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无涯》 正文 第一章:陌上花开 “桃源只在镜湖中,影落清波十里红自别西川海棠後,初将烂醉答春风” 一道爽朗的笑声传遍方圆百米,此笑声充满了快意悠哉。 细看,山下一片桃花纷纷林中,一处不起眼的木搭亭子下,有着两名身影对膝而坐,刚才之言笑,是其中一名衣着白袍的老者发出。 “飞羽啊,难得今日是花朝节,你也来几句雅兴吧”老者用枯瘦的风烛老手捋了捋下巴寥寥稀疏的白苍,对着对坐之人眯眼呵笑。 “学生哪敢在老师面前献丑,相比老师的学富五车,学生自学皮毛不足为谈”对坐一青衣弱冠男子连忙低头作辑之礼,委婉地推辞。 “你呀,就是太谦虚了,你跟为师五年余载,你肚子内有没有水墨为师还不清楚么”老者眯着眼睛,打量着前者道“有时候谦虚也是个圆缺。” “这····”后者有些汗颜,抬头看了看老者,却仍没结束作辑之礼,说道“学生愚笨,请老师为学生解囊。” 老者睿智的眼神从眯着的眼皮底下透出,他凝视着前者,若有所思,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血孽繁花 今停杯一问之,离合几许悲欢几时? 那天起,睿仙老人再也没有回到以往的居宿,因为那里已经很荒凉了,少了该有的生气。 他独自一人离开了居住十年载的桃花林,这是他很爱惜的一片林子,有着他寄宿陪伴的回忆。 没有向往,也没有目的,他行迹很迷茫,飘忽不定,饿了就歇脚路旁的茶驿,累了就随便寄宿能简陋一觉的客栈,或许他在逃避,也或许他在慰藉自己,但是他还是活的很自在。 自在也许是个无涯的尽头。 这天,是他离开了居住地方半个月以后的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行走了多远,他只记得现在落脚的地方是块充满人气的地方,名叫信州的地方,人声鼎沸,项背相望,车如流水,马如游龙,形形色色络绎不绝,好生热闹。 “这位客官,要点什么?”刚刚寻个落脚的客栈地方坐下,便是有名好热情的店小二迎面上来,熟练的为老者倒了杯分茶,嘘寒问暖。 老者弹拂身上的风尘之气,说道“今日老夫初来贵地,不知栈内有何特色举荐?” 店小二一笑,说道“这位客官您可真是来对地方了,本店尚玉楼可是在这出了名的老店,美食不仅回味无穷,独特秘传匠法,更是让许多客官们赞不绝口,您要不尝尝店内的金漆招牌珍珠虾仁,爽滑入口,还有饭麸果,汤鲜味美,顺滑可口,绝对包你饱足惬意,流连忘返。” “哦?听上去不错,那老夫就要这两样吧,再给老夫上一壶好酒。”后者听得滋滋入味点头许道。 “好勒!马上就给您上菜。”店小二吆喝一声,得到点菜的要求后便是很快的嗖嗖退身,麻利的去下一桌客人倒茶询问,重复如此。 老者拈手捏起茶杯,细细从茶壁缓缓顺口品味,感觉一清新从喉咙滑下,滋润干涩许久的空腹,这是除了她之外,喝过让他指尖饶有芳香的好茶。 “茶是好茶,人往不存兮。”他顿了下品茶举止,微微低头望着这杯清澈黄泉,浑浊的眼神又再次划过画面。 他直到今日都还是放不下心中的心结,或许他是时候放下了,人无情,事无常,这么多年来,也该悟透这个循环。 他没有了犹豫,举杯一口饮完了过往,放下了心里背负的包袱。 对于他来说,活着已经是他目前最大的乐趣。 客栈内人很多,不一会儿又来了些人,他们打扮不一,有些似乎是行商,也有些是老百姓,当然也少不了八卦的武林人士,他们喜好互相打听江湖的奇闻轶事,也喜欢在背后评论指点,道途听说。 “哎哎,你们知道么,最近血燕楼又有大动作了。”他身旁一桌行走江湖之人,其中一人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神色故作玄虚,引得其余几人上前好奇凑上前听诉。 “血燕楼?那不是前些年江湖兴起的组织么?”一人发话道,哪怕衣着裹身几层,耳闻这个名字后,竟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对对对,就是它。”发起之人捏起一茶杯,一口饮尽滋润了嗓子,继续凑着众人道“听闻它最近派出了许多楼内大内高手,去追杀一名老者,有传言好像是已经退隐江湖许久的睿仙老人!” “什么?!竟然是他?”其余几人知道后,纷纷漏出惊讶,脸色浮现不可思议的表情。 “竟然是睿仙老人,他不是早在十年前退隐了江湖,不涉武林了么?为何这回血燕楼会出动如此众多的高手去围剿他?”一人问道。 “问得好,这才是我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不过后来我打听到一件事情后,我就觉得很合情合理了。” “什么事?”几人迫不及待询问。 发起之人润了润嗓子,一脸神秘兮兮道“你们可知白飞羽这个人?” “白飞羽?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围观众人面面相望,绕了绕后勺陷入脑海思索。 前者得意一笑,继续故作神秘解释道“啧啧,你们忘了半年前震惊武林的火烧云鼎楼那桩武林大事了么?!” “火烧云鼎楼!”众人脸色一惊,异口同声咋呼道“难不成那个独闯云鼎楼,杀了血燕楼的六月楼主满仲,还一把火烧了血燕楼分堂云鼎楼的那个人就是?!” 前者顿了顿,然后慎重低语答道“没错,就是他!” 后者们一脸惊呼,双目瞪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得知这惊天大秘密后浑身颤抖。 小片刻后,他们才缓了回来,其中一人心有余悸道“原来是他做的,那他可不跟这血燕楼结下了深仇大恨?!” “对头!所以他就被血燕楼列为最高等的头号江湖追杀令,誓要追杀到天涯海角!” “那他可不就身陷险境,险恶万分?!”一人面露同情之色。 “啧啧,那是自然,且不说被血燕楼盯上之人还有无活路,更不要提被他们列入最高等的头号追杀!肯定是必死无疑!死无葬身之地!” “呼,那他真的是太不知死活了,谁不好惹,偏要去惹这个硬钉子的血燕楼,真是自个儿寻棺材板进。”另一人毫不同情,一旁冷嘲热讽。 “我听说那白飞羽武功了得,他似乎曾经是昆仑派的弟子,不过后来不知为何原因,被逐出了师门,不过后来他游学遍野,喜好结交朋友,还结拜了许多武林名望侠士为他指点迷津,切磋武艺,有传言他曾与蓝湖先生这样的江湖名宿交手不落下风,甚至能与之抗衡仍有余力,也算是在江湖上闯出点名堂,剑走偏锋名气的侠士。” “怪不得他能够剑斩云鼎楼楼主满仲后还能全身而退,好生本事啊。”一人赞许道。 “切,那还不是死路一条?惹了那么大的麻烦,躲的一时躲不过一世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不连累了他的师父睿仙老人了?” “对了,你刚才说白飞羽本来是昆仑派的弟子,那他怎么与睿仙老人扯上了师徒关系的?”一人发现端倪提问道。 “这个说起来又是一段事了。”发起之人润了润喉咙,继续道“你们还知五年前唐门全派上下中毒,死伤无数,差点灭门的事么?”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这桩大事武林中人哪个不记得?” “那天我还记得是七月初六,我记得还是唐门选举新的掌门人的大典,因此邀请了许多武林有望侠士和江湖名宿去参加祝贺,那可是难得一遇的武林盛世啊。” “这个自然,也不想想当年唐门是何等的辉煌,问鼎江湖,煮酒论剑,跟太白沉剑大会和武当的灵虚大典都是武林数一数二的盛世,堪称江湖三大名节,能被邀请的人都是江湖有头有脸的人啊”其中一人一脸向往“我要是能去观望一番也不枉游历这个江湖,死而瞑目了。” “去去去,这么没出息,就你那点儿目标还想在武林中能混得多好?”另外一人不屑泼冷水。 “切,讲的好像你去过一样,还不是跟我们在这道途听说,耍耍嘴皮子”前者冷哼反驳道。 “哟?怎么说我也是青城派的弟子,那当然比你这身份地位好。”后者辩驳,理了理身上门服装束。 “虽然我们青城只是个无名小派,但怎么说我们掌门每次怎么说都会被邀请去参加盛典,也是颇有薄面。” “对对对,你厉害了,什么时候当上掌门再说吧。”前者讥诮道。 “去去去,你们两个别打岔,都快被你们绕远了。”另外之人听不得他们互相辩驳,转头向发起之人说道“快快,继续说说这个是究竟怎么一回事?” “咳咳,容我继续详解。”发起之人转回了刚才的话题。 “正如刚才他所言,那天是唐门的盛宴,本来是件难得一遇的喜事,谁知道那天却发生了惊天动地骇人的惨案,唐门上下不仅深中剧毒,伤亡了许多弟子,还波及了来客,不少江湖名望之人都被此牵连,陨落一些名人,真是深感惋惜啊。” “而那天白飞羽也在场,不过你们不知道的是,他是陪着一个人去的。” “谁?”围桌三人几乎同时异口同声焦急问道。 发话之人咳嗽了几声,脸色慎重道“你们肯定没料想到,这个人就是三绝公子!” “什么?是三绝公子他?”三人再次吃惊惊呼道。 “没想到一直闭关的三绝公子居然会主动参加那次的唐门的大典,真是前无所有啊” “那是,本来一往不涉武林的三绝公子在有次跟白飞羽交手后,居然性情大变,变得好交热情起来,还跟白飞羽称兄道弟,所以那次在白飞羽的邀请下,他们去参加了那次唐门的邀请。” “至于后来我们也知道,唐门出了惨案,还连累了许多武林人士,已至此不得不陷入了低谷,这几年都消声匿迹,闭门谢客。” “其实那天,睿仙老人也是在场,他与三绝公子结交多年,可以说是老相识了,所以那天他们三人都齐聚一堂,共同论剑问英雄。” “那天惨案后,三绝公子深重剧毒不治身亡,而白飞羽也是落得半条人命,性命危旦,而睿仙老人这时候出手了,听闻他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救活了他,白飞羽因此很感激睿仙老人,决定留下来报恩于他,两人相处不久后,白飞羽敬佩睿仙老人为人,因此拜他为师,暂且退隐了江湖,直到半年前云鼎楼那件事后,才有回了他的踪迹。”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白飞羽出事后,血燕楼就盯上了睿仙老人。”三人纷纷点头道,一脸醒悟过来。 而后,其中一人还有一心结,一脸稍显迟疑发问“有传言那次的惨案不少人都谣传跟血燕楼有关,那不成真的是他们做的?” “是他们做的我也感觉不奇怪,毕竟他们可是一群没有人性的魔教组织,不仅暗地里干了不少祸害我们武林人士的活动,还听闻跟朝廷私底下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我看那,这个邪派迟早都要被围剿覆灭,自食其果。” “如果是他们做的话,那就说的通了,白飞羽之所以去火烧云鼎楼,我看肯定是为了给三绝公子报仇雪恨,以牙还牙。” 一旁耳闻至此的睿仙老人脸色凝重了许多,面容黯然,深沉的叹了一口浊气。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青龙潜渊 “不过也怪不得白飞羽下那么大的决心去与血燕楼他们硬拼,因为白飞羽平生最爱助朋友,行侠仗义,况且那次的毒害也是牵扯到了他,这个心头恨不得不报。” 其余几人点头是道,另一人继续说道“不过他既然半年前已决裂于血燕楼,已许久没有露面行踪,我看多半已经被血燕楼暗地里解决掉了,记得前些日子听闻血燕楼一些记名弟子议论道,说内部追杀云鼎楼的凶犯的缉令已经撤销掉了,那白飞羽多半已经遭遇不测。” “看来,这白飞羽也不过如此,跟往同违抗血燕楼其他人的下场一样,溘然长往,不过他起码还是能死得其所。” “嗯。·”几人话至此,纷纷低下下了头,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干了一杯忘忧愁,烈酒下肚,唏嘘不已,但却很快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江湖恩怨在他们这些经常在刀口子边上行走的武林人士中眼里看来,不过是家常便饭经常遇到的事情而已。 “客官您的菜·······”这时候,消失一小段时间的店小二出现在了睿仙老人客桌前,手里的端盘叠着几碟菜肴,麻利的取下之前点的佳肴放在了睿仙老人面前,还有一壶酒,一壶不烈的酒。 “客官慢用。”店小二推面眯眼笑了笑,便是匆匆退下,接着给别桌的客人上菜去了。 睿仙老人望着眼前两碟佳肴,立马两眼放光嘴馋了起来,之前的郁闷心结一扫而空,忍不住拿起了筷子,架起了一块珍珠虾仁,入口品尝。 “滑而不腻,多汁爽口,果然美味。” 他闭上眼细细品味着,这难以形容的口感让他陶醉不已,不禁内心赞许有嘉。 拿起了一旁的酒,扭开了酒塞,一股陈年醇香扑鼻而来。 “好酒!”哪怕不灵敏的鼻子一闻到这酒味,都忍不住迷上这酒香。 他很少爱喝酒,不过现在他变得很爱喝酒。 吃着美味佳肴,干了一大口的好酒,酒肉穿肠过,忧愁心中留。 心泪,往往就在这样不经意间就从深邃的眼眶底下溢出,划过了他年迈木皱般面容。 可是他并没有理会,他喜欢这样的痛快。 “让开,让开,都让开点。” 忽然外边响起几道喝声,只见街上拥挤的人群潮水般散开两边,让路给中间一队人马行走。 店内的人们纷纷被这几道喝声吸引住,暂且停下手中的事扭头寻声眺望,只见远处人马扛着一面黄色的旗子迎面而来,看来目的地就是他们所在的这家客栈。 这队人马人数不多,大概有10来人左右,走在最前为首的,是一名腰配一把三尺长通体黑色的长剑的衣着褐衣男子,浑身凌气逼人,饱经沧桑的面容眼下有着一道半寸的刀疤划止面颊下;他看起来约为而立出头,身后紧跟随几名壮汉,正在步履维艰前后的举臂奋力推动几口大箱子装载的马车,大汗淋漓;而他们身旁,几名普通麻衣打扮之人一直警惕着周围风吹草动,按住手中的长刀以惕警示,禁围护着这辆马车。 这群人来势汹汹,颇为招人瞩目。 “看,原来是镇南镖局的人!”一人看清马车上插着的黄色旗子书写,悄悄发话。 店内之人见得往来人马的来历,纷纷扭头回去做回原来自己的事情,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柳暗花明 “睿老前辈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老夫一息尚存,不劳挂念。”睿仙老人锐利深邃的眼神充满了复杂,压抑着声音回应。 “听说你苦心教出来的徒弟白飞羽杀了我的挚友满仲,还一把火烧了云鼎楼,得罪于血燕楼惹得江湖追杀,闹得满城风雨?” “当年你既然能将阿蔺送入我府门,居心叵测,如今老夫自然也能让我徒儿杀你挚友,得罪你渊龙庄庄主南承天。” “听说你还伤了我的三弟仲夏?”后者冷如霜芒的眼神透出森森杀意。 “那是他咎由自取,技不如人罢了。”前者镇静道。 “如此一来,先生可是选择与我渊龙庄为敌?” “从二十多年前那天起,渊龙庄就已经是老夫的敌人。”睿仙老人凝重面容沉着压了一口气,振振有词。 “有趣,不过是区区米粒之光,也妄想与我渊龙皓月争辉?真是有趣至极。”蓝衣之人嗤笑看着下方之人,饶有兴趣的斜着对视。 “老夫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就绝不会轻易放弃被你们渊龙庄兽困则噬。” “如今先生不过苟延残喘,又有何与我渊龙庄相持?只不过是以卵击石,飞蛾扑火。” “那又如何。”睿仙老人答道,苍老的面容意气风发,毫不退缩。 “即便老夫倒下了,你信不信总有一天你所轻易拥有,常人梦寐的一切,天下第一的武功,天下第一的渊龙庄,天下第一的所有一切,都会一样一样的失去,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哦?是么。”蓝衣男子冷笑一声,眼神充满了藐视和不屑。 这似乎是他听过最大的笑话。 他站起身子,负手而立,举目投下俯视着前者,银发如雪披落散肩,身形高大威猛宛如天神,仿佛是在俯瞰着蝼蚁。 他在笑看下方之人。 “如此一来那我今日便留下先生你苟延一息,尽管看看先生你所说之事会不会发生。” “呼···” 一阵凉风掠过,睿仙老人只觉眨眼间功夫,便发现楼上之人已然不见了身影,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在这里,完全销声匿迹。 此时看似镇定的睿仙老人其实手心已经沁出寒意,身体遏制不住颤抖着,他知道,如果刚才对方真的出手,自己或许走不过三招! 刚才的交际完全被对方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南承天!”他默默内心暗斥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本一段他早早封存内心深处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忆起的痛苦,而在刚才之余,又被掀开伤疤般,痛彻撕心。 这个名字如同烙印般永远铭记在心里,抹消不去。 可是如今却孤掌难鸣,无能为力,宛如刚才蓝衣之人说道,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实际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也许我命中注定,迟早都逃不开这段恩怨的。”他皱着眉头,深邃浑浊的眼球里透出了许多复杂,沉思在内心世界。 “或许有一天,我会亲手结束这段恩怨的,哪怕是我入土的那一刻。” 他仰望着上方,上面空荡荡那破旧的屋檐下,有着他几行白蚁般的坚韧和决心,而此刻,他那早已老茧枯瘦的掌心合拢起来,有力攥起了实心。 ········································································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咚!咚!” 夜深人静,信州城内大街小巷都陷入万物入眠中,有寐里寻它千里,也有逃开世俗的丑陋,反复无法熟睡。 而正在此刻夜悄人静时候,尚玉楼后方马厩处,有了点小动静。 “大哥,是时候了,如今看货巡逻目测就那三个厮,应该不会有人再下来了。” “慢着,镇南镖局是出了名的保镖名天下,手段高超,哪有那么容易钻隙子?” 一直埋伏在马厩外墙外顶上几名黑衣人在相互揣摩,窃窃私语。 “就是,何况这次还是镇南镖局二当家亲自压的镖,肯定没那么简单,我敢肯定应是早有后手埋伏,等着瓮中捉鳖。” “可是都已经这么晚了,要是再不动手可是要错过良机了,到了明天白日,更难以下手。”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最佳的良好时机,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要保证一定手到擒来,不然落得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可就大亏了。” 几人闻言点头是道,也是,着急一时可能就毁于一旦了,他们也不轻易冒这个险。 “嘘,小声点,快看,是二当家的副手!他要去茅房了!” 一人发觉下发马厩处守护那白日几口大箱子的马车,旁边有一人离开了原处,小步走去不远处的茅房。 “是时候了!”一人发话道“弟兄们准备抄家伙上!今夜老子要发大财了!” “是!老大!” “锵!锵!” 空气中舞起硕硕的兵器刃声,只见早已等待多时的外顶那几人,已经摩拳擦掌欲行动。 “听我号令,冲下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然后劫货!记住!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不要恋战!” “明白!” 身旁几人异口同声的同时应道,他们的目的现在很明确,就是能劫多少就劫多少,绝不累赘! “三二一!动手!” “呼!呼!呼!呼!” 乌云遮月下,几道黑影迅捷地从上面飞快跃跳而下,漆黑的夜里闪烁起一道道寒人的光芒,那是充满着沾满了血迹的杀戮气息。 “唰!” 空气中忽然冒起微风一掠,一股飘然的血味弥漫周围,随之而来的,是一重物倒地的声响。 有个埋没在角落里的人影一直在等待这一时刻。 “唰!唰!” 又是二道微风一掠,同之前的一样,血味过后,又是重物倒地的声响。 “啊!这是怎么回事?!人呢!你们人呢!” 忽然马厩那里喊起一道惊慌,那是陷入极度无助的恐惧。 “老大!不好有埋伏!快··” “唰!” 再次起了一微风一掠,不过这次不同,虽然很快,但是在逐渐明月探出的漆黑夜晚里,闪出了一道明光,宛如黑幕下的星辉如此的引人注目。 “咚咙!” 再次响起了一重物倒地的声音,此时空气充满着浓烈的血腥味,还有对事物的的破碎。 “你!你不是二当家!你到底是何人!!” 之前从上面跃下来的一人软倒摊坐在地上,蹭步往后挪动,心惊胆寒地看着眼前之人,只见他手握一把漆黑却透出森森红芒的青锋长剑,宛如青铜雕像般死物原处没了动弹,背对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他认识二当家,也粗略的了解他的武功,所以他很清楚,这个人浑身散发着杀气,跟以往的对手不同,他感觉在他面前只是一个任由砧板上鱼肉根本没法反抗的可怕存在。 “你,见过红色的蔷薇么?”良久,那人忽然冒了一句出来,语气充满了嬉戏。 “红··红色的蔷薇··?”那人吓得有点发呆了,结巴地回应。 “看来,你是没有见过,真可惜···” “唰!” 又是舞起了一道掠风,那人只觉脖子上感觉到一凉,还没回神过来,就永远地保持着惊恐的神态再也没了动弹。 剑法凌厉,干净利落。 “一点寒芒,见血封喉,不愧是慕容锦公子,今日一见绝技,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 这时马厩前方处响起了一阵拍手鼓掌声,而后几道人影迎面缓步走来,而为首的,正是白日那名褐衣男子。 “二当家说笑了,不过是一鸡毛小技罢了,不值一提。” 乌云离去,皓月明辉下,那名站立的男子见的来者几人,露出谦虚的笑容,与二当家谈笑间渐渐把手中流淌着一丝血迹的长剑抽回腰间的剑鞘里,对刚才发生之事丝毫不在意。 二当家看着眼前衣着红色锦缎,头立金玉发冠的年轻男子,眼神中充满了欣赏之色,他走到了前者的面前,满是颌首赞赏。 “慕容公子说笑了,论当今江湖武林,你那炉火纯青的快剑,哪怕是当年虚公老前辈,都可能不及与你啊。” 后者笑了笑,没有否定的意思,面对前者的说法他那目光上充斥着绝对的自负和自信。 “今次真是有劳慕容公子的协助了,一路上护卫在下的镖至此,在下心怀感激。”说着,二当家当下就恭敬的对后者一躬身拳礼,令后者马上双手上前牵扶起前者的手臂。 “哪里的话,镇南镖局一向素来与我锦绣山庄关系密切,来往更是相互礼让,这次我不过有要事顺路前往应天府,道途拔剑相助而已。” “况且··”他话锋一转,语气有点奇怪继续说道“镇南镖局这次的护镖是上供给朝廷最为重要的一物,在下可不得不从旁协助防备以备无患。” “慕容公子你?”二当家闻言抬头脸色有些吃惊,目光充满着疑惑。 “公子你怎知这镖是运往京城的物品?难道慕容公子你也是那位大人的··?”他举目浑身打量了下前者,小声猜测。 “你不必惊讶,日后你自然会清楚,既然我这次护卫二当家你的镖至此,也表明了大人对镇南镖局这次的押镖的重视。”后者直言了当,解释了他的疑惑。 “多谢大人的提点,也多谢慕容公子的相助,于某感激不尽。”二当家当即醒悟过来,再次弯腰拱手相敬,但是这次慕容公子他没有阻拦。 “大人对二当家非常重视,他说只要你能办好这件差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奖赏,但是如果成不了,这后果恐怕二当家你可是担当不起啊··”。前者负手而立打量着后者。 慕容锦语气变得重了起来,特别提亮了最后那一句,瞬时让拱手相敬的前者浑身竟有些颤抖起来,坐立不安。 “二当家,大人的意思你可懂了?”他语气又回归了正轨,眯着眼俯视看着恭敬的二当家。 “在下明白,在下明白,请公子转告大人放心,我镇某赴汤蹈火也会好好保卫这趟镖安全的抵达大人那里。” 前者的话语中透出明显的吃力和恐慌,哪怕他身为名满天下的镇南镖局的二当家,面对着慕容锦所说的那位大人,也不得不全身绷紧着精神,低声下语。 “二当家不必紧张,你忘了还有我在旁协助么?只要你我联手,来犯者都是有去无回而已,不必担忧。” 慕容锦淡定自若笑道,看着前者那副模样,似乎在乐祸幸灾的意思。 “这个是自然,这个是自然,有慕容锦公子在旁相助,肯定是水到渠成,马到成功。”二当家内心此刻暗涌汹流,憔悴的脸上沁出一层薄汗,只得配说点头应是。 “好了,现在天色也很晚了,慕某猜测今夜应该不会再有毛贼过来骚扰,恕在下先失陪了,剩下的有劳二当家了。”慕容锦说了一声,便头也没看地就从前者身边步履轻盈,阔步擦边离去。 “不必客气慕容公子,请早点歇息。”二当家保持着恭敬姿态原地说道,他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入耳,起码给个心安理得。 待得后方的随从上来说道慕容锦他真的已经步去人空的时候,他才长呼了一口气,挺回腰板解除了恭敬的姿态,浑身疲惫不堪。 “二当家的,你真的相信他是那位大人的麾下?”一随从好奇凑上前不解得八卦问道。 二当家有些黑脸的怒目而视望着随从,叱喝道“你没长眼睛么?还是聋了?没听到他说那位大人如此的淡定自如,言语间行云流水,况且他还实际证明了他的言辞目的,杀了今夜里来劫镖的那几个毛贼,这还用得着验证他的话语可信度么?” “啊二当家睿智!二当家睿智!小的笨拙,这才被二当家的指点迷津。”随从自赏耳记说道。 “呵!以后放机灵点,别在慕容公子面前丢我脸面,这要是传去大人的耳里,你我都不好过!” “这个当然,小的会特别注意的。” “那就好。”二当家挥了挥衣袖,负手而立俯瞰着随从,神气高扬。 他转头看了眼前方那几名倒地不起的黑衣人,怒斥指着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们给我扔出去巷子里喂狗,敢来劫大人的镖,不知死活的家伙。” “是,二当家的。”随从们不敢怠慢,赶紧上前七手八脚的协力抬起那一具具浑身冰冷的黑衣人,步履蹒跚地将他们抬出了马厩。 “慕容锦?” 二当家在他的随从收拾之余,若有所思的回头投目之前慕容锦远去的地方,凝重着心眉。 今夜信州城,格外的宁静。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天涯何处不相逢 “月姐姐,他们在下面干嘛?” 一处明月楼台屋檐,有着两名身影一直从头至尾坐在屋瓦上,观看之前的一切。 “他们在尔虞我诈,作一桩见不得人的勾当。”其中一名身影发出冷冷的幽兰女声回答道,明月下,露出青丝盘发面遮纱布的模样,衣袭一身淡雅清幽的蓝衣裳。 这名女子看起来年龄不大,约为桃李年华,发饰只是简单的梳盘而起,用一根银笄穿插而过,让青丝随之披散落肩,但却显得很自然大方,随风轻轻飘动:螓首蛾眉,浑身散发着霜秀绝俗,自有一股冷霜之气,虽被一面纱遮住了冷若皎月眼神下的面容,但她那花树堆雪,环姿艳逸的神态,透过若隐若现的纱巾,显得更加的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清雅冰月,道不明的霜悦动人。 “勾当?他们不是在杀人而已嘛?” 在她身旁一直依偎着手臂的,是一名同样衣着淡雅清幽蓝衣裳的女子,不过有些不同的是上面还印烙着一些落梅桃花,她的年龄看上去也不大,及笄的发髻下伴随的那懵懂可爱般的寻问,神态天真c娇憨顽皮。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c柳亸花娇。 前者回头转眼看了看她那一副好奇的模样,未经世事的纯真不得不让她凝重了心目。 “杀人,只是他们最常用的掩盖真相手段而已。” “喔?那是啥手段呀?人死了不就不会讲话了,真相不就跟着没了?” “人死了,但并不代表着他们永远不会把秘密重现,因为有人会把它给重现。” “喔,原来是这样,阿玲明白了。”小女孩似懂非懂,睁着好奇大大的眼睛歪着脑袋笑了笑,笑姿如花绽放。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走吧阿玲。”女子见得远处下方已经完全清理完了之前交锋的痕迹,提醒身边人。 “啊,要走了么,阿玲还想再玩多会儿··”她的眼眸稍显失落。 “听话阿玲,我们还要回去给叔伯汇报,你也不想因为我们的怠慢耽误了要事遭到叔伯他们的责罚吧?”望着前者那失落的可怜楚楚的憋着小嘴的样子,女子不得不拿出杀手锏。 “啊,好吧。”听得后者讲出叔伯那让她小心灵震慑的名字,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暗涌汹潮 “于兄,那你可知那枚令牌现身在何处?” 立冠男子两眼转悠,说道“我记得当时是送去应天府的一处很古怪的地方,当时我也只是按照那枚令牌后一张写着的一行字指引的书纸,还根据我行走大江南北的经验,才找到的。” “一行字?古怪的地方?”后者忽然冷声说道“于兄你去的地方是不是叫做鬼门街?”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起初我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叫如此晦气的街名,真是不吉利,直到我去到那里后才明白为何叫做此名了,对了,逸兄你也耳闻过这个?” 睿仙老人缓缓沉了口气,语气稍显沉重道“当然,这个地方老夫岂敢轻易忘却?” “奈何桥下冤魂怨,黄泉路上索无常。” 他思绪变得很沉重,掌心不间意渐渐合拢。 一旁前者见得前者的悄然变化,言道“逸兄,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只是回想一些往事而已。” 睿仙老人一饮而尽手中酒杯的思绪,略重手力将玉杯撞了下桌面。 “既然逸兄你有心结于此,于弟也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讲了,就此打住吧。”经商多年的于兄眼光敏捷闪烁了下,面对这人情世故,他打自个儿可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拿捏。 前者看了下他,略为忧愁的面容一颦一笑,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就算对方不再继续说下去,他现在也大概猜测他口中那枚令牌当初交到了何人手里。 因为鬼门街里,只有一个人才有如此通天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何处无明月 “难道是?” 睿仙老人面容上很是不安,内心莫名的担忧在渐渐蔓延充斥。 他快速扫视那范围内周围人群,也不知为何觉得有种答案会在其中的感悟。 “唔?”一道不起眼的的身影,在人群中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名身影看起来很瘦弱,并不高大,身形修长,头顶戴笠一身白衣而居,看似平平无奇,但在这里鱼龙混杂的人群里却是很显眼。 那名挤在人群当中的白衣人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不自觉地抬起了头,直接投目向睿仙老人此处。 睿仙老人一惊,没料想对方会发现自己的注意。 戴笠下有着一层薄纱,虽然相隔遥远他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不过那若隐若现的神韵,看起来是在笑, 他笑得很腼腆,带有几分青涩,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受。 但是,在前者眼里这笑意背后,却隐约还感觉到一微妙的变化,一丝莫名的冷意。 两人对视了仅仅只是短短几秒,伴随着那名白衣人移目而中断。 但是却令睿仙老人内心暗潮汹涌,掀起滔天巨浪。 “飞··??!”他忍俊不禁说了声,甚至两眼开始热泪盈眶,滋润那干涩已久的眼角。 那人撇了眼前者察觉到前者的变化,立马转身挤入人群当中,消逝在了漫漫人海。 两人只是短短的会面一见,就结束了这短短的偶遇。 睿仙老人扶杆而立,身子在不自觉得颤粟。并不是因为他感觉这短短的相逢喜悦,而是察觉到一可怕的陌生,陌生到他无法相信眼前。 因为他那睿利的目光还应到他身上残留在一点在之前位置的血腥味,一股冷漠的杀意。 唯一肯定的是,那种笑容神韵,只有他才能带来给自己,他确定是他,但不过他已经不是他熟悉的他,似乎是另外个人。 一个笑里藏刀,杀意绵绵的可怕之人。 他无法平静此刻的心情,因为对他来说这又是一缈望的希望。 一处沁春院的暗地里,有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而立。 “为何还要留他性命?他的存在始终都是我们的一个祸患。” 说话的,是一名身袭粉色云袖流衣裙的女子,回眸一笑倾国倾城,但却鲜有人知道,她那绝美的外表之下,包裹着一颗如蛇蝎般的毒心。 她那娇嫩的绝色姿容上,写满了不乐,皓齿轻咬玉唇注视着身前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的蓝衣龙纹男子。 “不杀他,因为他还有价值。”男子声音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有何价值?难道就因为他身上藏有青囊书的后半卷?” 男子回头看着女子道“这个价值足够我留他至今。” “他的徒弟白飞羽都没有取得,你又有何办法?” “当年我能将他玩弄鼓掌之间,如今也能重滔覆辙。” 女子没有继续发话,而是选择了止言,因为她看到此刻前者冷漠的笑容上牵起一丝弧度。 她知道,眼前之人并没有口出妄言,因为这一切的安排不过是他早已布下的一局棋,甚至连她也不过是这一棋局里的一颗棋子,供他运筹帷幄。 但是她并没有怨恨他,因为她甘愿为这眼前之人付出自己的一切。 男子并没有理会后者的变化,而是凝视之前戴笠白衣人消逝身迹的方向。 “他已经给出了我想要的答案,你去会会他吧。”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浑厚,又蕴含着遂心如意。 “是。”女子只是应了声,躬身作辑。 话音刚落,一阵凉意掠过,淡化了两人的身影。 睿仙老人从头至尾,都没有一点儿察觉两人的存在,还身陷于刚才的短短一幕中。 他此刻想要去追逐那名白衣人,却打消了念头,因为他又看到了一样更吸引他的东西。 那下方尸体身前台阶上方,慢步下来了一人。 一身酒意肆虐,摇头晃脑的于长义。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都散去,没什么好看的,各自回归自己的岗位。”他步履蹒跚,衣姿略为不雅整洁,显然这浓厚的酒意虽然还侵蚀着他的肢体,却没腐化他的脑子。 他望着眼前那具死尸般的男子,目光充满了见空司惯。 “让开让开,都让开,衙门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退下。” 一道喝声从沁春院门外传来,只见门庭若市的人群当中走出一列衙役,整齐有列的往此处赶来,分两列围绕警戒驱散围观的人群。 见得眼前一列衙役,于长天倒是漫不经心起来,不慌不忙地来到跟前。 “哟,这不是于大老板么,怎么?这沁春院的姑娘越发虎狼,又有一具石榴裙下风流鬼?” 一名一身红火捕快打扮之人袍笏登场,他满脸春风得意,一把黑色金边围绕的长刀别在腰旁,撇了眼地上之人,而后昂首挺胸从衙役两旁中悠闲地迈步向于长义。 “呵呵,韩大捕头说笑了。”于长义见来者何人,他付之一笑答道。 “于老板你们沁春院这可不太好吧,这短短的几载数月,已经是第四起,再这样下去我怕是知府大人也保不了你呀?” 这位韩捕头负手相望来到前者跟前,绕有寓味地凑上前者跟前,双目锐利地注视着前者。 “这··有劳韩捕头担心小民了。”于长义强颜欢笑道,拱手相敬。 “不劳韩某,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这硕大的信州城牢狱里又不会少缺这一份小小的牢食。” 于长义闻言后谈虎色变,面色变得惴惴不安。 “韩捕头真是会说笑,这牢狱岂是我等良民随入进出?” 韩捕头提眉一笑道“这是自然,牢狱虽关的是犯人,但也不代表着它不会关良民,要不然判案上怎会出现冤假错案?你说对么于老板?” 他的双目眯成一线,盯着于长义。 “这··”后者此时脸色苍白了许多,诚惶诚恐地用衣袖擦拭着脸颊上不断溢出的冷汗。 气氛此时显得尴尬难堪。 “哼!不过是一条我爹爹的跟尾狗,这狗仗人势你也要看在何地吧韩捕头?” 一声娇斥亮起,在场的人都相望而去,只见一名女子出现在了阶梯上方,扶杆信步徒下。 此时意气风发的韩捕头闻言抬头,见上方那名华丽衣着女子缓步而下台阶,脸色忽然变得黑沉难堪起来。 “三娘?我不是叫你去歇息的么,为何还动身来此?”这熟悉的声音立马让于长义转回了头,见得那名满脸春意绵绵却厉色表露之人,一脸惊愕担忧。 那名女子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我要是不来,恐怕有些人是要骑上头,飞上了天。” 她声色俱厉盯着韩捕头,姿容上布满冷嘲热讽。 “大小姐说笑了,小的不过是秉公办案,恰巧路经此地而已,无冒犯之意。”韩捕头汗颜道,立马对这名女子躬身拱手相敬,言辞变得小心谨慎。 “哦?是么?我怎么见得你的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在欺压我相公呢?” 女子来到于长义身旁,不自觉得与他倚臂挽手,毒辣的眼神中宛如射出几道寒芒刺在前者身上,令他浑身战战兢兢毫无之前在于长义面前的春风得意。 后者脸色黑线满布,比之前更为难堪,他躬身说道“大小姐言重了,于掌柜众所周知是大小姐的夫婿,小的岂敢以下犯上?” “知道就好,还不赶紧带着你的人滚?”三娘不屑一笑道“别妨碍我们沁春院开门做生意。” “这是自然,待得小的查明此案的来龙去脉,便会离去。” “案?何来的案子?”三娘冷笑。 “这不是一桩人命案么”韩捕头低头斜视着地上那名男子尸体虚声说道。 “哈哈哈,有趣,韩捕头你是不是有许久时日没来风花之地寻欢一番?这种经常猝命鱼水之欢的男子时有发生,何有他人之意?” “这··恐怕不符规矩。”韩捕头神色紧张,脸色沁出一层冷汗。 “规矩?”三娘撇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难道我的话就不是规矩了么?”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何意思?如今你带着人马踏我沁春院这里扰我客人,影响生意,万一我告到爹爹那里去你担当的起么?” 韩捕头见状更是低下了腰。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带人马上撤离。”他的内心此刻如履薄冰,心惊胆颤。 望着眼前女子盛气凌人,他不得不选择暂时退一步。 “来人啊,把他给我抬走。”韩捕头吆喝了声,只见下一刻有两名衙役马上从列队中脱离,麻利地前后抬起地上那具男子尸体放到抬架上,盖上了白布。 见得已备好退下之势,韩捕头勉笑了笑恭敬对女子说道“今日小的若有得罪之意,请大小姐多多海涵,小的就此告别。” 他不想多一刻对着她强颜欢笑。 不再多言,韩捕头恭敬笑言后,便是转身退去,可还没抬步离远,耳边就刺耳般传来了前者的言辞。 “韩捕头,你可要记住一句话,狗始终都是狗,它就算穿上锦衣玉华,模仿着人的姿态,也依旧只是人模狗样改不了本性。” 这句话余音绕梁,传遍整个沁春院里外。 三娘这气势熏灼的话语,引得在场许多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前者闻言愣了下,站在原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讽意,他只是默默不作声,直到一小刻后他缓缓扭头过来对着后者满脸莞尔而笑。 “多谢大小姐提点。”说完后,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离去的步伐比以往都要更加的沉重,举足艰难。 一直默言的于长义细眼看到,前者的双手拳头在慢慢攥实,指尖甚至划出血丝于掌心。 他已经颜面无存了,宛如自己在她面前。 望了望倚身自己怀里的锦绣花雨丝千水裙之人,无奈地闭上双目摇了摇头。 三娘倒是没有在意身旁之人的变化,而是一直望着眼里丧家犬离去的身影,满脸的得志。 上方的睿仙老人见状也是叹了口气,稍微明白了昨夜他谈吐的苦意。 或许这就是他身不由己的理由吧。 韩捕头此时带队已走出了沁春院的范围,可是他内心还是奏响起一阵又一阵刚才沁春院里满堂哄笑的声音,挥之不去。 这声音宛如魔音般在折磨着他内心要强的心灵,他甚至都时不时听到背后衙役们的窃窃私语,对他说三道四。 似乎街上的人也在旁边讥诮他。 但是,他无法反驳他们,但却又无法忍下这口气。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后悔的。” 他低头喃喃自语,眼神不经意间透出强烈的浓浓怒火和杀意,双拳更加攥实起来。 在他内心里,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居上高位,呼风唤雨。 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韩捕头,若是给你个机会另拜他人门下,你可否愿意?” 一道文质彬彬的男声从前方悠悠传来。 韩捕头心绪被此声打断,他抬目寻声望去,只见一名衣着红色锦缎,头立金玉发冠的年轻男子在前方迎面缓步而来,一手抚摸着别在腰间的三尺长剑,拦截了韩捕头衙役队伍的前进。 韩捕头止步而对,警惕盯着这名不速之客。 “你是何人?竟如此大胆拦下官府衙队?”他冷喝道,打量起眼前之人。 那名男子腼腆一笑,眼神带着迷离拱手作辑答道“在下慕容锦,久违韩捕头高名,想请阁下相聚一谈。” “相聚一谈?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与你相谈?” “因为在下有阁下想要的东西。” 慕容锦双目媚笑地从腰囊处拿出一块通体金色的令牌别在掌心,展示给前者观看。 “你!”韩捕头定睛看清那块令牌,下一刻两眼瞳孔放大,脸色骤然大变。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各怀城府 “原来是厂卫大人大驾光临,卑职有眼不识泰山,之前顶撞恳请大人海涵。” 韩捕头见得令牌后,立马对前方之人躬身请安,丝毫不敢怠慢。 后身那几列衙役虽说都是些尸位素餐之人,但也懂得见机行事,都仿效着前者的举止,纷纷停下手头上和嘴里的胡话,对那名红锦男子点头哈腰。 慕容锦见状只是摆摆手,示意免礼,收回了手心的令牌于腰囊。 街上行人都好奇举目投来。 韩捕头正身回来,请安之礼没有结束,说道“不知大人今日突然来访,有失远迎,敢请大人有何吩咐?” “韩捕头说笑了,刚才不是说了么?只是想请韩捕头相约一聚,并无他事。” “卑职何德何能,能让大人亲身屈身恭请一聚,能得大人的赏识已经是小的万般修来之福,哪还敢妄想与大人同坐一聚?” 韩捕头不自觉地再次躬身作辑,面对前者他不敢正身已对,甚至无法直视。 地位的悬殊让他妄自菲薄不已。 慕容锦虎目闪烁几道光芒,面容上赞赏地露出几分笑意说道“这样吧,既然韩捕头若是拒绝雅聚,那我择日再邀好了。” 说罢,便是要转身离去。 后者见状,抬目两眼发愣。 “大人请留步,卑职怎敢拒绝大人的雅聚,只是卑职卑微悬殊,不敢应大人盛邀。” 慕容锦站在了原处,面色上一闪而即的奇异。 他侧身回来,笑道“我当是何理由,这自古以来凡有才能者,诸不计出身贫寒,我大明自开建以来,更是秉承不计出身唯才是举之德,如今韩捕头乃有才贤之能,本官岂有异目相待之理?” “承蒙大人厚爱,卑职受宠若惊。” 韩捕头此刻虽看容色并无迁动,但其实内心早已沾沾自喜。 他很好奇居然有人会欣赏到自己的才能? 前者见状,继续说道“韩捕头现有公务繁忙,我大可择时与你相聚,不如这样吧,酉时你我相约尚玉楼,到时再畅饮一谈。” 韩捕头闻言,恭敬说道“多谢大人厚赏,卑职皆时定会迎到。” 他也明白,若再谦虚那就是不敬了。 慕容锦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本宫就不打扰韩捕头了,本官还有要事相办,恕在下先失陪。” “大人慢走,卑职皆时恭候大人佳音。”韩捕头低头恭迎道。 两人结束对话,后者话音刚落完,抬头一看,已然发现前者没了踪影。 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有些发愣立在原处,眼眸中闪烁着波动。 这个慕容锦素未见面,又为何知道自己?又为何会盛情邀自己相谈?居然还屈身恭请,这实在太多不解。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他的不解,连他身后那衙役们也很是不解。 他的内心现在很忐忑,虽然自身只是个小小的信州城衙门的捕头,但也略为了解官场之道,但也因为这样,才令他更加的在意。 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又能做什么呢? 不容多想,韩捕头只是愁眉地陷入沉思中,显然,这份邀请对他来说莫过于鸿门宴。 “尚玉楼?”这个名字对他很熟悉,因为他经常酉时放衙去那里小酌几杯。 这个慕容锦,不简单。 他忽然一笑,也不知笑意从何而来,很快就充斥着他那张之前卑微屈下的脸上。 他就这样保持这笑姿,迈步起身,但是,这次的步伐已经没那么沉了,很轻盈。 就这样,韩捕头带领着衙役们,消迹在信州城知府衙门下。 沁春院,后堂偏厅内,正堂上左右两侧坐着一男一女,而下方客位上,也坐着一名老者。 桌上没有摆设什么,只有一壶茶,几个玉碧茶杯,里面斟了八分茶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分茶的功夫来自一个小姑娘,分水行云,沏茶拿捏,她那娴熟的倒茶功夫,完全不符合她这髫年年龄该有的东西。 这是穷人家的孩子才可能早会的举止,然而一瞧她那一身邻家碧玉,大家闺秀的气质,却是令人甚是不解。 睿仙老人坐着客位上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看出了端倪,但还没等他发问,那名小姑娘就很是怕羞地自行退下,有意避开似的。 “这是于弟的爱女婉音,她生来内向怕生,请逸兄多多见谅。” 正堂上那名男子发话道,为那名小姑娘打圆场。 “这不碍事,老夫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毕竟小孩子应该有她的灵气。” 他刚才看到的,是那名小姑娘眼眸中暗淡无光,没了朝气蓬勃,这才是他注意的理由。 后者闻言斜头望了望坐在隔壁的女子,而那名女子发现前者的举止则是瞪了他一眼。 他无奈的干着脸,叹出不知是笑还是哀声一气。 “这位是于弟的荆妻,昨夜刚刚从外出归来。”面对这尴尬的气氛,男子开始恭请介绍身旁女子说道。 “于夫人有礼,在下姓李名逸,是于兄的朋友,前些日子游玩四历,恰好在这信州城内遇上于兄,所以今日特地来拜访,事出唐突,请夫人见谅。” 睿仙老人恭敬地向那名女子作辑客礼,但是那名女子似乎爱搭不搭,连双目都没有正视前者,且面容上还暗浮着不乐不迎之色。 “三娘,客人面前不可无礼。”那名男子见状,在她耳边嘘声提醒。 “无礼?我三娘对他已经算是很有礼了,何有无礼可言?”女子瞟了他一眼,而后冷冷藐视着下方之人。 “像他这种穷酸的贱民,我能让他进我屋子给他斟茶倒水,已经是给足了你的面子了于长义,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她的话锋很尖锐也很不留情面,哪怕现在有外人在此,也依旧直言吐水毫不掩饰。 此刻无论是睿仙老人或前者,都深深陷入了尴尬之中。 “你怎可对逸兄如此无礼?人不远千里跋涉来访,饱经风霜,怎能如此说话?” 于长义听着她的话,心头又开始像昨夜般气愤了起来,怒火心中烧。 他最忍不得别人对他挚友说三道四,恶言詈辞。 “我为何不能无礼?方才院内客源甚多我才不好直言相对,如今只有你我三人在此,有何不敢直言?你别忘了于长义,你也只不过是我爹爹的一条狗而已,一条侍奉老娘的狗而已,要不是你得我爹爹相救,你早就横死街边无人问津了!还能是今时今日的沁春院的大掌柜?” “你!你!你这个贱内!”后者气得满脸通红,霍然起身切齿指着前者。 他最忌惮自己的丑事一五一十展示给别人面前。 “今日我不家法伺候,妄为堂堂七尺男儿!” “你敢动老娘试试看?”她可不畏惧前者的恐吓到“别以为昨夜风流春夜老娘就会让你肆意妄为,你不过还是给老娘提鞋的狗而已!” “住口!你!” 此时于长义已经完全眼红暴怒,充血的面容上暴突起条条青筋,怒火滔天。 “唰!” 他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锐利无比的寒霜,直接紧握在手里捅向前者。 这一刀,有着他一直以来的忍耐和愤怒,这是充斥着仇怨的一刀。 两者不过两丈开外距离,这极短的距离可以让人感受到生与死的边界。 那名女子吓得两眼瞪大,满脸错愕瞠目结舌愣在原处,她的瞳孔里那把寒刃眼看就要刺向她来。 她甚至连起身远离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她已经完全被这眼前的一刀的杀气给震慑住了。 她从来没有料想到,眼前枕边之人终是有一天会对自己痛下杀手,杀意滔天。 仇恨,往往可以令人的双眼屏蔽了起来。 这一刀,无论是于长义是否真正想刺向她,还是他的别无选择,都看似已经无法扭转回头,即将成为现实。 而此时坐在客位上的睿仙老人,出手了。 一只茶杯,看似精巧无比的装饰,竟捏握在他手里成了一道兵器。 是的,这是一道兵器,是一道毫不起眼的存在,然而往往这样的不起眼的存在,也许就能改变历史的发生,扭转乾坤。 一道飞影从他的手中破风飞去,看似极其微弱,却好似带着开天辟地的伟力。 它的飞掠竟然还快过他手上那把刀刺向短短的距离速度,及时在刀尖落入女子眉心间发生碰撞,挡下了所有杀意,轻轻点在了寒霜上,刃身巨震,使得脱手而去。 这一道微光自远处而来,居然在顷刻间将这必然现实的一幕一举分开。 于长义大惊失色,他痛苦地拿扶着自己刚才握刀的手腕,身体不可褐制住的颤动起来,他朝斜方飞来之物望去。 客位上的睿仙老人泰然自若,不慌不忙地拿起了桌上那壶茶,给自己另外一个茶杯斟茶,对于刚才的那一招飞杯完全若无其事。 这一幕不仅令于长义愣住了,连自觉毙命难逃一劫的三娘也愣住了。 他们的眼神中了充满了复杂,但是一定是以震惊为主的情绪。 “夫妻不合,古今素来皆是如此,哪怕落得个天大的心头恨,也不该刀刃相见,你死我活。” 他沉着声道,声音仿佛带着一口灵钟般回彻上堂两人的心里,头也不抬的继续在品茶。 此刻,偏厅内鸦雀无声,静的可怕。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有情何似无情 “相公,这次你远行要多加注意安全,这银子宁可不赚,我也不要你出一点意外,我不想你再复马匪之灾。” “放心吧三娘,我这次不过是去巴蜀那里做行商而已,况且那里有我多年的乡友在关照我,肯定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我宁可自己辛苦点,也要给你们母女两过上好日子,决不能让你们受委屈。 两人离别前紧紧拥抱,舍不得离开你我,而后,男子整装上路,女子依家望归。 望归一天又一天,等来的不是他的平安归来,而是她的噩耗。 “对不住了大小姐,老爷吩咐我们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把你们送回府上,得罪了。” 一群大汉七手八脚,捆绑起她们,押送上去往他们一直以为能逃脱的噩梦。 男子归来,一眼见得家里凋零散落,瞬间又惊又慌,无与伦比的恐惧充斥在他的内心。 他的噩梦一直没有结束,因为当它结束时又是另外一个噩梦。 信州城,衙府门外,他顶天立地站着。 门开,等待他到来的陷阱不意外的触发。 他倒在血泊里,只剩下一口气,他也要撑住,他知道要是这里倒下了就永远的失去他最重要的一切。 “找你们这狗男女苦了本府两年时间,就凭你这个癞蛤蟆也妄想攀上我女儿?” 他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用力地用他那双高高在上的布履鞋底摩擦着他那贱如地泥的脸。 “今日你送上门找死!那我就成全你!给我打!断气就剁去喂狗!” 关在柴房里的她听到了门外的一切,泪水满痕的憔悴面容上嘶哑着喉咙。 一棍棍下垂,他感觉自己真的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他好困,仿佛已经看到了远在天边的她们在给自己招手,指引他来到她们身边。 一块黑色的令牌在绝望时候从他怀里掉落了出来,砸在地上“乒乓”响。 他发现了这块东西,喊停上前瞧望。 “你怎么会有这块令牌的?!”他的眼神里充斥着无比的恐惧惊慌。 “一··位·朋友·拜托我的··”躺在血泊里的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是块毫不起眼的浑身漆黑的令牌,上面平平无奇只刻着一个月字。 但是就是平平无奇的令牌,却令他无比畏惧,极为恐慌。 他连忙救助起本该死去的他,对他恭维客气。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因为只有他才知道其中的奥秘。 她被释放出来,一家团聚,他给了他的沁春院打理,重用了他委任掌柜。 所有的一切都来的那么不自然,但是很合乎情理。 只因为他的一次偶然,给了他另一番的经历。 是他另外一个噩梦,只因为他变得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穷困潦倒。 她经常独守闺房,只盼望他能早日归来陪伴。 然而他爱上了沁春院,爱上了他不该爱的东西,拥有上他不该拥有的东西。 她已经恨透了他,只因为她太在乎他,哪怕言语向突。 他也恨透了她,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不是她的施舍。 所有的一切的结果,在这一刀完全的展露出来,这股杀意,这股恨意。 刀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有人用刀,那么它就是活的。 活的刀,比任何的死的刀更加锋锐,因为它要刺的不是人,是心。 心死了,人也会死,因为人只有有心才会活着。 三人就这么沉寂好一会儿,他不想管他们的事,但是不得不干涉,毕竟他是自己曾经的结拜好友,另一面是因为他不想看到她的离去,因为她仿佛在镜像着另外的她。 一个心死在自己面前的她。 他选择霍然起身离去,没有一句话留下,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能挡下一刀,也挡不下后面的刀,因为活的刀会死灰复燃,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剩下的该他们去定夺。 他给了他们另外次选择的机会。 于长义没有看三娘,他的内心在颤粟着。 “好啊!今日你居然要老娘死?!看来你这老鬼是真的不想活了!” 三娘的话语很冰冷,没有生气的语气,但是却很平静的样子。 他真的想她死么? 睿仙老人刚刚踏出偏厅的门外,一道惨叫声从背后传来。 这个选择,他也没料想到。 “出什么事了?大小姐在里面惨叫?!” 门外一些护卫耳闻到这穿破耳膜的惨叫,纷纷惊慌举棍而入。 护卫们都拥了进来,只见一名浑身破旧的白袍老者站在他们面前。 他不是刚才跟随大老板和大小姐进去的那个人么? “拦住他!不要让他跑了!他伤了三娘!” 屋里的于长义蹿了出来,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直指睿仙老人。 “什么?!他··他伤了大小姐?!” 冲进来的护卫们面面相觑,大惊失色。 睿仙老人凝重心目,缓缓回头斜眼与身后之人相视一眼,漆黑浑浊的眼眸里充斥着复杂。 “于兄你可知在说什么?” “逸老,我敬你是江湖老前辈,没想到你得知我身份后居然兵刃相见!要不是三娘我·!” 于长义抽泣了起来。狠狠不愿言道“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护卫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前者乃是沁春院的掌柜,他的话肯定是不假,也是绝对服从。 没有犹豫,顿时门卫们直接抄起家伙扑向睿仙老人。 睿仙老人还是驻立在原处没有躲避,因为他不需要躲避,他需要躲避的是人心。 “喝!” 他低鸣一声,只见他轻轻挥起衣袖伸出藏于内的手掌,把手一翻,下一刻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多了一些粉末。 没有过多的多余动作,只见他把手利落有劲一横,破风声从掌心斯斯发出,宛如雷电交际见电不闻声,却蕴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 “啊!” 前排率先冲锋的几名护卫随着一道道痛苦的呻鸣,纷纷身子倒飞躺下,在地上满地爬滚。 后续的护卫们吓了一跳,立马原地打住退缩了回去。胆小如鼠的都直接跑出了院子。 睿仙老人回头虎目凝视他了一眼,眼光仿佛如利剑般穿透了他的脑海直插到他的思索。 “这就是于兄你的待客之道?!” 于长义没有回应,只是很冷静的看着他,就像是已经做出了某种拒绝的坚毅。 后者似乎找到了他的答案,缓缓平复情绪下来。 “对不住了睿老,我只能取你性命。” 他抽手一横,拔出了别在腰间那把三尺青剑,剑尖对向前者。 两者驻立原处对视,双方的目光都充斥着各种复杂。 “你果真要如此?” “我别无选择。” “可我也不会就此坐以待毙。”睿仙老人双掌凝聚了内力,波纹浮动。 “怕是我走,于兄你也留着不住我去。” “哦?这恐怕睿老你今日可不得不留下来!” 忽然屋内传来一道娇斥,只见三娘从屋里缓缓踏出门槛,玉手上多了一双匕首。 睿仙老人一惊,双目再次凝重了起来,见到前者他感到一莫名的熟悉。 “没用的东西!” 三娘抽空一手往脸颊一扯,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一名明眸秀眉俊俏男子容貌霎时展现众人面前。 “果然是你仲夏,之前老夫感到一丝微弱的杀气原来是你隐藏的气息。” “好久不见了睿老,自上次一别,奴家可是无时无刻在惦念着您老人家呢。” 这个之前看似三娘的人虽现是仪表堂堂俊俏美男子的模样,一开口却是一婉转悠扬,似水如歌让人酥软无比的妩媚女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睿仙老人心眉紧锁,他万万没想到血燕楼居然会追寻自己到这。 “这次奴家可不会让睿老你再次不别离去,奴家可是要好好的请您老人家回我们血燕楼好好做客,以还您在桃花林里待客之道。” “来人!” “唰唰唰!” 突然四周屋檐上冒出了一列列待命已久的血燕楼的刺客,兵刃紧握在苍白的手上对峙着下方睿仙老人身上,死死盯住。 “这··这是怎么回事?!!”睿仙老人后面那些护卫们都惊愕无比,软倒坐在地上处懵然中直接吓得全部退出了院子。 “这次可不同昨夜,要不是那厮在阻扰我坏了事,我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动手吧!” “是!楼主大人!” 一阵齐声的呼应后,只见下一刻众刺客便团团下来围剿去睿仙老人,毫不犹豫发挥出自身的浑身解数兵刃突向前者。 “哼!” 千钧一发之际,睿仙老人再次不得不出手,他镇定的从袖里拿出了一把檀木香扇,随后转身一扇绽开离地而跃,完全没有之前年迈迟缓,极为轻巧灵敏。 “嗖嗖嗖!” 一道道从扇子里破风射出闪烁的寒芒交际在他们兵刃上,发出刺耳的金属锵锵碰撞声。 一阵阵落花梨利的穿刺声弥漫整个内院,只见突上前的众刺客们在这刺耳嗡嗡针声后,都全部动弹不得立在原处,宛如青铜雕像。 “暴雨梨花针?”仲夏脸色一惊。 睿老转悠缓缓从空中用脚尖点在地上,稳住了身子,闭合起了手中的檀香木扇,淡定自如。 “恐怕今日加上你血燕楼二月楼主仲夏也留着不住老夫的去向。” 仲夏闻言脸色一横,咬牙切齿瞪目相视道“那还未必睿老,我手上的筹码恐怕你老人家担当不起。” 他忽然立马举起手中的匕首横在了于长义的脖子上,面容露出了妩媚而狡诈的笑意。 “今日你老要是不乖乖束手就擒,恐怕你的这位挚友一家老小可会通通丢了性命!” “你?!”后者一惊,随后沉声道“这是老夫一人之事,牵扯他人未免所为无耻之极。” “你一人之事?这恐怕不符常理吧睿老?你可不知你的这位挚友早已加入了我们血燕楼,成为了我们的一份子?” “什么?” 睿老宛如晴天霹雳般得知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愣了好几秒。 仲夏狡笑一下,继续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老人家,你这身处信州城的消息也是他昨夜秘密通风报讯给我们,所以才有了今日围剿你老的局面。” 一旁被挟持的于长义缓缓落下握着三尺青剑的手臂,面对后身之人的言辞,陷入了沉默。 他似乎在默认这一切。 睿老双目骇然大变,没料想到这前方那名华衣男子居然是他圈住了自己。 要不是前者所言,他至今也无法相信是他暴露了自己。 “我可以死,但求情楼主大人您能放过鄙人一家老小。” 沉默一会儿的于长义终是抬起头,缓缓字句言恳请。 “笑话!你以为你是何人?不过是血燕楼的一条狗而已,谈何资格条件?” 于长义没有继续发话,他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抬眼看了眼睿老,原本沉重的面容上渐渐平复了起来,嘴角甚至牵起一丝弧度。 他在笑,他居然笑了起来,眼眸中的笑意溢出了青泪。 然而下一刻,却让睿老完全没有被感染到这笑意绵绵。 “唰!”c 一道兵刃划过擦拭声,在睿老脑海里无限放大起来,仿佛是一绝望的钟鸣。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天涯无期 “咚咙!” 一声倒地的重物响起。 睿老的瞳孔放大到极致的景象里,他看到了于长义倒在地上,虽然他的脸上还挂着之前的笑意,但是那笑意下的血恨,划过脸颊的青泪却是在不断诉说着道不尽的不甘。 “没用的废物!” 仲夏被前者的自刎的举动惊愕了下,他也是出乎所料前者居然会选择了自我了结。 “枉费我们堂主如此重视你,到头来关键时刻还是一无是处。”他一脚踹开了倒在他脚前没有气息的于长义的遗体一边去,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 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件用完价值就扔的工具罢了。 “仲夏!”睿老压制满腔怒火沉声道,怒火滔天的面容上青筋尽数凸显,而手里紧紧攥着那把檀香木扇发出滋滋的坼裂声响。 他许久没有在外人展现自己的怒火,一改之前的淡定自如。 仲夏紧盯着睿老,狡笑道“他不过是出卖你老的叛徒而已,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嗖!”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激射掠过的白芒破风擦过了他的脸颊,留下了一丝长长的血痕于脸侧上。 仲夏双目瞳孔惊愕地放大到极致,手头上的匕首竟然因此在颤动着。 他在害怕,这一刻他居然在害怕着。 “他的不是,还轮不到你来分说!” 睿老沉黑的脸上写满了冷漠,他的话很清楚也明确,手上的檀香木扇直指前方处仲夏。 刚才的那一飞芒,是对他最后的警告。 双方陷入了僵局,仲夏没有回应前者,他在警惕着睿老手上那把看似平平无奇的檀香木扇,其中的内敛无上的飞花气意,宛如一把神兵利器,蕴藏着至上的武道。 他知道若是两者真要硬碰起来或许真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他也没打算要这样做。 “差不多了。” 他内心自言一句,原本警惕的脸容上绽放一丝的鬼魅的笑意。 “血燕楼只派你只身处理,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忽然一道浑厚的传音从仲夏上方传来,未待仲夏他反应过来,一名半露着彪悍身躯衣着兽皮貂衣的大汉从天而降,只见他双手各自握着一把硕大的锐利斧头,而一手顺着肩上扛着,虎目眼光宛如发出电光雷鸣般直瞪着睿老。 “雷楼主,怎么如此有空降临本楼主这里,也不好生招呼一声待本楼主去接风?”仲夏面对身旁之人,毫不意外双眼眯着一线。 “哼!本楼主哪受得起仲楼主的好意,今日前来我乃奉大楼主之名前来捉拿睿仙老人,仲楼主你就一旁看着就得。” 此人声音浑厚有力,刚正之气外逸,和身旁的仲夏妩媚柔气相比,气质可谓是两极分化。 睿仙老人看着这名来者,随后面容上略带僵意勉笑道“原来是雷弘雷楼主,看来这血燕楼为老朽如此费劲周折,老夫真是受宠若惊。” 那名大汉一声冷哼,粗壮有力的臂上若隐若现突起条条青筋,冷笑道“睿老你既然已得知我等血燕楼的盛情好意,那就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兵刃相见受尽皮肉之苦。” “慢着雷楼主,这睿老是本楼主亲自遵从大楼主的指令前来捉拿,为何事先吾等没有接收到任何雷楼主前来的先前通传?” 仲夏望着身旁的大汉,假起疑惑说道“若真是雷楼主如你所言,也起得按规矩来办事。” 大汉眼角瞟了他一眼,似乎很不想搭理他,但是还是解释道“大楼主早就预料仲楼主定会失手,所以后面的事已经全权交由本楼主来处理,你大可退身下去一旁观看,本楼主也不会因仲楼主的淡然置之而讲不是。” “这不合规矩,此处是本楼主的管辖区域,雷楼主你这可是在坏了楼里的名声。” 面对突然起来前者的插一脚,仲夏内心自然很是不舒,尤其是当前的这件事,没有人比得上他的上心。 可是他的脸上总带着几分笑意。 “这可由不得仲楼主分说,因这可是大楼主亲自下达的指令,若仲楼主还心不服,你见得此物后还如何?” 大汉不慌不忙从腰囊里拿出了一块通体漆红的手掌大小的令牌,掐在五指间展示给前者看,这沉稳磨合的表面上只刻着一个血字,但这单单的一个刻字,却外漏逸发着威严的气息。 “血燕令?!”仲夏脸色浮现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后他紧缩着眉头,极度不愿咬牙切齿说道“遵循大楼主意思,仲夏甘愿为雷楼主辅助捉拿睿老。” 仲夏面对这块令牌,完全没有了之前抗拒的意思极为服从,哪怕心里是很不情愿。 虽然他看起来很像那样子,只不过是他很擅长伪装。 “有劳仲楼主协助本楼主了。”大汉收回令牌于腰间,头也不回头看他一眼,双目视线盯着睿老一直没有移视过。 “睿老,你是想本楼主上去亲自过招擒你还是乖乖束手就从?我知道你的桃云门器独步天下,也会使得一手毒云迷雾,可惜始终都是些上不了门面的拙技,你的招数在我九阳功面前不过是些小毛小蒜,毫无胜算可言。” “哦?是么,看来雷楼主对老朽的认知让老朽挺意外的。” “这起码一一一”他顿了顿话,眼眸看了眼身旁的仲夏“比起仲夏楼主有过之而不及。”c “哼!”雷楼主皱了皱眉,下一刻便毫不犹豫扔出了扛在肩上的那柄锐利重斧砸向前者。 “那就让本楼主看下睿老到底与之前相比有何斤两?!” “呼!” 只见电光闪电之间,一道重黑的身影已经窜到了睿老面前,挥起一道银光砍去身侧。 睿老斜眼冷望,丝毫不怠慢。 咋看之下,他是没法躲掉这一侧的砍击,换做当年的他,或许已经人腰分离。 但这不过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今非昔比。 “嗡!”一砍空的撕裂的风声原地传入雷弘耳畔内。 见得这出击漏空,他也没感到意外当即顺势转手握斧往上方挥去。 “铛!”一声清脆的兵器交际声又响了起来。 果不其然,睿老身形如他所料已在上方,正用手中的那把檀香木扇挡住了他的追击。 “嗖!” 一柄极小的银光从上方射了下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穿透了雷弘的胸前落入背后的地面。 “啊!”雷弘大吼一声,双目瞪大地朝身后退了几步,收回了攻势。 一旁看着的仲夏早以循序待发,前仆后继补位而上。 那一双银光寒气森透的匕首在他苍白的手上仿佛融为一体,成为冷血的杀人利器。 他毫不犹豫的刺向睿老,他此刻脸色在显出得意的笑,一种胜利在望的笑。 这个间隙的机会是他早已等待多时。 但是很快就结束了他的期望。 只见睿老下一刻把扇子绽开,扇面上那镀在上面一层薄薄的青黑模面轻易挡下了他的迅猛攻势,表面还不伤一点凹纹。 “嗖嗖!”又是两道激射而出的寒芒从扇后飞掠而出,仲夏由于太近站在扇前来不及躲避直接迎面而接,然而他本能的躲避闪过了要害之处,只是穿透了他的肩膀而已,并无大碍。 但是这一次交手他吃了个大亏,有着优势足够的他居然会在此失手并且被反伤,这是他从没料想到的结果。 他也跟着雷宏一样退后了几步结束了攻势,再次警惕打量这睿老,却仿佛感觉一淌平静的闲潭见不着地深不可测。 “没想到你的桃云门器居然能破我的九阳功,看来睿老你这几年并不是外头所言只是个闲野清夫过着游云日子。” 雷宏负伤而立,虽然他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起来,但是气势上并没有比之前减弱半分。 睿老身形落雁轻点,泰然自若,似乎之前的交手并没有让他产有疲惫之意。 他收敛回扇面归一,但是眼神的透露出的怒火却并没有消失。 “这江湖风雪无常,老夫岂敢轻易闲云野鹤?”他彻声说道。 “好!那今日本楼主就跟睿老你战个痛快!” 雷宏再次握起手上的重斧再次迎面而上,手面因劲力变得比之前没了血色许多。 一跃而起双斧顶头过后,瞄准睿老挥向劈去,这一击没有了之前的顾虑。 睿老左腿原地抬前一步,手中把握的檀木香扇缓缓横举而升,目光变得分明锐利。 他这个架势似乎就是为此刻而准备着。 突然一股强大的内息由睿老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并发而出,正面面临的人无一不感到一股强悍的威压,不定者都悚然乱起了心。 雷弘自然也受到了波及,不过他面不改色完全不被困扰坚定劈去前者。 响起了一道银光,那是一道极为迅雷而逝的流星。 所有人都在此刻见状屏住了呼吸,只见一个眨眼的功夫晃过神来雷弘的斧头却在睿老眉心处上方几寸地方停止了手,整个人宛如一尊铜像纹丝不动保持着眨眼前分的举止。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场生死殊斗就在众人那仅仅的眨眼功夫便是分出了胜负。 “你!你!”雷弘的面容抽搐着筋抖,牙缝里“滋滋”发出几响字眼。 一旁正欲上前的仲夏也是此刻愣了下,双目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这?!这不是失传已久的点穴探手么?!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他极为敏觉的洞察已经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短短的瞬间,睿老枯瘦的手指极快的隔空点去雷弘的身上,看似绵绵无力,却是蕴含着一道又一道的看不穿的绝域。 “当··当年那本书·果·果然在你身··上!” 雷弘虽然此刻身躯无法动弹,但是他在极力的抽搐着自己的脸庞,分明着暴怒的青筋。 “老朽原以为那次一别是与雷楼主天涯无期,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是再次相遇,只能说你我之间的恩隔还是追溯回此刻来解决。” “本楼···主当时就应该立即派··人除掉你·以绝后患!”雷弘脸色黑沉起来。 “没··想到一个··黄毛小儿·也会有如此长进!” 睿老微微低下脸庞,气定神闲上浮现一层莫名的冷漠。 “当年的不过是一头目的雷楼主,如今也尊身为血燕楼的楼主,江湖无常变化莫测,变得岂止是老夫?” 雷弘闻言额头上沁出一些冷汗,他明白眼前之人的意思。 “嗖!嗖!嗖!” 几道破风声从远处激射而来,奔向睿老。 睿老莫不在意随手一挥手中的檀木香扇,轻易地挡下了寒芒将此打倒在地。 抬眼一看,一道鬼魅的身影已经面临在自身前方极短的距离,亮起了两边的寒光。 “咚!” 下一刻,再次响起了清响的兵器交接,还多了股血肉的溅飞切入的血腥味。 睿老面色略微难堪苍白起来,眼眸缓缓从侧身斜望回去身后。 那道之前熟悉的魅影已然在了身后,他竟毫无察觉。 “你的对手可从来不只是雷楼主一个,你说对么睿老?” 纳入他的眼帘里的,是一名女子打扮之人正握着匕首插在了他的侧身部,对他满脸推笑,笑意绵绵,沁骨寒心。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弈中环境 “喝!” 睿老把手一翻手中的檀木香扇,往后激射出藏于扇内的银芒。 身后女子微微一笑,面对如此短距离的暗器她竟然没有丝毫的躲避之意,任由其穿透过自己的身躯。 她虽然硬着吃这一招的暗器,然而下一刻她手上的匕首还礼般深入了几分睿老的身侧。 “唐门的规矩从不用毒于暗器,看来睿老你即便是早不是唐门中人,也还是遵守墨规。” 睿老略为苍白的面庞上又多了几分凝重,而后浑身运气内力并发一股冲击,硬是将身后之人连人带匕首并发弹出几米远,这匕首脱离之处也因此渐渐泛红了一片起来,还有一丝的泛绿之气。 女子于空中稳落于地上半膝而跪,玉手捂住了刚才银芒穿透她的胸口处,神情凝重万分,而她的朱唇角边流出了一行血红,很明显她的亏并不小于睿老。 “你若是有附着于一点毒迹于上,这恐怕今日我与雷楼主都活不过你的手下。” “可惜啊·······你偏偏还是跟唐门那帮冥顽不顾一伙之道,陨在自己的仁慈下!” 仲夏仰天大笑起来,笑的极为肆意妄为。 睿老此刻忽然身躯感到一阵麻木起来,浑身血液仿佛被千蛛万噬般痛苦万分,忍不住颤身立下扶地半膝。 “千蛛毒心?!好狠的毒!”他模糊的意识到喃喃自语,两眼布满血丝望向仲夏,豆大的热汗不断地从他脸庞滚滚落下,莫名的撕咬痛意传遍全身,还有灼热附带其中,使得睿老面色涨红充斥痛苦万分。 即便面临如此灼痛炼狱,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发出一字的呻鸣呐喊。 “你中了我的千蛛毒心没我的解药你定活不过今日,束手就擒吧睿老!” 仲夏缓缓起身站立,重新紧握起手中的冰冷匕首,而上面的锋刃,还有一丝滑动的血珠。 他一擦拭嘴角的血红,两眼放出志在必得的光芒。 “哼!用毒之人从来都是歹毒之人,即便老夫不是唐门中人也不会容得外人羞辱半丁。” 睿老勉强徐徐立身而起,他顶着浑身如同烈火吞噬的灼痛,浑身颤动着,但是他的心从来不会因此动摇半分。 他从来不会为此屈服过,哪怕是现在或者以后。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今日我连带上次的羞辱一并带还!”面对对方如此顽强,仲夏也是下了死心让他逃不过这一劫。 今日他已经不打算让他活着走出这个庭院了。 仲夏双手再次苍白了起来,与寒芒的匕首融为了一体,仿佛没有了生命,有的只是冷漠的杀意。 身形微一倾斜,柳絮轻风划过一道残影带来了一冷意,下一刻这股冰冷又出现在了睿老身前。 睿老目光合成一线,他并没有为此退缩一步。 他绽开那柄已经有些许裂痕的檀木香扇,正面迎接这一招。 “唰!厮!” 那两把寒芒穿透进扇页去,直直刺向睿老的面容。 “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睿老忽然舍弃掉了手中那把檀木香扇,枯瘦的朽手仿佛如铁钳般牢牢抓住了仲夏的手腕,使得寒芒离他面前不到一寸地方停了下来。 仲夏一惊,但他也是当即做出了反抗的反应,猛地抬起双腿踹去胸口处,想以此重创睿老。 但是真的如他所愿那么简单么? 下一刻,他就知道这是很不明智的选择,他感觉脚底处宛如踢到了铁板般的东西,实实的让他地踹击返回给了他。 但是他也为此泄力,往上一个空翻跟头,抽手带着睿老的劲力往前拉扯。 好一招借力换力! 可是睿老也不会任由把控。 他铁钳般的朽手此刻仿佛有了无尽的力气般定住了当前,任由仲夏的拉扯没有一点的动摇。 挽手一横,反倒是把仲夏的双臂合拢交叉在胸前,浑身解力推出一道力打在了他的胸口处,直接连人带飞的倒飞而出,实实砸在了几米远外地面,嘴里吐出一大口血雾软瘫不起。 这一招的反击让仲夏始料未及! “昆仑·派的排云·掌?!” 身后无法动弹的雷楼主脸色大变,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唔!噗!!” 此刻施展完这招的睿老终是也忍不住大吐一口血雾,随后疲软半膝而跪,负伤摁胸。 显然这一连贯的真气败露,他也是完全招架不住。 “你!·你这·个·老不死的·!” 仲夏倒在远处的地面上浑身剧烈地抖动着无法动弹的身躯,两眼发红爆出血丝狠狠瞪着前者,像条疯狗般恨不得立马就上前疯狂的撕咬报复。 “今日你杀我挚友,伤我老躯,仲夏!就算老夫下黄泉路也要拖着你下去!” 睿老抬眼怒视,他此刻的现状跟仲夏之而不及,同样充满了疯狂的报复之意。 他的手在颤动着,并不是因为他的手将来沾上了血迹而在颤动,而是一种浑然的冲动。 他想杀人!杀死一个让他恢复起了20多年前的杀心的人。 他原本以为那天的血夜是他唯一次起如此杀心的念头,没料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再次苏醒了沉睡在内心深处的暗秽。 “对不住了子蓉,我恐怕今天不能答应给你的承诺!” 睿老红眼下溢出了一行细细的干涩清泪,他在痛苦着压抑。 远方的桃花林中一座位于坡上的墓碑,卷起了一阵桃花飞瓣,它送去了一道风。 一道轻盈的风,但是缺多了束缚的断涩。 风降临在睿老身上,吹摆起他那凌乱白糟的丝发。 他渐渐收起了痛苦,两眼空洞漆黑起来,仿佛坠入了深渊般无底洞。 缓缓站起,身躯很沉重,似乎身负着巨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但是他还是站了起来,哪怕站的摇摇坠坠。 但是仲夏缺没有站起来,因为他没法站起来。 睿老还是漆黑般空洞的眼神,他看着远处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之人,冷漠如雪,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在看着快没有生命的人。 他此刻在想什么,无人能知。 也许他应该抽出藏在袖里那枚飞花,刺向他的眉心,只需要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他或许能得到现在最想要的东西。 这现在最想要的东西是他以后也会想要的东西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的未来也不知道。 不仅仅是他的未来不知道,所有人的未来也都不知道。 那么他还是想抽出他那枚决定他们两个人未来的飞花么? 一枚毫不起眼的飞花居然在此刻决定着两个人的未来,不免让人一笑嘎然。 但是他还是抽出了那枚擦亮的飞花,一道一瞬逝去光芒的飞花,宛如昙花一现的生命。 嗡声随后入耳,他那极为仇恨的眼神空洞了起来。 所有这一切来得那么迅雷不及掩耳,但是却很自然般的尘埃落定。 睿老缓缓落下颤抖的手臂。 他没有笑,也没有因此而兴奋激动,他在苦涩剧烈地挣扎抽泣中。 这不应该是件很让人大快人心的事么? “咚咙咚咙!” 院子外面传来一阵阵仓促错杂的脚步声,听去向似乎是往此处赶来。 即便如此,他也没选择走,因为刚才那道飞花,已经使掉他最后一丝的力气,他没了逃脱的资本。 睿老就这样保持半跪的姿势立在原处,腰处之前那一丝的绿气此刻已经蔓延了这一片的伤口,而且还在以肉眼的速度侵蚀附近,突起树根般的连绵起伏。 “死?”他那双渐渐恢复平静的眼目散去了之前的血丝密布,浑浊看着前方。 他冷笑了声,他从来不会怕死,因为他会逃避而已。 “睿老,你若解掉本楼··楼主身上的筋脉,本楼主愿意协你一程。” 身后一直无法动弹至今的雷宏忽然喊了声,带着微弱祈求的语气。 睿老颤颤斜了一眼角回看身后,眼珠充满了奇异,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滑稽。 他在求自己放了他? 但是他会放了自己么? 睿老细声冷笑道“没想到鼎鼎大名的雷楼主也会有祈人的时候。” 雷宏粗犷面容上多了几条黑线,说道“你若不愿意本楼主也不会勉强,大不了鱼死网破,可是别忘了我告诉你,你现在身处极其虚弱还中了仲夏的千蛛毒,在劫难逃,但是你若协助本楼主逃离,本楼主还或许告诉你苟命的办法。” “哦?这话居然会出自雷楼主嘴中?真是稀奇,老夫也好奇雷楼主为何如此畏惧前处赶来人群急于离去?” “这不关你的事,说吧,怎么样,你若是协助本楼主解脱本楼主也不会落单于你,若是睿老你横尸与此,本楼主也无动于衷。” 他的筹码很明显也很优势,这似乎是个不得不从迫的妥协。 睿老嘴角微微上扬,牵起了一弧莫名的笑意。 他悠悠说道“你觉得老夫会答应雷楼主么?” “你!”雷楼主闻言当即怒目而瞪,恶言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既然得知他不会助力自己,他自然也不会过多的祈求。 “喝!” 一声胸闷的呐喊后,只见雷楼主浑身并发青筋,暴露在壮硕黝黑肌肤下。 “卜!” 一阵滋滋爆管的声音密集来源他的身上,随后雷楼主脸色极为惨白的倒在了地上,身躯居然开始可以颤颤驱使起来。 他居然在以自损经脉破封穴闭脉! “该死的玩意!”雷宏恶狠狠瞪了睿老一眼,随后当即起身负伤头也不回离去,一拐一拐地迈去身后地厢房。 他这时已经无法驱用真气使出武功,甚至连常人的力气举止都做不到,但是已经这样了他还是选择逃离这里,逃的越远越好。 没人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这时候厢房的秘密就宛同他的救命稻草,是他最大的希望。 他的身影一闪而即厢房门口处,拐步转角消失。 这个毫无声息的院子,就剩下还有一丝苟残气息的睿老。 然而他已经在摇摇欲坠了。 他在好奇,身后之人居然会出此下策落荒而逃,到底在害怕什么? 这个答案他很快就知道,因为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了一群黑影已经在院口外伸延过来,还附着有不安的刀刃气息。 “呼!” 一道风再次降临在他身上,与之前的不同,这次的风是轻盈的,没有束缚的。 它还带来了一个人,一个一身衣袭紫衣的倩影,还有飘来淡淡的幽兰气息。 这感觉很熟悉,很像以前一位故人。 但是却容不得他多想,因为他已经完全支撑不住闭上了双目,一头栽去身旁的地上。 一只透着白皙的手臂立马伸了过来,挽住了他倒下身躯之势。 “对弈的棋子要是没了,这棋局也是大势所东一去不返。” 睿老模糊的意识传来冷冷的言辞。 “你说对么?飞羽?”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黑拇指 信州城一处偏僻的民居,很安静,还没有被外面繁华热闹给指染。 一名身袭紫衣的倩影轻盈跃动,降临在了民居房前。 来得不仅仅是她的气息,她的背后还有一微弱的气息。 “什么人?!” 屋里传来一警惕的喝叫,似乎警觉到她们的动静。 那名倩影没有回话,只是放下身后那名微弱气息在门口地上,便立即动身一跃离开了。 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屋内人见前者没有发话,便极为敏感的稍开一点纸窗透出点眉目,以此打量外面。 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外边地上躺着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叔伯,你看。” 屋里那凑看之人打了声招呼,一名朴素打扮的老者应声小心上前。 他们仔细看着成人字形倒在地上没有动弹的糟蹋老者,细语交流起来。 “呃?这不是睿逸么?他怎么在这里?”朴素老者定睛一看,很快就认出了那名重伤地上之人的身份。 “他是谁啊叔伯?”身旁之人询问道。 朴素老者回头对他说道“先出去把他抬进来再说,等下跟你们慢慢解释。” “是!叔伯!” “你们小心点,刚才那个神秘人可能还在。”后者提醒道。 那几名瞧看之人颌首应是,随后在一手警戒中打开了房门一条缝隙,身形极为灵敏前后窜了出去,来到了那名重伤之人跟前七手八脚快速把他抬进来,随后立即就关上了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怠慢。 屋里所有人都集中围了过来打探这名不速之客。 之前那名朴素老者来到这名受伤之人面前,捋着稀疏的胡子低下头再仔细瞧看。 “果真是你睿逸?!怎么弄成这样?”他失声说道,见的前者一脸苍白如纸即将逝去生命的迹象脸色大变。 身旁那些人都摸不着头脑,在他们看来这个从没素面之人居然是老者的识友?着实好奇。 “快,去给我拿银针过来,他中了剧毒已经快蔓延到心脏,要立刻给他施展针术封穴筋脉!” 老者扭回头向身旁一人喊道,脸色焦灼万分。 身旁那些老者门下之人自然不会推托,他们相信能让眼前这位让他们崇敬身份的老者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很快银针便取过来交给了老者老茧枯瘦的手上,只见他一拿捏到那几枚银芒便锋锐出它们本应该存在自身的辉煌,完全不像之前那般平庸无名。 无名是因为用的人是无名,所以才无名。 人亦如此。 这普通的一座信州城,一日复一日它的平庸,但是它绝不会平凡无名。 因为它是这硕大江湖的一分子,也注定它不会平庸无名。 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 这信州城如此,连它里面那座尚玉楼也如此。 酉时,到了放衙的时刻。 这本该是人心散漫放松的时段,但是现却是人心恐慌不安的时刻。 不仅如此,连平时乖顺的野犬现都比时常多乱吠了几声。 行人匆忙。 一行又一行整齐不列的衙役到处巡逻搜捕,逢人必审,逢摊必查。 尚玉楼也未能幸免。 “啊原来是韩捕头大驾小店,不知有何差事吩咐小人?” 店掌柜见韩捕头带领的一小列衙役跨店而入,奔向面前感到了一股来意不善。 韩捕头瞧看下四周嘈杂的环境,说道“今日我等令差办事,望掌柜的让我等搜查一番,好有个交代复命。” 他刚刚一说话,嘈杂的环境顿时紧张得安静了许多,人们纷纷好奇停下手头上的事举目过来。 前者一惊愣,结巴说道“不知韩捕头知鄙人小店所犯何事,竟惹得如此劳师动众来搜查小店?” 韩捕头挺腰负手大步慢履,漫不经心行了几步,说道“没什么,只能例行检查一番,今日沁春院连发惨案,州府大人大发雷霆,命我等严查信州城上下抓拿要犯,封锁城内出入,希望掌柜的能积极配合,不要让我等难做。” “沁春院·连··连发惨案?!到底何许事也?”店掌柜听了颤颤谔谔询问。 韩捕头微眯着眼皮继续说道“我等也不是颇为了解事情经过,只是得沁春院的护卫所述,一名老者得沁春院老板于长义接见引入沁春院后厢房内,也不知发生了何争执,那名老者竟然残忍杀害了沁春院老板于长义,还杀害了护卫数名,事后更是逃离了现场,连大小姐妻小二人均不知所踪,所为之事极为残忍不堪,衅稔恶盈令人发指,望掌柜的谅解我等让此搜查一番贵店,好给个交代复命大人。” “什·什么?!竟发生如此大事?”店掌柜闻言浑身哆嗦了下,吓得连忙一把衣袖擦拭了下面颊沁出的一层薄汗,接着问道“那此名十恶不赦要犯是姓谁名谁?长何模样,好让鄙人回忆下有无见过此人好禀报大人。” 韩捕头转身回来,面上略带冷笑说道“此恶徒掌柜的当然见过,而且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而已。” “啊?!这····”店掌柜瞳孔缩了几圈,说道“那·那名歹徒鄙人见过?” 后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选择漫不经心转身走到一张恰好没有客人光临的客桌,坐了下来,而这张桌子正是昨日晌午睿老所接待之位。 “昨日晌午此处所招待之人,掌柜的可还有印象?” “昨日晌午此处所招待之人?”店掌柜望了韩捕头所坐之位,脑海思索了一番,答道“回禀大人,这店内一日生意红火客源不断,加上鄙人在柜台此处忙于账本出入,所以这昨日到底何许人在那享用,鄙人也是不太清楚啊。” “不过鄙人的一名名叫阿苟的小二昨日恰好在那负责招待客人,大人可以询问他可能得知此人下落。” “哦?”韩捕头歪着脑袋笑了笑,说道“那叫那名小二上前,本捕头好好询问一番。” “鄙人马上叫唤他过来,请大人稍安勿躁。”店掌柜应声说道,随后侧身一入身后那帘子背后。 韩捕头见状,一个眼神过去给那几名衙役,他们便是领会了什么般自行跟上随其后。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了翻锅在地的兵乓声响,还有一恐慌的人喊。 “你··你们做什么?小人这是所犯何事??!” 随着一道又一道的冤喊中,只见下一刻之前进去那两名衙役左右挟持着一名麻布草鞋打扮的瘦黑个子儿拖了出来,一把拽去噗通跪瘫在韩捕头面前。 “啊·这?!!”那名店小二又惊又恐抬头看着四周严正以待的衙役们,还有那不明经过看戏指指点点的食客们,更是心中莫名发愣。 他那原本憔悴的脸此刻青白了许多。 韩捕头一手稳在大腿上,另一手臂则是枕着另一边大腿上,弯腰严声正辞凑上前问道“你就是阿苟?” 阿苟五体投地,低头颤声回话“回大·大人··正·正是小人。” “抬起头来。”韩捕头严声正道,随后从腰束处抽出一叠起的纸张轻加用力一抖,一张通缉公告便恢复原来的模样。 “你认识这个人不?”他拿着那张通缉公告横在阿苟面前直接问道,带着无法欺瞒的眼光瞪着他。 “这··这个人·”阿苟呆呆望着那张公告上那副人画像,熟悉的勾笔朱墨立马让他内心颤抖不已。 是他?竟然是他? 韩捕头眼光闪烁一丝敏锐,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个人?” 阿苟自然不敢欺骗编话,道“小的只是跟他萍水相逢,算不上认识。” 他的双手掌心言语间实了点。 “哦?算不上认识?那你在惧怕什么?” 前者发觉他的小动作。 “这·这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大人如此劳师动众让小的心眼儿里胆惊如鼠,只是因此受惊说话结巴了点,小的没惧怕什么·。” 韩捕头抬眉冷笑道“哟,人都说这尚玉楼不仅佳肴入心,就连蜜口也入心,看来平常本捕头来这里喝上两壶,倒竟没发觉你这厮挺会伶牙俐齿的。” 后者苦笑颌首说道“大人抬举小人了。” “哼,那我来问你,昨日此人在这作甚?又是何时离开,其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异样?” 阿苟如实回答“此人小的也是头一次碰见,他应该是恰好想寻个落脚的地方所以来到了我们尚玉楼,而从他的形色举止谈吐口音,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像是外地乡人。” “外乡人?” “是的,小的虽然只是短短跟他接触几面,倒也觉得他为人有些古怪,小的见他一人在这里饮酒半晌半天许久,也未接见朋友,只是一个人在那默言不发,直到会帐才传呼小的去结账,随后就离开了。” “他一个人在这里喝酒?然后就离开了?其中他没做什么么?”韩捕头追问。 后者继续答道“没有,他就还点了本店两个小菜品尝,然后一言不发在那里坐着自饮,随后便是离开了,小的知道的就是那么多。” “真的只是这样?”前者疑惑视着他。 阿苟敬然说道”小的就是知道那么多,句句属实。” 韩捕头坐回直腰俯视着跪坐在地上之人,聚眉深锁。 真的只是这样? “二当家的怎么办?下面有衙役要搜查店内,我们如何是好?” 楼上二楼一间房内纸窗空隙间,两双暗中观察的猫眼正注看下方现发生之事。 “慌什么?有老子在这里,给他十个熊心豹子胆晾他这一小小的捕头也不敢撒野查我们镇南镖局的马车。” 那道略带粗犷之意的声音继续发话道“他敢查我们的马车就是跟我们镇南镖局过不去,我们镇南镖局向来都是受朝廷的庇护,况且我们这次还奉旨押运,哪还轮到他这厮在这撒野?’ “你这话就不对了二当家的,那厮虽为一小小的捕头,但是他也是受俸禄于朝廷,也是朝廷之人,哪有不查之意?” 一番带有讥意的话从背后传来。 “况且你我皆是江湖中人又无官职在身,有何拒绝之意不给那厮翻查?” “呵!要不是你这厮约老子这个时候商谈要事,老子早就出城外奔了!哪还继续逗留在这鬼地方?” 粗犷音之人缓缓转身,正对着那名坐在酒桌上刚才发话之人。 “说吧黑拇指,你约老子今日在这时候跟你会面有何目的?” “目的?这话未免太庸俗了,我这里有笔交易不知你二当家感不感兴趣?” 那人拿起一壶酒斟满面前那杯子,也斟满了身前的杯子,面带笑意。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假手于人 “交易?什么交易?”二当家丝毫没有兴趣冷声发问。 “这个交易在下相信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是只有利处,绝没有拒绝之意。” “哦?说来看看,老子我也好奇你这一向只会只顾自己利处的黑拇指也会有跟别人谈条件的时候?’ 黑拇指笑了笑,直手请意道“二当家说笑了,在下黑拇指向来都是虽是只顾利处,但是也会有看人的时候,而眼下就只有二当家你能完成在下所提出的买卖。” “在下相信你不会拒绝一个可以让你取代镇三关的机会吧?” 二当家闻言霎时脸色不是很好了,眉目凝重严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后者嘴角微微上扬,一手轻拿捏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后道“这其实不过是二当家你一直都想做的事而已,只是通过在下的嘴中说破罢了。” “哼!这不过是你一厢猜测的事,老子可从来没有这样的···” “真的是这样么二当家?那次的偷龙转凤的事情可真是精彩啊,百丝缜密到连东厂的走狗们都查不到分毫。” 黑拇指忽然发话打断前者。 “你是怎么知道那事的?!”二当家神色略显奇异说道。 他再次打量前者,眼眸透出不可思议的疑问。 但是下一刻,他把手握在了腰佩那把剑柄上,眼神透出森然杀机。 毫无疑问,这个秘密只有他手上的刀才不会说出。 后者见状不以为然,说道“在下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当家你还有没有继续跟在下交易的兴趣。”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他手上的剑拔出一菱锋芒。 黑拇指一把饮尽之前那小酌一口的甘醇,笑意洋溢道“这不是在威胁二当家你,而是二当家你是只能选择与我合作。” “我要是不呢?” 二当家手上的剑柄手更加攥紧了几分,剑锋的嗡嗡声响逐渐扩大。 他可不介意多订一副薄皮棺材。 “这可不是明智的选择,你确定要与我们为敌么?或者你觉得有胜算么二当家?” 二当家冷哼一声道“老子只知道有些人事情不要知道的太多为好,一旦知道些不该知道的秘密,恐怕只能成为死人才不会说出来。” 黑拇指也似乎笑了笑,继续拿起美酒为自己斟满了一杯,说道“得到想要的东西是需要付出的代价的,那样东西价值越高就越需要等同的筹码继续交换,二当家认为镇南镖局总镖头这个值不值得需要我手上的筹码去换取你手上的筹码呢?” 后者听后,手上的剑柄停住了抽出剑锋,说道“老子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二当家可以选择不信,在下也没有让二当家相信的理由,不过在下只有一句话,决定与否在二当家你这里。” 他又小酌了酒杯的甘醇,比以往多了几口滑入。 “你想要什么?” 后者凝视着黑拇指,却完全看不透心思。 黑拇指拿捏的酒杯停在半空中,纤细的指尖流动妩媚,说道“在下只是劳烦二当家帮个小忙而已,一件微不足道顺水人情的小事。” “什么事?” 二当家面容上多了几分疑惑。 “在下小道得知二当家与东海仙岛岛主屈仙人曾是故友,只要你把他的下落告知在下,那么吾等之间的交易就算是达成了。” “你们要找屈仙人?哼,看来你们渊龙庄想倒要是一统武林千秋万代?做你们狗屁的春秋大梦!老子才不会告知他的下落。” 得知这一要求的二当家显得极为抗拒之意,分明不愿道出。 黑拇指面对这个回答并没有感到意外,他也早预料前者不会轻易透漏出屈仙人的下落。 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的计划之中。 “这个二当家你可以不用那么着急回答在下,在下愿给七日时间于你好好想一下,想好了再告诉在下。” “另外,在下还有一件事情告知二当家你。” 黑拇指又笑了笑。 “有什么废话赶紧说,别磨磨蹭蹭的。”二当家很不耐烦瞪着前者。 “在下手下打听到,你们这次护送的东西已经被暗处的一群人给盯上了,望多加留意。” “什么人?”后者眼瞳缩了下。 前者没有继续回答,而是放下手中的酒杯在桌上,杯中还斟着三分酒水。 “二当家你以前的故人。”他淡淡说道,语气饶有寓味。 “故人?” 正当二当家低头思索一番前者的话,下一刻回神过来却发现酒桌上已经没有了人,放佛从来不存在有人般。 酒桌上的酒杯玉壁上还残有余温。 酒桌后对外那对扇窗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打开了,通风透彻整个屋内。 凉意来袭于二当家身上,感到一股莫名的冷意。 他凝视着迎面而来的冷意,手心莫名的攥了起来。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出一个抉择。 “咯吱咯吱。” 一群杂乱的木板踩踏脚步声从外边的楼梯传来。 “二当家的,那厮带人上来了。”一旁一直猫眼观察的护卫叫唤了声前者。 二当家扭过头来,分明不乐沉声道“怕什么?老子又不是在这里干什么事,还怕他们查出个端倪?都给老子镇定点。” 他的脸色不是太好,显然刚才黑拇指对他说的话令他产生惆怅。 “都给老子放机灵点,谁道出个毛鳞看老子不废了他!” 屋里几人点头应是,无人不从。 二当家负手而立,随后沉步履向酒桌坐了下来,他拿起了酒壶为自己面前已是满满的酒杯再斟了一杯满满溢出的酒,拿捏起一口仰头喝了下去。 酒还是要斟满溢出喝,才好。 人心不足蛇吞象。 外处明月徐徐升起,夜幕再次降临这信州城。 如果说夜晚是漆黑的主导者,那么比此更加阴暗的只有人心。 漆黑的夜,漆黑的刀,冰冷的人。 在这人心惶惶的街上,出现了一名像是暗角里走出来的阴影。 他没有气息,有的只有死亡带来的冰冷。 毫无血色的苍白手上紧紧握着配在腰侧的刀柄,而流动的刀锋上还有一丝之前残留的余热 这是他身上唯一一点像人样的余温。 原本他的存在这时候应该是颇为引人注目的,但是由于现在的状况,他却成了一名普通不出彩的路人。 没有人会目光投到比现在更加紧要关心的大事人身上,而且还是一名黑夜下的路人上。 “你来了?” “我来了。” 他来到了一档无人问津的小贩面馆,径直走去只有只身一人静坐客桌,坐了下来。 但是他随从的刀没有放平,而是竖在木椅上握着。 这是一把没有刀鞘的黑刀。 “你知道你我为何约定在此?” “不知。”他冷冷回答,好像也不在意。 “有个人,你或许很感兴趣。” “我感兴趣的只有死人,一个值得我拔刀的人。’ 说着,他手上的刀柄紧握的手又苍白了几分。 前者注意到刀锋上的流动,问道“他死了?” “死了。” “这是你的酬金,你应得的。” 说着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代装满鼓鼓的袋子丢向他,后者顺手把它接在了手心,也不打开看看就直接塞入怀中。 “不数数?” “没必要。” 他从来不对这个感兴趣,也不在意。 “那好,我就简单说下这次委托吧,还是一样的要求,一样的酬金。” “何时何地何人?” 黑刀持有者冷冷说道。 “今夜亥时,尚玉楼,白飞羽。” 话毕,后者无神的黑瞳缩了下。 显然,这次的目标如前面所说,他很感兴趣。 “这是定金,事后再给你余尾。” 说着,那人又从怀里掏出一袋扔去前者,但是前者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任由掉砸再桌上。 “他,我不收酬金。” 黑刀持有者缓缓正头投目而来向后者,僵硬的面容上也不知是笑还是兴奋抽搐了几下面肌 他看着眼前身袭粉色云袖流衣裙的女子,而女子是也是冲着他回眸一笑倾国倾城。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剑拔弩张 明月霜,尘星火。 尚玉楼,已过酉时,嘈杂一片。 有人地方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 那么恩怨呢?何尝不是人的恩怨? 二当家依旧坐在酒桌那里,他的酒杯横在面前半空中,停顿在此刻。 他看着门外那一行不速之客,没有笑也没有怒,只是板着脸。 他的心情不好,也不好惹。 “哦?这不是鼎鼎大名的镇南镖局的二当家么?真是稀客,居然能在这里碰见上。” 韩捕头从门外徐徐步入,不经意的二眼珠子上下左右打探着这个小小的厢房。 “老子当是什么人胡乱闯入厢房,原来是一条摇尾巴的哈巴狗饿了要吃屎跑这里来” 后者冷笑一番,丝毫不留情面。 前者动眉微怒,把手紧握在剑柄上的掌心实了实“二当家说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相濡以沫 这个场面,很久之前他曾也是这么遇到过。 五年前的七月初六,他跟他也是这么相遇的,不过那时候,站在后面的是他不是背后之人。 这是否很可讥? 他没有拔刀,因为他也没有拔剑。 “你来了?” “我来了。” 背后之人发问明知故问的事,对于他的到来好像也没感到意外,或许说,他本就肯定料到他肯定会来这里,他没意料的是,他来得时间比他预计中要早了些。 一样的夜,不一样的人。 “白大哥,你回来了?” 茶桌上那女声响起,也是发觉他背后之人的出现。 “我回来了。”头顶斗笠一身白衣之人说道,语气变得温柔了些,手上的剑也松了几分。 “你回来就好,这个怪人一直赖在那里不肯走,说是等白大哥你,白大哥你快带你把他赶走吧,飞燕可不想对着这个呆呆的木头人。” “哦?呆呆的木头人?”后者闻言语气似乎夹带着笑意,强忍欲出的笑意。 他再次浑身上下打量着这名不速之客。 他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冰冷,除了呆呆的。 也不知茶桌上的她之前跟他发生了什么交际,会给他这样的人一个这样的评价。 不过他有时候确实呆呆的。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孤一雪没有回头,没有感情的说道。 “知道。” 背后之人从他侧身进来,没有看他,也没有拔剑。 他本以为他会拔剑。 “你为何不拔剑?” 孤一雪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走到了女声那里的茶桌,放下配剑在桌上,他自个儿也坐了下来。 “我为何要拔剑?” 后者有趣似无趣的说道,好像对他的要求感到很奇怪。 “因为你值得我去拔刀。”孤一雪冰冷说道,有点呆呆的感觉。 他确实如她所说是个呆呆的木头人,不过他不是木头人,更像是没有情感的工具。 一个只为拔刀而拔刀的工具。 “哦?你说你值得我去拔刀,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不值得我去拔剑。” 那人悠闲的拿捏茶桌上的茶杯,为自己斟满了一杯茶,而不是八分茶。 “为何?”他不解说道,手上的刀实了实。 “因为你拔刀是为了人,但是我拔剑了为了心,你没有心,所以不值得我去拔剑。” “心?” 孤一雪漆黑无神的瞳孔闪烁了下,凝视着茶桌上之人。 心?这是什么?他从来没想到这个问题,也不去想这个问题。 因为每次他的刀一拔出,就已经没有心可言。 他平生只为了拔刀,他有心吗?好像也有心。 因为他也是人。 有人就有心。 但是他为何不拔剑? 孤一雪想拔刀,可是又不想拔刀。 他只想要一场双方都想拔刀拔剑的决斗,五年前想这样,现在也想这样。 但奈何他就是不想拔剑,所以他也没法拔刀。 他转身回去,看样子是想离开这个没法令他拔刀的地方。 “不坐下来喝一杯么?这可是上好的雨前,我可是托付人给我新鲜带来的。” 后者见状,招呼一声留步道。 他又拿出一个空杯子,握起茶壶四十五度角往里倒了半杯雨前,之前的那杯满满溢出的茶,他仰头一饮而尽。 “我只想拔刀。”他冷冷说道,并不在意后者为他准备的雨前。 “哼,真是个怪人,这么好的雨前不喝真是暴殄天物。”旁边的女声发起,随后一把手把那杯半分的雨前茶抢了过去,一口喝了。 她好像已经并不欢迎这个面前之人的存在。 白衣之人苦笑摇了摇头,也不知是笑还是怒,只是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火折子,一吹,点燃了那根酒桌上的蜡烛。 屋子又亮了起来,灯火照明了茶桌上两人,但却照不明窗前的孤一雪。 或许他本来就是一个影,怎么样都照不亮,永夜孤影。 他又倒了杯茶,还是半杯的雨前。 “你就这样走真的好?”白衣之人说道,好像看到前者的后果。 他不拔刀,别人可能就要拔刀。 “你不拔剑,我只能走。”他回答道。 他的语气夹带着一丝奇怪的不乐,就好像小孩子那样受了气不吭声。 明显,他苦等五年前到现在,对于现在这个结果他很是不接受。 那个拔剑的他哪去了? 他手上的刀又实了实。 “别管这个怪人了白大哥,这呆呆的木头人又不能吃又不能看,能干什么。” 那女声憋嘴说道,依着白衣之人的手腕向孤一雪吐着小舌头。 “还不如让他走好了。” “你这小丫头片子,休得无礼,怎么说他都是你白大哥的朋友。”他面向身旁之人暖心说道,没有训斥的重语气,有的只是疼爱。 “这哪是什么朋友,他可是要取你性命的。”后者不解问道。 “取我性命的就不能是朋友么?” 白衣之人望了眼身旁的燕飞燕,又抬目凝视着那孤寂的身影。 朋友之间不也可以相互兵刃相接的吗? “我走,你不拔剑,我只能走。” 孤一雪再次发声,还是没感情的语气,不过这次比以往高了几分声调。 后者也不阻拦他的离开,而是选择再次一口喝完那杯快凉的半杯雨前,趣味道“你什么时候再来?” 前者实了实他的刀,没有立即回答。 “你想拔剑的时候,我就来。” 话音刚落,他就纵身一跃,身影随着夜幕一起融合消失掉窗前。 他之前那里还残有一丝人气余热。 也许他有心,无心的人不会有余热,他只有冰冷的工具气息。 那么他有心了,白衣之人会拔剑么,嗯,他可能会了。 因为他说过,只对有心的人拔剑。 因为他的剑,只能斩人心。 “白大哥,这个孤一雪你为何把他当作朋友?就算是朋友互动干戈,也不会取其性命吧?” 燕飞燕继续发问之前的话题,挽在手上的纤细玉指紧了几分,连她的配剑也嗡嗡作响。 前者望着她担忧的怜样,笑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嗯呃··准确来说,他现在变了点。” 他的语气飘忽不定,不敢肯定说道。 “变了?”她又有点好奇询问。 “他以前是个没有心的人,但是现在他有了心。” “心?”后者攒眉蹙额,说道“飞燕可真不懂你们男的之间奇奇怪怪的东西?’ 明明之间是朋友,可却相互兵刃相见,这还是朋友么? “喂白大哥,你们两个该不会是?!” 她的小眼神忽然闪过奇怪的东西,目挑眉语咧嘴贼笑。 后者没好气看着她,忍不住一个弹指给了下她的额头。 “哎哟。” 燕飞燕疼得喊了声,放开依偎前者的手臂揉了揉略泛红的螓首。 “你这个小丫头整天满脑子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平常也没见其他事那么上心。” 白衣之人轻叹了口气,像个长兄般惆怅。 其实她也没胡思乱想什么,只是回想起前些那本日子同性行乐图。 其中有个节文记载的就是类似现在的状况。 “他是我的朋友,但也不是我的朋友。”白衣之人忽然说道,语气变得很冷漠,一改之前的悠然自得。 他的剑在嗡嗡响,似乎在提醒刚刚其实应该拔剑。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也没必要这么做。 燕飞燕抬眉说道“那个木头人奇怪,白大哥你也跟着奇怪。” “我奇怪么?”他笑似非笑,自问自答。 “白大哥从你第一天来这信州城,就变得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 前者没有说话了,而是噘嘴沉默不发。 她在想什么?其实他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但都无关要紧。 重要的是他的剑,现在还没必要要拔出。 无论是她还是他,甚至是他,都不过是他要拔剑的前提。 一线微微狡意划过他那平静的面容,若隐若现斗笠下。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如梦似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二十四年前的荆州城外栈道一间废弃的庙宇,那里经常卷缩着一个人,一个原本应该已经去阎王爷报到的人。 他一身落魄潦倒,浑身发霉晦气,无人得知他从何来要从从哪去,只知道,他是个哑巴,一个没有灵魂的哑巴,眼神散发着无神的目光。 人们只得知他姓李,却无从而知他的名,索性给他个“雅称”呼唤做李哑巴,他本人貌似也对此无所谓,也挺习惯。 他还有个特点,就是浑身酒气,每次都蹭吃霸王餐被人打个半残,但是他从来没有学乖要断绝这嗜酒如命的想法,反而越是变本加厉。 这一天晌午,他还是如往日般来到一家酒家要酒,但还没进去就被挡在了门外。 原因很简单,他欠了债还没还清,即便已经瘸了一条腿,也还是要来要酒。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倔强。 “李哑巴你这个臭要饭的!你居然还敢来我的店?上次嫌我废你还不够么?这次居然还敢死不要脸皮来赊酒?!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见泪!” 酒家门外站着说话的,是一名尖酸精瘦的酒家掌柜,只见他极其厌恶地呼唤着店内几个壮硕的门卫挡在前面,站在背后高高在上的台阶上任意蹂躏着下方烂泥软瘫之人。 “酒,给我酒··。” 摔躺在地上的李哑巴有气无力地喊着,他骨瘦如柴,浑身抽搐哆嗦着。 “给我滚!你这个死臭要饭的别脏了我的地!今天若是你还赖在这不走,老子直接送你去见阎王爷!” 尖酸精瘦的酒家掌柜脱口大骂,叫喊着那两名壮汉上去狠狠教训一顿,直到连胆汁都扁了出来,才停下手脚。 可李哑巴并没有因此停下赊酒的想法跪地求饶,反而是还是绵绵不断的呼喊。 “真是个贱骨头,我呸!” 前者见状也是毫无办法,他总使不得当街把他活活打死,怎么着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生意人,也不会跟这种地赖一般见识,出口气也就得了。 “哼!” 一顿教训后,掌柜也是没有理他了,随后撒手收班转身回店。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倒也不觉得出奇,因为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这个李哑巴来乞酒,甚至他一天没来都觉得出奇。 他们最喜欢就是看人闹事,但唯独李哑巴他们没有一丁点儿的兴致。 李哑巴还颤颤巍巍卷缩在街道上,他那无神空洞的双目中,也不知是痛还是哭挤出来的的眼坠,圆圆打滚眼眶内。 “酒···酒·。” 他只会重复这要酒的话。 没人理他,一直都没人理他。 也不知是他累了,还是厌了,便是停止了呼喊,一个人爬起来离去。 没有酒就走,他是个哑巴但却不是个傻子,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就会离去。 只步残身,萎靡不振,他永远脸上都是挂着那一副没有表情的僵硬,说他是个人也是人,但说他不是人也倒是无错,他像个死人,没有魂的死人。 他又饿又累,近几日的空腹加上刚才的一顿揍打,他的身躯已经完全支撑不下去。 倒下了,他倒在两名人影面前。 意识模糊的眼界里,他看到了一名衣着绿莺纱衣的清影俯身下来,像是在查看自己。 好如沐春风的气息。 “师姐你管这个乞丐干嘛?” 那名清影身旁的人影嫌弃提醒道。 “他中了病,我们身为静斋的弟子怎能见死不救?” 她不自觉得伸手把起李哑巴的手腕处脉象,脸色凝重回话前者。 “可他是个臭要饭的。” “休得无礼,他也是病人,病人不分贵贱。” “可·这。”前者促声道。 “可你我现今要去巡抚府为王大人问诊,这怎能在这耽搁?” 那名清影听了顿时有点犹豫了,似乎前者所言有理。 李哑巴见状,突然像是找急了眼般,下一刻也不知哪里来祈求一把抓住了那名清影的脚跟。 ‘救··救我。”他的声音像是蚊子般细小。 “你这臭要饭的,干嘛还对师姐动手动脚的?!” 那名身旁之人顿时炸开了锅,正想给点颜色李哑巴瞧瞧。 “慢着扶苏师妹,你先去王大人那里诊脉吧,我待会儿就来。”那名清影阻止前者道,面对李哑巴的举止她似乎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这可怎么行?这次来问诊的是师姐你而不是我,师妹我倒是无妨,只不过回头出了事你我都担当不起呀。” 那名清影转头看着身旁之人。 “油嘴滑舌,要不扶苏师妹你留下来照看师姐他我去巡抚府可?” “别别别千万别·子蓉师姐你可都知扶苏最讨厌就是这种脏兮兮的要饭的,师姐你这可是为难我呀。” “那你说怎么办?”她微笑的脸色勾搭着一丝弧度。 身旁之人闻言像是屈服了般叹了口气,道“好吧师姐你赢了。” 清影之人满意地跳动了下眉梢。 李哑巴的手松了,他实在没有力气了,直接昏了过去。 “这个臭要饭的。”前者有些气嘟嘟的鼓着腮自言。 “你先去吧,等会儿我就来。”清影之人说道。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扶苏还是帮帮师姐忙吧。” 前者的脸色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是看着身蹲之人如此在意这个臭熏熏要饭的,未免起担忧之心。 “那好,你帮我把他抬去旁边的巷子去吧,这里是大街道太妨碍行人了。” “啊?好·好吧。”后者微透干呕道,看着地上之人浑身脏兮兮发霉发臭,芊芊玉指忍不住颤畜了几分。 即便心理不愿,但是为了清影之人,她还是咬牙答应。 后者自然察觉到她的小情绪,说道“扶苏你其实不用留下来的,我一个人就行了。” “不勉强,一点都没勉强,能救死扶伤伤者一向都是我们静斋的祖训,对不对师姐?” 前者小脸蛋陪笑看着她。 “哦?”清影之人又是满意地跳动下眉梢。 “来来来,师姐我们赶紧把他抬进巷子里吧,要不我们的事可就耽搁了。” 前者率先十足撩起两边衣袖,小碎步绕到了李哑巴的后面双双抓住了他的脚腕处,憋着小嘴轻斜着小脑袋。 后者也是同样撩起袖子双双抓住了李哑巴的手腕,两人前后合力勉力把他整个人抬了起来。 路过的行人们路过见得这两个大闺女前后抬着李哑巴,也不知是发笑还是疑惑的脸色。 这倒是很提起的他们的兴致,李哑巴很久没有这样引起他们的兴致。 很快,她们颠颠歪歪的把他抬进了旁边一条没什么人来往的巷子,把昏迷的李哑巴扶好板坐在地上。 此时,两个人的脸色都比之前凝重了许多。 “师姐,这个人?”扶苏支支吾吾道。 “我知道。”清影之人回了她的话。 “全身经脉尽断,气息缭乱,左腿骨折,伤肋骨3根,五脏六腑全数衰竭,外伤无数,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她的面容很不好看,已经无法像之前那样恬静。 “相比王大人的风湿刺骨疑难杂症,他才是真正需要医治的人。” 她沉声道,眼眸透出医者才有的坚毅。 扶苏不约而同的跟着颌首。 李哑巴缓缓喘口气回过神来,睁开眼皮迷迷糊糊看着眼前之人。 一位柔情似水,不屈不饶的女子蹲坐在他的面前。 他那没有任何表情的僵硬脸容上,剧烈抽搐着面筋幸喜若狂起来,原本无神的眼里好像是有了漫天的星光。 一切那么不真实那么不可信。 她,居然又回到在自己身边了? 如梦似梦 上天知我忆其人,使向人间梦中见。 那一刻,熟悉的名字像是箭在玄上般,脱口而出。 “子··子蓉?!” d看小说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明月重镜 夜很深,明月如霜,人未凉。 “你醒了?” 睿老沉重的眼皮缓缓抬起,一个恍惚的残影在俯视着自己。 或者准确来说,他置身在一张普通的硬板床上,浑身无力无法动弹。 “终是捡了条命回来。” 那道声音又从耳边响起,带着庆幸的语调,还有着沙沙的杂声。 “我··我在哪?”睿老干涩的嘴里勉强吐出模糊不清的字语,气息逐渐加重。 之前发生了何事?他似乎有点记不清了,他只知道眼前现身处一个简陋的民房,一个很普通的屋子,而此刻在他的身旁,还有两个人。 “叔伯,他就是那位我们唐门早早隐退的师叔?” “嗯。” 回答之人点点头,带着惋惜的语气,手中的银针尽数整齐纳入一条布条上。 一束月色从窗外照进屋子,原本乌漆嘛黑的屋内顿时明亮了许多。 他看清了身旁那两个人,是一名老者和一名年轻的女子,而其中那仙风道骨般的老者更是他熟悉的故人,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齐·齐白?” 睿老忍不住支了声,眼瞳缩了缩。 “你这个老骨头,都这岁数了还这么拼老命跟人搏斗,要不是我恰好遇到你,你今日怕是真走不出这鬼门关。” 那名老者带着不乐情绪的教训说道,混沌的眼目中透出了安心落意。 “·我·我这是在哪?” 后者正想起身,可当他想回忆之前的事情,这后脑勺突然像是被万针扎入般疼痛难以,脸色抽搐中又苍白了几分血色。 那名老者见状立马把他给按回了床上休息,口气带着命令说道“先别起来,你的经络刚刚被我疏通毒素,乱动会伤到刚刚包扎好的伤口。” 对了,他受伤了,之前他是受伤来着。 他低头发现了腰处那绷带包扎好的伤口。 睿老疼痛的脑海中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最后记忆,他只依稀记得跟仲夏两人双双进行血斗,最后他自己也倒下了。 可他怎么也想不起后面的事情,一想就头就更加剧烈的疼痛,像是要裂开了般。 “你现在很安全,这里是我们暂时隐居的地方。” 前者回答了他的疑问,把收拾好的布条叠好交给了那名女子。 “隐居的地方?”睿老眼带疑问视着他,他的印象好像没有来到这个地方,起码不是自己来的。 “嗯,一个神秘人带你来的。”老者神色稍显警惕道。 “神秘人?”他细声道。 “我们发现你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 老者的神色多了分奇异。 他继续说道“我们不知他是何人,也不知他为何能寻觅到这个地方,而且还知道你我的关系,只知道他扔下重伤昏迷的你在地上就匆匆离去。” “叔伯,会不会是他们的人?”那名女子插话道。 老者徐徐回头望着她,道“不太可能,先不说是他们是如何找到我们?再者他们就算找到了我们,可又为何不直接派人来围剿?还有为何还救下了睿逸他?综合来说,那个神秘人不会是他们,这起码以目前来看,他起码暂时不会与我们为敌。” “可始终是敌暗我明,就算那个神秘人目前来讲不会与我们有所交际,可他对我们如此了如指掌,是敌是友,我们完全猜测不到他的身份。” “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为好叔伯。”女子提醒道。 “嗯。”老者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顷刻间,气氛变得细微的凝重起来。 “话说齐白你们不应该是在唐门的吗?怎会出现这?” 睿老渐渐平复下心绪,询问着他们。 老者与女子相互望了眼,似乎不是很想说出原因。 “其实让你得知也是无妨,毕竟你也是唐门弟子,起码曾经是。” 良久,齐白发话道,语气稍显沉重。 “但在之前,我想先告诉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好好听我说。” 睿逸闻言,原本平复下来的心绪此刻间又忧心耿耿。 “出了什么事?”睿逸语气微微急促追问。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者说道这,又回头望了眼那名女子,转视回来睿老低头道“其实这个消息应早告知于你,唐枫他在半年前已经中毒不治身亡了。” “什么?!唐枫他!?”睿老闻言宛如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惊得差点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他死了?” 睿老无法相信眼前的消息,整个人都愣了好一会儿。 “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说,其实他的死因我们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后者连忙扶住了前者,免得动了真气。 “那你为何不救他?!你可是唐门的药斎堂长老!凭你的九转大魂针也救不了他吗?!” 睿老回神过来撒开手语气重声道,怒目责骂前者。 对于这个消息他异常愤怒,不过他更加气愤眼前之人, 他不仅是唐门历来最有资历的药斎长老!还是有着天下第一解毒美名的唐齐白! 他在干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唐门的手足死在自己面前? 这是多可笑的事情?! 那名女子见状,连忙维护老者道“叔伯他已经是尽力了,师叔你也莫要怪他。” 睿老抬头望着这名一身淡雅清幽的蓝衣裳打扮的女子,愤怒的眼神中掺杂几分好奇。 老者话音沉重道“她叫霜玲,是我药斎堂的入门弟子。” 他一个眼神过去给霜玲。 霜玲自然也是懂得情况之人,招呼了声两人,便是自行匆匆告退。 他顿了顿,继续回答之前前者的疑问“我其实不是不想救他,而是没法救的了他。” “为何?!你知道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睿老近乎失声说道,干涩的风枯眼里忍不住又滋润起来。 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老者看着他,一时间也没法说什么,说道“他中了传闻中的鹤红血。” “鹤红血?!” 睿老顿时无神了好几秒,原本气愤恼火的情绪霎时间百念灰冷。 他软瘫了下来,举足间已经没了力气。 他此刻已经明白了前者的苦衷。 一会儿后,他黯然神伤说道“上官灵萱下的手?” “是。”后者点头,无助的叹了口浊气。 “渊龙庄·”睿劳缓缓闭上了双目,却也阻不止青泪逝下。 他那枯瘦风残的手掌颤颤巍巍地合拢实了掌心,杀意再次掀然涛起。 他恨不得立即起身前去动手手刃了这段恩怨,一段他天真的以为可以放下来的恩怨。 也许这辈子,他根本没法逃过这命运的安排,难怕他自己放下了。 “三年前,他与另外几名长老外出去执行任务,不料途中被她发现了踪迹,随后被其暗器射伤,虽然最后逃离了回来,但是却发现中了这鹤红血的剧毒,也就明白为何上官灵萱为何会轻易放过了他们归来。” “虽然我竭尽所能为他们解毒,但奈何也是延缓之计,根本无法彻底清除他们的毒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落的身亡下场,我身为药斎长老也是没有脸面惭愧于世。” 说着,唐齐白也是无奈的低头沮丧起来。 对于这个事情的结果,虽不是他的过错,但也无法解开这其中的心里的结。 “他们为何会惹上上官灵萱她的?唐门当年究竟派他们干了什么?” 许久后,睿老脸色憔悴询问。 唐齐白缓缓抬起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当年是被派去金陵那里追查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 “嗯,一个关乎我们唐门兴衰的东西。” 唐齐白的语气忽然变得很严肃,正声细道。 “传闻我们唐门多年前遗失在武林的镇派之宝—忘忧翎!” “忘忧翎?”后者闻言一惊,原本的呆滞又渐渐散去。 前者继续讲道“忘忧翎不用说你也是知道为何物,传说它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哪怕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面临它的飞花落叶,也只能是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但是它最可怕的一点是,它操作性极其简易明白,哪怕是一个普通的不会武功的平常人,也能完全发挥它的巨大威力,这也就说只要它被任何人拿到,都是一场灾祸的存在。” “可这忘忧翎不是早早遗失了?难道现今又重现江湖?” 前者点点头,说道“虽然当年的忘忧翎的确是遗失,但忘忧翎的设计图却没有丢失,而当年我们一次偶然得知,它的设计图的一半残图下落就在金陵那里。” “那另一半残图呢?”睿老听到这里无神的双目忽然明亮了起来。 “另一半残图,其实一直都在我们唐门那里。” “而且这个秘密。”唐齐白越发小声,凑近道“只有历代的唐门掌门才知道下落。” “唐星云·”睿老听到这心里默默叨念着一个名字。 唐齐白望着他,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而我们这次来这信州城只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拿到能做出忘忧翎的材料—玄机石!” “而这个玄机石,就藏匿在你也知道的地方。” “我也知道的地方?”睿老疑问道。 唐齐白颔首,说道“你还记得昨日你恰好刚来到这信州城,去往一家名为尚玉楼的地方饮茶?” “记得,但你怎知我去过那里饮茶?”后者发现端倪反问。 前者解释道“其实那日你离开店后发觉身后跟踪之人,就是我们唐门的弟子,原本他们想去招呼你一声,谁知你三步两下便脱离他们的视线,让他们跟丢了。” “原来如此,我倒奇当时是何人在老夫背后作祟,原来是你们。” 睿老焕然大悟过来。 “不过也不怪的他们鬼鬼祟祟,毕竟这次我们的任务是极为隐秘,莫不想被他人得知我们唐门在此的风声,所以才出此下策。” “难道之前你所说我也知道那玄机石的下落,莫非?”睿老回想起一件事,他也知道的事。 唐齐白没有回答,他只是又给了个点头确认前者的想法。 “你们真的打算这样做?要是事情败露,怕是唐门再次坠入万劫不复深渊。” 睿老眼神中透出不安的神色,面对眼前之人的抉择他并不赞成。 前者也是知道了这一点,语重心长道“为了唐枫他们为唐门流的血不白白浪费,这个决定我唐齐白不会后悔。” “无论是唐门还是老夫,这血流的已经太多了,老夫真的不想再继续看到。”睿老又缓缓闭上双目,鼻息换出一浊气。 “无论是唐门还是你,难道都不想结束掉这一切么?你这样一直逃跑又有何用睿逸?都已经这么多年了,难得现今有这个你可以亲手结束掉的机会,为何还要放弃掉它?”前者不解道。 “你知道的,这是唯一有可能让他坠入深渊的手段。” 唐齐白冷声道,锐利的眼神透出森然杀机。 睿老也看着他,面容渐渐凝重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星星之火 “无论有多少胜算,我这把老骨头也是拼上一波!虽然我唐门不是那种怙势凌弱之辈,但也绝不忍辱负重任由别人宰割,也是时候到该清算的时候了。” 唐齐白长叹一口气,这口气不仅包含他自己的决心,更包括他对唐门的绝对拥护。 唐门门规:凡唐门弟子,不可轻易招惹是非,但如有主动侵犯者,许以雷霆还之。 闻言,睿仙老人内心渐渐浮现这言犹在耳的话,仿佛想起了多年前他与面前之人齐齐站在唐门尊师面前,郎朗宣誓。 想到这,他那双风烛枯瘦的手指颤动实了起来。 自己还是那个当年意气风发的唐门弟子么? 唐白齐见前者动摇了,继续说道“虽然睿逸你现今已经不是身为唐门弟子了,但是唐门的家永远为你敞开,只要你想回来,唐门永远都有属于你的一个位置。” 后者轻叹道“齐白啊,你知道我这辈子都永远不会回去唐门的,那是我永远的痛也是唐门永远的痛,你不必好言。”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睿逸你为何还要如此执着于此?我知道,当年唐门确实有错,害得你惨遭一劫,但事后也是极力端正过来,况且事出有因,那件事根本责任并不在你我身上,也不在唐门身上,都是渊龙庄还有那个妖女使得阴狠诡计,才导致那件事情的发生。” “但是归根到底还是唐门对我家疑心太重才会酿成大祸,这难道不是唐门的错齐白?” 睿仙老人语气逐渐加重,脸色至此也是浮现一层若隐若现的暗火。 他凝视着唐齐白,深邃眼目里仿佛有着说不尽的复杂。 唐齐白没有说话了,他止言抬头看着前者,随后又是缓缓低下头。 也许他也在默认前者说的话,起码此刻他没有反驳的余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恢复了话语。 “我知道,要不是当年掌门对你们疑心太重也不会导致这样的结局,让你遭受如此颠簸坎坷,我也不否认这些,但是无论怎样,唐门的初心都是为了唐门的好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也无法避免的冲突。” “整整二十四年了齐白。” 睿仙老人仰视着天花板,望着年久的梁柱发出吱吱的木裂声。 月色如霜,很冷,但比此更冷的是,是人心。 “也许这都是注定,没有唐门也没有今日的我,也没有日后的我。” 他转眼过来眼看前者。 “我知道齐白你在想什么,如今唐门凋零不振,门内高手屈指可数,你想我助你一臂之力夺得玄机石铸成忘忧翎,好让唐门涸鱼得水,重整声威。” “那你既知如此,为何事到如今为何如此百般推脱?这明明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后者不解对目而视,他面前的人已经让他无法相信他是当年内心里的那个人。 那个意气风发,仗剑天下的少年。 “但你也知道渊龙庄是百年基业,如果区区忘忧翎能扼杀了它,那未免太可笑了。” “你并不了解他们真正的可怕之处。” 睿仙老人眼神锐利了起来。 唐齐白并不以为然,说道“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唐门会甘愿屈服他们的君临天下?不过是时事造人!要不是他们有南承天武林第一人撑腰,他们根本奈何不了我唐门!” “更何况,现何止我唐门一家不满?如今武林中各方势力哪个不蠢蠢欲动?只要他一倒,这渊龙庄也不过是一同埋葬,消散在往事中。” “一同埋葬,消散在往事中?” 后者闻言笑了笑,又好像没有笑。 这好像是个笑话,但好像是个实话。 他原本实着的手又松了回去。 “那么你呢,你还是想着去夺取玄机石么?” 他忽然明知故问询问道,很冷淡,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想,但是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唐齐白回答道。 睿仙老人没有当即给出回应,他只是没有看向他,目光闪避着他。 前者发觉的他的小举动。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喜欢逃避,要不是你遇上了她,也不会变得如此畏畏缩缩,顾前瞻后。” “是么。” 后者回了声。 “活着不好么?”他反问道,带着疑问的语气。 “我觉得活着好不好是事在人为,难道这么多年躲躲闪闪你过得很好么睿逸?” 他没有回答,或许他真的回答不上了。 气氛随着月色渐渐变得寒冷,森森寒冷。 “我说的这事你先考虑下吧,我也不勉强你。” 唐齐白说着,从床边的椅子上霍然起身,期间还有咔咔咔的骨头声,回彻着整个屋子。 “你已经老了齐白。” 耳闻的睿仙老人应了声,眉头皱了皱。 “我人老心却未老。” 后者凝重道“也好过有些人老了,心也老,或者说他一直心老比较恰当。” 他俯视着床上翻身过去面对他的前者,语气复杂着情绪。 前者没有回话,枯瘦风干的手指又实了起来。 “你要是想来的话告诉我一声,要是不想,养好伤再走,不急。” 他又看了眼前者,不知说什么好。 他叹了口气。缓步转身走到了房门处停了下来,一手掀起了门帘。 “她走了有十年了吧?” 唐齐白徐徐侧头回来问道,像个故人往事的沉淀。 “是。” 睿老答道,涩声答道。 “多为自己考虑吧,你已经不再是为她而活着了,是为了你自己而活着。” 后者道了声,便是转头过去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屋内,随着门帘抖下的布料声,这个屋子又回归了平静,一个人的孤寂。 “为我自己而活着么?” 此时睿仙老人回响着刚才前者所说的话,伸出了自己的满痕老茧的掌心与眉前。 他在凝视,尽管月色下的灰朦笼罩下,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风又起了,比以往更凉了,不过还带了一丝来自朝夕的温暖。 他的人又老了几分,但是心又年轻了几分。 而此时霜玲在房门外透过纸窗注视着里面的情况。 “看够了吧小丫头。” 一声沧桑从她后面亮起。 “啊·啊!叔伯··” 好几秒后霜玲才回神过来发觉身后之人的存在,慌张转身过来,吓得手上拿着的布条都差点滑手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叔伯,弟子不该窥探师叔叔伯的谈话。”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站在那里躬身请罪,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见状,原本唐齐白有些恼火的神色挥去了不少。 “也没什么,都是些无关要紧的琐事。”唐齐白负手而立,神厉眼慈道“但是下一次要注意点,别再这样犯,不然按照门规处置。” “弟子明白。” 霜玲闻言原本坐立不安的心情缓了很多,生怕刚才冒犯之意会遭到什么处置。 “嗯,你去吧,没什么事情别打扰你的师叔,让他好好安养。” “弟子遵命。” 后者应声答道,但是身体似乎没有想尽快离开的意思。 唐齐白眉头一眺,说道“怎么了?还有事么?” 霜玲抬起头,细声中带有好奇心的俏皮,说道“叔伯,弟子有一事不明。” “不明?什么不明?” “能不能跟弟子讲讲师叔的故事呀,刚才霜玲听你们的讲话感觉师叔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呀。” 她的脸蛋上浮现了浓浓的好奇心。 前者闻言随后两眼乐呵一笑,道“你这个小丫头,就知道往缝里钻这些事情,不过告诉你也无妨,但是你师叔的故事都可以写本厚厚的书了,就看你想不想有那么耐心的听。” “要听要听,当然要听了,霜玲最喜欢听别人的故事了,更何况以前就一直想知道这位早早就退隐唐门的师叔了。” 后者兴奋的笑开了花。 “你这小丫头。” 前者无奈的轻笑几声,随后踏步负手往前走起来。 “给叔伯我上个好茶,要是想听叔伯讲到天亮的话。” 后者闻言,屁儿颠的随了上去。 “这是当然啦,霜玲肯定要给叔伯上壶好茶,而且还要给您捶背,不然您老途中睡着打起呼噜就不好办了” 唐齐白没有理会她,只是一直在笑。 因为只有笑,才能隐藏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挣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事出无常 信州城现已临近丑时,但人心更惶。 满城的衙役搜捕从没间断,反而越加演厉。 一辆类似客栈中那辆马车却在这个时候出动了,车旁还护卫着一些捕快。 他们极为匆忙护送这辆马车,看样子是想出城。 这是个很奇怪的举动。 一处月下屋檐,有着两个打探身影的随形。 她们在默默注视着下方,按兵不动。 “怎么办月姐姐,下面好多捕快哥哥,要不要阿宁下去把他们全杀了,好不碍我们下去夺得箱子?” 说话的是,是一名衣着淡雅清幽蓝衣裳,上面还印烙着一些落梅桃花的及笄少女,她依偎着身旁之人,笑嘻嘻天真请示。 她笑得很寒襂。 身旁之人目光凝滞,把手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明月如霜,也抵不过她的冰冷的心。 “干净利落,要不然叔伯他们会很不开心。” 她冰冷回复,一丝寒气从她明眸微微流露而出。 “嗯!阿宁会很快拿到箱子的,然后和月姐姐一起回去幽香谷玩耍!” 阿宁点头说道,像个很乖巧的少女懵懂可爱。 然而,她并不知她只是一件工具,在所有人眼里只是一件杀人夺命的工具。 她有心么?好像也有。 不然她不会那么乖乖听遣于面前的女子,一个被她认为是个温婉知性的姐姐。 “去吧。” 前者朱唇指示道,这两个字她吞吐一声。 “嗯!” 后者得令后,下一刻,原本身处在屋檐下纤细的身躯原地一闪而即,像漫天上的星星一划而过,璀璨过后的消逝。 风又起了,是很浓郁的血腥味。 灯笼血红染,没有嘶喊声,也没有兵刃交碰撞的乒乓声。 夜很平静,人也很安静。 一名少女站在月下黑红的液体中,轻盈跃过地上横七竖八入眠的捕快,欢快地来到了一辆马车面前,而马车上有着一口箱子,还有一匹活着颤粟的骏马。 “月姐姐,阿宁已经杀光了所有的捕快哥哥了,快点下来呀。” 她活泼乱跳像个兔子般向屋檐上半坐的月姐姐招手,溅血的粉嫩脸蛋上笑意满满,宛如天真无暇的稚气孩童,向着自己心爱的家人,迫不及待展现自己得意的小成品。 但是下一刻,她那粉嘟嘟笑意洋溢的脸蛋上逐渐散去了欢乐,转而变成杏眼圆睁,气呼呼地撅起小嘴巴。 明月下,她的眼帘中看到了一名黑影正拿着剑横在了她的脖子前。 剑刃的寒气直直逼在她那微动的温和血脉,仿佛渴望着滋润温暖。 她没有动,因为剑也没动。 “为什么不杀了我?” 良久,半坐下那里的女子跳振着她的声结,发出冷淡的语调。 她手腕上的袖器在嗡嗡着机关的极慢的缓动,但是她知道,她脖子下那把剑比她更快。 那名黑影闻言,温和一笑,似乎对她的提问很可讥。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了你呢?” 他手上的剑离前者脖子的位置处又近了一分。 “你这个大坏蛋,想对阿宁的月姐姐做什么?!” 阿宁在下面见状气呼呼地跺着小脚,莲花般洁白的手上紧握着戾怨升腾的双环。 “喏喏,小妹妹你可别乱动喔,不然你心爱的月姐姐可是会变成跟下面的捕快哥哥们一样的下场。” “你敢?!你这个坏蛋要是敢动阿宁的月姐姐一根头发,阿宁绝不放过你!” “哟?小妹妹口气还挺不小的,我今日也是算开眼界了,居然被一个小孩子给威胁,真是涨见识了,哈哈哈···” 他亮起了爽朗的笑声。 说着,那名黑影手上的剑又近了一分那名女子的脖子,寒气森森的锋刃已经在那白皙的皮肤下留下了一道红印。 “你!你这个坏蛋!” 阿宁杏眼圆睁的脸蛋上越发腮红,但是她却乖乖就范于前者的话,原地没有动弹一丝。 她再快也快不过他手上的那把剑。 “你想干什么。”女子又说了声,霜秀绝俗面容上越发一股冷霜之气。 后者闻言,笑说道“我想干什么,这个问题不是应该问你么唐月?或者应该叫你月妹妹更加合适点。” 女子眉梢微微动容,似乎听到了她很不想听到的名字。 “我觉得这个名字更合适你这个冰冷的美人胚子。” 后者调侃着语气乐呵道。 “白飞羽?你不是死了么?”她似乎听出了什么。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呼吸急促了下,但是又很快平复回来。 “死了?怎么?我的月妹妹那么不想我么?” “哼,恬不知耻的家伙。” 冷如月冷声说道,手腕上袖器机关此时停动了齿轮的转动。 她已经十分确定身后之人的身份,只有他才会对自己那么无耻。 还是那么熟悉引人厌恶的家伙。 后者继续说道“江湖人人都传我葬身于半年前那场死斗中,可惜呀,我可是大命的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败下阵来?” “更何况·”他低头望着面前半坐的女子“我要是死了,我的月妹妹可是要守活寡的,这我可怎么答应?” 他的笑声中,掺杂着几分的放浪。 冷如月又皱起蛾首,手上的袖器机关又开始运作起来。 “看来你半年前就应该死了。”她冷言道。 “哎,月妹妹你还是那么冷淡,真可折煞你白大哥我的苦心,我可是为了你拼命苟且活下来,真是热脸贴冷屁股。” “看来你现在就应该死了。”她的霜秀面容下,浮现一层杀机。 后者之人停止了笑声,手上的剑丝毫不敢怠慢。 因为他知道,前者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怎么?生气了?”他略带歉意调侃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后者又说了句,极为沉重的警告。 她已经很不耐烦了。 “没什么,只是特意过来说声下,那个箱子你们不能带走。” “我要是说一定要带走?”她的袖器的尖锐已经被机关推到了器口。 就算是他,面对阻拦眼前的任务,她也是毫不犹豫的送他去本该去的地方。 因为这是极为重要的任务,任何人都无法阻拦她。 “啧啧,那可别怪白大哥我手下无情了,你们要是拿走了那个箱子,我怕是你们没法活着走出这信州城。” “那你就动手吧。” 后者毫不客气答道,面对他的威胁她没有退步半分。 她的命,早就不是属于自己的。 也或者说,她们的命,一直都不属于自己。 白飞羽苦笑一声,没料想到她会这么倔。 不过他对她更加感兴趣了。 他苦笑道“月妹妹你真是爱为难你白大哥我,我怎么舍得对你下得了手呢?” 他虽然嘴里是这样说着,但是手上的剑却一直没有怠慢半分。 因为他不得不随时提心吊胆应对这名眼前的女子。 “咚咚咚~~!” 这时候附近忽然起了骚动。 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亮起硕硕火把行云在这困守错综八通的信州城。 看来势,他们似乎都是往这里赶来的。 “啧啧,居然来了这么多的官兵,看来已经被发现了。” 白飞羽眺望着这远处的场景,喃喃自道。 “你不是说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带走这口箱子,想知道原因么?” 他饶有寓味斜头看着前者。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后者凝锁起了蛾眉,纤纤玉指合拢于掌心。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向下面原地待命的阿宁喊了声指令。 “小妹妹,若想救你的月姐姐就打开那口箱子看下。” 下方的阿宁闻言,撅着小嘴,似乎极为不情愿。 “你这个大坏蛋,阿宁才不听你的!” 她气得死死握着那双环,白里透红的手上苍白了许多。 她现在只想上去给他一环。 前者轻叹了口乐气,随后继续说道“那小妹妹你难道是想让你月姐姐变成跟捕快哥哥一样的人咯?” “你·你这个大坏蛋·!”阿宁杏目圆瞪的小脸蛋上写满了委屈,她纠结撅着小嘴,看着上方之人随意把弄她的月姐姐自己却无能为力,极为无奈。 在她的小小脑袋里认为,若是她只要稍有不逊,对方是真的会把她的月姐姐给魂归于天。 “你这个大坏蛋,给阿宁记住了!” 她虽是很不愿,但还是乖乖听从于他的命令行动了。 这也是她为他人第一次做她任务之外的事。 她跳上了马车,准备打开那口木箱子。 “白飞羽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唐月两眼珠子往最侧眼边滑动,斜瞄着后方之人。 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等那小妹妹打开后,你就知道了。” 后者啧啧坏笑道,心里好像早就有了底子。 “乒乓!” 重重的箱盖声响起,随后接着一重物摔落在地上。 今夜的明月很明亮,是个晴空万里的天气,没有乌云遮蔽。 两名不知还有没有生息的女子正躺在了木箱里面,像是睡着了般。 阿宁趴在箱子边上往里头凑看去,不自觉歪着小脑袋抓了抓脑壳,脸蛋上浮现对事物感到奇怪的神色。 不仅是她,连屋檐上半坐的唐月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是脸色闪动,同样浮现惊讶。 “白飞羽,这是怎么··?” 当她准备开口询问后方之人时,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连脖子上的剑也没了。 她竟完全没发觉后者的离去。 后面空荡荡的,有的只是明月如霜,好像从来都没有人存在过。 又或者说,这里从来都是只有她自己而已。 “这家伙···” 她心里嘀咕着自言,凝重了心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静水流深 尚玉楼,一处厢房的外窗又开了,风随之袭进屋内,凉飕飕的。 月下一名身影跨过窗框步入屋内,没有发出一丁声响。 但是他还是被人发觉了,被一直等待他回来的人发觉了。 “白大哥你又去哪了?” 屋内左处厢床上,坐着一个人,平膝而坐。 “怎么?还不睡么?” 此人倒也没惊讶,只见他缓步走到了茶桌那里,放下了他的佩剑于桌上,他自个儿也坐了下来,拿起还热乎的茶壶给自己面前的茶杯中,斟了升腾的热茶。 他顿了下,凝视着这茶杯中的甘醇,犹豫了几分。 “你出去了三个时辰。” 床上那人平静说道,带有担忧的语调。 “哦?”那人信手捏起茶杯,慢慢往嘴里送入茶壁中的甘润。 “这茶壶已经凉了两次,这是第三壶茶,刚刚换的。” 她别着身姿,黑夜中她模糊不清的脸上,似乎挂满了很不满意前者的态度。 “你还是去找她了吧?” 她涩声说道,带着醋意。 “你知道的,我不能不管。” 前者放下手中的茶杯,没有正视她。 “你这样做,只会令自己惹上更大的麻烦。” “我的麻烦一直都挺多的,也在乎不多个麻烦。” 他漫不经心,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茶。 “但这不是跟以往的一样,这个麻烦怕白大哥你···” “怎么?你怕了?” 他忽然悠悠插话道。 “怕?我才怕呢!本女侠是堂堂的燕飞燕大侠,怎么会怕这点麻烦?”后者急促解释道。 “那就得了,我们的飞燕女大侠都不怕,那你白大哥怎么会怕呢?” 他笑呵道,听到前者所下的气势差点没忍住喷出茶渍。 “哼!”后者哼着不乐,斜着脑袋“你不信就算了,到时候被人挨打成过街老鼠可不要来找我。” “信信信,当然信,我们家的飞燕大侠可是会平沙落雁屁股式,什么人来都是会败下阵,求着喊姑奶奶饶命呢。” 他调侃说道。 “你·!哼!不理你了!” 后者听得气得发出了少女傲娇。 “哈哈哈,别那么较真嘛飞燕,开个玩笑而已。” 前者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是喝了口茶。 一口很甘润温馨的茶。 随后,他继续说道“我不在的时候,对面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很正经起来。 “还能怎么样,就我们观察那会儿变动后,那厢房就一直没有出来过人,直到白大哥你刚才回来,也是这样。” “飞燕你没有被发现吧?”后者关心询问。 前者听得没好气,说道“本女侠可是堂堂的飞燕大侠,怎么会那么轻易被人发现呢?” “那就好,辛苦你了。” 后者听言舒了口心。 他可不想再多个麻烦,虽然他不怕麻烦。 “对了,我不在的时候没什么异样吧?” “还能有什么异样?你说的是那个木头人么?” “他走了后一直没有来过,屋内一直都是我一个人,没有异样。” 她小心翼翼答道。 “哦?那就好。” 他又舒了口心,但是又提一份警戒。 总感觉好像一切都太过顺利了,令他很是浑身不自在。 “早点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 他转头过去对女子说道,带着试探的语气。 “嗯,白大哥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她平静的答道。 “嗯,那我也····” “咚~!” 忽然一声头栽,只见前者下一刻没有任何预兆就趴在了茶桌上没有了动弹,像是睡着了般。 这个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就这样安静沉默了好一会儿。 “真是辛苦你了小妮子。” 一小会儿,一道龌龊阴诈的男声后燕飞燕背后亮起,带着满是得意飞扬跋扈的语气。 漆黑的黑暗中,一道一闪而即的银芒从她脊背后徐徐升抬而上,最后停在了她的脖子处。 她不敢动,从头到尾都不敢乱动。 “你要我帮你做的事我已经办妥了,你还想怎么样?” 燕飞燕皱起蛾眉,脸色十分凝重。 她斜眼望着背后那道气息,一道之前隐藏得完美无瑕的气息,完美完全融入黑暗中的气息。 一躬身半蹲着的黑影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办妥了?怕是还没有吧?” 他龇牙裂笑,发出尖锐令人耳闻颤粟起汗毛的诡异声调。 他很聪明,也不傻。 “你什么意思?” 燕飞燕冷斥一声。 “该做的我也做了,还不放了本女侠?” “呵呵,放了你?” 他那双毒蛇般锐利的眼瞳放出毒辣的目光。 “那就劳烦燕女侠再帮在下一个小忙,用你手上的剑一剑杀了他。” “什么?!”后者花月的面容上苍白了许多,杏目圆瞪。 前者狡笑一声,道“只有这样,我才会放了你。” “要不然我就会死吗?”燕飞燕沉声道。 “聪明,不过你说漏了一点,是你们两个都会死。” 他手上的那寒芒又离她的红润脖子近了几分,快要划破她的白皙表面。 “你没得选择。”他命令道。 燕飞燕双手紧紧合拢着掌心。 “起来。” 他退挪着燕飞燕往前站身,促使她离开坐着的床边,而他自己则紧跟随步,跳下了床。 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小步推挪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茶桌那里。 白大哥此时还在一头栽在茶桌上趴着,甚至呼起了断续的呼噜声。 那名躲身于燕飞燕背后之人见状,发出森然得意。 “白飞羽,你也有今天。” 他笑看着眼前任由宰割无法反抗之人。 “动手吧小妮子。” 他手上的寒芒又紧凑了一分,白皙皮肤下已经划出了一丝长长的血迹。 燕飞燕不敢回话,连吞口咽沫都不敢。 她只是无奈地服从他的旨示,双手颤颤巍巍地从自己的腰佩处抽亮出一柄青尺剑锋,立斜握在自己面前。 说是握,其实她只是在拿着而已,她没有力气也不想握着剑刃,横于茶桌上之人的头上。 此时她更多的不是在恐惧,而是不敢也无法去面对的懦弱。 “动手!” 见她半天没有一剑下去茶桌上之人,后者又是严厉一声命令道。 他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了。 前者却被吓的懵然了,手上的剑在不断地哆嗦着。 她就是下不了手。 “你这臭娘们?!”后者有点发怒了。 “喂,这位大哥如此辱骂一这么个美人胚子,恐怕不是眼瞎就是嘴贱吧?” 茶桌趴着的人忽然发出一道悠悠声响。 那名背后之人闻言两目一惊。 下一刻,他看到了一道璨烂无比的耀眼光芒一闪而过自己的面前。 他耳边听到了剑的出鞘声,很美妙,宛如编钟的清脆明亮,动人心弦。 但是他就这样永远地保持这样惊耳骇目姿态,失去了生命该有的漫漫长远,没了声色。 一柄白渊剑锋从他的脖子侧边穿过了过去,而原先茶桌上那名趴着的人已经像个鬼魅般,出现在了他根本没法料想到的侧身处。 这前后的时间他觉得应该是完全足够反应过来的,他的大脑真空期是比常人更加具有极其敏捷的反应机动性还有处理性。 但是他错了,任他的脑子运转再快,也快不过他手上的那把剑。 一把快过于任何尘世间的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棋布错峙 今夕何夕,一觞浮云血月光。 一切来的那么迅雷不及掩耳,却又合乎情理。 只因他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一把剑。 一把会葬送他黄泉的快剑。 “唰!” 漆黑的黑暗中又是亮起了一道银芒,这锋芒侧漏的声音是从白飞羽背后传过来的,带着浓郁蓄势待发的杀意,直袭而来。 充分的准备,完美的计划。 他们早早就策划好的,如此完美无瑕的计划,理应绝无可能有人能躲过这连续的伏击。 但是他们又错了,错的不是心思缜密的安排,而是忽略了对象的本身。 只要对方比他们快,就会在绝无可能中破出一条路,一条他们已经会料想到却不会让它发生的路。 又一具阴沟里翻船的无名尸体,被冰冷的剑刺入了浮躁而急促的心。 他说过,他的剑会斩人心。 又或者说他们一定会死,不只是他的剑,还有杀手的殊途。 一条早已经献出生命的道路,本该就会随时会殒命。 屋里又恢复了宁静,是彻底的宁静,回归于结束的平静。 夜入深,人更凉。 白飞羽站在那两具已经冰凉的尸体面前,脸色也显得冰冷。 “唰!”清脆的兵器入鞘声。 虽然他的剑已经入鞘,但是手心却合拢了起来。 “白大哥,你没事吧?!” 一旁吓得懵然的燕飞燕终于是回过神来,抖掉了手中的剑,一把扑向前者抱住了他。 她带着歉意的泪水,在他温暖的胸口抽泣了起来。 她现在只能是这么表达自己的内心。 “傻丫头,你白大哥我怎么会有事呢?” 白飞羽冰冷的面容上逐渐散去冷漠,变得温柔近人。 他安慰的抚摸着前者的脑袋,像个兄长般的惆怅。 “他·他们刚才突然袭进屋子,飞·飞燕没用,不能保护白大哥你···。” 燕飞燕一时语塞,原本许多话语在这时候却都无法一一理顺道出。 她紧张,她彷徨,她害怕。 但是她脑海里,现在更多的是紧紧抱住他。 “怎么?我们家的飞燕女大侠也那么爱哭鼻子么?” 白飞羽坏笑一声,调侃说道。 他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带着平安的灵犀。 “哼!” 后者赌气傲娇一声,随后迅速推开了他的胸怀,芊指默默的擦拭着泛红泪光。 白飞羽温和的脸容略带讶异。 “本女侠好歹关心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点的话么?” 她不开心的微微撅着小嘴,止住了眼腺,“生气”地拿粉拳锤了下他的胸膛。 他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令她讨厌,老是爱泼凉她的心。 这么久的相处难道还不明白她的心意么? 白飞羽又笑了笑,带着柔和的目光看着她。 “我这个人呐,读书识字少,比较市井庸愚,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听点的话哄女孩子。” 他坏坏凑上她的脸前“要不恳请飞燕女大侠为白某指点一二,以解语粗?” “走开走开,想干什么呢?” 飞燕被他的举止呆愣了下,随后退身几步,别过头去,羞涩的红润了脸腮。 面对他的主动,她一下子又怦然出女儿家的面红耳热,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就连脖子也泛红了起来。 但是她并不知道,前者的心意她没有懂,一直都没有懂。 “哈哈哈,瞧把你弄得。”白飞羽亮起了爽朗的笑声。 后者见状,刚刚上头的红晕像是含羞草被点了叶子,迅速地下去了不少。 “这个笨蛋~!”她内心默默咒骂了声,半眯的小眼神带着破碎的失落,直直瞪着他。 这真是煞风景。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吧。”白飞羽的笑容褪去,恢复了正经。 他转眼低头,望着地上那两具已无声息的冰冷尸体,剑眉下的眼眸透出了几分好奇。 他弯着腰板蹲下来,伸手一把扯掉了其中一人蒙在脸上的黑巾,一副刀疤累累而立年纪的模样浮现在了眼前。 “嗯?邢一刀?”他内心喊了声,面色露出诧异。 “那他难道是?” 他别过头望向燕飞燕背后,内心的猜测似乎让他有了答案。 他挪步几下来到了那具尸体面前,同样是一把扯掉了笼罩面容下的黑巾。 “果然。” 看到那具尸体上那黑巾过后,所展现出略有印象的尖酸猥琐面孔,他的嘴角忽然上扬一了个弧度。 居然是他们两个人,也怪不得飞燕会败下阵来。 但是可惜,他们的对手不是飞燕而是自己。 “他们两个是谁啊白大哥?” 燕飞燕也是平下心来,悄悄声道,带有劫后的心悸。 “啧啧,这两个人你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肯定听说过。”后者答道。 “听说过?”前者的明眸眨巴了下。 他抬头对着前者继续说道“飞燕,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跟你提及过的武林谱吗?” “武林谱?”闻言,她的眼瞳在眼眶里转悠了一圈,脑袋一闪而过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 “你是说那个什么老人写的东西么?”她询问。 “是剑圣虚公老前辈所著述的一本武林名人谱。”白飞羽没好气的眼看着她。 “噢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它。”前者一锤掌心道。 “你这个脑袋里天天就只记得吃喝玩乐,说是出来行走江湖,我看呐是来游玩闲逛的还差不多,那么多重要的道途信息也不用点心记一记。”后者摇摇头叹息道。 “喂,本女侠可是堂堂大名的燕飞燕女大侠,从来都是不拘小节,更何况这武林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全部都记住他们长什么样爱干什么,还有什么派什么门路的。” 燕飞燕越讲到后面,越发心虚。 “你呀,就是那么不拘小节才被他们两个那么容易逮了个正着,幸好我回来的早,不然你的小命可不仅仅是没了那么简单了。” “哼,那你那么厉害你说说看他们是谁。” 后者不服的交叉起了双手于胸前,仰头嘟着小嘴。 白飞羽又摇了摇头,指着下方那具尸体,正声讲解道“这个人是武林中出了名的淫色败类之徒,最喜你这样的如花似玉的少女,通常把你们抓来囚禁在他的地牢里,不仅喜欢当着你们面前玩鱼水之欢,还有更变态的嗜好,就是观赏你们跟走兽那个·,事后还会再自己上一轮,直到把你们活生生折磨致死,虽然他的种种恶迹极为让武林中人厌恶,但他却是一个使得好一手暗杀的伎俩刺客,于是乎江湖中送了他一个别号,人称淫邋花。” “这·这厮?!”燕飞燕闻言,原本赌气的脸蛋霎时间变得青白,身躯忍不住哆嗦了下。 “好恶心。”她极其嫌恶的干憋着小嘴。 后者转过头,指着另一具在他左边的尸体继续说道“至于这个人,那就更精彩了,此人也是武林中臭名昭著的恶徒,跟淫邋花可以说是物以类聚,他不仅喜爱对美人进行任意蹂躏,而且还有个更骇人的嗜好,那就是活生生肢解掉那些可怜的女子送食入口,且都是用他的一刀刀法从拦腰砍开,所以武林恶称刑一刀。” 他慢悠悠抬头望着前者,笑眯眯道“我要是迟点回来,啧啧,恐怕某人就有的遭殃了。” 燕飞燕的脸蛋上露出了不知是恐惧还是安心的纠结,喉咙发出了干咽咕噜的声响。 但不过怎么说,她这一夜肯定是彻夜难眠了。 白飞羽站起身子拍了拍衣侉,略带疑惑的语气道“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他们两个虽说物以类聚的恶徒,但是各自却是效命于不同的组织,且极难听命于外人,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把他们给驯服,而后如此默契配合的进行暗杀?” “还能是谁?这当今世上除了渊龙庄庄主南承天,还会有谁有那么大的能耐?” 燕飞燕不解发话道。 后者低头思索了这个答案,摇头沉声道“不对,南承天有他自己的暗杀组织,还有高手如云的血燕楼,他根本不会那么麻烦会找外援来助他,除非是···” 他两眼微微一眯,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 只有他,才会这样做。 但是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其目的是什么? 试探?还是真的想除了自己? 这才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也是难以理解的地方。 “看来这里头的对弈,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别头望去窗外的景色,东边泛红一丝红火的黑夜里,明月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拔云见日 晨,日出。 阳光已照亮了这片黑暗寒冷的大地,也照亮了这座人心惶惶的信州城。 沧海桑田,人世间的变化虽说本来就很大,但这地方的变化也未免太快了些。 可能这里是人聚集的地方,所以它的变化也是很理所当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信州城北边一偏僻的民居,很安静,还没有被外面繁华热闹给指染。 破旧的门,随着“咯吱”的木裂声后,一归来的风袭进了屋子。 两个人站在了日出的辉芒下,地上映射四道长长的影子,直蔓延到屋内登堂的墙壁上。 屋里的人很惊讶,也很警觉,因为他们期待的是一个箱子而不是两个人。 而且还是两个身上没有气息的人,不明来历的人。 门关上了,阳光也没了,有的只是很奇怪的安静。 没有人在此刻发出一丝声响,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沉闷不安。 “你们回来了?” 堂内一人徐徐走出,他没有走到那两人的身前,而是走到高堂那里,坐了下来。 他没有视着她们两个人,而是在意她们身上带回了不该带回来的人。 一幼一女子,这可不是他计划中的一步。 “噗通!”一前一后亮起了骨骼碰地的沉闷。 “弟子唐月和阿宁未能完成叔伯的任务,请求叔伯对弟子们无能惩罚。” 唐月和阿宁双双扑倒在地负荆请罪,而这一举止也使得她们背后本来就不是牢固的两人,双双翻身倒地。 不过也好在她们是像是死去般的昏迷,也没觉这人从空悬中掉在地上的疼痛,所以她们还是昏迷得好一些,可以少遭受不该遭受到的罪。 屋里还有另外几人,他们都是唐门的弟子,此时他们都保持着沉默,没人敢开口,而是不约而同的往同一方向角度偷偷瞄去,保持着自己的本份。 他们打心底都知道,这次的任务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可是偏偏高堂上之人却明令他们不得干涉插手进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去执行。 他们有妒忌么?有,人是有心的,有妒忌很正常。 但是他们现在有妒忌么?好像没有,他们现在更多的是疑惑,还有掺杂着莫名而来的喜悦,一种落井下石的喜悦。 气氛很凝重,高堂之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目光呆滞,面对的两人带来眼前的结果,也是让他很始料未及。 那个箱子很重要么?重要,但是人重要么?这并不重要。 虽然说箱子是人做的,离开了人什么都不是,但是人离开了箱子,也同样是什么都不是。 况且这对于现在的唐门来讲,箱子是比人更加重要。 他们需要的是箱子,而不是两个人,两个不明来历的人。 “你们带回来的是什么?” 许久,高堂上之人嘴里不得不发出回话,明知故问的回话。 “回叔伯,弟子也不知她们是何人,只知道她们是箱子里的人,当时因无法定夺她们,所以弟子只能妄自判断,自行孤意把她们带了回来。”唐月答道。 “箱子里的人?”前者皱了皱眉。 “你说当时无法定夺她们,为何?”他听到一个细微的地方,一个令他好奇的地方。 “有人阻拦弟子。” “有人阻拦你们?” “是,他不想弟子把箱子带回来,因为箱子躺着是她们。”唐月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所以你就把箱子里的人带了回来?”高堂上之人沉声道。 唐月闻言,微微颔首,明确给前者自己的态度。 “真是胡闹!怎么能随便带人回来,还是不明来历的人?” 前者听到这里怒斥一声,他生气并不是因为那两个人,而是她的心。 一颗开始不听自己言语命令的心。 “阿宁请求叔伯恕罪月姐姐,都怪那个坏蛋,当时要不是他要挟着月姐姐,我们也不会这样做。”一旁的阿宁抬头说道,涩声道。 “有人从中要挟唐月?这是怎么回事?”后者闻言又是皱了皱眉。 “白飞羽,他没有死,而且他出现并阻拦了弟子的进程。”唐月回复道。 可不知为何,当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内心忽然咯噔了下,涌起了莫名的跳动。 她在干什么?这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她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白飞羽?” 后者听了这个名字后,他的脸上果然涌上了她不想看到的一面,莫名的凝重和深思。 这个名字他可不会陌生,就如同躺在高堂背后屋子里的睿仙老人一样。 但是这个名字跟他的不同,是具有让他很苦恼的情绪,是个让他觉得麻烦的存在。 “他没有死?”他发出无奈的叹息,好像应该觉得他应该死了才对。 其实他没死也无妨,因为他的存在和身后屋子之人可以并联,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但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了这信州城,而且还阻拦了唐月她们的夺取?这才是他感到奇怪的地方。 “你说他阻拦了你带箱子走,他有原由么?”他带着心里的疑问托付给了前者。 但是前者的回答让他的疑问很失落,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没有。”唐月摇头道。 但是这个回答却让他引起了好奇,一种突如其来的好奇。 箱子里是人而不是其他的东西,这才是让他最好奇的地方。 “你们一直跟着箱子,它有没有异常过?” 他询问道,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唐月低头思吟,随后回答道“没有,它一直呆在了客栈的马厩处,直到出来都没有变动过。” “一直没有变动过?你有看到它是直接出来的?” 唐月闻言,语气忽然变得不敢肯定,说道“弟子只看到它从马厩处出去,但是并没有看到它直接出来到客栈外边。” “为何?”他面容上深邃的眼睛里头,在琢磨着脑子里可能的假设。 “因为它会经过一小段的客栈屋檐顶下,所以弟子无法查看到。” “箱子从马厩处到客栈外前后间隔多少?” “十秒。”她答道,答得很细。 “十秒?”听到这个答案,他冷哼了声。 果然是很高明的手段,十秒,十秒的时间。 十秒在一眼而瞬的尘世间,是个微乎其微的一瞬间,但是对于某些事物来说,却是个足够的间隔,它足以完成一件改变事物的一瞬,完成一件精心安排的一瞬。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让他更加愁眉的是,这个举止也告诉他一件事情,一件很不好的事情可能性。 “白飞羽他还说过一句话。” 这时,唐月冷如月色的眸子,看到了他的变化。 “什么话?”后者饶有兴趣道,这可能是个关键的话。 “他说过,如果我们拿走了那个箱子,怕是没法活着走出这信州城。” 这句话一出,就像个编钟般敲响起了在场的所有人内心警觉的一钟,仿佛在告诉他们这不是句玩笑话。 原本这句话在以前对他们来讲,是个笑话,但是现在不同,是个不得不得认真对待的话。 不仅是白飞羽他从来不会胡乱捏造的原因,而更多的是他们害怕,害怕同样的事情会在同样的阴沟里再次翻船。 如此看来,这确实是个值得警觉的一句话, 毕竟他们长途跋涉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送死,而是为了箱子。 气氛更加沉重了,比以往更加沉重。 此时前者脸色布满了黑线,表情十分凝重。 他已经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所以你们没有带回箱子,而是带回了她们?”他沉着气道。 “是。”后者没有否认,她的确这样做。 可她为什么这样做?箱子只是个装饰,而里面的东西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她们没有带回箱子而是带回了箱子里的东西,结局还不是一样? 还没有等他问话,她就接着下文答道“因为她们不会让我们死,也许是让我们生。” “为何?” “因为她们不是简单的人,简单的人不会被装进箱子,而且还是如此重要的箱子。” 她答道,十分理性冰冷地答道。 前者点了点头,似乎认同了她的说法。 “她们之所以被装进了如此重要的箱子,是因为她们很重要,重要到需要装进重要的箱子,然后悄无声息的送出城外。” 前者又点了点头,这个看法已经在他心里确凿了下来。 确实,如此大费周章的秘密将这重要的箱子趁黑送出城外,如果说里面的人不重要,确实说不通,也理不通。 所以如前者的说法,这两个人确实是很重要的。 但是这个重要性在哪里?他们现在还没有得知,只能等她们醒来才可能得知。 他们只知道有这个可能性而已。 “咳咳~~!” 一道微弱的咳嗽从唐月背后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轮回无常 尚玉楼二当家的厢房内,安静的屋子里一直闷声来回走动的步伐。 制造出这步伐的,是厢房内独自一人褐衣打扮的刀疤男子,因为这是他的厢房。 他昨夜至今没有歇息过,一直都没有。 因为他很焦急,也很惆怅,惆怅一件内心让他很不安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便是与慕容锦有关,他向来是个心思缜密之人,然而直到他的出现,却在不断打断自己的思路,被引导走向一条他自己都觉得很坎坷的道路。 他停下了躁动的步伐,低头看着藏于他怀中的一个普通的木盒子,目光呆滞。 当他触碰到这个木盒子的时候,他明显感到自己的胸膛前的心跳频率。 是什么能让他如此不安,这个答案怕是他自己才能得知。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在此时骤然响起,而二当家则是被吓了跳,像个惊弓之鸟般。 “进来!”他粗着嗓子道,带着怒气道。 “咯吱~”门被推开了,一名他的护卫打扮之人跨步而入。 二当家见状,收好了胸怀里的木盒子,急促的走到了那名护卫面前。 “怎么样了?”他询问,带着很不安的语气询问。 因为他看到了前者脸上大汗淋漓的模样,还有气喘吁吁的急促。 这可不是好的迹象,但即便如此他也要迫切的想得知。 “二··二当家,大··大事不好了~!”那名护卫上气不接下气,手腕疲软抹了把额上因过度的运动而导致大量散发的热汗。 “出什么事了?!”后者眼瞳缩了缩,内心不安的急躁越发升腾。 “马·马车被··被人给劫了!”护卫艰难答道。 二当家闻言,内心仿佛起了一道雷鸣在心中,晴天霹雳。 “完··完了,大人的东西····。”二当家的面色霎时间变得青白,瞠目结舌愣了好一会儿。 他软坐在一边茶桌旁的椅子上,眼神中透出了无神的空洞,这个消息似乎对他来说是个极其大的打击。 此刻,他感觉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畏惧,就连厚实的掌心也在不断地沁出冷汗。 这个结果,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那名护卫大口的换了几口气,歇息了好一会儿继续说道“昨天夜里马车行到了快到城门口处,突然被人给横出的贼人给劫了,全数的手足都··都···” 他说道这里,疲惫脏乱的脸上忍不住抽泣了起来,颤着身子噗通跪在了前者的面前。 “都·都死了?”二当家的精神层面再次遭受到了打击,他含糊着眼睛,就这样张着嘴巴一言不发。 他仿佛感受到了地狱,又或者说已经置身于地狱。 这个原本很完美的计划,居然出乎意料的落失了。 他想不明白,确实想不明白,为何会出这一的大错? 难道是他?慕容锦?是他? 他心里这么想的,也是这样算计着,他这个人,从头到尾就不应该相信。 当他在自我反省中时,一道极其快的银芒突然猝不及防地从下面穿刺而来,直直插去他的胸膛去。 “噗!”这一击居然毫无意外的刺到了他的心脏处,但原本十分精准无比下忽然有了偏差。 “你?!”二当家大吃一惊,他直直瞪着下方跪在地上的护卫,怒吼了一声! “嘭!”他随即反应过来运起一掌结实拍到了那人的肩膀处。 “膨隆!” 一声清脆的音响后,只见那名护卫猛地从原地倒飞而出,倒在几米外的地上滚碌几个翻身,才停了下来。 但是他因此动了真气,气血攻心忍不住吐了一大口血雾,粗犷的面容上扭曲而涨红,青筋从脖子处不断的蔓延到了脸孔。 此刻他极为难受,感觉到血液在不断的沸腾,还有耳鸣嗡嗡的声响。 “你!你居然敢杀我?!” 他红着眼丝怒视着前者,鲜红的血液不断从他口中流溢而出。 “哼哼哈哈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二当家?!又或者叫你镇屠子更加合适?!”那名护卫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负伤站起身。 他在笑看着前者,溅血的面孔露出了他本来的模样。 他笑的极为骇人的惨笑,带着莫明而来的恨意眼神。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疯了吗杜子?!”二当家艰难的发声道,他感受到喉咙处的哽咽已经让他很难发出正常的语调。 “我在干什么?!我在干应干的事情!” 后者又是一道怒吼,咬牙切齿道“我早该就了结你这个背叛镖局离亲信义之徒!” “你~~你在胡说些八道什么?!”后者闻言一脸的疑惑。 他打死都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居然会下此毒手给自己。 虽然以往这种伎俩的刺杀他也遇到过数次,但是这次跟以往的不同,他不是外人,而是自己最亲信的人,试问谁会无时无刻防备自己的亲信? 他大意了,大意了他的心。 一颗隐藏在自己身边想杀了自己的心。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你杀了我的亲大哥!然后嫁祸给他导致他含冤死在了镖局的镖规下!”杜子攥紧了拳头,抽搐着面孔上每一根肌肉。 听到前者的话,二当家的脸上浮现了一层不可思议的疑惑。 他居然知道这件事情?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按理当年的那件事情是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的,除了他自己,都是死人。 他从来觉得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但是他忽略了,死人也是可以说话的。 “你看看这是什么?!”杜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破旧的布,猛地甩在了前者的地上。 二当家望着这块破旧布,颤着手拿起打开看。 下一秒,他观看这块布上的东西后,痛苦的面孔上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他没有反驳前者了,而是转而真相捅破的正明光大的显露。 “没错,你大哥就是我杀的,所有的后面的事情也是我一手安排的。” 他笑了,居然笑了。 纵然他并没有真的笑出来,可是眼睛里的确已有了笑意。 但是这笑意背后,隐藏着他的痛苦和辛酸还有挣扎。 可谁又能知道呢? “你终于承认了你本来面目了镇屠子!” 前者恶狠狠道,他一直强调这个称号,并不是真的是他的江湖称谓,而是他最讨厌的称谓。 “既然你知道了这个秘密,就算是你,也要死!” 二当家站了起来,他迅速在心脏附近点了八道穴位,很快他感受到没有以前那么痛苦。 他在杀意滔天的看着前者,腰佩那把长剑已经安耐不住了。 “这种小事哪里需要劳驾二当家亲自出手?” 忽然外边亮起了一爽朗的笑声,下一刻,站在门边的杜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柄闪亮的刀身已经从他的背后穿透到了胸前,带着仇恨的血液滑润在那刀锋上,滴落在地面。 “杜子?!”二当家见状内心低吟一声,随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怒火中烧的仇恨眼神,越发变得空虚无神起来。 忽然他有种悲伤的感觉,不知为何。 “唰!” 刀身从他的身躯抽了出来,横在空中,随着杜子身体的倒下,一名红火捕快打扮之人立在了他的眼前。 他的红火附着着前者的溅血,同样带有浓郁的致命。 “是你?!你这个哈巴狗?!”他惊讶道。 “哟,这不是二当家吗?我们又见面了。”韩捕头脸带笑意看着前者。 前者凝重心眉,他看着他的那把刀没有收鞘回去,忍不住紧紧攥着拳头。 “你想干什么?”他沉声问道。 “我想干什么?二当家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捕头能干什么?” 韩捕头跨步而入厢房,脸上还是带着微笑。 但是他的这种笑意,对后者来说是个最具有警觉性的表现。 “我只是过来看看,来替大人收拾些应该收拾掉的东西。” 他还是连带微笑看着前者,不过他的刀已经在嗡嗡作响了。 “大人?你是说慕容锦?”他好像知道了什么,瞳孔缩到了极致。 “聪明,看在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本捕头再给你讲个秘密。” 他的微笑变成了狡笑。 “唰!“” 二当家忽然感觉胸膛处好像多了什么东西,他低头看着胸前那把剑刃,这并不是前者的刀。 “那就是做人不要太聪明~!” 一声悠悠笑意从他背后传来到耳边。 之前消失的黑拇指赫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手上的利剑握在了他的手中。 “唰!”他的剑拔了出来,没有粘上属于前者的一丝血迹,干净利落的剑法。 这熟悉的剑法,熟悉的利落。 二当家睁眼斜身倒了下去,宛如一崇高的建筑砰然倒塌。 他看到了背后之人一身斗篷笼罩下的阴影,若隐若现对他露出了一丝弧度的狡笑。 “是·是你!慕容锦?!”下一刻,他的眼神也跟着空洞虚无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渊由沉浮 二当家倒在地上,成了一具他一直认为不会说话的死人。 他死了?起码他死的其所,知道为何会死,是被何人杀死。 也好过黄泉之下,一些连自己怎么死,如何死,为何死的冤魂鬼要好的多。 屋子又恢复了平静,又或者说一直都没有平静过。 因为它是在这尚玉楼里,在这信州城里,在这硕大的江湖里。 有人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平静。 黑拇指冷冷的看着他,像是早已经看到了他应该有这样的下场。 “唰!” 清脆的利剑收鞘声,这是一把平凡的剑,普通到大街上都可以看到的三尺青剑。 但任由它再怎么平凡默默无闻,可握剑之人并不平凡,所以它也就不平凡。 二当家死在这样不平凡的剑下,值么? 值,但是他心甘情愿?看来并不。 起码他那双无法瞑目的双眼,已经带着浓浓的怨恨。 黑拇指转目望去前方,韩捕头此时也收起了他的佩刀,一把根本不敢在他面前亮相的佩刀。 他甚至都不敢直视着他,只能躬身抱拳请礼。 韩捕头没有发声,因为他没有发声。 他的额头甚至沁出了热汗,这四月的天气应是个很凉爽的季节,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身体热度,他刚才只是挥出了一刀而已。 “辛苦了你韩捕头。” 黑拇指此时发声道,带着赞赏的语气。 “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为大人办事是下官应份之事,为其劳累也是理所当然。” “哦?”后者饶有兴趣面前之人。 他在欣赏他么?好像是,这种阿谀逢迎的人很多,但是有能力又能阿谀逢迎的人不多。 前者就是后一种人,所以他很欣赏他,也打心底觉得找他的选择到目前来说,并没有让他失望。 至于为什么会找他?他自己也说不出。 也许是那天沁春院下看到他那副愤世嫉俗c自傲无人的性格跟他很像。 “你知道为何我要在这个时候杀了他?”黑拇指忽然问道,指了指地上的二当家。 韩捕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索了下。 “因为他应该在这个时候死。” “为何?” “因为大人觉得他应该这个时候死,所以他则必须在这个时候死。” 黑拇指斗篷下的面容又勾起一丝弧度。 “那你知为何我会以这个面目出现?” “因为大人觉得下官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他答道,答得很符合前者的心意。 后者闻言点了点头,这是个令他觉得满意的答案。 若是另外的答案,他手上的剑就会出鞘。 他是个聪明的人,不枉自己看中他。 “我给你办的事,你办妥了吗?” “办妥了,早在他们抢走下官属下衣服的时候,那个箱子早就到了下官的手中。” “很好。”黑拇指又点了点头,他很满意。 “现在还有个任务交给你办。”他说道。 “请大人吩咐。”韩捕头躬身的弧度又弯了一些,请礼抱拳。 “把他们都好好处理,另外放出消息,说是唐门的弟子夺去这趟镖,并且杀害二当家众人。” 黑拇指指着地上的二当家和杜子,发出诡异的冷笑。 “明白。”韩捕头虽然不明这是何意,但是对于前者的吩咐他此刻是绝对的服从。 “去吧,趁现在还是人烟稀少的时候。”他负手而立对前者说道。 “是。”韩捕头再次躬身抱拳道。 黑拇指低头望着二当家,注目的眼光缓缓移动到杜子去。 他又笑了,像是看着愚蠢的人在做愚蠢的事。 这是何等的愚蠢可稽? 尸体不仅永远不会说话,而且还永远不会体会到他现在内心的感受。 一个活着的人感受,一个活着的人才能拥有的秘密感受。 他瞟了眼地上那块破旧白布,阴影下的面容又多了几分狡意。 朝阳又上了些,今天的天气很晴朗,万里蔚蓝,这样的光辉耀眼下甚至让地面兴起了一些余热,连气流旋成的风都是夹带着一来自大自然的热带草味。 这样的天气,在四月这样的春雨之季,是个很少见到的现象。 信州城南边一的月楼,很躁动,外面繁华热闹和喧哗在慢慢侵蚀指染这里。 月楼上,一名孤寂的影子坐在阴暗的位置上,好让阳光无法照到他的身上。 他讨厌被灼热的太阳照着,他是个冰冷的人,不需要温暖。 可他是个人,有心,即便没有阳光的照射,也同样是会温暖。 这是个很矛盾的毛病,他一贯而来都是喜欢独自一人呆在阴暗的一处独处。 可现在他却呆在了一个可以被阳光直直照射到的地方,还有下面日溢人繁嘈杂的街道。 这个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旁边坐立着两个人,两个他必须要来见的人。 南承天,还有他身后的那名身袭粉色云袖流衣裙的女子—上官灵萱。 这两个人都是当今江湖武林鼎鼎大名的人,而南承天更是天下公认的第一武林公子。 他之所以会成为武林第一人,是关于他十年前的武林大事所铸成。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与他的渊龙庄瞬间名声大噪,威震武林。 如此名声响亮的人,他为何要屈尊在这小小的月楼,与一个武林上不怎么起眼的人相聚? 这个原因,怕是南承天自己才清楚。 “孤一雪,你知道我为何要找你来这里谈心?”南承天坐在了围栏下的横椅,惬意的敞开身心依偎着,手里还轻轻捏着酒杯,而酒杯里还斟着他喜爱的陈香桃花酿。 “不知。”对坐处在月檐阴影下的孤一雪静静的坐着,他的手上立着那把没有鞘的黑刀。 “因为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够人气。”前者答道,朝阳下的光芒照在了他的身上,散发出夺目渲染的银芒,让人无法直视他的光彩。 他银发如雪披落散肩,蓝衣身上一栩栩如生的金色龙形纹理盘绕在上,仿佛君临天下般霸道王者,问鼎中原。 一般人来说,在他散发的强大气场的附近都忍不住压抑的喘气,可是孤一雪并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这样的迹象,反而是很冷静,孤寂,像燕飞燕所说的呆呆的木头人。 人如其名的人,孤一雪。 “你不喜欢这里?”南承天微微一笑,凝视着前者。 “不喜欢。”孤一雪冷冷回答,依旧很冷漠。 “那你喜欢在何处?难道是莫家庄?” 孤一雪闻言,孤寂的眼神下突然有了奇异的痛苦,前者的话像是一条鞭子一样在此刻抽打着他那颗冰冷的心,又裂出了几道鲜红的悲伤。 他极力在忍住内心的惊悸和痛苦,内心深处那种无可奈何的悲伤。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莫家庄,可我还是选择邀你来这里。” 南承天继续说道,带着明知故问的语气道“想知道为什么么?” 后者没有问,但是他却在自言自答。 “之前我说过了,我喜欢这里。” 孤一雪的脸上没有表情,他闭上了嘴。 他的酒杯还斟着那没喝完的桃花酿,可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打算继续饮完。 “昨天夜里,你去找过他?” 南承天没有回头望着站在身边的上官灵萱,因为他知道她在听。 “是。”上官灵萱的声音很平静,她知道前者会询问这件事情,所以也不打算瞒着。 后者没有继续问原因,而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在横椅上,酒杯里浮光四溢,波纹涟漪。 “昨夜你去见了白飞羽?”他目光投向孤一雪身上。 “是。”他答道,掺杂着失落的语气。 他似乎也早就猜测到了孤一雪会失落而归,也没意外他的回答。 南承天道“他的剑是心剑,但你的刀不是快刀。” 他忽然说出了个很关键的地方,一个昨晚就让孤一雪很在意的地方。 孤一雪又闭上了嘴,仔细在听前者的话。 “可我不认为你的刀敌不过他的剑。”他说道,有种肯定语气。 孤一雪漆黑无神的瞳孔缩了下。 他抬头直视着南承天,说谎的人绝不敢正视他眼睛,也绝对不会有这种坦然的表情。 但其实他不在意前者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因为最终的结果,他还是要去试,继续去拔刀面对五年前那个暮色下,败落在白飞羽面前的那把剑。 那天的燠热天气他还记得,仿佛昨日才经历过般历历在目。 他的刀上的手又苍白了许多,但是刀身纹丝未动。 “但你现在还敌不过白飞羽。”南承天又说道,就如同土壤里刚刚出苗嫩芽给了它需要的阳光,却不给它更加需要的甘泉滋润。 南承天道“所以就算昨夜你去面对白飞羽手中的剑,一样还是败。” 孤一雪低下头,没有否认。 “这就是我要找你来的原因。” 南承天的脸上还是挂着那惬意的微笑。 前者抬头,面无表情的冷漠上浮现一层疑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千丝万缕 “一群废物!都给我滚!” 信州城知府衙门,亮起了一道怒吼,期间还附带“乒乓”的落地破碎清脆。 能在这官府衙门如此为非作乱的人,不多,因为大部分这样做的人要么去了黄泉,要么就是被囚禁在衙门下方的幽暗潮湿的监牢。 剩下的,只能是这里的管辖者,因为只有他,没有人敢说半丁儿不是。 也确实是这样的结果,众多的衙役齐齐列列站在一名五尺身高,身材微胖的油腻中年人面前,像个鹌鹑幼儿般,低头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他站立在公堂的石阶上,负手而立俯视着下方众人,一双灼灼有光的眼睛锐利如鹰。 平时他总是喜欢站在这里,看着手下那些衙役为自己出力卖命,让他觉得自己永远都是高高在上,而且这种感觉还能让他不高的身材比任何人都高出了一个头。 所以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所有事物都踩在自己脚下的权力感觉。 “回·回禀大人,大小姐的下落属下已经派人全程搜罗,但··但还是没有消息。” 一名像是这支衙役领头的衙差站了出来,躬身请命。 “哼!” 公堂上之人抽搐着脸上每一根肌肉,青白的可怕,像是修罗般狰狞着嘴脸,极想上前来狠狠用力贱踩这名衙差,以出胸口那燃烧熊烈的怒火。 他恼羞成怒,眼看着这群废物自昨日至今依然没有寻得自己女儿还有外孙女的下落,已经快把他给活活急疯了! 但是他更加害怕一样东西,害怕还会出现当年那件让他焦头烂额的事。 “你们这群干吃饭做不成事的废物!要你们何用?!不仅找不着本官的宝贝女儿还有外孙女,还让城里发生这么多大事!你们的脑袋不想要本官的脑袋还想要!” 他一拍公堂上那张长长的楠木做成的堂案,又是亮起一震慑人心的颤粟。 前面那些衙役更是害怕得弯了更低自己的腰板。 “三日之内你们这群废物还不给我找我回小姐,你们全部给本官提着自己的脑袋上来吧!” 他气得像个极具攻击性的老虎。 “大人息怒,这件事情依在下看没有那么简单。” 一名青衫布履打扮,有着两条长须下垂的精瘦中年人此时站出来请话前者。 他的手上有着一把精致白画扇子,上面笔墨赫然提笔写着萧先生三个字。 没人知道的他全名,只知道他就叫这个名字。 但是没人敢直接呼喊他这个名字,因为他们更喜欢称他为萧智囊。 这不仅是他能神机妙算还是个在江湖中混迹多年的前辈,还经常打理着这衙门井井有条,而更多的是眼前的火冒三丈乌纱之人也喜欢这样叫他。 “萧智囊,你说说有什么缘由?”前者看得是他发话了,原本面容上的疾言厉色冷静了不少。 他从来没有对他失望过。 后者拂了拂袖子,躬身请礼说道“大小姐的下落,在下经过刚才粗略的估计,已经猜测到了方位。” “真的?!”后者抽搐的脸上露出喜出望外之色。 “回禀大人,是的。”他回答的斩钉截铁,有种让人极力信服他说的话是真的诱导。 “在哪?!” “不起眼的地方。” “不起眼的地方?” “是的,而且还关联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昨夜城北门口附近十多人惨遭杀害的事。” “为何会扯上这件事?” “所以不简单。” 萧智囊平静说着,他的脸上从开始到此刻,都没有动容过。 可高堂上之人脸色像是连绵山脉般变化,波动起伏。 “大人可知昨夜惨案死者为何人身份。” 他闻言皱了皱眉,沉声道“镇南镖局的人?” “是的。”后者答道,继续讲解“所以大小姐的失踪与他们有关联。” “为何有关联?”前者追问。 “他们当时死时衣着如何?死相如何?”他反问道。 “衣着本官衙役的差服,死相据仵作检验均为脖子上那道致命伤。” “那就对了,他们为何会衣着衙役的差服,为何会都死在同一招数下?” 萧智囊冷静分析,一一道出“当时的箱子上是空的,而原本箱子里的东西已经不见。” “他们为何会衣着本衙门的差服还选择如此深夜鬼祟出城?而且他们为何都尽数死在了这招致命伤下?而且他们都还是声震远名的镇南镖局的镖卫。” “那也只能说明他们是半途被人劫了镖,尽数被杀绝而已。”听到了这,前者还是听不出个所以然。 “可这与本官的女儿下落有何干系?” 萧智囊锐利起锋利的眼神,道“这看似没有干系的表面,缘由是我们没有找到一条暗地里能把它们连起来的线。” “他们之前一直都是住在一家名为尚玉楼的客栈里。” “这个本官知道。”乌纱帽之人答得很随和,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他们作息规律,井井有条,所以这其中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后者继续追问。 “前日夜里,尚玉楼附近发现了几具不明身份的男尸。” “这又如何?难不成是他们杀的?” “的确,是为了他们所守护的箱子,但可不是他们的招数。” “何人的?” “锦绣山庄少庄主慕容锦。” 后者的瞳孔缩了下。 “可他们守护的箱子于本官的女儿下落有何干系?” 后者已经完全被前者的推论搞得昏头昏脑。 “有关系。” 萧智囊从腰囊里掏出一样东西在掌心,说道“这是李捕头在昨日夜里在那个箱子里面找到的。” 这是一颗珍珠,柔润的光泽,精巧的铸工,在他的掌心上散发着晶莹透亮的光彩。 乌纱帽之人见到这颗珍珠,竟忍不住睁大眼睛。 虽然这世间万物都有相似的地方,但是绝对没有完全相同的地方,而这颗珍珠是他亲手送给六岁还是小孩子她的礼物,至此以后她都随身携带,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所以,这就是那条前者所说的表面下的暗线。 “她之前在那个箱子里?”他迫切追问。 “据在下的推测,十有。” 很明显他的推测是对的,没有人会把一颗珍珠放在那个箱子里,还是恰好是前者送给她的那颗,这样的巧合根本不合理。 这世上巧合的事很多,不合理的也多,但更多的不合理是源自于人的变数。 “但昨天夜里他们被杀死的招数,并不是锦绣山庄。”他继续说道。 “那是何人的?!”这时前者的语气又变得急躁起来。 “这种独特的一招致命的路数在江湖很难见,而这种痕迹跟在下多年来所交手的一人很像。” 他顿了顿语气,眼神锐利如鹰“唐门已故的唐玄蓝就会这种独特的一招致命的路数” “唐门?” “是的,这是唐门独有的招数。”他答道,斩钉截铁。 “你是说唐门的人杀了他们,然后劫走了本官的女儿?” “这只是猜测。”萧智囊回答。 “可他们为何要劫走本官的女儿?” “所以这件事不简单。” “为何不简单?” “因为这个箱子并不完全是之前尚玉楼那里停放的箱子。” “何以见得?”前者继续追问。 “因为这个箱子昨日还在我们衙门这里,空置在衙役的仓库。” 前者的瞳孔缩了缩,还没等他继续提问一名门外跑进来的衙役已经帮他接了下去。 “回禀大人,属下刚去了仓库那里点了下,确实少了个用来装米粮的箱子。” 至此,他的疑问已经得到了解答,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可他内心还是有几道疑问没有解开。 “是谁把那个箱子拿出去的?”乌纱帽之人亮声提问。 萧智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而向前者问了个问题。 “大人现在是不是觉得,少了一个人?” “韩骏?”他自言道。 “他去哪了?”他立即严声询问下方的衙役。 下方的衙役们前后左右相互看了下,露出了相似的迷糊的样子。 看样子他们并不知道前者所问的人下落。 “真是一群废物!” 乌纱帽之人又是一用力梻袖,气得满脸通红。 “萧智囊,你刚才说已经知道了大小姐的方位,她到底在哪?” 他的目光深远而渴望,像是寄托了希望在萧智囊的身上。 “信州城北门的郊外民居多么?”他忽然这样说道。 “为何有此一问?”前者好奇问道。 “一个甚至是一群不是我们信州城的外人,要想轻易掩人耳目还躲过昨夜我们众多的衙役搜捕,迅速安置我们全信州城都认识的大小姐,会选择什么地方?” “安静的地方,人烟稀少的地方。” “这就是答案。”萧智囊笑了笑。 闻言,乌纱帽之人眼神明亮了起来,眼眸中带着钦佩的闪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蛛丝马迹 正午,阳日当头,晴朗万里无云。 可今天应该是个乌云蔽日的日子,不应该有这样好的天气。 有些事情需要阳光明媚的日子去做,而有些事情则是需要阴凉干爽的天气去做。 前者适合事对事,后者适合事对人。 起码唐齐白是这样想的,信州城北边那间屋子里的人,都是这样的想的。 这样他们就可以心存侥幸趁着这样的阴凉干爽的天气,去完成他们想去做的事情。 他们这些日子都经常躺在那张又冷又硬的板床上,有时候连躺的机会也没有,也没法好好的去把全身的疲倦和泥垢,通过一次舒服的热水澡,去把它给冲洗干净。 他们只能通过苟且在刀口子上的活,来洗刷自己身上的灵魂。 或者只能说他们只能这么做,来换取更加美好的荣耀。 毕竟人生在世都或多或少有着自己的追求,有着自己想去得到想去实现的东西。 王任贵是个普通的地主,二十五岁,独身一人多年。住在城北偏郊区的地方,因为他祖上给他留下了几套不错的民房,还有几块不错的肥沃田地,所以他可以不同于同龄人活的很殷实,整天就出去逛逛窑子,去茶馆喝喝茶,时不时的拿着自己的画眉笼出去晒晒富贵,显摆自己活得多潇洒。 即使他这个人很爱和外人夸夸其谈,但是几碗甘醇的美酒下肚后,他也不会轻易透露出他的租房秘密,因为他是个很精明的人,懂得什么时候该闭上自己的嘴。 也因为他这样谨慎的性格,引得好一些江湖人对他印象还是挺不错的,经常出了不少的金钱银两去暂时租借他的房子,因为他值得给这样的价钱。 而前些日子,又有一群人给了他不少的赏钱租落他的房子,使得他非常的开心,这几日都去尚玉楼还有城里最出名的沁春院寻欢作乐,沉溺于醉生梦死。 但是这几日他最爱去的落脚却都接二连三的出了事,使得他觉得很是晦气,只能去大路旁那家人声鼎沸的茶馆,凑凑热闹。 他去那里并不只是为了喝茶,而是很享受茶馆那讲的活色生动的说书人,还有听得也是秒赞有嘉津津有味的气氛。 “你们一定做梦也想不到世上会有那样的招数!明月下那刀光只闪了一闪,除了那匹生龙活虎的骏马,其余那十余名的镇南镖局的精壮强悍的护卫,就连赫赫有名的镇南镖局的二当家,都通通倒下了地!那是何等的惊天地,泣鬼神!” “那道刀光过后,不仅那匹骏马都颤粟成了雕像般纹丝不动,而且还有更加惊奇的是地上的血已经流得那是如江河般汹涌,就连一旁的白花花的高墙都染成了红色!仅仅这一招!就使得如此鬼哭狼嚎!叹为人间!” “她缓缓转身回来,那张脸白的发青,白得透明,漆黑的眼神如刀锋般锋锐无比。” “顿时我就吓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傻愣在那不敢出声,那汗珠流的那是叫个淋漓尽致,差点连裤子都拉了出来·····” “哈哈哈哈~~~”茶馆内响起了不约而同的笑声还有掌声。 同样的故事茶馆上的说书人光是这晌午前,已经滔滔不绝讲了不下于三遍,说的人还是说的津津有味,听的人也还听得津津有味。 王任贵选了个不错的雅座,坐了下来,这个故事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也还好在她的目的是马车上那个箱子而不是我,只见她夺得了那个箱子里的东西便是逃之夭夭,我这条小命就多得菩萨保佑逃过了一劫。” 说书之人故意假惺惺的露出了涕泗流涟表情。 “话说那人究竟是何人?竟会使得如此了得招数?” 台下一些刚落脚听闻不久的人,接连前后的发出疑问。 “问得好!但还请诸位稍安勿躁,请容我喝口茶水润润喉。” 台上的说书人拿起了旁边茶桌上的茶盏,咕噜地仰头喝了一大口,只觉精神抖擞,眼里炯炯有神。 “这个人就是江湖上已故多年的唐门唐玄蓝大侠的后人一唐宁!” “哇喔~!”下台听得人前仆后继的响起了咋舌的震惊。 王仁贵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瞳缩了下。 “竟然是当年武林八侠唐大侠的后人~。”台下的茶客们都纷纷交头接耳,小声交流。 “可她为什么要杀了镇南镖局的人?”台下的茶客们都不约而同发出了疑问。 说书之人咳嗽了一声,继续讲解道“这其中的缘由可是大着呢,不过在此之前诸位可知镇南镖局这次如此蹊跷的押运这趟镖,大伙可知这押运的到底是何物?” 他的语气慢慢变低而缓慢,带有越发神秘色彩。 “何物?!” 台下的茶客们都揪起了许久未有的好奇心,急忙追问。 王仁贵的眼神也不经意跟着投目而去。 “啧啧,我要不是在场亲眼看到,可能这辈子都猜不到这东西居然是一样很奇异的东西。” 说书人忽然又卖起了关子,悠悠戏稽道。 “什么啊!快说啊!” 台下有些人已经焦急起来,这种关心程度连他们自己大喜都可能没那么上心。 说书之人见得台下群涌汹势,也不好再继续卖关子。 “此物就是许久之前被镇南镖局偶然获得的天工奇石一玄机石!” “哇喔~!”台下的茶客们又是亮起不约而同的咂舌震惊,不过好像掺杂着不明觉厉的感觉。 “这玄机石到底是何物啊~?” 台下的茶客纷纷反应回来,又开始喧杂的询问。 说书之人倒是不急,慢悠悠继续说道“这玄机石呀可是一件大宝贝!跟涅槃羽c麒麟鳞还有血红莲堪称四大奇物,每个的来头都是数一数二的惊天动地,而这其中的玄机石更是当之无愧的头筹。” “有传言据古籍记载,它乃上古时期女娲补天后所遗留下的余碎,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春秋时期鼎鼎大名的欧治子曾从它身上取下一二,进行精炼铸剑,所铸成之神兵便是日后渊龙庄的镇庄至宝七星渊龙剑!” “十年前那场武林浩战诸位是有目共睹,当时还是渊龙庄少庄主的南承天凭着此剑的神威,独身一人击退了边境入侵而来的四大胡老,救下了武林八侠,铸成了武林第一人的美称!” “由此可见这玄机石铸造出来的神兵何等可怕!能让掌握之人拥有毁天灭地扭转乾坤之力!傲视武林巅峰!” “哇唔!” 台下的茶客们听得是入神三分,目不转睛。 王仁贵的眼神从开始至今没有移离过说书人的身影,一直没有! “诸位也是知道五年前唐门发生了震动武林的惨案,全门上下还有去恭贺的来宾都陨落了不少,牵扯极大,唐门因此大吐真血凋零到险些灭门的地步,所以这些年都闭门谢客,静养回气不再过问武林。” “可是唐门怎么说也都是数百年基业的三大门派一,要它这头傲视群雄的醒狮突然变成了无精打采沉睡的狮子,诸位可想而知这样的感觉是极具打击和无法接受的。” “所以他们就抢了镇南镖局这次运送的玄机石,然后铸成神兵重振门威?” 下方的茶客们还没等说书之人讲完,已经帮他接着下面的文落。 “正是。” 前者颔首,津津有味的又喝了口茶。 “哇,这样做也未太免卑鄙无耻,苟且之举吧?” 台下的茶客们嘘起了一阵倒喝,有些人更是不信的进行反驳。 “此话差矣,请听我继续讲解。”c 说书之人不急不慢,道“其实唐门这次的夺镖也是情有可原,因为当年的惨案据说就有镇南镖局从中作梗,参与了一份!” “什么?!还有这等事?” 台下的茶客们纷纷都再次静了下来,耳不旁听。 “但是这件事情还请诸位等待下回分解~。” 说书之人向台下的人们致歉讪脸赔笑。 “去你大爷的~!什么东西~!” 下方众人都纷纷又喧哗起倒喝,嘘声一片。 王仁贵的眼神此刻却锋锐了许多,尖薄的脸上透出精明的光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人为财死 “所以说,于夫人你一直都是被血燕楼的人囚禁在地牢里,而近日外面所谓的你,其实是血燕楼的楼主仲夏他假扮而成的?” “是的。” 一名衣衫褴褛的貌美妇女坐在一张陈旧的椅子上,青白余痕遍布的脸上露出着一段诉不完的颠沛流离,还有道不完的疲倦c悲伤和绝望。 没有人知道她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只知道从她苏醒后说明自己的身世经历,眼睑下的两行青泪就一直没有停下过。 她现在也只有泪水可以表达着内心的痛楚。 高堂上不仅坐着唐齐白,也坐着已从背后屋子醒来的睿仙老人。 他怜悯望着前者,脑海里又想起了昨日于长义倒在他面前那历历在目的景象。 他的手又实了实,也终是明白于长义为何会选择自刎在自己面前。 人总是做出一些自以为会为别人带来好的结果,但是往往并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于长义这样,其实他自己也是这样。 若是没有这种所谓的自我牺牲会换取他人幸福的念头,他也不会做出那么傻的事。 于长一样,他也一样。 “于夫人,请节哀。”睿仙老人良久,缓着气安抚道,他也想不到用方法才能平稳前者的情绪。 于夫人闻言,红着明眸看向前者,抽泣中止住了青泪。 “有劳睿老前辈关心,前辈还有恩公们对妾身于氏的大恩大德,终身难以为报。” 说着她起身欲行跪拜之礼施于高堂上几人。 “于夫人快快请起,如此重礼睿某与在场各位可是受之不起啊·” 睿仙老人隐忍着侧身的疼痛,霍然起身迎步双手扶止了前者的施礼,摇头叹息。 “于夫人也不必如此恩礼于我等,我等只是恰好路过举手之劳而已。”一旁的唐齐白发话劝道。 “这样吧,外面贼人爪牙众多,不如请二位留下来调养几日,待得风头过后再回去吧。” 唐齐白看着前者楚楚怜悯的样子,还有她隔壁依偎在椅子上还没醒来的一名小女孩,好声劝言相告。 “这·这恐是太扰恩公了,我等不易在此打扰长久,待得于氏小女醒来,便是告辞。” 于氏在睿老的扶持下站了起来,婉言谢拒。 她并不想在这奇怪的地方多待一秒,甚至是一阵子。 哪怕她知道目前来说,这些人对她暂时还没有向血燕楼那般,要挟性命危及身心。 “这是哪的话,这江湖道义乃是我等立之根本,像于夫人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唐某本是该义不容辞,鼎力相助。”唐齐白继续说道,振振有词。 还没等前者再次婉言相拒,他转头对一旁站着的唐月说道“月儿你和阿宁去整洁下屋后那间杂房,好让于夫人母女俩儿能安置落脚。” “是,叔伯。”唐月面无表情的躬身扶拳请礼,宛如明月般冷若冰霜。 又或者说她本来就是一件工具般,跟眼下的阿宁一样只是前者的一样工具。 明月无心,以此为名本来就是唐齐白对她起名的意思。 她从来没有怨恨埋怨一句,若不是那年大雪他捡到了摇篮的自己,或许也没有今天的唐月。 “这··这。”于氏嘀咕着声,缓缓低下头。 面对前者如此的挽留,她还是不愿待着这里片刻。 她不仅要顾及着自己,更多的是要顾及着身后的女儿。 她可以伤,可以辱,甚至可以死,但是有一点她绝不放手,她的女儿,他的唯一骨肉。 唯有这一点,她宁愿付出自己的一切,也要守护。 睿老回头凝视着唐齐白,深邃而浑浊的眼瞳里看透出了他的几分意思。 唐齐白见状,对他点了点头。 睿老转头回来看着眼前的于氏,眉头微微一皱。 他又处在了一筹莫展的抉择。 “咯吱~!” 忽然这个时候外面亮起了一丝篱笆推开的声音。 在场除了于氏还有睿老,面色都不约而同的显露出一闪而过的惊弓之鸟般的抖擞。 守在门窗边的唐门弟子连忙探头眺望,只见一名衣着光鲜亮丽挺着小肚子的人,昂首阔步负手慢步行来前门。 “禀师叔,是租房于我等的那个地主王仁贵。” 守门的弟子立即回头向疑惑中的唐齐白还有众人解释。 “王仁贵?这时候他突然来这里作甚?” 唐齐白听得来访者是他的名字,不经意皱起了眉头。 他使了个眼色给睿老还有旁边周围的唐门弟子们。 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何意。 “这·这是怎么了?”于氏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她与身后的女儿就被睿老还有两名唐门弟子强拉推扯的抱入到了高堂背后的屋子,囚禁自由般关上了门不得踏出房内。 屋内那两名唐门弟子像个门神般守住了出入口,眼睁睁地盯着屋内的睿老还有于氏母女俩 于氏坐在一张茶几旁的椅子上,紧张怀抱着还在沉睡中的女儿,眼神略带警惕瞄了眼门口那两名弟子,又转头回来打量了下睿老。 “前辈,这··这是?”她涩声询问,抱着女儿的手又紧了些。 “有人来了,你我不方便现露脸,以免泄露行踪。”睿老解释道。 “一旦被贼人得知此处,恐是又一个大麻烦。” 他的语气带着吓唬人的告诫,使得前者本来还处于戒备颤涩,变得十分顺从。 毕竟她可不再想尝到被关进囚牢里滋味。 “咚咚咚~~” 破旧的门,随着“咯吱”的木裂声后,只见之前那人已经踏入了屋内。 那门边的唐门弟子一见他人完全进入了屋子,立马把门再次关上,门闩也比以前轩的更牢。 可他没有完全进入到屋内,只是站在了门边那里。 他扫视屋内剩余的几人,锐利的眼神如鹰。 唐齐白还是坐在高堂上,他笑呵呵眯着看着他,若无其事的笑迎道“这不是王老板吗,怎今日如此有空来此处?” 王仁贵只是笑了笑,道“怎么?不欢迎我来吗?怎么说这里也是我家的房子,来这里看看还要问过你不成?” 他言行疾厉,带着浓厚的来者不善的寓意。 唐齐白的面容上露出了赔笑的姿态,道“那是自然,此处本就是王老板的居所,我等不过是过途租客,哪有不让主人查看的意思?” “那些客套话就不用跟我扯淡了,少说废话,今日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一件事。” 王仁贵罢了罢手,转身负手而立继续环视这屋子上下左右。 后者眯眼平静询问“不知王老板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前者又转身回来,正视着唐齐白,随后精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 “我今日是来收租的。” “收租?王老板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听得前者的要求,高堂上之人笑了起来。 看来有些人真的不懂知足, 王仁贵忽然板起了脸色,说道“我像是那种开玩笑的人么?” 唐白齐见状,收住了笑意。 “王老板,这前后才刚刚付你五十两银子房租,且租期为半月,这才过了几天?又再次登门拜访来收租,寓意何为?” 后者的不露形色的脸上霎时变得不是很好。 王仁贵不急不慢,踏着小步转悠着屋子,停在之前于氏坐过的位置前面。 “这房子原本就是我的祖上居业,如今也是归我所辖管,我要何时出租何时收租,出租给谁甚至是收多少租,那也是我意愿的事。” “王老板,你这是在故作玄虚么?”唐齐白微怒道。 后者推手道“这故作玄虚的词在你们面前我可是当担不起啊。” 前者凝重起了脸色。 “王老板寓意何为?在下不明请指教。” “不明?还在跟我耍关子吗?”王仁贵冷哼了一声。 他投目而去唐齐白,眼神锐利如鹰“听闻昨日夜里,汝等可是干了一票大买卖啊~” 此话一出,顿时屋内众人都不用自主的缩了缩瞳孔。 他旁边的人已经把拳头攥实了起来,甚至连藏于手下地袖器也走动齿轮运作。 一副薄皮棺材的钱他们现在倒是很乐意出。 但此刻所有的举动都被高堂上之人罢了罢手,示意停下。 唐齐白沉下脸,厉声道“王老板你这是何意?莫非是要胡乱捏造是非?” 王仁贵不以为然,笑呵道“这是哪里的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况且这孰对孰错,还是未知数。” 握拳的又想握拳,掌动袖器的又想掌动。 气氛变得很凝重,甚至闻到了一股杀意。 后者自然是感受到了此刻气氛的变化,却还是保持着淡定自若,满脸不在乎的样子。 前者当然是注意到他的变化。 “你想要多少?”唐齐白压着气道,他已经猜到,前者若是没有足够多的准备,也不会如此淡定自若选择孤身一人,深入此处的虎坛。 他也不想再继续装聋作哑了。 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那就先看看他的要求。 “这个数。” 王仁贵见得前者已经下了气,毫不犹豫亮出了手指上的数目献于前者。 唐齐白见了这个数后,脸色瞬间变得极为沉重,黑线密布额上 他颤着手攥实起拳头,像个随时会迎面扑去的凶猛走兽。 “这个数,怕是王老板你吃不起吧?!” 唐齐白压抑着胸口处的怒火,勉强从嘴里恨咬牙吐出字眼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千人千面 正午过后,天气变得干燥凉爽。 城北一间名为雨霖楼,是信州城内仅次于尚玉楼的老客栈。 自从昨夜尚玉楼连发数次命案,已是惹得人心惶惶,许多原本尚玉楼的客人们纷纷连夜的退店,住进了这里。 白飞羽和燕飞燕也不列外。 翘着二郎腿的白飞羽,躺在一张铺垫着幽兰绣花被上,枕着手望着头上的床顶花纹床罩。 他睁着眼,时而放大瞳孔,时而半合眼皮,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想要计划什么。 只知道,每次让他有想不通的事情,他就会出现这种举止,一旁的燕飞燕也是习以为常。 燕飞燕坐在茶几旁,手里拿着本线装书在全神贯注翻阅,脸色上时而平静,时而勾起了兴趣般的笑意,时而又陷入莫名的尴尬脸红。 许久后,她放下手中的线装书,瞄了眼还躺在床上发呆的白飞羽。 她憋着小嘴,拉拢下眼皮像个对某样事物过后兴味索然的小顽童。 “我饿了白大哥,陪飞燕出去买点吃的吧~?”她的小眼神闪烁星点期待道。 “哦,那你去买点吃的吧,我就不用了。” 白飞羽冷淡地回了一句,又陷入了发呆的境界。 燕飞燕的小嘴憋的更深了。 她带着小埋怨的语调道“还在想昨夜那两个杀手的事?” 床上之人发出了嗯的回应。 燕飞燕趴在了茶几上,脸蛋扁的像个包子。 “有什么好想的?不过就是两个变态而已····。” 她的手指沾了沾茶盏上的茶渍,无聊地在茶几上圈着小圆圈。 画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指尖上的水渍干了为止。 她微微斜头过去床那里,前者又没有了反应。 真是个无趣家伙。 燕飞燕又问道“真的不出去逛逛么白大哥?” 白飞羽道“不去。” 床咯吱响了下,这次他直接背对着后者。 燕飞燕见状,脸蛋扁的快像个月饼似的。 真是个不识趣的家伙。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失落还是无奈。 她打起了哈欠,懒洋洋地伸了个腰。 又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燕飞燕实在不甘无聊,又问道“你躺了这么久在想什么呀?” 白飞羽闻言,悠悠道“一样事情。” “什么事?”燕飞燕无好感道。 还不是那些无聊的江湖武林事? 整天打打杀杀没完没了。 然而他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白飞羽转过身子来,又枕起脑后勺看着天花板。 “若是你的一个至交好友被别人阴谋算计死了,你去杀了那个人报仇后,发现了其实幕后黑手其实是你的另外一个至交好友,你会怎么做?” 燕飞燕闻言眨了眨眼,道“还有这等蹊跷的事情?” “这只是如果而已。” “那就杀了他呗,他不是你的仇人吗?” “但他也是我的好友。”白飞羽平声道。 “那又如何?他毕竟杀了你的挚友,你不想替他报仇么?” “已经有人替他而死了。” “但那个人又不是他,怎么能替代他呢?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燕飞燕嘟着小嘴道“你怎么知道他知道你知道他的事后,不会再动杀心呢?” “为何这么说?”他不解道。 “这种秘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心里边这根刺不仅自己难以隐忍,对方是也是会被刺得心身血溅,无法原谅吧?” “倒不如早日倒戈相见,拔了这根刺两人都好受。” 白飞羽面无表情,闭上了嘴。 她的话就像一道明光指明了迷雾中困惑的抉择,一语惊人! 那么昨夜的事情,莫非不是如此? 他的脑子想了半天,倒不如跟这个小丫头聊几句来的实在。 白飞羽笑了起来,笑得很释怀。 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很简单的道理,却是被他想得太复杂。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白飞羽转过身来看着茶几上的燕飞燕,又继续问道“若你是当今武林第一人的南承天,如果有一样东西会让你更加称霸武林,你会不会去抢夺,哪怕是要杀了你挚友六亲不认?”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十分的认真。 “当然会啦。”燕飞燕想都没想,直接给出答案。 “像他那种冷血无情的家伙,有这种野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燕飞燕看着白飞羽,说道“他这种人别说挚友,我猜他的至亲之人都下的了手。” 这何尝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是他一直以来的雷霆手段。 可白飞羽却不这样想,他的脸色一直在沉思,不像他原来那般潇洒人世,笑看江湖。 他也有惆怅的一刻。 他还依稀记得,那年的中秋佳节,与他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圆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 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 原来自己一直没有懂他的人,也没有懂他的酒,更不懂他的剑。 白飞羽笑了笑,笑得很勉强,笑得略带惋惜。 那张青铜面具下的面容,会有着怎样的人心呢? 他实了实干燥而稳定的手心。 白飞羽对着燕飞燕道“看来我应该给你这小丫头一点奖励。” 燕飞燕原本疲惫的眼神忽然有了光,抬起头道“什么奖励?” 后者缓缓坐了起来,移身坐正在床边。 他笑看着前者道“一只你喜欢吃的油纸鸡。” 闻言,燕飞燕整个人霍然起身,之前的疲软无力一扫而空,像个听到了不得了消息而兴奋起来的小顽童。 “真·真的吗?”燕飞燕开心得颤声道。 “你白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这小丫头?” 白飞羽也站起了身,步履轻盈走去门边,在那里停了下来。 他悠悠斜头回身道“还不走?要不然就要啃馒头了喽?” 燕飞燕连忙梳了梳头,整容下衣冠姿态。 “走走走,有得吃本女侠那还客气?!” 她载欣载奔跑到了前者的跟前,脸蛋上笑靥如花。 他也不全是个无趣的人。 “咯吱” 一声推门过后,整个屋内又回归了平静。 平静只是相对而言,同样的屋子下可能有不同的结果。 列如城北偏郊区的那间屋子里,那里也平静了下来。 但是平静得可怕,静得让人心悬。 哪怕一根针眼掉在地上,都会让人不自觉得竖直起汗毛,皮层下起一片又一片鸡毛疙瘩。 空气干燥,手心稳定。 王仁贵两眼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多一条来源于任何殴打的於伤,死相就像是突然被某种一瞬而过的光芒,带走了灵魂。 他的死亡只是来源眉心处一个极其微小的针孔,小到若是没有用放大镜去仔细观察,也会极难发现这个针孔。 然而他的死并没有为屋内的人带来任何松懈的心情,反倒是充满了很凝重的气氛。 出手的,当然是高堂上的唐齐白,除了他没有任何人敢会私自下动手。 九转大魂针,即可救人,也可杀人。 就如同刀会伤人,也会救人。 唐齐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王仁贵,脸色黑铁发青,就如同看到了一样极为让他想呕吐的东西般难受。 没有人会为一个会使自己呕吐的东西而怜悯。 更何况他的本身存在,本来就是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 他的尸首甚至只能是草草被一副薄皮棺材乱葬荒野。 没有任何人还会记得他的存在。 唐齐白站了起来,负手而立。 他的目光仿佛伸到了远方,那里是无尽的黑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故人敌人 屋里安静,安静得让人寒心。 唐齐白叹声一息,闭上了眼皮。 “唐门弟子听令!” “在!” 一声整齐有力的吼声忽然响彻了整个屋子,连高堂背后屋内的睿老和于氏都听得一清二楚。 唐齐白道“众人听令!全部人立即收拾东西,一炷香此处集合,准备撤离!” “撤··撤离?”高堂之下唐门弟子闻言一惊,面面相觑 后者解释道“王仁贵已经放出了我们在这里的消息,此处不易久留。” 高堂下左边一唐门弟子不解问道“可是我等也不知那王仁贵的话是真还是假?” 唐齐白眯着眼看着他,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鞋湿?小心能使万年船。” “弟子明白。”后者像是被点拨了迷雾,连身恭谢。 前者摇了摇头,像他这种未经处世的弟子实在太多,他也不怪他。 要不然当年的惨案也不至于会牵连到这种地步。 唐齐白回头看着一旁唐月和阿宁,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要你们去办。” 唐月和阿宁双双领命恭敬道“叔伯有何吩咐?” 唐齐白道“你们先去城北那里打探,查看城门关口如何。” 后者齐声领命道“弟子遵命。” 前者转回正视,沉声道“都散了吧,抓紧时间,把他也给顺手我处理了。” 唐齐白瞟了眼地上的呕吐物。 “是!” 众人应声道,随后都各自退下忙乎自己的事情去。 “咯吱” 高堂背后屋子的门推开,屋内的睿老和于氏看到了唐齐白推门而入,脸色诧异不定。 睿仙老人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唐齐白负手而立,凝视前者沉声道“我们要立即离开这里,睿老你也随着一起上路吧。” “这?是不是跟那王仁贵有关?”睿老说道“从刚才之余我就没听到了他的讲话,难道你把他给?···” 后者冷哼一声,如实道“他刚才要挟我等,要出五万两银子才肯放我等离开此处,不然就传出风声告知整个信州城是我等劫去了玄机石。” 睿老皱起眉头道“真是个贪婪的家伙,不过齐白你做的不错,这种人我猜测你就算给了他想要的好处,也不会就此罢手。” 唐齐白点头道“所以我等已不宜久留此处,需要立即转移地方甚至是做好了出城的打算。” 他看了看于氏,说道“于夫人恕在下无法携汝等随同,我等如今也是无可奈何,恳请谅解。” 于氏作辑道“妾身再次谢过了前辈救命之恩,如今大难临头恩公,妾身怎还能如此不耻求望搭救?” “家父乃是信州城知府大人,待妾身归去后,若有能相助恩公逃离劫难所需之处,妾身定将赴汤蹈火再次不辞。” 她得知能有放她归去的机会,怎还不赶紧讨好话? 她可不想与女儿跟他们这群江湖人士一起颠沛流离,哪怕是为了她所谓得好。 她也不傻。 唐齐白微笑道“夫人如此通情达理,唐某深感慰心,这样吧,为了预防半路遭遇贼人,唐某呼传两名弟子对其贴身保其周全,好让夫人能安全无恙抵达知府大人府。” 于氏感激道“那就有劳恩公护送妾身了。” 她巴不得立马回到知府衙门那里,虽然那里也是个鸟笼,但起码是个更加安全的鸟笼。 她虽然是从家府那里被他们所述的什么江湖组织血燕楼所掳走囚禁,但她一直都对这个说法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总觉得眼前这名蓝袍素身的老者声音,微乎其微的像她那日被人掳走时其中一人的对话。 也许是她多虑了。 唐齐白道“木生木林,你们两个就护送于夫人回去知府衙门那里吧,记得别太靠近,我们的行踪可能已经被暴露了,免得引人猜疑。” 他回身对着门边那一直把手房门两名弟子指示。 “是,师叔。” 那两名弟子躬身领命。 唐齐白又转身对睿老说道“睿逸你的伤还没痊愈,我先帮你提前换药吧,免得路上颠沛流离又负了伤。” 睿老叹声道“我多年未踏入江湖,没想到现今又要过上以前的逃亡日子,这江湖武林对我来说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唐齐白笑声肆意道“是福还是祸,这结果还不是人定?” 睿老空虚的眼神一闪而过断续的片段,百感交集感叹道“也是,我等也不过是这硕大江湖里的一份子,即入则安之。” 他现在的不知为何感觉舒心踏实许多,也许他也在改变。 一点一点地改变以前的他优柔寡断懦弱的性格。 唐齐白止住了话题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于夫人唐某只能在此与你告别,唐某现今还有要事相办,恕在下失陪。” 于氏点头,紧抱着还是昏睡的女儿谢道“妾身感激不尽。” 她躬身之后,便是退下,随着那两名唐门弟子出去。 屋内的门关上,这道声音宛如一口古老的沉钟被钟杵敲响,敲响了事情的运转。 未时,午日又下斜几分。 信州城北门附近,一队又一队的衙差正在挨家挨户地拍门,不断地询问盘查。 行走在人心惶惶大街上的白飞羽和燕飞燕,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个情况。 燕飞燕嘴里咀嚼着一只油纸鸡腿碎肉,一手捧着油纸上半打开还有一边的油鸡身,一手挽着前者的手臂。 她肩胄碰了碰白飞羽,看乐子般笑道“白大哥你看,这群官差还在搜捕犯人,你看他们多蠢!” 白飞羽没好气说道“说话小声点,惹上他们我们就麻烦了。” 燕飞燕咽下一口咀嚼过后的鸡肉进肚子里,吐了吐舌头道“他们算什么,本女侠可是一个能打十个的大侠,任他们一起上也抓不到本女侠。” 她不屑地哼了声,一副气趾高昂的样子。 白飞羽又是一个弹指亲了下她的额头。 燕飞燕喊了声哎哟,手腕赶紧抹了抹发红的额头,怨气十足的小眼神瞪着前者。 燕飞燕道“干嘛呢!白大哥你这个坏蛋又弹我额头!” 她的小脸蛋气得鼓鼓,憋着油腻腻的小嘴。 白飞羽冷声道“你又忘了我跟你说过一件千万要记住的事吗?” 燕飞燕委屈道“什么嘛!” 白飞羽见状,柔和提醒道“我们这群江湖人最大的禁忌就是与朝廷牵扯,特别是惹上是非被朝廷通缉还有追捕,这种情况往往多数两种下场。” 燕飞燕眨了眨眼,小脸懵然中。 白飞严肃沉声道“要么就是被夹在了朝廷和武林之间无所收容,最后被朝廷捉拿归去,要么就是有武林势力靠山收容。” 燕飞燕道“那收留的武林势力不会因此而被牵连的吗?” 白飞羽道“所以能收留的武林势力无一例外都是数一数二的名震江湖的大派,朝廷也不可奈何,但也不是全然不管,你可不知道当年的虚公老前辈也是一名朝廷钦犯吧?” 燕飞燕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好奇道“剑圣虚公老前辈也是一名朝廷钦犯?!” 白飞羽小声道“自然,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那么仇视朝廷?” 燕飞燕道“他可是武当的长老啊!可他为什么会沦为朝廷的阶下囚呀?” 白飞羽耸了耸肩淡笑道“这个我就不就知道了,不过有传言他老人家与当年京城的一件失窃案有关系。” 燕飞燕还想继续询问,却被接着下文的白飞羽给打断了话。 白飞羽道“好了好了,是时候该干点正经事,这个事情以后再跟你说。” 他毫不犹豫从燕飞燕手上剩余的油纸鸡撕了一块捏在指尖,抹入口咀嚼起来。 燕飞燕惊呼道“喂!我的鸡!” 白飞羽没有理他,而是把头低下与燕飞燕持平同一眼平线上。 他指着前方的一群衙役悠悠笑道“看!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我们的老朋友?” 燕飞燕前一刻还在小情绪中,下一秒就被前者所指的方向吸引。 她随着白飞羽指的视线眺望而去,只见那群红火的衙差中一名青衫布履打扮,有着两条长须下垂的精瘦中年人纳入了她的眼帘。 “哟?这不是我们熟悉的萧老头吗?他怎么在这?” 燕飞燕坏坏地笑了起来,似乎看到极让她感兴趣的东西。 白飞羽笑道“这位老朋友居然出现在这里,看来上次二十四重楼他那是福大命大,逃过了一劫啊。” 燕飞燕凑声道“半年没见他,也不知他在这里干什么。” “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 白飞羽眯着眼道“有可能,别忘了他可不是那种会静下心来的人。” 燕飞燕点点头。 白飞羽道“走,我们去看看他想干什么。” 两人合谋一笑,悄然地跟上那群衙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参错重出 一炷香已过,约定的时候已到。 唐齐白负手站立在屋子中间,而其周围站立的唐门弟子都已收拾好东西,整装待发。 他凝视着紧闭遮掩的窗户,上面纸糊的窗框透进来烁烁星光。 “师叔,已到时辰了。”旁边一名唐门弟子上前一步,躬身提醒着前者。 唐齐白点头“我知道,不等她们了,我们先走一步吧。” 他挥挥手,接着道“你们都先走一步,阿年,你先带他们去我们那时候制定第二方案落脚点吧,我随后跟上。” 唐齐白转头,对站在他最近一名唐门弟子下达指示。 “是,叔伯。”那名弟子遵命道,随后蹲下身伸手抓住了藏于在下方地板一道暗闩,“砰”的一声开启了一个方形木扇,背后下方那一条乌漆墨黑的地道,随之被纳入眼帘内。 他向周围的弟子招呼一声“你们都随我来。” 那些剩余的唐门弟子当即行动起来,纷纷跟随前者有序地钻入了那条地道 “叔伯,你在等月师姐还有阿宁师妹她们么?”一名唐门弟子站出了排列队伍,小声询问唐齐白。 唐齐白点点头,深邃的眼神透出了心事重重的忧虑。 “你们先走吧,师叔在这里等她们回来。”他平静道。 那名弟子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得退下加入了排列队伍,跟着大部队一起下去了那条地道。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了唐齐白与睿仙老人二人,随着那道关上门闩木扇“砰”一声,屋里又安静了下来。 唐齐白转身回望,发觉身后的睿仙老人还待在原处坐着,疑惑道“睿逸你怎么留下了?我不是叫你跟着一起走吗?” 后者淡笑问“齐白你不走,那老兄我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先走一步?” 唐齐白沉下脸色“胡闹,你现在身负要伤,怎么还能待着这是非之地?快快随我弟子一起去吧。” 说着,他刚准备蹲下身想再次打开那条地道上的木板门闩,却因为听到前者接下来的话而停下了手。 “齐白,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睿逸忽然发起了一道奇怪的询问,带着审问的口气。 他在注视着前者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唐齐白渐渐站起正了身,一脸不知所以然答道“你在说什么睿逸?” 后者接着道“我与你是多年前就认识的唐门师门兄弟,你再怎么完美隐瞒就算瞒得过别人,但也不会瞒得过我。” 睿逸的目光越发锐利,宛如鹰眼直直盯着前者。 唐齐白无奈笑道“我哪有什么事瞒着你。” 此刻他那一副无辜的样子,就连有观察缜密的某些高手也根本辨析不了他的真假。 可惜睿逸不是常人,也不是别人。 他可是与他认识了二十多年的人!是极为熟悉他的人! 睿逸眯起眼“是么?那你为何刚才叫木生木林护送于夫人回去,又支走那两名女弟子去城门那里查看出入情况?” 唐齐白解释道“这只不过对事情的妥当的处理而已。” 睿逸接着道“但是这样的处理也未免太奇怪了?于夫人虽说之前是被人掳走,而后经你等偶然解救逃出生天,但她怎么也说是这信州城的知府大人的千金,只要她出去到热闹点的地方,碰上如今满城搜捕的衙役或者是熟悉她的人,立即就可以安全归去,又何必大费周章派遣本就是通缉犯的我们,出其如此冒风险会被人识别的举止?” “再者就是那两名女弟子,她们其中一人我看得出,她的气质还有容貌若我没估计错,应该是已故的唐门长老唐玄蓝的后人唐宁。” 睿逸双目越发锐利“还有那个名叫唐月的女弟子,形色举足也是非同寻凡,她们两个我猜测应该是你们这群弟子里武功最好的人,可你却偏偏把她们给调离而去,这是为何?” “这样看似合理的处理,也未免太蹊跷了吧?” 闻言,唐齐白一言不发,也不知他是无法反驳还是默认前者对他的猜测。 过了好久,他叹了一口气,而后缓缓道“事到如今,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没法继续瞒你了。” 睿逸皱眉“你果然有事隐瞒。” 后者点点头。 睿逸追问“到底是什么事?!” 唐齐白侧着身子,背负着双手“这与你无关。” 前者眼色越发疑惑“与我无关?难不成是唐门内出了问题?” 唐齐白似乎在微微颌首,但似乎好像从来没有动过。 睿逸脸色顿时不是很好看了,他知道能让前者做出这不合理性却合乎常理性的事情,那必将预示着他确实有一件很大的事在隐瞒着他。 他接着试探问“与这次夺取玄机石有关?” 后者没有理他,而是选择了直接背对起他,不再与他相视。 毫无疑问,前者这样的举动让睿逸心中已有了答案。 “唦唦唦!”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听走势,似乎已经把这个不起眼的民房给重重包围。 “咚咚咚!!!开门!衙门查案!快开门!” 随后被门闩关紧陈旧的房门,不断地前后摇曳传来猛烈的拍门声。 唐齐白在凝视着这道房门,睿逸也在凝视着这道房门。 但是前者与后者不同的是,他的双手是越发凝聚攥实。 唐齐白斜头回望睿逸,笑言“这抓耗子的猫刚一闻到了腥味儿就寻得了这里来,看来这信州城的衙门也是颇为效率。” 睿逸深邃的眼瞳中明亮起一逝而过的坠星,沉声急问“难道是你故意?!” 他笑了笑,便是转过头去。 睿逸脸色越发凝重,道“你不能做傻事!你可知外边都是官府衙门的人!” 后者平静的说了声“我当然知道。” “可是你为什么?难不成他们有~~~” 还没等前者说完话,只见那本就破旧不堪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外边早就蓄势待发的衙差像一窝蜂的冲了进来,迅速左右散开。 队列中走出了一个人,一名青衫布履打扮,有着两条长须下垂的精瘦中年人。 “萧遥子?” 睿逸看清这名负手缓步踏入的中年人,手心也是越发凝聚攥实。 那名中年人见得屋内这两人,颇为意外笑道“哟?这不是江湖鼎鼎大名的睿仙老人吗?怎么?今日儿个有如此雅兴在此与唐齐白一起叙旧?” 睿逸道“五年前你萧遥子没死在唐门那里,那今日我于齐白兄一起在此叙旧又有何奇?” 萧遥子闻言,忍着微怒继续道“多得老夫有高人相助,阎王爷还没那本事带走老夫的命!” 悄然之中,他的一只手已经握住了插绑在背后的那把扇子。 唐齐白也意外道“没想到当年的唐门叛徒,如今也是一个光鲜亮丽当官的人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狭小的屋内顷刻间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萧遥子厉声道“你们把大小姐母女俩儿藏匿哪了?速速交出!” 唐齐白装作不知回答“哪里有什么什么大小姐?这里有的人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萧遥子抽搐着脸“好家伙!给我搜!速速找到大小姐她们!另外把他们给我锁上!” 他一声令下,身边的衙差便立即行动起来,前前后后对屋内开始仔细搜查。 但他们一走到唐齐白还有睿逸俩人面前时,却愣是被他们凌厉的眼神给吓的后退,不敢轻易上前给他们上枷锁。 唐齐白现在正站踩在那道有暗道门闩的木板上。 萧遥子看着他们两个,脸色由开始的笑意变得如今的沉重铁青。 他的手心在不断地沁出冷汗,额头也在滚滚滑落汗珠。 他知道,若是硬是出手将他们拿下,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他死! 莫说两个都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唐门暗器高手,深不可测,当年他只与睿逸独自交手,都是完全落于下风被碾压! 更不要提眼前甚至可能还比睿逸实力更高的唐齐白了! 但是他也没有因此退缩,因为他如今也是不同以往,现在他不但是朝廷的人,而且更是那位大人的属下! 他根本不用太畏惧眼前俩人,因为他有资本在背后撑腰, 谅他们也不敢随便对自己动手! 一阵搜查后,几名衙差向萧遥子同声复命道“禀大人,屋内除了他们并无他人,且屋内也并无异样藏有违禁之物。” 萧遥子听后脸色更是黑沉,皱眉望着唐齐白还有睿逸俩人,手心越发攥紧,指甲甚至戳进了肉里。 唐齐白稍显得意道“怎么?萧大人也喜欢来跟我们两个老骨头叙旧吗?来就来,何必如此大张旗鼓的带那么多人马?” 萧遥子那两条长须气得差点竖了起来,忍着怒火咬牙切齿道“你少得意!别让我抓住你们的把柄!我们走!” 面对对方的挑衅,他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他也不能无辜将他们两个正名带入牢内,他们不仅是唐门的人!且又没有把柄在手,怎么着都是动不得! 更何况他们要是想走,他也留不住他们两个! 这次他真是吃个闭门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迷雾重重 信州北城门,一大群衙差正守着出入关口,仔细盘查出城的人群。 这座信州城已经不平静了,想往外远走逃离的人也多了起来。 那些劳苦的贫民百姓,他们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 可惜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这硕大的天下苍生,恐怕是没有完全有这小小祈愿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 无论逃到哪里,都不会有永恒安宁的存在。 唐月与唐宁两人乔装打扮一番,摇身变成了融入人群当中的一份子。 她们低头坐在大街上一家面摊上,没有拨弄桌上那碗素面,而是在别人不经意间,时不时地观察原处关口人员的组成。 城上与大门估计二十名哨兵,八名盘查的衙差。 唐月心里默默叨念着这些人数,捏起一杯清茶小酌几口。 对坐的阿宁,无聊地趴在这张破旧木桌上,扁着脸玩起了手指。 她从来都不在意要做的事,因为她只需要听别人命令她怎么做,如何做就行。 杀人本来就是个很容易的活,却也是个困难的活。 若有周全的步骤,滴水不漏的缜密计划,杀人的确是很件很容易的事。 唐月擅长周全计划,但并没有她那么擅长取人性命:她虽然擅长取人性命,但她却不擅长动脑子去密谋计划地去杀人,她们两个的组合,无疑是最好的填补各自的缺口。 阿宁嘟着小嘴道“月姐姐还有多久呀?阿宁好无聊哇啊~” 唐月目光柔和看着她道“我们再等等吧,再等月姐姐估算下巡逻交替时间,回头给你买个糖葫芦吃。” 阿宁歪着脑袋枕在小手臂上,无奈地闭上了嘴。 她眼汪汪地看着唐月,像一只乖顺的小狗一样。 可孰能知,这看似乖顺玲珑的小女孩,却是一个背负着杀人狂魔外壳的工具? 又一队巡逻兵来到了城门那里,交换替班。 唐月低着头,默默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忽然她感到了一股暗处里投目过来的眼光气息。 她瞳孔缩了下,立马抬头相视四周,却发现之前那道投目过来让她冷颤的气息完全消失了。 街道上的人还是正常行走,该吃茶的还是在吃茶。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那道隐藏在角落里的冷眼却让她警觉起来。 有人似乎在盯着她们?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是个定时炸弹,她们已经一翻打扮了,而且还只是偶尔像别人般投目过去城门那里,可以说根本不会被人察觉到她们会有什么异样之处。 谁会在意一对打扮普通的民女在干什么? 很明显,这个人的存在已经让唐月的心悬了起来,她猜测此人或多或少已经知道了她们的目的,甚至是知道了她们的身份。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她那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了一层凝重。 阿宁自然看到她的变化,眨了眨眼睛弱声道“怎么了月姐姐?” 唐月芊手轻抚着她的小手,摇了摇头。 后者好像明白了什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躺在木桌上。 但她的杀意却缓缓升腾,开始自下而上弥漫着她的全身! 她可不介意在这里动手,只要前者一声命令,甚至是让她再背负多几条人命也在所不惜。 人命的生与死在她眼里,都不过是平常事而已,就跟阿猫阿狗一起玩一样。 可她决不能容忍有任何人伤害到眼前这名女子一丝毫发! 一暗处角落,几名宛如活在阴暗之下的阴影悄然对话。 “不会错了,她们就是唐门的弟子唐月和唐月!” “你是说那面摊上两名民女?” “嗯。” “需要立即前去抓捕?” “先等等,她们不可能只是两个人,这次情报禀明唐门有数人之众甚至更多,她们有可能只是过来打探消息。” “你是说跟随她们,或许会找到唐门里那群重犯?” “嗯。” “但千万别大意,别看她们两个是弱女子,特别要警惕那个唐宁,别看她似是一及笄外表女孩,可手段却极为凶狠手辣!有情报来源三年前京城那场围剿惨案就是出自她之手!” “你是说那次甲辰之乱?” “嗯。” “这可如何是好?以我等现状人员手足就算全部加起来,根本都不会是她的对手!更何况也不明她们这次唐门到底会来多少像她这样的屠夫!” “你先去禀报大人吧,我等先莫打草惊蛇,等大人指示再下定论!” “好!” 暗处一人影极快的飞掠而出,迅速离开此地。 “另外对新派遣过来的手足提醒点!” “有消息传言,血燕楼也有几个重犯也在信州城!决不能让他们轻易离开此地!” “是!”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蹊跷。” “这次的案子与知府千金的失联我总觉有种莫名的联系!” “此话怎讲?” “细想,恰好千金昨日失联之后,城里就接二连三的发起事端,我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我等如何是好?” “这样吧,你们两人多留意下信州知府衙门里的动静,看能不能查探些什么线索。” “是!” 暗处两人应头。 “此次机密行动一定要绝对隐秘!不能让任何人发觉我们存在!若不得已的时候,干净利落!” “是!” 暗处所有人应头。 阿宁的小手越发冰冷,面前的唐月皱了皱眉,她知道,她已经起了杀心。 她对阿宁又摇了摇头,示意她褐制住。 她十分清楚,唯有这群人她杀不得! 阿宁不解得望着前者,细声道“为何不让阿宁去解决掉他们?他们好烦呀!一直在跟踪我们!” 唐月无奈,只得用指尖点了点茶盏里的茶水,待得沾湿后以此为书墨,在她们相隔的木桌板上反手写了两个字。 阿宁待得前者写完后低头看去,小脸蛋霎然变得很不好起来,杏眼圆睁瞪着这两个字。 “又是他们?!” 唐月稳了稳她的小手,后者当即反应过来静下自己的情绪。 “他们可真是一群阴魂不散的跟屁虫!”阿宁小眼神斜过去之前发出暗中观察的角落,却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了踪迹。 阿宁小脸疑惑转视回来,询问“他们走了?” 论对周围事物的观察力,她并不如唐月那般警戒。 唐月还是摇了摇头。 因为她看到了这小小的面摊四面八方,涌起了来自不同方位而来的注视! 看来她们现在想动手,也是晚了! 信州城门东郊外一干枯被人废弃的水井下,里边隐约地传来了些动静。 “阿年师兄,这里是什么地方?” 水井下列起长长的绳索攀爬人梯,一紧跟其后攀爬的唐门弟子询问着前方领头之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师叔今日早些时间才告我这个地方的,要不是他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我们居住的那间民房里下面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一条地道。” “我们已经走了那么长时间,可师叔他还没有来,难道他?~~~~” “混小子,净说些不好的话!赶紧呸过舌头再讲!我们师叔那么强的人,怎么会轻易出事呢?!” 之前提问的唐门弟子被后面那人戳了下八月十五,幽暗的下方冒起了和善的锐利。 前者低头看到下方之人的举止,立马吓得打起了圆场。 “是是是,我错了阿八师兄,我该打嘴!呸呸呸!我们师叔怎么说都是傲视武林的一方强者,怎么会轻易出事?肯定是洪福齐天,吉人天相!”他呸了几下嘴,歉意地赔笑不是。 “那还差不多!”下方和善的目光收敛回去。 “话说那个糟老头子是不是我们唐门以前的师叔?我怎么感觉不像啊?” “你是说昨日被神秘人带回来我们这里那位老人?” “嗯。” “他肯定是呀!你没见我们师叔那副紧张样子,见得他身受重伤立马就施展他老人家的绝技九转大魂针,来保住了他的性命,先不谈其他的,光是这举可见此人对他老人家的重要性!” “那他既然是我们唐门的师叔,那他为何当初弃唐门而去,不愿归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以前的唐门师兄曾秘密地透出风声向我提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 “这件事情也是唐门极少数人才知道黑点,你们可知二十四年前,曾为我们唐门提供内需机关暗器零件的星机楼,一夜之间楼内上下数十人惨遭我们唐门抹杀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缘起缘由 “还有这等事?!” 闻言,众人不约而同响起了一阵咋呼。 “那是肯定!你也不想想你师兄我可是唐门里的包打听!什么事都逃不过我的法眼滴!” “我之前听长老们严下禁足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唐门后山那一处隐秘的废墟,难道是那?” “没错,那里就是当年星机楼的遗址。”后者应声道。 “当年的星机楼对我等唐门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一座标志性的名称,江湖有人言有星机楼就有我们唐门,可谓风光无限!可惜啊,直至那次叛乱事件发生,唐门不得已下令进行围剿抹杀整座星机楼的人员,剩余的妇弱苟命之辈,也被严加看管,不得随意出入唐门半步!但后也难逃一劫。” “它既然本身为唐门的尊席,那为何还会发生叛乱这等愚蠢的事?”一人发出不解声问。 “这件事情的始末,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不过据当年曾参与围剿的那位师兄曾提及过一件蹊跷的事情。” “蹊跷的事情?” “当年的叛乱起源,好像是听闻是一位魔女奸细入侵星机楼,魔音枕耳鼓动了当年的星机楼楼主,从中作梗而发起这起叛乱的。” “魔女?你是说当年危害中原武林那群西域魔教之徒?” “嗯,有传言当年那群魔徒因为畏惧我们武林三大门派的威名,加上武林八侠声名在外,他们不敢轻易入侵中原武林,所以索性想出了派出奸细从内部消磨我等的劣迹,为想借间隙的机会将我等逐一击破,好逐鹿中原!” “不过现在他们的奸计至此都无法得逞,众所周知他们十年前被现武林第一人的南承天,凭一人之力力换狂澜,击破了前来宣战的四胡长老,还有大大小小的魔徒被我等所消灭,被打回了风沙荒漠,甚至可能已经消亡于世。” “不过现那南承天我看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整天想到处插手武林涉足内部的事情,还有他胞弟南无生建立的血燕楼更是为非作歹!到处无恶不作还更是与朝廷合谋相为,沦为了鹰犬!惹得是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嗯,自古以外我们武林与朝廷向来就是河水不犯井水,互不干涉,他们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借此的力量来打压我们,从而一统武林!” “要不是我等唐门如今如此衰败,也不至于现今门客凋零,派内上下一片狼藉不堪,哪还轮到他渊龙庄说话?!一切都是怪五年前那场惨案所拜!!” “别这样了师兄,事情都已经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你我都不想的,要不是那场惨案你我恰好出外任务,恐是也会难逃一劫,俗话说的好祸中有福,这不是你我来这里为唐门再次崛起所出一份力的好时机吗?要是成了唐门也会因此再次崛起,问鼎武林!” “哪有那么简单?!这次的任务看似简单,其中却危机万分!这其内的复杂因素怕是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们现在只是临危受命,不得不发而已!” “而且我们现截得那所谓的玄机石不过是个幌子,我等根本都没拿到其中之物,却被外头那王仁贵散播消息已拿到了玄机石,而且还惹下了镇南镖局,怕是我们接下来祸事连连!” “也不知那唐月和阿宁到底在胡乱搞什么!竟然还把那知府千金和女儿带回了我们这!怕是还要惹上朝廷!当初我们就不应该乖乖听齐白师叔他老人家一人之言,让她们两个去截取镇南镖局的镖物!如今可谓是丢了夫人又折兵!真是气煞我也!” “对头!那唐月不过是外面来的野孩子!要不是背后齐白师叔他老人家的撑腰,哪还敢那么持宠在我们这群师兄弟面前目中无人!经常给我们脸色看!” “你们也不要这样说唐月师姐,她虽然并不是我们唐门名正言顺收纳过来的弟子,但她也是我们唐门的一员,而且还为我们做出不少的贡献·······” “霜玲,你到底还是年轻容易被她的假象所蛊惑!你入门不久且早晚不踏出药斎堂半步,不清楚她的为人我们师兄弟不怪你,但是当你真正了解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后,你就会跟我们一样的看法。” “不为人知的一面?唐门师姐她???” “哼!她也不过是表里不一的小人,上次我等下山去寻欢作乐不料被她发现,虽然她口口声声说答应不会告知长老们,然而我们还是被长老们发现,并被罚后山面壁思过整整一个月!你说这件事情不是她打小报告给长老们!还会是谁?!” 另一人插言“而且不仅如此,还经常下面子给脸色我们,整天那一副冷若冰霜,好像所有人都欠她的一样,估计她心里那气趾高昂那得意的!肯定是不屑看不起我们!我最记得她上次一人之力击退我们几人都打不过前来闹事的嵩山弟子,而后就当着我们长老面前指责我等修为不足,学艺不精!这不仅是下我们弟子的面子,也是下我们长老们的面子!那惹得唐门上下除了掌门还有齐白长老,都没人想替她说一句好话!” “那阿宁师姐呢?她不是跟她很好吗?总看见她们俩形影不离的”霜玲不解问道。 “她呀,不过是个傻子,智力跟孩童一样,别看她是似个乖顺玲珑及笄外表的少女,估摸年龄都可能比你我还大,而且她的心狠手辣并不弱于任何一个冷血杀手!” “傻子?师姐她出了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就是练功练傻的呗!7年前在练心法的时候突然练功过头走火入魔,导致烧坏了脑子,从此变得痴痴呆呆的,心智永远就跟小孩子一样。” “虽然她的心智不健全,但是武功还是实实在在原地那里的!她的实力不仅完全继承衣钵当年我们已故的唐玄蓝长老的绝学,而且还在此基础上有进一步的突破!” “加上她还没弱智前性格待人极好,品性恩惠,经常会指点迷津中师妹师弟们,所以她在弟子们中有很大的威望,原本那唐门大弟子的位置就是本来给她的。” “可惜啊,她还是太相信自己了,不听长老们还有掌门的劝告,非要私自练唐门心法忘忧相的第十重,这不就是出事了吗?走火入魔,差点连人都保不住。” “她后来烧坏脑子后整天胡闹瞎搞,到处惹是生非,且经常殴打门内弟子们,原因是与他们过招老是收不住手,长老们无法只能将她软禁在玲香园那里,不得任何弟子靠近。” 另一人冷笑插话道“也不知那唐月到底对阿宁下什么迷药,竟让她乖乖听从她,而且除了她我等唐门弟子都不好与她相处,一靠近就像个抓狂的小猫般到处乱嘶翻掀底,真是头疼!” “嘿嘿,一个傻子配一个小人,也可谓是绝配。”后面一人悠悠冷潮热讽道。 闻言,众人欢笑起来。 一旁的霜玲沉默下来,一言不发,她好像也不法反驳什么,甚至是不得不赞成。 她一旦反驳他们的论点,可能就会沦为她们的待遇。 这对她初入唐门而来,想与同龄师门弟子们进行打好关系的念头,是个南辕北辙的想法。 语言的力量有时候,真的可以随便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还有行动。 不知何时,霜玲的心里也开始泛生起排斥唐月和阿宁的抵触念头。 那干枯的水井外围,角落里有人一直注视着这水井里一个又一个爬出来的唐门弟子。 “这不是唐门的弟子?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心里暗暗嘀咕,待得他们人都出来,随后便转身迅速地蹿入后方一隐秘的土墙瓦屋里。 这间普通屋子里没有多余的东西,一张陈旧的茶几,几张凳子,还有一张长长的木板床,这就是这屋里的所有东西。 可屋里还有人,还是不少的人。 此时屋内床上有一人正趺坐在床板上,闭目养神,也不瞧看面前下方那单膝下跪请命之人。 “何事?”他浑厚的声音淡然道。 那名之前蹿进而来的人道“回禀楼主,属下发现了屋前有唐门弟子的行踪!” “唐门的人?”那人听得前者言辞禀告,忍不住霍然睁开了眼,虎目般的双目发出电光雷鸣。 “他们有多少人马?”他沉声问道。 “回禀楼主,一共七个人。” “七个人?这其中有没有老者模样打扮的人?”他追问道。 “老·老者?”那人思索了下,而后肯定道“并无有,都是一群后生之徒。” “后生之徒?哼,有趣,看来他们应该是分开也或者根本没有碰上面。” “你去盯紧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后者命令道。 “是!”那人领命后,便嗖嗖退下。 “看来你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睿老!”后者狡黠一笑,厚实的手掌逐渐合拢于掌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见微知著 萧遥子带着人马走出了唐齐白他们所在的屋子,内心在不断得恼羞成怒暗暗恶言咒骂他们。 “人呢!刚才带我们过来那厮呢!” 他负手向身边的衙役吼了声,而后只见前方有一瘸腿的麻衣痞子摩擦着双手,迎面推笑一瘸一拐蹭步而来。 这痞子弓着身子,满脸淫秽龌蹉,两眼眯起一道弧线月牙,露出一口黄垢的腐牙。 他阿谀得意道“大人找小的何事?” 这痞子内心自信的认为,这次的邀功他成了,甚至开始幻想今夜去那长长的窄巷里,到底要寻几个姑娘服侍他作乐,那里充斥着花香还有廉价的胭脂,散发着低贱而罪恶的诱惑。 然而幻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来啊!给我把他绑起来!” 下一刻等待他的不是赏赐,而是被几个衙差上前将他五花大绑地按跪在地上,吓得他浑然不知所措。 他脸色惊慌颤粟道“大··大人你这是要对小人做··做甚?” 前者居高临下俯视了他一眼,仿佛在眼帘中看到一让他想干呕的东西。 一条低贱如狗的人命!还是把他耍了的狗命! 他冷笑道“作甚?虚报情报劳师动众衙门官员,该当何罪!” “虚····虚报情报?冤枉啊大人,小人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欺骗各位大人啊~~~!” 说着他噗通一声对前者五体投地,当即吓得屁股尿流得哭冤起来。 虽然他知道这个办法很老套,但是往往越老套的方法却是最管用的。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发展。 “冤枉?哼!你倒是说来听听冤在何处?” 萧遥子冷笑一声,他倒是想看看这厮怎么解释他空手而归! 他回身看了眼背后依旧无异样的木篱小民屋,耐心越发不充裕。 瘸子抬起了头,却不敢直视前者的脸色,道“小的确确实实没有慌报情报啊,我们家老爷说过,若他没能在一炷香回来,便要小的当即去衙门报信,说是他去的那间自家的租屋里定是出了事,有昨夜信州城那群劫匪要了他的命!而小的也确实至今没有看到老爷回来过,所以小的冤枉啊!” “句句属实?”前者疑惑道。 “小的可以向天发誓!这就是小的所知的全部!其中倘若有半句假话,小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瘸子竖起了三根手指向天立誓道。 萧遥子从开始的恼羞开始渐渐冷静下来,他锐利如鹰的目光打量着脚下此人,却看不出他一丁点儿的谎话痕迹。 不过确实也没必要对他欺骗,他这样做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金钱固然好使,但绝对没有性命好使! 没有人会傻到用自己的性命去犯险,而且还是为了一群明知会害死自己的匪徒! 而且从刚才他进去搜捕那间屋子,他就感觉了一些不对头,一看似正常下的不正常。 他没有继续审问瘸子,因为他知道脚下之人只会低鸣着让他烦心的冤屈。 他又回身凝视着背后那间屋子,屋子还是那间眼前熟悉的屋子,并没有变化。 但是他知道,屋子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死物不会变化,但是人却是会变化的! “你们两个再去看看。”他对身边两名衙差命令道。 不知为何,他心中油然起了一不安。 “是,大人!”那两名红缨帽的衙差躬身领命道,随后两人便再次前往那间屋子。 待得他们进屋一会儿后,那两名衙差竟忽然双双匆匆跑了出来,远处大声呼喊。 “大人!屋内没人!一个人都没了!” 远处听得这个消息的萧遥子内心感觉像是被炸了一样,虎目回头瞪了眼脚下的瘸子,而后头也不回地扭头回正视,领着人马火速赶往之前那间屋子去。 然而任凭他再怎么着火速赶往,终究还是迟了,就如同他当时踏出那个屋子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迟了! “这两个王八羔子!上当了!” 他站立在这件屋子的中间,怒目切齿地扫视着这已经人去两空的屋子,气得浑身的汗毛感觉都要竖了起来! 虽然他自知就算他们两个要走他也留不住,但是他无法容忍被人骗了那种凌辱! 屋外一角落里,有俩人一直观察他们这群人的一举一动。 “白大哥,你看那萧老头居然也有被人骗的一天,哈哈哈,真好笑!” 燕飞燕笑嘻嘻指着那屋内气炸的萧遥子,发出了爽朗的悦耳讥讽。 一旁的白飞羽也是笑了笑,叹出了一踏实的放心。 “你说刚才那俩老头是谁呀?竟然能把萧老头这个自命不凡的血燕楼的楼主,被压的在他们面前不敢抬起尾巴。” 白飞羽微笑道“那俩人的来头可不简单,一个是唐门的药斎堂的堂主唐齐白,另一个则是···” 燕飞燕追问道“是什么?” 白飞羽顿了顿,继续道“另外一个则是我曾经的老师一睿仙老人。” 燕飞燕皱起月眉道“老师?” 白飞羽点点头,道“与其说是老师,倒不如说是亦师亦友的知己吧。” 他眼里忽然亮起一闪瞬逝的流星璨烂,脑海里又渐渐浮现了那曾经无数的夜里,桃花林下,两人高弹一曲青山流水,琴箫乱,逆风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今夕何夕一觞浮云醉月光? 奈何天涯,我心在天涯! 即入江湖,生死无疆! 从他那天与他选择分道扬镳,就注定了他与他将是走着两条不同的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去做!他并不后悔这样的决定! 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一曲天涯,醉饮千山,沧海明月。 他叹了一口气,眼色深沉,像是看透了世事两茫茫。 燕飞燕一旁看着他心事重重入神的样子,肩胄碰了碰他,道“白大哥你怎么了?” 白飞羽回过神来,闭目而后随之睁开清眼,扭头对前者道“没事,我们走吧。” 燕飞燕道“走?去哪?” 白飞羽道“你若想离开这信州城,你会选择哪里?” 燕飞燕想都没想就答道“当然是从城门走呀!” 白飞羽道“我们和萧遥子从刚才一直守着那间屋子,而那间屋子从此至终都没有踏出过一人,然而他们却凭空消失了。” 燕飞燕道“你是说屋内有密道之类的暗格?” 白飞羽笑道“丫头,终于聪明了一回。” 燕飞燕哼着小嘴道“切,本女侠一向都很醒目的好吧?这样的小事怎么可能瞒过本大侠的眼光?” 白飞羽又问“那这里最近的城门是在哪里?” 燕飞燕思索了下,而后道“这里是城北,那他们极有可能暗格是····城北的城门?!” 白飞羽微笑地竖起一根拇指给前者,道“这也是可能的猜测性而已,他们有可能已经出了城,也有可能还没出,甚至是还有可能并不是打算通往出城。” 燕飞燕不解道“可他们出不出城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与他们又没有干系。” 白飞羽道“他们出不出城当然与我们有关。” 燕飞燕睁大大秋水般的明眸道“为何?” 白飞羽道“因为我的老师也在里面。” 燕飞燕道“所以白大哥你想助他出城?” 白飞羽似乎在微微颌首,但似乎好像从来没有动过。 是也是不是,不是也是是,这很重要吗? 也许他该去,因为那里已经发生了一场恶战,虽然并不是他所预料那般的冲突。 就在前不久,与于氏母女一起陪同的唐门弟子两人,刚一出门不远,她就立即被他们两人从背后控制住,而后用抹布捂住了嘴巴,那块抹布上,有足以令她陷入昏睡的药味。 她们母女俩双双倒在了地上,任由那两名唐门弟子处置。 他们俩人迅速七手八脚的把她们捆绑好,而后抬入一事先准备好的麻包袋里,口子束好,恰好流出一点点可以透气的空隙,随后将其混入一架装着诸多米袋的运粮人力拉架车上。 之所以这样做很简单,因为这是唐齐白在他们离去的时候偷偷传递给他们的命令! 俩人双双伪装成拉车脚夫,一前一后推动着这辆木架车前往城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杀戮成戾 城北那家面摊,又来了几个人,几个这里爱吹牛的地痞,恰好坐在了唐月和阿宁她们旁边那张无人的桌子,刚一坐下,就搭着腿在凳子上,拿起茶壶自个儿斟起了茶,畅饮起来。 面摊的老汉看见这几名地痞,心底甚是不满,一边拿面杆滚着粉落柔软的弧形面饼,老茧粗破的手掌忽然涌出一道暗劲,只见那厚薄适中的面饼腾空转悠而起,像个人一样空中翻了一个完美的跟斗,“啪”的一声落在了面前的木案上,而后再被老汉用面杆继续在上面滚动。 如此精彩绝伦行如流水的绝活,当然是被那几个地痞看到,只见他们朝着老汉这里拍手叫好,表示精彩热烈的呼喊。 老汉不以为然,冷声道“怎么又是你们这几个厮?又想吃霸王餐?” 地痞们停下了拍手,黝黑的脸上讪笑道“哪有,我们哥几个这不是来给你老人家来补之前的数么,霸王餐我哥几个那还敢再厚不要脸皮往你这蹭?” 老汉冷哼道“最好就是,整体就来这里蹭吃蹭喝,游手好闲,你们这厮要不是看在死去老爸生前是我结拜好友,早就让你们饿死在街头了!” 地痞们纷纷脸红讪笑道“三伯说的是,说的是!我们哥俩就不该游手好闲的,这不,我们刚好赚了大钱,就给你老人家送喜来着!” 老汉皱了皱眉,冷嘲热讽道“送喜?我看是送钟的吧?你们几个还嫌上次的事没闹够?要不是我豁出这条老命去变卖家产把你们给赎出来,你们现在还在吃牢饭!” 地痞们摸着脑袋讪笑道“是是是,还是三伯你最疼哥们俩几个,不过这次绝对不是偷摸拐骗的苟且之事,而是堂堂正正的买卖!” 老汉道“买卖?该不会又是赌钱?先声明,我可没闲钱借给你们拿去打水漂了。” 他瞅了眼那群地痞继续道“我可不想百年之后连块容身的薄皮棺材都没有!” 地痞一人推笑道“哪是赌钱,哥几个接的这桩买卖可比赌钱这脏不拉手的好多了!” 老人道“买卖?你们几个到底在干些什么?” 地痞们相互望了眼,笑道“三伯你老人家可知这几日信州城内接二连三的出人命的祸事?” 老人道“当然知道,这事情都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啊!” 老人接着道“这几日都没几人敢深夜出来闲逛的,整的我都要从夜档改为日档了!” 他疲倦的眼神里不知为何有种失落的神色。 地痞一人道“正是如此!官府现已通达下令!凡是能抓拿祸事犯人,无论生死,奖赏白银二百两!” 老者不屑道“就凭你们几个?拉倒吧!连打架都打不过隔壁家的宰猪的王大厨子,拿什么去抓拿凶犯?” “怕是你们几个还没靠近凶犯,就被他们手起刀落没了脑袋!” 地痞另一人不以为然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而且那凶犯还有另一人,那就是一名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子,瞧他那通缉令上那副病鬼样子,我就不信哥几个合力还拿不下他!” 另一人插话道“就是!抓一个是一个!我就不信我们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还拿不下那糟老头子,而且听衙门里的小道消息称,他似乎还受了不小的伤,定是逃不了多远!” 老汉摇了摇头,泼冷水道“他要是这么简单被你们抓了,那才是好笑的很!我告诉你们啊,给去作死真的去缉拿什么凶犯,到时候死字怎么写的不知道!” 一地痞笑了笑,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打不过哥几个跑还不成?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个那啥葛亮的,总之三伯你就放心吧!” 老汉冷哼“放心?放心看你们几个进棺材?” 后者道“喂,三伯你老人家这样说就不对了,怎么老是泼冷水我哥几个?” 老汉道“一群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还想学人拿下犯人?怕是死到临头杀人都不敢。” 后者不服道“那三伯你就说错了,别的不敢说,杀人这玩意我哥几个还有真有那胆!还记得上次我们几个去城外,恰好就遇上了一伙拦路打劫的贼人,还不是被哥几个给通通给送去阎王爷? 老汉讥道“那是恰好有韩捕头路过,出手救了你们一命,要不是他在那,我看不知是谁去见阎王爷那报到。” 后者接着道“虽然是他出手救了我们几个,可我们也没吃干饭啊!我们还合力剁了两个贼人哩!” 他伸出了黝黑肌瘦的手掌,呸了两口唾沫摩擦拳掌,比了个砍人的手势“当时我就拿着把贼人身上的厚背薄刃的斩马刀,少说那分量都有十几斤重!可拿上它我不觉得费劲儿,反而行履如风!我上去就是一脑袋劈死了一贼人,就是这么一刀就把他的头颅给劈了下来!那血花花的流,我整个人那是一点儿都不慌!还很兴奋呢!那干净利落的本事怕是都比过县内那法场的刽子手还利落!” 见得他吹得风生水起,老夫冷讥道“那你有这本事还不如去干刽子手得了,又能杀人又能拿钱,这么好的行当不干真浪费你这块料” 谁知那地痞忽然退缩连连罢手道“我才不干这倒八辈子霉的晦气勾当!临县的那乐大汉子生辰八字那是硬的很!为人正气凌厉,但干了才不到三年,总说做梦梦见被砍死的人冤魂索命,要砍他的脑袋,还不是最后疯了跳河自尽!” “反正我就没听说过干这行的哪个可以安身退下的,疯了的疯,晦缠全家暴毙的暴毙,都是孤儿寡人棺材人才敢领这行的饭吃,我宁愿横死街头也不干这玩意。” 老汉低下头,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叹出了他内心何等的忧郁。 忽然,他感到了一股浓厚的杀气,这种杀气他曾经见识过,这是一种会把人拉入深渊的冰寒杀气!让人哆嗦的喘不过气来! 他惊讶地瞧看面摊四周,这小小的面摊人不多,除了那几个地痞,还有两名普通的姑娘和一陪着小孩吃糖葫芦的妇人。 这里的所有人在他眼里是不可能发出如此强大的杀气!可他却分明感觉到这股杀气是来自他们这些人当中的一员,杀气浓郁的可怕,让他的稀疏汗毛竟竖立而起! 地痞他们?不可能!绝无可能!他们可是自己从小看到的一群流氓娃子,怎么会有这样恐怖如斯的杀气?那名妇人?小孩?更不可能!她们现在分明有说有笑,惬意懒散的吃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斋面,绝无可能! 难道是那两名姑娘?可她们也不可能会发出如此强大的杀意啊? 但是越发后面,他感觉这股杀意并不是杀意,而是杀戮血流成山的戾气! 然而事实更让他的年迈的脑子接受不过来是,他竟然发现了那股浓厚的戾气居然是来自那两名姑娘!还是其中那一长着玲珑乖巧及笄的小姑娘! 只见她小脑袋枕在手臂上,百般无聊地玩着手指,但戾气的浓郁却并没有减弱半分! 这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比任何他所见识所谓的烧杀抢虐,无恶不作的恶人都更加恐怖的存在!他甚至感到前面那些人,在她的面前都不过感觉是一群玩过家家的襁褓婴儿! 只有真正的强者,真正的杀人狂魔才会有这种让他反胃干呕的血腥味! 然而事实上他的推断是正确的!因为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了这小小的面摊危机四伏,无数的耳目锐利在直直瞪着他,就好像被人裸的鞭打一样! 还没待他喊出一字,一颗被人分离躯体的头颅就突然从近处飞了过来,准确无误砸落到了他面前的木案上!砸落在他的眼下! 这颗头颅的人还没死!因为他的眼睛还在跳动,血管也在正常流畅着,甚至还会呼吸! 可他下一秒就没了声息,彻底的没了生息! 他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在冻结!如同置身于冬天里冰封河下的冻窟! 颤颤巍巍半蹲下身子,半个脸埋在木案之下,他惊恐地再次眺望去那两姑娘去,只见那及笄小女孩毅然站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明月般的双环,而她身侧那没有头的躯体,在她略带惨笑的弧线下,缓缓往后倒下!那噗通地倒地声,就像一口古老的沉钟,敲响了在场所有人内心的恐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明月如刀 这北门大街上的人都停下了手头上的活,所有人纷纷都瞪大眼睛愣成了一尊青铜雕像。 这寂静的气氛维持了好几秒,寂静得像是一片彻底死寂的荒凉废墟。 最身旁的那群地痞已是大汗淋漓,只不过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而出的冷汗。 他们这群堂堂七尺男儿,在那不过五尺高小姑娘面前,竟涌上前想跪倒在地! 那股浓郁散发的杀戾,充满血腥味的气息,在她身上模糊形成一巨大宛如杀神强悍般的笼罩!让他们打自内心感到痉挛颤涩,还有隐约而来的干呕! 虽说他们是见过死人,但是这次不同,这是活生生一个人被人切成死人!还是被她手上那轮明月般的双环一招致命!他们甚至感受到这一弧线闪光下,带来给他们无限死亡恐惧的诱惑! 其实真正的杀人的武器,是掌握武器的人!而并不是刀!也不是她手上那轮双环! 他们甚至可以断定,她就算不用那轮明月双环,弄死他们一样跟捏死一只蝼蚁那般简单! 一双灵敏干燥稳定的白皙小手,看似弱不禁风的芊芊玉细,其实却比任何的锐利更容易直入心脏,带来死亡的终结! 唐月还是在喝茶,没有看去阿宁,也没瞧一眼倒下的那具无头躯体,只是轻轻放下那茶杯,脸色上浮现一层冷霜般的平静。 明月如霜,冷如皎月,她永远都保持着一副临危不乱的姿容,哪怕她知道四面八方已向她打出了四十八种暗器,还有身后那即将落下自己头颅上方,两柄扇亮的长刀! 但在别人眼里这危险流动一刹那的感知,却是她最不畏惧的一刹那! 身形微动,只觉眨眼一亮!一条如丝绢般飘忽的柔光一瞬而即,一连串金玲般的轻响,满地暗器落地,每一件暗器都被削断,都是从正中间平滑切断!就算是巧手匠人用小刀一件一件仔细分割,也未必能如此精确无比! 那柔光消失后,才能看到血,血是从脸上那眉心中圆形的洞孔留出的,是从她背后那拿刀的两人脸上留下的! 两个木然的人,两双没有魂的眼! 唐月还是坐在原处,但她冷面下的手腕上,却露出了一通体白玉泽的袖器,散发着丝丝朦胧的月色才有的皎洁。 “砰!”一清脆微弱机关齿轮装载完毕的声音,从那白玉泽的袖器里传出,仿佛在等待下一轮生命逝亡在明月光辉下。 然而这次并没有暗器再打来,一个都没有!也没有人再贸然上去提着单刀上去。 阿宁放下手中的轮环在茶桌上,就像是对毫不在意东西随心一扔,再次坐了下来。 两人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坐在这里。 然而她们周围平民百姓却纷纷吓破了胆!嘶叫声,呼喊声,求救声,甚至是鸡飞狗跳的嘈杂摔东西声,弥漫这片区域,充斥着这片区域! 那屋顶上还有角落里的人,都面露惊讶,要不是亲眼所看,他们绝不相信集齐众人之力进行的一次完美围剿,居然被对方给破了!还是被两名看似柔弱的女子给破了! “唐门的至宝玉月翎?有趣!有趣!” 屋顶上一人从方才激射过来射进身后白墙里,找到一枚散发幽幽皎洁寒光尖锐袖箭,抽出来拿捏在手上,若有所思凝视着下方坐着的唐月。 明月如刀,何处明月? 明月无心,她的心仿佛如刀般锋利,袖箭如月光般冉冷无比! “唐月?!”那人拿捏在手的袖箭被他猛地用力拗断,折成两截掉在地上。 “大人,需要我等再次围剿?”一旁之人躬身抱拳询问。 那人负手而立,冷声道“不必了,我等所有人加起来也未必是她们的对手,先撤吧!” “是!”那人领命道。 “啸~~~~!”一声幽幽地竹笛响回彻这里,那些隐藏在角落里还有屋顶上之人,就如同鬼魅般,全部消失在了下一刻,就连方才倒在背后那两具尸体和木案上的头颅也跟蒸发了一样,一同消失不见。 这里就剩下她们两人,还有城门那里重重围上来的哨兵和衙差。 亮起硕硕兵器声,整装待命按兵不动盾卫,他们并没有敢靠近她们十步以内,生怕会变成之前那颗头颅还有那两具尸体下场。 “恶女!速速束手就擒!”一躲在盾兵身后衙差说道,中气不足拿着刀挥舞指向她们两人。 唐月不急不慢,拎起桌上那快凉的茶壶壶柄,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冷若冰霜的脸上,不闻不问身边的事。 而阿宁也还是像之前那样,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歪着小脑袋枕在手臂上,百般无聊地玩着手指。 她们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又或者说不屑放在眼里,就像对待一件工具那般冷落。 只要她们想动手,现场所有人都性命都逃不过下一刹那! 可她们并没有这么做,她们有那能力,但却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就如同她们很早发现了角落里还有屋顶上的人时,非要等他们出手才给与雷霆还击! 这是她们唐门的门规!绝不轻易闹事,绝不轻易还击,绝不轻易认输! 这也是他们还能活到现在还能舞刀硕硕的原因! 可他们却并不会以为这是对他们的最后的警告还有怜悯,因为他们也从不把江湖人士放在眼里,又或者说不到生死关头绝不会放在眼里。 远处大街上白飞羽和燕飞燕正往此处赶来,却发现越靠近北门那里,就有更多的平民百姓往自己身后逃窜,倍感奇怪。 难道出了什么事?他不自觉停下脚步,拦住了一从他身边经过踉跄老伯询问。 “哎呦年轻人,快逃吧!北门那里有人杀人啦!头都被砍飞了!大把的重兵在围剿她们呢!” “他们?老伯,你是指一群唐门弟子吗?” “什么唐门弟子?老朽指的是两个妖女啊!” “也不知那俩妖女施了什么邪门歪道,竟然当众杀害了两人,其中另一黄口妖女竟然还生生把一人脑袋给削没了!” 那名老伯心有余悸道“年轻人快快逃吧,别往北门去,免得受到连及!” 说完,那老伯就挣脱了白飞羽的截拦,慌忙的继续仓促而逃。 “妖女?”白飞羽皱了皱眉。 一旁的燕飞燕见状,颤声劝道“白大哥不如我们不去了吧,你也听到那老人家所言,有妖女在那到处祸害人,我们可莫做出头鸟呀。” 白飞羽笑道“丫头,这可不像你的大侠做风啊,你不是说要做一个除暴安良,锄强扶弱的大侠吗?现在正好就是个好时机!” 燕飞燕忽然嫌弃道“喂,要做也不是这个时候当吧?我可不想莫名卷入麻烦,而且还有官兵在那里,你不是说我们武林之人是拒绝和朝廷有来往的吗?” 她咽了口气呛声道“就算我真的能拿下她们,可到头来我还不是被卷入朝廷事务中吗?” 白飞羽没好气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会拐嘴皮子了?好好好,我们就去看看总得了吧?看戏不是你最想要的结果吗?” 燕飞燕沉鸣了一会儿,道“那还差不多,先说明,是真看戏,你要我本大侠去拿她们可没辙!我还想留着脑袋活着哩!” 白飞羽无奈道“行!实在不行还有你白大哥我,我怎么会让你轻易出事?” 燕飞燕闻言,脸蛋羞涩泛起红晕,细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白飞羽道“那是自然,走走走,我们去看看那俩妖女是什么来头!” 他兴奋地像个小孩忽然拉住了她的手,两人再起启程前去北门。 燕飞燕眼波流转,望着他背后的牵手自己的姿影,仿佛是看到了她心中向往的一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如梦方醒 明月无心,任由这面摊充斥着肃杀之气,也无法动容她冷若冰霜的淡然。 越来越多的兵差围了过来,他们严阵以待,不敢怠慢半分。 阿宁斜着脑袋环视了一眼,道“月姐姐,要不要阿宁把他们都给杀了?他们好烦呀!” 唐月视了眼身旁之人,道“规矩就是原则,你是知道的阿宁。” “喝完这壶茶,我们就走,莫用理会。” 阿宁无奈的嘟着小嘴“真是无趣,杀人多好玩的事情呀。” 她们俩之间平淡如水的交流,却反而令周围的士兵们浑身哆嗦了下,手心上尽是沁出的冷汗。 但明知对方恐怖如斯的实力还有强悍的戾杀之气,他们也不会轻易退让半分。 因为他们是兵!虽没上过战场杀敌,但也是堂堂正气男儿,怎会被俩纤弱女子吓得后退? 一会儿后,茶壶也是见底了,唐月凝视这最后一滴的茶水滴落在杯中,心生离去念头。 毕竟她可不是专程过来这里游玩的,而是过来吸引守卫的兵力注意的! 这也是唐齐白后面所给她的指示,虽然这与她计划中的不相符,但也无大碍。 按照这个时候,她猜测叔伯他们应是尽数离城而去,自己也不用在这过多滞留片刻。 不过让她最不安的,是方才对她们出手的那波神秘人,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他们到底听从何人组织。 她甚至还怀疑他们还有残有一些针眼在这盯着自己,这是她无法早早动身离去的原因之一。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连累叔伯他们一行人,他们才是这次任务的关键! 无论他们是什么目的,绝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 “我们走吧,阿宁。”许久的僵持,让唐月也待不下去了。 “走?我们去哪月姐姐?” “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唐月平淡道。 “没有人的地方?” 唐月看了眼她懵懂的大眼睛,目光也变得柔和些。 只要她们想走,莫提这周围前前后后数十之众的卫兵,就算是他们皆是武林上一流的高手,也依旧无法留住她们。 甚至她们完全可以动手把他们都给杀了,再扬长而去,以绝后患。 可她们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她是唐门的弟子,是有规矩的人。 规矩就是原则。 无论武林哪个门派,能成功坚守数百年基业的大派,无一不是有规矩原则的。 那些面摊困守兵卫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俩人离去,轻盈的身姿一跃,她们的人忽然就像燕子般飞了起来,又好像是一阵风似的,从众人头顶吹过,待得这阵风掠过后,她们俩已完全消迹在众人视线里。 明月一样的心,流星一样的人。 信州城南边一的月楼,很躁动,外面的人心惶惶和喧哗在侵蚀指染这里。 南承天依然还坐在这里,独自坐在这里,也不知坐了多久。 他每次眺望远方的城墙外廓,眼神里总会不经意的闪过一些往事片段。 有情何似无情?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远处飞掠而来,纵跃屋顶蜻蜓点水,落下身姿于他的面前。 南承天没有看他,只是合上眼皮仰头小酌一口浮醉。 他淡然道“事情都办妥了?” 那人躬身辑礼,恭谨道“回公子话,属下皆已办妥公子所吩咐之事。” 南承天请手示意他坐下,就像是对待朋友一样礼宾那般。 后者不敢怠慢,缓缓退身坐下后面那横椅上,挺腰笔直,连呼吸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南承天指着他身边一杯酒杯,那是斟着八分桃花酿的玉杯,是他早先倒好的,专似为他的到来而准备。 他微笑道“这是我自家酿了有些年头的桃花酿,你尝尝看说下如何?” 那人当然不敢不从命,小心翼翼地举起玉杯,在那厚实的几指拥护下,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甘中,醇馥幽郁,淡雅香醇,入口细腻,回味无穷,此为酒中上佳之品。” 南承天笑容欢悦,道“没见你黑拇指些日子,品酒的秉性倒是又精进了?” 黑拇指承认道“略有一点。” 他不敢谦虚,他说的是实话,在前者的面前,无论谁都必须说实话。 南承天接着道“品酒就如同品人,都有着间接循环而入的过程,你觉得如何?” 黑拇指敬佩道“公子所言甚是。” 南承天道“你觉得韩俊这个人如何?” 黑拇指答道“此人心思缜密,且奉命唯谨,办事材优干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南承天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他已表对我等衷心,那我等也不会亏待他半分,正好你所属之职位下有干事之位空缺,于他顶上吧。” 黑拇指遵命道“是,公子。” 南承天道“那群唐人如何?” 黑拇指道“据属下探子回报,他们中的唐月和唐宁正在北门那里与兵卫们僵持着,但未见其他人的踪影。” 南承天饶有兴趣询问“哦?说来听听所生何事?” 黑拇指道“先前属下麾差吕平之想去缉拿她等,却反遭她等所杀取几人,而后不得不因此放弃,暂时撤退。” 南承天皱眉道“吕平之他等的功夫倒是不弱,昆仑刀法也算是很厉害的刀法。” 黑拇指道“确实如此,可他们还没出手就魂归九泉,那唐宁和唐月皆是一招毙命于我等。” 南承天道“哦?这着实是件有趣的事,细说听听。” 黑拇指道“唐宁使出的是一明月双环,而唐月则是携带这唐门的至宝玉月翎。” 南承天闻言沉吟道“明月双环?玉月翎?” 随后他释然笑道“这两者皆是武林中至上的兵器,吕平之他等败,乃兵家所常之事。” 忽然南承天颜色略为不满道“不过吕平之他也算是能悬崖勒马,若是他硬是与她等死拼网破,算得他能逃出一劫,但绝会逃不出他应受一劫。” 黑拇指恐惶心道“公子公明。” 任何不重视他吩咐之人,保证都会得到适当的惩罚。 南承天颜色缓和了些,道“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你身为他的头司,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后者躬身道“属下明白。” 南承天接着问道“镇南镖局的事情干净利落?” 黑拇指道“已善妥处理,玄机石已运往我等而去,不过属下有一事不明。” 他支支吾吾询问不解,生怕前者降罪于他。 南承天道“何事不明?” 黑拇指细声询问“属下不明为何要将于氏她们调换于箱子之中?” 南承天笑道“我以何事,原来是这件事,告知于你倒也无妨。” 他接着道“你可知于长义此人?” 黑拇指疑惑道“此人不正是于氏的夫婿?” 南承天道“不错,于长义此人生前有着我等一直苦苦寻觅已久的东西。” 黑拇指惊目道“难道是我等至五年前一直以来寻觅的···?!” 南承天点头道“不错,正是尊月令。” 黑拇指道“五年前,唐门那场血案之下吴画子所携之尊月令遗失在蜀地,虽后来数日之后我等找到了他,可惜却并没发现他所携尊月令下落,至此尊月令一直不知所踪。” “难道尊月令是被于长义他所恰巧拾到?” 南承天微微颔首,道“原本我等并不知情,不过恰好缘分,前些日子位于金陵的晓生先生倒是偶然得此一见他身上的尊月令,秘密通汇于我。” “原本打算挟持于长义询问下落,不料血燕楼此时忽然插手而入。” 黑拇指道“公子所指可是睿仙老人与那血燕楼的私人恩怨?” 南承天点头道“我那愚蠢的胞弟,可谓是已走火入魔。” 他摇头叹息,叹出一口气。 黑拇指道“不过那于氏倒是还活于世上,所以公子所言之意于氏她可能得知尊月令的下落?” 南承天颔首道“血燕楼若是早能找到尊月令,便不会如此专心对付睿老一人。” 黑拇指道“所以公子所言他们并不知这其中还掺杂着尊月令的下落?” 南承天点头道“于氏是个忠烈爱恨的奇女子,当初为了能与于长义远走高飞,离去她那千金身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受尽常人无法承受之苦,如今她夫婿已死,寡身携女而活,倒不如让她远离此是非之地,给她过上想要的生活,假以时日再探出口风,也未迟。” 南承天接着道“虽然计划与预料有所变动,但也无碍,只要有那人的帮助就不会因此罢辍。” 黑拇指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尊敬。 他从不轻视任何人,他的分析和判断永远正确,他对其他人的了解,也许比自己更深刻。 人心的把控,相比任何的刀剑武器,所产生的威力更加恐怖! 所以他成功了,他的成功,绝不是因为一两件兵器,也不是因为一次幸运。 黑拇指躬身道“公子英明,属下佩服至极。” 南承天微笑看着他,又转头看向天边,他的心情很好,他相信他的属下一定可以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一切吩咐下去的任务。 因为所有没有完成他吩咐的人,都不会再存于这个世上第二天,因为没有第二次机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危机四伏 白飞羽与燕飞燕正前往北门,忽然他发现前方屋檐上,有着两个巧影往他们此处赶来,随后掠过他们的头顶,就像是轻风吹过一般轻盈缥缈。 虽然他只是仰头相视她们一眼,但白飞羽马上就认出了那两名巧影,正是唐月还有昨夜里的小妹妹,愣得他行步如飞的脚程停了下来。 燕飞燕可没那定力,这不前者前脚刚一突然停下,她就整个人来不及刹步撞道前者背后去。 她不乐道“哎呦!干嘛突然停下来?” 燕飞燕揉了揉微红的额头,横目瞪去前者。 白飞羽侧着身子,他并没有回应她的牢骚,而是仰望方才离去那两道巧影,愕然道“想不到居然是她们?” 燕飞燕疑惑道“她们?” 白飞羽淡然一笑,回身又拉住了燕飞燕的小手,往唐月她们飞跃的方向开步前往。 燕飞燕被他这么往回拽的举动,差点踉跄摔一跤。 “喂!白大哥你干嘛呀?”她略为不满道。 白飞羽没有回头,背身道“看来那两个妖女可是我们的熟人啊。” 燕飞燕道“熟人?” 这次他没有回答了,而是从耳边里隐约传来他兴奋的微笑声。 对事物好奇的寻知欲兴奋。 飞檐上纵跃的两人,阿宁紧随唐月其后,前往城东城门去向。 此时阿宁心情闷闷不乐,她知道前者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向她发问。 “月姐姐,为什么不让阿宁杀了那个坏蛋?昨夜里他可是差点杀了你!” 唐月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霜秀绝俗面容上越发显露犹豫。 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每次遇到他,自己的冰冷的内心总会莫名被他的无耻还有死皮赖脸给影响,变得不再像以前那般孤冷不群,冷面冷心。 一颗冰冷的心,变得不再冰冷。 一会儿后,她背身淡声回答“任务要紧。” 这四个字的回答,她是想了半天才能给出她自己还有身后阿宁的答复,一个觉得可以搪塞过去的理由。 阿宁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并不是因为她觉得这个理由很合情合理,而是只要前者给予她的回答和命令,她都会言听计从。 可是这次的阻拦实在是让她很不乐意,但她还是憋着小嘴忍下心来。 谁叫她是月姐姐呢? 城东郊外,一群乔装的唐门弟子已尽数顺利出城,来到了一条位于官道旁村落里,寻得了落脚点,一间隐秘在小巷里的小茅屋。 相比之前城内那间民房,这间茅顶黄泥墙屋就稍显的落魄许多,但他们都并没有怨言半句。 现在他们能有个遮瓦的地方落脚,就很不错了。 唐齐白和睿逸俩人也出了城门,但是他们心却是一直悬着。 他们并没有回头理会,因为他们知道对方只是在暗中观察,并无其余意图。 唐齐白故意搀扶着睿逸,好让他能贴近旁者细声交流。 睿仙老人细声磨着嘴皮子道“一出来就被人跟踪,看来我们的行踪已彻底暴露。” 唐齐白点点头,疑惑道“我等已算是第一时间撤离,可是还是被人尾随而上监视,看来这信州城耳目之多,已让我等完全待不下去。” “可玄机石未能到手,要我等就此空手离开此地复命师门,甚是难堪!” 唐齐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时候再去想夺取玄机石已然不现实,不过他倒也无畏。 他本身为长老,且此次任务本来皆是若实若虚的情报,就算他空手而归也无妨。 不过让他不解的是,究竟是谁知道他们要来劫持箱子,而为此提前置换了箱子里的东西,而那箱子里之前到底是否装的是玄机石?还是其他物品?无从而知。 可最让他不满的是现在被人塞了黄莲,哑着嗓子说不出苦。 睿逸安慰道“莫要往坏处想,事情总会有好的方面发展。” 他看出了前者的真正苦处。 唐齐白苦笑道“未必。” 后者不解道“未必?” 唐齐白道“你我与弟子们分别了尚有两炷香时间,连我俩人从井口出来至此一直被人监视于今,也不知他们的遭遇会是如何?” 他的脸上忽然一闪杀气“若是他们胆敢加害分毫,我定将把他们尽数屠尽!” 人与人之间的恩怨,莫过如此? 他们总是彼此伤害,直至双方至死方休,也不会结束彼此的恩怨。 因为有了恩怨,人才更加完整,变成更加完整的一个人。 睿逸叹声,他不知是为了他而叹声,还是为了自己。 联想此刻,他脑海里又浮现那道倩影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 若不能放下恩怨,那么你会永远让自己变成一个活在杀戮仇恨中没有灵魂的野兽。 可人还不是从野兽进化而来? 相比人的恩怨,野兽的恩怨简单的多了,也更加的释怀多了。 究竟人是野兽,还是野兽是人? 睿逸他一直在想这个答案,但却又说不明,给不准自己内心那份所想的完美答卷。 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 他们去到了那间约定好茅屋那里,茅屋里透出了炊烟,还有传出了噼里啪啦的烧柴声。 屋内很安静,但却又不平静,像是之前有人在干活,而现在已经人去楼空的样子 他们两人站在门边那里,并没有察觉到有何不妥。 因为他们看到了地上的东西,还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只是以为他们在屋子里或外出未归。 唐齐白转过头来,问道“睿逸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去唐门吗?” 他的目光闪烁着期待,虽然那是很渺小的期望。 睿逸摇了摇头,他笑言“我还是习惯了在外深山的清野生活,这可比唐门里逍遥自在的多。” “况且···”他顿了下语气,接着道“我还有几件事要亲自去处理,要亲手去了结的事。” 唐齐白见状,也不好多加阻扰“既然你有想去做的事,那我也不好继续劝你回来唐门,不过你要记得一点,我们唐门永远都是会为你留着一个位置,永远会为你敞开大门等你回来。” 睿逸笑了笑,又好像没有笑,苍老皱纹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真诚微笑。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僵硬了起来,因为他那灵敏的耳朵里出来了周围人势脚步声,还有不小的杀气。 但这并不是那之前身后尾随之人气息,而是早早就埋伏在这里陌生的危险气息。 很显然,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也很果断。 唐齐白脸色一变,皱起眉头“他们居然早早埋伏于此,这可不好办啊。” 睿逸冷笑道“不仅不好办,而且看来还有更不好办的事!” 唐齐白一愣,这才察觉到有一样事情的发展他现在才注意到。 那就是他的弟子们由此至今根本没有出现过! “人,自然是从自处来,往去处去。” 屋子里里外外传出一道男声,一道沙哑的沉声。 此时前方,出现了一列身影,大约是五个人的身影,而方才发出沙哑的沉声正是中间那名虎背胸腰的大汉所发出的。 “五狼?!”唐齐白眼前一亮,当即就认出了这群人的身份。 他脸色铁青沉黑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名大汉冷笑一声,随后一个字接着一个字道“当然是过来拿走属于我们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暗度陈仓 阳光西斜,风起凉意,天干物燥。 唐齐白的态度冷静沉着,一双灼灼有光的眼睛锐利如鹰,苍烛的手干燥稳定。 然而前方那五个人也一样的状况,但其不同的是,他们还多了一股信心,一嘴角附着而来的微笑,其胸有成竹反而让后者多了一些犹豫和顾忌。 一旁睿逸正用深邃的目光打量这群不速之客,虽然他并不是这掺杂局面里的人,但他似乎也无法完全摆脱这里面的干系,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背后也在把他缓缓推入到了这场对弈,卷入了这其中。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那名虎背胸腰大汉往前站了一步,抖擞着身上蛮横的肌肉,冷笑道“交出玄机石,我还能留你一命!” “若我说不?”唐齐白也是冷哼一声。 大汉森然一笑道“那你只能是一具死尸!” 唐齐白不以为然,这种左耳入右耳出的话,都快听出了耳茧。 “喲?这不是睿老前辈吗?”大汉一旁的妩媚女子亮起了嗤笑,一下就认出了站在他隔壁的睿逸。 其余六人闻言,都纷纷好奇投目过去唐齐白身后,对这名衣着凌乱满头苍发的糟老头子,目光里充满了敌视的毒辣。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睿仙老人也会在这里。”女子旁一包头褐衣男子咋舌笑道。 “看来这次的买卖有点亏呀!” 亏不过是他们这种古老神秘的职业一句玩笑话,他们这群江湖暗地里闻名的强盗,可从来不会轻易接触入不支出买卖价值的活。 “那可怎么办?老夫可是瞧着有看头才过来的,老夫可不想空手而归。”最右边一名斜着站姿的老人拐着仗笑道,面对眼前的两人那张风干般的木刻脸上,多了几分忧虑。 “嘿嘿,不过是一条腿快踏入棺材的老头子,不足畏惧!”最左边的一五尺高的侏儒笑了笑,尖酸刻薄的脸上充斥着不屑和鄙视。 大汉另一旁书生打扮模样的人,悠然地抚摸着手上的一支笔,那是支狼毫笔,而笔杆则是一条握拿合手的漆黑精铁打造而成。 与其说是笔,其散发的气质倒不如说是一支箭,一支定魄戮心的箭。 他低头看着那支笔,轻笑道“都说唐门的唐齐白前辈九转大魂针,即可救人救世,也可夺魂摄魄。” 唐齐白没有否认他的说法,点点头。 “那不知在下的摄魂笔,与前辈相比,孰能高低?” “其实无论笔还是针,都不过是一道悟心。” “哦?愿闻其详。” “心观其正,则意正,心术歪邪,则意邪。” “有何区别?” “因为心术歪邪的人,使出的悟心永远都比不上心道正之人。” “为何?” “两者交锋,悟道只要其正气凛然者,其心也当锋锐万分,而后者意志不定歪邪者,将会败落而下,败落在锋锐正气之下!” 他扫视了一眼五人众,冷笑“就如同汝等一行一样,将会败衰落走!” 书生闻言闭上了嘴,脸色凝重地看着他。 然而此时其余四人的手却已经动了,他们可不愿听前者多话几句挑衅。 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你处理时用的方法正确,就一定会顺利解决的。 他们现在处理的方式就很正确,比如直接动手,来个措手不及。 可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却错了,错因不在唐齐白身上,而在睿逸身上。 若是只有他孤单一人,那么之前拟定的计划和处理方式,也许会让结果的胜利果实流向他们那里。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来。 在他们动手亮起硕硕兵器突向此处来时,唐齐白与睿逸二人也是同时使出了浑身解数。 人只要还活着,就能笑得出,只要还笑得出,就应该多笑笑。 可惜他们那四人其中两人,已经是笑不出了,只能永远保持着僵硬而惊慌的表情。 而另外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保持着宛如尊青铜雕像纹丝不动的身姿,举手抬足间甚至还有让人发笑的诱因。 九转大魂针一次只能同时夺魂摄魂两人,而点穴探手一次也只能点穴两人。 他们本以为可以乘此空隙落下另外几人攻势,可万万没想到这看似弱势的对方,反而是对方的利用起来的优势。 缘由是他们忽视了一点,那就是信心,真正的胜利并不是你能用武器争取的,那一定要用你的信心,无论多可怕的武器都比不上人类的信心。 他们的信心并不如唐齐白和睿逸俩人,所以他们败了,败得理所当然。 唐齐白和睿逸俩人已站在了之前那名剩下的书生面前,看来信心还是满满。 当你有足够碾压一切的信心时,就会浮现他们此刻现在的心态和表情。 两人对一人,怎么看都是一场胜负已决的结果。 书生还是保持着之前的轻风淡然,风度翩翩的样子,并没有丝毫的慌乱紧张之色。 他的脸上也是有着信心的姿态,而且并不比前者们弱,反而还略胜一筹。 书生敬佩道“二位前辈好生本事,令晚辈佩服。” 唐齐白望着他,像是看出了他内心里的算盘“你不动手是因为你自知不如我等?” 书生点头道“这是自然。” 唐齐白冷声道“因为你有了相比动手,更能胜我两人的手段!” 书生笑道“君子从不言手段,此乃谋略。” 唐齐白不以为然“好一个谋略!好一介君子!” “说!,我的弟子们都去哪了?” 书生道“他们能去哪?去的地方不过天上地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他们有手有脚的,我又有何本事阻止他们去哪?” 唐齐白闭上了嘴。 书生又笑道“我能做的,不过是看着他们要去哪,怎么去哪而已。” 唐齐白压抑着怒火,沉声询问“请教公子!” 书生伸手指了指远方天空,那是一片暮色微临的秋枫,笑道“自是从何处来,到去处去。” 后者闻言,脸色霎时间变得青白。 唐齐白的手心实了起来,甚至还能听到摩擦紧蹦的撕裂声。 可他却无法动手,或者说根本无法对他有杀意! 书生接着道“不知他们的价值,值不值得唐前辈用玄机石来交换?” 唐齐白沉着脸道“你这是在胁迫老夫?” 书生连连罢手,摇头笑道“唐前辈你误会在下了。” 他笑意下露出了诡异的冷漠“在下只是在建议唐前辈你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唐齐白脸一横,怒目相视“你!” 他上前一把抓起了书生的衣襟,已经不顾忍耐举起手来准备施加前者。 书生并不以为然,讪笑道“在下不过是粗命一条,相比唐前辈的弟子们不足为道,前辈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了却在下的性命,在下也并无怨言。” “只是,希望唐前辈能够考虑因小失大,不要因为在下的原因而失去了前辈的弟子们。” 唐齐白停下了手,他确实下不了手,但他也无法不下手。 世上本就存在矛盾,而人却是拥有最多的矛盾体。 因为人往往都是自己在不断创造矛盾,而后被矛盾作茧自缚。 唐齐白何尝不是如此? 一旁的睿逸制止了他,冷静劝道“莫要冲动齐白。” 唐齐白听言,极其无奈地把书生给放开了。 而后他移开前者对那书生冷声问道“你想我等如何?” 书生笑了笑,整理下衣束道“玄机石我等已经找过屋内前前后后,却没见踪影,若不在这里,那一定就藏匿在某个地方,一个只有你们知道的地方。” 睿逸道“何以见得?我们要是说根本就没有玄机石?” 书生道“没有与有本来就是矛盾体,你不这样认为么睿老前辈?就算你们说真的没有玄机石,就算我们五狼信,而其他有这念头的人你觉得会信吗?” 睿逸闭上了嘴,他知道前者的意思。 书生接着道“而我们本来就不对玄机石有兴趣,也不指望它会在你们手上,因为我们的目的只有一样东西。” 唐齐白好像明白了什么,冷声道“你们要的是九转大魂丹?” 书生笑道“不愧是唐前辈,果然过人。” 后者道“我听闻五狼前些日子受人委托,要夺得此物,煞费苦心多次闯入唐门,但被我唐门威震之下不力敌节节败退,而如今突然现身于此,怕是早早窥探我等已久了吧?” 书生没有否认,点头道“如此一来,不知唐前辈你觉得意下如何?” 唐齐白目光锐利如鹰,冷笑“果然是一群盗匪鼠辈!原以为汝等鼠辈会出现在那,却没料想还是被你们反咬一口!” 后者恭敬笑言“在下承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飞燕逐月 “抬举二字不敢当,想不到一个书生晚辈竟如此擅此等诡计!” 书生道“兵不厌诈乃兵家常胜之道也。” 唐齐白冷漠瞪着他“若是老夫答应交出九转大魂丹,汝可遵承诺?” 书生淡笑道“这是自然,再施事端于你我都没有益处。” 唐齐白一梻衣袖于后,道“如此年轻有为,只可惜踏入误途,蝇营狗苟。” 他从衣袖里扔出了一个八角形的小盒子,前者见状抓手接到了自己手中。 “拿去!”唐齐白极其不愿的道了声“丹已给你,速速放人!” 书生打开那个盒子仔仔细细检查一番,确凿这盒子里面那颗通体润泽褐色的小丸子,就是他们一直苦苦寻觅的九转大魂丹,面容上划起会心一笑。 “多谢前辈赐药,晚辈定当遵循承诺,放了前辈门生一众。” 书生缓缓退后身子,恭敬道“前辈弟子们晚辈早已囚禁在屋内地窖下面,既然现你我两清,恕在下失陪了!” 说着,他便突然凌空后跃一翻,身子凭空掠起,就像是忽然被一阵风吹起来的。 唐齐白冷哼一声,也在这个时候看准了时机飞掠出两枚九转大魂针激射于前者。 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以这种姿态飞身跃起时,还能躲过他的飞花,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但是他的轻功,竟已达到了不可能的境界,看来他竟像是早已知道这两枚飞花,早已在准备躲避这死角般的攻势,在空中扭身转动自己,避开了这看似无法避开的攻击,他闪避的动作,也接近了完美,像是飞燕掠过明月枝头,不沾染一点儿霜月寒光。 只有唐齐白自己才知道他这一闪是多么的完美,多么的巧妙。 待他反应过来,那名书生已经飞掠过屋后,完全消逝在眼前。 他竖直的手掌,突然在此刻沁出了冷汗。 唐齐白眯起眼睛,眼神瞠目,像是看到了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实。 “居然是他失传已久的飞燕逐月?!”睿逸失声道,他也跟唐齐白起了一样的反应。 唐齐白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沉吟道“普天之下能躲过我的九转大魂针不过是屈指之数,除了南承天二人,就连你,也无法有把握如此完美躲过。” 睿逸点点头,他没有否认。 唐齐白负手而立,眺望远方道“那就只有他这一身如此成就的轻功,才能躲得过我此招。” 睿逸道“你是说他并没有死?” 唐齐白点头道“也许我们并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死。” 睿逸望着他沉吟的样子,道“此人如此年轻血气方刚,怕是他的传人?” 后者颔首,道“只可惜我无法留他,也根本没法留他,不然我可以询问他的下落。” 睿逸道“你可以询问他们,或许可以得知那名书生的下落。” 唐齐白扫了眼还定在原处纹丝不动的一侏儒还有一女子,冷笑“他们可不知他的下落。” 后者疑问“为何?” 唐齐白冷声道“因为五狼从来只有一人,那便是那名书生!他们不过是五狼随机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用完了价值就毫不犹豫遗弃掉的残渣。” “真正的狼,若是没有头领的带头,也是一盘散沙不如,若是离开了群,那便是孤狼。” “但他可不是一般的孤狼,因为他本身就是一群狼!” 睿逸沉声道“所以五狼不过是他的称谓,其实他不过是一人主事万物行?” 唐齐白道“十分正确,所以他们并不会知道他的所在,因为一匹孤狼,是会融入新的群体。” 睿逸勉笑道“看来这江湖我未涉足十年,竟兴起不少新杰,老夫不得不服老啊。” 唐齐白缓缓前去屋子里,边走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后者闻言,面容上浮现了复杂的表情,也不知是喜还是哀。 唐月和阿宁两人已临近东城门下,但却摆脱不了身后两个跟屁虫。 阿宁不乐道“这两个跟屁虫跟着我们好几条街,好烦呀!” 唐月回头瞄了眼身后那两人,那是假装混入人群的燕飞燕和白飞羽。 只要她每次明目一投过去,两人便立即转移视线,假装路人般东张西望看热闹。 可她没时间理会此两人。 燕飞燕看着身前这卖胭脂水粉的小摊,侧头向白飞羽小声道“喂喂喂,怎么又是她? 白飞羽笑道“怎么?不能是她么丫头?” 燕飞燕没好气道“不带这么玩的吧?人家都根本理都不理你,白大哥你何必还热脸贴冷屁股缠着人家?还像个猥琐的采花贼色眯眯盯着人。” 白飞羽没好气敲了下她的头,不乐道“咋说话的?你白大哥我虽说不上是英俊潇洒,但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什么猥琐的采花贼?哪有这样抹黑你白大哥的?” 燕飞燕摸了摸脑壳,憋着小嘴斜视他,像在鄙视某样东西般。 她冷笑道“对对对,你最风流倜傥了,还不跟紧人家,要不然人家都跑了!” 白飞羽斜头过去,果不其然唐月和阿宁两人的身影马上就消迹在他们视线,他当即又紧跟上去,免得落了脚步。 燕飞燕这可不乐意了,没有跟随前者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的胭脂水粉小摊那里,心不在焉的低头挑选摊面上的胭脂。 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询问便是自言解答道“要去你自己去,本大侠要在这里好好的逛逛街市。” 白飞羽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下她,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便是直接放弃了携带她跟上的念头,让她自己一个人留下此处,自个儿去追寻唐月和阿宁两人。 燕飞燕见他如此果断已决,气得直跺脚。 真是个精虫上脑的家伙! 唐月和阿宁很快就蒙混过去,出了城,白飞羽自然也是紧随其后,一直和她们保持着距离的跟随,直到进到了城外一片较荒野的竹林里,她们才在那里停下脚步。 唐月缓缓回身,冷面对着背后这片悄无人迹的竹林,略带严声道“白飞羽你一直跟着我们到底所为何事?” 一会儿后,身后那片没有人迹的竹林回朗应声“那就要看你们将要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唐月道“我们所为何事与你何干?” 她运起手腕处那通体白玉的袖器,发出细微清脆的滋滋响声。 “别再做如此鬼祟跟梢,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竹林里随后传出一片爽朗的笑声,笑声里充满了放荡不羁。 “我白飞羽虽一生磊落,但也想做几件违背良心的勾当。” “一个可以夺人心的勾当。” “无聊的家伙!”唐月沉下脸来,面容冰霜的脸上浮现了一圈躁动的绯红。 一旁的阿宁插话道“月姐姐你就让我杀了他吧!他真的是好烦呀!” “真的是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皮的大坏蛋!” “小妹妹年纪小小的,杀戮戾气怎如此之重?还是乖乖地回去学学琴棋书画,大家闺秀的岂不美哉?女孩子家怎能爱动不动的脱口说出杀人索命的话?怕是以后难觅个如意归宿咯~~” “哼!要你管!你这个大坏蛋赶紧给阿宁现身,看我不好好替月姐姐收拾你!” “好啊,那就让我来领教下小妹妹的手段,看有几分本事!” 竹林漫上残阳,风袭沙沙声。 唐月和阿宁原地戒备着,四周传来一人轻跃落竹踩踏声,但却是越离越远。 两人不约而同的面露奇异之色,没料想到对方居然临阵退缩了? 这人智商是否小孩顽童般幼稚? 唐月面色难堪,这人到底是不是脑子回路有问题? 阿宁不乐道“哼!胆小如鼠的家伙!” 唐月道“别管他了,让他自己去吧,我们先赶紧离开此地与叔伯他们会合要紧。” 阿宁点头道“嗯,月姐姐。” 两人双双一跃,流星般运起轻功飞逝,很快就离开了这片小竹林。 远处偷瞄到她们离去的身影的白飞羽松了口气,像是放下了包袱般如负释重。 “你到底是何人?!竟敢阻挠我等!” 在他前方竹林暗处里亮出了一声斥吼,带着威胁死亡的警告。 “不想死的话速速滚开!” “唰唰唰!” 竹林里前前后后亮起了兵刃的清脆拔出声,粗略一数约有10道左右。 白飞羽站在下方泥面上,布履踏行间不沾一点凡尘,面对这群人的警告并不在意心上。 他笑道“若我说不呢?” “不知死活的家伙!动手!” 一道道黑影从暗处里飞跃而起,像是万箭齐发般投射而来,这数道的寒光下,带有没有任何犹豫的杀意,绝对的杀意! 在这任何人看来,那名衣袭白衣之人必死这片密集而来的杀意时,他腰系上的剑,毅然拔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无心插柳 竹漫残阳,风高凉爽,天干物燥。 杀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是件不想去实现的事。 因为有人杀人,自然就会有人被杀。 人的一生很短暂,但却有人不懂得珍惜。 白飞羽的剑,是斩心的,但也可以杀人。 佩剑白渊乃昆仑天山寒铁精英所铸,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二两。 它终究是一件兵器,即可杀人也可救人的兵器,关键看用的人是如何用,怎么用。 就如同街上随便可以找到的一根木棍或者石子,能用到正途上,那将会是无比的益处。 那十道一亮一暗的刀锋迎面而来,尽数被一闪而既的白芒给淹没。 柔和的光,明亮的剑,温和的心。 剑光如沐春风般滋润,让人目眩心神中竟甘愿涅灭其中。 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血在空气中如雨滴般洒落。 每当白飞羽一拔出这把白渊,原本带着放荡不羁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无比。 他不想拔剑,因为他知道每次拔剑必然会有人伤。 但如是他不拔剑,那么他就要成为这群刀光下的亡魂,成为孤魂野鬼游走郊野。 人的一生很短暂,懂得珍惜的人才会走的更长。 显然他是个很珍惜的生命人,还是个很爱惜性命的人,所以他才能走到今天。 清脆收鞘声,死物沉重倒地声。 竹林里迎来了一片寂静,寂静到可以十分清楚耳闻到周围虫子吱吱声,还有偶尔风起的竹子摆动沙沙声。 这是这片竹林里从未有过的寂静。 白飞羽的眼神又恢复成先前的柔和,不过却参杂了几分的寂漠。 他看着地上那群没有生息的人,一群早早结束掉自己生命的人。 缓缓闭上眼,转身离去,他在沉吟,在无奈,也在叹息。 他手上的白渊也在低嚎着万物的丧钟,似乎在为他们举行默哀的送行。 人还是人,但已成往人。 温和的人,冷漠的剑。 若说孤一雪是孤寂的影子,那么他就是不过夹杂光与暗之间的过度。 藏匿在那张微笑温和下的面具,谁又能知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落拓不羁寂寞浪子。 城郊外那间茅屋,唐月和阿宁此时已赶来到此处,恰好相逢唐齐白等人陆续从屋子里出来的状况,这些唐门弟子们走姿踉跄,面姿憔悴中带有余悸,显然之前似乎是遭受到了某种身心的摧残,才会有这样的姿态。 还没等她们询问缘由,唐齐白便是招呼唐月一声,示意她一个人靠近自己。 唐月冰冷的脸色疑惑几许,上前步去,还未待前者开口便是自行跪膝请命道“弟子姗姗归来复命,请叔伯降罪。” 唐齐白看着她,木刻般上脸庞凝重万分,如同一张没有生色木雕般的脸。 他抬手道“起来吧。” 唐月应和一声是,垂下头起身恭敬站在他的面前。 唐齐白眼神变得温和,安心落意微笑看着她“你们平安归来就好。” 他看都没看唐月身后唐宁一眼。 “有劳叔伯担忧,不知发生何事?”后者询问道,这院子的受伤唐门弟子们让她警惕之心又戒备起来。 前者叹息道“五狼方才看准了你我不在的空隙,袭击了阿年他们几个,不过幸好无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罢了。” 他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也好搓下他们几个的年轻锐气,免得日后行走江湖不会处处提防,有自知之明。” 唐月应是,不敢继续追问细节。 唐齐白眼波泛动看着她“他们几个的性子我也是知晓,这次我故意带他们几个出来本意就是为了让他们好好见识下,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免得整天闭门造车窝在唐门里还在发着春秋大梦,也全然不知晓眼下危机四伏。” 他负手而立接着道“虽然你并不是我等唐门本姓宗流弟子,但你身处唐门多年,又是为师从小栽培,且更是为了唐门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唐门早就把你当成了比宗流弟子还亲的弟子,希望有些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 “弟子定当不负唐门期望,愿付出终身倾力回报。”唐月躬身拳礼敬道。 他满意的点点头,苍老的脸孔上露出了几分欣慰。 希望你不会成为第二个唐星宇。 唐齐白看着她,内心暗暗嘀咕着一些往事。 尘封的往事,本就该随风流逝于时间的长河,可是却在他心头一直成为了偏偏抹不去阴霾。 那一夜,他到现在还清楚记得,这是个乌云蔽月的漆黑之夜,特别寒冷的一夜。 风冷,人心更冷。 每当一回想起那个夜晚,他仿佛又清晰看到了那个自己。 站在一堆血流成河的尸体上的自己! 沾上血腥的手,永远洗不清!也赎不清! 唐月低下头没有看唐齐白,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脸上浮现了一层奇怪的变动,这是原本冷若冰霜的她是不该会轻易透露出这种担忧的心虑神色,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她方才应该动手的厌恶之人。 她内心的一处居然有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居然变得温和起来,为了他人而变得有触动。 自己不应该很想他死的吗?为何此时此刻会有这种奇怪的跳动,这种心跳不安的感觉她只会对唐宁有过,却没料想到居然也会他有这触动。 也许她没料到自己也变了,从一开始遇到这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她的心就开始了变化。 奇怪的人,奇怪的感觉。 眼下她在尽力收敛这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心情,这根本不是在这个节骨眼里该有的心态。 唐齐白回过神来,渐渐散去脑海中的阴影,接着讯问道“你们应该更早些时日来此处集结,难不成路上也遇到了阻碍?” 说到着,前者的神色忽然又变得严肃起来,他可是知道她历来的性子绝不会轻易出差错。 唐月点头,如实回复道“回禀叔伯,弟子确实遇到了阻挠,在城东的时候他们就盯上了弟子,不过弟子跷幸有唐门赐下的至宝玉月翎护身,才得以击退他们。” “还有此等事?他们是什么人?”前者追问。 “按照弟子的分析和猜测,他们应该是朝廷派来的东厂侍卫,且皆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东厂的人?难道他们?!”唐齐白脸色霎时变得不好看了,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他斜着眼角瞅了眼唐月身后发呆的唐宁,深邃的目光里充斥着复杂。 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唐齐白沉声道“之后他们有没有跟踪你们?” 朝廷的手段他可是领教过的,而其中的东厂更是让他不得不提防。 唐月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支吾,答道“他们有人跟踪我们,不过···” “不过就是被那个坏蛋给从中作梗,要不然因为月姐姐和阿宁要回来复命要紧,早就一手跟着宰了他们!” 身后一直发呆中的阿宁突然插话进来,肥嘟嘟的脸蛋上气鼓起两边红腮。 “那个坏蛋?”唐齐白皱眉道“阿宁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阿宁毫不保留任何细节把方才竹林里遇到白飞羽的事复述了一遍给唐齐白。 “又是这个白飞羽?!”唐齐白脸色凝重几许,本来烦心的心情变得更糟糕。 “怎么到哪都有他?!” 他的脸色变得黑青,噘嘴中念念有词这个像是被冤魂缠身的麻烦鬼。 用不着他表态唐月也看得出叔伯对这个人的印象极为不好。 看来方才那涌动的心更应该杜绝!以免日后出什么岔子。 唐齐白沉着一口气对唐月道“日后你若是见得此人,能避开就避开,可莫要下杀心。” “为何?”唐月不解道。 前者解释道“这个人去哪麻烦就跟着哪,若不是曾念在他对唐门有恩,早就一除而后快。” “有恩?” “嗯。”唐齐白颔首,接着解释“五年前那场血案你恰好任务途中没有归来,自然不了解其中的细节,那天夜里若不是他与三绝公子两人偷偷窃走了原本送到我们药斎堂那里的贺酒,怕是我们药斎堂早就没了现在这群后辈之徒,跟其他堂一样门丁凋零。” “窃走了贺···贺酒?”唐月此刻内心懵然中,甚至还想噗嗤一笑。 唐齐白道“原本那天唐门新任掌门等典前一夜,是会按照礼数对各个分堂派发相应的贺酒,不过那天夜里他与三绝公子两人不知为何突来心血,竟然跑去药斎堂酒窖那里窃取白日派遣而来的贺酒,不过所幸的是也让我们分堂躲过了这一劫,算的上是因祸得福吧。” “原来如此。”唐月明白似的点点头,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原来还有这一出。 怪不得当时药斎堂的弟子们没有殃及到,所以保证了事后的医治后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说来,白飞羽他确实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唐门的恩人。 但是他这个人印象却没有在唐月内心里有改善半分,因为说到头来,他也只不过是无心栽柳柳成荫而已。 不过她对他倒是提了几分好奇,对事物窥探的好奇。 真是一个奇怪人,宛如自己之前内心奇怪的反应。 唐齐白道“总的来说日后你若还碰见此人,能避让就避让,别给牵扯其中,不然你的麻烦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唐月领命道“弟子耿记叔伯教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等价交换 白飞羽是个麻烦的人,所以他的麻烦就没有间断过,而且还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当他回去那个卖胭脂摊位那里发现并无一人时,他就察觉到麻烦又来了。 还是个不小的麻烦。 “这丫头····”他自责站在原处,原本淡然的脸上挂上了担忧,他知道前者是个喜欢闹脾气的人,但还没至于到在这种情况下闹情绪。 一名衣着朴素的人路过他的身边,掺杂着微弱的冷漠。 白飞羽一惊,当即回头注意去那名路人,却发现人已经没了踪影。 无名的人宛如一滴水珠又重新回归了大海中。 不知何时他的腰叉上半隙着一封信,没有任何署名的信。 他连忙拆开那封没有署名的信,里面有一张字条,空阔的叠纸展开,上面只有遒劲有力写着几个字。 戌时二刻城南月楼明月相邀佳人有约 白飞羽皱了皱眉,看来他不得不去,也无法不去。 抬头眺望原处夕阳下的天空,万里荒寒,暮色临近,未到暮色。 但他那双参不透的虚实眼里,仿佛看到了所联想的一切。 荒寒的天,夕红的余晖,暗红的云。 剑没有出鞘,心已出鞘。 信州城,世界上有无数个这样的城镇,每一个都是这样子,简陋的店铺,廉价的货物,善良的人家,朴实的人。唯一不同的是,这里虽然有这样的店铺人家,但却没有该有的繁华。 不知曾几何时,一临近夜幕,这里就变得不再像以前那般有着憧憬般的夜市,而是变得行人匆匆,街边那些小档口也早早收拾结束了经营,没有了昔日往常的笑闹喧哗,吆喝叫卖,四处可见的市井猜拳赌酒声,还有那刀勺铲动油锅爆响声,全部都一一消失现在再也听不见,也看不见。 虽然现是春暖的季节,但不知为何一到了晚上还是会有着寒冬腊月般的霜冷。 所幸的是今夜是晴空万里,明月当空。 人心未凉,明月照天涯。 皎洁朦胧的月光下,仿佛为人披上了一层薄纱,带着些许说不出的温暖,照印心头。 花未凋,月未缺,明月照何处? 白飞羽来到了约定的月楼那里,那里不止有依坐在横椅上的南承天,还有他熟悉的故人。 敌人还是朋友? 这个答案他不知道,他也不想去知道。 不与往事话沧桑,时光无声却念念回响,才敢拜月诉清狂。 五年前他还是一名年少轻狂行无惧的浪子。 五年前他还是一名听从组织的无情冷血杀手。 但现在都不得不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位高权重俯瞰这天下的公子无双南承天面前。 虽然他们并没有向他展示俯首称臣,但也无二样。 他选择坐在了孤一雪那张长椅上,两人保持相当长的距离。 他没有拔刀,因为他没有拔剑,而南承天更是没有表态。 三人保持了一阵奇怪的气氛,默言尴尬的气氛。 桃花色的酒,鲜艳的蔷薇。 不知何时,或许说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南承天手上那一束带刺的蔷薇花凋零了一片花瓣于地上,苍白的月光透过在上的花瓣照印在地,朦胧间仿佛在地上染红了一层霜冷。 “你来了?” “我来了。” 南承天发出友好的询问,而白飞羽则是冷漠的回应。 也许他不该那么客气,也许他应该拔出紧握在手心的剑。 但是他并没有,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拔出就没有回头的剑。 而他则是一出手则还有回头的蔷薇! 带刺的蔷薇,更具有余香! “我来的目的很明确,你也很明白。” “我的确明白。” 南承天没有看着他,而是举起杯中酒闭目小酌了一口,余韵无穷,回味悠长。 “那你为何不放了她?” “我为何要放了她?” 后者瞟了他一眼,像是冷眼漠视相视一般。 “因为你承诺答应我一个愿望。” 南承天好像不知所以然的点了点头道“的确答应过你。” “但那不过是你答应给我的应允,我才给你的条件。”他眯着眼提醒道,这是一点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关键。 他虽从不吝啬给别人的好处,但他相应的也不松弛从别人拿到应有的回报。 双方交易公平,才是合作的关键因素。 这是他的原则。 但白飞羽却摇了摇头道“但这并不是你拿来胁迫我就范的应允。” 南承天闻言笑了起来,手里的蔷薇仿佛也在笑。 笑声过后,忽然他高挑鼻梁上的双目冒出了莫名的寒掺,像是给人带来死亡的幽灵那般凝聚锐利。 他手上那朵鲜艳的蔷薇又凋零了一片花瓣在地上,一阵风袭来为白飞羽带来那片花瓣的余香,鲜红的余香! 白飞羽自下而上感觉一阵哆嗦,宛如一道道霜冷的剑光照印在他身上!令他浑然不自在! 手心依旧紧握着那把白渊,他现在只能紧握着那把白渊! 但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出鞘,因为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出鞘! 所以他并不敢如此孤注一掷,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还有稳定的手心。 潮湿而颤抖的手心,往往做起任何事来,都更不能随心所欲。 还好他的手心还是稳定干燥的,而心态也还保持着冷静,这样他看来还是有资本跟眼前这个人继续谈判。 无论何时面对眼前之人,都会让他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这是他很不喜欢的感受。 “无刺的蔷薇与明月心,本是传说中才会有的事物。” 南承天看着他,自言自语起来“任何事情都有代价,而想要得到心中想要的事物,这个代价就要持平于付出。” 他又笑了笑看着他,不过是那种令人寒掺的笑。 “你觉得如何?或者说我那些手下的性命不足于换取佳人的代价?” 白飞羽心头一惊,眉头比之前更加凝锁。 看来任何事情都没法逃脱他的法眼。 南承天没再看他,而是回归于平静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愿望,可你也得应允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白飞羽神色略带狐疑。 “难道还是那本《青囊书》的后半卷?” 他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一旁的孤一雪闻言却目光闪烁波动。 这是他成为杀手以来第三次让他内心波澜涟漪。 南承天自然尽收眼底下,淡言道“在此基础上你还要替我多办一件事。” “你还要我做什么?”白飞羽不做推脱直言道,他知道此刻只能先答应眼前之人的事。 “替我找一样东西。” “找一样东西?” 前者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盒子扔向给白飞羽,而这个木盒子赫然就是二当家之前一直紧藏匿在怀里形影不离的木盒子。 白飞羽接到这个木盒子于手心,这个木盒子不大,比掌心还小了些,通体褐黑色,光滑无比,整体菱形方方上下没有任何的标识刻纹,看起来像个街边随处商贩都有的卖的玩意。 还没待他发问南承天便指示他说道“打开看看。” 白飞羽指尖摸索了下这个浑身光滑的菱形木盒子,并没有发现有直接打开的明锁明格,而是在他不知意间触碰到了下方一处暗格,随着而来一声机关运转的“咯吱”,这个盒子忽然整个的完全绽开在他手中,变成了一个四块菱面组成的十字小木板! 他愣了下,但很快就马上反应过来,眼不眨的盯着这块四菱面组成的木板,上面赫然描绘一些奇奇怪怪的白色绘画线,看起来像是某张地图的残缺一面,但又好像是某种钥匙。 “这是何物?”白飞羽好奇询问道。 南承天道“这是何物你不必知晓,你只要再去寻找7个这样类似块盒子回来给我,便足以。” “这样的盒子有八个?” 后者似乎在微微颌首,但似乎好像从来没有动过,谈吐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 “你不告诉我这是何物,我就不去找。” 白飞羽不乐的把盒子扔回给南承天,而南承天并没有伸手去接这块木板,任由它砸落在自己身边的横椅上。 他脸上依旧挂着微笑,道“可以,那我便不把她还给你,就如同我们之间没有协议可言。” 后者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这可不是你我的协议之内,她只是无辜之人。” 南承天饶有乐趣道“那我属下办事也不是你我协议之内,可为何你还是插手救下了她们?” “我···”白飞羽听到至此,竟然哽咽了起来。 他一时居然没法回答他的问题。 后者继续道“因为她跟她一样,已然成了你心中的重要之人。” 白飞羽凝视南承天,略带讶异的目光里闪烁几分光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一根琴弦 重要之人?真的是这样吗? 白飞羽低下头拷问自己的内心,面对对方的肯定他似乎有着自己不同的执着,并不完全同意认可这个观点。 他的确是出手救了她们,可就算他并不出手,相信她们也会有自己的方式进行摆脱,如此想来反倒是自己多此一举,其实他明知根本不用他自己出手,这件事的结果也并不会因为他改变多少。 但他还是选择出手,就如同麻烦的他一直被麻烦缠身。 麻烦不过是人制造的,而也只有人才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所以他一出手,改变的并不是这个结果,而是他自身。 很明显他的麻烦就是那么一回事,自己在不断的创造麻烦,也在不断的解决麻烦。 一旁的孤一雪静静的看着他,漆黑空虚的眼神在若隐若现的发亮。 漆黑的刀,苍白的手。 他的刀从来没有离过手,也没有平放在自己身边。 所以他的刀一直都是竖在自己旁边,因为他的刀在时时刻刻都准备着拔出。 一把无时无刻都在等待拔刀的刀,是不需要刀鞘的,因为拔出刀鞘是需要略微费时间,做他这一古老的行当,有时候会因为仅仅这比别人慢那么一点儿拔刀,就会丧命! 南承天眉睫间露出了踌躇,他知道刚才的话已经像根琴弦般拨动了对方的心境,所以接下来他只要等待对方答应的回话即可。 他笑了,纵然他并没有真的笑出来,可是眼睛里的确已有了笑意。 白飞羽叹了口气,沉声道“或许她真的是重要之人,但不管怎样你的条件我并不会答应。” 这一番话一出,原本他的笑意霎时荡然无存,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他有些不可思议眼前之人会给出他料想不到的回话。 南承天冷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为其难,送客!” 这送客两个字就像是句魔咒,原本寂静无人的月楼,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刚才四周静悄悄的暗处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了数双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白飞羽身上。 有时候毒辣冰冷的目光比任何的兵器还要锋锐,更易刺入人的心。 寂静的月楼变得人气涌动起来,可这种涌动却让白飞羽根本一点儿都不想继续滞留。 你若能感受到这种冰冷的杀气涌动,便会一刻不想在待在这里。 白飞羽也如此。 正当白飞羽无可奈何想要起身离去时,一直一言不发的孤一雪忽然发话了。 “你知道《青囊书》的下落?” 他这句话冷冰冰的,但同时夹带着微弱澎湃的起伏。 白飞羽露出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你想知道?” 前者没有说话,只是在微微颔首。 “那可惜了。” “可惜?” 白飞羽没有继续看孤一雪,而是饶有意味的缓缓扭头过去看向南承天。 “有些人有些事,你不知道为好。” “而且还是····”白飞羽说到这顿了顿,凝重目光移开了南承天,眺望去楼外那悬挂在天上的明月。 蓝色的云天,皎洁忧郁的明月,人又至高楼,明月挂高楼。 今夕何夕?月如水,人相倚。 “一个已经结疤了伤口为何还要执着继续撕开它?” 未待白飞羽说下去,南承天便插言接着下文替他回话给孤一雪。 前者瞳孔缩了缩,一片片破碎的记忆像是天上一道道流星过后,又再次一闪而即他的脑海。 痛苦的回忆往往比任何欢乐美好的记忆更能让人入木三分,你会发现人的一生中最让人最容易想起来的事,那便是自己经历过的痛苦挣扎还有绝望, 生死纵然有欢乐,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悲伤才是永恒的。 所以他不仅有孤寂的影子,也有一颗早已流尽血红干涩痛苦悲伤的心。 可他并没有毒草般的仇恨,有的只是肆虐的酸涩。 白飞羽回头望着他的变化,内心不知为何泛起怜悯。 笑,就像是香水,不但能令自己芬芳,也能令别人快乐。 你若能令别人笑一笑,纵然做做愚蠢的事又何妨? 白飞羽露出了勉强的嬉皮笑脸,好像平常日里的他,但又不像是他。 他道“我从来没见到过你现在这个样子,因为你一直都是呆呆的木头人。” 孤一雪抬眼看着他,止住了内心的悲伤。 这句话对他来说,比任何的逗笑更能让他止住此刻撕裂的心! 因为这句话能让他想起了昨夜那名女子,骗了他而没有去杀她的女子。 没有人能活过他任务的刀下,他们两个是例外。 “我知道她的下落。” “哦?” 白飞羽有些好笑看着他,像是看到很奇怪的举动。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只要《青囊书》的下落。” 孤一雪嗓子稍微提大点,生怕前者听不清楚。 后者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扭头看着南承天,只见南承天此刻像是不做冲闻的路人,丝毫不在意他们在交谈什么,也没有兴趣他们想干什么,只是在闭目养神品着酒,品着杯中酒。 猜不透的人,猜不透的酒。 白飞羽不知他到底在密谋什么,但现在这样的局面似乎对他来说并不是最好的结果。 也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拒绝前者的协议。 “如何?”孤一雪看着他。 后者笑了笑,这样的结果他还是能接受,也是无奈之举。 “她在哪?” 孤一雪此刻却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白飞羽皱皱眉头,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一样东西,他的目光,漆黑空虚里有着漫天行星,而这双目光从头到尾都一直朝着一个方向,那便是白飞羽的身后。 他的背后没有人,也没有其他东西,但孤一雪还是往这里看来,那就表明这附近确实有足够吸引他的东西,才能让他一直没有怎么移开过目光。 白飞羽顺着他的目光往回看去,背后依旧是空无一人,漆黑一片。 可这里是月楼,是临近明月的地方,自然会看得比任何地方更清和更远。 他注意到了背后一处高楼上有个小屋,小屋的窗是开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有灯光。 屋子里有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名女子正坐在桌子旁吃着东西,手里正拿什么东西在沾着酱油往嘴里送,看起来好像是被撕开的油纸鸡,而油纸鸡还热气腾腾的。 那人正是消失一段时间的燕飞燕! 可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这里。 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一定会跳起来,冲过去,或者放声高呼。 白飞羽不是大多数人。 虽然他也是跟大多数人一样站了起来,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连动都没动。 因为他不仅看见了燕飞燕一个人,而且看得更深,看得更远。 就在这一瞬间,他已完全看出了整个事件的真象。 一旁的南承天睁开了眼,笑问“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就那里?” 白飞羽面无表情道“是的。” 后者询问“你为何还不过去?” 白飞羽慢慢的转过头,凝视着他,本来略带笑意的眼睛,忽又变的说不出的清澈冷酷,冰冷霜锋般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缓缓道“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南承天不以为然道“你说。” 白飞羽沉声道“这并不是你拿来胁迫我就范的应允。” 这句话是他第二次说,也是最后一次申明。 南承天又笑了,笑得却有些寒掺,眼神又变得如死亡的幽灵那般凝聚锐利。 “明月相邀,佳人有约,我已让你看到了她。” “只看见她还不够。” “你还想要什么?” 白飞羽吸了一口气,接着冷冷道“你现在就叫躲在门后和屋角的人走出来,他们只要伤了她一根毫发,我们永无协议可言。” 南承天不笑了,一双总喜欢俯瞰众生的眼睛,忽然也变得说不出的清澈冷酷。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道“你没有看错,屋角门后都有人躲着,但却绝不会走出来。” 白飞羽沉声道“那只有一件事你会听下去。” 南承天道“何事?” 白飞羽清澈冷酷的眼神散发着押韵的爆发“那便是你死!” 后者冷笑“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 笑点和现实完全相反的情节或关键,是笑话最重要的部分,因为有这两样东西,所以他才可以冷笑对方。 可当他听到了下一刻前者的解释,他就笑不出来了。 白飞羽冷冷看着他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南承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