《侵占你,拥抱你》 正文 1.Chapter 1 炎热的夏季,蝉鸣声沸腾。 空气就像闷在塑料袋里,呼出的气体都是那么燥。 h市一中。 办公室一片安静,桌上的试卷被风吹散,一双白净的手压在试卷上,叶宝刚成为这所高校的语文代课老师,相对很多地方都不是很熟练。 这个时候没课的老师都走了,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一人。 她埋头忙碌批改作业,学生们这次考得都不错,倒数第一的班级也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门开了,同一个班级的数学老师李启走过来,站在桌前晃了一圈,拿起她桌上的壶给竹叶青浇水。 “叶老师,你这里还有红笔吗?借一支用用。”他放下壶说了一句。 叶宝点头,头也不抬,忙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给他。 她话不多,在办公室里属于特别安静的类型,长得清秀好看,温柔和善,性格比较闷。 看她文弱书生相,肚子里有些墨水,恰巧有老师请了产假,校长节省资源让她做几个月代课老师历练历练。 李启忙完了这次月考试卷,把笔还给她,笑得不怀好意:“近期报道谢舒采在全奥会输给了美国彼得·朗福,引来一批批判生,我还记得上学时,你爸爸为了培养他,搞得倾家荡产啊,死也没想到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狼会忘恩负义吧。” 叶宝淡然处之,“李老师你屡次三番在我面前诋毁他,难道是嫉妒他?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怎么去贬低暗讽,如今的他已经不是那个被你几拳头打倒的孩子。” 李启一听,额头青筋暴起,厉声道:“我呸!嫉妒?叶宝你跟他做的那些龌龊事,我真他妈想拿个话筒昭告全校,让他们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究竟有多见不得人!不管是弟弟跟姐姐的乱伦,还是作为学生爬上老师的床! 论是其中一项罪恶都会让你们身败名裂!你们不配得到我的尊敬!” “李启!你胡说八道——” 叶宝眉头紧锁,被他粗鄙的话气得全身发抖,豁然站起,抿紧唇,手上的笔松了又紧,极为愤怒。 “真当自己是清纯少女,别呕死人了!当然,想要我不提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也陪我睡一觉,或许我就忘了年少时的事了。” 叶宝猛地扬手扇过去,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 她气的抖着身子,捏紧拳头一字一句道:“你可真不配做一个老师。” 李启被打得当场愣住,瞪着眼睛火冒三丈,扣住她的手腕,粗着嗓子道:“你他妈敢打我,好啊,不服气是吧。哈哈哈,等着看吧,报应就快来了,这次比赛代表着世界杯开幕会,他中场输了拉低十几分,那十几分直接影响下一场参赛资格,再输——他的冰上生涯也该就此完蛋了! 她毅然抬起脸,“你巴不得他输,你就是这么卑鄙的人。” “我就是卑鄙怎么了,话说他以前都摸你哪里,吻过你这里没”他的手骤然伸向她的胸口,叶宝吓得惊慌失措,面色煞白立即躲去。 甚是恶心疲乏。 这时突然进来几个人笑哈哈打了声招呼,坐回自己的位上。 “李老师跟叶老师关系很好啊,每次都看见你们一起讨论课业。” 李启黑着脸介于有旁人在场,只好先撒手,立即强扯出笑来,把笔敲在叶宝的试卷上,“叶老师,有时间咱们出来吃个饭,别那么不近人情啊。” 叶宝默不作声,捏紧笔杆继续批改作业。 就算他说的那么不堪入耳能怎样,他们之间根本就不是这些人想得那样肮脏,被人言语重伤已经习惯了。 谢舒采不会输得一塌糊涂,站得那么高,摔下来有多痛,他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之间的秘密,希望一辈子都被埋在泥土里慢慢烂掉。 “哇!终于买到谢舒采的个人写真了!” “这是新出版的呀,看看看,我的男神啊!” “他眼尾的痣好漂亮,第一次见到朱砂痣长在眼尾呢!” 收银台几个滑冰迷抱着几本杂志激动万分,谢舒采已经融进了所有人的视线,无论商界,娱乐圈,公益等都有他的背影。 叶宝失神地望着超市杂志栏整齐排列的书籍,最新上市的杂志莫过于全奥会花样滑冰决赛。 冰上的王者之间的厮杀,每一场都那么惊心动魄,扣人心炫。 她站在书架前,拿过一本,封面以少年四周跳为正面,青春活力,霸气凌厉。 指尖轻轻翻阅—— 第一页。站在冰上的男子,一张苍白好看的脸轮廓分明,抿唇时梨涡浅浅,笑时眼尾那颗痣变得更加鲜艳夺目。 第二页。点漆的眼睛像玻璃一样纯净,只装载了世间的黑与白,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第三页。他张开双臂,扬起脸闭上眼睛,清瘦的背脊毅然挺立在冰场中间,接受众人欢呼鼓掌,他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睥睨一切。 第四页。那冻得发白的唇轻微的颤抖,因一个四周跳险些摔倒在冰面上,指尖点冰滑出一道鲜明的痕迹,坚定的眼神像冰刃上绽放的蔷薇,绚烂妖冶。 看着看着,回忆涌进脑海,如一团烈火燃烧脑髓,肆意喧嚣。 她深深吸了口气,捏了捏酸涩的鼻子,把杂志放回原处。 “小姐,这本杂志是新出版上市的,最近各大店卖的可好了,销售量第一,很多都被抢光了,喜欢的话带一本啊!” 服务员热情有礼道,看她站在那里很久,应该是这位比明星还火的滑冰选手的粉丝。 “不用了谢谢。”叶宝埋下头低声回绝,从包里掏出零散的钱,付了款便撑起伞走了。 谢舒采,一个终生缠绕她的名字。 像噩梦来的突然,像樱花来的浪漫,像罂粟带给她致命的诱惑。 他们之间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里面夹杂了太多那个年龄不该有的禁忌与依恋。 他是她的噩梦源头。 依稀记得那个寒冬阴雨天,妈妈还在工作没有回来,门上了锁,谢舒采早上没有带钥匙就去了学校。 刚放学回家,手上抱着最爱的冰鞋,孤零零一直坐在小区的椅子上。 正在这时,住在不远处破院子里叶宝背着书包回来了。 天地间,他巴掌大的脸冻得苍白,黑珍珠般的眼睛比路边的霓虹灯还要明亮。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外套,清瘦矮小。黑发被雨水打湿,像条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狗,在女孩眼中他比流浪狗好看多了。 叶宝看着他,左顾右盼迟疑不定。 两人就这么隔着朦胧的雨,交叠在同一水平线。 她的眼睛很美,淹没在雨水里。 他的眼睛很黑,渲染在发丝间。 她从包里拿出刚买的热腾腾的包子,裹着塑料袋不让热气散去,快跑到小男孩面前,朝他摇晃着小脑袋,两个冲天炮越发可爱。 叶宝微微一笑,声音很小,她的身上有股香甜的奶油草莓味,说:“弟弟,你没地方去吗?” 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 “肚子饿了吗?”她好心的问了一句,突然想起什么,把包子放在他手上。 热乎乎的东西传递在手心,他愣怔几秒。 “来,给你的,不要跟我爸爸说。” 她朝他笑了笑,挤了挤眼睛,可爱极了,往后退了几步,朝他摆了摆手,转身没入雨中离开了。 谢舒采想要喊住她,由于冻得太久,一时无法开口,就像被人勒住了喉咙。 低垂着睫毛,盯着手上的两个包子看个很久,弯了弯唇角。 从滑冰场回来,按照往常,夜晚十点多,妈妈该回来了,可是现在都十一点了,雨停了一会儿,下了一会儿,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坐在那里吃了别人给的两个包子,填饱了肚子,十二岁的年纪,身体很瘦很单薄。 在学校里,他是最贫穷最孤僻的学生,也是最好看最优秀的男孩。 班上很多女孩喜欢他,写情书送礼物。可他从来不收,仿佛这些人疯狂的行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第一次因为长得漂亮,被同级生围堵在垃圾堆那里欺负,打得脸青肿半个月才消。 回到家,女人看见他身上的伤,怜惜地摸着他的脸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去打架?”她悉心磨着他眼尾处那颗小朱砂痣,听算命的先生说这颗痣长得好,可以保佑他一生坚如磐石,化险为夷。 可这孩子一直在外面打架,每次回来都要带着一脸的伤。 谢舒采眨着乌黑的眼睛,那颗红痣随着颤了颤,失落地低下头,“妈妈,我没有跟他们打架,是他们先动手。” “除了脸,还有哪里伤了?”妈妈柔声问,脱掉他的衣服准备检查,中途他压住自己的衬衫摇头,“没有了。” 都是漂亮惹的祸,他遗传了妈妈的样貌,刚柔并济。很多同级生看不爽他,打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脸,天生因为脸招来横祸。 可是他也没让那些人好过,他狠狠咬了那个戴眼镜的男生,牙齿咬出血都没有松。 他不会白白受人欺负,一报还一报。 女人当夜买了几盒药让他擦擦,不知道是不是夜店遇上什么事,回来后她的情绪极度抑郁,眼睛一直空洞无神,美丽的脸上只能看见哭过的痕迹,母子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 平时不忘督促他去滑冰,训练期间不能懈怠。 终于。 他以青少年花样滑冰男单全省冠军进入s市一中。 全优生除了有幸得到老师的青睐,还得到了更多同学的‘照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Chapter 2 一中是市里最好的私立学校,进入这所学校的学生多数富二代。 高一新生报道,这是s中最潮流的一届。 据说这一届的新生个个都不是省心的孩子,穿着打扮太与众不同,打耳洞,穿鼻环的竟然不在少数,隔了两届好比一个天一个地,什么都要追求时尚。 叶宝穿着一身宽松的校服,扎着马尾,简洁干净。身边搂着她手臂的女生叫林熏,跟她同桌三年,从高一到高三都没有分开过,关系非常融洽。 她们高三届迎接高一新生,自然少不了排着整齐的队伍进入体育馆,认真倾听校长大人演讲。 叶宝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林熏刚入坐,挽着她的手臂指着台下做演讲的学弟,说:“你看那个男生,穿了两个耳环呀,真潮。” 叶宝做了个嘘的手势,好言劝道:“小心点,别让老师盯上。” “真得好看呢,富二代还真不少。瞧瞧小小年纪手表都是好几十万的吧。”林熏眼睛瞅着演讲的男生手腕,精致内敛,一看就很贵,没想到她们这一届迎来了这么多有钱人。 身旁的女生突然尖声咋呼一声,惊到了坐在旁边的叶宝。扭头见那几个女生激动得捂住唇,目光在密集的人群中发亮。 搜刮俊男靓女的林熏立即察觉到异样,随着那些女生的视线望过去,眼睛狠狠一颤,结结巴巴道:“卧槽!快看那个男生,哇哇哇,好帅啊!我的天啊,第一次见到这么beautiful的男生!” 叶宝担心她这神经质的声音被班主任听见,立即捂住她的嘴,小声道:“别那么激动好不好,好歹我们是高三学生,你也该像样点。” “高三怎么了,高三狗容易吗?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一点乐趣都没有,连看小帅哥的时间都要在考试后,我们怎么那么凄惨呀。” 林熏越说越激动,叶宝无可奈何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在边缘人行道上,谢舒采闲散地依在那里,面无表情地踢掉脚边的垃圾,双手拱起撑在身后的护栏上。 穿着一身咖啡色的衬衫,黑色长裤,身材顷长略显单薄。一双黑而挑的眼睛似笑非笑,气质端正。 仅站在那里,很快便吸引了泛滥的电力波。 旁边的算得上半个好友的男生挤了下他的手臂,笑得贼遛遛,“少装三好学生了,你小子只站在这里,就吸引了这么多女生注意,真他妈让人嫉妒。” 谢舒采抿着唇,不以为意地扫过四周学生,别人要看,他也没办法躲。上面一排观众席站满了很多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看。 一时还不适应,面无表情扭过头瞬间,眼尾一抖,继而抬起那一秒,与叶宝的视线交叠在一起。 叶宝心颤了颤,穿透人群被对方那样一览无遗的看着,赶忙慌张低头。 他微微勾唇,头歪向齐雨,低声问:“第五排第三例的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齐雨眼珠子一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高三年级六班的学生吧,叫叶宝。长得挺不错的。怎么,你他妈看上了?” “嗯,看着还挺顺眼的。” “顺眼的妹子姐姐太多了,叶宝跟校花比差远了呀,要把妹子直接上那位最高冷的禁欲之花。” “叶宝有意思的名字。”他坏坏地弯了个弧度,默默收回视线,有意无意的瞥向别处。 不知让她哭着脸跪舔他的脚趾,会是怎样的感觉? 轻勾唇角,眼尾的痣微微颤栗。 一定会很爽吧。 开学典礼开到一半,肚子一阵阵疼痛,她皱了皱眉头,跟林熏说了一声,快速离开座位。 护栏网外一间休息室。 他不喜欢被人当礼物观望,只得走到这里清静耳根。 看了眼四周无人,从兜里掏出烟,打火机在他指尖流利的转了一圈,哒的一声,点燃烟,抽了一口,仰起脸缓缓地吐出。 寂寞时,烟成了最亲的恋人。 学会抽烟还是在初中,酒吧里一位调酒师教他怎么享受烟的诱惑。 妈妈是夜店女,放学回家晚了,他都会去找她,撞见老顾客搂着她喝酒肆意玩弄,竟生出一种厌恶感。 没有人管教他,便迷上了烟。 叶宝摁着肚子,痛得奔向厕所,路经一角,竟被烟味呛地吐了。 她捂住唇,皱着眉头,看向靠在墙上的男生,他低着头,唯能看见干净利落的黑发。 谢舒采察觉到一抹怪异的视线,不悦地抬头。 登时四目相对。 两人静静的没有说话。 叶宝眉毛一颤。 狭窄的空间,烟雾弥漫,地上丢了一根烟头。 倍感奇怪的是,眼前的男生眉眼间透露着一股阴郁,冷漠的视线仿佛穿透人心。 地上的烟是他的丢的吧,她有轻度哮喘,不能闻到烟味。 一旦接触到过敏原胸闷想吐。 气息渐渐平缓下来。 她指着头顶的红绿灯牌子,好心提醒了一句:“同学,这里是禁烟区。” “多管闲事。”谢舒采勾起唇,乌黑的眼睛不屑地眯了眯,抬脚踩灭烟,双手插兜转身就走。 “” 叶宝讨了个无趣,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干巴巴的努了努唇。 奇怪的人。 最后一节课终于结束了。 高三上学期不上晚自习,所以走读生不用留校。 沥青的道路,花圃两边夏花开的灿烂。 校园每个角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林熏临时跟男友约会,便提前走了,叶宝只好一个人回家。 路上手机响了几声,她停下脚踏车,低头看着上面爸爸发来的信息。 信息上说家里会多一个新成员,让她把小房间收拾一下,腾出来给新成员当卧室。 叶宝出生在单亲家庭,妈妈早逝,从小到大由爸爸叶远拉扯大,爸爸还是个跛子,没有正经的工作,每天开着三轮送客挣点外块,生活很不容易。 而且自家那破院子,已经够寒碜了。 每逢下雨天,那屋顶的空洞一直漏雨,照这趋势已经往危房发展。 家里都没钱修补,爸爸这时候领养新成员,也不知道那个破院子能熬到多久,可别把人家吓跑了。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叶宝赶紧接通,搁在耳边说:“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端的男人心情很好,说话都变得有精神,憨笑道:“阿宝,今天爸爸接了七个客人,挣了两百多,晚上给你买好吃啊。” 沉默了一会儿。 叶宝心酸的叹了口气,轻声说:“你早点回来,腿不方便,晚上不要太晚回家知不知道?” “知道的,别担心,我让你收拾的屋子怎样了,我跟你弟弟很快就到家了。” 弟弟?叶宝愣了下,吞吐道:“你收养的是男孩?” “嗯,是个熟人的儿子,我不能把他放在福利院,以后跟着我们一起过。” 当夜。 叶宝见到叶远口中的新成员,整个人吓了一跳。 他 面前穿着随意,身形清瘦的少年,不正是在休息间抽烟的不良少年吗? 怎么会这么巧? 谢舒采眼尾一抖,蹙着眉,打量即将成为自己姐姐的女生。 蓦然间。 极为震惊的脸苍白如纸,血色从他的脸颊匆促褪去,袖中的指骨一阵冰凉。 叶宝的神色由讶异慢慢转为平静,上前拉住他的手,温柔和善道:“你好,我是叶宝,欢迎来到这个家。” 他盯住握着的手,暗自压下心头的寒意,慢慢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叔叔的女儿?” “嗯,我爸爸说了今天会有新成员来我家,没想到会是你。你千万不要介意,以后姐姐会好好照顾你。” 那一声姐姐让他心一阵抽紧,蓦地甩开了她的手,目光暗沉下来。 哐当一声! 门框狠狠地砸在墙上,只见他转身疯了似得跑了出去。 “喂!你去哪里?”叶宝焦急地喊道。 夜色下,那个人头也不回的跑了,直至消失不见。 她气馁地坐在门外的石头上,苦思冥想也没想出哪里出了问题。 天生性格好,从不计较是非,难道他还在为早上的事情介怀? 叶远送完最后一个客人,回到家把车停好,连口水都没喝就走过来。 “阿宝,怎么啦?” “爸爸,新成员还是被咱们家这危房给吓跑了。”她一脸郁闷。 叶远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自己的寸头,“会不会去训练了。” “嗯?什么?” “小采是滑冰运动员,平时忙着训练,待会就会回来了吧。这孩子性格就是这么古怪,做姐姐的别放心上,先进去吧。爸爸今天心情好,买了烤鸭带回来给你们。” 叶宝回头看了眼漆黑的夜色。 院子里静默无人,暗自嘟囔了一声,便没放在心里。 空旷的冰场,静无一人。 偌大的冰面上砰地一声接着一声砸进人的心房。 谢舒采沉着脸,在冰面上滑出一道惊艳的弧度,指尖点冰定格般,身子急剧往后飘去,骤然跃起,风一般席卷而过,接连几个四周跳在半空旋转,陀螺一样的速度。 砰!的一声巨响,回荡在空气中。 整个身体狠狠地摔在冰面上,滚出去老远—— 他喘息一口气,伏在冰上,环住自己的身子,双手握紧成拳。 刺骨的痛,冰冷的寒意袭遍全身。 他绷着脸,倔强地c疯狂地去跳跃,冰鞋落地撕拉一声,冰面皆是触目惊心的划痕。 他展开双臂气势凌人滑开冰面,身体像一把弓时刻绷紧,脸色白的吓人。 冷汗不断的滑过脸庞,大口大口的喘气,汗珠溅落在冰面上,缓慢地渲染开。 他的眼睛黑不见底,一丝光亮永远无法穿透,比脚下的冰还要冷透。 耗费那么多的功夫,才知道她是一中高三六班的学生,学习成绩优秀,单亲家庭,更重要的事身边还没有男朋友。 然而,她丝毫不记得他。 当初那么落魄,怕是把他当成路边流浪狗了吧。 施舍一下善心,竟让他记在了心里。 “你好,我是叶宝,欢迎来到这个家以后姐姐会好好照顾你。” 那声音真的是温柔似水,仿佛寻找了半生,如今像魔咒一样旋绕在心房。 如同一把匕首凌厉地刺进他的胸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Chapter 3 风从高处吹进来,一层不染的冰上,少年单膝跪地,握紧双手,大口大口的喘气。 叶宝慢步走进来,站在冰场一角,看着冰上滑动的身影,漫无目的,一往直前的滑行。 她不说话,站在远处无人察觉。 半分钟来一次的四周跳,每一次都带着危险的恐惧,身体若是无法保持移动,只能一次接一次尝试失败。 每次摔在冰上的声音像溅落湖底的石头,激烈得撞击胸口,那么疼痛。 教练不知何时来了,扯着嗓子高亢道:“点冰速度慢了一拍,跳跃高度过了,身体保持移动!你的身体必须要动起来!” ‘嘭!’的一声再次摔倒冰面上,他屈起双膝,皱紧眉头,嘴唇都咬出了血。 “别给我偷懒,给我起来!” “教练,你怎么不弄死我。”他急促地喘息,腿上摔得皮开肉绽,膝盖上鲜血淋漓,衬衫上的纽扣也不知蹦到了哪里,太过凄惨,叶宝有些看不下去。 “摔倒并不可怕,前提是你要抓紧时间爬起来才是至关重要,起来!给我继续练,今天练不成一个四周跳别想跑!”教练一如既往吹了声口哨,严肃指示。 谢舒采甩了甩头发,挥去眼前的眩晕,他深吸一口气,爬起来继续跳,脸色本来就不好看,持久性练习,像机器一样不停歇。 他停在冰上半刻,低下头用牙齿咬掉自己的手套,仍在冰上,滑动冰鞋旋转,汗水挥洒在半空,像晶莹的珍珠。 叶宝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很久,心脏像小鹿一样乱撞,看着他一直倒下滑出去老远,撞在四角,担心不已。 谢舒采最后完成了三个四周跳,躺在长椅上休息了半刻。 脱下冰刀鞋,换上自己的鞋袜,从椅子上拎起外套搭在肩上,对教练说:“任务完成,我该走了。” 教练瞪着眼睛,双手环在一起,扬起头说:“臭小子,这么急着回去,是怕女朋友等太久吧。” 他手上一顿,问:“什么女朋友?” “那个丫头站在那里等了你很久,刚走,还说不是女朋友,少给我装不知道。”教练就差上去踹他几脚,催促道。 谢舒采没有动静,眼尾轻勾,神色淡淡的朝着她来过的地方看了一眼。 夏季的夜掺着三分凉意,吹在脸上散去空气中的闷热。 叶宝趁着那位暴躁的教练发现自己前就溜了,走在路上,抬起脸看着月色,银辉笼罩在天地间,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薄雾。 她烦闷地揉了揉头发,很是苦恼。 谢舒采个性冷漠,话也不多,那双冷冷的眼睛压抑着她的意志,以后怎么跟这位脾气古怪的弟弟相处。 哎,不愧是s中新一届高冷禁欲之花。 叶远做了早饭就去干活了。 家里就剩下叶宝跟谢舒采还在睡觉。 两人起床漱口洗脸,准备吃饭上学,刚坐下来吃馒头,对面的椅子哄得造出一声响,昨晚凌晨回来的大爷眯着眼睛坐在对面,拿起馒头就吃。 “早。” 叶宝吞了口白开水,打了声招呼,然而对方看都不看她,自己这么热情,依旧得不到回应,不由得心凉了半截,委屈地埋头乖乖的吃饭。 桌边的气氛很是诡异。 一顿早饭吃得心都在颤抖。 他一定很讨厌自己,要不然从昨儿开始到今天连句话都不搭理。 叶宝吸了吸鼻子,把玻璃杯里加满了水。 终于。 对面的人打破了自己制造出来的尴尬气氛,漫不经心地问:“你昨晚找我什么事?” “啊?”叶宝抬头一脸呆呆的样子。 谢舒采指骨敲了下桌子,眼睛瞥向别处,低沉道:“你去冰场做什么?” “我,我担心你不吃晚饭,肚,肚子会饿。”她凝住他眼尾处的痣低低道。 “” 谢舒采眼皮掀起,从她面上掠过,环视了眼房屋,垂睫扯了下嘴角。 这房子很古老,上了年纪。爬山虎都长到阳台来了,屋顶还有几个破洞,内室简单的白色调,相比他以前住的地方,这里更破。 不过他吃住不挑,这点素来保持的很好。 他只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杯水,起身取外套,准备去上学。 走到玄关处,脚步停住,若有所思道:“叶宝。” “有有事吗?” “在学校,不要跟别人说我们认识。” “这为,为什么?”叶宝结结巴巴的问。 他回头冲她笑了笑,瞳仁浓黑如墨,梨涡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因为——我担心自己会做出人神共愤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Chapter 4 很快校园里掀起了一阵骚风,自古以来,一中出美女帅哥,这次排行榜第一位的竟然是她新上任的弟弟——谢舒采。 叶宝总结一下此人古怪独特之处,就一个字骚。 耍帅风骚c滑冰真骚c样貌特骚c学习骚无边幅。 无论哪一点,这个男生就是个无敌闷骚男。 因自身太过优秀,这一场史无前例的风刮遍校园四处。 众所周知高一七班出了个品学兼优的男生。 想来想去还是接受他的意见,在学校大家彼此都不认识,正好免去许多麻烦。 叶宝专心致志的思考一番,从眼镜盒里拿出她的放大镜戴在鼻梁上,开始认真听课。 这一节课是语文老师的课,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教学资质高,讲课方式也很幽默,在他的课上鲜少有思想开小差的学生。 叶宝的眼睛轻度近视,平时觉得繁琐怕眼镜架把鼻梁压扁,就很少戴眼镜。后来几天眼睛发炎,满是血丝,像个吸血鬼可把林熏吓坏了。 她不太爱戴眼镜,用旁观者的话,一副眼镜完全可以把你变得柔弱可欺。 嘴唇轻抿,她咬着笔杆。 “阿宝,待会有时间去高一转转怎样?”林熏拎了一袋奶茶,递给她一杯热的。 “去那里做什么?”她用吸管戳破塑料薄膜,轻声道。 “知道七班的谢舒采吧,这阵子大家都在关注他。人长得好看,学习成绩优秀,还得到青少年花样滑冰男单冠军,这样的人真的好像漫画书里走出来的,为什么我要比他大三岁呀!老妈误我终生啊!” 看着林熏死咬着吸管一脸花痴又迷茫的样子,叶宝干涩涩的笑了笑。 “是是是,他确实很像漫画里的人物,所向披靡,一往无前,可是”叶宝顿了顿,不满道:“这类人最好不要去招惹,只可远观不可近赏,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有多冷漠无情。” 好比在滑冰时,一个对自己严格到身体都不顾的人,真的非常让她忌惮。 林熏眨了下眼睛,不管她唧唧歪歪什么,抓着她就往门外走,更加充满好奇:“为了验证你的话,我决定拉着你一起去窥视。” 叶宝险些气晕,“有你这么见色忘友的朋友吗?” 林熏比她高比她胖比她力气大,下就被拉了出去。 七班外。 两人纷纷睁大眼睛,叶宝看见眼前一幕恨不得拔腿就跑。 七班的走廊热闹非凡,围拥着不少各个班级的女生。有人手上还拿着礼物,先不管都是送的什么,只看她们细胳膊细小腿的暴露在外,再瞅瞅自己这一身土到家的校服。 两人噎住了似的,愣在原地。 叶宝干巴巴的捏着自己校服衣角,有些胆怯,说:“阿熏,我感觉咱们走错地了。这,这里确定不是怡红院?” 那着装露骨的女生们真是让她开了眼界,果然一届更上一层楼,高三狗跟高一小仙女根本没地方比嘛! 林熏哭丧着脸,难过的拥抱她,“阿宝,这世道是不是变了,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就算了,她们手上的礼物看上去都比我贵,我可是狠下心花的三百块买的手表,不会打水漂了吧。” 叶宝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俗说礼轻情意重,我我想他应该不会在乎的。” 林熏被她这么一安慰,瞬间斗志满满,挺起胸膛没心没肺道:“是啊!他那么优秀那么好看,一定是个只看中内在的男生,我要无条件相信他。” 但愿不负你的真心。 谢舒采刚跟几个哥们打完球回来,额发湿漉漉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360度无论怎么打量都非常完美。 齐雨眼睛一瞪,撞了下他的手臂,操了一句,说:“妈的,这么些妹子究竟要看你看到什么时候?” 远远地望着教室外挤满的人群,勾勒下唇角,转了转指尖的篮球。 他毫不在意道: “随便她们。” 叶宝站在远处,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挂着柔善的笑接过礼物,直至桌上堆积成山 ——竟然一个不漏的全收了。 林熏红着脸,把自己买的手表交给他,盒子是蓝色,上面有一个小熊,小巧玲珑怀着少女那不可说的小心思。 “谢舒采,我,我是你的头号冰粉,超级喜欢你!真,真的非常喜欢你!我会一直关注你的,加油!” 谢舒采收过礼物盒,睁着漆黑的眼睛,纯善无害的朝她笑道:“谢谢。” 叶宝嘴角抽搐一下,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她有预感,谢舒采这一招牌笑伪装的很好,只是不清楚他要做什么。 校园的一角,野花遍布墙角,教学楼高大耸立,阳光投射下一片阴影。 放学期间,同学们经过广场那里都会看见迎风招展的横幅标语,那是高三学生会长写的一段励志人心的诗句。 叶宝背着书包穿过楼道,风吹起她的衣摆,眨了下眼睛转身看向身后的男生,也不知怎么的,两人就这么撞在同一条路上。 思索半刻,小心翼翼道:“谢舒采,你要坐我的脚踏车吗?” 谢舒采盯着她淹没在眼镜后的眼睛,手从兜里伸出来,倏得把她眼镜抽掉,“咯”的一声,眼镜扳成两截被丢弃在地上。 他冷笑道:“这眼镜可真不适合你,爱窥视的小姐姐。” “” 她咬着唇,站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忍无可忍道:“谢舒采!你给我站住!” “干嘛?生气了?”他侧过脸,唇边的笑绚烂如画。 “你来我家是为了跟我作对,折磨我的吗?”她真的被气住了,第一次跟别人抗衡,还是这个来到她家霸占她弟弟头衔的男生。 “没错,我就是为了折磨你而来。”他玩味儿一笑。 “谢舒采!年十五,自小喜欢花样滑冰。可惜家境贫寒,父不详,母亲是夜店坐台小姐,身份不明。你的手上有大大小小的疤痕,你的膝盖甚至腿上疤痕清晰可见,想必从小过得很不愉快。因为很聪明,也很努力,自然有嫉妒你排挤你的人,所以这些伤90是跟别人打架招来的。” 谢舒采沉默不语,眼尾轻勾,笑容凝在嘴角,带着几分危险。 他转身慢步朝她走过来。 叶宝壮了壮胆,继续道:“可你性子孤傲,眼高手低,那些被你收下的礼物里,其中你丢掉的那块手表,是因为根本就不是上档次的东西,你觉得配不上自己。廉价的东西统统不该留着,它将使你变得廉价,侮辱你的人格。” “砰”地一声! 谢舒采双手压在她的身体两侧,弯下腰,瞅着她的眼睛,不甚在意道:“继续说呀,别停。” 叶宝吓得心口一滞,吞了吞口水,被他黑亮的眼睛盯得浑身发麻,心脏砰砰乱跳。 他靠的很近,嘴唇几乎要贴住自己的睫毛,身上的皂荚味清新迷人。 他的视线扫过她的脸,目光沉了沉。叶宝脸型偏圆,下巴有点瘦,衣服很笼统,刘海遮住眉毛,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干净清秀的少女。 她捏紧手指,鼓起勇气,一本正经道:“把别人的好意当成驴肝肺,把别人对你的热情当成理所当然,把别人对你的喜欢当成垃圾践踏。谢舒采,难道——你被别人践踏过尊严了么?才导致你如此极端不真实。” 谢舒采睫毛一颤,愣怔几秒,松开她,“可笑。” 叶宝脱离了他的束缚,整个人泄了气一样,脚底发软,局促地喘了口气。 想到林熏的的手表就被他冷漠无情地踩在脚下,直到碾碎,心都疼。 要知道三百块钱的东西对她们这些普通学生而言,真得来之不易,得存多久才会有这么一笔钱。 刚才说的那些话,完全是被他的不知好歹给怒了。 明明可以更好的相处,像一对姐弟互相关爱。 她从小一个人,妈妈走得早。一直希望自己有个弟弟或者妹妹,这样生活不会孤单。 终于有这么一天,上天真的送来了一个弟弟,没想到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谢舒采嗓音低沉道:“你打听了那么多我的事情,真是小看了你。” “我,我只是告诉你,你已经进了这个家,作为我的弟弟,不希望有一天你的行为连累到我们的生活。” 这句话可能有点伤人,她没办法考虑再多,一味纵容只会将事情越滚越大,即使他掩饰的很好,也总有被人发现的时候,所谓的才学兼备,品德高尚的优等生将会成为泡影。 “好。”他抿紧唇,似笑非笑的,“那以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Chapter 5 谢舒采在一中名声大噪,老师学生都很喜欢他,自从叶宝一番警示,他表现的让她无从挑剔。 月考直接拿到全校第一名。 餐桌上,三人安静的吃饭,一点噪音都没有。 叶远坐在桌边,不断的给两个孩子夹菜,自个人就喝了点酒,吃了几口下酒菜。 上学时期要用脑,要学习很费神,不像他只需要力气就行。自从把谢舒采带回来,也不知他们之间相处的怎样。 叶宝年长三岁,脾气好,态度也很柔和,作为爸爸自然相信自家女儿会好好照顾这个弟弟。 思来想去还是把疑惑闷在了心里,两人应该不会发生口角是非。 叶宝夹了块鸡腿给谢舒采,眼睛弯了弯:“你每天都要训练,需要多补充营养,吃得那么少,怎么有力气练习。” 谢舒采看着碗里,抬起眼回以微笑,“谢谢姐。” 被那一声姐惊得手一抖,眼尾瞥了眼坐在旁边笑开花的爸爸,瑟瑟地埋下头扒饭。 “小采,每天练习到很晚一定很累吧,这是叔叔给你买的护腕,平时要护好自己的身体关节。”叶远递给他一个盒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倚老卖老。 谢舒采回以微笑,接过去,眉眼微微舒开,“谢谢你叔叔。” “都是一家人,以后不要跟叔叔见外。阿宝,小采不容易,你平时要照顾好他知不知道?” “知道了爸爸,我会照顾好弟弟。” 谢舒采但笑不语,目光暗沉下来,食不知味地吃着米饭。 叶宝转头冲他笑,不停地给他夹菜,两人看上起真像一对感情深厚的姐弟。 叶远放宽了心,继续喝自己的酒。 之前见过谢舒采训练,自己虽然是个门外汉,也没有方向感。可是,在看见谢舒采独自一人在冰面上的腾空跳跃,那一刻心都跟着他腾起的高度紧紧揪起,私底下她还查了关于花样滑冰上的注意事项还有跳跃方式,什么后外点冰,菲利普,勾手跳多个姿势,都是加分项,也是扣分指数最高点,而且难度一路飙升。 上一次,谢舒采为了完成一个六秒内的四周跳摔得鲜血淋漓,回想起来心都颤抖。 他很努力,每天躺在刀刃上舔血,用生命去一步步完成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五周跳。 然而这样的难度在他的掌握下,难以游刃有余去完成。 他披荆斩刺,一步步摔倒,继续爬起,永不停歇,寻找感觉。 凡是他想做的,貌似都会迎刃而解。 吃完饭,谢舒采早已背着书包去了冰场练习,走前也没有说什么,已经习惯他的冷漠。叶远多喝了一瓶酒,自从谢舒采来到这个家,爸爸变的更加忙碌,回来的更晚。 她知道,家里多了一个人,生活上变得更加拮据,如果不多干活根本就不够他们的生活。 叶宝收拾桌上的碗筷刷好后,回到自己的卧室。 打开台灯,坐在书桌边,拿出书包里的作业,翻开试卷习题。 手指在包里摸索了一下,碎了的眼镜静静的躺在手心,垂下睫毛,漠然一分钟把它放进抽屉里。 碎了就不能用了吧。 深夜十一点,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作业做完了,该是时候洗澡睡觉。 她换了双拖鞋,身上穿着米色睡衣,然而打开门那一瞬,嘴巴突然被人捂住,身体蓦地被人压在墙上。 背脊一凉,她颤巍巍的抬起眼,迎上一双深邃的眼眸,身体不安地发抖。 谢,谢舒采他想做什么? 谢舒采眯起眼睛,霸道地扬起眉毛,膝盖非常下流地分开她的腿,往她身上压去。 淡淡的汗味扑面而来,薄衫下滚烫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另一双手在她的腰际摩挲,阵阵颤栗。 叶宝两耳轰鸣,嘴唇直哆嗦,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唔,唔——” “别叫,被叔叔听见,我可不负责。”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在静寂的空间响起。 细碎的灯光的下,很难看清他的神色,尤其娇小的身体还被他禁在怀里肆意摸索。 叶宝没敢再动,早已气得在心里破口大骂,眼眶红彤湿润,竟然就这么被他占了便宜。 他箍着她颤抖的身体,嘴唇贴在她的耳畔,戏虐道:“阿宝小老师,你最近真是神清气爽呀。” “唔”叶宝的脸腾地发红,牙齿上下直打颤,被他掐住腰,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疼—— “如果,让你乖乖的跪舔我的脚趾,这样的你是不是会崩溃掉。”他的手像游走的蛇爬上脸颊,倏的勾起她的下巴,嗤笑道:“身体抖得这么厉害,知道怕了?” 叶宝又羞又怒地瞪着他,渐渐地眼泪断了线一样滑过脸颊,抽抽噎噎的声音从他的指尖蔓延,掌心瞬间沾满她的眼泪。 原来骨子里那么胆小怕事,略施小技逼一步便会现出原形,溃不成军。 谢舒采心口一动,凝视她的泪眼,挫败地苦笑,说到底终归是个女孩。 “看见你的眼泪,我真想直接把你压在身下就地正法,怎么办?” 叶宝一听,赶紧把眼泪吸进肚子里,睁大眼睛不让眼泪继续往外流。 谢舒采扯了下嘴角,放开她,低沉道:“以后别自以为是,更别以姐姐的身份去探究我的过往。我提醒过你,小心我做出人神共愤的事。” 她仰起脸,攥紧拳头,颤着声音:“谢舒采,无论你有多不愿承认。进了这个家,你就是叶家的一份子,你就是我弟弟。” “我不是!”他怒声道。 “你是!” 谢舒采绷紧脸,磨着牙箍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我他妈真想撕烂你的心。” 啪! 叶宝重重的打掉他的手,决然地把门关上,直至把他冷冰冰的目光堵在门外。 身体陡然间瘫软下来,滑过门框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将头埋在臂弯里小声呜咽。 王八蛋——一 那一年冬季。 她遇见了一个非常落魄的男孩,孤零零的坐在长椅上,冻的发青的嘴唇倔强的抿紧,睁开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 他的手上是一双很不起眼,很破旧的冰鞋,跟他的衣服一样带着廉价的味道。 可他将其当成最珍贵的宝贝抱在怀里,不忍丢弃。 突然生出一抹同病相怜的感觉,她好心的给他两个包子,然后走了,想着第二天或许还会看见,可是之后的日子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想。 纵使岁月如梭,时间停止,海水干涸。 她依稀记得。 那个男孩跟他的冰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Chapter 6 窗明几净,书香满满, 窗外阳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细微的尘埃飘在空中。 台上数学老师正在细讲题型,他们的数学老师是个三十岁的女性,俗称女汉子,上课期间很少废话连篇,态度严谨,严抓差生。年纪轻轻,教学质量那是杠杠的。 叶宝一个劲儿的打瞌睡,书本高高的堆积成山,头上下摇晃,险些瞌到。 林熏撇过视线,小心翼翼得盯着数学老师,忍无可忍。趁她瞌睡正上火候,手猛地推了她一把。 叶宝吓得魂飞魄散,睁开眼左顾右盼,偷瞄了瞄苦其心志,奋发图强的老师,见她毫无察觉这才险险倒抽了口凉气。 “阿熏,你做什么?” “数学老师的课你也敢睡,什么时候胆儿肥了。” “我也是太累了。”她不满的嘀咕一声。 林熏用书挡住自己的脸,感觉不太对劲。 见她情绪很低落,不同往常那般淡定,撅着嘴:“你晚上干什么去了,眼睛都快瞌瞎了。”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而已。”叶宝烦躁地揉了揉眼睛,把试卷搁在桌上,拿起笔开始专心上课。 脑中浮现出谢舒采冷冰冰的眼神,连着呼吸都困难,再这样下去,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三番四次跟她作对的人存的什么心思,她越来越看不透。 像叶宝这样的乖学生,听话懂事,心思单纯,很少去为一个男生的心思烦恼不安。自从谢舒采进了她的世界,冥冥之中改变了什么。 面对他,再好的脾气也已经磨成茧。 心塞 林熏打量着郁郁寡欢的同桌,长得白白净净的,就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晕,她的眼睛里像盛满了星光,明亮通透。 林熏打从第一次见到她,这同桌一来没有方向感,二来傻乎乎的可爱。声音细柔,脾气好得无话可说。从不撒谎,也不会为任何事而困惑。 不过,这次隐约感觉,她瞒着什么事情。 林熏寻思半天,本打算开口,然而铃声骤然响起。 教室里瞬间变得闹哄哄的,打断了她的思路。一到下课,后面一排男生有些按耐不住,开始躁动起来。 数学老师拍了拍讲桌,拿着手里一大叠模拟题,发话:“发给你们的试题今天要做完,听见了没有?!下次我要抽查,谁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以后都给我站着上课。” 学生们立即挺直了腰,霍然站起,“知道啦,老师!” 数学老师真的太墨迹了。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 老师们大发善心没有占用时间,留给学生们消遣娱乐,一下课大多数人嗖得都跑光了。 教室里空荡荡的,偶有夏风透过玻璃窗,凉意打在脸上,顿时让人清醒片刻。 叶宝望着静谧的教室,随意抓了下蓬松的头发,低着头,从书夹子里抽出一张模拟题,夹在指尖看着上面的红叉叉。 这次月考退步不少,意想不到的是考到了十名开外了。叶远很少督促她学习,对她很放心,一直以来不会给予压力。 林熏的位上空着,一下课她就跑去跟本班的数学课代表杨泽偷偷约会去了。 拿起笔开始在试卷上把错题整理出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多做题目有益无害。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下意识地掏出来,打开屏幕一看,呆愣住。 竟然是谢舒采发来的信息。 体育馆专设的滑冰场,空旷宁静。 优美的动作,配上一首歌曲,天衣无缝。 他放纵身姿,恍如一阵腾空出世的骚风,每一个动作都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谢舒采挥洒着汗水,头发湿漉漉的,脸上的水珠滑过尖削的下巴,他撸了撸头发,大口的喘着气。 自由速滑的时间内,目光倏地一冷,他环住上身,腾空旋转,铤而走险落在冰面上,在冰面磨擦出一声惊人的响动。 当耳边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时,他忽然仰起脸,一双黑眼睛很快便锁住从观众席走来的女孩。 弯了弯唇,神色懒散地咬住衣领,手拉开衣服拉链,脱下外套扔给她,继续百无聊赖的滑了会儿。 叶宝短促地接住他的衣服,满腹疑惑的看着他,站在远处呆呆的也不吱声。 耳边是一首很熟悉的旋律,名叫《天后》,近期风靡整个歌曲排行榜,由实力歌手倾情演唱。最近很流行这首歌,讲述一段爱情走到尽头的迷茫与痛苦,曲调张力十足,节奏里带着淡淡的忧伤与彷徨,音律起伏而柔和。 播音里的歌曲,有一段是她喜欢的歌词: 「你要的不是我而是一种虚荣 有人疼才显得多么出众」 安安静静地坐在观众席上,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他的身上,明镜的冰场四周无人,只有她一个观众。 一个漂亮的悬空轻松扫过,那个动作好像耗尽了他一半的力气,他急促地直喘气,脸色苍白,黑不见底的眼睛自台下远远地凝视她,视线掠过那张白净的小脸,渐渐地笑了。 叶宝望着那笑容,心口滞了滞。 这样一个艳若桃李的谢舒采,将会慢慢地走进世人的视线,演绎他冰上的热恋,年仅十五便能收获那么多冰迷喜爱,风靡校园甚至未知的外界。 站在高处的他,是她无法触碰的底线,仅那样居高临下地俯视卑微如尘的自己,以此显衬他的与众不同。 他真的像极了一颗闪亮的巨星,浑身散发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独特气质。 相比三年前,更加璀璨夺目。 谢舒采缓了口气,滑下台阶直接坐在椅上,随意换下冰刀鞋,裸着脚,慵懒地撑着脸倚着,目不转睛地瞧视她。 叶宝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低咳几声,问:“你,你找我什么事,,没事可以走了吗?” 他坏坏一笑,缓缓抬起脚撩了撩她的衣服,扬起眉毛,心情愉悦:“给我穿鞋。”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愣着干嘛,还不利索点,难道你想回家给我穿?”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轻佻。 叶宝咬紧唇,默不吱声。手指绻起,沉静了半分钟,最后屈服于他的威胁下,像个卑微的臣子弯下笔直的腰,放下了最后的矜持,拿起旁边的白色棉袜慢条斯理的给他穿上。 他的脚裸白皙瘦削,长得好看,只是几乎疤不离身。看见这些狰狞的疤痕,有些不忍直视。 白色的棉袜套上后,她乖巧的给他穿运动鞋,低着头认真系鞋带。 整个动作没有迟缓。她的手速不快,做事很认真,不会朝三暮四。 谢舒采低视上下扫过一眼,宽松的校服压着柔弱的身子,长发用一根发带扎起,自然黑的发梢有点翘,鼻梁嘴唇很是小巧,她的面上带着几分委屈落入他的眼底,心脏不禁颤了颤。 叶宝从口袋里拿出创口贴,垂下睫毛,撕开包装纸,撸起他的长裤,贴在小腿凝结的伤口上,叮嘱道:“不要碰水。” 她的手纤细白皙,很小很软,手背表层蔓延着的血管清晰可见,很瘦。指骨若有若无的蹭到他的皮肤,带着沁人的凉意。 凝视她弯细的眉眼,仿佛被蛊惑了般,瞳仁幽深,恨不能把她一眼望穿。 “是不是很不甘心。”他似笑非笑的打趣。 叶宝摇了摇头,把他右脚的鞋带系好,手停了下,低声说:“没有。爸爸说让我照顾好你,你是我弟弟,为你系鞋带是应该的。” 谢舒采蹙眉,目光犀利,蓦地捏住她的下巴,粗鲁的扯到自己的面前,不顾她的反抗,薄唇往前压去。 “不要!”她惊慌失措地扭过头去,两人的唇残留着温热擦过,吓得她面色煞白,心脏一阵悬空砰砰乱跳。 他们彼此靠得很近,他的呼吸很沉,叶宝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谢舒采咬唇,好笑地舔了下牙槽,不屑道:“喂,你真当我会吻你啊,别自作多情。” 她捏紧拳头,抬睫面无表情道:“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他一愣,忽然闭上眼睛,颓废地往后一撞,绷着脸什么也没做。 心——开始不受控制的露出它隐藏的黑暗,肆意地侵袭五脏六腑。 终于不攻自破。 两人静了很久没有说话,她低低喘出口气,冷汗淋淋,垂下头站起身,径自从他身边离开,走上了台阶。 “为什么?”他的手搭在紧蹙的眉毛上。 她看着前面的一条走道,默了半晌,张了张嘴。 “叶宝,你打听了那么多我的事,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不记得样子。” 她捏紧指骨,脸色倏得一白,弯眉微敛,低低道:“我已经忘记了,我们就做户口本上的一对姐弟吧,爸爸很看重你。” 不等他开口,细碎凌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谢舒采睁开眼睛,迷惑地望着晕黄的吊灯,落寞地笑了笑。 “真是劲爆的新闻啊!” 这时躲在角落的一年级的李启,托着相机得意地看着里面的照片,把相机塞进衣服里,望着远处的男生。 “没想到是姐弟呀,谢舒采阿谢舒采,你真不愧是个神话!”李启邪恶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Chapter 7 一天的课在紧张中结束,压抑的气氛瞬间春暖花开。 后面一排男生制造出各种嘻哈的声响,几个人围在一起借抄作业,早已见怪不怪。 叶宝合上书本,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眼睛疲劳。 扭头瞄了眼林熏,今天的同桌不同往常那般兴奋,破天荒的乖乖埋头看书,头发散在脸上,看不清神情。 她问:“阿熏,你今天怎么了?” 林熏闷着头,摇了摇:“没事。” “有心事一定要跟我说,不要一个人闷闷不乐。” “阿宝。”她突然叫住她。 “嗯?” “我,我跟杨泽分手了。”声音带着几分失落。 “” “你知道一年级的李启吗?杨泽最近都跟他们混在一起,而且喜欢上了一班的女学生。” 叶宝摇了摇头,表示一概不知。 她对杨泽的事不是很清楚,平时很少跟那位数学课代表聊天,只知道他家境普通,心高气傲,不太合群。 林熏当初是真心跟他交往的,两人这才交往了两个月神转折分了,有些让她摸不着头脑。 “你们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 林熏越想越不甘心,怒火中烧,“好个屁嘞!这个大骗子!一直耍我玩呐!” 她一愣,“发生了什么事?” “他背着我半个月前勾搭上一年级的学生,还在我面前装可怜,吃饭什么都是我开销,平时的钱都是省吃俭用攥下来,也不是白给的啊。别以为分手就完事,拍拍屁股走人,欠我的钱,我得要回来!” 她毫不犹豫啪的一声,摔下书跑了出去。 “林熏!你别去!林熏!” 叶宝连忙阻止,对方跑得没影了,她赶忙收拾书本,塞进书包里背在肩上,跑了过去。 林熏性格火爆,谁欺负她,定要百倍讨回来,即使斗不过别人,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一年级都放假了,一班的教室寥寥几人,林熏不知跑到了哪里。 叶宝苦恼地收回视线,掏出手机给林熏打电话,对方没有接,回复了一句:“阿宝,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走了。 希望她能心情好起来,变成那个性格活泼的同桌。 从操场那里穿过,转了个弯去找她的脚踏车。 鹅卵石道路平铺,砖砌的椭圆花坛栽种着各色花草,和风拂过,神清气爽。 前面传来几声争吵,她不想参与任何校园暴力,当下拔腿就跑。 这时一个眼尖的男生发现她,笑得露出一口黄牙。那人样貌普通,身材高壮,突然往她这边走过来,一眼锁住她的去路,叶宝本想逃跑,谁知后面又钻出两个人。 她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你们” “启哥,她就是叶宝?”那个围堵她的男生上下打量下,目光很是下流,张口粗鲁地吐了口痰,“长得不错嘛。” 李启盯着她,“确实不错,就是太脏了。” 叶宝根本听不懂他们的对话,问:“你,你们找我什么事?” “谢舒采,你认识吧?” “”她心口一紧,抿唇不语。 “哟哟哟,启哥,这位妞不理人呢,那一定认识谢舒采咯。” 叶宝被困在中间,佯装淡定道:“你们,你们做什么。” 李启突然拿出几张洗过的照片丢在她身上,哼了一声,“叶宝,高三六班的学生,与一年级七班的谢舒采是姐弟关系,可惜你们掩藏的太好,平时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竟然勾引自己的弟弟。真是好脏!” 叶宝看着地上的照片,大惊失色。 这些照片全是自己跟谢舒采暧昧不明的动作,照片上分明就是抓拍的,尤其那唇边擦过的一瞬,难以描述,这根本就是空口捏造。 “叶宝!谢舒采是你弟弟吧?你也真是太恶心了吧,跟自己弟弟做出那种事,也不怕天打雷劈吗!”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刷的苍白,吞吐道:“什么意思?” “你们乱伦了吧,看看这些羞耻的照片,两人这么亲密,怎么像姐弟!”李启瞪大眼睛,吼着嗓子。 叶宝慌乱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们不是这样的,这照片这照片根本就是” “竟然跟自己的弟弟做出这种事,我说,即便你们没有血缘,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关系就是铁证,你们就是乱伦!” “”脑中嗡的一片轰鸣,叶宝彻底呆住。 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竟然如此陌生而可怕。 看着李启一步步逼近,叶宝急促地往后退了退,颤声道:“你们,你不要过来啊!” 一个耳光忽然甩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得她两眼发黑,脑中嗡鸣。 白皙的脸上顿时五指鲜明,紧接着,还没来得及呼救,身体被一记重力踹倒在地。 叶宝痛得直哆嗦,匍匐在地,手腕被石子划破,渗出血丝,发丝凌乱得覆在脸上,背脊冷汗淋漓,那一脚踢得她快要死去,跌在地上再也没能爬起。 她埋下脸,泪水含在眼中,深深喘了口气。 “今天老子开荤,别考验我的忍耐力!” 谢舒采刚回到家,环视了眼大厅,发现没有人进来的痕迹,百无聊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今天心情很好,梨涡若隐若现。 打开叶宝的房间,空无一人。 他抿唇,单手撑着腰,寻思了会儿,这个时间点,怎么还没回来? 心中隐隐不安,默默的掏出手机,指尖哒哒按下一串号码,搁在耳边。 叶宝看着自己的手机不停地振动,心里一动,待她撑起身子时,痛得咬紧牙,急促地喘气,趴在草地上。 李启一脚踩在她的手机上,鞋底硬生生把金属手机碾在泥土里,直至手机头部陷了进去。 他冷眼看着她,大笑不止:“想要手机,就给我爬过来拿呀!哈哈哈!” 她的衣服沾染了泥土,脏成一团,眼睛含着泪水,倔强地捏紧拳头。 痛恨懦弱的自己,痛恨实施暴力的他们。 电话是他打来的。平时回去,她都在做饭,这时候不回去,一定会心生疑虑。 他是那么敏锐的一个人,怎么会毫无察觉。 李启是有备而来,想要报复谢舒采,岂会那么容易。 吃力地睁开眼睛,蹭着身体缓慢往前面爬去,真正的卑微如泥。 她的手臂上混着土腥味的泥土,体内翻江倒海欲要吐出,除了痛还是痛。 她要拿到手机。 在他们高亢的嘲笑声中,叶宝一路爬到李启脚边,手指往前够了够。 然而手机突然静止了。 叶宝蓦地感觉头顶一片黑暗,紧接着肩膀好像碎了,锥心的痛,使她发出一生哀怨的尖叫。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厌恶他吗?从小老师只会夸他多优秀,大家都喜欢他,可他表现的不近人情,瞧不起人。” 因为他远远比不上前面的男生谢舒采,成绩一直被垂直碾压。从小学到初中,面对一直不温不冷的那个学生,李启靠着桌子,调笑说:“谢舒采,我老子都快把你当自己儿子,特崇拜你呢。天天往死里抽我,要不是你老是压在我头上,他应该会对我和颜悦色,你说是不是?” 谢舒采垂睫,默默合上书,微微一笑,“那我输给你,无所谓。” 以为是无心之言,谁料谢舒采在期中考试时真的输给了他,可他知道那不是输,是他真的可怜自己,故意考得那么差。 回到家,原本以为他老子会给个笑脸,褒奖几句,夸夸自己的儿子。 谁知道那男人一言不发地把他揣在地上,暴怒地拿起鞭子抽的浑身青紫,怒声指责他:“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那个优等生故意输给你!除了欺负人,你还会什么,我怎么生出你这么没骨气的东西!” 李启恶狠狠地揪住叶宝的头发,怒声道:“我只少他一分,仅仅这一分!就得到了不公平待遇!为什么世上要有谢舒采?如果没有他,我的生活不会这么惨烈,这都是他欠下的!第一跟第二的差距不是一分,而是尊严!一个人的尊严!!!” 叶宝被迫扬起脸,眼泪划过苍白的脸颊,喉咙哑了,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她好像短暂地生出了幻觉,眼前一黑一白闪过,只有两种颜色,真得非常的朦胧,紧接着出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让她连着呼吸都忘记了。 心陡然从高空坠落—— 夕阳西下,红霞细碎蔓延在天际,云烟浩淼,绚烂如花。 所有人纷纷怔住,时间倏地停止旋转。 叶宝眼睛通红,面上残留着湿润的痕迹,无声地抽泣着。 “谢舒采。” 那人身体顷长,逆着微醺的光芒。 浑身笼罩着一层迷幻的线晕,光线中尘埃零碎漂浮。 他的身后是满天的霞缕。 迎风而来。 刘海遮住他冰冷刺骨的眼睛,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如同从牢笼释放出来的困兽。 ——冷若冰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Chapter 8 他身披霞光,踏步而来,身姿如松。 犀利的眸子如同泡在冰里,让人胆颤心惊。 一个个被他的气场吓得连忙避到旁边。 “他碰了你哪里?”谢舒采面无表情咬住领口,哗啦一声,拉下拉链脱下外套。 叶宝神色惊恐,捂住耳朵摇头。 她不要回答。 谢舒采将外套扬手一抛,宽大的衣服罩住她柔弱的身体,连着头都被罩在里面。 他的衣服上还有淡淡的皂荚味,清香扑来。 叶宝惶然抬起脸,哑着声音,“阿采” “谢舒采,看到自己的姐姐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装什么装,就凭你还想打的过我” “李启,你大可以试试,我能不能打死你。” “真是狂妄自大!” 这时李启瞪着眼睛,愤然挥着拳头冲上去。 谢舒采危险的眯起眼睛,手指动也没动,就那样站着,倏地抬脚反踢,对方猝然往后退了几步。 他眸子骤冷,毫不迟疑挥着拳头狠狠地揍上去,动作狠辣而凌厉,像刀子砍在李启身上,现场突然变得很混乱。 齐雨提前收到他信息,快马加鞭赶过来,看见谢舒采以一敌三,脸上也有擦伤,目光惊讶的看向被欺凌的像张纸的女孩,他登时怒火冲天,大吼了一声:“他妈的孬种,欺负女孩算什么男人,蔬菜!老子陪你打!” 现场打斗直叫人胆颤心惊,混乱声响彻天空。 叶宝吓得不敢抬头,颤巍巍地缩在衣服里,宁愿做只乌龟,把自己脖子都缩进去,也不要看到这么暴力的景象。 在齐雨的协助下,李启被制服在地,粗粗的喘着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牙齿满是血,笑得很是阴险。 “谢舒采,你有种打死老子啊!你跟你妈一样低贱,你妈那个鸡就是个人人操的贱人,你是被多少人操出来的野种,你连你爸是谁都不知道,哈哈哈,我说你活着有什么意义,那个贱人死的好,我可是听我爸说被人奸死了!死的大快人心!你们狗娘两就不该活着!哈哈哈” 谢舒采身体一颤,眉毛紧紧拧在一起,捏紧拳头,脸色阴沉下来,“你找死!” 他绷着脸,失去理智地把李启往死里打,狠狠踩着他的脸往泥土里碾,道:“你再侮辱我妈,我废了你!” 这样的谢舒采真的疯狂到让人惧怕,连齐雨都未曾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李启咬着牙,不怕死的哈哈大笑:“说到你的痛处了?你妈那个婊子险些害得我妈自杀,做鸡还装高洁,我爸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妈那逼玩意儿,真是活的比狗屎还不如,你更是脏到想搞自己的姐姐了?” “他才不脏!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样说他!” 一声嘶哑的声音扬起,尾音稍尖,夹杂几分锐利。 所有人都呆住。 叶宝带着哭腔,声音早已沙哑地不成声。埋着头抓紧自己的衣服,疼得哆嗦不已,缩在他的衣服里,震惊地看向那个人,眼泪一滴一滴衣服上,晕开一片水渍。 “不要这么说他,他不脏不脏的啊。” 谢舒采蓦地将视线移向地上的女孩,眼中露出一抹哀怜,只短暂的几秒,化为殆尽。 没有一丝光亮能温暖他的心,可能已经习惯,再多的辱骂也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他揪住李启的头发,从地上抓起来,拍了拍他狼狈的脸,扯了下嘴角道:“李启,知道为什么自己比不上我吗?因为你太蠢,你太自傲,你以为我是一直被你欺负大的么?我会站在你永远站不到的巅峰,给我提鞋都不配,你就乖乖的跪着仰视我的存在吧。” “谢舒采——”李启怒声吼了一声,像尸体一样被他重重的甩在一边。 齐雨看着旁边的两个被打的鼻青脸肿,已经吓得不敢说话的人,环着膀子凶道:“你们谁敢欺负谢舒采,我齐雨从今天起跟他没完!除非谁不想在一中混了,还不快给老子滚啊!” “启哥,我们快走吧。” “谢舒采我不会输给你。”李启气弱无力地从地上被人架起,回头哼了一声。 谢舒采置若罔闻,神色冷漠,走到叶宝身边,屈膝蹲下,柔声道:“他还欺负了你哪里?” 叶宝愣了愣,望着这样的他,一时无言。 他明明是一块坚不可摧的冰,此时像一道曙光给予她点滴温暖,燃起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撼动。 她方要启唇,谢舒采伸手卷起她的裤子,露出一截小白腿,上面皆是斑斑点点的青肿痕迹。 “别,别看” 他的眉毛依然蹙着,神情颇为峻厉,让她心脏不受控制地颤抖。 放下她的裤管,清瘦的手掌托起她的脚,比划下都没有他的手掌大,棉袜上面已经脏的看不出轮廓。 从旁边拿起她的球鞋,垂下睫毛,一声不吭地给她穿鞋。 她轻声唤了句:“阿采” “不要说话。”他耐心而温柔给她系鞋带。 “” “嗓子哑成这样,什么也别说。”穿好鞋,抬眼神情专注,指尖滑过她嘴角的淤青。 他语气如暖春风,划过她的心尖儿,道:“还疼不疼?” 叶宝红着眼睛,扯出抹笑,摇头:“不疼。” “姐,我们回家吧。” 她睁着眼睛,睫毛颤了颤,第一次他在别人面前喊她姐。 不知为何,道不尽的心酸。 她抿唇,憋着湿漉漉的眼睛,吸了口气重重点头,“好” 齐雨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个透明人,站在旁边看着这对姐弟,叹了口气。 这他妈分明不是姐弟两。 瞎了眼的都能感觉到,谢舒采多看重这个女孩,万般柔情的眼神根本就是一个男人看着心爱的女人。 真是——造化弄人。 齐雨挠了挠头,不想再当灯泡,拍了拍谢舒采的肩膀,说:“兄弟,我先走了啊,不打扰你们哟。” 谢舒采把拳头伸过去,“谢了。” 齐雨露齿一笑,跟他撞了一下,“我们是兄弟,兄弟有难同当,哈哈哈。” 他微微一笑,伸手把地上的叶宝背在身上,朝着夕阳落山的方向去。 叶宝趴在他瘦削的肩头,看着天边最后一道残阳,幽幽道:“阿采,回家不要告诉爸爸今天的事。” “好。” “也不要伤心。”不要被别人的话轻易打败了,你是你,谢舒采是独一无二的。 迎面风声擦过耳际,残阳彻底烟消云散。 他睁着黑漆漆的眼睛,望着遥远的天际,沉默了许久。 “叶宝,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儿就好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Chapter 9 夜晚的街道人来人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树影婆娑间霓虹灯璀璨,路上鸣笛声,分外喧嚣。 谢舒采背着叶宝,走在沥青的路上。 两人身上都不太光彩,从泥土里滚过了一样,脸上也有伤,叶宝肩骨钝疼,只好重新趴在他的剪头。 路人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时,她无可奈何的埋下脸,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采,我自己能走路。”被别人那样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很不舒服。 “我背你,你脚伤到了,难道一瘸一拐的走回去?” 他没有放开她,继续穿过红绿灯。 心里清楚,叶宝想躲得远远的,不想跟他有什么扯不清的关系。 如果他没有对她苦缠不休,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朦胧的灯影间,他的唇角形成一个优雅的弧度,狭长的眉眼斜勾,那颗若隐若现的尾痣蛊惑而妖娆。 既然错了,那就错到底。 走到半路。 叶宝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响起。这才记起来,晚饭还没有吃,肚子开始抗议了。 她红着脸,咬着唇没有说话。 他笑道:“乖,现在就带你去吃东西。” “” 把她的身体往上提了提,带她去了一家馄饨店。 灯火通明的小吃街,还有几个摊子没有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挂着个红色的牌子,外面是个大汤锅,旁边还有几个歪七八扭的广告牌。 一个男人正在认真的下馄饨,水面上漂浮着几只白面皮,撒上青葱,看的人食欲大增。 馄饨店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个灰色帽子,背脊有点驼,朴素实在。是个地道的村里人,不过不认识几个字,也没什么文化。 以前妈妈回来的晚,他都会来这里吃一碗馄饨填肚子。 这边价格实惠,量很足,更重要的是味道可口,各种馅的皆有。 两人坐在桌边,打量了眼简陋的装饰。 现在已经八点,这家店都没什么人,看来老板生意近期不是很火。 穿着围裙的男人,走过来笑了笑,问:“是你啊小采,这么晚还没回家,今天想吃什么馅儿的馄饨?” “叔叔就来一份香菇馅儿。” 老板笑着看向低着头的女孩,看见她嘴角的伤,疑惑了几秒,没有多问,只是打趣道:“这是你小女朋友吧,长得还真可爱。” 叶宝闻言愣住,连忙摇了摇头,开口解释:“不是,我们是” 谢舒采立即打断她的话,说:“很可爱吧,每次约会可害羞了。” 老板盯着她红通通的小脸,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好心道:“小伙子对女朋友好点吧,女孩用来疼的。” 谢舒采扑哧一笑,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低咳几声,“恩,我会好好疼她。” 想在床上,往死里疼她。 叶宝瞪着对面幸灾乐祸的人,生气道:“根本就不是女朋友,你不要乱说。” “哦。” “你为什么不解释!这样很不好!” “解释什么?”谢舒采睁着一双无辜而困惑的眼睛问。 “你!你真讨厌!” “嗯” 叶宝感觉对牛弹琴,暗自叹息口气,气馁地低下头。 谢舒采依着椅背,双腿交叠,撑着侧脸,似笑非笑地凝视她。 头发遮住她的轮廓,紧咬着唇,一声不吱。 巴掌大的小脸,藕粉似的皮肤软软绵绵,长而细密的睫毛间,一双晶亮的眼睛似是揽下所有的光芒,时刻温暖着阴翳的心。 连生气——都那么让他心动。 馄饨端上了桌子,两人开始拿起勺子吃起来。 叶宝刚要开动,谢舒采突然把她的碗端了过去。 “你” 她眨了眨眼睛,见他用汤勺把碗里的虾米都舀了,最后清汤寡水的送回来,不解其意。 “不是不能吃虾米么,我给你剔掉。” 他抿唇一笑,梨涡陷进肌肤里,煞是好看。 叶宝呆滞了一瞬,赶紧低下头接过来,脸颊又红又烫。 低低说了句:“谢谢。” 他有很多她不为人知的一面,连她不能吃虾米竟然都一清二楚,虽然不知他怎么晓得自己的饮食。 不过,真是心细如丝的一个人。 谜一样。 让人越来越看不透。 —— 回到家,她趁着谢舒采去训练,抱着衣服钻进浴室,趁着爸爸他们不在,赶紧把这一身给洗了。 头发湿漉漉地落在背脊上,肌肤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她对着镜子瞅了瞅身上的淤青,慢慢的凑到镜子边,用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嘴角那一块青紫。 嘶的一声,痛得直抽冷气。 怪不得喝汤都疼,伤得不轻啊,没有半个月都消不掉了。 她换上白色小熊猫家居服,抱着自己的衣服,快速开门钻进卧室。 这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她吓了一跳! 紧接着天旋地转,身体被人摁倒在床上,张口刚要大声疾呼。 对方突然贴在她耳朵,声音低迷撩人。 “洗澡真是墨迹呢,让我等了好久。” 叶宝疑了一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扭过头去,牙齿直打颤。 “阿,阿采,你,你进我房间做什么?” 谢舒采凝视着她嘴角的伤,目光深邃。修长的手指迷恋的揉着她的唇瓣,直到血色渐渐渲染开,才满意地勾起唇角。 他不喜欢,她病态的模样。 玻璃一样,一摔即碎。 叶宝被他摸地脸颊腾地滚烫起来,瑟瑟地缩着脖子。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变态,不顾她的意愿随意耍流氓。 “你,你快放开我。” “身上不上药了?”他挑眉。 “那也不用你管。” 谢舒采二话不说,俯下身撸起她的裤腿,从床头拿出消炎水给她擦。 “叶宝,做我的女朋友怎样?” 她的身体狠狠一震,惊住。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沉默,看着洁白得小腿上斑点的痕迹。 眉毛蹙起,瞳仁幽深如潭。 睫毛覆下,薄唇靠近,缓缓地贴在她的肌肤上。 那一触温热柔软的感觉,像打落在叶上的水滴,清凉颤栗。 叶宝震惊不已,脑中嗡的一声炸开,身体在他的触碰中哆哆嗦嗦。 他,他竟然吻她的腿—— “你。” “不要拒绝我,我喜欢你。你的心,你的喜怒哀乐,你的一切都在引诱我沦陷。“ 即使万劫不复,也不愿放开。 他的唇柔软,擦过她战栗的肌肤。 每一处如被点燃的焰火,凶猛激烈一发不可收拾。 叶宝鼻尖泛着柔和的光泽,眼睛揉了水一样,脸颊两边染上薄薄红霜,那么楚楚动人。 “不要这样,谢舒采你不能这样,我们不可以” “没有不可以,只要我想做。” 他眼中碎了冰般阴翳,不可抗拒地抬起手指,抚摸她柔软的唇,像虔诚的俘虏一寸寸亲吻。 “不能”她声音沙哑,反抗不了。 彻底败给了自己最后的理智,败给她。 这颗心——找到它真正的主人。 他自始至终想要的,并非报复的快感,而是想攻下眼前人的心。 心重归浪尖的波动,彻底失控。 自以为是高城深池,岂料一朝溃不成军。 他缓缓地靠近,想要一寸寸攻略她的理智。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近,紧紧贴合在一块。 他的嗓音缱绻缠绵,低唤:“阿宝” “” 闭上眼睛,吻上她的唇。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阿宝,回来了没有,家里怎么黑乎乎的?” 叶宝陡然清醒,睁大眼睛,惊慌失措地推开身上的人,开门出去。 “爸爸,你回来啦。” 叶远见她神色慌乱,不解道:“晚上记得留一灯盏太暗了,你嘴巴上的伤怎么回事?” 闻言。她的心脏直打鼓,吓出了一身汗,眼珠子一转,微笑:“下楼梯不小心磕到了。” “怎么磕成这样,去医院看看吧” “爸爸,我没事,一点也不疼。” “爸爸回来的晚,要照顾好自己知不知道?” 看着自己的女儿,作为爸爸亏欠了很多,一直忙着挣钱,很难有时间去陪她。 叶宝从小乖巧听话,很少做出什么让他费心的事。 想想但觉愧疚。 叶远想到什么,低声问:“小采回来了吗?” “嗯。回,回来了。”叶宝忐忑道。 叶远点头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 谢舒采颓废地倒在柔软的被褥里,呼吸着空气中属于少女的清香。 听着外面父女之间家长里短的谈话。 凌厉地拧起眉毛,眼眸森冷。 叶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Chapter 10 为了谢舒采的滑冰训练,叶远也是拼了血本。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全取出来,给他上交各项费用。 滑冰是非常烧钱的体育项目,很多不堪重负的家庭,因家境贫困,半途而废,造成高不成低不就的局势。 谢舒采算是个幸运儿,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年纪轻轻就获得了三个冠军奖项,一匹未来的黑马即将腾空出世。 叶远对此相对很是上心。 叶宝坐在沙发上吃苹果,看着老父亲半喜半忧得在旁边叹气,手上还有一个存款条,她古怪地眨了眨眼睛。 “爸,你怎么啦?” “啊,没,没事。” “你手上拿着什么?” “没什么,小孩子别问那么多,真是比你妈妈还啰嗦。” 她撅了撅嘴,只好乖乖地吃苹果。 叶远摇了摇头,把存款单放回房间里。 很是惆怅。 其实他瞒着两个孩子去借了高利贷,如果贷款,以他的自身条件十有十会失败。 阿宝大学的学费还在发愁,小采的学费还有训练费也要不少,一次下来几十万对他们的家庭而言,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头顶,所有的快乐生生被磨去。 叶远苦思冥想决定先借高利贷,多挣钱还款。 他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几十万不是大问题。 叶远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道:“阿宝。” “嗯,爸爸?” “那个小采吃了不少苦,来了咱们家,就是一家人,千万要答应爸爸,一定要好好善待他。” “嗯,我知道啦,你不要老是担心他。” 那样一个耍流氓的人,无需别人去烦心他的事。 性格孤高,冷漠。 叶宝懵懂的咬着唇,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自从谢舒采住进这个家,爸爸的笑容多了,白发也生出了许多,有时会一个人坐在树下发呆,从来不敢正视谢舒采的眼睛,心事重重的样子。 —— 叶宝上次被李启扁怕了,性格上不再那么开朗,脑袋有些迟钝。 每天除了吃,就是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 两个月下来身体胖了不少,脸也圆润了许多,正有从尖下巴往圆下巴的趋势发展。 在学校傻一点没事,人家不会把你当回事。聪明了难说了 她的存在感本来就很低,班上的同学几乎把她当成空气。 有时还会招来几个人喊她做作业。 谢舒采准备参加一场比赛,近期都在努力练习,貌似没时间搭理她。 青春期的少年冲动一次,是可以理解体谅。 说什么喜欢怕是随口说说,当不得真。 但愿,他不是走火入魔。 教室里闹哄哄的,叶宝拿着黑板擦呼哧呼哧的擦黑板,粉笔灰漂浮在半空,光线照的眼睛生涩,粉笔灰吹进鼻口,狂打几个喷嚏。 个子矮做起事情来很不顺心。 林熏递给她一杯奶茶,打量她圆润的脸,叹道:“我这是在助纣为虐吗?” 叶宝喝了口奶茶,想起上次事,关心道:“阿薰,你跟杨泽还好吗?” “哼,我已经把他甩了,钱也讨回来了,以后坚决不要遇上膈应的男生。”林熏愤恨一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喝着奶茶笑了笑:“其实我想来一场姐弟恋,比如跟一年级的谢舒采,不觉得我们真的好登对儿啊。” 叶宝干涩涩的低咳一声,擦了擦嘴角的奶渍,笑了笑。 “叶宝你真好啊,你跟谢舒采竟然是姐弟!有这么厉害的弟弟啊,我做梦都要笑死。不过,弟弟考了全校第一,姐姐竟然考得越来越差,啧啧,真可惜。” 她努了努嘴,惭愧地低下头,低声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嘿嘿,你懂我的意思,加油吧宝贝儿。”林熏不再拿她打趣,兴致高昂的哼着歌去打扫卫生去了。 叶宝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叶宝!”班长成佑突然走过来,敲了敲讲桌,手上夹着一分资料,交给她,“给你的,记得填好交给我。” “好的,谢谢。”她接过英语资料,准备回到座位上。 ”等下。“成佑不容拒绝抓住她的手,拉到楼梯口比较隐秘的地方,左右环视一眼,见没人便凑过去。 叶宝赶紧往后退,缩了缩脖子,小心谨慎地问:“班,班长,你,你找我什么事?” “我说,你上次考试考得很差啊,排名二十三,老师为此非常生气,好几次想找你谈谈心。” “对不起我,我会努力学习,坚决不会再拖你们后腿了,真的对不起。” 上次考试她的数学岌岌可危,破了及格分,跟以往的成绩比起来,拉了二十多分。 成佑假以辞色,掩住唇低咳道:“那个你不是要找学习资料吗?我那里正巧有几本,还有我做的笔记,你要不要参考参考?” 叶宝眼珠子直瞪,险些感动涕零,“真的吗?太谢谢你了,班长你真好!” “等下,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你继续。” “谢舒采是不是你的弟弟?”成佑凑过去询问。 叶宝眉毛一颤,目不转睛地,“什么?” “谢舒采,一年级七班的谢舒采名人,大家都在传是你弟弟。” “啊,这” “是不是真的?” “是的。” 成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表情,脸色拉了下来,上下大量她一眼,摇了摇头嫌弃道:“我看不出来。叶宝,谢舒采可是拿获青少年花样滑冰冠军,学校师生眼中的全优生。你瞧瞧你这也相差太远了吧。真是给自家弟弟丢脸。” “” 她干巴巴地闭上唇,目光巍巍颤颤。 她本想反咄几句,谢舒采这三个字像噩梦一样缠着他,真想变成蜗牛收回触角藏在壳里。 最后委婉道:“抱歉,我,我只是叶宝而已。”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姐弟关系,全优生谢舒采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姐姐,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丢脸丢到一年级去了。 姐姐没有弟弟优秀,不是一个爹妈,脑基因也不同。 “算了,这样吧,帮我拍几张他的私人照片。” 成佑大发慈悲放过她。 然而话一脱口,她当场愣住,“什么?” 他把她拉近了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侧过头跟她解释:“不瞒你说,我妹妹特别喜欢他,自从在比赛上观看他的表演后,老是缠着让我去拍几张照片收藏。少女看见帅哥那种砰砰跳跃的心,诺,你懂得。” 她——完全不懂。 叶宝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给她十个胆儿也不敢在谢舒采头上撒野。 躲都来不及,让她拍照还不如以死谢罪。 她真的不行。 立即摆了摆手,吞吐道:“班长这件事,我,我觉得有待商量,真的不可以。” 成佑咧嘴笑,循循善诱:“还有十天要期末考了吧,我记得你数学考了103分,老师还想请家长来多加巩固,如果我给你补习的话起码会给你多加几分。” 心口一顿,脸颊烫的厉害。 如果请来了爸爸,简直不敢想象。 理智屈服于现状,恶魔臣服于宿命。 叶宝不得不咬了咬牙,寻思了良久,一本正经道:“班长请放心,我,我一定会给你多拍几张照片。” 没办法,为了学业,只好把谢舒采给卖了。 前一刻林熏莫名其妙,后一秒成佑也开始神智不清。 都是为了一个谢舒采。 这阵骚风刮的可真够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Chapter 11 齐雨一放学,拉着谢舒采准备去酒吧。 最近太繁忙,忙着训练忙着考试,真担心这小子撑不住。 索性,月考刚结束,就带他去酒吧放松放松。 谢舒采双手插兜,睫毛半掩,脑袋沉重,无精打采的走到路边拦车。 比起喝酒,宁愿回家睡一觉。 全身似是被车碾轧过,真她妈难受。 齐雨死缠烂打,只好陪他去一遭。 掏出手机准备给叶宝发个信息,让她今晚自己吃饭。 “舒采。” 迎面传来一声女音,登时让他惊诧住。 齐雨瞪大眼睛,一句卧槽脱口而出,这漂亮的女人是谁啊? 谢舒采淡淡地看去,眉毛蹙起。 “你怎么在这里?” 一针见血,语气真是冷到北极去了。 齐雨哆嗦了一下,眼珠子直转,撇了眼旁边的豪车,心里惊叹。 这女人真有钱。 谢舒采看了眼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今天喝不成了,下次吧,我请你。” “哎,你小子真是事情多啊,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潜意识里感觉这个女人跟他有关系,两人长得可真像啊,不会是亲妈吧。 不过这些事,他不好插手,先走为妙。 女人踩着红色高跟鞋,穿着一身艳色长裙,气质优雅。 两人对视而立,她目光温柔下来,低声说:“你过得怎样?” “托你的福,一直很好。” “舒采,跟我回家吧,以后我会照顾你,你爸爸也会接受你的。” “你来找我做什么?”他眸色冷下来,问。 女人竭力保持微笑,眼圈泛红,“我来找我儿子不可以吗?” 谢舒采哼笑一声,道:“儿子?哧,你儿子早已经死了。” “谢舒采,我不是来跟你谈判,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这辈子都别想了。” 他把手机放回兜里,无视一眼。 谢荛站在身后尖声道:“你就那么恨我吗!我是你妈妈!” “谢棠才是我妈妈,你只是个陌生女人。” 高跟鞋磨擦着地面发出蹬蹬的声响。 谢荛挡住他的去路,眼睛恨不得在他冷冰冰的脸上戳出个大窟窿,道:“她不是,我才是!你看清楚,你是我生的,是我怀胎九个月生下来的,那个女人是我婚姻的剥夺者!她偷走了我的男人跟儿子,舒采,我才是你妈妈呀!你宁愿过穷苦的日子,也不愿回到我身边?” 谢舒采捏紧拳头,沉声道:“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这么多年,我只清楚,是她辛苦把我养大,而不是像你这样,为了老头子的钱,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卖了,你不配做我妈!” 啪——! 一个耳光响亮的回荡在冷寂的空气中。 谢舒采脸上顿显几个手指印,他瞳仁收缩,嗤笑一声,舔了下嘴角说:“你还是一样,喜欢打我耳光。” 谢荛瞪大眼睛,背过身去,深深吸了口气,扭紧自己颤抖的手指。指甲血一般的艳,细瘦的手腕血管突突直跳。 她不容置喙道,“你没有资格来责备我,我做的一切是为了你。你可以恨我,但是不能否认你是我儿子。你爸因为谢棠囚禁了我十年,谁能明白我的苦衷。不过最后呢,他依旧没有得偿所愿,谢棠已经死了,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在一起。” “你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我只是想让你回家,给你应有的生活。” 谢舒采不想跟这个疯子多说一句话,从她口中听见谢棠两个字,内心多出了几分怨恨。 “回家?我有家吗?一直以来,钱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谢荛高傲地抬起下巴,义正言辞:“是,很重要。没有钱,你什么都不是。” 心里掀起一波低潮,他弯了弯唇,笑的分外冷血。 “是嘛,原来是这样。我妈是怎样死的,你知道吗?她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亲人,最后呢丈夫给自己的妹妹抢了,还私怀了孩子,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唯独被你卖给了那些下作的男人,她失去的,你永远都无法偿还。” “你可怜她,难道我就不可怜吗?” 谢舒采嘴角噙着笑,冷漠道:“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除了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会让你乖乖回到我身边。”女人坚如磐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疯子。” 他回过身,看也不看一眼便走了。 十年。 谢荛还是出来了。 可是姨娘却死了。 脑海里,永远也忘不了,姨娘死不瞑目的眼睛,满地的血模糊了视线,充满哀伤与绝望。 姨娘的一生逃不开被男人们玩弄的结局。 如果没有被别人强暴,她兴许会想活下去。 事实始终让人意外。 他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弄的木偶。 谢舒采没有直接回家,再次去了冰场,继续练习。 只有不停息地运动,才不会让他有时间胡思乱想。 面临近期比赛,他每天都回来的很晚。 半夜,叶宝起床看了眼钟,三点多,他的房间还是空的。 打开手机,看了眼信息。 自顾叹了口气。 这人怎么那么固执,身体撑得住吗? 谢舒采浑身无力地回到家,看着屋里的光,疲倦地坐在外面树下的石头上。 头疼得快裂开了,脸色白的如纸。他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也无法挥去不适。 甩了甩头,沉重的呼吸了口气,体内有一团火气欲要冲破牢笼喷洒出来。 身体忽冷忽热,冰火两重天。 分外煎熬。 猛然间眼前一黑,身体往前倾去。 淡淡的香甜席卷而来,熟悉的味道。 在他闭上眼睛前,叶宝突然搂住他的上身,神色焦急,嘴巴动个不停,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耳朵嗡嗡,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的唇,眯起眼睛,苦笑一声,倒在她怀里。 “谢舒采!谢舒采你怎么了?”叶宝听见门外有动静就跑出来看,不曾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当下之际,赶紧把他带去医院。 药水味浓烈的走廊,躺着很多患者。 死气沉沉的医院,总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半夜医生护士来回走动,检查。 谢舒采躺在病榻上,陷入昏睡,呼吸声很重。 从上车前,他的手一直紧抓着自己的手腕,掌心的温度贴合着她的肌肤,烫得骇人。 叶宝站在一边,看着男医生给他量体温,焦躁不安,手指紧紧地搅在一起。 “医生,他,他有没有事?好像发烧了。”路上摸到他的额头很烫。 医生抽出体温计,白了她一眼,问:“是家属吗?” “啊,是的。” “四十一度,烧的很厉害。” 叶宝一听,吓得心脏都揪起来了,连忙抓着医生的手,脑中一片空白,忙问:“这该怎么办,医生要不要紧?” 医生甩了甩温度计,拿出笔在病历上写着天文数字,扯开自己手,看着无礼的小丫头,“他有事,别碍着我开药。” 叶宝脸色煞白,缓缓松开手。 “好了。告诉我,他是什么血型,有没有过敏史,今天都吃了什么,这样的状况持续多久了?” 一堆问题砸进脑中,问地她一愣一愣。茫然地摇头:“今天没怎么吃,其他的我,我不知道。” 医生一脸不悦,“不知道?他是你什么人?” “弟,弟弟。” “自己弟弟吃什么,对什么过敏,什么血型一概不知?你这姐姐怎么当的。”医生瞪着眼睛,不停地指责。 “对不起” 叶宝难过的拉耸脑袋,睨了眼还在昏睡的人,眼眶都糊了。 这些事只有发生了才会想起来,平时谁会无缘无故去问这种问题,八成会被他当成神经病。 医生耐心快被磨光,直接给了她一个单子,让她去缴费,准备打一针退烧,先把温度降下去。 四十一度,可别把脑子烧坏了。 叶宝拿着单子跑上跑下缴费,一个护士推着车走过来,准备给他打针,“麻烦把他的衣服掀起来。” 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叶宝疑了下,当下知道她指的什么。 不会要她给他脱裤子吧? “快点呀,他烧的很厉害,你在顾及什么?”长相甜美的护士小姐催促道。 叶宝含糊地点头,手指颤抖着给他解开皮带,脱就脱吧,他暂时不会知道。 看着他的裤子上的金属拉链,喉咙有点发干,脸颊绯红滚烫。 她低咳一声,硬着头皮拉下拉链,眼睛看向别处,把他的裤子往下一扯。 念叨了句:别怕,不,不疼的。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没敢看,眼珠子一直盯着天花板发呆,心脏咚咚乱撞。 刚才给他拉拉链,无意间看见蓝色内裤。 肩膀被人点了下,叶宝回过神来,面前多了个玻璃瓶还有一团棉花。 护士嘱咐道:“给他擦擦身体,腋窝下,脖子间都要擦,腿腕都不能少,继续给他降温。如果再不退烧,再让医生给他细查。” 叶宝点了点头。 “谢谢你。” 护士看她呆头呆脑的样子,不放心地再次叮嘱, “记住,能擦得地方都要擦,待会儿我再来量体温,能不能退烧靠他自己了。” “我知道了。” 打开瓶塞,倒出酒精湿了棉花,坐在床边,细心的给他擦颈子。 望着他毫无生机的躺在病榻上,睫毛轻阖,细长浓密像蝴蝶的翅膀。薄唇微启,胸口起伏不定,呼吸很不顺畅。 那种恐惧随着他的沉睡,包裹着自己,害怕他会一直睡下去,不再睁开眼。 蓦然间。 眼睛通红,泪水直打转。 她吸了口气,放下瓶子,把他外面的衬衫纽扣解开,随手敞开散热,露出一大片伤痕累累的胸膛,狰狞而瘦削。 一边擦一边吸鼻子。 手指划过那些丑陋的伤口,温柔的抚摸。 眼泪像透明的珠子滑过她的下巴,滴答落在地上,心脏紧张地抽痛。 她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哑着声音,咬着唇柔声道:“谢舒采,你要快点好起来,不要生病,我真的会很害怕。” 沾了酒精的棉团,擦拭他的血管遍布的手腕,一遍遍地拭干白皙的肌肤。 走廊仿佛被寒风扫过,凉意透骨。 深深的凝视他病态的脸庞,指尖轻抚他苍白的唇角。 此时的他,像一个玻璃人,一碰就碎。 盯着他的唇,她想做上次没做完的事,不知被他吻着是什么感觉。 浅吸口气,微微俯在他的耳畔,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柔如絮。 “只要你好起来,你若想亲想抱,我不会再把你推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Chapter 12 [修] 谢舒采看着眼前的自己,一双漆黑深冷的眸子,唇色偏白,冰冷刺骨。 镜中的人笑得残忍而嘲讽:“你变了谢舒采,你变得开始善良了。” 他淡淡道:“没有。我从来就不是善良的人。” “噢?那你为什么迟迟不动手,你不想替妈妈报仇吗?用你的手解决那个害死她的人。” “”他眉心颤了颤,显得很不愉悦。 “犹豫了?是因为她?” “不是。” “你口不对心,你喜欢她,我知道。你一直无法接受叶远害死你妈的事实,你很痛苦,很煎熬。而我还是要告诉你,这是现实。来,拿起你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他的心脏,割破他的咽喉,让他尝到死亡的滋味。” “” 他不说话,静默的站着看着镜中的自己。 闭上眼睛,睫毛抬也不抬,勾起唇角,不屑一顾笑了笑。 “永远不要小瞧我,你不过是我梦里的角色。” 他睁开眼,镜中的人瞪大眼睛,啪的一声,镜中的映像崩塌碎裂。 当他睁开眼睛时,心腾空而落,瞬间归于平淡。身体仿佛在水上漂,乏力而虚弱。 竟然梦魇了。 他缓慢地坐起身,沉沉呼出口气。指尖撸了撸湿漉漉的黑发,狭长的眼尾撇向手背上的针管,滞了半刻。另一只手摸索着,突然碰到一片柔软。 是她的唇。 扭过头,看向趴在床边的人,他嘴角噙着笑,表情上看不清喜怒哀乐。 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撒上一镀银灰。 手指不动声色,拨开她脸上的乱发。 叶宝迷迷糊糊睁开眼,瞳仁由小变大,惊讶地站起来。 “哎哟”一声,许是坐的姿势太久,血液不流畅,导致腿脚麻木。 她赶紧猫下身揉了揉腿,头发散在脸上,笑问:“你醒啦,还有哪里不舒服?” 出口的声音是喜悦的。 他拔掉针管下了床,沉着脸。倏地抓住她的手腕,冷笑。 叶宝眨了眨眼睛,满腹狐疑。 手臂一紧。 天地旋转。 带着药水味的身体覆盖下来,压在她的身上。 叶宝眨了眨眼,愣怔住。 倒在床被上,促然抬眼间,下巴被他接近粗暴的捏住。凝视他潭水般深沉的瞳仁,心口颤了颤。 “谢舒采?” 他的脸越来越近,视线逐渐模糊,没有间距,叶宝紧张的手心直出汗。 “谢唔” 唇蓦地被人霸道的堵住,一丝缝隙都不放过,炙热的挑开她的唇舌,疯狂地把她收在臂膀间。 他的唇苦涩如茶,柔软冰凉。 掺着凉意的舌尖扫过她甘甜的唇齿,如同烈火席卷,遍地燎原。 迷乱的视线看不清他的神色,然而隔着薄薄的衣衫,他的身体滚烫撩人。 这样的谢舒采魔兽一样,吻的她难以呼吸,脸颊憋的通红,身体在他坚固的臂膀中颤抖不已。 她快化成一潭水,随波流淌在他的指尖。 在她快要感觉窒息时,氧气涌入口鼻,激得心脏都在战栗,在喧嚣。 紧接着脖间甚凉,酥酥麻麻地异感让她近乎崩溃。 睫毛覆下,她重重得倒了口气,身体拼劲全力挣扎,“谢舒采你疯了!” “我听见了,你对我说的话。” 叶宝眉毛狠狠一颤,顷刻化为雕塑。 脑子里空空荡荡。 手指挡住他的胸口,她急切的呼气:“谢舒采你,你听我解释。我那样说只是为了” 他的嗓音低冷沙哑,弯腰抱住她,埋在她的颈间,“我不要听。叶宝,做梦都想你亲我c抱紧我,昼夜都会发了疯得,想得到你。” 叶宝瞪大眼睛,身体一个腾空,他扣起她的细腰,在地上转了两圈,把她压在墙壁上。 脸颊紧贴的墙壁,凉意渗透肌肤阵阵颤栗。 背对着他,一种恐惧荡漾开来。 看不清他的表情,手臂被他反剪在后,圈在怀里。 她的嗓音带着几分哭腔:“这里是医院,你,你不要乱来。”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白皙的颈间,她扭开脖子,避开他的触碰。眉眼如墨,发丝凌乱贴在肩上,肌肤晕染着淡淡粉色,诱人而导致犯罪。 他的瞳孔深不见底,似化不开的墨。 “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喜不喜欢?” “谢舒采,喜欢你的人很多,可我并不喜欢你,我说过把你当弟弟。你放过我吧” —— 叶宝浑浑噩噩的漫步在走廊上,脸颊泪痕点点。 目光无神得看着窗外,有三颗大树,树叶长青,几只叽叽喳喳的鸟儿沐浴阳光中,欢快良多。 光线透过玻璃窗,洒满她一身。 低眉顺眼地站在窗前,不知站了多久。 “叶宝在吗?” 医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回过神,快速收拾好心情,吞了口水,跑进了诊室,“在,在这里。” “你弟弟的情况已经好多了,不过还在低烧,回去一定不能再受凉,反反复复会感染肺炎,知不知道?” 她慢吞吞的点头:“知道了医生,谢谢你。” “还有,刚生了病,不要做激烈运动,病人平时饮食要注意清淡为宜,” 后面医生说了什么,她没能记住,魂不附体地下楼。 推开门,空荡的病房只剩下一片寂然。 窗帘飘起,暗影浮动。 她黯然销魂,垂下眼睑。 医生口中的病人,早已拾起外套漠然出院,连句话都不留。 走的真干脆。 一定是不想再看见她了。 —— 第一节课刚下课,班长站在讲台上,单手拍了拍讲桌,大着声音吼道:“重要的事情要说几遍,你们为什么不配合我的工作?你,还在抄作业啊,班主任说的耳朵都生茧,禁止抄作业!一个个怎么不听呢!” 叶宝坐在位上,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看着窗外。 肚子一阵阵的疼,刚塞了卫生巾,也喝了热水,那种痛感丝毫不减。 成佑走到她桌边,咳了几声,敲了敲她的桌面,“叶宝,跟我过来。” 她白着脸,这才想到什么,顾不上肚子疼,移开凳子跟他出去了。 人烟稀少的角落,成佑双手环在一起,上下审视她。 “班长,你找我。” 他的语气颇为急躁,不耐烦道:“让你拍的照片带来了吗?” 她先是一愣,惊讶地张了张嘴,神色慌乱地说:“对不起,我,我忘记了。” “我交代的任务,你也敢忘!”成佑指着她的眼睛,破口大骂。 叶宝缩了缩脑袋,双手合十哀求:“班长,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拍出你最满意的作品。” “妈的,再等就要放假了。要不这样,给我把这个送给他。” “嗯?” 成佑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纸,精简粉色信笺,他不好意思的左右瞧视,见没有人过来,低咳一声,放在她手上,小声说:“我妹妹送给你弟弟的情书啊,千金难求的一封,给我务必送给他,记得让他给个答复。” 叶宝盯着他手上的东西,沉思数秒。如果没有记错,上次林熏跟她提过,成佑的妹妹成黛汐是一年级的校花,高冷女神范儿。 这么厉害的人,亲自送给谢舒采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让她跑腿,还赶上经期,完全不想靠近那个人。 成佑看出她的不满,推了推眼镜,翻着白眼,哼道:“模拟题最后大题目我都算出来了,看来这次你应该不需要我替你补习。” 叶宝眸子一闪,立即笑了笑,接过他手中的信笺,说:“为班长做牛做马都是应该的,不就是送个信么,包在我身上。” “叶宝啊,你真是踩了狗屎运,竟然有这么个优秀的弟弟,长得真她妈巨好看!” 叶宝笑容灿烂,内心开始沸腾起来,道:“那是当然,瞧瞧他的身材多性感,眼睛多迷人,个子高,长得帅,还是个学霸,我看了都心动啊,哈哈哈。” 成佑挤了挤眼睛,嘴角抽了抽,狐疑道:“性感?迷人?你他妈看了还心动!” 叶宝立即收住笑容,心口直跳。胆怯地低头,讷讷道:“不,不是” 成佑陡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吓了她一跳。 他的眼睛透过眼镜闪了闪,亲密地揽住她的肩膀,哈哈大笑:“叶宝!你他妈不愧是我妹的知音啊,竟然跟她说的话一模一样。听你这样说,我他妈真是越来越中意谢舒采了,让他做我妹夫,郎才女貌,简直是天作之合嘛!” 叶宝讪讪一笑,点了点头,“是,真的挺登对。” 话音刚落,耳边笑声蓦地中断。 成佑眼珠子都瞪圆了,手指了指前面的人,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他,他” 叶宝闻言,错愕地抬起脸。视线掠过走廊上一道顷长的身影,面色煞是苍白,所有的话噎在喉咙。 心脏悬起,再也找不到着落点。 “谢谢舒采。” 静寂的走廊,寒风凛冽。 三人一动不动,互视一眼。 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 谢舒采眯起眼睛,双手插兜,站在一米开外,目光锁住她肩膀上的那双手,眼尾颤了颤。 迈开长腿,从他们身边有过。 扯着唇角,讥诮道:“贱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Chapter 13 叶宝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尾随成佑身后,一路闷声不响,刘海遮住眼睛,橘粉的唇悄然咬住,看不清任何表情。 “叶宝。”成佑抄起试卷递给她,想到那个怪里怪气的男生,他嘬了嘬嘴,“这是我做完的大题目,你可以拿去先参考参考。” 叶宝接过去,抬起脸,微微一笑:“谢谢你。” 成佑还想说什么,铃声打响,只好吞回要说的话,无比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有那么个臭脾气的弟弟,心里一定很苦吧。 没想到谢舒采是这么阴沉的男生,简直是个变态嘛! 他妹妹的眼光真是精准独特。 这一节课是英语老师的课,回到座位上,她从抽屉里拿出水杯,拧开小口小口的喝。 脑袋里不断的回想起谢舒采那讥诮的声音,眼睛变得黯淡无光。暗自叹了口气,把那封粉色信笺插进书本里,拿起笔开始专注写作业。 窗明几净的教室,万籁俱寂。 刺眼的冬日暖阳洒在她的桌面,光影浮动,映地她两颊雪白。 几片枯叶飞过窗台落在她的书页上,叶宝滞了滞,夹起一片枯叶插在笔记扉页,平淡无奇地收拾着书包,一整天也没见其多说一句。 吃着棒棒糖的林熏叫住她,说:“你怎么啦,一点也不开心。”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她的脸色比较白,不同以往那种白里透红的温润,而是一种无力的灰白色。小腹隐隐坠痛,折磨的意志都快崩溃。 林熏看在眼睛,问:“我送你回家吧,你脸色这么差,真的可以吗?” 叶宝回以微笑,眉目温婉,“回家睡一觉就好多了,不要担心。” —— 打开门,走到玄关处换了双棉拖,背着书包走进自己的卧室。 大厅飘着股让人食欲大增的烧鸡味,叶宝顿了顿,忍着一身疲倦,走到厨房,便看见叶远正在做饭。 她依着门框,轻声唤道:“爸爸。” 叶远转过头,朝她笑:“回来啦,肚子饿了吧,还有一道菜炒好了就可以开饭了。” “爸爸做的菜都那么好吃。”她甜甜一笑,若有所思的撇了眼另一扇门,问:“阿采还没有回来吗?” “回来了,没停留多久又走了,我看见外面有个小姑娘跟他一起回来的,是他的女朋友吧。” 小姑娘 叶宝垂睫不语,放下书包,洗了手帮叶远做饭,闻到锅里酱汁搅得香辣鱼,笑了笑:“好香,爸爸你的手艺这么好,都可以去做厨师了。” 叶远跛着脚,走到柜子里拿盐,说:“你这孩子,爸爸都快被你夸上天了,觉得好吃,晚上就多吃点,好久没给你做饭了。” 忽然想到什么,他转过头来,眼睑下青黑一片,皱纹明显比以前多了,看的叶宝内心泛酸。 他挠了挠头,蔼声道: “对了,在学校怎么样?最近考试,我也没有多叮嘱,老师那里也打了几次电话让我参加家长会,爸爸比较忙身体残疾,有时疏忽大意,去了学校怕别的学生对你说三道四,影响你学习。哎,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自己努力就行,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长大了还有选择工作的权利。” 叶宝想到自己的红叉叉的试卷,闷闷不乐地撅了撅唇,缓缓点头。 一顿饭父女两吃的甚是开怀,叶远不抽烟,比较贪酒。 尤其下了班,白天累了,晚上喝些酒,第二天才有精神继续工作。 有时他心里苦闷,喝得量就会很多,他是个跛子出去拉生意,很多人看不起他,平时拉扯打架到处皆是,社会很现实,为了谋生不得不学会讨好地头蛇。生活并不是有多光鲜才叫高贵,对于他而言,能让两个孩子吃上饭,有学上已经心满意足。 卧室安静清逸,简洁的书桌上有一个玻璃瓶,里面盛了半瓶水,插了几株蔷薇花。 颜色妖冶美丽,充斥的满屋花香。 腹痛随着这片安宁缓和些。 叶宝打开台灯,从书本里抽出信笺,摸着纸端发呆。 谢舒采有女朋友了吗? 那这封信怎么处理? 正当困惑时,大厅门响了下,她手一顿,打开门走出去。 果不其然,谢舒采回来了。 他穿着件黑色外套,身材修长挺拔,站在玄关处换鞋,感应到什么似的,目光冷冷的投了过来。 他神色淡淡走过来,叶宝下意识的往旁边避让。 经过时,他的身上酒气熏人,自外携带地凉意灌入衣领,令她不适的拧起眉毛。 叶宝心口噔噔乱撞,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轻轻叫住他。 “谢舒采,等下。”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浓黑的眼睛凝住她,依旧冷的结冰。 她一看见他就害怕,忍着内心的恐惧,把手上的信笺递过去,“这个是一年级的成黛汐让我替她交给你。” 谢舒采眉尾轻佻,修长的手指夹住粉色信笺,嘴角上扬,低讽道:“姐姐,真是用心良苦。” 她的手白净纤细,指尖微凉。 听到他话中带刺,心里很不舒服,加上小腹坠痛,脸色很是难看。 “东西交给你了,记得给个答复。”不想再冷战下去,这不是她的强项。 她没有多说,转身进了卧室。 一双手突然抠紧她的腰,将她扳过身来,重重压在墙上,制造出一声闷响。 叶宝刚要脱口而出,一股温热吹入耳中,刺激地她身体直抖。 谢舒采贴着她的脸颊,目光炽而阴冷,低迷冷冽道:“你的身体很敏感,他知道吗?” “”叶宝完全蒙住了。 “那个人哪里有我好,你这么喜欢他。因为他有钱,是你们班长,所以你宁愿跟他在一起?” “谢舒采,你在说什么?”她不解其意,促然凝眉,双手施力把他推开。 谢舒采抓住她的手,一手将她扯进自己的房间,倏地把她的手举过头顶,锢住她娇软的身体。迷醉地目光深潭般墨黑,他仰脸,吐出口气,带出苦辣的酒味。 叶宝吃痛地咬住唇,挣扎着手臂,生气道:“谢舒采,你醉了,好痛,快放开我呀。” 他冷冷的眸子瞥向一处,啪的一声打开墙壁灯。 短暂的适应了黑暗,刺眼的白光打在脸上,一瞬让人睁不开眼。 心下越来越乱。 叶宝缓缓地睁开,红着脸,带着几分哀求,“谢舒采,拜托你,你快放开我,爸爸会听见的!”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制性抬起她的脸,粗暴地吻住那双惨白的唇,“只要你大声的叫出声,他就会看见自己的女儿怎么被我干。” “” 她面色煞白,惊恐的瞪大眼睛,头顶上方的人突然俯身,压下来,强制性啃咬她的唇舌。 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从体内被撕裂剥离。 眼泪掉下来,一丝绝望涌上心头,痛彻心扉。 谢舒采,你是真的讨厌到,不再管她死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Chapter 14 死寂的空间,凄厉的悲鸣,呜咽徘徊。 他极力忍耐理智的放纵,薄唇下移,舔舐她圆润的肩头,张口狠狠地咬住,怀里的身躯陡然僵硬。 叶宝痛得像猫儿一样哽咽。 待他尝到血的滋味,抬指擦去嘴角的血迹,靠近亲吻她的脸颊c下巴。 白皙的肤色在他的点燃下,透着淡淡粉润。 叶宝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重重一颤,眼泪湿了衣被。 “放过我”出口的声音已经哑成断了线的弦。 “如果说你爱我,我会就此放手,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可以不要,唯有你我想温柔以待。” 他俯贴着她的脸颊,声音沙哑,声线里暗涌着道不明的悲伤。 “快说你喜欢我,说啊!” “不要”她什么都不要,无论是哪一种喜欢,她都承受不起。 封在喉咙的啜泣,一遍遍冲刷他的理智,身体越来越热,烫的可以凝胶成汁。 似含苞待放的罂粟。 迷醉人的神经。 眸子闪过一丝光亮,他伸出手去。 低柔哭声是催/情的媚/药,虽性苦,确让人甘之如饴。 修长的指尖像刀尖划过她的背脊,带过之处阵阵的战栗。 黑发遮住他的眼睛,看不见太多的情绪,想去挣扎,想去呼救,脱开这双手的禁锢,逃离。 而他岂会那么轻易让她躲闪。 指骨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呼出口气,狂野的卷过她的舌,更深的c不留余地,扫过棱角,尝遍她口中的腥味与淡淡的咸味。 真想彻底撕碎她的意志,看着她像个布偶濒临崩溃。 彼此好像被困在走不出的黑暗。 沦陷在理智与欲望的沟壑。 趁着他亲吻空隙的档子,她目光骤冷,抬膝朝他某处踹了上去。 只要用一丝力气,他便会死在她的足下。 千钧一发,腿至中途停驻了,叶宝及时收住了力。 空气中飘着浓烈的腥味还有汗水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让人想吐。 他睁开眼睛,漫不经心问:“为什么?” 她闭着眼睛,睫毛上溢出晶莹的水珠,放弃了挣扎,目光空洞,颤着声音道:“我太弱小了,如果我这样做,你说,我会被判几年牢狱?” 他眉心一颤,惊愕住。 凝视她咬出血的唇。 叶宝嗓音低哑着,“谢舒采,我不是你,我已经成年了。我要为我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这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信念。” “阿宝”他苦笑,痛苦的唤着她的声音,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低喃:“阿宝,阿宝为什么会是你。” “叶宝是妈妈给我取的名字,阿宝视为珍贵之意。我没有妈妈,只有爸爸陪我长大,给我一个家。谢舒采,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给你,并非我意愿。我把你当弟弟,仅此而已,没有再多的感情。” 他睁大眼睛,感觉胸腔里的一口血狂袭,侵蚀五脏。 他咽下这种苦味,唇抿成一条线,眉眼旖旎阴郁。 绷紧轮廓,一拳重重的砸在她的头边,手指捏得几乎扭曲。 身上一凉。 只听砰地一声,摔门而去。 叶宝呆呆地看着墙壁,慢慢蜷缩着身体。内心深处血淋淋一片,抬起手臂掩住自己的眼睛,不再悲伤从瞳仁中流出。 这份感情,她从不敢逾越。 夹杂着所谓的道德伦理,总有一天被人挖出乱伦的字眼,必会生生遭受屈辱。 既然给不了什么,为什么还要营造希望——去伤害彼此。 热水喷洒在身上,水珠漫流。 她魂不守舍的洗澡,兀自看着肩膀上被咬出的齿印,烙铁一样深埋在肌肤里,似是一个象征性的图案。 ——这里被他触碰过,沾染了他的情与欲。 谢舒采依靠着冰冷的墙壁,衣衫敞开,皮带都没有系紧,单手插兜,一只手懒散地夹着烟咬住,抽了一口,缓缓地吐出。 烟丝飘渺,他的眉眼朦胧不清。 这时轻慢的脚步声从旁边响起,他咬着烟,目光冷飕飕地望过去。 穿透昏暗冷寂的楼道,寒风凛冽,钻进衣衫里,甚是冰凉。 叶远穿着拖鞋站在他一米的距离,眼睛睁得很大,两人隔着烟雾,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 叶远沉沉道:“为什么?” “什么?”他笑。 “为什么要那样对阿宝,你们是姐弟,这样做是不对的。” 他打趣道:“我们是不是姐弟,叔叔不是更清楚么?” 叶远惶然低下头,头发生白,皱纹横生很是沧桑。 “小采,我带你回家,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才叫好吗?曾经我有一个妈妈,就算所有人都抛弃我,她也不会丢下我。” 谢舒采吐出口烟雾,舔了下唇,继续说:“我五岁被赶出家门,她被抢了丈夫,离了婚赶出来,带着我四处流浪。还记得我第一双冰鞋是捡的垃圾桶里,别的小孩子丢弃不要了,比较幸运那双鞋除了脏些,还是可以用的。这样省去了我们第一笔生活费。” 叶远身型一晃,手臂颤抖着扶住旁边的扶手,脸色泛黄。 “我妈有个孪生妹妹,可惜她婚姻不幸,丈夫爱的是自己的妹妹,甚至还要看着妹妹怀上孩子,踩在自己的头顶成为一家之主。因为她的宽容大度,没有心眼,促使她连生气都不能发泄,最后的结果呢直接被扫地出门,还抚养了自己妹妹的孩子近十年。” “”叶远的脸色越来越差,额头直冒汗,手指似是快要抓不住扶手。 谢舒采不以为意地笑,眸子犀利:“现在你知道她是谁了吗?谢棠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叶远你知道吗?她自杀了,我守着她的尸体半个月,直到她身上出现尸斑,尸体开始腐烂,散发着满屋的恶臭。我也不愿相信她离开的事实。导致这一切的是谁,——是你!是你强暴了她!让她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泯灭了!” “小采,你听我解释。”他粗声说,视线渐渐模糊。 “你的解释就是逃避责任,就算她是夜店小姐又怎样,她是一个女人,即使落魄潦倒,尊严尚在。你让我来到这个家,让我顺理成章成了叶宝的弟弟,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生活吗?你让一个本是不完整的家庭彻底变成了悲剧,而我从不稀罕你赐给的亲情。” “我是不得已的,对,是我害了她,我为我犯的错,向你赔罪,只求你原谅我,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身体一晃,天地都在旋转,他死死地抓住扶手,面色逐渐青了下来。 谢舒采从他身边走过,勾起唇角笑得云淡风轻,“不可能了叔叔。不过还是要感谢,你把阿宝送给我。” 叶远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失重感越来越强烈,眼前一黑,砰地一声砸在楼梯上,滚了下去。 叶宝洗了澡听闻外面一声轰响,心口一滞。 当下之际,匆忙打开门一看,一滩浓血从台阶上流了下去。 透过晕黄的灯光,看清摔在台阶上的男人后。 叶宝斯声呼出声:“爸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Chapter 15 抢救室的红灯已经亮了五个小时,被关在里面的病人,每一分钟都在跟死神交易。 叶宝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双手虔诚的合在一起,埋在瘦弱的臂弯里,眼睛哭的红肿。 孤零零得身影纤瘦萧索,走廊的尽头拂来阵阵凉风。 身体颤抖得厉害,她咬紧唇,不知疼痛的用指甲一遍一遍的划着手背,时刻保持清醒。 这一次,她要等到爸爸从里面出来。 在襁褓中时,妈妈突然患有乳腺癌去世,从小就没有妈妈任何记忆,没有经历过,所以非常害怕。 她只有爸爸一个人,很难想象,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这个世上谁给她一丝温暖。 好冷。 讨厌医院里飘着的药水味,还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气味,钻进毛孔里,衍生一层鸡皮疙瘩。 到处充斥着阴寒的凉意。 这时,一个女医生走出来,手上拿着第三份病危通知书,停在她面前,低头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 医生叹了口气,把通知书交给她,白纸黑字让人心凉。 “是家属吗?” 这是第三次问同一个问题,叶宝迟迟未能缓过神。 “签了吧,情况很不好,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她抖着手,都握不住笔,歪歪扭扭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三份病危通知书了。 她浑浑噩噩地等待,目光空洞,没有光亮照进心窝。 叮的一声。 门开了。 白大褂的医生推着车走出来,榻上的男人戴着氧气罩,浑身插着管子。 他闭着眼睛,鬓边皆白,好像只是工作疲惫,睡着了一样。 叶宝赶紧抓住扶栏,小声的喊了一句:“爸爸?” 医生摘掉脸上的口罩,看了眼病人,说: “主要是来的太迟了,癌细胞扩散早已侵蚀心肺,消化道出血,加上多器官失调衰竭,心脏骤停现象出现的很频繁” 叶宝脑中轰然炸响,脸色惨白一片,揉了揉头,哽咽住。 “怎么办?可以救吗?无论要多少钱,只要能救他。”她的嗓音很细弱很无助。 医生摇了摇头,有些同情道:“对不起,真的太晚了,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大出血来的太猝然,小姑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叶宝闭上眼睛,瞬间抽光了所有的力气,跪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地面。 内心无比绝望。 准备后事么?一点也没有救了吗? 她好不甘心。 为什么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人离开,为什么!!! —— 高三六班外热闹非凡,下了课,学生们就喜欢趴在走廊上看着篮球场,找些东西解闷。 林熏坐在位上,拿出镜子看了眼昨夜长出来的青春痘,嫌弃的直摇头。 桌面被谁敲了下。 她疑了下,看过去。 前排的同学突然说:“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 心存疑惑地走出教室,看见走廊上瘦高的身影,她立即瞪大眼睛,快速走到那人面前,无比激动。 “谢,谢舒采,你找我?” 谢舒采单手抄兜,眉眼冷淡,问:“叶宝没来学校吗?” “啊,你找阿宝,奇怪了,她没有跟你说吗?” “什么?”他不悦的蹙眉,看向别处,“她没接我电话,我昨晚没回去。” 林熏一副吃惊的表情,小心翼翼道:“那你知道——叶叔叔病重的事吗?” 他蓦地睁大眼睛,神色愕然。 林熏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对方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了。 她焦急地追过去,到底没能跑过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对着远去的身影,大声说:“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医院!他们在xx第一医院!” 耳畔擦过零碎的风声,校园里青松翠柏傲然挺立。 第一次感觉到冬季如此阴寒。 谢舒采眉头紧锁,掏出手机一遍一遍的拨打那人的手机,然而那一端始终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阿宝,你在哪里? 刚出了校门,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站在那里,神色平静,来回走动,一直在等待谁。 当看见谢舒采那刻,她加快脚步走了过来,堵住他的去路。 “舒采!” 谢舒采一看见她阴魂不散,暗自咒骂一声,背道而行。 谢荛紧逼迎上,张开双臂继续挡住他的去路。 “让开。”他呼出口气,平稳道。 “你爸爸今天回国,十年了,他想见见你,你看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聚过,今天就跟我回去吧。” “让开。”音线骤冷。 “舒采,就当我请你一次好不好?” 谢舒采抿唇,昂头颇为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低讽:“谢太太,你挡住我的去路,我现在很忙不奉陪,可以让路么。” 谢荛闻言,眼神如针扎在他身上,紧紧逼视,厉声道:“这么多年,就算你心里恨我,也该喊我一声妈呀,我就这么不招你见吗?” 他睁大眼睛,扬唇音线高扬:“谢太太,能不能不要纠缠不清,要说多少次,我妈只有谢棠!” “你这个小子,是不是她把你教成这样!是不是她让你这样折磨我!” “你良心安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的灵魂就活在你身边,睁着一双厌恶的眼睛,无形中掐着你的脖子,一直缠着你,要你把欠下的全部还给她。” “你!”谢荛颤抖着手,直直得指向他,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很是难看,“你别以为会吓到我,她死了,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那你抖什么!你还怕什么!” “舒采,记住你今天是怎么对待我的,往日——我等你来求我!” 砰地一声。 谢荛冷着脸坐进车里,重重关上车门,发动引擎愤然离去。 病房里,三个病床空着,叶远躺在最里面的一床。 他虚弱的睁开眼睛,目光毫无焦距,摩挲着把氧气罩拿了下来。 叶宝坐在床边,痴痴地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直到手被人碰了下,她才回神,扭头看过去。 “爸爸。” 他说话都显得疲惫不堪,感觉意识渐渐剥离,看清自己的女儿,蔼声说:“阿宝,你怎么又哭了呢。” 叶宝吸了口气,鼻尖红通通,摇了摇头,眼泪直打转,强扯出笑:“那我不哭,好不好。” 他沉重的点了点头,呼吸声很粗,“你是个乖孩子,一直都很乖。不要怕,爸爸只是变成天上的星星了,还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数星星,问我妈妈去了哪里,我说你妈妈变成了星星,你就坐在院里一直看着天空数,就是没能数到你妈妈那颗亮眼的星星。” 她抽噎着,埋下头趴在他手边,声音梗在喉咙里,泪水落在他的手上,哭道:“我不数了,再也不要数星星了,那是骗小孩的童话。” 叶远红了眼睛,眼角湿润,抬起手掌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悲痛道:“爱哭鬼,爸爸要是不在了,你可该怎么办。” “爸爸你要好起来,我不要一个人孤单活着,你好起来,我会努力挣钱,再也不让你担心。我还要给你买最喜欢的车,你就不用开着那辆破旧的车去工作。我还要治好你的腿,世界那么大,你都没有跟我去看过海。” 叶远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脸,满足的点头,悲由心生,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好,我会好起来跟你一起看海。” 门哐当一声被人打开。 两人纷纷移向门外。 谢舒采急促地喘着气,额上浮着细密的汗珠,身上的外套有些脏。 “谢舒采。”叶宝呆呆得呢喃一声。 谢舒采望着叶宝泪水模糊,怔了怔,一丝挫败油然而生。 静默的病房荡漾着一股悲伤的旋律。 叶远眯了眯眼,呼吸缓了缓。 拍了拍叶宝的肩膀,想起什么似的,笑说:“我记得医院外面有一家面特别好吃,你去帮爸爸买回来好不好?” 叶宝抬眼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谢舒采,转而不放心地说:“那,那我很快就回来。” “去吧。” 叶宝不安地再次看向病床上的人,最后关上了房门。 谢舒采走到床边,看着他手上的泪,心知这是谁落下的。 将视线移向窗外,那里盛开着白洁的花,风中摇曳。未闻花名,但闻其香。 “叔叔,你以为自己走了,就解脱了么?” 叶远凝视他,压下了口气,“阿宝,从小脾气就好,性子温和,她没有妈妈,一直是我拉扯大,以后我不能在陪着了。” “所以,那晚你都看到了?她最后还不是乖乖的任我摆布。” “小采,我知道你恨我,我没有什么好解释,我背叛了她的妈妈,喜欢上别的女人,我有罪。谢棠真的像朵栀子花,白的那么好看。” 当初生意一点也不好,为了多挣点钱供阿宝上学,每天等到深夜路上没人了才回去。 灯影摇曳的路上,那个女人喝的烂醉如泥,扯着他的衣服塞给自己一百块钱,让他送她回去。 她坐在车里,话不多,几乎听不见一句低喃。 叶远第一次见到那么安静优雅的女人,心随着她的脚步脱离了身体。 渐渐地,他每天都熬到很晚回来,为了能接到那个停驻夜店的女人。 他不是她的顾客,听说她一晚上要很多钱,可他并不想当她的客人,只想做个车夫带她回家。 一转眼许多年过去了。 他习惯她坐自己的车,并不是为了挣她的钱,为的多看她一眼。 自卑感让他不敢多靠近她。 有一天她被几个老男人调戏,他怒火冲天为她打抱不平,跟那些老流氓打了起来。 谁知道最后满脸都是伤,得到了女人一句自愿,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还嘲讽他是个跛子。 理智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不顾她的叫喊,把她拉到巷子里□□了。 那种满足感让他失了一切。 他想找到那个女人,给她一个新家,弥补自己的罪过。 最后却得到她去世的消息。 谢舒采瞪着双目,如同被激怒的狼,双手紧握成拳,眯起眼睛,“所以,你才想弥补我?叶远,即使你死了,也无法弥补这场悲剧。” “” “如果你不那样对她,我又怎会失去妈妈,你破坏了两个家庭。你c罪c不c可c恕!” 叶远垂目,沧桑的脸上划过累很,哀声道:“我死后,希望你不要伤害阿宝,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错在我,你放过阿宝吧。” 他绝然地勾唇,眼神阴翳,仰起下巴一字一句道:“伤害?你永远没有资格说这两个字。当然,你唯一做对的,就是把阿宝送给了我,叶远,她会是我的。” “谢舒采——你——你!” 叶远双目眦裂,猝然吐出几口血,脏了白色的床被。 一声响撞击着死寂的空间。 谢舒采瞥向床头,冷色的瞳孔里。 心电监护仪波浪的曲线,骤然变成一条没有终点的直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Chapter 16 市中心的石钟指针,突然发出一阵铛铛铛的响声,旋绕在这座沉默昏然的天地。 路上行人稀少,马路上的车辆减少了低鸣,风依旧肆无忌惮地吹拂。 叶宝散着长发,坐在庭院的石头上,蹲下身子,环抱住自己,目光空洞地看着地面。 落叶归根,瑟瑟发凉。 叶远的离世,在她的心上挖下一道血口。 未来的路变得很是茫然,她不知道明天的自己能不能有勇气活下去。 父母已逝,这个世上徒留她孤单一人。 这几天连学校都不去了。 没钱上学,没钱吃饭,她只剩这么个破旧的院子作为安生之所。 她才18岁,好似走过一个人的半生风雪。 爸爸离世那夜,谢舒采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半个月不见踪迹。 这里已经不算是个家,他去哪里,是他的自由。 ——走了也好。 她现在是负债累累,每天一堆来路不明的人上门讨债,原先还有两三个远方亲戚,一接到叶宝的电话如同见了瘟神,有多远避多远。 爸爸最后的积蓄都被挖空了,她甚至不知道,爸爸欠了别人多少钱,借的是高利贷,利息滚得比雪球还大,这刚开始三个月对方就要她还五十多万,真的彻底呆住了。 回头看向墙上的涂鸦,树上的白幅,不堪的痕迹让她浑身颤抖起来。 绝望中,没有人拉住她,只能看着自己的影子陷在泥沼中。 正当她悲痛时,几个黑影突然走了过来,叶宝闻声抬头,猛地被人用麻袋罩住身子。 她想要大声呼救,不知是谁抬脚朝着她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一脚,她痛得冷汗淋漓,蜷缩着身体,抱住自己忍受这几人的枪林弹雨。 “妈的!死丫头,还钱啊!你他妈知道欠了多少吗?!” 细弱的哽咽声从麻袋里飘出,“我真的没有钱,可以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还的。” “你老子欠的钱把你卖了都还不清,家里有没有值钱的,全拿出来!听见没有!要不然拿你去抵债!” “我啊!” 一个粗壮的汉子抡起拳头砸在她背脊上,叶宝痛得惊叫,闭上眼睛死死地捂住嘴,把自己蜷缩成虾米,黑暗的袋子里看不见一丝光亮,内心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我他妈让你还不上钱!还不上钱!” 面对这几人的暴力,她能做的只有把自己抱紧,一遍一遍地安抚自己不疼。 “你们做什么!给我停手!停手!”一声低吼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啊——!!!”一声哀嚎响破夜空。 谢舒采目光阴狠,手疾眼快地操起地上的板砖,朝着那个粗壮的男人头上重重砸了上去,压在他身上往死里砸,直到砖面沾满一滩血。 他喘着气,缓缓地站起身,看着手上的血,丢掉板砖,眼睛冰冷刺骨,比夜还要深邃。 “滚!要不然我杀了你们!” 男人倒在地上,捂住血淋淋的头,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 旁边的两人全都吓住了,呆了半会儿,神色惶恐地拖着自己的同伴离开。 “臭小子,你等着蹲监狱吧!” 谢舒采手心凉意渐生,踱步上前,迅速解开麻袋,把叶宝从里面放出来。 “阿宝?”紧张地盯着她脸上被殴打的痕迹,瞳孔中似溅落的岩浆翻滚着火花。 叶宝打掉他的手,吓得往后直躲,撞在树根上,哆嗦着抱住自己。 她抿着唇,一声不吭地看着地面。 强忍着,不愿让泪水模糊双目。 “阿宝。”谢舒采温柔的唤着她,伸手想去碰触她。 “不要碰我!”叶宝身体一颤,赶紧把手缩回来,连着头发都埋在膝盖里。 夜色下,她只穿了件淡黄色的家居服,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上,细腻的小腿一片青紫。 谢舒采闭上眼睛呼出口气。 “对不起,我不该一句话不说就走,我只是去办理叔叔的事情,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他睁开眼睛,凝视她倔强地姿容,心疼得把她抱在怀里。 叶宝在他怀里激烈得挣扎,甩了甩头,痛苦道:“我要爸爸,我要我的家!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他说,为什么他就这么丢下一切走了” 谢舒采不顾她的挣扎,抚着瘦削的背脊,眉眼淡淡侧过脸,抱紧她,唇贴在她的发丝。 绝不容许,她再一次把自己推开。 “我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叶宝低丧地埋在他怀里,双手垂落,止不住地抽泣着。 这一夜,悲鸣低徊,光影中的两人交叠在一起。 她趴在自己的膝盖上,闭着眼睛,睫毛宛若浮羽,呼吸缱绻,安静的睡去。 拿起地上的毛毯盖过她的肩膀,握住那沾了泥土的小脚,低着眉静静地给她穿上鞋袜。 彻夜未眠的冬季,心里c眼里只剩这个女孩。 明明离他这么近,伸手便能碰触她的呼吸,为何感觉如此遥远。 “阿宝,我喜欢你。”他低头在她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漆黑的眸子暗淡无光,远远地看着前方的黑暗。 ——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斑驳陆离。 叶宝睫毛颤了颤,缓缓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谢舒采身上,就这样睡了一夜。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微微一笑:“醒了?” “嗯。你,你腿还好吗?” 被她保持一种姿势撑了一夜,一定都麻木了。 他摇头,“不碍事。” 她站起身,抱着毛毯站在院子里,环视自己的旧宅。 这里住了十八年,点点滴滴都是回忆,感觉爸爸还活着,只是出了趟远门,过些时日还是会回来,在她打开门时出现。 她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他说:“阿采,我想把房子卖掉。” “为什么要卖?” “爸爸生前借了很多钱,每一天利息像吸血鬼吸食残液,越来越膨胀,何况家里都掏空,现在唯一能卖到钱的只有房子。” “你舍得卖了?” “不是舍不得,是不得已。”她坐回石头上,一滴泪终于还是没能坚强一点,落在了土壤里。 “钱没了,可以再挣。回忆失去了,怎么找回来。” 他对叶远虽有恨,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私下竟然为他砸了那么多钱,为了培养他继续滑冰,其中投注了不少,最后穷得捉襟见肘。 从不会安慰别人,可想要她重新展开笑颜,该怎么做? 他咬紧唇,刻意制造出唇上的嫣红。 随即走到她面前,弯腰从口袋里拿出一件东西,眉开眼笑朝她摇了摇手上的铃铛,耀眼的光线,铃铛上的花纹缀满流光溢彩,清脆的水音铃回荡在空气中,瞬间止去女孩的悲伤。 “送给你的礼物,前几天从寺庙求的,那个老和尚说我们近期会化险为夷。” 叶宝收下漂亮的铃铛,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这个跟她相依为命的少年,淡淡地说:“我们只剩下几百块钱,我不想连累你,如果有好去处,你就走吧,没关系的。” “叶宝,你敢赶我走。”他拧紧眉毛,阴沉沉的样子很吓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摸着她的脑袋,放缓语气,认真道:“相信我,过几天那些讨债的人都不会再出现这里。” 叶宝眉毛微抬,专注地看着他。 少年眼里闪着坚毅的光,如晨曦柔亮,好看极了。 沉默半许,她稍稍点头。 谢舒采唇角往下压了压,抱住她,低声说:“我不会让你受苦,也不会让你饿死,叔叔走了还有我。” 只要你愿意,多回头看几眼。 便会发现,你并不孤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Chapter 17 生活像樱桃核里的氢氰酸,看似无毒无污染,实质剧毒入心。 没有谁是一尘不染,只要存在这个世界,便会被黑暗的恐惧荼毒。 林熏请了一天的假,陪叶宝坐在大厅,之前打了几次电话,催促她来上学,十天半个月过去,依旧没有动静。 这么多天,她瘦了很多,棉袄穿在身上都显得很空荡。 脸变得很小,从正面看,下巴尖尖的,眼睛大而黑,更加温婉标致。 她给林熏添了杯水,宽慰道:“现在学习很重要,请假耽误学习怎么办?” “你还说这句话,我可是舍命陪君子,看你这么没良心,叔叔走了,你这不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林熏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这几天一定过得很闹心,脸上的疤还没有痊愈合,看得人怪心酸。 叶宝微微一笑,回握住她的手,“谢谢你阿薰,我没事了,真的。”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阿宝。我们要一起考大学,一起面对生活,不要放弃自己啊。” 她眼睛澄净清澈,看着外面萧索的树叶,唇角平起一个低弧度。 谢舒采又一次消失了,去了哪里她没有过问,自己哪里也不去,在这里等他回来。 如果她走了,这个人一定会很生气。明明比自己小,没想到生气的样子那么恐怖。 —— 富丽堂皇的俱乐部,灯光闪耀,融入金迷纸醉的城市。 谢舒采面容冷峻,站在夜景下,抬头望了眼气派的液晶屏,低掩睫毛,把手从兜里掏出来,走了进去。 服务员将他带进一间包间,欧式风格的色调。 里面摆设简约,冷色系的沙发,虎斑色茶几,杯光叠影。 一位四十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美艳的女人,晃着二郎腿,看也不看他,傲慢地举起红酒朝他示意。 “请坐。” 谢舒采闻言并没有坐下,弯腰端起茶几上的酒杯,送进嘴边浅酌,唇角微平,“拉菲葡萄酒,好久没喝,这个味到挺让人怀念。” 男人疑了下,望着眼前的年轻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先报上你的名字。” “哈哈哈”男人大笑,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神带着几分欣赏,“有胆色,你是第一个还没成为我的员工就问我名字的人,复安佑。” 他嗓音如弦清脆,“谢舒采。” “我们俱乐部主打高端特色情趣,客人开心了,我们就开心,一切以顾客为上帝。说说看,你想进这里,是为什么?” 谢舒采瞥了眼旁边的女人,自从他进来就没能从他身上移开,他有些厌恶这种勾人的视线,懒洋洋道:“钱。” 一个字很实在,也很让人不爽。 复安佑愣了下,噗嗤一笑,又是一个没脑子的疯子,年少轻狂啊! “你还是未成年吧,一个高中生跑我这里谈钱,你他妈拿什么给老子挣钱。” “我这个人。”他回答的很伶俐很干脆。 “你?哈哈哈,开始敬你有几分胆色,没想到这么狂傲不自量力,小屁孩还是回家喝奶去吧,别来我这里撒事。”男人接过女人手里的酒杯,继续搂抱喝酒。 “我可以让你们得到更多的利润,你可以信也可以选择不信。错过了接纳我的机会,你就等着滚出这家俱乐部吧。”谢舒采把玩着杯沿,看着澄澈得葡萄酒,嗤了一声,搁在茶几上,语气平稳清和:“酒是好酒,可惜遇到个不懂品酒的白痴,真浪费。” 他转身不屑一顾,打开门。 复安佑气的脸色铁青,弹起身来,喊住他,“慢着。” “怎么,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很好奇,你是什么人?” 谢舒采嘴角微微上勾,回头看向他,处于变声期的声音异常低冷,“谢舒采。” 复安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想破脑子都没想出这名字的独特之处。 “谢舒采,莫非你是温总的小公子?”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复安佑一听,眼珠子直瞪,“温,温总,你说的难道是大老板温衍?” 女人笑地风情万种,复点头,望过去坚定道:“我记得你,谢舒采,你一定不记得我了。” 谢舒采没有答话,他很少把叶宝以外的女人记住,依着门神色恹恹:“我不需要把你记住,既然没事,我先走了。” 复安佑正在打电话,小心翼翼地接电话,突然结结巴巴:“等等等等,谢谢公子,你还不能走,我们谢总想见你。” 谢舒采眉毛不经意地颤了下。 —— 叶宝守在家里六天,如谢舒采所说,那些人再也没来过,她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些疯狂的人不再上门讨债。 生活有所好转,一夜之间终于恢复平静,可她过得越来越不踏实。 因为,她无意间,看见谢舒采在一堆西装革履的男人保护下,坐进了一辆她这辈子都买不起的豪车。 为此,她忐忑了好久。 终于在第七天,她见到了消失了这么久的人。 谢舒采推开门,携着一身呛鼻的酒味走了进来。 叶宝本是到口边的话,直接被气味逼了回去。 屋内灯光剪影随风摇摆。 家里很空荡,空气清新安逸,一回来便能呼吸到属于她的味道。 仿佛填满他这几天的空虚。 叶宝皱着眉,“你喝酒了。” 谢舒采眨着醉醺醺地眸子,慢慢靠近她,张开双臂把她搂入怀里。 “阿宝,我回来了。” 酒味倏的浸透毛孔,爬满她的五官。 叶宝推开他,往后退了退,神色迥异,生气道:“你,你不要过来。” 他嘴角挂着慵懒地笑,跌跌撞撞地一步一步靠过去,“叶c阿c宝,你是有多怕我?把我当洪水猛兽避而不见。” 叶宝困扰地揉了揉眉心,真是喝得神智不清。 只是柔声道:“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不想让你跟着我烦恼,也不想打扰到你,不过——你回来就好。” 手臂突然被他一把抓住,紧接着身体被压在墙上,他睫毛半掩,遗落一道弧形的剪影。 “你,你做什么?” 他嘴唇跟眼睛那么撩人,看一眼,心就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谢舒采饶有趣味地勾住她的下巴,玩味儿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想为你烦恼,我渴求你来打扰我的生活,干扰我的情绪,让我茶饭不思。” 叶宝咬住唇,执拗地把头扭过去,淡淡地说:“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 谢舒采没有放开她,身体往前倾,单手撑在她的头顶一侧,俯身笑意绵绵:“貌似知道我是个有钱人,你好像很不开心呀?” 叶宝身体一怔,心底发虚,佯装淡定地朝他微笑:“我没有不开心,你不要乱想。” “那你为什么都不问我,这么晚回家,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 “” “还是说,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我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叶宝心肝直打颤刚要开口,蓦地耳边一热。 他呵在那粉透的耳尖,勾唇轻佻道:“其实我去嫖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Chapter 18 一觉醒来,叶宝穿着睡衣出来,空气中飘着香甜的味道。 她寻着气味走到厨房,揭锅一看,神色微讶,里面是两只热腾腾兔子形状的馒头,南瓜玉米馅儿的,味道很甜。 还有早餐粥,很贴心都熬好了。 走到他的房间,她呼出口气,伸手敲了敲门:“阿采,你起床了吗?” “” 她纳闷地继续敲:“阿采?” 敲了半晌,里面没有动静。 但觉奇怪,拧开把手,一阵东风刮过脸颊,她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一层不染的屋内,空无一人。 除了床柜上摆放的安静整洁的衣物,床单被褥叠的有条有理。 一大早去哪里了? 倍感疑惑,掏出手机准备拨通他的电话,然而一条未打开的信息闪在主屏上,她打开一看。 「早上看你睡的那么熟,不忍叫醒你。早餐为你准备好了,一定要记得吃。房间的衣服我都帮你收拾过,今天有一场滑冰赛,柜子上给你留了张体育馆的门票,我等你。」 叶宝想也没想拿起床柜上的门票,急忙换上衣服,走到玄关处穿鞋。 脑中突然闪过昨晚他在耳边的低语,神色一僵,心陡然往下沉了下来。 凝视手上的门票,微微发怔。 上次他走后,高利贷的事全都清掉了,一夜之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对于这些钱满是疑问,查问了跟他要好的哥们齐雨,顺藤摸瓜才找到那家俱乐部,巧合站在路边见到了谢舒采。 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没有发现自己,便离去。 开始她很胆怯,坐在车内神色冷峻的少年离她甚是遥远,那一瞬她在扪心自问,自己了解过他吗? 除了年幼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剩下的都是来自于爸爸的口中。 谢舒采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学习成绩优异,花样滑冰选手,身世很可怜。 为了一解疑惑,她鼓起勇气走到服务员身边,小心翼翼询问:“你好,请问刚才坐进车里的那个人是谁?” 服务员瞥了她一眼,很是热情礼貌:“小姐,那位是我们大老板的小公子,你可是找他?” 她惊地张了张嘴,吓得赶紧跑了。 他们口中的大老板应该就是这家俱乐部的主人,辉煌气派地地方,跟她显然格格不入。 她怎么也没想到,爸爸口中的孤儿竟然这么有权有势,一夜之间就能解决近一百万的钱。 他没有说错,知道他是个有钱人,自己并不开心。 这可能就是身份悬殊,明明那么富有,为何要装作穷苦潦倒。 叶宝坐在沙发上,低掩睫毛,抱住膝盖把自己蜷缩起来。 只要有钱,那么去嫖妓也是真的么。 双联杯运动会聚集多样化体育项目,属于国内精英之间的较量。 每一个场地人群潮涌,叶宝扎着马尾,背着书包经过检验口,随着拥挤的群体慢慢地寻找观众席。 这时候上场表演的是少数民族的选手,着装上跟汉族还是有些区别。 她抱着书包,目不转睛的看着选手表演,自己是个门外汉,对于解说员口中的3ac2t并不是很懂,她只能看见这个人表演是否到位。 这一位选手摔了几次,分数不尽人意,然而还是坚持不懈把整场表演滑完,精神难能可贵,最后他做了个手势有些丧气的下台。 现场主持人解说完,语气略带可惜,“让我们为忽儿多纳送上热烈的掌声。” 坐席上一片掌声。 “接下来上场的是,获得过全国青少年花样滑冰冠军——谢舒采,他将给我们带来一段精彩绝妙的冰上花火,他将在此次比赛中选用作曲家徐嘉良的《来生》《四面楚歌》” 一道风席卷而来,观众席欢呼声轰然炸响。 谢舒采神色自若在冰面上自由滑了一圈,他额发微湿,唇色很白,脸上的血色被冻得褪去,眼敛下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 他目光淡定,逐一向观众席,评委席行礼。 叶宝视线远远地透过众多人群看着他。 谢舒采似有感应,微抬眼皮,眼尾那颗痣妖冶蛊惑。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叠。 叶宝心口一顿,微微垂下脸,脸颊烫的厉害。 随着音乐的声音,他开始滑动起来,速度由慢增快,如同一根弦,一点点的变化,一点点的收缩张弛,一点点走向升华。 所有人都被这个年轻的选手吸引住,沉浮在他的表演里,无法自拔。 起初的旋律紧张激烈,他的膝盖弯曲成一个弧度,双手后勾,冰刀鞋摩擦着冰面,时不时听见沉闷地声音隐隐传来。 一个旋转四周跳落地,主持人惊讶不已,一边温柔的解说,一边大力赞美。 前半段音乐四面楚歌,谢舒采处于封闭自我的状态,动作迅猛,跳跃更是出色,相比上一位选手,他已经分别滑出四周c三周,分数在逐渐上升。 主持人的声音很是激动,“他竟在一个四周跳与三周跳联合在一起后,继续跳跃,真是不可小嘘!看他的速度,这是要准备第二次跳跃。” 叶宝紧张地手心直冒汗,双手合十,看着他在冰上绽放光彩。 冰上的舞姿随着澎湃地节奏,完成了最后一个四周跳,他指尖点地,身体倾斜展开,遽然后滑,优雅而灵动。 霎那间,欢呼声四起,“喔啊——!!!” 此番刚到中场的表演,在场的观众按耐不住激动的心,站起身为少年拍手欢呼。 叶宝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她赶忙从口袋里掏出,眉毛一颤,彻底怔住。 「我提前准备了很久,只为了这一天,我想为你一人表演。」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素白的脸上逐渐露出柔软的笑容。 真是让她无可奈何。 谢舒采嘴角荡漾着一抹笑,黑色的手套护住他修长的手指,冰面上的他开始了一段短暂的热身,环住上身跟膝盖,在场面上不停地旋转,擦出的冰花在他脚下如同花朵绽放。 他眉目如墨,肤白清瘦,微微掩下睫毛,动作暧昧而柔美。 瞳孔中倒映着少年俊美的五官,他骨骼清秀,身姿如鹤傲然曲成一个主旋律的动作,随手拈花般轻巧。 谢舒采目光放空,凝视她。 想告诉她所有的心境。每当时隔深夜,好想靠近她,把她拥入怀里,说着甜言蜜语,亲吻她。 撕拉一声,冰花飞溅,白茫茫一片,将他的身影淹没。 脸色白的几近透明,那双眼睛黑得发亮,黑发早已湿透,时而抿唇。 后脚点冰,勾起身体,绚烂地在冰上划开鲜明的痕迹,目光渐渐地暗淡下来,神色哀思。 一直想得到她的妒意,然而她始终冷漠逃避。如果遇见她,懂得了什么是爱。那么是否可以放下包袱,得到她眼底一丝丝的眷恋。 周身飞舞的仿若不是稀碎冰花,而是他身上自带的光芒,剥开阴翳的黑暗,原来这般璀璨耀眼。 爱她如饮鸠止渴,穿肠过,也要紧抱住,贴着她的脸颊,不厌其烦的说我爱你。 叶宝缓缓站起,双手缩进衣袖里,眼前骤然一亮。 心如小鹿乱撞,心口上逐而生长出得苗,疯狂地再也不能自控。 他像一道冰上烟火,掀起簇簇火花,绚丽多彩,灼热五脏六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Chapter 19 【加修】 这场比赛谢舒采两次失误,挑战鲁兹四周跳时险些摔倒,然而最终还是靠他坚韧的意志,凭借出色的表演荣获此次花样滑冰冠军。 属于他滑冰生涯第四次卫冕。 一场表演气势如虹,速度若星驰电掣,这场全国大赛毋庸置疑将他推上更闪耀的舞台,将来路途大放光彩,此次给观众留下最为深刻的印象。 选手站在一起合照后,下面便是主持人一番结尾致辞。 冠军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谢舒采将会带领新时代的主流走向世界另一个领域。 他的相貌,他的出众,他的荣耀即刻轰动全国。 谢舒采下了台,直接滑到一边,笑着给自己的教练一个拥抱。 “教练。” 陆德致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澎湃,郑重道:“小子,你会成为一颗耀眼的巨星。” 他衣衫湿透,不甚在意什么巨星,视线往观众席瞄了几眼,没找到那人的身影,心里有点失落。 “教练晚上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喝酒,师娘一定不会再阻拦你。” 陆德致作出要拍他的动作,实在是小开心,又舍不得打傻他,“你小子,别老拿你师娘镇压我。” “我去换衣服,过会儿集合。” “别走远,待会儿还要上台致辞。” 谢舒采朝他做了个动作,一笑而过,一路闲散地去休息室。 一场比赛耗尽他不少精力,身体每处如被剥削了骨头般的刺痛。 他懒散地躺在椅子上,身子往后倾,脱下冰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一阵凉意自脚底席卷而来。 比赛终于告一段落,几个月的训练圆满结束。 他暗自舒了口气,曲起手臂,指骨搭在太阳穴。 这时,医务人员抱着急救箱走了过来,瞧见他膝盖上的血迹,问:“你受伤了,我先给你包扎一遍。” 靠着窗边坐,风时而拂起黑发,他淡淡道:“不用,我需要休息会儿。” “可你”伤的不轻,最后四个字被他突然打断。 谢舒采目光锁定一个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指过去,慵懒道:“要不,让她来帮我清理吧。” 叶宝正准备回家,想着跟他说句比较好。虽然他不住自己那里,好歹也是在同一屋檐下相处过,然而刚走过来,听见这么一句话,险些没被气晕。 她走过去,医务人员立即把急救箱放在旁边,跟她仔细叮嘱一遍,怎么消毒怎么包扎。 脑子里,对这位出炉的冠军,只有两个字评价:任性。 谢舒采脸色也不太好看,许是真的伤得不轻。 专用休息室空空荡荡,本就没几个人,这下更冷清。 “叶阿宝,还不快过来给我包扎,你知不知道血一旦凝固,清理起来会疼死人。” 叶宝看他一眼,努了努嘴。无可奈何地蹲在地上,看着他赤着脚裸,脸微微发红。 “冬天地上很凉。”他喃了一句。 叶宝没有搭理,卷起他的裤管,一直拉伸到大腿,从膝盖处至小腿上血肉模糊,看的人心惊肉跳,她神色一顿,赶忙用棉签沾上生理水擦拭伤口,一擦白花花的棉上全是血,慎得慌。 “怎么伤成这样,我见你没怎么摔。”她心里酸酸的,低声道。 “嗯。”他勾起唇角,“你在心疼我?” “” 乌黑的睫毛延伸至眼角,形成一条细柔的弧度。 她用纱布缠住他的膝盖,这个地方伤的比较严重,粉色的肉暴露在外面,她清理时动作很轻,生怕不小心让他皱眉。 这个人也真执拗,有医务人员处理不是更好吗,偏偏要她这个生手来劳其筋骨。 叶宝嘴唇动了动,“疼吗?” 他眨了下眼睛,眉目如画,端正明丽。 弯眼,笑眯眯得像极了暗中使坏的兔子,“快疼死了。” “啊,那,那我轻点。” “我这里疼。”谢舒采突然抓住正在动作的手,移到自己的心房,“这里疼,怎么办?” “你”她险些蹦出一句粗话,硬是噎了回去。 “真的疼死了,你看伤成这样,你怎么就不心疼一下我。” 她抬眉瞪了一眼,“不准耍无赖。” “只要是我想耍,就没有得不到的。”他缓缓靠过来。 叶宝呼吸一滞,动作顿了下。 他俯身,下巴搁在她的发穴,弯了弯唇,有点无奈,“我喜欢你,你什么时候才会喜欢我做我女朋友。” “我” 他故意作出很委屈的表情,那个样子真的特瘪,惹得叶宝忍不住笑了。 谢舒采凝住她嘴角的笑容,灿烂地像一道光揉碎尘埃,眸子一闪,霍然抓住她的手轻轻一带,把她搂入怀里。 叶宝浑身一颤,慌张地想要推开他,“不要这样。” 谢舒采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把她拥紧柔声说:“你笑了。” 谢舒采? “你知不知道,你好久没有这样笑了。” 叶宝茫然地看着前方,心脏砰砰乱跳,一种情感悄然萌芽。 “自从” 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蹙了蹙眉顺势把她拉进卫生间,哒的一声拧上锁。 “谢” 声音刚脱口便被他堵住,睫毛颤颤的煽动,唇上的吻缱绻灼热。他细腻地描绘她的唇形,身上带着淡淡的汗水味,清新如茶的皂荚味渐渐的侵占她的感官,占据所有的氧气。 “谢舒采那臭小子又去哪里了?”是教练的声音。 叶宝脑中哐当一震,哆嗦着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很是害怕。 脸颊被他捧在手心,唇舍肆掠地侵夺。 “我刚见他在这里,不知道去了哪儿。” “臭小子转眼儿给溜了,我他妈找谁致辞!别看了,收拾收拾都给我上台去合影。” 门外的声音很是喧嚣,叶宝感官里除了他的唇跟体温是清晰的,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事物。 他退出舌尖,意犹未尽,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别出声哦,发现了,我可不管你。” 叶宝短促地呼出口气,被他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出,只得生气的瞪着他。 “叶阿宝,我郑重再说一次,“他唇角含笑,亲昵地贴着她的脸颊,“我想要你,喜欢陪在你身边,哪怕住的破旧,每天陪你吃粗茶淡饭,我也乐意。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她的心惶然不安。 没有爸爸的她孤苦无依,自此唯一能给予温暖的只有这个少年。 第一次不愿失去这个人。 漫长的等待,静默无声,沉寂的空间只剩下彼此的心跳。 叶宝眼眶泛红,吸了吸鼻子,慢慢抬起手指圈起,反手在他背脊上轻轻画上一个。 ——一k。 谢舒采身体一僵,蓦然睁大眼睛,胸口陡然燥热起来,唇边化为一抹笑。 收紧手臂,紧紧地拥抱彼此。 他被欲望驱使,成就贪欲的奴役,心甘情愿为她沉陷。 他本非善类,体内的欲望,只会疯狂地让他的心沸腾燃烧。 ———— 叶宝穿上围裙开始做饭,谢舒采一直徘徊在侧,最近他特粘人,像只猫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过了年,他长高不少,衬一衬自己只停留在他的胸口,被他抱着很别扭。 叶宝看着锅里的红烧排骨,撒上盐巴,好脾气地说:“你不要粘着我,我在做饭。” “你做饭,我不打扰就行。”他搂着她的腰就没松过。 “你这样我怎么炒菜,你属猫的吗。” 他微笑,“嗯,我就是属猫的,非常稀有的品种,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宠爱我。” “那我只好把你送走。”她可养不起这么昂贵的猫,智商碾压主子的猫很不讨喜,伙食就很费钱。 谢舒采凑过来亲她的脸,蹭一蹭她的头发,搞得叶宝叹息摇头,很是无奈。 这时敲门声响起,两人皆是一愣。 叶宝甩开他的手,跑出大厅去开门,打开门那瞬,整个人都懵了。 她狐疑地看着眼前贵气十足的女人,波浪卷发散在肩上,肤白靓丽,眉眼间的痕迹很是熟悉。 女人打量她一眼,挑眉,语气不善道,“没想到我儿子住在这么破的地方,你是谁?” 叶宝愣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土里土气的一身。尴尬间,悄悄把油腻腻的手擦在围裙上,温柔道:“我叫叶宝。请问,你找谁?” 女人嘴里呢喃一句:“叶宝” 谢舒采见她迟迟不回来,走去一看,神色顿然怔住。 他怒火中烧走上前拉住谢荛,冷着脸道:“谁让你来这里?” 谢荛盯着呆在一边的叶宝,转而看向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哧了一声,极为好笑:“你为了她,连家都不要了是不是?” “跟你没有关系,你给我离开,立即给我离开这里!” 谢荛被他的语气震地沉下脸,挑衅道:“谢舒采,你答应过我什么,可是忘了?” 谢舒采拧紧眉毛,眼角余光扫了眼叶宝,放缓语气:“你先进去做饭,我跟她有话说。” 叶宝浑浑噩噩地点头,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凑热闹,朝着女人行了礼,便关上门。 “原来,你骗我是为了她?”谢荛舔了下牙齿,一脸的不甘昭然若揭。 “你跟我过来,我们把话说清楚。”他冷淡地双手插兜,走下楼梯。 厨房里,油在锅里滚地滋滋的响,叶宝落寞地站在灶台前,神思飘远。 刚才那个人长得很像谢舒采,看见她那刻,很多事变得很迷乱。 爸爸说过谢舒采的妈妈早已经不在了,所以才会接到他们家来照顾,那这个女人是谁? 脑中回想起女人口中的话,眉心一跳。 谢舒采是她儿子。 为什么两人像仇人相见,气氛怪异至极。 自从那次运动会过后,她没有问过那些钱是哪里来,也没有去探究关于他身上的疑问,既然两人在一起就该坦然以对。 她不问,有一天他会主动告诉自己。 彼此信任是很重要的。 叶宝甩了甩头,叹了口气挥去脑中的种种谜团,放下小心思,盯着锅里的菜,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炒出来。 突然传来一阵铃声,她疑了几秒,洗干净手,寻着声音找去。 白色的手机搁在玻璃桌上颤颤地震动响铃,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是谢舒采的教练打来的。 这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接通。 沉思时,铃声断了,她盯着静下来的手机,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过多久,手机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回荡在安静的大厅。 看样子好像是急事。 时隔三月份的春天,鸟语花香,大地万物重新复苏,树枝上逐渐冒出牙根儿。 谢荛捏紧手指,站在树下,低讽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来找你。” “上次借你的钱,比赛过后,我已经还给你,我们互不欠,你还来纠缠。” “舒采,我们之间真的非要这样吗?作为一个母亲,我无时无刻都在为你细算,最后我还是没能让你回到我身边。” “快回去吧,我已经累了。” 谢荛阴险一笑,“每次都这么冷血赶我,即使我知道你才是害死那个女孩的爸爸,你依然对我毫不畏惧么。” 谢舒采眼底一闪,一抹阴翳混在黑暗中,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盯住她,“把东西交出来,作为一个称职的母亲,不该威胁自己的儿子。” “哟,开始犹豫咯?”谢荛哈哈大笑,高傲的抬起脸,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威逼道:“交给了你,我拿什么逼你就范,如果不是这个水滴一样的窃听器,还真没发现我儿子这么有能耐这么狠心,害死了培养他的恩人。” 他绷紧脸,危险地眯起眼睛,“就算你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又怎样,你以为这样子就可以逼迫我?你别痴心妄想。” 谢荛伸出手指挡住他的声音,尖细的嗓音锋利:“我可以——把害死叶远的真正凶手告诉那个孩子,我要告诉她,她的爸爸最后是被她所信任的人害死了。” “她不会信你。” “话别说的早,她对你的爱超越了亲情吗?我可不信她有多喜欢你,没有人愿意跟一个杀父仇人在一起生活,就像你的爸爸宁愿离开,也不愿面对我。人是善忘的,但是仇恨只会加深记忆。” 她张开手,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静静地躺在手心。 谢舒采胸口狠狠颤了下,扯了下嘴角,紧紧凝住她手上的针管大的窃听器,沉默不语。 叶宝将身体掩在门后面,一脸震惊地瞪大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胸口噎住了口气钝痛,无法排出体内。 嘴唇被牙齿不停地磨出血,手指狠厉地划过手背,一道血口子清晰浮现在白皙地皮肤上,触目惊心。 她的目光黯然,捏紧手中的手机,额头得青筋突突狂跳,唇上模糊的血似夜下的蔷薇,绝望而鲜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Chapter 20 叶宝看着锅里的牛肉羹汤默了片刻, 一双手突然从身后环住她的腰, 下巴亲昵地蹭着她白皙的颈子。 他喜欢她身上清新淡雅的味道, 似茶花芬芳, 甜入骨髓。 “怎么了?”谢舒采低声问。 “外面的女人是谁?” “” “我只是好奇, 她会是你什么人。” “无关紧要的人。” “嗯, 那就无关紧要。肚子饿了吧, 你看我做了这么多你喜欢吃的菜,不许浪费。” 叶宝神色缓和,关掉燃气灶台。转身朝他微笑,贴心地给他卷起毛衫衣袖。手指点了下他的鼻梁, 开始催促他端走开饭。 谢舒采哑然失笑,看着她的背影,瞳仁闪过一丝阴郁,指腹摩挲着口袋里的小盒子, 顺势凌厉地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一条反射弧划过,悄然陨落。 不需要了。 她信任他, 这东西便不会存在。 让这份秘密随着叶远永远埋葬。 两人坐在桌边, 边吃边聊, 叶宝备考中,较为忙碌。 谢舒采拿起自己的手机瞄了一眼, 上面出现三个未接电话。 “我的手机响了吗?” “嗯?我刚做饭没有听见,谁打来的?”叶宝喝了口牛肉羹。 “教练, 这老头就是不省心, 今年没有比赛项, 偏偏盯着催练,催命鬼一个。” “吃饭吧。”她岔开话题,给他夹了块红烧排骨,入口肉质鲜嫩,上面还有葱花景上添色,味道不错。 幸亏不是每天吃烧排骨,她如今囊中羞涩,日子过得更是省吃俭用,谢舒采身子不断拔高,为了保证他的营养,每天都要提前想好第二天的食物。 叶宝微微抬头,仔细瞧视。 谢舒采在家穿着一件米色圆领毛衫,配上一条破洞牛仔裤,身材修长,气质出众。 袖子外翻花色雅致,白皙精致的锁骨宛若一道弧形的沟,很是性感。他的头发有些长,随意拿着她的卡子夹住刘海,露出清新白洁的额头。一排浓黑直挺的睫毛垂下,形成一道鲜明的画面。 他吃饭向来慢条斯理,话也不多,美色当前,欣赏一番,自己竟不知饿。 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撒谎的人,无论说什么都不可信。 叶宝挖了口米饭,晦涩难懂的眼神里藏着一抹锐利的光忙,手指握紧筷子,关节处因施力而泛白。 两人吃了饭,坐在沙发上继续亲密了会儿。 叶宝今儿非常乖,无论他怎么吻她,逗她,都不会像前几天羞恼,甚至有些讨好的心思,乖得很想压在身下疼一番。 谢舒采不禁把她圈的更紧,压在沙发上,温柔的吻她的眼皮c睫毛c唇角。 吻的她如同煮熟的虾透不过气来。 手指从她的脖间滑过她的腹部裤子纽扣上,挑开她的毛衣抚摸,声音透着几分沙哑,“今天可以吗?” 叶宝脸颊憋的通红,哆哆嗦嗦地把自己埋在沙发里,摇了摇头。 “不’不行。” “叶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那可爱的模样,让他禁不住洋装生气。 “我喜欢可,可我还没准备好。”她像犯错的孩子垂丧着脑袋,语气温软:“你每次都会想要,只要我们在一起,你都会动手动脚。” 她闷声传来,手指默默圈起。 谢舒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依靠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燃抽起来。 “我是生理正常的男人,食色性也,难道你当我不举?” 叶宝脸颊霎红,直起身子,低着脑袋,颤巍巍道:“再,再等我几天。” “过来。” 谢舒采咬着烟顿了下,斜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突然拉到自己的腿上。 “你c你别这样得寸进尺。” “别动。”他稳住她的身体,不让她在怀里乱动,从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打开一看,是一块精细素雅的手表。 谢舒采取出手表,握住她的手腕,唇边含笑给她戴上。 尺寸可以调节,大小正好,简约大气,衬得小手腕更加肤白。 他摘掉烟仍在垃圾桶里,抬眼笑问:“喜欢吗?” 叶宝凝视腕上的东西,不明其意,“你送我手表做什么?” “手表就是时间,我想时刻掌控你的时间,每天都要你想我一次。” “胡闹。”她赶忙离开,站在旁边,难为道:“这看上去很贵,你怎么会有钱?” “比赛得来的,难道你当我嫖c妓的钱?” “” “你哪里也别去,好好上大学,以后乖乖留在我身边,被我宠着就行。你老公可是很会挣钱,还怕养不起你。” “油嘴滑舌。”叶宝微微一笑,食指指腹在白色的玻璃盘面摩挲着,心口起伏不定。 —— 夜已深,不禁感到疲倦与孤独。 今天。她表现的很好,成功让谢舒采对她放松警惕,对她千依百顺。 谢舒采睡在隔壁房间,即使叶远不在了,她依旧抗拒跟他同床共枕。 半夜,叶宝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凌晨一点半左右。 生物钟,这个阶段处于深度睡眠期,正常入睡的人不容易被惊扰。 迅速从抽屉里拿出水果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刀身闪过一抹阴冷。 心肝儿颤了颤,瞥了眼谢舒采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开门,一路跑下楼梯,疯狂地在院子里找开始翻找东西。 白天,她看见了他扔掉的那个黑盒子,形状很小,不容易被人发现。 有种直觉告诉自己,那个黑盒子是她疑惑的存在。 她必须找出,解开疑虑。 月光穿透树叶斑影交叠,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三月份的夜晚还没有回暖,风吹在脸上凉意渐甚。 手机灯光照在昏暗的角落,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用刀割断树下的麻绳。 如果事实真如那个女人所说,爸爸是他害死的,胸口陡然生出一丝绝望的窒息,蔓延开来。 半个小时。 终于,她在一个树院槽子里找到了那枚小盒子。 叶宝盯住手上的东西,心脏不受控制的撞击,太阳穴突突的跳跃感逐渐清晰。 她擦掉上面的泥土,停滞了一分钟,最后抖着手指按了开关。 搁在耳边,心脏紊乱跳动。 “如果你不那样对她,我又怎会失去妈妈,你破坏了两个家庭。你c罪c不c可c恕!” 叶远的声音很是悲痛: “我死后,希望你不要伤害阿宝,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错在我,你放过阿宝吧。” “伤害?你永远没有资格说这两个字。当然,你唯一做对的,就是把阿宝送给了我,叶远,她会是我的。” “谢舒采——你——你!” “嘀嘀嘀嘀嘀—————” “你是个该死之人。” 紧接着是永无止境地骤停声。 一滴泪从脸颊滑过,整整三分钟不到的对话,透着股死亡的味道,让她再也不能自控地颤抖起来。 悲痛的情绪无法用言语表达,她被对话憾住了心。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伤害一个快要离世的人,连最后的时光都要活在折磨中。 谢舒采,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你——都听到了?”冰冷的声音夹杂着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叶宝全身僵住,泪眼婆娑地视线穿过黑暗,望着眼前地人,缄默不语。 “竟然被你找到了,还真是被你骗的不浅。” “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谢舒采只穿着件背心,仿佛感觉不到寒冷,咀嚼一番,笑道:“杀人凶手,哈哈哈。”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对你那么好,为了培养你恨不得掏心掏肺,还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还是不是人!”出口地声音似从喉咙里挤出来,沙哑地不成声线。 “他该死,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一音定锤。 叶宝震惊住,身心俱凉。 事情霎那间从一条极端通往另一条极端之路,让她顿时难以消化。 谢舒采双手插兜,发丝落在睫毛上,漆黑地眼睛带着抹讥诮地意味,道:“叶宝,现在是不是恨死了我,你跟一个害死自己爸爸的人每天接吻拥抱,一定感到很恶心吧。” “” “你比我大三岁,怎么不长脑子呢。我是谁,你又是谁,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以为我会真的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本少爷做的一切为了玩儿你。” “不要再说了!” 叶宝大吼一声,蹲在地上圈住自己的身子,眼圈通红,捂住耳朵,颤抖不已。 她不要听,她不要听见这样的话。 让人绝望地找不到方向,没有任何光暖进心里,剩下的只有荒芜的空洞。 “枉我耗费心思对你好,以为这次会碰到一个有趣的玩意儿。你爸爸欠了我太多,死了也是活该。以后还是读你的书,别老当个书呆子,除了死读书,你还会什么,这么弱智,被我玩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乐在其中,真的太傻了。” 真心换来的竟然是他这样的话,叶宝早已听不下去。 她连哭都不敢哭,手指紧握成拳。 “今天表现的很合我意,以后咱们就不要再见了。” 谢舒采背对着她而立,看不清任何表情,暗影拂动。 他暗自咬住唇,戏虐道:“这么久,你对我也没有感情吧,你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亲人的角色,看来叶远死也该瞑目,他的女儿把他奉为上帝,至尊无上。” 长久的沉默,空气中的风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吹来,无法隔离空气中的血腥味。 他蓦然瞪大眼睛,短暂地失神几秒,低头看向胸口的刀,错愕不已。 感觉体内的血正源源不断的流失,侵染他的背心,染红两人的手。 “我要你偿命!” 谢舒采愣了一下,那把刀散着寒光插进他的心脏,刀身穿透身体的声音让人四肢僵住。 “你”他抓住她的手,睫毛轻颤,喉咙哽了下,说:“你就这么恨我。” 叶宝巍巍地与他的目光交叠,吓得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谢舒采不容她退缩,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抱住她,眼角散着泪光,那颗痣终是暗淡陨落。 “不要碰我!谢舒采,你害死了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你简直毫无人性!”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心跳像钟声走完它的轨迹,音域低哑:“你可知我视你如珍宝,你却视我如草芥,卑微至极。你永远都不会选择相信我,谢荛的话被你记在心口,无论我怎么解释,你怎会信。叶宝,究竟是谁毫无人性。” 她捶打他的背脊,愤恨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你是个杀人凶手,你是个可怕的人。” 睫毛间溢出泪光,他嗤笑一声,“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存在。你知道我跟她赌了什么吗,我赌——谢舒采会得到一份超越世间亲情的爱,可惜这个赌注我输了。” 叶宝: “我害死了他,你来锁我的命,叶宝,你真的想要我死。” 叶宝早已泪流满面,颤着声音道:“我只要一句答案,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那样对我爸爸!他做错了什么,得到你这样残忍对待!”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爱你,他就不能活下去。” “你这个变态!“那你知不知道,我不需要你的爱!”叶宝睁大眼睛推开他,厉声吼道。 谢舒采身体一震,眼底暗涌着悲凉的波澜,“他真的胜过一切。” “是。你的爱我无法承受,更无法去爱你。以命换命,你欠下的必须要还,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谢舒采,从你害死爸爸那刻,我们注定是不会有未来的。” 叶远的死了,得到了叶宝所有的感情。 谢舒采则失去了所有,彻底输得一败涂地。 当刀刺进他的心脏那刻,早该清楚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她没想让他活命。 她是那么的弱小,那么冷静,需要多大的勇气葬送他。 她可以心疼别人,偏偏不会心疼自己;无论怎么去追逐,一往无前的飞蛾扑火,她的心如铜墙铁壁自始把他挡在外面。 衬衫上鲜血淋漓,他的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如此一刀刺下去,把他的良知彻底扼杀了。 他懂得了什么是爱,却没懂得如何去爱。 手指拂过她的发丝,嘴角残留淡淡的笑,意识渐趋离失前,说了一句。 “原来,你并不弱小,你只是——害怕犯错。” 叶宝目光呆滞,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倒在血泊中,一片死寂 。 她缓慢闭上眼,心口挖出了个大洞,凉意遍体。 不知过去多久。 她重新拿起手机,空洞地摁下一串号码。 “你好,这里是xxx警察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 “你好?” “你好,我要自首。” —— 急救室的走廊外围堵着报社的记者,手上都扛着摄像机等在外面,对于获得过全国运动会冠军谢舒采竟然会与死神相遇,这是冰迷们无法接受的事实。 医院本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此刻变成了商业会所,院外还有不少粉丝团组合陪伴,院方只好加派保安把这些记者拦截在外。 时间对一个重伤患者相当宝贵。 谢荛坐在空荡地走廊上,捂住脸靠在椅子上,胸口压下一口凉意。 窗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他手背在一起,手指弯曲,目光静看远方。 谢荛瞪着眼睛,朝他大声哭道:“你现在满意了,他要是死了,你满意了!” 男人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塑雕站立,英俊的轮廓融入黑暗,模糊不清。 “你一直不愿意接受他,我被你关了十年,他在外流浪了十年。温衍,他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忍心这么多年不要他。” 男人蓦地动容,倾吐道:“谢荛,如果我能早点意识到自己的初心,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悲剧,阿棠不会死,你也不会这么痛苦,阿采也不会来到这个世间遭受罪过,混账的人是我,该躺在里面的不该是他。” 她哽咽着,“我,只想要我儿子。只要他活着,我再也不会奢求你的爱,或许我们都错了,上一代的恩怨不该报应在舒采身上。” 空荡的走廊传来一声轻叹。 抢救室的门开了,谢荛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医生看向她继而看向身后的男人,跟他行了礼,艰难道:“温先生,很抱歉,我们已经进了最大的努力,能不能醒还是未知数。” “什么意思?”谢荛看着如同睡着了的少年,猝然道。 “刀尖距离心脏03公分,波及动脉大出血,胸腔的血虽然已经抽出,也给予补救,不过还未能脱离危险期,何况病人没有求生欲望,这个我们实在束手无策。” 谢荛颤声道:“没有求生欲望是什么意思?我不管什么求生不求生,我要你救他!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救不了自己的病人?!你可是医生啊!” 她脸色苍白凄厉道,头发凌乱,一瞬再也找不到那个贵妇的端庄。 “温太太,实在抱歉。” 犹若一道惊雷劈中天灵盖,她惊地睁大眼睛,撕心裂肺地痛哭。 “不——我不要这样——!!温衍,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啊!” 谢荛悲痛过度,突然眼前一黑,瘫软在地昏了过去。 “让她休息会儿。”温衍立即抱住地上的女人,交给医生处理。 事情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是死是活,今生他就只赌这一次。 温衍走到病床上,凝视沉睡的少年时,陷入了沉默,手指拨乱他的发丝,“只有睡着,我才能看清你原来这么苍白。逃避只会让自己深陷囹圄,你死了,那个女孩也会死。法院以故意杀人罪论处,判处最高刑法。你是想让她陪你一起死吗?得不到的就该毁掉,这是另一种极端方式。活着才是希望,尽管失算,你亦是虽败犹荣。” 这是他的儿子,他吝啬的连父爱都不愿给予,十年后的今天没有生机的躺在床上,父子连心,那么希望死神能将他的话传递给他。 若不然,便是丧失两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 叶宝被关押在监牢,她看着铜墙铁壁,坐在地上环住双膝,神色憔悴,发丝凌乱。 几所高校学生联名上书,给予她宽容对待,然而法院的判决书提前下达,一审的判决,法官宣告论故意杀人罪,判处死缓,击槌定审。 面对这样的结果,她扯了下嘴角,默默地看着地面,黑漆漆的眼睛再也找不到任何光亮。 她想她快死了。 叶宝没有律师,也不需要请律师,申辩皆为空白纸。 他死了,那她陪他一起下地狱。 若不然,她活着,他也不会轻易放过,纠缠了这么久,他是个不会服输的人。 时隔三个月,叶宝迎来了第二次审判,终于离开了这所不见天日的笼子,走到门外抬头看着外面的阳光,仿佛找到了心之所向。 女警叮嘱道:“时间到了,走吧。” 法院审判庭来了十几个旁听者,里面有她熟悉的面孔,第一眼便看见她的朋友林熏。 叶宝眼睛泛红,对她点头微笑。 林熏捂住唇不停的哭,坐在旁观席上看着她。 作为犯罪嫌疑人,她站在台前,背脊消瘦,等待他们复庭审理。 三个钟头,案子结果告一段落。 叶宝抬眉,看向审判长手中的判决书,微微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宣告。 “被告叶宝因故意伤害罪,依照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xxx处三年有期徒刑。” 她怔住,蓦地抬起眼,震惊失色地看向申判长。 不是死缓。 “被告人可需要上诉?” “” “被告人可需要上诉?” 默了良久,她眨了下眼睛,摇头抿唇,“不上诉。” 剩下的什么她没有再听,强大的心脏已经受到了限制,开始失调,脑中嗡嗡作响,一双手把揪住她的心拖下,画面骤然震荡如波纹。 眼睛倏然睁开。 她浑身汗湿,心脏咚咚直撞。大口大口地喘息,看着天花板发呆,沉重地吐出口气。 拿起旁边的闹钟看了一眼,已经十点多,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竟然睡了这么久,还梦魇了。 不过,可真是难忘的一段过往。四年了,她坐了三年牢,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经事的小姑娘。 她经历了生死,经历了别人没有走过的黑暗,如今还有什么是自己不能接受的。 手指夹起枕边的辞退书,努了努嘴有点可惜。 没想到刚代课三个月,校方就把她辞退了,她坐过牢保留了案底,只要细查就能被人挖出,再想教书育人实在是困难重重。 叶宝打起精神,穿上拖鞋走到洗漱台,洗脸刷牙准备重新找工作。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她刚洗了把脸,都没来得及拭干,匆忙跑过去,接通:“喂,你好。” “阿宝,我怎么没看见你。” 叶宝看了眼手机号,陌生号码,听着他的声音莫名感到熟悉,“请问你是” “我说呀,你比我早他妈一年出狱,不会连我单时旭都忘干净了吧!” 脑袋哐当一响,她惊地张大嘴,慌慌张张地换鞋,急声道:“单c单时旭,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现在就去接你。” “给你十分钟,我必须要看见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Chapter 21 “阿宝!” 叶宝迎面便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拥住, 男人穿了件t恤, 身材矫健, 直接圈住她文弱的身体。 “恭喜你出狱, 单时旭。”她拍了拍他稍宽的肩膀, 微微一笑。 单时旭松开她, 问:“怎么说我也是监狱老大, 你看看那几个没出息的家伙,一出牢狱把我这个大哥给弃了。” 叶宝知道他说的是谁,当年在狱中,单时旭跟几个犯人号称狱中四霸, 只有他们可以欺负别人,也正因为遇见了他,才幸免遭受更惨的折磨。 目光移向坚固墙垣的监狱大门,金光拂照, 瞳孔中仿若跳起的簇簇火光,直达灵魂深处。 监狱是罪恶c黑暗c肮脏的地方, 弱肉强食, 被欺负已经是家常便饭。 如果说进去是赎罪, 那她宁愿选择死亡,至少不用受尽侮辱。 她面无表情, 低声询问:“徐琢,服刑了吗?” “啊, 上个月中旬就执行死刑了, 他身上背负三条人命, 死缓三年执行已经是便宜他了。” “那就好。”她终于可以淡然处之。 从小背包里掏出几张钞票,转手交给他,“给你,我身上没有多少钱,三千块还能凑够你一个月生活费。” 单时旭不悦地皱眉,“叶宝,你当我是乞丐吗?拿钱打发我啊。” 叶宝讶然,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很感谢你在监狱里照顾我,你刚出狱哪来的钱生活。” “自然会有谋财路。”单时旭撅着嘴,拉着她离开让人压抑的地方,“我不做大哥好多年,辉煌事迹还没跟你讲呢,你要不要听故事。” “好。” 两人边聊边笑。 像一对关系亲密的兄妹,只是闲暇无聊出来散散步而已。 单时旭年二十七岁,服刑五年牢狱,曾在俱乐部担任大牌拳击手。家境清寒,家中有个老奶奶,父母在年幼时犯事被抓,是死是活已经石沉大海。 他的性格偏野,野狼难驯养,对自己很是忠实。平时叶宝有时间,便会去他家看望下老奶奶,七十的老人每日等着孙儿归来,也是不容易。 叶宝陪同单时旭回到家,便看见简陋的家门外站着一个老人,拄着拐杖看着远方叹息。 “奶奶!”单时旭眼前一亮,激动地跑过去,弯下身抱住老人。 “哎哟,我的孙儿呐,你可终于回来了!”老人喜极而泣,拍了拍他的背脊蔼声道。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眼睛又不好,出来做什么。” “我记得今天你该回家的,每天都站在这里等。”奶奶皱纹处皆是悲伤,上下打量他,笑道:“小子长高了,也更好看了。” 单时旭鼻子有点酸,点头没心没肺的笑,“当然啦,你孙儿可是最帅的男人。” 叶宝站在旁边看着祖孙团聚,不禁为之感动。仰面瞭望满目的星辰,黑幕上有几颗星星若隐若现,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单时旭的家还是个毛坯房,内部没有装饰,墙角的水泥都快掉光了,角落一滩泥沫子。 家里摆着电视c木椅c两张小床,整理的很干净,简陋了些却很温暖。 单奶奶端着一碗红烧肉出来,炒了几个青葱小菜,叶宝不忍老人家伤筋动骨,便在一旁帮她做饭。 厨房里。 单奶奶打量这个眉目清丽的小姑娘,开怀笑道:“阿宝呀,我们家阿旭脾气不好,你要记得多劝劝他,让他改掉坏脾气,我看他特听你的话。” 叶宝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越瞧你这孩子越喜欢。” 单时旭依着门,看着他们念叨:“你们聊什么,快饿死了。” “来了来了。” 一桌的饭菜很是可口,叶宝食欲小,吃的不多,单时旭三大碗进肚,搞得几百天没吃饭似的,看的她愣住。 单时旭刚接到电话,便出去了。 桌边只剩下一人。 叶宝独自放下碗筷,掏出手机打开邮箱翻看,学校应邀面试信息迟迟没有传达,寥寥的邮箱信息使她的心越发沉重。 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看来她不能再等下去。 砰的一声,单时旭撞开门,刚跟别人打完电话,心情好像不太好。他走了过来,绷紧脸颊蹲下身,打趣笑:“要不,你就不要做老师了,做我的医护人员吧。” “什么?” “我,决定重操旧业去做拳击手。” 叶宝: “你害怕?” 说不害怕是假的,那种血腥暴力的地方,她死活都看不下去,更别说在那里待了。 单时旭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叹了口气,失了方才的情绪,“我现在很缺钱。” 叶宝不解其意。 “奶奶她生了很严重的病,她不识字,检验单拿回来也没看,说自己只是胸口不舒服。刚才我看到她的病例报告,显示是肝硬化。” 叶宝睫毛跳跃了下。 “肝硬化不是肝癌,还可以救治。我从小调皮捣蛋没让她过好日子,更没有机会照顾她,不能看着她就这么离开。长久的治疗方案需要好多钱,你的钱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也帮不了我现在的处境。” 单时旭握住她的小手,他的手心灼热,手臂硬朗结实。 “我想你是最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我们同病相怜,都需要钱。” 叶宝神色淡淡抽出自己的手,认真道:“可是那种地方很危险,那是有钱人的□□堡,一旦进了这个圈,你就很难出去了。” “本来就是拿命挣钱,能拿到更多的钱,无所畏惧。” 她蓦地无言,心情很是复杂。 拳击手的生涯踩在刀尖儿上,披着满身腥味一步步往上爬,爬得越高知名度越大,身价便被抬得更高。 然而那样的娱乐方式太过血腥暴力,观众要的就是刺激,选手就是他们手上的赌注,要么踩高,要么被践踏,其中被活活打死的选手并不少见。 单时旭从那样的地方进了监狱,好不容易出来,又要重蹈覆辙么。 —— 叶宝最终答应单时旭的请求,先放下一阵子的找工作。 今天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外套,手上拎着个小包,尾随在单时旭身后。 两人进了一家大型俱乐部。 叶宝说不上话,闷声不吭地四处张望。 t俱乐部拥挤不堪,进到主场,一阵惊吼地声音吓得她浑身一抖。 擂台上,一位强壮地男人正将另一位选手压制在身下,那人一动不动地,像死去了一样,叶宝提心吊胆地闭上眼睛,背过身去。 身后是热烈激情地欢呼声,亦有大声辱骂地声音,真正不堪入耳。 叶宝也不知道怎么在这样混乱地地方待下去,现在恨不能拔腿就跑,鼻息间尽是混在肉体中汗味,浓烈地充斥着肺腑。 “阿宝!” 单时旭见过领头上司,换上一身选手服,光着膀子走过来。 头顶地光晕打在他麦色肌肤上,每一处都喷发着坚硬如铁地毅力。 叶宝看见他这身穿着,问:“你现在就要上场吗?” “啊,现在就要积累人气,我已经跟成哥说过了,打三次擂台。” 劝阻无用,她唯有点头鼓励他,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比赛,争分夺秒与生命决斗。 当拳击宝贝举牌上台时,预示着下一场比赛单时旭就要登台了。 他有过业余拳击经验,时隔五年后再次登台,作为一名新手,压根没有人认识他。 客人们见他站在上面,纷纷抗议。 “这他妈是谁啊,为什么不安排葛雷上台?” “哪里来的新人,经得起打吗,聂力给我打死他!” “” 叶宝目瞪口呆住,听到他们嘴里的声音,紧张地双手合十,她越来越向往神者祷告,忐忑地心情难以言喻。 单时旭的对手是个一身肌肉的男人,个子比他还要高,两人站在一起,他的格局让人捏了把汗。 两人在台上热了热身,丝毫不被台下的客人所影响。 “acti一n!”裁判的一声令下,台上的两位选手击打起来。 单时旭的动作狠戾,速度极快,眼神随着他的拳头一样的狠下来。 几个回合,两人脸上血糊糊地,让人胆颤心惊。 越是残暴,客人们的声音越是高昂喜悦。 压赌单时旭的人很少,几乎整个场子都偏倒风向。 单时旭在一声中停后,压在围栏上,叶宝赶紧拧开矿泉水给他喝,用棉花给他清理面部的血,手抖地不成样子。 “别怕,老子不信赢不了他。” 她咬住唇,动作放轻,给他认真的消毒。 这时俱乐部的经理突然下台,走到一人面前,态度恭候道:“小老板怎么回国了。” “刚回,你这边好像很热闹。”低冷地嗓音从台下传来,好像在水上飘的石子,叮咚一声撞击心口。 叶宝眉心颤了一颤,停下动作,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台下走来的人。 脑中嗡的一阵轰鸣。 谢——舒采! 蓦然间睁大眼睛,她面色煞白,赶忙伏下身子,用单时旭的身体挡住自己。 单时旭傻眼了,睨了眼胸口的手,第一次见她这么亲密,心脏有些难以抗拒地砰砰直跳,他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一股寒意直达心头,狂跳不止。 “这么胆小怕事,你这是没见血吗。” “别乱动,我先给你消毒。” 她的一声令下,单时旭只得翻着白眼,定住身体任由她的手,颤巍巍地在自己脸上抹来抹去。 靠!!疼死老子了!! “小老板如果不急着走,要不要来玩一局。”经理恭敬地试问。 “玩?” 这玩指的自然是台面上赌局,玩法非常简单。台上两位选手,谁会赢谁会输,玩家下赌注前挑仔细了,压钱。 赢了自然得到不少奖励。 男人神色沉静,静默得站在那里,可谓是乌烟瘴气的群体里的一股清流。 从中大部分玩家已经认出他的身份,这人不是全奥会的亚军谢舒采么,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简直不可思议! 谢舒采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神,眉目渐展,找了个席位坐下,双腿交叠靠着椅背。 打量眼台上血汗淋漓的两位选手,接过裁判手上的两张底牌,从中抽出一张夹在指尖。 他勾起唇角,仰头示意。 “压,单时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Chapter 22 让人难以置信, 他会压单时旭这样的新人, 赌盘上的开码最低是三十万起步, 谢舒采自然不缺钱, 不过既然要赌得人陪赌更有趣。 “一百万, 可别让我失望。”他淡声说, 抽了100万的码放在那张牌上。 在场的人惊住, 好大的气场。 他给人的感觉很冷,像冰水一样,无色无温度。 单时旭额头突突直跳,身体保持着比赛的坚韧, 他不能大意,也不能输,这是第一次站在擂台上的机会,他需要钱! 单时旭拿开叶宝的手, 轻轻拍了拍她,“待会儿, 你闭上眼睛, 什么都别看, 我知道你见不得血,也不喜欢这样的地方。把眼睛闭上, 耳朵堵住,你就什么都也不知道。” 叶宝忧心忡忡, “单时旭, 你会不会有事。” 他咧嘴笑, 砸了砸嘴皮,调侃道:“不会!你哥我是谁啊!我可是班科出生的头儿。” “你要加油。” “啊!”单时旭站起身丢掉湿透的毛巾,把她的连衣帽掀开遮住脑袋,回头看了一眼,便继续上台,“我会加油。” 仿佛生存在一个真空的世界。 任何嘈杂声都无法影响她。 这么多年过去,时间已经磨砺了她的所有。即使耗费光阴在监狱里读书学习,本职一颗教育者的心,然牢狱之灾让她失去了教书育人的资格。 谢舒采还是谢舒采,四年已过,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眉目旖丽,气质独然。 稳若泰山穿梭在人群中,站在万丈瞩目的台上,接受世人的仰望欢呼。 他是个人生赢家。 她是个失败者。 叶宝缓缓地抬首,眼睛从衣帽中远远望着擂台上殊死搏斗的人,手指捏紧,背脊直起,目光专注。 娇小的身子融在人群里,渐渐被淹没。 “哎呀呀,真是扫兴,赌局这都开始了。”气氛高涨时,一人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叶宝心口一滞,一时竟被男人的声音震住,浑身感到阵阵恶寒, 那是个男人,样貌清俊,身材高挺,穿着银色衬衫,留着及肩的茶色长发,一根发带随意的扎住发尾,翩翩贵公子。 让人吃惊的是,这人竟然毫不在意周边人的视线,边走边吃着手中的胡萝卜。 叶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两人的视线交叠在一条平行线上,她立即背过身去,脸色煞是苍白,神色慌乱无常。 徐c琢,不,不可能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已经服刑了!他不可能会活着! 男人嘴角挂着狡猾的笑容,眼睛阴险地穿透人潮,锁定一个娇小单薄的背影。 “徐先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经理立即露出讨好的笑容走过去,请示入座。 “我来包场子,不过看见席位上已经有人占了,有点可惜。”说着吃着胡萝卜,嚼地唇色红润泛着水泽。 梁经理知道这位徐先生,乃是t集团董事的小儿子徐哲,财阀家族,不能得罪。 他立即和颜悦色指引道:“这位是我们的小老板谢先生。” 谢舒采不爽有人半途打扰到他,不过在于这个男子比他年长,还染着他恶心的茶色,留着长发,眉梢微展,伸手示道:“你好,我是谢舒采。” 对方打量一眼,是个大学还没读完的小屁孩,但觉有趣,伸手握住:“徐哲。” 梁经理借此插嘴:“比赛已经开始了,如果徐先生感兴趣,可以加码,最低三十万起价。” 徐哲丹凤眼斜勾,眼角余光瞥向某处,暗笑:“你看我徐某人像是缺钱的么?这样吧,谢大少爷若是感兴趣,那咱们就赌点有趣的,怎么样?” 谢舒采一笑:“赌什么。” “我不赌钱,我要赌一个人,我压的人输了,那么你们俱乐部里的服务员,只要是我想要的,必须无条件送给我。” 有意思,竟然拿人来赌。 谢舒采面无表情,内心对他好感度直接刷负。 “一个人罢了,放上你的筹码,你要压谁。” 徐哲伸出手将手中啃成半截的萝卜搁在半空,被一双纤长柔软的手接过,谢舒采凝了一下,带有几分寻味的目光朝着旁边看去。 这一眼,神色顿然僵住。 阿宝 徐哲的身边陡然出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让谢舒采极为震惊。 不对,她不是叶宝,只是个长得跟叶宝神似的女人罢了。 女人穿着一袭抹胸长裙,裙子很短,露出一截白而细长的腿,面容带着几分魅惑,找不到叶宝身上的那种说不出来的纯粹。 “你身边的这位小姐很是眼熟。”他笑。 徐哲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可是我的心肝儿哦,叫戚芷。” “戚”谢舒采下面的话噎在喉咙,随会意一笑,点头说:“真是很像我一位故人。” “是嘛,那可真有缘。我要赌谁赢呢。”徐哲在两张牌上看了几眼,盯着单时旭的牌良久,笑得不怀好意,直接把码压在另一张牌上,“我压聂力。三百万!” 谢舒采眼睛眨也不眨,加注两百万压单时旭,“三百万。” “这一局,我是一定要赢的。” “加,两百万。” 谢舒采抛码,哗啦啦的响,“追加。” “继续加一百万。” “追加。” 没过多久,围观者包围在一起,看着好戏似得盯着擂台上两个选手。 单时旭脸上青肿一片,额上的汗水不断地流淌,一拳挥上去,跟聂力扭打在一起。 两人身上皆是伤,但是显然单时旭气势偏弱,他头部重了不少重击,血从鼻间流淌,视线越来越微弱。 叶宝已经说不出什么心境,看着单时旭的身体晃了几下,紧张地手心汗湿。 不要倒下,爬起来,你不能倒下。 单时旭粗重地喘息,耳边嗡鸣,什么也没听见,眼睛找不到焦距,他啊的一声吼出声,一鼓作气,拳头重重的砸在对方的头上,正因为这个迅猛地一击,对方被直接k一在地! 手臂勒紧聂力的脖子,通红着脸,咬紧牙关,死也不让他再一次挣扎。 裁判赶紧过去,大声数道:“1c2c3” 谢舒采站起身,听裁判继续数着他喜悦的数字,“9c10!” “啊喔——!!!” 擂台下一片欢呼声,亦有咒骂声从中飘出。 叶宝看着站在擂台上血与汗交融在一起的单时旭,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 由于两位选手都伤的不轻,单时旭还没走到叶宝那里,便被举牌宝贝带走了。一场比赛终于结束,客人们走的走,散的散。 她抿着唇,心想赶紧离开这里比较重要,她有太多疑惑要解答。 正当叶宝匆忙收拾医药箱时,徐哲的嗓音缓缓地扬起,“谢大公子,是时候兑现你的承诺,把一个人送给我。” “你想要谁?”谢舒采眉毛也不抬,冷淡道。 “我要——她。”徐哲伸出手指向台下一个小角落,眼底闪过一抹靓丽的光,勾起唇角。 叶宝手指一顿,帽子下的脸很是讶然。 未等谢舒采开口,经理先行笑道:“徐先生要是喜欢,就把她送给你,反正也是临时工。” “我自然,非常的喜欢。” 叶宝情绪难以平息,没想到这个经理竟然把自己给卖了。 卖的如此光明正大。 谢舒采一直未留意角落里那道矮小的身影,危险地挑眉,目光逐渐森冷,伸出手指命令道:“你,把帽子给我摘了,转过来让我看看,究竟长的有多美,能让徐先生为你包下场子。” 砰地一声响,叶宝手上的医药品掉落一地。 睫毛颤栗间,她闭上眼睛不为所动。 徐哲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目光几近贪婪地描绘她柔软的身材,那双蛇蝎般犀利的光仿佛穿透她的灵魂。 叶宝面色凝重,缓慢地抬起手指,扣住衣帽檐摘下—— 黑发落在胸前,睫毛轻眨,她眸子浓黑冰凉,再也找不到任何色彩。 她转身,漠然看向他们。 再一次,听见噩梦中的声音。 再一次,以这样的姿态面对他。 再一次,开口:“谢舒采,好久不见。” 谢舒采骤然怔住,不可思议地盯住她,眼底的波动转瞬即逝,冷声道:“是你。” 叶宝云淡风轻一笑,静静地站在那里。 四年的时光,褪去了稚嫩的痕迹,生的越发温婉明丽。 徐哲一看见她,情绪颇为起伏,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毅然道:“你跟我走。” 快速抽开自己的手,她低声道:“凭什么我要跟你走。” “就凭,你是我的奖励。”他进一步靠近她。 叶宝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栗:“徐琢。你竟然没死。” “你释放前夜,我说过。监狱也好,地狱也罢,没有你叶宝陪着,那日子特别乏味,所以我从炼狱里爬上来,也要抓住你拖下去。” 浑身重重一颤。 她像只愤怒地猫儿死撕挠自己的手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幻觉,她不信一个被执行死刑的人,会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 手被他再一次抓住,“干嘛要活得那么清醒呢,如今我是徐哲,跟了我不是更好么。” “你不可能活着。”她噎下喉咙的腥甜,恐惧油然而生。 “慢着。”谢舒采见他们靠的如此近,不禁心生暗火,他将桌上的筹码全部抛空,冷若冰霜道:“她不能走。钱你拿走,人必须给我留下。” 叶宝睫毛一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Chapter 23 气氛僵持不下, 经理眼珠子直转左右为难, 当前的两位全是比他高人一等,得罪任何一个,他的人生饭碗即将完蛋。 两个势力相当之人,第一次较量竟让旁观者为之冷汗淋漓。 真是刀锋回转, 没有余地。 谢舒采的目光始终没有她,漆黑得瞳仁如同淬了冰,手指不经意地攥紧。 叶宝警惕得往后退离几步。 一个是狼,一个是豹, 皆非善类。 徐哲凝住她, 手迫切得想要碰触她, 然而半途被另一双手扣住自己腕,强硬地扯住叶宝带到自己身边。 他很是不爽地眯了眯眼。 谢舒采把她护在身后, 沉声道:“抱歉,服务员众多,唯独她不属于你挑选的范围。” 叶宝顿了顿, 白着脸抬头。 他的轮廓倨傲隐没在光线之中,唯独能看见尖削的下巴,还有精致的锁骨。 四年,依旧冷得不近人情。 她不知该走进那一方,应该说无路可走,无人可选。 面对徐哲野兽般恨不得咬碎她的眼神, 叶宝不寒而栗, 不禁往谢舒采身边靠去, 躲避对方的阴险狡诈。 谢舒采唇角微翘,很是满意她的靠近。 徐哲啧了一声,伸出手,一双姣美的白手搭在他的手心,任他玩味地摩挲。 他嘴角微勾,长睫掩下,语气平缓:“谢舒采,我只对我感兴趣的女人有耐心,对你这种毛孩儿还没兴趣。现在只有两种选择。第一c把她送给我,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化干戈为玉帛。第二c你敢抢我要的人,这里明天可要另立新主,所有人的卖身契全都归我所有,我看谁还敢阻我。” “我敢。” 好狂妄的口气。 谢舒采抬了抬下巴,不容置疑回答,带有一丝紧迫的意味。 “你?哈哈哈” “徐先生不信?当然您是财阀贵公子,家世显赫,自然看不起我这小小经营的地方,但凡,我谢舒采要的人,别人休想讨过去。” 徐哲眸子阴狠下来,一笑:“这下子渊源可大了。” 叶宝眨了眨眼,神思远处,即可没有理会两人的谈判,她现在一肚子疑惑。 徐琢为什么会在这里,那样黑暗的地方,他不可能逃狱,还光明正大的走出来。 里面有太多问题。 虽然谢舒采有意为她解围,这次并不想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已然不相欠,不愿在此有交集。 不要再做胆小的自己,成也好;败也好;初心不变。 蓦地,她拧起眉心,阵阵疼意从手腕袭来。 恍然抬头。 谢舒采正用一双阴沉沉得黑眼睛看着她。 叶宝当即一愣,缓下神色,不动声色地挣脱这双手,无视他欲要暴怒的表情,嗓音很淡:“我跟你走。” 身边的人瞬间僵住。 没想到她同意了。 徐哲颔首:“过来。” “我不同意,不准过去。”谢舒采扣住她的手腕不放,咬紧牙。 怒意心升,肺腑如同一团火燃烧,心尖处的伤口再一次撒了盐巴,痛得他绷紧轮廓。 “谢舒采,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你放手吧。”她脱开他,冷漠地走过去,一字一句道:“我的事,你没有资格插手。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的今天。” 时间定住了般。 “叶宝”他抿唇,隐忍住心口的绞痛,背脊腾然冒出冷汗,脸色越来越白,一双眸子漆黑浓郁。手攥紧成拳,细密的青筋布满皮肤表层。 “我跟你就是。” 徐哲牵住她的手指,弯了弯眉稍,平展唇角表示很满意,柔声道:“乖,我们走吧。” 叶宝低眉顺眼得没有说话,随着他一并离开这里。 这样子最好,她不欠任何人。 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谢舒采捂住噗通噗通跳动的心脏,脸上浮出一层薄汗,身体在阵阵绞痛中逐渐丧失知觉,直到他昏倒在地。 旁边的声音如同炸开了锅,嘈杂慌乱。 “小老板!小老板?!快去叫救护车呀!!” 四年——他救不了她。 四年后——他还是没能抓住她。 —— 奔驰快速地在路上飞逝。 叶宝坐上徐哲的身边,眉梢轻抬,瞥了眼开车的是那个女人,长得跟她很像的一个女人。 女人透过镜面睨了她一眼,视线锋利地掠过去。 她垂睫,双手不安地交叠一起,感到女人对她的不善眼色。 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建筑,夏天离去,秋归来,萧索的落叶片片金黄,飘在半空中像每个人的一段记忆,回归尘土。 第一次跟徐哲坐在一起,竟然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徐哲把她带回了一座高山上的别墅。 建筑物气派非凡,欧式风格,爬山虎一路而上攀爬地甚是密集,孤傲得融入在青翠欲滴的树木之中。 她忐忑地坐在红木椅上,目光锁住男人的背脊,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究竟是谁?” 徐哲长得清俊精琢,无官分外好看,此时正在全心为她泡茶,平时这种事情都是别人来做,这次挑选了德国阿姆茶园的花,学着一套的泡给她品尝。 记得在狱中,她喜欢吃酸掉牙的青果,真是不懂这个女人特殊的口味。 没过多久,桌上便搁置满了水果点心。 叶宝等待他回话,迟迟没有等到。 徐哲端着茶杯放在她面前,自己啜了口,味道不错。他眨眼笑道:“这里什么都有,缺的跟我说,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究竟是谁?” 他散漫地撑着侧脸,“徐哲还是徐琢,你当我是谁,我便是谁。” “” 她睁大眼睛,拿起茶杯直接泼在他脸上,温热的茶水从他的面上不断地流淌,湿了长发跟前襟。 幸好是温茶,若是滚热地定会毁了容。 叶宝咬紧唇,愤恨道:“恶心。” 徐哲眉稍轻颤,睁开眼睛,唇角挂着散漫地笑,不甚在意:“我再给你泡一杯。” “我不会碰你碰过地任何东西。” “阿宝,我就那么讨你厌么?” “不要这样叫我。世界上没有谁会喜欢一个试图□□自己的人,还是一个极致变态的杀人犯。” “”徐哲擦脸的手停了几秒,睁开眼睛邪恶一笑。 “杀一人一犯,真是让人极度不爽的称呼。当初,我是想一不做二不休,把你占了。如果不是单时旭从中作梗,你早就是我的人。” 凝住她逐渐惨白的脸,他快意大笑:“如今你能拿我怎样,报警还是让那群人来抓我,可是,谁会信你的一面之词,所有人都知道徐琢已经在监狱服刑,所有人都亲自验证他的死亡,又怎会活在世上呢。” “你真是厉鬼。” “哈哈哈,是啊,因为没有得到你,我化成厉鬼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 叶宝颤抖着身子,死死地瞪着他,“为什么你就是放过我?” “你终于问我为什么,为什么呢?是从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图书馆里,你在认真学习时候,还是你对任何人跟事物都漠不关心的时候,仿佛所有的东西无法融进你的眼中。” 在图书馆,从窗外透进来一束光,刺破了尘埃,洒在叶宝的身上,像个完美的玻璃人,只一眼便彻底吸引了徐琢所有的注意。 他私下打听了关于她的事情,知道的寥寥无几。 只知道她很文静,鲜少会与别人交流,大多时间不是干活就是读书。她的样貌不算顶尖,眉目清丽温婉,非常干净的女孩。 眼见叶宝出狱期限到了,他苦心的寻求地快乐最后竟然破灭了。 还没有得到她,他徐琢怎么会轻易死去呢,大限还没有来临,只要他想出来—— 他笑:“叶宝,如今你是唯一知道我存在的人,百口莫辩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同一条船上,我若再次入狱,你定会被我拖下去,跟我一起死。” 叶宝脸色苍白,“真是卑鄙。” “我就是卑鄙,死是,生亦是,你是陪我活着,还是陪我下地狱。” “” 他不给她考虑的时间,从桌上丢给她一把钥匙,示了示意,“别墅的钥匙我给你,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我不希望我喜欢的人过得那么寒碜。” “你真是个变态!”叶宝红着眼将钥匙重重砸在他身上,快步逃离这里,一刻也不要跟这个令人窒息的人多停留。 —— 夜晚,窗帘垂地,灯盏残影。 徐哲赤着身体趴在被褥上,享受女人舒缓的推拿。 “阿琢,你为什么要告诉她呢,你就不怕吗?” “她不会,没有人想死,一旦靠近我,她便逃不掉了。” 戚芷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你对她可真好呀。” 徐哲冷笑,抬起手止住她的动作,“把衣服给我脱光了。” 戚芷欣喜一笑,照着他的指事,解开了自己单薄的睡衣,俯在他的背脊上,手指滑过的肌肤,他身上的伤疤全都整没了,真正的白脂般细腻。 两人一个翻滚,便被压在身下,紧接着便是唇齿交融。 戚芷环住他的颈,自主地亲吻他的唇,手臂收紧。 徐哲微微眯着眼睛,抚摸她的脸,神色迷乱:“阿宝。” 她的唇停在唇角,忽而谄媚一笑。 “阿宝,唤我的名字。” “阿琢。” 她搂紧他,仰起脸继续亲吻他。 徐哲眉毛紧蹙,目光骤冷,一把甩开她,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女人吓得浑身抖动。 他捏住她的脸颊,恨不能捏碎这张脸。 “你也配做叶宝,即使整的一模一样,你的声音c你的眼神,通通不是她。你只是假象,以为变成她,就能得到我的心,你也太小看我徐琢,给我滚!” “我,我,我那么喜欢你。”她哭着抱住他,摇了摇头,慌乱道:“不,徐琢,你不要赶我走,你要不喜欢我再整回来,我把我的脸找回来,你不要再赶我走,好不好。” 徐琢抬起她的脸,慢条斯理地抹去她眼睛上的泪,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舌尖,邪笑:“我今天心情好,所以允许你,用这里给我解决。” 在监狱里没有她太孤单,出狱后只能从别人身上得到慰藉。 他就像个吸血鬼,不停地吸着他人的血存活。 戚芷哭得梨花带雨,面色红润,耳朵滚烫,伸出手紧张地拉开拉链,金属撞击的声音像催c情药回荡在耳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Chapter 24 叶宝回到俱乐部, 找了半天没找到单时旭,打了几通电话竟然也没人接。 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经理连忙走过来看着他们几人, 说:“让你们准备的吃的都备好了没?不知道小老板病着吗, 一个个做事虎头蛇尾。小心我一不开心开除了你们。” 叶宝疑惑地抬眼望过去。 那个把她卖掉的经理一眼逮住她,气的挠了挠头, “你啊, 还不是因为你,要是小老板有个三长两短, 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谢”她立即改口道:“小老板怎么了?”“还是老毛病, 耗在医院里呢, 心脏上的病症,估计这辈子都好不了了。要不是你, 怎么会昏倒!” 恍如当头棒喝,心里隐约感到不安。 一个服务员捧着保温桶说:“经理, 已经准备好了, 让谁送过去呢。” “谁犯的事谁送。叶宝, 给我把这个送去医院,将功抵过。” 叶宝正准备离开,经理突然指着她,再三命令。 怕是她再不遵从指示, 距离开除为期不远。 叶宝没找到单时旭, 又没有车去医院, 只好自己掏钱打车。 看着手上的零钱, 她无奈地塞进口袋里,抱着准备好的保温桶走进医院。 经理说谢舒采住在十楼,一路乘坐电梯,把怀里的保温桶往上提了提,食不知味地走着。 刚打开房门,便愣在原地。 病床边站着一位冷峻的男人,她往里面瞭望了几眼,想着会不会走错房间,打算退回去。 “是这里。”男人声音低沉,转身看向她。 叶宝不禁感到一阵紧迫感,推开门走到病床边,把保温桶放在柜子上。 她连谢舒采都没敢瞧,小心翼翼瞄了眼男人沉沉地脸,说:“这是我们经理让我送过来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你叫叶宝?” 不知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叶宝点头应允。 “没事的话,我们来聊聊。”男人走上前,想到什么说,“我是他的父亲,不会对你怎样。” 父亲?她睫毛颤了颤,回头瞥向病床上的男人,心情沉重地跟着出去了。 两人站在窗边,目光放空凝视远方。 叶宝毕恭毕敬地站着,小声道:“你好,不知您想跟我聊什么。” “阿采他的心脏非常不好,医生说随时都会丧命,如果保护的很好,会活很久。” 她震惊地抬头,脸色顿变。 “因为你的那一刀,他差点就这么死了。我本该让你在牢中用尽一生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可是阿采终归是舍不得你。” —— 当初那一刀伤及心脏动脉,医生说他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本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偏偏过于执着,陷在情爱里无法自拔。 得不到,便毁掉。 沉睡了一个月,谢舒采才醒过来。 温衍一直坐在他身边,对于他的清醒似乎并不惊讶。 只温和道:“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再给你检查。” 他面色苍白,抿着干燥的纯,说:“我想喝杯水。” 温衍顺手给他倒了一杯,他接过去道了声谢谢,父子二人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待在一起。 恍如隔世。 “那个女孩,我已经提交申请上诉,请法院改判她二十年刑期。” 啪的一声,水杯突然泼在床单上,湿了一大片。 谢舒采大惊失色,“二十年?不可以,她没有罪过,你不能这么对她。” “她有罪,她犯了故意杀人罪。二十年是我给的最轻的处罚。” “错的不是她,是我。二十年的牢狱,她会活不下去的。”谢舒采眼睑低垂,刚清醒说了这么多话,声音沙哑透着几分绝望。 在温衍面前,他无权改变他的想法,想到那漫长的牢狱,他坚毅道:“我求你放过她。这件事,我跟她同罪,我害死了她的爸爸,也该得到判决。要进监狱,我陪她一起。” 温衍沉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是病的不轻,休息下吧,这事不用你来操心。” 他立即抬头,眼眶湿润,忍受着心口的剧痛,颤着声音。 “爸。” 温衍身体僵住,蓦地转身看过去。 谢舒采惨白着脸,双手紧握成拳,跪在他的面前。 “第一次,我求你放过她。” 温衍面无表情道:“世上有很多好女孩,没了叶宝,还有更多的女孩等着你,我会给你安排最合适的人选。” 他淡然一笑,直视过去,“除了叶宝,我谁都不要。” “她到底哪里好,那么懦弱无能,身世清贫,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你如此待她。她如果有点良知,如果喜欢你,又怎会想要你的命,若是不是及时救治,你已经死了!” 谢舒采凝住笑容,闭上眼睛说:“她的好,只要我一人知道就好,在我心里,她比命还珍贵。” 温衍沉默住,怔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绷着脸,淡淡地:“那你可知你的心脏已经不再健康,随时都会丧命,你不仅要放弃滑冰生涯,还要一生活在病痛里。阿采,这就是你拿命换得结果,你终有一天会后悔自己多么无知愚蠢,多么不值得。” “值不值,那就让时间来证明,你是对的。” —— 叶宝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鼻尖酸涩,好笑道:“所以,最后二十年改判成了三年刑期。如果不是他,这辈子我都要在监狱里度过,是这样么。” “既然出狱了,就不要再犯下不可弥补的过错,人的一生可以犯很多错,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c被遗忘。” 她静默地听着,没有说话。 温衍双手背后,仰起脸说:“我也曾犯过错,代价太过惨烈,希望你不要再伤害我的儿子,对他好一点吧,让他多过些最好的时光。” —— 叶宝一天都没有歇息过,守在谢舒采的病床边,半夜她撑着脸打了几个盹,浑浑噩噩不敢睡着。 谢舒采忽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医院,吃力地想要起身,目光倏然瞥向身旁浅睡的人,瞬间惊住。 他没有继续动,轻轻翻了个身,枕着手,微笑着细看她的睡脸。 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看她,忍不住伸出手碰触她的脸,能一直这样看着她,真好。 叶宝感到脸上有点痒,搓了搓脸睁开眼,巧合跟他的视线撞在一起。 谢舒采收回手,捂住唇咳了几声。 她吓了一大跳,赶忙凑过去拍他的背,想到温衍对她说的话,心里很是歉疚。 两人贴的很近,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淡淡的吸进肺里,有种暖暖的热流拂过。 “你还好吗?”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嗯,我没事。” 叶宝的手不知道该怎么放,对方此刻靠在她身上,几乎是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姿势,手指轻轻的搭在他单薄的肩上。 谢舒采抬眼,说:“你怎么在这里?” 她脸颊微热,“经理让我送来流食。医生嘱咐你要按时吃药,近一年都不能参加滑冰赛,多注意休息饮食。” 没想到她会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让他很是惊讶。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嗯。”叶宝内疚得低头,咬着唇暗自叹了口气,“是我不好,当初失了理智,险些害你丧命。” 他苦笑,“你没有错,错的都在我。” “不是,我是真心向你道歉,以前你说的那些话,细想还是挺有道理的,我这人是挺傻。” 谢舒采心口一痛,启唇开口解释,叶宝突然端着粥放在他面前的餐桌上,拧开取出餐盒。 “你一定饿了吧,吃饭吧。” 他没有动,一双黑亮的眼睛盯得她头皮发麻。 “不合胃口吗?”她问。 “可能要麻烦你喂我。” “”叶宝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谢舒采舒了口气,从被子里把自己肿得跟馒头的手伸出来,摊在她面前,脸颊有点红,那颗痣亦是妖娆蛊惑。 他道:“肿得有点厉害,你可以喂我吗?” 叶宝眼皮跳了跳,嘴角抽了下,淡定地端起粥碗,用白瓷勺子搅拌香糯的粥,吹了吹送到他唇边,“多吃点,你脸色很差。” 谢舒采嘴角弯了弯,乖乖地等她一口一口喂。 像做梦一样的感觉,一股甜蜜涌上心头。 忽然想到一件事,谢舒采凝眉。 仔细打量她一眼,心情很糟糕地眯着眼,“你跟徐哲究竟是什么关系?” 叶宝手指一顿,睫毛低垂,漫不经心道:“我说没有任何关系,你会信吗?” “我信。” “” “你说什么,我都信,唯独你不能再离开我。”他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低哑道:“这里找不到你,会很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Chapter 25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过三小时便能看见, 感谢大订阅。  “阿宝。”她突然叫住她。 “嗯?” “我, 我跟杨泽分手了。”声音带着几分失落。 “” “你知道一年级的李启吗?杨泽最近都跟他们混在一起, 而且喜欢上了一班的女学生。” 叶宝摇了摇头,表示一概不知。 她对杨泽的事不是很清楚,平时很少跟那位数学课代表聊天,只知道他家境普通, 心高气傲,不太合群。 林熏当初是真心跟他交往的, 两人这才交往了两个月神转折分了,有些让她摸不着头脑。 “你们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 林熏越想越不甘心, 怒火中烧,“好个屁嘞!这个大骗子!一直耍我玩呐!” 她一愣, “发生了什么事?” “他背着我半个月前勾搭上一年级的学生,还在我面前装可怜,吃饭什么都是我开销,平时的钱都是省吃俭用攥下来, 也不是白给的啊。别以为分手就完事, 拍拍屁股走人,欠我的钱, 我得要回来!” 她毫不犹豫啪的一声, 摔下书跑了出去。 “林熏!你别去!林熏!” 叶宝连忙阻止, 对方跑得没影了, 她赶忙收拾书本, 塞进书包里背在肩上,跑了过去。 林熏性格火爆,谁欺负她,定要百倍讨回来,即使斗不过别人,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一年级都放假了,一班的教室寥寥几人,林熏不知跑到了哪里。 叶宝苦恼地收回视线,掏出手机给林熏打电话,对方没有接,回复了一句:“阿宝,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走了。 希望她能心情好起来,变成那个性格活泼的同桌。 从操场那里穿过,转了个弯去找她的脚踏车。 鹅卵石道路平铺,砖砌的椭圆花坛栽种着各色花草,和风拂过,神清气爽。 前面传来几声争吵,她不想参与任何校园暴力,当下拔腿就跑。 这时一个眼尖的男生发现她,笑得露出一口黄牙。那人样貌普通,身材高壮,突然往她这边走过来,一眼锁住她的去路,叶宝本想逃跑,谁知后面又钻出两个人。 她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你们” “启哥,她就是叶宝?”那个围堵她的男生上下打量下,目光很是下流,张口粗鲁地吐了口痰,“长得不错嘛。” 李启盯着她,“确实不错,就是太脏了。” 叶宝根本听不懂他们的对话,问:“你,你们找我什么事?” “谢舒采,你认识吧?” “”她心口一紧,抿唇不语。 “哟哟哟,启哥,这位妞不理人呢,那一定认识谢舒采咯。” 叶宝被困在中间,佯装淡定道:“你们,你们做什么。” 李启突然拿出几张洗过的照片丢在她身上,哼了一声,“叶宝,高三六班的学生,与一年级七班的谢舒采是姐弟关系,可惜你们掩藏的太好,平时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竟然勾引自己的弟弟。真是好脏!” 叶宝看着地上的照片,大惊失色。 这些照片全是自己跟谢舒采暧昧不明的动作,照片上分明就是抓拍的,尤其那唇边擦过的一瞬,难以描述,这根本就是空口捏造。 “叶宝!谢舒采是你弟弟吧?你也真是太恶心了吧,跟自己弟弟做出那种事,也不怕天打雷劈吗!”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刷的苍白,吞吐道:“什么意思?” “你们乱伦了吧,看看这些羞耻的照片,两人这么亲密,怎么像姐弟!”李启瞪大眼睛,吼着嗓子。 叶宝慌乱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们不是这样的,这照片这照片根本就是” “竟然跟自己的弟弟做出这种事,我说,即便你们没有血缘,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关系就是铁证,你们就是乱伦!” “”脑中嗡的一片轰鸣,叶宝彻底呆住。 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竟然如此陌生而可怕。 看着李启一步步逼近,叶宝急促地往后退了退,颤声道:“你们,你不要过来啊!” 一个耳光忽然甩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得她两眼发黑,脑中嗡鸣。 白皙的脸上顿时五指鲜明,紧接着,还没来得及呼救,身体被一记重力踹倒在地。 叶宝痛得直哆嗦,匍匐在地,手腕被石子划破,渗出血丝,发丝凌乱得覆在脸上,背脊冷汗淋漓,那一脚踢得她快要死去,跌在地上再也没能爬起。 她埋下脸,泪水含在眼中,深深喘了口气。 “今天老子开荤,别考验我的忍耐力!” 谢舒采刚回到家,环视了眼大厅,发现没有人进来的痕迹,百无聊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今天心情很好,梨涡若隐若现。 打开叶宝的房间,空无一人。 他抿唇,单手撑着腰,寻思了会儿,这个时间点,怎么还没回来? 心中隐隐不安,默默的掏出手机,指尖哒哒按下一串号码,搁在耳边。 叶宝看着自己的手机不停地振动,心里一动,待她撑起身子时,痛得咬紧牙,急促地喘气,趴在草地上。 李启一脚踩在她的手机上,鞋底硬生生把金属手机碾在泥土里,直至手机头部陷了进去。 他冷眼看着她,大笑不止:“想要手机,就给我爬过来拿呀!哈哈哈!” 她的衣服沾染了泥土,脏成一团,眼睛含着泪水,倔强地捏紧拳头。 痛恨懦弱的自己,痛恨实施暴力的他们。 电话是他打来的。平时回去,她都在做饭,这时候不回去,一定会心生疑虑。 他是那么敏锐的一个人,怎么会毫无察觉。 李启是有备而来,想要报复谢舒采,岂会那么容易。 吃力地睁开眼睛,蹭着身体缓慢往前面爬去,真正的卑微如泥。 她的手臂上混着土腥味的泥土,体内翻江倒海欲要吐出,除了痛还是痛。 她要拿到手机。 在他们高亢的嘲笑声中,叶宝一路爬到李启脚边,手指往前够了够。 然而手机突然静止了。 叶宝蓦地感觉头顶一片黑暗,紧接着肩膀好像碎了,锥心的痛,使她发出一生哀怨的尖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Chapter 26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感谢订阅。 叶远坐在桌边,不断的给两个孩子夹菜, 自个人就喝了点酒,吃了几口下酒菜。 上学时期要用脑,要学习很费神, 不像他只需要力气就行。自从把谢舒采带回来,也不知他们之间相处的怎样。 叶宝年长三岁,脾气好, 态度也很柔和,作为爸爸自然相信自家女儿会好好照顾这个弟弟。 思来想去还是把疑惑闷在了心里, 两人应该不会发生口角是非。 叶宝夹了块鸡腿给谢舒采, 眼睛弯了弯:“你每天都要训练,需要多补充营养, 吃得那么少, 怎么有力气练习。” 谢舒采看着碗里, 抬起眼回以微笑, “谢谢姐。” 被那一声姐惊得手一抖, 眼尾瞥了眼坐在旁边笑开花的爸爸,瑟瑟地埋下头扒饭。 “小采,每天练习到很晚一定很累吧, 这是叔叔给你买的护腕, 平时要护好自己的身体关节。”叶远递给他一个盒子, 有些不好意思的倚老卖老。 谢舒采回以微笑, 接过去,眉眼微微舒开,“谢谢你叔叔。” “都是一家人,以后不要跟叔叔见外。阿宝,小采不容易,你平时要照顾好他知不知道?” “知道了爸爸,我会照顾好弟弟。” 谢舒采但笑不语,目光暗沉下来,食不知味地吃着米饭。 叶宝转头冲他笑,不停地给他夹菜,两人看上起真像一对感情深厚的姐弟。 叶远放宽了心,继续喝自己的酒。 之前见过谢舒采训练,自己虽然是个门外汉,也没有方向感。可是,在看见谢舒采独自一人在冰面上的腾空跳跃,那一刻心都跟着他腾起的高度紧紧揪起,私底下她还查了关于花样滑冰上的注意事项还有跳跃方式,什么后外点冰,菲利普,勾手跳多个姿势,都是加分项,也是扣分指数最高点,而且难度一路飙升。 上一次,谢舒采为了完成一个六秒内的四周跳摔得鲜血淋漓,回想起来心都颤抖。 他很努力,每天躺在刀刃上舔血,用生命去一步步完成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五周跳。 然而这样的难度在他的掌握下,难以游刃有余去完成。 他披荆斩刺,一步步摔倒,继续爬起,永不停歇,寻找感觉。 凡是他想做的,貌似都会迎刃而解。 吃完饭,谢舒采早已背着书包去了冰场练习,走前也没有说什么,已经习惯他的冷漠。叶远多喝了一瓶酒,自从谢舒采来到这个家,爸爸变的更加忙碌,回来的更晚。 她知道,家里多了一个人,生活上变得更加拮据,如果不多干活根本就不够他们的生活。 叶宝收拾桌上的碗筷刷好后,回到自己的卧室。 打开台灯,坐在书桌边,拿出书包里的作业,翻开试卷习题。 手指在包里摸索了一下,碎了的眼镜静静的躺在手心,垂下睫毛,漠然一分钟把它放进抽屉里。 碎了就不能用了吧。 深夜十一点,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作业做完了,该是时候洗澡睡觉。 她换了双拖鞋,身上穿着米色睡衣,然而打开门那一瞬,嘴巴突然被人捂住,身体蓦地被人压在墙上。 背脊一凉,她颤巍巍的抬起眼,迎上一双深邃的眼眸,身体不安地发抖。 谢,谢舒采他想做什么? 谢舒采眯起眼睛,霸道地扬起眉毛,膝盖非常下流地分开她的腿,往她身上压去。 淡淡的汗味扑面而来,薄衫下滚烫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另一双手在她的腰际摩挲,阵阵颤栗。 叶宝两耳轰鸣,嘴唇直哆嗦,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唔,唔——” “别叫,被叔叔听见,我可不负责。”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在静寂的空间响起。 细碎的灯光的下,很难看清他的神色,尤其娇小的身体还被他禁在怀里肆意摸索。 叶宝没敢再动,早已气得在心里破口大骂,眼眶红彤湿润,竟然就这么被他占了便宜。 他箍着她颤抖的身体,嘴唇贴在她的耳畔,戏虐道:“阿宝小老师,你最近真是神清气爽呀。” “唔”叶宝的脸腾地发红,牙齿上下直打颤,被他掐住腰,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疼—— “如果,让你乖乖的跪舔我的脚趾,这样的你是不是会崩溃掉。”他的手像游走的蛇爬上脸颊,倏的勾起她的下巴,嗤笑道:“身体抖得这么厉害,知道怕了?” 叶宝又羞又怒地瞪着他,渐渐地眼泪断了线一样滑过脸颊,抽抽噎噎的声音从他的指尖蔓延,掌心瞬间沾满她的眼泪。 原来骨子里那么胆小怕事,略施小技逼一步便会现出原形,溃不成军。 谢舒采心口一动,凝视她的泪眼,挫败地苦笑,说到底终归是个女孩。 “看见你的眼泪,我真想直接把你压在身下就地正法,怎么办?” 叶宝一听,赶紧把眼泪吸进肚子里,睁大眼睛不让眼泪继续往外流。 谢舒采扯了下嘴角,放开她,低沉道:“以后别自以为是,更别以姐姐的身份去探究我的过往。我提醒过你,小心我做出人神共愤的事。” 她仰起脸,攥紧拳头,颤着声音:“谢舒采,无论你有多不愿承认。进了这个家,你就是叶家的一份子,你就是我弟弟。” “我不是!”他怒声道。 “你是!” 谢舒采绷紧脸,磨着牙箍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我他妈真想撕烂你的心。” 啪! 叶宝重重的打掉他的手,决然地把门关上,直至把他冷冰冰的目光堵在门外。 身体陡然间瘫软下来,滑过门框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将头埋在臂弯里小声呜咽。 王八蛋——一 那一年冬季。 她遇见了一个非常落魄的男孩,孤零零的坐在长椅上,冻的发青的嘴唇倔强的抿紧,睁开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 他的手上是一双很不起眼,很破旧的冰鞋,跟他的衣服一样带着廉价的味道。 可他将其当成最珍贵的宝贝抱在怀里,不忍丢弃。 突然生出一抹同病相怜的感觉,她好心的给他两个包子,然后走了,想着第二天或许还会看见,可是之后的日子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想。 纵使岁月如梭,时间停止,海水干涸。 她依稀记得。 那个男孩跟他的冰鞋。 叶宝散着长发,坐在庭院的石头上,蹲下身子,环抱住自己,目光空洞地看着地面。 落叶归根,瑟瑟发凉。 叶远的离世,在她的心上挖下一道血口。 未来的路变得很是茫然,她不知道明天的自己能不能有勇气活下去。 父母已逝,这个世上徒留她孤单一人。 这几天连学校都不去了。 没钱上学,没钱吃饭,她只剩这么个破旧的院子作为安生之所。 她才18岁,好似走过一个人的半生风雪。 爸爸离世那夜,谢舒采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半个月不见踪迹。 这里已经不算是个家,他去哪里,是他的自由。 ——走了也好。 她现在是负债累累,每天一堆来路不明的人上门讨债,原先还有两三个远方亲戚,一接到叶宝的电话如同见了瘟神,有多远避多远。 爸爸最后的积蓄都被挖空了,她甚至不知道,爸爸欠了别人多少钱,借的是高利贷,利息滚得比雪球还大,这刚开始三个月对方就要她还五十多万,真的彻底呆住了。 回头看向墙上的涂鸦,树上的白幅,不堪的痕迹让她浑身颤抖起来。 绝望中,没有人拉住她,只能看着自己的影子陷在泥沼中。 正当她悲痛时,几个黑影突然走了过来,叶宝闻声抬头,猛地被人用麻袋罩住身子。 她想要大声呼救,不知是谁抬脚朝着她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一脚,她痛得冷汗淋漓,蜷缩着身体,抱住自己忍受这几人的枪林弹雨。 “妈的!死丫头,还钱啊!你他妈知道欠了多少吗?!” 细弱的哽咽声从麻袋里飘出,“我真的没有钱,可以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还的。” “你老子欠的钱把你卖了都还不清,家里有没有值钱的,全拿出来!听见没有!要不然拿你去抵债!” “我啊!” 一个粗壮的汉子抡起拳头砸在她背脊上,叶宝痛得惊叫,闭上眼睛死死地捂住嘴,把自己蜷缩成虾米,黑暗的袋子里看不见一丝光亮,内心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Chapter 27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感谢订阅。  他没有放开她, 继续穿过红绿灯。 心里清楚,叶宝想躲得远远的,不想跟他有什么扯不清的关系。 如果他没有对她苦缠不休, 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朦胧的灯影间, 他的唇角形成一个优雅的弧度, 狭长的眉眼斜勾, 那颗若隐若现的尾痣蛊惑而妖娆。 既然错了,那就错到底。 走到半路。 叶宝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响起。这才记起来,晚饭还没有吃, 肚子开始抗议了。 她红着脸,咬着唇没有说话。 他笑道:“乖, 现在就带你去吃东西。” “” 把她的身体往上提了提,带她去了一家馄饨店。 灯火通明的小吃街,还有几个摊子没有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挂着个红色的牌子, 外面是个大汤锅,旁边还有几个歪七八扭的广告牌。 一个男人正在认真的下馄饨, 水面上漂浮着几只白面皮,撒上青葱, 看的人食欲大增。 馄饨店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带着个灰色帽子, 背脊有点驼,朴素实在。是个地道的村里人,不过不认识几个字,也没什么文化。 以前妈妈回来的晚,他都会来这里吃一碗馄饨填肚子。 这边价格实惠,量很足,更重要的是味道可口,各种馅的皆有。 两人坐在桌边,打量了眼简陋的装饰。 现在已经八点,这家店都没什么人,看来老板生意近期不是很火。 穿着围裙的男人,走过来笑了笑,问:“是你啊小采,这么晚还没回家,今天想吃什么馅儿的馄饨?” “叔叔就来一份香菇馅儿。” 老板笑着看向低着头的女孩,看见她嘴角的伤,疑惑了几秒,没有多问,只是打趣道:“这是你小女朋友吧,长得还真可爱。” 叶宝闻言愣住,连忙摇了摇头,开口解释:“不是,我们是” 谢舒采立即打断她的话,说:“很可爱吧,每次约会可害羞了。” 老板盯着她红通通的小脸,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好心道:“小伙子对女朋友好点吧,女孩用来疼的。” 谢舒采扑哧一笑,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低咳几声,“恩,我会好好疼她。” 想在床上,往死里疼她。 叶宝瞪着对面幸灾乐祸的人,生气道:“根本就不是女朋友,你不要乱说。” “哦。” “你为什么不解释!这样很不好!” “解释什么?”谢舒采睁着一双无辜而困惑的眼睛问。 “你!你真讨厌!” “嗯” 叶宝感觉对牛弹琴,暗自叹息口气,气馁地低下头。 谢舒采依着椅背,双腿交叠,撑着侧脸,似笑非笑地凝视她。 头发遮住她的轮廓,紧咬着唇,一声不吱。 巴掌大的小脸,藕粉似的皮肤软软绵绵,长而细密的睫毛间,一双晶亮的眼睛似是揽下所有的光芒,时刻温暖着阴翳的心。 连生气——都那么让他心动。 馄饨端上了桌子,两人开始拿起勺子吃起来。 叶宝刚要开动,谢舒采突然把她的碗端了过去。 “你” 她眨了眨眼睛,见他用汤勺把碗里的虾米都舀了,最后清汤寡水的送回来,不解其意。 “不是不能吃虾米么,我给你剔掉。” 他抿唇一笑,梨涡陷进肌肤里,煞是好看。 叶宝呆滞了一瞬,赶紧低下头接过来,脸颊又红又烫。 低低说了句:“谢谢。” 他有很多她不为人知的一面,连她不能吃虾米竟然都一清二楚,虽然不知他怎么晓得自己的饮食。 不过,真是心细如丝的一个人。 谜一样。 让人越来越看不透。 —— 回到家,她趁着谢舒采去训练,抱着衣服钻进浴室,趁着爸爸他们不在,赶紧把这一身给洗了。 头发湿漉漉地落在背脊上,肌肤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她对着镜子瞅了瞅身上的淤青,慢慢的凑到镜子边,用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嘴角那一块青紫。 嘶的一声,痛得直抽冷气。 怪不得喝汤都疼,伤得不轻啊,没有半个月都消不掉了。 她换上白色小熊猫家居服,抱着自己的衣服,快速开门钻进卧室。 这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她吓了一跳! 紧接着天旋地转,身体被人摁倒在床上,张口刚要大声疾呼。 对方突然贴在她耳朵,声音低迷撩人。 “洗澡真是墨迹呢,让我等了好久。” 叶宝疑了一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扭过头去,牙齿直打颤。 “阿,阿采,你,你进我房间做什么?” 谢舒采凝视着她嘴角的伤,目光深邃。修长的手指迷恋的揉着她的唇瓣,直到血色渐渐渲染开,才满意地勾起唇角。 他不喜欢,她病态的模样。 玻璃一样,一摔即碎。 叶宝被他摸地脸颊腾地滚烫起来,瑟瑟地缩着脖子。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变态,不顾她的意愿随意耍流氓。 “你,你快放开我。” “身上不上药了?”他挑眉。 “那也不用你管。” 谢舒采二话不说,俯下身撸起她的裤腿,从床头拿出消炎水给她擦。 “叶宝,做我的女朋友怎样?” 她的身体狠狠一震,惊住。 “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沉默,看着洁白得小腿上斑点的痕迹。 眉毛蹙起,瞳仁幽深如潭。 睫毛覆下,薄唇靠近,缓缓地贴在她的肌肤上。 那一触温热柔软的感觉,像打落在叶上的水滴,清凉颤栗。 叶宝震惊不已,脑中嗡的一声炸开,身体在他的触碰中哆哆嗦嗦。 他,他竟然吻她的腿—— “你。” “不要拒绝我,我喜欢你。你的心,你的喜怒哀乐,你的一切都在引诱我沦陷。“ 即使万劫不复,也不愿放开。 他的唇柔软,擦过她战栗的肌肤。 每一处如被点燃的焰火,凶猛激烈一发不可收拾。 叶宝鼻尖泛着柔和的光泽,眼睛揉了水一样,脸颊两边染上薄薄红霜,那么楚楚动人。 “不要这样,谢舒采你不能这样,我们不可以” “没有不可以,只要我想做。” 他眼中碎了冰般阴翳,不可抗拒地抬起手指,抚摸她柔软的唇,像虔诚的俘虏一寸寸亲吻。 “不能”她声音沙哑,反抗不了。 彻底败给了自己最后的理智,败给她。 这颗心——找到它真正的主人。 他自始至终想要的,并非报复的快感,而是想攻下眼前人的心。 心重归浪尖的波动,彻底失控。 自以为是高城深池,岂料一朝溃不成军。 他缓缓地靠近,想要一寸寸攻略她的理智。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近,紧紧贴合在一块。 他的嗓音缱绻缠绵,低唤:“阿宝” “” 闭上眼睛,吻上她的唇。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阿宝,回来了没有,家里怎么黑乎乎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Chapter 28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 感谢订阅。  “有心事一定要跟我说,不要一个人闷闷不乐。” “阿宝。”她突然叫住她。 “嗯?” “我,我跟杨泽分手了。”声音带着几分失落。 “” “你知道一年级的李启吗?杨泽最近都跟他们混在一起, 而且喜欢上了一班的女学生。” 叶宝摇了摇头,表示一概不知。 她对杨泽的事不是很清楚,平时很少跟那位数学课代表聊天,只知道他家境普通,心高气傲,不太合群。 林熏当初是真心跟他交往的, 两人这才交往了两个月神转折分了, 有些让她摸不着头脑。 “你们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 林熏越想越不甘心,怒火中烧,“好个屁嘞!这个大骗子!一直耍我玩呐!” 她一愣,“发生了什么事?” “他背着我半个月前勾搭上一年级的学生, 还在我面前装可怜,吃饭什么都是我开销,平时的钱都是省吃俭用攥下来, 也不是白给的啊。别以为分手就完事,拍拍屁股走人,欠我的钱, 我得要回来!” 她毫不犹豫啪的一声, 摔下书跑了出去。 “林熏!你别去!林熏!” 叶宝连忙阻止, 对方跑得没影了, 她赶忙收拾书本,塞进书包里背在肩上,跑了过去。 林熏性格火爆,谁欺负她,定要百倍讨回来,即使斗不过别人,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一年级都放假了,一班的教室寥寥几人,林熏不知跑到了哪里。 叶宝苦恼地收回视线,掏出手机给林熏打电话,对方没有接,回复了一句:“阿宝,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走了。 希望她能心情好起来,变成那个性格活泼的同桌。 从操场那里穿过,转了个弯去找她的脚踏车。 鹅卵石道路平铺,砖砌的椭圆花坛栽种着各色花草,和风拂过,神清气爽。 前面传来几声争吵,她不想参与任何校园暴力,当下拔腿就跑。 这时一个眼尖的男生发现她,笑得露出一口黄牙。那人样貌普通,身材高壮,突然往她这边走过来,一眼锁住她的去路,叶宝本想逃跑,谁知后面又钻出两个人。 她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你们” “启哥,她就是叶宝?”那个围堵她的男生上下打量下,目光很是下流,张口粗鲁地吐了口痰,“长得不错嘛。” 李启盯着她,“确实不错,就是太脏了。” 叶宝根本听不懂他们的对话,问:“你,你们找我什么事?” “谢舒采,你认识吧?” “”她心口一紧,抿唇不语。 “哟哟哟,启哥,这位妞不理人呢,那一定认识谢舒采咯。” 叶宝被困在中间,佯装淡定道:“你们,你们做什么。” 李启突然拿出几张洗过的照片丢在她身上,哼了一声,“叶宝,高三六班的学生,与一年级七班的谢舒采是姐弟关系,可惜你们掩藏的太好,平时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竟然勾引自己的弟弟。真是好脏!” 叶宝看着地上的照片,大惊失色。 这些照片全是自己跟谢舒采暧昧不明的动作,照片上分明就是抓拍的,尤其那唇边擦过的一瞬,难以描述,这根本就是空口捏造。 “叶宝!谢舒采是你弟弟吧?你也真是太恶心了吧,跟自己弟弟做出那种事,也不怕天打雷劈吗!”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刷的苍白,吞吐道:“什么意思?” “你们乱伦了吧,看看这些羞耻的照片,两人这么亲密,怎么像姐弟!”李启瞪大眼睛,吼着嗓子。 叶宝慌乱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们不是这样的,这照片这照片根本就是” “竟然跟自己的弟弟做出这种事,我说,即便你们没有血缘,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关系就是铁证,你们就是乱伦!” “”脑中嗡的一片轰鸣,叶宝彻底呆住。 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竟然如此陌生而可怕。 看着李启一步步逼近,叶宝急促地往后退了退,颤声道:“你们,你不要过来啊!” 一个耳光忽然甩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得她两眼发黑,脑中嗡鸣。 白皙的脸上顿时五指鲜明,紧接着,还没来得及呼救,身体被一记重力踹倒在地。 叶宝痛得直哆嗦,匍匐在地,手腕被石子划破,渗出血丝,发丝凌乱得覆在脸上,背脊冷汗淋漓,那一脚踢得她快要死去,跌在地上再也没能爬起。 她埋下脸,泪水含在眼中,深深喘了口气。 “今天老子开荤,别考验我的忍耐力!” 谢舒采刚回到家,环视了眼大厅,发现没有人进来的痕迹,百无聊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今天心情很好,梨涡若隐若现。 打开叶宝的房间,空无一人。 他抿唇,单手撑着腰,寻思了会儿,这个时间点,怎么还没回来? 心中隐隐不安,默默的掏出手机,指尖哒哒按下一串号码,搁在耳边。 叶宝看着自己的手机不停地振动,心里一动,待她撑起身子时,痛得咬紧牙,急促地喘气,趴在草地上。 李启一脚踩在她的手机上,鞋底硬生生把金属手机碾在泥土里,直至手机头部陷了进去。 他冷眼看着她,大笑不止:“想要手机,就给我爬过来拿呀!哈哈哈!” 她的衣服沾染了泥土,脏成一团,眼睛含着泪水,倔强地捏紧拳头。 痛恨懦弱的自己,痛恨实施暴力的他们。 电话是他打来的。平时回去,她都在做饭,这时候不回去,一定会心生疑虑。 他是那么敏锐的一个人,怎么会毫无察觉。 李启是有备而来,想要报复谢舒采,岂会那么容易。 吃力地睁开眼睛,蹭着身体缓慢往前面爬去,真正的卑微如泥。 她的手臂上混着土腥味的泥土,体内翻江倒海欲要吐出,除了痛还是痛。 她要拿到手机。 在他们高亢的嘲笑声中,叶宝一路爬到李启脚边,手指往前够了够。 然而手机突然静止了。 叶宝蓦地感觉头顶一片黑暗,紧接着肩膀好像碎了,锥心的痛,使她发出一生哀怨的尖叫。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厌恶他吗?从小老师只会夸他多优秀,大家都喜欢他,可他表现的不近人情,瞧不起人。” 因为他远远比不上前面的男生谢舒采,成绩一直被垂直碾压。从小学到初中,面对一直不温不冷的那个学生,李启靠着桌子,调笑说:“谢舒采,我老子都快把你当自己儿子,特崇拜你呢。天天往死里抽我,要不是你老是压在我头上,他应该会对我和颜悦色,你说是不是?” 谢舒采垂睫,默默合上书,微微一笑,“那我输给你,无所谓。” 以为是无心之言,谁料谢舒采在期中考试时真的输给了他,可他知道那不是输,是他真的可怜自己,故意考得那么差。 回到家,原本以为他老子会给个笑脸,褒奖几句,夸夸自己的儿子。 谁知道那男人一言不发地把他揣在地上,暴怒地拿起鞭子抽的浑身青紫,怒声指责他:“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那个优等生故意输给你!除了欺负人,你还会什么,我怎么生出你这么没骨气的东西!” 李启恶狠狠地揪住叶宝的头发,怒声道:“我只少他一分,仅仅这一分!就得到了不公平待遇!为什么世上要有谢舒采?如果没有他,我的生活不会这么惨烈,这都是他欠下的!第一跟第二的差距不是一分,而是尊严!一个人的尊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Chapter 29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感谢订阅。  全身似是被车碾轧过,真她妈难受。 齐雨死缠烂打,只好陪他去一遭。 掏出手机准备给叶宝发个信息, 让她今晚自己吃饭。 “舒采。” 迎面传来一声女音, 登时让他惊诧住。 齐雨瞪大眼睛, 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这漂亮的女人是谁啊? 谢舒采淡淡地看去, 眉毛蹙起。 “你怎么在这里?” 一针见血, 语气真是冷到北极去了。 齐雨哆嗦了一下, 眼珠子直转,撇了眼旁边的豪车, 心里惊叹。 这女人真有钱。 谢舒采看了眼旁边的人, 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今天喝不成了,下次吧,我请你。” “哎, 你小子真是事情多啊,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潜意识里感觉这个女人跟他有关系, 两人长得可真像啊,不会是亲妈吧。 不过这些事, 他不好插手, 先走为妙。 女人踩着红色高跟鞋, 穿着一身艳色长裙,气质优雅。 两人对视而立,她目光温柔下来,低声说:“你过得怎样?” “托你的福,一直很好。” “舒采,跟我回家吧,以后我会照顾你,你爸爸也会接受你的。” “你来找我做什么?”他眸色冷下来,问。 女人竭力保持微笑,眼圈泛红,“我来找我儿子不可以吗?” 谢舒采哼笑一声,道:“儿子?哧,你儿子早已经死了。” “谢舒采,我不是来跟你谈判,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这辈子都别想了。” 他把手机放回兜里,无视一眼。 谢荛站在身后尖声道:“你就那么恨我吗!我是你妈妈!” “谢棠才是我妈妈,你只是个陌生女人。” 高跟鞋磨擦着地面发出蹬蹬的声响。 谢荛挡住他的去路,眼睛恨不得在他冷冰冰的脸上戳出个大窟窿,道:“她不是,我才是!你看清楚,你是我生的,是我怀胎九个月生下来的,那个女人是我婚姻的剥夺者!她偷走了我的男人跟儿子,舒采,我才是你妈妈呀!你宁愿过穷苦的日子,也不愿回到我身边?” 谢舒采捏紧拳头,沉声道:“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这么多年,我只清楚,是她辛苦把我养大,而不是像你这样,为了老头子的钱,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卖了,你不配做我妈!” 啪——! 一个耳光响亮的回荡在冷寂的空气中。 谢舒采脸上顿显几个手指印,他瞳仁收缩,嗤笑一声,舔了下嘴角说:“你还是一样,喜欢打我耳光。” 谢荛瞪大眼睛,背过身去,深深吸了口气,扭紧自己颤抖的手指。指甲血一般的艳,细瘦的手腕血管突突直跳。 她不容置喙道,“你没有资格来责备我,我做的一切是为了你。你可以恨我,但是不能否认你是我儿子。你爸因为谢棠囚禁了我十年,谁能明白我的苦衷。不过最后呢,他依旧没有得偿所愿,谢棠已经死了,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在一起。” “你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我只是想让你回家,给你应有的生活。” 谢舒采不想跟这个疯子多说一句话,从她口中听见谢棠两个字,内心多出了几分怨恨。 “回家?我有家吗?一直以来,钱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谢荛高傲地抬起下巴,义正言辞:“是,很重要。没有钱,你什么都不是。” 心里掀起一波低潮,他弯了弯唇,笑的分外冷血。 “是嘛,原来是这样。我妈是怎样死的,你知道吗?她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亲人,最后呢丈夫给自己的妹妹抢了,还私怀了孩子,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唯独被你卖给了那些下作的男人,她失去的,你永远都无法偿还。” “你可怜她,难道我就不可怜吗?” 谢舒采嘴角噙着笑,冷漠道:“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除了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会让你乖乖回到我身边。”女人坚如磐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疯子。” 他回过身,看也不看一眼便走了。 十年。 谢荛还是出来了。 可是姨娘却死了。 脑海里,永远也忘不了,姨娘死不瞑目的眼睛,满地的血模糊了视线,充满哀伤与绝望。 姨娘的一生逃不开被男人们玩弄的结局。 如果没有被别人强暴,她兴许会想活下去。 事实始终让人意外。 他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弄的木偶。 谢舒采没有直接回家,再次去了冰场,继续练习。 只有不停息地运动,才不会让他有时间胡思乱想。 面临近期比赛,他每天都回来的很晚。 半夜,叶宝起床看了眼钟,三点多,他的房间还是空的。 打开手机,看了眼信息。 自顾叹了口气。 这人怎么那么固执,身体撑得住吗? 谢舒采浑身无力地回到家,看着屋里的光,疲倦地坐在外面树下的石头上。 头疼得快裂开了,脸色白的如纸。他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也无法挥去不适。 甩了甩头,沉重的呼吸了口气,体内有一团火气欲要冲破牢笼喷洒出来。 身体忽冷忽热,冰火两重天。 分外煎熬。 猛然间眼前一黑,身体往前倾去。 淡淡的香甜席卷而来,熟悉的味道。 在他闭上眼睛前,叶宝突然搂住他的上身,神色焦急,嘴巴动个不停,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耳朵嗡嗡,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的唇,眯起眼睛,苦笑一声,倒在她怀里。 “谢舒采!谢舒采你怎么了?”叶宝听见门外有动静就跑出来看,不曾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当下之际,赶紧把他带去医院。 药水味浓烈的走廊,躺着很多患者。 死气沉沉的医院,总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半夜医生护士来回走动,检查。 谢舒采躺在病榻上,陷入昏睡,呼吸声很重。 从上车前,他的手一直紧抓着自己的手腕,掌心的温度贴合着她的肌肤,烫得骇人。 叶宝站在一边,看着男医生给他量体温,焦躁不安,手指紧紧地搅在一起。 “医生,他,他有没有事?好像发烧了。”路上摸到他的额头很烫。 医生抽出体温计,白了她一眼,问:“是家属吗?” “啊,是的。” “四十一度,烧的很厉害。” 叶宝一听,吓得心脏都揪起来了,连忙抓着医生的手,脑中一片空白,忙问:“这该怎么办,医生要不要紧?” 医生甩了甩温度计,拿出笔在病历上写着天文数字,扯开自己手,看着无礼的小丫头,“他有事,别碍着我开药。” 叶宝脸色煞白,缓缓松开手。 “好了。告诉我,他是什么血型,有没有过敏史,今天都吃了什么,这样的状况持续多久了?” 一堆问题砸进脑中,问地她一愣一愣。茫然地摇头:“今天没怎么吃,其他的我,我不知道。” 医生一脸不悦,“不知道?他是你什么人?” “弟,弟弟。” “自己弟弟吃什么,对什么过敏,什么血型一概不知?你这姐姐怎么当的。”医生瞪着眼睛,不停地指责。 “对不起” 叶宝难过的拉耸脑袋,睨了眼还在昏睡的人,眼眶都糊了。 这些事只有发生了才会想起来,平时谁会无缘无故去问这种问题,八成会被他当成神经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Chapter 30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感谢订阅。  没有谁是一尘不染, 只要存在这个世界,便会被黑暗的恐惧荼毒。 林熏请了一天的假, 陪叶宝坐在大厅, 之前打了几次电话, 催促她来上学, 十天半个月过去,依旧没有动静。 这么多天,她瘦了很多, 棉袄穿在身上都显得很空荡。 脸变得很小,从正面看,下巴尖尖的, 眼睛大而黑,更加温婉标致。 她给林熏添了杯水,宽慰道:“现在学习很重要, 请假耽误学习怎么办?” “你还说这句话,我可是舍命陪君子, 看你这么没良心,叔叔走了,你这不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林熏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这几天一定过得很闹心, 脸上的疤还没有痊愈合, 看得人怪心酸。 叶宝微微一笑, 回握住她的手,“谢谢你阿薰,我没事了,真的。”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阿宝。我们要一起考大学,一起面对生活,不要放弃自己啊。” 她眼睛澄净清澈,看着外面萧索的树叶,唇角平起一个低弧度。 谢舒采又一次消失了,去了哪里她没有过问,自己哪里也不去,在这里等他回来。 如果她走了,这个人一定会很生气。明明比自己小,没想到生气的样子那么恐怖。 —— 富丽堂皇的俱乐部,灯光闪耀,融入金迷纸醉的城市。 谢舒采面容冷峻,站在夜景下,抬头望了眼气派的液晶屏,低掩睫毛,把手从兜里掏出来,走了进去。 服务员将他带进一间包间,欧式风格的色调。 里面摆设简约,冷色系的沙发,虎斑色茶几,杯光叠影。 一位四十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美艳的女人,晃着二郎腿,看也不看他,傲慢地举起红酒朝他示意。 “请坐。” 谢舒采闻言并没有坐下,弯腰端起茶几上的酒杯,送进嘴边浅酌,唇角微平,“拉菲葡萄酒,好久没喝,这个味到挺让人怀念。” 男人疑了下,望着眼前的年轻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先报上你的名字。” “哈哈哈”男人大笑,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神带着几分欣赏,“有胆色,你是第一个还没成为我的员工就问我名字的人,复安佑。” 他嗓音如弦清脆,“谢舒采。” “我们俱乐部主打高端特色情趣,客人开心了,我们就开心,一切以顾客为上帝。说说看,你想进这里,是为什么?” 谢舒采瞥了眼旁边的女人,自从他进来就没能从他身上移开,他有些厌恶这种勾人的视线,懒洋洋道:“钱。” 一个字很实在,也很让人不爽。 复安佑愣了下,噗嗤一笑,又是一个没脑子的疯子,年少轻狂啊! “你还是未成年吧,一个高中生跑我这里谈钱,你他妈拿什么给老子挣钱。” “我这个人。”他回答的很伶俐很干脆。 “你?哈哈哈,开始敬你有几分胆色,没想到这么狂傲不自量力,小屁孩还是回家喝奶去吧,别来我这里撒事。”男人接过女人手里的酒杯,继续搂抱喝酒。 “我可以让你们得到更多的利润,你可以信也可以选择不信。错过了接纳我的机会,你就等着滚出这家俱乐部吧。”谢舒采把玩着杯沿,看着澄澈得葡萄酒,嗤了一声,搁在茶几上,语气平稳清和:“酒是好酒,可惜遇到个不懂品酒的白痴,真浪费。” 他转身不屑一顾,打开门。 复安佑气的脸色铁青,弹起身来,喊住他,“慢着。” “怎么,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很好奇,你是什么人?” 谢舒采嘴角微微上勾,回头看向他,处于变声期的声音异常低冷,“谢舒采。” 复安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想破脑子都没想出这名字的独特之处。 “谢舒采,莫非你是温总的小公子?”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复安佑一听,眼珠子直瞪,“温,温总,你说的难道是大老板温衍?” 女人笑地风情万种,复点头,望过去坚定道:“我记得你,谢舒采,你一定不记得我了。” 谢舒采没有答话,他很少把叶宝以外的女人记住,依着门神色恹恹:“我不需要把你记住,既然没事,我先走了。” 复安佑正在打电话,小心翼翼地接电话,突然结结巴巴:“等等等等,谢谢公子,你还不能走,我们谢总想见你。” 谢舒采眉毛不经意地颤了下。 —— 叶宝守在家里六天,如谢舒采所说,那些人再也没来过,她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些疯狂的人不再上门讨债。 生活有所好转,一夜之间终于恢复平静,可她过得越来越不踏实。 因为,她无意间,看见谢舒采在一堆西装革履的男人保护下,坐进了一辆她这辈子都买不起的豪车。 为此,她忐忑了好久。 终于在第七天,她见到了消失了这么久的人。 谢舒采推开门,携着一身呛鼻的酒味走了进来。 叶宝本是到口边的话,直接被气味逼了回去。 屋内灯光剪影随风摇摆。 家里很空荡,空气清新安逸,一回来便能呼吸到属于她的味道。 仿佛填满他这几天的空虚。 叶宝皱着眉,“你喝酒了。” 谢舒采眨着醉醺醺地眸子,慢慢靠近她,张开双臂把她搂入怀里。 “阿宝,我回来了。” 酒味倏的浸透毛孔,爬满她的五官。 叶宝推开他,往后退了退,神色迥异,生气道:“你,你不要过来。” 他嘴角挂着慵懒地笑,跌跌撞撞地一步一步靠过去,“叶c阿c宝,你是有多怕我?把我当洪水猛兽避而不见。” 叶宝困扰地揉了揉眉心,真是喝得神智不清。 只是柔声道:“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不想让你跟着我烦恼,也不想打扰到你,不过——你回来就好。” 手臂突然被他一把抓住,紧接着身体被压在墙上,他睫毛半掩,遗落一道弧形的剪影。 “你,你做什么?” 他嘴唇跟眼睛那么撩人,看一眼,心就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谢舒采饶有趣味地勾住她的下巴,玩味儿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想为你烦恼,我渴求你来打扰我的生活,干扰我的情绪,让我茶饭不思。” 叶宝咬住唇,执拗地把头扭过去,淡淡地说:“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 谢舒采没有放开她,身体往前倾,单手撑在她的头顶一侧,俯身笑意绵绵:“貌似知道我是个有钱人,你好像很不开心呀?” 叶宝身体一怔,心底发虚,佯装淡定地朝他微笑:“我没有不开心,你不要乱想。” “那你为什么都不问我,这么晚回家,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 “” “还是说,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我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叶宝心肝直打颤刚要开口,蓦地耳边一热。 他呵在那粉透的耳尖,勾唇轻佻道:“其实我去嫖妓了。” 叶宝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重重一颤,眼泪湿了衣被。 “放过我”出口的声音已经哑成断了线的弦。 “如果说你爱我,我会就此放手,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可以不要,唯有你我想温柔以待。” 他俯贴着她的脸颊,声音沙哑,声线里暗涌着道不明的悲伤。 “快说你喜欢我,说啊!” “不要”她什么都不要,无论是哪一种喜欢,她都承受不起。 封在喉咙的啜泣,一遍遍冲刷他的理智,身体越来越热,烫的可以凝胶成汁。 似含苞待放的罂粟。 迷醉人的神经。 眸子闪过一丝光亮,他伸出手去。 低柔哭声是催/情的媚/药,虽性苦,确让人甘之如饴。 修长的指尖像刀尖划过她的背脊,带过之处阵阵的战栗。 黑发遮住他的眼睛,看不见太多的情绪,想去挣扎,想去呼救,脱开这双手的禁锢,逃离。 而他岂会那么轻易让她躲闪。 指骨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呼出口气,狂野的卷过她的舌,更深的c不留余地,扫过棱角,尝遍她口中的腥味与淡淡的咸味。 真想彻底撕碎她的意志,看着她像个布偶濒临崩溃。 彼此好像被困在走不出的黑暗。 沦陷在理智与欲望的沟壑。 趁着他亲吻空隙的档子,她目光骤冷,抬膝朝他某处踹了上去。 只要用一丝力气,他便会死在她的足下。 千钧一发,腿至中途停驻了,叶宝及时收住了力。 空气中飘着浓烈的腥味还有汗水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让人想吐。 他睁开眼睛,漫不经心问:“为什么?” 她闭着眼睛,睫毛上溢出晶莹的水珠,放弃了挣扎,目光空洞,颤着声音道:“我太弱小了,如果我这样做,你说,我会被判几年牢狱?” 他眉心一颤,惊愕住。 凝视她咬出血的唇。 叶宝嗓音低哑着,“谢舒采,我不是你,我已经成年了。我要为我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这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信念。” “阿宝”他苦笑,痛苦的唤着她的声音,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低喃:“阿宝,阿宝为什么会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Chapter 31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 感谢订阅。  窗外阳光明媚,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细微的尘埃飘在空中。 台上数学老师正在细讲题型, 他们的数学老师是个三十岁的女性,俗称女汉子,上课期间很少废话连篇,态度严谨,严抓差生。年纪轻轻,教学质量那是杠杠的。 叶宝一个劲儿的打瞌睡,书本高高的堆积成山, 头上下摇晃, 险些瞌到。 林熏撇过视线,小心翼翼得盯着数学老师,忍无可忍。趁她瞌睡正上火候, 手猛地推了她一把。 叶宝吓得魂飞魄散, 睁开眼左顾右盼,偷瞄了瞄苦其心志,奋发图强的老师,见她毫无察觉这才险险倒抽了口凉气。 “阿熏,你做什么?” “数学老师的课你也敢睡,什么时候胆儿肥了。” “我也是太累了。”她不满的嘀咕一声。 林熏用书挡住自己的脸, 感觉不太对劲。 见她情绪很低落, 不同往常那般淡定, 撅着嘴:“你晚上干什么去了,眼睛都快瞌瞎了。”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而已。”叶宝烦躁地揉了揉眼睛,把试卷搁在桌上,拿起笔开始专心上课。 脑中浮现出谢舒采冷冰冰的眼神,连着呼吸都困难,再这样下去,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三番四次跟她作对的人存的什么心思,她越来越看不透。 像叶宝这样的乖学生,听话懂事,心思单纯,很少去为一个男生的心思烦恼不安。自从谢舒采进了她的世界,冥冥之中改变了什么。 面对他,再好的脾气也已经磨成茧。 心塞 林熏打量着郁郁寡欢的同桌,长得白白净净的,就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晕,她的眼睛里像盛满了星光,明亮通透。 林熏打从第一次见到她,这同桌一来没有方向感,二来傻乎乎的可爱。声音细柔,脾气好得无话可说。从不撒谎,也不会为任何事而困惑。 不过,这次隐约感觉,她瞒着什么事情。 林熏寻思半天,本打算开口,然而铃声骤然响起。 教室里瞬间变得闹哄哄的,打断了她的思路。一到下课,后面一排男生有些按耐不住,开始躁动起来。 数学老师拍了拍讲桌,拿着手里一大叠模拟题,发话:“发给你们的试题今天要做完,听见了没有?!下次我要抽查,谁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以后都给我站着上课。” 学生们立即挺直了腰,霍然站起,“知道啦,老师!” 数学老师真的太墨迹了。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 老师们大发善心没有占用时间,留给学生们消遣娱乐,一下课大多数人嗖得都跑光了。 教室里空荡荡的,偶有夏风透过玻璃窗,凉意打在脸上,顿时让人清醒片刻。 叶宝望着静谧的教室,随意抓了下蓬松的头发,低着头,从书夹子里抽出一张模拟题,夹在指尖看着上面的红叉叉。 这次月考退步不少,意想不到的是考到了十名开外了。叶远很少督促她学习,对她很放心,一直以来不会给予压力。 林熏的位上空着,一下课她就跑去跟本班的数学课代表杨泽偷偷约会去了。 拿起笔开始在试卷上把错题整理出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多做题目有益无害。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下意识地掏出来,打开屏幕一看,呆愣住。 竟然是谢舒采发来的信息。 体育馆专设的滑冰场,空旷宁静。 优美的动作,配上一首歌曲,天衣无缝。 他放纵身姿,恍如一阵腾空出世的骚风,每一个动作都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谢舒采挥洒着汗水,头发湿漉漉的,脸上的水珠滑过尖削的下巴,他撸了撸头发,大口的喘着气。 自由速滑的时间内,目光倏地一冷,他环住上身,腾空旋转,铤而走险落在冰面上,在冰面磨擦出一声惊人的响动。 当耳边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时,他忽然仰起脸,一双黑眼睛很快便锁住从观众席走来的女孩。 弯了弯唇,神色懒散地咬住衣领,手拉开衣服拉链,脱下外套扔给她,继续百无聊赖的滑了会儿。 叶宝短促地接住他的衣服,满腹疑惑的看着他,站在远处呆呆的也不吱声。 耳边是一首很熟悉的旋律,名叫《天后》,近期风靡整个歌曲排行榜,由实力歌手倾情演唱。最近很流行这首歌,讲述一段爱情走到尽头的迷茫与痛苦,曲调张力十足,节奏里带着淡淡的忧伤与彷徨,音律起伏而柔和。 播音里的歌曲,有一段是她喜欢的歌词: 「你要的不是我而是一种虚荣 有人疼才显得多么出众」 安安静静地坐在观众席上,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他的身上,明镜的冰场四周无人,只有她一个观众。 一个漂亮的悬空轻松扫过,那个动作好像耗尽了他一半的力气,他急促地直喘气,脸色苍白,黑不见底的眼睛自台下远远地凝视她,视线掠过那张白净的小脸,渐渐地笑了。 叶宝望着那笑容,心口滞了滞。 这样一个艳若桃李的谢舒采,将会慢慢地走进世人的视线,演绎他冰上的热恋,年仅十五便能收获那么多冰迷喜爱,风靡校园甚至未知的外界。 站在高处的他,是她无法触碰的底线,仅那样居高临下地俯视卑微如尘的自己,以此显衬他的与众不同。 他真的像极了一颗闪亮的巨星,浑身散发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独特气质。 相比三年前,更加璀璨夺目。 谢舒采缓了口气,滑下台阶直接坐在椅上,随意换下冰刀鞋,裸着脚,慵懒地撑着脸倚着,目不转睛地瞧视她。 叶宝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低咳几声,问:“你,你找我什么事,,没事可以走了吗?” 他坏坏一笑,缓缓抬起脚撩了撩她的衣服,扬起眉毛,心情愉悦:“给我穿鞋。”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愣着干嘛,还不利索点,难道你想回家给我穿?”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轻佻。 叶宝咬紧唇,默不吱声。手指绻起,沉静了半分钟,最后屈服于他的威胁下,像个卑微的臣子弯下笔直的腰,放下了最后的矜持,拿起旁边的白色棉袜慢条斯理的给他穿上。 他的脚裸白皙瘦削,长得好看,只是几乎疤不离身。看见这些狰狞的疤痕,有些不忍直视。 白色的棉袜套上后,她乖巧的给他穿运动鞋,低着头认真系鞋带。 整个动作没有迟缓。她的手速不快,做事很认真,不会朝三暮四。 谢舒采低视上下扫过一眼,宽松的校服压着柔弱的身子,长发用一根发带扎起,自然黑的发梢有点翘,鼻梁嘴唇很是小巧,她的面上带着几分委屈落入他的眼底,心脏不禁颤了颤。 叶宝从口袋里拿出创口贴,垂下睫毛,撕开包装纸,撸起他的长裤,贴在小腿凝结的伤口上,叮嘱道:“不要碰水。” 她的手纤细白皙,很小很软,手背表层蔓延着的血管清晰可见,很瘦。指骨若有若无的蹭到他的皮肤,带着沁人的凉意。 凝视她弯细的眉眼,仿佛被蛊惑了般,瞳仁幽深,恨不能把她一眼望穿。 “是不是很不甘心。”他似笑非笑的打趣。 叶宝摇了摇头,把他右脚的鞋带系好,手停了下,低声说:“没有。爸爸说让我照顾好你,你是我弟弟,为你系鞋带是应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Chapter 32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 感谢订阅。  思来想去还是把疑惑闷在了心里,两人应该不会发生口角是非。 叶宝夹了块鸡腿给谢舒采,眼睛弯了弯:“你每天都要训练, 需要多补充营养,吃得那么少,怎么有力气练习。” 谢舒采看着碗里,抬起眼回以微笑, “谢谢姐。” 被那一声姐惊得手一抖, 眼尾瞥了眼坐在旁边笑开花的爸爸,瑟瑟地埋下头扒饭。 “小采, 每天练习到很晚一定很累吧, 这是叔叔给你买的护腕, 平时要护好自己的身体关节。”叶远递给他一个盒子, 有些不好意思的倚老卖老。 谢舒采回以微笑,接过去, 眉眼微微舒开,“谢谢你叔叔。” “都是一家人,以后不要跟叔叔见外。阿宝, 小采不容易,你平时要照顾好他知不知道?” “知道了爸爸, 我会照顾好弟弟。” 谢舒采但笑不语, 目光暗沉下来, 食不知味地吃着米饭。 叶宝转头冲他笑, 不停地给他夹菜,两人看上起真像一对感情深厚的姐弟。 叶远放宽了心,继续喝自己的酒。 之前见过谢舒采训练,自己虽然是个门外汉,也没有方向感。可是,在看见谢舒采独自一人在冰面上的腾空跳跃,那一刻心都跟着他腾起的高度紧紧揪起,私底下她还查了关于花样滑冰上的注意事项还有跳跃方式,什么后外点冰,菲利普,勾手跳多个姿势,都是加分项,也是扣分指数最高点,而且难度一路飙升。 上一次,谢舒采为了完成一个六秒内的四周跳摔得鲜血淋漓,回想起来心都颤抖。 他很努力,每天躺在刀刃上舔血,用生命去一步步完成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五周跳。 然而这样的难度在他的掌握下,难以游刃有余去完成。 他披荆斩刺,一步步摔倒,继续爬起,永不停歇,寻找感觉。 凡是他想做的,貌似都会迎刃而解。 吃完饭,谢舒采早已背着书包去了冰场练习,走前也没有说什么,已经习惯他的冷漠。叶远多喝了一瓶酒,自从谢舒采来到这个家,爸爸变的更加忙碌,回来的更晚。 她知道,家里多了一个人,生活上变得更加拮据,如果不多干活根本就不够他们的生活。 叶宝收拾桌上的碗筷刷好后,回到自己的卧室。 打开台灯,坐在书桌边,拿出书包里的作业,翻开试卷习题。 手指在包里摸索了一下,碎了的眼镜静静的躺在手心,垂下睫毛,漠然一分钟把它放进抽屉里。 碎了就不能用了吧。 深夜十一点,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作业做完了,该是时候洗澡睡觉。 她换了双拖鞋,身上穿着米色睡衣,然而打开门那一瞬,嘴巴突然被人捂住,身体蓦地被人压在墙上。 背脊一凉,她颤巍巍的抬起眼,迎上一双深邃的眼眸,身体不安地发抖。 谢,谢舒采他想做什么? 谢舒采眯起眼睛,霸道地扬起眉毛,膝盖非常下流地分开她的腿,往她身上压去。 淡淡的汗味扑面而来,薄衫下滚烫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另一双手在她的腰际摩挲,阵阵颤栗。 叶宝两耳轰鸣,嘴唇直哆嗦,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唔,唔——” “别叫,被叔叔听见,我可不负责。”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在静寂的空间响起。 细碎的灯光的下,很难看清他的神色,尤其娇小的身体还被他禁在怀里肆意摸索。 叶宝没敢再动,早已气得在心里破口大骂,眼眶红彤湿润,竟然就这么被他占了便宜。 他箍着她颤抖的身体,嘴唇贴在她的耳畔,戏虐道:“阿宝小老师,你最近真是神清气爽呀。” “唔”叶宝的脸腾地发红,牙齿上下直打颤,被他掐住腰,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疼—— “如果,让你乖乖的跪舔我的脚趾,这样的你是不是会崩溃掉。”他的手像游走的蛇爬上脸颊,倏的勾起她的下巴,嗤笑道:“身体抖得这么厉害,知道怕了?” 叶宝又羞又怒地瞪着他,渐渐地眼泪断了线一样滑过脸颊,抽抽噎噎的声音从他的指尖蔓延,掌心瞬间沾满她的眼泪。 原来骨子里那么胆小怕事,略施小技逼一步便会现出原形,溃不成军。 谢舒采心口一动,凝视她的泪眼,挫败地苦笑,说到底终归是个女孩。 “看见你的眼泪,我真想直接把你压在身下就地正法,怎么办?” 叶宝一听,赶紧把眼泪吸进肚子里,睁大眼睛不让眼泪继续往外流。 谢舒采扯了下嘴角,放开她,低沉道:“以后别自以为是,更别以姐姐的身份去探究我的过往。我提醒过你,小心我做出人神共愤的事。” 她仰起脸,攥紧拳头,颤着声音:“谢舒采,无论你有多不愿承认。进了这个家,你就是叶家的一份子,你就是我弟弟。” “我不是!”他怒声道。 “你是!” 谢舒采绷紧脸,磨着牙箍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我他妈真想撕烂你的心。” 啪! 叶宝重重的打掉他的手,决然地把门关上,直至把他冷冰冰的目光堵在门外。 身体陡然间瘫软下来,滑过门框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将头埋在臂弯里小声呜咽。 王八蛋——一 那一年冬季。 她遇见了一个非常落魄的男孩,孤零零的坐在长椅上,冻的发青的嘴唇倔强的抿紧,睁开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 他的手上是一双很不起眼,很破旧的冰鞋,跟他的衣服一样带着廉价的味道。 可他将其当成最珍贵的宝贝抱在怀里,不忍丢弃。 突然生出一抹同病相怜的感觉,她好心的给他两个包子,然后走了,想着第二天或许还会看见,可是之后的日子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想。 纵使岁月如梭,时间停止,海水干涸。 她依稀记得。 那个男孩跟他的冰鞋。 教练不知何时来了,扯着嗓子高亢道:“点冰速度慢了一拍,跳跃高度过了,身体保持移动!你的身体必须要动起来!” ‘嘭!’的一声再次摔倒冰面上,他屈起双膝,皱紧眉头,嘴唇都咬出了血。 “别给我偷懒,给我起来!” “教练,你怎么不弄死我。”他急促地喘息,腿上摔得皮开肉绽,膝盖上鲜血淋漓,衬衫上的纽扣也不知蹦到了哪里,太过凄惨,叶宝有些看不下去。 “摔倒并不可怕,前提是你要抓紧时间爬起来才是至关重要,起来!给我继续练,今天练不成一个四周跳别想跑!”教练一如既往吹了声口哨,严肃指示。 谢舒采甩了甩头发,挥去眼前的眩晕,他深吸一口气,爬起来继续跳,脸色本来就不好看,持久性练习,像机器一样不停歇。 他停在冰上半刻,低下头用牙齿咬掉自己的手套,仍在冰上,滑动冰鞋旋转,汗水挥洒在半空,像晶莹的珍珠。 叶宝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很久,心脏像小鹿一样乱撞,看着他一直倒下滑出去老远,撞在四角,担心不已。 谢舒采最后完成了三个四周跳,躺在长椅上休息了半刻。 脱下冰刀鞋,换上自己的鞋袜,从椅子上拎起外套搭在肩上,对教练说:“任务完成,我该走了。” 教练瞪着眼睛,双手环在一起,扬起头说:“臭小子,这么急着回去,是怕女朋友等太久吧。” 他手上一顿,问:“什么女朋友?” “那个丫头站在那里等了你很久,刚走,还说不是女朋友,少给我装不知道。”教练就差上去踹他几脚,催促道。 谢舒采没有动静,眼尾轻勾,神色淡淡的朝着她来过的地方看了一眼。 夏季的夜掺着三分凉意,吹在脸上散去空气中的闷热。 叶宝趁着那位暴躁的教练发现自己前就溜了,走在路上,抬起脸看着月色,银辉笼罩在天地间,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薄雾。 她烦闷地揉了揉头发,很是苦恼。 谢舒采个性冷漠,话也不多,那双冷冷的眼睛压抑着她的意志,以后怎么跟这位脾气古怪的弟弟相处。 哎,不愧是s中新一届高冷禁欲之花。 叶远做了早饭就去干活了。 家里就剩下叶宝跟谢舒采还在睡觉。 两人起床漱口洗脸,准备吃饭上学,刚坐下来吃馒头,对面的椅子哄得造出一声响,昨晚凌晨回来的大爷眯着眼睛坐在对面,拿起馒头就吃。 “早。” 叶宝吞了口白开水,打了声招呼,然而对方看都不看她,自己这么热情,依旧得不到回应,不由得心凉了半截,委屈地埋头乖乖的吃饭。 桌边的气氛很是诡异。 一顿早饭吃得心都在颤抖。 他一定很讨厌自己,要不然从昨儿开始到今天连句话都不搭理。 叶宝吸了吸鼻子,把玻璃杯里加满了水。 终于。 对面的人打破了自己制造出来的尴尬气氛,漫不经心地问:“你昨晚找我什么事?” “啊?”叶宝抬头一脸呆呆的样子。 谢舒采指骨敲了下桌子,眼睛瞥向别处,低沉道:“你去冰场做什么?” “我,我担心你不吃晚饭,肚,肚子会饿。”她凝住他眼尾处的痣低低道。 “” 谢舒采眼皮掀起,从她面上掠过,环视了眼房屋,垂睫扯了下嘴角。 这房子很古老,上了年纪。爬山虎都长到阳台来了,屋顶还有几个破洞,内室简单的白色调,相比他以前住的地方,这里更破。 不过他吃住不挑,这点素来保持的很好。 他只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杯水,起身取外套,准备去上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Chapter 33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 感谢订阅。 “他碰了你哪里?”谢舒采面无表情咬住领口, 哗啦一声,拉下拉链脱下外套。 叶宝神色惊恐, 捂住耳朵摇头。 她不要回答。 谢舒采将外套扬手一抛,宽大的衣服罩住她柔弱的身体,连着头都被罩在里面。 他的衣服上还有淡淡的皂荚味, 清香扑来。 叶宝惶然抬起脸, 哑着声音,“阿采” “谢舒采,看到自己的姐姐被人欺负成这样, 你装什么装, 就凭你还想打的过我” “李启, 你大可以试试, 我能不能打死你。” “真是狂妄自大!” 这时李启瞪着眼睛,愤然挥着拳头冲上去。 谢舒采危险的眯起眼睛,手指动也没动,就那样站着, 倏地抬脚反踢,对方猝然往后退了几步。 他眸子骤冷, 毫不迟疑挥着拳头狠狠地揍上去, 动作狠辣而凌厉, 像刀子砍在李启身上, 现场突然变得很混乱。 齐雨提前收到他信息, 快马加鞭赶过来,看见谢舒采以一敌三,脸上也有擦伤,目光惊讶的看向被欺凌的像张纸的女孩,他登时怒火冲天,大吼了一声:“他妈的孬种,欺负女孩算什么男人,蔬菜!老子陪你打!” 现场打斗直叫人胆颤心惊,混乱声响彻天空。 叶宝吓得不敢抬头,颤巍巍地缩在衣服里,宁愿做只乌龟,把自己脖子都缩进去,也不要看到这么暴力的景象。 在齐雨的协助下,李启被制服在地,粗粗的喘着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牙齿满是血,笑得很是阴险。 “谢舒采,你有种打死老子啊!你跟你妈一样低贱,你妈那个鸡就是个人人操的贱人,你是被多少人操出来的野种,你连你爸是谁都不知道,哈哈哈,我说你活着有什么意义,那个贱人死的好,我可是听我爸说被人奸死了!死的大快人心!你们狗娘两就不该活着!哈哈哈” 谢舒采身体一颤,眉毛紧紧拧在一起,捏紧拳头,脸色阴沉下来,“你找死!” 他绷着脸,失去理智地把李启往死里打,狠狠踩着他的脸往泥土里碾,道:“你再侮辱我妈,我废了你!” 这样的谢舒采真的疯狂到让人惧怕,连齐雨都未曾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李启咬着牙,不怕死的哈哈大笑:“说到你的痛处了?你妈那个婊子险些害得我妈自杀,做鸡还装高洁,我爸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妈那逼玩意儿,真是活的比狗屎还不如,你更是脏到想搞自己的姐姐了?” “他才不脏!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样说他!” 一声嘶哑的声音扬起,尾音稍尖,夹杂几分锐利。 所有人都呆住。 叶宝带着哭腔,声音早已沙哑地不成声。埋着头抓紧自己的衣服,疼得哆嗦不已,缩在他的衣服里,震惊地看向那个人,眼泪一滴一滴衣服上,晕开一片水渍。 “不要这么说他,他不脏不脏的啊。” 谢舒采蓦地将视线移向地上的女孩,眼中露出一抹哀怜,只短暂的几秒,化为殆尽。 没有一丝光亮能温暖他的心,可能已经习惯,再多的辱骂也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他揪住李启的头发,从地上抓起来,拍了拍他狼狈的脸,扯了下嘴角道:“李启,知道为什么自己比不上我吗?因为你太蠢,你太自傲,你以为我是一直被你欺负大的么?我会站在你永远站不到的巅峰,给我提鞋都不配,你就乖乖的跪着仰视我的存在吧。” “谢舒采——”李启怒声吼了一声,像尸体一样被他重重的甩在一边。 齐雨看着旁边的两个被打的鼻青脸肿,已经吓得不敢说话的人,环着膀子凶道:“你们谁敢欺负谢舒采,我齐雨从今天起跟他没完!除非谁不想在一中混了,还不快给老子滚啊!” “启哥,我们快走吧。” “谢舒采我不会输给你。”李启气弱无力地从地上被人架起,回头哼了一声。 谢舒采置若罔闻,神色冷漠,走到叶宝身边,屈膝蹲下,柔声道:“他还欺负了你哪里?” 叶宝愣了愣,望着这样的他,一时无言。 他明明是一块坚不可摧的冰,此时像一道曙光给予她点滴温暖,燃起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撼动。 她方要启唇,谢舒采伸手卷起她的裤子,露出一截小白腿,上面皆是斑斑点点的青肿痕迹。 “别,别看” 他的眉毛依然蹙着,神情颇为峻厉,让她心脏不受控制地颤抖。 放下她的裤管,清瘦的手掌托起她的脚,比划下都没有他的手掌大,棉袜上面已经脏的看不出轮廓。 从旁边拿起她的球鞋,垂下睫毛,一声不吭地给她穿鞋。 她轻声唤了句:“阿采” “不要说话。”他耐心而温柔给她系鞋带。 “” “嗓子哑成这样,什么也别说。”穿好鞋,抬眼神情专注,指尖滑过她嘴角的淤青。 他语气如暖春风,划过她的心尖儿,道:“还疼不疼?” 叶宝红着眼睛,扯出抹笑,摇头:“不疼。” “姐,我们回家吧。” 她睁着眼睛,睫毛颤了颤,第一次他在别人面前喊她姐。 不知为何,道不尽的心酸。 她抿唇,憋着湿漉漉的眼睛,吸了口气重重点头,“好” 齐雨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个透明人,站在旁边看着这对姐弟,叹了口气。 这他妈分明不是姐弟两。 瞎了眼的都能感觉到,谢舒采多看重这个女孩,万般柔情的眼神根本就是一个男人看着心爱的女人。 真是——造化弄人。 齐雨挠了挠头,不想再当灯泡,拍了拍谢舒采的肩膀,说:“兄弟,我先走了啊,不打扰你们哟。” 谢舒采把拳头伸过去,“谢了。” 齐雨露齿一笑,跟他撞了一下,“我们是兄弟,兄弟有难同当,哈哈哈。” 他微微一笑,伸手把地上的叶宝背在身上,朝着夕阳落山的方向去。 叶宝趴在他瘦削的肩头,看着天边最后一道残阳,幽幽道:“阿采,回家不要告诉爸爸今天的事。” “好。” “也不要伤心。”不要被别人的话轻易打败了,你是你,谢舒采是独一无二的。 迎面风声擦过耳际,残阳彻底烟消云散。 他睁着黑漆漆的眼睛,望着遥远的天际,沉默了许久。 “叶宝,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儿就好了。” “” “如果说你爱我,我会就此放手,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可以不要,唯有你我想温柔以待。” 他俯贴着她的脸颊,声音沙哑,声线里暗涌着道不明的悲伤。 “快说你喜欢我,说啊!” “不要”她什么都不要,无论是哪一种喜欢,她都承受不起。 封在喉咙的啜泣,一遍遍冲刷他的理智,身体越来越热,烫的可以凝胶成汁。 似含苞待放的罂粟。 迷醉人的神经。 眸子闪过一丝光亮,他伸出手去。 低柔哭声是催/情的媚/药,虽性苦,确让人甘之如饴。 修长的指尖像刀尖划过她的背脊,带过之处阵阵的战栗。 黑发遮住他的眼睛,看不见太多的情绪,想去挣扎,想去呼救,脱开这双手的禁锢,逃离。 而他岂会那么轻易让她躲闪。 指骨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嘴,呼出口气,狂野的卷过她的舌,更深的c不留余地,扫过棱角,尝遍她口中的腥味与淡淡的咸味。 真想彻底撕碎她的意志,看着她像个布偶濒临崩溃。 彼此好像被困在走不出的黑暗。 沦陷在理智与欲望的沟壑。 趁着他亲吻空隙的档子,她目光骤冷,抬膝朝他某处踹了上去。 只要用一丝力气,他便会死在她的足下。 千钧一发,腿至中途停驻了,叶宝及时收住了力。 空气中飘着浓烈的腥味还有汗水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让人想吐。 他睁开眼睛,漫不经心问:“为什么?” 她闭着眼睛,睫毛上溢出晶莹的水珠,放弃了挣扎,目光空洞,颤着声音道:“我太弱小了,如果我这样做,你说,我会被判几年牢狱?” 他眉心一颤,惊愕住。 凝视她咬出血的唇。 叶宝嗓音低哑着,“谢舒采,我不是你,我已经成年了。我要为我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这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信念。” “阿宝”他苦笑,痛苦的唤着她的声音,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低喃:“阿宝,阿宝为什么会是你。” “叶宝是妈妈给我取的名字,阿宝视为珍贵之意。我没有妈妈,只有爸爸陪我长大,给我一个家。谢舒采,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给你,并非我意愿。我把你当弟弟,仅此而已,没有再多的感情。” 他睁大眼睛,感觉胸腔里的一口血狂袭,侵蚀五脏。 他咽下这种苦味,唇抿成一条线,眉眼旖旎阴郁。 绷紧轮廓,一拳重重的砸在她的头边,手指捏得几乎扭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Chapter 34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 感谢订阅。  走到他的房间, 她呼出口气, 伸手敲了敲门:“阿采, 你起床了吗?” “” 她纳闷地继续敲:“阿采?” 敲了半晌, 里面没有动静。 但觉奇怪,拧开把手,一阵东风刮过脸颊,她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一层不染的屋内,空无一人。 除了床柜上摆放的安静整洁的衣物, 床单被褥叠的有条有理。 一大早去哪里了? 倍感疑惑,掏出手机准备拨通他的电话, 然而一条未打开的信息闪在主屏上,她打开一看。 「早上看你睡的那么熟, 不忍叫醒你。早餐为你准备好了, 一定要记得吃。房间的衣服我都帮你收拾过,今天有一场滑冰赛,柜子上给你留了张体育馆的门票,我等你。」 叶宝想也没想拿起床柜上的门票,急忙换上衣服,走到玄关处穿鞋。 脑中突然闪过昨晚他在耳边的低语,神色一僵, 心陡然往下沉了下来。 凝视手上的门票, 微微发怔。 上次他走后, 高利贷的事全都清掉了,一夜之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对于这些钱满是疑问,查问了跟他要好的哥们齐雨,顺藤摸瓜才找到那家俱乐部,巧合站在路边见到了谢舒采。 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没有发现自己,便离去。 开始她很胆怯,坐在车内神色冷峻的少年离她甚是遥远,那一瞬她在扪心自问,自己了解过他吗? 除了年幼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剩下的都是来自于爸爸的口中。 谢舒采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学习成绩优异,花样滑冰选手,身世很可怜。 为了一解疑惑,她鼓起勇气走到服务员身边,小心翼翼询问:“你好,请问刚才坐进车里的那个人是谁?” 服务员瞥了她一眼,很是热情礼貌:“小姐,那位是我们大老板的小公子,你可是找他?” 她惊地张了张嘴,吓得赶紧跑了。 他们口中的大老板应该就是这家俱乐部的主人,辉煌气派地地方,跟她显然格格不入。 她怎么也没想到,爸爸口中的孤儿竟然这么有权有势,一夜之间就能解决近一百万的钱。 他没有说错,知道他是个有钱人,自己并不开心。 这可能就是身份悬殊,明明那么富有,为何要装作穷苦潦倒。 叶宝坐在沙发上,低掩睫毛,抱住膝盖把自己蜷缩起来。 只要有钱,那么去嫖妓也是真的么。 双联杯运动会聚集多样化体育项目,属于国内精英之间的较量。 每一个场地人群潮涌,叶宝扎着马尾,背着书包经过检验口,随着拥挤的群体慢慢地寻找观众席。 这时候上场表演的是少数民族的选手,着装上跟汉族还是有些区别。 她抱着书包,目不转睛的看着选手表演,自己是个门外汉,对于解说员口中的3ac2t并不是很懂,她只能看见这个人表演是否到位。 这一位选手摔了几次,分数不尽人意,然而还是坚持不懈把整场表演滑完,精神难能可贵,最后他做了个手势有些丧气的下台。 现场主持人解说完,语气略带可惜,“让我们为忽儿多纳送上热烈的掌声。” 坐席上一片掌声。 “接下来上场的是,获得过全国青少年花样滑冰冠军——谢舒采,他将给我们带来一段精彩绝妙的冰上花火,他将在此次比赛中选用作曲家徐嘉良的《来生》《四面楚歌》” 一道风席卷而来,观众席欢呼声轰然炸响。 谢舒采神色自若在冰面上自由滑了一圈,他额发微湿,唇色很白,脸上的血色被冻得褪去,眼敛下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 他目光淡定,逐一向观众席,评委席行礼。 叶宝视线远远地透过众多人群看着他。 谢舒采似有感应,微抬眼皮,眼尾那颗痣妖冶蛊惑。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叠。 叶宝心口一顿,微微垂下脸,脸颊烫的厉害。 随着音乐的声音,他开始滑动起来,速度由慢增快,如同一根弦,一点点的变化,一点点的收缩张弛,一点点走向升华。 所有人都被这个年轻的选手吸引住,沉浮在他的表演里,无法自拔。 起初的旋律紧张激烈,他的膝盖弯曲成一个弧度,双手后勾,冰刀鞋摩擦着冰面,时不时听见沉闷地声音隐隐传来。 一个旋转四周跳落地,主持人惊讶不已,一边温柔的解说,一边大力赞美。 前半段音乐四面楚歌,谢舒采处于封闭自我的状态,动作迅猛,跳跃更是出色,相比上一位选手,他已经分别滑出四周c三周,分数在逐渐上升。 主持人的声音很是激动,“他竟在一个四周跳与三周跳联合在一起后,继续跳跃,真是不可小嘘!看他的速度,这是要准备第二次跳跃。” 叶宝紧张地手心直冒汗,双手合十,看着他在冰上绽放光彩。 冰上的舞姿随着澎湃地节奏,完成了最后一个四周跳,他指尖点地,身体倾斜展开,遽然后滑,优雅而灵动。 霎那间,欢呼声四起,“喔啊——!!!” 此番刚到中场的表演,在场的观众按耐不住激动的心,站起身为少年拍手欢呼。 叶宝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她赶忙从口袋里掏出,眉毛一颤,彻底怔住。 「我提前准备了很久,只为了这一天,我想为你一人表演。」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素白的脸上逐渐露出柔软的笑容。 真是让她无可奈何。 谢舒采嘴角荡漾着一抹笑,黑色的手套护住他修长的手指,冰面上的他开始了一段短暂的热身,环住上身跟膝盖,在场面上不停地旋转,擦出的冰花在他脚下如同花朵绽放。 他眉目如墨,肤白清瘦,微微掩下睫毛,动作暧昧而柔美。 瞳孔中倒映着少年俊美的五官,他骨骼清秀,身姿如鹤傲然曲成一个主旋律的动作,随手拈花般轻巧。 谢舒采目光放空,凝视她。 想告诉她所有的心境。每当时隔深夜,好想靠近她,把她拥入怀里,说着甜言蜜语,亲吻她。 撕拉一声,冰花飞溅,白茫茫一片,将他的身影淹没。 脸色白的几近透明,那双眼睛黑得发亮,黑发早已湿透,时而抿唇。 后脚点冰,勾起身体,绚烂地在冰上划开鲜明的痕迹,目光渐渐地暗淡下来,神色哀思。 一直想得到她的妒意,然而她始终冷漠逃避。如果遇见她,懂得了什么是爱。那么是否可以放下包袱,得到她眼底一丝丝的眷恋。 周身飞舞的仿若不是稀碎冰花,而是他身上自带的光芒,剥开阴翳的黑暗,原来这般璀璨耀眼。 爱她如饮鸠止渴,穿肠过,也要紧抱住,贴着她的脸颊,不厌其烦的说我爱你。 叶宝缓缓站起,双手缩进衣袖里,眼前骤然一亮。 心如小鹿乱撞,心口上逐而生长出得苗,疯狂地再也不能自控。 他像一道冰上烟火,掀起簇簇火花,绚丽多彩,灼热五脏六腑。 “阿熏,你做什么?” “数学老师的课你也敢睡,什么时候胆儿肥了。” “我也是太累了。”她不满的嘀咕一声。 林熏用书挡住自己的脸,感觉不太对劲。 见她情绪很低落,不同往常那般淡定,撅着嘴:“你晚上干什么去了,眼睛都快瞌瞎了。”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而已。”叶宝烦躁地揉了揉眼睛,把试卷搁在桌上,拿起笔开始专心上课。 脑中浮现出谢舒采冷冰冰的眼神,连着呼吸都困难,再这样下去,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三番四次跟她作对的人存的什么心思,她越来越看不透。 像叶宝这样的乖学生,听话懂事,心思单纯,很少去为一个男生的心思烦恼不安。自从谢舒采进了她的世界,冥冥之中改变了什么。 面对他,再好的脾气也已经磨成茧。 心塞 林熏打量着郁郁寡欢的同桌,长得白白净净的,就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晕,她的眼睛里像盛满了星光,明亮通透。 林熏打从第一次见到她,这同桌一来没有方向感,二来傻乎乎的可爱。声音细柔,脾气好得无话可说。从不撒谎,也不会为任何事而困惑。 不过,这次隐约感觉,她瞒着什么事情。 林熏寻思半天,本打算开口,然而铃声骤然响起。 教室里瞬间变得闹哄哄的,打断了她的思路。一到下课,后面一排男生有些按耐不住,开始躁动起来。 数学老师拍了拍讲桌,拿着手里一大叠模拟题,发话:“发给你们的试题今天要做完,听见了没有?!下次我要抽查,谁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以后都给我站着上课。” 学生们立即挺直了腰,霍然站起,“知道啦,老师!” 数学老师真的太墨迹了。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 老师们大发善心没有占用时间,留给学生们消遣娱乐,一下课大多数人嗖得都跑光了。 教室里空荡荡的,偶有夏风透过玻璃窗,凉意打在脸上,顿时让人清醒片刻。 叶宝望着静谧的教室,随意抓了下蓬松的头发,低着头,从书夹子里抽出一张模拟题,夹在指尖看着上面的红叉叉。 这次月考退步不少,意想不到的是考到了十名开外了。叶远很少督促她学习,对她很放心,一直以来不会给予压力。 林熏的位上空着,一下课她就跑去跟本班的数学课代表杨泽偷偷约会去了。 拿起笔开始在试卷上把错题整理出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多做题目有益无害。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下意识地掏出来,打开屏幕一看,呆愣住。 竟然是谢舒采发来的信息。 体育馆专设的滑冰场,空旷宁静。 优美的动作,配上一首歌曲,天衣无缝。 他放纵身姿,恍如一阵腾空出世的骚风,每一个动作都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谢舒采挥洒着汗水,头发湿漉漉的,脸上的水珠滑过尖削的下巴,他撸了撸头发,大口的喘着气。 自由速滑的时间内,目光倏地一冷,他环住上身,腾空旋转,铤而走险落在冰面上,在冰面磨擦出一声惊人的响动。 当耳边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时,他忽然仰起脸,一双黑眼睛很快便锁住从观众席走来的女孩。 弯了弯唇,神色懒散地咬住衣领,手拉开衣服拉链,脱下外套扔给她,继续百无聊赖的滑了会儿。 叶宝短促地接住他的衣服,满腹疑惑的看着他,站在远处呆呆的也不吱声。 耳边是一首很熟悉的旋律,名叫《天后》,近期风靡整个歌曲排行榜,由实力歌手倾情演唱。最近很流行这首歌,讲述一段爱情走到尽头的迷茫与痛苦,曲调张力十足,节奏里带着淡淡的忧伤与彷徨,音律起伏而柔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Chapter 35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感谢订阅。  叶宝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双手虔诚的合在一起, 埋在瘦弱的臂弯里,眼睛哭的红肿。 孤零零得身影纤瘦萧索, 走廊的尽头拂来阵阵凉风。 身体颤抖得厉害, 她咬紧唇,不知疼痛的用指甲一遍一遍的划着手背, 时刻保持清醒。 这一次,她要等到爸爸从里面出来。 在襁褓中时,妈妈突然患有乳腺癌去世, 从小就没有妈妈任何记忆, 没有经历过, 所以非常害怕。 她只有爸爸一个人, 很难想象,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 这个世上谁给她一丝温暖。 好冷。 讨厌医院里飘着的药水味, 还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气味, 钻进毛孔里,衍生一层鸡皮疙瘩。 到处充斥着阴寒的凉意。 这时, 一个女医生走出来,手上拿着第三份病危通知书, 停在她面前, 低头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 医生叹了口气, 把通知书交给她,白纸黑字让人心凉。 “是家属吗?” 这是第三次问同一个问题,叶宝迟迟未能缓过神。 “签了吧,情况很不好,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她抖着手,都握不住笔,歪歪扭扭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三份病危通知书了。 她浑浑噩噩地等待,目光空洞,没有光亮照进心窝。 叮的一声。 门开了。 白大褂的医生推着车走出来,榻上的男人戴着氧气罩,浑身插着管子。 他闭着眼睛,鬓边皆白,好像只是工作疲惫,睡着了一样。 叶宝赶紧抓住扶栏,小声的喊了一句:“爸爸?” 医生摘掉脸上的口罩,看了眼病人,说: “主要是来的太迟了,癌细胞扩散早已侵蚀心肺,消化道出血,加上多器官失调衰竭,心脏骤停现象出现的很频繁” 叶宝脑中轰然炸响,脸色惨白一片,揉了揉头,哽咽住。 “怎么办?可以救吗?无论要多少钱,只要能救他。”她的嗓音很细弱很无助。 医生摇了摇头,有些同情道:“对不起,真的太晚了,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大出血来的太猝然,小姑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叶宝闭上眼睛,瞬间抽光了所有的力气,跪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地面。 内心无比绝望。 准备后事么?一点也没有救了吗? 她好不甘心。 为什么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人离开,为什么!!! —— 高三六班外热闹非凡,下了课,学生们就喜欢趴在走廊上看着篮球场,找些东西解闷。 林熏坐在位上,拿出镜子看了眼昨夜长出来的青春痘,嫌弃的直摇头。 桌面被谁敲了下。 她疑了下,看过去。 前排的同学突然说:“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 心存疑惑地走出教室,看见走廊上瘦高的身影,她立即瞪大眼睛,快速走到那人面前,无比激动。 “谢,谢舒采,你找我?” 谢舒采单手抄兜,眉眼冷淡,问:“叶宝没来学校吗?” “啊,你找阿宝,奇怪了,她没有跟你说吗?” “什么?”他不悦的蹙眉,看向别处,“她没接我电话,我昨晚没回去。” 林熏一副吃惊的表情,小心翼翼道:“那你知道——叶叔叔病重的事吗?” 他蓦地睁大眼睛,神色愕然。 林熏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对方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了。 她焦急地追过去,到底没能跑过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对着远去的身影,大声说:“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医院!他们在xx第一医院!” 耳畔擦过零碎的风声,校园里青松翠柏傲然挺立。 第一次感觉到冬季如此阴寒。 谢舒采眉头紧锁,掏出手机一遍一遍的拨打那人的手机,然而那一端始终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阿宝,你在哪里? 刚出了校门,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站在那里,神色平静,来回走动,一直在等待谁。 当看见谢舒采那刻,她加快脚步走了过来,堵住他的去路。 “舒采!” 谢舒采一看见她阴魂不散,暗自咒骂一声,背道而行。 谢荛紧逼迎上,张开双臂继续挡住他的去路。 “让开。”他呼出口气,平稳道。 “你爸爸今天回国,十年了,他想见见你,你看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聚过,今天就跟我回去吧。” “让开。”音线骤冷。 “舒采,就当我请你一次好不好?” 谢舒采抿唇,昂头颇为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低讽:“谢太太,你挡住我的去路,我现在很忙不奉陪,可以让路么。” 谢荛闻言,眼神如针扎在他身上,紧紧逼视,厉声道:“这么多年,就算你心里恨我,也该喊我一声妈呀,我就这么不招你见吗?” 他睁大眼睛,扬唇音线高扬:“谢太太,能不能不要纠缠不清,要说多少次,我妈只有谢棠!” “你这个小子,是不是她把你教成这样!是不是她让你这样折磨我!” “你良心安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的灵魂就活在你身边,睁着一双厌恶的眼睛,无形中掐着你的脖子,一直缠着你,要你把欠下的全部还给她。” “你!”谢荛颤抖着手,直直得指向他,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很是难看,“你别以为会吓到我,她死了,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那你抖什么!你还怕什么!” “舒采,记住你今天是怎么对待我的,往日——我等你来求我!” 砰地一声。 谢荛冷着脸坐进车里,重重关上车门,发动引擎愤然离去。 病房里,三个病床空着,叶远躺在最里面的一床。 他虚弱的睁开眼睛,目光毫无焦距,摩挲着把氧气罩拿了下来。 叶宝坐在床边,痴痴地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直到手被人碰了下,她才回神,扭头看过去。 “爸爸。” 他说话都显得疲惫不堪,感觉意识渐渐剥离,看清自己的女儿,蔼声说:“阿宝,你怎么又哭了呢。” 叶宝吸了口气,鼻尖红通通,摇了摇头,眼泪直打转,强扯出笑:“那我不哭,好不好。” 他沉重的点了点头,呼吸声很粗,“你是个乖孩子,一直都很乖。不要怕,爸爸只是变成天上的星星了,还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数星星,问我妈妈去了哪里,我说你妈妈变成了星星,你就坐在院里一直看着天空数,就是没能数到你妈妈那颗亮眼的星星。” 她抽噎着,埋下头趴在他手边,声音梗在喉咙里,泪水落在他的手上,哭道:“我不数了,再也不要数星星了,那是骗小孩的童话。” 叶远红了眼睛,眼角湿润,抬起手掌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悲痛道:“爱哭鬼,爸爸要是不在了,你可该怎么办。” “爸爸你要好起来,我不要一个人孤单活着,你好起来,我会努力挣钱,再也不让你担心。我还要给你买最喜欢的车,你就不用开着那辆破旧的车去工作。我还要治好你的腿,世界那么大,你都没有跟我去看过海。” 叶远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脸,满足的点头,悲由心生,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好,我会好起来跟你一起看海。” 门哐当一声被人打开。 两人纷纷移向门外。 谢舒采急促地喘着气,额上浮着细密的汗珠,身上的外套有些脏。 “谢舒采。”叶宝呆呆得呢喃一声。 谢舒采望着叶宝泪水模糊,怔了怔,一丝挫败油然而生。 静默的病房荡漾着一股悲伤的旋律。 叶远眯了眯眼,呼吸缓了缓。 拍了拍叶宝的肩膀,想起什么似的,笑说:“我记得医院外面有一家面特别好吃,你去帮爸爸买回来好不好?” 叶宝抬眼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谢舒采,转而不放心地说:“那,那我很快就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Chapter 36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 感谢订阅。  谢舒采双手插兜, 睫毛半掩, 脑袋沉重, 无精打采的走到路边拦车。 比起喝酒, 宁愿回家睡一觉。 全身似是被车碾轧过,真她妈难受。 齐雨死缠烂打,只好陪他去一遭。 掏出手机准备给叶宝发个信息, 让她今晚自己吃饭。 “舒采。” 迎面传来一声女音, 登时让他惊诧住。 齐雨瞪大眼睛,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这漂亮的女人是谁啊? 谢舒采淡淡地看去, 眉毛蹙起。 “你怎么在这里?” 一针见血, 语气真是冷到北极去了。 齐雨哆嗦了一下,眼珠子直转, 撇了眼旁边的豪车,心里惊叹。 这女人真有钱。 谢舒采看了眼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今天喝不成了,下次吧,我请你。” “哎,你小子真是事情多啊, 那我先走了, 不打扰你。”潜意识里感觉这个女人跟他有关系, 两人长得可真像啊,不会是亲妈吧。 不过这些事,他不好插手,先走为妙。 女人踩着红色高跟鞋,穿着一身艳色长裙,气质优雅。 两人对视而立,她目光温柔下来,低声说:“你过得怎样?” “托你的福,一直很好。” “舒采,跟我回家吧,以后我会照顾你,你爸爸也会接受你的。” “你来找我做什么?”他眸色冷下来,问。 女人竭力保持微笑,眼圈泛红,“我来找我儿子不可以吗?” 谢舒采哼笑一声,道:“儿子?哧,你儿子早已经死了。” “谢舒采,我不是来跟你谈判,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这辈子都别想了。” 他把手机放回兜里,无视一眼。 谢荛站在身后尖声道:“你就那么恨我吗!我是你妈妈!” “谢棠才是我妈妈,你只是个陌生女人。” 高跟鞋磨擦着地面发出蹬蹬的声响。 谢荛挡住他的去路,眼睛恨不得在他冷冰冰的脸上戳出个大窟窿,道:“她不是,我才是!你看清楚,你是我生的,是我怀胎九个月生下来的,那个女人是我婚姻的剥夺者!她偷走了我的男人跟儿子,舒采,我才是你妈妈呀!你宁愿过穷苦的日子,也不愿回到我身边?” 谢舒采捏紧拳头,沉声道:“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这么多年,我只清楚,是她辛苦把我养大,而不是像你这样,为了老头子的钱,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卖了,你不配做我妈!” 啪——! 一个耳光响亮的回荡在冷寂的空气中。 谢舒采脸上顿显几个手指印,他瞳仁收缩,嗤笑一声,舔了下嘴角说:“你还是一样,喜欢打我耳光。” 谢荛瞪大眼睛,背过身去,深深吸了口气,扭紧自己颤抖的手指。指甲血一般的艳,细瘦的手腕血管突突直跳。 她不容置喙道,“你没有资格来责备我,我做的一切是为了你。你可以恨我,但是不能否认你是我儿子。你爸因为谢棠囚禁了我十年,谁能明白我的苦衷。不过最后呢,他依旧没有得偿所愿,谢棠已经死了,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在一起。” “你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我只是想让你回家,给你应有的生活。” 谢舒采不想跟这个疯子多说一句话,从她口中听见谢棠两个字,内心多出了几分怨恨。 “回家?我有家吗?一直以来,钱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谢荛高傲地抬起下巴,义正言辞:“是,很重要。没有钱,你什么都不是。” 心里掀起一波低潮,他弯了弯唇,笑的分外冷血。 “是嘛,原来是这样。我妈是怎样死的,你知道吗?她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亲人,最后呢丈夫给自己的妹妹抢了,还私怀了孩子,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唯独被你卖给了那些下作的男人,她失去的,你永远都无法偿还。” “你可怜她,难道我就不可怜吗?” 谢舒采嘴角噙着笑,冷漠道:“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除了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会让你乖乖回到我身边。”女人坚如磐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疯子。” 他回过身,看也不看一眼便走了。 十年。 谢荛还是出来了。 可是姨娘却死了。 脑海里,永远也忘不了,姨娘死不瞑目的眼睛,满地的血模糊了视线,充满哀伤与绝望。 姨娘的一生逃不开被男人们玩弄的结局。 如果没有被别人强暴,她兴许会想活下去。 事实始终让人意外。 他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弄的木偶。 谢舒采没有直接回家,再次去了冰场,继续练习。 只有不停息地运动,才不会让他有时间胡思乱想。 面临近期比赛,他每天都回来的很晚。 半夜,叶宝起床看了眼钟,三点多,他的房间还是空的。 打开手机,看了眼信息。 自顾叹了口气。 这人怎么那么固执,身体撑得住吗? 谢舒采浑身无力地回到家,看着屋里的光,疲倦地坐在外面树下的石头上。 头疼得快裂开了,脸色白的如纸。他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也无法挥去不适。 甩了甩头,沉重的呼吸了口气,体内有一团火气欲要冲破牢笼喷洒出来。 身体忽冷忽热,冰火两重天。 分外煎熬。 猛然间眼前一黑,身体往前倾去。 淡淡的香甜席卷而来,熟悉的味道。 在他闭上眼睛前,叶宝突然搂住他的上身,神色焦急,嘴巴动个不停,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耳朵嗡嗡,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的唇,眯起眼睛,苦笑一声,倒在她怀里。 “谢舒采!谢舒采你怎么了?”叶宝听见门外有动静就跑出来看,不曾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当下之际,赶紧把他带去医院。 药水味浓烈的走廊,躺着很多患者。 死气沉沉的医院,总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半夜医生护士来回走动,检查。 谢舒采躺在病榻上,陷入昏睡,呼吸声很重。 从上车前,他的手一直紧抓着自己的手腕,掌心的温度贴合着她的肌肤,烫得骇人。 叶宝站在一边,看着男医生给他量体温,焦躁不安,手指紧紧地搅在一起。 “医生,他,他有没有事?好像发烧了。”路上摸到他的额头很烫。 医生抽出体温计,白了她一眼,问:“是家属吗?” “啊,是的。” “四十一度,烧的很厉害。” 叶宝一听,吓得心脏都揪起来了,连忙抓着医生的手,脑中一片空白,忙问:“这该怎么办,医生要不要紧?” 医生甩了甩温度计,拿出笔在病历上写着天文数字,扯开自己手,看着无礼的小丫头,“他有事,别碍着我开药。” 叶宝脸色煞白,缓缓松开手。 “好了。告诉我,他是什么血型,有没有过敏史,今天都吃了什么,这样的状况持续多久了?” 一堆问题砸进脑中,问地她一愣一愣。茫然地摇头:“今天没怎么吃,其他的我,我不知道。” 医生一脸不悦,“不知道?他是你什么人?” “弟,弟弟。” “自己弟弟吃什么,对什么过敏,什么血型一概不知?你这姐姐怎么当的。”医生瞪着眼睛,不停地指责。 “对不起” 叶宝难过的拉耸脑袋,睨了眼还在昏睡的人,眼眶都糊了。 这些事只有发生了才会想起来,平时谁会无缘无故去问这种问题,八成会被他当成神经病。 医生耐心快被磨光,直接给了她一个单子,让她去缴费,准备打一针退烧,先把温度降下去。 四十一度,可别把脑子烧坏了。 叶宝拿着单子跑上跑下缴费,一个护士推着车走过来,准备给他打针,“麻烦把他的衣服掀起来。” 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叶宝疑了下,当下知道她指的什么。 不会要她给他脱裤子吧? “快点呀,他烧的很厉害,你在顾及什么?”长相甜美的护士小姐催促道。 叶宝含糊地点头,手指颤抖着给他解开皮带,脱就脱吧,他暂时不会知道。 看着他的裤子上的金属拉链,喉咙有点发干,脸颊绯红滚烫。 她低咳一声,硬着头皮拉下拉链,眼睛看向别处,把他的裤子往下一扯。 念叨了句:别怕,不,不疼的。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没敢看,眼珠子一直盯着天花板发呆,心脏咚咚乱撞。 刚才给他拉拉链,无意间看见蓝色内裤。 肩膀被人点了下,叶宝回过神来,面前多了个玻璃瓶还有一团棉花。 护士嘱咐道:“给他擦擦身体,腋窝下,脖子间都要擦,腿腕都不能少,继续给他降温。如果再不退烧,再让医生给他细查。” 叶宝点了点头。 “谢谢你。” 护士看她呆头呆脑的样子,不放心地再次叮嘱, “记住,能擦得地方都要擦,待会儿我再来量体温,能不能退烧靠他自己了。” “我知道了。” 打开瓶塞,倒出酒精湿了棉花,坐在床边,细心的给他擦颈子。 望着他毫无生机的躺在病榻上,睫毛轻阖,细长浓密像蝴蝶的翅膀。薄唇微启,胸口起伏不定,呼吸很不顺畅。 那种恐惧随着他的沉睡,包裹着自己,害怕他会一直睡下去,不再睁开眼。 蓦然间。 眼睛通红,泪水直打转。 她吸了口气,放下瓶子,把他外面的衬衫纽扣解开,随手敞开散热,露出一大片伤痕累累的胸膛,狰狞而瘦削。 一边擦一边吸鼻子。 手指划过那些丑陋的伤口,温柔的抚摸。 眼泪像透明的珠子滑过她的下巴,滴答落在地上,心脏紧张地抽痛。 她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哑着声音,咬着唇柔声道:“谢舒采,你要快点好起来,不要生病,我真的会很害怕。” 沾了酒精的棉团,擦拭他的血管遍布的手腕,一遍遍地拭干白皙的肌肤。 走廊仿佛被寒风扫过,凉意透骨。 深深的凝视他病态的脸庞,指尖轻抚他苍白的唇角。 此时的他,像一个玻璃人,一碰就碎。 盯着他的唇,她想做上次没做完的事,不知被他吻着是什么感觉。 浅吸口气,微微俯在他的耳畔,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柔如絮。 “只要你好起来,你若想亲想抱,我不会再把你推开。” “教练。” 陆德致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情澎湃,郑重道:“小子,你会成为一颗耀眼的巨星。” 他衣衫湿透,不甚在意什么巨星,视线往观众席瞄了几眼,没找到那人的身影,心里有点失落。 “教练晚上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喝酒,师娘一定不会再阻拦你。” 陆德致作出要拍他的动作,实在是小开心,又舍不得打傻他,“你小子,别老拿你师娘镇压我。” “我去换衣服,过会儿集合。” “别走远,待会儿还要上台致辞。” 谢舒采朝他做了个动作,一笑而过,一路闲散地去休息室。 一场比赛耗尽他不少精力,身体每处如被剥削了骨头般的刺痛。 他懒散地躺在椅子上,身子往后倾,脱下冰鞋,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一阵凉意自脚底席卷而来。 比赛终于告一段落,几个月的训练圆满结束。 他暗自舒了口气,曲起手臂,指骨搭在太阳穴。 这时,医务人员抱着急救箱走了过来,瞧见他膝盖上的血迹,问:“你受伤了,我先给你包扎一遍。” 靠着窗边坐,风时而拂起黑发,他淡淡道:“不用,我需要休息会儿。” “可你”伤的不轻,最后四个字被他突然打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Chapter 37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 感谢订阅。  门开了,同一个班级的数学老师李启走过来, 站在桌前晃了一圈, 拿起她桌上的壶给竹叶青浇水。 “叶老师,你这里还有红笔吗?借一支用用。”他放下壶说了一句。 叶宝点头,头也不抬,忙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给他。 她话不多, 在办公室里属于特别安静的类型, 长得清秀好看,温柔和善, 性格比较闷。 看她文弱书生相, 肚子里有些墨水,恰巧有老师请了产假, 校长节省资源让她做几个月代课老师历练历练。 李启忙完了这次月考试卷, 把笔还给她,笑得不怀好意:“近期报道谢舒采在全奥会输给了美国彼得·朗福,引来一批批判生, 我还记得上学时,你爸爸为了培养他, 搞得倾家荡产啊,死也没想到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狼会忘恩负义吧。” 叶宝淡然处之, “李老师你屡次三番在我面前诋毁他, 难道是嫉妒他?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 怎么去贬低暗讽,如今的他已经不是那个被你几拳头打倒的孩子。” 李启一听,额头青筋暴起,厉声道:“我呸!嫉妒?叶宝你跟他做的那些龌龊事,我真他妈想拿个话筒昭告全校,让他们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究竟有多见不得人!不管是弟弟跟姐姐的乱伦,还是作为学生爬上老师的床! 论是其中一项罪恶都会让你们身败名裂!你们不配得到我的尊敬!” “李启!你胡说八道——” 叶宝眉头紧锁,被他粗鄙的话气得全身发抖,豁然站起,抿紧唇,手上的笔松了又紧,极为愤怒。 “真当自己是清纯少女,别呕死人了!当然,想要我不提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也陪我睡一觉,或许我就忘了年少时的事了。” 叶宝猛地扬手扇过去,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 她气的抖着身子,捏紧拳头一字一句道:“你可真不配做一个老师。” 李启被打得当场愣住,瞪着眼睛火冒三丈,扣住她的手腕,粗着嗓子道:“你他妈敢打我,好啊,不服气是吧。哈哈哈,等着看吧,报应就快来了,这次比赛代表着世界杯开幕会,他中场输了拉低十几分,那十几分直接影响下一场参赛资格,再输——他的冰上生涯也该就此完蛋了! 她毅然抬起脸,“你巴不得他输,你就是这么卑鄙的人。” “我就是卑鄙怎么了,话说他以前都摸你哪里,吻过你这里没”他的手骤然伸向她的胸口,叶宝吓得惊慌失措,面色煞白立即躲去。 甚是恶心疲乏。 这时突然进来几个人笑哈哈打了声招呼,坐回自己的位上。 “李老师跟叶老师关系很好啊,每次都看见你们一起讨论课业。” 李启黑着脸介于有旁人在场,只好先撒手,立即强扯出笑来,把笔敲在叶宝的试卷上,“叶老师,有时间咱们出来吃个饭,别那么不近人情啊。” 叶宝默不作声,捏紧笔杆继续批改作业。 就算他说的那么不堪入耳能怎样,他们之间根本就不是这些人想得那样肮脏,被人言语重伤已经习惯了。 谢舒采不会输得一塌糊涂,站得那么高,摔下来有多痛,他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之间的秘密,希望一辈子都被埋在泥土里慢慢烂掉。 “哇!终于买到谢舒采的个人写真了!” “这是新出版的呀,看看看,我的男神啊!” “他眼尾的痣好漂亮,第一次见到朱砂痣长在眼尾呢!” 收银台几个滑冰迷抱着几本杂志激动万分,谢舒采已经融进了所有人的视线,无论商界,娱乐圈,公益等都有他的背影。 叶宝失神地望着超市杂志栏整齐排列的书籍,最新上市的杂志莫过于全奥会花样滑冰决赛。 冰上的王者之间的厮杀,每一场都那么惊心动魄,扣人心炫。 她站在书架前,拿过一本,封面以少年四周跳为正面,青春活力,霸气凌厉。 指尖轻轻翻阅—— 第一页。站在冰上的男子,一张苍白好看的脸轮廓分明,抿唇时梨涡浅浅,笑时眼尾那颗痣变得更加鲜艳夺目。 第二页。点漆的眼睛像玻璃一样纯净,只装载了世间的黑与白,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第三页。他张开双臂,扬起脸闭上眼睛,清瘦的背脊毅然挺立在冰场中间,接受众人欢呼鼓掌,他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睥睨一切。 第四页。那冻得发白的唇轻微的颤抖,因一个四周跳险些摔倒在冰面上,指尖点冰滑出一道鲜明的痕迹,坚定的眼神像冰刃上绽放的蔷薇,绚烂妖冶。 看着看着,回忆涌进脑海,如一团烈火燃烧脑髓,肆意喧嚣。 她深深吸了口气,捏了捏酸涩的鼻子,把杂志放回原处。 “小姐,这本杂志是新出版上市的,最近各大店卖的可好了,销售量第一,很多都被抢光了,喜欢的话带一本啊!” 服务员热情有礼道,看她站在那里很久,应该是这位比明星还火的滑冰选手的粉丝。 “不用了谢谢。”叶宝埋下头低声回绝,从包里掏出零散的钱,付了款便撑起伞走了。 谢舒采,一个终生缠绕她的名字。 像噩梦来的突然,像樱花来的浪漫,像罂粟带给她致命的诱惑。 他们之间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里面夹杂了太多那个年龄不该有的禁忌与依恋。 他是她的噩梦源头。 依稀记得那个寒冬阴雨天,妈妈还在工作没有回来,门上了锁,谢舒采早上没有带钥匙就去了学校。 刚放学回家,手上抱着最爱的冰鞋,孤零零一直坐在小区的椅子上。 正在这时,住在不远处破院子里叶宝背着书包回来了。 天地间,他巴掌大的脸冻得苍白,黑珍珠般的眼睛比路边的霓虹灯还要明亮。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外套,清瘦矮小。黑发被雨水打湿,像条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狗,在女孩眼中他比流浪狗好看多了。 叶宝看着他,左顾右盼迟疑不定。 两人就这么隔着朦胧的雨,交叠在同一水平线。 踌躇了会儿,她从包里拿出刚买的热腾腾的包子,裹着塑料袋不让热气散去,快跑到小男孩面前,朝他摇晃着小脑袋,两个冲天炮越发可爱。 叶宝微微一笑,声音很小,她的身上有股香甜的奶油草莓味,说:“弟弟,你没地方去吗?” 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 “肚子饿了吗?”她好心的问了一句,突然想起什么,把包子放在他手上。 热乎乎的东西传递在手心,他愣怔几秒。 “来,给你的,不要跟我爸爸说。” 她朝他笑了笑,挤了挤眼睛,可爱极了,往后退了几步,朝他摆了摆手,转身没入雨中离开了。 谢舒采想要喊住她,由于冻得太久,一时无法开口,就像被人勒住了喉咙。 低垂着睫毛,盯着手上的两个包子看个很久,弯了弯唇角。 从滑冰场回来,按照往常,夜晚十点多,妈妈该回来了,可是现在都十一点了,雨停了一会儿,下了一会儿,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坐在那里吃了别人给的两个包子,填饱了肚子,十二岁的年纪,身体很瘦很单薄。 在学校里,他是最贫穷最孤僻的学生,也是最好看最优秀的男孩。 班上很多女孩喜欢他,写情书送礼物。可他从来不收,仿佛这些人疯狂的行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第一次因为长得漂亮,被同级生围堵在垃圾堆那里欺负,打得脸青肿半个月才消。 回到家,女人看见他身上的伤,怜惜地摸着他的脸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去打架?”她悉心磨着他眼尾处那颗小朱砂痣,听算命的先生说这颗痣长得好,可以保佑他一生坚如磐石,化险为夷。 可这孩子一直在外面打架,每次回来都要带着一脸的伤。 谢舒采眨着乌黑的眼睛,那颗红痣随着颤了颤,失落地低下头,“妈妈,我没有跟他们打架,是他们先动手。” “除了脸,还有哪里伤了?”妈妈柔声问,脱掉他的衣服准备检查,中途他压住自己的衬衫摇头,“没有了。” 都是漂亮惹的祸,他遗传了妈妈的样貌,刚柔并济。很多同级生看不爽他,打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脸,天生因为脸招来横祸。 可是他也没让那些人好过,他狠狠咬了那个戴眼镜的男生,牙齿咬出血都没有松。 他不会白白受人欺负,一报还一报。 女人当夜买了几盒药让他擦擦,不知道是不是夜店遇上什么事,回来后她的情绪极度抑郁,眼睛一直空洞无神,美丽的脸上只能看见哭过的痕迹,母子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 平时不忘督促他去滑冰,训练期间不能懈怠。 终于。 他以青少年花样滑冰男单全省冠军进入s市一中。 全优生除了有幸得到老师的青睐,还得到了更多同学的‘照顾’。 好冷。 讨厌医院里飘着的药水味,还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气味,钻进毛孔里,衍生一层鸡皮疙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Chapter 38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感谢订阅。  脑袋里不断的回想起谢舒采那讥诮的声音,眼睛变得黯淡无光。暗自叹了口气, 把那封粉色信笺插进书本里, 拿起笔开始专注写作业。 窗明几净的教室,万籁俱寂。 刺眼的冬日暖阳洒在她的桌面,光影浮动,映地她两颊雪白。 几片枯叶飞过窗台落在她的书页上, 叶宝滞了滞,夹起一片枯叶插在笔记扉页, 平淡无奇地收拾着书包, 一整天也没见其多说一句。 吃着棒棒糖的林熏叫住她, 说:“你怎么啦,一点也不开心。”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她的脸色比较白, 不同以往那种白里透红的温润, 而是一种无力的灰白色。小腹隐隐坠痛,折磨的意志都快崩溃。 林熏看在眼睛,问:“我送你回家吧, 你脸色这么差,真的可以吗?” 叶宝回以微笑, 眉目温婉, “回家睡一觉就好多了, 不要担心。” —— 打开门, 走到玄关处换了双棉拖,背着书包走进自己的卧室。 大厅飘着股让人食欲大增的烧鸡味,叶宝顿了顿,忍着一身疲倦,走到厨房,便看见叶远正在做饭。 她依着门框,轻声唤道:“爸爸。” 叶远转过头,朝她笑:“回来啦,肚子饿了吧,还有一道菜炒好了就可以开饭了。” “爸爸做的菜都那么好吃。”她甜甜一笑,若有所思的撇了眼另一扇门,问:“阿采还没有回来吗?” “回来了,没停留多久又走了,我看见外面有个小姑娘跟他一起回来的,是他的女朋友吧。” 小姑娘 叶宝垂睫不语,放下书包,洗了手帮叶远做饭,闻到锅里酱汁搅得香辣鱼,笑了笑:“好香,爸爸你的手艺这么好,都可以去做厨师了。” 叶远跛着脚,走到柜子里拿盐,说:“你这孩子,爸爸都快被你夸上天了,觉得好吃,晚上就多吃点,好久没给你做饭了。” 忽然想到什么,他转过头来,眼睑下青黑一片,皱纹明显比以前多了,看的叶宝内心泛酸。 他挠了挠头,蔼声道: “对了,在学校怎么样?最近考试,我也没有多叮嘱,老师那里也打了几次电话让我参加家长会,爸爸比较忙身体残疾,有时疏忽大意,去了学校怕别的学生对你说三道四,影响你学习。哎,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自己努力就行,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长大了还有选择工作的权利。” 叶宝想到自己的红叉叉的试卷,闷闷不乐地撅了撅唇,缓缓点头。 一顿饭父女两吃的甚是开怀,叶远不抽烟,比较贪酒。 尤其下了班,白天累了,晚上喝些酒,第二天才有精神继续工作。 有时他心里苦闷,喝得量就会很多,他是个跛子出去拉生意,很多人看不起他,平时拉扯打架到处皆是,社会很现实,为了谋生不得不学会讨好地头蛇。生活并不是有多光鲜才叫高贵,对于他而言,能让两个孩子吃上饭,有学上已经心满意足。 卧室安静清逸,简洁的书桌上有一个玻璃瓶,里面盛了半瓶水,插了几株蔷薇花。 颜色妖冶美丽,充斥的满屋花香。 腹痛随着这片安宁缓和些。 叶宝打开台灯,从书本里抽出信笺,摸着纸端发呆。 谢舒采有女朋友了吗? 那这封信怎么处理? 正当困惑时,大厅门响了下,她手一顿,打开门走出去。 果不其然,谢舒采回来了。 他穿着件黑色外套,身材修长挺拔,站在玄关处换鞋,感应到什么似的,目光冷冷的投了过来。 他神色淡淡走过来,叶宝下意识的往旁边避让。 经过时,他的身上酒气熏人,自外携带地凉意灌入衣领,令她不适的拧起眉毛。 叶宝心口噔噔乱撞,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轻轻叫住他。 “谢舒采,等下。”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浓黑的眼睛凝住她,依旧冷的结冰。 她一看见他就害怕,忍着内心的恐惧,把手上的信笺递过去,“这个是一年级的成黛汐让我替她交给你。” 谢舒采眉尾轻佻,修长的手指夹住粉色信笺,嘴角上扬,低讽道:“姐姐,真是用心良苦。” 她的手白净纤细,指尖微凉。 听到他话中带刺,心里很不舒服,加上小腹坠痛,脸色很是难看。 “东西交给你了,记得给个答复。”不想再冷战下去,这不是她的强项。 她没有多说,转身进了卧室。 一双手突然抠紧她的腰,将她扳过身来,重重压在墙上,制造出一声闷响。 叶宝刚要脱口而出,一股温热吹入耳中,刺激地她身体直抖。 谢舒采贴着她的脸颊,目光炽而阴冷,低迷冷冽道:“你的身体很敏感,他知道吗?” “”叶宝完全蒙住了。 “那个人哪里有我好,你这么喜欢他。因为他有钱,是你们班长,所以你宁愿跟他在一起?” “谢舒采,你在说什么?”她不解其意,促然凝眉,双手施力把他推开。 谢舒采抓住她的手,一手将她扯进自己的房间,倏地把她的手举过头顶,锢住她娇软的身体。迷醉地目光深潭般墨黑,他仰脸,吐出口气,带出苦辣的酒味。 叶宝吃痛地咬住唇,挣扎着手臂,生气道:“谢舒采,你醉了,好痛,快放开我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Chapter 39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感谢订阅。 叶宝坐在沙发上吃苹果,看着老父亲半喜半忧得在旁边叹气, 手上还有一个存款条,她古怪地眨了眨眼睛。 “爸,你怎么啦?” “啊,没, 没事。” “你手上拿着什么?” “没什么,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真是比你妈妈还啰嗦。” 她撅了撅嘴, 只好乖乖地吃苹果。 叶远摇了摇头,把存款单放回房间里。 很是惆怅。 其实他瞒着两个孩子去借了高利贷, 如果贷款, 以他的自身条件十有十会失败。 阿宝大学的学费还在发愁, 小采的学费还有训练费也要不少,一次下来几十万对他们的家庭而言,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头顶, 所有的快乐生生被磨去。 叶远苦思冥想决定先借高利贷, 多挣钱还款。 他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几十万不是大问题。 叶远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 温和道:“阿宝。” “嗯, 爸爸?” “那个小采吃了不少苦, 来了咱们家, 就是一家人,千万要答应爸爸,一定要好好善待他。” “嗯,我知道啦,你不要老是担心他。” 那样一个耍流氓的人,无需别人去烦心他的事。 性格孤高,冷漠。 叶宝懵懂的咬着唇,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自从谢舒采住进这个家,爸爸的笑容多了,白发也生出了许多,有时会一个人坐在树下发呆,从来不敢正视谢舒采的眼睛,心事重重的样子。 —— 叶宝上次被李启扁怕了,性格上不再那么开朗,脑袋有些迟钝。 每天除了吃,就是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 两个月下来身体胖了不少,脸也圆润了许多,正有从尖下巴往圆下巴的趋势发展。 在学校傻一点没事,人家不会把你当回事。聪明了难说了 她的存在感本来就很低,班上的同学几乎把她当成空气。 有时还会招来几个人喊她做作业。 谢舒采准备参加一场比赛,近期都在努力练习,貌似没时间搭理她。 青春期的少年冲动一次,是可以理解体谅。 说什么喜欢怕是随口说说,当不得真。 但愿,他不是走火入魔。 教室里闹哄哄的,叶宝拿着黑板擦呼哧呼哧的擦黑板,粉笔灰漂浮在半空,光线照的眼睛生涩,粉笔灰吹进鼻口,狂打几个喷嚏。 个子矮做起事情来很不顺心。 林熏递给她一杯奶茶,打量她圆润的脸,叹道:“我这是在助纣为虐吗?” 叶宝喝了口奶茶,想起上次事,关心道:“阿薰,你跟杨泽还好吗?” “哼,我已经把他甩了,钱也讨回来了,以后坚决不要遇上膈应的男生。”林熏愤恨一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喝着奶茶笑了笑:“其实我想来一场姐弟恋,比如跟一年级的谢舒采,不觉得我们真的好登对儿啊。” 叶宝干涩涩的低咳一声,擦了擦嘴角的奶渍,笑了笑。 “叶宝你真好啊,你跟谢舒采竟然是姐弟!有这么厉害的弟弟啊,我做梦都要笑死。不过,弟弟考了全校第一,姐姐竟然考得越来越差,啧啧,真可惜。” 她努了努嘴,惭愧地低下头,低声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嘿嘿,你懂我的意思,加油吧宝贝儿。”林熏不再拿她打趣,兴致高昂的哼着歌去打扫卫生去了。 叶宝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叶宝!”班长成佑突然走过来,敲了敲讲桌,手上夹着一分资料,交给她,“给你的,记得填好交给我。” “好的,谢谢。”她接过英语资料,准备回到座位上。 ”等下。“成佑不容拒绝抓住她的手,拉到楼梯口比较隐秘的地方,左右环视一眼,见没人便凑过去。 叶宝赶紧往后退,缩了缩脖子,小心谨慎地问:“班,班长,你,你找我什么事?” “我说,你上次考试考得很差啊,排名二十三,老师为此非常生气,好几次想找你谈谈心。” “对不起我,我会努力学习,坚决不会再拖你们后腿了,真的对不起。” 上次考试她的数学岌岌可危,破了及格分,跟以往的成绩比起来,拉了二十多分。 成佑假以辞色,掩住唇低咳道:“那个你不是要找学习资料吗?我那里正巧有几本,还有我做的笔记,你要不要参考参考?” 叶宝眼珠子直瞪,险些感动涕零,“真的吗?太谢谢你了,班长你真好!” “等下,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你继续。” “谢舒采是不是你的弟弟?”成佑凑过去询问。 叶宝眉毛一颤,目不转睛地,“什么?” “谢舒采,一年级七班的谢舒采名人,大家都在传是你弟弟。” “啊,这” “是不是真的?” “是的。” 成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表情,脸色拉了下来,上下大量她一眼,摇了摇头嫌弃道:“我看不出来。叶宝,谢舒采可是拿获青少年花样滑冰冠军,学校师生眼中的全优生。你瞧瞧你这也相差太远了吧。真是给自家弟弟丢脸。” “” 她干巴巴地闭上唇,目光巍巍颤颤。 她本想反咄几句,谢舒采这三个字像噩梦一样缠着他,真想变成蜗牛收回触角藏在壳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Chapter 40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感谢订阅。  齐雨死缠烂打, 只好陪他去一遭。 掏出手机准备给叶宝发个信息, 让她今晚自己吃饭。 “舒采。” 迎面传来一声女音,登时让他惊诧住。 齐雨瞪大眼睛, 一句卧槽脱口而出,这漂亮的女人是谁啊? 谢舒采淡淡地看去, 眉毛蹙起。 “你怎么在这里?” 一针见血,语气真是冷到北极去了。 齐雨哆嗦了一下, 眼珠子直转, 撇了眼旁边的豪车,心里惊叹。 这女人真有钱。 谢舒采看了眼旁边的人, 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今天喝不成了,下次吧,我请你。” “哎,你小子真是事情多啊,那我先走了, 不打扰你。”潜意识里感觉这个女人跟他有关系,两人长得可真像啊, 不会是亲妈吧。 不过这些事,他不好插手, 先走为妙。 女人踩着红色高跟鞋, 穿着一身艳色长裙, 气质优雅。 两人对视而立,她目光温柔下来,低声说:“你过得怎样?” “托你的福,一直很好。” “舒采,跟我回家吧,以后我会照顾你,你爸爸也会接受你的。” “你来找我做什么?”他眸色冷下来,问。 女人竭力保持微笑,眼圈泛红,“我来找我儿子不可以吗?” 谢舒采哼笑一声,道:“儿子?哧,你儿子早已经死了。” “谢舒采,我不是来跟你谈判,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这辈子都别想了。” 他把手机放回兜里,无视一眼。 谢荛站在身后尖声道:“你就那么恨我吗!我是你妈妈!” “谢棠才是我妈妈,你只是个陌生女人。” 高跟鞋磨擦着地面发出蹬蹬的声响。 谢荛挡住他的去路,眼睛恨不得在他冷冰冰的脸上戳出个大窟窿,道:“她不是,我才是!你看清楚,你是我生的,是我怀胎九个月生下来的,那个女人是我婚姻的剥夺者!她偷走了我的男人跟儿子,舒采,我才是你妈妈呀!你宁愿过穷苦的日子,也不愿回到我身边?” 谢舒采捏紧拳头,沉声道:“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这么多年,我只清楚,是她辛苦把我养大,而不是像你这样,为了老头子的钱,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卖了,你不配做我妈!” 啪——! 一个耳光响亮的回荡在冷寂的空气中。 谢舒采脸上顿显几个手指印,他瞳仁收缩,嗤笑一声,舔了下嘴角说:“你还是一样,喜欢打我耳光。” 谢荛瞪大眼睛,背过身去,深深吸了口气,扭紧自己颤抖的手指。指甲血一般的艳,细瘦的手腕血管突突直跳。 她不容置喙道,“你没有资格来责备我,我做的一切是为了你。你可以恨我,但是不能否认你是我儿子。你爸因为谢棠囚禁了我十年,谁能明白我的苦衷。不过最后呢,他依旧没有得偿所愿,谢棠已经死了,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在一起。” “你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我只是想让你回家,给你应有的生活。” 谢舒采不想跟这个疯子多说一句话,从她口中听见谢棠两个字,内心多出了几分怨恨。 “回家?我有家吗?一直以来,钱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谢荛高傲地抬起下巴,义正言辞:“是,很重要。没有钱,你什么都不是。” 心里掀起一波低潮,他弯了弯唇,笑的分外冷血。 “是嘛,原来是这样。我妈是怎样死的,你知道吗?她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亲人,最后呢丈夫给自己的妹妹抢了,还私怀了孩子,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唯独被你卖给了那些下作的男人,她失去的,你永远都无法偿还。” “你可怜她,难道我就不可怜吗?” 谢舒采嘴角噙着笑,冷漠道:“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除了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会让你乖乖回到我身边。”女人坚如磐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疯子。” 他回过身,看也不看一眼便走了。 十年。 谢荛还是出来了。 可是姨娘却死了。 脑海里,永远也忘不了,姨娘死不瞑目的眼睛,满地的血模糊了视线,充满哀伤与绝望。 姨娘的一生逃不开被男人们玩弄的结局。 如果没有被别人强暴,她兴许会想活下去。 事实始终让人意外。 他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弄的木偶。 谢舒采没有直接回家,再次去了冰场,继续练习。 只有不停息地运动,才不会让他有时间胡思乱想。 面临近期比赛,他每天都回来的很晚。 半夜,叶宝起床看了眼钟,三点多,他的房间还是空的。 打开手机,看了眼信息。 自顾叹了口气。 这人怎么那么固执,身体撑得住吗? 谢舒采浑身无力地回到家,看着屋里的光,疲倦地坐在外面树下的石头上。 头疼得快裂开了,脸色白的如纸。他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也无法挥去不适。 甩了甩头,沉重的呼吸了口气,体内有一团火气欲要冲破牢笼喷洒出来。 身体忽冷忽热,冰火两重天。 分外煎熬。 猛然间眼前一黑,身体往前倾去。 淡淡的香甜席卷而来,熟悉的味道。 在他闭上眼睛前,叶宝突然搂住他的上身,神色焦急,嘴巴动个不停,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耳朵嗡嗡,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的唇,眯起眼睛,苦笑一声,倒在她怀里。 “谢舒采!谢舒采你怎么了?”叶宝听见门外有动静就跑出来看,不曾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当下之际,赶紧把他带去医院。 药水味浓烈的走廊,躺着很多患者。 死气沉沉的医院,总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半夜医生护士来回走动,检查。 谢舒采躺在病榻上,陷入昏睡,呼吸声很重。 从上车前,他的手一直紧抓着自己的手腕,掌心的温度贴合着她的肌肤,烫得骇人。 叶宝站在一边,看着男医生给他量体温,焦躁不安,手指紧紧地搅在一起。 “医生,他,他有没有事?好像发烧了。”路上摸到他的额头很烫。 医生抽出体温计,白了她一眼,问:“是家属吗?” “啊,是的。” “四十一度,烧的很厉害。” 叶宝一听,吓得心脏都揪起来了,连忙抓着医生的手,脑中一片空白,忙问:“这该怎么办,医生要不要紧?” 医生甩了甩温度计,拿出笔在病历上写着天文数字,扯开自己手,看着无礼的小丫头,“他有事,别碍着我开药。” 叶宝脸色煞白,缓缓松开手。 “好了。告诉我,他是什么血型,有没有过敏史,今天都吃了什么,这样的状况持续多久了?” 一堆问题砸进脑中,问地她一愣一愣。茫然地摇头:“今天没怎么吃,其他的我,我不知道。” 医生一脸不悦,“不知道?他是你什么人?” “弟,弟弟。” “自己弟弟吃什么,对什么过敏,什么血型一概不知?你这姐姐怎么当的。”医生瞪着眼睛,不停地指责。 “对不起” 叶宝难过的拉耸脑袋,睨了眼还在昏睡的人,眼眶都糊了。 这些事只有发生了才会想起来,平时谁会无缘无故去问这种问题,八成会被他当成神经病。 医生耐心快被磨光,直接给了她一个单子,让她去缴费,准备打一针退烧,先把温度降下去。 四十一度,可别把脑子烧坏了。 叶宝拿着单子跑上跑下缴费,一个护士推着车走过来,准备给他打针,“麻烦把他的衣服掀起来。” 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叶宝疑了下,当下知道她指的什么。 不会要她给他脱裤子吧? “快点呀,他烧的很厉害,你在顾及什么?”长相甜美的护士小姐催促道。 叶宝含糊地点头,手指颤抖着给他解开皮带,脱就脱吧,他暂时不会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Chapter 41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感谢订阅。  “嗯?” “我, 我跟杨泽分手了。”声音带着几分失落。 “” “你知道一年级的李启吗?杨泽最近都跟他们混在一起, 而且喜欢上了一班的女学生。” 叶宝摇了摇头,表示一概不知。 她对杨泽的事不是很清楚,平时很少跟那位数学课代表聊天, 只知道他家境普通,心高气傲, 不太合群。 林熏当初是真心跟他交往的,两人这才交往了两个月神转折分了, 有些让她摸不着头脑。 “你们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 林熏越想越不甘心,怒火中烧, “好个屁嘞!这个大骗子!一直耍我玩呐!” 她一愣, “发生了什么事?” “他背着我半个月前勾搭上一年级的学生,还在我面前装可怜,吃饭什么都是我开销, 平时的钱都是省吃俭用攥下来,也不是白给的啊。别以为分手就完事,拍拍屁股走人,欠我的钱, 我得要回来!” 她毫不犹豫啪的一声, 摔下书跑了出去。 “林熏!你别去!林熏!” 叶宝连忙阻止, 对方跑得没影了, 她赶忙收拾书本, 塞进书包里背在肩上,跑了过去。 林熏性格火爆,谁欺负她,定要百倍讨回来,即使斗不过别人,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一年级都放假了,一班的教室寥寥几人,林熏不知跑到了哪里。 叶宝苦恼地收回视线,掏出手机给林熏打电话,对方没有接,回复了一句:“阿宝,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走了。 希望她能心情好起来,变成那个性格活泼的同桌。 从操场那里穿过,转了个弯去找她的脚踏车。 鹅卵石道路平铺,砖砌的椭圆花坛栽种着各色花草,和风拂过,神清气爽。 前面传来几声争吵,她不想参与任何校园暴力,当下拔腿就跑。 这时一个眼尖的男生发现她,笑得露出一口黄牙。那人样貌普通,身材高壮,突然往她这边走过来,一眼锁住她的去路,叶宝本想逃跑,谁知后面又钻出两个人。 她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你们” “启哥,她就是叶宝?”那个围堵她的男生上下打量下,目光很是下流,张口粗鲁地吐了口痰,“长得不错嘛。” 李启盯着她,“确实不错,就是太脏了。” 叶宝根本听不懂他们的对话,问:“你,你们找我什么事?” “谢舒采,你认识吧?” “”她心口一紧,抿唇不语。 “哟哟哟,启哥,这位妞不理人呢,那一定认识谢舒采咯。” 叶宝被困在中间,佯装淡定道:“你们,你们做什么。” 李启突然拿出几张洗过的照片丢在她身上,哼了一声,“叶宝,高三六班的学生,与一年级七班的谢舒采是姐弟关系,可惜你们掩藏的太好,平时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竟然勾引自己的弟弟。真是好脏!” 叶宝看着地上的照片,大惊失色。 这些照片全是自己跟谢舒采暧昧不明的动作,照片上分明就是抓拍的,尤其那唇边擦过的一瞬,难以描述,这根本就是空口捏造。 “叶宝!谢舒采是你弟弟吧?你也真是太恶心了吧,跟自己弟弟做出那种事,也不怕天打雷劈吗!”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刷的苍白,吞吐道:“什么意思?” “你们乱伦了吧,看看这些羞耻的照片,两人这么亲密,怎么像姐弟!”李启瞪大眼睛,吼着嗓子。 叶宝慌乱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们不是这样的,这照片这照片根本就是” “竟然跟自己的弟弟做出这种事,我说,即便你们没有血缘,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关系就是铁证,你们就是乱伦!” “”脑中嗡的一片轰鸣,叶宝彻底呆住。 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竟然如此陌生而可怕。 看着李启一步步逼近,叶宝急促地往后退了退,颤声道:“你们,你不要过来啊!” 一个耳光忽然甩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得她两眼发黑,脑中嗡鸣。 白皙的脸上顿时五指鲜明,紧接着,还没来得及呼救,身体被一记重力踹倒在地。 叶宝痛得直哆嗦,匍匐在地,手腕被石子划破,渗出血丝,发丝凌乱得覆在脸上,背脊冷汗淋漓,那一脚踢得她快要死去,跌在地上再也没能爬起。 她埋下脸,泪水含在眼中,深深喘了口气。 “今天老子开荤,别考验我的忍耐力!” 谢舒采刚回到家,环视了眼大厅,发现没有人进来的痕迹,百无聊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今天心情很好,梨涡若隐若现。 打开叶宝的房间,空无一人。 他抿唇,单手撑着腰,寻思了会儿,这个时间点,怎么还没回来? 心中隐隐不安,默默的掏出手机,指尖哒哒按下一串号码,搁在耳边。 叶宝看着自己的手机不停地振动,心里一动,待她撑起身子时,痛得咬紧牙,急促地喘气,趴在草地上。 李启一脚踩在她的手机上,鞋底硬生生把金属手机碾在泥土里,直至手机头部陷了进去。 他冷眼看着她,大笑不止:“想要手机,就给我爬过来拿呀!哈哈哈!” 她的衣服沾染了泥土,脏成一团,眼睛含着泪水,倔强地捏紧拳头。 痛恨懦弱的自己,痛恨实施暴力的他们。 电话是他打来的。平时回去,她都在做饭,这时候不回去,一定会心生疑虑。 他是那么敏锐的一个人,怎么会毫无察觉。 李启是有备而来,想要报复谢舒采,岂会那么容易。 吃力地睁开眼睛,蹭着身体缓慢往前面爬去,真正的卑微如泥。 她的手臂上混着土腥味的泥土,体内翻江倒海欲要吐出,除了痛还是痛。 她要拿到手机。 在他们高亢的嘲笑声中,叶宝一路爬到李启脚边,手指往前够了够。 然而手机突然静止了。 叶宝蓦地感觉头顶一片黑暗,紧接着肩膀好像碎了,锥心的痛,使她发出一生哀怨的尖叫。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厌恶他吗?从小老师只会夸他多优秀,大家都喜欢他,可他表现的不近人情,瞧不起人。” 因为他远远比不上前面的男生谢舒采,成绩一直被垂直碾压。从小学到初中,面对一直不温不冷的那个学生,李启靠着桌子,调笑说:“谢舒采,我老子都快把你当自己儿子,特崇拜你呢。天天往死里抽我,要不是你老是压在我头上,他应该会对我和颜悦色,你说是不是?” 谢舒采垂睫,默默合上书,微微一笑,“那我输给你,无所谓。” 以为是无心之言,谁料谢舒采在期中考试时真的输给了他,可他知道那不是输,是他真的可怜自己,故意考得那么差。 回到家,原本以为他老子会给个笑脸,褒奖几句,夸夸自己的儿子。 谁知道那男人一言不发地把他揣在地上,暴怒地拿起鞭子抽的浑身青紫,怒声指责他:“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那个优等生故意输给你!除了欺负人,你还会什么,我怎么生出你这么没骨气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Chapter 42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 感谢订阅。  这一次, 她要等到爸爸从里面出来。 在襁褓中时, 妈妈突然患有乳腺癌去世, 从小就没有妈妈任何记忆, 没有经历过, 所以非常害怕。 她只有爸爸一个人, 很难想象,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 这个世上谁给她一丝温暖。 好冷。 讨厌医院里飘着的药水味,还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气味,钻进毛孔里, 衍生一层鸡皮疙瘩。 到处充斥着阴寒的凉意。 这时, 一个女医生走出来, 手上拿着第三份病危通知书,停在她面前, 低头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 医生叹了口气, 把通知书交给她, 白纸黑字让人心凉。 “是家属吗?” 这是第三次问同一个问题,叶宝迟迟未能缓过神。 “签了吧, 情况很不好,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她抖着手, 都握不住笔, 歪歪扭扭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三份病危通知书了。 她浑浑噩噩地等待, 目光空洞,没有光亮照进心窝。 叮的一声。 门开了。 白大褂的医生推着车走出来,榻上的男人戴着氧气罩,浑身插着管子。 他闭着眼睛,鬓边皆白,好像只是工作疲惫,睡着了一样。 叶宝赶紧抓住扶栏,小声的喊了一句:“爸爸?” 医生摘掉脸上的口罩,看了眼病人,说: “主要是来的太迟了,癌细胞扩散早已侵蚀心肺,消化道出血,加上多器官失调衰竭,心脏骤停现象出现的很频繁” 叶宝脑中轰然炸响,脸色惨白一片,揉了揉头,哽咽住。 “怎么办?可以救吗?无论要多少钱,只要能救他。”她的嗓音很细弱很无助。 医生摇了摇头,有些同情道:“对不起,真的太晚了,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大出血来的太猝然,小姑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叶宝闭上眼睛,瞬间抽光了所有的力气,跪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地面。 内心无比绝望。 准备后事么?一点也没有救了吗? 她好不甘心。 为什么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人离开,为什么!!! —— 高三六班外热闹非凡,下了课,学生们就喜欢趴在走廊上看着篮球场,找些东西解闷。 林熏坐在位上,拿出镜子看了眼昨夜长出来的青春痘,嫌弃的直摇头。 桌面被谁敲了下。 她疑了下,看过去。 前排的同学突然说:“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 心存疑惑地走出教室,看见走廊上瘦高的身影,她立即瞪大眼睛,快速走到那人面前,无比激动。 “谢,谢舒采,你找我?” 谢舒采单手抄兜,眉眼冷淡,问:“叶宝没来学校吗?” “啊,你找阿宝,奇怪了,她没有跟你说吗?” “什么?”他不悦的蹙眉,看向别处,“她没接我电话,我昨晚没回去。” 林熏一副吃惊的表情,小心翼翼道:“那你知道——叶叔叔病重的事吗?” 他蓦地睁大眼睛,神色愕然。 林熏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对方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了。 她焦急地追过去,到底没能跑过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对着远去的身影,大声说:“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医院!他们在xx第一医院!” 耳畔擦过零碎的风声,校园里青松翠柏傲然挺立。 第一次感觉到冬季如此阴寒。 谢舒采眉头紧锁,掏出手机一遍一遍的拨打那人的手机,然而那一端始终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阿宝,你在哪里? 刚出了校门,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站在那里,神色平静,来回走动,一直在等待谁。 当看见谢舒采那刻,她加快脚步走了过来,堵住他的去路。 “舒采!” 谢舒采一看见她阴魂不散,暗自咒骂一声,背道而行。 谢荛紧逼迎上,张开双臂继续挡住他的去路。 “让开。”他呼出口气,平稳道。 “你爸爸今天回国,十年了,他想见见你,你看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聚过,今天就跟我回去吧。” “让开。”音线骤冷。 “舒采,就当我请你一次好不好?” 谢舒采抿唇,昂头颇为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低讽:“谢太太,你挡住我的去路,我现在很忙不奉陪,可以让路么。” 谢荛闻言,眼神如针扎在他身上,紧紧逼视,厉声道:“这么多年,就算你心里恨我,也该喊我一声妈呀,我就这么不招你见吗?” 他睁大眼睛,扬唇音线高扬:“谢太太,能不能不要纠缠不清,要说多少次,我妈只有谢棠!” “你这个小子,是不是她把你教成这样!是不是她让你这样折磨我!” “你良心安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的灵魂就活在你身边,睁着一双厌恶的眼睛,无形中掐着你的脖子,一直缠着你,要你把欠下的全部还给她。” “你!”谢荛颤抖着手,直直得指向他,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很是难看,“你别以为会吓到我,她死了,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那你抖什么!你还怕什么!” “舒采,记住你今天是怎么对待我的,往日——我等你来求我!” 砰地一声。 谢荛冷着脸坐进车里,重重关上车门,发动引擎愤然离去。 病房里,三个病床空着,叶远躺在最里面的一床。 他虚弱的睁开眼睛,目光毫无焦距,摩挲着把氧气罩拿了下来。 叶宝坐在床边,痴痴地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直到手被人碰了下,她才回神,扭头看过去。 “爸爸。” 他说话都显得疲惫不堪,感觉意识渐渐剥离,看清自己的女儿,蔼声说:“阿宝,你怎么又哭了呢。” 叶宝吸了口气,鼻尖红通通,摇了摇头,眼泪直打转,强扯出笑:“那我不哭,好不好。” 他沉重的点了点头,呼吸声很粗,“你是个乖孩子,一直都很乖。不要怕,爸爸只是变成天上的星星了,还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数星星,问我妈妈去了哪里,我说你妈妈变成了星星,你就坐在院里一直看着天空数,就是没能数到你妈妈那颗亮眼的星星。” 她抽噎着,埋下头趴在他手边,声音梗在喉咙里,泪水落在他的手上,哭道:“我不数了,再也不要数星星了,那是骗小孩的童话。” 叶远红了眼睛,眼角湿润,抬起手掌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悲痛道:“爱哭鬼,爸爸要是不在了,你可该怎么办。” “爸爸你要好起来,我不要一个人孤单活着,你好起来,我会努力挣钱,再也不让你担心。我还要给你买最喜欢的车,你就不用开着那辆破旧的车去工作。我还要治好你的腿,世界那么大,你都没有跟我去看过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Chapter 43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 感谢订阅。  叶宝合上书本, 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缓解眼睛疲劳。 扭头瞄了眼林熏, 今天的同桌不同往常那般兴奋,破天荒的乖乖埋头看书,头发散在脸上, 看不清神情。 她问:“阿熏, 你今天怎么了?” 林熏闷着头, 摇了摇:“没事。” “有心事一定要跟我说, 不要一个人闷闷不乐。” “阿宝。”她突然叫住她。 “嗯?” “我,我跟杨泽分手了。”声音带着几分失落。 “” “你知道一年级的李启吗?杨泽最近都跟他们混在一起, 而且喜欢上了一班的女学生。” 叶宝摇了摇头, 表示一概不知。 她对杨泽的事不是很清楚, 平时很少跟那位数学课代表聊天, 只知道他家境普通, 心高气傲, 不太合群。 林熏当初是真心跟他交往的,两人这才交往了两个月神转折分了, 有些让她摸不着头脑。 “你们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 林熏越想越不甘心,怒火中烧,“好个屁嘞!这个大骗子!一直耍我玩呐!” 她一愣, “发生了什么事?” “他背着我半个月前勾搭上一年级的学生, 还在我面前装可怜, 吃饭什么都是我开销,平时的钱都是省吃俭用攥下来,也不是白给的啊。别以为分手就完事,拍拍屁股走人,欠我的钱,我得要回来!” 她毫不犹豫啪的一声,摔下书跑了出去。 “林熏!你别去!林熏!” 叶宝连忙阻止,对方跑得没影了,她赶忙收拾书本,塞进书包里背在肩上,跑了过去。 林熏性格火爆,谁欺负她,定要百倍讨回来,即使斗不过别人,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一年级都放假了,一班的教室寥寥几人,林熏不知跑到了哪里。 叶宝苦恼地收回视线,掏出手机给林熏打电话,对方没有接,回复了一句:“阿宝,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转身走了。 希望她能心情好起来,变成那个性格活泼的同桌。 从操场那里穿过,转了个弯去找她的脚踏车。 鹅卵石道路平铺,砖砌的椭圆花坛栽种着各色花草,和风拂过,神清气爽。 前面传来几声争吵,她不想参与任何校园暴力,当下拔腿就跑。 这时一个眼尖的男生发现她,笑得露出一口黄牙。那人样貌普通,身材高壮,突然往她这边走过来,一眼锁住她的去路,叶宝本想逃跑,谁知后面又钻出两个人。 她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你们” “启哥,她就是叶宝?”那个围堵她的男生上下打量下,目光很是下流,张口粗鲁地吐了口痰,“长得不错嘛。” 李启盯着她,“确实不错,就是太脏了。” 叶宝根本听不懂他们的对话,问:“你,你们找我什么事?” “谢舒采,你认识吧?” “”她心口一紧,抿唇不语。 “哟哟哟,启哥,这位妞不理人呢,那一定认识谢舒采咯。” 叶宝被困在中间,佯装淡定道:“你们,你们做什么。” 李启突然拿出几张洗过的照片丢在她身上,哼了一声,“叶宝,高三六班的学生,与一年级七班的谢舒采是姐弟关系,可惜你们掩藏的太好,平时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竟然勾引自己的弟弟。真是好脏!” 叶宝看着地上的照片,大惊失色。 这些照片全是自己跟谢舒采暧昧不明的动作,照片上分明就是抓拍的,尤其那唇边擦过的一瞬,难以描述,这根本就是空口捏造。 “叶宝!谢舒采是你弟弟吧?你也真是太恶心了吧,跟自己弟弟做出那种事,也不怕天打雷劈吗!”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刷的苍白,吞吐道:“什么意思?” “你们乱伦了吧,看看这些羞耻的照片,两人这么亲密,怎么像姐弟!”李启瞪大眼睛,吼着嗓子。 叶宝慌乱的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们不是这样的,这照片这照片根本就是” “竟然跟自己的弟弟做出这种事,我说,即便你们没有血缘,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关系就是铁证,你们就是乱伦!” “”脑中嗡的一片轰鸣,叶宝彻底呆住。 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竟然如此陌生而可怕。 看着李启一步步逼近,叶宝急促地往后退了退,颤声道:“你们,你不要过来啊!” 一个耳光忽然甩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得她两眼发黑,脑中嗡鸣。 白皙的脸上顿时五指鲜明,紧接着,还没来得及呼救,身体被一记重力踹倒在地。 叶宝痛得直哆嗦,匍匐在地,手腕被石子划破,渗出血丝,发丝凌乱得覆在脸上,背脊冷汗淋漓,那一脚踢得她快要死去,跌在地上再也没能爬起。 她埋下脸,泪水含在眼中,深深喘了口气。 “今天老子开荤,别考验我的忍耐力!” 谢舒采刚回到家,环视了眼大厅,发现没有人进来的痕迹,百无聊赖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今天心情很好,梨涡若隐若现。 打开叶宝的房间,空无一人。 他抿唇,单手撑着腰,寻思了会儿,这个时间点,怎么还没回来? 心中隐隐不安,默默的掏出手机,指尖哒哒按下一串号码,搁在耳边。 叶宝看着自己的手机不停地振动,心里一动,待她撑起身子时,痛得咬紧牙,急促地喘气,趴在草地上。 李启一脚踩在她的手机上,鞋底硬生生把金属手机碾在泥土里,直至手机头部陷了进去。 他冷眼看着她,大笑不止:“想要手机,就给我爬过来拿呀!哈哈哈!” 她的衣服沾染了泥土,脏成一团,眼睛含着泪水,倔强地捏紧拳头。 痛恨懦弱的自己,痛恨实施暴力的他们。 电话是他打来的。平时回去,她都在做饭,这时候不回去,一定会心生疑虑。 他是那么敏锐的一个人,怎么会毫无察觉。 李启是有备而来,想要报复谢舒采,岂会那么容易。 吃力地睁开眼睛,蹭着身体缓慢往前面爬去,真正的卑微如泥。 她的手臂上混着土腥味的泥土,体内翻江倒海欲要吐出,除了痛还是痛。 她要拿到手机。 在他们高亢的嘲笑声中,叶宝一路爬到李启脚边,手指往前够了够。 然而手机突然静止了。 叶宝蓦地感觉头顶一片黑暗,紧接着肩膀好像碎了,锥心的痛,使她发出一生哀怨的尖叫。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厌恶他吗?从小老师只会夸他多优秀,大家都喜欢他,可他表现的不近人情,瞧不起人。” 因为他远远比不上前面的男生谢舒采,成绩一直被垂直碾压。从小学到初中,面对一直不温不冷的那个学生,李启靠着桌子,调笑说:“谢舒采,我老子都快把你当自己儿子,特崇拜你呢。天天往死里抽我,要不是你老是压在我头上,他应该会对我和颜悦色,你说是不是?” 谢舒采垂睫,默默合上书,微微一笑,“那我输给你,无所谓。” 以为是无心之言,谁料谢舒采在期中考试时真的输给了他,可他知道那不是输,是他真的可怜自己,故意考得那么差。 回到家,原本以为他老子会给个笑脸,褒奖几句,夸夸自己的儿子。 谁知道那男人一言不发地把他揣在地上,暴怒地拿起鞭子抽的浑身青紫,怒声指责他:“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那个优等生故意输给你!除了欺负人,你还会什么,我怎么生出你这么没骨气的东西!” 李启恶狠狠地揪住叶宝的头发,怒声道:“我只少他一分,仅仅这一分!就得到了不公平待遇!为什么世上要有谢舒采?如果没有他,我的生活不会这么惨烈,这都是他欠下的!第一跟第二的差距不是一分,而是尊严!一个人的尊严!!!” 叶宝被迫扬起脸,眼泪划过苍白的脸颊,喉咙哑了,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她好像短暂地生出了幻觉,眼前一黑一白闪过,只有两种颜色,真得非常的朦胧,紧接着出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让她连着呼吸都忘记了。 心陡然从高空坠落—— 夕阳西下,红霞细碎蔓延在天际,云烟浩淼,绚烂如花。 所有人纷纷怔住,时间倏地停止旋转。 叶宝眼睛通红,面上残留着湿润的痕迹,无声地抽泣着。 “谢舒采。” 那人身体顷长,逆着微醺的光芒。 浑身笼罩着一层迷幻的线晕,光线中尘埃零碎漂浮。 他的身后是满天的霞缕。 迎风而来。 刘海遮住他冰冷刺骨的眼睛,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如同从牢笼释放出来的困兽。 ——冷若冰霜。 这个时候没课的老师都走了,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一人。 她埋头忙碌批改作业,学生们这次考得都不错,倒数第一的班级也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门开了,同一个班级的数学老师李启走过来,站在桌前晃了一圈,拿起她桌上的壶给竹叶青浇水。 “叶老师,你这里还有红笔吗?借一支用用。”他放下壶说了一句。 叶宝点头,头也不抬,忙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给他。 她话不多,在办公室里属于特别安静的类型,长得清秀好看,温柔和善,性格比较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Chapter 44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过三小时便能看见感谢订阅。风从高处吹进来一层不染的冰上少年单膝跪地握紧双手,大口大口的喘气。 叶宝慢步走进来,站在冰场一角看着冰上滑动的身影漫无目的一往直前的滑行。 她不说话站在远处无人察觉。 半分钟来一次的四周跳每一次都带着危险的恐惧身体若是无法保持移动只能一次接一次尝试失败。 每次摔在冰上的声音像溅落湖底的石头激烈得撞击胸口那么疼痛。 教练不知何时来了扯着嗓子高亢道:“点冰速度慢了一拍跳跃高度过了身体保持移动!你的身体必须要动起来!” 嘭!的一声再次摔倒冰面上他屈起双膝,皱紧眉头嘴唇都咬出了血。 “别给我偷懒给我起来!” “教练你怎么不弄死我。”他急促地喘息腿上摔得皮开肉绽,膝盖上鲜血淋漓,衬衫上的纽扣也不知蹦到了哪里,太过凄惨,叶宝有些看不下去。 “摔倒并不可怕,前提是你要抓紧时间爬起来才是至关重要,起来!给我继续练,今天练不成一个四周跳别想跑!”教练一如既往吹了声口哨,严肃指示。 谢舒采甩了甩头发,挥去眼前的眩晕,他深吸一口气,爬起来继续跳,脸色本来就不好看,持久性练习,像机器一样不停歇。 他停在冰上半刻,低下头用牙齿咬掉自己的手套,仍在冰上,滑动冰鞋旋转,汗水挥洒在半空,像晶莹的珍珠。 叶宝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很久,心脏像小鹿一样乱撞,看着他一直倒下滑出去老远,撞在四角,担心不已。 谢舒采最后完成了三个四周跳,躺在长椅上休息了半刻。 脱下冰刀鞋,换上自己的鞋袜,从椅子上拎起外套搭在肩上,对教练说:“任务完成,我该走了。” 教练瞪着眼睛,双手环在一起,扬起头说:“臭小子,这么急着回去,是怕女朋友等太久吧。” 他手上一顿,问:“什么女朋友?” “那个丫头站在那里等了你很久,刚走,还说不是女朋友,少给我装不知道。”教练就差上去踹他几脚,催促道。 谢舒采没有动静,眼尾轻勾,神色淡淡的朝着她来过的地方看了一眼。 夏季的夜掺着三分凉意,吹在脸上散去空气中的闷热。 叶宝趁着那位暴躁的教练发现自己前就溜了,走在路上,抬起脸看着月色,银辉笼罩在天地间,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薄雾。 她烦闷地揉了揉头发,很是苦恼。 谢舒采个性冷漠,话也不多,那双冷冷的眼睛压抑着她的意志,以后怎么跟这位脾气古怪的弟弟相处。 哎,不愧是中新一届高冷禁欲之花。 叶远做了早饭就去干活了。 家里就剩下叶宝跟谢舒采还在睡觉。 两人起床漱口洗脸,准备吃饭上学,刚坐下来吃馒头,对面的椅子哄得造出一声响,昨晚凌晨回来的大爷眯着眼睛坐在对面,拿起馒头就吃。 “早。” 叶宝吞了口白开水,打了声招呼,然而对方看都不看她,自己这么热情,依旧得不到回应,不由得心凉了半截,委屈地埋头乖乖的吃饭。 桌边的气氛很是诡异。 一顿早饭吃得心都在颤抖。 他一定很讨厌自己,要不然从昨儿开始到今天连句话都不搭理。 叶宝吸了吸鼻子,把玻璃杯里加满了水。 终于。 对面的人打破了自己制造出来的尴尬气氛,漫不经心地问:“你昨晚找我什么事?” “啊?”叶宝抬头一脸呆呆的样子。 谢舒采指骨敲了下桌子,眼睛瞥向别处,低沉道:“你去冰场做什么?” “我,我担心你不吃晚饭,肚,肚子会饿。”她凝住他眼尾处的痣低低道。 “” 谢舒采眼皮掀起,从她面上掠过,环视了眼房屋,垂睫扯了下嘴角。 这房子很古老,上了年纪。爬山虎都长到阳台来了,屋顶还有几个破洞,内室简单的白色调,相比他以前住的地方,这里更破。 不过他吃住不挑,这点素来保持的很好。 他只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杯水,起身取外套,准备去上学。 走到玄关处,脚步停住,若有所思道:“叶宝。” “有有事吗?” “在学校,不要跟别人说我们认识。” “这为,为什么?”叶宝结结巴巴的问。 他回头冲她笑了笑,瞳仁浓黑如墨,梨涡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因为我担心自己会做出人神共愤的事。” 叶宝总结一下此人古怪独特之处,就一个字骚。 耍帅风骚c滑冰真骚c样貌特骚c学习骚无边幅。 无论哪一点,这个男生就是个无敌闷骚男。 因自身太过优秀,这一场史无前例的风刮遍校园四处。 众所周知高一七班出了个品学兼优的男生。 想来想去还是接受他的意见,在学校大家彼此都不认识,正好免去许多麻烦。 叶宝专心致志的思考一番,从眼镜盒里拿出她的放大镜戴在鼻梁上,开始认真听课。 这一节课是语文老师的课,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教学资质高,讲课方式也很幽默,在他的课上鲜少有思想开小差的学生。 叶宝的眼睛轻度近视,平时觉得繁琐怕眼镜架把鼻梁压扁,就很少戴眼镜。后来几天眼睛发炎,满是血丝,像个吸血鬼可把林熏吓坏了。 她不太爱戴眼镜,用旁观者的话,一副眼镜完全可以把你变得柔弱可欺。 嘴唇轻抿,她咬着笔杆。 “阿宝,待会有时间去高一转转怎样?”林熏拎了一袋奶茶,递给她一杯热的。 “去那里做什么?”她用吸管戳破塑料薄膜,轻声道。 “知道七班的谢舒采吧,这阵子大家都在关注他。人长得好看,学习成绩优秀,还得到青少年花样滑冰男单冠军,这样的人真的好像漫画书里走出来的,为什么我要比他大三岁呀!老妈误我终生啊!” 看着林熏死咬着吸管一脸花痴又迷茫的样子,叶宝干涩涩的笑了笑。 “是是是,他确实很像漫画里的人物,所向披靡,一往无前,可是”叶宝顿了顿,不满道:“这类人最好不要去招惹,只可远观不可近赏,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有多冷漠无情。” 好比在滑冰时,一个对自己严格到身体都不顾的人,真的非常让她忌惮。 林熏眨了下眼睛,不管她唧唧歪歪什么,抓着她就往门外走,更加充满好奇:“为了验证你的话,我决定拉着你一起去窥视。” 叶宝险些气晕,“有你这么见色忘友的朋友吗?” 林熏比她高比她胖比她力气大,下就被拉了出去。 七班外。 两人纷纷睁大眼睛,叶宝看见眼前一幕恨不得拔腿就跑。 七班的走廊热闹非凡,围拥着不少各个班级的女生。有人手上还拿着礼物,先不管都是送的什么,只看她们细胳膊细小腿的暴露在外,再瞅瞅自己这一身土到家的校服。 两人噎住了似的,愣在原地。 叶宝干巴巴的捏着自己校服衣角,有些胆怯,说:“阿熏,我感觉咱们走错地了。这,这里确定不是怡红院?” 那着装露骨的女生们真是让她开了眼界,果然一届更上一层楼,高三狗跟高一小仙女根本没地方比嘛! 林熏哭丧着脸,难过的拥抱她,“阿宝,这世道是不是变了,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就算了,她们手上的礼物看上去都比我贵,我可是狠下心花的三百块买的手表,不会打水漂了吧。” 叶宝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俗说礼轻情意重,我我想他应该不会在乎的。” 林熏被她这么一安慰,瞬间斗志满满,挺起胸膛没心没肺道:“是啊!他那么优秀那么好看,一定是个只看中内在的男生,我要无条件相信他。” 但愿不负你的真心。 谢舒采刚跟几个哥们打完球回来,额发湿漉漉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360度无论怎么打量都非常完美。 齐雨眼睛一瞪,撞了下他的手臂,操了一句,说:“妈的,这么些妹子究竟要看你看到什么时候?” 远远地望着教室外挤满的人群,勾勒下唇角,转了转指尖的篮球。 他毫不在意道: “随便她们。” 叶宝站在远处,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挂着柔善的笑接过礼物,直至桌上堆积成山 竟然一个不漏的全收了。 林熏红着脸,把自己买的手表交给他,盒子是蓝色,上面有一个小熊,小巧玲珑怀着少女那不可说的小心思。 “谢舒采,我,我是你的头号冰粉,超级喜欢你!真,真的非常喜欢你!我会一直关注你的,加油!” 谢舒采收过礼物盒,睁着漆黑的眼睛,纯善无害的朝她笑道:“谢谢。” 叶宝嘴角抽搐一下,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她有预感,谢舒采这一招牌笑伪装的很好,只是不清楚他要做什么。 校园的一角,野花遍布墙角,教学楼高大耸立,阳光投射下一片阴影。 放学期间,同学们经过广场那里都会看见迎风招展的横幅标语,那是高三学生会长写的一段励志人心的诗句。 叶宝背着书包穿过楼道,风吹起她的衣摆,眨了下眼睛转身看向身后的男生,也不知怎么的,两人就这么撞在同一条路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Chapter45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过三小时便能看见感谢订阅。为了谢舒采的滑冰训练叶远也是拼了血本。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全取出来,给他上交各项费用。 滑冰是非常烧钱的体育项目很多不堪重负的家庭,因家境贫困半途而废造成高不成低不就的局势。 谢舒采算是个幸运儿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年纪轻轻就获得了三个冠军奖项一匹未来的黑马即将腾空出世。 叶远对此相对很是上心。 叶宝坐在沙发上吃苹果,看着老父亲半喜半忧得在旁边叹气,手上还有一个存款条她古怪地眨了眨眼睛。 “爸,你怎么啦?” “啊没没事。” “你手上拿着什么?” “没什么小孩子别问那么多,真是比你妈妈还啰嗦。” 她撅了撅嘴,只好乖乖地吃苹果。 叶远摇了摇头把存款单放回房间里。 很是惆怅。 其实他瞒着两个孩子去借了高利贷如果贷款以他的自身条件十有十会失败。 阿宝大学的学费还在发愁小采的学费还有训练费也要不少一次下来几十万对他们的家庭而言,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头顶,所有的快乐生生被磨去。 叶远苦思冥想决定先借高利贷,多挣钱还款。 他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几十万不是大问题。 叶远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道:“阿宝。” “嗯,爸爸?” “那个小采吃了不少苦,来了咱们家,就是一家人,千万要答应爸爸,一定要好好善待他。” “嗯,我知道啦,你不要老是担心他。” 那样一个耍流氓的人,无需别人去烦心他的事。 性格孤高,冷漠。 叶宝懵懂的咬着唇,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自从谢舒采住进这个家,爸爸的笑容多了,白发也生出了许多,有时会一个人坐在树下发呆,从来不敢正视谢舒采的眼睛,心事重重的样子。 叶宝上次被李启扁怕了,性格上不再那么开朗,脑袋有些迟钝。 每天除了吃,就是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 两个月下来身体胖了不少,脸也圆润了许多,正有从尖下巴往圆下巴的趋势发展。 在学校傻一点没事,人家不会把你当回事。聪明了难说了 她的存在感本来就很低,班上的同学几乎把她当成空气。 有时还会招来几个人喊她做作业。 谢舒采准备参加一场比赛,近期都在努力练习,貌似没时间搭理她。 青春期的少年冲动一次,是可以理解体谅。 说什么喜欢怕是随口说说,当不得真。 但愿,他不是走火入魔。 教室里闹哄哄的,叶宝拿着黑板擦呼哧呼哧的擦黑板,粉笔灰漂浮在半空,光线照的眼睛生涩,粉笔灰吹进鼻口,狂打几个喷嚏。 个子矮做起事情来很不顺心。 林熏递给她一杯奶茶,打量她圆润的脸,叹道:“我这是在助纣为虐吗?” 叶宝喝了口奶茶,想起上次事,关心道:“阿薰,你跟杨泽还好吗?” “哼,我已经把他甩了,钱也讨回来了,以后坚决不要遇上膈应的男生。”林熏愤恨一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喝着奶茶笑了笑:“其实我想来一场姐弟恋,比如跟一年级的谢舒采,不觉得我们真的好登对儿啊。” 叶宝干涩涩的低咳一声,擦了擦嘴角的奶渍,笑了笑。 “叶宝你真好啊,你跟谢舒采竟然是姐弟!有这么厉害的弟弟啊,我做梦都要笑死。不过,弟弟考了全校第一,姐姐竟然考得越来越差,啧啧,真可惜。” 她努了努嘴,惭愧地低下头,低声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嘿嘿,你懂我的意思,加油吧宝贝儿。”林熏不再拿她打趣,兴致高昂的哼着歌去打扫卫生去了。 叶宝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叶宝!”班长成佑突然走过来,敲了敲讲桌,手上夹着一分资料,交给她,“给你的,记得填好交给我。” “好的,谢谢。”她接过英语资料,准备回到座位上。 ”等下。“成佑不容拒绝抓住她的手,拉到楼梯口比较隐秘的地方,左右环视一眼,见没人便凑过去。 叶宝赶紧往后退,缩了缩脖子,小心谨慎地问:“班,班长,你,你找我什么事?” “我说,你上次考试考得很差啊,排名二十三,老师为此非常生气,好几次想找你谈谈心。” “对不起我,我会努力学习,坚决不会再拖你们后腿了,真的对不起。” 上次考试她的数学岌岌可危,破了及格分,跟以往的成绩比起来,拉了二十多分。 成佑假以辞色,掩住唇低咳道:“那个你不是要找学习资料吗?我那里正巧有几本,还有我做的笔记,你要不要参考参考?” 叶宝眼珠子直瞪,险些感动涕零,“真的吗?太谢谢你了,班长你真好!” “等下,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你继续。” “谢舒采是不是你的弟弟?”成佑凑过去询问。 叶宝眉毛一颤,目不转睛地,“什么?” “谢舒采,一年级七班的谢舒采名人,大家都在传是你弟弟。” “啊,这” “是不是真的?” “是的。” 成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表情,脸色拉了下来,上下大量她一眼,摇了摇头嫌弃道:“我看不出来。叶宝,谢舒采可是拿获青少年花样滑冰冠军,学校师生眼中的全优生。你瞧瞧你这也相差太远了吧。真是给自家弟弟丢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Chapter 46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 感谢订阅。  一觉醒来, 叶宝穿着睡衣出来, 空气中飘着香甜的味道。 她寻着气味走到厨房, 揭锅一看,神色微讶,里面是两只热腾腾兔子形状的馒头,南瓜玉米馅儿的, 味道很甜。 还有早餐粥, 很贴心都熬好了。 走到他的房间,她呼出口气, 伸手敲了敲门:“阿采,你起床了吗?” “” 她纳闷地继续敲:“阿采?” 敲了半晌, 里面没有动静。 但觉奇怪,拧开把手, 一阵东风刮过脸颊,她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一层不染的屋内,空无一人。 除了床柜上摆放的安静整洁的衣物,床单被褥叠的有条有理。 一大早去哪里了? 倍感疑惑, 掏出手机准备拨通他的电话, 然而一条未打开的信息闪在主屏上,她打开一看。 「早上看你睡的那么熟, 不忍叫醒你。早餐为你准备好了, 一定要记得吃。房间的衣服我都帮你收拾过, 今天有一场滑冰赛,柜子上给你留了张体育馆的门票,我等你。」 叶宝想也没想拿起床柜上的门票,急忙换上衣服,走到玄关处穿鞋。 脑中突然闪过昨晚他在耳边的低语,神色一僵,心陡然往下沉了下来。 凝视手上的门票,微微发怔。 上次他走后,高利贷的事全都清掉了,一夜之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对于这些钱满是疑问,查问了跟他要好的哥们齐雨,顺藤摸瓜才找到那家俱乐部,巧合站在路边见到了谢舒采。 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没有发现自己,便离去。 开始她很胆怯,坐在车内神色冷峻的少年离她甚是遥远,那一瞬她在扪心自问,自己了解过他吗? 除了年幼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剩下的都是来自于爸爸的口中。 谢舒采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学习成绩优异,花样滑冰选手,身世很可怜。 为了一解疑惑,她鼓起勇气走到服务员身边,小心翼翼询问:“你好,请问刚才坐进车里的那个人是谁?” 服务员瞥了她一眼,很是热情礼貌:“小姐,那位是我们大老板的小公子,你可是找他?” 她惊地张了张嘴,吓得赶紧跑了。 他们口中的大老板应该就是这家俱乐部的主人,辉煌气派地地方,跟她显然格格不入。 她怎么也没想到,爸爸口中的孤儿竟然这么有权有势,一夜之间就能解决近一百万的钱。 他没有说错,知道他是个有钱人,自己并不开心。 这可能就是身份悬殊,明明那么富有,为何要装作穷苦潦倒。 叶宝坐在沙发上,低掩睫毛,抱住膝盖把自己蜷缩起来。 只要有钱,那么去嫖妓也是真的么。 双联杯运动会聚集多样化体育项目,属于国内精英之间的较量。 每一个场地人群潮涌,叶宝扎着马尾,背着书包经过检验口,随着拥挤的群体慢慢地寻找观众席。 这时候上场表演的是少数民族的选手,着装上跟汉族还是有些区别。 她抱着书包,目不转睛的看着选手表演,自己是个门外汉,对于解说员口中的3ac2t并不是很懂,她只能看见这个人表演是否到位。 这一位选手摔了几次,分数不尽人意,然而还是坚持不懈把整场表演滑完,精神难能可贵,最后他做了个手势有些丧气的下台。 现场主持人解说完,语气略带可惜,“让我们为忽儿多纳送上热烈的掌声。” 坐席上一片掌声。 “接下来上场的是,获得过全国青少年花样滑冰冠军——谢舒采,他将给我们带来一段精彩绝妙的冰上花火,他将在此次比赛中选用作曲家徐嘉良的《来生》《四面楚歌》” 一道风席卷而来,观众席欢呼声轰然炸响。 谢舒采神色自若在冰面上自由滑了一圈,他额发微湿,唇色很白,脸上的血色被冻得褪去,眼敛下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 他目光淡定,逐一向观众席,评委席行礼。 叶宝视线远远地透过众多人群看着他。 谢舒采似有感应,微抬眼皮,眼尾那颗痣妖冶蛊惑。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叠。 叶宝心口一顿,微微垂下脸,脸颊烫的厉害。 随着音乐的声音,他开始滑动起来,速度由慢增快,如同一根弦,一点点的变化,一点点的收缩张弛,一点点走向升华。 所有人都被这个年轻的选手吸引住,沉浮在他的表演里,无法自拔。 起初的旋律紧张激烈,他的膝盖弯曲成一个弧度,双手后勾,冰刀鞋摩擦着冰面,时不时听见沉闷地声音隐隐传来。 一个旋转四周跳落地,主持人惊讶不已,一边温柔的解说,一边大力赞美。 前半段音乐四面楚歌,谢舒采处于封闭自我的状态,动作迅猛,跳跃更是出色,相比上一位选手,他已经分别滑出四周c三周,分数在逐渐上升。 主持人的声音很是激动,“他竟在一个四周跳与三周跳联合在一起后,继续跳跃,真是不可小嘘!看他的速度,这是要准备第二次跳跃。” 叶宝紧张地手心直冒汗,双手合十,看着他在冰上绽放光彩。 冰上的舞姿随着澎湃地节奏,完成了最后一个四周跳,他指尖点地,身体倾斜展开,遽然后滑,优雅而灵动。 霎那间,欢呼声四起,“喔啊——!!!” 此番刚到中场的表演,在场的观众按耐不住激动的心,站起身为少年拍手欢呼。 叶宝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她赶忙从口袋里掏出,眉毛一颤,彻底怔住。 「我提前准备了很久,只为了这一天,我想为你一人表演。」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素白的脸上逐渐露出柔软的笑容。 真是让她无可奈何。 谢舒采嘴角荡漾着一抹笑,黑色的手套护住他修长的手指,冰面上的他开始了一段短暂的热身,环住上身跟膝盖,在场面上不停地旋转,擦出的冰花在他脚下如同花朵绽放。 他眉目如墨,肤白清瘦,微微掩下睫毛,动作暧昧而柔美。 瞳孔中倒映着少年俊美的五官,他骨骼清秀,身姿如鹤傲然曲成一个主旋律的动作,随手拈花般轻巧。 谢舒采目光放空,凝视她。 想告诉她所有的心境。每当时隔深夜,好想靠近她,把她拥入怀里,说着甜言蜜语,亲吻她。 撕拉一声,冰花飞溅,白茫茫一片,将他的身影淹没。 脸色白的几近透明,那双眼睛黑得发亮,黑发早已湿透,时而抿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Chapter47 订阅不足60会显示防盗章节, 过三小时便能看见, 感谢订阅。 在襁褓中时,妈妈突然患有乳腺癌去世,从小就没有妈妈任何记忆,没有经历过,所以非常害怕。 她只有爸爸一个人,很难想象, 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 这个世上谁给她一丝温暖。 好冷。 讨厌医院里飘着的药水味, 还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气味, 钻进毛孔里,衍生一层鸡皮疙瘩。 到处充斥着阴寒的凉意。 这时,一个女医生走出来, 手上拿着第三份病危通知书, 停在她面前, 低头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 医生叹了口气, 把通知书交给她, 白纸黑字让人心凉。 “是家属吗?” 这是第三次问同一个问题,叶宝迟迟未能缓过神。 “签了吧,情况很不好,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她抖着手, 都握不住笔, 歪歪扭扭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三份病危通知书了。 她浑浑噩噩地等待, 目光空洞, 没有光亮照进心窝。 叮的一声。 门开了。 白大褂的医生推着车走出来,榻上的男人戴着氧气罩,浑身插着管子。 他闭着眼睛,鬓边皆白,好像只是工作疲惫,睡着了一样。 叶宝赶紧抓住扶栏,小声的喊了一句:“爸爸?” 医生摘掉脸上的口罩,看了眼病人,说: “主要是来的太迟了,癌细胞扩散早已侵蚀心肺,消化道出血,加上多器官失调衰竭,心脏骤停现象出现的很频繁” 叶宝脑中轰然炸响,脸色惨白一片,揉了揉头,哽咽住。 “怎么办?可以救吗?无论要多少钱,只要能救他。”她的嗓音很细弱很无助。 医生摇了摇头,有些同情道:“对不起,真的太晚了,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大出血来的太猝然,小姑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叶宝闭上眼睛,瞬间抽光了所有的力气,跪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地面。 内心无比绝望。 准备后事么?一点也没有救了吗? 她好不甘心。 为什么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人离开,为什么!!! —— 高三六班外热闹非凡,下了课,学生们就喜欢趴在走廊上看着篮球场,找些东西解闷。 林熏坐在位上,拿出镜子看了眼昨夜长出来的青春痘,嫌弃的直摇头。 桌面被谁敲了下。 她疑了下,看过去。 前排的同学突然说:“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 心存疑惑地走出教室,看见走廊上瘦高的身影,她立即瞪大眼睛,快速走到那人面前,无比激动。 “谢,谢舒采,你找我?” 谢舒采单手抄兜,眉眼冷淡,问:“叶宝没来学校吗?” “啊,你找阿宝,奇怪了,她没有跟你说吗?” “什么?”他不悦的蹙眉,看向别处,“她没接我电话,我昨晚没回去。” 林熏一副吃惊的表情,小心翼翼道:“那你知道——叶叔叔病重的事吗?” 他蓦地睁大眼睛,神色愕然。 林熏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对方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了。 她焦急地追过去,到底没能跑过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对着远去的身影,大声说:“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医院!他们在xx第一医院!” 耳畔擦过零碎的风声,校园里青松翠柏傲然挺立。 第一次感觉到冬季如此阴寒。 谢舒采眉头紧锁,掏出手机一遍一遍的拨打那人的手机,然而那一端始终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阿宝,你在哪里? 刚出了校门,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人站在那里,神色平静,来回走动,一直在等待谁。 当看见谢舒采那刻,她加快脚步走了过来,堵住他的去路。 “舒采!” 谢舒采一看见她阴魂不散,暗自咒骂一声,背道而行。 谢荛紧逼迎上,张开双臂继续挡住他的去路。 “让开。”他呼出口气,平稳道。 “你爸爸今天回国,十年了,他想见见你,你看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聚过,今天就跟我回去吧。” “让开。”音线骤冷。 “舒采,就当我请你一次好不好?” 谢舒采抿唇,昂头颇为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低讽:“谢太太,你挡住我的去路,我现在很忙不奉陪,可以让路么。” 谢荛闻言,眼神如针扎在他身上,紧紧逼视,厉声道:“这么多年,就算你心里恨我,也该喊我一声妈呀,我就这么不招你见吗?” 他睁大眼睛,扬唇音线高扬:“谢太太,能不能不要纠缠不清,要说多少次,我妈只有谢棠!” “你这个小子,是不是她把你教成这样!是不是她让你这样折磨我!” “你良心安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的灵魂就活在你身边,睁着一双厌恶的眼睛,无形中掐着你的脖子,一直缠着你,要你把欠下的全部还给她。” “你!”谢荛颤抖着手,直直得指向他,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很是难看,“你别以为会吓到我,她死了,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那你抖什么!你还怕什么!” “舒采,记住你今天是怎么对待我的,往日——我等你来求我!” 砰地一声。 谢荛冷着脸坐进车里,重重关上车门,发动引擎愤然离去。 病房里,三个病床空着,叶远躺在最里面的一床。 他虚弱的睁开眼睛,目光毫无焦距,摩挲着把氧气罩拿了下来。 叶宝坐在床边,痴痴地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直到手被人碰了下,她才回神,扭头看过去。 “爸爸。” 他说话都显得疲惫不堪,感觉意识渐渐剥离,看清自己的女儿,蔼声说:“阿宝,你怎么又哭了呢。” 叶宝吸了口气,鼻尖红通通,摇了摇头,眼泪直打转,强扯出笑:“那我不哭,好不好。” 他沉重的点了点头,呼吸声很粗,“你是个乖孩子,一直都很乖。不要怕,爸爸只是变成天上的星星了,还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数星星,问我妈妈去了哪里,我说你妈妈变成了星星,你就坐在院里一直看着天空数,就是没能数到你妈妈那颗亮眼的星星。” 她抽噎着,埋下头趴在他手边,声音梗在喉咙里,泪水落在他的手上,哭道:“我不数了,再也不要数星星了,那是骗小孩的童话。” 叶远红了眼睛,眼角湿润,抬起手掌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悲痛道:“爱哭鬼,爸爸要是不在了,你可该怎么办。” “爸爸你要好起来,我不要一个人孤单活着,你好起来,我会努力挣钱,再也不让你担心。我还要给你买最喜欢的车,你就不用开着那辆破旧的车去工作。我还要治好你的腿,世界那么大,你都没有跟我去看过海。” 叶远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脸,满足的点头,悲由心生,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好,我会好起来跟你一起看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小和尚的梦 武当崇音寺, 树木繁茂, 梵音清唱, 幽静通灵。 唐璨牵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看着这座古朴的寺院, 叹了口气, 低头朝小儿挤了挤眼,“谢昱,这是你接下来两年要住的地方,你爸爸已经跟寺院大和尚说了,教你怎么收收野性。哎,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把你生成个女孩,染色体中途突变,也是意外之事。你如果是个男孩, 便能跟着我们去美国, 只是你爸爸也说了, 女儿要宠。” 谢昱眨巴着明亮的眼睛说:“妈妈,都说女孩要宠, 世上只有爸爸宠我,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 妈妈, 你是想让我得相思病吗。” 唐璨揉了揉她可爱的小光头, “就冲着你这光头, 你爸上辈子带放大镜也不会看上你, 别想着我会改变主意, 下次换个招数。” 没想到,妈妈还是这么不心疼她,竟然送她来当小和尚! “生什么气,怎么说这也是有名的少林寺,学点防身术对你有益无害。” “知道啦。” 谢昱没想到,这里竟然成了她生活的一大乐趣。 一过便是四个月。 “明镜,法明殿刚腾出空,快去帮忙清扫大殿。”迎面走来个高胖的和尚。 年仅七岁的谢昱听到谁叫她的法号,扭着小光头左顾右盼,可爱的小脸挂着灿烂的笑容,穿着单薄的灰色僧服,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 “是,八戒师兄。” “你刚叫我什么?” “我说八,八节师兄。” 胖子和尚冷哼一声,转身便去了天王殿。 谢昱纠结这眉毛,肚子里有股气老是串动。刚从后厨偷吃了点红烧鸡,谁知道是前天剩下来的半只鸡,她身体娇惯,肠胃更是玻璃做的,难免不把肚子吃坏了。 她捂着肚子,皱着小脸分外难受,本想开溜,谁知走来一个清俊的高个子和尚,心肝儿一颤,赶紧低头双手合十行礼,软声道:“一壶师兄。” 冷峻的少年眯了眯眼,嘴角噙着冷笑:“明镜,你捂着肚子做什么?” ‘明镜’是师傅赐给她的法号,意为心如明镜。面前的和尚是寺里人人惧怕的师兄,严格肃穆,法号——一壶。 谢昱瘪了瘪嘴,喉咙滑动几下,赶紧把嘴里的半颗糖吞下肚。 一壶见她埋着头鬼鬼祟祟,立即托起下巴捏住她肉嘟嘟的脸,往两边拉扯,疼得她直叫:“哎呀,师兄好疼,好疼呀。” “身上有一股子油腻味儿,你是不是又跑去偷吃了。” “没没没,我什么也没吃,不信可以问品尘。” 他凑近她的小脸嗅了一下,盯着她黑溜溜的大眼睛,扯了扯嘴角,“嘴里还有一抹子菠萝味,刚吞了口糖吧,味儿可去不掉。师傅在殿内论佛法之道,我说怎么没瞧见你呢,原来跑去偷吃鸡了。” “” 她瞪大眼睛,心里嘬了句人精!就知道遇上他一定瞒不住。真不走运,这次肯定要被罚跪了。 不过,她可以将功补过。 谢昱仰起下巴伸出白净的小手,指向一壶身后偷偷开溜的身影,闭上眼睛瞎扯:“师兄,阿羡也偷吃了,处罚讲究公平,不能只惩罚我一个。” 一壶转身之际。 开溜的少年立即直起身子,站在原地,低咳几声。 温羡虽入寺,不像谢昱女扮男装剃成光头立地成佛之势。青天之下,一头碎利的黑发在光下泛着光泽,少年生的清涩端正,那眼神精灵的要死。 他咧嘴生硬地呵呵两声笑,心里早把谢昱骂成狗,叛徒! 温羡站在原地,稳着情绪双手合十,虔诚道:“不用师兄训戒,师弟现在就去打扫藏经阁。” “你们俩都去整理藏经阁,给我静思己过,没有我的话,不准进大殿。” “是,师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一壶离开后,谢昱直接把旁边的少年当水蒸气,赶紧捂着肚子跑厕所。 温羡捏了捏下巴,瞅着她落荒而逃的小身影,撅了撅嘴,扯出抹不怀好意的笑。 敢跟我斗,你死定了,‘泄欲’小和尚! 这一打扫,两人三天才干完活。 藏经阁有一个老和尚,穿着暗黄的僧袍,每天坐在殿门边翻着经文看,低头咳了咳,他是负责这一地段的老一辈,一直默默无闻,看看书敲敲木鱼。 谢昱手上捧着一个杯子,里面盛着她煎好的药,止咳化痰效果非常好。 她妈妈是中医学者,自己读的药医也不少,算是一个山寨小中医。 “师傅,渴了吧,我给你倒了杯水,快喝了吧。” 老和尚看见她笑嘻嘻催促的样子,接过杯子喝了口,蔼声道:“有股甜味,不错。你这孩子每天都给我倒水,不出去晨练,八节又要催你了。” “知道啦师傅。” 放心之余走出殿外,伸伸懒腰,享受阳光的明媚,眨眼来这里已经半年了。 她睁着眼睛平视前方,楞了一下。 温羡? 站在不远处的温羡,用手指摸了下唇角,穿着淡蓝色的僧服那么洋溢似火,见她看也不看自己就走,他伸手拦住她的去路,说:“没想到你这小和尚心肠也不是很坏嘛,想帮助人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善意,端茶送水这么多天,那师傅再不知道你在治他的咳嗽,怕也是个瞎子,真是伪善的小和尚。” “我坏不坏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想帮谁就帮谁,你管不着。你是大爷,我惹不起你,还不行嘛。”谢昱朝他做出一个猪鼻子,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有意思。”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看着他单薄的身影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那光头在阳光之下越来越顺眼。 如果是个女孩子,就不会那么招他嫌了可惜了一张好看的脸。 —— 八节这个和尚脾气臭,身材走形臃肿不说,还喜欢以大师兄的身份压住这几个小和尚。 当然谢昱成了被欺压的一位。 “啪“的一下,戒尺打在她直哆嗦的小腿儿上,疼得脸都皱了起来。 八戒师兄吼着嗓子:“明镜!” “诶!我在我在师兄!你轻点儿敲”好疼。 “师傅给你法号,是希望你心如明镜,学成而归。不是让你心如明摇!左右不定!你还给我摇啊摇,腿儿给我盘起来挂上去,在哆嗦试试,我这尺子是不是扳不直你!” “我听话还不行嘛。”乔昱撅了下嘴,可怜巴巴地眨巴着眼睛,纯吃软不吃硬。 暗自叹了口气,小小年纪就要受此磨难,她还真像那西天取经的唐僧,有个像如来一样设劫的师兄。仰起白皙脸,继续摇摇摆摆的把腿儿拉直盘在头顶,双手固定,一脚撑地,一手掌天,一边哆嗦着摇晃,一边惦记着八戒师兄昨儿的那只鸡爪子,也不知放在了哪一个盒子里了。 “还有你,温羡!你当打太极啊,还是非洲酋长跳大绳,要不是看你是个不错的料子,主持也不会把你收进来,给我好好练,你跟明镜两人练好了再去吃饭。” 温羡继续他的太极,翻了个白眼,吹着他的口哨,应付一声:“知道了,八戒师兄。” 一壶突然走了过上,他刚从主持那里请求还俗,看见苦着脸的谢昱,走过来问:“怎么回事?这边很吵。” 八戒笑脸相视,“一壶啊,这两个小毛孩老是不听话,也不好好晨练,佛经都被不齐全,我得好好教育他们。” “今天就不练了,让他们歇会儿。” “你就是心软,这两小畜生不好好教育,以后定会祸害别人。” 一壶微微一笑:“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好了,师傅有事找你,你快去吧,这里解散。” 八戒师兄小眼睛瞅了瞅他,说:“难不成你真要还俗?” “嗯,这次我是要走的,这里生我养我,可是我很想去外面看看,不知像我这样只知道佛道的人可以做什么。” “你想通了吗?哎,师傅是舍不得你的。”八戒摇了摇头。 谢昱站在旁边听得身心发凉,他说什么?一壶师兄要走了?走了去哪里呢?是不是以后都不会见面了。 越想她的心越沉,天知道此刻有多乱如麻。 “一壶师兄!”谢昱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望着他清俊的面庞,“你要走吗?” 一壶比她大七岁,是个孤儿,从小在庙里长大,主持当亲儿子一样对待,想将来传授衣钵,而他随着长大,心也慢慢的变得茫然,不出去闯荡,心意难平。 平时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谢昱,虽然她不喜欢做他的小师弟,可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初女扮男装成为小和尚,答应过妈妈不可以说出自己的性别。 一壶蹲下身,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小光头,声音失去了平日的锐气,说:“我要走了,小明镜别难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许日后我们有机会再见,外面那么大,师兄还没出去看看。” “不可以留下来吗,我不想你走。”谢昱咬着唇,手指搅在一起,心里如小鹿直撞,脸颊烫的厉害。 “我决定的事,师傅也没法改变。”他靠近她的耳边,用两人的声音说:“放心,师兄不会告诉别人你是个小丫头。” “”她心口一噔,眼底有抹无法探寻的光芒。 外面是很大,也很诱惑人,可她喜欢这只猴子经得住诱惑么。 再次抬头,那人修长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一片片落叶里,谢昱落寞地捡起脚上一片落叶,看着上面繁复的经脉,心念着无数个一壶。 一壶——慕湖。 温羡站在身后看了她很长时间,狭长的眸子浅浅一笑。 “酸巴巴的做什么呢?你不会是个同性恋吧。” “谁是同性恋啊,我才不是。”她瞪着眼睛,眼眶里水汪汪的,好不惹人怜爱。 “不是,就把眼泪擦掉,你想让一壶师兄走也不安心吗” —— 那一天,慕湖离开了崇音寺,虽然大家都不愿意他走,当事人心意已定,再劝无望。 谢昱没有去送他,她最不喜欢离别了,那么多人送行就行,而她只需要清扫这座如来佛殿,静静心。 当崇音寺的钟声撞响那一刻,万籁俱寂。 她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上的《西游记》,目光放空,抬头环视这座壁纸精湛神圣的殿。 世有千般诸佛,不及这佛七分神韵,可惜佛祖身边没有那只斗天斗地的猴子。 她跪在诸佛神像前,微微弯身,诚恳地匍匐在地,额头咚的一声,磕在冰冷的殿内。 谢昱心里住着一只猴子,不知何时才能得见。 温羡环住双手,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懒散地依着殿外的柱子,额发微微湿润,深色的眸子静静凝视那个娇小的人儿许久,胸口暗涌翻腾。 他的小和尚若是个女孩——该多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