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摩洛哥女孩》 正文 第一章 Z和文身 昏黄的灯光下,浓浓的烟雾缓缓上升,幻化成一个个鬼脸和笑脸,然后又扭曲成无法描绘的线条,宛若滋滋作响乱窜的电流。 “滋滋滋滋”,随着消毒针头离我的肩膀越来越近,我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像在冰冷的冬天拧开开关,热水刚冲刷到脊背上似的感觉。 “咋了?是怕了吗?”z又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我打赌他这种烟瘾活不过五十岁。z恐吓似的晃了晃消毒针,像是外科医生在摆弄他冰冷的手术刀“要么还是用纹身贴纸吧,给你来个小猪佩奇的,绝对一点都不疼。不过这样唯一遗憾的是,你今天恐怕是不能痛痛快快的泡一个小时澡了。” 我直起身来,以尽可能严肃的眼神看着他说:“一,我不怕疼,一百分不怕疼。二,我估计没有第二个纹身师会一手拿着消毒针一手拿着根烟了。第三” 我抬头看着这略显昏暗的房间,墙上挂满了毕加索的抽象画,当然是向他致敬的赝品了。杂乱的地上摆着ec产的音箱,最大分贝地放着back bck,音浪像浪潮一样汹涌在这封闭里的屋里。而我像个孤零零挂在悬崖边的鸟窝,被冲击的有些眩晕,“如果你改变一下店里风格,说不定生意会更好。” “你知道的,我不是为了赚钱而开这家店,也不是出于有钱人的无聊。具体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如何向你表达,就好像绝大多数人费尽心思去生活到头来却不知道为什么生活一样。”z给自己倒了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将自己薄薄的嘴唇贴着薄薄的杯壁。想必酒的滋味不错,可我从来不喝他的酒,因为我毫不怀疑前一天晚上喝醉的他会把酒瓶当做烟灰缸来使。 我这人从来不冒险。 “而且,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没有想好要不要纹,也没想好要纹什么,就躺下要纹身的客人。我有必要提醒一下,这是你这个月第五次来了。”z像是吻够了,缓缓将嘴唇挪开,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 “正如同你无法表述自己为什么开这个纹身店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述自己为什么心血来潮想来文身。” “我可不是你这种年轻人的心血来潮。我是为了寻找。” “寻找什么呢?”我好奇地问道。 “等我想说的时候再跟你说吧。” “你也是够奇怪的。”我无奈地打了个哈欠。 “所以我才是你为数不多的朋友。奇怪的纹身师配奇怪的顾客,不也是一种正常吗?”z呡了一小口酒,陶醉地哼着。 我起身穿好短袖,紧紧的把黑色夹克裹在自己身上。 “本,我有预感下次你来的时候会知道你想纹什么了。”z拍了拍我的肩膀。 “但愿吧。或许真的是小猪佩奇。” 我用力拉开喷满五颜六色彩绘的铁皮卷帘门,风混着阳光涌了进来,还有路边那熟悉的尾气。 “喂!要我送你吗,宝贝!”,z在我身后大喊到。 我头也没回。因为鲁迅说过:穿黑色皮夹克的人走路不能轻易回头,不然容易帅的不明显。“不用了,我可不想再陪你和你的摩托车被交警扣那了!” fet the hearse 'cae i never die i g一t ne lives cat's eyes abg every 一ne 一f the and runng ild 身后沙哑的嘶吼像狼嚎一样,却又压抑如半夜的猫叫。z是一个怪人,是一个没有白天的人,活在生锈的重金属摇滚和加冰的威士忌里的怪人。但说来好笑的是,我不是在某个喧闹的酒吧或者迪厅里认识他,而是在一家安安静静的书店里,那时我在看《挪威的森林》。我喜欢在下着小雨,灰蒙蒙的日子里,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到了傍晚时刻,雨停了,夕阳缓缓落下,远方的高楼顶部像是个钳子口,在我抬起头的那一刻,夕阳正好静静的躺在里面c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玻璃,我伸出手摩挲着。 “你也喜欢村上春树吗?”我转过头,是个红着脸的姑娘。长长的直发,蓝白的长裙,典型的书店女生。 “是的。”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也一样,特别是这本小说。我很喜欢书里那种淡淡的哀伤,你呢?” 并不是我对女孩子没有兴趣,只是我看书的时候向来都懒得搭理人,所以我思索了一个让她马上离我远去的办法。我微笑地对着她说:“我喜欢找那些黄色情节看。” 果然姑娘吃惊又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而在书架另一端靠着看书的z来了。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可以认识一下吗?” 于是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回到宿舍我一言不发地脱下夹克,随手扔到已堆满衣服裤子的椅子上。然后爬到上铺迅速钻到被窝里。打开手机,一如既往的并没有什么消息。对于我现在的生活,或许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 b玩游戏,无比认真,烟头烫到手才意识到要换下一根,c在跟某个不幸的女孩聊天,一本正经的发完语音后便发出牲口一般的淫荡笑声,简直是判若两人。a像猪一样流着哈喇子打着呼噜,我连想象他梦到什么的兴趣都没有,倒有种把一个星期前的袜子塞到他嘴里的冲动。 我已经在这大学里,混过了平淡无奇的一年半。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上天把我跟这几个同样的奇怪的人分在了一个宿舍。真是乌龟见王八,惺惺相惜。都有不错的头脑,也曾有为某事说干就干的决心,但不知为何,就突然的就闯进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生活。晚上经常通宵,白天呼呼大睡到下午三四点,在饥饿中醒来,点外卖,再扔色子决定谁去拿外卖。若是有人耍赖皮不去拿,那就同归于尽一起饿到脚发软得了。至于学习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往往是在期末前的一个月开始突击,凭着上天赏的脑瓜混个及格罢了。 归根到底,某种支撑着我们生活的东西突然消失了。以至于我把时间彻底的交给了手机,交给了社交,交给了娱乐。 我曾给z打过电话,抱怨现在糟糕的自己和现在糟糕的生活。z却只是笑了笑。 “本,跟你讲道理是没有任何用的。因为很多事情不是像吃药一样,若是医生告诉你它对你得的病有某种特定的好处,你就得乖乖得吃。更何况是更为复杂的生活。” “你能更敷衍点吗?” “这可不是敷衍,这是过来人的经验。就好像鸡汤文为什么长久不衰?并不是因为有用,而是因为它无用,所以人们才需要不停地刷鸡汤文。再说,我觉得这不是最糟糕的生活。” “那最糟糕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是迷茫的生活着,却自欺欺人地活在虚假的幸福里。” “这可真够糟糕的。” “恕我直言,你这一代大多如此。没有什么心里真正渴望想做的事,无论是像狗一样匆忙,还是像猪一样懒惰,到头来都是浑浑噩噩地活着。或许有些社会价值,但谈不上自我价值。因为你们内心根本没有得到真正的满足。” “可pyq里大家似乎过得都挺好的吗?有钱的秀吃喝玩乐,没钱的也吃穿不愁。” “我就随便举个例子吧。”z清了清嗓子,“如果上天让你三天玩不了手机怎么样?你可以理解成玩不了一切电子产品。” “想必会无聊到死。” “如果上天让你三天远离社交怎么样?不跟人当面联系,微信微博qq啥的也不行,就连个电话都拨不了,更别说跟人出去玩了。” “想必会更快的无聊死。” “那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突然有一天你有了花不完的钱。你第一时间想做的事除了吃喝玩乐,豪宅跑车,香槟美酒之类,还会有点别的吗?” “确实第一时间想出的就是这些了。” “那就对了,我相信除了你其他人大多也是如此吧?” “想必是的。” “这不就对了。第一个问题,如果你们有真正渴望的东西,你就会处于努力寻找它,走在得到它的路上,只会觉得一生太短而不是沉迷于消磨时间。比如你就不会把时间大把大把的用在看网文呀电视剧呀刷微博呀打游戏呀等等,你只会赶紧把自己的时间投到自己真心想做的事上希望由此能快点产生自我价值。而不是花了大把时间后,除了过程中很低等的快乐,事后甚至对自己把大把时间花在这些上还会感到内疚。第二个问题,如果你们能真正认识自己,就不会害怕一个人独处。而不是觉得一段时间里身边没有几只耳朵和嘴巴,一个人去电影院之类都是件很不自在的事情,极力逃避落单。第三个问题,你们只是一群更能享受生活的动物罢了。如果没有手机,没有娱乐,没有社交,你会一个人忍不住的把时间用来思考,而思考恰恰是痛苦的。人类的精神火炬是熊熊燃烧,远高于动物的,可你们却会发现彼此只是火炬下的一堆可怜虫,并没有比动物高等多少。从心理学上讲你们只是在信息和物质的繁华里潜意识地掩饰自己的空虚,逃避自己思索的痛苦。然后在虚假的幸福里,指望着精英去创造,去推动,去接受思索的痛苦,而你们则好好享受生活便是了,哪怕上天给予你们天赋,也只是用来炫耀一时罢了。” “老铁,扎心了。我就当做忠言逆耳了,可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大多数人呢,你认清自己了吗,你找到自己愿投入一生想做的事吗?你的自我价值又何在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骑士酒吧 “一点都不扎心,我也只是只可怜虫,只不过愿意承认自己是可怜虫,然后奔波在寻找的路上,而不是快乐地假装自己也是人类精神火炬上的一簇火苗,把自己放在与人类发展高度的同一告诉上,然后在浪费自己脑子一辈子在眼前的苟且里,再去鄙视一群没有脑子的动物。” “那我如何做只走在寻找路上的可怜虫呢” “很简单呀。感受你内心本我的表达。感受生活对你的启示,无非是这两种办法。” “你又是怎么感受内心本我的表达和生活的启示呢?” “老样子,关于我的经历我想告诉你的时候再告诉你。” “你也真够随心的。倒有点魏晋玄学名流的感觉。”我心里悄然揣测着,z到底有什么的经历呢?并没有比我大多少,却总能说出奇怪又有道理的话。对世界的认知也跟常人迥然不同,像个精神上的流浪者。在租金这么贵的城市,却坚持开着一个没有客人的店快一年了。只有我一个朋友却不肯跟我说他一点的过去然而这些问题呢,总是被一句“等我想告诉你了再告诉你”搪塞回喉咙里,或许我该把这些疑惑交给明天,后天,乃至大后天。 吊人胃口是z 最惹人讨厌的缺点。他却自比王徽,王徽是“乘心而来,兴尽而返”,而他是“乘兴而言,兴尽而挂电话”。 不过正如z说的那样,我真不知道什么是我真正渴望的东西,正如绝大数的同龄人一样。比如,据我对abc的了解,如果问a喜欢什么?他会说自己喜欢钱,钱能让他吃喝玩乐。如果问b ,他会喜欢权,权能满足他虚荣心,能让他更肆无忌惮地嘲讽他人。如果问c喜欢什么?毫无疑问,女人。当然我不会问他们这问题的,因为他们也不会如实回答。我只能用敏感的触角摸索出这些答案。他们都可以说出自己的喜欢,但我知道那不是他们真正渴望的。不然也不会陷入现在这种迷茫的生活。支撑大多数人生活下去的反而是人的原罪,这大概是我们最大的可悲。像是个轮回,我们踩在祖祖辈辈的肩上获得了现在物质繁盛的世界,终于摆脱了祖辈物质的匮乏。却在精神又回归了原始人,被无限放大的原罪支配着,又陷入了精神的匮乏。 至于我吗?我就更他妈的差劲了。我连个表面喜欢的东西都没有。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咚咚咚。”门被敲响了。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任何不按照摩斯密码的敲门都会让我们警觉,像看到鹰影的兔子。 “今天星期几了?”a凝重的问道。 我看了下手表,恩,很明显今天是星期二,黑色星期二。 花了01秒再一次确认今天是星期二后,我们快速意识到是宿管阿姨来查寝的日子了,于是我一改往日的老年人姿态,变成了一个扫地僧,像鹰隼一样一个大鹏展翅飞速翻身下床,急匆匆的跟他们开始一起整理寝室。我们分工很明确,我粗暴的把散落在床上桌上椅子上乃至地上的衣物揉成一团团塞到昏暗的衣柜里。a则快速的把烟和酒塞到抽屉里锁好,b则拿起扫把像鬼画符一样把垃圾或者散落在垃圾里一些有用没用的东西扫到床底,c嘛,正小心翼翼的把散落在桌上的避孕套夹到他从来没翻过的百年孤独里,为什么说小心翼翼呢因为这寄托着他某种期望已久的未来。不过我想如果棺材板真的压不住一个死人的话,他铁定要被马尔克斯绑在树上,抹上厚厚的一层蜂蜜,让蚂蚁一点点吃掉。c虽然有很多避孕套,但除了吹气球外从来没有机会用掉过一个,沦为被b嘲讽的对象。 例行检查后,几分钟的生死时速换来几天的安宁,值!松了一口气的我们又把工作重心转移到c上。他是我们寝室唯一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帮他脱单是重中之重,比全校女生胸垫加起来都要重。今天我们将组成僚机群,护送他这辆想上天与太阳肩并肩的拖拉机去酒吧里寻找真爱。 是够扯淡的。在酒吧里遇到真爱,对于我来说比在猪圈里找一头跟z一样有薄薄嘴唇的母猪更不靠谱。在走肾的地方,说走心的话是一个一百分大傻瓜,一个不识时务的伪君子。 按b对c说的:人靠衣装你靠逼装。在对b这种无情嘲讽的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后,我们细细一想,还是觉得蛮有道理的。大家也不是什么富二代,只能一群人给一个人凑了。于是什么ne era的帽子,cui的皮带,劳力士的表之类就硬生生的套在了b 的身上。果然,b看起来更土了。 “绝对一点都不土。”我们异口同声真诚的道。 “远看似乎挺有感觉的,”c对着镜子细细看着,像是在打量一件艺术品。“但穿在自己身上,我咋觉得你们这些都是高仿的?”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心虚的味道,b清了清了嗓子,严肃的声明:“一,这些一百分是真的。二,穿戴起来的感觉关键不在于啥牌子,也不在于真真假假,主要看穿戴的人的气质。像你这样的人,能把ck穿出一k 的感觉,把阿玛尼穿出阿鲁巴的感觉。”c生无可恋的看着a,似乎想寻求某种不存在的安慰。a也细细的看了一下,缓缓地对镜中的c吐出一口烟雾,说道:“看来是时候把我的传家之宝拿出来了。” “啥?” “阿迪nice。阿迪和耐克联合生产的限量风衣,江湖人称阿迪王。” “去你大爷的!” 到了骑士酒吧门口,c深吸一口气说道,理了理实际上不存在的领带:“这次我一定可以找到我的公主。” 我忍不住笑了,无情的吐槽到:“找公主你应该去ktv。” “不,我说的是真的公主,比珍珠还要真的那种。”c合着手庄严地看着我,像是个在祈祷的牧师。 “那你得先是个骑士。”我也理了理不存在的领带。 进了骑士酒吧,中间是舞池,四周是座位。里面像被打碎的染料铺,红男绿女在抽了小腿筋般的频闪灯下像吸血蝙蝠一样在分贝和酒精里,靠着荷尔蒙来寻找着慰藉。坐在座位上的男人眼睛油绿如狼,看着那些扭动着的身体,蠢蠢欲动。如z所说的,去酒吧里的大都是可怜人,陷入着寻找慰藉来填补空虚,然后发现更空虚,然后继续寻找慰藉的循环里。这让我想起了高中时听过的《夜访吸血鬼》: 无法挥舞天使的纯洁 也无法拥有天使的果决 只有像每个人类 贪嗔痴傻和愚昧 找寻着体温和血 找寻着同类 我是个比较冷淡的人,对一切都没有太多的激情。更何况骑士酒吧里没有骑士,更没有公主,只有唐吉坷德和他的大风车,还有卖的很贵的酒。a和b果断抛弃c,双排狩猎去了。而我坐座位上,呷着涩涩的德国黑啤,冷静地观察着形形色色的人,想着散去荷尔蒙后的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奇妙或无聊的故事,顺便看一下手机c发来的消息。c很快勾搭上一个姑娘,据他说这是他遇到的第一百个真爱,但他是个无聊的人,仅擅长靠下半身来表达自己的爱意,所以愿意以一顿饭的代价聘任我为他的撩妹顾问。 呵。一顿饭就可以租用我的才华? 思考了一下,我回了个:如果两顿饭的话,那就一jbk。 “急急急!我夸那女的甜,她问我是什么样的甜,你说她是不是有病?甜不就是甜吗?” “像小熊嘴角的蜜一样甜。” “急急急!怎么才能很自然的摸上她的小手?” “点一杯酒,然后递给她。记得递的时候让杯子离桌子的高度不要太高。然后假装手滑,让杯子下坠,在她下意识伸手挽救那个杯子的时候你就往前伸手握住她的手。然后再深情的看着她,记得,深情的眼神与看要交配的牲口的眼神是不同。” “急急急,怎么不经意的搂住她?” “在她喝酒的时候讲笑话,一定要是又短又很好笑的笑话。比如,c你是真的帅。然后在她笑的咳嗽的时候拍她背温柔的说没事吧,然后顺势下滑往她腰那一放然后搂住。简单吧!” “急急急,怎么才能不经意的跟她上床呢?爸爸,求你了,以后你就是我亲爹了。” “对方还不是您的微信好友,请你先添加对方好友。” 这已经超出两顿饭的价值了。我放下手机,继续边喝着酒边观察着男男女女。奇怪,在越应该喝醉的地方,我越是难喝醉。酒精沿着身体的轮廓一点点弥散开来,而我却无比的清醒。几个朋友都追寻着荷尔蒙的启示去各种找姑娘搭讪了,也正合我意。耳边的音乐一份贝一分贝的下降直至完全听不见男男女女扭动的躯体一点点模糊,直到变成一织的线条。关掉手机的消息通知,全全沉浸于啤酒的冰凉感里。z说身边越是纷纷扰扰,人越不能和自己的内心的对话。而我却恰恰相反,在纷纷扰扰中,我反而个更能感受到内心里那个不一样的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荒诞的开始 “我能坐着吗?”一声柔和的声音在喧闹中格格不入,把我拉出了自己的世界。抬头一看,是一个高挑的女孩。长长的直发披肩,画着淡淡的妆,五官谈不上精致但看上去很清秀,镶着银色亮片的黑色小外套里是白色的紧身衣,黑色的短裤下是紧贴着的腿,看起来很修长。 “当然能。正好没啥胃口吃不下东西,你来可真是秀色可餐。”我笑着拿叉子叉起了一颗樱桃递给她。 “没想到你嘴这么甜。”她伸过手接过叉子,把樱桃小心翼翼地塞自己嘴里,一时分不清哪是口红哪是樱桃。 “你试过?不然咋知道它很甜?” “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还以为你是个高冷的人呢。” “冰山也有融化的时候,如果碰到了心里的太阳。认识一下子可好?”我伸出了手,尽可能以澄澈的眼神看着她。我知道什么样的眼神能让人放下潜意识的戒备。当你想让一个人放下戒备,并不是与她完完全全的保持安全距离,而是接近她,然后又澄澈地看着她,这甚至会让她为自己的戒备而不好意思。 “我原本还在想咋和一个高冷的人搭讪呢,没想到你还蛮会撩的。” “对了,像你这样好看的姑娘也不缺搭讪的人。为什么主动坐我这呢?” “虽然一你看起来不是特别帅,二嘛看起来也不是很有钱,但你看起来很独特。”她托着腮呡了一口酒,在杯口留下一个淡淡的唇印。 “虽然我不是很赞同觉得我不是特别帅的观点,但我还是蛮好奇独特这个观点的。” “这里的人要么在舞池里跟个疯子一样扭着,要么坐在座位上像匹狼一样贪婪的伺机而动,剩下的就是不停的聊天和灌酒。只有你一个静静地坐着,冰冷地看着。其他人的眼睛给我的感觉是猩红或者是幽绿的。” “因为我不喜欢激情,甚至是排斥激情。我只是陪朋友过来当僚机,完成了僚机的工作后,我每次都这样坐着,观察着别人的丑态,猜想着别人的故事?” “变态的人肉摄像机?”她捂着嘴笑着,眼睛变成了两道月牙。 “虽然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号,但确实是蛮贴切的。” “你真是个怪人,讲话也奇奇怪怪的。下次我来的时候可得带个面具,免得丑态被你这变态的人肉摄影机拍下来。” “那你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来这的人都以为他们在宣泄真正的自己,殊不知进来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带着面具了,看不见但能感受到。” “那我也带了吗?” “是的,我可以帮你摘下。乖乖坐那别动。” 她果然乖乖坐那,像个端正坐着上课的小学生,但皱着眉头,估计在想我在刷什么把戏。 我用手指滑过她的脸蛋,握着冰冷的酒杯太久了,手指冰凉的让她不由自主的一颤。我富有耐心的摸索。许久才冒出一句:“嗯,肤质不错。不过以后得少熬夜了,不然画眼影都不能让你眼睛有迷人的立体感了。” “算我傻,白被你吃豆腐了。”她一恼,然后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我捕捉到了她面部表情的变化。撩妹很重要的一步就是察言观色,看她的一刹那的恼怒并不是做作,看来并不是个特别随便的人。但只是叹了口气说明对我并不是很排斥,相反对我正如同她说的有些了解的兴趣。刚才略显轻浮,是时候扯开话题,聊点有内涵的了。如果你想撩一个不熟的高质量女孩,你不能一直给她同一个印象,否则一旦她觉得看透你了,失去了了解你的兴趣,她就彻彻底底变成一个女神而不是女生了。 “我也觉得你蛮奇怪的,我第一次听说一个人能感受到别人眼里的色彩。你是干跟画画有关的事吗?” “不是,我干的是一份无聊的工作。只是我从小对色彩比较敏感,久而久之,我看到人就会浮现出一种色彩。” “看来这是上天给你识人的天赋。那你在我眼里看到什么色彩呢?” “奇怪,我在你眼里看到的是白茫茫的一片。” “妈呀!白内障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觉得你挺适合当个医生的,制服诱惑啥的。” “瞎说什么呢!”她给我逗得嘴角溢出点了酒,我抽出一张纸巾温柔地帮她擦了擦,然后深沉地看着她,“白光可能代表着纯粹无暇,也可能像太阳光一样,可以色散成七种颜色,代表着复杂与简单的结合体。你觉得我是哪一种呢?” “后者吧?”她试探地问道。 “猜错了,看来爱情让你犯傻,哪怕拥有识人的天赋。” “鬼才会信你纯洁无瑕呢!纯洁无瑕的人会出现在这,也不会那么能撩姑娘。” “这也是天赋,刺探人内心的天赋。我在酒吧是为了当台变态的人肉摄像机,那你呢?” 她脸神突然变得落寞她撩了撩自己额前的头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思索了一下,认真地说道:“彦祖,坐不改姓行不改名。” “吴彦祖的彦祖?” “是的,蛮巧的。” “那好吧,彦祖。你知道我第一次来这酒吧是为了什么吗?” “被朋友拉过来的?”这下我对她倒产生了兴趣。 “不是,我对象出轨了。”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我坐到了她身边,安慰地拍了拍她。 “这只是你们男人自欺欺人的安慰罢了,”她很不文雅地给自己灌下了一大口酒,“我那个时候先是生气,然后又陷入了伤心,最后迷茫极了c” “生气和伤心是理所当然的,但茫然是为什么呢?” “女孩子跟男孩子不一样,谈恋爱更容易全心全意地投入。我那时也一样,我发现自己单身后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一切都索然无味,看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似乎没有什么能支撑着我生活下去的东西。” 如她一样,回忆突然翻滚不平息,想起以前的事,心脏突然紧缩了一下,我也灌下一口酒。 “我也觉得自己该找些能长久生活下去的东西了,可毫无头目。我就放弃了,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和他复合了,他哭着说自己错了。” “然后你心软了?”我好奇地问道。 “不是,我只是想报复他而已,”她抽出了一根烟,也给我递了一根。“当天晚上我一个人路过这家酒吧,那时候我对酒吧毫无兴趣,只是冲着着名字,似乎触动到我内心某根弦,于是我进去了。呆了一会之后,如你所说,像我这种姿色的确实有很多搭讪,然后那天晚上我就报复了他。第二天就跟他讲了昨晚的事然后跟他分手。” “你也真够残忍的。然后你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什么样子?”,她看起来有点生气,“我也觉得蛮奇怪的,你们男的口头说男女平等,尊重女权什么的,实际在情感方面完全就不平等,似乎男的就应该更自由,女的就得把鸡蛋放寥寥可数的篮子里,运气好孵出小鸡,运气不好就碰到个渣男通通打碎。” 我掏出zipp一,示意了一下,她凑过了头。咔嚓一声,红光一窜,烟被点燃了。我喜欢这种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百听不腻。 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仿佛不与人说的心事就能这样溜走一样。我举起杯子,“敬你一杯,没有什么理由。” 我和她一口干下。两个人静静地抽着烟。 我侧过头看着她,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同龄人的爱情为什么这么难走到最后,哪怕物质条件允许,哪怕有同龄的优势—没有代沟。” 她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在等一个答案。 “因为同龄的男的总是在追寻新鲜感,而女的总是在追寻着安全感。相处久了谁都难以满足对方的需求。” “说的也是。尤其对于年轻的男人来说,与其两个人在长久的相处里不断花心思创造新鲜感,还不如重新找个陌生的人开始新的旅程。是吧?” “大概是吧。我也曾是个很差劲的人。或许现在也是。” “起码是个独特的人,能给我新鲜感的人。” “那你现在在追寻着新鲜感,岂不是跟你以前讨厌的人变得相似了?” “在我不再茫然之前,很多事情都没得选择。况且我单身着呢,真正的爱情或许是种奢侈品,而且不能分期付款。” “你也是个能给我带来新鲜感的人。”我扬起了嘴角。 但我内心却笑不出。迷茫?我似乎也跟她一样,深陷于某种迷茫之中。在这个时代里我们的生活似乎慢慢地失去可变性,像是飘起了迷雾的森林,只剩下一条看得清的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奇怪的摩洛哥女孩 而我的生活接下来会是怎么样呢?我不禁的想今天最后几个小时我将如何度过。简单一点的话,在某一刻喝醉,跟这里人所有人一样陷入不知道何时结束的漩涡里。让舞台上表演的钢管舞女郎修长的身体上涂着的金粉银漆洒在脸上,让一杯一杯无味的酒顺着麻痹的喉咙往胃里灌,然后让劲爆粗俗的音乐支配着自己的摇摆到头晕,在某一个无人的角落呕吐,然后靠着墙头晕目眩的寻找平衡。 或者幸运点,能跟这个彼此感兴趣的女人,走过程般的继续聊,然后稍微交心,然后走肾。在昏黄的光下流汗,快活到半夜然后疲惫的睡着。第二天醒来捂着胀痛的脑子,看着失去酒精催化而觉得不在曼妙的身体,对自己做过的事莫名的恶心和厌倦。再接下来几年呢?几十年呢?安安稳稳的再念几年书,努力点或许可以拿个中上的成绩,再努力点说不定可以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坐在办公室一本正经地说违心话做违心的事,再再努力点说不定可以娶个七十分八十分女孩,就算不能相互理解也努力地凑合着过日子,再再再努力点说不定可以养大一个孩子,然后看他念书工作结婚生子。最后在死去,往事如烟散去,最后一点印象的深刻的事或许就是一生为了车,房子,女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奔波一生耗尽所有,走在奈何桥上,跟千千万万迷茫的灵魂一样,无需喝孟婆汤就分辨不出谁是谁了,迷茫地互相问对方,短短一生,有多少时间是为了内心的自我而活呢? 我突然感到了深深的疲惫,决定离开她,离开这。因为我怕一旦开了个头,生活就会按我想的那样发展着,无趣而难以摆脱。我转过头,犹豫的开了口:“其实我” 可是生活似乎不想被我猜透,悄然地拨动了许久未动的指针。 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了骚动,像是隐藏在草丛里的小兽露出了头,打断了我的开口。我和她转头向后看去,视线里先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拼命跑,然后带动旁边几个人一起跑,然后这几个人带动一群人一起跑。像发情的猪群。真有趣,我透过玻璃杯边看边笑。但很快我的笑冰山一样凝固了,因为不知道哪个人喊了句,“着火了!’ 于是,像是非洲草原迁徙的角马群一样,所有人都开始跑。去他妈的,虽然场面很壮观,但我没心情观赏了,牵着她的手,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起朝大门涌去,踩着一号倒霉蛋的后脑勺,踩着二号倒霉蛋的手,踩着三号倒霉蛋的脚,在飞的碎口红,扬起来砸到我脸的镶满水钻的小皮包,碎掉的酒杯,抖动的胸,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咒骂一片混乱,真热闹。混乱中我的胸口被一个胖子的肩膀狠狠顶了一下,好家伙,差点把我撞的断气了。我胸口一闷,握着她的手不自主的松了开,但很快我反应过来,又一次紧紧抓住。嗯,一样地柔软,不过变得有点冰凉凉。不过混乱中已经没时间在意那么多了。 出了门我还在跑,太久没跑步了,突然跑起来有点上瘾,根本停不下来了。呼吸着大口冰凉的空气,火热的肺慢慢平息。背后的她也大口喘息着,温热的气息喷到我背上,痒痒的。我和她跟人流分散了,两个人在昏暗的巷子里慢慢走着平息颤抖的腿。回头看去,没有白烟,没有火光,那声着火了像是句笑话。看来只是一个人因为某种原因突然开始跑,然后边上的人以为出什么事了也跟着跑,然后某个人看着一群人跑误喊了一句着火了,又是一起盲从的踩踏事件。我不禁为自己莫名被折腾了一次苦笑了一下,但想到这样不用付账了又傻呵呵的笑了。 但我突然感觉我握着的人,有一些不对劲。等一下,这他妈的谁?? 第四章巷子里的奇怪女孩 我被惊得一下酒醒了,可怜的膀胱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是她,而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孩。为什么在漆黑中我能分辨她是个女孩而不是个女人呢。因为女人没有这样澄澈又俏皮的眼神。 一户人家灯亮了一下,光在她脸上掠过。散乱着的黑色卷发柔软地垂着,往下是带着一股英气的眉毛,深凹的眼眶,大大的眼睛,幽蓝色的瞳孔,再往下是高耸的鼻梁,然后是薄薄的,绯红的嘴唇。一张很立体的异域脸,是个美女,不过是个奇怪的外国美女。我心里默默想到。 “你他妈的是谁?”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我跑的好好地,突然被你抓着手一路怎么都挣脱不开。” “那你为什么不喊呢?” “你拉着我跑那么快,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你是那第一个跑的人?”我突然想起来,疑惑的看着她。 “是啊。” “你也是那个喊着火的人?” “是啊。” “去你的,你为什么这么做?有病是吧?知道这多危险吗?我就不提因为你我错过了到手的美女,这样乱喊着火很容易发生踩踏事件的你知道的吗?” “我不喊更危险。有条大蛇在追我,它会看心情吞掉沿途的东西,我只能大喊着让他们四处散开。。” “有多大呢?有自来水管那么粗吗?”我心中暗暗觉得好笑,荒诞。 “可不止呢。一百多米那么长,大象那么粗,爬起来像贴着地的箭一样快。” “可怜的人那。”我心中已经认定这是个在异国他乡得了神经病的外国友人。看她中文这么熟练估计在中国呆了挺长时间了。决定打听一下她的来历,然后送派出所去。 “那这蛇倒是真的大。你中文不错呀,比喻句都用的贴近的。” “我可不止会用比喻句呢。我母亲是中国人,我从小就有学中文。说真的,我自信我的中文比很多中国人都地道。” “我对你咋学的中文并不感兴趣。能讲讲你跟那大蛇的故事吗?它为什么追你呢?” “我来自摩洛哥的一个封建大家族。因为逃出去而受到了诅咒。要么我被这大蛇吞了,要么我乖乖回摩洛哥。不然永远不能安宁。” 看来魔幻小说看的不少,我已经在心里把她定义成重度妄想症了。 “那摩洛哥小姐。那一百多米,跟大象一样粗的大蛇呢?他最开始又是怎么钻到小酒吧的呢?” “那蛇没有实体,没有东西能阻拦它。除了我和跟我有关的人谁都看不到。” 好理由,看来逻辑思维还不错,能妄想出一个无法证明是错也无法证明是对的理由。我心里对她的妄想症又多了些敬佩。 我也是个无聊的人,今晚的快乐估计着落在她身上了,决定多花点时间跟她聊聊,就当找乐子,顺带了解一下妄想症的人是怎么样的。毕竟她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以后估计就没这么好运气咯。 “那我倒是想看看这大蛇。” “你确定?和我有关会把你弄的一团糟的。” “确定。” “真确定?有些事情要么就完完全全不开始,要么就一开始的就彻彻底底的进行下去。可不是说中途退出就中途退出哦。”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男人,都要面子。 “一百分确定。我生活已经够无聊了,像是驾着一辆马车不知为何的跑着,翻倒在路旁说不定更有意思。” “一百分?真是个奇怪的修饰词。不会是你独家拥有的口头禅?”她捂着嘴噗嗤一笑。 “算是吧。不过只有一百分是,七十分,八十分之类可不是呢。”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说完这句话后,她像是一道黑色闪电一样,突然把我按在墙上。左手按着墙,右手压着我的锁骨,我感受到了她手的纤细与冰凉。然后是更为柔软和冰凉的嘴唇。 我惊呆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遇到以前嗤之以鼻的偶像剧里的俗套情节。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一个中文很6,有妄想症,很漂亮的刚认识一小会的奇怪摩洛哥女孩,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在无人的小巷子里壁咚起来。而且,我还是被按在墙上的那个。生活真是他妈的充满意外。 不过按c说的:男人可以一无所有,但不可以没有面子。 我强装镇定的说:“如果你编了上述这些扯淡的东西只是为了贪恋我美色亲我一口,那你辛苦了。其实无需这样,我对漂亮脸蛋女孩其实毫无免疫力。” “你臭美起来还是蛮帅的。”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嗯,比太阳还大。 “这样就算跟你有关系吗?说好的大蛇呢?小心我给你个差评,我可不想拿初吻换一个无聊的夜晚。” 她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我可不相信你这种年纪的中国男子还有所谓的初吻。” “那可不是。我这一百分是初吻。每分每秒一个,如假包换。”我也不知道在这奇异的晚上我为什么这么轻易的被带跑题了。 “把你的歪理说来听听。”她眼睛弯成一对小月牙,跟我肩并肩倚在墙上。 “什么是初吻呢?它像是一个烙印。如果你把唇印烙在上的话,那它就会随着新陈代谢每分每秒的消失和出现。如果你把它烙在灵魂上的话,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表情比教科书上印的任何一个人都真实可信。 “你真是个油嘴滑舌的男人。不像个骑士,像是他身下嘴里甩着白色泡沫的马。”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你发现的不算迟,美丽的小姐。”我学着电影里的绅士的样子鞠了个躬。“而且,骑士酒吧可没有你想找的骑士,他们比起杀死大蛇拯救公主,更愿意把女的灌醉然后带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奇怪的大蛇 在我兴高采烈的扯淡时,一阵冷风从身后袭来。是真的冷啊,把秋天吹成了冬天,冷到我的膀胱又一次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冷风?我朝着身后看去。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是的,一头大蛇,一头大大大大大大蛇。我不知道它是否有一百多米,因为看不到他的尾巴在哪,但他真的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头大象都要粗。碧绿色闪着诡异火焰的大眼睛跟灯笼一样大,毫无感情的看着我。倒三角皮卡一样大的头,轻微地前后摆着。墨黑色像盾牌一样大的蛇鳞秘密排列着,闪着冰冷的光,能激起任何一个成年男性的密集恐惧症,让他变成一头害怕到需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小猫咪。三米多长鲜红色的蛇信,像是烈焰凝聚成的矛,就这样扭动地指着我。我的膀胱又一次剧烈的颤动了一下。这一刻我真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是真的憋不住了。 但膀胱炸了按现在的科技想必还可以再装一个,要求不高,只要是不锈钢的就好。但命没了我估计就彻底凉了。二话不说我拉着她撒开脚丫子就拼命跑,至于前方巷子尽头有没有出口,至于这一切是否符合我的世界观,去他妈的,先跑再说。 不知道狂奔了多久,只知道肺里起火一样的久,那大蛇蛇真他妈的跟贴着地飞的箭一样快,总觉得那扬起的风沙像子弹一样击打在我的背上,让我不敢停下来哪怕一秒。 “别跑了,蛇已经没了。”q大口喘着气。 我还是不敢停下来,用耳朵感受身后的动静许久,才跟头死狗一样趴在电灯柱旁大口大口地喘气。活着,真好。 “瞧你这样。”她又捂着嘴噗嗤的笑着。 我心虚的咳嗽了一下。她看起来镇定多了。而且虽然也在喘气,但明显没我这么狼狈。刚才我感觉自己汗水眼泪鼻涕都一起流出来了,现在的样子想必很丑。赶紧掏出纸巾胡乱地擦了半天,擦的时候还忍不住不时地东瞥一眼西瞥一眼,生怕那蛇头又从某个黑暗处突然冒出,再跟我来场生死时速。 “放心吧,它只追一会。” “你确定?” “骗你干嘛,咱们现在是同一个绳上的蚂蚱。” “那我可以这么理解吗?它会在任何时刻出来,然后像撵疯狗一样撵上半天。然后等我变成了一只死狗,它在某个不确定的时间又突然消失。就好像一个吃人的小丑嘲讽地摸着自己的红鼻子,然后笑着对我说:‘弟弟,我在跟你开玩笑呢!’” “可以这么理解吧,这难道不刺激吗?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刺激吗?” “这也有点刺激过头了。我的肾和膀胱恐怕没这么好。我宁愿它一直追着,追到我没力气了,再干脆利落的一口把我吃了,像吃个甜筒一样。” “那你要是真了解它了,你恐怕不会这么想了。” “还有什么不了解呢?莫非它不会吃我,而是也贪恋我美色?哦,天哪,那画面也太可怕了。” “它可不是光光吃了你的。而是完完全全把你吃了,包括你在这世界上留的所有痕迹。” “完完全全的意思是,如果被它吞了,不仅我像个电灯泡一样啪的一下子灭了,我在世界上的所作所为所想所思,也啪的一下没了?” “更残忍的讲,电灯泡起码还会留下余热,而世界会完完全全遗忘你。像一个心思最细腻的裁缝,毫无遗漏的把你从所有人记忆里剪掉。” “荒诞的可怕。那我宁愿累死吓死也不会让它追上我的。” “知道就好。让它追上的人肯定是个傻子,完完全全的傻子。” “真荒诞。” “生活本来就荒诞。” 第五章她叫q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径直朝路口走去。 “你去哪啊,y knight?” “打的回府,y prcess。再然后痛痛快快的往喉咙灌一罐啤酒,不对,得两罐。然后再痛痛快快的边泡澡边抽烟泡上一个小时,最后痛痛快快的闷头大睡,睡到第二天下午三四点,醒过来没有骑士酒吧,没有这大到离谱会贴着地飞会穿墙会隐身只让我们两个人看到的去他妈的的大蛇,以及你这个奇奇怪怪的摩洛哥女孩。” “就这样吗?要不再痛痛快快的刷个牙,痛痛快快的释放一下你的膀胱,痛痛快快飙个歌啥的?” “你说的不错,刷牙时必须的,释放膀胱也是必须的,飙歌可以泡澡的时候飙。最必须的是回到原本安安稳稳的生活,而不是跟你这个疯女人莫名其妙的在外面冒险。” “那我还得建议你痛痛快快的忏悔一下,忏悔一下自己多么虚伪,十几分钟我说可能会让你生活一团糟,然后不知道哪个人深沉的说自己生活无聊透了,离开轨道变得乱糟糟会更有趣。然后现在又在埋怨我让你乱糟糟一团。男人是真的有意思,要么用下半身说话,要么就用脑干说话。” 我靠着墙慢慢地滑到地上,从夹克内兜里掏出火机,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一缕火焰冒出。点上了一根被压得皱皱的烟,静静的吞吐着。 是啊,有些事要么就完全不开始,要么就彻彻底底的进行下去。生活在改变之前我时刻想着它改变,改变之后却又想着逃避想回到之前的安稳。真是奇怪。 ‘我是这么说过。可换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相信会有一条硕大无比,会隐身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看见,虚幻到可以穿过实体,吞了你还会吞了你在世界上的所有痕迹我不想说了,这更像个噩梦,我和你还是各回各家早点醒来。” “可我没有家可以回了。”她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在腿中间。 “抱歉,我真的很同情。可我脑子很混乱,我的世界观也很混乱,有很多为什么只能用做梦这个理由来解释。说我不守承诺也好,说我冷酷无情也好,可我现在只想回去好好冷静一晚上。” 我扭头朝路边走去。 “你以为你就能一走了之。你选择了跟我有了关系,冥冥中已经注定了,要么你跟我被吞了,要么我回摩洛哥。” 我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绝望得站在那。我艰难地转过头,“你说的是真的?骗我我肯定会气炸。那会是很可怕的。” “要么你试试。你走啊。” 我说过的,我是个不喜欢冒险的人。 况且我想把她送到机场应该不会是件难事,估计明天故事就结束了,然后我就可以重返原来的生活。太阳还会是东升西落,树还是会一天天长高,花谢了就结果,没有大蛇,没有这个奇奇怪怪的摩洛哥女孩。 想明白了之后,高等神经慢慢松缓下去,低等神经开始强烈的表达。我的膀胱实在忍不住了,拎着皮带喊到:“转过去。” “你也太变态了吧,我们才刚认识二十多分钟。”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那不就是那个意思吗?你以为我原谅你后就会允许跟你干这事吗” 我感觉我要疯了,于是像揣着个炸药包一样,三步并两步痛苦的跑到黑暗的墙角一泄而快。 “啊,你好变态。随地小便也就算了。我可是女孩子诶,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说句吗?”她捂着眼睛比遇到狮子的羚羊还快的转过身去,然后又快速的捂着耳朵。我心中快崩溃了,呵呵,女人,老子再说恐怕就要原地螺旋爆炸了。 “哗啦啦,哗啦啦。”我恶俗的给自己配着bg,男人嘛,需要气势,也是z说的。 完事后,我感觉莫大的超脱,一切不自在似乎随风而去。我摸着她的头,尽可能深情地看着她,尽可能柔情的摸着她,虽然内心感觉像是在摸狗头一样。“那我们,现在就坐地铁去机场可好?飞到摩洛哥,飞过阳光,沙滩,仙人掌。” “可我是大后天的票。走吧,当务之急是找个旅馆住下。”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这么急吗?我们才认识不到半个多小时,能给我个缓冲期从走肾到走心过渡一下吗” “想什么呢?跟童年所有让你害怕的怪兽一样,床是抵抗他们的结界。不然孩子们害怕了都潜意识在床上被窝里躲着干嘛。“ “我以为童话里都是假的。” “那可不一定呢。” 我松了一口气,起码可以睡个安安稳稳的好觉了,不用担心在睡梦中被一口吞了。 “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本。你呢?” “我叫q。” “q你妹,能走心沟通吗没觉得很扯淡吗一个摩洛哥女孩叫q?” “能对我温柔点吗?我是个女孩子诶,而且是个有漂亮脸蛋的女孩子。而且本不也是很扯淡吗?” “可我真叫本呀!” “可我也真叫q啊!” “” 花了一分钟,我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就是跟这个奇怪的女人争吵是毫无意义的。也是,世界奇奇怪怪的人,莫名其妙的事这么多,如果要一件件搞清楚,恐怕得问上天再借五百年。 到了旅馆,柜台男服务员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和她。是啊,任谁看到一个脏兮兮的二十岁男子,跟一个看起来略小几岁的异域美女走走一块,都会多看一眼。 “这位先生,请问你要双人房还是大床房?” “双人房。”我真挚地看了一下服务员,眨了一下眼睛,挤了一下眉毛。我相信在这种场景,随便一个旅馆的随便一个男服务员都能明白这个男人都懂的意思。果然。 “抱歉先生,刚才没注意,双人房已经没了,只剩大床房了。” “真没了?你再看看?” “真没了,很抱歉先生。” “是真的真的没了?” “是真滴真滴没了。” 为了表现我的正直,呵呵既然装逼不需要本钱,那何必不再装一次呢,我决定再问一次。 “是一百零一个真的没了?” 可我高估了他的耐心。 “唉呀妈呀,老铁你在整啥幺蛾子呢?你是想它有还是没有想它没有就别挤眉弄眼啊!” 我尴尬症都犯了,恨不得把耿直的他扔进大蛇的嘴里,但又无可奈何的强颜欢笑道。“抱歉,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支持婚前性行为的。来间双人床的,我的眉毛和眼睛有点抽筋而已。” “这是病,得治治。” “会的,他必须得好好治治。”她捂着嘴又扑哧的笑了。 给了身份证登记过后,我恨恨的跟她上了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夜谈 愤愤的躺在床上,习惯性的往兜里一摸。“嗷!嗷嗷嗷!”估计方圆百里的人和狗都能听到。“老子手机呢?”我万念俱灰人字形躺在床上。 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生活是这么贴心,当你觉得前一秒已经足够不如意时,它让你后一秒更不如意,然后你就会感激地想:“原来老子上一秒是这么幸福。” 对,现在的我就是这种状态。 “估计跑的时候丢了。不就丢个手机嘛,至于嚎那么惨嘛。刚才被大蛇追都没见你嚎的那么惨。” “一百分至于,没有手机我恐怕活不过几天。。”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连这谚语都知道?也是,说不定我以后履历上就可以印着一行烫金大字:曾经在不昏迷的情况下成功离开手机多日。然后那ce一就握着我的手,激动地流着泪说:“y一ung an,我们公司就需要你这种人才”。” 她给我逗得捂着嘴噗嗤一笑。笑完后歪着小脑袋,疑惑地问道:“我搞不懂手机为什么对你,或者说对你们这么重要。” “平心而论,纯粹因为靠它能在海量的外界信息中消磨时间罢了。” “那你为什么要消磨时间呢?一天只有24小时,不多一秒也不少一秒。” “我巴不得一天只有12个小时,这样就不用苦恼于自己做什么了。” “如果你真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恐怕巴不得自己一天有48小时。” “不过我现在最巴不得的是今天没有碰到你。” “搞得我想碰到你一样,是你自己拽着我跑的。” ““我以为是她。不然我早松手了。那我改口,我最巴不得你不会中文,跟普普通通的外国友人一样。这样故事就直接结束了。” “我还以为真能在骑士酒吧碰到一个保护我的骑士呢。还以为这是命运的安排跟你这傻乎乎的跑。” “那你是真够傻乎乎的。” “她是你女朋友吗?” “并不是我女朋友,我单身很久了。只是刚认识的一个有意思的人。” “是你脑子觉得她有意思还是下半身觉得她有意思吗?” “你”我无语凝噎,难道外国女这么心直口快吗?迟疑了一下,看着她澄澈的眼神,我感觉是不是自己心思太歪不够真诚。 于是我真诚地说道:“都觉得有意思。” 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这种问法不正是我之前的套路吗? 我气恼地说道:“有意思也没用,都给你搅黄了。” “你觉得因为我你上不了她而气恼?” “那倒不是,我根本就不打算上她。” “为什么?我还以为你们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看着她澄澈的眼睛,我越发觉得这不同于我伪装的澄澈,她是真正的澄澈,发自内心的队事物的好奇与对答案的追寻。 于是我完完全全地把之前我的想法跟她讲了。 “你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她坐着看着我,“不过如果生活像你所猜的那样走下去,确实是种无趣。” “并没有你奇怪。来自中国的母亲,摩洛哥的父亲,封建的大家族,逃跑的女孩,诅咒,奇怪的大蛇,被卷入的我。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堆东西。要是有本小说包含着这些荒诞的元素,我肯定会买十本回家当草纸。” “生活本来就是荒诞。” “有吗?我的生活一成不变,丝毫没有觉得荒诞。” “一成不变已经够荒诞了。” “好吧,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现在够烦了,别的姑且不说,起码今天晚上本来可以交上一个有意思的朋友,结果给你全毁了。真想早点把你送到机场,看你在天空中远去,带着荒诞的生活在我生活里消失。” “呼呼,”q直盯盯地看着我,“我是不是很招人烦?” “心里有点b数就好。” “难道我没有她好看?” “那你好看。”我细细的端详了一下,“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那你咋知道我没她有趣呢?” “我只觉得你蛮奇怪的。”我打了个哈欠,“也觉得你蛮傻的。” “哪里傻呢?” “竟然相信命运会给你安排什么骑士,而且还是在个酒吧里。然后傻乎乎的跟着我跑,然后傻乎乎地跟了个陌生男的住了一间房。” “我并不相信命运,我相信直觉。” “直觉?也跟她一样,能看出人瞳孔里隐藏的的颜色?” “不是,只是觉得你是个有原则的坏人。更何况中国有句话是“温饱思”,你现在跟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别说温饱,保命都是个问题,谅你也不敢咋样。” “那你真是小看我了,我可是个乐观到死亡前最后一秒的人。” “那你来啊,非礼我啊!”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姑奶奶!能别喊这么响不?” 她终于不喊了,我松开了她的嘴。“不管我有没有原则,我现在只是想把你送到机场去,我也可以逃出荒诞和死亡的阴影。我也不喜欢你这种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这个词汇我真不知道什么意思。” “就是夸女人胸怀坦荡的一个褒义词。” “那你不喜欢胸怀坦荡的女人?” “一百分不喜欢。” “真奇怪,搞不懂你。偏喜欢小气的。” 我躺在床上,没有手机,只能没有焦距地看着跟一个漂亮女孩在一个旅馆房间里,这是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的事情。 奇怪的是,当命运真给我安排一个漂亮的女孩时,却让我没有一点欲念。 “无聊吗?” “一百分无聊c” “你知道怎么能让两个人快速了解吗?” “互相翻pyq?” “不是,是两个人都让自己没手机。” “那你先讲讲你呗。为什么好好地家里不呆,非得大老远跑到中国呢。” “寻找一样东西。” 寻找,又是寻找。最近一次是从z口中听到的。 “寻找什么呢?” “一种力量。”,她盘膝坐着,“本,你去过摩洛哥吗?” “当然没有,只是听过而已。” “我在家的时候,像只金鸟笼里的金丝雀,像条鱼缸里的龙鱼,但又比它们更可怜,它们看得到束缚它们的东西,而束缚我的无处不在我又无法看到它。我无法跟你形容那种感觉。每天我都得带着黑纱,头部用头巾包的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睛在外。上天把我的送到了人间,我却不能抱一抱太阳。” 哎,幸福总是相似的,痛苦各有各的样子。我跟q 过得是两种生活,我不能确切理解她的痛苦。但被看不见的束缚一直束缚着,想必是很痛苦得。我给她倒了杯热水递了过去。她接过并没有喝,只是吹着,吹起了白蒙蒙的蒸汽,模糊了她的眼睛。 “q,所有女孩子都这样吗?也得这样穿着?甚至也被那种看不到的束缚束缚着?” “其实年轻的女孩大多数都只带头巾,但我的家庭就像是潮水退去后的牡蛎,仍然紧紧的黏在礁石上。曾经的每个白天,我在自己家阳台上,看向远方那金色的沙滩,看着很多年轻的女孩,染成金色的头发在海风里飘扬,穿着性感的衣服,在大太阳跑呀跑,流着汗,大声笑着。我真的很羡慕,我想或许这就是幸福吧。我也不要求一个每时每刻都可以用自己真实的面孔活着,能有些时间摘下面具就好。” “我觉得你得乐观点呀。起码社会在变化,说不定有一天你也能在摩洛哥的沙滩这样无拘无束的跑着。” “是啊,我本来也这么认为的,我一直这样看着远方,远方。想象着未来,想象着自由真实的生活。直到我看到她们在长者严厉的目光下害怕的抿着嘴低着头,连跟异性大声说话都不敢,哪怕她们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错。我心里像是某根弦断了,就好像你在沙漠里看到一眼清泉,千辛万苦爬到那,嗓子眼都要喷火了,里里外外只剩喝水的力气了。然后发现这只是海市蜃楼。” “我有点能理解这种感受,让我想起一段诗。”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更远的地方,更加孤独 远方的幸福,是多少痛苦。”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她默默念着,“是啊,我以为我看到的远方是真实和自由,没想到只是披了层好看的皮,皮底下,骨子里,一点都没有变。大家都在某种力量下把真正的自己藏起来活着。” “所以你失望透了就干脆离开了摩洛哥?” “是啊。我想来这寻找一样能带给我真实和自由的东西。” “想必没有找到是吧?” “岂止没有找到,简直比没有找到更糟。”透过白雾,她眼睛似乎有点微红。 “怎么了?” “我发现这种力量无处不在,不管是摩洛哥,这里,还是其他任何地方,有人的地方便有它。” “抱歉,我并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迟早会慢慢意识到的。” “那你之前说你已经买了机票,这是意味着你也选择妥协了??” “是啊,又有什么办法呢。想与它抗衡却发现它比我想象的更强大,还被这蛇追着无意义的逃亡,还不如回去。学着享受优渥的生活,或许不是件难事。”白雾散去,她笑着说道。似乎刚才看到微红的眼睛只是我的错觉。 “可你想必是不会甘心的,虽然我们才刚认识,但我觉得你是个不轻易服输的人。况且,那该死的大蛇,我现在还是难以承认它的真实存在,虽然被它追的像是丧家之犬。我想那大蛇应该只是吓吓你罢了。督促你回去。毕竟你是他们的亲人,就算逃出来了,他们也不至于真的伤害你吧。” “如果你了解我父亲,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虎毒不食子,我难以想象q的父亲居然可以残忍到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只因为q的追求与他的大相径庭。我想象着他的样子,想必是个如恶鬼一样的男人,青色如水草般的头发,红色如火焰般的长须。长蛇一样的眉毛,铜铃般大的牛眼,野猪王般桀骜的朝天鼻,尖锐闪着寒芒的牙齿,肩膀上盘着蛇我不禁害怕地打了个寒颤,这是我小时候在不知名的小庙里看到的塑像,q 的父亲唤起了我的心理阴影。想必他不是这幅模样,不然怎么生的出q 这种如花似玉的女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Q的父亲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q扬起脚丫子踹了我一脚。 “我在想你父亲啥样呢越想越凶残,把自己都吓到了。” “那你完全猜错了。相反,他是个高大挺拔,不苟言笑但对谁都文质彬彬的人,无论你是街头的小贩还是政府的高管,他总能表现到恰到好处。” “这可是” “是啊,这是最让我害怕。他轻易洞察别人,擅长跟人打交道。做什么似乎都很恰当,说什么似乎都很有道理,让人信服,当在他控制你走上不不想走的路,你就会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直到麻痹自己接受一切安排。他是个贴着好人标签的恶人,比杀人更严重的就是扼杀一个人独特的灵魂了,我不知道他扼杀了多少人的,但我不想成为下一个。” “你说的某种力量指的就是像他这样的吗?” “哎,不想谈这些了。谈谈你吧。” “我?可说来惭愧,我真没什么好谈的,这一年半来的生活真是平淡无奇够了。” “那你想要什么的生活呢?” “想要?想要这个词很奢侈。越长大就越发现,在这个世界里,人们在意的不是你想要什么,而是你需要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呢?又需要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想要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东西。至于需要什么,我想这个时代的人所需要的都差不多。无非是更多的钱,更高的地位,更多的社交。当然,这是我白天的想法。” “你这人真奇怪。难道你晚上会变成另一个人吗?像狼人一样,看到月亮一声长嚎,你就会从一个小瘦子变成一个浑身长着黑毛的狼头壮汉?” “那你真是想多了,真这样的话我室友早就被我吃光了。我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喜欢爬到楼顶,看着那黑暗与光亮交织的城市。你试过在高处一个人看夜里的城市吗?” “没试过,我都住在独立的宅院里面。” “也是,差点忘了你是个小富婆。那我就尽可能的形容给你听呗。” “好啊。” “像是你一个人藏在湖边的芦苇丛里,偷偷地窥伺着那几千万只漂浮在幽暗水上的萤火虫。夜晚的城市光和暗交织着,变换着,像是一幅庞大无比的印象派作品。cbd高楼大厦的光是束缚在钢筋水泥里的,车流的光是穿梭在黑色沼泽里的长蛇,住宅区万家灯火的光是飘忽不定的,时而一些暗下,时而一些亮起,娱乐区的光是深陷于阴影区的。我在心里想啊,这几千万人里,有多少人在开车呢?有多少人在家里休息呢?有多少人在加班工作呢?有多少人在纸醉金迷呢?当我想到有多少人在纯粹思考的时候,这个城市的光亮已经寥寥无几了。” “何止是这呢,哪都是一样呀。” “是啊,天南地北都一样。繁华的物质,爆炸的信息,纷扰的社交,滋生了无法满足的虚荣和精神的空洞。” “哎,本。说不定这只是时代的过渡期呢?” “q,就好像你以前的远方一样,我从不寄托情感于远方,因为它很可能一无所有。” “但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呀,大部分人都已经定型了,如果能把十分力气花在更好的物质生活上,他们不会一分留在纯粹的思索上。因为这会让他们痛苦而且也不能让他们工资条上的数字变大。” “别说改变世界了,坚守自己都变得很难。所以这一年半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许根本不敢想。我也远离思索,甚至比正常人更加沉浸于生活之中,因为我更容易陷入思索。” “那我更喜欢晚上的你。” “那现在是晚上吗?” “现在当然是晚上。八点十五。” “那你就是喜欢我咯。撩你也太快了。” “你咋就正经不过一秒呢!在辩论里你这是偷换概念!” “我不懂辩论,我开心就好。” q拿起枕头狠狠地砸向我,我没有躲,只是接住枕头,浮夸地嗅了一口,“艳色本倾城,分香更有情。” “啥意思?”q好奇地问着我 “反正是在夸你。” “那你表情咋这么像个淫贼?” “只是太陶醉了而已。” “那我姑且信你。不过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q拖着下巴,绞尽脑汁地想着。下巴上的肉顶着嘴唇,嘴唇嘟嘟的。我看过很多嘴唇,有像z薄薄的,有很有肉感的,有娇艳的,有绯红的,有暗红的,可从没有看过像q这样的,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个饱满的粉红色的梦。 “我知道哪不对劲了!你在转移话题,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提都没提自己的过去!” “也不是我转移话题。只是我这人跟别人不一样,我并不喜欢用具体的东西来介绍自己。比如是男是女,现在几岁,喜欢吃什么,家住哪我更喜欢在自己营造的氛围里传递一种抽象的情绪。”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呼呼,你就是不够真诚。”q转过头,像只翘着耳朵偷听的小猫,假装生气。 “你真想了解我吗?那跟我去一个地方,只是我怕离开床那蛇就会马上冒出来。” “哪会那么巧。更何况我都不怕,你一个男人怕啥。” “那好吧。” “那我们去哪呢?” “啥都别问,跟着我走就对了。我又不会把你卖了。” 真奇怪,我会愿意让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奇怪女孩了解我,还愿意冒险出门。仿佛有另一个我在渴望表达。 我跟q在晚风中慢慢走,她像头好奇地小鹿,哪怕在大蛇的阴影里,它也欢快地东看西看。到了人工湖,放眼望去。圆形的湖被密密麻麻的树包围,树林里的落地灯朦朦胧胧的亮着,不知疲惫的小虫绕着它飞舞。如果从鸟儿的视角看,像是祖母绿外套了一个狭长的亮圈。这圈儿空出四个角供人进入。湖中还有个很小很小的岛,上面稀稀疏疏的长着花和树,孤零零立着几座假山。一阵阵风吹来,凉快极了,舒服到忘了种种不快。 “咔嚓“”一声,一根烟亮了。压得皱皱的,在寂静中燃烧,淡淡的烟雾像是蒙着白纱的梦。 “咋又抽烟了呢让身边的女孩子吸二手烟可不是骑士行为哦!” “那我请你吸一手烟吧。”与其说我依赖尼古丁,不如说我沉迷于那种什么都不用想,只需专注于吞吐烟雾的感觉罢了。 “那来一根。”q扬了扬眉毛,让我回想起故乡飞在春风里的柳叶。没想到她把我的玩笑声当真,看着她俏皮的眼睛,我犹豫了一会,掏出最后一根递给了她。 她用修长的手指夹着,掐着嗓子说道:“小弟弟,给姐点上。” 我敲了一下她的脑门,笑着说:“点烟可不是这样点的,得用嘴叼着别吸气边点才行。” “然后咧?” “然后用嘴把烟雾吸进来含嘴里,然后鼻子吸气入肺就可以了。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q笨拙的用洁白的牙齿咬着烟,像灌木里亮着眼睛的小鹿。又是咔嚓一声,一缕亮黄色的火焰窜出,跳动了一下,然后稳稳的燃烧着。甜馨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煤油味。 过了一会,不出所料q开始咳嗽起来。看着她蹙着眉,一脸难受的样子,我不禁后悔干嘛教她。轻轻的拍打她瘦削的后背。· 我下意识的拍了拍她的背,看她蹙着眉,挺难受的。我心里也蛮难受的,后悔自己教她这些。 “木,这真是个坏东西。不明白你为什么能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我也知道这东西所有的坏处,但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了。” “习惯就这么难摆脱吗?” “就像跟某种生活捆绑起来了一样。能摆脱就不叫习惯了。” q轻轻握住我的手,侧着脸看着我。月光下她的皮肤看起来尤为光滑,有多光滑呢?月光也攀附不住,无可奈何的顺着她脸的弧线滑下。她黑色的长发在风中轻微的飘着,额前微卷的头发像是《神奈川冲浪里》里的波浪,深凹的眼眶勾勒着深邃的瞳孔,闪烁着不可察觉的微芒。 “本,恰恰相反,习惯就是用来摆脱的,这是人与兽的区别。如果你对你固有生活的一种习惯妥协,就会妥协第二种,第三种直到你被固有生活又一次完完全全妥协,被它追上,一口吞下。” 我转动着火机,时不时发出具有金属质感的咔嚓声。 “真怀疑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认识几个小时连我戒烟的事都这么关心了。” “很多时候很多话我不是说给别人听,而是说给自己听的。我讨厌一切让我上瘾的东西。” “那你明天会多讨厌我?” q用力的锤了我的胸口一下,我抓着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像在夏日里握着一块随时会滑走的冰块一样。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直到她幽深的瞳孔开始飘忽不定,轻微的呼吸多了些许的沉重。飞霞垂落到她的脸蛋上,被带着湿气的风稀释成了两抹红晕。 “干嘛?” 我转过头,掏出了用了一年半心爱的火机,最后感受了一下它的金属质感,冰冷粗糙的黑色磨砂躯体里蕴藏着滚烫的火。然后用力的朝湖里扔去,在月光下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然后落入波光粼粼的水里。激起一个浪花又重归平静,似一切没有发生过。 “你干嘛?”q惊讶地看着。 “有舍才有得。就当这是走向新生活的第一步吧。” “你真是个随心的人。前一秒一个样,后一秒又一个样。” “大家都这样说的,就不需要你重复了。” “搞得扔了这个火机就能戒烟一样。” “等我下次抽烟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这个失去了的老伙伴,它会提醒我该怎么做。”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q扮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可爱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游泳 “咕咕,咕咕咕” 像是隐藏在深处的鸽子,得意洋洋的叫了。 q尴尬的看着我,然后温柔地靠在我身上,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能把任何一座冰山融化了。“饿了,宝宝想吃东西。” 我一头黑线,无奈起身带她去湖边的烧烤摊买了一大袋吃的,又拎了两瓶啤酒。 “本,我还是第一次在湖边吃烧烤呢。”q嚼着一串韭菜,模糊不清地说着。 “那你蛮可怜的。而且在湖边吃烧烤可不是最有意思的,在溪边自己动手烧烤才有意思。” “给我讲讲可好?”q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湖的水呢是睡眼稀松的,而溪的水是清醒无比的。哪怕是在黑夜,它也跟个夜猫子一样欢快无比。白日里的余热散去,芦苇在清凉的山风里摇曳着,像是外婆在扇着蒲扇。夜拉上了漆黑的帷幕,开始放着最好听的音乐,是芦苇的沙沙声,是岩壁上泉水的叮咚声,是草丛里传来蟋蟀等小虫子的奏鸣,是溪水转角处哗啦啦的冲击声,当然,也有水的深处如人血液流动般无法言喻的声音,那得很用心的去听。那里没有雾霾,抬头就能跟那漫天星空对视,像是帷幕上镶满了世界上最最最珍贵的钻石,但钻石是死的,它们是活的,是有灵魂的。上个暑假我回了南方,我跟朋友们偷了好几捆干柴,带好食材。在溪边用石头搭起了像烟囱一样的石碓,下面有开口用来空气流通,然后呀把东西开始串好开始烤” 我讲的入迷了,被岁月打湿的记忆一点点地干燥,剩下的水痕勾勒出最美的回忆。q也听入迷了,安静了好久,她轻轻地问道:“会烤焦吗?” “当然会了。有时候烤焦,有时候像鸡腿之类难考的。里面咬开还会有带血丝的半生不熟的肉呢。但我们还是吃的酒量,夏天就着清凉的啤酒,冬天咽下温暖的家乡人自制的酒。” “这样都觉得好吃?” 我握着她的手,轻轻的说,像是低吟的纺织娘。 “很多事情是否有趣,跟时间,跟地点以及事物本身都没多大关系。重要的是跟谁。” “真羡慕你,有一些值得回忆的。而我就没有,我只能回去,继续一无所有。”她悲伤地低下了头。 我把她楼在怀里,她毫无抗拒,像是一只短耳猫一样缩成一团。我一向很冷淡,却不为何因为她心里满满的心疼。我想起童年夏天里那一只被透明细线箍住的蝉。小时候我常玩这种残忍的游戏,当蝉因为自己又自由了,猛的一下扎向天空,却突然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拽回来。在它懵懂的脑子里,无法意识到自己其实从未自由。 “本,游个泳可好?” “游泳?怎么突然有这念头?” “跟你一样随心呀。后天我又得回到我的条条框框里了,这可是我最后一点能随心的时间了。” “你也真是古怪。” q双手握住我的手,开始撒娇卖萌式的摇摆,“像鱼儿一样多好呀。” “可我没有游泳裤你也没有泳衣呀?” “有什么关系?这里除了你还有别的色狼吗?大男人咋这么磨磨唧唧。” “那我就等着大饱眼福了。” “小心眼睛掉下来。” 我们窸窸窣窣的脱下衣裤,挂在横生的树上。当然我是快速脱好,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q。 “本,你能稍微掩饰一下你狼一样的目光吗?” “比如这样吗?”我用手捂住脸,然后分开手指透过手指缝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我像和尚念经一样念着。 q被我逗得笑弯了腰 “本,为什么我没早点认识你这个贱人呢?” “在还没结束前一切都不算晚。 在还没开始前一切都不算早。” “就你歪理多。” 随着衣服的褪下,月光勾勒出她的身体,像是未雕刻完的维也纳的身体。曼妙间透着尚未褪去的青涩。看着她澄澈的眼睛,我的燥热莫名的消散,像是夏日里喝了一碗酸梅汤。我就这样纯净的看着她,像溪水流过光滑的石头。她身上光和影交织着,阿波罗涂抹着她的光亮的部分,阿尔忒弥斯用月光勾勒出她阴影区的线条,成为一幅神的作品 “看够了没?大色狼。”对我微微一笑后,她光滑的身体往后仰去,像鱼一样没入水中,在水中潜泳着,只留下荡漾开来的波纹我紧随其后,在黑暗的水里循着她的气息,像在母体中一样安宁。 快入秋了,水有些凉意。月光透过不均匀的云层,碎成斑斑点点熔入水中。世界安宁极了,浮躁繁华的都市被水流甩在身后,远方一条鱼突然跃出水面,用尾用力拍击水面后又欢快的落入水中,随后水面又重归寂静。不远处浮着着一艘救生船,没有了绳子的束缚,它安然的在水面晒着月光浴。 “q!去那好吗?” 我浮在水面,指着那小船。q在水中调了个头,朝那滑去。真是个海豚一样的姑娘。 “本,你说要是没有雾霾,能跟星星们对视那多好呀!” 我和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小船里,在水上缓缓飘着。 “但我们能感受凹它呀。q,闭上眼睛。用心感受四周,感受云层后面的星空。” 我和q闭着眼睛,世界一下子似乎只剩我们两个人。湖水荡漾着,轻轻地拍打着小船。 “q,用心想象一下。世界安静地只剩你一个人。没有炊烟也没有灯火,没有诗歌也没有爱情,没有金钱也没有烟酒,没有大蛇也没有你父亲,没有前方也没有远方。完完全全地就有你,谁也找不到你。然后你在泛黄的竹筏子上,缓缓飘在一条平静的溪流,望着星空。星空真美,你忘掉了猎户,天狼,织女等人们给它们起的名字,忘了人们赋予它们的故事,只剩下它们纯粹的本身,璀璨,无垠,伟大而又沉默无语。几千年的文明,只是它们一眨眼的瞬间。你是那么的渺小,却又是那么的幸运,因为你敏感的心,能感受那难以描述,超脱生活表面的美。低着头忙碌一生的疲惫,在一夜星空中烟消云散。闭上眼睛,顺着水飘着飘着,你仿佛漂浮在星海里你不再恐惧,也不再焦虑,你不再想着让别人找不到你,也不用害怕别人找不到你。因为你已经体验到了,真实里的自由,卑微中的伟大,孤独下的隐秘。现在,你能理解我了吗?” “能。”q转过身,握着我的手,澄澈地看着我,“本来挺嫌你嬉皮笑脸的样子的,现在反而喜欢看到你嬉皮笑脸的样子。” “为什么?” “我感觉有两个你。现在的你很痛苦,我不想让你痛苦。” “q,如果痛苦能让我更接近更深处的隐秘和美,我宁愿比现在痛苦一百倍。” “这就是内心的你吗?水,星空,孤独。” “是不是比相亲式的介绍更有趣?” “是啊,可惜别的女孩子可不放心陪你来这,你可靠不了这个相亲。” “人是复杂,有些样子只会留给少数人。假如你没有一颗敏感的心,你说不定会躺着躺着就睡着了。与其说你理解我,不如说你跟我相似。你现在能说出我的过去可吗?” “水,星空,孤独塑造了你。你应该是南方的,那里有很多河流,你家乡说不定跟威尼斯一样。” “比威尼斯水还多。平地上的河流,山上的溪流,石缝里渗出的泉水,空气里弥漫的湿气,天上落下的蒙蒙细雨,连梦都能打湿。” “连梦都能打湿?” “千真万确。” “你家乡那的水不仅多,应该还很澄澈。不然你应该避之不及。” “对。还能猜出别的吗?” “至于星空。你生活过的环境肯定很好,没有什么污染,比如这的孩子,抬头是雾霾,看不到星空。” “是边,所以我挺同情的子孙后代的。照这种污染速度,估计以后绝大部分地方的孩子都看不到星空了。如果所有人都能抬头看到星空,估计这个时代会有很大的变化。” “你应该童年住在远离城市的田园里,只有那里才会这么好的环境。童年的时候人还是一张白纸,你的白纸深深的烙下了田园,水,星空的痕迹,而物欲横流,繁华的城市,让你喜欢又厌恶着。” “你真聪明。学过精神分析?” “不是聪明,更没学过精神分析。倒是看过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我只是敏感而已。” “那你觉得孤独呢?” “孤独?这应该是你与生俱来的吧。你这种性格并不会缺朋友,也不会缺恋人。只是上天给予你内心的孤独,不想被理解的孤独,这样你才能在你的理想国度里思考。” “真感觉你是世界上另一个我。” “可我们寻找的东西并不一样。” “不重要。不管生活的目的是什么,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就是一种最珍贵的陪伴。” “要不是你跟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估计你早跑了,可不会说什么最珍贵的陪伴。” “人艰不拆。不过说来也是,我可不爱冒险。” “人艰不拆?这又是成语?” “这不是啥成语,只是句歌词的缩写。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中文真有意思。” 夜深了,水面冒着寒气。草里的虫儿不再叫了,在土里某个温暖的小洞里昏沉沉得睡去。 偶尔有只鱼从水里一跃而起,吞了口月华,然后任由地心引力坠下,炫耀似的用粗壮的尾巴拍打着水面。“啪”的一声遁入了水中。 q看着那鱼,喃喃自语道:“本,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怎么突然想到给我讲故事呢?” “像你介绍自己的方式一样。可又不一样,你喜欢通过氛围里传递情绪,我喜欢通过故事。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喜欢看童话和寓言吧。” “我小时候也很喜欢童话。” “那我讲咯。” “竖着耳朵在听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荒诞的故事与现实 q清了清嗓子,“你想啊,前方是泱泱水汽。想的出不?” “完全想得出。接着讲。” “然后你划着个船,是很小的船,在很大的水域里,与其说是划,不如说是飘。” “那可真是蛮寂寥的。不过然后咧,是不是遇到一个秀色可餐的姑娘。她双手趴在漂浮着的木板上,跟着它一块漂浮。然后她看到我欣喜的说:‘可以上船不?’ ‘你说啥啥’ ‘能上船不?’ ‘你说啥啥?我听不清。’ ‘能上床不?’ ‘完全一jbk,请君入瓮。’ ” q扑哧笑了一下,“本,有没有人说你是个很能扯的人的人。” “这大家都这么说的。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身体的两个我,并不存在谁跟谁斗争,不存在谁压倒谁获得主动权,它们矛盾又和谐着。” “那你也真是奇怪的,我怀疑我多跟你聊几天会被你逼疯的。现在倒是想把你的手机给你找回来。” “能接着讲之前那个故事吗,我划着一艘很小的船,在泱泱水汽的水域。” “我以为你不想听呢。” “一百分想听。“” “那我接着讲咯”,q把枕头抱在怀里,深深的钻入被子里。“那是一片很大的水域,或许不能用大形容。说河大,河是有界限的。说江大,江是有界限。说海大,海是有界限的。这水域不能用大小定义,因为它没有界限。你在某一天突然醒来,看着远方有一点光亮,是岸吗?然后你就拼命的滑呀,短则几天,长则几十年,然后突然发现光亮不见了。你就懊悔呀气呀焦虑呀,然后这个时候另一个方向又闪起了光”就这样周而复始,你厌倦着忙忙碌碌的一天了。然后你闭着眼睛,感觉风在你脸上拂过,呼呼呼” 奇怪,我真有感觉有东西在我脸上拂过。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白瘦的手,我一把抓住,静静的握着。 “然后泱泱水汽凝结成雨落下,落在你脸庞上。” 奇怪,真的有东西在敲打我的脸,滴滴答答。睁开眼,发现了另一只同样白瘦的手,我一把抓住。这次我不打算闭眼了,因为我怕她把脚伸过来让我身临其境了。我们就这样面对面握着手躺着。 “然后你终于开始想了,你为什么在这,为什么朝光亮处划呢?” “然后你终于想起来了。” “想起来啥了?” “你想起来了你原来是条鱼啊,误打误撞蹦上了船而已。鱼何必要上岸呢?于是你欢快往水里一条,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处。” “这或许是我成年后听过最好的寓言。” “但现实往往不同于故事,现实会让你迷迷茫茫到变成一堆枯骨,或者等你醒悟却发现湖面已经结冰了。” “所以我长大后就不再喜欢看故事了。” “可你现在过得就像个荒诞的故事。” “你还好意思提?” “别忘了事你自己选择哦。有些事情要么不开始,要么就一条路就走到死。” “算了,不管是啥故事,起码碰到一个真正说得上话的人,也不算毫无收获。” “我对你来说仅仅不住地是个说得上话的人?” “还是个有趣的人。” “仅仅是有趣?” “你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答案呢?” “我也不知道哈哈。” “有病。” “你最有病。” “你最最有病” 前一秒深沉的像两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后一秒我们就变成两个打闹着的孩子。 打闹了一会,我突然一身寒意q也打了个哆嗦。 “奇怪,咋突然这么冷。这不刚入秋吗。” “可能你肾虚吧。” 远处的水面浮现出一个硕大的头,没有一点水花,像是冬天的早晨飘起了一阵虚幻的雾。 然后以恒定的速度滑过水面向我们接近。 “草!”,我东看西看“桨呢,桨呢!” “这船上没有桨呀!” “扑通”一声我被q推到了冰凉的水里,猝不及防的呛了口水。 “愣着干嘛,只能游泳了啊!” 我跟q像是落入水中的大肥鹅,拼命地朝岸上滑。 别呛着水,我边在心里骂着“去他妈的上善若水!”,这一刻我真想摆脱水的阻力,踩在结实的地上,撒开脚丫子跑。 幸好离岸不是很远,虽然这几十米游出了一万米的感觉。 蛇头猛地落下,我一个翻滚。朝树下滚去,抓起我和q的衣服裤子。然后朝q跑去。 “都什么时候还想着拿身外之物啊!” “等你人前面裸奔你就不这么想了。” 我跟q穿过树林,身后没有一点声音。但我想象的出一片片泥土,一棵棵在它嘴里化为虚无,消失不见。没有人会想起来这里曾经睡着黑色的泥土和它生养的大树。跑的中途还被一根裸露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一下,我的裤子和本的长袍掉了地上,来不及捡了,不然我得陪它们一起被吞了。 不知道到跑了多久,到了灯火阑珊处,透过路边停的车的后视镜,我如释重负。 “它走了。” 我和q趴在车门上,狼狈的喘着气。 “妈呀下次我再也不离开床了。这也太刺激了。” “就当夜跑呀。” “见过别人遛狗夜跑的,没见过有人遛着大象一样粗的蛇夜跑的。” 我贪婪吞着冰凉的空气,火热的肺好受多了。脸上的汗混着湖水变成了咸湿的海水,顺着我脸上的弧线落到了我的伸出的舌头上,活像一只海滩上吐着舌头的海鸥。 “本,真奇怪,这车怎么在震。” “或许是地震了吧。”奇怪,只是我靠着车的背在震。 车窗缓缓摇下,我和q听着动静转过了头。刚才累得不行没注意到车里有人,况且是单面可视玻璃,也看不到里面是啥动静。 车里露出个肥胖的大脑袋,无奈地对我说道:“大兄弟,你们是在排队吗?你们靠着我紧张不好办事呀。” 我无奈得干笑了一下。准确地说是湿笑,浑身都湿漉漉的。q害羞地躲到了后面。 胖子现在才注意到我只穿着条裤衩,和只穿着贴身内衣和内裤躲在我身后的q。 胖子神情一下子肃穆,伸了个大拇指,敬佩地说道:“小兄弟,不服老不行。还是你会玩,还能约外国美女打水战。我就只能跟个黄脸婆玩玩常规的了。” “说谁黄脸婆呢?”胖子身后露出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一个大嘴巴子呼他光亮的头上,“说谁黄脸婆呢?给我讲清楚?老娘还不稀罕跟你这死胖子玩呢!” 我回头无奈地看了眼q,拉着她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在商量接下来咋办。 找到了一个茂密的灌木丛,我和q蹲在那。我东看西看,确定了没有人。免得又从哪个草丛里钻出一对男女。 “刚才他们在干什么呀?为什么车一震一震的。”q扭过头好奇地看着我。 “他们在吵架呀,吵着吵着可能打起来了。”我想了想,摸着头告诉q。 “可他们说他们在玩呀。” “家丑不可外扬,你还小你不知道。”我义正言辞地拍了下她的脑袋。 “哦。有点道理。”q点了点精致的下巴。 “接下来咋办呀,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再往旅馆走路上人可多了。” “很简单呀,我在这等你。你去买穿的。” “为啥不是你?” “诶,我是女孩子。哪有你脸皮厚。” “我脸皮厚吗?” q伸出了手,轻轻地捏了我脸一下,表情认真无比,像是在细细感受。。“疼不?” “不疼。” “那你脸皮够厚了,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要么我就大喊非礼,等人过了救我,然后说是你把我扒光的。”说完q便拿手无聊地拨动着自己的嘴唇,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好吧,姑奶奶。”我无奈地摸着自己的鼻子。现在身上只有一条裤衩,手上一件沾着土的外套,幸好上岸及时把脚套进了鞋子,不过塞鞋子里来不及的袜子已经跑掉了。钱包也还在,不然真是寸步难行。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 我毅然走出了灌木丛,q在我身后喊到,“这一刻虽然你穿的很变态但也很绅士!” 我不想回头,我怕被她气死。 尽量挑着人少的路。停在墙边的车子和墙之间有窄窄的小道,虽然挤了点,但很安全。我摩擦着车和墙,缓慢向几百米处那个发光的大牌子接近,金色的灯组成几个大字“好不多大超市”。 在拐角处,小道截然而断,我无可奈何地踏上了人行道。一个老大爷迎面撞来,看到我,他手上两个把玩的圆润的两个文玩核桃,干脆利落的掉到地上,他不经意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心疼地快速捡起了他的宝贝,然后用矫健的小碎步绕过我,嘴里碎碎念着,“都是些嘛人呀,小年轻捣鼓啥行为艺术。” 我转过身,顾不上尊老爱幼了,大叫到:“趁年轻才要多搞行为艺术!” 老头子加快了脚步,一下子窜出去老远。 喊了一句心里舒服多了。自己也忍不住寻思,我现在正很变态吗? 看了下车后视镜里的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垂在额头,在自己眼里很帅气的脸,嗯,不错。 的上半身只套了件黑色的外套,下半身一条湿漉漉的裤衩,踩着一双沾着黄色泥巴的皮鞋。 嗯,很好。这也太像个变态。 我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碰到熟人,千万不要碰到熟人,千万不要碰到熟人。 越接近超市,越没地方躲了。看着那些看着我身体避之不及,眼睛却紧紧盯着我的路人。我心里暗骂道,大晚上没事就呆家里看看电视剧,出来逛个78超市。 曾经看到小说里描写绝世高手的时候总喜欢用一句话来形容“一羽不能加,蚊虫不能落”,现在我清楚的感受到了这种绝世高手的感觉。每个路人的目光都像麦芒一样落在我身上,刺刺的。眼睛刺刺的,鼻子刺刺的,脸蛋刺刺的,胸刺刺的,下半身有点不对劲。我一侧头,看到一个提着个粉红色小提包的小姐姐拿手机再拍我。看看也就算了,还拍。一想到要是被她拍下来传到抖音今晚说不定就会被几十万人看到,说不定还会出现abc和z的点赞。 一想到这,我就向她跑过去,喊到:“小姐姐,小姐姐,我给你看个东西好不好?” 小姐姐吓得手机在空中翻了个后空翻然后被涂着浓艳指甲油的瘦爪子接住,慌不择路的跑了。附近的人也一哄而散。 我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原来不不要脸,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是那么自由的感觉。 到了超市,在一览无遗的光亮下,我反而变得坦荡荡,内心一片豁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电话 “先生,你”粗大的保安拦住了我,犹豫的开了口,“你这” “咋了?游泳的时候衣服给人偷了。”我坦荡荡的看着他。 “那你进去吧。” 边上的小姐姐一个捂着嘴哼哼的笑着,另一个捂着眼睛,红着脸,又偷偷瞄了一下。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着壮硕点。我自信地推着推车走在白洁的过道上,路上的人纷纷地向两边散去。我仿佛在t台上走秀,四周的灯光变成了闪动的聚光灯。 给自己买了些换洗的衣服,在边上买了些吃的,我就推着小推车去了女装区。 超市里卖的衣服没什么好挑的,不过好过于裸奔。在女装区内衣的货架上我碰到了一个最不想在现在碰到的人。 我的前任,k。看到她,我调头就想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尴尬地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我扫了她一眼,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踩着双淡蓝的高跟鞋,散着柔软的头发,发梢染成了紫蓝色。 “本,你” 我干笑了一下,“游泳的时候衣服被偷了。”然后用力的拉了一下外套,仿佛这样就可以把整个人缩到外套里。 “可你来这买什么?” 货架上是各式各样的胸罩,a,b,c,d红,粉,黑,白前扣式,后扣式,无肩带式运动,束身,聚拢看得我眼花缭乱。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有个女的,一块游泳的,衣服啥的也被偷了。” “女的?女朋友吧。” “不是,刚认识。就是” “刚认识就发展到大晚上一起去游泳,然后给别人挑内衣?” k摇了摇头,理了理侧边散落的刘海。“本,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今天去酒吧,然后大家以为着火了都往外面跑,误打误撞我就握着她手跑着,后来还被一条大蛇追着” “别说了,”k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本,你,还有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这很荒诞,很扯,可是我发誓这是真的。” “你发过多少个誓了?”k扬起了眉毛,“先穿上衣服和裤子啊。你这样子跟个变态一样,别感冒了。” “好吧。”我在她面前沮丧的穿上了裤子,脱下了外套,套上灰色紧身的内衣。 “你还是那么瘦,像只猴子一样。”k皱着眉头,“你要买啥。你那眼光就算了,还是我帮你挑吧。” “买”我有点尴尬,那些词都说不出口,“买个全套吧。” “她胸围多大?” “我也不知道啊,刚认识呢。” “我还不理解你?你怎么会不扫一眼更别说跟别人一起去游泳过了。” “b吧。”我尴尬地笑了。 “是个怎么样的人?多大?皮肤白吗?什么性格?我好给她挑适合她的颜色。”k扭过头静静地看着我,像是想看透我什么一样。 “大概十八十九岁吧。皮肤蛮白的,性格嘛,表面很坚强很活泼,但内心我总感觉脆弱然后忧郁。” “刚认识就知道别人表面下的东西?” “你了解的。这是我的天赋。” “哎,她应该蛮漂亮的。”k叹了一口气。 “没你漂亮。”我心虚的支支吾吾道。 “都分了就不用哄了。 “以前的事抱歉啊。”我低着头,一时都不知道怎么站立才显得自然了。 “没什么好抱歉,都过去了,对新的人好点吧。”k扭过了头。 “我”舌头都打结了,这下连怎么说话都不知道了。 “喝杯咖啡吧。” “嗯。” 付了钱我们去了边上一家星巴克。 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她漫不经心地喝着,翻着手机。 “k,最近好吗?” “没你一切都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 “你呢?” “还是老样子呗,游戏不怎么打了。就看看书健健身呗。” “还熬夜不?” “这真的很难改,你知道的,一到晚上我脑子就无比敏锐。” “夜猫子呗。开始写小说了不?” “小说想了很久,还是没开始写。” “忙着跟姑娘玩了?老早你就说想写了,可跟个不孕不育一样。” “也不是。我以前就试过写,但也只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而已,我想这应该是个水到渠成的过程。而不是强行矫揉做作。” “哎,本,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写小说又吃力又赚不了啥钱。” “我写小说不是为了赚钱,甚至以后也不会算我的工作。我只是为了认识自己,在写的时候思索,等我写好了,我也起码一定程度上认识自己了。” “认识自己很难吗?人不应该自己最了解自己吗?” “不的。就好像你是一个雕刻师,真实的你,一个成型的雕像,已经藏在石头里了,所以你不是凭空去雕刻自己。但你又不能直接那块石头举起来说,啊,这就是我。只有承受思考的痛苦,你才能剥离生活的表面,认识到真正的自己。” “我并不能理解你这些话。我还是疑惑为什么你不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我觉得活着不就是赚钱然后享受生活嘛,好好努力,住舒适的房子,开好的车,吃的好,有时间就去旅旅游,岂不是很幸福了?” “你还是不理解我,就像以前一样。我们所追求的并不一样。” “所以当初我尽心尽力的对你好,你也选择了追求新鲜感?” “并不是一回事。不过追求新鲜感并没说错,我本来以为长大了就会变好,却只发现这或许是我与生俱来的东西。” “你这么执著于追求你那不切实际的东西,要是在感情上也这么执著就后了,真好奇怎么样的女孩子会让你安定下来。” “说不定是你。” “还是一样的皮,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都过去了。可我对你犯的错似乎永远都于事无补了。” “我也不在意这些了。” k静静地喝完最后一点咖啡,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提包。“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希望以后还能见面。” “我送送你吧。” “一个路痴还送我?估计到了地方还得我送你出社区。我就住附近,不用了。” “一个人住吗?” “一个人。”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q,想到了她现在估计在冷风里瑟瑟发抖,我差点把她忘了。 “好吧,那再见。”我匆匆忙忙回去。 “本!” “嗯?”我回头。 k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少抽烟。” “嗯。” 路过一个电话亭,我突然想起来z,他博学多识,或许能给我点主意。也不能说博学多识,这个词可能太过褒义和正经了,只能说他杂七杂八的知道的多,大脑回路也奇特点,总能找到常人找不到的重点。 上了大学我并没有刻意交朋友们,但随缘认识的也不少,不过能记住的只有z的号码。原因很简单,我懒得记别人的号码,而z的土豪号码又贼顺口,拨了几次便记住了。 电话久久没人接,等我想挂掉的时候,电话通了,电话另一头安静的像一片森林。 “嗯” “是我,本。”又是这高傲的“嗯”,似乎把每个拨他电话的人,都当做来推销某款新的理财产品的。 “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call了?” “我碰到些麻烦,也不能说麻烦,更像荒诞,奇怪,就好比你买了张电影票,结果发现你进错了片场。” “那确实够荒诞,奇怪的。能具体说说吗?” “刚开始就有点荒诞的苗头了。昨天晚上我无聊就跟室友去了骑士酒吧,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妹子,正打算深入了解,结果突然有人喊了声着火了。” “你不是说不近女色了,怎么又想“深入了解”呢?” “这不是重点。况且我只是觉得别人有趣,想深入也只是单纯的想深入内心罢了。重点是我拉着妹子往外面跑,结果混乱中拉错人了,直到跑到跑不动了才发现是个外国女子。” “她被一个陌生人,你,拉着跑了一路?那倒挺有意思的。” “关键是,她就是那个喊着火的人,喊着火的原因是有条大蛇追着她,为了不误伤路人,她就喊着火了希望密集的人群四处散去。” “那你后来看到大蛇了吗?” “岂止看到,我差点就死在它嘴里两次了。与其说是大蛇,还不如说这是条史前恶龙,向手无寸铁的原始人吐着熊熊烈火的恶龙。更离奇地是,除了我和她之外的人看不到它,它是能到处穿梭的魔鬼,能彻底吞噬掉一个人的饕餮” “本,说来奇怪,我最近也碰到类似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Z的荒诞故事 我侧耳倾听这,感觉这不是偶然而是某种必然里的关键。 “我之前路过幼儿园,碰到一个在逃命的小女孩,她跟我说被一只大老虎上追着。大老虎专门问着小朋友同一个问题,11等于几”回答错的就要被一口吞掉,她那个班现在只剩下她一个小朋友了。我想了想我肯定比幼儿园的孩子知道得多,于是我带她找到大老虎,大老虎果然问我11等于几,我说2,它说不对,看了看它的额头,我说王,它说不对。我说田,也不对老虎最终失去耐心,大吼道,愚蠢的孩子,我都说11一几了,把答案这么明显给你们你们都能答错?然后一口把我和小女孩都吞了。” 我听出了z的调侃,闷闷的回了句,“我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那我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呀。” 我无奈地怂了怂肩,哪怕他并不能看到,“你知道这么多人里为什么我选择跟你一个人讲吗?” “你没拿手机给我打电话说明你的手机以某种方式离开了你,你又懒得记号码,而我的号码顺的尤其好记,所以你没有选择的给我打电话。” “咳咳,没有选择也是一种选择。况且这只是表层的原因,我选择跟你讲是因为你也是个特殊的人,你也跟我一样怀疑生活,会想太阳为什么一定要东升西落,会想水为什么非得从低处流向高处,会想宇宙常数为什么非得是那十几个数才有意义?所以哪怕我进的片场很荒诞,我也觉得你会理解。” “那真是谢谢你对我的理解了。我猜你并没有抛下那个姑娘吧。” “并没有,因为某些原因我答应了她陪她到机场。” “并不是她让你答应吧。我反而觉得是你自己黏着人家,非得惹一身麻烦。” “我有病吧,只是赶时间不方便跟你讲我为什么答应。” “没错,你确实有病。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为什么我主动认识你吗?” “还记得,有个女的问我喜欢《挪威的森林》的哪一点,我因为不想跟她扯下去,就回答了一句“我喜欢那些黄色的情节。’” “其实并不是因为这个才觉得你是个我眼里有意思的人。其实我早注意到你了。” “从什么时候” “书店里的人要么就看手机,要么就看手表,要么就看书,可你呀,既不看手机也不看手表,你一半时间看书,一半时间静静地看着那夕阳。” “是啊,我还记得那天的夕阳尤其的好看,远方的大厦顶端像个钳子口。从我的角度看去,夕阳正好落在钳子口上,我忍不住伸手摩挲着玻璃窗,仿佛攥住了那颗夕阳,永恒地拥有” “是啊,奇怪的是我没有觉得你是个傻逼,反而莫名的感动,我静静地看着你,仿佛就在你旁边一样。我就在想啊,你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你似乎不属于眼前的生活,你有透明的触角,感知着生活的另一面。所以我觉得是你黏着她,你宁愿惹山麻烦也想要闯入新的生活,而不是像之前一样活着。当你闯入了这荒诞的片场,你皮囊里的东西在欣喜。” “我真的是纠结,一方面呢我想一扭头就走,继续过我日复一日的日子,一方面呢某种力量又把我牢牢在捆在她身边,承诺也罢,大蛇也罢,我皮囊里无法言喻的东西似乎想推着我去看看,不一样的日子会带来什么。我就像头迷路的海豚,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游,那干脆瞎游得了。” “其实我真遇过类似的事,你觉得我是干什么的?” “我觉得呢你是个不务正业的纹身师。但我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一个从来不提折旧过去的人,多半是个有故事的人。” “说不上有故事。我以前也是个中规中矩的孩子,跟每一个听话的孩子一样,哪怕想不明白有些事情究竟有什么意义,我也是顺着别人的意思去做。我中规中矩的吃饭,中规中矩的读书,中规中矩的暗恋隔壁班的一个短头发女孩,中规中矩的长大,生活仿佛就是树会一厘米一厘米的长大,花开后就会结果一样,似乎当你还不明白自己真心想做的事,外界的条条框框已经给你限制了一个个小小的氛围里,在那小小的氛围里,就是你一生所能做的选择题的题库了。有一天,当然是一个太阳从东边升起的一天,我路过一个抽象画展览馆,在路边临时搭建的那种。那条路是条直线,一头是我家,一头是我学校,我像完成任务一样地一天天走着,从来不会中途停下。但那天我就鬼使神差地就进去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蒙德里安,也不知康丁斯基,克利等,连毕加索也只是美术课上提到过的名字罢了。但那不是个安静的画展,放着古怪的摇滚乐,哪怕现在我每天听很多摇滚乐也没有找到当初的那首,那首仿佛是画展上一幅隐形的画,澎湃在空气里,就像催化剂一样。催化剂你自然是懂得的,我大脑本来无法感受这些抽象画,但在这摇滚乐里它们似乎活过来了,不是我在感受它们,而是它们在感受我。那毕加索的公牛,似乎拖着残缺的身体拿牛角贯穿了我的心,还顺带把我五脏六腑搅的稀巴烂,在眩晕中我感受到了类似于痛苦但又不同于痛苦的东西,所有抽象画在音乐里搅成了浆糊,浆糊没有价值,自然就没有意义在区分正品和赝品了,只有画家所表达的,一股脑地灌入我的大脑,把它涨裂。在这种复杂的感觉中,我看到了一幅图案,但它又稍纵即逝,以至于我寻找到现在等我回过神的时候,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对这个画展有印象,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或许它流动到另一个城市,也会有另一个孩子进去。” “那你现在文身,也是因为出于寻找童年错过的图案?” “嗯,在文身前我学过画画,学过音乐,也学过写作。” “我难以明白文身,画画,音乐,写作,亦或是是你以后又会从事的新的事,种种之间的联系。” “它们本事就是图案,也是我寻找的图案的一部分。” “你想想,人类的最原始的字不就是画吗?音乐能带给你画面吗真正的文身不就是匠人根据身体的走势,肌肉线条的起伏,绘出的图案吗?或许那稍纵即逝的图案就是我寻找美的奇点,或许所有艺术的表达都是有最基础的理论,就是我一直寻找着的图案,每个人心里的图案。” “这经历是够荒诞的,你也是够荒诞的。” “荒诞本是生活的启示,本,我希望你能好好抓住你的启示。” “我现在脑子一团糟,下次再给你打电话吧,我或许需要好好想想。” 挂了电话,我又发现自己弄糟了一件事。q还在那等着我呢!我赶紧跑了回去。回到q那,q嘟着个嘴,委屈的像个孩子,默默的穿着衣服,时不时打个喷嚏像是对我的咒骂。 “这个,超市有点远。” 沉默无声。 “路上有点突发情况,堵车了。” 沉默无声。 “我碰到前任了,聊了会耽误了。” “吼吼,我都要被吹感冒了。” “姑奶奶,先回旅馆再和好好跟你解释好不,不然等下我们两个都感冒了。” “呼呼。” 回到旅馆各自洗了个舒舒服服服的热水澡,我跟她疲惫地躺在各自的床上看着天花板。 “本。” “咋了?” “我感觉我感冒了,头晕。” “多喝热水。” “嗓子也不舒服。” “多喝热水。” “被你晾在那半天,我气都还没消。” “多喝热水。” “你是不是只会这句多喝热水?” 我起身,接了杯热水,放在她床头。然后坐她床上,伸出了双手。 “你干嘛!” “别反抗,我这么壮要真想做什么你反抗也无效呀。” “瞎讲,明明是瘦猴!” 我坐她腰上,双手搭她肩上,轻轻地按着。 碰到了k,心情陷入了复杂的暗河。曾以为某些回忆已经随流水失去,现在才意识到它们如影相随。忘记只是记忆的自欺欺人。 我按了会她的肩,然后揉了揉她肩和脖子交际处,两边绷的紧紧的筋。她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然后顺着脊梁一块块掐起她两侧的皮,然后松开下弹。“这在我那叫做扒皮。” “这名字真够吓人的。估计是你自己取的。” “要是你试了刮痧才觉得吓人嘞。” 我立着手臂,肘的尖端立在她的背上,像个钻头一样选了位置开始打转,过了一会再换个位置。 这招又舒服又痒痒的,麻麻地。 她果然忍不住呻吟起来。 现在这姿势,我坐她身上,她背上衣服凌乱,里面想必左边红一块右边红一块,听着她娇喘着,我不禁浮想联翩,嘿嘿的笑着。 她仿佛察觉到什么,捂着嘴不再叫了。然后我嘿嘿笑着地时候,背后受到了重击。好家伙,脚真劲,我差点就岔气,呜呼哀哉了。 “就知道你这色狼不安好心,笑的这么淫荡。”q气鼓鼓地直坐着指着我说。 “咳咳,”我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自己都觉得笑的太淫荡了,“一,我不是不安好心,我只是善于联想而已。二,我只是笑的比较坦荡荡而已。” “歪理真多,说再多你都是色狼。” “好吧,那色狼按的你舒服吗?” “确实蛮舒服的。不过你个大男人咋会按摩,莫非” “想啥呢。我以前练过一段时间长跑,每天练完累得跟头摊了的狗一样。痛痛快快的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看书,我妈就会这样给我按摩,有时候妈妈按累了就爸爸按,爸爸按累了就姐姐按。” “你还有姐姐?” “比我大七岁呢。” “真羡慕你。我永远体验不到这种感觉。除了小时候跟妈妈。” “为什么呢?” “家里亲人和亲人之间永远都有曾隔膜。大家举止都符合礼仪,却让我感到了陌生。哪怕回到了家,当官的还是打着一幅官腔,做生意的还是八面玲珑,抛头露面的仿佛家里也有对着她的聚光灯,当演说家的没事还趁着喝水的功夫斟酌怎么讲下一句话,老人一幅大家族的做派,男孩女孩穿的整整齐齐,恭敬的不敢发声。”我家族培养出一群正常人,一群在社会上有出息的人,却培养不出一个真实自由的人。” “哎,挺担心你的。以你的性子,回去会多难熬。” “走一步算一步呗,日历表上今天还没撕去,明天还只是个数字。” “哎,我家里人虽然谈不上很理解我,起码也是支持我的。虽然一直在影响我的意愿,但没有强行改变我的意愿。” “那挺好的,理解实在太难了。对于一个人的痛苦,往往都是浮于表面的安慰,却很少有深入内心的理解。” “要么你当我妈儿媳妇吧,我家里人保证会让你感觉到爱呢?” “你是在诱拐小女孩啊?还是算了把,亲我一下就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那么多荒诞,娶回家还得了。而且我还小呢。” “随便说一句你还真多想!” “去你的。”一个小拳拳砸来,幸好我躲的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回忆 “诶,跟我说说你前女友的事呗!” “有啥好说的。” “我只是好奇,你这样的人,会跟怎么样的女孩子谈恋爱。” “那你可不用好奇了。我跟各种各样的谈过恋爱。” “切,我还以为你这种奇怪的人只找奇怪的女孩子呢。” “那我说不定就得单身一辈子。” “可拉倒吧。找过这么多个,难道就碰不到喜欢?” “哎,我不知道啥是喜欢。我总喜欢冷静地分析自己的情感,我会想这情感是出于心理还是生理呢?还是受生理影响的心理呢?即便出于心理,那是真喜欢还是仅仅带着喜欢的帽子的心理空虚产生的需求?或者在社交上仅仅是过了度处处看的朋友关系?分析着,分析者,到最后就变得索然无味,干脆就随心了,以前随心随的或许就是新鲜感。” “那你真是又渣又奇怪。可这么多女孩子,就没有碰到过个真喜欢的吗?” “就像k一样,她不理解我,正如同我不理解她的生活。况且以前总是随着新鲜感,给不了她安全感。若是别的男的好,可我比较倒霉,天生的桃花运。” “倒霉?我以为你们男的都想要桃花运。” “q,你知道最痛苦的是什么吗?不是孤独一生,是有桃花运但却没有爱别人的心。像是你是一匹被流放的马,看着自己路过一片片的肥美的草原,却只能接着往前跑。” “哎,就不能停下吗?” “不能,在我走出迷茫前,在我找到我所想找的东西前,我不能停。在感情方面我所能做的就是单身。” “怪不得。我之前还疑惑为什么你这么会撩的人会单着这么久。那你比以前在感情方面也是成熟了呀。” “完全没有。要是偏要说成熟的话也是被迫成熟。我对别人的伤害远远低于对自己的伤害,她们可能因为时间不再喜欢我,或者碰到更好的人,那段带着伤害的记忆就开始慢慢淡忘,而我不管过了多久,不管遇到了谁,那些内疚和遗憾的回忆都会一直跟着我,尤其在半夜突然醒来的时候,尤其在一个个模糊的梦境里。我本来以为做错的事就算无法弥补,也会过去,但今天我遇到了k,我才发现原来它们一直如影随形。” “无法弥补?” “是的。感情不同于其他器物,哪怕坏了,可以放那过一阵子修。感情是和一段岁月,某个环节捆绑着,比如k,那段岁月已经过去了,那个环节氛围也已经在了,不管我们的感情还剩多少,中间已经被时间打上“回忆”的标签,不管我做什么,一切都不会回到最初的时候。因为,我们都变了。就算重新开始,那也是另一段感情了,是我们所怀念的吗?” “怪不得自从你买东西回来整个人就心事重重的。” “我也不知道我咋跟你说了这些。抱歉,把不好的情绪带给了你。” “没事。我反正一直被关着,也没什么感情经历,就当听听经验呗。” “我挺羡慕你没什么经验的,像张白纸;什么都没有但什么都可能将会有。而我则得背着包袱慢慢走下去,甚至有时候我自己在感情方面是不是再也不能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人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有一天我在书店里看书,是个黄昏。看得是村上春树的《国境以南太阳以西》,我看到有一页的最后一段话,到了现在我也记得,夕阳正好洒在书页上,拉的老长老长了, ‘’年过二十事我忽然心想:说不定自己再不能成为一个地道的人了。我犯过几个错误,但实际上那甚至连错误都不是。与其说是错误,但实际上那甚至连错误都不是。与其说是欧五,或许莫如说是我自身与身俱来的倾向性东西。如此想着,我黯然神伤。’读完这段话后,我向窗外望去,远方是一幢中间凹陷进去大楼,像是一个稍稍分开的钳子。夕阳被它夹住,绝望地收拢着残存的光芒。我没有读第二遍,虽然我经常读很多遍他的作品,但这段话我或许只读一遍。” “哎,你喜欢他的作品是因为你在他书里有很多共鸣吗?” “岂止是共鸣?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有种认识是不曾认识,但天生就是理解,或许我在某一天的梦里与他畅聊过一个又一个的夜晚。” “那你跟我呢?” “也有相似的感觉。” “那我们是不是也算是比较能相互理解的?” “咋了,应该算吧。” “那根据我理解,本,你会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人。等你明白了自己生活的意义,你终会找到内心的安宁之地。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理解。” “谢谢,真的。”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谢谢等礼节用语,尤其是在关系好的人间,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q闷闷不乐地说道。 “我们很熟吗?”我扬了扬眉毛,换来q嘟着嘴愤愤的目光。 “不熟。”q像个赌气的孩子,一下子扭过了头,目光漫无目的地托付给了空气。 我考上前去,轻轻地楼在怀里。她没什么说话,只是断断续续吞吐着气,像是一条紧张的小鱼。 “夜深啦,该睡觉了。” 我松开了她,热热的,拿手指刮了刮她鼻子上沁出的汗,然后一个大字躺在床上。 “爱一个人是复杂的,可不是跟吃饭喝水砍柴喂马一样简单。如何让我解释真爱这个概念呢,我会这么说。真正爱一个人,你得完完全全接受她,接受她年轻时花瓣一样的娇艳,也得接受她衰老后树根般的内敛。得接受她拥有的种种优点,也得接受她所有的缺点。这是包容,是爱一个人的责任,更是理解。说粗俗点,你得接受她撒娇时的可爱样子,也得接受她挖鼻屎的样子。不然,在这纷纷扰扰的浊流中,部分接受的爱终会沦为肤浅的感情。”我把手上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熄灭,认真地看着她说” “这种爱真好,可也太难了。” “但你在人世间走一遭,总得看看太阳。” “本,你想象一下我挖鼻屎的样子,可爱吗?” “一百分不可爱。”我做了个逼真的呕吐的动作。 “哦,看来你不爱我,真令我失望呢。” “q,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或许听完你会更理解,为什么不能挑个人好好爱了。” “好极了。” “没有了,现在我给自己造了堵墙,包围四面的那种。” “以前的女孩子呢?” “那我接着讲了,”我猛吸一口,把它深深埋到我的肺里,直到不适感才缓缓吐出。“那口井吞了一个,获得了暂时的安稳,但它很快发现,这是块很好的井盖,能遮风挡雨,能安安稳稳地生活着,但却不是想要的。于是就把她吐出来。它于是又像个发光烟囱一样,吸引着下一个,吞吐着下一个,周而复始。” “那真是口奇怪的井。” “百分百正确,何止于此呢,正常的井会发光吗?” “本,你真是个奇怪又有趣的人。我有点像到井里看看。” “随时欢迎。”我摆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一招饿虎扑羊,隔着两张床的距离朝她扑过去,结果低估了今晚跑步的强度,右小腿一抽筋,接着一招虎落平川,耿直无比的摔在地上。 q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本,你演色狼的时候真像。” “非也非也,不是像,是百分百就是。如果说我不是色狼,那狼的字典里就没有色字了。” “本,我发现你真是个奇怪的人。说不上什么时候深沉,说不上什么时候不正经。让我小时候见过的一只猴子。” “啥样的猴子?绿屁股的猴子吗?挂在竿子上能当绿灯使的那种绿,那或许让我觉得稀奇。” “非也非也,比绿屁股的猴子还稀奇。一只一会抓耳挠腮耍滑稽要果子吃,一会正儿八经的给一群学生讲什么是哲学的猴子。” “你这编的可真荒诞,荒诞的都让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假笑更自然点。” “那你就别笑喽。眉毛是你的,眼睛是你的,鼻子是你的,嘴巴是你的,不想笑大可不必笑,天经地义呢。但我感觉你并不像表面那么快乐,哪怕你总能讲出不正经逗人笑的话” 烟快烧到了烟屁股,我吸了最后一口,闭着眼睛,徐徐吐出,我不会吐烟圈,所以每当我想吐烟圈的时候,就会闭着眼睛想象着吐出烟圈的样子。“还是那口井,在吞吞吐吐间疲惫了。它明白,要么完完全全接受一个人,接受一种生活。要么完完整整的抛弃一个人,完完整整的抛弃一种生活,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中间生活。它部分的吞下一个选择,所以只能部分的吐出一个选择,渐渐留下的回忆越来越多,像盐水腐蚀钢铁一样腐蚀着它。更痛苦的是,它已经不知道想吞下什么了。”我深吸一口气。 q打开了手机,不同于我,她很少把时间花在手机上。真不明白她是如何忍受。手机开着扬声器放着green day的ake up hen septeber ends 她低声唱着,音质仿佛比z的发烧级音箱还要好,声音依稀像梦里飘来。 here es the ra aga fallg fr一 the stars drenched y pa aga beg h一 are 在歌声里,我在前所未有的宁静里,一年半来的第一个没有在虚无中失眠的夜晚,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梦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布满裂缝的木梯上。木梯是回旋向上的,像是一个个首尾相连密密相连的问号,直到消失在黑暗的穹顶。我摸着黑色的石壁,冰凉的像是块巨大的坚冰,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才注意到自己穿着白色的裙子,踩着黑色皮质的低跟鞋,然而我不知为何却没有对此感到奇怪。我应该是个小女孩,因为阶梯的高度对我的腿长来说有点高。黑色的石壁上隔一段距离就挂着类似于西方中世纪画风的油画,我对画画并不太懂,但也能勉强在阴暗中辨认画里的内容,画或许因为年代久远有点模糊,但却在强烈的表达着种河水般一直流着的情绪。离我最近的那幅画,画里是遍地肥硕贪婪的黑鼠,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裸着上半身闭着眼睛坐在地上吹着笛子,周边七零八落躺着瘦骨嶙峋的绝望的人们,一条大蛇缠绕着人们,张开大嘴咬住一只跳到半空中的鼠。我向前走着,第二幅是大火里的黑袍女子,可能是个女巫。围着她的是厚厚一圈柴,围着柴的是一圈厚厚的举着手的人们,他们眼里透着迷惑和恐惧,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瘦削男子。还是他,虽然模糊一片,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他那平静冰冷的眼神,像是一个剧作家。他跟女巫对视着,女巫眼里只有怜悯。 我继续往前走着,画里是被吊死的狼人,他身下是被钉死在棺材里的吸血鬼。然而我却感受不到他们丝毫的兽性,狼人瞪着眼睛,愤怒地看着台下的人们,吸血鬼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着什么。瘦削的中年男子穿着黑袍,宽大的袖口露出饿蛇头,吐着叉子一样的蛇头。围着他的人们带着面具,眼里尽是狂热。 搓了搓手,屋子越来越冷了。我接着往上走,画上是高山,是河流,是低着头正在往前赶路的人们,似乎在迁徙。只有他抬起头,像是在深思着什么。 最后一幅画是两张椅子,他穿着看起来昂贵又贴身的西服,修长的腿穿着一双黄褐色的皮鞋,像是麋鹿的皮。他和一个中国女子坐着。女子穿着蓝色镶着白色小花的旗袍,有着南国女子的婉约和清秀。白净的脸上长了颗泪痣,忧郁地看着前方,却又在淡淡地笑着。坐在他们前面地毯上的是一个摊着手的小女孩,穿着白色裙子和皮质低跟鞋,呆呆地看着摄像头。嗯?这不会是我吧。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我看到转角处的袋子突然动了动,然后裂开了小口子。浓浓的白雾从里面钻出 “喂,该猪起床啦”我意识模糊的被q拉起,梦只做到一半会让人很气,睡眠被打断也让人很气,现在我两者都具备了。我贼气地半坐着,好一会清醒过来,习惯性地摸了摸枕头下面,摸了好一会,才回想起手机早丢了,不禁叹了口气。就这么失联了,估计室友又会在外面宣扬我昨晚去风流。谁会想象的出我突然开始了荒诞的冒险呢?不过跟一个奇怪而美丽的女孩睡一个屋子似乎蛮不错的,起码不会在呼噜与磨牙中醒来。 “你是真的能睡。”q捂着眼睛看着我。 我感到奇怪,顺着她的目光看着自己才明白。 “抱歉啊,”我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后脑勺,顺便不经意地拿被子遮盖住自己的早期升红旗的小伙伴“习惯裸睡了。不过今天还好,留了条裤衩。” “你,你耍流氓?” “我哪有耍流氓了?这是每个男生早期正常的生理反应,就跟太阳东升西落一样。” “你耍流氓还有理了!” “我哪里耍流氓了?凡事都要讲道理好不好。” “你这不雅的样子还不是耍流氓吗?” 我哼了一下,然后耐心地慢慢套上衣服和裤子。然后自信地看向她。 “我哪里不雅了?” “刚才呀!” “刚才也是整整齐齐的呀?” “哪有,你当我失忆呀,刚才你明明是赤条条的,下面”q红着脸似乎实在难以说出口。 我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q,我们都是大人了。凡事都要讲证据,你有我刚才承认自己不雅的录音?或者有我刚才赤条条的视频吗?记忆可不能当证据。 “真气死人了,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赖账的人。” 我忍不住得意地笑着,这招强行辩解真是屡试不爽。 “咻”的一声,一个白色枕头飞来,我应声躲过。然后一招大鹏展翅越到她床上。我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压倒床上。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呼吸,像是三月的春风,柔和而温凉。 “既然这么想我承认在耍流氓那我就耍流氓给你看好了。” ‘隐藏不住自己的本性了吧。’ 话音刚落,q推开我,一套天马流星拳袭来,我施展出踏雪无痕,勉强躲过后她紧接一个虚晃,好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然后猛地一扑,像是丘比特射出的爱之箭,非我等凡人可以躲开。 “啊!”我像只土拨鼠一样嚎叫了起来。手上多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你特么是属狗的吗?” “汪汪汪,汪汪汪!”她手指绕着酒窝打着圈,萌萌地看着我。 奇怪,火气一下子全消,我一抱拳“在下甘拜下风。” 她捋着自己不存在的胡须,老气横生的说道:“无敌让老夫感到寂寞。” 或许是她功夫未到辟谷的半仙境地,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 “大爷可是饿了?”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不经意的把手缩到后面。 妈呀,被小狗咬出心理阴影了。 “小女子早已饥肠辘辘,先生可否带小女子共食早饭?” “滚!” “呜呜呜,哪有你这种小气记仇的男人?咬一口有少你一块肉吗?” 好吧,我果然对好看的人没什么抵抗力。刷牙洗脸后,我带着欢快的她直奔早点摊。 其实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曾经有,但在一年半的时间的昼夜颠倒中早已没了。 q看起来特别喜欢中式早餐,大口嚼着金黄酥松的油条,时不时啜一口淋上一层芝麻的甜豆浆,像只在的小奶猫。。 “本,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饿的样子。” “因为我上大学后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了。” “一次都没吃过吗?” “也是有吃过的。记得有次我痛痛快快的玩了个通宵,到了早上七点多在楼下吃了笼小肉包,虽然烫到嘴唇要冒泡,但味道好极了。” “然后呢?回到住的地方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 “没有,我们醉醺醺提着之前玩的时候剩下来的酒,然后去上课了。” “有撒酒疯吗?我真好奇你发酒疯是什么样的。” “估计是看不到了,我要是喝醉到彻底失去理智的时候,我就会安安静静的钻桌子底下。不过那天我们在课上突发奇想玩了个游戏。” “啥游戏?” “我们打赌,谁在这最严的老师上的课上点上烟吐烟圈,不敢干的人就得给他一人一百。” “然后呢?” “我们几个人都干了,在乌泱泱坐满人的大教室里吐几个小小的烟圈其实并不显眼。” “那咋被老师发现了?” “烟雾报警器响了。” “哈哈哈哈或。”q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蜷曲的长发一颤一颤。“你们可真够逗的。” “被乌泱泱一大群人看着可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被罚站了?还是被处分了?” “不,都不是。最惨的是我们都干了这事,但事后我还是得给他们钱。因为我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吐烟圈。” “噗”的一声,q嘴里的碎豆浆不少都喷到我皮夹克上的。呵,这妞还蛮有劲的。 我淡定的擦了一下。 “本,你真有趣。我真羡慕你。”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身为一个正常人你应该说:‘一h,本,你都在干什么乱糟糟的事呢?’” “前提是我得是个正常人,可我可没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正常的有漂亮脸蛋的女孩子都会像个小公主一样被群人宠着,可不会被一头奇怪的大蛇追着,然后只能跟一个奇怪的男人讲讲话。” “你这是瞎折腾。好好地呆在摩洛哥过着优渥的生活不好吗?” “你明明理解我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 “我其实也想过,既然你选择了妥协。与其一直不开心下去,还不如随遇而安,坚守自己别让外界改变你也可以是一种生活目标呀。” “有时候随遇而安这个词只是自欺欺人。虽然我选择了妥协,但我深知妥协是妥协不出真正的幸福。更何况,一旦回去我恐怕都坚守不住自己了。” “q,可我觉得你是个有勇气面对一切的人呀。” “本,人们总说,如果改变不了世界,那起码可以坚守自己。这样的说法给人一种坚守自己仿佛是一种并不难的选择。” “是啊,我亲身经历过,我知道这多难。对你这么说确实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能跟我说说吗?” “我从小就很喜欢文学,也说不出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的想象力。q,你小时候无聊地时候都干什么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夜谈(2) “我呀,就看着远方发呆呗。” “你的发呆是什么都不想吗?” “是啊。” “我的发呆就是营造自己的理想国度。当然,童年的时候只有肤浅的想法与追求,所以只能营造场景而已。比如我看着一条小小的沟壑,我想象着两边是山坡,埋伏着成群的敌国的士兵。我骑着匹白马走在中间狭窄的路上,浑然不觉。突然头顶传来呐喊声,各种石头呀滚木呀火油呀如大雨坠下我是如此沉迷于想象之中。以至于久而久之,我能细细地想到士兵盔甲上的花纹,马铁蹄磨损的程度,再延伸,我不满足于单独的打斗场景,我开始想他们交战的心理,想象他们为什么而战这只是个例子,童年我花大把大把的时间用于想象,甚至一度分不清现实和想象。哪怕现在我仍没有走出童年的影响,经常做着漫长而荒诞而意味深长的梦。童年的情况直到我接触了文学才有所好转。我发现这是种上天恩赐的天赋,而不是大人眼里呆傻的折磨,我很容易按照作者明显的描述塑造出书里的世界,花鸟鱼虫,男女老少,然后抓住作者隐晦的表达。我读着一本又一本的书,想象着一次又一次,体验着一种又一种的生活。终于有天我有了个问题,我该如何生活呢?可惜这个答案注定只能自己来寻找了。” “那你以前就像个有趣的傻子。一个活在另一个世界的傻子。站那不动就有想象中的大千世界绕着你旋转,这种感觉想必很美妙。我以前什么都不想似乎有点浪费时间了。” “可我还是迷茫了,就像你发呆的时候什么都不想一样,我渐渐什么都不想的活着。q,我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吵了,最不缺的器官是嘴,最不缺的话是道理,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所有人都在跟你讲道理,叫你去做什么,告诉你做什么对你好。当一个人还不如一只虫子选择多,虫子起码可以想飞哪想飞哪,而一个人往往只能当具尼罗河里的浮尸,人们把你和世俗不一样的东西扒下,然后把你扔到河里,泡到浮肿发白,泡到你跟其他浮尸没有任何区别,泡到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大家宁愿你当一具穿金戴银的行尸走肉,而不是当一个活生生真实的人。” “本,我想我有点明白为什么那天你会人人群中抓住了我的手。刚开始我觉得是命运的偶然,现在想想这或许是命运的必然。我长这么大了,一直是一个人活着。我的家族能用他们的力量培养出有“出息”的人,如果当官,就算不八面玲珑,也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穿着擦着发亮的皮鞋正襟危坐的在办公室坐上一年又一年,如果经商,谈不上商场枭雄,也能稳稳妥妥的赚钱过上滋润的日子。假如毫无脑子,也能找个人,结婚生子,柴米油盐,生老病死。可偏偏培养不出奇怪的人,像你这样奇怪的人,像我这么奇怪的人。直到碰到你我才有个可以交流的人。” “那这么说我并没有抓错了手,而是抓对了手。” “不后悔?本来不可以参与到我乱七八糟的生活里的,本来说不定跟那个成熟女郎上床的。” “你小孩子不懂。肉欲是最原始浅层的快乐,精神上的爱恋才是真正美妙深层的快乐。” “谁跟你你精神爱恋了?” “眼前人呗!” “刚刚还忧郁的眼神,现在一下子就油嘴滑舌了。” “不这样我早就抑郁症了。我不像你这样能一直一个人活着,我渐渐的就变了,渐渐变成了自己所讨厌的样子。” “什么样子?”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总有很多张嘴告诉你应该做什么。大家会觉得文学只会是高逼格的东西,如果十个孩子说自己想成为诗人或者作家等,其中有九个只是出于虚荣,说通俗点就是装逼。如果有十个家长希望孩子能对文学有兴趣的话,那里面有九个是为了孩子考语文的时候能多考几分。同时,无论这九个孩子还是九个家长,他们都陷入一个问题。他们没有意识到,上天给予你什么,必然会让你承当什么。但他们能理解思考带来的附属品,却无法理解思考中的痛苦。就好像一方面要求风筝飞的越空灵自由越好,一方面又不肯松开手上的绳子。” “这么说你跟我一样都妥协了吗?” “可以说是吧,为了多拿些分数,我在写自己想写和写批改制度想看的之间选了后者。为了更多工作选择,我在读理科和读文科之间选择了读理科。为了得到更多,我们得说很多违心的话,我们得做很多违心的事。渐渐地我不在意什么愿不愿意,只有有没有用。渐渐我们跟着时代一起变得浮躁。我不能再静下心看纯文学之类需要耗费心神的书了,开始看各种快餐文化的书。我渐渐想尝试创作它们,因为它们可以赚到钱,可以圈到粉,它们符合这个心浮气躁的时代的人们。这个时代的人们不会再愿意花时间阅读一本十几万字枯燥的书,哪怕读完他们能得到更多。他们更愿意看把十六个字写成一百多万字的网文。”我喝了口豆浆润了润嗓子。 “哪十六个字?”q托着腮好奇地问着。 “千篇一律,肤浅于表。投其所好,市场运营。” “可我觉得你并没有完完全全变成那样的人呀。” “只是深陷泥潭露出个头罢了。看着星空,水,孤独。他们塑造了我,我难以背叛他们。就好像你被一个人强奸了一样,心灵上便留下难以抹去的印记。” “你这比喻真够恶俗的。怎么能把美比做强奸犯呢?” “美是不会介意这些的。” “也对。” “q,我现在快20周岁了。可我还没有玄幻小说里的奇遇,估计此生修仙无望,但我只是一笑而过。而且就算长生不老,我也不愿意跟孤独永恒下去。当我看到西北盗墓第一人被判了无期徒刑的新闻时,生活剥下了小说美化的外壳,是骨感的,是有条条框框束缚的。看传记时看到国术大师被围堵在巷子里乱枪打死,看娱乐消息时看到某ufc选手打假中国武林,我也只是略有点伤感,但很快淡然,时代终会变。然而,当我20岁了,看到娱乐至死,文化已亡两行字,我忍不住潸然泪下。虽然这两行字有些夸张,但何尝不是这种趋势呢?我并没有这么崇高,我不是为人类悲哀。我只是为自己悲哀。似乎有个趋势,我终究不敢想起自己的初心,浑浑噩噩的活着。跟世界上所有的嘴活着,在世界上所有眼睛下活着。哪怕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在温柔地扼杀那个不一样的我,哪怕常人的解药对我来说是毒药,我也得笑着接受。这就是生活。” “本,那在你眼里,文学是怎么样的呢?” “我眼里?我很喜欢莫言的一句话。莫言接受拿诺贝尔奖的那个,听过没?” “当然知道,我看过他的《蛙》。” “那句话是:文学最大的用处也许就是它没有用处。” “如果你想着文学有用,那你的笔将会束缚。想赚钱的话,不商业化迎合大众,你赚的钱连房租都付不起。想出名的话,若你是没什么背景,你除了写的好,还得花大把心思在扩大你的关系网,让更多人帮你宣传炒作,绞尽脑汁市场运营。如果你纯粹是写给自己,思考越深,对生活的怀疑同样会给你带来更深的痛苦。如果你不被某些奖项所认可,哪怕才华横溢思想超前之人也经常泯没于世。死后出名都已经算是幸运了。所以当我听到某某某拿某项大奖,书迅速售空,我只感到了深深的悲哀,而不是什么为之骄傲与祝福。大多数的人们忽略了作家们努力一生所要展示给世界的成果,却只是冲着那奖项的名气和媒体的宣传蜂拥而来。买本书发个朋友圈就扔到书柜里积灰。” “那你的意思是文学是非功利,甚至非实用主义吗?” “是的,它无用,却也是最有用的。” “本,你真给我弄糊涂了。那它有什么用呢?” “这个我无法回答。只能借用一下博尔赫斯的回答了。” “博尔赫斯?” “其实我也只是听过他的名字罢了。有个人问博尔赫斯文学什么用处,博尔赫斯很生气,你知道他怎么回答的吗?” “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当然不知道他回答了什么了。” “真是没情趣,猜猜都不肯。博尔赫斯认为这是个愚蠢的问题,回答道:没有人会问:金丝雀的叫声或者日落的彩霞有什么用处!” “那我也明白了,就像音乐,画画等艺术形式一样,是通向美的途径,自身也是美的存在,它们一定程度上是没用的,但又是不可或缺的。” “是啊,想想,如果没有它们,这个世界将会多么无聊,多么麻木,多么丑陋。多少有趣的灵魂会离开这个世界。” 我抬头看着太阳,它不高也不低,刚刚好。 “可现在有趣的灵魂越来越少了。人们变得越来越不理解无用的用处,也越来不越不理解徒劳无功的意义,大家只在意结果,只在意提高工作效率,只在意自己的明天。很多人抛弃了曾经的理想,就算没有抛弃,那些为了理想的战斗,终归是为了钱罢了。” “遇到你之后我的生活就变了,那个被压抑的我,那不敢想起的理想,越来越蠢蠢欲动了,变得越来越荒诞了。” “可是我觉得这个世界比你荒诞多了,竟然有这么多人就这么茫然地活着,自己还觉得自己在幸福的生活。其实他们只是活着。” “你这么说小心走在街上被人打死哈哈。” “打死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我突然陷入了悲哀,“像我们这样的人,或许没有千千万万一个了。” q也沉默无语,然后开口问我,“那本,你会重新开始捡起你的理想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会的。只是并不知道写些什么。我想写本小说,可现在还在跟你亡命天涯,估计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了。” “不如你写诗吧。” “诗?我没怎么试过,写不好的。” “没事呀,试试嘛。如果连试都不敢试的话,你跟以前的你有什么的区别呢?就给我一个人看呗。” “好吧。那让我的理想从今天开始捡起,现在我只有一支笔,和一个你。” “又撩我?” “哈哈为什么你一直这么清醒?就不能被我煽情一下吗?” “抱歉我可是渣男克星!” “那渣男克星,既然我答应你开始捡起我的理想,那你呢。” “你把追着我们的大蛇杀了,我说不定就留着跟你长相厮守追求我的真实和自由了。” “可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有呀,第一种,我跟你被蛇吃了,故事结束。第二种,我被蛇吃了你幸免于难,然后这几天的生活在你记忆力消失。第三种,我回到摩洛哥,我们的回忆还留着,只是我选择了向命运低头。” “我相信选择是人创造的。我终会想到杀那头蛇的办法,去摩洛哥解救你,像童话里解救象牙塔里的公主一样。” “先别说你能不能攒够钱,然后也找到了杀蛇的办法,万一你到象牙塔,里面不是个公主呢?而是个丑陋的女人?” “q,你的意思是?”我有些听不懂,丑陋的女人?“你的意思是等我有能力去解救你了,而你年老色衰担心我不再在意你了?” “不是,本。我年老色衰都比你好看呢。”q对着我翻了个白眼,“你看过《动物呢农场》吗?” “q,我相信,你像个漂亮的瓷娃娃,一个特殊的瓷娃娃,她有钻石一样坚硬的心。,她黑色的长袍不是代表着压抑和严肃,而是夜的深邃与隐藏着夜幕后的星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如影随形的蛇 地铁站里乌泱泱的都是人,别说挤上地铁了,就连进站都得大费工夫,像在沙丁鱼罐头里跳舞一样。我们只好在地铁站外面找了个地方坐着,不然就这样在人堆里挤着,如果大蛇来了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被吞了。 “这个城市人真的多呀!”q生无可恋地看着不见减少的人流,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是啊,这个城市有两千多万人。每天都有上千万的人在这拥挤的空气里忙忙碌碌,掐着表生活。如果在cbd高楼上俯瞰,下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小蚂蚁。事实上,这城市的人口密度在世界上根本不算很大,甚至只有一些城市的一半不到。” “多不适合生活呀!地价还这么高,要是我呀还不如去适宜居住的地方呢。” “q,每个人追求的都一样。这里充满了竞争,也充满了机遇。有些人想着出人头地,赚大把钱,或者当个官,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有些人在这么闯荡为了自己的理想,一展宏图证明自己,赚钱只是实现人生价值的路上的附带品。但大部分呀,或许没有超出常人的能力,或许是因为没有机遇,每天像蚂蚁一样奔波,运气好的话自家有房,没房的话那点工资大部分都得拿来供房了,还得供车,水电费,物业费,人情钱,若有了孩子,更得忙忙碌碌,为一个家庭撑着。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住个别墅呀” “哎,我还是不太了解外面的世界。那你说他们幸福吗?” “我想幸福不在于什么工作,什么地位,也不在于累不累,苦不苦,只要你在自己喜欢的路上,沿途便都是风景。每天累得要死的上班族,回家推开自己的家门,看到自己为之努力的家人,想必也是幸福。如果你把一个有野心的人关在笼子里,让他过安安稳稳的日子,“那你觉得哪些人是在过不幸福的生活呢?” “如果你把一个只想过安安稳稳日子的普通人放在充满竞争力的位置上,这样哪怕你对他们说一万句说这都是为你好,他们也都不会幸福的。但现在很多人,要么是被某种力量逼迫着走上自己不想要的生活,也有很多人,没有某种力量逼迫着他,但还是被外界影响。每个人都有原罪,比如好色,比如虚荣之类,在心智不成熟的时候,哪怕你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也容易被带到另一条路上。比如我有个朋友,他本有自己喜欢做的事,但看着网上那些炫富的网红呀,虚荣心一点点被放大,直到吞噬自己。在不是自己真正想走的路上越走越远,被原罪支配着。” “那你想过的是什么生活呢?” “蛮复杂的。我有时候很厌世,有时候又无比热爱着我沉默了很久。“这样有点摆脱社会属性的趋势呀。” “人是摆脱不了社会属性,只能说是削减与社会的关系。尤其是一旦你有某个在意的人,陷入某种痛苦的境地的时候,我并不能无情地抛下所有人,如果他们能安安稳稳地活着的话,或许可以,可如果你在意的人需要你的帮助,你就不能削弱你的社会属性。比如如果你爱的人,生了病,需要很多钱去治疗呢?你可以很洒脱的对自己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可你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交付给命运吗?但你想抗争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要为其他人解决一些麻烦事,你需要赚很多钱,你需要有社会地位,你还需要更多,你就会发现自己悄然已经离开自己的理想国度了。” “可世间麻烦的事层出不穷,有句话不是叫人生不如意事十之。那那些厌世的人岂不是永远陷入这种痛苦吗?” “是啊,所以有些人内心渴望活在自己理想的国度,又被自己对世俗的某种爱拘束着,选择了结束自己。很多才华横溢的人,却陷入了太深的思索,怀疑生活,却又摆脱不了生活,或许这就是他们选择死亡的原因了。” “多可惜呀,他们要是活到老,岂不是可以给世界留下更多更好的作品吗?” “我毫不同情,也毫不惋惜。不是死亡选择了他们,而是他们选择了死亡。他们或许不属于这个世界,死亡只是在路上而已。” “那你呢?” “我可舍不得抛弃这世界,有时候我也无比热爱这一切。热爱人的兽性,热爱人的神性。你知道吗?每当我仰望星空的时候,那澄澈的光芒,那浩瀚和壮美。敏感的灵魂都能感受到,并思索着。有些人选择了星空,彻彻底底地离开了人世,而我则会更加珍惜眼前的渺小平凡的幸福。” “双重人格吗?” “我也说不清楚。很复杂” 第十三章如影随形的蛇 人流慢慢的少了,我和q起身去买票,安检,排队等着上地铁。对于这个城市的地铁,人比较永远都是比较级,少只是相对的。比如现在人和人能正常喘气就是“少”。在候车区人排成了整齐的队伍,然后逐渐向外散开变得混乱,出站的人,进站的人,老人,年轻人,男人,女人,西装,休闲服像任何一个菜市场一样。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q似乎也是,她不再说话,一个人抿着嘴靠在我身上。放眼望去,人们低头玩着手机,脸在屏幕的照亮显得尤其苍白,人们相互碎碎念着,仿佛说着外语一样,近在耳边我却并不能听懂,地铁站里传来了提示声,“即将分钟”似乎被打算了语序,替换了词汇,我不由地心烦,这不同于酒吧,酒吧里也人多,但每个人都拿到不再尴尬的通行证,不管你怎么样似乎都显得不奇怪。可在其他人多的地方,我总会莫名的眩晕。 “怎么了?”q担心地看着我不安的神态。 “没事,只是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 “我也一样。” 我干脆就静静地看着前面了。伴随着嗡嗡声,像是雷在地底潜行,又好像一万只蜜蜂掠过森林,地铁到站了。不过我们并没有挤上去,因为已经人满为患了,站在我们前面的中年胖子勉强卡在了车门边缘,他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露在车门外缩不回来的大肚腩,对着我们尴尬一笑。q捂着嘴笑道,“大叔,吸口气试试。” 大叔豁然开朗,猛吸一口气,仿佛把这么多年吃的鱼肉葱油都猛地扔到太平洋的无底洞里。大肚腩像是干瘪的柚子,软塌塌的陷了下去,但前胸像是高山压抑隆起,撑开了做工讲究的白衬衣上的一粒扣子。终于,列车门可以关上了。然后压抑不住的肚子弹出来一半就在人挤人的空间感里化为了他一脸横肉的痛苦。 地铁启动了,随着它的加速,人们在玻璃上的倒影不停闪烁着,我和q的倒影像一对从天际线跑来的兔子,在浮起的热气流中一蹦一蹦,一个恍惚间,q的倒影不见了,玻璃上只剩我虚化成拉长的线条的倒影,我浑身一震。 “看来当个瘦子也挺好的。”q喃喃自语道。细细一看,她的倒影又出现了,或许是我的错觉。 我摸了摸她的头,“这不是“看来”,这是“本来就是”。” 旁边一个玩着手机嚼着薯片的学生妹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我多想告诉她她是饱满而不是胖,但或许是我多想呢,人家只是日常幽怨一下而已。 “你可小声点吧,世界上那么多胖子,小心你被他们一起扑上来活活压死。” “那我得跟他们说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以前也是个胖子。” “我可一点都看不出来,看你现在瘦不拉几的。” “自然是看不出来了。可我刚出生的时候可有十斤重,还破了那个医院巨婴记录。那时候我又黑又胖,肥肥的一大坨。” “那想必是一点都不可爱了。” “虽然我很臭美,但想必确实一点都不可爱。那一年是98年,你想必是不知道,下了一整个月的雨,长江到处都响着警报,然后我就在一个瓢泼大雨的日子出生了,就好像长江决堤一样,我嗷嗷凶猛地哭着就来了,老人都以为我是掌控水军的天蓬元帅下凡了呢。”然后我咳咳咳的哼着,像是一头在食槽里大口吞咽着泔水的猪,浑然不顾边上路人惊奇的眼神。 q给我逗的咯咯直笑,推了我一下脑门。“你可真逗,那后来呢,怎么瘦下来的?” “说来也挺逗的,胖到三岁,中国有句话叫做三岁看一生家里人都思量着我以后很有可能胖到老。我那时候看到电饭锅里饭,还烫着呢就忍不住伸手抓,烫的哇哇叫也不忘往自己嘴里塞饭。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时我看到路边卖糖葫芦的,一想吃就忍不住直接跳下去,摔得下巴破了个扣子现在还有个淡淡的疤痕呢。我就这样没羞没燥的暴饮暴食着,终于有天我胃坏了,从那天开始我就蹭蹭蹭的变瘦,完全变成另一个模样了。等我胃被调理好了后,肥肉,糖之类之前的挚爱突然让我觉得索然无味了。” “那肯定很多胖子想跟你一样把胃吃坏。” “也不定一定要把胃吃坏。我的意思是,说不定哪天瘦子就变胖子了,胖子也变瘦子。生活本来就很奇妙,谁知道它往哪个方向跑呢。就好像我遇到你也是这样。” “哦,那说不定我会让你胖回去呢,让你的生活调头往三岁前跑。” “求之不得,我巴不得像我三岁一样,对什么都很好奇,都很想尝尝,有用不完的食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想骑行去西藏的出租车司机 出乎意料的是,我和她很幸运的抢到了位置。前面站着一对小情侣,男的寸头,女的双马尾,穿的蛮潮的,旁若无人地紧紧拥抱着。然而男的在看自己的手机,女的也在看自己手机。q的左边是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梳着个整整齐齐,发亮的头发,带着金边眼镜,一身黑色的西装,夹在身体左边的公文包像是长在他身上一样,黑色的皮鞋谨慎的分开一个标准的角度。他严肃的看着自己的手机,然后突然咧开了嘴傻笑起来,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一本正经的看着手机。我右边是一个老女人,烫着个大波浪卷,黄里透黑的头发像是被火星溅到的枯黄稻草,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粉,肉一颤一颤的,红艳到庸俗的嘴唇张口对着手机骂着:“嫁给爱情?吃的好穿的好的才叫爱情。什么教哲学的?去他妈的,哲学能换来几个钱?” 放眼望去,玩着游戏的胖男孩,看着视频痴痴笑着的姑娘,看着股市行情念念有词的邋遢男子美好的时代,每个人的脸都在手机的光芒下熠熠闪光。 去机场的路很长,我和q依靠着,在拥挤的人群里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察觉到光线一点点的消逝,像是黑暗草丛里萤火虫们一只接只的熄灭。我突然惊醒,一双冰冷无情眼睛在远处出现,是它。不断降速的的列车顺着轨道滑入它的嘴里,一个个不同的生命化为了同样的虚无。我拉着迷迷糊糊的q推开前面的人拼命的朝后面跑去,大家像是在看两个疯子一样看着我们。我陷入了绝望,会点基础物理的人都知道,我这样做是徒劳无用的,我已经在劫难逃了。 正在我和q绝望地挣扎着时,列车突然停了,到站了,门开了。我和q跑出了,逆着人流跑着,像是两条逆着水流着急回老家产卵的大马哈鱼。大蛇发现少了两只小老鼠,调过头朝我们扑来,紧随其后。我拉着q,推开挡路的人,越过安检,躲过安检人员的阻拦,一边跑着,一边祈求大蛇快点如同上次一样突然消失。 万幸的是,出了地铁站,阳光扑面而来,大蛇的气息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转头看去,只有一群惊讶地看着我们的人群。 q的脚扭了。 我背着q,她额头冒着冷汗,想到她应该挺疼的,我一阵阵心疼。背着她瘦削的身体,并不是很吃力。白皙纤细的手垂在我肩膀上,像是天上飘下的白雾。 “疼吗?” “不疼。” “真倔。” 在附近找了家药店,还好不太严重,喷了止痛和消肿的药后,过几天想必便无大碍。可是这几天不能再跑了,这对我们现在的状况糟糕透了。 “本,会拖累你的。背着我肯定一下会被蛇追上的。” “怕被你拖累我早走了。我曾经对其他女孩子许下没有做到的承诺,我不能再辜负对你的我承诺,我会把你完完整整的带到机场的。” “那哪算什么承诺呀。我那时说的也只是气话罢了。” “就算没有承诺,我也会陪你的。对于一个很在意的人,不用承诺什么,用行动陪她就好了。” “哎,可也陪不了多久了。” “能陪一天是一天,总比一天都没有要好。有句话不是说,不求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嘛。”“你这嘴皮子,又撩我。” “我可没撩,诚心诚意的。” 我背着q去打的,地铁是不敢坐了。之前是运气好,如果不是正好到站停下,恐怕就完完全全被吞了。想了想还是打的吧,起码想停就停,想走就走,说不定一路平安的就可以开到机场了,也就价格高了点。 可我被这城市的交通情况深深的鄙视了。 “本,半天没动了。”q蹙着眉头。 我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片,一直延伸视线尽头,半天不移动的火柴盒。驾驶员都焦急的按着喇叭,活像一大群排着队等着配种的公狗。出租车音箱大声放着岳云鹏唱的《五环之歌》: 弗兰的喇叭声苦难的师傅一直唉 北京的style 在上下班车子一直排 为了生活为了梦想为了放假单 “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这车能动一下。问师傅呗,师傅有经验。” 司机是个油腻的中年大叔,贝雷帽下是满脸的络腮胡子,留着的长发扎了个马尾,穿着一身嘻哈风格的衣服,活像个行为艺术家。 “师傅,多久才能动呀?” “诶,你会讲中文?真不容易,会讲中文的老外可不多。” “她可不是会讲,说她是个长着外国脸的中国人也不足为过。”我笑着说 “那敢情厉害。外国小美女,这里的车放的假可比人放的假长多了。习惯了就好,等它们假期结束了自然就不堵了。这路上的人都忙得不行,嘴里对堵车骂骂咧咧的,有不少人可是把它当做难得的休息时间呢。这休息时间可是正儿八经的。” “这么忙吗?” “这的人不都这样呗。所谓的成功人士只是人群的小尖角,大部分人还是为了那工资条,那放假单,为了家里那几张嘴,为了跟朋友一个月的小聚忙得昏头昏脑呗。我这种跑出租的也没啥福利,也就为这几百块从早忙到晚呗。这种堵车我忍受了这么多次,现在不堵还觉得不习惯。” “那不会觉得这一天天很无聊” “是啊,但日子就这么过呗,无聊是一天,有意思也是一天。不管你有钱没钱上帝给你的一天都是满打满算的24个小时。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脑子的生活是啥,不过肯定不是我这种为了点柴米油盐从早忙到晚的生活吧?但大家都是普通人的话,迟早会这样的。” “大叔,可你年轻的时候,应该也不会想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吧?” 司机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摇下车窗缓缓吐着。“还不是现在这样子。你们慢慢听,我慢慢讲行不。就当我一吐为快,就当消磨着堵车的时间。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对别人讲过这些心事,一大把年纪了跟熟人讲自己都拉不下脸。” “好啊。”q给司机递了瓶水。 大叔接过去,说了声谢谢,呡了一口,转过头对我们说道:“谁没有年轻过呢。我年轻的时候,说来也不怕笑话,真的很想骑行去西藏。刚开始我也是老老实实地念书,老老实实地暗恋自己喜欢的姑娘,那时候我们可不像你们年轻人一样想谈恋爱就谈恋爱,三角恋都变得不算奇怪,中国人也能跟外国人谈,我们那个时候可腼腆纯真了。” “咳咳”q咳嗽了一下,脸都红了。 “大叔,我们只是朋友不是情侣呢。”我干笑了一下。 “我说的中国人可以跟外国人谈恋爱指的又不是你们,你们莫非心虚了?” “” “哎,有点跑题了,年纪大了都会有点这样。后来有天我在一个读书会上看到一句诗,现在还记忆犹新,“住在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我这人文学素养不太好,活了那么多年了,我也形容不出看到这句话的感觉。就觉得这句是吧,一会飘在天上,一会流在地上。” “一会飘在天上,一会流在地上?我觉得你真形容蛮好的。” “不管形容的好不好,但那种感觉真的很棒,害得我好几天神魂颠倒。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发达的互联网,我只能去图书馆查西藏的资料。的亏这里图书馆多,要是在某个山沟沟里,估计就没后来什么事。看了那些资料后,我就感觉我人在这矮房子里,心已经飞都西藏去了。煮不熟挂面的开水,静止的湖面,游过澄澈天空的一只飞鸟,抬起头肃穆看着前方的牦牛,赤着脚穿过花丛的老僧我跟几个朋友合计着,给我的鼓动下我们那几个哥们都约好一起去,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反正我在那天晚上怎么也睡不着,我闭着眼睛,想象着我们离开现在寻常不变生活,闯入了青藏高原,我们会碰到啥事呢?会碰到什么样的人呢?梦里我和朋友一会喝着牦牛奶,戴着雪白的哈达,一会在布达拉宫前面拍照,几个人灿烂地笑着,一会在从无人涉足过的幽谷里冒险” 回忆起以前,大叔的脸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十岁,皱纹像是泡在水里的枯菊,渐渐地舒展开来。 “那大叔你们最好去了吗?” “没去,一个都没去。我们转头一想,哎呀,骑行去西藏,得挑个很长的时间段,还需要一笔钱,不如现在先读书,先攒钱吧。于是一个月一个月过去,钱还是没攒够,跟父母要呗,父母骂了句失心疯了吧,要去自己赚钱。后来毕业了,那个暑假有的忙着去应聘,有的呢准备着去考事业单位,有的跟家人去旅游。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工作了这么久大家都早有了去西藏的钱了,可却没人再提这事了。有的忙着辞职下海经商,有的准备出国了,有的在谈恋爱里腻着,我么也就老老实实地开着自己的车。大家都越来越忙了,毕业后进了社会呢,就像掉进蜘蛛网的飞蛾,我们越是挣扎的,想活出点名堂,被捆绑的就越紧。不知不觉大家都老大不想了,顾虑地越来越多了,时间和精力似乎已经不再是我们所能自由支配的了。终于有一天,当年一年哥们正好都有空聚在了一块,聊起了当年一心想要骑在西藏的事,我酒喝得有点多了,脑子热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我举起酒杯,看着他们所有人说:“活了那么多年,咱们做成了几件自己想做的事呢?不管混的咋样,咱们现在起码有吃不喝,放一段时间假也不至于饿死家里几口子。不如我们挑个日子去西藏,也不一定非得骑,当初这些人怎么去都行。行的话就干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惊险公路 可没有一个人干了手头的酒。一个说可我很忙,处于升职的关键时间段呢,有一个说哎呀兄弟们也都知道的,我那老婆可不讲理了,还有个摸着自己的啤酒肚,我还得每天接孩子幼儿园上下学呢,况且这身体也不行了,跟当初没法比了。 酒一下凉了。喝到一半,我找了借口去了厕所,看着穿的人模人样的自己,看着自己疲惫的眼睛,看着自己多了的皱纹和头发。我知道有些时光再也回不去了,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兄弟们,永远都回不去了。那个十六岁穿着白衬衫蓝色裤子的我,或许不会喜欢现在的我了。我那个时候狠狠地吐了口口水,对着骂了一句:去他妈的!” “这去你妈的骂的非常好!很有血性,你跟你的朋友们还是有区别的。”我安慰道大叔。 “血性啊,每个人都会血液沸腾几下,然后就彻彻底底地凉了。迟早的问题。我现在还不是把自己的全部寄托在那点钱,那点物价以及下一代身上呗,自己?我已经不敢在想自己想为自己做点啥了。日子,凑合过呗。” “可大叔,如果你们年轻的时候,再坚决一点,说不定你们所有人的生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子了。就算还是跟现在走上一样的路,还是在纷纷扰扰的生活里打滚,起码你们聚在一起回忆起来,可以笑着说现在这些孩子想的都是些啥呢,咱们当年可是一群骑行去过西藏呢。谁他妈的没有年轻过你?谁他妈没有自己的理想过呢?谁他妈没有为理想付出过呢?” 我第一次听到q说他妈的,跟个热血的女汉子一样。莫非是被我传染的? 大叔听了很激动,用力地拍了一下喇叭,“去他妈的生活!可惜大叔我老了。我老了。” 像是呼应一样,附近的车开始纷纷跟队形鸣喇叭。 “有什么关系呢?没死之前一切都不迟。” “小姑娘,如果我哪天跟他们,或者自己一个人去西藏。你就是那个我背后的女孩。” “大叔,你这表达地真奇怪,是想枯木逢春吗?”我忍不住吐槽着。 大叔不好意思地揉着自己的头发,然后试探性地开口,“小兄弟,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我有点猝不及防,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便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跟你的一样不切实际。” “怎么个不切实际法呢?”q也好奇地看着我。 “我嘛,想以后找个山清水秀少人烟的地方,去山上,在溪流边用盖个小房子,可以很简单但书房里一定要装满耐看的书,起码也得十几年前的书,经不起时间考验的书都拿来当草纸。” “等等我建议你把那些啥成功学呀,啥心灵鸡汤呀之类的也拿来当草纸。” “大叔你这么一大把年纪还那么不厚道呢。”我看着饶有兴趣的大叔,“那些都很厚,拿来当柴烧正好。然后再养一只狗,土狗就行了,没必要纠结于啥品种,跟别人攀比啥价位。至于怎么样它,我吃什么它吃什么就行了。它是一只狗,我就让它随着它的狗性活着。不逼它记个亲昵的名字然后非得当我儿子养。我还得养一群鸡,因为我喜欢吃煎鸡蛋。在再溪边找块平坦点的土地,种上各种菜,每种也不种多,够吃就行了,像今儿这种天气呢,不热也不冷,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就去溪里摸田螺,摸上大半碗就收手。水很干净,田螺不需要在静养几天就可以直接煮了,什么都不用加,鲜美无比,放几片自己种的生姜去腥就够了。等煮好了,端着那碗带着清汤的螺蛳,拿着一卷散发着油墨香味的诗卷。慢慢地吃着自然的馈赠,慢慢地读着古人的馈赠。直到星星一颗颗从夜色中冒出,我就抬头看着,看着。然后想着,想着,直到晚来风起,回去点上灯,想写的时候就写个痛快,写下白天的问题和晚上的答案。要是啥都不想写就喝点小酒,在翻几页书。几点睡都行。老了之前,每年都去那住一段时间。老了以后,就长久地住那。” “那你可是比我不切实际多了。”司机惊讶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们这一代人都一心想着坐在跑车里,想要一辆法拉利呢。” “我当然也有想呀。如果几天,几个星期,挥霍着大笔钱,纸醉金迷。想想也挺不错。但让我长长久久这样,我可受不了。而且我想啊,如果我很有钱,估计都会被自己忙死。” “忙?不都因为没钱想要钱才忙吗?”q疑惑地看着我。 “不知道别人咋样,我反正有钱比没钱更忙。要是我有很多钱,我就可以去做很多事,除了吃喝玩乐之外的事。为山区修桥铺路,在需要教育的地方建学校,在不需要图书馆的地方建图书馆”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大叔轻轻念叨着。“你可真不像现在的年轻人。” “那你就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是什么样的呢?”我微笑着看着他。 “我这么说你可别生气。我觉得你们这一代有这几十年人的通病。” “通病?” “就是一定程度上来说,你们吸收了上一辈人精神的渣滓,又自己发展了自己精神的渣滓。” “有这么差劲吗?” “老的嘛,比如虚荣,就像老一辈一样,为名为利为权为财,就算实际上都没有,甚至假装拥有所有,然后拼命攀比。新的嘛,比如自私,你们这一代绝大部分人都是幸运儿,享受着社会快速发展带来的好处,咱就跟那种大富大贵的人比吧,起码你们都吃得饱穿的暖,还有书读,还有各种现代社会的便利,哪像我这一代人,都曾为一块糖一尺布发过愁。可你们却把一切当做理想当然。你们只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让外界给予你们更多,却不想想自己能为社会做什么。对于家庭,对于朋友,对于恋人,对于社会,都显得自私。” q:“或许是因为年轻,改变也需要时间的。” “这可错了,改变往往最需要的不是时间,而是勇气。我看有些人会一辈子跟我说的那样活着,庸庸碌碌活着,毫无痕迹地死去。” “那我还觉得需要毅力。”我突然想到自己的二十年,不就是把自己不停地捡起又丢掉吗? “唉,你们说,当初如果我多一点勇气,少一点空想。是不是会改变一些东西呢?” 我思考了一下,然后真诚地说:“如果你们下定决心骑出第一公里,我相信你们会一直骑下去。” “是啊,说不定现在会笑着跟你们分享我年轻时的冒险。说的出的经历是故事,关于西藏无法言喻的美珍藏在心里就是情感。” “大叔,我祝你明天睡醒之后,发现自己重返18岁。”q双手合十说道。 “借你吉言。虽然我很爱现在的家庭,这份做了很多年的工作。可是我回想起来自己这匆匆过去的一生,似乎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q疑惑地说。 我摸着下巴,“这又是言语无法表达的。不过可以具体确定的是,一旦你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那就是真的少了点什么。所以我喜欢思考,我想更接近人那些言语无法表达的部分。就好像我不想等自己老了,等有些事情无能为力了,才意识到一些遗憾。” “你呀,就像是个游走在人群边缘的人。”q皱着眉头说,“我真担心有一天你会走丢,找不到别人。” “我很喜欢这个比喻,我想最好的思考不是凌驾于人群之上,产生莫名的高傲;也不是深陷于其中,趋于迷茫;而是游离在人群边缘,客观地观察和思索着。不过就算有一天我走丢,我想不是因为我找不到别人,而是别人找不到我。” “那最好是这样。”q扭了我腰一把。 “你们在说什么?像魏晋玄学一样。”听了半天的司机终于忍不住问道了。 “在瞎扯而已,不值得听。” “在无聊的时候,啥都值得听。”司机摸了摸自己的胡渣。 “那咱们要么接着听歌吧”我干笑了一下。大叔于是转过去在触屏上摆弄,似乎在纠结放什么歌会让两个古怪的乘客喜欢。我和q长久地看着前方凝固的四个轮的沥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堵在这算是不惜,但不幸中还是有幸运的。” “哪儿幸运了?我发现你这人很喜欢吊别人胃口诶,老是喜欢把问题藏话里。” “恭喜q小姐越来越了解我了。我想啊要是蛇出现了,我们这车往哪跑啊,四周都挨着别的车。所以说其实我们还是蛮幸运的,蛇没有出现。” 刚说完,q迅猛的捂着我的嘴。 糟了,我突然想起了世间有样东西叫做乌鸦嘴。 一百多米外一个头应声缓缓从黑色车流里探出,仿佛车流的影子耐不出了半天不动的烦闷。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我,然后不急不缓地朝我们游来,仿佛红地毯上的嘴唇上沾着血的模特。 “啊!” “啊!” 我跟q同时发出惨叫。司机给我们乍的虎躯一震,“咋了你们,心脏病都给你们咋呼出来。”来不及解释了,我脑子慌乱中一片空白。还是q比较冷静,她拽着我下了车,“愣着干嘛呀,车动不了,我们还可以动呀”我们钻出车子,在车流的缝隙里跑着。 “哎呀,这里不能下车啊!咋说跑就跑呢,好歹也付个车钱啊!”大叔痛苦地喊到。 车流的缝隙层次不齐,从中穿过时不时要减速,时不时呀改变线路,可以说是曲线逃亡了。想了一下,我毅然选择了从车顶到车顶的直线逃生法。至于世人的目光不管了。 q的脚虽然好了一点,但还是不可以跑,更别说从一辆车顶跳到另一个车顶了。我背着q,先是爬上一辆小车,余光透过车玻璃我看到是司机的眼神,短短两秒内不断变换着。先是无比惊讶,然后又似乎在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然后又归于深沉而平静,他应该在哲学性地在思索:他们是谁,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他们在干什么 q未长开的身体很轻,在平地上背着毫不吃力,但当我从一个车顶跳到另一个车顶上时,我的老腰发出了一声呻吟。但为了不变成了蛇肚里的点心。虽然这蛇给我一种猫戏老鼠的感觉,但我想不会有任何一只会停下来试试猫的耐心。我像加快版的跳一跳一样从一个车顶快速跳到另一个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幸免于难 “hey!hey!” 在我疲于奔命的时候,q还有闲情跟不远处的人打招呼。 我余光一瞥,眼睛都快被闪光灯闪瞎,赶紧低着头继续跳。或许我今天说不定就可以上新闻推送,今日一点二十,我市一青年男子疑因掏车费,背着一外国女孩在车顶上上蹿下跳。 大蛇理我只剩二十多米了,虽然感觉肺在冒火,嗓子眼在冒血,一股咸腥涌上,可以只能透支着自己的肾跳着。十几米外的一辆敞篷车里,扬声器大声地放着熟悉的音乐: run run runaay runaay baby (跑吧跑吧跑吧跑吧宝贝) bef一re i put y spell 一n y一u (在我对你施咒语之前) y一u better t t taay taay darlg (亲爱的你尽量地跑吧) 'cae everythg y一u heard is true (因为你听到的每件事都是真的) y一ur p一一r little heart ill end up al一ne (你可怜的心会孤独终老) 'cae l一rd kn一s i' a r一llg st一ne (因为上帝知道我是滚动的石头) 这bg真应景,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同时也诧异到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闲工夫注意到这些。 坐在敞篷车里带着墨镜的男子稳稳地举着手机,咧开了嘴傻笑着。 等你到了我这种处境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我心里愤愤地咒骂道。我突然想到了z说的一句话:本,不要试着让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理解你。往往,不理解你的人只会觉得你的痛苦很搞笑。 是啊,他看不到在我后面紧追不舍的蛇,感受不到我透支到衰竭的身体,没有我背上大喊大叫的q,对着我的闪光灯,搞笑的bg,全世界看我的目光他只是觉得是个录视频的素材,只是觉得搞笑。 “本,被录下来好丢人,要是发社交圈里那些人会咋想我呢。” 我嘴里只剩下快速吸入又快速在肺里燃烧的氧气。 去他妈的羞耻心!我头脑飞快地运转,这里这么多看戏的人没有一个人理解我,更别说帮到我一星半点了,但我仍可以一个人解决一切。我脑子加速旋转的,像是海边的风车,在狂风中濒临倒下仍是疯狂旋转着。所有有可能解决我眼前困境的思绪都在我脑瓜里翻滚着。 打它七寸?不行,这七寸跟大象一样粗,我拿头打?估计我头没这么铁。 雄黄?也不行,上哪找雄黄,别说一勺,一卡车都不一定用。 卖萌哄它,扮老鹰吓它。想起它眼睛,赶紧把念头扔到悲伤的太平洋里了。 装死?或者一鼓作气跟它搏斗?这样只会死的更快,它比熊跟聪明,比熊更强壮。 继续往前跑?这样也只是迟几十秒死而已。 咋办呢,咋办呢。哪怕没有回头,我也估计它离我只有五六辆车的距离了。它明明可以更快,因为它不是实体,穿过车毫无阻碍。但它却似乎只是喜欢我们的恐惧和无力。 我余光不停向四周扫去,企图找到某种神的启示,我默默念着上帝,佛祖,无量天尊这时候我连撒旦都给予了希望。附近从近到远是车子,男人,女人,孩子,路,栏杆,树,超市,家具市场,奶茶店,一只趴在草里晒太阳的黄色秃尾巴狗 等等,家具店,大床,保护着孩子的温暖结界我突然想起,q之前跟我说过,所有孩子害怕的时候都潜意识躲到床上,并不是鸵鸟式的愚蠢,而是古老童话里赋予的规则。床能挡住除了噩梦外的一切邪恶,我也不用担心被突然冒出来的蛇吞掉。而家具店就有床! 我忍不住兴奋地大喊出来:“q,我要上床!” 似乎听到了很多手机掉到地上的声音,似乎看到很多被惊呆到掉到地上的眼球。 q捂着脸嚎啕到:“本,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正经。我以为你是个用脑袋思考的男人,没想到你还是跟其他男人一样用下半身思考。就算想死的轰轰烈烈的,可在这路上,这么多车,这么多人,咱那样是不是太轰轰烈烈了。” “再坚持十几秒就可以了!” “你也太快了,十几秒就可以了?” 我发现q在关键时刻脑神经比我还歪,活该我们一次次陷入亡命的处境,或许上天想看看我们到什么时候会崩溃,而不喜欢我们莫名的乐观。 来不及解释了,或许是看到了新的希望,衰竭的身体突破了极限后,一股莫名的力量涌来,像时间倒流,褪去的潮水又沿着亘古不变的路径一点点回流,我的烂皮囊又慢慢的回复了状态,我拼命地跳着,终于跳到了路边,这时蛇冰冷的气息已经透过q喷到我背上了。像是被狼爪拂过了脊梁骨,被汗水浸湿的衣服一下子抹上了一层秋天的冷霜。这冰冷的刺激让我像只发情的公猪一样狂奔。越来越近了,蛇信与我,我与家具店,逃亡和休憩。 终于,在寒气完全笼罩我后背时,我猛地冲进了家具店。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你需” “让开!” 没待她说完,我迅速朝一张离我最近的粉红色大床冲去,留给委屈的服务员一个神经病般的背影。 “让一下让一下!有开水!”挡在前面的人们一下子像受惊的羚羊群一样四散开,惊讶地看着我。大喊耗尽我最后一分力气,我跟q一起蹦上了床,蛇撞在床上,化为斑斑点点的光亮,然后又毫无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q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抱着我兴奋地亲了一口,兴奋地喊到“本,你真是我聪明的骑士。” 我大字躺着,q柔软的身子压在我胳膊上。大口喘着气,连臭美的心思了,被亲了的害羞也没了,空气平静的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有身上的冷汗,热汗像泥石流一下流下。真荒诞,一个虚无缥缈的古老童话竟然救了我,如果我不会突然想到那个动画,如果我没有看到这个家具店,或许我跟q早就彻彻底底地化为虚无了,明天太阳升起,将没有属于我的一尺土地,没有属于我的一方空气,全世界都会遗忘我的到来和离去。想想我一阵后怕,远比拼命逃亡的时候更害怕。 “本,抱歉,我让你” 我捂住了q的嘴巴,气喘吁吁地说道“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起码我们还有明天,现在不也是舒舒服服地躺着吗?”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快要溺死的人刚被救出水面。 我们两个幸福地坐着,原来幸福是没有标准的,看你承受过多少,多深的苦难,你会得到多少多深的幸福。周围的店员和顾客以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们,大家都在指指点点。人群里隐隐传来一声叹息,“现在的年轻人呀,真是古风不存,世风日下啊!” 店员想必是想赶我们出去,但似乎是因为没有搞明白我们的企图,有点害怕犹豫地在人群里观望着我们。 休息了一小会,我和q在众人的目光聚焦下走出了家具店。逃亡真是个锻炼脸皮的话,当你专心把自己投入一件事的时候,比如逃命,外人的目光都变得不再重要。 “不过真是一次比一次凶险。q,如果把蛇比作一只戏弄老鼠的猫的话,我感觉他的耐心在因为某种原因一点点消磨,之前都是拉开距离追我们,刚才它可是都贴到我背了,差点我们就凉了。如果不是这里正好有个家具店,如果不是我突然急中生智,可能真的我们就彻彻底底的消失了。这两次我们也真是幸运的,我开始喜欢上家具店了,不但救我们一命,还让我被美人亲上一口,你说你亲我一口是不是代表着你喜欢上我了。” “就你最贫嘴。咋说你呢,就好像一个急诊室的病人刚缓过气来,就想着等下去哪玩了。其实我知道这蛇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我并不方便告诉你。本,你会因为这个生气吗?” “虽然我很疑惑,疑惑这个问题本身,也疑惑你为什么不选择现在告诉我。但你开心就好,我听你的。” “别让我觉得你这么好。” “怕舍不得离开我。” “有点。”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了。q,就让我完成一个承诺可好?为了你,也是为了我。更何况对于我彻彻底底的从别人回忆里消失何尝不是件好事,爱我的人不会因我而悲伤,恨我的人不必再因我留下伤疤。” “哎,你真倔,倔得像泥石流。” “很欣慰你学到了我奇奇怪怪的比喻。” “你又是从哪学的?” “村上春树。” 第十六章 我们走着走着,路过一条古巷,说是古巷,其实早已被改成一条长长的传统文化商业街。从千年前的到百年内的,从早餐到夜宵,各种东西汇聚到一起,真热闹。q像个孩子一样拽着我一只脚跳过去。“哎!你这孩子,慢点,别扭着。”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她多痛苦,不管她对即将到来的明天多无奈,总能乐观起来。我心疼她,也羡慕她。 “那你背我,我的骑士。” “不行。这里人这么多,一个一脸流氓相的中国男子,背着一个看起来美丽单纯的外国少女,回头率多高呀。” “我不听我不听。” “咱慢慢走不行吗?一只脚还跳这么快,别扭了!” “我不管我不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夜谈 (3) 一分钟后,我像是匹马一样,被小公主坐着。她抓着我的耳朵当缰绳用。唉,女人,呵呵。我叹了口气。 骑着我就算了,我仿佛背着个十万个为什么。 “大叔,这是什么呀?” “这是糖做的人,所以它肯定叫糖人啊!” “那那个皮做的人叫皮人吗?” “那叫皮影。 “那为啥不直接放动画片呢?岂不是更逼真?” “你这个小孩子哪懂,这叫民俗文化。咋说呢,只能用“有味道”形容!” “那那个呢?” “那个是豆汁。” “豆子的汁吗?” “不算是把。豆汁就是水磨绿豆后,把淀粉取出来,然后再把剩下来的汤水发酵熬制,就成豆汁了。卖的时候分售生和售熟。” “真奇怪,这样还能喝呀。你喝过?” “没喝过。” “那你咋这么了解。” “但不上很了解,知道个大概罢了。我觉得这些东西重点不是你吃不吃,玩不玩,而是你能否通过这种集会的形式去了解这些东西以及背后包含的东西。” “不敢喝就是不敢喝,瞎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啥。” “我喝总行了吧!姑奶奶。” 我买了一碗,拿了两个勺子。因为我早已久仰大名,知道有些本地人估计也喝不习惯,更别说一个南方人和一个摩洛哥人了。这卖的是熟售的,桌上摆着焦圈,麻花,辣咸菜。小饮一口,来不及咽下就忍不住喷出来了,一股浓浓的酸腐味。看着q满脸苦样,我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是不是在自讨苦吃?” “呼呼,人生大半时间都是用在自讨苦吃上的。” “小姑娘,这句话就说的很对了。”我和q回过头,卖豆汁的大妈笑着对我们说道, “生活就是自己折腾。” “那我最近可是把自己折腾坏了。”我瞪了q一眼,她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大妈拿着抹布细心地擦着我们边上的桌子,“折腾说明你还有个盼头,如果你选择停下来呢,生活就是你眼前的这些东西了。比如我,就剩这豆汁了,就像这豆汁一样从里到外都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 “做豆汁也不挺好嘛。做的不是豆汁,而是传承一种文化嘛。”看来刚刚我那番话被q记着了,有模有样的学着说出来。 “傻姑娘,文化这玩意,现在的人只是在口头说说而已,有多少人真当回事呀。卖豆汁就是卖豆汁的,一点钱的事而已。家里传了好几代的手艺,可喝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估计过几年我就可以收收摊子回家干点别的去了。” “有些东西就算哪天没了,起码你也坚持过了呀。”我安慰道大妈。 “冲着你们这两个年轻人的话,我就不收你们钱了。” “那多不好意思。我们只是如是说而已。”q赶紧摆摆手。 “没事,一点小钱而已。不过你们地多喝口,就当体验老生活的情怀呗。”大妈慈祥笑了一下,擦好了桌子又回去盛她的豆汁了。 不过我和q可没有再喝一口。虽说豆汁是喝不下了,不过还是把麻花啥的吃了。吃完我又背着q走着除了当地的特色,还有国内其他地方的。 q一个个摊位看过来,然后低头贴着我耳朵说,“本,你家乡有啥吃的呀?” “我那离这有点远,一个小城而已,估计是没有了。”我故意摇了摇头,脸颊蹭到了她的脸颊。嗯哼,舒服。 “那你那也有类似于豆汁这种奇怪的东西吗?” “奇特的倒有,不过味道倒挺好吃的。我们那靠海,山又很多,俗称七分山,二分水,半分路屋,半分田。所以只能想着花样从山里和水里搞点吃的了。” “比如呢?” “比如敲鱼。做这道菜食材很重要呢,你得趁早赶到菜市场,大早上太阳还蒙蒙亮的那种早。那个时候海鲜刚运过来,可新鲜了,活蹦乱跳还带着海风呢。然后选些新鲜,刺少的,肉质还得厚实,然后拿回家去了皮,然后剔了骨,从背部把鱼剖成两半,然后切成鱼片。最后关键的步骤就来啦,蘸上淀粉,在砧板上用擀面杖慢慢敲成薄膜。敲鱼这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吃的时候切丝配上其他吃的,火腿丝呀蘑菇片呀虾米呀生姜呀之类的,熬一下鲜美无比,保证鲜到你舌头掉下来。” “好想吃啊。” “还有种可以说的上奇怪,比如敲鱼吧只能说奇特,人人都可以吃。但江蟹生呢像豆汁一样,不会吃的人是完全尝不出味的。” “江蟹生?有点像文言文。” “第一步还是一样,挑好的食材,江里张牙舞爪的梭子蟹,然后按一定规则拿刀劈成小块,然后用醋啊酱油啊黄酒啊浸制然后加些其他材料,这样浸制个几十分钟就可以吃了。有酸有甜,酱里透鲜,这味道溶在了一块,可以说是绝啦!如果你吃不习惯呀还可以蘸着芥末吃,那又鲜里带爽了。” “啊啊,你说的我好想吃!” “除了我说的这两样还有更多奇特的吃的呢,好吃又吃不胖,馋死你。” “哎,如果能去的话,真想去,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这就是个借口,实际上你就是想着吃。” “那你开始有点自知之明了。” 我和q嬉嬉笑笑地逛着,街上除了吃的还有一些玩的。比如卖首饰,卖鼻烟啥的。q出奇的有兴致,哪怕是扭了脚。她像只刚孵出来的小鸟一样,啥店都要进去逛逛,我苦不堪言,甚至开始咒骂这古巷为什么开在这,为什么让我们遇到。于是我们这苦瓜脸和开心脸就这样逛到了晚上。 晚上人反而越来越多了,五颜六色的灯像漂浮在空中的梦在人群里q突然开口:“玩的差不多了,我也尽兴了,该回去了。” “回哪?我们都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不是,是你该回去了。” “怎么了?” “本,其实我是骗你的。虽然你跟我产生了某种关系,虽然你能看到它,但你可以置身事外的,只是那时候我不想一个人,所以才给你了那几个选择,其实你完全可以回去。蛇并不会追你。很抱歉。” 我和她站在人流中,像是潮汐里迷路的两只黑皮海豹。 “q,正如你说的,有些事要么就不要开始,要么就彻彻底底的进行下去。不管你是否是骗我,我已经许下承诺了。” “本,会越来越危险的。你本可以回到你的生活,为我完全不值得,而且完全没有理由。” “人生要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不值得的。况且我也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有什么理由呢?我们才刚认识。” “恰恰相反,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我们的认识不是一种随机性,而是充满了必要性。” “必要性?” “就好像我小时候在巷子里常碰到的一对流浪的乞讨者夫妻,男的是个瞎子,女的是个哑巴。女的握着一根棕色的木棍的一端,男的握着另一端。他们就这样走着,男的吆喝着,女的领路着,谁都离不开谁。” “可或许你的离不开只是一时冲动呢?过些日子你想起来或许就觉得不值得,没必要为一时的冲动付出了切切实实的损失。” “我不爱冒险,我不会冲动。这很值得,我已经收获了我缺失的动词,如果说我的心缺了个口的话,现在已经修补到只差一个角了。” “收获到什么了?荒诞?被大蛇时不时的追着?,冒着被全世界遗忘的危险?这难道还是爱冒险吗?” “随着本心做事,赴死都不算冒险。我难以描述我所得到的,并不是因为它的不存在,而是它隐晦的像埋在地里的甲骨文。比如放下了手机,我发现其实很多值得你相遇的东西就在你身边,与身边人对话,与自己对话,发现皮囊下的有趣的彼此,而不是社交化虚拟的人。比如被动的摆脱了生活的惰性,哪怕新生活荒诞和危险,但似乎也更加的充实精彩,比起现在的生活,我更怀疑之前一成不变的生活的意义。你也带给了我勇气,让我好比水中的鱼,挣扎出水面望向太阳,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哪怕还是得落回永远从高处流向抵处的水里,起码我也是条看过太阳的鱼了这些只是我所收获的表面,我只能通过描述这些枝杈来接近埋在地里的隐晦。但也足够让你明白,对于我来说,这不是冒险,这是值得的。我不能像骑士一样砍下大蛇的头,改变不了世界,也改变不了命运,我仅仅想完成自己对你的承诺,送你到机场。” “你真是倔,就好像蒙着眼睛,尾巴捆着布浇上油点上火的牛,看准一个方向就往前冲。其实哪怕没有我,你迟早也会渐渐变成藏在你心里的样子的。像你心里那副画一样,星空,溪流,孤独。” “那就让我一辈子倔下去吧。”我紧握着她的手。 我们走出了热闹的集市,打算找个合适的交通方式去机场。在某个人流稀少的胡同口,一个大叔坐那画画,鸟窝一样的头发,准确来说,是用柳枝编的鸟窝,边际垂下长长的多出来的柳条,繁盛而凌乱。带着一副茶色的墨镜,大胡子拉碴的,穿着像是丐帮一样的衣服,看起来是收费帮人画人像的。 “本,要么咱画一张把。明天我就要走了,就当一个纪念品好吗。”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我无奈的向这个咋看都像江湖骗子的画师走去。 “画一张咋收钱呀哥?” “两个人一起画呀?” “是啊。” “我这先画后付,满意的话我多收点,不满意我少收点。”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付法,莫非是种宰客的新套路?不过想想我身上都没多少钱了,也不怕被宰,便释然了,拉着q坐了下来。 q挽着我的胳膊,那小身子靠我身上,舒服极了,像是小鹿倚在小树上休息,鹿角和枝丫交叉着。 “要我用心画呢,还是用眼画呢。” 这?画画不都用手画的吗?我和q不约而同疑惑地看向对方。 “f一ll一 y一ur heart。”q歪着头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奇怪的画家 画了大概十几分钟,恕我直言,我感觉他完全是个江湖骗子。因为十几分钟他就抬过2次头,估计我和q长啥样他都没个大概印象。但我很享受美人在怀里的感觉,真希望他能画上五百年。 可幸福是短暂的,他抬起了头,如释重负般地喘了一口气。“画好了,请验收。”然后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快到烟屁股的烟,畅快地吸了一口,烟漂浮在他青色的胡渣上,像是流动着的水。 “倒挺快的。” “那你还想画上个五百年。”他像猫一样的眼睛看向我时,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莫非他能看穿我的想法? 我扫了一眼,画上是一只没有脚的鸟,样子像是只可怜的燕子,一条长着翅膀修长的鱼,像是山海经里某条溪里钻出来的。鸟和鱼隔着冰封的河面望着,河面光滑得像面镜子。 “大哥,这确定是我和她?” “不是那个外国美女要求用心画的吗?” “大哥,别说你是用眼画的还是用心画的,就算用脚画,也不至于把人物素描画成山海经呀!” “这可不是山海经。这确确实实用心画的。人眼再敏感也比不过相机,但没有一台相机比得上一颗敏感的心。线条和色彩任何一个训练有成的画家都可以做到,只是程度不同罢了。但只有抓捕内在的东西,才算得上是登堂入室了。” “看来你是个流落街头的大画家啊?”我不由地讽刺道。 “不敢当,这只是上天赐予我的,让我从光鲜的美院高材生到街头的流浪画家。” q拽拽了我的袖子,像是得到某种指示,我便不说话了。 “那这幅画按他的满意程度得多少钱一幅呢?”q轻轻地说道。 “20。” “嗯,这是20谢谢啊” 我有点疑惑,q难道满意这幅画吗?但还是跟q拿着画继续往前走。不过20是真够便宜的,我暗暗骂了一句,这幅画只值20 了。 “20是让我吃份好点的盒饭的钱。我的画没有价格,它为什么要有价格!”那大哥莫名的生气的吼道。 我又一次咯噔了一次,我和q转过头,大叔看起来很痛苦的蹲在路边揉着头发。 我不明白他为何能窥听我内心的声音,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生气痛苦,只想掉头走,可q拉着我,我只好无奈得走了过去。 画师大哥我猫一样的眼睛低低的垂着。并不是说形状像猫眼,只是一种感觉,像是早上起床发现玻璃窗外一只大黑猫眯着眼睛在窥视你,然后倏忽不见。像是偷走了你的梦的夜行服小偷。 “大哥你没事吧,头疼吗?”q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你们走吧。你们怎么能理解呢,你们又不画画,你们也不是我。” “真没事?看起来你很痛苦。”q担心地接着问。 天啊,我发现q对个陌生人都很善良关心。 “那你对这画满意吗?” q抬起头细细想了一会,“挺满意的。它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说不出来,但这已经足够了。总比一张画的很像但看起来没有一点其他感觉的照片要好,起码这是幅独特的画。” “那我的痛苦或许少点了。”大哥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然后起来理摊子。 “那我们先走啦,祝哥哥你画的越来越好。”q甜甜地笑了一下。 大哥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就像之前笑容的出现一样突然而莫名其妙,“姑娘,你觉得评定某个作品,不局限于画,好与坏的定义是什么?” “定义?这个问题我觉得他应该比较懂,我估计得想一会呢。”q转头看着我,扬了扬眉毛。 “作品好与坏?首先有种情况是很容易区分,比如你拿毕加索的抽象画和小孩子的涂鸦,虽然都是抽象,但好坏是马上可以区分的,假设毕加索一点名气都没有,也是可以马上区分的,因为小孩子基础的画工都很欠缺。但另一类,比如你已经在一定水平之上了,跟同行人没有那种特别大的差异了,那便很难了。” “如何个难法呢?” “在你有了相当的创作水平后,不管好坏的定义如何,作品首先得发自内心吧,比如你自己的作品,那种不是在条条框框下当做赚钱工作来的绘画,是出于表达你自己而产生的作品。然后剩下就是看运气了。看属于你的美和痛苦能否被大众所感知然后认可,如果能做到,就应该是世人眼里的好了。” “那你说好坏的标准的模糊的,是需要运气得到?” “一定程度上就是这样的。” “但我并不是这么想,我觉得好坏的定义是自己。比如这幅画,是我用心感受到的你们,当我画出来了,就给了自己一种感觉一种交代。一个小孩子,和一个大画家,一个涂鸦,一个画的苦心孤诣的画,前者的或许分文不值,后者的或许价值上亿,但对于自己来说,都是给了自己内心一个答案,一种幸福和快乐的满足。作品创作出来后,这个自我回答的过程就结束了。对于我来说,作品完成后就不再属于自己了,它能卖多少,外界的人怎么看它,时代怎么评价它,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那你不想给外界的人,时代一个答案吗?” 大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地说道:“小伙子,世界上这么多人,这么多样子,这么多眼睛,这么多张嘴,老是想着给别人一个答案会把自己累死的。况且给自己一个答案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然你想一下你知道的那么多大师,画画的写作的摄影的里面有多少人死后才出名,有多少年迟了多少年作品才得到外界广泛的认可?名利只是附属品,我想每一个追求美的人,前提都是先给自己一个答案,如果你一心想拥有附属品,一心想给外界一个答案,那不如去干实用性强的事情,比如科技,你发明一个有实用性经济性的东西,自然马上毫无障碍地得到认可。你看现在大多数人,能给自己答案的人有几个?他们往往是跟着别人的回答走,比如现在多少人,搞个脏辫,穿个衣服来个松裤子,嘴角翘一下,来个表情,摆个手势,就以为自己嘻哈,就觉得很潮很酷,但跟模仿别人的猴子有什么区别呢?跟以前qq空间风靡一时的杀马特有什么区别呢?只是换了个答案模仿而已,嘻哈的答案产生于它那个时代,它那个黑人群体,虽然这答案随着时代产生了改变,但本质并没有太多变化,而那些模仿者多少人理解呢,还是像猴子一样只看到表面的光鲜呢?” “多谢指教,听君一席话,胜得十头猪。”我衷心地拱了拱手。 “有个愿意听而不是跟我吵架的人,我也胜得十头猪。总之一句话,keep it real,想想你愿意长久做下去的事,给你内心一个交代,自然会有好的作品。世界上有很多风靡一时的答案,但只是风靡一时罢了。找找你自己的。” 说完大哥转身就走了,愈走愈远,像猫一样的眼睛融到了阴影伸出。玻璃窗外的大黑猫疏忽消失了。 “其实我真挺喜欢这幅画的,不管怎么样,起码这是幅独特的画,就像我跟你一样。” “那我更喜欢他这个人,虽然欣赏不了他的画。” “诶,说到他的画,你说我们分别对应着哪个呢?我是长着翅膀的鱼,还是没有脚的鸟?” “你是我眼里的海,嘴角的风,手心的风信子。” “能不能别一言不合就撩我?” “我乐意。略略略。”我晃着脑袋摩挲着她的头发,厚着脸皮不经意地蹭向她的胸。她夸张地干呕,把我的头狠狠推开,“撒娇的男人最可爱,撒娇的男人也最恶心。你明显就是后者!” “说认真的,我觉得我应该是那只没有脚的鸟。” “为啥呢?” “因为女孩子没有鸟。” “你这人!”q咧开嘴羞怒地掐着我,我像听到音乐的眼镜蛇一样扭着,像林间的小鸟一样闪躲着。在路人眼里我们两个或许像刚放学的孩子一样欢快,或许还是一对热恋中的异国恋人。然而我却明白,我是那只没有脚的鸟,没有脚的鸟只能一直飞着,或者在土里腐烂着,而用排除法她就是长着翅膀的鱼,这又是什么隐喻?但我却沉重的意识到,明天之后一切都会结束,哪怕我这么舍不得这个把我生活弄得一团糟糟,奇奇怪怪却又给生活带来一种莫名让我渴望着东西的女孩。这幅画又有什么意义呢?或许只是20元的涂鸦罢了。 路灯下,我背着q,重叠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穿过了长长的青石板路,一直延伸到黑暗之处。 第十八章 离机场还有十几公里,一朝被蛇咬,终生怕井绳,我们已经不敢坐地铁和打车了,只能骑自行车了。q的脚扭了,得我载着她骑,所以没有后座的共享单车被我淘汰了。费了好大劲,终于在附近找到了一个愿意把他自行车卖给我们的路人了。当然花了不少钱,我可怜的钱包在一次次瘦身后瑟瑟发抖的抱着最后三张毛爷爷。唉,我叹了口气,要是手机在就好了。 天边燃起了金的火焰,与泛红的暮色交织着,像是深吻着的恋人。 q从后面抱着我,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我骑啊骑,沿着笔直的机场大道。两边是高而稀疏的树,孤单的没有一只鸟的声音。再远点是枯黄的草地,绵延到雾的深处。星空也泛起了雾,天上金色的岩浆慢慢凝固,先是泛红然后慢慢冷却成了冰冷的黑色,吝啬到不肯放出一颗星星。斑斑点点稀疏惺忪的月影,瑟瑟发抖的亮着。 天黑了,起风了。 这个世界安静极了。没有手机,没有烟,没有酒,没有喧嚣的音乐,没有股市,你也不用想着诗歌,不用想着房价,不用想着是月初还是月末,不用看天气,不用看物价,也不用看远方。 q静静地抱着我,我也静静地起着。虽然可以说什么都没干,但却比什么都干了还充实。 原来,有时候红尘滚滚,繁华盛世,也比不上片刻的宁静。 风慢慢吹来,时有时无。像是初恋第一次牵你的手,每一厘米都犹犹豫豫。漆黑的路上没有一盏路灯,只有偶尔驶过车打碎平静,留下两束光后又呼啸着远去,待光碎成斑斑点点,风又悄然来了。 我仿佛不是载着q去她不需要的未来,而是带着她去私奔。像是荒野里狂奔的两匹狼,一头公狼,一头母狼,要是有人拦住说我们超速了。我会嚎到;去你妈的别挡路,我们在生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做菜 把爱情留个我身边最真心的姑娘 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 陪我两败俱伤 一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 我梦寐以求是真爱是自由 想带上你私奔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 “本,”我沙哑的声音里冒出了一个甜甜的小脑袋。“想带我去哪私奔呢c” “可不许撒谎啊。”她一只手贴着我的胸口,另一只搁在我腿上, “不管你是用心思考还是用下半身思考,我都能感受到是真是假哦。”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叹了一口气,思索了一会,前所未有的认真地说道: “很久以前呀,我想带着我心爱的姑娘,如果能遇到她的话,去安静的田园,跟陶渊明做个了邻居,或者去西藏,去青海,去种种宁静的地方,哪怕天寒地冻,也要写着最朴素的诗歌。后来啊,我想,如果我爱的姑娘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呢?那我会努力赚很多钱,带她享受人世的繁华,或者结庐在人境,白天忘了诗歌,跟她一起数着柴米油盐酱醋茶,陪她逛商场,看她试着我分不清美丑的衣服,和她一起在街头晒着太阳,笑着闹着。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想着我的诗,我的小说,我的理想国度。现在啊,我明白了,如果你真有遇到了自己爱的,去哪都是幸福之地。穷山恶水也会春暖花开,浮华闹市也是宁静之地。” “真想这条路你可以骑一辈子,贴着你的体温,听你讲一辈子的话。” 我心里突然满满是伤感。仿佛是上天一种莫名的谴责,我伤害过很多人,到头来也被命运伤害。遇到了却守不住,这莫过于最大的天谴。 “q,私奔吧。” “我们能去哪呀,天涯海角,都逃不过命运。” “我知道远方不是一无所有。起码在路上,跟你一起诶蛇吞了都比目送你离去要好。” “说认真的吗?” “一百分认真。” “想好了再告诉你好吗?可能下一秒想好,也可能下一分钟想好,也可能明天。” “好啊。”我突然陷入一种深深的疲惫。没有能力,守住她是奢望。没有能力,带她私奔只是场短暂的流浪。, 第十九章 骑了快十公里,终于路过了一个只有一家旅馆,一家超市的小镇。说是小镇,其实只是一个孤零零的聚集地。 我和q都饿得咕咕叫了。 “本,我不想吃这些东西。” 在小饭馆里,q看着菜单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那你想吃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饿但又没什么胃口。” 我托着腮思考了一会,无数神经节点像是流星群一样闪烁着光芒。突然,在爱情的魔力下,我灵光一现。 “明天就走了,我带你吃顿西式大餐。” “这里哪有什么西餐厅呀!” “跟我走就行啦。” 我拉着q的手,一起往这儿唯一一家当地人开的小超市走去。 “在我那边呀,自己的亲人要远行了就得亲自下厨做个送别饭。” “你的意思你要自己做饭给我吃?” “聪明。给你做牛排吃。” 我们在超市的冰柜里找到了几块速冻牛排,在调料区买了一小包椒盐,然后又买了瓶红酒。 “锅啥的餐具呢?还有燃料?这里可是啥都没有了。哼,看你咋办?带我学原始人一样吃生肉呀!” “傻得,我可是个考虑周到的人。” 于是q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买去生活区买了一个脸盆,两个衣架和一大包蜡烛,两个铁盘子和两瓶矿泉水,一把水果刀,还向老板要了些油。 我带着q在附近找了一个小亭子。 “接下来请美丽的q公主观看本大厨带来的表演。” “好的。如果本公主不满意就叫侍卫砍了你的大脑袋。” 我把脸盆摆在地上,估计了一下高度,然后把六根蜡烛截去了一小段。剩下来的点燃,把蜡泪滴在脸盆上,再把蜡烛底部黏上去,待凝固了再去放另一根,差不多放了六根。看了下火势,嗯,很满意。 再把两个衣架交叉,放在脸盆上,在中间一圈放上一个铁盘子,浇上油,放上一块牛排。油滋滋的开始跳舞,牛排也发出了悦耳的声音。美妙极了c “你真是个天才。”q像个花痴一样看着我, 我霸气把她搂了过了,:“当然。哥可是个学理工的文科生。吟得了好诗也做得了好菜,恕我直言,如果谈恋爱也分先来后到的话,你恐怕得先去摇号了。” 我心中愉快无比,装逼的感觉真好。装逼不需要本钱。 “看你这小尾巴都翘上天了。” q拿着水果刀小心翼翼地给牛排翻了个身,心爱的看着牛排,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轻轻的拍着它。 我抢过刀,残忍地在上面滑了几个口子。嗯这样才煎的好吃。 q嘟着嘴看着我,像个被没收了玩具的小孩,可爱极了。 月亮圆圆的,亮亮的。 火光从脸盆里漏出,照在q的脸上。白白的,瘦瘦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眼睛,火光中红润的脸,嘟着的嘴唇宛若人间的月亮。 我看得痴痴地,鬼使神差低下头吻去,像是渴了好几天的小鹿向溪水凑过去。 悲伤的是,我吻到q光滑的手背。 “哎哟哟,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原来是大尾巴狼装和尚。” “咳咳,”我尴尬地咳嗽了一下,“爱美之心,人之常情。” “那你回答出我任何一个问题,我就给你亲。” 我精神为之一振。“问吧。” “遇到你以来,我笑了几次?” “这个” “那简单一点,我捂着嘴噗嗤地笑了几次?” “这个” “那再简单一点,我咯咯地笑了几次?” “这个” “看来你根本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还亲我,你就是在耍流氓。” “你这不是成心刁难人吗!要是每个女的都这样估计每个男的跟女的相处的时候都得带个录像机,把每分每秒都记录着。” “其实天底下的女孩都一样,对喜欢的人总是希望他能记住自己的每一秒。其实啊,我也想让你亲的呢,过了明天就再也见不到你这讨人厌的嘴脸了。” “呵呵,虚伪的女人,刚才谁拿手背挡着的呢?” “本,一样东西如果越容易得到,越容易忽略它而不珍惜,就像我对你的微笑一样。而我希望我走了后,你会永远的记住我的吻,记住我。”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然后又期待地看着我。 “本,第一次吻我是什么感觉呢?” 第二十章 “感觉?感觉就是麻烦。吻了以后生活就像被拧了几百圈的发条,然后猛地一松手,一切就哗啦哗啦的变了,像是一辆老火车边跑边掉零件。” 我手舞足蹈的形容着,把q逗得扑哧扑哧的笑了。她掐了我一把药,“你的感觉就是嫌我麻烦哦!要不要给你个月光宝盒,让你回到那个时间点,然后看到我转身就走呢?” “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也甘愿被你壁咚呢。而且呀,你带来的不仅是麻烦,还是一种改变。” “啥改变呢?”q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我。 “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大难必死,必有后福。虽然我没被蛇吞了,但我感觉我已经被蛇吞了很多东西,那些附属在我身上的枷锁,在奔跑中一件件脱下。比如对手机的依赖,比如过去不健康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摆脱了一种束缚了很久的惰性。” “惰性?懒惰吗?” “我理解的惰性并不是懒惰,而是一种生活态度。我觉得这个时代大多数都这样,在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往往得先将就一下。将就一下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将就将就着就慢慢跟现有的生活妥协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认识他。”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于我老说,每天啥都不做,像条蠕虫一样活着,跟每天像只工蜂一样忙忙碌碌的活着,做一堆自己都觉得麻木的活,都是摆脱不了惰性的可怜虫。有人跟我说,生活是用来适应的,生活是用来妥协的。不,绝不,生活是用来改变的,生活是用来创造的。” 我紧紧地抱着q,“而你的出现,让我有勇气,被动又主动地迈出了第一步。让我察觉到即便这么多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最初的我还是没有变。他无情地看着我变成一个个人,最终兜兜转转又选择了他。”所以,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会毫不犹豫地选你壁咚我。如果要改变一些事,我希望那时你会多吻一会。” “傻得,我也只是让你迈出第一步而已,拿命陪我值得吗?” “q,我觉得,如果当初那个一心想骑行去西藏的男孩,他要是能骑完第一个一公里的话,我相信他能骑到西藏,在班公错湖畔,风尘仆仆脏兮兮的他,看着远方的点点雪山,看着那飘在地上的天空般的湖水,哪怕几十年后,他也能闭上眼感受到属于自己的宁静,而不是无奈地看着镜中一点点变老,离梦想越来越远的自己。这个世界上不缺有毅力的人,但却有勇气打破惰性迈出第一步的人。” “那我真幸运,成为一个对你重要的人。” “那我也真幸运。晨昼交替,人生海海,幸而遇你。” 我又深深地吻了下去,这次q没有躲,勾着我的脖子,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像是只害羞的树懒。 不知道吻了多久,q突然咬了我嘴唇一口,真疼,感觉都要渗出血了。 “你是属狗的吗!!!莫名其妙咬我一口,本来都美滋滋的呢!” “让你清醒清醒,免得你迷迷糊糊的记不清吻我的感觉。” “放心,我答应你记住和你的每分每秒的。” “记住就好,那现在你能告诉我亲我是什么感觉吗?” “嗯?亲不喜欢的女的,就像在亲一块生猪肉。亲一个有好感的人,比如有漂亮可爱的脸蛋,比如有某种吸引人的气质,就像在吃一块瘦肉,刚开始蛮有味道的,但耐不住咀嚼,要是不快点咽下去而是执意咀嚼久点,不仅会没味道还会塞牙。”我扬了扬眉毛看着q,吊着她胃口。 “没想到你这混蛋经验还这么丰富,有多少前女友,要么一个个给我掰指头数数,讲讲那些美好的故事?” “唉呀妈呀!为什么你的关注点在这个上面?而不是好奇我对你的感觉呢?” “因为我是女孩子呀!跟你们男孩子能一样吗?” 我想了想,真有道理。我用双手捧着她的脸,直视她的深邃湛蓝的瞳孔,“刚才吻你,就好像在吻一个环绕着我的美梦,好想一辈子沉醉于其中。还有,在你的瞳孔里,我看到了星星,原来星星会说话,它告诉我,我眼前的姑娘啊,想一直一直被你陪着。” “你愿意陪着嘛。” “哪怕你在天涯海角,我都会去找你。” q依偎在我怀里,伸出小小的小拇指。“记住你说的,拉钩。” 还没待我跟她拉钩,q突然蹿了起来,小脑袋和我的下巴亲密的狠狠地接触了一下。妈呀,真疼。 “我的牛排!焦了!”委屈的泪花在她眼里打转。 “没事,就焦了一点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夜与花 我把没焦的一大半用刀切出来,然后用刀叉到另一个空盘子里,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洒上薄薄的椒盐,恭恭敬敬地端到q面前。“尊敬的q公主,卑微的骑士,本,跟一头灰喷火的巨龙搏斗了三年零一个月,终于成功把它宰了,这是它身上最好吃的一块肉,请尊敬的公主品尝。” q捂着嘴,眼睛一亮一亮地笑着。用刀尖夹起一小块肉,放在樱桃小嘴里细细咀嚼着。 “不错,比米其林大厨做的都要好吃。本公主封你为第一大太监。” “西方有太监吗?”我郁闷的揉了揉头发。 “管它有没有,我想让你当太监就当太监。现在你是我的第一大太监,负责烤肉,然后喂本公主吃。”q傲娇地叉着自己的小蛮腰,神气地看着我。 呵呵,女人。我悲愤地吃着剩下被烤焦了一些的肉。 果然,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如果你让她尝到一点点甜头,她会傲娇到珠穆朗玛峰上去。 不过嘛,宠一个喜欢的人,我乐意,就像能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饿着肚子都开心。 我拿起买过来的两瓶水,在q面前晃了晃,“猜猜这两个水瓶有什么用?” q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用来喝的?”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拧开两瓶水的瓶盖,细心地给亭子边上的花浇水。水掀下花的面纱,擦去叶的灰尘,再流到它根部干瘪的土壤。一下子红的更红,绿的更绿,黑的更黑。花喝饱了水,似乎开得更加灿烂了。 “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的。”q惊讶地看着我。 我笑而不语。拧好瓶盖,拿水果刀把空瓶子的上半部分切下,打开红酒,倾倒进去。红酒欢快的在里面打了个滚,然后安安静静的漂浮着。灯光透过透明的杯壁,红酒像是漂浮在空中的玫瑰。 “傻的,这是我给你做的红酒杯。” q接过我自制的红酒杯,捂着嘴复杂地看着我,然后像花一样地笑着。“本,你真有趣。” “你也太吝啬了。天底下这么多褒义词,你却只舍得夸我有趣。” “天底下正常人和好人太多了,有趣的人太少了。我夸你有趣其实是种慷慨。” 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举了起来,尽可能妩媚的看着q。“喝个交杯酒可好?在中国文化里这是祝妩媚友谊天长地久的意思。” “贱人,我可是中国通。别以为不知道那啥意思。喝交杯酒也可以,但喝交杯酒前总得表一次白吧。” q伸出自己的右手。我疑惑地看着她,但还是握住了她,冰凉而又柔软。 第二十一章 “在我那边呀,类似于相亲一样,小伙子和姑娘先握住彼此的右手,如果在一番交谈后,小伙子还是打动不了姑娘,姑娘也不喜欢小伙子,那就把手抽回来,小伙子就得乖乖地离开。如果看中了呢,就让她久久的握住。来吧,表白吧。” 我一下子紧张地头也大了。对其他人可以巧舌如簧,随机应变不在话下。可是一碰到在意到骨子里的女人,我又变得笨拙而多虑。该说什么才能打动她呢?我一下子变成一个哑巴,又变成一个聋子,然后变成一个瞎子,最后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傻子。 “再不开口我就抽走了哦!”q一只手扮了个鬼脸。 可我已经听不见了,也看不见。只有手中拿逐渐温热的触觉,鼻子里嗅到的淡淡花香。我不禁疑惑,对于爱情,如果抛去了甜言蜜语,我的一颗心还剩下来什么呢?在彷徨里,想着这两天的遭遇,我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雾霾里看不到一个星星,只有一轮明月,像几千年前几万年前一样,静静的亮着。我在寂静中默默地念着: 漆黑的夜 我看不到一颗星星 但透过厚厚的云层 透过那无数寂静的光年 我能感受到它们 在无垠的深渊 燃烧着闪耀着熄灭着 窗外 树是溺死的鱼 山是匍匐着的鬼 如无数人一样迷茫着挣扎着 我不是尼采 不敢自诩太阳 照亮人间 但我愿做一颗星星 在你迷路的每一个黑夜里 呼唤你 不管多遥远 哪怕瞬间闪耀成虚无的光 也要穿过无数光年 透过厚厚云层 在你最无助的时候 紧握你 月将是我们的信使 她是冰冷的太阳 不要担心烫伤你我 让我们的目光在那交汇融合 永远永远 洒向那熙熙攘攘的人间 念完了我们沉默了很久,看着漆黑的夜空,就像是不可估测的未来。 “本,你为什么对我好呢?” “随心。” “明明知道没有结果,也值得你冒着生命危险,不怕麻烦的用心投入吗” “q,世界上很多事本来就是徒劳无功的。重要的不是结果,重要的是你是否在过程中坚守本心。在遇到你之前,我真的很迷茫。别说别人不理解我,连我自己都不理解自己。我从怀疑生活,到怀疑自己,到向生活妥协。q,我想你应该明白这种感受。“ “大概能明白,就像是一群白羊里出现了一只黑羊。大家都在安安静静的吃草,喝水,长大,而你却在想如何跟飞鸟一样飞到天空。” “是啊,然后在跟其他白羊的相处中,我遇到了好的羊,坏的羊,它们总愿意把身上的白毛拔下来,挂在我身上。渐渐地,我学会了向生活妥协,学着安安静静地吃草,喝水,长大。可不管怎么妥协,我始终是只黑羊。” “你是只幸运的黑羊呀,起码遇到了我,另一只黑羊。” “是啊,曾经我一度怀疑生活,到怀疑自己,到向生活妥协。妥协并没有给我带来丝毫安慰,只是让我在痛苦的时候选择了沉沦。就好像你是只脏兮兮的小猫,费了好大劲都没洗干净,你就想着,老是洗也是够麻烦的,不如跳到大染缸里染的五颜六色就好了?“ “你这比喻真有趣,所以你就过了之前你说的迷茫的一年半?” “是啊,白天一无所为,吃喝玩乐混日子罢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躺着思索着,思索到脑子疲惫再昏沉沉的睡去。” 在思索什么呢?“ “在想你呀!” “别皮,认真的。” 第二十二章 “我在思索啊,为什么我们这一代人,尤其是在中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小时候,别人问起来你长大想做什么,我们会有很多答案,虽然这个答案一直在变。越长大,答案就越来越统一了,越来越固定了,最终只关于两个字,物质。之前我碰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别人问他,你想干什么呀?他很坚定地说,我喜欢小动物,我长大想当个驯兽员。可把他妈吓坏了,他妈苦口婆心地说:“可别说当驯兽员。驯兽员能赚啥钱,能有啥面子?”边上人也附和着,“是啊,是啊。可别把脑子浪费,公务员多好,又体面又稳定。”这么多人说着,那小孩子坚定的眼神也恍惚起来。 我真心疼这孩子,我真想上去握住他的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热爱的生活,按照自己生活的方式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都是有尊严而体面的。我也心疼着我们自己。我们获取物质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不再为生存而忧虑,从而成为“有思想的芦苇”,从而从“为活着而活着“到“生活”。但这个时代呢?当你口袋里只有一块钱,你就想着,等我赚两块钱,买瓶矿泉水不再渴了,我再思考物质之外的东西。等你有两块钱,你就会想着,等我有二十块把肚子填饱了我就开始思考物质之外的东西。于是,你就这样一步步追逐着,哪怕早早解决了生存的问题,你还是不愿意思考。因为无论你获得多少物质,在社会虚荣的风气里,你总被人潮推着走,如果你没有逆着人潮撞个头破血流的勇气,你会发现自己会越来越难真正的思考。就好像我们从芦苇到有思想的芦苇,最后又变成了镶金的芦苇。真是时代的可悲。” “本,你真的跟别人很不一样。虽然我们很相似,可以说都是黑色的样。但我并不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或许是因为我接触的太少,我与我沟通的也只有一屋子的书,它们老到它们的作者已经逝世了。我不关心整个人类,不关心政治,不关心经济,我只为了自己的远方奋斗着,至于远方存在着什么。我没有想过,之前你说我比你走得更快,但我感觉你会比我早点更远。只是,我不想看你承受着更多的痛苦,我想你无忧无虑,平平常常地活着。“ “q,如果思索的痛苦让我能剥离生活的表面,更加贴近真正的自己和自然,我甘愿比现在痛苦一百倍。” “那明天之后,我走了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一天天地想你。” “除此之外呢?” “重新振作起来,坚守本心。写写小说,写写诗,在写作里思索,在写作里表达。” “你想改变社会这种风气吗?” “怕是难以做到。如果哪怕能改变一点,我愿意做那根烧成灰的芦苇,给身边人照亮一小片光明。不管他们如何选择。” “我可不想你烧成灰,我想你明天之后,戒烟,少喝酒,早睡早起,每天要吃早饭,多喝开水,健健康康活到80岁,这样才能多想我些年。还有要多赚钱,去摩洛哥找我。” “一言为定。” “本,虽然我并不是完全理解你,但我完全支持你。你能感觉得到吗?” 的。” “那你能答应我,哪怕你不能完全理解我,也要完全支持我。可好?” “如果” “别在假设。答应我就好。” “好吧我答应你。” 我和q互相倚着,互相喂着,直到吃完了所有的牛排,喝完了所有的红酒。q酒量不太好,微醺的红着脸缩在我怀里。 月很美,花很美,人更美。 直到凉气从地底冒出来,像是破冰的河边冒出的小草。 我莫名的想起,很久以前,在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的时候,脑子如一张白纸,没有生活的压力,也没有诗歌,在夏天的夜晚,白日的余热一点点消去,纺织娘一阵阵地开始轻吟。我在村庄里的空地上,躺在长长的藤椅上。外婆坐在边上的椅子扇,拿蒲扇给我扇风,驱赶蚊子。我抬头看着那未被污染的天空,漫天璀璨的星星。我静静地看着它们,想着它们的存在,想着它们的生活,想着它们的语言。看着看着,我渐渐什么都不想,它们扎根在我眼里。地上慢慢冒出丝丝凉意,就像此刻一样,我在冰凉的星空里陷入梦中,外婆安静的抱着我。正如此刻的宁静,我抱着柔软的q,怜惜地看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学生物学卖麻辣烫的作家 怕q着凉了,我扶着q找了个旅馆住下。旅馆是民宿。西式的风格。阳台上种满了说不出名字的花。 常干的事,虽然很多时候他们自己也意识不到,直到高中读完,绝大部分人获得了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于是,就像带久了枷锁,习惯了枷锁,哪怕你被放下枷锁,你还是个奴隶。我们的时间从此可以自由的安排,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我们要么重新捡起来过完的枷锁,继续忙忙碌碌的过着一天天,却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东西努力,或者是成为另一类人,把时间大把大把花在手机上,比如开屏锁屏,刷刷微博,刷刷pyq,打游戏,或者打打游戏,出去吃喝玩乐社交上。为什么这一代的我们如此依赖手机,更本质的说依赖社交,依赖能长久消磨时间的事物,因为我们很空虚。我们恐惧那种空虚,我们不敢思考,害怕面对这种恐惧。我们不知道自己渴望什么,似乎什么都可以将就,我们跟随着世界愈发的虚荣,我们不能自己证明自己的存在感,所以我们渴望别人的认可。我们希望别人围在我们身边,吃喝玩乐。我们希望发个自拍能有一堆人点赞我们自己给自己套上新的枷锁,然后终有一天,就这样老去,死去,却没什么好回忆的,只剩一群白羊的尸体。” 在这黑暗的夜幕下,我和q煎着牛排,互相喂着,互相打打闹闹,星星在看吗? 给她脚上完药后,q香甜的睡着了。我躺在床上,看着墙上的钟的指针一点点驶过,怎么也睡不着。 在感情方面,我以前觉得最痛苦的是一无所有,后来恋爱过觉得最痛苦的是拥有过却错过。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最痛苦的是明明可以拥有,却被难以抗拒的力量分割着,只能一点点地互相松手。 第二十四章 我下了楼,漫无目的的来回走着。路边有个卖撸串的大叔,站小推车前搓着个手,大半夜了仍开着摊,等着可能来的夜猫子。 小板车冒着热气,大铁盘里咕噜噜地冒着泡。杂七杂八的东西在里面安逸地躺着,慢慢地散发着香气。 我找个椅子坐下,要了一提啤酒,一份面,拿了些串自顾自吃着。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灌下,打了个隔,一下子觉得少了些压抑。于是我干脆不再吃串,就一口口喝着酒。 “一个人喝闷酒很伤身呀,心情不好?”大叔一边串着东西,一边问到。 “的确。岂止是心情不好,简直是糟糕透了。” “能跟叔说一下不?叔比你多吃这么多年饭,说不定能帮到你了。” “叔,小王子里有句话是:有些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所以我并不能觉得你帮到我。”“不管能不能帮到,起码说出来会好受点嘛。是不是?小王子里那句话我也看过,但我还看过另一句话:幸福越分越多,痛苦越分越少。 “也是,不愧是过来人。叔,我有一个很在意的女孩,不是光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更像是那种,知己一样的在意。我也无法描述那种感觉,在意她就好像就在在意自己一样,甚至她的出现让我相信女人是上帝拿男人的肋骨造的。” “那不挺好的吗?” “可我明天就只能看着她走了,看着她离开我的生活。关键她还不得不选择那种她不喜欢的生活,而我却无能为力。” “年轻人,世界上不如意事十之。你也还是个孩子,改变不了什么很正常。” “所以我心情糟糕透了。况且我觉得,哪怕我长大,恐怕也是改不了什么。在一些事情永远都是孩子,从小到大。” “总得试试呗。就算你改变不了什么,起码你能在努力中不让世界改变了你。” 我不禁疑惑,他真是个卖撸串的大叔吗?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大叔笑着说,“不怕你笑话,其实我喜欢的是文学,那时身边人都觉得文学没前途,更没钱途,我就读了生物专业,也找了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但我还是没事爱写点东西,小说啥的,后来实在不太喜欢那份混混日子的工作,就辞了当个自由写手了。” “兜兜转转还是顺应了本心?” “或许兜兜转转只是生活想告诉我我是什么样人的方式,勉强和将就只是浪费精力和时间,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写的都关于啥的呢?” “市井生活呗,琐屑之思呗。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家里孩子读大学还需要钱,妻子也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靠我那不稳定的稿费有时候还有点捉襟见肘。所以晚上没事就出来做撸串的生意了,你来之前正准备收摊呢。” “正想问你为什么又出来卖撸串呢?” “那我岂不是抢答了?” “哈哈那你出来撸串岂不是屈才了?” “何来屈才呢?我每天卖着东西,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听着他们的故事,还可以丰富我写小说的素材。况且别的工作自然没有撸串这样自由自在了。” “怪不得看我喝闷酒就问我的心事。职业习惯咯?” 大叔爽朗的笑了起来,“可以说是吧。其他人的故事都可以变成我的故事。” 大叔给我递了只烟,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叼在了嘴里。但想起对q的承诺,还是没有抽。 “其实我也经历过这样的事。” “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法阻止?” “是啊。但叔想告诉你,不在一起并不代表着失去,不再互相理解才是真正的失去。” “那我跟她是足够理解了,所有我才如此在意。与其说我在意的是她,也可以说在意的是和她相处时的自己。我害怕失去她后,没有了别人的理解,我会自己都怀疑自己的存在,最终失去那个自己。。” “不管结果怎么样,起码拥有过了,这已经值得绝大多数的人羡慕了。一男一女在一起,起初是因为有好感,有好感它是有条件的,条件一变它就没了,比如她美丽的面孔,性感的身材,他清秀的面孔,诱人的喉结,她或他的多才多艺之类。然后是喜欢,喜欢比有好感更持久,也更经的起考验但它们都是有生理原因的。” “叔,生理原因?“我疑惑地看着大叔。 “你想什么呢。我指的是激素啥的。有的时候你分泌多巴胺,陷入热恋的时候就会分泌苯乙胺醇,想着男欢女爱时男的就会分泌荷尔蒙,女的就会分泌缩宫素,最后平平淡淡长久生活时会分泌脑啡。” “叔不愧比我多吃这么多年饭,除了荷尔蒙和缩宫素外我别的都听都没听过。” “现在不是听过了嘛。大家都说自己的感情是纯粹的,但别说摆脱外界世俗的物质了,连自己的体内的激素都摆脱不了。而这些激素或长或短都只能存在一段时间。所以我说,最长久的陪伴是理解。这是最为纯粹的感情。所以背叛爱情的人很多,背叛知己的人却很少。因为背叛知己意味着背叛了自己。即便我不了解你跟她的故事,但想必她对你也是很在意把?” “或许更在意,她是最高傲的龙,也是最可怜的虫,连为自己而活都是种奢望。除了我,别说没有理解她,她连能说上话的人都很少。她脆弱又勇敢,像是拿着个长矛的瓷娃娃,勇敢冲向深渊,对其他男的来说,她的故事让她的显得更坚强,对于我来说,她的故事让她显得更脆弱,我真的很想保护她,但竭尽所能,也改不了最终的结果。无论我想为她做什么,她都似乎不想让我跟她一起经历她所经历的,她只想一个人接受不想接受的结果。” “那确实糟糕透了。叔和那个她呢,并没有你和她那么不幸了,我跟她说不上喜欢,甚至更像平淡的朋友,联系的也不多,只在需要的时候联系。可无论是我藏起来,还是她藏起来,彼此总能迅速找到对方。并不是那种躲猫猫,只是被淹没在自己都理解不透的情绪了,彼此总能把对方拉出来。” “那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有些人因为理解而在一起,有些人因为理解而分开。有些人因为相似在一起,有些人因为相似注定不在一起。前后者的区别就是有没有过了一个度,这个度可能是爱情最大的玩笑。” “那你们是太过于相似和理解了?” “是啊,我和她都很敏感,就好像飘在天上的云,虽然飘逸但没有根基,总会莫名其妙的说塌就塌,或许彼此都需要跟正常的人长久地生活,就好像中药需要糖一样中和一下,因为长久的生活真的跟小孩子一样难懂,而不是一时冲动,喊一句,这就是我要的爱情就可以在一个屋檐下过一辈子的。于是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嫁给了别人。” “你这不也是娶了别人嘛。” “哈哈也对,我很爱我的家庭。我跟她之间更像是两颗星星,看似隔的很近,实际隔的很远,但也能彼此照亮对方。起码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是一株花的话,我不一定非得按人类的标准长出大的或者小的,绚烂或者是清雅的花,我只管长成自己想长的样子,同时长出黄瓜苦瓜和西瓜也没有任何问题。反正她都能从菜园子里一眼就找到我,然后衷心地说,真羡慕你的美丽,活成自己想活成的样子。而我也能在人群一眼找到她,用我的枝叶拭去她粉底下的眼泪。” “那真是一朵有趣的花。” 叔向我干了一杯,然后扭头好奇地问了我 “对了,你叫什么?” “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离别 “好把,虽然这是个奇怪的名字。本,如果你想一直拥有她,不一定要跟她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睡觉。你只需别让这世界改变你,就如同她一样。只要你们两个互相理解,就能最长远的拥有对方,就像“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这也只是古人美好的寄托罢了。我不仅想互相理解,互相心灵上的拥有,我更想她过得好。叔,你知道,我对其他女的并没有太多的温柔,太多的耐心,我对日常生活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遇到她后,我就突然想,让她摆脱她所讨厌的,带着她逛街买衣服,为彼此的面包和牛奶,为她的化妆品,为她能一年出去旅游几次,为了她的更多,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努力目标。当我有了怎么让另一个过得好的念头时,我已经脱离了我的理想国度了,我发现我必须得借助外界的力量去解决外界另一股力量了,而不是在理想国度向上帝一样,说得有光,自然就会诞生光。” “当你想着如何让另一个人过得更好时,在社会属性来看你已经在试图变成一个男人了。” “在理想国度里我永远是个孩子,我用孩子的目光感受生活表象下的世界,把零零碎碎,杂七杂八的玩意抽象成简单的符号和线条。” “我也曾跟你一样,沉浸于自己的理想国度。但生活嘛,终究不是一个人生活,很多为了理想的战斗,也不过是为了钱罢了。有时候你想解决的问题,不得不借助你厌恶的东西的力量,光靠理想国度或许只能超脱自己。” “是啊,就好比我明天就要看着她妥协,但又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本,其实我觉得她如果真像你,我感觉她不会妥协的。” “可她明天就要妥协了,拿着那机票,走上不喜欢的路。” “明天?明天只属于明天,此刻还是属于今天。” “会有新的变化吗?” “我也不确定,我也不是袁天罡。叔只知道这个世上坚持自己已经很难了,更别说改变别人的命运了。叔也只是个可怜虫,怎么抗争命运,我也教不了你。我也只能白天养着家里的几张嘴,晚上等大家都睡了再偷摸着在白纸上涂抹着另一个自己。我只想告诉你,人生很多事情都没有结果的,努力过就好。” “叔,世界上有种美就很傻,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明知道某些事没有结果,人类还是为之前仆后继,这已经不是出于生产和收获的关系了,而是”我没有再接着讲,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高楼无法阻隔的远方。 “那想必是很悲壮的美了。就好像私奔一样,明知道十有没有结果,但那种悲壮的挣扎,才是最真挚的选择。” “叔,你私奔过吗?” “没有,腿疼心累私奔不动,只是举个例子。” “好吧,我跟她私奔都私奔不了。我只想说,世人相信命运,而我怀疑生活。如果努力没有用的话,那就再努力一点。” “你所多添的量变并不一定会导致质变的。” “可想质变我必须添上一点量变。” “我祝你,在结果之外会找到更好的结果。”大叔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干了!” 又灌了一下一整杯啤酒,今夜我的酒量尤其的差,似乎借酒这能消愁了,或许只是因为酒精麻痹了少许我的高级神经。 我看着大叔,“谢了。大叔,我觉得你跟我们也是相似的一类人。就像一群白羊里的黑羊。不过我已经拿黑羊比喻过我跟她了,要么拿灰羊比喻你?” “还是蓝羊把,我喜欢黄色。” “都依你。叔,你觉得当一个有些独特的人,有着独特的想法,与人潮冲突着,有时候会感到痛苦吗?” “会呀,但并不算什么。首先,生活就是自己折腾,人生来就是吃苦的。其次,痛苦划分了生命的层次,我们得感谢痛苦。” “第一点我很认同,第二点却有点不理解。” “那我问你,原始时代那只猴子最痛苦?” “叔,我是个现代人,也不认识那些猴子。咋知道哪只猴子最痛苦呢?或许是那唯一一头对香蕉过敏的猴子。” “我觉得呀,是第一头抬头看到星空的猴子。” “为啥呢?”我愈发觉得这个大叔很有趣。 “你想啊,那个时候猴子们,准确点说猿人们,他们每天就出去收集食物,饿了吃,渴了喝,累了睡,该繁殖的时候繁殖,该斗争的时候斗争。就这样弯着腰日复一日的生活着,突然在一个夜晚,有只猴子腰酸了,然后他直了直腰,扭了扭脖子,然后抬头。头顶是一片灿烂的星空。” “那感觉想必是很美妙吧。” “是啊,就好像你是只井底的青蛙,一直都以为这就是你的全世界。然后被上帝突然扔到了海里,看到了无边际的海面,一轮硕大无比的红日在缓缓沉入还平面。” “然后那只猴子怎么了?” “然后那只猴子在壮美和空灵中,脑子里仿佛多了点什么。或许是想象力,它发现生活原来不止眼前的苟且,也不止于表面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似乎还有更深邃的一个世界。可没有别的猴子理解它,它不像后世的人一样,再怎么奇怪也能碰到同类。它完完全全成为了一只没有同类的猴子。它听着别的猴子叽里咕噜的嘲讽,它陷入了无比的痛苦。” “那这只猴子估计会后悔死了,早知道就让腰酸着了。” “它不会后悔的,如果它没有选择去承受思想层次跃迁的痛苦,就没有后世的文明了。所以我也不后悔我跟常人的不同。哪怕别人说我想太多,说我自己折腾自己。就好像基因突变一样,它能毁了一个人,甚至导致死亡,但它又是不可缺少的,一旦外界条件改变,突变的基因或许就成为了延续下去的依靠,成为人类生活的另一个方向。” “你的意思是,世界需要主流的白羊,也需要黑羊灰羊黄羊?” “咩,咩,咩。” 我给大叔逗笑了。“大叔,跟你真是相见恨晚,加个微信吧。”但一摸口袋,才想起来手机早丢了。 “尴尬,之前一不小心把手机弄丢了。” “加不加无所谓,都说了理解是最长久感情。只要我们互相理解,你一想起我,我就在你身边。” 他举起杯子。“干。” 我和他一饮而尽。然后两个人坐着边扯着边喝,从葱的价钱扯到女人,从女人扯到美国总统选举。直到两个人喝的醉醺醺的,帮他理好摊子我也回去。两个人互相挥手直到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第二十五章 回到房间,我给q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有点醉的话,半夜醒来她应该会很渴。然后我赤着脚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世界。不同于市区,外面只有依稀的灯光,在黑暗中微弱地瑟瑟发抖,偶尔的车灯有力的扫过黑暗,但很快就被吞噬。 半夜听到嗯哼声,然后传来喝水声,q像只小兔子一样窸窸窣窣的靠过来,倚在我肩膀上。 “干嘛不睡觉呀。”q担心地问我。 “没事,就想这样坐着。发呆。” “那我陪你发呆呗。” 我脱下外套,给q披上,她穿着略大的外套,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一样。“陪可以,别着凉了。” 我们就这样倚着了,看着依稀的灯火,一盏盏的熄灭,一户户人家入眠。渐渐得整个世界似乎只剩我们两个,在这苍苍茫茫的混沌中变成了两座石像。 “本,我觉得等最后一盏灯熄灭,也是某种东西离我而去的时候。”她哀伤地睁着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远方。 我没有像以前一样竭力安慰她,因为此刻我也一样,沉浸于莫名的哀伤忧郁中。 一盏盏灯熄灭,q神情愈发的绝望。终于,最后一个夜猫子也熄灯了。我们漫长的折磨结束了,我把闭着眼睛的q搂住怀里。 是啊,这点灯火,对于黑暗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感受着她轻轻的呼吸,缓缓的温热的气流喷在我脖子上。一滴泪滴在我手上,像是不能结果无奈落下的枯萎了的花朵。 “q,你看!”q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远方。远方,一无所有。 “你看,黑色中泛着铁青。” “然后呢?” “傻得,要日出了。”我给q看了看表。 “日出?我从来没有看过诶。” 铁青渐渐泛着白,仿佛黑暗与死亡中埋着一颗蛋,蛋壳泛着光。 “像个蛋的弧面吗?” “像。你说蛋里装的是什么呢?” “是白色的光,是金色的火焰,是绿色的种子” 像烧红的铁,隐隐透着红光。如冰冷凝固了的岩浆一样的云可以缓缓的挪动,在摩擦出溢出了条条金光,金色的火焰,麦尖般耀眼的白光,在薄薄的蛋壳里开始扭曲,开始挣扎,开始压抑不住喉咙里的咆哮。终于,第一缕的光刺破了无边的黑暗,蛋壳里那绿色的种子,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开出五颜六色的花,然后又溶成了斑斑点点五彩的光,墨蓝色,亮银色,浅紫色,黄褐色在光芒蓬勃的地方灿烂地绽放着。 鸡鸣一声天下白,黑暗如潮水般褪去。日出了。 回过神,我和q互相对视着。她眼里看不出丝毫的绝望,流光溢彩,像是把太阳藏在了瞳孔里。 “本,我找到我想找的东西了。那种能够对抗的一切的力量。” “是什么?” “你迟早会明白的。” 回到房间,设好了闹钟,我和q昏沉沉的睡去。梦里我漂浮在穹顶上,头顶是漫无边际的星空,身下是冲破无边黑暗的太阳 第二天起床,已经是中午了,匆匆吃了个中饭,我跟q就打的去机场了。 到了机场,取了登机牌。我和q默默地站在人流里。 “保重。”我紧紧地抱着q。鼻子酸酸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像是灼热的炭,在发红的眼睛里再也不能强撑一秒。 “就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没了。”我偷偷地擦去眼泪,狠了狠心松开登机牌撕个粉碎。 我久久地都说不出话来。 “本,我希望你不要跟个普通人一样,为我的选择而痛苦,亦或是怜悯。我希望你能支持我,祝贺我。”q摸着我的脸,幽蓝色的瞳孔无比的深邃。 是啊,她长大了,她不再是个瓷娃娃了。 “走吧,像个傻子一样站着干嘛。”我呆呆地被q牵着,逆着人群穿梭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走了多远。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了q,“一路顺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尾声将近 “本,我爱你。” q低下了头,细细地看着登机牌,“谢谢你陪我的这几天,陪我找到我寻找的力量。死是悲哀的,被世界遗忘是更悲哀的,但最最悲哀的是失去信念的活着,哪怕活一万年,也没有真正的活着。所以,我选择不妥协,妥协不会给我带来幸福。” 说完,q当着我的面,冷静而富有耐心的,一点点把我和她已经走在荒草地上了。入秋的枯草,无垠的平地,稀疏的树像是病入膏肓的鬼影,孤零零的立着。灰蒙蒙的天空时不时滑过一架硕大无比的飞机,金属的身体穿过厚厚的气流,飞在这阴郁天空中。天空没有一只鸟,它们早已被流放。 “本,我想去那水塔上坐着,享受生命最后的时刻。” “还没到最后,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我们可以继续流浪,去石头城,去太湖,去香格里拉,去青海,去西藏永远不会让它追上。” “本,我们活在现实里。我爱你,我不想你抛弃你的生活,和我一起颠沛流离。况且,你知道为什么这蛇一次比一次追的执着呢?” “为什么?” “因为它若是真想追上我们,真想吞掉我们,它早就成功了。就好像猫玩老鼠一样,它发现这只老鼠越来越不对它恐惧,甚至敢转身咬它一口,所以它越来越不想追着它玩了。你陪我的这几天里,它感受到了我的变化,在我看到日出的那一刻,它已经害怕了。在我撕掉登机牌的那一刻,它已经明白了我的选择,我已经逃不掉了。” “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呢?” “本,有些路只能自己一个人走。” “我感觉有两个我,表面的我会向普通人一样,对于你不跟我商量而生气,对于你在世间的消失而痛苦和怜悯,但另一个,他冰冷而超然,像你说的那样,在支持和祝贺你,为你的消失甚至感到了开心。这两个我的情绪,纠缠着,像是冲入新生的火山口的洪水,滔天沸腾的热气搅得我脑子宛若浆糊。” “傻得。” “到头来我还是,没有完成对你的承诺。” “完成呀,不是把我送到了机场了吗?只是接下来怎么样,是我自己的选择。” “这只是表面的选择,并不是我心里真正的承诺。” “那你心里许下的承诺是什么呢?” “为你寻找一种力量。但并不同于你寻找的,除了坚守自己,我还坚守我用热爱的一切,包括你。哪怕徒劳无功。” q拉着我,沿着水塔早已生锈的阶梯,像是疲惫不堪的脊骨。我手扶着墙,拂过那一道道裂缝,像是皴裂的土地。到了瞭望台,往身后望去,远方是白色坟墓的机场。向前望去,远处是繁华如蜂巢般的城市,匆匆忙忙的运转着。如同世界上所有繁华的城市一样,它在拥有物质的繁华后,却陷入了几声空洞的危机。塔周边的树,像是在废弃田园里慢慢腐烂的种子,寂寞无声着。 “你该回去了,本。回到那里,我们的故事要结束了。” “我不想回哪,不知道为什么。” “回去吧,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我已经寻找到我想找的了,知足了。” “可我并不知足,我想抓住你。” “本。过了一天是长大,爱过一次值得。这样的日子,值得我们知足了。”q 握住了的手。 我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握着她。在随时会出现的死亡面前,我却拥有了莫名的勇气。 “愿意陪我化为虚无吗?” “一百分愿意。反正会被世界遗忘,没有人会恨我,没有人会爱我,没有人会想起我。一无所有的来,也一无所有的走,或许是个不错的死法。” “那我真是没有遗憾了,让一个三天前还风流成性的人,现在乖乖地自己把自己栓在我身边。” “人们总说给我点时间改变自己,或者说陪我慢慢变好,殊不知改变其实最重要的是勇气,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而你就是我的勇气。” “真甜。可惜我没有糖给你。” “有呀。”我深深的吻下,许久才分开。 “我给你几个吻了?” 我像个小孩子一样认认真真的数着手指,“三个。” “那从昨天亭子里开始我扑哧地笑了几次?” “次。” “那我咯咯地笑了几次?” “次。” “那你想象一下我挖鼻屎的样子,觉得可爱吗?” “可爱。” “看来你是真爱上我了。真是深感荣幸。” 我们静静的坐着,直到风停了,天地间只剩下飞机飞过的轰鸣声。它终于出现了,不再是恐惧的象征,而变成了等待已久的结果。 或许是因为没有感受到我们的恐惧,它无比焦躁地喘着气,却又富有耐心的一圈圈缠着水塔,接近我们。 q突然抬起了头,澄澈的眼神像是贝加尔湖里的月亮。她灿烂地笑着,仿佛湖边的花在一瞬间全开了。 “本,你以后还会碰到很多女孩,七十分女孩,八十分女孩,幸运地话还能碰到一百分女孩。如果某一天你能找回我的回忆,想起了我,我希望你能给我打一百二十分。” “以后?”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但q突然猛烈地推了我一下,然后猝不及防的我后脑勺重重的撞在了地上。我明白了,她终归不忍心,而是选择了剥夺我关于她所有的记忆,彻彻底底地离开我的生活。在眩晕中,我看着她奔跑到塔顶边缘,然后回首,边笑边哽咽的喊着,“本,我爱你。忘了我吧。”然后一跃而下,像是轻轻飘着,柔软而又白净的蝴蝶兰。视野定格的,是大蛇冰冷无情的眼睛,上扬着轻蔑嘲讽的嘴角,和缓缓落下的q “不!”在嘶吼中,蛇和q化成了虚无,连同我关于q的记忆,世界关于q的记忆,被精密冰冷的手术刀剥下。 等我醒来的时候,夕阳如血,残晖在漆黑的大地上,如金色的水银一样缓慢流动着。一股绝望深深地弥漫在我身体里。像是你在房间里一觉睡到黄昏,阳光透过绯红的窗帘,显得更加的晦涩。房间里空无一人,安静无比。只有口干舌燥,全身发软又想不起任何事的你。 我捂着头,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浓郁的悲伤让我呼吸都困难,我却想不起我为什么而悲伤。 第二十八章 回到寝室,已经11点多了。室友们看到我像是发疯的狗一样黏了上来。 “你他妈的跑哪去了。人间蒸发了好几天,都给你打了一百多个电话了。”a恼怒地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我对这几天好无记忆。今天傍晚还是在郊区一座水塔上醒过来的。” “你不会那天晚上去嫖,然后进局子里了吧?”b挤眉弄眼地看着我,一幅男人都懂的样子,“有啥藏着掖着的,兄弟就是用来理解的。” “滚,心烦着呢。狗嘴里吐不出象拔蚌。”我推开他看着c。真奇怪,他一改常态,只是生无可恋地四十五度望着天花板。 “你又怎么了?你也失忆了?” ‘哎,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去哪潇洒了。可我真是悲催够了。’ 突然,大家都缄默不语,只是同情的看着他。 “那天晚上不是有人喊了句着火,然后大家都各自跑了吗?” “是啊,莫非因为这个你错过了你那个真爱?那也不至于这样生无可恋了吧?” “恰恰相反。我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然后她告诉我,其实她是个酒托,只是假装对我有兴趣。现在看到我在危险和混乱中,还是对她不离不弃。她很感动,真的被我撩到了。” “那岂不是很完美?有点像偶像剧的剧情了。” “是啊,那时我也这么想的。后来开房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不是偶像剧,是现实剧。” “发现她是个小哥哥?” “我倒希望她是个人妖。没想到她给我来了个仙人跳。钱全没了。” “哈哈哈哈,”我遏制不住自己,忍不住表面兄弟般的笑了。“真是一环接一环,这女的赚钱真够套路的。” “笑你妹!去他妈的真爱!” “应该是去他妈的你才对。只有你真的想爱,才有可能碰到真爱。” “早知道听你的了,在酒吧里能碰到真爱的是傻子,骑士酒吧里根本碰不到公主。” “在那能碰到真爱的完全是个傻子。”奇怪,说完那句话我马上打了个喷嚏。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a揉了揉c乱糟糟的鸡窝头。“本平平安安地回来了,c花钱也当买了个教训。我们出去喝个酒庆祝一下,去去晦气。” 胡吃海喝之后,我们便回寝室躺着了。没有手机的骚扰,我还是睡不着。莫名的悲伤又如潮水般涌来,我就像块迷茫的礁石,在水流中完全迷失了方向。 我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我必须找到它。寝室是待不下去了,我蹑手蹑脚地走出寝室,宿舍楼的门已经关了,我只好翻窗出去。路上空无一人,只有黄叶一片片飘下,又被风卷起,漫无目的地飘着。 我突然醒悟,哪怕我只想自己想要寻找什么,可我又不知道去哪找,走出了门又有什么用? 第二十九章 这时,z突然蹦到我的脑子里。对,我可以找他聊聊,说不定可以排解一下悲伤的心情。在风中抖了半天,终于等到了一辆出租车。到了q的门前,我重重地敲着铁皮卷帘门,发出雷鸣般的声音,很快门开了。果然他还没有睡,黑夜是他的白天。 “想好了自己要文什么了吗?” “恭喜你上次猜错了,这次来我还是不知道要文什么。” “真够扫兴的。那你大半夜来找我干嘛?找我一起泡浴缸?” “得了啊。问你件事,我前几天有找你吗” “没有呀,谁知道你干啥去了。毫无音讯。” “我碰到了一件很荒诞的事。我莫名的在郊区水塔上醒来,然后想不起这几天发生过什么。” z突然摸了我腰一下。我一个闪身躲过。 “干嘛呀你,突然gay我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新的开始 “瞎想什么。之前我看到一个小道新闻,说一个男子突然晕过去,然后醒来发现自己肾给人摘了。我想感受一下你的肾还在不在。” 我浑身一颤,拉开衣服看了半天。长吁了一口气,没有缝合线,我的肾一个都没少。 “既然没被割了肾,哪有什么好纠结的。就当梦游了三天呗。” “我也想呀。可我有种莫名的悲伤,冥冥中仿佛有谁在告诉我,我必须得找到我所丢失的这几天。” “看来你还有点妄想症,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要么带你去看看。” “不用了。你嘴里能来句正经话不?” “其实吧,何止是你在寻找东西,每个人都在寻找东西。只是有些人意识得到,有些人只是潜意识地寻找。就好像我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图案一样。” “哎,真是苦恼。对了,今天你这房子咋这么安静,你的重金属音乐呢?” “你来之前我刚关,正打算去溜溜我的新车呢。一起不?” “可以吧。” “奇怪,这次怎么不拒绝了。不怕被警察扣那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陪你你还不开心?” “那走呗。” z新买的摩托车像是头钢铁猛兽,亮银和幽蓝完美交织着。 “这是什么车?” “b s 1000 rr,花了二十多万买的。” “为啥不买辆车呢?” “车在这城市里能开多快呢?堵在那当麻将桌?” 我和z戴好了头盔,骑在摩托车上,迷人的引擎声是我听过最好的电音,比女人60能让男的热血沸腾。 “本,你知道吗?就算不拥堵我也更喜欢骑摩托车?” “为什么呢?” “因为它更能让我感受到速度,感受到一切都在飞快流逝。” 说完后摩托车启动了,疯狂加速着。 “你知道吗,它比绝大多数跑车加速都要快。” “我不懂赛车。” “但你很快能感受到它的速度。上二环吧。” “多久能跑完?” “哪怕载着两个人,也能在13分钟内。” 车疯狂飙着,身边的一切都失去了定义,失去了概念,变成了无意义的线条。在呼啸声中,车速已经达到了260公里每时,远方的万家灯火连成了一条条线,交织着一起,仿佛一条发光的巨蟒。“z,你这车速是违法的!” “我知道我在违法,但” 他最后的音节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之中。 一辆又一辆的车被他超过,甚至有时候是贴身而过,像是道闪电一样从一辆车掠过下一辆车,我看着那发光的巨蟒,喊到:“z,我感觉有条巨蟒在追我!” “神经病!那我开更快点好了,它永远都不会追上你的c” 时速达到了299公里每时,我和z和车仿佛穿梭于一个虚无的隧道,一幕又一幕的画面闪过,又消失在隧道的入口。 我看得有些头晕,在引擎的咆哮里,我干脆闭着眼睛,感受我所寻找的 而我终会找到c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