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馆》 正文 楔子 夜深了。 月亮越升越高,穿过一缕一缕的微云,穿过那略闪烁的星光,显得格外诡异,寂静中似乎又有让人恐惧的力量。 此时的街道,看不见白天热闹与非凡,宁静的有些让人不安。微风轻轻拂过,街道旁边墙上,闪烁着几许黑影,打破了刚才的沉寂。墙角上又多了一道小小的影子。是什么?伴随着猫叫声,走来了一只黑猫。 “说说你的故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回魂夜(1) 我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当拿到毕业证书和那一本薄薄的劳动手册的时候,还真有点懵了。其实那四年对我来说基本是一片空白,没有奋斗的目标,没有考研的勇气,更多的是和一群哥们打篮球c拼网游,毫不吝啬地挥霍自己的青春。 毕业后在家里混了好几个月,父母实在看不下去,干脆一脚把我踹到了b市舅妈那里,让我去当了一个见习老师。没错,你没听错,如此不安分c不老实,满脸愤青的安踪同志居然要开始当一个人民教师了,听起来都像是个笑话。 走的时候母亲非常地不舍,担心我一个人过能不能习惯,甚至还担心我会不会被欺负。父亲依然铁着个脸,数落着我如何如何的不成材,让他们操心。但是我清楚他们只是舍不得我一个人出去生活。 我就职的那个学校位于b市的老城区内,马路很窄,不算闹市区,很多的房子依然是搭的私房。 学校其实也不大,但是翻修过了。教学楼的侧面就是我们员工的宿舍,虽说是宿舍,其实也就是腾出几间房子来给我们这些没有住房的外地青年教师一个落脚的地方。 我拿着大箱子,胳膊下还夹着一大包行李,东倒西歪的上了二楼。心里暗暗的想,幸亏只是在二楼,否则爬都得爬死我。 领钥匙的时候后勤处的大妈就说了我有个室友,所以开门后发现不大的房里塞了两张床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进屋喊了两声,没见有人答应我,我也就当室友不在,自顾自的卸下一大堆东西,抬了抬酸疼肩膀,四周环视。 房间是小了些,但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单用的卫生间,还配置了台电脑,窗户朝向也不错。至于厨房,单身男人能自己下厨的那是凤毛麟角的稀有动物,所以没有也就罢了。 这么个房间拿来做双人宿舍倒也不委屈,最让我满意的是床是新的,连床单被褥都收拾妥当了,清清爽爽得看着也舒心。我于是点着头自言自语道:“不错,小地方还算干净,能让少爷我住人。” “是不错,床是我翻新的,顺带了你的,电脑是我带来的,你如果早些日子来就会知道这里其实就是间柴房,少爷。”。 声音是从门口走廊传来的,没一会就转进来个人,穿着件白色套杉,带着副无框眼镜。脸长的很帅气,但是属于那种不苟言笑的。 他走了过来,看了我两眼,然后指着靠墙的床说:“你就睡那里,我习惯早起,睡外面不容易吵到你。”。 我看了看那床,再看看边上靠窗的那张,也笑了笑说:“哦,没问题,我姓安,叫安踪。不知道同学,不同事怎么称呼?”话虽那么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靠窗的床冬暖夏凉,而且明显地方大,靠墙的自然没法比。 这人就一个自私鬼得出了结论,我也就知道该怎么处了。 这个小人的名字很斯文,叫白翌。是个教历史的,虽然不是主科目,但比起我这个教美术的闲差来说,也算是忙人一个了。我空闲的时候,就借用他的电脑玩玩游戏,听听音乐,好在这人虽然门槛精得很,但处久了倒也算不错,至少没连电脑也给加密了。 白翌喜欢看书,而且是看的很多很杂,甚至封面破烂c文字模糊的手抄本和貌似佛经译本的东西,他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无聊的时候,我们也聊天,然后我发现这小子其实懂的东西很多。如果他愿意,东南西北的都能给你说上些名堂,果然那些书也不是白看的。 本以为上班的日子无聊,没想到这么一晃眼也过去了几个月。过两天就是冬至,舅妈给我带了些冬至吃的豆沙馅汤圆来。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也就分了一半给白翌。 我们两个围着电热炉子,吃着舅妈做的汤圆。自然也得找点话题,俗称“围炉夜话” “马上就要冬至了,这天还真是说冷就冷啊。我冬天的衣服还没让我妈寄来,这风刮得我直打哆嗦。”我紧紧地靠着炉子,贪婪地吸收热气来暖和自己。 “我有备用的衣服你先借去穿,反正你人瘦小,肯定套得进去。”白翌正向锅子里捞圆子,忽然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说:“冬至其实又叫寒衣节。你知道么?”。 “寒衣?不是鬼节么?” 他笑了笑“也可以那么说,因为这个时候除了人需要添加衣服c吃饱养生外,地下的阴魂也需要衣服,也要祭祀。对他们来说,人间有亲人能记得为他们上一份香火,他们就不算是孤魂野鬼。所以一般冬至分为人冬,鬼冬。 我随口应了一声,想了想再跟了一句:“那么为什么要吃汤圆?”说着又捞了个汤圆塞进嘴里,一口咬下去觉得不对就又吐了出来,然后发现这个汤团的陷居然是完整的赤豆“我说怎么硌牙呢,好好的豆沙汤团里还给我参没加工完成的半成品。”。 “讨个彩头嘛,估计里头还有几个,你吃的时候注意点,不过多煮会儿应该没问题。”白翌看了我一眼,又把筷子伸向锅里,不过进口之前倒像是小心看了看,估计也怕是吃到夹生的豆子。 “彩头?”我听着有些稀奇“什么彩头?” 白翌端着碗筷,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说道:“赤豆嘛,民间认为它有很强的阳气,是辟邪之物。而这冬至毕竟也是鬼门大开之日,所以吃点赤豆也算是避避邪气。” 我虽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白翌又接着说道:“刚才你问为什么吃这个汤圆,那是因为在古代冬至也有过小年的意思,所以要吃圆,以求能够团圆长久的意思。其实按地方的不同,吃的东西也有了差别。有的地方是吃馄饨和饺子,那是因为道教认为是混沌的的谐音,比方苏州人就吃馄饨。” “鬼门大开”我皱了皱眉头,对汤团的问题倒没怎么留意,只觉得先前这四个字很是刺耳。虽然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这个大冬天的晚上听这些,总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呵,怕了?”白翌挑了挑眉毛,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怕什么怕!我从来不相信这些,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你少给我显摆那些封建迷信。”我一拍桌子继续低头吃我的汤团。 “有些事情并不是用眼睛就能看清的。”白翌也没继续说,笑了笑也安静吃饭。 一顿晚饭吃得还算惬意,除了我吃到了3c4个夹生的豆子汤团。白翌那斯小心得很,发现可疑的就挑破汤团皮子先看看,于是他一个夹生的都没吃进嘴里。 “你把碗收拾干净了,我带的汤圆分你,你也得帮我洗碗。”吃得有些撑了,我也懒得动弹,于是拿起报纸,两腿一翘,做出一副我是大爷,我不动手的架势。 白翌没异议地站起来收拾筷子和碗。顺便把窗开了一道缝来透气,冷风立时顺着缝隙吹了进来,我缩了缩身子,忍了没几分钟就又把窗子合上了。“冬天到了,真的该添加衣服了呀。” 冬至的晚上舅妈叫我去她家吃饭,我本来想叫上白翌,但是他说不好意思,怎么都不肯去。我也不勉强他,白翌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而且又是室友,虽然他很喜欢占便宜,但人还是很不错的,做事很有分寸。比起那些明着和人套近乎,但处处都算计别人的家伙。他算得上是好人了。 吃完了晚饭,我想着明天还有课,没坐多久就告辞了。 夜里,天气出奇的好,月亮比前几夜都要的水灵,我们那里把这样的月亮叫做淡水月亮,这个时候月亮氲着就像淡水珍珠一样的光润,天上的云彩几乎遮盖不了月光。但是这样的天气也是出奇得冷,冷风刮过来寒得刺骨。 我前几天才打电话给我妈让她寄些冬衣过来,现在东西还没到,所以出门的时候就问白翌借了件衣服。他也不讲究,顺手就扔给我一件随便搁在椅子上的外套。衣服有些大,总觉得风逮着空隙就往里钻,但有总比没有好,现在我也只能将就。 舅妈家离学校不远,大概就是太近了,所以这之间没设公车站点,我于是只得顶着冷风赶夜路。抓紧衣领,我缩了缩脖子加快速度,希望能够尽快回去,到宿舍就可以喝上杯热茶了。 冷风把路两旁的树吹得沙沙作响,角落里的垃圾被风吹得不停地打转。我走的是条窄小的弄堂,这是回学校的捷近。弄堂里的路灯不知坏了多久,隔出老远才有一盏闪烁着发出昏黄的光来。自从进了弄堂我就连人影子也见着没一个,清冷的路上除了风声和我的脚步声几乎是一丁点别的声音也没有。 也是,大冷天的谁这时候不在家呆着,跑这偏僻的窄弄里来。幽冷的空气把周围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青灰的霜色。透不出一点温度,我呵了一口气,搓了搓手,硬是提了提精神,缩着脖子继续低头赶路,时不时地往前瞥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回魂夜(2) 瞥见前方不远处的男人时,我倒是愣了一会儿,似乎在我低头抬头的空隙间,他就出现在那里,之前根本没有看见有人走在我前面,难道我眼花?我讶异着,转念想了想却又释怀了,身边正好路过盏还在苟延残喘的路灯,感情刚才光线太暗没注意到前面有人。拍了拍脑袋我暗自笑道,想什么呢?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叹了口气,很是无聊地打量起前面那个难兄难弟起来。那人穿着一套灰黑色的大衣,衣服很旧,皱巴巴的。头发有些斑白,走路姿势笔挺挺的,很僵硬。在他的手臂上,有一块黑布。 “哦家里有人过世了”我心里想,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了前两天和白翌聊天到的寒衣鬼冬,似乎有那么点心虚。我暗啐了一声“晦气。”脚下则开始不自觉的加快步伐,打算从那男人的身后超到他前面,眼不见为净。 那个人走路的速度实在不怎么快,超过去是早晚的事,没几步我就和他并肩了。就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瞥过去一眼,发现那个人的脸毫无血色,整张脸只有那眼珠动了下,他看了一眼我,然后嘴巴朝两侧一拉,露出了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说实话那种笑法就像是在一个萝卜上用刀切了一个口子,因为除了嘴巴,他脸上其他地方根本连丝毫牵动也没有,僵硬异常。 我心底一抽,寒毛也跟着竖了起来,也没多想就小跑着向前面的弄堂口跑去。 眼看着弄堂口就在眼前了,我也跑得累了,于是停下来,呼了呼气,开始埋怨白翌讲的那些奇怪东西,虽然说绝对不相信,但是心理总归会有些疙瘩。又懊恼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或许人家家里刚刚有人过世,哭得脸僵掉了 嘴里暗骂了几声白翌,然后又加快了步伐往前赶。 突然我停了下来,这次轮到我浑身僵硬了,那个穿灰黑色衣服的男人居然又走在我面前。但是之前我看的很清楚前面没有人啊,并且我明显甩掉了他!怎么突然就又出来了呢。 我感觉下巴有些发麻,冷风吹得我太阳穴很疼。但也是这种痛告诉我,我现在是清醒了。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做到的,弄堂一条到通到口,绝对没有岔路,更什么没有暗门不暗门的。我想没有人能够穿过那么厚的水泥墙,再出现在我的面前。除非,他其实不算是一个人。 我咽了唾沫,没有走。那个人也没有动,他依然背朝着我,僵直得犹如是一块石头,总觉得有些违和感。又一阵冷风吹来,我突然醒过味来,如此大的风居然没有吹动他的头发或者衣角,他就象是立体的投影一般静止不动。 一瞬间我有一种冲动,想碰一下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实体,脑子里混乱地闪过些自欺欺人般的解释,他也许是一个投影,他也许是我的幻觉,甚至我想到了他是一个广告牌。 我心虚地喊了一声:“喂”拳头握得很紧,心想万一他袭击我,我可以第一时间给予反击。 可是他动也不动,依然背对着我 我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而我前面依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突然他转过了身体,又露出了前面那诡异的笑容,这次他的眼睛也往上翻了。森白的牙齿把那萝卜切口似的嘴填得满满的。这种笑容诡异让人想到了巴蜀发现的巨大鬼怪面具。 我一下子往后退了一步,没有站稳。跌倒在了地上,于是我发现了个更让人绝望的事。他根本没有走在路上,他的脚分明停留在地面上方几公分。与其说是在走,不如说是在飘,难怪连脚步声都没有,难怪他走路的姿势僵硬得近乎诡异。 我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点一点地靠进,理智告诉我应该跑,可我却连手指都没动弹一分,只眼睁睁看着那张脸上的嘴裂得更开了,几乎拉倒了耳朵。 他直垂着手臂“走”了过来,指甲掐入掌心的剧痛,刺得我一个激灵,几乎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口袋里不知有什么掉了出来,我自然没空去关心掉出来的是什么,却突然发现那怪人不再靠近了,只僵直地扭了扭脖子,翻下眼珠看着我脚边。 吐出一口浊气来,我庆幸地也跟着看过去,发现那里有几粒赤豆正滴溜溜打转。怪人好象很畏惧那几颗赤豆,一瞬间我想到了白翌说的红豆驱邪的说法,于是条件反射般地抓起红豆就朝那人的身上扔,他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吼,身体蜷缩了起来。 机不可失,我马上起身,朝前面狂奔。几次差点跌倒,我没有再敢回头。不要命地往宿舍奔去。 到了宿舍,我几乎是撞进门的。白翌在看书,他惊讶地看着我。我跌跌撞撞坐在了床上,大口大口地呼气,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身上和手上沾着泥,无比狼狈。 惊慌的闭了闭眼睛,我连吞了几口唾沫,这才镇定些许,睁开了眼睛。白翌给了我一杯热茶,我干涩地说了声谢谢,哆嗦地捧着茶杯,靠这杯里的热气来缓和僵冷的身体。天晓得我前面有多么的恐怖。 白翌坐在我旁边,我意识到我已经到宿舍了,也不像先前那么害怕,但是那惊恐的镜头依然在我脑海里不停的翻腾。 “白翌”我握紧了杯子,防止自己的手再颤抖,话在喉头滚了几番才出了口:“我前面看到了鬼!”其实很窝囊,前不久还拍着胸脯说自己不相信,但是这样的事情太离谱了。 “哦?什么样子的?”他没有嘲笑我,只安静地看着我问道,清冽的眼神似乎让我又镇定了些许。 我喝了口水,舔舔嘴唇。把我晚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白翌沉默了半天,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应该是遇到做头七的回魂了,今天也是他的回魂夜啊。” 我转过头看着他问:“回魂夜?” “就是一般过世的人都会在死后的第七天会回去,一是最后看一眼自己的亲人,二也是为了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还了自己欠下的债,与这个世界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但是他们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所以过了回魂夜他们就必须要走。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慢慢的展开喃喃的说:“寒衣鬼冬” 我想到了什么事情抬起头看向白翌说:“对了,如果不是衣服口袋里的赤豆,也许我没那么幸运能跑得掉,刚才他过来的时候。我看到掉落在地上的赤豆,朝他丢过去才算拣会小命。” 白翌低头轻笑着,没有回话。 “等等!”我突然想什么来,定定得看着他:“衣服是你在我出门的时候借我的,你知道今晚是鬼冬,所以才在里面放赤豆的吧。”我几乎感动的都要哭出来了,毕竟面前的也算是我安踪的救命恩人啊。 “我可不知道你会碰上什么。至于赤豆,上次下汤圆的时候那几个夹生的豆子汤团不是全扔在桌上了么,我那天穿的就是这件衣服,这几颗豆子大概收拾的时候不小心粘到的。”白翌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站起来走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继续看书,想了想又回头看我一眼:“没事你就去洗澡睡觉吧,看你一头的汗和一身的泥。” 我见他不承认,也没精神去追问了,早点洗洗睡了才是正道,于是也就点头胡乱应了。 洗了个热水澡,身体放松了下来,感觉已经没有前面那么惊恐了,我正准备上床睡觉。 白翌问道却:“你真的觉得那个人是要伤害你么?” 我愣了下,因为的确那个怪人没有做出实际伤害我的事情,但是他的本身就足够恐怖了。所以我才会如此的惊慌。 “我也不知道难道他不是想抓我走?”我纳闷地问道。 “谁知道,因为他已经被你驱走了。”白翌没有抬头。 第二天,我路过了昨天晚上走过的那条小道,太阳照射在路上暖和许多,在那里的一家人的门口堆放着许多的花圈,透过房门,可以看到灵堂的中央放着一张照片,他笑的僵硬,他穿着灰黑色的大衣,衣服很旧,皱巴巴的。头发有些斑白 我脑子回响起昨晚白翌最后的一个问题“难道他是真的想要伤害人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影儿歌(1) 影儿鬼,阴阳路,莫回头,清明吊子,孤头坟,盏冥灯,过夜路,生死两界,鬼回头 已经是入春了,可是三月的天气依然是寒得刺骨。窗外的树杈上已经有了指甲尖大小的嫩芽,却被冰冷的空气冻得瑟瑟发抖。老人说:“倒春寒,寒过三九天。”外加阴冷的细雨,完全没有出春的喜悦,反而到处透着刺骨的阴寒与萧瑟。 我是一个不喜欢早起的人,但是今天有节美术课给安排在了早上第一节,所以只能老大不情愿地忍受着刺骨的寒气从被窝里爬出来。 学校的门口周围有很多卖早点的店,卖包子的李老头就是其中一个生意不错的铺子,可以说我每天的早饭都是那里解决的。 我像往常一样,买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赶。没办法,起来的实在太晚了。如果不是白翌提醒我今天是教导处视察的话,估计我还能再赖一时半刻。 叹了一口气,咬着包子,我赶紧地往学校赶。就在这个时候卖包子的李老头那双枯杆子似的手紧紧地拉住我,还往我袋子里塞了两个大大的肉包子。 我一看也莫名了起来:“李大爷,你这是干吗呀?”。 李老头一脸古怪的左右看看,确定没别人,开口和我说:“安老师,侬(你)可以帮我求白老师帮忙么,我孙女一直说白老师厉害的来。但是我和他不熟悉,到是侬一直来照顾我生意,侬能帮我喊下他啊?”。老头说一口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我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是要我帮他求白翌帮忙,这才白塞了俩大肉馒头给我。 的确老头的孙女也是这个学校初2的学生,知道有白翌这个人也不奇怪。我只是纳闷这个老头要找白翌干什么,让他帮他孙女补习?于是我问道:“大爷你是想让白老师帮您家孙女开小灶?” 老头神经质地摆了摆手,把脑袋凑得更加近了。压低了声音对我说:“我,我孙女估计是被鬼给缠上了!”。 我顿时一楞,本来我并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之说,但是自从上次回魂夜那回事以后我的马克思唯物主义思想就那么土甭瓦解了。我也象老头一样压低了声音问道“鬼?” 老头点了点头,把我拽进了包子铺的里屋。屋子很乱,到处放着蒸笼,在角落里还堆放着几大袋子面粉。老头搬了个凳子让我坐,然后开始回忆起前不久的事情来。 “我的孙女是个不喜欢和别人说话的孩子,没见她和哪个同学合的来的。最多的时候只有找两个孩子一起跳跳橡皮筋,她就喜欢跳橡皮筋。可最近她不找人跳了,而且比往常更不爱理人了,差不多除了上学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是发呆。我一开始以为和小朋友闹别扭了。就在前几天,我看到了吓掉我半条老命的事!” 老头咽了下口水,吸了口气说下去:“那天晚上我准备着明天早上要卖的包子,包子是晚上包好清早蒸的。我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我孙女一个人在街角上蹦下跳。心想这丫头干什么呢。我走近喊了两声,丫头没回头。好象根本没听见我喊她一样,还是一个劲的上下蹦跳,我就奇怪了,又大声地喊了两声,这丫头看也不看我。突然我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了,这个转弯角只有我和我孙女,但是但是旁边墙壁上居然有三个人的影子。” 李老头伸出了枯木头似的手指,颤抖的做了一个三的手势。 继续说:“我吓的抱住孙女就跑,可影子突然也回过头,拉着我孙女的影子不放。然后我就感觉我孙女被人拽住了,而且力气大的出奇。我心想,完了!完了!撞上脏东西了。我这老头活够了,可是我孙女还小啊,怎么能给这,这鬼东西拽走?我一横心。用足了力气咬牙往回跑。没想到抓着我孙女的力道居然没了。我把孙女抱回房间,在她床边守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起来,她和没事人一样。我以为我老糊涂了,但是,但是!在我孙女的手臂上既然有一个孩子大小的手印子。我才确定昨晚的事情不是做梦!” 我插嘴问到:“那么您孙女后来还有遇上么?” 老爷子有些激动,握着拳头对我说:“有啊!只要一到半夜,我孙女就要往那个角落走。我拦也拦不住,把她锁房里,她居然拿头撞门。而且那些东西就在我家门口晃着,半夜听见敲门的声音,去开门没人。但是却明显有一个影子。我孙女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到那里跳。”说完就双手遮着脸,痛苦的呜咽起来。 我看那一七老八十的老头在这里对着我这个小青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实在是有点看不过去。于是起身站了起来,拍了拍老头的手,告诉他我会把事情转告白翌的,而且会说动他来帮忙。 老头千恩万谢另外又硬塞给我五,六个不同陷儿的大包子。我走出他的店铺,看了看他所说的那个角落,其实不过是十字路口的转角。 这里是老城区,似乎很多年没有翻修了,马路很小,几乎不能开进来大型的机动车。这个城市里这样被遗忘的死角很多,由于长期没有市容管理,很多垃圾被杂乱地堆积在那里,说实话除了有点脏还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早上被那老头耽搁了好长段时间,不迟到是不可能的。结果被教导处的潘秃顶(他姓潘,脑袋如同个油光油光的荷包蛋一样)逮着了,教训我倒象是在教训儿子。还尽挑些沉芝麻烂谷子的失误来说事,屁大点事,经他无限放大后硬是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c新的层面。于是在办公室里活生生上演了一场我安踪的个人批斗会! 挨过了一个上午,中午午休我闷闷不乐的坐在办公室,整理着下午上课需要的材料,准备倒腾完了就去吃饭。嘴里则不停地嘀咕着怎么让那潘秃顶从一个秃顶完全蜕变为一个光头。 白翌的办公桌恰巧就在我正对面,等到办公室的人都走干净了,他终于噗的一声,随后止不住地哈哈大笑。我更加脸黑了,心想你小子还算是哥们么,你这是什么落井下石的态度啊! 我忍不住的把书一摔,冷着个脸就说:“笑笑笑,你小子以后有小辫子被抓住,老子我也看你怎么被潘秃顶当孙子骂!” 他看我真的动气了,于是也不笑了,只是嘴巴还微微的斜翘着,很明显,他依然在内心笑话我。 “你买个包子也需要那么半天,我已经好心告诉你,叫你早点到,今天是潘秃子来纠察。你居然还迟到了45分钟,整整一节课啊~兄弟!很好,很强大。” 我经他提到包子才想起来李老头的怪事情,于是往前倾了倾身子,凑进了些后才眯起眼睛说:“帮个忙不?这个你肯定感兴趣。” 白翌不自在似的往后缩了缩,随后微挑了眉毛,问什么事。我就把早上老头告诉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只见他低头想了想,嘴里还不知嘀咕了些什么,然后抬头看着我,非常严肃的说:“午饭你请,晚上一起去李家。” “又是我!我没钱。”我的工资本来就少的可怜。不是靠父母的接济,估计我只有去睡马路了。 傍晚的学校门口热闹非常,学生放学,车辆也明显变多了,门口的小贩卖着各式各样的小吃和小玩意,喧闹的声音大得和早上差不多。 我和白翌来到了李老头的摊位。那里的生意明显没有早上好,显的有些冷清,李老头一个人看着炉子,时不时地往房间里看两眼。 我先走到李老头面前,笑着对他说我把白翌叫来了。有什么事让他帮忙吧,其实心里依然记恨着中午那两份青椒肉丝的钱。 李老头看见我们来,立刻站了起来,摊子都不顾了就拉着我们进了房间。我感觉到老人的无助和焦急,谁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呢。我们坐了下来,老头给我们泡了茶水。一切都招待好了,他也坐在了我们对面,看着房间的一扇门,眼神有些黯淡和恐惧。 “白老师,你能来看看实在太好了,我听说你很懂这些,而且你有学问,象我们这样没念过书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头显然很拘束,说话也不着边际了,我心里好笑有学问的还会来帮你看这个,直接打电话给个心理咨询师就到位了。 我看了看白翌,他没接话,只是吹了吹茶叶,抿了口茶,然后继续等着老头的话。我觉得如果再那么下去,到晚上事情也无法交代清楚,于是就先开口说:“老白你看,这事可能只有你帮的了忙,老人家可能眼花,但是那孩子不是一次两次出现这样的状况了,如果真要是眼花,也没那么多次啊,那就是白内障了” 感觉自己也越说越不靠谱,我于是干脆住嘴干笑了两声,拿起茶杯专心喝茶。 白翌显然不喜欢我先插嘴,偏过头对我皱了下眉。然后才转而看向老头说道:“你孙女的事情我大多数都听安踪说起过了。但是有些细节部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也说不准,如果不介意我们想晚上再来看看。不会打扰太久,我只是有些东西想确定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影儿歌(2) 老头当然不会介意,一个劲的道谢不算,还要留我们吃晚饭。也不等我们推辞,就撩了袖子去做饭。 我们虽然也不好意思,但是两个光棍青年,除了天天去饭厅解决民生大计,这吃饭问题还真是没处打发。至于厨房那是决计不去的,所以能有晚饭蹭也算是占了个便宜。 晚饭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他孙女,女孩显然对两位老师来家里吃饭感到有些惊讶和不知所措。蚊子般的打了声招呼,就头也不抬的吃饭。气氛明显很僵。 我咳嗽了声,想问问老李孙女最近的学习情况,怎么也是一个老师该关心的问题吧。 “李嫒同学,你最近学习上有什么问题么?”我问了这句就后悔了,我又不懂主课科目。 “很好,谢谢老师关心。”李嫒依然没抬头,继续吃饭。 “李同学,你最近走夜路的时候有什么感觉么?”白翌问道。 女生突然抬起头看向白翌,很快却又低了下去,轻声说:“没,没感觉到什么。” “难道没有人叫你的名字?”白翌依然在问。 女生手有些抖,她放下筷子,不吃饭,也不抬头看我们。墙上的老式挂钟噶嗒的响着,饭菜的热气慢慢上扬,女孩的脸一瞬间感觉有些模糊。 白翌皱眉,看着对面的孩子,略微放缓了声音:“你确定你没有听到有人喊你名字?” “我没有,我只是听到有人念儿歌。一个很奇怪的儿歌。不知道是什么,他一直在念。然后就没声音了”女孩愣了愣后断断续续的说。 “能告诉我们什么样的儿歌么?”点了点头,白翌继续追问道。 孩子抬起头,白皙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说:“不能,因为这个是秘密。” 我说:“你和谁的秘密?”。 女孩有点焦虑,摇头说摇头说:“不能告诉你们,‘他’会不高兴的。” 我有点无语,这样的问话实在太无意义了,什么也没问出来。儿歌,太奇怪了。什么样的儿歌能让一个女孩天天和影子玩。我再看了看老头,他有些激动,可能无法忍受孙女这样的诡异行为,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恐惧。突然他开口念到:“影儿鬼,阴阳路,莫回头,清明吊子,孤头坟,盏冥灯,过夜路,生死两界,鬼回头” 女孩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祖父,用那种几乎是愤怒和震惊的眼神,怨毒地看着那老头。 老头脸色苍白,他说:“那孩子念的就是这个,我记得” 女孩很生气,她站了起来,朝门外走了过去。李老头抱住李嫒,几乎连拖带拽地往里拉。 白翌看了看门外,清冷的路灯照在水泥的路上,凹凸不平,然后回头和正觉得奇怪的我说:“走,出去看看。 天已经完全黑了,明显天气不怎么样,连个月亮也没有。那么冷的天气,屋外根本没有行人。除了路灯照的到的地方,其他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铁锈斑斑的铁门被风吹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偶尔有一只野猫从汽车底座串出来,但马上进入了另一个黑暗的空间。 我裹紧了衣服,不让冷风吹进衣服里。白翌走我身边,然后和我说:“我现在喊一个名字,你帮我一起喊,如果看到什么也别惊慌,有我在,不会出事。但是记住不能停止。走一步喊一遍,明白么?”。 我点点头。并肩地走在他旁边,于是我们就从老李铺子的门口往那个不远处的十字拐弯角一步一步的走去。 “李嫒”白翌跨出了第一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我紧跟着踏出一步也喊到:“李嫒” 于是白翌接着我的声音喊出了第二遍,跨出了第二步 寂静的马路上只有我和白翌两个人喊着李嫒的名字。就在即将快要走到了转角处的时候,我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对!我的影子,变成了两个影子!一个明显是孩子的样子。比我自己的影子矮小很多。但是他跟着我的步伐在走,完全按照我步伐的快慢。好像那个影子就是我的一样。我又看了白翌的,他的影子虽然没有变成两个,却颤动的很厉害。那个怪影子就想牵引我和白翌的影子一样。夹在我们当中,我用眼角斜望了旁边,在我和白翌之间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它就在我们中间。 我冷汗就那么下来了,手握得更加的紧,几乎感官也要麻木了。又是一声李嫒,这个名字完全象是一个咒语一样诡异。我也紧跟着喊着“李嫒”声音明显在颤抖,已经不是我原来的音调了,沙哑而空洞。 我发现白翌的声音也发生了改变,那是一个尖锐得犹如野猫在叫般的声音,几乎听不出他在喊的是李嫒两个字了。我没有忘记必须要跟紧而不能中断,也喊了声,那个声音感觉不是我嘴里出来的,而是我身傍边发出的声音,刺耳得象塑料摩擦的声音。 第13次我们马上就要到了转弯角。我们的声音已成了三个人的喊声。对,我和白翌的声音,然后就是由我们当中发出的声音。三种声音三个影子,一个空间中只有两个是人。 终于走到了转角,我几乎站不住了,实在无法想象我背负的是个什么东西,我可以感觉它就在我身边。 我舔了舔嘴唇,斜眼看了看白翌,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没有继续喊名字,还好他没继续喊,我也实在撑不下去了,那感觉就像在叫魂。 我盯着墙壁上影子,它因为路灯的照射,变得很清晰,而且明显比在路上的时候大。这个影子不停地在跳动着,有着规律,然后耳边突然响起了儿歌:“影儿鬼,阴阳路,莫回头,清明吊子,孤头坟,盏冥灯,过夜路,生死两界,鬼回头” 那个被我们带来的影子就一直在跳跃,儿歌也在不停地重复。鬼真的会回头么,我不敢往后看,又不想看着那诡异万分的影子。我突然想跑,离开这个地方,太疯狂了,这个简直是噩梦。但是抓着我的手明显力道加重了。我知道我不能跑,或者说我根本跑不掉,我的影子和那鬼影是连在一起的也就是说那玩意是随时随地会跟着我走的。我现在跑了估计命也就没了。 站了很久,可以听见几辆汽车经过时的声音。但是依然连半个路人也没,只有我和白翌两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转弯处,冷风把我吹地瑟瑟发抖。儿歌终于停了下来,影子也不跳了。它静止不动地和我们的影子相连,突然那个影子伸出了手,我感觉有人在摸我。我已经无法忍受了,牙齿都打颤了。 “你可以离开了。”白翌说道:“至于你要的条件我会帮你达成,希望你遵守约定。” 突然影子慢慢的扭曲了起来,象是一滩难看的黑色雾水,渐渐的溶入了地下,消失在了这个转角。清冷的灯依旧照着街道,路上依然没有行人。握住我手的力气终于也放松了下来,我感觉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虚弱的点了点头,表示我没事。 “没事了么?它还会再来么?”我放松了精神才感觉我的腿都快站麻了。我蹲了下去,其实我想坐下来,但这样太狼狈了。白翌点了支烟看了看我,摸了摸我脑袋。 “不,还不能算完,因为我们还没履行我们和他的诺言。” “什么诺言?” “前面我使用的是请鬼术,也是一种降灵法,改动了下,于是依附在李嫒身上的那个就依附在我们身上。这种术法可以让鬼答应你做一件事,很明显。我要求了他不要再缠着活人。成佛不成佛是他乐意,我管不着。” “那么你又是什么时候答应他的要求的?我没答应啊。”我感觉越来越莫名奇妙了。 白翌摇了摇头,拽了我起来就往李老头家走“别站在路口说,像两傻子,先回老李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影儿歌(3) 老李的孙女已经不闹腾了,老头刚才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才拉住李嫒,现在正扯着他孙女的手,不停地喘着粗气。 看我们走了进来,表示他孙女没事了,他才小心翼翼的放开孙女的手,女孩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很颓废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老李,你没有告诉过我们你以前杀过人。”等李嫒关上房间门,白翌开口问道,老头一听瞪大了眼睛,整个身体象是被砍了尾巴的老猴子,猛的一抽。 我不敢相信,一个卖包子的老头怎么可能杀人?我突然谨慎地看着老头,就怕他真的掏出什么刀子来把我们给灭口了。 老头眼神黯淡了下来,毫无生气的瘫坐在凳子上,嘶哑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杀过,杀的是我亲生闺女。我亲生的女儿!”。 我感觉一阵头皮发麻,虽然我不是十分了解这个老头,但是我知道他卖的包子很好吃,很实在,做人也很老实。对孙女更加是疼爱有加。杀亲生女儿,怎么可能。 “现在你明白那个影子是什么了吧。”白翌依然盯着老头,在他脸上捕捉任何一丝表情。 老头痛苦地抱着头,身体从凳子上瘫软了下去,他趴在地上,几乎是低吼的叫到:“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当小嫒念那儿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是我家乡的招魂歌,我当儿歌教过我那苦命的闺女。是我对不起她,但是她一生下来就是白痴,我怎么可能养活的了她,她最后也是要痛苦的活下去,还不如还不如” 我冷冷的说到:“就因为这样你杀了她,她身上留着你的血啊!” 老头老泪纵横的抬头看着我,嘶吼道:“那个时候吃饭都吃不饱,我要为这个家考虑啊!” “你的女儿也叫李嫒吧。”白翌淡然的问。 “是的,我想让我孙女叫这个名字,代替女儿活着,也算是我对她的愧疚。” “你就是在转弯角那里杀掉他的吧,居然连坟也没有一个。” “我我我不能让老伴知道” 我已经听不下去了,这个老头杀掉自己的白痴女儿,然后把她埋在了十字路口的,回头当作没事人一样的回去过他的日子,就说女儿走丢了。可怜的孩子就那么被亲生的父亲埋在家门口不远的地底,就因为她是天生的弱智。 “她要我做的约定就是带她去亲生父亲的身边,我带她来了。”白翌面无表情的看着李老头,李老头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旁边靠近了一团黑色的影子,渐渐的变成了人的样子,他想逃跑,但是发现影子死死的地住了他,他就象是被活活撕扯似的。李老头恐惧的看着影子拉扯自己,他痛苦地嘶嚎着。他的影子开始不停的翻滚,两个影子缠在了一起,就象滴在水里的墨汁,扭曲着融合。 我想去帮忙,白翌拉住了我,对我摇了摇头,他说:“人的罪孽是用等价的痛苦来偿还,他不想让智障的女儿拖累,那么现在他就必须要背负起自己女儿的灵魂,连她的一起活着。而我们只能看着,因为,这个就是我们与鬼之间的契约。 白翌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屋子,我回头看见那个鬼影子手舞足蹈地拉扯着老头,就好象刚出生的动物拉着自己的父母,老头疯狂地把灯泡拔了下来,扔出了门,他不要看见自己的影子,他躲到桌子底下,抱住头,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好象要甩开什么东西。老头明显已经疯了,从里屋里穿出了李嫒低呢的声音:“影儿鬼,阴阳路,莫回头,清明吊子,孤头坟,盏冥灯,过夜路,生死两界,鬼回头” 我知道老头要为自己的自私付出代价,而李嫒却是无辜的,可有时候债是要最重要的人一起来还的。 后来老头的包子铺再也不开了,李嫒被她的父母接到了另外的一个城市,据说老头住进了养老院。也有人说老头开春后不久就死了,总之现在除了他的包子有时候还被人提起过,此外就没人提起过他了。 那天,我匆匆的走过了那转角,依稀看见有两个人影子,一个影子蹲在角落,身边那个瘦小的影子欢快的跳着,耳边回荡起了那招魂的影儿歌 别因为任何的理由去抛弃自己的亲人,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财运(1) 很多时候大部分人都相信运气,说句实话,我也那么认为。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比如有的人可以平步青云,有的人则一辈子的碌碌无为。感叹同样是人,为什么可以那么天差地别呢? 是啊,天差地别!今天早上,门卫老刘给了我一封信。打开一看,封面红底金边,红色的绳子系成一个显眼的中国结。这显然是一封婚礼请贴,俗称红色炸弹炸飞了我那颗备受煎熬的心。请贴是我一个大学同学的,叫严乘,记得上学那会,他和我关系很好。 严乘人帅c读书好c口才也好,所以很能讨得女孩子的欢心,可以说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只是他家境不富裕,是贫困农村考上来的大学生。 和我们这些城市里面的孩子不一样,他们的将来都得靠自己的双手一点一滴的赚回来。严乘对自己的出生感到自卑,但又不愿意别人看低他,所以为了要在同龄人中显的时尚又有品位,他几乎每餐都只吃泡面和面包,省下钱来买装扮自己的行头。 有时候我看不下去也会把母亲带来的东西分些给他,严乘往往只是矜持地道声谢也不多推辞就收下了。虽然表面上看不大出来,但我知道他是承了我这份情,我们的交情也就这么打下了。 所以基本上来说,严乘是一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他不甘心自己的出身,于是极力地表现出自己比城市里的青年还要出色。这样的人成功只是早晚的事,我只是没想到才毕业没多久,那小子居然那么快就已经成家立业,事业有成了。恭喜他的同时,内心总是感觉有那么一丝凄凉,与自己现在的状况相比,严乘实在是太幸福了。 随请贴寄来的还有一封信,当中写了一些他和他准夫人的甜蜜爱情故事,但是最奇怪的是,他在信中说他发财是靠一个秘诀,一个古老的秘法。有了那个秘诀就可以财运亨通,飞黄腾达。还说因为我是他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所以他只告诉我一个人。他要我来参加他的婚礼,然后就把这个独一无二的秘诀告诉我,拉我这个兄弟一把,连着我一起发财。 我笑了笑心想,有那么容易的事么,就算天上真的下金子雨,我头顶也绝对是艳阳高照,发财的事从来与我无缘,我只求能安稳的过日子就不错了。 说到钱,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去婚礼要出份子,要红包!我摸了摸头,心里想这个月的工资用得差不多了,开口问父母要又不好意思。真是麻烦的事啊他是我大学时最好的铁哥们,哥们结婚连份子也不出,实在说不过去。 就在我两头为难的时候,白翌下班回宿舍了。我想了想,又看了看白翌。决定把白翌拉去,红包就可以两个人一人一半!反正这个礼拜五学校组织去参观科技馆,我们两个都空了下来,算上周末的两天,正好去离b市不远的严乘那儿参加婚礼。 “白哥!你下班拉!”我一边献媚地帮着倒茶,一边对着他傻笑。 白翌歪着脑袋,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回答道:“下班了,你今天没什么,当我没问。”他放下衣服,喝了口茶就去开电脑了。 我知道他是明白我笑中带奸,但是只有你能和我一起分担,不找你我找谁?我搬了凳子坐在他边上,乐呵呵的和他说:“老白想出去散散心么?” 我心急了起来,万一他真的不肯,我就只能自己出全部了,怎么拿得出来呢 我心一横,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要去参加一个老同学的婚礼,没钱出份子,叫他和我一起去,份子一人一半。反正我和他已经算得上相当熟悉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他停下手,抬头看着我问:“婚礼?就是说要我和你一起出红包的份子?” 我心虚地点了点头,他低下了头继续打字,坚决地回了句:“想也别想。” 我心里一火,果真是一毛不拔!突然想到严乘不是说有什么发财的秘密么,白翌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我告诉白翌,说不定这个铁公鸡会感兴趣。我又朝他的座位挪近了些,装出神秘的样子低声告诉他:“老白,你是我兄弟,我才和你说,其实我那朋友有一个发财的古老秘法!他说只要我去,他就告诉我!” 白翌这才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安小哥,你连这种借口都编出来了。可想而知你真的是兜里没钱了。要我去也可以,但是”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白翌摸了摸下巴,等他把话说完。 “下个月还有再下个月的家务你来收拾:”他想了下又补充道:“顺便把我衣服也一起洗了。” 我瞪着眼珠,咬着牙说:“家务我做,你自己的裤衩袜子,老子绝对不洗!” “是么,那么真遗憾,祝你玩得高兴。”白翌又喝了口茶,继续打字。 我来回的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脑子里完全是天人交战。钱啊钱~一分钱逼死一个英雄汉,我涨红了脸,狠狠拍了他的电脑桌,咆哮地喊道:“老子我洗!”。 白翌发出了声很轻的笑声,指着显示器回头问我:“你说订几点的票?” 我愣了愣才发现,屏幕上显示地分明是网上购票的网站,满满一页的火车班次列表,于是我最后的一根理智神经也爆断了白翌算你狠! 礼拜五那天天气很糟糕,突然下起了雨,我和白翌匆忙地赶上了火车,坐了不到2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那是个小城镇,是严乘女朋友的家,因为阴雨天气的关系,一片灰蒙蒙的,能见度不高,看不清楚太远的东西 我下了车,透过雨气认出了站在月台上的严乘。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在大学里穿着廉价牛仔裤的穷酸学生了。现在的他一身名牌休闲套杉,衬托着英俊的脸,倒真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气派来。但是在阴雨中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似乎瘦了不少,大大的黑眼圈感觉十分憔悴。 严乘也看到了我,远远地向我招了招手。我和白翌往他那里走去,他看见我身边带着个陌生人,显然有些意外。 我连忙介绍道:“这个是我现在的同事,又是室友,叫白翌。正好有空我就拉他一起来。” 严乘马上伸出手,笑着说:“既然是小安的朋友,那么也是我的朋友。明天婚礼一定要多喝几杯啊。” 白翌微笑着与严乘握了握手,说道:“你好,祝你新婚快乐。” 严乘看了看手表说道:“多谢多谢,对了现在我开车送你们去我住的地方,晚上好好聊聊。” 我拍了拍严乘的肩膀,感叹道:“小子真的是发达啦,看你一身的名牌。居然还有私车。啧啧,这日子过的真是逍遥啊。”心里却有些惊讶,这个小子身上非常的消瘦,刚才一拍他肩膀才感觉他的身体几乎是皮包骨头。于是下意识的又打量了他一番,只件他眼睛里都是血丝,嘴唇很干,他时不时地舔下嘴唇。 他没注意到我不自然地打量,只微微一笑,神秘地说:“你也可以和我一样,只要你相信我。” 我愣了愣,难道他说的发财秘法是真的,开玩笑的吧。白翌走到我面前,推了推我,意思是快点跟上,我于是也没怎么多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财运(2) 到了停车场,严乘在一辆簇新的奥迪a6前停下,潇洒地打开后车厢,帮我们把行李放置好后,就让我们坐进了后排的座位,发动汽车,往他的新居开去。 在路上,严乘帮我们介绍这里的风土,看得出他依然是那么健谈。我突然回想起那个在大学宿舍里侃侃而谈的严乘,不禁怀念起过去的日子。 “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靠种水果发家的。属于一个很富裕的村,在20年前这里就承包了大量的果树。以种金橘为主,并且销往国外。”严乘说道:“所以这里也叫做吉村。” “为什么种橘子就是吉祥的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民间习惯上把橘字写成桔字,而桔是由木,吉二字构成,民间代表着财富和吉祥。新春时节民间用橘子相互馈赠以求吉利,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大吉大利。在过年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在家门口放上一棵橘子树,上面绑上红包,其实也有招财的意思。而且橘子的颜色接近金黄色,更加讨人们的喜欢。”白翌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色随意地给我解释道。 “原来白翌也知道啊,呵呵。做买卖的人都相信这些,运气这东西实在太重要了。”严乘点了点头,笑着说:“其实我就遇见了小兰运气就来了,开了彩票中了大奖,有了资本投资事业,现在也算是小有所成。”说完,严乘露出了满是幸福的样子。 “嫂子长什么样子?”我问道 “到了你就能看到了。” 到了严乘的新居,的确是很气派。完全就是一栋西方风格的别墅,屋后有小花园,私家停车房。进了门,到了大厅,那里更加是装潢的富丽堂皇。 这个时候严乘的女朋友听到我们来了,也从楼上下来,白色的连衣裙很衬她曼妙的身材。皮肤白皙c五官小巧精致,长长的黑发更显得那女子妩媚动人,漂亮得毫无缺点。难怪严乘一想到她就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的确是个美女啊。 美女开口说:“你就是小安吧,我叫苏兰。我听严乘时常提起你这个同学,呵呵,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说完又转过头看向严乘,意思是问我身边的白翌是谁。 “他是小安的同事,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小兰,你帮我好好的招呼他们,我上楼给他们安排房间。”严乘笑着答了一句就往楼上去了。 苏兰给我们泡了咖啡,让我们坐在大厅里的多人沙发上。我和白翌坐了下来才发现,大厅虽然用玫瑰花装点过了,结婚用的一些礼盒也摆放在大厅的茶几上。但这个房子却格外的冷清。 两个人要结婚了,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人,双方的父母怎么都不露面,亲朋也不出来帮忙。于是我问道:“怎么没看见严乘妈妈,你们两个人结婚,需要人帮忙的事情很多吧。” 苏兰放下咖啡杯说:“他们帮我们置办东西去了,要过会儿才能回来。” 白翌进了房间后就几乎没发过话,只一直四处打量。我知道他是个沉默的人,但是别人结婚连一句道喜的话也不说,实在太没礼貌了。我正要暗示他该说话的时候,白翌突然说道:“你们的房屋布局很有意思,巨门取水,廉贞纳气,五行具全。” “呵呵~没想到白先生也懂得风水之说,我们是生意人,当然在这方面特别注意,这样的风水布局都是为了能够引来好的财气。”苏兰笑着说。 “难怪了,原来嫂子懂这些,严乘那小子才能那么发达啊。”我笑着说道,这个时候天花板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就像好多人在踏地板的响声。 我以为楼上还有别人,就问了苏兰:“楼上除了严乘还有其他人在?” 苏兰笑道:“没有别人,大概是窗户没关严实,今天下雨又刮风的。等会儿我上去关好。” 我跟着点了点头,虽然那么说,但是这样的声音根本不是窗户的撞击声音啊不过既然主人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问,三个人就这么闲话家常,倒也算相谈甚欢。 又过了一会儿严乘下楼了,苏兰放下咖啡杯子笑道:“呵呵,我和阿乘还要去买晚餐的材料,你们先随便玩玩,可以看些碟片什么的。本来你们出去逛逛也好,不过外面天气不好,出去大概不太方便。” 我和白翌点头说是,严乘于是过来带我们去楼上给我们的屋子。 楼上房间很多,有好几个客房。严乘带我们进了离楼梯最远的一间房对我们说:“小安,你和你朋友就住这间和隔壁的那间,日用品我都帮你们收拾好了。你们放心的住,有什么需要告诉我,顺便和菜一起买回来。” 我连忙说:“不缺不缺,只住一个晚上没什么,你们千万别忙。” 严乘笑了笑说:“行,那么我和小兰去买菜。你们自己随意,自家兄弟,别拘束。” 我和白翌道谢的点头,和严乘道别。 我看两个主人都走了,也感觉有些无趣,婚礼怎么那么冷清,难道就请了我来么?我看了看白翌,他依然皱着眉头。 “想什么呢,看到人家姑娘漂亮眼红了吧,警告你哦,这是我兄弟的媳妇,别打主意。”我心虚地说道。其实我心里也隐约感觉这次严乘的婚礼有些奇怪了,而且他的变化也的确令我在意。 “你不觉得太奇怪了么?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你也听见了,那分明不是窗户的动静。而且他们这种风水还有这里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白翌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说到一半又回头看我一眼,推了推眼镜,走到我面前说:“你的同学很奇怪,不,其实这两个人和这幢房子都奇怪。” 我也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的确,这次严乘的婚礼怎么他的父母姐姐都没来,只有两个新人,没有亲朋。可是都说是结婚了,新房和新娘都有了还能假的么。我摇了摇头,对白翌说:“没事,别瞎想了,来都来了。” 白翌没有回答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打在窗户上,滴滴嗒嗒。整个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可我总觉得有被人注视的感觉,让人浑身不自在。 傍晚,严乘和苏兰都回来了,还买了两瓶红酒,苏兰笑着和我们打了招呼就去厨房忙着做饭了。 严乘也说先去准备摆放碗筷,让我们再等下。我说要不要帮忙,他摇着头说:“你们是客人,不必动手做。等会小兰菜好了,你们就可以尝尝她的手艺。”说完就拿着红酒去餐厅了。 过了不久,我们就闻到了一阵菜香,味道真好闻呐。想到我和白翌午饭是在火车上仓促解决的。一下午过去了,早就感觉腹内空空了,我们也不客气,没等他们招呼们,我们就往餐厅走过去了。 我们到了饭厅,看到严乘正蹲在地上,扭着头,低着脑袋,样子就像是一个老猿猴在抓耳挠腮。我们看到这个情景吓了一跳,我喊了一声:“严乘!你在干什么?” 严乘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的一翘,那眼神是一个女人的眼神,如果不是我从以前就认识严乘,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个娘娘腔,而且那眼神还流露着说不出的阴郁和诡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财运(3) “严乘!”我喊了声,怎么搞的,他小子在玩行为艺术?趴地上扮母猴子? 他看到我,马上恢复了以往的神态,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尴尬地向我笑了笑说:“东西掉地上了,我在找呢。” 我疑惑地看着他,感觉他身上到处都是怪异。他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个人真的是我以前认识的严乘么? 厨房的门打开了,苏兰捧着菜,看见我们表情怪异地站着,疑惑地看了看我们问:“出什么事了?阿乘,还愣着干吗,快去帮忙拿菜。” 严乘也微笑着说:“你看,快要结婚了都是这样的,神经有些紧张。没事没事,你们去坐下我去端菜。” 饭菜很丰盛,都是我喜欢吃的菜,看来严乘还记得我这个老同学的口味。我们坐在一个很大的红漆实木餐桌上,菜盆子摆的满满的,色泽诱人。 但是奇怪的是,在餐桌上摆放着八份餐具,我疑惑的问严乘:“你还有朋友来?怎么有八份餐具? 严乘说:“没了,这个只不过是小兰家里的习惯,婚礼前一天弄四个空位置,和祭祖什么的差不多。没什么,多放个碗筷罢了。” 我和白翌对看了眼,白翌皱了下眉头,首先坐了下来,我也挨着他坐了下来。 严乘客气的给我和白翌倒酒,一边笑着说:“来,满上满上,我们兄弟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地喝了。 我也怀念起过去,大学偷偷地在宿舍喝啤酒,还怕被校监发现。那个时候,年少轻狂啊。现在看着严乘如此意气风发,虽然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但是严乘依然是我的好兄弟。那么想着,我一扫前面的疑惑,开怀的说:“是啊,难得哥们儿你结婚了。一定要庆祝庆祝!” 严乘帮我斟满了酒后,就去给白翌倒。但是白翌轻轻地用手覆盖着杯口,淡淡地说了声:“我不喝酒,谢谢。” 严乘尴尬的说:“难得我明天结婚,少许喝点也无妨。”。 我很不好意思,没想到白翌会那么说,但是我知道白翌不想做的事情,越劝他越是不会答应,反而会觉得厌烦。 我打岔道:“严乘别劝了,他不喝我喝。”说着举起杯子就猛的灌了下去,正沉浸在自己的豪爽感觉下,突然感觉身体有那么点不对,像是心底被砸了块冰块一样。我悲叹地想道:“我也就那么点酒量啊!” 白翌看着一饮而尽的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他也不怎么能喝,我们就吃菜吧,要喝等明天婚礼上,我们一定不推辞。” 我想说些什么,但是白翌用手拉住了我的胳膊。不动声色笑着说道:“你看今天来主要是参加婚礼的,如果现在就把这小子灌成了烂泥,明天估计也就参加不了婚礼了。” 严乘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一高兴忘记了其实小安没什么酒量,那么这样吧,我们以茶代酒。” 苏兰笑着说:“你们男人一谈到喝酒就各个像不要命一样,别顾着喝,也尝尝我的手艺。” 严乘赔笑道:“是,是。老婆大人的菜你们一定不能错过,绝对是人间美味啊。” 我拿起筷子,夹了块肉,但是吃在嘴里却觉得那块肉的味道说不出的古怪,就好像这些东西都是被放了很久的菜,没有了原来的新鲜。但是菜是刚刚买来的,我奇怪地再夹了块,发现吃到我嘴里就感觉着菜味道变得很木讷。就像是供给死人的祭品一样,没有新鲜的味道,没有口感。 我看了其他的人,他们貌似没发现菜的味道奇怪,就连白翌好象也没发现菜的古怪。难道是我喝了酒,味觉麻痹了? 我干涩地吞下了食物,说实话,我很饿,但是就怎么也吃不下,一扫前面那种对吃饭的渴望,现在却一点也不想吃了。 我瞥了一眼对面的空位子,发现在光滑的漆面上,那四个空位子竟然倒映出四个人影来!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地看了那四个空位置,的确没有人,我真的是喝醉了? 吃完了这毫无味道的晚饭后,我们去了客厅,聊了些毕业后的事。原来严乘在毕业后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下遇见了苏兰,被她的美丽和温柔吸引。两人交往后不久,严乘有一回买福利彩票,居然开出了大奖,于是在苏兰的帮助下办起了贸易公司,炒起了股票。并且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生意兴隆,股票也连翻了几倍。短短时间里积累了大笔资金,可以说完全是被财神祝福了一般。 我又想起了他在那封信中说的神秘发财方法,我既然来了也就顺便问一句。 “严乘,你说你能那么发达全是因为你有个改变自己财运的方法?” 他神秘地微笑着说“不错,我就是通过这个方法,让自己彻底摆脱贫困,现在的我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也可以的,等到了明天,我就告诉你,然后你也能像我一样发达。” 白翌皱了皱眉头,看着严乘说“你确定这样的方法可带给自己想要的东西么?” 顿了顿又继续说“有的时候你要的东西可能是用更加珍贵的东西来换取,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是只赚不赔的法子。” 严乘愣了下,随后笑了笑说道:“是啊,或许我是一个生意人,所以特别相信运气的。”他看了看苏兰,后者甜美的冲他微笑。 于是他又说道:“现在我的一切,都是靠我的双手挣回来的!” 我发现严乘有些激动,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地颤动,他调整了呼吸,然后对我们微笑着说:“你看,有些时候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容易激动,我知道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来之不易的,所以我会更加的珍惜!” 苏兰笑着说:“好了好了,那么晚了,就让他们休息吧。明天才是精彩的一天。” 严乘笑了笑,对着我们说:“是啊,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才是最精彩的。 半夜,我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杯酒的关系,我浑身冰冷,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迷糊地翻了一个身,我感觉在床底下有声音,像有什么东西趴在床底。我打开台灯,下床掀开床单,突然发现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它整个身体贴在床板内侧,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倒在了壁橱下,那东西就一下子跳了出来,我退无可退,只有用手抵挡那怪物的靠近。 却没有想到这个怪物的力气大的惊人,它把我提了起来,然后我感觉我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种骨头被敲断般的疼痛让我疼得只能抱着脑袋呜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财运(4) 我借着昏暗的灯光才发现这怪物其实是一个女人,但是她的脸全是青色的,眼睛大得凸出来,没有眼珠,两个大大的眼眶窟窿布满了血丝。头发像乱草一样披在脑袋上。指甲长得可以抠出我的心脏来。 她又把我拉了起来,几乎要把我折成两段。硬生生的把我拖向阳台,我几乎没有任何的力量反抗,眼看他就要把我扔出窗外,我闭上眼睛准备等死。 突然,我感觉一个人猛然拉住了我,我睁开了眼睛,白翌死死抱着已经半个身体探出窗外的我,我才发现女鬼消失了,而我半个身体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另外一半被白翌死死的拉住。他如果一放手,我就得失去重心掉下楼去。 白翌拉着我往回拽,一边喊道:“你清醒过来了就别趴在那里了,快下来!”我低头看了下面,好家伙!居然是一根根象利矛一样的防盗栏杆!掉下去的话就得被活生生地刺成串烧。 我赶紧手脚并用的爬了回去。等身体完全安全的离开了阳台,我才放开白翌的手,整个人象被抽干力气一样的滑了下去。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发抖。 我看了看白翌,他没有换睡衣,还是白天的衣服,因为前面死命的拉着我,所以显的有些凌乱,他也看着我,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前面,前面的女鬼!你看见了么!”我断断续续的说,胡乱的指着阳台。 “没有,根本没有什么女鬼,我进来的时候只看见你正要往楼下跳。而且真正有鬼的是你的那个同学。”白翌淡淡的说。 我一听,猛的站了起来,拉住白翌的衣襟,刚才感觉骨头架子都被摔散的痛觉却不见了,似乎方才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呆了呆后还是冲他吼道:“少胡说!你说要害死我的人是严乘!?”因为前面的惊恐,我几乎站也站不住,愤怒得浑身在颤抖。 “没错,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现在你的同学已经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了。”他依然淡漠的看着我。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从主卧室传来,我冲了出去,主卧室就在最靠楼梯的一个房间。 虽然白翌那么说,我心里也有了底,但是感情依然让我无法相信严乘会那么对我,而且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 疑惑,愤怒,悲伤,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撞开了严乘卧室的门,房间一开,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腿都软了,白翌扶住了我,我的身体才有了支撑点。 严乘痛苦的趴在了地毯上,而他的身上居然伸出了四个人头,他痛苦的扭曲着,而那四个人头在不停的啃食着他,他几乎已经体无完肤了。房间的地上散落着他身上的肉块,却不见丝毫血迹。四个人头不停的啃,就像饥饿的野兽,但是他们吃下了严乘的肉,却从他们的脑袋下掉落了出来,而那些肉又蠕动着重新缓慢地长回严乘身上,严乘的眼里充满了绝望,他在被反复活吃的痛苦里挣扎。 严乘就像被把锯齿残忍地凌迟一般,但他还有神智,他看着我,想大声的叫,但是他的喉咙被咬出了一个大口子,虽然伤口正在缓慢愈合,但仍是无法发出声音。 我站在门口,看着严乘痛苦的挣扎着,他的生气正在嘶咬的过程中流逝。我本能的想要去救他,突然白翌一把拉住了我。 我转过头看着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大声吼了,只悲痛的看着白翌,手颤抖地指着卧室里的严乘。 白翌摇了摇头说:“你去没有用的,那四个其实都是他至亲的亲人,他的父母,他的姐姐。” 我回头看了那四个人头,的确,他们都是严乘的家人,以前和蔼又朴实的老人家已经完全变成了疯狂的野兽,他们在嘶咬着自己儿子的身体。 “为什么?”我虚弱的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些疯狂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白翌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这是一个古老的邪术,把自己最亲近的五个人的灵魂束缚在自己的身上,而这样就可以达到改变自己财运的目的。甚至可以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因为你随便刮个彩票,在赌场投个筛子,你也可以中奖。就象完全被财神青睐的福星一样。” 我看着已经没有动静的严乘,他显然已经死了。四个脑袋依然在哄抢着他的尸体。 白翌看着眼神呆滞的我继续说道:“来到这个屋子,我就感觉这里完全是五鬼运财的风水排局,但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个五绝灭亲的方法,所以我并没有开口。直到他给你喝掺了致幻的符咒红酒后,我才感觉到事情其实并不那么简单,所以我根本没有回房间去睡觉,否则现在死的就是你了。” “为什么?”我希望自己什么都没听进去,什么都没看见。 “他为了发财,杀掉了自己的亲人,警察当然查不出,就像如果你死了,也是失足坠楼。但是五绝术也有所限制,就是一定要在三个月内,凑齐五个至亲至友,否则咒术反噬,被他杀掉的亲人,会活活的吃了他。就像你看到的这样。”白翌继续说:“他倒是舍不得杀他那美人女朋友,也就最后拿你开刀了。” 我闭上了眼睛,一种比被出卖和背叛还要凄凉的感觉让我痛苦不堪。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今天估计是最后的一天,他必须要杀掉你,他对你很了解,但是没有想到多出来一个我,而我却救了应该成为第五个鬼的你,冥冥之中他得到了报应。” 我没有说话,在我的脑子里回想着大学时期那个高傲,矜持的严乘,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而现在他变成了一个为了财富可以杀死他身边一切亲人的恶魔。最后他也死在了自己的亲人嘴下。 我问道:“那么苏兰呢?”那个到死严乘都不想背叛的人,也许他的变化真的只是太爱苏兰了。他选择背叛自己的一切,却不舍得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 白翌皱着眉头说:“她不见了。” 我没有再说话,我感觉脑子一片空白,终于倒在了白翌的身上 最后白翌通知了警察,法医得出的结论是严乘死于心脏负荷过重,心血供应停止。但是我知道他是被自己的亲人活活的嘶咬,那种犹如凌迟般的痛苦的死亡。本应该最愉快和幸福的婚礼前夜成了那修罗屠场般的地狱。 我们回到了宿舍,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恐惧,我发烧了,烧的很高,几乎不能下床,父母也连夜赶来看我,我没有告诉他们关于严乘的事情,其实除了白翌和我之外,再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白翌包了所有的家务还得负责照顾我。我挺过意不去的,我知道我的命是他救的,这次如果没有白翌,也许我就莫明奇妙的死掉了,成为了一个运财的鬼。 我想好好谢谢他,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有很多的问题围绕在我的脑子里,但是我就是找不到该怎么去问,而白翌和往常没有任何的区别。依然那么淡漠和爱占便宜! 没错,我父母带来的特产全给那小子吃了。我一个也没尝到,他说我生病忌口代替我吃,于是毫不客气的把母亲给我做的水晶饺子还有核桃c栗子一个不剩的全部吃掉。 后来我病好了,虽然一个人的时候不免会想起严乘,但是人总是要过自己的日子。我依然做着我那见习美术教师,白翌也没有再提起严乘这件事。 很久以后,久到我以为我已经可以彻底摆脱严乘带给我的恐惧和悲伤的时候,我却突然看见了一个女人。那时我坐在快餐店里,吃着汉堡喝着可乐打发时间,不经意间抬头,正看见马路对面的一辆高级轿车里走出了一个女人,她长长的棕色卷发,白皙的皮肤,窈窕的体态,她是苏兰!我绝对不会认错,只不过一改当初的清纯,一副奢华贵妇的打扮。 就在她的身后,我隐约的看见了四个人影,其中一个和严乘一模一样 人为了财富,牺牲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就像是一个饥饿的鬼在不停贪婪的啃食着自己的血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奶奶(1) 清明时节雨纷纷,古话果然没有错,这几天天天下雨。夜里,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滴滴嗒嗒的响声,那种连续不断的声音让人灵魂深处都到感觉烦闷。 夜已经深了,我躺在床上,迷糊地看着窗户,却一直无法入眠。白翌已经睡得很熟了,均匀的呼吸听着让人安心 我翻了个身慢慢闭上眼睛,脑子走马灯似的闪过些杂乱的念头,最后定格在很早以前,一个关于我和祖母的故事里 那个时候我还很小,调皮是我们那个年纪孩子的通病,我和一群玩伴砸过邻居的玻璃,扎破过老头自行车轮胎,欺负过邻家的小丫头片子。 每次闯祸我基本都傻乎乎地冲在最前头,自然我也就是那些个大人谴责的首要对象。父亲基本每次都把我揍一顿,母亲在旁看着,虽然心疼,但是嘴里也说我太不懂事,只有那个年迈的奶奶,总是眯着那老花眼,摇摇晃晃地来护着我。 父亲极其尊重奶奶,她是我家地位最高的女性。据说奶奶原本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念过书,见过世面,因为看上了爷爷的塌实,不管爷爷多穷都跟着嫁了过去。于是嫁鸡随鸡地过着苦日子,娘家人也不再搭理她,算是断了关系。只有奶奶的哥哥还是舍不得自己的亲妹子受苦,奶奶离家时,他悄悄和奶奶说日子过不下去了,就和家里说吧,再怎么都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在外面吃苦遭罪的。但是哪怕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奶奶去给人挑煤炭也没向娘家人要过一分钱。 而在我的记忆里,奶奶总是一头简洁的花白短发,显得不是那么的年迈,还是很有精神的样子。衣服一直都是蓝灰色的,很整洁。到了冬天,她会围一条很老式的围巾。 就是这样的一个老人,总是在我无理取闹,无法无天地闯祸后,不骂我也不打我,而是拉着我的手,低头给人家赔不是。我一直认为奶奶是个软弱无能的老妇人,直到那件事之后 那是一个暑假,才12岁的我陪着奶奶一起去她的家乡,也算是避暑。奶奶的家乡在祁云山附近一个偏远闭塞的小镇上,镇子很萧瑟,几乎没什么年轻人,只有些老人在收拾农活。 匆匆半个世纪过去,爷爷早早离开了人世,而奶奶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家,回去的时候几乎已经没有人记得奶奶的人了。奶奶的娘家姓许,其实在民国的时候属于这一带出名的书香门第,据说在宣统年间还出过几个进士。当然到了现在,那些老黄历的东西全都被毁坏殆尽了。 奶奶挽着我,在村里走了好多圈,照着原来的记忆找着可能知道许家的人。最后在镇子中找到了当年在许家赶过短工的老王头。 奶奶笑呵呵地走过去和老王头打招呼:“王二哥,你还记得我么?” 老王头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才认出了奶奶,激动地几乎跳了起来,连忙招呼我们去屋子里坐。 我们进了屋子,那房里家具很少,而且式样非常老式。老王头给我和奶奶倒了水,我看得出老王头很尊敬奶奶,他和奶奶说话的时候都称呼她“二小姐”。 老王头搬了个板凳,坐在了我们旁边,吸了口土烟开始说:“二小姐,你怎么才回来看呐,哎,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许家老爷子在你出嫁后不久就去世了,你大哥一个人撑不了许家门面,最后也搬到外地去讨生活咯。” 奶奶叹了口气,五十多年过去了,往事如烟的感觉其实只有经过岁月的人才能明白和体味。所以我不明白奶奶那声叹息代表了多少的遗憾,无奈。 我那个时候玩心特别的重,对来到那么小的村镇很好奇,其实一进村子,我就发现了一个封死的漆红大棺材斜插在地里。而且家家户户在门口都挂着红色的绸子,风一吹过,镇子里各家的门上都会飘起红艳似血的绸带。 我歪着脑袋看着奶奶问道:“阿奶,为什么门口有口大棺材啊,还有大家为什么都挂红布头在门口?” 奶奶看了看老王头,显然她也不太明白。老王头眼神闪烁,显然很害怕回答这个问题,就像是要躲避什么东西一样,回头看了好一眼,才凑近我们压低了声音说:“哎,这也没办法,镇子里出了事,闹了疫灾。前段时间死了好多人,现在能够平安无事,都是多亏了一个老道士的指点。他告诉我们,其实我们这里闹的是黄大仙(黄鼠狼),要给大仙弄一个大宅子。大仙住的是棺材,所以要用上等的黄梨木做一口大棺材,横插在镇口,算是大仙的府宅。还有家家户户都要挂上红布头抵灾。” 奶奶看了看四周,回头问了老王头说:“那么现在这里一个许家人都不在了?” 老王头点了点烟袋,低头想了半会,突然抬头说:“二小姐,你还记得你有一个表亲家么,好像还住这里。叫叫许皮子的。” 奶奶点头说:“记得,记得,他父亲是个木匠,当初他年纪轻轻手艺就非常精湛了。” “是啊,他的木工活在这里是数一数二的,当初黄大仙的宅子就是他给做的。”老王头说道:“你可以去他那里看看他。” 老王头十分的客气,还给我们带了路,我和奶奶两个人就跟着去了我那表大爷的住处。 表大爷是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子,仅剩的那只眼睛很小,看东西总是眯着,还时不时地眨着眼皮,看得久了好像连自己的眼皮也有眨几下的冲动。他身材很矮小,脸很尖瘦,嘴边还有些发白的胡渣子。身上那套老褂子似乎已经好多年没洗过了,头发乱糟糟的好似个鸟窝,身上的一股味道更加让人一阵头晕。但是他一看见奶奶就认出了她,连忙上去拉着说话:“二丫头呀!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我一辈子见不着你了。” 我看着表大爷,他也看着我,然后裂着嘴笑道:“这个是你孙子吧,看着多清秀啊,没想到你还会带着孩子来这里啊。” 奶奶也笑着说:“都几十年过去了,老了,总想着落叶归根呐,好歹闭眼前来看看这里。” 我注意到老头那只瞎了的眼睛闪过道青绿色的光,我以为那可能是光线的缘故,于是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看。这个时候表大爷也看着我,他又笑了笑,嘴里一股奇怪的味道就直冲我的脸,我皱着眉头往奶奶身后靠,表大爷看着我有些惧怕他,也没再和我说话,对我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就和奶奶说:“既然来了,就住上些日子吧。我给你们去准备住处,许家人都走了,但是房子还留着呢。 奶奶连忙说:“那么太麻烦你了,我带小安来只想再来看看老家的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奶奶(2) 我从来没住过乡村,来了才知道,原来那里用的水要自己在井里打的,床上还挂着蚊帐,而且屋子很古老。这里是许家的本宅,看的出过去是非常富有的人家,窗框上雕了很多精致的图案。但是现在已经人去楼空,屋子空空荡荡的,打开木门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很多年头没人来打理了,房子里落了层厚厚的灰,到处是蜘蛛网,门一推就一大堆一大堆地往下掉。 我拉着奶奶,她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屋内的样子,自言自语着说:“五十年了,爹娘,我又回来了” 好一阵子,奶奶才放开我的手,告诉我别乱走,自己则挽起袖子去收拾屋子,那个表大爷和老王头也去搭把手帮忙。 我漫无目的地在宅子的后院里逛着,后院几乎就是一个杂草丛,到处都是跟我齐腰的杂草,因为是夏天,在树上还有一阵阵的知了叫。 我擦擦头上的汗,眯了眯眼,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实在太陌生,我内心充满了好奇,兴奋地扒开那些疯长的杂草,在院子里胡乱的走着,完全把奶奶的嘱咐抛在了脑后。 在院子里折腾了半天,我终于累得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用手扇了几下,但是依然热的要命,脑袋有些晕眩。我感觉身体有些透支了,正准备往屋子走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在草丛中串出一只黄色的动物!我以为是猫,但是它的个头很大。 它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射出阴冷的光线,我突然感觉浑身冰冷,前面炎热的感觉一扫而空。受了惊的我一下子跳了起来往屋子里奔,一回头竟然撞上了表大爷。 我连忙后退,他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臭了,感觉象闷了好多年的臭皮革。他裂了裂嘴说:“小安呐,前面看到什么了?那么慌张,看把你吓的,你奶奶要我来找你,走,跟着我。” 我看着那枯黄的手就要碰着我,忽然闪过一阵没来由的厌恶,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些,但是想到那院子里有的那只动物,我就不敢再回头。 就在这个时候奶奶在屋子里喊道:“小安,你怎么还在院子里,进来洗把脸吃饭吧。”我连忙绕过表大爷,跑进了屋子,而我的耳朵里却听到了类似野兽低吼的喊声。我回头看了一眼表大爷,他盯着我看,眼睛里又是一阵青绿色的光。 吃饭的时候我们围坐在简易的餐桌上,食物是老王头带来的。他为了让我们吃好,还杀了自家那只下蛋母鸡 鸡汤很香,我早就饿得要命了,掀开沙锅就往里面撩菜。奶奶吃的不多,倒是那表大爷,吃得犹如一头恶狼。 我们都很惊讶,他居然那么能吃,差不多一整锅的鸡都给他连锅端了,而且他几乎都不吐骨头。他看着我们都盯着他瞧也不好意思,抹了抹嘴,嚼了嚼嘴里的肉块,放下筷子,贪婪地看着我碗里的那块鸡肉。 奶奶尴尬地笑着说:“你还是老样子,那么喜欢吃鸡啊。别客气,我们都吃不下那么多。今天也多亏了你和老王头帮忙,否则就靠我还真忙不过来。” 表大爷说:“没事,没事。我吃饱了,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没?” 老王头也说道:“是啊,二小姐,还需要我们整理什么?你尽管开口。你看这里太乱了,要不住我家去,我老伴可以给你和小安腾出个房间来。” “不用了,我想还是住在老宅子里,我已经有50年没回来了。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回来看了。” 到了晚上,奶奶把蚊帐展开,先用蚊香把帐子里面熏了会儿。这个镇里其实有通电,但是老宅子很多年都没有人住了,自然也就没有电灯这东西。考虑到夜里没有电灯照明,老王头给了奶奶一盏老式的油灯,奶奶也从行李里拿出一把旅行用的手电筒。 在昏暗的油灯下,奶奶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风。因为炎热,奶奶没有把门关起来,外面院子里一片漆黑,白色的蚊香烟从屋子的角落飘散而开,形成了一种运动的白雾。 我躺在床上,烙饼似的翻着身体,怎么也睡不着。就在这时,有一个东西迅速地串进了屋子,奶奶的扇子掉在了地上,我从床上拨开了蚊帐,探出脑袋,迷糊地问道:“阿奶,什么东西?” 奶奶迅速地拿起了手电筒,照向了那东西躲进的角落,电光照在的地方,看见一个黄色的东西急速地窜入了箱子底下。 奶奶拿起了放在门后的木棒,慢慢靠近了房间的角落,虽然我没有看到那动物,但是却很清楚的听见了“唏唏簌簌”的蠢动声音。黑暗中一双青绿色的光点忽闪忽灭,一动不动地窥视着我们的动作。 突然那东西蹿了出来,越过了奶奶,向我睡的床冲过来。奶奶没有防备,那个黄色的东西就钻进了蚊帐之中。 我下意识地蜷缩了身体,往角落里靠,害怕地喊着奶奶。奶奶马上回头跑了过来,但那个东西的速度显然更加敏捷,它狠狠地咬了我的脚踝。一瞬间它盯着我的眼睛,我看见那道极其阴寒而残忍的眼神,想起了它就是我白天在院子里看到的奇怪动物。 奶奶过来时看见我的脚踝上都是血,她喊着用棍子打向那个动物,但是动物敏捷之极,它迅速地退后,一个侧闪,从奶奶的身旁逃了出去,躲进了那片黑暗的院子里。 奶奶马上来查看了我的伤口,我腿很疼,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脑子里依然是那双丑恶阴森的眼睛。 奶奶显得很紧张,他摸了摸我的脑袋,我的头发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我突然觉得嘴很干,非常地想喝水,于是干涩地说:“阿奶,我想要喝水。 奶奶颤抖地拍了拍我:“小安,你哪里不舒服?” 我说:“我好渴,脚好疼。”其实我的脚踝已经非常肿了。 奶奶马上给我倒了一杯茶,我几乎是灌了下去,呛得直咳嗽。奶奶给我拍着背,嘴里低声说道:“糟了,被黄鼠狼咬到了,这下怎么办才好。 过了不多久,奶奶给我草包了下伤口,披上衣服,就把我背着,往老王头家赶。 大半夜,天气十分的闷热,在远处的田地里还隐约的看得见绿色的鬼火。这个村到了晚上,路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拴在棚子里的狗对着路上大声吠着。 奶奶顾不上一天的劳顿,跑得背上都是汗水,她路上好几次跌倒,都是用身体护着我,不让我掉在地上。但是我的神智越来越迷糊了,我听到奶奶在喊我名字,但是我又听到另一个声音,一个犹如鬼哭狼嚎般的粗嘎声音,我感觉它也在喊我名字,并且盖过了奶奶的声音,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伤口处越来越灼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奶奶(3) 终于奶奶跑到了老王头的家,她敲着门,老王头迷糊的开了门,然后看见了奶奶,又看见了我。他的眼睛立刻被惊恐占满,马上把门关上,把我和奶奶关在了门口。 奶奶很激动,她又拍打着门,希望他能帮助我们。 门里传出了老王头的声音:“二小姐,你快把你孙子带走吧,他着了黄大仙的道了。没的救了,过不了多少时间,他就会被大仙拉去做替身。你快带他走吧,别害了我们全家啊。” 奶奶没有再敲门,她瘫坐在地上,但是嘴里依然在喊我的名字,一刻也没有停过。我虚弱地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我知道奶奶在喊我,但是那个恐怖的声音是从我脑子里发出的,他也在喊我,声音变的更加凄厉,阴森。 奶奶看了看我,发现我的脸已经变成了青灰色,脸上居然有了一层薄薄的黄毛。她吓的连忙拨掉那些毛,但是那些黄色的毛又从我的皮肤里钻了出来。 奶奶重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去敲其他人家的门,但是所有人一看到我就像看到了鬼一样,迅速地把门关上。任我奶奶怎么敲,怎么喊,他们就是不肯开门,整个镇子像死了一般的安静。 奶奶最后实在背不动我了,她咬着牙,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舍。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像想起了救命稻草一样。她挣扎的想再抱起我,但是实在没有力气了。最后她找了一个破篮子,还好那个时候我个子还小,她把我塞篮子里,用一根绳子绑在背上,死命地拉着篮子往表大爷的家赶。 表大爷的家就是在镇口棺材旁的小茅屋里。周围根本没有人家,只有他一个房子,奶奶用尽力气的拉,手上被勒出一道很深的血痕。她咬着牙齿,哪怕气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停止呼喊我的名字。 我感觉我的脚踝上发出了很臭的臭味,伤口已经变成了紫黑色。从纱布下流出了黄色的浓水。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有好多的青绿色的眼睛盯着我们,窥视着我,随时要把我拉了出去。我害怕地想哭,但是发现自己连哭出的声音都变得像是野兽的嘶吼声。 奶奶拉着我走了很久,最后她几乎是爬到了表大爷的门口,用肩膀撞击着门板。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着:“求你救救我的孙子,求你开开门呐。求求你了!” 我口渴得厉害,左脚已经没了知觉,意识一点一滴涣散的同时,却能感觉到在周围的黑暗中有许多眼睛正盯着我,它们发出了呼喊声,令人不寒而栗。 门终于开了,表大爷盯着我们看了许久,开口说:“进来再说吧。” 他帮着奶奶把我抱进了屋子,我发现他身上有着和我脚上一样的臭味。奶奶颤抖地拉着我的手,可是我丝毫不能感觉到温度,只觉得浑身冰冷。 表大爷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说:“你孙子恐怕熬不到今天早晨了,二丫头,准备准备后事吧。” 奶奶含着眼泪说:“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表大爷,我求求你救救他,他是我的孙子啊!” 说着奶奶就跪了下去,不停的给他磕头。而我依然感觉到外面那些东西在蠢动着,他们要带走我。但是却没有进入房子里,好像它们对这个地方有所忌惮。 表大爷皱着眉头,他的样子很阴森,于是开口道:“其实这也是你们许家的债,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奶奶没有说话,她抱着我,只是摇头。屋子里光线很暗,表大爷的脸显得有些鬼气逼人,他继续说:“二丫头,你知道你们许家是被大仙保佑着才能那么亨通,但是该还的还是要还。大仙要拉他去当替身,就让他去吧。” 奶奶抬起了头,她颤抖的说道:“他是我孙子,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表大爷看了我们很久,慢慢地开口说:“许家人有许家人的法子,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按照老法子吧,你就让你孙子用一只眼睛换自己的命吧。” 奶奶怔了下,她看着表大爷,又看着我说:“用我的眼睛吧,小安还小,我用我的眼睛救小安的命。” 表大爷那只浑浊的眼珠转动着,他冷笑着说:“嘿嘿,许家人的眼睛是阴阳眼,可以看见阳间人看不见的东西,你宁可舍弃自己的眼睛,也要保住你孙子的命。好啊,你就去外面和那些大仙说吧。”他指着镇口斜插在地上的巨大漆红棺材,奶奶浑身都在颤抖,我感觉她抓得我很紧,就好像怕一松手,我就会被那些黑暗中的东西带走。 表大爷依然咧着嘴,露出尖锐异常的蜡黄牙齿,他说道:“你要保住你孙子,又不舍得他的眼睛,那么你就把你的眼珠子给他们吧。哈哈哈,许家人最后都得这下场!” 我的肚子一阵难受,呕吐了起来,吐出的东西奇臭难忍。我抬头看着奶奶,奶奶悲伤的看着我,她想说什么,但是我听不见。渐渐的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看不见奶奶,也看不见表大爷。我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只有那些青绿色的光点,在不远处射出阴森的寒光 当我能再一次看见东西的时候,我已经在县城的医院里,爸爸妈妈都在我身边,但是惟独没有奶奶,我虚弱地问了奶奶在那里。爸爸安慰我说:“奶奶在另外的一个病房。你被动物咬了,可能感染了,需要好好的观察。别怕,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呢。” 我又闭上了眼睛,但是这次再也没有那阴寒的眼睛盯着我了,而是十分安详的睡眠。 后来我们被接回了城市,奶奶因为这次的事后视力越来越差,最后已经彻底看不见了。她依然和以前一样的慈祥,但是我知道奶奶的眼睛再也回不来了。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表大爷。只有在一次父亲闲聊的时候,他告诉我,其实奶奶的老家有供奉黄鼠狼的习俗,而许家人把黄鼠狼精称作为“表大爷” 雨淅淅沥沥一直在下,宿舍里的电话响了,外头的天色不觉间已经亮了。我马上爬了起来接了电话,原来是奶奶,在电话的那头传来慈祥而有熟悉的声音:“小安啊,我是奶奶,放心吧,医生说了这肿瘤是良性的,已经准备手术切除了。”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我激动得颤抖着,连忙说:“奶奶,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爬了起来,他拿给了我一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觉身体暖活了起来,就像小时候在奶奶怀里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头发(1) “人的头发代表很多的含义,在古代头发代表人的魂魄,一个人精气的所在。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头发的美丽与否直接关系到自己的整体。汉代的卫子夫就是以一头秀丽长发俘获了汉武帝刘彻。有些少数民族会把新娘和新郎的头发扎一起,来表示他们永结同心,在古代结婚的男女也称为结发夫妻” 我无聊地翻着网页,正好瞥到一眼上面写着关于头发的介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头发真的对人来说那么重要么?切~什么奇怪的说法都有。。 说到头发我就想到了潘秃子,那老小子头上已经没多少毛了,难道说没有了头发人就要死了?那么那些光头的和尚岂不是早该早早地去西方他们b一ss那里报到了? “胡扯!”我看了一眼就关掉了那张页面,现在的网络学术贴除了会用醒目的标题吸引人注意外,其真实性都和路边猎奇小说一个水准了。 我揉揉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种,已经十点多了,白翌依然没回来,他很少那么晚还没回来的。 “睡觉睡觉。”我咕哝着从电脑前站起来,准备去拿睡衣洗澡。无意间向窗户下瞥了一眼,嘿~白翌居然和一个女孩子在楼下。 白翌本来就受学校里那些女学生女老师的欢迎,小女生看到他都会红着脸。哪里像我,长那么大了连个小妞的手都没牵过,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我叹口气摇了摇头,然后极其迅速地躲在窗帘后面,看着下面的动静。其实自己也觉得很白痴,但是想着以后可以用来嘲笑白翌,就依然像国民党特务一样注意着下面的情况。 学校没有路灯,今天又是农历月初,猫爪子似的月亮悬在中天,黯淡的光线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就着宿舍楼透出的几点灯火根本看不清楚楼下那女孩子的样子,只知道女生穿着件白色连衣裙,短短的头发,看上去非常的简洁,文静。但是为什么这女孩子感觉那里奇怪呢。 在我想着女孩子那里不对劲的时候,姑娘家居然拉住了白翌的手,情绪激动地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白翌拍了拍女孩子的背,估计说了些安稳她情绪的话。 这时是我才注意到,女孩子虽然是头短发,但是她却时不时地像洗发水广告模特一样甩着头发。而且那女孩子经常会不自觉地伸手理理头发,明明是短发,手法却感觉像是在拂过很长的秀发。难道女孩子以前是长发?刚刚剪了,还不习惯? 走神思考了片刻,再往下看的时候,楼下的两个人不再了。我探出头,想看看他们是不是躲其他角落了。可只看见那女孩子站在不远处,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她回头看了很多次,最后再左右看了看,才迅速离开了,感觉像是逃避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真是奇怪”我望着女孩子逃跑的身影喃喃自语。 接着背后就传来了白翌的声音:“你趴那窗口看什么?” 我一回头,心里想,好小子,居然散得那么快,也不多聊会儿,好让我多看会儿好戏。想了想我露出了阴笑,双手插兜,露出了一副我知道你秘密了的事儿妈样走到他面前。 白翌现在才到家,似乎显的很累,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眼皮子微微动着,不像是闭目养神,倒像是他思考什么问题时的一贯神情。 我坐他对面,咳嗽了两声,正要问他和那姑娘是什么关系的时候,白翌却突然睁开眼开口问道:“你对头发有什么看法?” 我心里嘀咕,怎么又是头发,难道今天二月二?龙抬头?遇到的都是关于头发的问题。于是我就说:“头发不就是头发呗。”顿了顿又接着说:“别打岔,我要问的是你和楼下那女孩子啥关系?那么晚了还在楼下说琼瑶式悄悄话,美不死你。” 白翌用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手则迅速地在我头上拔了根头发,我一疼喊了声:“你做什么!拔我头发干!” 白翌手里拿着我的头发,又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根很长的头发。那根头柔软黑亮,一看就知道头发的主人一定有一头很长很秀美的头发。白翌就把两根头发都放在一起,那一瞬间,那根长发似乎扭动了下,虽然很轻微,但是我明显感觉到,那根长发在缠着我那根头发。我抬头看了看白翌,他并没有表现很惊讶,但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问道:“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干吗兜里揣着那么一根女人的头发?” 白翌依然托着下巴,想了半晌说:“明天周末有兴趣出门不?” 我有点火了,你小子晚上有小妞约会,大白天的还要我一大老爷们陪你出去逛,吃饱了嫌撑的慌! 其实我一直觉得忍受白翌这种答非所问的思考说话模式,非常的难受,这样说话的人就根本没拿问话人当一回事! 我离开了位置,拿着衣服就往浴室走,准备洗完澡上床睡觉,也懒得回他话。 我进了浴室,心里依然十分不爽,一边洗一边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偶一抬头却突然感觉在浴室的子里有一团黑色影子晃过?于是我猛的回头,后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我的脑子里却不自觉地翻滚出以前遇见怪事的景象。 “靠!我现在怎么变得那么一惊一咋,哪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撞上来。”暗自咒骂了一句,我甩甩脑袋,就当把那些名其妙的念头一并甩了,回头继续冲起澡来。 水慢慢的流过皮肤,我用手揉搓着自己的头发,但是渐渐地我感觉到水的气味很奇怪,好像变得有些发臭,而且背部感觉很痒,就像是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搔毛茸茸的东西! 我猛的睁开眼睛,也不管肥皂有没有洗干净,伸手就往背后一抓,居然抓下来一大把的头发。我身上有好多长发?!意识到现在状况有多诡异的我连忙用毛巾擦掉流到脸上的洗发水泡沫,慌忙回头一看,下水道口里竟然塞满了长长的头发,随着水流扭动着。 我心头一阵恶寒,又抓了抓自己的背后,发现已经没有头发了,但是手上依然是一团乌黑发臭的头发。 念头一转,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与白翌刚才的问话和那根怪异的头发脱不了干系。于是当下拖过衣服胡乱套上,就拉开门冲了出去,得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这个东西是他带来的,为什么摊到我头上来! 白翌在用电脑,不停的移动鼠标。我重重地甩上门冲到他面前,把那团头发扔到他眼前,激动地问道:“这个是什么东西,恶心得要命!” 白翌转过面来,推了推眼镜,看了看我,挑着眉毛说:“这是头发,就是纠缠今天晚上那个女孩的东西。你你明天还是和我一起去吧,也许可以帮个忙。” 我掸了掸手,厌恶地看着那团东西回答道:“不去,那东西太恶心了。你得想办法帮我弄干净,否则别怪兄弟我不客气!” 白翌嘴角抽了下,于是慢条斯理地说道:“对了你还欠我两百块吧。去了的话,可以延期再还。” 我一时语塞,想起来前段时间手头比较紧,借了白翌两百块,我以为我和他都忘记了还有这码事 “两百以后再说,反正我不会赖。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我前面看到了多恶心的场面,这团头发太臭了。”说到钱,我口气立马软了下来,欠了人家钱实在没有对人大呼小叫的底气。 我泄气地坐在椅子上,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低,我厌烦地甩了甩。毛巾还在浴室里,本该去拿的,但想起那里面的头发还是算了。 白翌把那团头发扔进烟灰缸里,拿了打火机点燃头发,火焰串得很高,那团头发很快地燃成了一滩灰烬。火渐渐灭了,散开一阵烟来,居然是青绿色的。 房里弥漫着犹如腐烂尸体般的臭味,我捂着鼻子问道:“老白,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啊。那东西是你带来的吧,你在外面怎么弄我管不着,但是别把这种东西往咱们住的地方带啊!” 白翌站起来,开大了窗户,让那股恶臭可以快点散去。然后对我说:“事情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一定会明白,还有快把衣服穿起来吧,你也不怕冻啊。” 身上的睡衣很薄,让冷风一吹,还真是止不住地打哆嗦。我搂着胳膊,索性抖开被子把自己半裹了起来,反正要睡了。 白翌又坐回来,靠在椅子上沉默,大概是在考虑从哪里开始说。我裹着被子端正地坐在床沿,等他开口给我讲这个事。 “前面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子,她叫周铃,是一个戏剧学院的学生,主要学习唱青衣。对于一个从事戏剧艺术的人来说,除了自身的功底和艺术修养外,一套可以配的上自己名气的行头很重要。” 想了一阵子白翌终于指着那根长头发开始说:“周铃得到了一套很昂贵的青衣行头,而当中最显眼的是那副头套,这根头发就是那头套上的。” 我看了看那头发,发现它牢牢纠住了我的那根法丝,就像两根头发缠在一起一样。我皱着眉头,等着白翌继续说下去。 “周铃的唱腔很好,是戏剧学院力捧的新人,她唱的青衣更是得到了老一辈名角的肯定。但是像她这样的新人,不可能马上就拥有一套非常昂贵的行头,但是她却得到了这套发饰。于是幸运的她在戏曲方面节节高,但是怪事却接踵而来 “就像我碰到的那样?”我说道。 “嗯不太一样,这也许和人有关系,至于具体的问题,明天我们直接去问周铃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头发(2) 夜里我做了梦,一个又一个镜头从眼前划过,光怪陆离,完全不明白是些什么。但是有一个反复出现的场景,那是一个戏院舞台,台下一片漆黑,气温很低,冷得可以哈出热气的感觉。漆黑的台下全都是人,人影憧憧,窃窃私语。而我站在舞台侧面的那块黑色幕布后面,黑色的幕布就象是追悼会上的布帘。 舞台上只有一点光,我看见上面的那个女人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未束起的长发垂在身后,像拖着条有生命的黑蛇,随着她的身形抖动着。 一条条白色的水袖从我眼前抚过,耳边尽是些咿咿呀呀听不明白的唱腔,哀怨悲愁。我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梦里纠结了一整夜。 一宿没有睡好,起来的时候感觉眼睛酸涩得很,我郁闷地搔了搔头发,发现自己的头上拉出好多根长头发来,于是背后一冷,昨晚的事情又回想了起来。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发现白翌正在一边吃早饭一边看着今天的报纸。看他那副悠闲的样子想来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所以咕哝了一句我就往洗手间去了。 虽然昨天怕得不敢进去,但是,是个人就不可能一辈子不去上厕所!我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或许是一个晚上的怪梦,我精神十分恍惚,迷糊地拿起了漱口杯,拿起牙刷就胡乱地在嘴里捣腾。 刷了一阵子后,我把牙刷从口中拿了出来,在牙刷上居然缠着几根很长的头发!我马上对着镜子,张开嘴巴用手扣着嘴,幸好嘴里并没有头发,可我的头发明显长了一截。 重重地捶了下镜子,胡乱抹了把脸,我冲出洗手间,迅速换好衣服,对着还在悠栽的看报纸的白翌说:“还磨蹭什么!快去见周铃啊!”妈的,这头发不是在你身上你才那么悠哉的?! 周铃是戏剧学院力捧的新人,所以哪怕是周末,她也依然在学校里刻苦地练习着。学院里可以看见几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女学生,有些还在捏着兰花指练习唱腔。在戏剧中眼神非常重要,因为戏剧中很多剧目都是古代题材的,而这些题材的戏剧中都是把人物神韵看得比本身相貌还要重要的。就像梅兰芳大师,程砚秋大师他们在戏台下都是非常普通,甚至很低调,但是上了台上之后仿佛是被剧中角色所俯身一般,俨然就是那皇侯将相,才子佳人。 我们进入了教学楼,在大厅中周铃先看到了我们,那神情感觉像是解脱了一般。她叹了一口气向我们走来,昨晚在楼下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子,其实她本人更加俏丽,剪了个活泼的短发,眼神非常的柔和,五官十分的古典,只是她的脸色很苍白,似乎感觉有些病态的憔悴。 她看看我,皱了皱眉头,转向白翌问道:“这位是?” 白翌点了点头回答说:“他是我的朋友,也被头发‘缠’住了。” 周铃听到头发两字,脸色倏的又更白了几分,眼神中透出了愤怒和恐慌。 她停顿了会儿,然后低声说:“去化妆室吧,这里说话不方便。”说完她便转身向前为我们带路。 我跟在她的身后,发现她依然会用手拂下肩膀,好象在梳理头发一样,在那一刻我听到了周铃的头发里发出了吱吱的响声。 我们来到了化妆室,因为是周末化妆室里面不会有人。房间很狭小,是个只能容纳几个人化妆的小型房间。一面面镜子前整齐地放着化妆用的油彩。还有些过去戏子的海报,残破不堪地吊在墙上,靠墙摆放的还有些戏剧衣饰和道具,一件件衣服被直挂在墙上,就象是一个一个身体僵硬的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们之间的谈话。 周铃向四周看了看,甚至转到衣服堆里面,以确定没有人。然后定了定神,回头和我们说道:“我感觉一直有人跟着我,我知道他就在我身旁。”因为一直要演出化妆,周铃的眉毛很淡,几乎看不见,当他皱起眉头的时候,感觉就是把自己的额头往当中挤压 白翌继续说:“那么你觉得最近什么东西可能伤害你?” 周铃抬起了脸,眼神有所避讳,一丝凶狠的神态从她眼中稍纵即逝。她咬了咬嘴唇说:“我们即将要演出一部《长门怨》,是和梅老师一起合演的,当然她是演主角陈阿娇,但我们学生中的一个也可以出演到卫子夫这样重要的角色,而我就是那个出演卫子夫的人选。” 她拂了下头发,然后厌恶地甩了甩手,继续说:“其实在早先,校方一直不能确定这个人选,因为有一个和我艺术功底和才华很接近的人,她她有着一头很长很长的头发,我们以前都开玩笑的叫她卫子夫。当说要演出《长门怨》的时候,她认为只有她才配得上卫子夫的角色。” 我看着周铃,她说话的口气很淡,但是却有着十足的优越感。而当他说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她头发里又发出了一阵吱吱的响声。 白翌低声的嗯了一下,然后继续问下去:“最后校方是怎么决定了让你演的呢?” 周铃皱了皱眉头,她说道:“因为她出了事故人已经不在了”说着她把目光看向了其他的地方,不再直视着白翌,她顿了顿又摆摆手厌恶地说道:“她的事和我没有关系。她是一个偏执的人。心理素质又差,其实校方已经决定由我来演出卫子夫了,但是她却委屈地好像是我耍了手段一样。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在文艺界发展。 白翌笑了笑说:“既然此时与你无关。那么你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这件事呢?” 周玲瞪了瞪眼睛,她有些恼怒和窘迫,但是很快的就调节了情绪,回头对我们微笑着说:“算了,听说白先生可以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这么看来好像你也没有什么办法,我送你们回去吧。” 就在周玲回身要离开的时候,她却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脸涨的通红,舌头都已经吐出来了,只见她慢慢地蹲了下来,眼睛往上翻着白眼。 我和白翌都很吃惊,我们连忙去扶她,我碰到了她的脖子,发现特别的毛糙,而且很烫人。周铃眼看就要出气多,进气少了。 我们正想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放置衣服的的那面墙,突然伸出了很多的头发,就像有生命的海藻,我们看了看周围,有许多的头发从黑暗的角落里伸了出来。 白翌突然拉了我一把,我往后一退,立刻松开扶着周铃的手,转而回拉住白翌的胳膊。因为在周铃的脑袋后面长出了一张脸,她的眼框里没有眼珠,空白的眼窝里却投出了嘲笑和愤怒的眼神,她的舌头很长,但是她的脸极其小,完全隐在了周铃的头发里。 这张脸发出了吱吱磨牙的声音,表情就是愤怒的怨恨,犹如般若夜叉 白翌拉着我,然后眼睛盯着那张脸,那张脸缓缓的张开了嘴巴,它沙哑的说道:“一起死,和我一起死!” 我听到了它声音,顿时感觉自己的头皮生疼,就像有人在撕扯着我的头发一样,我扶着头,低声呻吟出声。白翌抿着嘴巴,死死地盯着那张脸,那张脸就像是橡皮做的恐怖面具一样扭曲变形着。 周铃痛苦的别过头,但是她看不见脸,只能听到那声音,她眼神一扫前面的傲慢,充满了恐惧,她想要爬出去,但是头发把她的手脚都缠住了。我这才发现周铃的脖子周围紧紧的勒着许多头发,而那些头发正是从她脖子上毛孔里伸出来的,她就像一头长毛猿被自己的毛发给勒住一样。 周铃痛苦的喊着,声音因为她无法呼吸被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呻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头发(3) 那张扭曲的怪脸转过了头,它虽然没有眼珠,但是那种像被黑暗中的野兽注视的感觉让我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它空洞的眼窝中除了完全的黑暗什么都没有,但是却是那样的阴森和疯狂。 我们被那些头发逼退到了门口,周铃依然想要爬出来,但是她根本使不上力气,她越是滚动,在她周围的头发就缠绕的越紧,许多的头发硬是伸进了她的口腔和鼻子。她最后连发呜咽声也很困难了,只是望着我和白翌,眼中充满了乞求。 而我的头发就像要刺进我的大脑,一根根犹如针一般,疼得我死命垂打着脑袋。 脸咧开了它的嘴巴,拉出了一个大弧度,像是在嘲笑我们,它发出了犹如老妪般的声音说道:“把那根头发留下,你们快滚吧,我只要这个贱人的命。” 随后脸瞪了我一眼,我的脑袋好像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身体也慢慢的滑了下去。白翌用手扶住了我,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玲。 周玲浑身都是头发,她趴在地上,背后的那张怪脸就从她的脑门后凸立起来。她已经不能动了,她的嘴巴和眼睛里都塞满了头发,她只有无意识的抖动着双腿和手指。在她的身下有一滩水,她已经失禁了。 如果我们就那么逃走的话,周玲的性命就算在这里交代了。我咬着牙,用尽所有的力气站了起来,咽了口口水,拍拍白翌的手,表示我还能撑下去。先救周玲。 白翌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他明白了我的意思。那张脸抑制不住的愤怒,它疯狂的抖动着头发,小小的房间到处是漆黑的发丝。 我颤抖的说道:“你到底和周玲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这样的折磨她。” 那灰白的脸孔,突然皱起了许多的皱纹,就像是干涸龟裂的土地。它的眼窝中流出了血红的泪水,滴落在周玲素白的衣服上,显得那样的扎眼。 脸的嘴里发出了呜咽的啼哭声音,它在恸哭,声音就像是塑料被撕拉的声音,它说道:“她活该!她现在所受的一切罪都是她应该的!” 龟裂开来的皮肤混合着血红的泪水掉落在周玲的身上,她已经没有动静了,除了起伏的胸口,还能告诉我们她依然有气,但是撑不了多久。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继续说道:“我就是那个和她竞争角色的女人,她妒忌我的一切,她知道她根本不配和我争,呜呜,所以那晚,当那些流氓欺负我的时候,她没有去求救,她冷冰冰的看着我被那些畜牲揉虐,但是她没有救我!” 四周的头发狠狠的缠绕在周玲的身上,就像是许多条巨蟒,我们听到了周玲的身体发出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脸看着我们,就像是在控诉一般,它疯狂的摇动着周围的头发,它看不到周玲,但是她却控制着她,她低声地问道:“你不是说只要我把角色位子让你,你就帮我保密么?你不是说只要我放弃我的舞台我的一生,你就可以替我把这事情隐瞒么?最后你做了什么?你依然说了出去,所有人,所有人。老师,同学,包括我的爸妈。都把我当作了肮脏的垃圾。而你呢!你居然恬不知耻的站在了原本应该我站的舞台,穿着我应该穿的戏服。” 我们都满头的冷汗,我们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但再这样下去,周玲肯定会死。白翌紧紧的握着拳头,他冷冷的说:“所以你就用你死前的头发做成发咒,用自己的灵魂诅咒周玲。” 脸又扭曲的转向我们,她看了我们一会儿,阴冷的笑着,像是回忆起自己的杰作一般说道:“没错,我已经不可能再活下去了。但是我不能让这个女人活得那么逍遥,我在我死前的子夜,把我最心爱的头发一根一根的拔了下来,连皮带肉连着我的血肉!我的灵魂!我的怨恨!” 周玲的头上突然出现了很多的血,我的头发上也开始流下了血来,血流到我的眼睛里,疼的我直流泪。 脸鄙视的说道:“我用我的头发做了一个最完美的发带,上面装饰着最精美的饰品。我用快递邮寄给了她,周玲这个贪婪的女人,居然一点也没怀疑,就收下了。她收下了!收下了我的诅咒。” 说着脸疯了似的大笑。她一边笑一边流出了血泪。 白翌踏着头发走近了脸,我想要拉住他,但是实在没有力气。 “你确定你这样做值得么?不去回魂转世,只能永远地做这个发鬼。”白翌的眼神悲哀的问道。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因为恨!因为我恨!我死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好过!”脸疯狂的说着:“你们快滚,把那根周玲给你们的头发放下,这个小子就算保住性命了。我对杀你们没兴趣。” 白翌悲哀的看着它,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根头发,头发像是要回到周玲身上一样的拼命缠绕。 缠绕的发丝在白翌指上勒出一条血痕,白翌看了一眼又对着脸低声说:“你真的要做这修罗恶鬼么?” 那扭曲的脸上掉落下许多的血肉来,恶臭无比,它耐烦的挥动着头发,白翌看了看周玲,又看了看脸,他叹了一口气 我大声的喊着说别给。白翌回头看了看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我从来没看见他有过这样的神色,一时间我也忘记了阻止他。白翌低头说了些什么,然后慢慢的他放松了握着头发的手,我想冲了过去,身体被白翌的一只手挡住了。 他慢慢的把头发丢到了地上,就在那个时候我看见了飘落的头发卷曲着,渐渐的燃烧起来,它烧出了蓝色的火焰,迅速的串到了周玲的身上。脸发出了一声极其凄厉的叫声,她疯狂的扭动着,火势却越来越旺。周围的头发全都都被燃烧了起来。 我一看这下要连周玲一起烧死了呀,我想冲过去扑灭这火,但是白翌一把抱住了我。 我对他吼道:“周玲也会被烧死的!” 他摇了摇头说:“不会,她不会死,这个业火只会烧死恶鬼。” 我愣在哪里,白翌依然挡着我,蓝色的火焰燃烧着周围的头发,散发出一股尸体般的恶臭,脸一声惨叫,它恐慌的吼叫着。火焰绕在周玲的身体上,蓝色的火慢慢的吞噬了所有的头发,包括那张异常扭曲的鬼脸。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白翌前面的眼神那么悲凉了,因为这火焰会让那张脸消失,但是也代表着那个悲哀女人的灵魂的毁灭。 脸在最后已经被火焰吞噬殆尽的时候,它疯狂的怒吼着:“我不会原谅她的,她活着,我就要跟着她,把她拉来地狱,我对着所有的恶鬼发誓。” 白翌皱了皱眉头,他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我死死的盯着蓝色的火焰燃烧着那张扭曲的脸,脸发出了犹如动物般的吼叫声,周玲身上的头发很快的烧没了。 脸怨恨的看着我们,但是火焰渐渐吞噬了它,使它变得模糊,空气中散发出了浓烈的焦炭味道,但是却没有灰烬。 火焰慢慢地退散了下去,等到它把所有的头发都烧掉后,房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而我的脑袋也不疼了,头上的血也消失了。 周玲虚脱的趴在地上,她不停的抖动着自己的脚。 我们回过神来,马上去看仍然昏迷的周玲。我扶起了她,火焰把头发燃烧的连灰烬也没有,但是周玲身上却毫发无损,只有她的脖子上有着乌青的勒痕。 周铃慢慢的抖动着眼皮,睁开了眼睛,随后她猛烈的咳嗽。她推开了我,自己慢慢的爬到了椅子上坐了下去,深深的吸了很多口气后闭上了眼睛,然后再慢慢睁开,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傻傻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刚才的事情她都应该听到了。 最后她开口说道:“为了艺术,我可以付出一切,也可以出卖一切。所以我并不后悔。” 在镜子里浮现出了周玲的笑容,其实她笑起来很好看,但是此刻我却觉得那笑容犹如恶鬼一般,冰冷,疯狂! 白翌看着周玲,他皱了皱眉头,我发现他握着拳头,他和我一样,对这样的疯狂十分的无奈和悲哀。 过了一会,周玲回过了头来,她轻描淡写的说了声谢谢,就先一步走出了化妆室,但是我却看见在她的背后似乎依然有一张脸,诡异而又疯狂的微笑着,周玲又抚了抚自己那没有的长头发。 “为了什么,你宁可不得轮回,永生坠入修罗,成为这样丑陋的发鬼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鬼市(1) 一般来说人们都不怎么喜欢走夜路,当然倒不全是害怕晚上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更大程度来说,人就是无法忍受黑暗。他们是喜欢在阳光下生活的一种动物,黑暗不属于活人,温暖和光明对于他们来说有的时候比什么都更加的重要。 但我倒是蛮喜欢在夜晚出来走动的,夜里的空气比白天清新许多,而且十分的安静,生活在都市里的人总是很排斥喧闹,但是却又无法离开城市化的生活。 白翌今天居然感冒了,很难想象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会感冒。半夜三更睡得正熟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先前当是老鼠,没过多久居然听到抽屉开合的声音。 “我靠,这年头老鼠都成精了?!”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摸开了灯,我意外的看到白翌正维持着翻箱倒柜的动作往这边看过来。 一阵沉默,然后白翌一个喷嚏在这时分外清晰地响了起来。我其实还没完全醒过来,听到这动静就顺口问了句:“你干嘛呢?” 白翌揉了揉鼻子,视线又转回抽屉里去了,继续方才的翻捣大业,并且带着浓重的鼻音边翻边问:“家里的感冒药呢?” 鼻音?感冒药?抓住两个关键点,我愣了一会儿神反应过来白翌感冒了?然后又想起来前段时间我生病的时候,药都给我吃完了。当下皱了皱眉头,翻下床随便披了衣服说:“别找了,早被我吃了,我给你去买吧。”顿了顿又回头问了句:“你要不要吃糖?” 白翌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会:“什么糖?”我不自在的咳嗽了下,我感冒的时候因为嘴里特别涩,含几粒甜滋滋的糖就感觉舒服多了,所以看见白翌感冒我就顺口问了句,没考虑过其实一个大男人感冒还吃糖,其实不是一点点的奶气。于是尴尬地笑了笑后,我连忙说:“没,没什么。” 回过味来的白翌一脸坏笑:“你感冒要吃糖来下药?” “”我顿时觉得脸红成番薯,张张嘴却没解释出什么来,估计这事得越抹越黑。于是只狠狠瞪了他一眼说:“老子说的是喉糖!”说完我揣过钥匙钱包,打开门就走。 白翌一把拉住我,咳嗽了两声:“外面下雨,你不打伞就出去?”说着就递给了我一把雨伞。 我点了点头,拿着雨伞正准备出门,身后却响起了句:“要吃糖的话,明天我买两包回来。你要什么牌子什么口味的?” “你有种再说一次,老子买老鼠药给你。”随手抄起门口的拖鞋往里面扔,我也顾不上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扯开嗓子就喊,然后嘭一声甩上了门。 气呼呼地走了出门,夜晚的寒意一瞬间包裹了过来,我拉拉衣服的拉链咕哝着:“白天不是挺暖和的么。” 外面果真在下雨,但是不大,轻细的雨丝无声无息地飘撒着,在黑暗里也看不清,只在远处的灯光下,依稀可见的绵密细软的雨丝在空气中弥散出一层雾蒙蒙的水气。于是虽说是12月的天,却也带出了几分天街小雨润如酥的意境来。 我抖抖雨伞撑了开来,深吸一口气后便踏出宿舍楼,凉沁沁带着水气的空气一瞬间让我觉得肺腑无比舒畅,连带迷糊的脑袋也清醒了起来。 凌晨时分大多数的药房都关门了,我只有走更多的路去那个距离最远的24小时营业药房。虽然雨夜散步听起来很是风雅,但毕竟是睡觉的时间更宝贵,所以我想了想还是舍了大路,往一条捷径小道走去。 巷子里很安静,我的脚步声显得分外清晰起来。那有一家小饭馆的后门,门口的垃圾堆的满满的,从湿润的雨气中弥漫着一股地沟油的腐臭味道。一只找食的野猫似乎被我惊扰了,谨慎地看了我两眼后,迅速钻入黑暗之中。 我皱了皱鼻子,想加快了速度走过这臭不可闻的阴沟,但是巷子里没有路灯,路也不很平整,再加上雨天湿滑,我一个不注意,脚就顺势向前滑了过去,手里的雨伞也就掉在了前面不远处的地上。 好在跌得不重,我低声骂了句粗口后就爬了起来,拍了拍膝盖和屁股上的泥土,走过去拾雨伞。 就在我低头去捡雨伞的时候,在通道的不远处传来了咕噜咕噜的转轮声音。虽然很模糊,但是依然感觉的到声音是在通道不远处传来,并且越来越近。 我心里想现在才几点,就有小摊贩出来了?纳闷地举起伞,我抓了抓头发。雨真的很密,虽然不大,但是那么点时间我的头发已经濡湿了大半,抓了一手水气下来。 看了眼前方漆黑一片的巷子,我决定还是往回走到大路上去,反正也没走多远:“倒霉,早知道不贪这方便了,现在弄的一身是泥。” 咕哝着转身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老太太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了我身后,理所当然被吓了一大跳,这个太婆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啊。 老太很和善地笑着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于是就费力的拉住那把木制小推车,从我身旁走了过去。木头的轮子发出轱辘轱辘的滚动声 我实在看不得一个老人家那么晚了还得干体力活,我虽然不是个烂好人,但是对于老人,我有着很强烈的同情心。老人家为了后辈操持了一辈子,现在依然要在这样的雨夜,为了生计半夜三更就出来干活,是个人都看不下去的。 我急忙喊住了老太,心里想着先帮老人家把东西送到她要去的地方吧,回头再回去买药。老人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我。 我笑着开口说道:“这样吧,老人家,我帮你把东西拉到你要去摆摊的地儿。那么晚了,您别一个人动手了,万一摔了一跤,您可不能和我们年轻人比的呀。” 老人家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着说不用,然后就准备要走。我都说了帮忙了,如果就嘴巴动动,那和那些虚伪的只说不做的人有什么区别?我立马去拉那绳子,中途碰到了老太的手,她的手冷的像是冰箱里拿出的一样。而且瘦骨如柴,指关节粗的比手指还要粗,手上都是老茧。和脸色一样,蜡黄蜡黄的。 我心里也差异,但是想想这样的天气,连身体硬朗的白翌都感冒了,何况半夜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呢心头一酸,立马把绳子一拽,对着老人家说:“老太太,别和我客气,您看这天下着那么密的雨,您啊好好打着伞,注意脚下。我给你拉这货车。”我把货车的绳子一拉,靠,好家伙,居然那么的沉 把雨伞挂在手臂上,又把绳子绕在手上几圈,我朝老太尴尬的笑了笑,屏足了力气,脸憋的通红,死命的往前拉,老太笑了笑,也走在我前面打着伞给我带路。 这个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算是装满了铁也不一定有它那么的沉,我拉了没两分钟,就龇着牙累得满头大汗。感情我不是在拉一辆小木车,是在拉一艘大楼船的纤夫。 老太打伞的水平不咋地,雨水打了我一身湿,我睫毛上也满满的是水滴,使得我的视线十分的模糊,前面看路都很困难。 我喘着粗气,跟着老太一拐一拐的步伐,一点点的往前挪,呼出的暖气不停地在眼前蒙出一团白雾来。也没走出多少的路,我的手已经勒得火辣辣的生疼。 老太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为了跟上她,我算是把奶的力气都使上了。也不看前头的路了,低着脑袋一个心思的拽那绳子。突然我发现老太不走了,她了无声息的停了下来。我抬头看了看前面是的确有一个街道,但是此时雨下大了。前面的视线十分的差,只有点点的白灯告诉我前面是有路的。 老太回头眯着眼睛微笑的对我说:“就到这里吧,前面的路我来走。”她顿了顿又笑着点点头说:“没想到小伙子长的眉清目秀的,力气还是蛮大的。” 我蹲了下来,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这短短的几分钟路,比我大学那会打场篮球还要消耗体力。我擦了擦头上的汗,笑着说:“大娘,那,那东西可真的不是普通的沉啊。” 老太笑了笑,缩了缩脑袋,用手挡着嘴巴,动作有点像是猿类,她眯着眼睛,往四周看了看,然后从那车子上掀开白纱布的一角,我才发现原来里面都是云片糕,难怪那么的香呢。我咽了下口水,那香味可真的太好闻了,感觉那种清甜的桂花香,配合着淡淡的糯米味道。 老太从盒子里取出两块云片糕给我,笑着说:“拿去吃吧,算是我报答你帮我拉车的谢礼。” 我本来想推辞,但是看着那白呼呼切得四四方方的云片糕,也实在是喜欢的很,然后就擦了擦手,接起了糕点,低头揣进了衣袋里。抬头的时候正准备向老太道谢,却突然发现老太不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鬼市(2) 我四周的看了一看,这老太走的也太快了,腿脚那么利索,要知道那辆车子,推起来实在要多费劲有多费劲。我又朝着不远处的街道看了看,一片黑暗,前面那点点灯火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了。雨水打在我的头上,我甩了甩头发,发现在脚的傍边有一块白手绢。我想起来是老太衣襟上的,怎么掉这里了,现在人都走没了,我上哪里去还她手绢啊。 蹲下身子捡起了手绢,我正反打量了几眼,发现白手绢上绣着一个寿字,其他什么也没有,但是看的出是高档的丝织品,摸起来极其的顺滑。我一边纳闷着一个卖糕点的老太怎么有那么高档的手绢呢?一边就顺手把手绢收了起来。心想什么时候白天去那条街道,去找找,说不定能见到这老太。 于是我重新打了雨伞,回头一走,才发现刚刚出了那条肮脏的小巷子。但是明明走了那么多路啊,难道我的脚程慢到这个地步了?不过那车子实在是太沉了,也许造成了我的错觉。我摇摇头决定不再考虑这个问题,买药回去才是要紧。于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药房,买了感冒药,又弄了些许的喉糖,虽然说白翌嘲笑感冒吃糖,但是这喉糖对于感冒嗓子疼的人来说还是很有效的。 买了东西打道回府的路上,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好说话,对白翌这小子太客气了? 白翌没有上床睡觉,他穿着厚实的外套,似乎是在看着书。听我噔噔噔的上楼来了,捧着本书就出来给我开门。我一进屋子,他却皱了皱眉头,问我有没有见过谁。 我因为路上消耗力气太多,又急着赶回来,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换鞋子,一边摆了摆手,把药递给了他说:“先让我歇歇,擦擦头发,外面雨下大了,淋了我一身。” 白翌接过我的东西,凑近了过来,几乎我的睫毛都要碰到他的鼻子了,我冷不住的后退,一个没拉住,顺势就往后倒了下去,白翌一看马上抓住我的手,我也就整个人扑倒在了他身上。 我嘴里骂道:“你干什么啊,感冒了还凑那么近,你想传染给我啊。” 白翌也没说话,只在我身上皱着鼻子闻味道。我是不耐烦了,把他的脸推远些,突然想到什么,立马摸了摸上衣口袋:“靠,云片糕摔散了。你,你td赔我云片糕!” 我推开白翌,站了起来,推搡中我裤子口袋里的手绢掉了下来,白翌捡起了手绢,脸色大变,朝我大声叫道:“傻瓜!你怎么可以拿借寿婆的手绢啊!” 我回头说:“什么?什么婆?” 白翌像看一个闯了大祸的小孩一样皱着眉头看了看我,迅速的把手绢放到窗口去,然后拉着我就往洗手间跑,我说你干什么呢?然后手里还不忘护着那两块散了的云片糕。 他终于看到我手上的东西了,顿时明白过来什么事情了,他放开我的手说:“你个小子有造化,也容易惹事!” 我一个晚上云里雾里的就没搞明白过,他接过我手上的糕点,放在桌子上,然后依然把我拽到了洗手间 捏开水龙头就让我洗手,自己也在那里死命地冲。 我莫名的跟着一起洗手,感觉两个人像白痴一样。洗完了手,白翌用毛巾擦了擦手说:“你先去把头发擦擦,回来告诉我你怎么会碰到借寿婆的。” 说完就走了出去,我莫名的看着他,居然也傻乎乎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擦起了头发来。换了衣服,擦干了头发,我走出了洗手间。白翌居然在吃那些云片糕,我大喊一声:“那是我的云片糕!你小子怎么那么自说自话!” 他也不客气指着碟子里的另外一块说:“给你留着呢吃吧,这东西可是不容易吃到了。” 我马上把碟子拿在手上,抓起一块碎糕就往嘴里塞,很奇怪,虽然问起来非常的香,但是为什么吃在嘴里那么没有味道,感觉就像是在嚼腊一样。我勉强的咽了下去,推了推碟子说:“你那么喜欢吃,这点你也吃了吧” 白翌笑了笑说:“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么?” 他的口气就像是西游记里那个介绍人生果的老道士一样,我撇了撇嘴说:“不就是云片糕么,闻起来还行,吃起来也太不是滋味了。” 白翌没有拿走碟子,他拍了拍我的脸,乐呵呵地笑这说:“小子!你真的很好运啊,这个是借寿婆婆的糕点,也就是说吃了它可以长寿。虽然比不上什么仙丹寿桃,但是的确可以增加你的寿命。” 我看了看碟子里那些白色的糕,因为被白翌撞倒,很多的都散了。样子已经不怎么好看了,但是依然有股淡淡的香甜味道。我皱了皱眉头心里想那个老太到底什么来头,居然卖的糕点可以长寿,难道是神仙? 白翌又想到了什么,他表情渐渐的冷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但是你这个小子居然把那鬼婆的手绢拿回家来,如果不是我看见了,说不定过段时间我们都可能莫名其妙的死掉。” 我一怔,什么!一会说这个老太的东西是灵丹妙药,一会又说这个老太的手绢会害死人。我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摆了摆手说:“停,停,你说那个老太的东西到底是好是坏,她到底是鬼是仙还是一个怪异的老人?” 白翌停顿了一会,估计是在思考怎么说才能让我理解,他推了推眼镜,习惯性的一只手撑着下巴说道:“你看到的那个老太是不是一身寿衣打扮,拿着黑色雨伞,推着木车的样子?” 我一听,连忙点了点头说:“经你那么说我才想到那老太的衣服是寿衣啊!的确,活人不会穿这样的衣服的。” 白翌继续说道:“其实她是一个死人,也是一种鬼,但是却有两面性。她专门去借走那些不留口德,随便发誓诅咒自己的人的寿命。所以有时候千万别胡乱的发誓,虽然说只是说说而已,但是语言这种东西历来是最具有灵性的。”白翌看着我很严肃地加了一句,然后又继续说:“她就是这样的一个鬼,然后她会把别人胡乱发誓损去的寿命做成糕点。但她不会轻易把那些寿糕卖给别人,应该说能吃到这个东西的人怎么都是被她认可的诚信之人。呵呵,换句话说她认为你是个好人。” 我脸有些红了,的确,我对老年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热心,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那么尊敬老人,我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侧过脸傻笑着。 白翌叹了口气说:“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的把那婆子的手绢带回来,那东西是属于阴间的,不是人能够拥有的。它会慢慢的磨掉你的寿命,如果一直留着估计会莫名其妙的阳寿用尽。” 我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我想着如果下次再看见她,我还她就是了。” 白翌一脸苦笑的说:“估计是那位老婆子要让我们自己送回去啊。得了,糕我也吃过了,那么这次就让我带你去看看这鬼市的模样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鬼市(3) 什么是所谓的幽冥古道?虽然有很多人都说曾经看见过鬼魂所在的阴阳界,可这样的地方,基本是和活人的世界绝缘的。那里是活人不能待,也不能去的,去了就成了那个世界的人,再也没办法活着回到现实世界。 我小时候也听了不少关于幽冥鬼界的故事,大多都是祖母讲给我听的,说什么那里的人不知道疼不知道饿,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他们偏执地做着生前最执着的事,有的人活着的时候是一个赌徒,他死了之后就永无休止地摇骰子。有的人生前喜欢唱戏,他死后就不停的唱,反复的唱。 当初我听的时候感觉脊梁骨冷飕飕的,咽了一口口水,傻傻的问祖母:“阿奶,人死后都要去那里么?” 祖母摸了摸我的脑袋瓜子,笑呵呵的说:“也不一定啊,如果一生做好人,就可以去极乐世界。不用去那里咯。” 小时候一直很相信那句话,只要做好人,就可以不下地狱,不去幽冥古道。但是渐渐的长大了,发现简简单单的一句做好人,实在是难啊。反正我知道自己是已经离那极乐世界越来越远了,估计等我死了以后也会去那个幽冥之地,反复的做着某一件事情。什么事情呢?我思考了一会,想到那估计是睡觉! 自从白翌说要带我去那个什么鬼市之后,我就对那里做了一个全方位360度三维立体的想象,脑子里像是奔驰着一辆小火车似的没个消停,最终导致的后果就是我好几天没睡好觉,一直在想这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对那里的好奇,最重要的是那块白得扎眼,充满着死亡恐惧的手绢。每次回家看见窗台上挂着那块手绢,就像是白无常的衣角一样在窗口摇摆着,实在不安烦躁极了。 先不说以前听说过的那些东西有多么阴森诡异,就单单白翌说的手绢可能会消耗我们的阳寿,我就坐立不安,心里完全没有了着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普通人哪个不怕死? 反观白翌,他的感冒自从吃了那块云片糕之后就全好了。药算是白买了,他吃也没吃,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就神清气爽地去上课。我暗自感叹这样的人真幸福,感冒就那么一下子的事,感觉打了几个喷嚏就算完事了。 今天已经距离那晚好几天了,我一直憋着不发话,深怕自己的焦躁坏了白翌的安排,但是看着连续几天都像没事人一样的白翌,我实在是有点沉不住气了。 放下备课本,我用手指敲了敲对面白翌的办公桌:“喂喂,老白,你看这个事情到底怎么解决!” 他放下批改的作业本,抬头看了看我问道:“什么事情?” 我被他那么反问一句,简直是火冒三丈,心里想,感情你就不怕死。但是又想到得靠他帮忙才能解决,所以也只能好声好气的说:“老白,你难道忘记了?那,那借寿婆的手绢啊!”因为怕别人听见,我半站起来,前倾身体,拿手当着自己的嘴,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继续埋头批改作业,这次头也没抬回答道:“拿都拿了,还能怎么办,你以为鬼市是咱们街对面的菜市场,想去就能去的。我也拿了那手绢,要死我陪着,怕什么?” “靠,就你本事大,有能耐,我可丑话说在前面,我不想死,也不能死。我还没娶媳妇,我可不想就那么和一个男人去死啊!”我越说越离谱,实在是我真的害怕那些东西,虽然很多人都说那是迷信,但是你没碰上的那叫迷信,每次都给你碰到的那就不是迷信了。中国把这个叫做命,外国人比较矫情,叫宿命 白翌看了看六神无主的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急什么,就算是那手绢留我们这里一时半刻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危害的,咱们不是吃了那云片糕了嘛,此消彼长的道理你该明白吧。” 我听他那么一说点了点头,顿时可惜起来那些被“抵消”了的寿命,如果真的加上去了,其实也是件幸运的事情啊。 白翌看了看作业本,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窗户外的天,又回头看着我说道:“安踪,你也别着急,今天晚上就是我们去鬼市的时候,你去买些东西来,晚上都用得到。这次去那里其实十分的危险,你可千万记住别买次货。” 我瞪大了眼睛眨巴了几下问道:“感情你没有把握我们能够直着进去直着出来啊!那你还那么悠哉?”我实在是佩服白翌这种淡薄到不把命当一回事的心态,可问题是他淡薄他的,我的命我稀罕啊! 白翌笑了笑说:“我是说我有本事进去,问题是能否安全的出来还得看咱们的造化,不过如果那手绢不还回去,估计我们两个熬不出几年就得去那里做永久居民了。” 我哭丧着脸心想早知道就不去和那老太搭话了,现在好了,好处被抵消掉了,还得弄得自己那么危险。咬了咬嘴唇,我抬头看着白翌说:“愣着干嘛?快说要买什么!我全买进口货还不成么!” 白翌在笔记本上快速写了些字,然后撕下那张纸头说:“按照这上面的要求去买,记住了要完全符合,否则我们就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我颤抖的接过纸条,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越来越觉得里面的东西太古怪了。 白翌的字条上的东西是以下几种:白色蜡烛四根,需要的是防风的那种,黑狗血适量,雄鸡头一个,锡箔一叠,铜铃铛两个。 我摸着脑袋看了看纸头,又抬头看了看白翌问道:“老白,你确定你需要的是这些东西?怎么感觉像去扫墓祭祖啊?” 白翌笑了笑说:“是啊,这些东西就是能够让我们进得去又能安全走出来的必要物品。” 我心虚地问:“还需要带什么开光符?密宗法器么?” “那些东西你买得起么?”白翌看了我一眼嗤笑了一声。 我自然是摇了摇头,那些东西如果是正宗的话估计价格得抵上我好几个月的工资,自然是买不起 于是他摊了摊手说:“那么就这些吧,那种东西的用处也不见得比我列的那些有用。” 我点了点头,默默地把纸条折好塞在裤子口袋里。 上完今天最后一节美术课,我抄起课本,喊了声下课,就匆匆往市场赶。因为时间实在很赶,白翌说的这几样东西中有些东西需要去特定的地方买,外面那些摊头上的我真的是不敢去,万一是假货,我们的小命也得让它给坑了。我把自行车骑得像是越野摩托一样,迅速的在附近的集市上来回穿梭,一来二回倒也买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黑狗血,那真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我走了好几个菜场都没见到,就算有,人家宰杀的也是黄色白色的草狗,根本没有什么纯黑的狗。 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我苦着脸走出菜场蹲在自行车边上。因为是冬天,天早早地就暗了下来,只西边还稍许留着一抹黯淡的暖红,虽然还没全黑,但街边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散出一种油腻腻的橙黄色光线。今天是个满月,但现在月亮的光芒还不是很强,淡淡的珍珠色,斜挂在呈现出一种混沌青灰色的天边,有些透明的样子。那种光线很玄幻,感觉就像是要把人吸引过去一般。你看着它,却感觉它也在盯着你瞧。 沮丧地垂着头,我心里委屈地想怎么就那么倒霉,如果当初不去和那个借寿婆搭话,估计现在的事情也都没了。当初明显人家根本不想理睬我,这飞来的横祸居然是我自己硬拦下的,实在是说不出的窝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鬼市(4) 我抹了抹脸,叹了口气,脑子里已经混沌的要命了。眼睛无意识的往边上的停车棚瞟过去一眼,突然发现自行车篷下面居然躺着一只狗,全黑的!我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眼花了。那条黑色的狗依然一动不动的窝在车棚里!顿时我眼睛一下就亮了。心里暗自感谢老天,这条狗可真的是救命的呀! 那条狗不是很大,是条狗崽子,全黑的皮毛没有一丝的杂色,油光光的。它窝在一辆自行车下面,眼睛闭着,估计睡着了。 我放下手里的袋子,蹑手蹑脚的走到自行车的底下,慢慢的伏下身体,猫着腰蹲进自行车堆里。张开双手就准备去抱这条黑狗崽子。突然一双手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管自行车的老头,他一把拉起了我,就把我的手往后一反,整个警察抓小偷的姿势。我顿时疼得哇哇直叫。 老头扯着一口京片子说:“你丫的敢当着爷爷的面来偷车,小样儿的活腻味了吧。” 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断断续续地说:“大爷,哎哟大爷,您放手,我不是偷车的,我,我是想要那条狗!” “鬼话。”老头明显不信的样子,把我的手又往上转了下,我疼得嗷嗷乱叫,马上周围就有人围观过来了,指指点点的,估计都把我当作偷自行车贼了。 我连忙喊道:“大爷,我的好大爷,我真的不是偷自行车的,我是一个人民教师!我衣服口袋里有我的工作证,不信您自己看!” 老头从我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我的皮夹子,翻到了工作证,手上的力气才有所缓和,但是依然抓着我。我暗暗叫苦,这老头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再下去我的手就得脱臼了。老头对着我说:“你丫的猫在车堆里做啥?不偷车干嘛那么鬼鬼祟祟?” 我心里叫苦啊,不都说是要那条狗么。正在我准备说话的时候,在人堆里居然让我看见了白翌,我看着白翌马上喊道:“老白,快来帮我说说啊。老白!” 白翌有些不太情愿,因为这个时候大家的眼睛都看着他。他咳嗽了下向我们这里走来,对这老大爷说:“大爷,你就放开他吧,他真的不是要偷车只是想借些你家养的这条黑狗的血。” 不同人不同命,老头看了看白翌,态度马上就缓了下来,终于放开了我的手,然后指着那只狗说:“你是要这条狗娃子的血?不行不行,这样的话我这条小崽子就得没命了。” 白翌连忙说道:“不不,不会威胁到狗的性命。我们只需要少许的黑狗血。” 老头犹豫了半天,依然不舍自己的狗。白翌一看马上又说:“大爷您放心,这里是100元,算是我们向您买点这狗的血。”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一百元。 老头看见了钱,立马就松口了。连忙拿出自己家里的菜刀和碗就准备给这只狗放血。 黑狗果然是非常灵性的动物,看到自己的主人拿着刀就走过来的时候,它没有逃走,只眼巴巴地看着我们靠近,然后发出一种非常可怜的呜咽声音,好像是在求饶。 老头软着声音安抚着黑狗,然后瞅准了就在黑狗的腿上拉出一道口子。顿时鲜血就流了出来,狗汪汪的乱喊,估计也割得的疼了,浑身都在颤。白翌迅速抓住狗的腿,拿碗接了个碗底,然后摸摸狗的头,站了起来把碗递给我,对着老头说:“大爷,非常感谢你的帮忙。好好的养这条狗吧,它可以帮助您躲避许多的灾祸。” 老头点了点头,揣着100元就去给狗包扎去了。 手里拿着那碗黑狗血,我走到白翌身边,他帮我拿起了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叹了口气:“我猜到你可能弄不齐东西,但是没想到被人当贼抓。” 我一听这话就倍觉窝火:“你既然知道买不到黑狗血,那么干嘛还要我去买。而且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心里其实很纳闷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因为这个小子平时不来菜场的。 他看了看我说:“这条狗是这里唯一的一条黑狗,而且极具灵性。当初我路过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所以我想着如果你买不到,我就来这里向那个大爷要点。” “既然你知道有,还要我买什么!老白这事我算是给你记下了。你给我等着!”颤抖地拿着碗,我狠狠磨了磨牙。 白翌眨眼轻轻巧巧地笑道:“本来如果你买到了,估计可以50元搞定,你瞧我这不是想省钱么。别忘了,这些东西咱们是一人一半的。” 我顿时无语,看着笑盈盈走在前面的白翌,突然有一种把碗倒扣在他头上的冲动,而阻止我这么做的唯一原因是那碗血我得出50元! 把东西搬回家后,白翌就开始倒腾那些古里古怪的东西,我坐在他旁边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却突然停下来看着我说:“到吃饭时间了,去下面打两碗面上来,多放点辣。”。 我愣了愣,想想也是,于是就点头下楼去买面,只关门的时候还抵不住好奇心回头在门缝里看了一眼。发现白翌从床底下拿出了两个盒子,他看了盒子一会,像是在决定什么似的。我吞了吞口水想看他到底准备干啥,却只等来白翌扣了扣盒子催促道:“你看什么看,快点买面去,都几点了。你不饿么?” 我连忙关门下楼,心虚地想他怎么知道我在偷看,背后长着眼睛?我摇了摇头,不管了,反正现在也只有靠他了,否则接下去的事情实在没办法想象了。迅速地去楼下的面馆买了两份辣酱面来,还吩咐了多放辣。估计面馆的老板是个四川人,他一听要多放就把半罐子的辣酱都倒在了那两碗面上。我看着那红火火的辣油,还没吃就出了一身的汗。 回屋的时候,白翌已经弄好那些东西了。桌子上放着两只暗红色的木质箱子,上面精美的雕刻着一些花纹,做工很考究,但是,但是为什么这个东西那么像骨灰盒子?我马上放下面,走到白翌那头,发现果然是两个骨灰盒子,而上面竟然还有我和白翌的照片。照片是我们拍工作证照片的时候拍下来的,我没留意就随手放在了台子的玻璃下。没想到被白翌拿来放骨灰盒上!这,这太离谱了! 我看着照片中的自己,笑得很僵硬,我这人本来就不太上照。平时看着还不觉得,但是现在照片处在这样一个微妙的所在,我立刻觉得后背窜起一阵凉意。没想到我能活着看见自己的照片贴在骨灰盒上而白翌居然也把自己的照片贴在另外的一个相同的盒子上。 我指着盒子激动的说:“老白,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还活着,你至于那样么?” 白翌看了我一眼不说话,若无其事地起身去拿了筷子,递给我一双,然后坐下就吃起面来:“先吃面吧,没多少时间了。吃完再说,反正今天是唯一一次能进入鬼市的机会。” 我侧过头把视线转向其他的地方,这才端起饭碗挑了两口在嘴里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看着自己的骨灰盒吃面的情景,估计这个世界上也就我们两个了。速度地扒着面条,因为辣放的实在太多了,我吃得舌头都麻了。白翌也吃得很快,不一会便扒光了面条,把碗筷往一边推了推,然后对着我说道:“东西我都准备好了,现在你带我去那条你上次遇见借寿婆的小巷子,在路上我告诉你该怎么做。”说着就把“我”的骨灰盒和一块黑布递给了我。他自己捧着他的,用一块黑布盖在上面,背起背包。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把骨灰盒包在了黑布里,然后双手捧着和他一起出门了。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但时间还不是很晚,路上可以看到有些去澡堂子洗澡的人端着盆子在路上走动而我和白翌却手里捧着包着黑布的骨灰盒子,路上的人都向我们投来怪异的眼光。 我带他来到了那个转弯的小巷子,那里就冷清许多了,因为非常地肮脏,根本没有人会往这里走,而且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忍受的腐臭油味。我皱了皱鼻子,指着前方黑暗的小道告诉白翌说就是这里了。 满月的清辉比那些昏黄的街灯有效果多了,照得那条小巷子也亮堂堂的。白翌在巷口死死盯着前方狭长的过道。我有点踌躇,不知道白翌到底用什么方法可以进入鬼市。正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时,他回过头来对我笑了笑说:“安踪,放心,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告诉你怎么去,你跟着我,手里的盒子绝对不能放下,无论如何,或者发生什么状况盒子都不能放。明白了么?” 我不安的点了点头,白翌难得那么认真的时候。他取出两支蜡烛慢慢地点燃,一支放在了我的脚边,另外一支放在了自己的脚边。然后他在蜡烛的周围用黑狗血画了一个圈。蜡烛在圈里面不停的摇曳着,长长的火焰被风拉的很细很细。灰白色的烟雾顿时在我们的身边弥漫开来。因为我买的是防风的,它只要不是太大的风,不会熄灭。 剩下的两支蜡烛,白翌也就着地上两支的火苗点了来,塞了一支到我手里。我看看手里的蜡烛,又抬头茫然地看看白翌。只见他把盖在骨灰盒上的黑布掀起了一个角,侧过蜡烛滴了几滴蜡烛油上去,就把蜡烛这么立在骨灰盒子上了,我莫名其妙的跟着照做起来。 白翌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放在嘴边,起来意思让我不要说话,他给了我一个铃铛,让我挂在身上,自己的腰带上也挂着一个,然后他嘴里念念有词的向前走了过去。冬天的风在黑暗的小巷里穿梭,带着枯败的树叶贴着地面打着卷,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跟在白翌身后,看着他一边就着蜡烛的火苗烧那些锡箔,一边不知在含糊地念着些什么。这附近的小巷大多是相通的,我们两就一直在几条巷子里兜来转去。锡箔燃烧的烟雾不断地在眼前弥散开来,氤氲着连周围的景物都模糊了起来,有些呛人的纸张燃烧味道把周围垃圾酸臭的味道掩盖了下去。一时间里弄里只有我和白翌踏在黏腻小路上的脚步声和腰间挂着铜铃细碎的响动,一切似乎都恍恍惚惚的,而我居然分辨不出这里究竟还是不是在学校附近,只知道不停地在弄堂里向着某个方向打转。 一路无语地走着,刚才还明晃晃的月光在不觉间已隐到云层之后,四周只有我和白翌手里的蜡烛发出的光芒。火焰在风中忽明忽暗地摇曳着,在墙上投射出两个扭曲的影子来。黑暗似乎吞噬着周围的温暖,我只觉得心里凉透了,前面吃的辣酱算是全浪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鬼市(5)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弄堂像是到头了,借着蜡烛的光线隐约看得见一堵青黑色的墙,可白翌却浑然不察似的继续往前。我想拉住他告诉他前面是堵墙,没办法过,但是含糊的话语只在喉间滚了滚,居然发不出声来。前面的白翌依然没停下脚步,我也只能颤抖地抿着嘴巴,紧赶了几步和白翌并排走向了墙。 每走一步,我就感觉一阵的头晕,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就像是喝醉了一样,我晃了晃脑袋努力的使自己不要摔倒。 白翌现在走得很慢,嘴里念的却响亮清晰起来,虽然我还是听不明白,但还是发现他每一步都念完一句话再走。我在他旁边跟着,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的向前走了过去,但是奇怪得很,我们越是靠近墙,墙却像是倒退了一样离我们越来越远,本来走几步就可以碰到的墙,现在却越走越远,渐渐变得模糊了。 大约走了一百步左右,墙已经看不见了,我们居然身处在一条荒僻的小道上,四周的景象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已经不是那个肮脏的小巷子了。我回头看了看,后面一片漆黑,远处传来沙沙的树叶声音。只有在很远的地方有两点白色的光,晃悠悠的点在那里。 白翌不再念词了,他一边走一边告诉我:“我们现在就在阴阳道上,后面的烛火有黑狗血保护着,又加上符咒,普通人看不见,而那些鬼也无法靠近。它就是我们的长明灯,绝对要在它熄灭之前回去,否则我们就会迷路在这纵横阡陌的幽冥古道上。” 略微定了定神,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盒子上的蜡烛,已经烧了一小半的样子,想来这也算是个计时器,于是点了点头道“就是说手里的蜡烛烧完之前我们不管事情办完没有都要先出去?那么还磨蹭什么,走了!”我说着就抢先一步踏了出去。 白翌点了点头就跟了上来。每走一步,身上的铃铛就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铃铛声似乎比刚才清脆悠长了不少,脆生生地往四周传了出去。周围突然多出了许多的人影子,白晃晃的在那里摇摆,好像是被铃铛声音吸引过来一般。 我不自在地把视线调了开去,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天空,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又出来了,只是本来还是温润如水的月光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的红月,这种仿佛可以滴下血一般的颜色,看的使人十分的不安。 路上的泥土很软很潮湿,每走一步都感觉脚像踩在棉花毯子上一样,好像随时都可能会陷下去,于是我抿了抿嘴还是把视线挪回了正前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慢慢地我们两个就像是送葬的人一般抱着自己的骨灰盒子在这荒僻的小道上走了很远,铃铛一直在丁零当啷的响着。渐渐地我感觉盒子变得沉了,而泥土变得更加的松软,我踩得更加费力,几乎像是走在厚厚的充气垫子上。 白翌看了看我,他明显也很吃力,但是即使如此的费力,我们身上却连汗也流不出来,那种木讷的感觉就像身体被抽空了一样。 我把盒子抱的更加的紧,生怕盒子从手上滑下去,眯眼看了看前方,却只看见几步开外一片白茫茫的云雾。越走气温越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湿气,阴寒刺骨。 盒子真的越来越沉了,而我却变得越来越轻飘飘,完全没有力气抓盒子,咬着牙齿,我只记着白翌说过千万不能放下盒子。眼睛的余光瞥见身边的白翌,他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关节突出,可以想象他现在和我一样辛苦。 前方仍是白茫茫一片,我叹了口气认命地低头看路,可这时的道路上又哪里是泥土,那分明是一张张脸,有的笑,有的哭,有的喜,有的悲,每个表情都怪异十足。它们的样子十分的纯粹,没有丝毫的其他情感,单一而木讷。而在那些脸的当中我仿佛看见了严乘和周玲的脸,它们嘲弄地看着我,裂开了嘴巴,扭曲着五官。四周传来了阵阵的哭喊声音,感觉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风吹得更加阴冷,周围的哭声就显得更加凄厉。 我吓得嘴唇颤抖,差一点就把盒子掉了下去,白翌马上扶住了我,我的头靠在他的胸膛,突然感觉,他居然没有心跳。下意识地收拢双臂,抱着盒子贴紧胸口,然后不知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我发现我也没有了心跳。一瞬间我的脑袋像是被炸开了一般,太可怕了,我们难道真的已经死了?我突然有一种回头的冲动。 白翌似乎查觉了什么,用力拽了我一把。我茫然地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神和往常一样平静,只是嘴抿得很紧,而这显然是因为他要扶着我继续走路,只能单手拿着盒子的关系。或许实在太吃力,他手抖得很厉害,我害怕把他的盒子推搡掉地上,没再敢动。他看着我的脸,然后艰难的开口说:“别回头,相信我,继续走。” 我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心里告诉自己:我不能回头,不能害死白翌,他是为了我闯出的事情才来到这里的,就算再难也要让他活着回去。一人做事一人担,绝对不能连累他!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路上的脸已经不见了,依然是那个古道。白翌看了看我,他的眼神很温和。在这个没有温度的环境下,突然我有一种想要冲他微笑的冲动,手上的盒子依然十分的沉重,但是至少我不是一个人,还有白翌在,至少他还在我身边。 我艰难的歪了歪嘴,想笑着点点头,可我知道我现在估计笑的比哭还难看。白翌没收回手,依然一只手扶着我,只靠另外一个手臂抱着他的盒子,我知道他想支撑住我。我想推开他的,可手已将完全的僵硬了,冰冷得就连手指也是僵直的,费力地挪了挪手臂,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那种血液循环的感觉了,我身体里仿佛已经没有了血液流动。手臂不听使唤,我舔了舔嘴唇,只能保持这个姿势继续向前。盒子依然越来越重,我们就这样互相扶持的走着,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艰难,但是不能回头,只有继续走。 耳边的铃铛声音,仿佛是为了不让我们的意识散离,声音更加清脆而响亮,回荡在这古道之上。 我们渐渐的看见了几点绿色的光亮,白翌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快到了,撑下去。” 我点了点头,本来应该走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但是因为没有心跳,我连呼吸也没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有意识的死人。 光点越来越近了,我发现其实这是灯笼的烛光,但是却是绿色的,它们连成两串从一个牌坊上挂下来,周围没有风,那两串灯笼却兀自晃悠着。牌坊是用红漆刷过的,红得发黑,上面雕刻着一些古里古怪的东西,尽是些青面獠牙的鬼怪,而牌坊的正上方不偏不倚写着幽冥鬼市这四个朱红大字。 前方视线依然很差,四周氲绕着青白色的雾气,但是能感觉到里面都是人,路也不是泥地了,而是青石板铺成的。周围的建筑看不清楚,只隐约辨得出是灰白的墙壁,徽派建筑风格十分的明显,但是柱子和窗户全部都是红黑色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明清时期的建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鬼市(6) 我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所谓的鬼市了。穿过牌坊的一瞬间,雾气突然淡了,只剩下极淡的青灰色丝缕带着水气在周围弥漫。耳边突然充斥着喧闹的声音,有吆喝,有说话,但是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声调平淡,连一丝起伏也没有。那种感觉很奇怪,四周的寂静虽然在瞬间一扫而空,可依然觉得安静得压抑。 周围熙熙攘攘,就如同真正的集市。只是人们都穿着寿衣,拖着长长的兜帽斗篷,带着缎子做的寿帽。他们和活着的时候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没有表情,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面无表情,没有喜怒哀乐。我就像在看一场怪诞的戏剧一样。 白翌没有理会周围的人,只是走在道路的中间,左右找寻着那借寿婆。我跟着他,发现那些集市里卖的东西全部都是死人用的,比如说他们只卖寿衣,寿裤。就连床铺和枕头也全部都是死人用的那种,两边凸起,当中凹下的。而他们交换的货币就是我们活人叠出来的锡箔元宝,和黄色纸钱,但是明显锡箔比较昂贵,而纸钱显得面值比较低了。 我感觉这里俨然像是丧葬一条街,但是却比活人时间的丧葬街道更加的鬼气森森,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鬼魂集市。 蜡烛已经烧得过了半,我有些紧张地紧了紧手里的骨灰盒子,因为抓的太紧,黑布头被蹭得皱起了一截,我的照片正好露了出来。我看了看照片上的人,吓得腿都哆嗦了,这哪里还是我的照片,照片里只有一个人脸的轮廓,除了黑色的五个窟窿可以知道那是五官之外,其他一切都是白糊糊的,我的照片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看了看白翌,他并没有表现出慌张,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说:“因为我们现在是死人,只有七魄。而这盒子里才是我们的三魂,如果你放下了它,那么三魂马上就会被这土地吸收,那么我们也就成了真正的死人,再也回不去了。” 我马上把盒子又搂紧了几分,这个盒子就是我的命啊,难怪白翌再三强调一定要拿住盒子,否则就回不去了。这么说我的三魂就是照片里的样子了?想到这里我顿时打了个冷颤,干巴巴地咽了咽唾沫,心想就算这个盒子犹如灌铅一样重,我也不能放手就算死也不能放手,放手了就真的得死了 周围依然不时地掠过僵硬的身影,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他们的脸白得吓人,就像是石膏做的一样,有些女人那大圆脸上只有脸的两侧和嘴唇是血红色的,其他的一切都白的要死,而且最奇怪的是,他们的眼珠是往上翻的,所有走在街上的人都只露出了眼白,把眼珠子硬生生的翻了上去。 我顿时吓得不敢再看他们了,这些画着死人妆穿着寿衣的鬼魂,就直挺挺的从我身边走过,我脊梁骨就像背着一块冰一样寒。嘴唇止不住得哆嗦,我重重地咬了咬嘴唇,已期能制止这种有规律的颤动,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了,难道因为我是死人,所以没感觉?那么为什么依然可以感觉到骨灰盒的重量?不明白 我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地跟着白翌走在这条喧闹却恐怖的街道上,在一张张怪诞诡异的脸孔中寻找着那个老太的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隐约传来了熟悉的木车轮滚动声音,我激动的看着白翌,白翌点了点头,意思是已经找到她了 车轮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个蹒跚的人影子也出现在了薄雾中,渐渐的她向我们这里靠近了,我定神看了看老太,她依然是我前几天遇见她时的打扮,但是就是少了那块白色寿字手绢。我们走了过去,白翌从背包里把手绢掏了出来,递给老太。 老太依然笑的像个老猿猴一样,乐呵呵地说:“没想到你们找到这里来了,白少爷,许久不见了。” 我诧异地看着白翌,原来他认识这个鬼婆子。白翌看了看我,不动声色地说:“婆婆把手绢留给这小子,无非就是想要我带他来这里吧。” 我一听,脑袋像是被炸了雷一般,什么?借寿婆要我来这个鬼市?老太接过手绢,又把它别到了自己的衣襟上笑着说:“我的确想要两位帮我个忙。” “我不会带他来第二次了。”白翌看了老太一眼,揽在我腰间的手臂略微收紧了几分。 老太咯咯地笑着说:“不,不需要再来了,至少现在不是时候,我只是希望你们帮我去为一个老朋友扫墓。” 我听得一头雾水,一个鬼老太要我们为她去扫墓?怪事年年有,今年还真是特别多。 “答应帮你办完这事,可以,但是你要答应以后永远不会来打扰我们,并且”白翌停顿了片刻,轻笑着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闪烁着往日那种精明算计的神色,然后继续说:“并且,你得把你的碗给我们。” 我莫名了,我们要碗做什么?老太却突然陷入了沉思,她好像很不舍得,皱着眉头思量了许久,满脸的皱纹就象是个风干的橘子。最后才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恶狠狠的看着白翌,哆嗦着那皱纹满布的腮帮说:“白少爷依然那么精啊,好吧,碗给你们,但是你们一定要去那里。否则我还会再来找你们的。” 白翌点了点头,老太像是把孙子卖给我们一样把她手里的一个青花瓷碗交给了我们。碗很普通,就是一般的瓷碗,底下有红色的寿字。白翌挪开扶着我的手臂,伸手接了那个碗,然后老不客气的随手就搁在我搂的骨灰盒子上。 老太则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一张纸条,告诉我们说:“上面是地址,你们只要按照这个地儿找就能找到。” 白翌又接下纸头,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发现这纸头上描写的是一个地图,上面写着几行字。大概能看明白是在一个湖上,有一个小岛,岛上有山有水,还有小亭子。反正感觉很像观光景点,一点也不像是扫墓的地方。 我看不太明白,但是也知道不能在这里久留,于是努了努嘴示意白翌把纸条收起来。白翌点了点头,把纸条揣进了兜里,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剩一小截的蜡烛,对着借寿婆笑道:“婆婆,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 借寿婆看了我们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拉着拖车转身往回走了。这次她没有大方地给我们糕点,我有些失望,估计是白翌态度成问题,惹得老太不高兴了。 我摇头叹了口气:“可惜了,如果她肯再给我们些糕点,也是好事。” 白翌笑着说:“我要那些小恩小惠做什么,那碗可是个宝贝,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是什么碗,借寿婆那么宝贝?”听到宝贝,我的眼睛顿时亮了,来了精神开始刨根问底。 白翌依然乐呵呵地笑道:“当然是寿碗,呵呵好东西啊。” 我瞥了他一眼,心里想那好处也没我的份,我这次算是傻乎乎地被骗了。原来那老太是有意要我们来这鬼市,根本就是故意留着那手绢就是要我们带来的,还假装好心的给我们糕点,现在想来就算那天我什么也不干,她也会随便找个借口塞点糕点给我,然后丢块手帕过来呸~真是个抠门的小气鬼。 白翌估计出了我心里的想法,略带些无奈地开口道:“别再计较了,反正这碗是我们两个人的,我用你也能用啊。” 我一听又来劲了,凑过去就问:“这碗怎么用?” 白翌看了我一眼,然后非常认真的说了句:“吃饭用的!” 我好险没一口血喷出去,正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白翌却轻轻巧巧地来了句:“回去再说。”然后示意我看看蜡烛,我一看那蜡烛差不多只剩3c4厘米了。当下心里一惊,面如死灰地看着白翌:“完蛋了刚才来的时候花那么多时间。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手上的东西分量一直没有轻下来过,现在心一冷,它似乎又沉了几分,我哆哆嗦嗦地抱着盒子,就像抱着救命稻草,开始六神无主地念叨:“我不要留在这个不是人呆的地方” “你现在本来就不是人。”白翌恶劣地笑了笑,然后大概是看我实在哆嗦得厉害,这才眯眼笑着说了句“安心。”显然他的心情比来的时候要好很多,然后也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了那个雄鸡头,向牌坊处用力丢了过去。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鸡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在就要碰到牌坊的时候,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一样,掉在了远处迷雾之中,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往回走。我看着他笑得镇定自若点了点头,想来是没什么问题了,于是也定了心跟着他往前。 当我们踏出牌坊的时候,感觉又是一阵的晕眩,只一瞬间盒子变得不再沉重了,自己又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我摸了摸心脏,居然还在跳,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额头上居然满是汗水,这种感觉就像还阳了一般。我眯了眯眼睛,发现依然是那个肮脏的小巷子,我们的身后根本没有什么牌坊,而是一面青石灰面的墙。在墙角下,滚动着我们前面扔过去的鸡头,蜡烛已经即将烧到尽头了,火焰显得非常的微弱。 我激动的握着白翌的手,兴奋地说:“老白,我们回来了!我们还活着!” “小心点那个碗。”白翌见我大有蹦哒着庆祝一番的味道,眼明手快地从我盒子上取过了那个碗,然后伸手擦了擦汗。这个时候蜡烛刚好熄灭了,泛起一缕青烟来。而东方已经泛白,旭日已经渐渐的升起。夜晚过去了,我们走出了鬼市。 白翌拍了拍我的手,对着我笑了笑说:“好了,现在把盒子放下吧。”我立马蹲下松手,盒子砸在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嘭地一声。说实在的,我抱的手已经僵得无法伸直了,哪里还有力气轻拿轻放。 “砸坏了你就完蛋了。”白翌看了我一眼,突然压低声音阴侧侧地来了一句。我大惊之下忙去检查那盒子裂了没有。 那边厢白翌却轻笑了数声,于是我知道我又被耍了,妈的!抬头没好气地丢过去一个白眼,发现白翌正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盒子,明显他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那双手哆嗦的很厉害。 把那个碗塞进了背包里后,白翌便抽出照片收了起来,然后找了一个角落,点燃了两个箱子,顺手捡起了鸡头,一起扔进了火堆。火焰烧的噼啪作响,燃烧的时候一股难闻的焦味扑面而来,我皱了皱鼻子,等火焰燃烧的差不多的时候,白翌跨过了火堆,在对面冲我招了招手,示意也要我跟他一样做,于是我也跨了过去。 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一扫前面那种阴冷死气,如果说前面是还阳,那么现在完全回复了精气神。白翌笑了笑说:“好了,现在是真的安全了。” 我点了点头,和白翌一起离开了这条小巷子,巷子外面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为早晨忙活了起来,马路上车子的发动声音和喇叭的声音,这是属于人间的喧闹。因为大家有属于自己的心情,和心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荒坟(1) 千目入龟寻荒冢, 四龙入水截阴魄。 八方聚气魂不散, 北尊龙鼋镇玄璜。 冬夜的天空暗得就像是打翻了墨汁的水墨画一般,暗得看不太清楚远处的景象,只有淡淡一个轮廓。我抬起木讷的脑袋,歪了歪酸疼的脖子,看着窗户外面点点的雪花,悄然无声的融入了黑暗之中,由白化黑,由实化虚。看着看着就有些迷糊,我眨了眨眼睛,又立马埋头在下一本地理书中。 白翌正在我对面飞快地翻着书,我们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而最大的特点就是——地图。各种地图被我们摊满了一个桌子。角落里放着好几碗的方便面,我们这几天也就只吃了那些东西。 突然白翌敲了下桌子,我猛地抬头,快速走过去,朝他手上的地图看着。他兴奋地搭着我的肩膀对我说:“找到了!就是这里。”然后用手用力敲着地图上的一个角落。 我揉了揉充血的眼睛,盯着地图看了半天,也兴奋地拍了下桌子,激动地说:“老白,有你的呀,居然找到了!” 白翌朝我笑了笑,抓起边上那张借寿婆给我们的纸片晃了晃:“老太婆真够狠的,居然最关键的地方用一笔带过,害得我们这几天绕了多少弯子才查到这鬼地方。” 我点了点头,完全同意他的说法,前阵子去了鬼市真是把八辈子的胆都给吓没了,现在看到穿黑棉袄的老太就莫名的恐惧感。虽然说我们安全的走出了鬼市,但是那鬼老太却给了我们这么一个难题,要我们去找那个不知名的坟墓。 而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张脆弱得犹如煎饼一般的纸片,上面也就歪歪扭扭画着个湖,当中是一个乌龟形状的岛屿,四周有山脉围绕,感觉是个内陆的淡水湖。但是更加进一步的东西完全没有,只有一首意义含糊的诗:“千目入龟寻荒冢,四龙入水截阴魄。八方聚气魂不散,北尊龙鼋镇玄璜”。 这两天我们几乎不眠不休地找那地,但是依然没有这样的一个龟型岛屿,直到今天才让白翌海了量搜索给挖出来了。 我摸了摸脸,看着地图,有些不放心,于是凑过去对着白翌问道:“老白你怎么就确定那东西一定在这个湖?” 白翌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看上去疲倦非常,显然这几天够他累的。纸又让白翌搁回了桌上,闭着眼随手点了点道:“轮廓很相似,而且这湖叫芊慕湖,芊慕c千目,不离十了。” 我拿起了地图,照着纸条仔细比对,的确当中那个不显眼的岛屿形同乌龟一般,一头探入水中。也就符合了诗中千目入龟的含义,而我们要去找的就是那座荒废的坟墓。 我点了点头,把纸片和地图放在一起,然后对着白翌说:“既然如此,还等什么?兵贵神速啊!” 白翌看了看天说:“这几天都在下大雪,路都不方便,我看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的确,近几年的气候十分的反常,本来很少下雪的南方居然连年大雪。今年更绝,前几天还近20度的天,前天竟然就强冷空气来袭击,突然下起雪来,这一下就断断续续下到了今天,外面一片白茫茫的。我皱了眉头看了看天,心里虽然是十万火急,生怕去晚了,那鬼老太又回来转悠了,但是看着窗户外面那层厚厚的积雪也实在无奈。 我摇了摇头,沮丧地坐回了位置上,白翌走到窗口说:“其实那湖也不远,估计过去也就几天时间,现在又是寒假,我们都闲着没事。但是”他回头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抬起头看着他说:“老白,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郑重的拍了拍我肩膀说:“估计你舍不得那特快火车费啊。” 我一时无语,指着他半天没憋出句话来,于是干脆跳起来厌恶地拍开他的手:“你别看死老子舍不得花钱!不就是特快么!去就去,比起钱,命重要多了!” 所谓长志气不长财气,我心里想着再这样下去估计就要被白翌这小子看死了。他看着我憋红了脸,也知道自己玩笑开过头了,咳嗽了两声对我说:“小安,我这不是想开个玩笑么,让我们都放松下心态,别往心里去。咱们现在就去准备准备,我去定车票。既然那老太那么着急,这事看来的确有些玄乎。”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住了白翌说:“你看我们这次需要带什么东西去?那老太说的地方肯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说不定那荒坟根本就是个鬼冢!” 白翌低头思索了片刻,摇头否定了我这种推测“她虽然是鬼婆子,但是好歹是接近半神的存在,不会让我们平白无故去送死,而且明显那个地方并非是了无人烟的荒山野岭,就算玄乎一点应该也不至于威胁到我们的生命。” 我依然不死心:“那么好歹要带些防身的东西啊,否则这心里太不踏实了。” 他看了我半天,最后笑着叹气说:“小安啊,就算给了你一把刀或者是抢,遇见那些物理攻击无效的东西,那和废铜烂铁有什么区别?” 我被他问地无言以对,张着嘴巴想要反驳,但是白翌说的也的确在理。如果真的遇见了鬼,给我一把沙漠之鹰估计我也是浪费子弹,而且我压根不会用枪 我闭上嘴巴,瞪了他一眼,自己默默去收拾准备旅行用的装备了。 第二天下午,我们就赶上了去芊慕湖的特快列车,月台上刚刚下完雪,路边是堆的厚厚的积雪,还有地方有薄冰,路实在不好走。因为正好赶上春运前期,已经有人大包小包地准备赶回家过年了,车站里人不算少,我和白翌好不容易坐到了位置上,面对面坐了下来。 车上的位置坐得满满当当的,再加上回家的好心情,几乎人人都有高谈阔论的兴致,各种地方方言混杂在一起,喧闹非常。 白翌依然在研究着地图和那张纸片,他是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不会放过任何的小细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遇见过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却从来不见他带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却每次都能够化解危机,这也是为什么我对他那么放心和信任。这样的人不需要说什么,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安心。 我支着下巴,看着窗户外面,外头风景单调得很,一排排的掉光叶子的树木和电线杆子快速的往后退去。外面温度很低,而车子里又有暖气,窗户早就蒙上了层朦胧的雾气,看不清楚再远些的风景了。 无聊得打了个呵欠,我索性裹了裹衣服,把头埋在了羽绒服中,低头打起瞌睡来。迷糊中似乎梦到了个山洞,洞口被堵的严严实实的,那里有一个铜盒子,落了层厚厚的灰,也看不出年份。我慢慢走到铜盒子的面前,盒子的缝隙中却开始流出血来,周围一切都是黑暗的,只有那个诡异的盒子和红得让人晕眩的血液。我害怕地想要转身就走,身后站着的白翌却对我露出了诡异的笑脸,渐渐的他的脸变得模糊,血从他的眼角和嘴角流了出来。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睁眼依然是在列车上,白翌在我对面。他估计也累了,正低着头打瞌睡,一瞬间他的脸和我梦中的脸重叠,脑子顿时一阵刺痛。我挪了挪身体,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列车的洗手间洗了把脸,冰冷的水沾到脸上略微有些刺痛,但头脑倒也清醒了几分。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袋有些浮肿,带着淡青的黑眼圈,估计是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居然做恶梦了。我自嘲地冲镜子里的自己咧嘴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梦中那种晕眩的不安感到现在仍让我感觉浑身发麻。 “不想了不想了。”我晃晃脑袋随手抹了把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白翌这时已经醒了,看了看我说:“你脸色不怎么好,不会是感冒了吧。” 我皱了皱眉头向他摆了摆手:“没事,估计是车给颠的,下车吹下风就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荒坟(2) 芊慕湖离我们那里真的不是非常远,这趟车没过3个小时就到了。我们一跳下车,就被吹来的冷风冻得打了一个颤。虽然说南方的气候比北方要暖和,但是到了冬天,这种潮湿阴冷的感觉远要比气温低更加熬人。那种仿佛是被刀划般的寒风吹得直往你衣领子里面钻,无论你穿的多么的厚实身体依然冻得要命。 白翌指着出口,对我说:“先去落脚的宾馆,明天我们再去芊慕湖。” 我点了点头,哈出的气都冒着白烟,实在是太冷了。 这里是个古镇,周围的旅游业十分发达,所以找个小宾馆并不难,走出火车站就可以看到许多旅馆招牌。我们去了一家离湖比较近的小旅社,老板是当地人,干活很利索,很快就给我们安排好了住房。 安顿好以后,正赶上晚饭,我们下楼随便点了几个菜,正看到老板一个人坐在柜台边的一张桌子上吃饭,我们索性过去搭了个桌子和他聊天,顺便也能问问芊慕湖的事。 老板很好客,说了许多这里有名的景点,白翌夹了一筷子菜,状似不经意地问到:“我刚才看到附近有个湖,中间还有岛,看起来景色也不错。” 老板喝着自己泡的药酒,一嘴酒气地对我们说:“这个季节不是去湖的好日子,因为天冷,而且湖水的暗流多,很多的船家都只肯绕着岸带你们转一圈。那岛上不是旅游开发的景点,也没人去看。”顿了顿抿了口酒,他略微压低了嗓音又继续说:“而且据说那岛上闹鬼,可邪乎了,一般连船家都不去那里打鱼。” 我和白翌对看了一眼,只见他皱了皱眉头,转头又像是好奇地问:“哦?这话又怎么说了?” 老板缩了缩脑袋,往四周看了看后才开口:“据说那里一直翻船,前些时候还死过人,也许是暗流特别的多,现在大伙主要靠旅游业,也不怎么去打渔了。” 我们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什么,只随便扯些闲话。饭后回到自己房间,白翌没多说什么,只是整理着明天出发要用的行李。我在旁边帮忙,脑子里却一直在想老板所说的话,然后对白翌说:“老白,你看这次去到底有多危险,看来那地方真的很邪乎啊。” 白翌叹了口气说:“见机行事。” 第二天我和白翌起了个大早就直奔湖边,说实在的,大冬天来湖边闲逛的人真的很少,租船的生意大都十分清淡,船家看见我们两个一身旅者打扮立马就上来搭话了。但是我们一说要去湖中央的小岛的时候,所有的船夫都是一个劲的摇头。 就这样我们逛了一上午,腿都走哆嗦了,还是没有人肯载我们过去,我们望着湖中央的那个模糊的小岛只有摇头兴叹。 我们渐渐走出了旅游景点区域,走近了一块浅滩,没有什么人造风景,就连树也没一颗,只光秃秃的几块石头。今天雪总算是停了,却依然阴霾,天空里云层很厚,铅灰色的天怎么看怎么萧瑟,湖水泛着天色也一并灰蒙蒙的,绝对和波光淋漓c美好精致这些词八竿子打不上关系。湖边的风似乎特别大,卷着地上的碎雪末子,把我的头发吹得像草窝一样凌乱。我眯着眼不经意地往左边瞟了一眼,在不远处的石头后面居然看到了一个乌篷。我拉着白翌,急忙朝那里走过去,短短一段路倒是被覆着雪的乱石滩滑了好几个踉跄。白翌在一边拽着我,一个劲得喊:“慢点慢点,别还没出发就给摔着了。” 我点头答应,却速度不减,总算一路有惊无险走到那乌篷跟前。那里果然是艘船,虽然非常的旧,但是依然结实。船舱里还有块板横在那里给人当桌子用,看样子是一个旅游用的观光小船。 我四周看了看,没有看见有船夫,一时发急搓了搓手对白翌说:“老白,不然这样,咱们借用下,划过去吧。写张条子留这儿?” 正当白翌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我们背后传来了声音,一个船夫模样打扮的人领着三个游客走了过来。我心想,这倒是来得巧了。 白翌于是开口说道:“师傅,你看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湖中央的那座小岛?” 船老大是一个健壮的中年人,皮肤是那中常年日晒后产生的红黑色,方正的脸看上去很朴实的样子,相貌普通得很,只是额头左侧有一块硬币大小的伤疤,这人一看就是常年在湖上打渔为生的渔民。他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憨厚地笑了笑:“成,正好你们给我开张。”。 跟在他身后游客打扮的三个年轻人,是两男一女,冲我和白翌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接着就先进了船舱。 我看了白翌一眼,心想还有其他人要去那里?但是都已经下午了,那个地方应该不算旅游景点吧。我心里嘀咕着,但是也知道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了,否则天一黑,今天又得耽搁掉了。 白翌或许是没有我那么多顾虑,见船夫肯送我们过,就和他商量起价钱来。船夫是个实在人,没多久就谈妥了,于是我和白翌也上了船。 船很快离了岸,船夫是个老手,虽然湖面上风很大,但船仍然十分稳当。与我和白翌隔着桌子对坐的三个年轻人非常安静,只看着船外的景色也不说话。我也不好冒然开口说些什么,转头看看身边的白翌,发现白翌大概也被他们感染了,从一开始就在张望着看着湖面周围的景色。 我暗自嘀咕着:“我们这也不是来旅游的,你倒真是悠闲。”他们不说话,弄得我也不自在起来,只好跟着看窗外的景色。这才察觉方才在岸边倒没什么感觉,现在到了湖中心才发现,这里风光确实不错。周围山峦成叠,即使是冬季,也依然有一种萧瑟的美感,那是江南山水独特的秀丽和风骨。想象得出来若是风和日丽的天气,这景色定是美不胜收。 只是风景好归好,船舱里确乎是太安静了,水声摇曳间只有那个船夫一个劲的介绍这里的风光。 “四龙入水拦阴魄。八方聚气魂不散”白翌这时突然低声念起了纸上的那两句诗,我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他一眼,发现他的神色似乎有些诧异,于是便靠近些凑过去说:“老白,你怎么了?” 白翌回头看着我低声说道:“我明白了这句诗是什么思了!”他指了指湖周围的山说:“你看这湖四面环山,就像四条巨龙,包围住这湖一般。这样在风水学中就形成了一种聚阴的形态,阴气散不出去。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里早该出事了,为什么还能如此安稳呢?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点了点头,的确这里山的形式就像是诗中四龙入水之局,如果真的是如此险恶的风水局,就不会单单就这岛附近有问题,而是整个湖周围都是阴气积聚之地啊。 就在这个时候,船明显地摇晃了起来,我紧张地问船夫怎么回事,船夫却神态轻松地说:“没什么只不过是遇到个小暗流,这里的暗流很多。但是我在这里掌了大半辈子的舵,早就习以为常了。” 我看着船夫熟练的撑着浆,放心地点了点头。船又平稳地往前行了些,船夫又说道:“这里以前叫千目湖,就是因为越是靠近湖中央的地方暗流越多。后来改革开放了,要搞旅游业,觉得叫那个名字不够吉利,于是才改名字的。” 那三个人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恐慌,像是没事人一样的看着四周,一点也不担心暗流的事。我这才发现他们衣服穿得很单薄,感觉就是秋天的衣服,而且在他们的脚下有一滩水,大概是在雪地里走,衣裤上沾了雪的关系,现在船舱里温度略高,雪都化了开来。不冷么?我皱着眉头打了个哆嗦。 突然当中的那个女人注意到我在打量他们,微微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脸并不怎么好看,显得有些臃肿,或者说这几个人明显都比较肥胖。女人动了动嘴唇,像是在说什么,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我想要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女人又慢慢地转过了头,看向了越来越近的湖心小岛。船夫对着我们喊道:“要到哩,我会在太阳下山前来接你们。” 我们点了点头,那三个人先下了船,然后白翌和我都跳了下去,和船夫挥了挥手。船夫摇着桨,没多久就行出了很远,阴霾的天能见度自然不好,很快就看不到小船了。我们于是回头边走边细看那岛,出乎意料的是,岛上十分的荒凉,真的是好多年头没有人来过了,雪堆得很厚,树木上没有多少树叶,风一吹,带下了许多的雪沫。 我咽了口口水,看着这个地方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好像这个岛把周围的一切都吸引着,它的不安完全来自这样的吸引力。白翌打开地图合着纸片一起对照,周围除了水波的声音,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步声,那三个人就走在我们的前面。他们并不是并排而行,而是一个接着一个,低着头,走得非常缓慢,像是诡异的朝圣者。如果不是我们需要走走停停地查看位置,早就超过他们了。 白翌看看山顶,又看了看地图,对我说:“快到了,估计坟就在山顶,我们加把劲爬上去。” 我望向山顶,那里静得出奇,就连鸟叫声也没有,那三个怪人就缓慢地向山顶爬去,即使被石头树根绊倒也浑然不觉。我看的有些发怵了,这样的三个还能叫活人么,于是拉了拉白翌的袖子小声对他说:“你看这三个人太奇怪了。” 白翌茫然地回过头,怪异地看着我,淡然的说出了一句:“这里没有其他人” 我顿时脑袋炸了,什么?没有其他人,那么那三个是什么?我颤抖的指着前面爬动的三个人说:“前面那三个人你你看不见?” 白翌皱着眉头说:“不,这里只有我们。” 突然我感觉四周冷的降至冰点,血液也象被凝固了一样,只有我呼吸的声音和心跳的声音。倒退了几步,我抬头看着那三个人,发现其中那个女人回头看了看我,她还是动了动嘴唇,我这次看的很仔细,那是说:“我们中的一个人是鬼” 我们中的一个人是鬼,难道说,其实我们在前面暗流中就已经遇难了?当中有一个人已经死了?四周诡异的安静,那三个人依然在爬,但是他们怎么都没有爬到山顶,就像是不停的原地踏步一样。白翌看不到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荒坟(3) 一堆念头混在了一起,我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起白翌原来说过,有些人因为一瞬间死亡,所以会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事实,难道是我死了?不对,刚才船明显只是晃了晃,根本没有翻,船夫和白翌明明都看得到我。那么难道死的是白翌?不可能我飞快地把这个念头甩了出去。人家说鬼话连篇,走在我们前面的三个,如此单薄的秋装,潮湿的衣服,现在想来他们也不像是人,或者就是原来落水死的,那么我为什么要相信他们的话?可是即使是鬼,白翌原来不是也看得到么?为什么这次他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白翌许是发现我脸色不好,伸手想要来拉我,我却发现他的裤脚上也是湿的,车上做的那个梦不期然地又撞进了脑子里,诡异的感觉让我心头一凉。我下意识的向边上避了避,嘴唇哆嗦的说:“这里不只有我们还有三个人,他们和我们一起坐船来到了这里!” 白翌的手停了下来,他看着我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地开口:“你说除了我们外,这里有其他三个人?” 我点了点头,正当我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发现白翌的身后伸出了一双手,一双肥胖臃肿的手,指甲都是紫黑色的,皮肤白好像透明的一般。渐渐的从白翌的背后探出了那个女人的脑袋,我想他们不是还在半山腰么?斜眼一瞥,突然发现半山腰根本没有人。我一转身,发现另外两个男人就站在了我的背后。他们头发上都是水,脑袋大的出奇。他们好像是被水泡的时间太长了的尸体! 我连忙倒退,碰到了白翌,本能地拉着他就往山顶奔去。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都是湿的,似乎略微有些肿我颤抖的抓着白翌,回头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幸好他和往常一样,只是眉头皱的很紧,一直盯着山顶看,眼中闪着奇怪的光,嘴里念叨什么。 我尽量不让自己去怀疑白翌,只是咬着嘴唇拼命地爬。后面那三个东西跟了上来,女人的头发就像水草一样耷拉在肩膀上,两个男人完全是靠四肢在爬行,身上都在滴水。我耳朵仿佛一直听到女人凄厉得就像是排风机里发出的声音一样的喊声,她不停地叫道:“你们中一个是鬼,你们其中一个是死人” 我身体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慢慢放慢了脚步,身后那三个湿嗒嗒的人马上就出现在我们的身后。女人在微笑,她的脸又白又胖,几乎透明的皮肤可以看见底下点点的尸斑,紫黑色的嘴巴张开,对着我们大喊,但是没有发出声音。我却看她口型明白了她在说:“我身边的男人是鬼。”身边的两个男人就像是蛤蟆一样的趴在山壁上,从他们身上滴下许多的水。 突然白翌手上的力气加重的了,他反拉住我,往山的北面奔去,我闭着眼睛,张大嘴巴跟着跑。 跑了很久,白翌停了下来,他说:“好了,就到这里吧。” 前面已经没路了,下面就是湖水,我累得蹲了下去,刚才那一跑跑出了一身的汗。擦了擦额头,我抬头对着白翌说:“你真的没看见他们?” 白翌没有说话,他的眼神被镜片的反光挡住了。我不禁开始怀疑起来,又说道:“刚才那女人说我们中一个是鬼。呸,他们三个才都td是!” 这个时候白翌开口说:“你怎么就确定我们就不是呢?”。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就象风中幽明不定的烛火,我突然感觉身体坠入了黑洞之中,恐怖的感觉充满了身体,这种感觉近乎绝望。 下意识摸了摸心脏,有心跳,我还活着。我看着白翌,伸出手颤抖地要摸摸看他是否也有心跳。突然我的手被他大力地抓住,我倒吸了口气,疼得龇牙咧嘴。白翌抓着我的手拉近了些,因为几番的折腾,我看东西都已经有了重影,我看不清楚白翌的脸,只觉得他的脸苍白异常,阴冷刺骨的感觉一瞬间就在我周围弥漫开来。 他说:“你相信我么?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我?” 我飞快地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如果我连你都怀疑,那么我还能相信谁!td谁还能依靠!”我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或许晕过去还比较好,反正说不定我们都是死人,都是鬼了!其实怀疑不怀疑这种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说我连自己也一并怀疑进去了,只是这话不知怎么地就说出去了。 他慢慢放松了力道,忽然淡淡地笑了:“原来你那么依赖我。” 我靠!依赖?!这个时候一个人比两个人恐怖多了!一个人对付4个鬼么?我怎么看也不是钟馗转世,所以2:3怎么都强过1:4不是么。我几乎站不住,一只手扶着眼睛,眼眶周围疼的要命,已经不能确定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幻的。而在这种什么都不能确定,连自己都怀疑的环境下,我居然还下意识地想去相信白翌,想起来也是莫名其妙。 他扶住我,然后开口说:“那三个应该是水魅,水怪中最恐怖的,是溺死的人所化的恶鬼。能够制造幻觉,然后拖人下水,当自己的替死鬼。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可以上岸,不过他们一时半刻无法走到这里,北方属金水,这水鬼无法走北。但是我们也等于被困住了。” 我看了看这里根本就是个断崖,要下山的路算被那三个玩意给堵死了。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走就要错过船家的时间了。而那三个成精了的水魅,估计撑不到我们饿死,他们就上来了。 我点了点头说:“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走也走不得,难道要我们2对3和下面那三个东西赤膊对战?” 风依然疯狂的刮着,我们前面逃跑的时候行李早被我丢路上了,现在连喝口水都难,真的是弹尽粮绝啊! 白翌看了看四周的山峦,然后又看了看山顶,轻轻点了点头:“也许,还有办法!”他迅速从衣袋里掏出了借寿婆的纸片,指着那首诗的最后一句说:“这里根本就不适合葬人,那么或许鬼婆让我们祭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种东西!” 说完他找了块石头,略略掸了掸积雪就坐下了,反复地念着诗句。 我不好打扰他,只好四处看看,目及之处一片荒凉,下面的那三个东西还在反复地爬山,但是无论如何就像有一堵隐形的墙把他们挡住了一样。女人突然抬头,阴冷冷地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将要被杀的死刑犯。 那种怨毒的视线,看得人遍体生寒。“这已经够冷的了,别来添乱了行不?”我暗自咒骂着,又回头看着白翌,他依然在那里思考,我摇头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个乌龟岛怎么那么邪门!早知道宁可不答应鬼婆的话,不就是少活几年么,好过现在朝不保夕啊。” 突然白翌抬起头来,眼神似乎一亮:“你说什么?” 我有些心虚,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于是吞吞吐吐地说:“早知道就” 白翌摆了摆手说:“第一句!” 我回想了下说:“这个乌龟岛怎么那么邪门” 他说对了,就是这个,我知道那上面埋的是什么了。然后说:“走,爬也要爬上去,只要上去了就有一线希望。” 说完就往山壁上爬,虽然说这山壁不算陡峭,看着还有些小灌木能让我们借力搭手,但是要这样没有防护的爬到山顶,实在是太疯狂了,掉下去估计就连渣也找不到。 白翌伸出手,对我说:“相信我,就跟我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看了看下面的三个人,他们居然一点点的蹭了上来,看来这北水克鬼的方法,对它们来说也不是绝对的。我一狠心,心想就算摔死也不能给它们活活弄死。于是抓住了白翌的手,用力踏了第一步上去。 现在那三个东西和我们正形成了诡异的拉距战,庆幸的是由于朝北的关系,他们的速度无法像先前那么快速,所以距离还是在逐渐拉大的。我定定神,继续往上爬,手脚并用,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白翌在我上面不远的地方,爬得也很吃力。 本来一上岛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座岛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现在更明显了一些,似乎越是往上,引力越强大,而且也越来越阴寒。那种阴寒透着股死气,周围的树木因为这种古怪的阴寒之气都往下长,就像是在给山顶作膜拜一般。越到上面,草木越少,我们也就越难爬。白翌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我在下面跟着难免心急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荒坟(4) 后面的那三个东西明显顾忌这股阴寒的引力,他们停了下来,并没有继续爬,只是徘徊在山壁上,像是要等我们掉下来一样。 它们这样的水魅居然也恐惧山顶的东西,那么山顶上的究竟是什么?我咽了咽口水,抬头看着白翌,他正咬着牙拼命往上爬。然而他的脸色已经白得的发青了,浑身在颤抖,看来他也受到这股引力的影响。 我正担心他能不能坚持到山顶的时候,他抓的那块石头突然松动了,一个落空,他的身体就往下滑,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条件反射的抓住了他的手,于是我就处在一只手拉着树枝一只手拉住白翌的局面。 白翌的眼镜掉到了山下,下面那些东西看到白翌的眼镜掉了下来,都迫不及待地等着我们何时也掉下去,聚拢起来徒劳地向上伸着手“抓”我们。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分量原来是如此沉重,我龇着牙,手上的青筋也爆了出来。悬崖山壁上的灌木枝大多纤细柔软却强韧异常,我抓着树枝的那只手因为用力,居然被勒出了一道大口子,血小股小股往外渗出来,染红了大半个袖口,剧烈的疼痛让我的身体也慢慢的往下滑。 白翌看着我,冷着张脸很狗血地说了两个字:“放手!” 我不想浪费力气来和他说什么更狗血的死也不放,只是咬着牙齿,抓着藤枝翻转手腕往上多绕了几圈,身子总算是停止滑落了。本还想要靠身体贴着山腰上的空挡,但是因为还挂着个白翌,怎么都无法贴近。 白翌看我没有放手的意思,就自己发开了我的手,我完全处于单方面的抓力。白翌的手几乎要从我手里滑下去。我见状对着他大喊:“你小子要是死了,就td是我害的,我这一辈子也别做人了。你掉下去的话,我也会跳下去。要死大家一起死!”话一出口就不合时宜地暗啐自己一声:d!还真成了8点档的肥皂剧了,再下去是不是就该轮到断树枝了? 白翌看了看我,抿着嘴没有说话。我急得双眼通红,谁说爷们就不能哭,这个时候老子真的想扯开嗓子大声哭,大声喊救命! 他突然笑了笑,又重新抓住了我的手,我一看,心说你不想死啦,于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拽起来了一点。白翌脚下似乎瞪住了什么着力点,手里的分量轻了不少,我呼的松了口气,总算这灌木还没让我们两的分量给连根拔了谢天谢地事情总算跳出狗血剧的圈子了。 抓住树枝的手被藤枝深深地勒进手腕里血流不止,几乎把我几层袖子都给染红了。白翌大概终于站稳了,抓着我的手,探着身子伸长另一条胳膊勾住了不远处一颗较粗的树干,然后看了我一眼又说:“松手。” 我看看自己受了伤的那只手叹了口气,然后稳了稳身子,接着握着白翌的那只手做固定点,绕开藤枝往他那里挪了几寸过去。而这时我才发现,那只手颤抖得要死,根本一丝力气也用不上了。手上的血滴到了下面,那些怪物像是鲨鱼闻见血腥一样,立刻一阵骚动。看来血使得他们不顾山顶的威胁,迫不及待的也开始要往上爬了。 这只手现在基本算是废了,我估摸着自己真是没办法继续爬了。心灰意冷地长叹一口气,心想着活了二十几年,最后就算交代在这里了。我闭着眼睛,忍着疼,反正差不多也到头了,方才强打的精神一下子散了,整个人也瞬间疲软了下来。 白翌看了看我的手,又抬头看了看不算很远的山顶,拉着我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坚定地甩出一句:“我背你上去。” 我睁开眼睛,估计失血过多,看东西已经很模糊了,摇了摇头沙哑地说:“你爬上去吧,背上我,你根本上不去。” 白翌不多说,松开我那只完好的手,探过身子又一把抓过那只皮开肉绽的。我疼得一个机灵,下意识拉住了他,靠你要抓也别抓我受伤的手啊!然后他看了看我说:“你没抛下我,你认为我会么?要么两个人一起掉下去,要么两个人一起上去。” 我没有说话,也说不动了,只点了点头,把那只手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不经意间往下看了看,那些东西有了我的血后,像发了疯一样的爬,哪里还像是人,完全像是三头巨大的白色壁虎,眼神已经疯狂了,发着红光,嘴巴上吐出了绿黑色的液体,恶心得要命。 白翌见我扶稳了,一手托着我,只靠另一只手往上爬,一点点往上爬。说实话,我已经到了意识快要涣散的地步,只是撑着最后的力气放在抓着白翌的手上。如果手一放,不用说,不摔死,也得被下面那些东西给啃了。 风吹在耳畔,已经变得朦胧了。我看不清楚白翌的脸,感觉血差不多流得也快干了,浑身都冰冷的要命,只有白翌身上的热量让我感觉我估计还有口气,还没死。 我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出声了,终于眼泪流出来了。估计我撑不了多久了,白翌侧过脸看了看我,他皱了皱眉头,已经没有力气的他艰难地开口说了句:“撑住。” 我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撑下去。最后点路,白翌几乎是挪上去的,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奇迹。水魅因为山顶的东西,无法靠近,即使他们发疯一样的往上爬,但是依然比我们还要缓慢。 上了山顶,我终于有了一种着地的感觉,白翌躺在我身边,两只手也已经摸破了皮。他一有力气马上扯下围巾,给我把流血的手包住。 白翌拍了拍我的脸:“我们到山顶了,你撑下去啊。” 因为失血过多,我口渴的要命,无意识般地念着:“口渴,我渴。” 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什么贴上了我干裂的唇,我本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的东西似乎僵硬了一瞬,然后一股微温的水缓缓注入了我口中,真是救命的水啊,我本能求生的吞下去一口。 随后又有水不停的送到嘴里,有了水入喉,我慢慢的集中了意识。但睁开眼时却傻眼了,我想这水怎么来的,原来白翌把雪放在嘴里融化了再渡给我喝d,怎么就狗血到这份上了,感情我们真是来演八点档的? 当他又一次碰到我嘴巴的时候,我马上推开了他,还没咽下去的一口水立马呛进了气管里。我边咳边用手颤抖的指着白翌,又看了看地上的雪。 他看我算是活过来了,也回复了平时的神态,满不正经地说:“放心,我上面的雪没用,用了地下的,干净的很。” 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说这个不是重点!不过想了想重点说了大家都尴尬,还是当没这回事吧。我晕头晕脑地想站起来,倒忘记了手上受伤,手一撑地,马上疼得倒吸口冷气。晃了晃又坐下了,这才反应过来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下面还有三个东西在,而我们不知要做点什么才能脱身。 白翌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询问地抬头看他。他也没说什么,只示意我看看四周。我四下里看看,发现这里应该是山的最高点,空荡荡的一小片平地,但是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土坟一样拱起的石块,上面摆放了一个盒子,铜质的盒子,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风刮得像镰刀一样,卷起一地细碎的雪沫,迷了人的眼,我揉揉眼睛再看过去,的确是和梦里一样的盒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荒坟(5) 白翌一身狼狈地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我,慢慢地向盒子靠近。我虚弱地问他:“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可以救我们命的东西——玄璜璧。也是我们要祭祀的。”白翌没看我,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我疑惑地问:“为什么在这里要放这个东西,你最后怎么知道是这个东西的?” 白翌这次回了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忘记了我和你说过这里是聚阴地么?这样的地方的确也养得了下面那三个怪物。但是却能困住它们,为什么?那么肯定这里有镇得住的东西,借寿婆给的诗中最后一句就是北尊龙鼋镇玄璜。” 看得出他也很累了,说了这些话就有些颤抖,吸了几口气才继续说:“《周礼春官大宗伯》记载: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以赤璋礼南,以白琥礼西,以玄璜礼北。它们其实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属性,天为日,地为月,东为苍龙,南为朱雀,西为白虎,北为玄武。北方正是万鬼之归宿,所以代表北方的玄武便有镇魂引归的责任,而代表他的礼器玄璜自然就成了镇万鬼魄魂之玉。” “你的意思说要我们把这东西拿走当护身符?”我诧异地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听起来很了不起的样子。 他看了看铜盒子说:“这个东西放这里估计不下百年,如果动了,那些阴气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而且这个东西不能拿走,否则这里恐怕就算完蛋了,但是的确可以对付下面那三个怪物。” 我一听,感情依然要冒险?于是咬牙看了看盒子说:“我来取玉。反正我现在是没力气逃了,横竖是个死,我来拿!” 白翌看着我,说实话我不太好意思看着他。不过想想刚才那种情况,大概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取水救人了。我咬了咬嘴唇再不去想那些,往前跨了一步就准备去开盒子。 “让我来吧。”白翌淡然地笑了笑,然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靠!这个不是请客吃饭,这个是顶炸药包,你不要再寒颤我了,今天狗血得还不够么?!我一挣甩开了他的手,但身体本来就站不稳,我往前一倒就压在了盒子上,然后正好回头大声地冲他吼道:“我说我来就我来,你别以为我真的那么没用,你救了我那么多次。就不许我当次英雄!” 此时身后那些东西居然也爬上了山顶了,看得出他们的确成精了。先探出脑袋的是那个女鬼,女鬼浑身都是黑绿色的液体,臭不可闻,浑身肿的就像块发过头的年糕,慢慢蠕动的往上爬。然后我看见她身后居然长出了两个男人的脑袋,或许这个女鬼是吸收了它的两个同伴,这才爬到了山顶。她显得极其的暴躁,眼睛通红,张开的嘴里,是两排密密麻麻细小尖利的牙齿,完全可以把我们的骨头咬断。 我看我们差不多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也不等白翌阻止,迅速从身下掏出盒子。盒子上的锁早就锈掉了,我用手臂夹紧了盒子,然后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硬掰那个盖子。 怪物看到我要开盒子,马上狂叫着冲向我们。白翌这时似乎也看得见那女鬼了,或许有玄璜璧在这里,她也施不了幻术。 他迅速挡住女鬼,从衣领里拉出个我从没见过的锦囊来,然后一把将它拽了下来,倾倒出一小撮粉末来,扬手就往女鬼那里撒过去。女鬼似乎彻底被激怒了,但是粉末使得她身上起了很多的水泡,她疼得咬牙切齿,浑身散发出死鱼的腐烂味道。 我没时间看这现场版的下水道美人鱼,咬牙一使力,盒子总算是开了。我颤抖地拿住那块玉璧,一阵阴寒之气息顿时扑面而来。玉璧本身是乳白接近黄色,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就是一块浑然天成的圆环玉璧,那玉冷的要命,和它比起来冰雪和四周的气温根本算不了什么。一瞬间灵魂就像被抽干了一样,我浑身连血液也凝固了,腿似乎和这雪地连在了一起,所有的东西都凝固了,就像窒息在冰冷的冰水中,那感觉或许就是我正在把所有的阴气都吸到自己身体里。 我无法正常呼吸,那个女鬼看到了玉璧,鬼哭狼嚎地大叫,她身上的另外两个脑袋也在喊叫。我双手捧着玉璧,跪倒在地,手的颜色已经变了,皮肤慢慢变成了玉的颜色。女鬼在痛苦地扭曲,似乎再缓慢地融化,最后在她肥大的躯体中出现了三具骸骨,两男一女,穿着秋天的衣服 白翌看着我,立刻叫我把玉放下,但是我已经没办法放下它了,它像是吸在我的手上一样。不!它在把我同化,我感觉我身体越来越接近玉质了。 白翌见状奔了过来,我马上大叫:“别过来,这,这东西会把人同化!” 不过显然他没搭理我,非但没停下来,速度大概还快了一点。然后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嘴里念叨着那句纸片上的诗文:“千目入龟寻荒冢,四龙入水拦阴魄。八方聚气魂不散,北尊龙鼋镇玄璜。万物之灵皆为玉存,今日祭祀,以谢北尊。” 反复念了几遍,我渐渐感觉能动了,手上的玉璧滑落在了雪地上。但是身体里那股阴寒的气息让我浑身发抖,我咬紧牙,防止它们没出息地磕磕碰碰。 白翌搂着我轻拍着我的背低声地安抚着:“没事了,已经结束了。我们已经完成了诺言。” 我抬头看着白翌,向他点了点头。白翌于是松开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动了动手指,却发现手居然被冻僵了,就连弯曲也做不到,这几百年的阴气居然能聚集到这个程度。 白翌看着我滑稽的样子,轻轻笑了,抓着我的胳膊塞进袖子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看天边。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虽然是阴天,但是太阳淡淡余晖依然把湖面渲染的极其迷人。果真是秋水共长天一色。在湖中央,有着那么一叶小舟,荡漾在这湖面上。 白翌拍了拍我,轻声说:“该回去了。这事算完成了。” 我哆嗦着念叨“回去,回去咱们吃火锅我要喝那肉汤” 他笑着说好,然后扶着我顺着南边的山路下去了,因为有台阶,和前面爬岩壁完全不能比,但是我却因为冻僵和受伤,仍然走的十分吃力。等到了渡口,那船夫早就等在那里抽烟了,他看着我们像是逃难的一样,连忙过来扶我们,然后问了出什么事了。 我们摆了摆手说是不小心滑下山了,并没有告诉船夫我们遇见的事。他点了点头,感叹我们命大,于是让我们上船,快速的往回划。 回来的时候湖面十分的平静,没遇上那些暗流。船夫也没多说什么,很快我们就到了岸上,付了钱就和船夫告别了。而他又撑起了桨,消失在浩渺的湖水之中。 我们回到了旅游景点的安全室中,他们看我们一身的伤,马上给我们进行了包扎,还打了电话给当地医院。我们简单地说了下我们去了湖心岛,在那里不小心滑下了山,跌坏的。 安全室的工作人员里有一个大爷,他一听我们打湖心岛回来,立刻惊讶地张着嘴说:“你们怎么能去那里!哎,哪个王八蛋又破例了!我们这里都下了死规定!不许带人上岛!” 我们对望一眼,我开口说:“是么,就是一个中年船夫,皮肤有点红,块头很大,额头左侧有一块硬币大小的伤疤” 大爷手里的杯盖子哐啷掉在地上,他惊恐地说道:“怎么可能,他早在去年秋天就因为带着三个大学生去岛上,遇到暗流淹死了呀,尸体一直没有找到” 我脖子一麻,我颤抖地问道:“那三个大学生,是不是二男一女?” 大爷看着我们,没有再说话,此时我仿佛透过安全室的窗户,看见在湖中央,依然有那么一叶小舟,飘荡在着广阔的湖面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双喜鬼煞(1) 年关将至,即使天气再阴冷,大家都风风火火的准备着过个新年。乐和的劲头逼退了三九寒冬。很多人都把喜事赶在这个日子办,我们办公室里的女老师就好几个准备这时候结婚的。前段日子她们天天守着那本台历希望大喜日子快些到。 但也真奇怪,这个时候除了喜事特别多之外,丧事也很频繁。估计是天气太冷了,好多体弱多病,本来就风烛残年的老人家熬不过年底这道坎。出门看到好多的人袖子上都带着黑色的布,脸色苍白,一点也没有过年的喜气。 过去的人都说人生来有两大喜事,一自然是结婚,可以组成家庭,开枝散叶。另外的就是死亡,并称红白双囍。我一直不明白死人了还能叫喜事?难道是恭喜他早生极乐?终于可以摆脱人世苦难? 我盯着屏幕,无聊地刷着游戏,脑子却在漫无边际地思考着乱七八杂的事情,好像这都已经成习惯了。上次去了那次芊慕湖之后,我休息了好多日子。本来该奔回家过年也因为这一身的伤而作罢,否则回去让父母看到了,还以为我去阿富汗打仗了。 白翌也没回家,照他的说法是现在过年已经没有过去的年味了,过不过都无所谓。而且留我一个人在他也不太放心,于是咱们两个大光棍,还得在一起过年其实也十分的冷清 就在我即将完成任务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我匆匆的把游戏画面最小化,然后蹬着拖鞋就去开门了。 我以为是白翌忘记拿钱包了,他说要去买些年货来,虽然只有两个人过年,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需要的。我对这些不讲究,也懒得大冬天的出门,就独自一个人猫在家里折腾起自己的网络游戏。 搔着有些长了的头发,我边拉门就边说:“你烦不烦啊,我这里正关键呢” 然而开了门才发现,那里站的根本不是白翌,而是一个女孩子,清瘦得很,穿着黑色的呢绒大衣,一头齐肩的长发,围着白色的围巾,看着挺秀气,就是脸色苍白了些,感觉没什么生气。 我一看是一个陌生女孩子,连忙改口道:“哎哟,不好意思。这不,我以为是我朋友,你找谁?” 我很确定她不是来找我的,因为长那么大,还没有哪个姑娘家主动来找过我。果然,她开口说:“我是来找白翌的,听说他就住这里” 姑娘的声音很好听,但是一听是找白翌的,我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个滋味,我把这个归结为我眼红。但是人家都找上门了总归要答应下,于是我也就笑了笑说:“白翌他出门买东西去了,现在不在。” 她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为难。刚才就说这姑娘很秀气,眉头一皱,感觉有一种病态的美,好比那林妹妹。我心头一软,立马接着说到:“要不,你进来等等他?他估计快回来了。” “我叫赵芸芸,是越剧学院的学生,听说了白翌对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特别在行,所以来找他帮忙。”她看了我一眼,细声细气地解释着,眉头倒是渐渐松开了。 又是学唱戏的!难怪声音那么软绵绵的。怎么白翌就认识那么多学戏剧的女孩子呢?这小子,不是成心气我么!我哦了一声,侧过身子,示意她先进来再说。外面天寒地冻的,一个姑娘家冷得直哈冷气,我也不能让她一直待在门口。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叫安踪,是白翌的同事和室友,你先进来坐坐,他估计很快就回来了。” 赵芸芸抿了抿嘴,也没推脱什么就进了屋子。屋子里开了空调,她进屋后自然把围巾和大衣放一边了。我在后面觉得纳闷,这姑娘看着也没什么奇怪的,怎么就又是为了那档子莫名其妙的事找过来的呢? 不过她的围巾解开时,我一眼看过去时发现这个姑娘的脖子上隐约有条红色的东西,但是再仔细看的时候高高的毛衣领子把她的脖子给遮住了。我也不能一直盯着人家姑娘家的脖子看,非得被人骂流氓不可。当然,也许这是人家挂着的玉佩穿线,是我疑神疑鬼也说不定 她看了看屋子,笑着开口说道:“没想到男生的房间,其实也挺整洁的。” 我给她冲了一杯茶,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其实全是白翌整理的,他有些洁癖。”感情着您心中的男生屋子就该和狗窝一样,袜子挂在门梁上的?我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我把茶递给她,她伸手来接时,我又发现她的手腕上也有红色的东西。我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但再想要仔细看的时候她已经把手臂缩进了黑色毛衣中。奇怪了,这姑娘本命年么?挂那么多红绳。 赵芸芸秀气地抿了一口茶,感觉少许暖和了之后又开口说:“我是经我们的老师白月灵介绍的,她是白翌的姑姑。听说白翌对一些”她压低了声音,握杯子的手紧了紧,然后咬着嘴唇,半晌才说道:“听说他能够驱鬼辟邪。我正好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如果不来求他的话,我怕我” 就在这个时候,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女孩子突然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恐惧地回头看着门。直到白翌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进来,她才舒了一口气。我倒是没有被吓到,猜到了是他。 白翌拎着很多东西,头也不抬就对着我喊道:“过来搭把手,重死我了,叫你一起去,你就知道玩游戏。” 我走过去,接过两个袋子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靠,你看见过两男人一起逛街买年货的么。人家都是媳妇挽着老公,女儿挽着父亲。哪有两个大男人走一起的?”。 白翌瞥了我一眼,冷笑了两声:“你要是我媳妇,摊上你,我也算是八字倒霉到家了。” 我想要继续呛声,坐在里面的赵芸芸咳嗽了几声,估计听到了我们这种无厘头的对话。白翌探着脑袋问我:“屋里的是谁啊?怎么像是个女的。” 这个时候赵芸芸走了过来,看着白翌低着头小声说:“我叫赵芸芸,是月灵老师介绍来的,希望白先生能帮帮我。” 白翌挑了下眉毛,然后立马就恢复了以前的那张扑克脸,只有我在他旁边听到他低声的嘀咕:“又来了,上次的那个周铃还不够我黑的。她就那么想给我找麻烦么。” 然后就见他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只管自己先去卸手上的年货了。我白了他一眼,赶忙招呼赵芸芸回去坐着。心下却暗道:白翌你小子摆谱给谁看啊? 过了一会儿,白翌才过来坐到了位子上。我们这里地方太小,我只能靠着台子挨着白翌站在边上。女孩子看了我们俩一眼,又喝了口茶,而我们都在等她说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屋子里变得很安静,只有钟的滴答声音,过了足足有两分多钟,女孩子才缓缓开口说道:“我很害怕,我怀疑我快要死了。求求你,你们能来帮帮我么,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是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明年!” 我们都被她那么一说给弄懵了,啥?快要死了?不是看上去挺正常的么。我和白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白翌咳嗽了两声说:“赵同学对么,那个你能不能说具体点,你怎么就要死了呢?” 赵芸芸皱着眉头,眼神中蔓延开了一种绝望的神色,嘴唇略微有些颤抖,但是依然倔强的抿着。她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从和说起,于是猛的喝了好几口水,呛得直咳嗽。 我看着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着急,慢慢说。” “我有一个男朋友,但是就在前段日子,他出车祸死了”说着女孩子的眼眶就红了。“我们整整好了三年,本来打算我毕业后就去登记结婚。双方父母都也见过面了。但是”赵芸芸低着头,声音很低很缓,亏得屋子里静才听得清。 她顿了顿,抽了下鼻子继续说:“我参加了他的追悼会,来得人很多,大家都一直哭一直哭,听得我撕心裂肺。可是他听不到,他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透明玻璃的棺材里,再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我仔细看着他的脸,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可他的脸已经完全走形了,肿得比他生前大了两圈,不是苍白的那种,而是一种青红的颜色。白色的脑髓从耳朵里流出来沾在他的头发上,黑色的西装包裹在他的身体上,感觉就像是裹着巨大的蜡像,大红大绿的织锦缎子棉被就盖在他胸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像是真的,我甚至想象不出来躺着的那个人就是他。我当时只有一种反胃的冲动,但毕竟这是我最爱的人的遗体,我忍着干呕了几下,就不敢再看着他了。他的家人围着棺材哭得仿佛要把他叫活过来一样,但是没有几个真正看着他的人,大家都有意的把目光避开尸体。整个灵堂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百合花香,那种糜烂的味道让我仿佛看到自己也有一天会躺在里面,所有的人都在周围哭天喊地,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正面看着我。” 赵芸芸身体有些颤抖,双手抱着身体。她闭着眼睛继续说下去:“我渐渐远离了棺材,我真的无法忍受了。他的照片被摆放在棺材前,笑得那么的熟悉而陌生,感觉看着照片,就像是看着他的灵魂,隐约透着一丝的鬼气。他在笑,却好似在嘲笑,嘲笑为什么我还活着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双喜鬼煞(2) 我慢慢的靠在了墙壁上,没有哭,虽然我同他们一样的伤心,但是眼泪就是流不出。他的母亲喊得撕心裂肺,我听着浑身就像浸在冰水里一样。突然我很迫切地希望快点结束,离开这里,离开他,离开死亡。我回头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在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表情很愉快,分明是在微笑。她穿着火红的旗袍,红色的绣花鞋,梳着一个光洁的发髻,她对灵堂里他的照片微笑着,仿佛可以听见她的笑声。 这个时候我意识到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我无法容忍一个女人穿成这样,如此不尊重我的男友。我告诉了我身边的一个朋友,他是我男朋友生前的同学,我指着门外的那个女人就对他说:“怎么有这样的人,穿成这样了还来参加杰的葬礼!” 他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很生气,于是冲过去就准备赶她走,女人看着我们走过来,我们这才发现她的脸苍白得就像是石膏涂上去的,嘴巴和脸颊两旁的腮红,感觉就像是三点红点。她穿的是老式的短袖袄,下面是旗袍的裙子,完全是一副民国时期新娘子的打扮,她无视我们的存在依然在那里笑着,像是即将要结婚的女人一般幸福微笑。 突然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我没有继续靠近,我觉得这个女人不太对劲。但是我朋友径直过去对着那个女的大吼:“你干嘛呢。在这里发什么疯!” 女人突然不笑了,她木讷的转过脸来,把眼珠子往上转着,裂开了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齿。她又笑了出来,但是一改前面的微笑,这样的笑容太诡异了。从她嘴巴中传来一股浓烈的血臭味道,我和我朋友撇开了头,再回头看的时候女人已经消失了。我看着我朋友,他也十分骇然。后来我们两人谁也没有提起那个女人的事。 白翌托了托眼镜,他的脸色明显比先前要严肃许多,看来这个女孩子遇上的不是普通的麻烦。女孩子整理了下情绪继续说:“本来我们以为事情就结束了,我们把杰的骨灰盒安葬了下去。我以为我可以调整心态,独自面对今后的人生了。但是但是这只是一系列恐怖的开端!” 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不停地往下落,我心里暗暗的想:她这样红着眼出门不会让人觉得我们怎么了她吧为了平复她的心态,我只能安慰的说:“没关系,你不是现在还好好的么,说下去。白翌一定会帮你忙的。”话刚说完我的背后就感觉到白翌那小子捶了一拳头。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当做没看见,继续等她说下去。 她擦了擦眼睛继续说道:“嗯,在那之后我和我的朋都出现了些奇怪的现象,比如我们身上莫名的出现红色的痕迹,有时候可以听到耳边有女人在哭泣的声音之类的。我本来以为那只是我的错觉。也许是我伤心过度了,但是直到我朋友把我约出来后,我才发现事情并非我所想的那么简单!那个时候我看见我朋友真的吓了一跳,他本来是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但是现在瘦的皮包骨头,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完全像是一副会走路的骨架子。他眼神很惊恐,而且充满了绝望。他看到了我,我发现他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颤抖的向我招了招手。我一坐下,他就抓住我的手,我感觉他的手冰冷的要命,他说:“完了,我们都要死了。那个女人,她一直在我身边。我,我怕我活不长了。”他激动的颤抖着嘴唇,我当时还安慰他说道:“没有什么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你不要太大惊小怪。” 他甩开了我的手,双手颤抖着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不知道,她一直在看着我,我知道她没有走,我睡觉的时候看到她就坐在我的床边,我喝水的时候可以看见她在我杯子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直到我死为止。” 说完他就撩起了袖子,他的手上有一道道红色的勒,而且勒的很深,周围都已经青筋暴起了。我看着皱了皱眉头,他继续说:“很快,她也会来找你,我死了,接下去就是你了。你为什么让我看见她,我死了,下一个就是你!” 他恶毒的看着我,然后匆匆的就走出了餐厅。我一个人留在了那里,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在他的身边的确跟着一个人影,红色的衣服没过多久我的朋友就死了,医生说他是死于呼吸衰弱,但是我知道他是被活活的勒死的!我这下害怕极了,因为他说过下一个就是我,在那之后,我也随时都感觉到身边还有一个人,她无时无刻不在跟着我。她就在那里 说着她颤抖的指着窗户外面,我们侧脸一看,只见一个红影子瞬间飘了过去。我咽了下口水,浑身像是被冷水从头浇到底一样,然后心虚的对着她说:“那么你怎么确定你也会像你朋友一样的死去呢?” 她撩起了自己的袖子,然后我们看到她的手腕上都是一条条的红色勒痕。她颤抖的说:“我的身上布满了红色的勒痕,一天比一天的多。我最后也会死得和他一样的惨!”说完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白翌皱了皱眉头,看着我说:“你看怎么办?”我心想你怎么就问我了,我怎么会知道这个该怎么处理,于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白翌摇头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叹了口气:“这事很麻烦,赵同学你先回去,这几天都不要洗澡。尽量让自己保持干燥。还有如果可以,也不要再去其他人的家里,安静的待在自己家里,我们会尽快想办法的。”说完他走到自己的柜子那里翻出了一捆香,继续对着赵芸芸说:“这香你到了晚上就点上。然后睡觉,虽然不能治本,但是可以缓解下你目前的状况。” 女孩子接过了香,就像是接过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地感谢白翌,然后离开了。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给我们鞠躬请我们一定要救救她,我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孩子有多么的害怕。 把她送了出去,关上了门。还没等我开口白翌就先呛声了:“你小子以后别什么都没问清楚就答应下来。你哪里来的本事帮她啊?” 我心想,一个姑娘家哭哭啼啼的来找你帮忙,你还推说自己无能为力,那还是个男人么?但是因为的确是我鲁莽了,也只能愤愤的哼了一声。 白翌看了看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知道那女孩惹到的是什么?说实在的,我没有把握真的能够帮助她,也许她的死会是注定的。” 我心头一冷,白翌很少说那么没有把握的事情,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如此诡异危险? 想到这里我口气也虚了起来:“老白,难道真的有那么邪门?你不是很有能耐么?” 他向我白了一眼说道:“她遇上的东西是囍鬼,如果真的那样,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她被那鬼给害死。” 我一听急了,连忙追问“那么就真的没得救了?看着她等死?” 白翌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对着我说:“既然答应下来了也只能帮忙了,否则她死了,下一个估计就是咱们了。这种鬼其实是一种煞,死的时候正好是它们大婚之日,因为怨气太重无法消散,所以就形成了这种厉鬼。其实它们不常见,只有在大喜和大悲的场合下才会出现。见到的人没几个能活下来的。所以我们需要个很特殊的方法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双喜鬼煞(3) 自古以来,鬼怪大多都是有方法克制的。万物不越五行,难超六道。所以按照白翌的说法就是,只要你敢犯事害人,就有法子收你!但是囍鬼不一样,它的存在其实就是一股怨气,一份由最幸福转为最凄凉的怨念。所以它们徘徊在婚丧两大典礼上,重复着自己最快乐也最悲伤的情景。 因为它们的怨气十分之大,所以可以这么说,看到它们的人几乎是不可能避开这煞气的,算是恶鬼之中最为凶险的煞鬼之一。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就是它们是无差别杀人,逮到一个是一个。 我开始为赵芸芸担心了,这姑娘的命还真苦,自己谈了三年的男朋友死了,还在他的葬礼上遇上那么一个煞神,现在只能每天待在家里,感受着死亡的威胁。白翌看来也很为难,他说他对这个鬼怪了解的不多,因为它们很少出现,所以人们对他们的认识和记载也十分的有限。 虽然白翌嘴上喊着麻烦,但还是非常认真地调查资料。本来已经整理干净的房间,没过多久又被摊得到处都是的书和奇怪的图卷覆盖了。我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他那些比卷筒纸还要薄的卷轴给踩烂了。我对此并不了解,帮不了忙,于是就乖乖地靠边翻着一些书解乏。当中看到了一本很有意思的书,这本书是记载明清时期一些奇闻异事的文集,叫做《黄粱诡事集》。这里面的故事性很强,我就拿它当做小说读,虽然年代久远,但里头的文字倒也比较白话,一来二去我居然给看下来了大半本。 突然被当中的一个小故事给吸引了,这个故事是说一个秀才赶夜路去京城考试。因为没钱交付路税,只有走一条荒僻的小道。在那里遇见了一家大户人家,他们要嫁女儿,便客气的请他入宴喝杯喜酒。那个穷秀才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便高兴的去白蹭那大户人家的一顿水酒。当他入座的时候,他发现那大户人家的婚礼很奇怪,根本没有客人,只有新娘和新郎坐在高坐上。新郎感觉不像是一个真人,反而像是一个纸扎的人像。女的也不盖红盖头,露着脸看着前方,淡漠得就好像不是她在结婚一样。秀才心里奇怪归奇怪,但是实在是太饿了,看着满桌的酒菜就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突然在厅堂的角落里看见一个一身白衣,清瘦娟秀的美人,她哀怨的看着结婚的厅堂。秀才突然就顿生爱慕之心,想要去搭识此女子,走过去愣头愣脑地作了一个揖。 但是当书生一抬头,那清秀的美人就不见了。后来喜宴结束,秀才向那户人家打听有没有这么个一身白衣打扮的姑娘,大户人家摇头说不认识。后来秀才在心中念念不忘,不久之后就得了相思病死了。 我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因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就那么挂了。电光火石间突然有什么窜过脑海,婚礼,白衣女子,最后秀才死了!我立刻走到白翌身边,指着那段故事给白翌看,他拿过书,越看眼睛越亮。其实我依然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感觉,这事情和赵芸芸的那件有那么点相似,但是却没有发现故事里面有记载着破除的办法。 而白翌却拍了拍我肩膀,兴奋地说道:“好小子,没想到线索让你给找到了。这件事有眉目了,还有些细节的地方,等我弄清楚了咱们去找赵芸芸去。” 我被他那么一说更加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拉着他就问:“慢点慢点,老白,你说清楚,这个故事到底有什么眉目啊?我只是觉得那秀才遇见的事和赵芸芸有点类似。” 白翌飞快地从我身边的书堆里抽出两本来,然后把书翻得哗哗作响,连头也不抬的说:“没错,那倒霉蛋书生遇见的就是红白双煞中的丧鬼,他看到的那个美女,就是最后要了他命的女鬼。而且这个故事内在的含义已经告诉了我们如何破除这鬼煞的办法了。” 话说完他就敲了下台子,抬头对我笑得很是和蔼可亲:“办法找到了,安小哥,又要劳烦你帮忙了。” 我看着那笑容就心里一抖,心道要糟糕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这事还用的到我?” 白翌只是漫不经心地继续微笑:“放心,基本没有什么危险。你不是答应了要帮助人家了么?怎么现在要你出力了,你就蔫了?” 我一听这话,立马瞪了他一眼,抬高了声音:“我怕什么,有什么事尽管说,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否则我安字倒着写。” 白翌看着我摇头笑了笑:“兄弟这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反悔。否则你名字以后写起来就复杂了。” 我看也不看他那副嘴脸,这人就喜欢耍嘴皮子,在别人那里装深沉c有内涵,在我面前就一毒嘴小人!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吧,这次是要我去拿什么东西?还是要我去见什么人?我安踪皱下眉头,就不是爷们!” 白翌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点头说道:“好样的,就看你表现了。我打电话给赵芸芸,我算了下日子,再过2天就是下弦月,这个时候就是咱们解决问题之时了。” 我们再一次和赵芸芸碰面了,她比以前更加瘦了,感觉就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等死的人,但是在她的眼中还是闪烁着对于活下去的渴望。大多数人对生的渴望无论到了何时都不会有任何减少,即使在闭眼的前一刻,估计有许多的人仍然盼着有活下去的希望。 赵芸芸一看到我们,马上就靠过来,然后激动地看着我们说:“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你们真的有办法帮助我么,这几天如果没有白先生你的香,估计我现在就已经死了。” 现在很清楚地可以看到她手背上也全都是红色的痕迹,看来即使是焚香也没有完全控制住怨气的扩散。 白翌点了点头说:“没错,虽然也不是很确定,但是这个或许是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躲过去的办法。我们也只有赌一把!” “赌一把,我愿意,反正横竖是个死,我什么都愿意尝试下。”赵芸芸满怀希望地看着我们,似乎有些激动。 我也被他们说得激动了起来,点着头说:“就是,就算这个红白双煞有多么险恶,但是我们也要来个死里求生!” 白翌这斯大概就爱泼我冷水,我话刚出口,他就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开口说:“这事先别那么确定,我这个法子也是由你给我看的那则故事演变而来,准不准我不打包票,如果失败了,我们三个的命也全得交代给那鬼了。” 赵芸芸乖乖点头,我也没说什么,只等着看白翌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摆脱这最凶煞的恶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双喜鬼煞(4) 没想到,白翌居然带我们来到一间老式屋子里,到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周围的气温比白天又低了不少,一阵阵的穿堂风从门口吹来,冷得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里看来已经好多年没人住了,蜘蛛网就像是棉花罩子一样到处都是,还有一些老旧的家具在,但那些东西老旧得估计连我奶奶她都不会用的。白翌带了很多的东西,然后招呼我们说:“来帮忙弄下,声音别太大,被人发现了我们就得被赶走。” 我接过包,纳闷地四处看看:“这什么地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白翌尴尬地笑了笑说:“这里是一个待拆迁的老房子,以前我来过这里,发现门没锁。今天就借用一下了。所以别引动拆迁组的人过来。” 我不得不鄙视他,但是经他那么一说,也压低了声音问到:“你干嘛带我们来这里?” 他带来了许多的包裹,谨慎的看着门外然后对我们说:“我们需要一个举办仪式的地方,而且不能太新,一定要老房子,这里的气息很符合。” 他居然带了许多红布头,还有一包一包的花生桂圆,我发现了那些是他前几天买的年货我和赵芸芸越看越糊涂,但还是按白翌的吩咐手脚麻利地帮着忙。到最后我们差不多把一个老房子布置成了一个婚堂,红布头堵住了窗户,既起到了装饰的作用,还起到了遮盖的效用,白翌把炒货和水果放在了盘子里,给酒壶里倒上他刚买的二锅头。 然后他转过头来笑了笑,从另一个包里掏出了套大红袍子来对着我说:“去,换上再出来。”我拿着那衣服怎么看都绝对是新娘的嫁衣,于是立马把衣服推还给他:“你搞什么,这个是女人穿的,你给我干嘛,要穿也是去找赵芸芸啊!” 我声音一下子提高,吓得赵芸芸马上走了过来一脸责备地看着我:“干嘛呀,别吵啊!万一被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我黑着脸看她一眼,指了指那身衣服,“这小子居然要我穿女人结婚的衣服,我们这里有个女人,为什么非要我穿?” 白翌摊了手,看上去很是无奈:“没办法,因为她有她的工作,我必须要主持这个仪式,唯一能做新娘的只有你了,这衣服你别扯坏了,是我问我姑姑借的戏服,弄坏了你赔。” 笑话,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穿这个,不要被人笑死啊。于是坚决地摇头:“不行,要不,你告诉我仪式的过程,我来主持,衣服你去穿。我是绝对不穿女人的衣服的。” “安踪同志,你如果不想帮这个忙,可以现在就回去。不过如果赵芸芸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么也是因为你一时的拘泥小节给害的,当初拍着胸脯保证来帮忙的是谁?现在只不过让你穿一次红衣服,你就那么小气了。”白翌脸也冷了下来,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我绝对不会忽略他强忍下去的笑意的 可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无话可以反驳,再看看赵芸愁眉苦脸地看着我,一下子我体会到了什么叫进退两难。咬牙切齿地看着那红的鲜艳的袍子,我硬是没憋出一句话来。 白翌朝赵芸芸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说:“这衣服其实是戏服,无所谓男女,在戏剧中也有男性反串的,难道你认为梅兰芳大师就不是男人了?” “是啊,是啊,其实无所谓的,这只不过是戏服,我们这里也有男生反串演出女角的,我们都习以为常了。”赵芸芸见机立马帮腔。 我见她说完又是一脸委屈的看着我,只得咬了咬牙齿,壮士就义般点了点头说:“成,我今天就算是豁出去了,但是如果你们敢把这事说出去,别怪我安踪不客气!”这话的后半句主要是对白翌说的,那小子虽然依然一脸严肃的表情,但他眼神中奸计得逞的狡猾阴笑明明又多了几分。 白翌指了指后面说:“去那里换,换好出来,我有话要交代。” 我本来还想再回敬几句,但话憋到嘴边还是没吐出去,于是只能摇着头往屋子里的一个小房间走去。 说句实话,我虽然算不上魁梧,但是好歹是个男人的正常身材,把这东西套上去十分费力。而且它看上又不结实,我真怕我给撑破了,只能吸着气死命的往里缩。硬是在那么冷的房间里折腾出一身的汗,怎么都感觉像是猪八戒套珍珠包衣的感觉。 终于经过了一番折腾,我把那根本不合身的衣服穿好了,发现它真的是一套戏服,但是衣服红的刺眼,感觉那种像猪血染成的颜色。一阵冷风吹过,把那红色的袍角吹了起来,似乎有一抹诡异的红色,从我眼前飘过。我一惊,当下撩着裙角,快速走到了白翌他们那里。 他们看到我,楞了半会,白翌那张扑克脸居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差点没有把眼泪都挤出来。赵芸芸捂着嘴,也在那里强忍着喷笑。 白翌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安啊!你是我见过最滑稽的新娘,居然有人把这嫁衣穿的像雨润牌红肠。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我弹开他的手脸红的像是猪肝一样的说:“你别给我在这里说风凉话。我就那么套怎么样!你管的着?” 赵芸芸一边笑一边走过来打圆场:“没什么的,安踪还是不错的,其实你可以去试试反串唱戏。现在男旦越来越少了。” 我瞪了他们一眼,看了看周围,发现他们全都布置好了,但是感觉好像处处透着股诡异的味道。白翌在屋子中央放了两个凳子,上面盖着红色的布头,但是椅子背对着门口,面对的地方却有着一面镜子。凳子前面放着个破旧的四方桌子,上面摆放着红烛和瓜果,血红的一个囍字贴在桌布上。屋子的四个角落烧着四柱香,我看出来那就是白翌给赵芸芸的香,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烟雾。更加让我吃惊的是白衣这次居然带来了借寿婆的碗,我一看他把宝贝都拿出来了,不禁也开始好奇起来这东西对我们这次有什么帮助呢? 白翌把碗给我,然后指了指两个位置中的一个对我说:“坐过去,记住了在我没说结束之前别离开位子,还有绝对不能回头看!明白了么?”。 我点了点头笨拙地拖着衣服坐到了椅子上去,那椅子太老旧了,我坐上去它就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白翌和赵芸芸在我的背后,我通过镜子可以看见后面的情景。白翌对着赵芸芸说:“我前面大概的和你说了你遇见的是什么东西,这个法子就是以煞克煞。我们需要借助丧鬼的煞气来抵消你身上的煞气。”白翌朝我这里看了看又继续说:“但是普通的婚礼很少可以看见它们,所以既然如此,我们干脆招它们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又是招魂啊,这次不会太夸张吧白翌推了推眼镜没怎么停顿:“其实我和安踪都没有看见过喜鬼,只有你一个人看见了。也就是说等会儿亲眼看鬼的人只能是你一个人。” 赵芸芸脸色苍白得好似死人一样,脸颊上已经能隐约看见条条红色痕迹,她点了点头,然后坚定的问:“我需要做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双喜鬼煞(5) 我心里暗叹,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坚强,遇到这样的事情,依然能够如此镇定。白翌也点了点头,脸上多了些许赞赏的表情说:“其实你才是真正的招鬼者,你站在东北角,只要门口一出现那鬼,你就马上过去。记住一定要和她的眼睛正视,绝对不要避讳。到时候你就亲自请她回地府去,不要纠缠在阳间了。” 赵芸芸身体有些颤抖,她点了点头,慢慢的走向屋子的东北角,回头看了眼白翌:“我真的能够活下去么?” 白翌安抚似的她微笑:“能不能活就看造化,但是我会尽力保你平安。如果真的无力回天,我希望你也不要成为这样的煞鬼,让这世上平白多出那么多冤死的孤魂。” 赵芸芸含着眼泪笑了笑:“放心,即使我死了,也无怨无悔。绝对不会去害人。” 我老实坐在那里没有插话,只是不停地呵着气,寒冷的空气早把我的手冻得通红。刚才为了能够套上衣服,我脱掉了件毛衣,现在几乎是冻得直打颤抖。 白翌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忽然回头朝我笑了笑:“你如果害怕就握住我的手好了,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前方的镜子,那里照着我和翌,感觉十分微妙,我一身大红褂子,而他的衣服虽然是正常的,但是怎么都感觉是在结婚?一意识到这个问题,我立马落了满脸黑线,心说或许这是一种特殊的仪式,需要这样的安排。既然都已经答应下来的了,那无论如何也要硬着头皮撑到最后。 怎么说心里都感觉不爽,明显是这小子自己不愿意当新娘,非得要给我套这衣服。我朝镜子里的白翌瞪了一眼,捧着那只寿碗的手紧了紧,其实我现在心里很紧张,通过镜子我可以看到门口是开着的,外面天色已经全都暗了下来,呼呼的穿堂风直往房间里灌。房间里除了烛火可以照明外,其他的角落里一片昏暗。 我有点忍不住了,颤抖着出声问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啊,我我真的冷的受不了了。” “再等等,这个鬼是不会错过这样的仪式的。”白翌看了看我,把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要比我暖和许多,我少许感觉了点暖意。 我点了点头,看着镜子,镜子里看这屋子更加诡异,我和白翌脸色都是煞白的,四周的香烟把屋子弄得烟雾袅绕,使得气氛变得诡异而迷幻。在东北角的赵芸芸缩成一团,看来她也很冷,不停地打哆嗦。两只红色的蜡烛因为冷风不停的摇曳着,滴下来的红色的蜡沾在了水果和炒货上,让这一切的东西都犹如供品一样。 我咽了咽口水,突然感觉白翌的手握紧了,我再盯着镜子时居然真的从门外的黑暗中隐约看见有一点白子,我心头一冷,知道那鬼煞已经来了。渐渐白影子形成了一个白色的人影。当白色的人影飘到了门口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她穿着一身的白色袍子,头发遮住了脸,低着头,双手垂在两侧,一点点靠近了房间。 我的妈呀,我以后看见白衣长发美女再也不敢多看了,这太凄厉了!我想赵芸芸该上去呀!但是显然她完全被吓住了,半点不敢动,颤抖的缩在角落里。 女鬼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慢慢走近我和白翌的背后。白翌握着我,对着镜子摇了摇头,意思说先别动。女鬼这时已经走到了我们背后,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那是一张犹如白纸糊出来的死人脸,上面红色的胭脂完全是两块红圆,一点也没有晕开来,嘴唇上同样点了那种鲜艳到刺目的红色,而眼的周围却是一圈黑乎乎的黑紫色烟雾,她完全没有眼白,只有非常大的眼珠子,周围布满了血丝。 女鬼伸出枯黄的手就来摸我的衣服,一脸羡慕的表情,我身体僵硬的仿佛血液停止了流动,心里暗骂:“我靠,你喜欢我送你,但你别瞎摸啊!” 我看了看角落里的赵芸芸,显然她依然在踌躇着。那女鬼摸完了我,就准备去摸白翌,眼神更是一阵迷离。白翌的脸色大变,我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心想老白你不是挺拽的么!看看人家美妞女鬼都看上了你,哈哈。 白翌手上的力道加重了,我一吃疼,抖了一下,女鬼马上注意到我的动作,很快的两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吓得魂都被抽走了一样,开始哆嗦了起来。女鬼摸了摸衣服,捏了捏我头发,她的手就像是一块枯树枝一样,硬邦邦的。然后她一脸的悲伤和羡慕,那感觉就像在说:“为什么坐这帅哥旁边的不是我,穿这身衣服的不是我。” 我给它吓出了满头冷汗,更恐怖的是显然这个女鬼对我怀有着嫉妒怨恨的心态,她已经伸手准备掐我脖子了。那种冰冷的手放在我的脖子上,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突然感觉她加重了力气!我这下慌了,难道那女鬼要掐死我? 白翌拉了拉我的手,他的手指指了指那只碗,我马上把碗抬高了些。女鬼看见碗,居然不掐我了,眼神中充满了畏惧。她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白翌,慢慢地就要离开。我和白翌都急了!它这一走,要再找到它就难啦,赵芸芸是铁定没命了。我们不能回头,只有干瞪眼,赵芸芸也意识到了鬼要跑了,这时突然嘶声力竭地喊着冲了出来,一下子抱住了女鬼,她看着女鬼的眼睛,女鬼那巨大眼球也看着她。她颤抖的抓住女鬼,然后声音都抖得听不太清楚在说什么了,只能模糊的知道她在说:“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吧。不要再害人了,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尘归尘,土归土。” 女鬼看着她的眼睛,赵芸芸抓着它的衣服,身体慢慢的滑了下去,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尘归尘,土归土。回去吧,不要再游荡了,不要再游荡了” 女鬼慢慢离开了赵芸芸,而赵芸芸就这样跪在地上,盯着女鬼的眼睛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女鬼退出了房子,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就在这个时候蜡烛也灭了,周围一片黑暗,只有门口那清冷的月光打进老屋来,周围的香弥漫着不知名的味道。 过了一会,白翌放开了我的手,回过头说:“结束了,赵芸芸,你看看你身上还有红色勒痕么?” 她颤抖着撩起了袖子,我们也是屏住了气息。她颤抖的撩起了袖子,发现手臂上的红痕不见了,她激动地撩起另外一只手,结果也没有了痕迹。终于她放声大哭了出来,我们也能理解,这是死里逃生的喜悦。任由她哭喊着,但发现不妙的是,她的哭喊声居然引来了周围的人。白翌一下子慌了起来,低声喊道:“不好,有人来了,快跑!” 我看了看我的样子,指着那身袍子苦笑:“我怎么走啊!好歹让我换套正常的衣服吧。”白翌居然看也不看我,一个箭步冲出去拿了行李就往外跑,赵芸芸是又喜又惊又怕,也哆嗦着拿了东西就跟着白翌跑了出去。 我大骂白翌你个没人性的,不过仍然当机立断,抱着我的衣服手里拽着碗就也跟了上去。 我们三个人就那么奔了出来,我是最傻的一个,一个大男人穿着戏服奔跑着,引来了许多的目光和爆笑。因为裙子的缘故居然还没赵芸芸跑的快,只能跟着他们屁股后面跑,终于到了转角处,这里非常的僻静,没有路人。白翌才停了下来。我跟在最后抱着我的衣服,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给我赶上了 白翌也喘着气说:“就这里吧,他们追不到。” 赵芸芸又哭又笑地点了点头:“这次太感谢你们了,是你们救了我的命。” 我心里想:“我才是最惨的人,这一路上千万别有熟人,否则我也不用做人了,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你去那里把衣服换下来吧。”白翌看我一眼,伸手指着前面的树丛。 我马上就冲了过去,但是被白翌拦了下来,他理所当然地伸出手:“先把碗给我。” 我只想着换衣服,马上把碗交给他,迅速抱着衣服就冲去树丛,却隐约听到他低声说:“瞧,我这媳妇不是挺乖巧的。” 我一愣马上回头问:“你前面说什么?” 他却一脸无辜地冲我挥挥手:“我说我这戏服还好没破,否则你一个月的工资就得交代进去了。快点去换下来吧。” 我怀疑的看着他,先不管,换衣服去,不能让人再看到我这样! 终于穿上正常的衣服了,我把衣服丢给了白翌,拍了拍身上的枯树叶:“好了,这事总算搞定了。” 白翌点了点头:“赵同学,麻烦你把衣服交给我姑姑。就说感谢她帮忙。” 赵芸芸接过衣服,小声答应,显然她还是非常激动,身体依然有些抖。 我有些担心,毕竟那个鬼触碰到了我们,于是拿胳膊肘撞了撞白翌:“老白,我们不会有危险吧,赵芸芸是安全了,不要我们也被撞上了。” “不会,我们没有真正的看见它,而是通过镜子。所以不会被撞煞。即使被碰到我们手上有那鬼婆子的碗,可以抵消掉相当一大部分的晦气。”白翌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才安下心来,突然想起那个女鬼纠缠白翌的样子就搞笑,于是嘲笑地瞥了白翌一眼,然后转头笑着对赵芸芸说道:“赵同学,你不知道吧,我们这位白大帅哥的魅力连女鬼都抵挡不住!那女鬼看着他的样子,啧啧~那个哀怨啊。” 白翌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赵芸芸抱着衣服,轻声说:“我抱着那个鬼的时候,发现,它没有胸部好像是个男鬼” 半夜三更的夜里,突然就听见我一声爆笑,白翌看也不看我就往回走,赵芸芸看了看白翌,有些心虚的说:“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我心情大好,摆了摆手笑着说:“没事!他这是面子挂不住了。呵呵~那么我们先回去了。哈哈~你也可以回复正常生活了。” 赵芸芸歪着头看我兴高采烈的样子也跟着笑了笑,然后挥手和我道别。 我立刻追上了白翌,对着他笑着说:“老白啊,这次终于让我抓到把柄了吧,哈哈。” 白翌转过脸来也笑了笑对我说:“我家的习惯是,做丈夫的一定要让着自己的媳妇。你要笑就笑个够吧。” 我脸一拉,这个是什么意思!媳妇?这事我要搞清楚啊!我马上的追了上去。白翌依然自顾自的走,丝毫没有理睬我的意思,我越问火气越大。 年底的街道上,只有我高声的质问声,但是黑暗的小道上仿佛可以看见有那么两个人,一红一白,徘徊着人间的丧喜事之间。它们大爱大恨,无情无心的夺走着人类宝贵的灵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年兽(1) 炮竹声中一岁除,过年其实就是躲避一种叫夕的怪兽。这个大家都明白,年兽嘛,怕光怕红怕响,按照这个说法它也没什么可以嚣张的。一串800响的小炮竹,就可以搞定它。我反正对这个东西毫无概念,过年只不过是从一年转向另一年,以前还有红包拿,现在除了徒增岁数外,其他没一件事是增长的。 我娘知道了我不回去过年的消息后,没少埋怨我,但是依然给我捎来了家里腌制的年货和新衣服。白翌也收到了家里捎来的年货,我们两个也就忙着把那些腌制的东西串好了挂窗口。南方人过年喜欢吃腌制的鸭子和腊肉。所以我对于腌腊的东西很喜欢,过年的年夜饭里一定要有腊肠和盐水鸭子。白翌虽然也是南方人,但是明显他们家属于口味清淡的,只是弄了一些海产品过来。 我娘还给我带了贴门上的红福,说是让我除夕的时候贴。但是我嫌麻烦,想现在贴不也一样。于是我就麻烦白翌去把这福字贴到大门上去,他比我稍微高了半个脑袋,平时的时候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现在正好借机使唤他。我一边剥花生壳,一边看着门贴的位置有没有偏。虽然说我样样不济,但是好歹是学美术的,对摆放的位置特别的敏感。过了好一会,白翌举着福贴的手开始有些抖了,回头对这我说:“好了没,再去下去,我就得变长臂猿了。”我理都不理他,咬着花生仁,拿手比对着位置。等我看着妥当了,才点了点头对白翌说:“就那里,粘上去!” 白翌贴完后,甩了甩手臂,瞥了我一眼对着我说:“这个东西需要贴那么仔细么?” 我嚼着花生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当然,福倒,福到!你这个满腹墨水的知识分子居然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就回到屋子里收拾前几天摊的到处都是的古书,在那件双喜鬼的事之后,赵芸芸来过我们这里几次,每次都带了东西来,托她的福,我手上的花生就是她给送来的。 白翌把书都收拢到箱子里,而书架上他一般只是放一些普通的字典和历史书籍。那些怪里怪气的东西全部都给他塞在床底下。空间倒是节省了下来。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对我说:“你知道门贴的另外一个作用其实就是躲避年兽么?” 我点了点头说:“知道啊,就是夕嘛,所以大年三十也叫除夕。意思就是干掉夕这个怪兽。” 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摇了摇头说:“年兽并非是你们想的那么凶残,它的存在很重要,它的作用就是守住一年最后的节气。人类根本杀不死它,只能赶走或者躲避。” 我一看有故事听了就把手上的花生壳扔进纸篓里,拍了拍手说:“啥?还有这个说法?” 白翌推了推眼镜对我说道:“夕其实源自于深海龙宫,只有每年的最后一天来人间,其实属于龙的一种,也可以说它是与虬龙同宗。” 我听着奇怪,于是问道:“那么说其实这个玩意是条龙?” 他点了点头说:“它属于龙族,但是并非是龙,龙这个宗族旁系十分之多,故而有龙生九子,秉性各异。而它们却并不能被称为龙。” 我叹了口气说:“再怎么重要,它还不是个吃人的怪兽,就算身份再尊贵,大家也都躲着它。” 白翌若有所思的低着头,没有接我的话,我看他没心思和我继续侃下去,也就打开电脑准备上网。现在过年的确没有什么年味了,人人都蹲在显示器前,从年头蹲到年底,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弄那么多习俗。 这个时候qq新闻弹出了一则新闻,我好奇的点开一看,上面讲的是在黄河流域居然打捞出了一只青铜兽面的鼎器,今日在本市历史博物馆展出,据专家研究是先秦时期用来祭祀黄河的祭品。”新闻上还有几张那个鼎器的照片,当中还有打捞现场的照片,说实在的这古董在我眼里那就是块铜疙瘩。估计卖个废品回收站的老头子还差不多。 白翌也凑过来看了这个新闻,越看越仔细,最后干脆把我挤开,自己坐在显示屏前,还把图存了下来,放大了看,我才看出来这个铜疙瘩上面的确刻着有一个长着触角的怪兽,样子分不清是狮子还是老虎,反正因为一直浸泡在水里,图案已经十分的模糊不清了。 我挤兑着说道:“怎么,老白,你也对文物有研究,果然是人才啊!” 他低头嘀咕了句说:“居然把这个挖出来了,估计那东西要早出来了。”于是他关掉新闻,点了点头说:“你继续玩吧,我出门一次。” 我回头问道:“去那里?” 他已经套上了外套,头也不回的说:“去博物馆。” 我一听,立马拉住他说:“回来,回来,你不也看看现在几点,你到那里,人家门也关了。” 他看了看挂钟,无奈的又坐了回来,神情有些异样,我看着白翌那么在意这个东西于是便问道:“那块铜疙哦不,青铜器到底有什么问题?” 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确定,那铜疙瘩实在是看不清楚以前的原貌了,我想要看看实物,但是现在也只有等明天了”说罢他又打开了图片,但是这个图实在太模糊,而且像素很低,一放大就全成马赛克了。最后白翌也只有放弃了。 一下午折腾下来,又要整理房子,还得扎年货,我们晚饭也就是随便的吃了些饺子。那些好吃的东西都放着留到大年三十吃,这个是中国人的传统,到了年底最后一天,大家把菜做的异常丰盛,即使再穷也要弄出一两道荤菜出来。其实过年的年夜饭除了团圆外还有占卜来年祸福的作用,吃的顺利,来年才能平安红火。 当我满足的看着窗口吊着的醉鸡和腌鸭子时,就开始盼着大年夜好好的整两盆冷菜出来吃。白翌一般睡的比我早,所以我睡下的时候,他已经睡熟了。在宿舍养成的好习惯就是别人睡着了就得动静小些,不能吵醒别人。我爬进被窝,伸手准备关灯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有敲门声,声音十分的缓慢和微弱。白翌翻了一个身,没有被吵醒。我不情愿的喊了声谁之后,声音就没了。我纳闷了下,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大冷天谁还高兴去开门看个究竟?于是我低声的骂了几句就关灯躺下去了。 半夜里居然开始有些下雨了,风特别的大,安静的环境下,呼呼的风声在外面显得格外的叫嚣。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窗户玻璃被雨滴到的声音。心里担心那些刚刚挂出去的年货被淋湿了。于是我翻了一个身,正准备下床去把那些东西挪进屋子里来,突然发现在窗口好像蹲着一个人,我一下子惊了起来,没敢发出声音,只不过翻了下身体。那人感觉到了我在动,也颤了下,一只醉鸡的脑袋就滚了过来,我整好看得到,醉鸡的头被啃烂了。那个怪人还是缩在窗户边上,手里居然抱着我们白天刚刚挂上去的年货。 白翌翻了一个身,正好把脸朝着我这边,依然睡的很熟。这个怪人离他不到十厘米。要是冲下来,估计任由老白再厉害也逃不掉。这个时候又不能有太大的动静,否则那蹲着的怪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至少他刚刚生啃了一只鸡,指不定会不会生吞一个人。 我压低了声音叫,但是白翌显然睡的很熟,一点也没感觉到他背后的怪人。而怪人因为有了食物,依然把精力全部都集中在那些年货上,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估计今天白翌整理屋子搞的很累了,睡得死沉的。就连后面那怪物啃嚼的声音那么大,他居然依然睡的着!我又怕又心疼,年货算是给他啃完了,估计流下来的也都是沾着他口水的碎肉了。因为下雨,屋子里又暗,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有一个黑色的影子蹲在窗口,感觉体型还非常的巨大,但是又和动物有区别,因为他是穿着衣服的,头上还带着个非常古怪的高帽子。身上传来了一股浓重的土腥气。而这里是二楼。他居然可以一点防护也没有的爬上来,真的是匪夷所思。 怪人拉扯着腊肉,因为我怕绳子不牢靠,用铁丝串了起来,他拉的十分费劲。因为缠的很紧。怪人拉的越来越急躁,动静也越来越响。 这个时候,白翌居然慢慢的醒了过来,怪人也注意到了白翌的动静。身体微微的向前倾了下,完全是蓄势待发要扑上去的样子。我看这情景再不动手,白翌就得遭殃了。我随手抄起了身后的枕头就往窗口砸过去。但是因为一情急,手上力道没有放稳,居然怪人没有砸到,倒是稳当的砸到了白翌的脸。 我脑袋一嗡,完了,老白要发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