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猿》 正文 引子 都说那远古的神魔,德高望重,悲天悯人,应该敬畏? 都说那西方的诸佛,佛法无边,慈悲为怀,哼,真是慈悲? 师傅你且看: 这西游路上皑皑白骨,那所谓的诸天仙佛,哪个不是手上沾满了鲜血?满口仁义道德到头来却是图穷匕见,呵!玩众生于鼓掌,还视之为天道,呵!若天道如此,呵!反了这天又如何。看这些虚伪的仙佛们在棍棒下瑟瑟发抖,哈!是不是很有趣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云琅天内雏日升 世人常用“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来说从指尖划过的时光悠逝,不可捉摸,在我看来这世事复杂多变,少思考一分便会错过无数可能,所以,我从不会感觉时间过的多快,而是我解决了多少问题。在这方幽深的有些苍茫的林子中,卓紫衣有些莫名的说道。身边的的汉子显然没有明白这句突然的话的含义,银色面具下那双有些迷惑错愕的眼神,很是说明了这个问题。 卓紫衣显然是看到了那汉子的迷惑,所以接着说道,“我想说的是变数,大道五十遁去其一,那遁去的一便是变数,今天,挡在我们面前的这座吞人血肉的云琅山以及投入其中的少年都是变数,有规律可循的大道不可怕,那遁去其一的变数却会使得人焦头烂额。” 那汉子似乎有些懂了,可是迷惑却更严重了,“先生是说,在这云琅苍茫百里的林子里难道还会发生其他的事情。”似乎是这句话震动太大了,以至于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那可是埋葬生命的禁区呀,从古至今无数英雄豪杰在这里留下枯骨的妖地,他这块送上嘴边的肥肉还能长了腿跑了不成。”这话的显然是抱着很大怀疑的。 卓紫衣见那汉子不信,自己也不反驳,只自顾自的说道:“怜人,可记得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模样。” 那汉子似有些羞恼,“先生又提此事,怕是怜人终生都难逃过先生的调笑了。” 卓紫衣笑了笑,“我可记得那孩子第一次杀人,可是眼睛眨都没眨,手起刀落,真是爽利极了,事后洗了洗手,拂衣而去,八岁的孩子,杀人杀的那般轻巧,还能是个普通的小孩么。” 汉子反应也是有些错愕,显是没想到还有这般故事,可是仍有些不服气的道:“那也就是个小孩子。” 卓紫衣见这汉子这般耍赖,笑着说道,“你这小子,倒真是不服输的性子。”沉了口气,接着说道,“将林中散落的弟兄都招回来,我们也要回去看看像死了亲哥哥一样的老三了。” 汉子有些踌躇,刚要张口便看见卓紫衣笑着对自己挥了挥手,心中还在纳罕,“真不知先生是畏惧眼前这座云琅山,还是有心想要放过那个奇怪的少年。”旋即又摇了摇头暗忖,“先生之心不可测呀!”然后消失在这片山林中。 卓紫衣眼神从汉子身上转移到眼前这座大山,一种厚重的沧桑感悠然而生,“云琅天内雏日升,日夜交汇暗月明。金鲤岂是池中物,一入风云便化龙。”随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向另一个方向,嘴里喃喃道,“高手对弈,得失一子,都是关键之中,这盘棋是时候收官了。”然后几个闪身消失在林子中。 这世间因为有了人,所以有了无数精彩故事,也因为有了人,这世间静谧之地,一个又一个失去了他神秘的色彩。云琅这片百里方丈没有人烟的土地,确是没有什么静谧可言。传说中的不毛之地,只有无数荒冢和可怕的怪兽。 怪兽对于每个正常人来说都是一种什么可怕的生物,人们往往把这种异于常态的生命体称之为妖,所以这个世界便有了妖怪的称谓。在面对这些妖怪的时,人们时常战战兢兢伴随着恐惧来看待这种自己从为见识过的生命,但也总有些特殊的人,他们看什么都那么好奇,怀着强烈好奇心去观感那些未知的事物,他们没有对未知的敬畏,往往会自己作死的去对待某种新奇的事物。这两种人在面对所谓妖怪时,除了死怕是没有别的路可走。还有一种人,一种极为特殊的人,他们对人心的恐惧比妖怪更大,他们往往很谨慎,就如同现在的孙忍般。 苍茫的林深中,一道瘦弱的身躯,身上背着一个竹篓,篓子里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趴在竹篓边上,警惕的注视着身朝的一切,稚嫩的小脸凝重的望着这幽深的林子,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考虑这生与死的问题,比着那些繁华之地的锦衣少年郎,真是好讽刺。 背竹篓的是个少年,瘦削的脸上仿佛刀刻斧凿上了沧桑,怎么也掩饰不住的苍白,好似久病初愈的孩童般。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就是孙忍。他手里拄着根弯弯曲曲的木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瞳孔放大,一股前所未有的莽荒的气息出现在少年的感知中。 威胁c恐惧总是喜欢突然袭击一个人的心灵,措手不及就使人丢了性命,孙忍显然不在此列,他快速的将竹篓放在地上,将身上沾有血迹的衣服脱掉放在竹篓里,温柔的将小姑娘抱在怀中,小姑娘瞪大眼睛,向看见了依靠般,有些虚弱的喊着哥哥。 剧烈的碰撞声离着两人越来越近,孙忍不敢耽误,连忙对着妹妹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自己,在地上滚了一圈,小姑娘似懂了哥哥的意思,也学着样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孙忍点了点头,然后提起竹篓将其扔出了七八丈外,转身抱着小姑娘朝着相反的放向掠去,藏身在十多丈外的一丛茂密的万年青丛中,两个脑袋轻轻从丛中探个出头,孙忍对着妹妹轻虚了声然后摇摇头,妹妹聪明的一只小手捂住了小嘴,另一只手死死的攥住哥哥的衣角,哥哥看着这一幕心中莫名一疼,只是这疼痛瞬间被一声恐怖的咆哮声打破。 “噗通”只听见一声巨响,一个丈余长的庞然大物被撞飞到两人前方五六丈远的空地上,没过一会儿,一头更庞大的怪物从幽深的林子中显现出来,那是一只猛犸。 “陆行以象力大,水行以龙力大,象以猛犸为巨,龙尊金龙为首。”传闻猛犸这种怪物力能擎山,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笨拙,智力低下。孙忍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头逐渐显现出来的庞然大物,但是他的兴趣点显然不在这个上,他更好奇眼前这个能与猛犸角力的是什么存在。所以他看的十分仔细,哪怕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也就是这样,才使他变得更加惊讶了,因为你无法想像的是,那缓缓从空地上站起的就只是一只普通的苍狼。 他以前听他的老师—一个极度自恋又自以为是的家伙说过,“苍狼,是一种群居生物,每一群苍狼中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王,在王的领导下,它们几乎所向无敌,所爆发出来的力量让狮虎都感到恐惧,在苍狼中也有异类,那就是争夺狼王之位失败的头狼,它往往会离开狼群,在无尽的山林中游荡,为了保持狼的骄傲,它往往一人就敢向狮群发起冲锋,即便是死,也要留住骄傲。狭路相逢勇者胜,它虽然只是一般野兽,却十分值得尊敬,因为它的骄傲。它就像一个孤胆英雄,一头骄傲的孤狼,离群的孤狼几乎是用生命来维护自己的骄傲。”孙忍只看了一眼,便认定了,它一定就是一只孤狼。 孤狼站起来,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敌人,可是在它起来的瞬间瞥了瞥孙忍所在的方向,惊的他一身冷汗,搂着妹妹的手更紧了。也许孤狼并没有发现两人,亦或是不屑于两人,只匆匆一瞥便起身朝着猛犸的方向冲去。 猛犸看着冲向自己的孤狼,抬起头将象牙的方向指着孤狼狼,用力咆哮了一声,然后带动着沉重的身子冲了过去。孤狼凌空转了个方向,一双锋利的爪子在猛犸的侧腹上留了三道三尺长的爪痕,血液从其中渗了出来。 猛犸感受到了自己受伤,一声咆哮,好一会止住了前冲的身子,又暴躁的冲天长啸一声,眼睛仿佛变成了血红色,又重新调整好方向冲着孤狼冲了过去。 孤狼好似发现了猛犸最大的弱点,这样数十个来回,猛犸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虚弱的靠着着一棵巨木上,两个眼睛竟有些恐惧。 孤狼则围着巨木和猛犸,缓缓踱步绕圈,如同看待一只待宰羔羊般,只等待最后一击。 这样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猛犸似乎精力有些消不住了,正这时孤狼一个跳跃直奔猛犸的咽喉而去,双眼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刹那间,孤狼那锋利的獠牙就已接触到了猛犸的脖颈,这时,这只猛犸如同炸了毛的猴子般,在原地疯狂的扭动着身子,这一番垂死挣扎下来,竟有一根象角刺穿了孤狼的前腿,血液喷涌而出,孤狼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般,仍旧死死的咬住猛犸的咽喉,一个多时辰过后,经过几番挣扎,终还是没能逃脱出去,躺在地上没了生息。孤狼也因为血液流失过多,将腿从猛犸象牙中拔了出来,就昏了过去,身子竟从一丈多长,缩成五尺有余。 孙忍还没从刚才惨烈的争斗中清醒过来,就被一道微弱的有些沙哑的声音给惊醒过来,“哥哥,你快看,那怪物变成和我们家老黄差不多的样子了。孙忍温柔的摸了摸妹妹的头,轻声说道:“小蛮,这可不像我们家的老黄,老黄可比它可爱多了,它是一头狼。”说着也是疑惑这头狼的体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两人又是缩在万年青丛中好一会,确定没了什么动静,孙忍才带着妹妹走了出去。 牵着妹妹的小手,走到猛犸那庞然大物前,心情还是激荡的,眼前的这一切,显得格外不真实,不真实到需要用手去触摸下,才能有真实的感觉。而小蛮则一路小跑到孤狼躺下的地方,对着孙忍叫到,“哥哥,救救它吧,它快死了,和老黄一样,救了它可以像老黄一样陪小蛮玩了!。”听着妹妹的话,孙忍两眼一酸,险些流出眼泪来,想想这些年确实苦了小蛮了。 孙忍走到小蛮面前,看了看孤狼的伤势,小声的安慰小蛮道:“放心吧,它只是昏过去了死不了的。”小蛮一向最相信哥哥的话,一听这样马上就咧着小嘴笑了起来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少年的心突然活了起来,这未知的世界究竟是龙兴处还是埋骨地,充满未知的一切都使得孙忍很迷茫,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妹妹还在,两个人都还活着,只是母亲成为了心中的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洞中美酒盛 人与人成为朋友,往往需要经历很多事情,相互了解之后,然后撞出友谊之火。人与妖成为朋友有时候却破天荒的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者一段相同的经历。 一对兄妹和一条狼就这样建立了关系。对于一头孤狼来说,救命之恩像一场无聊的游戏般可笑,狼性中也从来没有知恩图报的习惯,貌似那怪异小说中软萌狐媚喜欢的老套故事,对于一头离群孤狼来说显然是不受用的。所以,当孤狼站起来龇牙咧嘴的时候,孙忍就认识到了,这并非是一个传统的知恩图报的故事,但他也不是东郭先生,救这头狼也并非是因为怜悯。 小蛮见孤狼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挺着瘦小的身子,拿起烤架的烤肉给它递了过去,两三斤的重量对现在的小蛮来说还是有些吃力。但是孙忍却是出齐的没有帮忙也没有阻拦,一块烤得焦黄闻着香喷喷的烤肉到了嘴边,孤狼却是有些疑惑,两颗锋利的獠牙露出嘴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蛮,那眼神似在说,“小姑娘,我今天的晚餐不是这块肥肉而是你哩?”小蛮试探性的将烤肉在孤狼嘴边伸了几伸,或是饥饿作祟或者考虑到吃掉眼前这小姑娘终是要费几番功夫,所以孤狼还是选择了烤肉,自顾自的撕咬起来。小蛮开心的跳了起来,也不顾眼前就是先前的凶恶怪兽,跳到孤狼面前,对着孤狼就是一阵爱的抚摸,还嘴里不时对着哥哥说道:“哥哥,小蛮又有朋友了,小蛮又有朋友了,有朋友真好”那欢喜的模样,真是惊的孙忍一身冷汗,一身肌肉紧绷着,生怕一个瞬间自己最爱的妹妹也会离自己而去。 可是奇怪的是,孤狼仍是自顾自撕咬着眼前的烤肉,对小女孩做的事一无所知。 看着孤狼并不在意,孙忍才松了一口气,将小蛮唤了回来,两人一狼,身旁三丈外还有一个庞大的尸体,就这样围着一堆篝火,在这茂密幽深的林子里,在这皎洁的月光下,既不唯美,也不梦幻,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孤狼很快吃完了一块烤肉,可是显然有些意犹未尽,踉跄几步走到篝火前,像孙忍一样坐着,用剩下的一只完好的爪子指了指篝火架上的烤肉,孙忍看着这略显滑稽的一幕,有些好笑的将一块四五斤的烤肉递了过去。孤狼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撕咬起来。 “你知道么,我们都是可怜的人,父母不在了,活在人的世界里还要受到追杀,活到现在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如果没有小蛮我可能活不下去。”看着孤狼这般模样,孙忍自顾自的说道,兴许是太久没有这般长篇大论了,声音显的有几分沙哑。旁边小蛮似乎因为今天经历了太多,吃完就开始打起瞌睡,孙忍将小蛮的小脑袋放在自己腿上,看了看没有任何反应的孤狼,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狼性中被人怜悯是件可耻的事,所以离群孤狼就算是死也不愿被人拯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话说到着,孤狼似乎听明白了什么,撕咬东西的速度稍慢了些。 孙忍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孤独总是不好的,我们救你也不是因为怜悯,而是感觉大家似乎有些相像,小蛮很喜欢你,我们能成为朋友么?”说到这孙忍转过头去盯着眼前的孤狼,孤狼停下了撕咬,也转过头来,竟似听懂了般点了点头,然后又自顾自的去撕咬自己面前的烤肉了。 孙忍有些欣喜,好些年没有让他有这般开心的事了,忍不住一声长啸,引来林子中几声巨大的咆哮声,连孤狼都扭过头来盯了他好一阵,似乎有些疑惑,“这人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只有已睡熟了过去的小蛮在孙忍腿上翻了个身,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野兽的有天性,特别是再受到挑衅的时候,它们总是喜欢用咆哮来传播自己的威严,但是他们感受危险的本能更可怕,因为这种本能,所以它们并不敢靠近孙忍附近,哪里有一股强大的气息,踏进入都会不自主的颤抖。 古人的生活离不开火,有火的地方就有温暖,有温暖的地方就有些像个家了,这一刻三颗特别的心都应该是温暖的。孙忍突然有种错觉,觉得在这个别人眼中可怕的地方呆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孙忍在这个有些潮湿的山洞里四处溜达着,山洞不小足有七八丈方圆,被各种奇形怪状的山石隔成了好几个区域,虽不怎么适合人居住,但也确是个不错的地方。他对着个孤狼带着走了整整一天才走到的地方显得有些格外好奇,好奇的根源是这地方给他一种很奇怪的亲切感。 走了一整天,小蛮已经累的不行,哪怕有搬到新家的欢喜,仍是抵不过劳累带来的困倦,所以早早的就在临时搭就的木板床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张风干的兽皮,似乎在做梦,轻轻呢喃着,老狼也窝在自己辛苦堆就的草窝上安详的闭着眼睛,鼻子不时发出一阵低沉的呼噜声。 显然孙忍并不太喜欢这种太安静的环境,所以他溜达着每走一步都故意把脚步踏的很重,或许这样走路显得有些太认真了,所以没感觉过多久就走到一个三岔口,看着一分为三的通道,孙忍并未有什么纠结,直接就进了左边的洞口,在他走进那个通道的时候,窝在窝中的老狼突然睁开了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山洞深处。 通道并不长,孙忍举着火把,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就走到了终点,终点被一扇门挡住,这扇门的背后会有什么,孙忍的好奇被这扇严丝合缝的门撩拨的心痒难耐,所以,他就开始在这门附近开始找起。尽管他找的十分仔细,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也未找到有一丝一毫可能成为开门机关模样的东西。毕竟是十二岁的少年,童心还没有被恶劣的环境所泯灭殆尽,无计可施下竟像电影桥段里的常有的那般,对着门叫了三声,“芝麻开门。”然后少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这门竟缓缓的开启了,这使得少年多少有些哭笑不得,此刻正和了那句古语,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有人说这世间最远的距离就是一扇门,门前一个世界,门后一个世界,隔着一扇门就像隔着两个世界。 孙忍显然是被眼前新的世界给惊呆了,仍旧是是数十丈方的山洞中,洞顶满是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映的洞中如白昼,手中举着的火把如同一只与皓月争辉的萤火虫般虚弱不堪。更吸引人的是山洞中弥散的充满诱人味道的酒香,洞中石玉铺就的小道勾连着山洞中的各个区域。 孙忍闻着酒香,沿着小道转了几转来到一个一丈见方的池子前正是一方酒池,酒池中血红色的酒液散发出的香味仿佛闻一口就要醉倒的样子。 池边放着一副酒具,美酒当前确是想不得太多,有诗讲的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孙忍当真是不忍辜负这上天的美意。 一觥酒罢,暗赞道,“果然好酒。”连忙盛了一壶,这模样是要来个不醉不休似的。 山洞中极为敞亮,似乎有通风口,一点都不觉憋闷,吸一口这洞中空气,似乎自己以前因为过度练功而引起的旧伤都好上不少,仔细感觉一下,功法的瓶颈也似乎有些松动,少年只注意一小会,便杯觥交错的自顾自饮起来了,边喝边在这山洞中各个区域转悠。 悠乎间,几个区域都就只剩下一个,壶中酒便已下一半。 这最后一个区域最为特殊,应该是洞中主任的栖息之地,里面摆着一张床,一张八仙桌,一把椅子,一张长茶几,一个柜子,柜子中摆着一个神龛,神龛里供奉着一只猴子,猴子两侧写着两行字: 吾归来之日仙佛不是仙佛 吾归来之日天地不成天地 神龛下放着一本书,书面只是一张破油纸布,右上角写着“混世”两字。 孙忍几番酒过,盯着神龛中的猴子看了好一会,总感觉这只猴子在盯着自己笑,仔细揉了揉眼睛,便觉得自己喝多了,也不矫情拿起神龛下的“混世”一书,只身躺在身边的竹床上,翻开了第一页,念了出来: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生命无他说。 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 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 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 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 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 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最后一个仙字刚读完,便已倒在床上呼睡不行。 睡后的孙忍自是不知自己的身体正发生天与地的变化,洞内的灵气呼啸般往孙忍的身上涌去,如此般的场面惊的老狼从睡梦中醒来,一步一颠的走到三岔口,踌躇着自己要不要过去。 这一切对孙忍来说都是不知道的,他只是做了一个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梦里不知身是客 乌云密布,仿佛天地都动容了,那厚重的云层之中不知是这天地的悲叹,还是雷霆般的愤怒。对于这些,盘坐在云端之上的猴子是不予理会的,若是理会想必也是拿着手中的棒子对着苍天质问,“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怜悯,我不需要。”猴子低着头看着怀中女子,温柔的用自己宽大的袖袍擦拭着她嘴角的斑黑的血迹,双眼有些空洞,嘴里喃喃着,“你不是说成了仙,就能长生不死了么;你不是说要等到我回来接你的么;你不是说还要在山上为我养很多小猴子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样走了。”若有熟悉的人在此一定会看出,此刻的他已萌死志。 猴子站起身来,温柔的抱起女子,将她放在自己的筋斗云之上,最后诀别般吻在女子额头,用手轻轻理顺她额头的鬓发,轻轻拍了拍筋斗云,说道:“去吧,把她送回家。”云彩似听懂了猴子的话,只那么一瞬便消失在猴子的视野之中。在那消失的瞬间,猴子的眼神变了。他施展起法相天地的神通,手持着擎天巨棒,对着天空咆哮着:“贼老天,你不是想我一直想我成为一个提线木偶么?你不是想我顺着你的意完成你要我做的事么?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她,你是以为这区区金箍就已经能够束缚住我了么,呵呵。”他笑容有些凄惨,眼睛因愤恨而变的血红,手中举起那擎天巨棒,“我今天就要瞧瞧这天到底有多高,这地到底有多重,哼,这诸天神佛究竟能不能抵得过我这一棒。”咋看下,只见那猴子提着一棍,金光大作,一棒挥向天地,诸天神佛。 天地瞬间大变,一道雷霆劈下,银白色的雷光使得孙忍一下从床上惊醒了起来。 依旧是那座山洞,床边那个神龛里,神龛前十步是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放着一盘果子,一壶酒和四个酒盅另外加上一本书。桌子和床边放着一个大木桶,木桶里是昨日孙忍从山洞旁边的一条清泉中一桶桶拎回来的泉水,没过一会儿,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闻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对着孙忍努了努嘴,有些嫌弃说道:“哥哥好臭。”说完一扭头溜烟般消失在孙忍的洞中。 孙忍也是苦笑不得,来到这里已经五年了,自从发现了这个山洞,住在这里每天便被同一种怪梦侵扰,并且每日醒来身上总是黑乎乎的沾满了杂质,那一身味道那一天似乎是吧小蛮和天狼呛得不行,以至于每天早晨这一人一狼总是躲孙忍远远的,可是孙忍心里还是极开心的,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这种杂质从身体中排出之后自己的身体愈加轻灵通透,这种自身就像初生的胎儿般的感觉,使得孙忍很是畅快,并且,他发现自己的武道修为进展愈加迅速了起来。 追果索因,孙忍将干扰因数一点点排除,终于找到了发生这种变化的关键之处,他抬头盯着放在八仙桌上的一本书,书的左上角‘混世’两字,死死的刻印在少年的脑子中。 这本在来到山洞的第二天两人一狼就在山洞中吧它通读了一遍,书中除了一片口诀外,就只有一只老猿用歪歪扭扭的字写出地自己一人苦苦寻觅猴属族地的故事,最后终于在这个山洞中寻觅到自己要找到的地方,一路上所遇到的崎岖坎坷,最后终于在族地中修成一方妖王,最后寿终正寝的故事。 妖,过去孙忍是不信的,这种不信源于他的老师曾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不知为何孙忍那时对那个不知羞的老师总是信任,以至于总是被利用。被利用是后来才想通的。“妖”也是后来才信的,那是在独狼观看了混世一书身后的妖族功法之后,修习一年之后竟是炼化了隔膜能口吐人言,还能时不时来一阵妖风,一瞬间就能几里开外,要不是独狼妖力稀薄,怕是这世间没有什么去不得之地了。这些实在是令人啧啧称奇,使得孙忍对这头老狼艳羡不已,奈何这书中只有妖属修炼之法,孙忍就只能望尘莫及了,但是他却也是天赋决绝,时常拿着这本书来琢磨,竟也让摸到一点法门,身体内倒也积攒了些微薄法力,诸如凌空摄物等来吓唬吓唬无知之人倒是足够了,正因为这点还时常被老狼嘲笑微末道行呢。 书c神龛和梦究竟有什么关系,孙忍还是不清楚的,他忍不住的又抬头望了望旁边的神龛,神龛中的猴子栩栩如生,似乎和梦中的猴子颇为相像。 可这时地少年也顾不得许多,这一身的臭味实在令人作呕,马上便褪下身上的长袍跳进床边的木桶中去了。 舒舒服服泡个澡,每到这个时候,孙忍都会感到不可思议,总是想不到在这如此可怕的环境中居然还能过着如此安逸的生活,伸手将桌上的酒壶摄来,对着壶嘴就自顾自饮起来,倒不是孙忍想学古贤来个“古来贤者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只是这酒却是有切实的好处实在是令孙忍有些割舍不掉,据混世中说,这酒乃是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积攒下来的猴儿酒,酒中灵气逼人,能促进法力妖力且为此中良品,不仅如此,对武道中人的体质改善有着巨大的作用。 把自己在桶中一阵洗涮,然后就离开了自己的山洞去洞口大厅去寻小蛮和老狼,这方山洞很大,除了一个酒室,一个大厅还有还隔出了三间卧室出来供这两人一狼居住。 大厅内各种生活器具都很齐全,都是山洞上个主人老猿留下的。大厅中一个身上裹着兽袍,扎着两个小辫的少女正东西忙碌着,将煮好的兽肉和汤汁,还有些山中野果等端放在厅中的石桌上,脸上洋溢着笑容可内里却有一股淡淡的哀愁。 孙忍看着妹子这般模样,心中暗忖:“丫头都长这么大了,那件事是时候开始考虑了。”孙忍望着洞口的方向若有所思,只是这思虑一会便被少女的嗔怒打破,“臭哥哥,都不知道帮忙,就知道发呆。” 孙忍并不理会小妮子,坐在石桌旁,拿起一个山果就啃了起来,气的小女孩摄起一块石头就要冲着哥哥砸去,唬的少年连连求饶,“女侠手下留情,小的知错了。”只是口气颇显的有几分戏虐。 小蛮听见哥哥称呼为‘女侠’三分火气便降了两分,孙忍心中暗忖:“还治不了你这小丫头。”原是,自从来到这险恶丛生的云琅,孙便时常为小蛮讲江湖上那些江湖侠客的侠骨柔肠,听得少女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就跑到江湖上看看那所谓的江湖。 “老狼还没有回来?”玩闹了一会,少年脸上开始严肃了起来。 “狼天哥哥昨晚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小蛮脸上罕见露出一丝担忧。独狼在开口口吐人言之后,为自己取了姓名,本属狼族便姓狼,单名一个天字,说是自己有乃是世间罕有的天狼,可在孙忍看来这家伙一身青棕黄三色相间的毛发,定不是什么天狼,肯定是在自吹自累,所以他一直都只称呼这家伙为老狼。 “他今日狩猎去了那个方向?”孙忍面色有些凝重的问道。 “好像和他以往出狩的方向相反。”小蛮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眉宇间掩饰不住的担忧。 “相反方向,那不就是不好!”孙忍旋即感到不妙,跟小蛮道了声别,顺手抄起一只酒壶,便施展起神鬼莫测的轻功,几个纵身就消失在山洞中,连时常会驻足的三岔口都没有再停留。 孙忍在洞口观察下方向,望着云琅深处,眉间紧蹙,老狼的方向就在那里,云琅深处那个可怕的地方。 据老狼说:“云琅深处时常有可怕的兽压临世,那可怕的威压使得老狼这修炼有成的小妖都颤抖的起不来身。”若是云琅深处有这等可怕的巨妖,想想都使人感到恐惧。 辨别完方向,少年也不敢多做停留,没有任何犹豫,就朝着云琅深处掠去。孙忍的身法却也达到了神鬼莫测的程度,几个瞬间便已百丈开外,这般轻功怕是已不再老狼妖风之下了。 约莫两炷香的时间,便沿着一条小道飞掠到一片茂密的巨木林深处。一声巨吼外加上巨大的碰撞声传到少年耳边,这境遇似曾相识,只是过去那少年虽然也有武力,却伤痕累累虚弱不堪,如今的少年却堪有和老狼并肩做战的能力了。 以少年的轻身功法,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看到一只两丈有余的巨狼正和一只如猿猴般的怪兽对峙着,说猿猴却不对,《山海异志》和《混世》一书中都有记载:“有兽焉其壮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却是罕见的凶手朱厌。 这巨狼正是施展了狼族神通的狼天,狼的鼻子最为灵敏,在数十丈外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本来狼狈不堪的脸上带着一股残忍的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一刀伤别离 孙忍几个纵身落到距战场约五丈之处的一棵合抱之木上,眼看着斜下方正胶着的战场,一只手悄悄从兽皮缝制的长靴中抽出一柄弯刀,这弯刀通体雪白刀身约一尺三寸,重约六斤八两,锋利的刀刃发出一阵阵寒芒。 这柄刀是孙忍用猛犸身上的象牙经过三年才磨制而成的刀具,这五年来少年每日练功狩猎,闲暇时便开始磨这柄刀,两年成型三年开锋,开刃之日孙忍带着这柄刀连杀了两只吊睛白额虎还有数头凶恶如狮豹般的野兽,可谓是杀戮极重,时至今日,刀下不知已有多少刀下亡魂,刀身散发的凶煞之气和狼天相比更是不遑多让,此刻被孙忍背在身后,已是迫不及待想要再试锋芒般发出阵阵寒芒。 战场之中,两兽战的不可开交,朱厌乃天生凶兽,性情狂暴残忍,臂间负有巨力,修为高者甚至可摘星拿月,此刻朱厌正两手擒着狼天的脑袋似乎想用两手之间的巨力来夹爆它,此刻狼天正处在劣势之中,孙忍正踌躇是否现在便扑上去来缓解下狼天的劣势,但是,这老狼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只锋利的爪子从脑袋下伸出,在朱厌腹下留下三道半寸深的伤痕。 朱厌猛一吃痛,双手的力道小了几分,老狼趁此间隙,猛一使力抽身向后退了两丈,脑袋还昏昏沉沉,一阵眩晕差点倒坐在地上。朱厌低头看看腹部流着鲜血的伤口,用手指沾了沾自己的血液,放在自己嘴中吮了一口,随后两眼开始变成血红色,两手握拳使劲锤了几下胸口,咆哮着朝着老狼狂奔而去,朱厌与猛犸不同,虽然狂暴,但是两腿却是灵活如风,奔跑起来的速度怕是能和孙忍的轻功相比了。 关于朱厌他们知道的太少,以至于当它爆发出这样的速度之时,不仅是老狼还有孙忍都有些措手不及。老狼是丛林老手,虽然是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还是快速的做出了反应,后脚半蹲,蓄力向右一登便向左侧纵去,看到这一幕的孙忍刚松了一口气接着便被一声惨痛的狼嚎声把心给惊到了嗓子眼。 虽然迅速做了反应,老狼还是迟了一步,被朱厌给抓到了尾巴,待到少年再去看老狼之时,只见老狼的尾巴断了半截,血流如注。少年握刀的手不知觉的紧了紧,仍是没有任何动静,不禁令人想起古人论刀客,“蓄力而势发,刀尽而身死。”少年正在等待一个机会,也在等待自己准备好这一刀,一刀出这世间便只有生与死。 老狼是不在意这点的,此刻看着自己断掉一节的尾巴,此刻的愤怒已经是到了极点,血红色的眸子中散发出的凛凛杀意使得朱厌都是一惊,狼的骄傲和尊严不可犯,此刻的老狼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杀了眼前的敌人。一瞬间,老狼的气势一涨再涨,四周山石涌动,足足盏茶的功夫只见一个由石头组成的巨锥形成了。朱厌似乎因为好奇这老狼在玩什么把戏,也未去阻止老狼的施法,那般模样似乎是在调戏老狼般。这会见巨锥形成,似乎才有些正眼对待,看着呼啸而来的巨锥,只见它伸出右手,对着巨锥来的方向,突然右手变得庞大无比,在巨锥中间用力的拍了一下,一股巨力将石锥瞬间拍散开来,破了老狼的法,朱厌抽回右手,似乎有些作痛的用力甩了两下,老狼却因为法术被破因反噬而咳出几大口鲜血。朱厌似瞅准了机会,几步跨到老狼身边,双手同时拍向老狼脑袋,此刻正是那危难存亡之际。 老狼苦苦的用两只前爪挡住朱厌的双手,朱厌有些戏虐盯着眼前这个有些特殊的狼,他感到十分有趣,过去时常感觉这附近的妖怪都奋力去避开自己只有这个家伙竟然想对我虎口夺食跟我抢我最喜爱吃的果子,哼,今天怎么也得拍死你,朱厌的想法颇为简单直接,只是他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安,因为他从老狼的眼中并没有看到一丝绝望,他从老狼的眼睛中看到了一柄刀,一柄雪白的刀,然后他就又听到老狼口吐人言,喃喃着:“离人愁,伤别离,碎碎念,深深思。”这一刀伤别离。 游子别慈母,情人会鹊桥,友人长亭外。这一刀饱含了深深的别离愁绪,配合着雪白通透的刀身,刀身沾着寒意仿佛隆冬天外飘雪,从天而来。 这一刀似乎令人难以拒绝,朱厌从老狼眼中看着这一刀,似乎看到了从前的自己,看到了父母用尽全身力量将自己封印在一座山中,看到兄弟姐妹一个个消失在一片火海之中,他很恨,痛苦迫使他想要解脱,于是他疯狂了,松开夹住老狼头的手,用尽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全然不顾那接下来的一刀。 孙忍并没有因为朱厌的不反抗就放弃这一刀,此刻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一丝外物,眼中只有这一刀,倾尽这一刀,斩尽这些别离愁绪,一刀斩出,了断前尘,便是生与死。 朱厌不再疯狂了,这一刀似乎使它想起了许多往事,这些痛苦的往事是被他深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可在这一刀距离自己三尺多远时,他还是清醒了过来,本能的将身子向左挪了三寸,刀身从后背贯入,刚好偏了心脏三寸。朱厌痛苦的咆哮了一声,然后双手握住刀身,用力一拔,使劲将孙忍连刀带人抛出四五丈远,随后也顾不上血流入注的后背,疯狂的朝云琅深处奔去。 老狼刚才一番斗法却也力竭,也顾不上去拦截受伤的朱厌。 孙忍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捡起身边不远处的刀,一步一步的走向老狼,老狼罕见的笑了,只是一只狼的笑容实在不敢恭维,龇牙咧嘴的无论怎么看都显的更加凶恶了。 不远的距离却显得有些难,孙忍显然是受了点伤的,可是应该没有那么严重,他拖着身子走到老狼面前,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只酒壶,递了过去。老狼显然是一只手拿酒壶有些难,所以它两只手捧着酒壶,扬起那硕大的狼头,一口饮下半壶,剩下半壶仍是还了回来,孙忍也不客气,将剩下的半壶酒一饮而尽。 两人调息了一会,老狼挺着有些沉重的身子,走向十多丈远处的一个草丛,从里边拿出两个深红色果子然后一手指了指少年,口吐人言道:“你”又指了指另一个果子接着说道:“妹妹”说完眼睛露出一抹柔和。 孙忍心中一阵感动,走到老狼面前,也没有一丝矫情,将两颗江湖上久负盛名的朱果随便揣在怀中,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温暖。 他轻轻扯下一块兽皮,在老狼的尾巴上做了个简单包扎,为老狼理了理被血迹粘住的毛发,柔和的说道:“走,我们回家。”老狼跟着说了一句:“回家” 这路总是来时候那么短,回去的时候那么长,这段路这一人一狼走了一天,直到星辰点点的时刻,才走回了山洞。 山洞中一片火光,小女孩正不懈的挥舞着手中雪白色的短剑,短剑的手柄处刻着一个“蛮”字。她每一招都十分用力,仿佛是在和自己过不去,但是她每一招都是极快,简单的几招却有一种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一人一狼看着这一幕,异口同声的叹口气道:“傻孩子” 女孩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停下自己的身形,两脚生凤般跑到他们面前,看着老狼身上的伤,双手搂住老狼脖子,两眼差点流出眼泪出来,“狼天哥哥。” “好了放开你狼天哥哥吧,它受了伤需要休息会,你去盛两壶酒,盛些肉汤端来。”孙忍温柔的说道。听着孙忍的话,小蛮飞快的奔回山洞去准备一切了,这一人一狼相视苦笑。 月亮当空,对着洞口就看见银白色的月光铺洒下来,一片银妆素裹。 山洞中一狼一人坐于桌前,身前各放着一壶酒,沉默了许久孙忍先开了口,“你真的不随我们一起走。” 老狼回道:“我终究还有自己的生活。”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等我把外界的恩怨了结,就会回来找你。”孙忍说道。 老狼倒也直接,“准备什么时候走?” “再办最后一件事。”说完少年回头看着洞府深处。而老狼则眼睛咋也不咋的盯着旁边躺在兽皮上的小女孩,若有所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多情小僧女儿梦 休养两三天,正是月圆当空,恰又逢一个十五,硕大的圆盘悬挂高空,皎洁的月光铺洒下来,银光素裹下仿若黄昏最美时刻。 月圆之夜,团聚之时,奈何山间无岁月,只识得今日是十五,却不知年月,这般情景应是该对酒当空,可是今日这两人一狼确也是实在不应景。 站在三岔口前三人一阵踌躇,踌躇并不一定是因为难以选择,还有可能是在等待,所以接下来他们就都动了,孙忍带头走进了中间的山洞,选着这个山洞也没有什么玄机,只是因为感觉,他感觉该进这个山洞所以就进了。 两人一狼直接便走进了这个山洞,奇怪的是今天他们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便直接进去了,依稀还记得再之前无数次都被一道白光给弹开,无法进入,今天就直接走了进来,这种禁制之术确实感到奇异。 这座山洞并不如前次那般富丽堂皇的用夜明珠装饰洞顶,洞中甚至有些简陋,五丈方圆的洞室内,被一盏青灯映的有些昏黄,一张檀木桌上满是腐朽的痕迹,一个紫檀木做的柜子傍在桌子旁,柜子中仍放着一个神龛,柜子前半丈放着一个蒲团,除却这般物件,便只有桌子上放置着四样看似普通的物件,“青灯c茶壶c香囊和一柄竹剑。” 洞室中已满是岁月的痕迹,却未沾半点尘埃,对于这般青灯为伴蒲团打坐的生活,却是钩不起少女的好奇心的,少女感兴趣的便只有桌子上的香囊,所以小蛮拿走香囊便对这山洞显得有些兴趣缺缺,便要扯着老狼出去玩耍。 老狼本身对这山洞确实很是好奇,但见了这洞中这般模样,也便没了什么兴趣,这屋中的物件,也就对那炳竹剑有些兴趣,但是总是感觉这柄剑对自己有莫名的威胁,所以,也有些兴致缺缺的。便陪着小蛮去外边玩耍去了,临走前给了孙忍一个“你懂的”的眼神,少年点了点头。 孙忍从进入这个山洞开始,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感觉像见了亲人般,自从每晚都做那个怪梦之时开始,他就意识到这里这整个山洞,这里的一切一定是有联系的,只是他说不清,因为实在太过玄妙了。 少年走到蒲团上,盘腿坐上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神龛,神龛中刻着一个僧人,僧人脸上挂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微笑,这笑容迷人,如同一夜绽尽所有的昙花,美的不可方物。僧人旁边站着一个女子,女子含羞低头双手搅扯着裙摆。两人身后是一片桃林,桃林中尽绽了桃花。 少年盘坐在蒲团上,心竟是那般通透,似乎这画面太美,看的少年痴醉了,亦或是这蒲团有清心净气的作用,使得少年在蒲团上很快便入了眠。 雾气朦胧,四周尽是苍茫的荒山,靠着无尽的荒山,一条小溪自山涧中缓缓的流了出来,带着一丝清凉,旁边一个斜倚在巨大山石上的顶着一个猪头脑袋的胖子打了一个哆嗦,扭过头,扬起有些宽大的袖管,擦了擦嘴角快要流出来的涎水,嘴里嘟囔了声,“玉兰”又转了个身脑袋朝向身边一个双手合十身披袈裟的和尚,和尚俊秀的脸上,眼睛紧闭着,突兀地眉宇间皱出一条大川,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睛缓缓张开,正那间,一道奇怪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师父,看来也是有心事啊!”抬头看去正见一猴子正笑吟吟的望着和尚,这猴子,雷公嘴,孤拐面,火眼金睛,黄发金箍,一身黄衣,端的一猢狲。 “猴子,你起这么早也是少见。”和尚也不抬头,眼睛望向东方天际,一抹晨曦透过重重叠嶂的云层,冲破朦胧的雾气,映出一片红。 “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不安。”猴子回道,眼睛也不约而同的望向东方那一抹嫣红。 和尚站起身来,眼睛略有些迷离,眼神对那东方有一丝迷恋。回应猴子的是一阵马嘶,龙马似乎在宣示自己的存在,又或是在好奇两人的讲话。 “和尚,你还是放不下已过去的地方。”猴子收起笑容,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和尚。 和尚别过头去,思绪不知回到哪一日。 日清风淡,瓦蓝瓦蓝的天空上高挂着几朵白云,白云弄影,映衬着园子中几道疏影,园子中满是盛开的桃花,桃花下掩藏着几颗硕大的桃子,园子的围墙上两人在兴致勃勃的品着桃子,。准确的来说不是两人而是两个妖怪,一个弧面雷公嘴的猴子,一个肥头大耳的猪头,两人吃的是兴致勃勃,边吃边对下面的园子指指点点。 “呆子,你说今天这小和尚逃不逃掉女王陛下的穷追猛打哩。”猴子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园子里上演的一幕好戏,一边语气戏虐地问旁边的猪头道。 “这小和尚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怕是不肯就范呢?”猪头低头啃着手中的桃子,说完还不忘添了一句,“今天这桃子怎么感觉比天上的蟠桃还要美味的多呢”三下五除二吃完桃子还显得有些意犹未竟,舔了舔嘴唇,伸手朝着一棵长有一颗碗口般硕大的桃子摄去,一手拿着桃子一口咬了下去。 猴子并没有去看猪头的模样,只是指着下边园子中“哈哈”笑道:“小和尚今天要是被女王陛下破了身才有趣哩!” 猪头闻言一惊,搭眼过去,丛丛的桃林深处。 一个和尚站在一个石桌旁,被身边一个女子挽着手臂,再看这女子正是眸含秋水,螓首蛾眉,素齿朱唇,杏面桃腮。婀娜之姿可正是一看倾人城,再看倾人国。那和尚被挽着手,听着女子在耳边口吐芝兰,闻着身边不时传来的阵阵体香,低头含羞,双颊潮红,生生一小女子形象。 女子见和尚这般模样,轻轻在和尚耳边说道,“御弟哥哥,我美么?”和尚整日里吃斋念佛,哪里见过这般阵势,一颗小心脏早已扑通扑通乱跳,这个时候早已是心乱如麻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戒律清规,口角慌乱结结巴巴的回答道:“美”。旋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慌忙间用另一只手掩住口,神情有些错愕,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怎么会回答出这样的话。 正不知所措间,女子又口吐芝兰般在耳边轻说道:“御弟哥哥,妹妹很喜欢你呢?”说完两只秋水般的眸子深情的盯着小和尚。小和尚一颗刚平复的小心脏瞬间又凌乱了,粉面含羞的盯着女子。 围墙上的猪头看见这一幕,手中捧着的桃子都不吃了,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怕不是小和尚要娶亲了。”旋即又想了想又不美,“那不是我们又要多个师母了么,真个不爽利。”。“你个呆子,主角都成亲了,还取个什么经,大家回去分分家当散伙得了。”旁边的猴子笑骂道。这时围墙的另一边传来一声马嘶和一声冷哼。 围墙上的两人一惊回头望去,就见的一个大胡子牵着一头神骏的白马,大胡子沉着脸,白马则欢快地向吐了吐长舌,算是打个招呼。 大胡子似乎是特意将白马过来的,所以到这也没做什么停留,听到两人说话只冷哼一声便又往来时的方向走去,走的也是不紧不慢,却没几个瞬间便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中。两人纵身跳下围墙,猴子用手捋了捋白马的鬃毛,笑道:“小师弟你怎么惹到大胡子这厮了。”白马回应一声长嘶,旁边的猪头颇有些不以为然的冷哼道:“小师弟,不用理会那厮,来来让你二师兄给你讲讲里边那小和尚的趣事哩。”他们在这边玩耍只是不知道园中的情景又发生了些许变化。 这时园中小和尚似乎大胆起来了,什么青灯古佛,什么大乘佛经,什么清规戒律此刻都变的不重要了,只见小和尚一手揽着女子的腰肢,清秀俊逸的脸上没了什么娇羞恢复了男儿应有的健朗,细眼长眉中满是深情的眸子望着女子,口中长情的说道:“妹妹,我可以吻你么?”’也不等女王陛下的同意,厚重朱唇便印在女王的红唇之上了。当围墙外的两人刚重新坐在围墙上时刚巧见到这一幕,惊得两人张大嘴巴,也不顾自己手中的桃子掉在了地上。 呆了一会儿,猪头指着林中的和尚的笑骂道:“这贼秃,怎么敢这般作为,这下让俺老猪抓到把柄了,回去定要挟他去这城中青楼去会会那些小娇娘。” 猴子伸手甩了猪头一巴掌,“你这呆子,这女儿国里哪里可能会有什么青楼,就是有,怕你也成为那被嫖的对象了。”停了一小会,接着说道“啧啧·······,想必这些未经人事女儿国国民会对你倍加宠爱的,成为这国中花魁也是不错呢。” 那猪头一个哆嗦,小声喃喃道:“可不敢这样,还是问女王陛下要些美食来的好。” 看着这猪头猴子总是有些苦笑不得,还是回头去看这园子,若有所思。围墙外的白马则是有些疑惑园子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过境迁,和尚还是总是想着这一幕,遥望着东方,眸子中的淡然变得深情,口中喃喃着: 桃园初见佛心碎, 女儿问情难自诽。 八十难劫鱼于水, 一道情关阵阵雷。 一首小诗尽,孙忍便从睡梦中醒来,山洞中依旧那般模样,可不知外界已东方渐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山巅老树,树下白衣 北方这天冷的极早,倒不是这气候已多么寒冷,只是这风却是不近人情的凛冽,凛冽的寒风,总是能令人想起这秦地北方的烧刀子,在这寒风冷厉中能饮的上一口,那可是满满的幸福,可就是这么简单的日子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到的。 张三望着眼前有些苍茫的大山,一阵冷风吹过,将脑袋埋在有些陈旧的棉袄衣领中,一柄三尺长刀斜夹在腋下,两手瑟缩在棉袄的袖子中,用身子蹭了蹭身边的王麻子,咧着嘴骂道:“这鬼地方都呆了五年了,狗日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五年没回了,寨子中的婆姨怕是要背着我拉汉子了。“ 王麻子笑骂着回道:“张泼皮,就你那婆娘打着灯笼都没人要怕个鸟。”说着伸出袖中的双手在身前的火堆上烤了起来。 张三听王麻子这般说自己婆娘,一双眼睛要喷出火来,眼看就要吵嚷起来,接着就被一声“禁声”给浇灭的怒火,两人齐整整的回头望着身后十多丈外的一间小木屋。 停了大约盏茶时间,屋子中走出来一个落拓汉子,方正脸,鹰钩鼻,身上麻布长衫外套着一个藏青色长袍,慢慢悠悠向着火堆走了过去,手中拿着一个黑铁酒壶,火堆旁的两人望着酒壶咽了口唾沫。 十几丈的路不远不近,他走了好一会才走到火堆前,看着火堆旁两人的表情,将黑铁壶递给了张三,伸手将张三腋下的长刀提在手上,绕过两人走到了那苍茫的大山前,气势忽然一变,两眼散发出危险的光芒,火堆旁的两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匆忙间还不忘喝了一口那壶间老酒,小跑到那汉子身后。 山风呼啸,好似在悲叹,好似在哀伤。 眼前这座庞大的山脉,如同一个狂暴的怪兽对着长空呼啸着,这山没有山道,林深茂密中透出一种荒蛮,在如此般不惹烟尘的山上竟走下了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背上背着一柄竹剑腰间跨着柄弯刀,令人琢磨不透,女的还是个孩子,手中拿着一柄玩具般的短剑,腰间别着一个紫色香囊。这两人正是辞别了老狼的孙忍和小蛮。 孙忍看着眼前这三人,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寨子中倒是颇看的起我和小妹呀,竟将江汉派了出来。” 小蛮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汉子,伸手扯着孙忍的袖边,有些俏皮的问道:“江汉,江汉是谁呀,哥哥,江汉很厉害么?”旋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短剑,瞪大眼睛问道:“有我厉害么?” “这个江汉可厉害了呢,寨子中传说中的二十八星宿之一呢,据说一把雁翎刀练得是出神入化,刀上怕是有上百条人命了呢。但是”本是可怕的事可是从孙忍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些戏虐,“但是是比不上我家小蛮的,我家小蛮一双手可是宰了千性命了呢?”这话说出,惹得小蛮一阵白眼。 那汉子身后的张三和王麻子听了这话也轰然大笑起来,“你这小娃子,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千条性命,这小女娃就是懂事就开始杀,那也不是一天一条性命能够完成的。” 孙忍有些不置可否,“我家可是有个大胃王的,当然一天只鸡鸭兔哪里够。” 听到这两人又是一阵嗤笑,想要接话却是被江汉挥手止住了,只听他对着孙忍说道:“我听卓先生说到过你”停顿了一会,接着又说道:“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哼,那老东西居然还记得我。”孙忍听到卓先生三字的时候眼神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我不管你以前和寨子中有什么恩怨,我只知道,朱寨主是我的恩人,他救过我的命,而你和他的死有关,这五年来我主动向虫九请命守在这里,就只是为了杀你”脑袋稍微转过一个弧度正对着孙忍旁边的小蛮,阴沉可怕的声音接着传来,“还有你。” 孙忍仍是面带笑意,连带着身边的小蛮都只是这样一个表情。接着就看见江汉动了,在手中的刀出鞘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已经变了,眼露精光,这一刻那落拓汉子仿佛换了个人一般,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刀客,出手便是必杀,哪怕对面还有一个十岁多一点的小女孩,也丝毫无情,孙忍和小蛮都盯着这一刀,这一刀劈来他们仿佛见到一个万斤巨石朝着他们碾压而来,正是江汉在江湖上的成名刀法之一“磐石”,只几个瞬间便快要压在两人头上。接着,便有一只短剑动了,泛着寒光的短剑,从漂亮的剑鞘中拔了出来,接着便如同一只灵巧的蜻蜓般,顺着诡异的痕迹,出现在江汉握刀的手腕出,一个措手不及,江汉仓惶回救,刀身下压,刀剑相交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一个回合后再看场中各人。 孙忍蹲下身去为小蛮整理整理被风吹的有些微乱的头发,温柔的在她耳边说道,“这个人值得你出一剑。”小蛮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少年,那眼神好像在说:“真的么”。 对面江汉却在两个汉子诧异的眼神下,暗中将真气贯入到握刀的手臂中,原来就这么简单的一个交锋下,他已是吃了点小亏,两只眼睛盯着眼前的小女孩,眼神有些阴晴不定。 僵持了一会,江汉带着不甘,拎刀又是一招突刺,小蛮见江汉一刀刺来,一手握着短剑,竟闭上了眼睛。孙忍见到这一幕,嘴里喃喃道:“这丫头,竟用上了这一招。” 山洞旁十丈远,有一个小池塘,小池塘内有一池莲花,莲花上时常有一些蜻蜓嘻戏,小蛮是经常一个人蹲在池塘边上看蜻蜓,而这些莲花荷叶上也不似看起来那般和谐安逸的,这世界上,越是美好和安逸后,便越是重重的杀机,而对于蜻蜓的危机便是荷叶上的潜伏的一只青蛙,只见一只蜻蜓正朝着这杀机飞近,终于它到了青蛙的攻击范围,于是青蛙便出了舌头,然而青蛙却是失算了,因为他忽略蜻蜓的眼睛,也忽略到蜻蜓的灵敏程度,眼见舌头马上便要卷住自己,便借助舌头吐出的风势,想右偏了几分,躲过这一劫,蜻蜓也不结束,又紧贴这青蛙的舌尖飞到青蛙头上蜻蜓一点,便又飞走了。 就只见小女孩闭着眼睛,贴着刀身,身法如鬼魅般,短剑瞬间拔出,对着江汉眉心一点,死亡危机在江汉眼中越放越大,因为他清晰的看见一抹毫光从剑尖闪出,直指眉心,不过一瞬间,江汉的刀便无力的掉在地上,一双眼睛惊恐的盯着小女孩,那眼中的不可思议,惊惧,似乎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小女孩则像一个没事人一般,将短剑回鞘,像做了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般走回孙忍的身旁,一只手扯着孙忍的袖子。 张三与王麻子两人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一幕,这一幕似乎有些太过于超出他们的意料,以至于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好一会,才意识问题的严重性,随后王麻子便什么也不顾的往后方的小屋的方向跑,而张三则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孙忍。接着好像他就见到一道光,然后,就又听见一声惨呼,接着便有一道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你不怕么?” 张三惨然一笑,使劲的灌了几口黑铁壶中烈酒,说道,“怕的要死。” 孙忍在他身后笑了笑,“你倒是个聪明人,你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去。”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对你身后的人还有你身后的身后人说‘我孙忍又回来了’。”说完便回转过身去,冲小蛮招招手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了。走了一阵小蛮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还留了一人。” 孙忍摸着少女的头发回道:“总要有个人回去传话吧。”说完有些怔怔的盯着前方,他记得前方那座城不远了。 此刻云琅山中一座洞府中,一头老狼看着有些空荡的山洞,转过头去毅然决然的朝着云琅深处走去。 在云琅山巅的一块空地上,有一棵老树,老树旁傍着一张石桌,石桌与老树中间斜躺着一只巨兽,正是前些日子受了重伤的朱厌。一个白衣男子坐在桌旁,手中端着一个酒杯,酒中弥漫的香气好像比孙忍洞府中那一池酒香要浓郁多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头对老树说道:“他已经下山了,前辈,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你已经等不及了吗,他下山了,你徒弟出去了,你便沉不住气了么。”说到这那股苍老的声音叹口气,然后接着说道:“你出去又能做些什么。” 那白衣男子听这话,没有回话,又在杯中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眼睛中多了一种难以言明的颓然。 山间又恢复了寂静,只是不知从那里传来一阵歌谣“这山间苍苍,这世间茫茫,碌碌无为的游子呵,想要回那个故乡,故乡的小伙子哦,想着别人家的美娇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风里路尽,雪上踏足 北方的雪下的及早,时常秋风未尽,天空便已飘起了鹅毛,慢悠悠的从天空上飘了下来,落在地上如同棉花般轻软。等到孙忍二人踏出山林走到饶有人烟的村子之时,路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了。 这一路走的很漫长,漫长到有人一生也没有见识过。 这世间的诸多变革离不开人,人越多的地方便更繁华,同时人多的地方也更险恶,正如许多美好的故事本身是痛苦的,往往一个城市繁华的背后的本质是肮脏。 孙忍面色凝重的盯着眼前不过数丈的城门楼子,他怎么也么想到原本拿来过渡几年的小城此刻竟变的这般繁华了,他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座城,发起了呆,此刻竟是有些犹豫,有些踌躇,直到一只小手摇了摇自己的手臂才从这茫然无措中清醒了过来。 小蛮摇着孙忍的手臂,轻说道:“哥,我们进去么。”红扑扑的小脸上看不出悲喜可是语气中的欣喜和眼神中的的期待是怎么也不是一个小姑娘能掩饰下去的,孙忍的踌躇被小蛮的眼神彻底打败了,一个孤独的人需要从美好的事物上获得慰藉,小蛮是需要的,而对于孙忍来说,他总想躲开纷争却怎么也躲不开的,毕竟他要做的事,本身便离不开争斗。于是他决定,“风雨中走,便在风雪中归。” 青石铺就的行道上,斑驳的痕迹略微有些明显,容易勾起旧思。孙忍低头看着这条通往城门的小道,上边已满满积了一层雪,雪层下的斑驳应是早已看不到了。他扯着小蛮略有些稚嫩的小手,走向那有些拥挤的城门楼子。 城门楼子处几个守城军士挥舞着秦国制式军刀吓唬着过往的行客,对着那些本城权贵却是趋炎附势,满脸谄媚。孙忍对这些是不见怪的,只是记得很多年前这些守城的兵痞也是这样的,只是没有这么明目张胆。手中拉着的小蛮的手却是握的紧紧的,她脸色有些涨红,似乎是那些有关侠义的故事起了作用。孙忍将小蛮往自己的身边扯了扯,对着她摇了摇头,心中暗忖:“我们的心总归还需要再狠一些,血再冷一些。” 很多人都像是习惯了这城门楼子前的一切,所以,这一切都进行的很快,不一会便已经轮到了孙忍和小蛮,孙忍扯着有些垂头丧气的小蛮,来到城门处,几个兵痞都沉着个脸,领头的却是对着两人戏虐道:“路引拿来。”对于这眼前两人一副山中野户的装扮,他是料定了两人拿不出来的,这是既定事实,孙忍两人也确实没有路引的,只是他怎么也预料不到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 风雪之中往往会出现一些怪事怪人,比如刚从城里出来的两位,一个年轻男子,模样稍显落寞,身上披着一件貂裘,雪白色的貂裘衬着一张棱角分明,俊美异常的脸,眼睛微眯,却掩不住那明亮的双眸,这一刻。只有孙忍从那一双眸子里看到一抹危险的亮光,他想这人一定是要去杀人的。 那男子手中拿着一个葫芦,身后长须老伯,那老伯有双睿智的眼睛。葫芦中还在冒着热气,想必是刚温的酒,男子缓缓的走出门来,在路人的惊讶之中走到孙忍面前,对那些兵痞竟是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那些兵痞却是一言不发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走到正对着孙忍,他开口了,“能交个朋友?我叫魏书晨。”说着将手中的葫芦递了过去,周围的人都有些错愕,错愕的是任谁也想不通,这眼前的公子哥和身前的破落户交朋友,还是主动。 至于那些兵痞心中,则是无法明白“堂堂魏家大公子,会平等的和一个山中野户交朋友。” 孙忍也是觉得很好奇的,虽然想不清楚因果,交个朋友却也不是什么坏事,他接过眼前的葫芦,闻了闻散发出来的酒香,这酒香弥漫,引得周围无数人咽了声口水,只有孙忍身旁的小蛮却是轻撇了撇嘴,小声喃喃道:“好差劲的酒。” “孙忍。”孙忍回的很简单,接着仰头饮了一大口酒,这一切做的十分流畅像山洞中和老狼一样。一口酒完,他伸手从身后的包袱中拿出一个竹筒,伸手递了过去。小蛮看着这个竹筒又是撇了撇嘴。 那男子看见这一幕,从孙忍手中接过竹筒,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感觉十分有趣,饶有兴致的蹲下身来,从怀中掏出一只青鸾佩轻轻系在小蛮腰间,还笑着说道:“这是孙兄的妹妹?” “我叫小蛮,他是我哥哥。”小蛮回道,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便抢在孙忍前面回道。 孙忍轻轻揉了揉小蛮的头发,笑着回道:“这小丫头,让魏兄见笑了。”小蛮在孙忍手中挣扎了一会,一脸不情愿的安定下来了。 魏书晨做完这一切,捏了捏小蛮的鼻子,好像很熟悉,接着自嘲道“看见小蛮我就想起了我的妹妹,多可爱呀!”然后缓缓起身,对着孙忍接着说道:“孙兄,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等回城便找兄弟喝酒。”说着对着孙忍拱拱手,然后转头盯着这几个兵痞,“魏某的朋友,你们还要查么?” 几个兵痞一脸煞白,眼睛闪烁这,嘴里连称“不敢。”然后男子满意的回头对孙忍说道:“孙兄先行进城吧,魏某也要告辞了,等魏某回程,再行畅饮。”说完将手中的扬了扬手中的竹筒,然后递给身后的长须老伯,朝着孙忍来的方向走去了。 孙忍也不曾回头,只有小蛮怔怔的看了好一阵,便被孙忍拉扯着进了城。 雪一直在下,银装素裹下只有那几行不算清晰的脚印能证明有人曾经来过,顺着脚印向前望去,两道身影站在行道旁边,正是从鄱阳镇中走出的魏书晨和长须老人。 “福伯,踏雪无痕该是什么样境界?”魏书晨眼睛盯着前方说道。 “具体境界说不出来,怕是得到老太爷那般境界吧,但是如果有极上层的轻功想必也是能做到的。”身边的长须老伯淡淡说道,猜不到少爷因为什么而问这个,但是大抵上感觉应该和刚才遇到的那两人有关,具体原因他是不愿意猜的,也许是年纪大了,所以有些懒了。 “上层的轻功么”魏书晨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口中的喃喃自语突然中断,因为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瘸了一条腿拄着根拐杖的邋遢男子。 这男子出现的时候,魏书晨动了,福伯也动了,他们没有任何慌乱,一步一步地走的十分认真。却也是极快,没一会便走到邋遢男子面前。 “我以为应该是你老子过来,没想到却是让你这个毛头小子,还带着一个半截身子快入了入土的老头。”邋遢男子说道,他并没有抬头,在认真的看雪,看着一片片雪花叠罗汉般落在地上,堆积在一起。 听过这话,长须老伯眼睛中露出一抹杀机,魏书晨则是笑着道:“早听过铁拐李生一身腿上功夫臻入化境,却不想是个瘸子。”说完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还是个有情有义的瘸子,只是就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你铤而走险的,连老婆孩子都不顾的呢?我还真是很好奇的呢。” “哼,我李生做事还轮不到你这毛头小子多嘴,让你老子过来还差不多。”李生抬起了头,眼睛充血。 “哼,口舌倒是厉害。”身旁的福伯一声冷哼。魏书晨也止住了笑,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在的话,便会深深体会到安静的可怕。 同样安静的地方发生在另一座大山上,那座距鄱阳数百里的大山。一个黑脸汉字跪在一个穿着紫衣儒生般模样的中年男子前,汉子的身后安静的躺着两具尸体,尸体旁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检查着尸体,氛围也是如同前面的那般可怕的安静。 良久的沉默后,那黑脸汉子终是忍不住这可怕的安静,哭嚎道:“卓爷,您可得救救我呀,回去之后,大寨主一定会杀了我的。” 那被叫作卓爷的男子伸手止住了黑脸汉子的哭嚎,眼睛望向了正在检查尸体的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然后听见一道阴沉的声音从面具下面传来:“全是一招致命,和张三说的属实,可是这一剑一刀都太可怕了。” 卓爷挥了挥手,又转头看着身前的黑脸汉子,呵呵笑着道:“寨子中都说张三蠢,现在看来倒是他们看走了眼。” 只是这笑容使得张三感到更加恐惧,身子都有些颤动,他可是直到眼前这紫衣男子是多么可怕的人。 卓爷看着这黑斯一阵好笑,对他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交给我了。” 听到这话,张三使劲的松了一口气,“多谢卓爷,多谢卓爷”说完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屋子中又是一阵安静,然后应怜人说道:“要不要我去?” 卓爷挥手止住应怜人的话,“暴风雨前夕,还是越安静越好。”说完走出了这间屋子,应怜人看着卓爷离去的背影,透过面具的嘴角露出一抹诡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潜龙入云,鄱阳云动 雪花随着北风,本该优美的身姿却显得那般肃杀,就像这人儿般,总是辜负这大好美景。 雪道上三人都僵持着,不知这狂啸的北风太过寒冷还是这飘得悠悠然的雪花太过柔美,总之,他们都已经僵持了漫长的一炷香了,最后还是李生沉不住气了,接着他便出了招。只见一根铁拐顺着北风朝着魏书晨刺了过去,这一刺仿佛超越了风,真气全身流转顺着从手臂流出,附着在拐杖的一点,仿佛那迷人的阳光能穿透一切。这一拐刺来的时候就见魏书晨抽出了自己的兵器,那是一柄刀,如同丝带般缠在腰间,在漫天飞舞的雪花映衬下显得轻飘飘c明晃晃,紧接着他便动了身,那把漂亮的刀隐没在飞舞的雪花中。 两者只相遇了一秒,便匆忙间交错了开来,只激荡起一片雪花当作了见证。这一瞬间的交手只是试探,虽然李生嘴上当对面的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可是真正交了手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可能只是稍微一点的大意,带来的可能就是可怕的死亡。 两人分立在两旁,福伯手中拿着一个竹筒,正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切,那模样仿佛在看一场大戏,并没有一丝要出手的意思。分开的俩人却是不敢分心,因为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这一击可能便直接来到了生与死的边缘。 真正生与死的搏杀其实只需要一招便完成了,因为相对于这一招来说其他的都只是试探,或者寻找对手的破绽,所以,接下来魏书晨开了口,“都说李生有一双好腿。”顿了一下,“果然传言不可信呢?” 听见这讽刺,李生也不气恼,因为他已经出了第二招,气势如同一条出海的蛟龙,排山倒海般朝着魏书晨涌去,魏书晨则站原地,浑身真气犹如实质,稳稳的站着。 这世间有一种站桩功夫,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他就那般站着,气势不断增长,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柄漂亮的刀,他很认真的盯着前方,直到那只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动,但是他的身子并没动,动的是他的手,确切的说是他手中的刀,手起刀落,没有想象中的血花四溅,甚至连声音都很轻,和落雪一般轻巧。 一招过后两人靠的很近,几乎都快紧贴着了,然后就听见李生开了口:“这是什么刀。” 魏书晨收回自己的气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那把干净无比的刀,回道:“它叫温柔,温柔敦厚的温柔。”顿了一会。 接着李生又问道:“这是什么刀法?” “它不是刀法,如果你看了那本书的话,就应该知道它的名字。”魏书晨将刀缠在腰间,回头说道。 “唉,这书你们拿回去不······”话还没说完,便面朝雪地倒了下去,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痕迹,此时若是有人能看透灵魂的话,就会发现他灵魂脖子处有一道如发丝般的细缝。 魏书晨蹲下身子,伸手从李生怀中拿出一块龙纹佩,在佩身龙尾上刻着潜龙二字,他看着玉佩愣了愣神,将它抛给了同样有些怔怔出神的福伯。 福伯看着被少爷丢来的玉佩,竟是出奇的有些慌乱,连手中的竹筒都掉了下来,接下来玉佩后两只眼睛埋怨的看着魏书晨,那模样像足了客来居被抢了客人的小娘皮。 看着掉落的竹筒,魏书晨才想起自己的酒壶忘记了跟那两个进了城的兄妹要回来,旋即又晒然一笑,几步来到福伯身前,捡起掉在地上的竹筒,轻轻打开盖,一股扑鼻的酒香从中散发了出来,闻着酒香,“咕咚”饮了一大口,浓烈的酒才刚入喉,便使得他一怔神,旋即盘腿入定,这一幕使得福伯一惊,足足等了一炷香过去魏书晨从入定中醒来才松了口气。 起身后的魏书晨良久之后才将手中的竹筒递给福伯,怪里怪气道:“这一次怕是赚了莫大的便宜了。” ······ 鄱阳城虽是边境小城,近几年却是繁华的紧,“荆棘草”这种草药在连云山外像割了一茬又一茬韭菜般源源不断的涌向秦国甚至是纷争不断的六国,但是这种比较低劣的锻体草药是不为哪些真正的门派世家所器重,甚至连凌州本地四大家族也仅有魏c陈两家在此地设了分舵,但是还是挡不住它逐渐变得繁华,毕竟这世界上最多不是豪门氏族而是源源不断想要变强的散修c贫民。 路上的行客显得极少,想必是这风雪使得人们离不开家中温暖的小炕头,只有些许孩童在有些稀落的行道上打着雪仗,小蛮有些羡慕的看着打雪仗的孩童,收到孩童的回应便是一张张冻得红扑扑的鬼脸,孙忍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有些心酸,心中暗忖:“怎么都像水中捞月,太过奢侈的生活了。” 两人穿过城中心的包括城主府在内的贵族区域,来到由一个个胡同组成的贫民区,转身穿过几个胡同来到一个显得极为破落的院子前,伫立在院子前,孙忍直视着眼前的小木门,木门上蛛网丛生,两块门板已满是斑驳的痕迹,这痕迹便是那铺天盖地的雪花也掩饰不住,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院子中的丛生的杂草被覆盖在层层落雪之中,不知为何孙忍心中出奇的宁静,仿佛归根的落叶般,不起一丝涟漪。 “呛c呛·······”一阵负有节奏的打铁声从隔壁不算破落的小院传来,这阵富有节奏性的声音把孙忍从落叶归根的宁静中拉了出来,他撇了一眼隔壁,嘴里喃喃着说道:“原来这里还是那个铁匠”。小蛮看着眼前的小院,一只小手轻轻扯了扯喃喃自语的哥哥,说道:“哥哥,这就是我们的家么?” 孙忍揉了揉女孩的头发,拉着小蛮的手,向前走了几步,一手推开了木门,木门上的蛛网落在空中,仿佛遇到什么天敌般,化作了灰飞。 两人推开门走了进去,孙忍让小蛮站在门前,自己向前跨了几步,气势陡然上升,真气鼓荡,双掌向前拍出,这小院中骤起一阵狂风,将满院的落雪吹了个干净,只留下满院的枯草错落着,做完这一切孙忍有些自满的拍拍手,转身看着小蛮,那自得的模样是使得小蛮一阵白眼,兄妹相对,只是都未曾注意到隔壁的打铁声在风起的那一刻,竟是顿了三顿。 做完了这一切,两人又在大雪中用手中的弯刀短剑,生生开辟出一条通往竹屋的小道,接着把竹屋清理干净用了足足两个时辰,做完这一切两人同时倒在竹屋中的木床上,木床上铺着一张兽皮,兽皮上的两人眼睛看着屋顶,孙忍喃喃说道:“这百宝囊倒是省了我们一番功夫。” “那是,这是小蛮发现的呢!”小蛮手中提着一个香囊在孙忍面前晃了几晃回道。这香囊正是小蛮从山洞中拿出去的那个香囊。 机缘巧合小蛮拿到这香囊竟是在混世一书中记载的百宝囊,所谓百宝囊,正是名如其意,能纳百宝,又有一别称为,“乾坤袋”所谓内里乾坤正如小蛮此时从这百宝囊中拿出了一件又一件的物件,颇为神奇。 不一会,此间竹屋中的小木桌上,便已放满了诸多东西,瓜果熟食,锅碗瓢盆,衣衫兽袍应有尽有,孙忍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但是对这百宝囊这般能储物的物件也是感觉十分有趣,但他却是没有去拿着那百宝囊来研究,而是从包裹中拿出一只茶壶,壶身刻着一条游龙,游龙上为日下为月,接着便满是沧海碧波。 这茶壶也是一件奇物,因为任别人怎么想,也想像不到,这巴掌大的小壶中竟是装纳了整整三丈见方的酒池的一半。孙忍从木桌上摄来一个竹筒,倒了满满一竹筒,酒香还未散发出去便仰头豪饮了一大口。 旋即走到竹屋的门口,眼睛正对着小院两块腐朽不堪的木板门,透过门缝就看见一个垂髫小童,手中抱着一捆柴火,正要敲门,却是腾不出手来。 孙忍似乎感觉到什么便朝着门口走了过去,缓缓开门,一双眼睛正对上垂髫小童的目光,从那目光里孙忍看到一抹阳光,小童咧着嘴笑着道:“爷爷听见来了邻居,让我带来一捆柴火,天寒地冻给主人家暖暖身子。”说完小童指了指那不时的传来铁器撞击声的小院。 孙忍称了声谢,喊住小童先不要走,拿起小童怀中抱着的柴火,便转身走向竹屋,这时小蛮听到了动静从屋子中走了出来,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小童,那小童见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咧着嘴对着小蛮又是一个孩童特有的笑容,小蛮看着少年的笑脸,撇了撇嘴,可是心底却是流过一阵热流,这种感觉是过去不曾有过的。 然后就听见小童介绍自己道:“我叫泥菩萨,姐姐叫什么。”脸上挂着笑,好像是因为对方没有嘲笑自己的名字而开心。 “我叫小蛮,以后这里姐姐罩着你了。”说完还拍了拍小胸脯,眯着眼睛,果然只有小孩子的开心才是发自肺腑的。 孙忍从小屋中看着这一幕,天地间还飘着雪却渐渐迷离了。 他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株药材,走回了去,这一小段路时间很短,却是很久没有这般令他欣喜,这一刻好像回到了童年,那座小院,那座小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荧惑守心,魅影迷踪 小童有些惴惴不安,手中拿着个半尺来长的老山参,望着自家大门,却是不知了进退,想着之前那小姑娘的模样,又顿时羞红了脸,想着拿自家那捆干柴换来这么个宝贝,真是使得小童有些不安自己是不是应该还回去,可是想到爷爷前几天吐血时的样子,旋即又咬了咬牙,朝着自家小院走去。 这小院和孙忍家的有几分相像,只是挨着大门的院墙边上打起了一个作坊,作坊中一个老人正富有节奏性的挥舞着手中的大铁锤,一锤打下去,火花四溅,通红的炉子映的小棚子也是彤红,唯独遮不住那老人脸上的苍白。 小童疑惑的看着爷爷锤下烧红了的铁块,心中暗忖:“爷爷手中这铁块不知道打了多少年了,如今还是这般模样,真是不知道爷爷图了啥。”想到这些,心中又徒增些无奈,旋即看到手中的老山参,又是心中一喜,将手背在身后便要偷偷从作坊前溜过去,刚要有所行动便被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给叫停了下来。 “小泥人,这么不和爷爷打招呼就要从爷爷这溜过去,快过来说说,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那正打铁的老人,在小童正要溜走的时候,却是偏偏抬起了头,苍白的脸上仿佛因为见了小童,而露出一个微笑。 小童知道瞒不过爷爷,便将手中的老山参拿到老人眼前晃一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爷爷,那家人回的礼,是不是有些重了。”殊不知,老人见着这足有百年的老山参,眼中也有一丝动容,却是笑着摸了摸小童的头,“是有些贵重了!”老人顿了一下,“不过多送去几捆干柴也就清了。” 小童点了点头,脸色微红,似乎搞不清楚怎么就清了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老人,似乎要在老人脸上看出花来。老人笑道:“柴火很有用呢。” 小童似懂非懂,只是想到这干柴能带来温暖,便也不在多想,只是想着把老山参煎了汤,爷爷喝了就不再吐血了。 老人见小童这般模样,笑着拍着小童的肩,慈祥的说道:“去吧。” 接着小童便开心的朝着厨房跑去,老人笑着看着小童的背影,抬手捋了捋有些杂乱的胡子,眼中满是欣慰,看着天色渐暗,作坊中被火光映的彤红的案台上安静的躺着的那块被烧的彤红的铁块,眼中渐渐露出一丝凝重,仿佛有些失意,嘴中喃喃自语着:“二十年了。” 入了冬,这天便黑的及早,就连白日中那漫天飞舞的飘雪也仿佛怕极了令人恐惧的黑夜,天上竟少有的拨开了云雾,露出了漫天繁星和迷人的半月。月光和这满城的白雪仿佛高山流水般应和着,却是曲高和寡,在这渐冷的冬风中,忙碌的人们都转入了梦乡,在梦中继续追逐着纸醉金迷。 今日的孙忍罕见的睡的地早,也实在是不知上一次睡这么早,这么香是多久的事了。 能睡的着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能睡的很香也可遇而不可求,这一点在此刻整个秦国高层显露无遗,原因没有其他,只是因为一个星象。 “荧惑,五星之一,火之精也。”“心宿三星,东方之五,天之正位也。”荧惑汇合星宿,荧惑守心,主皇者厄运。 秦国最大的城市,咸阳都城中央一座大殿中,太史令李肃颤颤巍巍讲出这句话时,虽在都城中已满是凛冽的寒风还是止不住苍白的脸上不断滴下的汗珠,低着头眼睛死死的盯着这殿中的青石板,身子弯得像一个驼背老人。这一刻他才深深体会到自家老爷子十三年前,站在同样的大殿上向着同一个人讲着同样的事情时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米大伴,你瞧瞧李太史,像不像极了十三年前的老太史。”殿上传来一阵嘲弄,向上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头戴冕冠,身着玄衣,眉宇间尽是威严。此刻却是带着一丝自嘲把头扭向椅子旁站着的已满是苍老的黑袍老人,老人恭敬的站着,虽然听着那道略有嘲弄的声音,却也是不敢不恭敬,面对秦国权利最大的人,每一句说错了的话都可能是致命的。 “王上说的极是。”米大伴说到这却是不再说下去了。 男子见这老人这般模样,也不再追问,回过头来看着殿下站的极为恭敬的李肃,说道:“李太史免礼吧,这样站着寡人替你感到累。” 那李肃听见这句略显冰冷的话的时候,竟是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缓缓抬起头来,恭敬看着龙椅上坐着的那个在位二十年开疆拓土正值壮年的君主,恭敬的说道:“多谢王上。” 接着就又看见秦王对着李肃挥了挥手,说道:“今日天寒,李太史先下去吧。” 赶走了李肃,秦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出大殿,身后米大伴仅隔着半步相随,没一会走出大殿,秦王对着浩瀚星空,面无表情的道:“相隔十三年,老将军健朗的模样,我是至今都忘不了。” 米大伴看着眼前的帝王,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米大伴却是极懂,也知道王上一定是说给他听的,“老将军也是知道的,当年那件事,是怪不得陛下您的。” 秦王转过身来,正看见米大伴脸上带着微笑看着自己,又转过头去看着那星空中那颗闪烁着红光的星星,这一刻比任何人都讨厌它,接着又说道:“这回不知道又是谁,我的丞相还是御史大夫。”顿了一会“或者是我的兄弟们。” 对于这话米大伴像什么都没听见般,木讷的站在秦王身后,接着便又听见秦王低声骂道:“贼老天。”说罢甩甩衣袖朝着大殿后边走去,身后只留下一句话,“我今晚去骊山宫,大伴且先休息吧!”和站在殿前依旧木讷的老人。 在殿前呆了一会儿,米大伴四顾的查看了下,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穿过几个七拐八拐的游廊,又穿过一片园林来到一座阁楼处,在阁楼的门前犹豫了一会,便听见一阵苍老的声音从阁楼里传来,米大伴又四顾的看了看,然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今晚的星光异常绚烂,而绚烂的背后,又是无尽的黑暗,黑暗中不知有多少龌蹉。 凌州大将军府,刚当上凌州将军没多久的李崇光也是无法入眠,听着眼前一位文士正讲些什么,“这次怕是他们的对象怕是会吴禄存。”“吴禄存。”听见这个名字李崇光眉头一皱,略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身前的文士,“对他动手他们不怕这人身后那位么?” 文士听见这询问好似理所当然般,“儒道最近有些太盛了,哪些大佬看着总会有些不甘。” “他娘的,还是当年跟着老帅爽快,哪像现在这般在凌州畏首畏尾的,真个窝囊。”李崇光突然骂道。 那文士听见这话眉头一皱,将手搭在李崇光肩上,“你难道忘了老太君当年的话,要是这般,仲先第一个饶不了你。”这话语中带着一丝冷意。 “仲先莫生气,李某知错了。”听着文士语气渐渐变冷,连忙起身躬身认错。 “哼!”“下月去鄱阳采购荆棘草,你我一同前去,顺便拜祭下子昇兄。”听着这话,李崇光眼神一肃,杀意仿佛凝成了实质,文士盯着眼前的汉子,不禁的想起了多年前在营帐中那个老人的话,“仲先,坐镇中军,谋算千里,你胜崇光万里,带阵杀敌,你不足他万一。”老人捋胡子的模样文士至今都是清晰的,想到这里文士叹了口气,和李崇光一同走到门外,看着那片星华不减的星空,两人的思绪不知飘到了何方。 同一片星空下,境遇却总是大大的不同,就像鄱阳城内的安静和祥和鄱阳城外林深中的刀光剑影。 树上积着厚厚的一层雪,雪上一只玉足脚尖轻踮着,就这样一个女子仿佛仙女般沐浴在月辉下,脸上遮着那层黑纱,却盖不住那惊世的容颜。手中一把弯刀,仿佛成了这林深中又一轮明月,女子对面站着一个青衣男子,隔着月光可以看见男子眉宇间还未失了那少年英气。 “妖女,还不束手就擒。”那青衣男子一声断喝,在林深中飘荡。 隔着黑纱就看见女子眉头微皱,却是没开口,只将手中的弯刀提到身前,猛一提气,便朝青衣男子而去,那男子见女子冲来,眉宇间的英气竟是一滞,道了声“执迷不悟”便提着三尺青锋迎了上去。 刀光剑影般不知经过了多少次险象环生,两人又是分了开来,分开再看,青衣男子稍见狼狈,女子却是将刀口拄在地上大吐了一口鲜血,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恨恨的道:“江月白,我记住你了。”随后便是一咬舌尖,化作一道血光消失在林深中。 山风呼啸,吹的一袭青衣猎猎作响,男子口中喃喃道:“血光魅影,是师婉君。”一阵自语过去,便有朝着血光遁去的方向追去。 不知过了多久,血光在鄱阳城内的一座小巷中停了下来,那女子又是忍不住的吐了一口鲜血,便扶着墙朝着巷子深处走去,只是没有走出多远便倒在一座小院前。 在这入冬的寒夜中,虽没了飘雪,但寒风依旧凛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小院中的酒意和杀机 殷红的血液滴在落雪之中,师婉君就那般躺在雪层之上,身上带着血迹的黑衣隐没在无尽的黑夜之中,只有那张姣好容颜在月色中显得那么迷人,连黑夜和遮在脸上的黑纱不不忍心去遮盖住这迷人的美。 她在倒下那一刻,一向安静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混乱,如同过电影般脑子中闪现出一个个画面,那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恨,恨自己这般的运气差,恨自己这般倔强,若是自己运气好也不会在深受重伤之后还能碰见青城传闻中的后辈第一人,如果自己在碰见江月白的下一刻便用出这血遁,那么此刻也不会在这寒风中躺在这冰冷的雪上。她模糊的睁开眼,满月和天空中的星星交辉相应,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恨这姣好的月夜,恨吞噬万物的黑夜。她又很不甘,前所未有的恐惧使她害怕闭上双眼,因为每一次闭上双眼都会清晰的看见一张蓬头垢面满是血迹的脸,狰狞的脸上一双透着满是恨意的眼睛。她不敢闭上眼睛,可是视线还是渐渐模糊了,月光不见了,星星不见了,然后是黑暗,她朦胧中好像好像记得自己大喊了一声,然后耳边传来几声“姐姐······”的叫声,然后便不省人事了。 在美梦最深的时候被人打扰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像孙忍这般睡的极香的时候,可是他睁开了双眼却没有半点火气,因为他知道这时候能叫醒他的只有他最爱的妹妹,而小蛮叫醒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起了身便任由小蛮拉着自己的手,走出了院门,他便看见了一个黑衣女子躺在雪地上,然后小蛮就撒开了拉着他的手,快步的走了上去,边走还边说“哥哥,你看这位姐姐怎么了。”孙忍揉揉还朦胧睡意的双眼,借着月光看见黑衣女子身旁溅落的三两点殷红,脸上露出一抹凝重。 他走上前去,月光下那张绝世容颜使得他的呼吸都是一滞,这容貌比他记忆中的那张还要美的不可方物,连小蛮都忍不住惊呼出声:“好美的姐姐。”孙忍蹲下身躯,伸手量了量鼻息,在少女皓腕摸了摸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一古怪的动作惹得小蛮一阵白眼,心中暗忖,“哥哥真是虚张声势。” 孙忍见这小妮子这般模样,微微一笑,摸了摸小蛮的耳边的鬓角道:“你想救她?” 小蛮使劲点了点头,孙忍便回道:“好!”旋即两手将女子抱起,女子身上的处子香味十分好闻,孙忍使劲的闻了好几口,大感满足的将女子抱回了小院竹屋内,放在一张铺好的兽皮之上。 小蛮看着女子这般模样,有些焦急,似乎是觉得这般美丽的女子不该就这样香消玉殒才是。 孙忍看着小蛮的模样,一笑道:“放心吧,小蛮不让她死,就是阎王也不敢来取她的命。”说罢就看见孙忍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盒,看见这玉盒心中也是一惊,心下暗道:“哥哥这回是拿出了血本了。”想着自己锦囊中也有一个相同的玉盒,心中也是微微一动。 然后孙忍打开玉盒,盒中安静的躺着一个通体透红的果实,正是狼天从朱厌手中抢来的三颗朱果之一,然后就见他拿起一个小石刀切下一大块放到一个石碗中,接着拿起桌子上的竹筒,倒了一大碗,只见那果实一遇酒液便溶于酒液之中,然后本身纯净无比的酒液被染成了火红色,孙忍端起石碗,体内运起真气顺着手腕流出护住石碗中灵酒酒气不散,将女子从床上扶起,将石碗中的灵酒顺着喉咙灌了进去。 然后就看见苍白的脸上渐有些红润,只是这红润不是正常的红,孙忍看见这一幕眉头一皱,一只手搭在女子背上,自己的真气顺着手掌进入女体体内经脉引导着女子体内,几个大周天后,便停手吐气,将女子轻轻放下,擦擦额头渐密的汗珠,看着桌前一脸紧张的小蛮,哈哈笑道:“别担心了,她没事了。” 小蛮听见这话心中一喜,开心了一阵,便止不住打起了哈欠,孙忍笑道:“小丫头,快去睡吧!”小蛮点点头便爬到床的另一边去了,躺下闭上眼睛脸上还带着笑容。 孙忍看着床上躺着的这一大一小,心中微动,又转头看着桌上玉盒中仅剩的半颗朱果又是一阵肉痛,旋即又摇了摇头,拿着桌上的竹筒便来到竹屋前的小台阶上坐下。庭院中,月光之下,满堂银辉,美景当饮美酒,孙忍“咕咚”喝下一大口,然后看着静谧的小院儿,一口接着一口,那节奏像极了隔壁的打铁时的节奏,而这打铁声像是在应和着孙忍般,一声接着一声,听着这声音孙忍微微一怔神,那模样像是在想,“隔壁究竟住着怎样一个人。”一愣神之后便又接着喝了起来,仿佛要把万千心事都放入这酒中。 当师婉君微微转醒的时候,东方已渐白,她睁开眼看见竹屋的房梁之时便意识到了自己得救了,再等她微微一运转真气便开始惊讶了起来,因为那般重的内伤一夜之间竟然完全恢复了,而且似乎境界有些松动,这似乎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接着她想定是碰见了什么前辈高人。 然后她她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身子,便看见躺在床头长着一张粉雕玉砌的娃娃脸的小姑娘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露出两个小虎牙睡的正香的模样,使得师婉君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怜爱,心中想道:“这可爱的小姑娘定与就我的高人有关。”接着她便床上轻轻坐起来,整理好衣裳,从自己发饰之中取出一只凤头钗,轻轻放在小姑娘身旁。这凤头钗可是大有来历,乃是一件江湖之中大名鼎鼎的法器,至于其功用且待以后分晓。 接着她走出竹屋便见到台阶上正坐着一个青衣男子,席地而坐,正大口大口的饮酒,然后好像听见她的脚步声,扭过头来冲着她微微一笑,说道:“醒了?”接着也不等他回话,便接着饮起酒来。她心中暗忖:“没想到是个酒鬼。”但是脸上却是不敢有一丝不恭,此刻站在这男子身后,却是感觉不到一丝这男子的境界,难保不是什么老怪物养颜有术。 “脸色这般红润倒是没有枉费了小蛮的一番心意。”孙忍悠然得而声音传来使得师婉君微微一怔,但是孙忍接下来的话却是使她有些错愕了,“那可是半颗千年朱果呀!”说完又是咽了一口酒,而师婉君心中那颗圣女之心却是颤了又颤,心下想,“难怪,伤能好这么快,原来是用了大名鼎鼎的朱果。”她缓缓走到孙忍身旁,对着他欠了欠身,“多谢!”没有更多的话语却代表的很多了。 孙忍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女子,微微一笑,带着一丝酒意道:“我叫孙忍。”便仰头接着喝起酒来了。 少女微愣神,转身朝着小院门口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微一顿身,“师婉君”声音不温不火,接着便不停身的走出去了。 孙忍停下了喝酒,看着少女渐远的背影,心中想着:“下棋了”接着便又开始喝了起来。 孙忍小院所在的巷口处,一个脸上已满是沧桑了的老人跟着一个白衣男子,这男子出尘的样貌,手中捧着一个小火炉,身上披着狐裘,正朝着孙忍小院而去,正巧碰见从孙忍小院走出的师婉君,接着便是惊鸿一瞥,然后师婉君便消失在巷口处,那男子却是回过身来望着倩影消失处,叹道:“世上竟有如此般佳人。”久久就难以释怀,那模样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小相公。接着老人开口道:“少爷,要不要我追上去?”那男子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怎敢唐突了佳人。”旋即又笑道:“若是我那许久未见的表弟见到这般佳人怕是又要道了声“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了。”老人想到少爷那表兄脸上也带着一股难以言明的笑。 耽误了片刻,两人又快步的朝着孙忍小院走去,走到门口,看着正对着院门的竹屋台阶之上,一个青衣男子正独自饮着酒,大笑道:“孙兄果然我辈中人,这般大早便饮酒作伴起来了。” 孙忍抬头看着从门口进来的一老一少,眼睛却是瞄上了老人手中拎着的食盒来,也是笑道:“魏兄果然天人,不仅知道孙某住处,竟还知道孙某有酒无菜,腹中寂寥呀!”说完却是跑上前去,接过老人手中的食盒,惹得老人一阵白眼,魏书晨也是一阵大笑。 这会不知是小蛮睡够了,还是食盒中的香味勾起了食欲,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门口的魏书晨和福伯轻嘟了嘟嘴,心想:“这两人定是来蹭酒的。”旋即转过头去看着孙忍疑惑道:“漂亮姐姐走了么?她给我留下了这个。”说着举起手中的凤头钗。 孙忍看着这凤头钗微微一愣,连带着魏书晨两人眼中也是精光一闪,只是瞬间便没了痕迹,接着便听孙忍笑道:“漂亮姐姐有事先走了,她说······”刚说到这便是气息一滞,转身看向小院门口,连带着魏书晨两人也转身看去。 空荡的巷子里,一个身着青衣,背负着一柄三尺长剑,那剑虽然藏在剑鞘中也似乎掩盖不住它的锋芒。 这人正是青城掌门清虚老道的座下三弟子江月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生何惧死 魔宫的血光魅影在血遁这方面确是有着其独到的地方,不但遁速了得,便是痕迹都所剩无几,所以江月白找到这条小巷也确实费了几番功夫。他站着孙忍小院门外,眼睛直勾勾的那张半掩的小门,所有的线索都断在了这道小门之前,他很是疑惑,疑惑师婉君被青城独家剑法所致的伤似乎在这里,仅仅一晚上便全部康复了,这扇小门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好奇驱使他没有一丝犹豫的走上前去,推开了那扇小门,然后他就看见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男子和一个老人再有一个小姑娘齐刷刷的盯着自己,那眼神像看一个怪物般。 江月白站了好一会,终于有一个和自己穿着很是相似的男子走了过来,只是那人带着一身离着很远都能闻得到的酒气,不知为何,江月白对这酒气很是厌恶。 孙忍走到江月白面前,两只眼睛很是认真的盯着眼前的背剑男子,他有些猜的出来这人的到来究竟是因为何事。 “我来找一个人。”顿了一下,江月白接着又说道:“一个女人,伤的很重的女人。”又顿了一下“我觉得她就在这里。” 孙忍看着眼前这男子,他觉得这人说话真的很可爱,实在难以想象一个这样的一个人说话还认真的像一个孩子。 “你找到那个女人,是要把她带走?”孙忍问道。 江月白摇摇头。 “那你是要杀了她。”孙忍又接着说道,声音中听不到一丝情绪。 江月白又摇了摇头。 孙忍不再问了,因为酒意而有些微红的脸上带着一难以言明的笑,“那你还找她做什么?” 然后江月白沉默了,眼神中似乎带着挣扎,“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死。” “你是觉得在她受伤的情况下,再把她打成重伤,心中有愧疚。”孙忍看着江月白,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江月白眼睛微微躲闪,那一刻身子竟是有些颤抖。 孙忍看着眼前这男子这般模样,接着又说道:“若是愧疚,那大可不必,因为若是换成你受伤了,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放过你。” 接着便是一阵很长的沉默,冬月的寒风又吹了起来,于风声之中就听见福伯给魏书晨小心传音道:“这人应该是青城掌门的三弟子,江月白,少爷切勿与他发生冲突。” 魏书晨听过这一阵传音,眼睛露出一丝厌恶,嘴里喃喃道:“原来是他!”心中却是没有把福伯的叮嘱放在心上。 长久的沉默以后,只见江月白从背后天青竹打造的剑鞘中抽出那柄三尺青锋,紧紧握住剑柄,眼睛死死盯着孙忍,“你说的对,可是自古正魔不两立,你救了师婉君,那便替她分出个胜负吧!” 孙忍眉头微皱,身后不远的魏书晨看着眼前认真的看着孙忍的青衣男子,暗叫了声:“痴儿。” 相比于孙忍小院里的安静,此刻的咸阳朝议大殿上却是乱成了一锅粥,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一次“荧惑守心”的星象,朝堂上居然有人要求让秦国堂堂御史大夫吴禄存代君应劫,而在这满堂文武之中除了丞相李羡林之外竟无一人有任何异议,原因无他,只因提出来这一提议的人是当朝国师清尘真人,若只是这一个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清尘真人还是青城掌门清虚真人的师弟。 秦政看着眼前跪倒的这些大臣,心中是极度的失望,看着殿下坐在一旁的清尘,心中恨意滔天,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开口道:“各位大臣可还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殿中各位大臣纷纷将头深深埋下,唯有李羡林站了出来,躬身讲道:“启禀陛下,如今国内升平,陛下正值壮年龙体安康,世子身健体康,臣窃以为不可以区区一星位移动而怪罪重臣,此乃伤人c伤民c伤国之举,切不可为。“ 听见此话,殿下众人也是议论纷纷,却仍是没有人肯在这时候站出来,所有人的眼睛都有意无意的瞄了两眼坐在椅子上老神自在的清尘,林羡林眼见这一幕,心中叹道:“道门压世,儒生何为。” 接着便听到一道慵懒的声音说道:“丞相是在不相信老道还是信不过青城诸位师兄呢? “哈哈哈”李羡林刚想要回答就听见三声大笑从殿后传来,使得殿上的大臣齐齐往殿后望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儒生,头戴方巾,迈着铿锵的步子,每一步都走的那么方正,昂首扩胸,无论是对着秦王还是清尘那骄傲的头颅都未曾低下,几步走到李羡林身旁,李羡林小声叫了声:“师弟”话还未讲出来便被那儒生止住。 他将头转向清尘,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太师是算准了老师是过不来了,就敢这么肆无忌惮。” 清尘被噎哑口无言,看着这儒生的眼睛散发出阵阵冷意。 那儒生洒然一笑,转身望向身旁的李羡林,缓缓说道:“师兄,这社稷和老师都拜托你了。”听着这话,林羡林心中萌生一种不妙的想法。 最后他转身望着殿上那个君主,深深的鞠了一躬,再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决然,“天之将弃,吾辈儒生不敢退缩不止。”秦政听到这里,两眼微有些发酸,脸上神情不便,可是任谁都知道这位君王此刻的心情一定不好。 顿了一会,接着那儒生又说道:“老师对我说过‘虽千万人吾往矣’如今看来看来这就是吾道。”说完头也不回的撞向大殿中的一根柱子,这一举动使得殿中所有人都是一惊,就连坐在椅子上的清尘和秦政都是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咸阳城千里之外的一处山谷之中,一个老人猛的站了起来,一双睿智的眼睛仿佛看透了重重迷障看到了大殿中的一切,脸上顿时有些老态了起来,睿智的眼睛中,流出了两行热泪,沉默了好一阵,他回过头来看着前方坐着的六个显得有些老态龙钟的老人,恨恨地道:“清虚六老,你们真的很好。”说完他便拔出了剑,一道剑光过后,便转身朝着与咸阳相反的方向走去,他走的很慢,又走的极快,三步过后便没了踪影了。留下山谷中六个老人齐齐的吐了一口鲜血,脸上顿时变得萎靡不堪,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一个人说道:“这世间还是只有一个南华的好。” 孙忍小院中在这一刻却是无比的惬意,几个人围着一张石桌,在松软的雪层围绕下,夹着食客来有名的酒菜,品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美酒,任谁在这都会觉得这生活就算是比不天上那也是人间决定,就在这般情景之下,却还是有人有些心不在焉。 福伯有些怪怪的看着孙忍仿佛要从孙忍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了起来。 同样感到有些匪夷所思的是现在正走在大街上的江月白,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败了,而且败的那般凄惨,甚至连对手的刀光都未看的清楚,再想起那一刀脸上变得更加灰败了,那应该是怎样的一刀,使人在那柄刀下都提不起反抗的心思。 心中又再一刻想起那男子的声音,“记住这一刀的名字,山重云璋,雾海林丛,一曲离殇,诉衷肠。这一刀诉衷肠。” 想到这他停下了身子,嘴里喃喃道:“诉衷肠”然后便一个不稳向后倒去,在倒下去的瞬间,迷糊糊的好像看见一个负剑老人上前稳稳的接住了他,他努力睁开眼看了眼眼前的老人,嘴里有气无力道“胡师叔。“便闭上了眼睛。 那老人见江月白闭上了眼,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怔怔然犹豫了好长一会,还是拔开瓶塞,倒出一颗紫红色丹药,给江月白喂了下去,然后一只手给江月白输送起真气来。 对于孙忍来说,今天本该是个开心的日子,可是不知为何,人越是在开心的时候,越是不断的被别人打扰,孙忍看着眼前喝酒喝的尽兴的几人,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起来十分不解的样子的福伯,他笑了,笑着说着,不知是有意无意。“其实世间许多事都是简单的,只是很多人喜欢复杂的看它,就像刚才,我虽然只出了一剑,却已是出了全力。” “人总是喜欢被一些无关的东西所迷惑,而真正的本质,却往往忽略掉,生死交锋生死都只是一刀一剑的事情,不过孙兄这一刀确实惊艳了魏某。”魏书晨在一旁边抿酒边说道,他还是不能像孙忍那般大口来饮这酒,就这一点他确实感到十分呐罕。 孙忍看着魏书晨,两人颇有默契的饮了一口酒。 然后孙忍便使劲的盯着门外,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些不好的感觉,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个时候隔壁小院打铁声又响了起来,“锵锵锵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不速之客 孙忍看着提着个酒壶使劲喝酒的魏书晨,他对世家弟子谈不上厌恶,也谈不上喜欢,可是对眼前这男子却是打心眼中有种好感,可能这就是缘分,孙忍转眼也使劲喝了一大口,这时旁边的福伯开口了。 “这小院虽不大,若只有孙公子和令妹住却还是有些冷清,我府上尚有些仆从婢女,若公子愿意,老朽便差他们过来服侍公子。”福伯带着狡黠的笑容,盯着孙忍的眼睛似乎想要从孙忍脸上看出朵花来。 孙忍提着酒杯,杯子放在嘴边,一双明亮的眸子深邃无比,而魏书晨说道:“孙兄这确实有些冷清,不如改日随为兄去市场上买些奴仆来,这家里确是需要人来打点的。”孙忍饮下那杯酒,眼睛中似有异动,却是没有回话,小蛮则是瞪大眼睛问道:“奴仆是什么东西,好玩么”瞪着眼睛,咧着嘴,那模样可爱极了。 魏书晨看着小蛮这般可爱的样子,心中也大为意动,眯着眼睛,笑着说道:“奴仆不是什么东西,是人。”顿了一会,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接着说道:“是来给小蛮劈材做饭,叠衣铺被的。”小蛮一听如此顿感无趣,小声嘟囔道:“原来你连这些都不会呀,真笨。”旋即走开了去,跑到门口堆起雪来了,过了一会,又一个小孩子跑来了,和小蛮一起堆起雪人来了,那小孩正是送柴的泥菩萨。 偷偷瞄向小院,看着院子中的几人,小孩向小蛮问道:“小蛮姐姐,你家来客人了?”小蛮意兴阑珊的堆着雪,对着冷飕飕的风吐了口热气,“是啊,来了两个讨厌的家伙。 听了这话,小孩有些悻悻地笑了笑,握了个小雪球在地上滚了一圈,雪球越滚越大,几圈下来就已经从一个沙包般大小,变成一个锅口般大小了。 小蛮看着这个大雪球,笑着夸“小泥人真厉害。” 泥菩萨红着脸,手中带着层薄薄的雪使劲挠头,雪层化成水,顺着他脖子流到他棉袄里,突然的一阵凉意,使他猛然打个冷战。 这个冷战被一道温暖的声音打破了。 “小朋友,你这里有刚搬来的住户么?”这声音如同春风拂过垂柳般温柔。 听到这话,泥菩萨并没有回头,而是抬头看着眼前的小蛮,那眼神仿佛在说:“是不是在找你们?” 小蛮也是有些诧异的看着泥菩萨的身后的人,那人一眼看过去一定是个儒生,不知为何却带着一丝贵气,身后跟着个带着银色面具穿着淡蓝色长袍的男子。 那儒生眼睛转像小蛮,那双深邃的眸子似乎把小蛮看了个通透。 小蛮对这双眼睛,似乎是不习惯,旋即又低着头玩起自己的雪来,只是伸出手指向了自家小院。 那儒生抬起头看向这间小院,眼睛微眯,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便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向着院门走去,身后带着面具的男子,亦步亦趋的跟着。 孙忍的脸色越来越红润,似乎带着一丝醉态,眼睛越过魏书晨看向院门,眼睛似乎有些迷离,迷离中院门似乎出现了两个人,一个紫衣紫袍头戴方巾中年儒生模样,另一个带着银色面具亦步亦趋的跟着前面那儒生走进门来。 孙忍看见儒生进来,心中默念洞中口诀,七分酒意便醒了三分,他缓缓从桌上站起,一双眼睛盯着那中年儒生,那中年儒生站在门口盯着孙忍,两人脸上同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笑。 魏书晨和福伯见孙忍神情不对,也站起身来,看着场面上有些怪异的几人,主动的站在了孙忍的身旁,接下来氛围有些古怪,院外的泥菩萨有些古怪的看着小蛮,好奇道:“小蛮姐姐,你家来了客人你不回去看看么。” 小蛮低着头,脑子里慢慢浮现出哥哥昨晚对自己说的话:“小蛮,这几天家里可能会来客人,如果动起手来,你就跑,回去云琅,去找狼天,记得千万不要再回来。”想到这小蛮有些失神,因为她觉得哥哥这次可能真是过不去这关。一阵烦躁过来,伸出自己的小手,一章将刚堆起的雪球拍散,雪花四溅。 泥菩萨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眼睛有些失神。 小院内,沉默被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打破。“怎么,这么香的酒不让我来尝尝?” 孙忍做了个请的姿势,拿着一个杯子放在了自己的对面,熟练的向其中加满了酒。 卓紫衣缓步走上来,坐在石凳上,应怜人跟着走了过来,站在卓紫衣身后。 卓紫衣伸出一张白皙的手,轻举起杯,一双眼睛看着孙忍,那模样似乎在等孙忍开口,不过又想道多年前那张稚嫩而又倔强的脸,叹了口气,道:“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还回来做什么。” 这张熟悉的脸,多少次午夜梦回都不敢忘记,孙忍看着这张脸上那熟悉的笑容,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感到亲切,“这些事实不弄清楚,心中总是安心不了。” 卓紫衣一口饮了那杯中酒,看着杯子的眼睛有些怪异,旋即抬头看向孙忍,“这酒倒是不错,看来这些年在那样的环境中倒是有不少奇遇。”说完将酒杯放下,两个手指头来回敲击着桌子,那模样似乎在让孙忍继续倒酒。 孙忍接着又蓄满了一杯,说道:“不过是幸运了点,在那样的环境下活下来就已经算是奇遇了。” 魏书晨和福伯听着两人说话很是好奇,那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 “呵呵,也是。”卓紫衣端起酒杯顿了一会接着说道:“故意放走张三,是为了让我知道你回来了,你就真不怕我会杀了你么。”语气带着凛冽的冷气,似乎比这凛冬的寒风还要清冷。 孙忍脸上仍是带着笑,将卓紫衣酒杯蓄满,眼睛便直直的盯着卓紫衣,一字字的慢慢说道:“老师真会开玩笑,若是你真要杀我,我现在也不会站在你面前倒酒了。” 卓紫衣端起酒来,沉默了好一阵,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小院中安静下来,只有隔壁打铁的声音在回荡。 与此同时,一个青衣老道扶着江月白走进巷子中来,向着两个正在玩雪的孩子走去,老道的脸上如同一般的老人模样带着慈祥的笑,眯着双眼,看着两个孩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耳朵却是不时的随着打铁的声音一微微一动。 突然老道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松开搀扶着江月白的手,朝着孙忍隔壁的小院走去了,一旁的泥菩萨似乎意识到这老道快要走到自己家门口,跟小蛮道了声别,便也朝着自家而去。 江月白有些恍惚的站在原地,似乎也是不太清楚自家这师叔究竟为何而去,正堆雪的小蛮抬起头好奇的盯着眼前这受伤颇重的江月白道:“你是回来找麻烦的么?” 江月白囧的连连摆手,脸色微红的说道:“是师叔想见见令兄而已。” 小蛮一听不是来找茬的,便兴致缺缺的接着堆着自己的雪,只是没一会便没了心思,因为她听到一声惨呼,转身只见泥菩萨从自家院门中飞了出来,狠狠的落在地上,吐了一大口鲜血,倒在地上。 小蛮丢掉手中的雪,几个箭步掠到泥菩萨的身前,小声互道:“小泥人c小泥人c醒醒。”脸上带着关切。 小泥人缓缓醒了过来,看着眼前一张充满关切的红红的脸蛋,喊了声“爷爷”便又昏了过去。 小蛮小心将小泥人背起,没有瞧小泥人飞身而出的那座小院,也没有看一眼呆滞在雪堆前的江月白,迈着娇小的步子,朝着自家残破小门走去。 院子中围着石桌而坐的几人,早已停下了饮酒,四人眼睛同时望着隔壁,只有孙忍一人,直勾勾的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卓紫衣,就目前来看没有任何事情能比眼前的人对自己造成的威胁更大,有些人不动则已,一动之后便是杀招。 树欲静而风不止,只见两座小院之前的黄泥墙被“碰”的一声蹦出一个缺口,缺口之中飞出一个满是老态的黑袍老人,那黑袍老人被很用力的抛飞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然后只见,那因土墙倒塌而激起的一片烟尘处,慢慢悠悠走出一个青衫老道,老道跨过一道烟尘而出,眼光掠过齐怔怔看着自己的几人,眼睛落在一个端着酒杯,紫衣紫袍头戴方巾的中年儒生处,眼睛中罕见的露出一丝惊讶,不过一闪而逝,眼光稍稍停留,便又扫过坐在紫衣儒生身前的青衫男子,好似因为那男子太过于年轻了,所以老人并未有什么反应,便转向了倒在地上的黑袍老人,一双眼睛满是杀机。却是止住了自己的脚步,朝着那紫衣儒生拱了拱手,一双眼睛微眯,脸上顷刻间带上了笑意,缓缓说道,“打扰贵地主人了,借贵地处理一下家事,事后定奉上重金。” 卓紫衣看了这青衫老道,没着急回话,只是饮完那杯中酒,笑着点了点头,只是这点头不知是因为这酒还是因为那青衫老人的话。 恰巧这时,小蛮背着小泥人从小门外走了进来,跟在小蛮身后的还有江月白,不知为何老道眼睛中及其隐晦的闪过一抹杀机。 而孙忍恰巧看到这抹杀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杀机凛然 孙忍看着背着小泥人进来的小蛮,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落在青衫老人的耳中,使得老人一愣神又转过身来看向孙忍,脸上带着微笑,微笑对于像青衫老人这般年岁的老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掩饰了。 可是孙忍对这笑容却是丝毫都不领情的,他直视着老人的双眼,脸上并没有多余的变化,只是笑容在他脸上消失了,替代的是又一声叹息,他缓缓走过老人的身旁,在小蛮面前停了下来,小蛮第一次看到哥哥这个表情,瞪大双眼看着孙忍,然后将背上的小泥人缓缓放到地上,孙忍蹲下身去,给小泥人嘴里灌下一口酒,然后起身,他不需要问小蛮任何问题,只从那双灵动的眸子中已经得到了问题的答案,伸手将怀中一个玉盒递给小蛮,然后他转身看向青衫老人,一字一字的说道:“本来我是不应该插手的,可是你把我家的院墙都打坏了,说不得得让你来赔的。” 老人脸上并没有太大变化,眯着的双眼不知在想着些什么,“不知公子想要些什么,些许黄白之物,贫道还是能拿出来的。” 听到老人的话孙忍得眼睛眯成了月牙状,“黄白这些俗物哪里比的上老道士的命值钱呢?”这话说的没有半点杀气,只是比这凛冽的寒风还要冷。 “那就是没的商量了”青衫老人脸上微怒,不知多少年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咳咳”躺在地上的黑袍老人缓过劲来使劲咳了出来,吐出一口鲜血,他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仿佛没有注意到院子中的诸人,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青衫老人,脸上不知是因愤恨还是伤痛扭曲的狰狞可怕。 青衫老人看着孙忍,在听到老人的咳血声后,转过身去看向老人,突然笑了起来,“我的好师兄,是不是很痛呢,这又是何苦呢,乖乖答应我的要求不就不用受伤了,啧啧,还要连累你这宝贝孙子。” 老人听到这话,转眼看见昏倒在地的小泥人,眼睛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那青衫老人颇为戏谑的看着老人那惨兮兮的模样,志得意满的大笑了三声,又转身看着孙忍,“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学别人强出头。” 孙忍刚想要说话,便有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你好像很看不起年轻人。” 顺着声音望去,青衫老人就看见一个白衣少年身后跟着个半百老人,手中端着一杯酒,迈着懒洋洋的步子,走到了孙忍身旁。 孙忍叹了口气,“魏兄这是何必呢,多少不过是一堵墙的恩怨罢了。” 魏书晨饮完杯中酒,眼神停留在明晃晃的酒杯上,然后抬起了头,“谁让我不喜欢这老头呢。”此刻若有人看到他的眼睛,一定会从那双明亮的眸子中看到一种兴奋。而福伯此刻却是欲言又止,默默的站在了他身后。 黑袍老人看着这一幕,好似有些回不过神来,怔怔的站着,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发愣见,只感觉有一双小手轻轻的扯了扯的袖子,然后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小姑娘手中捧着一只玉盒,一双水灵的大眼睛,使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小姑娘伸手指了指手中的玉盒,然后冲着老人了点头,老人下意识的将玉盒拿起,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这般岁数的他,竟有了一丝不知所措。小女孩看见老人窘迫的模样,咧着嘴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老人,仿佛在等待老人打开盒子。 小院中局势一时有些僵硬起来,站在小院门口的江月白,就那般呆呆的站着,看着小院的剑拔弩张,一时之间有些发懵,他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呢? 石桌旁卓紫衣自顾自的喝着酒,好像小院中的一切与他有关的只有这杯中的酒,而身后站着的应怜人眼中心中都只有那一袭紫衣。 老人心中对眼前两个年轻人并不多上心,甚至连他们身后那半百老人都没有放在心上,却唯独对那喝酒的儒生和儒生身后带着面具的汉子很是忌惮,因为无知所以恐惧。 黑袍老人轻轻打开盒子,玉盒中安静的躺着半个火红色的果子,没有荧光闪闪香气扑鼻,朴实无华的果子平凡的就像凡间俗物,跟装着它的玉盒相比怎么看都显得极不相称,老人看了看果子,又个那双水灵的大眼睛对视了几秒,然后便拿起果子,一口咬了下去,那本就不大的果子,没经得起老人三口,便已完全被老人吞下腹中,他将玉盒递到小姑娘手上,刚要收回手,就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旋即盘腿入定,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那果实一进入体内,老人就感觉到一股气由腹下而生,源源不断连绵不绝,又是极其温顺,经脉丹田仿佛枯木逢春般又有了新的变化,整个人沉浸在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中无法自拔。小蛮看见老人的表现,上前一步站在了老人身前。 老人的情况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有正在倒酒的卓紫衣有意无意的撇过了一眼,旋即又自顾自的饮起酒来,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笑容中满是不可言喻的意味。 青衫老人再也忍受不了小辈的挑衅,大喝一声,宝剑呛啷出鞘,火红色的剑光使得小院的温度都上升了几分,一身气势毫无保留的涌了出来,这一了没了丝毫的隐藏,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气势,孙忍和魏书晨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原本还有些惬意的脸上,变成了一脸凝重,却没有丝毫的退缩,两双眸子中,散发出同样的战意盎然。 卓紫衣端起酒杯,嘴边穿出一声低喃,“倒是一把好剑,只是可惜了。” 江月白站在一旁暗暗生惊,心想“以后定不能再不把山下的人不当回事了。” 江月白正吃惊间,三人已经开始交手,一阵刀剑相交,刀剑映出的光像小院中堆起的雪般,散发出丝丝冷意。 几个回合过后,三人分开来,老道再看眼前这两个年轻人,没有了一早的轻松写意,心中带着一丝讶然,“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是了不得呀。” 魏书晨同样看着眼前的老道,感受着“温柔”身上的丝丝震颤,眼神中呆着一丝兴奋,不等老道有喘气之机,一个箭步,手起刀落便是华丽至极的一刀,这一刀自上而下,起势如同扑食的苍鹰,稳如千钧之鼎,快若暗夜中的奔雷一闪而逝。 老道看着这一刀,眼中颇有些异彩,旋即又是不懈一笑,微微侧过身子,刀身贴着老道的脸而过,却是没有伤到老道一分,那老道却是抬起左手,作握拳状,一种玄之又玄的意境从那半握的左手上散发出来,和着隆冬的寒风,本就凛冽的寒风中多了一丝峥嵘,这一拳打的很慢,却使得魏书晨无处可躲,肩膀实实在在受了这一拳,身子向前倾去,他也算不慌不忙,轻踏落雪,仰身在空中翻了几转,稳稳的落在孙忍身前,嘴了却是吐了口鲜血。 老道看他这般模样,嗤笑道:“不入境的虫子,再大个也只是虫子而已。”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另一柄刀,不挥不砍不劈,却是迎着自己刺来,看着平平无奇的一刀,确是平白让人多了一些离别愁绪,使得老道都是一愣,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老道再回过神来刀身已贴着自己胸膛,老道右手提剑,用极快的速度在刀身一尺处,全身真气疯狂的涌入那三尺剑锋中,用力一劈,孙忍就感觉到虎口一震,强忍住胸中一口逆血,牢牢的捂住刀柄,却还是偏离了方向,在老道左肩上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然后脚底轻踩,接着一阵风,几步掠到老道身后,看着老道的背影,又一阵风吹过,只听到“坪啷”一声,孙忍手中握着的白色弯刀应声断成了两节,孙忍看着手中的刀,眼睛中终于有了一丝凝重。 孙忍轻轻的将手中的刀柄放在地上,转身走到石桌旁,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柄竹剑,翠绿色的剑锋上发出丝丝雷鸣声,仿佛在雀跃着渴望饮血。 卓紫衣看着这把剑,平静的脸上罕见诧异起来,身后带着面具的汉子轻声攒了一声:“好剑。”然后卓紫衣转过身来,看着场上的几人,第一次审视起了这场战斗,只是饮酒的动作未停。 孙忍手指轻叹剑锋,苍翠的竹剑上竟发出丝丝锋锐之音,似乎是对新主人的回应。孙忍看着手中的剑,口中喃喃道:“以后我便用剑了。” 这时魏书晨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青衫老道,说道:“孙兄。劳烦为我争取一盏茶的功夫。”话刚说完就见他,双脚踏地,双手紧握着“温柔”于小腹之前,身形微蹲,一身气势突然增长起来,那模样如同一只蓄势的猛虎。 孙忍并未回音,只是缓步走到他面前,举剑入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那一剑的风情 青衫老道看见这一幕,已不像之前那般轻松写意,再不隐藏自身修为,全身气势爆发,眼睛阴鸷的盯着孙忍,声音有些阴沉道:“小辈,你们成功惹怒老夫了,准备承受老夫的怒火吧。”三尺剑锋遥指孙忍,剑身激荡的剑气,顷刻间爆发了出来。 孙忍直视宝剑,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恐惧,这种冷静像极了山中蛰伏等待必杀一击的苍狼,手中举着的三尺剑锋丝毫不为所动。 魏书晨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大,强大到使得老道有些恐惧,若是让他气势继续攀升下去,真的会对自己造成威胁,所以他出手了了,一出手便是雷厉风行,便要孙忍两人再无反手之力,所以这一剑剑气纵横,携天地风雷之势而来,这一剑快准狠,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剑便要分出个生死。 孙忍指间从三尺剑锋上划过,纵身迎向老道,两剑相交,天地间仿佛想起一声巨响,四周院墙齐齐倒塌,激起一片烟尘,这一剑老道也再没了留手,孙忍被这一剑击飞了出去,狠狠撞在竹楼上,然后又摔在地上,握着竹剑的手却是一分都没有松。 看见这一幕的小蛮,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哥哥,拳头紧握,指尖深深嵌入手掌中,血液顺着手指间的缝隙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如同沙漏般,可是整个人站在老人前面一动不动。 同样的一幕落在卓紫衣眼中,想法却是不同,看着那个已不再年轻的少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身后的汉子说道:“这场架算是有结果了,这少年果然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说完还意犹未尽,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孙忍用剑身支撑起身体,好像很费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剑指着老道,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道,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与原来大不相同了起来,此刻,唯有小蛮心中暗忖:“哥哥这一次是认真了。”而认真之后的孙忍有多可怕,没有人知道。 福伯在看到孙忍被一剑击飞之后,便死死站在自家公子面前,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可是即便如此也挡不下下那可怕的一剑,被生生一剑劈向地面,在地上砸了个大坑。 接着孙忍又递上一剑,刀变成剑,江月白还是很清晰的认出了这一剑,也终于看清了这一剑,这样的一剑,满含着卿卿细语,离别之后,当诉衷肠,满腹牢骚,一剑付诸。 这一剑贴上老道的剑光,两者是拼了个旗鼓相当,终是了了剑光的去势,刚从地上爬起的福伯看到这一剑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踏着缓慢的步子,走到魏书晨身边,闲庭漫步般全然没有受过伤的样子。刚来到魏书晨身旁,只见自家少爷猛地睁开了双眼,双眼冒着精光,一身精悍的气势便是一只默默无闻的汉子都赞了一声。 和老道正交手的孙忍感受到这种气势,心下松了一口气,而那老道此刻却是心中一惊,让后他就看到一道刀光,自上而下朝着自己劈来,这一刀和之前的一刀全然不同,如果上一刀说是一座山岳迎面压来,那么下一刀便如同天塌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一刀砍下,老道如同断线风筝般,被狠狠的劈在了地上,地上砸出了个夸张的大坑,这一刀若非老道拿着手中火红的宝剑挡着,定逃不了一刀两半的下场,即便是挡着,也定让他受了极重的伤。 看着老道久久没有出坑,魏书晨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便再也站不住了,到了下去,被福伯接在怀中,这一刀委实抽空了他所有的真气。 孙忍手中拿着竹剑缓步走到魏书晨面前,认真的鞠了一躬,没有说话,可话都在这富有深意的一躬中。 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卓紫衣却是一脸凝重,眼睛盯着倒在福伯怀中的魏书晨,慢慢自语道:“这一招是。”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大笑打断,“哈哈没想到卡了这么久的瓶颈今天竟然就这么破镜了,我真是要好好感谢你们呀。”这笑声有些阴沉,然后就见老道从那夸张的大坑中站了起来,缓步走了出来。 被打断了了话语的卓紫衣则是冷哼一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旋即又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魏书晨看着走出来的老道,嘴角带着一丝苦笑,道:“接下来看孙兄的了。” 孙忍对着他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直视着老道,这一刻他是真的有了杀机,这杀机在心中越来越大,便是坐在石桌旁的卓紫衣也阻拦不了,然后就看见他将竹剑横于胸前。 老道看着目露杀机的孙忍,从一个口袋中拿出了一柄小剑,将它贴在自己额头,然后就见那小剑悬于掌间,在老道中食指在小剑剑身上一抹,大喊一声“疾”,一道剑光奔着孙忍而去,眼见便要击中少年额头,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打铁锤,碰,的一声,将剑光砸飞了出去,然后就看见一个黑袍老人稳稳的站在孙忍身前,黑袍老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道,愤愤的说道:“师弟,我们也是时候该来了结一下过去恩怨了吧?” 老道一愣,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脸上,此刻却是满目狰狞,看着黑袍老人,狠狠的说道:“师兄,老实交出那个物件还能苟延残喘的活着,不然,嘿嘿” 老人冷哼一声,仰天长啸道“师父,徒儿终于能为你报仇了。”说完两只眼睛冰冷的盯着老道,杀意凛凛,然后提着一只打铁锤,迎面朝着老道挥了过去。 这边孙忍停了手看见这一幕,便转身缓步走到魏书晨身旁,将一竹筒酒递给福伯,福伯也不客气,放在魏书晨的嘴边喂了一口。然后福伯对着孙忍拱了拱手,背起自家少爷,朝着小院门口走去,在路过江月白身旁时,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使得江月白一阵不舒服。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孙忍缓步走到卓紫衣对面,坐了下来,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盯着卓紫衣。 卓紫衣看着眼前的少年,抿了一口酒,发出啧啧得声音,笑道:“你这是何苦呢,在我面前藏着多辛苦呀!” 孙忍不说话,拿起一只竹筒,仰头喝了一大口,笑道:“谁让我愿意呢!”说完好像刚才那口酒不是很过瘾,又仰头喝了一大口。 接着两人又都是大口大口喝起酒来,除了喝酒便是沉默。 场中的两位此刻却是进去了焦灼的战斗期,好在黑袍老人稳稳的占着上风,所以孙忍也不担心。 过了好一会,卓紫衣放下酒杯,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孙忍,这般看着,他已是好久没有这般认真的看一个人了,孙忍毫不在意这目光,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 然后就听见卓紫衣叹了一口气:“你是否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孙忍听到这句话,喝酒的动作微微一滞,双眼中带着一丝疑问,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可是卓紫衣的话却是不再说了,他对着身后的汉子挥一挥手,然后起身,朝着小院门口走去。 孙忍很是差异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耳边重复着卓紫衣的话,“若想知道答案,就过来寨子中认真问我吧。” 卓紫衣走到江月白身旁,一道淡淡的声音传到江月白耳中,“青城这代弟子也就李慕白算个人物,其他都是土鸡瓦狗。”说完竟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的走到小门外,向着屋外有些冷清的大街走去。 孙忍接着喝酒,可是这酒却是越喝越烦躁,只见他拿着竹剑在手中,剑尖划着地。 老道在那大铁锤之下渐渐不支,一身气力在连番大战之后,却是有几分衰了我下去,恰巧此时见小蛮就在自己附近,便放弃了与自家师兄直面对战,却是后退了几分,以极快的速度掠向小蛮,那黑袍老人暗道不好,却是没见到孙忍嘴角带起一抹玩味的嗤笑。 随后便看见小蛮抽出别在腰间的短剑,如同一只蝴蝶般在空中飞舞起来,眼花缭乱间,飘忽到老道面前,对着老道胸膛便是一剑,可怕的是老道竟是无处可躲,一剑功成,又如同一只蝴蝶般飘散而去。黑袍老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怎么也想不到给自己送药的小姑娘竟是这般的深藏不漏,或又是以无心算有心,一剑而功成。 然后又是一件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剑,一剑让青衫老道如何也想不到的一剑,只见孙忍手中竹剑,化作一道剑光直奔着老道眉心而去,如同一阵光,老道眼中只留下了惊艳,心中暗忖:“这兄妹二人真是不凡。”。 而这是已走出小巷的的卓紫衣却是停下了身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着说道:“有趣,有趣。”旋即又向前走去,而那戴面具的汉子,亦步亦趋的跟着。 站在院门前的江月白,瞪大双眼,捂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青衫老道,连带着黑袍老人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剑,“这世间怎么有这样的剑。”同样看见这一剑还有刚刚转醒的泥菩萨,他看着这一剑,脸上满是向往。 唯有孙忍仍是意兴阑珊,忍不住心生烦躁,走到死的不能再死的老道身前,将剑从老道身上拔出,没有溅起一丝血花,他看着手中的竹剑,默然不语。 又是一阵寒风而过,吹散了小院中的血腥,却是扬起了一片风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落雪有情 江月白好像受了很大打击似的,耸拉着脑袋,眼神中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情绪开始涣散,他突然想喝酒,甚至是怀念大醉一场的味道,转身走出小院,每一步都踉跄着,脸色苍白的像病夫,这一刻他失去了心中一件很重要的事物,他要去把它找回来,可是天地茫茫,如何去找,就这般走出小院,走出小巷,汇入茫茫人海。 没有在意江月白的离去,孙忍走回屋内,甚至对小院中一切都只是轻轻撇过一眼,便不再有丝毫关注,喝一口竹筒中的老酒,也曾尝试过其他的酒,总是比不上这竹筒中的酒对味,可是就算这般对味的酒水,也压制不下心中的烦躁,只要想起卓紫衣那副吃定了自己的模样,孙忍都忍不住想要将手中的竹筒摔了,狠狠的摔在地上,摔成粉末才好。 小蛮跟着孙忍走进竹楼内,两人一前一后,谁都沉默着。 小院中一老一少也是沉默着,安静的可怕,呼呼的风声,吹尽人的耳中格外讽刺,这时候才觉得,最可怕的两种情况,一是极端的静,一是极端的吵。 小泥人对着这安静的小院,小孩的心性总是跳脱的,可是这一刻小泥人却是没有任何反应,终是轻悄悄的走到老人身旁,一只冻的通红小手,轻轻扯了扯正在发愣的老人的衣袖,却是没有说话。 老人从怔神中反应过来,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孩子,脸上带着慈祥的笑,伸出手摸了摸小泥人的头,又转眼看着老道的尸体,心中想到:“师父,这么多年了?” 他拍了拍小泥人,示意他回家,转眼又想起那已倒塌的院墙,一阵苦笑。然后走向老道的尸体边上,伸手将老道的百纳袋扯了下来,捡起老道身旁的两把剑,竟完全装入到了那巴掌大的小袋中,接着抱起老道的尸体,朝着自家打铁作坊而去。 竹楼中的两人也不在沉默,小蛮仰着头看着孙忍,玲珑剔透如百灵鸟的声音却讲着的是沉重的话:“他是不是和母亲的死有关?” 听到小蛮的话,孙忍忍不住低头看着自己的妹妹,心中一阵愧疚感悠然而生,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孩童,可是又能怎样,在这世道之中活着才最重要。 “有关”哪怕是可怕的对手孙忍也不愿欺骗小蛮。 “他很强,强到哥哥连在他面前动手都不敢?”话说的那般狠,毫不掩饰眼中澎湃的杀意。 孙忍一阵苦笑,蹲下身去,口气渐渐温柔起来,伸出一只手来揉揉小蛮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哥哥一定,一定会去讨回个公道的。”温柔中有无奈有痛苦,有纠结,有杀意。 小蛮没有再理会孙忍,走出竹楼,屋外已是空空荡荡,她走到小院外,看着自己亲手堆起的雪球,弯腰又在地上滚了一个碗口大的雪球,堆在了之前那个雪球之上,看着像一个雪人了,少女认真的看了这个雪人很久,久的不知过了多少柱香,多少个时辰,她抽出腰间的短剑,使劲劈了下去,一剑两剑数不清多少剑,每一剑都劈在同一个位置,不偏不倚,没有一丝玩闹的童趣,反而是杀机凛凛。 雪地中往往有很多奇观,就像此刻这茫茫雪海之中点缀的一抹嫣红,师婉君行走在茫茫学海间,身上穿着着那火红的裙摆,在泛着寒光的学海中分外惹眼,同样惹眼的是那一抹嫣红前面的一座草庐,远离人烟,不惹人间烟尘的背后不知是世道太过艰辛,还是不喜山下那污浊的人心,反正这世间从来不缺所谓的隐士高人。 师婉君熟门熟路的走向草庐的台阶,她并没有想过那个小院会因为自己而引起连番大战,即便想过了也会一笑了之,并非魔道之人就那般绝情,只是那小院主人都解决不了得麻烦,她再出手不过是碍眼而已,不过这并非就说明她的内心应该是平静的,若是这样以为,那便是大错特错了,毕竟她的脑子中怎么也忘不掉,那一袭青衫,喝酒时那落拓的样子更使得她心乱如麻,可是她走到这座草庐之前,还是将这种情绪使劲的压了压,若人心中真有所谓的阴暗角落,相必此刻那情绪定将在那里堆成了乱麻。 她整理好情绪,然后推开了门,本该简陋的草庐之中竟罕见的有着一幅别致的布局,推开门扉,堂屋内错落有序的放置着几把椅子,椅子上坐着几个大汉,这些大汉看见师婉君的到来没有一丝惊讶,错愕,也没有一丝欢喜悲伤,总之各自坐着各自的事,好似没有看见师婉君这个人似的,尽管这么个绝顶的美人。 师婉君也不做停留,几步走进里屋中去,堂屋内的几人仍是该抠脚的抠脚,该读书的读书,该擦刀的擦刀,她来或是留,全然不放在心上。 里屋放置着一张桌子,桌子左右两侧满是放置着布帛织就的小册子,桌子的里侧站着一个白衣少年,少年手中拿着一只毛笔,纤细小巧,如同他在桌子上铺好的那张布帛上写满的蝇头小字般。 她走进里屋,并没有出声,甚至连脚步的声音都故意放轻了许多,就那般悄无声息的走到白衣少年的身边,站在他身旁,安静的看他写字,就这样生活越是娴静安逸,时光便过的极快。 少年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章,她不去看,其实也看不懂,就如同她看不懂少年的心思般。 少年也从未想过她能看的懂,他认真审视了几遍布帛上的蝇头小字,好像不是很满意的摇了摇头,用笔杆挑起布帛放在桌下的炭盆里,没有一会便化为了灰烬,屋子中弥散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师婉君闻到了这股味道,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心中却是极厌恶这种味道的。 少年做完这一切才转过身来,看着师婉君,一脸似笑非笑,眼睛盯着她,她也直视着少年,其实她格外喜欢这少年的眼睛,明亮真实,可是却不敢多看,迎着少年的眼神,躬身行礼。 “受伤了。”少年的声音很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这种感觉使得少女格外亲切。 师婉君点了点头,说道:“被蜀山的叶冬的五雷掌伤到了经脉,又和青城的江月白打了一架,伤了五脏,用了血光魅影,不过”少女微顿了一下,悄悄撇了眼那白衣少年,接着说道“现在都已无碍了。” 少年笑了笑,走到师婉君身旁,一手抓住一只雪白皓腕,似诊脉状,接着闭上了眼睛,然后淡淡的声音便传到少女的耳边,“经脉如枯木逢春,欣欣向荣,五脏生机蓬勃。”说完这些眉头微皱,“有一股火红色的灵气,本该如烈火般爆烈,却温顺如同一只小鹿,世间有此功效的疗伤圣品,嗯,我想想”少年放下那只雪白柔荑,陷入沉思,没一会又笑道:“想到了。” 少年转过身来看着师婉君的眼睛,能从叶冬那样的变态手下逃出来,又能受伤与青城真传弟子过招,最后还能得到这般机遇,看来此翻下山倒是让你收获颇多呀。 “不敢,全凭师叔的鸿福。”少女略微有些僵硬的答道。 “不用这般奉承我,师姐这时让你下山历练,却是恰巧赶上此地一场盛事,倒是可以多停留一阵子。”少年笑着说道,声音格外的有诱惑力。 “一切听从师叔的安排。”师婉君恭敬的说道。 “这阵子先不用你出面,你先去把体内的好处消化掉,也好在这场盛事之中能多拿一些好处。”少年摆了摆手说道。 师婉君听罢,拱手行礼告辞,就如同来时一样轻悄悄的,又走回堂屋里,屋内的几人还在干着之前一只在做的事,好像一直都做不完似的,少女一声不吭,推门,走出门外,走入那一片茫茫雪海之中。 堂屋中抠脚的汉子,无意间撇过少女消失的地方,将扣过脚的手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笑骂了一声,“真他娘的臭。”接着又低头抠起脚来。 里屋桌子上又摊起一张布帛,少年拿起那纤巧的笔杆,写了“朱果”两个大字,嘴上叹道:“世风日下,什么时候朱果也能随便送人了,乱c乱” 小院竹楼中,一个黑袍老人恭敬的站在孙忍面前,两人身旁的桌子上,安静的躺着一块矿原石,原石之旁,放着一壶酒,酒壶还是魏书晨赠送的那只,而酒壶的旁边安静的躺着一个布袋,便是青衫老道那只百纳袋。 孙忍看着老人,老人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少年说道:“你真的要送给我。”说完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人,“你确定。” 老人看着眼前的少年,又瞧了瞧桌上的原石,眼角之间闪过一丝肉痛,却又是很坚定的点了点头,毕竟这物件跟了自己二十年了,尽心尽力这么多年,终究有着一丝不舍。 少年又转身看着这块原石,心中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冥冥之中这块原石好像真的和自己有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光明背后的黑 孙忍看着眼前的老人,老人很随意的在自己面前站着,在拿出那块原石之时,脸上分明的闪过一丝不舍,然后他问到:“这原石可有什么来历么能被收藏这么多年,相必不是什么俗物,” 老人听着孙忍的话,看着眼前神秘莫测的少年,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孙忍也不打扰,过了不知多久,老人叹了口气道:“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燕国北地与魏国交界之处,有座剑炉,剑炉之中有着师徒三人,剑炉主人是天下有名的铸剑师,一生铸造的剑器无数,他像每一位铸剑师一般渴望铸造一把绝世剑器,本来这三人就如同至亲般,父亲子孝,兄友弟恭。”老人停顿了一下,眼角瞥过正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孙忍,接着说道:“直到十八年前的一天,天地风云变色,有天外陨石从天而降,江湖群雄而动,山上山下都满世界寻找,这从天而降的究竟是何物,只是任谁都想不到,这宝贝却是落在了剑炉主人的手中,剑炉主人得到此物之后,疯癫了三天然后仰天而笑,“上天怜我萧景天,竟然送给我一块绝世剑胚,老人狂喜之中,却不想这一幕却是被他两个徒弟看在眼中,然后这座剑炉之上便开始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师徒间好像隔了一层纱,萧大师像疯了一般整天呆在铸剑室陷入对那块剑胚的疯狂执着中,直到一个月后,萧大师找来了他的大弟子,老剑师看着他这个外表憨厚的大弟子,将一个包裹递到大徒弟手上,叹了口气,说道:“客儿,这剑胚虽是绝世之物,却非凡间之法可炼,你将此物带在身上,切记不可开炉,也不要告诉你师弟。”大徒弟自然不敢违逆,只是不晓得这一幕却是被藏在门外的小徒弟听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也是从那天起,本来灵动活泼的小徒弟像是变了个样子,整日里酗酒赌博,终于惹怒了老剑师,一怒之下将小徒弟逐出了师门,尽管事后老剑师有些后悔,所以等到老剑师再见到小师弟时眼睛中带着欣喜,却是在下一秒变成了错愕,因为小徒弟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青衫道士,然后他清楚的看见一把铁器刺入了自己的身体,身体有些抽搐,却是不知,是心中的伤还是身体上的痛。”说道这里。老人的眼中泛起了泪花。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老剑师却是没有立刻就死,反而如同回光返照般,与那青衫道人战做了一团,大徒弟赶来看见这一幕,两眼通红,却是被老剑师吼了回去,最后逼不得已带着剑胚跑路,却是被小师弟一掌打入了山崖,但是他是命大,居然被冲入渭水之中,侥幸逃过一劫,确实落下了极重的内伤,最后辗转来到这座小城。”讲完这个故事,老人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双沉重的眼睛中仿佛放下了什么。 少年看着眼前的老人,一双剪水眸子中不知再想什么,接着他便说道:“你便是那老剑师的大徒弟而那青衫老道便是你那小师弟,那这块原石便是那块绝世剑胚。”少年的声音显得有些深沉。 老人点了点头。 少年又接着说道:“杀了个不足轻重的角色,当不得这么大的礼吧,恐怕老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吧?”少年的声音有些微冷,寒意凛凛,不见一丝感情。 “我老了,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在我身上怕是了解不了了。”老人在桌前找到一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有些疲惫的说道。 孙忍没有说话,没有去安慰那老人,只是来回在竹楼踱着步,凝重的皱着眉头,刚好走到竹楼小窗前,窗前的小院中,小蛮又开始堆起了雪人,小泥人跟在身后。 “本来蹉跎了十八年,如今却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些许希望,可是那座山依旧是太高了。”老人随手端起桌子上已倒好的一杯酒,并没有十分的客气,言语之中颇有些沧桑。 孙忍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酒葫,也不看老人,径直走到竹楼台阶上,坐了下来,不知过了几时,老人也走了出来,站在孙忍身后,看着堆雪人的小孩,喃喃道:“多么幸福的时光呀。” 孙忍看着两个小孩儿,咽了一口老酒,跟了一句,“本就该这么幸福的呀!” 春来春去,几度轮回,转眼便是三天后。 一座雄伟的郡城之中,夜市的灯火依旧明亮,忙碌了一天的男人们,坐在街头的小酒馆喝酒打诨,女人们几人一群,抹地粉面桃腮,闲话家常之间有意无意的瞥过街头走过的俊俏男子,偶然有回过头来的,便别过脸去,那羞红的脸上满是春风欲度,惹人怜爱。 街头之中却是不和谐的走过一个拄拐老人,满是褶皱显得苍老无比的双手之下拄着一根槐木制成的拐杖,佝偻着身子,一双贼兮兮的双眼,有意无意盯着在灯花下闲聊的小娘皮呼扇的胸脯上上下打量,看到精彩之处,便忍不住捏两把腰间那只显得波涛汹涌的葫芦两把,一副满意的发出啧啧的称叹声,惹得那些各领风骚的小娘子们一阵乱唾。 老人顺着街头慢悠悠的走着,这街头风景无限,看的老人如痴如醉,一段本来不远的路愣是让老人走出一个多时辰,终于拐到一处小巷子中,小巷子里杂乱摆放着各家扫出的落雪,混合着各种垃圾散发出一阵又一阵怪异的味道,和之前灯红酒绿的街头相比,显得落差极大。 酒栏之上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有意无意间瞥过老人进入的黑巷,没有理会身边几个汉子的笑骂,陷入沉思。 老人从巷头走到巷尾,本意佝偻的身形却是渐渐挺拔了起来,若非老人手中还拄着那只槐木拐,在这暗巷之中说不得便要被人叫做小伙子了。 老人停在一家巷尾的小院门口,用手中拄着的拐杖在,门前敲了三下,每一下都停着相同的时间。 接着就听见“吱呀”一声门开了,从门中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年审视着眼前的老人,神态之间难以掩饰的高傲,即便是在这奇异老人面前也是没有半分收敛,居恭的说道:“跟我来。” 老人并没有因为这少年的态度有半丝不渝,反而客气的回道:“有劳。”并伸手将一块翠绿色的玉佩塞在少年的手中,少年感受到手中传来的一阵灵气波动心中一喜,本来沉重的口气,轻缓了几分,“今日公子有些不渝,你说话多注意。”。 老人回了一礼,口中说道:“多谢小友提点,老生谢过了。”脸上却是一抹凝重一闪而逝。 少年不再多说,领着老人穿过一座回廊,走到一座小屋前,少年收敛起眼睛中的倨傲,对着门口讲道:“公子,人带来了。”老人跟着少年身后学着少年的模样,只是在少年起身时,老人依旧弓着身,佝偻的身影就如同在那灯红酒绿的街头。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只是这温和之中不惹半点人气。 老人站直了身子跟着少年走到屋子中去,只见屋中一张由竹子制成的躺椅上静的躺着一个白衣少年,年岁略大些,大约有十七八的模样。 老人看见这少年连忙躬身道:“小人丁生见过公子,” 那白衣少年依旧躺在躺椅上,闭上的眼睛不见张开,一双手轻轻摆动,似乎示意老人不要打扰自已,老人止了声,恭敬的站在一旁,却也是没有半分局促。 过了几个时辰不知,屋内的青灯跳动了三下,那少年猛地睁开了双眼,一双明媚的眸子中不惹半点尘埃。 少年从躺椅上站起,回过头去看着眼前的老人,淡淡道:“你们做好决定了。”少年是笑非笑的看着老人,语言之中不带有半分烟火气。 老人突然抬起了头,说道:“我丁家愿意为公子效劳,不过。”老人停顿了一下,眼睛直视着眼前的少年,继续说道:“我丁家求一盏长明灯。” 少年瞳孔微缩,虽然脸上仍是看不出半点变化,声音微冷的讲道:“想的挺好,若我要是不给怎么办?” 老人听吧因为不生气,只是躬身接着说道:“还望公子体谅,丁某这是搭上了全族的姓名在拼,不敢讨价还价。” 少年沉默了,身后小童恭敬的站在身后,屋内的安静持续一盏茶。少年又开口道:“我答应你了。”随后便示意小童送客,自身却是继续躺在了躺椅上。 老人拱了拱手不再多说跟在小童身后离开小屋,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道黑影闪电般进入了屋中。 少年闭着眼睛,开口道,“事情怎么样了。” 那灯花照不到的黑暗之处,传出来一阵阴沉的声音:“没有得手。” 听到这回答,少年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那黑暗之中又传来一道声音,“一刀致命,不留半点痕迹。”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巷头,好像有几个尾巴,我没有动手。” 少年猛地睁开了双眼,眼睛中露出一丝怒意,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目光看向那黑暗之处“那座楼真是越来越狂妄了。” 听到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这沉默犹如这黑夜般深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风波诡谲 自那日起,小泥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日跟在小蛮身后,却是脸上少了些笑容,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童真最美的地方就是那种纯洁的笑了,这也是小蛮第一眼看见这个憨厚少年时心中最真切的想法,可这半月来,这个长着一张廋黑的脸的少年像变了个人一样,不过后来想一想,经历过生与死以后,人会变得不一样一点的,又想起哥哥的一句话,“人这种动物,看到越多就想要的越多,了解了更多,便会不满足,反而不如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过得幸福。” 少年终是忍不住了,他小跑的跑到小蛮的身前,睁大眼睛,好像从来都没有睁过这么大的眼睛,这样显得很真诚,少年突然笑了,洁白的牙齿在太阳底下好像发着光,小蛮愣了一下,然后“扑哧”的笑出了声,前俯后仰,脸都快贴在了刚化了雪的草地上。 两个孩子就这般在小院中笑的欢快,纯真,因为想笑而笑,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在阳光下,冬日的寒阳,比那硕白的雪还要清冷孤寂。 上次大战后,两家小院合成了一家,很奇怪的是,拆了原来那堵墙,本来毫无关系的两家人就成为了一家人,真是奇妙。 少年眉宇间已不见那份童稚,他停下了笑,也许在也不会像这样再笑这般开心了,严肃的表情在那张廋黑的脸上,显得有些太过严肃,所以少女看着这张脸时也不在笑了,看着这张脸,她觉得很有意思,原来一个人的成熟真的源于经历,更何况是一场生与死的洗礼。 少年认真笃定地说道:“小蛮姐,我要跟你学剑。” 女孩很诧异,诧异并非在于少年要学什么,而在于跟谁学,跟自己学,女孩看着少年认真模样,她也开始严肃起来,不过沉默了许久,终是说了句:“好。”于是没有拜师甚至没有礼仪,像小孩子过家家般成为怕是这方世界最年轻的师徒。之后这座小院,无论风雨,都会有两个孩子,日夜挥剑,拔剑c挥剑c收剑,每一份力气恰到好处,每一次真气流转,就这么简单,却是让天下所有的人都难以做到了。 冬入三伏,寒冷已经能够使得大多数的老百姓瑟缩在暖和的被窝,脸上满是对寒冷的畏惧。可是这小镇的街头,却是一天接着一天热闹起来了,利益驱动着人们忘记了寒冷。 小城不远的官道上,一老一少骑着同样健壮的棕褐色骏马,这两匹骏马看起来和那些江湖游侠胯下宝马没什么不同,却是这世间罕见的墨玉龙驹,能称之为龙驹自然是体内有一丝龙的血脉,传说是一条老蚺的后裔,虽然血脉稀薄,倒是就是那一丝血脉也使得这马极为不凡了,若是放到市场上非万金而不可得,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宝贝。骑着这么两个宝贝上路的一老一少,自然也应该是不凡的人物,可是说出的话却是真的俗气。 “我说老家伙,昨晚你在小翠儿那小娘皮身上鞭挞征伐,啧啧,真是老而弥坚,不愧是是大名鼎鼎的周家老祖。”那少年眯着眼睛,一幅老神自在的调笑着跨着同样宝马的老人,在提到小翠儿的时候两眼放出一阵兴奋的光。 老人不以为意,反而颇为自豪,拍着胸脯洋洋得意的说道:“小子多学着点,老夫像你这般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坚挺的很,哪像你这般软绵绵的。”说着眼睛微微上扬,似乎陷入对往事风花雪月的回忆之中。 少年不为说所动,只是心中暗恨这老家伙抢了自己就要到手的秋山郡花魁之夜,想着那小翠那张娇艳欲滴的脸蛋,水灵灵的大眼,前凸后翘,还有那欲拒还迎的姿态,少年心中腹诽:“早晚要你老人家嗝屁在女人窗前。”嘴上却是笑盈盈的道:“老祖情场老手,小子不及。” 老人见这少年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大声笑道:“小子别不服气,啧啧,说到年轻时,你家那老太婆那娇容姿态,可是让老夫垂涎三尺呀。”随后又叹了口气,“咋就被唐三给拱了。”这话说的带着几分幽怨,相比其中必然大有文章。只是这少年显然没放在心上,怎么也对这老一辈的恩怨纠葛,提不起半点兴趣来。 老人见这少年也不理会自己,又是一阵好笑道:“我说唐家小子,都要和我宝贝孙女订婚,还流连花海可不好呀!”提起宝贝孙女,老人耸拉的眼睛,才算稍稍有些正经起来。 少年拿起马鞍边上的酒壶,仰起头灌了一大口,一阵苦笑,只是这笑容里不知是酒太苦还是人太苦,转头看着身旁突然变得正经的老家伙,没来由又是一阵心烦,赶紧别过头去图个清静。 “喂,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跟你说,我那宝贝孙女的的身段可不比你家那老太婆年轻时差半点。”说起来还骄傲的仰起头,接着又接了一句“跟老夫年轻时一样漂亮。” 少年一愣,扭头看着眼前这猥琐的老头,差点将早上城门口吃下的老油条都吐了出来,硬是用一大口酒给生生顶了下去。一阵苦笑道:“老祖莫要调笑小子了,最多小子以后再进青楼把花魁都让给您老人家。”硬着头皮少年像是吃了多大亏似的。 老人咯咯笑了一阵,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仰起头来盯着天空,三道剑光在云海之上一闪而逝,老人的脸上突然带上一丝凝重。 少年也有所感的看向天空,然后低头又喝了一口酒,陷入了沉默。 显得有些寂寥的官道上,两头神俊异常的宝马在硕大寒阳下呼啸的凛凛寒风中,走的极慢,有些无精打采。 少年喝酒,老人愣神,过了不知多久,迎面的寒风吹来,老人打了个哆嗦,低声骂道:“北方这鬼天气,就和那粗鲁的娘们般令人厌恶。” 少年暗啐了一口,不理会老人,看向剑光远去的地方,咽了一口酒,喃喃道“蜀山飞剑,真是潇洒呢。” “潇洒个屁,一群自大狂,不对胃口。”老人哼哼唧唧说道,可任谁都看的出老人眼中那无法掩饰的忌惮。 “老祖可知这次蜀山带队的是谁?”少年不反驳,难得正经的像老人问道。 “好像是那青阳老道的孙子,叫什么叶冬来着,就是那个在一堆剑仙之中练了五雷掌的傻小子。”老人一乐,似乎没将蜀山那嫡传放在眼里,只是听到这个名字的少年却是瞳孔一缩,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太过熟悉的紧了,只是不知道哪个老头子嘴里时常叨念的主儿,如今却是可以在此地好好瞻仰一番了。 老人见着少年的模样很识趣的没有在开口,眼睛看向远方,一座小城渐渐的浮现出来,天空之中继剑光之后,又陆续飞过几只灵禽,几只宝船过后便是一阵云淡风轻,只是都没有引得起老人与少年有什么变化,唯有官道上过了几辆马车,使得两人侧目不易,实在是车帘里的美娇娘太过楚楚动人了些。 孙忍今日起了个大早,没有理会院中认真练刀的两个小孩,径直的走出门外,走出小巷,汇入街道上摊贩的叫卖中,越来越多的人使得孙忍有些疑惑,怎地这个冬天这般反常,越寒冷时分,这往来的行客却是越络绎不绝的起来了,真是使人纳罕。 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好奇罢了,他接连过了几道小巷,来到城中心的一家小酒馆,酒楼中生着暖炉,一股热浪简直温暖到了人的心坎里,酒楼高挂的紫檀木招牌上,写着“食客来”三个鎏金大字,显得大气辉煌。 孙忍喜欢这家店,只是因为喜欢这家店里的火锅,滚烫的红油里,涮着北地特有的山珍,简直让人享受的不能再享受了,在这过去的半月中,他实在是喜爱极了带着小蛮三人来这家店里,吃顿火锅,真是爽快极了,可是今天他确实一个人来的,因为今天他是来打探消息的,再也没有这么个地方能比得上食客来消息更灵通的了。 今日的食客来极为热闹,不知何种原因,屋中竟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少年不露声色,跟在小二身后,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在酒楼中诸人身上扫过,却是没有一丝异色,像以往那般,走的极为懒散,到一个靠窗的桌子前坐下,眼睛顺着窗子向外望去,一辆马车从自己眼前飘过,马车的窗帘被一阵清风掀开,一张姣好容颜如出水芙蓉般露了出来,孙忍看见有一阵失神,因为他一眼便认出了那姑娘,就是大秦仙仙郡主,赫赫有名的靠山王之女,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她的名字叫秦仙仙。 如浮云火影般脑子中浮现出那一张稚嫩的面孔,少年一阵苦笑,眼神中有些复杂,这极为短暂的瞬间被一阵笑声打破。 “哈哈,原来孙兄也在这里。”魏书晨不知何时也来到这里,站在孙忍身前十数步,笑着道,一如既往的清朗俊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相逢总是客来时 却说另一头,刚入了城的仙仙郡主,坐在马车中,旁边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粉红色衣衫的小丫头。小丫头两颊鼓起露出两个小酒窝,气呼呼的说道:“仙仙姐,刚才你要不拦着我,我一定要下去狠狠的教训那两个色狼不可,准让他们跪地求饶不可。”郡主身子往丫鬟那边挪了挪,一只手轻扶了扶少女额头,温柔的说道:“父王说了,这趟来这里不可轻惹是非,这里不知道藏了不知道多少我们惹不起的存在呢。” 小丫头似乎有些迷惑,“可是我们是皇家,都惹不起么?”小丫头瞪大双眼,眼中满是不解。 女子眉头微皱了皱,一双妩媚温柔的眸子中,掩饰不住的带着一丝悲伤,恰巧此时,一阵寒风掀起车窗的丝绸帘子,透过窗帘,少女的眸子掠过木楼,看到了二楼窗前的一袭青衣,心中微颤,莫名的亲切感,袭上心头,短短一瞬窗帘便又盖住了窗口。少女怔了怔神,却是被旁边小丫头的询问打断,少女拉着小丫头的小手,轻轻摩挲,口中喃喃道:“会不会是他。”旋即又自嘲笑道:“怎么可能。”使得在一旁的小丫头是实实在在的有些发蒙。 窗外空气中仍是透着凛冽的寒意,只是这寒意穿不透那小小木楼。 孙忍看着迎面走来的魏书晨,心下微微诧异,暗叹道:“果然这些世家底蕴深不可测,受了那般重的伤,不过一旬有余便像个没事人般。”诧异归诧异,不过再见到眼前这个黑袍男子,心下流过一阵暖流,毕竟这世间能与你享乐之人十之同生共死之人实在是太罕见了。 孙忍看着魏书晨走到自己眼前,脸上挂着微笑,这笑容之中没有掺着一丝虚假,他起身朝着魏书晨深深一揖,饱含着谢意。 魏书晨看着眼前的孙忍,微微诧异,可也是没有伸手阻拦,心安理得的受着这一拜,纵使眼前这一袭青衣看起来很是深不可测。 一揖过后两人分开坐在桌子两侧,小二好似见惯了这般并未诧异,也未曾怠慢,端来了一锅红油汤底和一壶竹叶青,便退了下去。 魏书晨端起酒壶,跟自己以及孙忍各倒了一杯,举杯干了,啧啧了两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孙忍说道:“这蜀中的竹叶青,清冽甘澈,虽比不上孙兄的美酒,却也是北地难以品尝到的美酒了,若非这几日特殊,怕是你我二人也很难喝到。” 孙忍好似被提起了好奇心,放下手中的空酒杯,两只眼睛认真的盯着魏书晨:“哦,不知这几日特殊在什么地方?“ 魏书晨放下酒杯,脸上还带着一丝诧异,“你不知道。”在得到孙忍肯定的答复之后,他脸上仍是有些疑惑,接着说道:“我以为你来到这里,是为了这里接下来的这场盛事,没想到孙兄竟然不知道。” 孙忍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中掩饰不住的好奇。 魏书晨笑了笑,没有再去吊眼前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年轻人的胃口,说道“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大事,整个神州大陆稍微上了点台面的大门大户都知道的事情。”魏书晨看了看客栈之中窃窃私语的人,接着笑道:“在此地不远之处的云琅山外围,有一处秘境即将开启。” 此话丢出,连带着使得客栈之中的喧闹氛围霎那间变的落针可闻,安静得有些可怕,其中有几个汉子目光不善的撇来,魏书晨并不以为意,接着自顾自的倒满了酒,一只眼睛无意间瞥了瞥眼前的孙忍,对那些不善的目光只是晒然一笑。 孙忍从滚烫的红油锅中夹起一块山鸡肉,鸡肉沾着汤汁还冒着热气,孙忍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旋即放入口中,仔细的嚼了起来,脸色似乎因为这一口鲜美多汁的鸡肉而变的红润了起来。 魏书晨大感无趣,有些兴致缺缺的喝起酒来。 孙忍吃完,舌尖轻舔了舔嘴唇上沾到的汤汁,有些意犹未尽。他笑眯眯的看着魏书晨,这一刻他感到十分庆幸,庆幸自己能碰到个这样的世家子弟,然后又想到自己,有些黯然,心中那一丝恨意悄悄地生了根。 “不知道这个秘境有什么特殊之处,竟使得无数江湖中人纷涌而来。”孙忍似乎提起了兴致,问道。 在听到秘境这个敏感的话题之后,场面一时又有些剑拔弩张起来,客栈中那些满目狰狞的汉子,似乎隐隐有些拔刀之势。只是稍见紧张便被一阵清澈的笑声打破。 “哈哈,这秘境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地方,只是闻名在于它的天空之上满是紫色云霞,所以得了个不错名头,也就是唬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罢了。” 孙忍看着从门口走出来的一位身披紫衣的公子哥,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说不出来的骚气逼人。 这紫衣公子哥,手中拿着折扇一上一下,颇有些节奏性的扇着凉风,迈着有些飘渺的步子,迎着坐在窗前的两人走来,俊逸脸上一双狭长眸子,不知哪来的一阵一阵阴风吹来,衣衫飘飘,颇有一番出尘气质。 看着迎面而来的公子哥,孙忍啧啧称奇,魏书晨则是,撇了撇嘴,自顾自的在锅中夹起一片毛肚,一脸的不以为然。 酒馆之中那些汉子们,先是大怒,随后看见折扇之上一个黑底的大大的唐字,纷纷是低下了头,两眼之中连忌惮都提不起,塞满了恐惧,更甚者连酒都顾不上在喝,逃一般离开了客栈,走的时候还忍不住瑟瑟发抖。 刚咽下毛肚的魏书晨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粗骂了一句:“他娘的。”就接着喝自己的酒加自己的菜。孙忍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发笑,两眼微眯,心中却是对着这明显熟识的两人越发好奇起来。 那公子哥走到两人面前,先是对着孙忍笑了笑,然后转向魏书晨,看着自顾自夹菜喝酒的黑袍男子,似乎打定主意不理会自己的魏书晨,一阵苦笑,旋即似乎想到什么,“大表哥,不就青楼抢女人没有抢过弟弟么,大不了下次我让你先。”魏书晨似乎被这一句话气的不轻,一口老酒差点没有给喷出来,脸上憋得通红。孙忍坐在一旁也是憋着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你放屁,要不是你给老子下药,老子会输给你。”话刚说出口,魏书晨就像中了什么阴谋般,捂住嘴一只手指着眼前这紫衣公子哥,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良久过去才憋出了一句,“你给我等着。”接着就继续喝起闷酒了。 孙忍一阵好笑,却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圆场,只是眼光颇为老到的小二拿来了一副碗筷,搬来了一把槐木椅子,那公子哥也不客道,一屁股座下,拿起碗筷就坐下吃了起来,一副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节奏,边吃还边喃喃道,“他娘的,这么久不吃火锅,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还是这东西吃着得劲。” 孙忍看着俨然吃货的两人,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看了两人很久,才说道:“魏兄不给我介绍一下。” 魏书晨愣了一下,似乎也是忘了这一茬,对着孙忍歉然一笑。刚要开口,就听到又一阵声音传来,“小子这唐小子的名号要是给你听了过去,可怕是你这顿饭怕是要吃不好了。”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般的老人大刀阔斧的朝着那紫衣公子哥走来,那被唤作唐小子的紫衣公子哥,像是老鼠看见猫般,头硬生生是缩了缩。 那老人却还是不过瘾,有开口笑骂道:“唐小子,你他娘的趁着老子栓马的功夫就偷偷溜走,是想看看老夫逮不逮的到你么”老人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只是被一个孩童扯了扯袖角,老人皱眉弯腰盯着这孩童,孩童在老人耳边轻轻的说了一阵话,使得老人是眉头大皱,然后是站起身来,也不言语,跟着那孩童竟是一言不吭转身离去,看的一屋子人是目瞪口呆。 听着老人离开的脚步声,紫衣公子哥长长的松了口气,旁边的魏书晨在公子哥耳边打趣道:“啧啧,这么害怕,莫不是被这老家伙给抢了女人不成。”气的那紫衣公子哥是面红耳赤,良久是说不出话来,魏书晨则是很大的出了口气,颇为志得意满的大口喝了杯中酒。 孙忍忍俊不禁,却还是微笑的道:“魏兄?”旋即魏书晨像想起什么事般,对着孙忍歉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呀,就是传说中万金难买一风流的唐家五少爷唐博。” 孙忍有些讶异,他自然看见少年折扇上哪一个大大的唐字,却不曾想真是唐家人,接着笑道:“原来是‘宁遇阎罗王,不惹唐门郎。’的唐门中人,真是失敬。”孙忍拱手,唐五也不托大,拱手回礼道:“不知阁下?” 孙忍笑道:“山野鄙人孙忍。”接着魏书晨打趣笑道:“像孙兄这样的山野鄙人才最是恐怖,比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不知高了多少个山头。”旁边的唐博不禁高看了眼前这一袭青衣一眼。 接着三人同时举杯,真好个义气干云,真好个相逢有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云动 老人跟随着在这孩童,一张鹤发童颜的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全然没有在马上与那紫衣公子哥说笑的和蔼模样,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能让这位家族中的老祖宗在他面前和颜悦色的。 老人跟着孩童穿过城中最繁华的街道,进入只有那些城中大户才能居住的朱雀区,在一座朱门大院前停下了脚步,门前恭敬的站着一个中年文士,一身淡蓝色衣袍,身后站着一个锦袍老者,锦袍老者身旁站着两个汉子,这汉子脸上不怒自威,侧脸上的一道刀疤更显得凶威赫赫,但在老人来到这座朱门前还是恭敬的低下了头。 老人抬头看着这座朱门大院,门口两座石狮分立在朱门两旁,拱卫着一座颇为壮观的漆红色大门,府门的顶部的一块写着周府两个鎏金大字匾额显得巍为大气。 那孩童也是聪慧,在到达这座朱门之前便悄悄躬身现在老人身后,默默的低着头,脸上却是带着一抹微笑。 老人走到那一行人之前,越过那中年文士,来到那锦衣老者身前,伸手扶了扶老者笑道:“阿连,有些年头没见了吧!” 那锦衣老者听见老人的亲切称呼,几乎红着眼睛,抬头看着这位头发发白容颜却是几乎没变的老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祖宗,阿连又见到你了。”孩童见爷爷跪下也是乖巧的站在锦衣老者身后。感受到老祖宗的神态变化,身旁的中年文士见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连忙将两人扶起,说道:“连伯,您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不然老爷子可要不开心了。”听见这话老祖宗的脸色也微微缓和了几分,笑着说道:“快起来,阿连,我们进屋去好好叙叙旧。”说着眼睛瞧了瞧旁边的孩童,接着说道:“孩子还小禁不起这般折腾。” 锦衣老者会意之后,连忙侧身,扯起身后的孙子让出了一条小道。 一行人这才转身进了这显得磅礴大气的宅子中去。 却说那马车中的女子,这时也来到朱雀区的中心,走到一座看起来有些森严的府衙之前,却是没有从正门走入,而是绕着院墙走了一圈走到后门,一个穿着粉色绣花小袄的小丫鬟上前轻轻的敲了一下门。这后门却是没有周府那朱漆大门那般阔措大气,却不失一种儒雅。过了一会,小门吱呀打开,从门中探出一个小脑袋,四周望了望,见一个漂亮小姐姐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已,不禁微微一怔,好一会才开门走了出来,可爱的模样惹得小丫鬟如风铃般笑出声来。 小孩儿撇了撇嘴,用着大人的腔调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敲门有什么事么?” 小丫鬟听见这故作老成的腔调,笑的越发不可收拾了。小孩见这小丫鬟一再笑自已,脸色一板,那模样就要生气,只听见马车里传来一道声音,“小倩,不要闹了。” 听到这声音传来,小孩儿一愣,一时有些失神似乎是从没有听到过这般好听的声音般。那小丫鬟却是嘟了嘟嘴,却是难得的正经起来,气呼呼的对那小孩说道:“我家小姐要见城主大人,你去通传一下。” 小孩犹豫了一阵,然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般,转身朝院中走去,留下了一句很不客气的,“等着。” 小丫鬟气呼呼的看着摔门而去的小孩儿,一时间竟是呆愣在当场,气呼呼走到马车前面竟是一声不吭了起来。 马车上的一大一小大眼对小眼都是相视一笑。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那小孩又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仆人,他走出门外,两个仆人则是将两扇木门打开,他走到马车前面躬身,眼睛也不看那赌气的小丫鬟,仍是一副大人的口气道:“先生有请。” 不见任何人出来,只听见一道如百灵歌声般婉转的声音,“有劳小先生。”那小孩似乎对小先生这个称谓颇为喜欢,咧嘴笑了笑,看的马车旁小丫鬟一愣,旋即嘟着小嘴,冲着小孩扬了扬小拳头。 微等了一会,两个带着丝巾的花季少女从马车上掀开车帘,从车上走了下来,纵使看不到那绝世容颜便是看着妖娆身段就定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两人在众人惊艳的眼神中先是对着那小孩儿微微颔首,随后跟在小孩儿身后走了进去,那花袄小丫鬟也小跑跟了上来,扯了扯其中一个少女的衣袖,少女转头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溺爱,扯过小丫鬟的小手,朝着院子中走去。 院子中并没有七拐八拐的走廊,反倒是些卵石铺就的小道,四周的花圃中一枝枝傲梅绽放,不屈的开在凛冽的隆冬中。少女看着这些梅花,心中想到,这院中的主人定是个雅士。 沿着小道走了一阵,就看见一个小亭,亭中一张石桌配着四个石凳,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火炉,火炉四周放着四个茶杯,杯中还冒着热气,一个身披粗布的汉子,站在一旁,带着别有韵味的微笑,一只袖子随着风飘荡,看着一行人走过来,眼睛说不出的温柔。 少女有些讶然看着眼前的汉子,从未想过,“父王口中那个患难之交竟是一个独臂。”只是这一丝讶然,随后便消逝了去,她带着另一个少女以及手中牵着的小丫鬟,缓缓走向前去,“仙仙见过叔父。” 那汉子微微点头,那小孩顺势站到汉子身后,志得意满的朝着那小丫鬟扮了个鬼脸,小女孩撇了撇嘴。独臂汉子将几人让到桌前,伸手止住几人的言语,缓缓道:“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少女不再言语,端起茶杯,茶香直沁人心脾,忍不住小口抿了一下,茶汤由口入胃,说不出的暖洋洋,美妙至极。 独臂汉子见几人一脸享受的模样,笑了笑,温和的说道:“你的来意,你父王已经在信中跟我说了,在这一段时间大可安心在这里安心等待,待那场盛事到来之日,我便带你们前去,讨个机缘。” 那自称仙仙的少女起身对着汉子微微欠了欠身,“有劳叔父了。” 汉子挥了挥手,止住少女那有些生疏的客气,笑着说道:“在这鄱阳城内,这些时日我还能压的下去,过些日子便有可能会有些力不从心了,你们今后从事还得小心谨慎些。” 少女有些迟疑,“连叔父都有些力不从心了么?”说着脸上带着一丝愁容。 那汉子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不知为何,这一次你们惹不起的哪几家都来了人,这小小鄱阳城竟是有些牵一发而动全身了。”汉子眼睛很是严肃的看着几人,那眼神似乎很是不放心几人接下来在城中的遭遇。 少女点了点头,“仙仙省的了。” 似乎看出了少女的忧愁,那汉子又笑道:“也不比太过担心,有我在,这城中也不会有人能拿你们怎么样的。”少女点了点头,只是眼中仍有着一丝不安。 一阵沉默,杯中茶都是已经喝尽,那汉子也没有再留众人喝茶的兴致,转身嘱咐小孩为几人准备方间,自己就要转身离去,却好似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又说道:“三日后,城中会有一次拍卖会,你们大可去赌赌运气。”说完转身离去。 少女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场上只有那小丫鬟对着少年怒目而视。 酒是个好东西,世间在没有任何一件物件能像它一样能让一群男人就在那么几个时辰里就成为良朋好友的东西了。 食客来门口的街市上,三人手中一人拿着一只酒壶,勾肩搭背,脸上都是一片殷红,边走边大声喘着粗气,还一边叫喊着,“我说老孙,你他娘的要是早几年去蜀中老子一定带你逛遍蜀中的大小青楼红楼,都他娘的这么大了,还是个雏。” “唐大头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要不是老子从小就认识你,还真他娘的以为你说真的,你带着孙兄弟去逛青楼,还他娘的有孙兄弟的好处。”骂完,两颊通红的魏书晨狠狠的饮了一口壶中的酒。 一旁的孙忍捧腹大笑,骂道:“你们俩,他娘的没一个好东西。”说完“哈哈”的笑了起来。 接着就是几个人一阵仰天大笑,像极了被现实逼疯了的疯子。路上的行人见几人这副模样,暗道一声“晦气,出门就碰到疯子。”纷纷是一阵鄙视,三人也是不管不顾,只是边走边笑边骂边喝 没一会走到一条小巷前,孙忍挣脱了揽住他的手臂,一手指着两人,摇摇晃晃着大骂道:“唐大头魏傻子你们等着,老子改天一定把你们给喝趴下了。”骂完就往巷子里钻,丝毫不给两人还击的机会。 看着孙忍的消失之处,两人同时骂道:“真他娘是个混蛋。”说完似乎不过瘾,唐博吐出一口酒气,骂道:“大表哥,带我去这里最大的窑子,老子要一夜十飞。”也没一会两人便消失在繁华的街上。 巷子中一道踉踉跄跄的身影越走越稳,脸上由醉酒的酡红几步之内便化成了正常,脸上带着一抹微笑,嘴里小声喃喃道:“拍卖会,紫灵境,有趣,有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截杀 隆冬中的白日显得极短,待孙忍回到小院时便已是黄昏,昏黄的院子中,小蛮和泥菩萨仍是不断的拔剑,挥剑,刺,砍,每一次都做的极为认真,稍有些偏差便神情懊恼,然后又极力追求着完美。堂屋门口,一个黑袍老人躺在躺椅上,悠闲地喝着一壶茶水,茶水是新泡的,茶叶却是积年的陈茶,仔细品品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但老人却是喝的津津有味。 孙忍走到他身前,老人捻起一只新茶杯,斟满端到他眼前,孙忍摇了摇头,他实在难以喜欢这茶的味道,太过苦涩。他有些诧异的问着老人道:“不打铁了?” 老人摇了摇头,“不打了。”老人说着眼睛确实看向不断挥剑的孙子,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泥菩萨若有所感,转身朝着老人和孙忍咧嘴一笑,只是还不待有所迟钝,便被小蛮一指头弹在脑门上,老人躺在躺椅上哈哈大笑,少年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一脸委屈的撇了撇幸灾乐祸的爷爷,又一如既往的挥起剑来。 孙忍转过神来,眼光再次看向老人,却是没了刚才的轻松惬意,就在那么一瞬,他盯着老人的眼睛,说道:“你突破了?” 老人没有反驳,平静的回到:“受了这么大的好处,要是连一层小境界都突破不了,该是怎样的蠢才。” 孙忍也没有什么欣喜,也没去提什么祝贺的话,反而缓缓的说道:“那以后可能要麻烦老先生了。”孙忍微微躬身神情颇为恭敬,眉宇之间透出一种真诚。 老人一愣,似乎从未见过这小子曾这般恭敬过,旋即换了副正经姿态,“食君之恩,当君之事。” 孙忍微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言语,反而转身看着院中的两个孩子,喃喃着:“这些日子,懈怠了。”便转身走向堂屋 他穿过堂屋走回自己的屋子,屋子里一张木板床前放着一个蒲团,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凝神闭目,舍顶上颚,双手掐起一个印法,心中默念。 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流波动,以孙忍为中心,四散开来。旋即四周一种肉眼观察不到的气疯拥进少年体内,在少年体内经脉中流动,几个周天沉浸于丹田,孙忍沉浸其中,在寒冷的冬日之中脸上竟渗出缜密的汗珠,屋外正笑呵呵的老人,微微一怔,旋即又有滋有味的喝那有些发霉味道的茶水起来。 小院之中就这般沉浸在一种蒸蒸向上的奋发中,屋内的孙忍和屋外的少男少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人感受这这样的氛围,心中一种感动油然而生。 夜悄然降临,寒风呼啸,肃杀又凝重的空气中,黑衣黑骑轻装入城。 青灯燃起,小城在灯辉交映中,显的略有些辉煌,在城中最大的一间府邸里,一对父子安静的呆在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这书房本是这大宅主人的看书写字的净室,如今却是成为两人发呆的场地。 “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的?”老人缓缓的开口,表情淡漠,语气之中也听不出哥喜怒哀乐来。 “三天前,还未到凌州城前。”中年文士平淡的会到,语气之中不带一丝感情。两人的对话之中听不出一丝亲情的味道。 “唉!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对我的怨气还是这么大么。”老人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语气之中颇带着一丝颓丧。世间哪有父母会不因为骨肉的怨恨而感到颓丧。 “我能不怨恨你么,我亲爱的父亲。”这话语的声音格外的清冷,不带一丝愤怒却是更加伤人。 老人挺拔的腰背,突然间佝偻了许多,两只本来睿智的双眼在昏暗的灯光前显得有些浑浊。“所以为了和我作对,你连亲生女儿的安全都不顾了么?”老人突然抬起头,瞪大双眼盯着中年文士,愤愤的接着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如今的凌州是个怎样的是非之地。” 中年文士突然笑了,他的笑容很迷人,哪怕不是善意的笑,“是么,您真的是在意您的孙女。”言语之中满是嘲讽。 老人此刻却是再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眼前依旧带着笑的儿子,他知道任自己怎么解释都只会是徒劳,老人知道眼前的他能在人前做的对自己恭恭敬敬已是极致,心中对自己的恨怕是已经深入到骨子里了。他无奈的摆了摆手,叹了口,再也掩饰不住的老态,可这些并不看在那中年文士的眼中。 他轻快的走出屋子,开门关门,没有一丝声响,穿过几条大户人家独有的廊道,来到一个小院前,他站在院中,抬头看清冷的月色铺撒下来,一阵寒风吹过,几支枯枝的影子在地上舞的花枝乱颤,一片枯叶缓缓的从天空中飘落,他轻巧的两指捻住,伫立良久,不知是身体抱恙还是这北方的寒夜太冷,他咳了几声,咳声很重却是并未传出小院,却是白日见到的一个刀疤汉子,一手握在刀柄,一手拿着件貂裘,走到文士身前,恭敬的道:“少爷!”伸手将貂裘递上,脸上虽仍是没什么笑容,却是没有了白日的凶戾。 中年文士接过貂裘,披在身上,脸上挤出个笑容,那汉子居然露出一丝憨态的挠了挠头。 公子笑道:“夜枭有消息传来么?” 汉子微微颔首,脸上恢复了往日模样,“刚来了消息,却是只传来了进城两字。” 中年文士微微颔首,脸上复归于平静,抬头望向星空若有所思。 同样的一片星空下,凌州云来郡城外三十里,一处林深小道之中,一人一骑朝着云来郡城狂奔而去,借着月光看去,地面扬起一片风尘,骑马的是位老者,身上宽大的袍子借着骏马奔驰带出的疾风给吹得猎猎作响。 只是他还未出这林深便被一伙强人给拦了下来。 一行五人横在道路前方,一人向前,老人拉住缰绳,马前蹄高高扬起,伴随着一声响亮的马嘶,双蹄便要向那上前的一人踩下,这一踩借着刚才的冲势,几乎有千斤巨力,但见那人却是不慌不忙,双手擒住马蹄,马步一扎,腰部用力真气流转,大叫一声“哼,停下来吧”,劲力涌入手中用力一抛,就见那马就被狠狠的抛向了一旁撞在一棵碗口大的杨树之上,咔嚓一声,杨树应声而倒。 却见马上那老者,微微一差异,脚尖轻点马身,向后飘出了三丈远,那站在马前的五人,四人分开向五个方向,将老者围在中间,一言不吭,那架势似乎是不打算让这老人活着离开这里了。 老者见这架势,先是眉头微皱,然后便舒展开来,脸上换着一张熟悉的笑脸,拱手道:“不知是道上那位朋友大驾,我老福年轻倒是跟不少绿林打过交道,不知能否给个名号”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对这拦路的五人来说显然是不受用的,只见为首一人拿起腰间别着的双叉便迎了上来。 老福右脚轻轻点地侧过身子,便避过这凌厉的一刺,可是却是没有罢休,另外四人也是纷纷拿出自己的兵器,都是十分凌厉诡异刁钻的迎了上来,老福见四人招式,招招致命,分明是不想让自已活着离开这里,心下却是再不敢留手,心下想自己死是小事,若是自己身上的东西丢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六人你来我往,招式层出不绝,却是打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没能分出个胜负,倒是几人身上挂着几处无伤大雅的小伤,之后便分开了来,此刻愣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老福吐出一口浊气,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五人,讲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不知道我是凌州魏家的管家么?”言语之中似有些怒气,那五人却是没有任何变化,只盏茶功夫,五人便又配合缜密的围攻了上来。 此刻天空中一声鸟鸣传来,在这幽深的林子中,回荡开来,听到这声鸟叫,老者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笑容。 而在三十里之外的灯壁辉煌的云来郡城之中的一个小酒肆里,一个老人和一个少年相对而坐,老人就是丁家家主,而作为凌州四大姓的丁家,此刻却是陪着笑坐在一个十二三岁少年身前,频频倒酒。那少年却是一副爱答不理,手里夹着一颗葡萄,呆呆的坐着,脑子中却是想到几日前和自家公子的对话。 有些偏僻的小院,白衣公子安静的看一本书,少年洗了几颗故乡少见的果子给自家公子端了过去,然后站在公子对面有些不解的问道:“公子,那老家伙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少年明显有些不忿,毕竟自己都没有资格得到一盏长明灯。那白衣公子显然是看透眼前这少年的想法,略微思索了一阵,便回道:“倒是不亏,要是真是那件东西的话,公子我这次回去,就不用看那几个老家火脸色行事了。少年似有些疑惑,接着又问到:“那我们自己去拿不好么,何必让这群上不了台面的人得寸进尺的好。”白衣公子长身而起,站了起来,两眼看向湛蓝色的天空,这天空真的很蓝,白衣公子摸了摸少年的头,没有说话,只是拜拜手让他下去,待少年远去之后,那公子哥才低声喃喃道:“要是真能为所欲为该多好。”天空中几只飞鸟掠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