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从作死开始》 楔子 魂归 上古时期有一传说,名曰“魂归”,可到底何为魂归 自古以来,最令人害怕的莫过于黑暗未知的黑暗。 “救救我” “救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 三道凄惨的声音响起,划破黑暗,直击人心。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破烂红衣的女子拼了命似的向前奔跑,呼吸声与黑暗交相辉映。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过于残破,女子每跑两步便会一个踉跄,直到这个踉跄过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身后的黑影逐渐逼近,女子只能挣扎,可又有什么用,两条腿就像羽毛一般承受不住任何重量,又像铅球一样寸步难行,无助的她只能在地上蠕动来抗争着命运的不公。 突然她眼睛一亮,这种感觉就仿佛在波涛汹涌的浪花里遇到了一叶扁舟,即使希望渺茫,却也有活下去的可能。她哑着嗓子向那道身影呼救,想要脱离这苦海。但是那个身影却好像没看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身后的鬼魅更近了,咫尺间就可让她命丧黄泉,她僵住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颤抖,没有了恐惧,眼里仅剩的是无边黑暗,无尺深渊。黑影追来,手握长刀,立在女子面前,手起刀落,一瞬间将女子拉回了现实,霎时间惨烈的声音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女子依旧死命盯着那道给她希望又令她绝望的身影,眼眸通红。渐渐的,她流出的血凝成了一个古朴神秘的法阵,与其说是血液凝成,更像是法阵吸食。 随着女子头颅低下,法阵形成,红色光芒大放,庄严诡秘,盛大却暗藏杀机 “这是什么”希望的身影眼眸里皆是震惊,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名已经死亡女子张开了嘴,像是在重复着什么 正当他想要仔细辨别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凶手动了,身影一闪,来到光影面前,仰起头,露出他斗笠下的脸庞,皲裂,苍老,没有丝毫生机。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上古时期有一传说,名曰“魂归”,可到底何为魂归 自古以来,最令人害怕的莫过于黑暗未知的黑暗。 “救救我” “救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 三道凄惨的声音响起,划破黑暗,直击人心。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破烂红衣的女子拼了命似的向前奔跑,呼吸声与黑暗交相辉映。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过于残破,女子每跑两步便会一个踉跄,直到这个踉跄过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身后的黑影逐渐逼近,女子只能挣扎,可又有什么用,两条腿就像羽毛一般承受不住任何重量,又像铅球一样寸步难行,无助的她只能在地上蠕动来抗争着命运的不公。 突然她眼睛一亮,这种感觉就仿佛在波涛汹涌的浪花里遇到了一叶扁舟,即使希望渺茫,却也有活下去的可能。她哑着嗓子向那道身影呼救,想要脱离这苦海。但是那个身影却好像没看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身后的鬼魅更近了,咫尺间就可让她命丧黄泉,她僵住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颤抖,没有了恐惧,眼里仅剩的是无边黑暗,无尺深渊。黑影追来,手握长刀,立在女子面前,手起刀落,一瞬间将女子拉回了现实,霎时间惨烈的声音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女子依旧死命盯着那道给她希望又令她绝望的身影,眼眸通红。渐渐的,她流出的血凝成了一个古朴神秘的法阵,与其说是血液凝成,更像是法阵吸食。 随着女子头颅低下,法阵形成,红色光芒大放,庄严诡秘,盛大却暗藏杀机 “这是什么”希望的身影眼眸里皆是震惊,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名已经死亡女子张开了嘴,像是在重复着什么 正当他想要仔细辨别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凶手动了,身影一闪,来到光影面前,仰起头,露出他斗笠下的脸庞,皲裂,苍老,没有丝毫生机。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上古时期有一传说,名曰“魂归”,可到底何为魂归 自古以来,最令人害怕的莫过于黑暗未知的黑暗。 “救救我” “救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 三道凄惨的声音响起,划破黑暗,直击人心。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破烂红衣的女子拼了命似的向前奔跑,呼吸声与黑暗交相辉映。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过于残破,女子每跑两步便会一个踉跄,直到这个踉跄过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身后的黑影逐渐逼近,女子只能挣扎,可又有什么用,两条腿就像羽毛一般承受不住任何重量,又像铅球一样寸步难行,无助的她只能在地上蠕动来抗争着命运的不公。 突然她眼睛一亮,这种感觉就仿佛在波涛汹涌的浪花里遇到了一叶扁舟,即使希望渺茫,却也有活下去的可能。她哑着嗓子向那道身影呼救,想要脱离这苦海。但是那个身影却好像没看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身后的鬼魅更近了,咫尺间就可让她命丧黄泉,她僵住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颤抖,没有了恐惧,眼里仅剩的是无边黑暗,无尺深渊。黑影追来,手握长刀,立在女子面前,手起刀落,一瞬间将女子拉回了现实,霎时间惨烈的声音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女子依旧死命盯着那道给她希望又令她绝望的身影,眼眸通红。渐渐的,她流出的血凝成了一个古朴神秘的法阵,与其说是血液凝成,更像是法阵吸食。 随着女子头颅低下,法阵形成,红色光芒大放,庄严诡秘,盛大却暗藏杀机 “这是什么”希望的身影眼眸里皆是震惊,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名已经死亡女子张开了嘴,像是在重复着什么 正当他想要仔细辨别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凶手动了,身影一闪,来到光影面前,仰起头,露出他斗笠下的脸庞,皲裂,苍老,没有丝毫生机。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上古时期有一传说,名曰“魂归”,可到底何为魂归 自古以来,最令人害怕的莫过于黑暗未知的黑暗。 “救救我” “救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 三道凄惨的声音响起,划破黑暗,直击人心。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破烂红衣的女子拼了命似的向前奔跑,呼吸声与黑暗交相辉映。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过于残破,女子每跑两步便会一个踉跄,直到这个踉跄过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身后的黑影逐渐逼近,女子只能挣扎,可又有什么用,两条腿就像羽毛一般承受不住任何重量,又像铅球一样寸步难行,无助的她只能在地上蠕动来抗争着命运的不公。 突然她眼睛一亮,这种感觉就仿佛在波涛汹涌的浪花里遇到了一叶扁舟,即使希望渺茫,却也有活下去的可能。她哑着嗓子向那道身影呼救,想要脱离这苦海。但是那个身影却好像没看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身后的鬼魅更近了,咫尺间就可让她命丧黄泉,她僵住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颤抖,没有了恐惧,眼里仅剩的是无边黑暗,无尺深渊。黑影追来,手握长刀,立在女子面前,手起刀落,一瞬间将女子拉回了现实,霎时间惨烈的声音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女子依旧死命盯着那道给她希望又令她绝望的身影,眼眸通红。渐渐的,她流出的血凝成了一个古朴神秘的法阵,与其说是血液凝成,更像是法阵吸食。 随着女子头颅低下,法阵形成,红色光芒大放,庄严诡秘,盛大却暗藏杀机 “这是什么”希望的身影眼眸里皆是震惊,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名已经死亡女子张开了嘴,像是在重复着什么 正当他想要仔细辨别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凶手动了,身影一闪,来到光影面前,仰起头,露出他斗笠下的脸庞,皲裂,苍老,没有丝毫生机。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上古时期有一传说,名曰“魂归”,可到底何为魂归 自古以来,最令人害怕的莫过于黑暗未知的黑暗。 “救救我” “救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 三道凄惨的声音响起,划破黑暗,直击人心。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破烂红衣的女子拼了命似的向前奔跑,呼吸声与黑暗交相辉映。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过于残破,女子每跑两步便会一个踉跄,直到这个踉跄过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身后的黑影逐渐逼近,女子只能挣扎,可又有什么用,两条腿就像羽毛一般承受不住任何重量,又像铅球一样寸步难行,无助的她只能在地上蠕动来抗争着命运的不公。 突然她眼睛一亮,这种感觉就仿佛在波涛汹涌的浪花里遇到了一叶扁舟,即使希望渺茫,却也有活下去的可能。她哑着嗓子向那道身影呼救,想要脱离这苦海。但是那个身影却好像没看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身后的鬼魅更近了,咫尺间就可让她命丧黄泉,她僵住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颤抖,没有了恐惧,眼里仅剩的是无边黑暗,无尺深渊。黑影追来,手握长刀,立在女子面前,手起刀落,一瞬间将女子拉回了现实,霎时间惨烈的声音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女子依旧死命盯着那道给她希望又令她绝望的身影,眼眸通红。渐渐的,她流出的血凝成了一个古朴神秘的法阵,与其说是血液凝成,更像是法阵吸食。 随着女子头颅低下,法阵形成,红色光芒大放,庄严诡秘,盛大却暗藏杀机 “这是什么”希望的身影眼眸里皆是震惊,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名已经死亡女子张开了嘴,像是在重复着什么 正当他想要仔细辨别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凶手动了,身影一闪,来到光影面前,仰起头,露出他斗笠下的脸庞,皲裂,苍老,没有丝毫生机。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上古时期有一传说,名曰“魂归”,可到底何为魂归 自古以来,最令人害怕的莫过于黑暗未知的黑暗。 “救救我” “救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 三道凄惨的声音响起,划破黑暗,直击人心。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破烂红衣的女子拼了命似的向前奔跑,呼吸声与黑暗交相辉映。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过于残破,女子每跑两步便会一个踉跄,直到这个踉跄过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身后的黑影逐渐逼近,女子只能挣扎,可又有什么用,两条腿就像羽毛一般承受不住任何重量,又像铅球一样寸步难行,无助的她只能在地上蠕动来抗争着命运的不公。 突然她眼睛一亮,这种感觉就仿佛在波涛汹涌的浪花里遇到了一叶扁舟,即使希望渺茫,却也有活下去的可能。她哑着嗓子向那道身影呼救,想要脱离这苦海。但是那个身影却好像没看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身后的鬼魅更近了,咫尺间就可让她命丧黄泉,她僵住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颤抖,没有了恐惧,眼里仅剩的是无边黑暗,无尺深渊。黑影追来,手握长刀,立在女子面前,手起刀落,一瞬间将女子拉回了现实,霎时间惨烈的声音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女子依旧死命盯着那道给她希望又令她绝望的身影,眼眸通红。渐渐的,她流出的血凝成了一个古朴神秘的法阵,与其说是血液凝成,更像是法阵吸食。 随着女子头颅低下,法阵形成,红色光芒大放,庄严诡秘,盛大却暗藏杀机 “这是什么”希望的身影眼眸里皆是震惊,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名已经死亡女子张开了嘴,像是在重复着什么 正当他想要仔细辨别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凶手动了,身影一闪,来到光影面前,仰起头,露出他斗笠下的脸庞,皲裂,苍老,没有丝毫生机。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上古时期有一传说,名曰“魂归”,可到底何为魂归 自古以来,最令人害怕的莫过于黑暗未知的黑暗。 “救救我” “救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 三道凄惨的声音响起,划破黑暗,直击人心。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破烂红衣的女子拼了命似的向前奔跑,呼吸声与黑暗交相辉映。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过于残破,女子每跑两步便会一个踉跄,直到这个踉跄过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身后的黑影逐渐逼近,女子只能挣扎,可又有什么用,两条腿就像羽毛一般承受不住任何重量,又像铅球一样寸步难行,无助的她只能在地上蠕动来抗争着命运的不公。 突然她眼睛一亮,这种感觉就仿佛在波涛汹涌的浪花里遇到了一叶扁舟,即使希望渺茫,却也有活下去的可能。她哑着嗓子向那道身影呼救,想要脱离这苦海。但是那个身影却好像没看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身后的鬼魅更近了,咫尺间就可让她命丧黄泉,她僵住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颤抖,没有了恐惧,眼里仅剩的是无边黑暗,无尺深渊。黑影追来,手握长刀,立在女子面前,手起刀落,一瞬间将女子拉回了现实,霎时间惨烈的声音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女子依旧死命盯着那道给她希望又令她绝望的身影,眼眸通红。渐渐的,她流出的血凝成了一个古朴神秘的法阵,与其说是血液凝成,更像是法阵吸食。 随着女子头颅低下,法阵形成,红色光芒大放,庄严诡秘,盛大却暗藏杀机 “这是什么”希望的身影眼眸里皆是震惊,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名已经死亡女子张开了嘴,像是在重复着什么 正当他想要仔细辨别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凶手动了,身影一闪,来到光影面前,仰起头,露出他斗笠下的脸庞,皲裂,苍老,没有丝毫生机。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上古时期有一传说,名曰“魂归”,可到底何为魂归 自古以来,最令人害怕的莫过于黑暗未知的黑暗。 “救救我” “救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 三道凄惨的声音响起,划破黑暗,直击人心。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破烂红衣的女子拼了命似的向前奔跑,呼吸声与黑暗交相辉映。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过于残破,女子每跑两步便会一个踉跄,直到这个踉跄过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身后的黑影逐渐逼近,女子只能挣扎,可又有什么用,两条腿就像羽毛一般承受不住任何重量,又像铅球一样寸步难行,无助的她只能在地上蠕动来抗争着命运的不公。 突然她眼睛一亮,这种感觉就仿佛在波涛汹涌的浪花里遇到了一叶扁舟,即使希望渺茫,却也有活下去的可能。她哑着嗓子向那道身影呼救,想要脱离这苦海。但是那个身影却好像没看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身后的鬼魅更近了,咫尺间就可让她命丧黄泉,她僵住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颤抖,没有了恐惧,眼里仅剩的是无边黑暗,无尺深渊。黑影追来,手握长刀,立在女子面前,手起刀落,一瞬间将女子拉回了现实,霎时间惨烈的声音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女子依旧死命盯着那道给她希望又令她绝望的身影,眼眸通红。渐渐的,她流出的血凝成了一个古朴神秘的法阵,与其说是血液凝成,更像是法阵吸食。 随着女子头颅低下,法阵形成,红色光芒大放,庄严诡秘,盛大却暗藏杀机 “这是什么”希望的身影眼眸里皆是震惊,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名已经死亡女子张开了嘴,像是在重复着什么 正当他想要仔细辨别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凶手动了,身影一闪,来到光影面前,仰起头,露出他斗笠下的脸庞,皲裂,苍老,没有丝毫生机。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上古时期有一传说,名曰“魂归”,可到底何为魂归 自古以来,最令人害怕的莫过于黑暗未知的黑暗。 “救救我” “救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 三道凄惨的声音响起,划破黑暗,直击人心。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破烂红衣的女子拼了命似的向前奔跑,呼吸声与黑暗交相辉映。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过于残破,女子每跑两步便会一个踉跄,直到这个踉跄过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身后的黑影逐渐逼近,女子只能挣扎,可又有什么用,两条腿就像羽毛一般承受不住任何重量,又像铅球一样寸步难行,无助的她只能在地上蠕动来抗争着命运的不公。 突然她眼睛一亮,这种感觉就仿佛在波涛汹涌的浪花里遇到了一叶扁舟,即使希望渺茫,却也有活下去的可能。她哑着嗓子向那道身影呼救,想要脱离这苦海。但是那个身影却好像没看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身后的鬼魅更近了,咫尺间就可让她命丧黄泉,她僵住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颤抖,没有了恐惧,眼里仅剩的是无边黑暗,无尺深渊。黑影追来,手握长刀,立在女子面前,手起刀落,一瞬间将女子拉回了现实,霎时间惨烈的声音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女子依旧死命盯着那道给她希望又令她绝望的身影,眼眸通红。渐渐的,她流出的血凝成了一个古朴神秘的法阵,与其说是血液凝成,更像是法阵吸食。 随着女子头颅低下,法阵形成,红色光芒大放,庄严诡秘,盛大却暗藏杀机 “这是什么”希望的身影眼眸里皆是震惊,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名已经死亡女子张开了嘴,像是在重复着什么 正当他想要仔细辨别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凶手动了,身影一闪,来到光影面前,仰起头,露出他斗笠下的脸庞,皲裂,苍老,没有丝毫生机。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第一章 这是啥情况 春天里,清风,花香,彩蝶,暖阳,大山深处静谧的峡谷中,几声鸟鸣带去万般祥和。 忽地,一阵阵破风声传来,打破这份安宁,一道道身影闪过树林,擦落无数绿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呀”震耳欲聋的呼救声,奔跑声,惊起大片飞鸟。定睛一看,数十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刃,追着一个衣着破烂的孩子。 那孩子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正值青春大好光景,但此时此刻,他一手提着长衫上的破布条飞奔,生怕绊倒,一面不住的回头看向身后那群恶狠狠的追兵,一面竟还能抽空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口音大声质问:“你们谁呀撵我干啥哈呀” 看看这群人的衣着装备,古衣,长发,刀剑,匕首,这不是古代吗怎会有这般清新脱俗的少年 要是这名少年有机会回答,一定会告诉你他是谁,但至于如何跑来这个地方的,他也不知了。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好好坐下来搞清楚为什么自己一睁眼就这样了,可惜现在,少年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前方只有高不可攀的墙壁,和隔断山间的岩石,后方还有一群磨刀霍霍的歹徒,想着要送他上西天 为首的黑衣人见面前的孩子已经无路可跑,足尖点地,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少年面前右手举起泛着寒光的利刃,挥舞而下。 少年自知再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剁了跺脚,深吸一口气:“大哥呀,我这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饶了我行不” 可能是被这一声求饶喊得一愣,这大哥真真就放慢了几分挥刀的速度,少年看准机会,迅速调转方向,可是只跑了几十米又是一座高大的石壁。 少年怒骂道:“我丢,这什么破地方” 此地四面均是高大悬壁,只有一条可供进出的小路,早早就被黑衣人重兵把守,这地形一看就知道是瓮中捉鳖,关门打狗的好地方。 此等危急存亡之际,少年清楚只能靠自己了,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决绝,看向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一个闪身穿过黑衣人的裤裆,岩石借力,拉起一根粗壮的树枝猛地放手,成功撂倒两位黑衣人,又借着湖边的泥巴,致盲一人。 黑衣人眼看着少年的行为,怒火中烧,他们交换了眼神,几个箭步就将少年围在其中。面对这少年的拳头,一齐举起手中的武器。 果真是赤拳难敌刀剑,少年破烂的白袍上早已血迹斑斑,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我炎夏到底是干了什么老天爷能豁出来这么整我,年纪轻轻就让我再死一次” 突然“铮”的一声传来,几位手握长剑的大侠从天而降,只可惜不是身穿白衣,而是身着战甲,也不知道这么高他们是怎么下来的,只知道其中有两人穿着深色长衫,英姿飒爽,如神明降临,蓝衣男子大手一挥,众位将士立刻与黑衣人展开厮杀。 紫衣男子则是来到炎夏身边,检查着他的伤势,眼中尽是心疼,轻轻安抚起来。 恍惚间炎夏听见身边的男子好像说了声:“对不起,哥哥来晚了。”甚是温暖。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伴随着老者身影的消失,炎夏睁开了眼睛,平复一下心情,“又是这个梦。”这个梦境从一年前开始就会每晚来到了他脑海里,伴随着他,一开始还不大适应总被吓醒,后来就好了,用他的话说有两个人陪自己睡觉有什么不好,只是他依旧弄不明白这个“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那女子说的魂归是什么意思。” 现在更让他困扰的是,这是个什么地方,自己是怎么来的,昨天要杀他的又是什么人他挪了挪身子勉强的坐了起来,看着身上这些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百思不得其解。 “小公子”惊讶的呼喊声伴随着茶杯的破碎声传来,吓了炎夏一跳,还没等他拉住来人问个明白,那人就夺门而出“小公子不不不,殿下殿下他活过来了” 霎时间,炎夏的身边就围了五六个人,其中有两人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坐在他床边望着他泪流满面,看到这一幕他总觉得有些心疼,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本能的伸出手擦拭着身边红衣女子的泪水。 女子泣不成声,拉住他的手顺势将他拥入怀中:“夏儿,我的儿子” 炎夏听闻此话眼眸大亮,“这是,我的妈妈” 这位喜极而泣的红衣女子是东承国的皇后夏池安,站在她身旁的则是东承国的昭贵妃叶云英,此处是炎夏的住所风华别院,而他炎夏在这里也叫炎夏,字表天乐,是皇后夏池安与当今圣上炎之初唯一的孩子,东承国最小的三皇子。 如今这位三皇子已经无魂无魄十二年了,方才大梦初醒,十二年太长太长,众人又 怎能不激动。 待到众人依依不舍的离去已经是明月高挂,灯火点点的时候了,炎夏陪着自己的母亲用了一顿简单清淡的晚餐,当作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顿美食,着实是寡淡无味,谁让太医交代不能吃的太过油腻。回到房里,坐在榻上,终于可以好好捋顺一下这些事情了。 他推断着自己应该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造福了全人类,又或者是老天爷觉得上一世的他死的太惨,于是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才被派到了这个地方,顺便满足了自己向往古代侠情的愿望。他看了看四周,完全没有皇宫的高大,反而是静谧安逸,优美祥和,他到是满意,只是按理来说自己是皇子呀,印象中皇子不应该都住在皇宫王府里吗娇妻美妾,歌舞升平,怎的自己就住在这座风华别院里了呢 “因为死的早。”一个冷漠的男声传来。 声音来的突然,炎夏立刻站了起来,警惕的望向四周:“谁呀谁在这快点出来,小爷我可瞅着你了” 房梁之上的黑影眉尖一挑,倚上一跃而下。烛光笼罩,这男子一身靛蓝色劲装,品貌非凡,风流倜傥,若不是他神情冷漠,怀中还抱着一把恢宏大气,做工精致,品相绝美的宝剑,人们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位气宇轩昂的翩翩少年郎。 “大哥,你谁呀”炎夏看了他一眼发问。 “南易,暗卫。”男子漠然,甚至懒得多说一个字。 “大哥,你刚才说死的快是什么意思”炎夏追问。 “皇宫之内暗杀无数,代你被杀者已有十余,不是死的快,是什么”南易解释道。 这话让炎夏暗暗一惊,死了有十来个人了,这也就说明如果真的是自己住在皇宫里,那不是已经死了十多次了,想想还真为那十几个孩子感到悲哀:“那群要杀我的都是什么人为什么杀我他,不对,我为什么会昏迷这么长时间,昨天我被追杀的时候为什么没看见你” 面对炎夏的疑问连珠,南易表面上毫无波澜,但内心大抵是在嫌弃他话多:“我是暗卫,况且你还没死” 炎夏汗颜:“你的意思是等我死了再动手为我报仇大哥,那你不叫暗卫,你这纯纯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啊” “不会死,你兄长在。”南易补充:“我不是你大哥,我是暗卫。” “好好好,大哥,那你是谁派来的” “主上皇后。”说起皇后娘娘,南易的眼神中倒满是尊敬。 “你不让我叫你大哥,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南易简单的思考了一下,语气极为平淡:“救命,或者是叔。” 炎夏皱眉,他到底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要自己叫他救命的,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懒得纠结,炎夏继续发问:“好吧叔,那其他问题呢” “不知道。” “那我兄长是谁这个你总不会不知道了吧” “你大哥镇冥王炎烁,二哥是太子炎寒。”说着他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 炎夏跟着坐下:“你说你是暗卫,那你为什么出现了,传说中暗卫难道不是连被保护的人都不能知道的吗” 南易真是小瞧了这位话痨,扔下一句“爷乐意”翻过窗,又消失在了黑暗里。 本想着这暗卫能为自己解答问题,结果没想到疑问更多了,看来只能好好睡一觉明日再想了。 夜晚雷声阵阵,大雨倾盆,豆大的雨滴不知疲倦的敲打在地面上,带起阵阵白烟。 “老大老大快点过来,这里好像有个活人。”身穿雨衣的警官在泥泞的洞口大喊。 听见呼唤声,众人纷纷围来,为首的叫做唐文,是本次行动的队长,他们本来是带领犯罪嫌疑人来指认案发现场的,意外发现面前这个洞口里好像有活人存在。 唐文哈了口气,搓了搓手:“妈的,这大夏天的怎么能冷成这个样子”抱怨一句,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向里面望去,果然,一双眼睛在黑暗的山洞里熠熠发光。 可是雨太大了,松软的泥土支撑不住大雨的洗礼,迅速将洞口淹没。 “他妈的”唐文骂道,迅速命人将洞口挖开,自己冒着危险向洞里走去。 随着他向洞里深入,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天空中竟有斑驳的月色照了进来。突然,“哇哇”的哭泣声作响,在这满是死人堆里竟然真的有一个活人,还是个一两个月大的孩子。 唐文赶紧将孩子抱了起来,虽然身体冰凉呼吸微弱,但好在性命无忧。看到这孩子对着自己露出的笑脸,唐文不免有些心疼,高大的壮汉声音温柔:“乖,乖,不哭不哭。” 这一刻雨停了,夏天终于有了原本的炎热。 第二章 英雄救自己 第二天一早,炎夏早早就坐在了门前的长廊上,想着刚刚的梦境,他知道前世自己是唐文叔叔捡来的,但他不知是这样的经过,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山洞里。唐文叔叔和婶婶没有孩子,在炎夏短暂的十二年生命中完全将他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尽自己所能给了炎夏全部的爱,让炎夏向往父母的心有了些许安慰。 想着,一滴泪落了下来,亲眼看着自己死掉,唐文叔叔和婶婶他们该有多么伤心呀 只顾伤心的炎夏忽然听见“嘭”的一声,两个身影夺门而入:“小鬼头,怎么了,怎么哭了呢,谁欺负你了快跟哥哥说” 炎夏还来不及反应,那高大英武的蓝衣男子就已经将双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转了个圈,从天灵盖到脚底板一丝不差的全看了一遍,见没有新伤,才放下心来。另一位英气勃勃的紫衣少年则是拂去炎夏眼角的泪水,静静的站在一旁。 见这两人的长相,又听到他们方才对自己说的话,炎夏暗暗确认面前的这两位,就是他的兄长,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他模仿着电视剧里的古人,肃立俯身,向两位兄长施以大礼:“兄长好,感谢兄长救命之恩” 此情此景倒是看的两人一愣,对视一眼,赶忙将炎夏搀扶起来:“阿乐你这是干什么呀兄弟之间何必说这些。” “就是就是”蓝衣男子笑着大手直接朝炎夏的头顶挥来:“怎么这么见外呢再说了我们救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恢复正常知道说谢谢了那以后就注意一点,不然我们就干脆把你的腿打断好了,以绝后患” 炎夏被扇的一阵眼晕,紫衣男子见状,一把将他从“魔窟”里拽了出来,左手环过炎夏的肩膀带他向房内走:“我叫炎寒,是你的二哥哥。”说着右手悄悄指向身后的男子“这个暴力的家伙是咱们的大哥炎烁,因为太暴力了,所以年龄到了还娶不到自己心仪的姑娘。” “嗯炎寒你刚才说什么”炎烁眼睛一横,佯装怒状,挥了挥拳头向两人追来。 三人坐在房内,安逸的品茶交谈。找到机会炎夏将交谈引向正轨:“哥,昨天那群是什么人呀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呀我听说我之前一直是无魂无魄,你们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话到此处,两人都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色,放下茶杯:“那群人我只能说是来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这里有一封信,是钦天监的监正托我交给你的,他说信里似乎有你想要的答案。”说着炎寒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待到兄弟三人结束本次谈话,太阳公公已经高高挂在天空正中了。 风华别院外,树木林立,湖水清澈,清风吹拂,花瓣飘落,好不自在。炎寒和炎烁两人并肩而行,当真是一副英姿少年花中翩翩的模样。 “阿乐看起来还不错,这我就放心了,咱们兄弟三人终于可以真正的聚在一起了。”炎寒展开笑颜,配上他那双和昭贵妃一样的动人桃花眼,如沐春风,煞是迷人,不愧令万千少女为之倾倒。 “是呀,这也算是一桩怪事了。”炎烁回答,作为大皇子的他是一位上阵杀敌,领兵卫国的好手,不然也不可能未到加冠之年就被封为堂堂镇冥王,率领二十万“镇冥军”镇守边疆,立下赫赫战功,成为敌军眼中的“真冥王”。因此相比于儒雅和善的太子炎寒来说,他更加耿直,更具威严。 “大哥一会儿是要回王府还是要去巡营”炎寒伸手拂去身上的一片花瓣。 “我先去宫里,很久没回来,这次得空回来要是不去给母后请安,估计母后又要耍小性子了。” “那大哥可要多陪陪皇后娘娘呢。”炎寒轻笑。 看着炎寒的神情,炎烁冷哼一声:“你就没有什么别的问题要问我” “嗯大哥想让我问些什么” “哼,又是这一副温文尔雅的表情,别以为本王看不出来,你敢保证昨天那群人不是你派的” 两人剑拔弩张,气氛在这一刻低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在风华别院时的兄弟情深。 良久,这氛围被炎寒的笑容打破:“回兄长的话,不是。” “不是最好”说罢,炎烁猛地拂袖离去。 “大哥怎会以为是我”炎寒在身后叫住了炎烁,反问道。 炎烁眉间肃然,语气中满是冷意:“是不是你,你自己清楚,只要边疆无恙这些事我一概不管,但是炎夏的性命不能有任何闪失,这是我的底线,望太子殿下好自为之” 望着炎烁离去的背影,炎寒嘴角轻挑,笑容收起,眼神凛冽,他俯身作揖,声音洪亮:“谨记王兄教诲,王兄,慢走” 房间里,炎夏正在看那封二哥哥留下的信,信上寥寥几句话却振奋人心:三皇子安,待殿下恢复后,还请亲自前往钦天监旧址一叙,您想知道的事,老臣或许可以为您解答。 “钦天监旧址为什么是旧址” “听说十二年前,钦天监发生了一场大火,烧三天三夜,待到大火熄灭的时候,钦天监早已破烂不堪,所以就从京城外围迁入了京城最高的府邸天道楼。” 看着这个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靛蓝色身影,炎夏忍不住抱怨:“南易大叔,你咋神出鬼没的” 南易没理会,只道:“去吗” 炎夏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揣起信件,眼神熠熠:“必然,走着”毕竟现在对炎夏来说还有什么是比探寻真相更加重要的呢。 出了京城莱阳的大门,手持利剑的南易与一身朱砂红衣的少年缓步走在树林里,这一路上因为有炎夏的存在,枯燥的路途变的好不热闹,好不欢乐。 “南易叔,你那把剑不错,叫什么名字”炎夏指着他腰间那把品相不凡的武器,问道。 “安歌长乐,福寿未央。此剑名曰安歌。”南易轻抚剑柄,眼中饱含深情。 “安歌剑,好名字,长乐未央,长毋相忘,好寓意。”南易的眼神被炎夏尽收眼底,他眉毛一挑,奸笑道:“南易叔你这该不会是在想喜欢的姑娘吧” “咳。”南易身体微微一颤,大步向前走去。 炎夏见状笑得灿烂,赶紧加速追上:“别生气呀难不成你喜欢的就仅是这把剑而已” 南易脸色更沉了,脚步加快。 “其实有喜欢的姑娘很”还没等炎夏说完,树林深处一句大声的“姑娘我心悦你”传了出来。 炎夏指了指前方,笑着对南易说:“你看看,前面就有一对互诉情谊的。” 南易没有理会,而是神情变得警惕起来,做了噤声的手势,向前走两步,蹲身藏在草丛里。 果然,那对表白的小情侣画风突变,那男子一身华服一看就是富家纨绔公子的扮相,他不顾女孩的反抗,将她压在树上,想行苟且之事,女孩拼命挣扎,但是被男子一手捂住了嘴,始终没有喊出救命这两字。在他们身后,十多名威猛的彪汉肩扛长刀棍棒,立在一旁,面露邪笑,竟是在看戏。 见到这一幕,炎夏瞳孔放大,尽是震惊:“我丢这是强抢民女呀”念叨着他站起身来,就要冲上去,幸好一旁有南易拉着。 被拉回来的炎夏,一脸不服,看着也在看热闹的南易,小声质问:“南易叔,你不去行侠仗义,英雄救美吗” 南易摇头,一脸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炎夏见状丢下一句“你不去我去”就要起身,却发现南易松开了拉住他的手。他看了看那群人的大刀,又看了看南易,退了回来:“叔,你真不管管呀我看那姐姐挺漂亮的,说不定你救她于水火,她对你一见倾心,就以身相许了呢。” 南易一个白眼,又继续观察起来,正要告诉炎夏有埋伏不可轻举妄动,却发现身边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小鬼的影子。 此时,一声少年怒吼传来:“住手畜生,快放开这个女孩” 这声音来的突然,作恶男子听闻,愤怒的抬头:“他娘的,哪个孙子敢破坏老子的好事”却只看见一个乳臭未干,不自量力的小鬼,不禁大笑:“呵,就你这小兔崽子,还想要英雄就美”一个手势,示意那群壮汉整死他,给爷助助兴 面对这一群壮汉的刀棍,炎夏完全没在怕的,字正腔圆的说道:“不是我,是他他想英雄救美”那手指赫然指着的是藏身在草丛中的南易。 霎时间南易哭笑不得,恨得牙都痒痒,一边想着为什么炎烁没打断他的腿,自己没打烂他的嘴,一边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冷意翩飞。 剑出鞘 第三章 剑如寒月,声若洞箫 安歌出鞘,寒光乍现,血液飞溅而出,为首的那名壮汉一瞬间身首异处,南易足尖点地,轻功运起,一个转身深入阵中厮杀起来。 炎夏也没有闲着,自问打壮汉打不过,但是对付一个羸弱的纨绔公子哥,把小姐姐救回来还是绰绰有余,于是他从树后靠近那位衣冠禽兽,想要绕后偷袭,可是他刚刚举起手中的棍子还没等打下去,一点寒芒飞来,一支箭飞速射向他,强抢民女的男子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安排弓箭手在暗中保护自己果然没错,给我整死他” 这个距离,炎夏是躲避不开的,而刚刚看到南易,也来不及救援的,难道炎夏就要丧命于这场英雄救美的闹剧中了 危难之时,裂风声炸响,几滴热流飞溅到炎夏脸上,那纨绔男子的头应声飞出,恰巧挡住了那点寒芒,随着被挟持女子的一声惨叫,一把绝美的剑横空而出,此剑通体银色,冰冷至极,妖艳神秘,就是这柄剑在刚刚救了炎夏的性命。 此情此景,炎夏与南易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这把剑像是有意识一般调转剑身,飞向那几名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弓箭手,剑穿喉而过的声音夹杂着惨叫不断响起,此方天地因为这一柄剑的到来,成为了人间炼狱,甚是骇人。 配合着南易,这群人顷刻间便下了黄泉,可以投胎转世了。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映照下来,此柄剑划破长空,在光线的照耀下透出阵阵寒芒,整个剑身竟没有沾染到一丝血迹。 南易瞳孔猛地收紧:“月箫剑” “嗯” “剑如寒月,声若洞箫月箫剑,赤凌魔” 不远处的树上,一位红衣人屹立树巅,风声猎猎,鲜衣利剑好不逍遥,月箫剑径直飞入鞘中:“炎夏,南易” 又一片树叶落下,再看,那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这满地的尸体血液证明有人来过。 在经历了这场惊为天人的杀戮之后,两人一路上的对话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月箫剑,赤凌魔。 “叔,你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耶,不会就知道这么多吧”炎夏不免有些失望,按照南易所说,这月箫剑是赤凌魔的佩剑,此剑剑如其名,无比美丽,但在月光下所绽放出的光华却叫人不寒而栗,有一剑暗月只能,而且此剑滴血不沾,就好像这世间万物均不可玷污它一分一毫。 对于赤凌魔,南易仅说,五年前逍遥阁大乱,赤凌魔一身红衣,皎若明月,凭一己之力力克八大长老,血洗逍遥阁,成为了江湖之城新一代阁主,一战名扬万里,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其余的事情南易表示他也一概不知了,毕竟自己也不是暗探。 “好像还有一事。”南易补充。 “快说快说,啥呀啥呀” 看着炎夏这期待的小表情,南易嘴角不禁一动,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刚才卖队友一事就暂且原谅他吧:“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一句很烂的诗而已。” 在炎夏的注视下,南易嘴唇轻启,短短两句却听的炎夏热血沸腾。 “赤凌一战封神魔,月箫祭出天下摧。” 此句一出,炎夏眼中就流露出了说不出的向往,赤凌一战封神魔,月箫祭出天下摧。这得是什么人才能比肩神魔之威,这得是什么剑才能令天下臣服。回想着刚刚看到的月箫剑,炎夏只觉得和此诗比起来,那一剑有过之而无不及,真不愧是天下第一。 南易不忍打断炎夏的幻想,但还是补充说,这首诗其实还有后面一句,可惜天下无人知。 即使是这样,江湖上关于赤凌魔个人信息的传言还是太少了,甚至连男女都不清楚,更不知是否婚配了,但是并不耽误炎夏将他当成偶像来看待。 不过关于逍遥阁,大家知道的就多了,这逍遥阁,不是一个国家,也不是一座城池,如果真的要给它一个定义,那就是江湖,一个给江湖人落脚的地方,让江湖人可以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培养一代代江湖豪杰的地方。他不在任何一个国家的管控范围之内,真正的为江湖人而建,为江湖人而立,真正的不问世事,只问江湖。 “叔,你说逍遥阁那么厉害,你怎么不去呢” “你管我”他眼眸一沉,呵,逍遥个屁 走着聊着,南易停下了脚步,在他身后野马脱缰的炎夏猛地撞在了他的背上。 炎夏揉了揉脑门:“叔,你干啥,咋不走了” “到了。” 抬眼望去,此情此景倒让炎夏生出“林深别有深庭宇”的想法来,在天空里中是云深,在树林里可不就是林深吗。 但这里却远没有庭宇那般恬静,建筑附近杂草丛生,墙壁上早已爬满了 爬山虎,不过即使这样也依旧挡不住它的恢宏大气,丹楹刻桷。 炎夏不禁伸出手来,抚上那高大的院墙,几度经年流转还依旧庄严的钦天监还真叫人钦佩。 嘎吱,钦天监的石门应声打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出现在两人面前,一身云袍,白衣广袖,仙风道骨。 白衣少年微微侧身,屈躬颔首一礼:“敢问阁下可是三皇子殿下” “正是,晚辈炎夏,特来此处拜会,这是信件,还请小哥带路。”炎夏回之一礼,将信件双手交予面前的少年。 那人看了一眼信件,随即将炎夏两人引入钦天监,可刚踏入一只脚,炎夏就满脸震惊,院内断壁残垣,破败不堪,相比于外墙的伟岸,这徒有其表的建筑实在是令人唏嘘。 “这是”看到这一幕,炎夏不禁感叹。 “殿下莫急,你想知道的事情,稍后监正大人都会为您一一解答。”约莫半刻钟,三人就来到了一座保存较为完好的主殿,白衣少年再次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炎夏说:“殿下,监正大人有令,只请您一人进入殿内,望殿下恕罪。” 见白衣少年对南易万分警惕的眼神,炎夏解释道:“他不是坏人,他是我叔叔。” 少年没有丝毫的退让,再行一礼:“监正有令,只希望殿下一人进入,还望殿下恕罪。” 其实两人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炎夏武力值方面几乎为零,仗着南易还能狐假虎威一把,但要是自己一人遇见什么危险,就只有再重生一遍的份了。但看此情形,监正应该也不会害他,即使真要害他了他也打不过,所幸与南易交换了一个眼神,大步走去,十分坦然。 推开主殿的门,向里望去,偌大个主殿之中就只摆放着一张木桌,两块蒲团,一位老人跪坐在蒲团上,抬起手中的茶杯,凑到鼻前轻闻茶香,就好似画中人,天上仙。 “好茶,没想到无意间藏在这里的茶,十二年光阴荏苒竟还这样好。”说着将茶杯放到嘴边,淡淡的品了一口,转过头看炎夏还站着,向他摆了摆手:“来,小殿下,您也来尝尝。” 这老头的一身布衣,一头白发,但举手投足之间和炎夏猜测的大不相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原以为钦天监的监正应该和门口那个白衣少年一样是块木头,不苟言笑,死板无趣,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和蔼可亲。 老者见炎夏没有反应,又轻唤了一声:“来,三殿下,快点和我这老头子品上一杯。” 炎夏迅速还魂,态度出奇的尊敬:“晚辈炎夏,见到神仙,不,前辈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哈哈哈,神仙,我一个黄土快埋到头的老头子到也想结发授长生,只可惜那仙人不抚我顶呀,快点,别拘礼了,你们这一个个孩子,真是无趣,也不知道门外那两个冰块能说些什么话来。”这老头笑着又喝上一杯,倒是把茶喝出了酒的意境来。 还真是让老人说对了,门口两人持剑而立,神情冷漠,真真就没有半句话来,甚至不惜得看对方一眼,只有风声在耳边拂过。 炎夏嘿嘿一笑,赶紧坐了下来,抓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晃了晃示意老者添茶。 老者没有半点愠色,反而更加高兴了:“这就对了,要是行礼也应该老头子我向殿下行礼才对,哪有皇子向臣下行礼的道理。”说着就要站起来,被炎夏一句“普天之下人人平等”制止住了。 “好一个普天之下人人平等”老者大悦:“老身钦天监监正章骅,活了一甲子有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来,真不愧是天命之子” 炎夏再饮一杯,强忍住对天命之子的疑问,硬是笑脸盈盈:“其实这话还有后半句” “哦后半句,什么” “这后半句就是,敬老爱亲,世界和平” “哈哈哈哈哈,世界和平,妙哉妙哉还当真希望如此呀”老人说着,竟流露出些许伤感来。 炎夏细细品着茶,笑容收敛:“天命之子什么天命之子” 老人倒是没有半分变化,依旧慈眉善目:“先不说这等正事,先陪我这老头子好好品品茶,人老了,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喝这一口茶,可惜无人共饮呀”说罢,轻轻叹了口气,满是神伤。 见到老人如此神情,炎夏拿起茶壶,为老人添了一杯,展颜一笑,笑容治愈人心:“没关系茶爷爷,以后我陪你喝” 老者眼神一亮:“你真是,和你那母亲一摸一样,招人喜欢,本想着留你在身边陪陪我这个老人家,为我送终,可惜呀天不遂人意,一个红衣人愣是将你从我的身边抢了去。”说到这,话音一转,“你觉得这栋建筑如何” 炎夏感叹老人思维的跳脱,回答:“嗯从外看挺拔天地,粲然四季,垂范千古,启迪万物,真是不可亵渎。但是,内里确实一片破败” “那你觉得这茶如何”茶爷爷显然很满意,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端起茶杯,碧绿的茶叶在杯中旋转起来,生机盎然,细闻茶香,细品茶水:“清新可口,馥郁芬芳,一口咽下,唇齿间还留有岁月的气息。”还好炎夏上一世肚子里有些墨水,华丽的辞藻不住的堆砌,不然此情此景还不知如何应对呢。 老人又笑了,笑得慈祥,笑的发自肺腑:“有子如此,夫复何求果真担得起天命之名,早知道就应该拼了这老命与那人斗上一斗,将你留在身边。” 炎夏也不谦虚:“茶爷爷谬赞了,您一直在问我问题,下面也该换我问了吧” “好好好,殿下你尽管说,老朽我必知无不言。” 第四章 得天命者命天下 夕阳落到鸟巢里,黄昏的归鸦飞过几缕炊烟,钦天监主殿的门才从内部缓缓打开。 炎夏一只脚踏了出来,章骅紧随其后。 两人交谈了一个下午,南易与白衣少年这两个冰块便镇了一个下午。看到炎夏的神情,南易并没有急着迎上去,而是缓步跟在他的身后。 炎夏转过头去,对着章骅就是一个抱拳:“感谢茶爷爷今日的款待,晚饭我就先不留了,改日再来拜访。” 章骅点了点头:“殿下慢走,下次再会就去京城的天道楼吧。还有那件事望殿下慎重思虑。” 炎夏沉默了,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语气异常坚定:“茶爷爷,多谢您的好意,但是相比于一直生活在大家的庇佑下,我更想要自己在这片江湖里闯出一番天地。还有茶爷爷,以后就不要叫我殿下了,人人生而平等就叫我炎夏或者天乐吧。”说罢,转身离去。 看着余晖下他们的背影,章骅拦住了动身送他俩离开的白衣少年,长叹一口气。 “师父,怎么了”少年关切的问。 章骅只是抬起头望着那座在大火的摧残下一片漆黑的塔楼,声音凄凉:“上天当真要如此对待这样一个孩子吗还是当真天命难违”此话好像是在回答白衣少年,又好像是祈问上天,只是上天是否能够听到就未可知了。 看着面前的师父,白衣少年想要出言安慰,还没等话说出去,章骅已不再那么悲凉,面对少年,语气郑重:“莫升以后定要好生辅佐三殿下,万死不辞” 从主殿出来,炎夏难得一路无言,南易是不知道章骅那老头儿与炎夏说了什么,但是看炎夏这幅神情,南易知道,对话并不简单。 一口气到了大门,炎夏才停下了脚步,他最后转身环视了一眼这破败不堪的庭院,便果断踏出大门,向前走去,再未回头。 一直走到他们来时经过的闹市,听到大街小巷热闹的喧嚣声,炎夏才放慢了脚步,长舒一口气,这感觉就像是重见天日,重获新生。 “叔,你知道炎夏为什么会昏迷吗你知道什么是天命之子吗你知道钦天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一直追杀炎夏吗”炎夏语气平淡,不过几个问题说出来,他的眼中仍是透着哀伤。 南易难得愿意搭话,他回答道:“你不就是炎夏吗” 炎夏点了点头,是呀,这也是我的故事。 看着面前这个孩子,南易不禁想到了什么,一个模样可爱的孩子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围在他身边甜甜的唤他叔叔,不过那孩子却渐渐走远,消失在了黑暗尽头。 南易双拳紧握,他看了看炎夏,因为握拳而泛白的手竟温柔的搭在了他的肩上:“别怕,叔叔在。” 主殿内,茶桌旁,炎夏放下茶杯,充满年少气息的声音响起:“茶爷爷,今日我来,有几个问题要向您请教。” 章骅点头:“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而这一切都要从十五年前说起。”他的眼睛望向了殿外。 十五年前,东承国成和皇帝中毒驾崩,东承国暴乱,东平王炎宁与敌国勾结,带领二十万大军进攻京城莱阳,谋权篡位,一时间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当时的太子炎之初,麾下仅有夏家父子与萧将军三员大将,但夏家军不过十万余人,萧骑也不过三万,正镇守南关,夏家军统领夏老将军还在边疆被东平王设计,战死疆场,夏小将军失去双腿不可再战,六万夏家军还在回京途中,短时间内难以支援。 接连失去两位大将,人心低迷,眼看东承国近百年的江山就要落入不仁不义之手,夏家独女夏池安强忍悲痛,一身红袍,临危请命,带领京城仅剩的两万夏家军镇守莱阳。亘古长夜,月明风华,一人一枪,守住了皇城,护住了太子,手刃了东平王,直至拖到六万夏家军回京,保住整个江山免受生灵涂炭之苦。 至于这和炎夏的身世有何关系,此战之中,太子炎之初深深被这个果敢坚毅的少女所吸引,展开追求。为了表达对夏池安的爱意,也是为了兵权不旁落他人之手,当朝皇帝炎之初下令立夏池安为后,两人相濡以沫,鸾凤和鸣,三年之后便有了他们唯一的孩子,取名炎夏。 可是,这一行为却令原本的太子妃叶云英失去了皇后之位,仅仅成为了昭贵妃,即使昭贵妃与夏池安在闺阁之中关系便甚是亲密,却也改变不了叶家家主不思进取,失去皇后傍身的叶家逐渐没落的事实。于是叶家一直迁怒于皇后夏池安。 炎夏出生当日,天降异象,万里祥云,为期三月之久的洪涝灾害也奇迹般地结束,大家都认为是这位皇子殿下降世带来的福泽,甚是欢喜,有关于炎夏福星降世,神仙下凡,天选之人的称呼 迅速遍布在东承国的大街小巷,尤其是京城莱阳,更是妇孺皆知。 灾难好不容易结束,炎之初下令恢复民生,休养生息,因此对于炎夏的降生并没有过多庆祝,而是想着满月之日再大庆一番。 不过,炎夏降生所带来的安康,并没有让每个人都欢喜,西陵国不是,叶家也不是。原本叶家想在这灾荒之年大发一笔不仁不义之财,可炎夏的降生却活生生挡住了他们的财路。于是,满月宴上,叶家做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满月宴当日皇城大开,普天同庆,街道上人头攒动,张灯结彩,甚是隆重。可是天气却十分寒冷,甚至冷的不近人情,丝毫没有夏天应有的炎热。炎夏也是啼哭不止,皇后娘娘以为炎夏受了风寒,便让宫人奶娘将其抱了下去,好生照料,想着接待完宾客再来看他。 就在这时,叶家家主叶云杰溜出宴席,换了宫人的衣服潜入后宫,袭击了照料炎夏的奶娘,来到了这个懵懂无知的婴儿面前,看着他,神情疯癫,叶云杰竟蛮横的将炎夏举过了头顶。 听到这,炎夏不免有些激动,他双拳紧握:“然后呢然后我就被他这么摔下去了” “听我继续说。”章骅为炎夏续了茶,稍稍安抚了他的情绪,继续这个故事。 叶云杰将炎夏高高举过头顶,极其疯狂变态,就在将炎夏摔下去的那一刻,奶娘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一边大喊来人,一边紧紧地抱住叶云杰双腿,想要拖住他一时片刻。 这一喊,侍卫纷纷赶来,追捕叶云杰。叶云杰为了躲避身后的追兵,情急之下顺着宫墙,上了屋顶,跑上了宴会所在的永极殿。 听到外面的响动,皇上皇后诸位大臣飞奔而出,惊骇地看着永极殿屋顶上抱着炎夏的叶云杰。 叶云杰以炎夏的性命为要挟,要求皇帝给他封赏,他转头看见了隐藏在宫墙后的弓箭手,自知事情败露无法回头,他有了想带着炎夏一同去地狱的想法。他大喊:“狗屁皇帝背信弃义,不顾夫妻情谊,立夏池安那个贱人为后,害我叶家落入今日这步田地田地,今天我便要这个孽种为我陪葬。” 听得此话,众人齐齐看向昭贵妃,尤其是皇后娘娘,她很难相信她的闺中挚友竟会如此害他的儿子。叶云英走在最前方更是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哥哥,满是震惊。 叶云杰又将炎夏高举,正当时,天空突降惊雷,阴风卷着狂沙席卷了整个莱阳,黑云翻滚着迅速遮了半边天,白昼顿时变成了黑夜,就好像上天有灾难降下。霎时间,豆大的雨点飞速下落,砸向人间。 宫墙的红瓦上布满了雨水,先是被雷声吓到,又被大雨惊到的叶云杰脚下一滑,竟然脱手将炎夏扔了出去,自己也随之跌落。 要知道永极殿可是皇宫之中最高的建筑,自上坠下,非死即残,而降世仅有一个月的炎夏定会必死无疑。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大家都来不及反应,皇后娘娘不顾自身安危第一个冲了上去,想要接住正在下落的儿子,将他从阎王的手中抢出来。但是炎夏和她的距离太远了,即使她轻功再出众也只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落入死亡的深渊。 难过,绝望,愤恨一瞬间涌上心头 就在绝望之际,她看到一抹天青色的身影,不顾一切的从另一个方向冲了上来,强忍着雨水睁开双眼,展开双臂,飞扑上前将炎夏拥入怀中。 这个人就是昭贵妃叶云英,看着这个完好无损的孩子,叶云英长出一口气,而他的哥哥早已摔死在了大雨之中。 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的时候,乌黑的天空中一抹火光赫然出现在天边,那是钦天监的方向。 众将士赶到的时候,钦天监早已被火光吞噬,原本稍后应该将钦天监对炎夏占卜的卦象公诸于世的监正大人,也在钦天监圣地观玄塔被活活烧死,尸骨无存。只有当时提前放置了水缸的主殿和外墙幸免于难。 火光冲天,就连这场大雨都无法熄灭,那日,钦天监的官员们,只记得监正在大火中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的大喊:“天命,魂归”以及那句“得天命者命天下” 而后数十载春秋未遇的大雨一连下了三日,钦天监的大火也足足烧了三天,莱阳城内,水光火光交相辉映,宛如末日降临。 第五章 月箫风华 回去的路上,炎夏一字不落的讲与南易听,果不其然,南易神情依旧冷漠,一如往常,只是右拳微微颤抖,骨节泛白。 “带到风波结束,我被抱回寝殿,他们才发现我的眼里已没有了生机,没有了魂魄。后来皇帝三临天道观,亲自请茶爷爷出山,担任钦天监监正一职,也将钦天监迁入了京城最高的天道楼,以示天道为尊。而前监正的死也被当作了窃天机,遭天谴处置。我也因那句得天命者必命天成为了香饽饽,无奈被偷偷送去风华别院,事到如今,已有十二年,大家已经逐渐淡忘了炎夏这个人,传言最多的倒是炎夏已经死了。” 说着说着,他眉头一皱:“茶爷爷说,不知怎么的,我在无魂无魄期间好像中了什么邪,总是跑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怪不得你们总是要打断我的腿。” “那贵妃呢”南易发问。 炎夏几步蹦到了平远侯府门前的石狮子上,被一位将要进门的绀青色少女凶狠地横了一眼,悻悻地跳下来,继续说道:“叶家满门抄斩,但无论怎么说,我的命也是昭贵妃救得,据调查,昭贵妃对于此事一概不知,立后一事也的确是欠叶家的。事后昭贵妃脱簪净发三年赔罪,又日日去天道观祈福,还耐心照料我,二哥哥也很争气,一直在保护我,所以父母就赦免了昭贵妃,她才得以保全。” “嗯。”南易回应。 不过炎夏猜想幸亏南易是五年前才来的莱阳,不然此事,在南易叔这,昭贵妃很可能在她接到我的那一刻就被了结了。 “嗯,对了,南易叔,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炎夏唇角微扬,一只手摸向了腰间。 京城莱阳外五十里有一处树林,走到尽头,就会发现一座幽静雅致,大气磅礴的庭院隐于其中,这座“杨柳堆烟,遮幕无重数”的院子就是传说中的风华别院。 院墙内,一位身着赤霞,手持长枪,绝代风华的女子赫然立于青瓦之上。飒飒风来,吹响女子头上的步摇,也吹起了她衣衫的一角,一只金色凤凰御风而出。 半响过后,破风声携片瓦的轻踏传来,又一抹红色自天而降。 两人对视而立,手中的刀剑泛着寒光。与前者的端庄大气相比,后者红的鲜艳,似火如枫。 白墙碧瓦,赤衣红霞,英气疏狂,巾帼风华。 “夏池安” “随意” 声音冷峻,气势外露,旗鼓相当,两道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整个风华别院上。 两人正是当朝皇后夏池安和逍遥阁主随意,那把枪就是风华枪,那把剑便是月箫剑。 突然 夏池安身影一转,枪出如龙飞腾,如凤涅槃的风华枪猛地冲炽凌魔随意的面颊刺去,什么打人不打脸,直取首级才是将帅之风 即将命中之时,随意腰身一欠,纵身一跃,竟站在了风华枪的枪尖上,拔剑声传来,月箫剑出,随意剑指夏池安,顺着枪尖掠来。 夏池安风华甩动,一颦一笑皆是绝代,她脚尖轻点,凌空翻到随意身后,那把风华枪也因刚才的惯性,在随意脚下旋转,枪身重新回到夏池安手中,她用力一挥,风华枪猛地向上,将随意逼到空中。 “你为什么要收我儿子为徒”夏池安冷冽地质问,“你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随意自空中旋转而落,衣衫飘然:“天纵奇才,不忍埋没” “冠冕堂皇,明明就是你这老太婆没有孩子,硬要抢我的”说着,飞跃而上再出一枪。 “那又如何我随意想要的还没有失过手,与其让他拜入茶老头门下,不如拜我。”随意挥剑与其正面迎击,月箫剑风华枪碰撞发出尖锐的声响。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盼了多久。” “哼想把我儿子带走,那就先赢了我再说。”话语间,风华枪猛地一震,发出枪鸣,随后寒芒一闪,单枪直入,“风起”顿时狂风携卷着沙石弥漫整座庭院,风中,金光乍现。 “我顶多借个十几年,又不是不还你了,你我何须闹到如此地步。”随意眼神凛冽,月箫祭出,“洞箫”月箫剑竟发出徐徐箫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势飞向风华。 “本宫信你” 金银光芒在两抹红霞的控制下相护碰撞,两人身影迷离,只剩下衣服的猎猎声与兵器的铿锵声铮铮作响。 天色渐暗,月明星稀。 皇宫中,身披龙袍的皇帝正坐在皇后的中宫里悠闲的品茶。 一盏茶后,果真看到一抹手持长枪的红色身影翻墙而入。 见这一幕,皇上不禁失笑,宠溺的声音传入夏池安的耳朵里:“一个 两个再不走门,改日朕就下令将你宫里这门拆了” 皇后快步走到石桌边,抢过皇上手中的茶杯,灌了下去,平稳了一下气息:“臣妾翻翻墙倒是没什么,就怕皇上进不来,看不见臣妾,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呢。” 皇上心花怒放,笑的更灿烂了,伸出食指刮了刮夏池安的鼻子,将她拉到身边坐下,端起茶壶为她添了一杯:“你去和赤凌魔君比试过了” 皇后又一杯下肚,语气愤愤:“什么赤凌魔,那就是一个老巫婆,还是一个专门挑咱们儿子抢的老巫婆。” “好好好,老巫婆。”皇上附和:“那你们最后谁赢了” “当然是”皇后娘娘朱唇轻启,笑意盈盈。 下午在风华别院,二虎相争,高手过招,数招过后,随意脚下急停,身体后翻,轻功运起,飞向旁边的屋檐。夏池安紧随其后,枪抡半周,拦向随意,随意剑碰刀尖,身体一弹,来到了夏池安身后。夏池安自知不妙,迅速提枪,转身 果然,随意手握月箫剑已经向她刺来,夏池安手腕一动,长枪一斜,落在了随意颈上,而随意手中剑也在同一时刻,停在了夏池安眼前。 皇后娘娘弯眉一展,略带无奈:“当然是平手喽” 皇上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结果,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瞥见皇后举起的拳头,才勉强肃然:“世人都知不赠皇天后土,只护万里江山一人一枪,风华绝代的夏池安,和赤凌一战封神魔,月箫祭出天下摧的赤凌魔。可又有谁知道,堂堂巾帼英雄,母仪天下的皇后天真烂漫,像个小孩,而令人闻风丧胆的赤凌魔随意竟也是一名女子。两个人还一直这样谁也看不惯谁,还打不过。” “什么叫打不过本女侠是看在她孤寡的份上让着她,要是认真打,她定然与我对不上三枪就要乖乖认输。”皇后长袖一挥,力争道。 “是是是,谁也没有我家安儿厉害,什么赤凌魔,圣天君,我家安儿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皇上抬手轻轻将皇后眉梢垂下的青丝别于耳后。 “那结果呢夏儿他去吗” 皇后也收起了那副小女人的面孔,眉心微低,略带愁容:“我是不让他去的,独自一人闯荡江湖怎会有在章骅先生门下,在我们身边安全,我们那个时候经历了多少生死你又不是不清楚,况且夏儿能活到现在这么大多不容易,我怎么可能让他出去犯险,总而言之,我舍不得” 话虽如此,夏池安和随意是多年“敌人”了,因此比别人更清楚,随意虽名为随意,但做事向来是谨慎的,从来不收徒,却为了炎夏执意如此,也是发现了炎夏的天赋吗她还知道,她的男人,孩子的父亲是想让孩子去历练一番的:“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是,舍不得。”想到这,夏池安的眼中泪水盈盈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 皇上点了点头,轻轻地将夏池安拥在了怀里:“南易刚给你传书,说夏儿在路上遇到了随意,对江湖很是向往,得知随意要收他为徒高兴的上蹿下跳,很荣幸可以拜逍遥阁阁主为师。” “我知道的,少年都是向往江湖的,他是如此,咱们年轻时也是如此,只有羽翼丰满的雄鹰才能高傲的飞翔,随意也说,他只有经历磨难才能战胜磨难。”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上望着皇后,他想让夏池安来做最后的决定,而自己也会无条件的支持,哪怕是夏池安不同意,得罪了逍遥阁,皇上也已经做好了为她撑腰的准备。 夏池安思考良久,站起身来,看着天空高挂的明月,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少年就应该让他们独自仗剑,逍遥天涯,名扬天下”此话掷地有声,不过刚悲壮两分钟,她就缩回了炎之初怀中,“可怜我这个老母亲,刚承欢膝下两天,还没昭告天下我夏池安的儿子没死,就让随意那个老太婆得了手,如果夏儿有了什么万一,我定要他们整个逍遥阁陪葬” “好,就听夫人的,大不了以后夫人想儿子了,朕就派人将夏儿偷回来” “嗯”夏池安听后连连点头,夫妻俩就这样想着以后怎么从随意手中将儿子偷回来。。。 “对了,去闯荡江湖总不能用炎夏这个名吧”皇后娘娘眼中精光一轮,毕竟江湖险恶,稍不注意就一命呜呼了。 “那边叫言下好了,言下之意多美好呀” “凭什么,言下之意就炎夏和随意呗我不同意,还不如颜夏呢,夏天本来就是五颜六色的。”皇后娘娘小脸一黑,“为什么不叫夏炎跟我姓不更美好” 皇上一听,一脸无奈:“夫人,要避字的好吗” “什么狗屁规矩” 皇上想了想,说的对呀,改日找个机会就把这个破规矩取消了 两人讨论了好一会,宫人们都要睡着了,才最终定下。反正大家伙都以为炎夏已经死了,表字天乐是夏将军孩子舅舅夏怀安后来定下的,除了亲人外根本没人知道,索性懒得改了。于是炎夏大英雄闯荡江湖的新名字就叫颜夏,字天 乐 第六章 醉将晋 华灯初上,炎夏手中的令牌映出徐徐寒芒,令牌通体银光,其上有几抹红点缀,不显娇艳,反而更显寒凉,气逾霄汉,就和随意本人一样,如天空中的一轮血月,能令风云骤变。上面镌刻着的赤字,点明了它的出处。 南易看见此物,眼眸一闪,略略低沉,顷刻间便恢复了以往:“逍遥阁,赤箫令” 逍遥阁赤箫令乃是当今逍遥阁主随意的令牌,见令如见人,只不过它并不同于阁主令,赤箫令仅可代表随意一人,不能代表整个逍遥阁。 炎夏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令牌,晃出了自己的向往。 当晚,两人收到了皇上与皇后的来信,于是第二天一早,收拾了行囊,改了姓名,颜夏与颜夏的叔叔正式踏上了前往逍遥阁的悠悠路,两人纵身一跃,站在城墙上回头看了一眼这人人向往的京城莱阳,不知道再回来又是何等光景了 五花马,飞奔万里,终于赶在黄昏之前来到了颜夏前往逍遥阁历险记的第一站“松州”。 一进松州城门,两人就感受到了松州人民非比寻常的热情。 “小哥哥小哥哥,赶路这么辛苦进来喝一杯吧” “哥哥,快到奴家这来让奴家为你擦擦汗”几名身段妖娆的风尘女子,一见南易,立刻就扑了上来,拉着他就要往一边的迎春楼走。 颜夏一时讷讷,很快就大笑着弯下了腰:“叔,哈哈哈哈哈,你这是开花了呀” 南易本就不擅长应付这个,还偏偏长了一张谦谦君子的脸,如此美男众人见了谁不欢喜。看着身边这群如狼似渴的女子,南易被胭脂味熏得一阵头疼,又听见颜夏的笑声,脸更黑了,起手就要拔剑 颜夏一看不妙,立刻冲了上去:“姐姐姐姐,那个冰块不喜欢你们,我喜欢呀” 众女子一听声音,转头看见了一个长相白皙,奶萌可爱的红衣少年,少年一双大眼睛活泼灵动,虽稚气未脱但已经可以看出长大以后的英俊模样,阳光照在脸上甚是讨喜,看得众人一时间忘了南易的存在。 “呀哪里来的小弟弟,好生俊俏快让姐姐疼疼。”说着弯下腰轻轻抚摸颜夏的脸。 颜夏灿然一笑,看的姐姐们一阵心动,要不是见他年纪太小,定要将他拉近迎春楼里好生伺候。 “姐姐们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倾国倾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总而言之就是歪瑞,biu特乏哦” aa“哎呀,这小最甜的呦,长大后不又得像咱们的太子殿下一样,让人魂牵梦萦呀aa“女子们更高兴了,一个个掩面微笑,好似仙子。 “我看呀,这小弟弟长大以后可比太子殿下英俊多了,姐姐最多再等你五年” 南易撇嘴一笑,转眼间消失在了人群中。 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着果然不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颜夏也不知道这群有钱人是怎么受得了这么人伺候的,总之他现在感觉自己被胭脂荷包熏得浑身上下脑子疼。 颜夏草草的夸了两句,最后祝她们早日得偿所愿成为太子妃,他有急事先走了有空再来,就在一群姐姐恋恋不舍的目光下飞奔而去。 逃出了这个烟花之地,颜夏终于是来到了较为正常的街道,叫卖声,车马声,还挺热闹。 正当他暗自庆幸没被那群姐姐生吞活剥了的时候,一句“呦,活着出来了”传进了他的耳朵。 颜夏几乎是勃然变色:“叔真不错呀早知道你能把我自己扔在狐狸洞里,不救你好了” 南易一听勾了勾唇:“你想怎样” 闻到炊饼香,颜夏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南易瞬间就明白了。 两人一路来到了一座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酒楼,酒楼朴实素雅,一看就不像是风流之地。为了避免刚才的情况再发生,两人仔仔细细的将酒楼的四周观察了一遍,酒楼上有一块牌匾,十分气派,牌匾上赫然刻着三个银色大字“醉将晋”。 小二看着这两个人围着酒楼转圈的怪人,走上前去,耐着性子问道:“客官,进来喝两杯” 颜夏南易听见了肚子的号叫,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松了口气,果然不是什么风流之地 两人走上了楼,要了几个小菜,听小二说掌柜的新酿了一壶酒,还没取名,正等待有缘人为它提名,于是在颜夏的强烈要求下要了一壶。 “叔,你不是说这这松州民风淳朴吗怎么咱们才一进门就。。。”颜夏摆楞着桌上的筷子,悻悻道。 南易摇了摇头,松州是京城莱阳的大门,也是东承国的第二大城池,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守护京城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民风向来是淳朴的,按理 来说,怎么也不会出现一进城就被风尘女子包围的怪事,怎么就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自己长时间没有来着江湖走一遭记错了 不久,琉璃盏,金樽,玉壶就被摆了上来。 颜夏想着这才是正常人应该吃的东西,比那淡出鸟的饭菜不知好了多少倍,撸起袖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言语不清的的说着:“这个好吸,叔,你快乘乘” 南易表现的还算矜持,至少没像个饿死鬼一样扫荡,他拿起了酒杯,为自己斟了一杯那不知何名的美酒。 此酒极为清澈,没有半分浑浊,端起酒杯,凑到嘴边,轻抿一口,南易眼中的疲惫瞬间一扫而光:“好酒” “什么什么”颜夏看着南易喝酒的神情,眼神期待,喊到:“叔,给我喝一杯,我也要尝尝”说着就要上去抢。 南易身形往后一仰,颜夏抢了个寂寞,一脸委屈。 “主上交代,不可。” “我就尝尝娘亲她不会知道的。”颜夏苦苦哀求着。南易自己是想让他尝一尝的,毕竟这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只不过太医说了不行,南易也只有遵命的份。 在两人抢夺之时,屏风后传来了一个温润男音:“此酒采用冬日初雪和凌波仙子的初蕊共同酿造,共花费了一年之久方才酿造而成,若不品尝一下实在是人生的一大遗憾,且此酒男女老少皆宜,小弟弟也可以喝的。” 听得此话,颜夏眉毛一挑,拿起酒壶就要直接灌,在南易的制止下,最终只获得了一小盅。 颜夏学着古人品酒的样子,小抿一口,一口下去,满脑子只有一个字“冷”此酒入口冷的出奇,仿佛身披薄纱处在腊月寒冬,受着无疆的冰雪摧残,依旧傲然屹立。但清冽过后有千转棉柔隐匿其中,这感觉就像一位绰约仙子站在莲花之上翩翩起舞,一舞尽芳华,一舞动人心,求而不得却久久不能忘怀。 “好喝”颜夏睁开眼睛,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望着天边明月连连感叹:“果然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将进酒,杯莫停” “好诗好酒好少年”鼓掌声赞叹声响起,那温润男子走出了屏风,来到了颜夏他们的桌旁:“好久没有听过如此洒脱的诗词了。小弟弟这诗可是你为我这酒所作” 颜夏打了个酒嗝:“什么玩意这是我偶像李太白所作此诗名曰将进酒” 那青衣男子挥了挥折扇没想出来有哪位伟大诗人名曰李白,因此判断这就是这孩子即兴所作,他看着少年就像观摩一块至宝,甚是激动当即下令:“将进酒,杯莫停醉将晋,将进酒,此酒便叫将进酒” 南易看了他一眼,筷子放下:“呵,醉将晋,江子晋。” 这青衣男子便是醉将晋的老板,江子晋,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风雅之人。 “这位客官认识我”江子晋倒是忽略了身边这个神情冷酷的男子,幽幽开口。 “江家家主江子晋,试问这江湖谁人不知。” “对对对,都知道,嗝都知道。。。”颜夏声音迷离。 “你知道个屁”看着颜夏抱在怀里空空如也的酒壶,再看看他红扑扑的脸蛋,南易有一种拔剑的冲动,他站起身来,将外衫盖在颜夏身上,从他手里夺过了酒壶,将他横抱起来:“家侄贪杯,可否为我二人安排间空房。” 江子晋楞了楞点点头:“来人,带这位客官去晋上,好生招待” 醉将晋是近几年江湖上鼎有名的酒楼,住店方面也是不可多得的豪华之所,起码相当于现在的五星级大酒店吧。醉将晋的客房主要分为三类,分别是平价的晋下,高级的晋中,以及总统套房晋上晋上有一规矩,只有得到老板,也就是江子晋认同的客人才有资格入住,而且晋上房有且只有一间,因此住得了晋上房的可都是贵客中的稀客。 “多谢江宗主抬爱”南易继续保持着背身,说道。 “客气,是这位小弟弟的功劳。”看着南易背影,江子晋折扇轻转,突然接道:“这位客官,鄙人不才,敢问我们是否在哪见过你好似我一位故人。” 南易没有回答,大步走上了楼。 江子晋嘴角轻佻,顺手拿起桌上的一锭银子:“百转复千柔,深藏情和义。呵,他怎会如此客气,又怎会如此大方” 南易将炎夏放在的床上,向小二要了盏热茶,一边品尝一边擦试着安歌剑若有所思,就这样,一直坐到了第二天丑时。 丑时的松州城万籁俱寂,正是一片太平安逸的祥和之景,颜夏借着酒劲睡得不能再熟了,甚至发出了鼾声。可是在这均匀的鼾声,瓦片的轻踏声,接道的猎猎声打破了松州的这份寂静,南易也在声音的遮掩下,消失在了黑幕里。 第七章 唐门唐诀 “传令下去,暗中搜索整座松州城,有此令牌者杀无赦” 松州有条街,名为宁川街,是松州城内最繁华的街道,寻花问柳盼春回的迎春楼,换盏推杯醉人间的醉将晋都在这条街上。往日里,这个时辰,宁川街早已寂静无声。但是今天,宁川街左侧的小巷里,一群人身着夜行衣,黑纱遮面,为首的手中举着一幅画像,画像上的正是一块令牌 “是”看了画像,黑衣人三两而行迅速消失在这片黑暗中。 其中几人看了一眼街道中央的醉将晋,“你俩去一楼,你跟我去二楼,一会三楼会合”黑衣人简单几个手势后,翻身而入。 不出片刻,醉将晋三楼的晋上房门被缓缓打开。 “嘿嘿嘿”房间里一位少年突然发出嘿嘿的笑声,吓得几人直直愣在了门口,直到听见了“好酒好酒”的感叹才反应过来,观察了一周,迅速关上房门。 借着微弱的月光,几人看见床上正躺着一名朱砂红衣的少年,侧身而躺,抱着枕头咂咂嘴,又转身睡去。 “快点”其中一位小声命令道,可是正当他们的手摸向颜夏胸口时,一个巨大的身影挡住了从窗户射进的那点亮光。 几人迅速收手,一抬头,只见一位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秃头壮汉站在了窗边背对着那月光,他手一翻,烛光迅速笼罩了整个房间。 壮汉前走两步,挡住床上的少年,伸出小指挖了挖耳朵:“你们哪来的” 耳屎向其中一男子面门弹去,黑衣男子后撤一步,勉强躲开。 “身手不错呀但是醉将晋客满,恕不接待,客人请回吧”壮汉挥了挥手中的长勺,做了个请的姿势,但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释放而出。 见长勺,黑衣人面色凝重:“掌勺董回” 壮汉嘴角一扬,吹了吹勺身上的灰尘,浑厚的声音响起:“呀,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老夫,既然认识我,就打哪来滚哪去吧”站在颜夏床边与黑衣人对峙的正是一柄厨勺掌天下,不惧苍生,不怕鬼神的“掌勺董回”,只因三年前挑战逍遥阁一门门主南宫朔,惨败,被收入江家门下,改名江回,才成了这醉将晋的掌勺人 黑衣人迅速调整了身形,一起拔出腰间的武器,与那长勺相视而立。 不过几人很是有自知之明,在这里对上掌勺董回,他们定然是打不过的,况且这醉将晋还是江家的地盘转眼间几人已面漏怯色。 江回显然很满意他们识时务的态度:“客官还不走那就莫怪老夫我不客气了”说着,将勺柄握紧几分,就要出招 黑衣人见状大事不妙,竟然就这样翻窗而逃了。 江回见状,摇了摇头:“现在这年轻人,一点冲劲也没有,和我们年轻时相比可差远了。” “嗯”一声闷哼从江回身后响起,他咽了口唾沫,转身一瞧,好家伙,刚才感叹的时候挥勺子挥劲大了,勺身直接打在了身后少年的鼻子上。 颜夏吃痛,一身醉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烦躁的睁开双眼,只见一柄大勺子贴在自己脸上:“谁呀” 江回咳嗽两声尴尬的收回了手中的长勺:“客官,我,你,有蚊子” 颜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那柄勺子皱眉道:“那你至于拿这么大的勺子吗” 见那人回答不上来,颜夏正襟危坐质问道:“你谁呀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给我打坏了可是要赔我的,小爷也不多要,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江回大喊,强行忍住想要将面前这个小兔崽子胖揍一顿的冲动,丢下一句滚蛋就夺门而出。 颜夏被一勺子敲的莫名其妙,哪里还有睡意,看了看四周,南易叔又不知道跑哪去了,索性走到了窗边,想着欣赏一下松州夜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竟让他看到了一位身形诡异的年轻人。 颜夏见此人眼光一亮,那年轻人明月之下,绛紫深衣,轻功运起,休迅飞凫,飘忽若神,一会儿出现在屋顶之上,一会儿隐匿于片瓦之下,进止难期,若望若还。 颜夏迫不及待的转身下楼,仔细寻找这那年轻人的身影,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轻功神迹。 不知不觉,他便走到宁川街的尽头:“这人消失的可真快,还没来的及认识一下呢。”抱怨着,捡起身旁的一块鹅卵石,向巷子里丢去。 “汪呜汪汪”几声犬吠划破长空,颜夏站在原地,惊讶的像头上炸了个惊雷,待到恶犬张着大嘴,甩着口水向他扑来,他才缓过神,三步并两步,抓紧逃命。 那恶犬一路紧逼,锲而不舍的追赶。转眼间,一个纵身,就扑向了颜 夏胸口,张开大嘴就要尝尝夜宵是什么味道。颜夏被恶犬的口水味熏得一阵恶心,几乎是下意识的挥拳,一拳打在了恶犬脸上,总算是将恶犬从自己身上打了下去,他赶紧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揣在胸前的赤箫令竟然被狗踩在脚下。 看着赤箫令上凶神恶煞,牙如锋剑恶犬。颜夏忍不住颤抖,他咬咬牙豁出去了,就算自己被狗咬,也得把赤箫令夺回来 狗吠声在整条宁川街里回荡,惊醒了睡梦中的居民,也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黑衣人几个翻身,便看到了一位朱砂红衣的少年正在与一只恶犬抢夺着什么,那恶犬疯了一般,呲牙咧嘴,口涎乱飞,狠狠的朝着少年吼叫。 他们定睛一看,那灰头土脸,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朱砂红衣少年竟有些眼熟,不正是被掌勺董回护住身后的那位吗,再看抢夺的东西,几人不禁一愣,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醉将晋杀不了他,在这街上还能让他逃走 颜夏终于从恶犬嘴中抢回来那块自己未来师父给自己的拜师信物,擦了擦面颊上的口水还没来的及高兴,就见四位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颜夏被逼到了墙角,他很是疑惑为什么这群人要将自己围起来,难道是因为自己扰民了不过看那群黑衣人的眼神,颜夏很是熟悉,那是杀人的眼神。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看飞碟”趁着黑衣人回头的一霎那,颜夏一个前滚翻,从敌人裆下冲出重围,重新奔跑在松州的宁川街上,只是身后从恶犬变成了恶人。 “救命呀救命”颜夏大喊,他想要将南易叔召唤出来,但是喊了好几声,南易依旧没有出现,自己却因为大喊大叫导致气息不匀,眼看就要被追上,只能在心里狠狠的问候了一下南易的祖宗十八代。 就在此时,又一波黑衣人从颜夏身后的迎春楼出现,颜夏心想坏了,自己这不是插翅难逃了吗。 却发现那群人根本没有向自己追来,而是向自己身后的追兵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还没等追兵回答,为首的那人接道:“目标是唐门唐决,不是这个小兔崽子,别在这浪费时间” 趁着这个空挡,颜夏一口气躲进了巷子深处的水缸里,果真没有再发现有追兵追来的声响,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唐门唐决” 要说这唐门,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唐门武功第三,下毒第二,暗器第一,一身劲装,一身暗器,下毒不眨眼,杀人不留痕,那可是颜夏最向往的门派,真是想想就来劲。 不过宁遇阎王,不遇唐门,在这里碰到唐门人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等到颜夏呼吸平稳后,他打开缸盖,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恍惚间,只见一道精瘦的绛紫色身影,挂在墙上,观察着那群追兵。 少年约莫十四五岁,一身紫衣,如若飞神。不知怎得,颜夏有感觉面前这个轻功卓越的人就是唐决,月光照下来,颜夏看见那人手中的短刃上果真刻着一个唐字,他试探的开口:“唐决” 那人果然转过了头,扫帚般的眉毛,深邃的眼眸,警惕的望着他。 颜夏见他回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唐决就因为你,害得我被狗撵,别人杀,你看我这脸,你看我这衣服,你赔我” 那绛紫色少年一跃而下,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颜夏,扫了扫衣上的灰尘,大步向街上走去,颜夏几个箭步追上,一把拉住了那人腰间的另一把短刃:“小爷替你被追杀了那么久,你就这态度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放开”清冷的声音传来。 “什么”颜夏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说放开”那人的声音冰冷如腊月寒泉,不容置喙。见颜夏还没有人放开手,他身形一转,左手短刃竟向颜夏挥舞而来。 颜夏惊出了一身冷汗,几乎是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对不起,我不是杀手,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叫颜夏,颜色的颜,夏天的夏,要认识一下吗” 那人冷冷地扫了一眼颜夏,很快便消失在了颜夏的视野里。 “什么那个小兔崽子也有一块令牌你确定吗” 那群黑衣人,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封画像:“确定,只不过他的令牌上不是朔字,而是赤字。” “赤字”为首的黑衣人眼眸一转:“赤字,赤凌魔,月箫剑。那是赤箫令” 他的笑容逐渐变态:“一箭双雕,没想到这松州城内竟然有两位逍遥阁后生,杀了他们,重重有赏”松州夜晚凉风阵阵,一阵风过吹起了他的衣衫。 第八章 逍遥阁唐诀 “那个拿赤箫令的小鬼就是在这消失的吧,给我搜” 还没等颜夏走出这条巷子,就听见一个严肃的声音从巷口传来,随后是奔跑的脚步声,听声音这群人远远比之前追他的四个多,起码是刚才的三倍,颜夏脚步急停迅速缩回刚刚藏身的大缸里,紧闭双眼,屏住呼吸 “赤箫令难不成他们要抓的是有赤箫令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杀唐诀,难道他也是逍遥阁的人,他也有一块令牌”颜夏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一动不敢动,大脑飞速运转。 听南易说,逍遥阁共有三门,每一门门主都有一块随身令牌,被称之门主令,见令如见人,另有一块赤箫令与阁主令,分别代表随意个人与逍遥阁。颜夏手中的这块正是随意的赤箫令,那么唐诀手中的又是什么 随着巷子里,竹竿,木桶,竹筐一样一样被翻开,颜夏的心也随之颤抖不已,转眼间整座巷子里就只剩下那座水缸没有翻过了。 黑衣人此时认定了颜夏就在缸中,他伸手拉开缸盖,一道月光照了进来,颜夏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全都凝结在了一起,不再流动,心也像被老虎钳钳住一般,无法呼吸。 可是月光刚照进一寸,就被什么东西挡了个正着。 颜夏感觉有东西顺着自己的额头滴落下来,他赶紧抬起头,手指蘸取了液体,凑在鼻前闻了闻,血迹再看头顶,刚刚那名黑衣人哪里还有呼吸,头颅被硬生生削下去一半,这血迹正是那人头顶滴落下来的。 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颜夏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大张,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才强忍着没有喊出声。随后听见的就是劈里啪啦的倒地声。 颜夏看着缸沿上的脑浆,一阵干呕,立刻从缸里跳出来,只见满地的尸体,那群黑衣人竟无一人生还。被一剑封喉,被利器毙命总之死法百怪千奇,绝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月下屋檐,那一袭靛蓝身影手握安歌剑,站在高处,桀骜的俯视着整个松州:而另一边,一袭绛紫深衣,看着平安无事的颜夏,暗自松了口气,收回指尖的寒芒 不过,“松州大乱”还远远没有结束。 “报,没有活口了。”又是一批黑衣人,看着深巷中散落的尸体,摇了摇头。 “一群废物,抓两个孩子抓不到寅时之前还没将那两人的人头砍下来,你们就提头来见”为首的那人一身黑衣但其上有一抹白绸点缀,在众人中的地位昭然若揭,他猛地拂袖:“逍遥阁” 颜夏一路飞奔,他知道醉将晋安全,但是现在整个松州都在黑衣人的掌握之中,目之所即皆是敌军,醉将晋四周更是被重兵把守,根本无路可去。 “在这赤箫令在这”一身朱砂红衣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那么的耀眼,一声呼喊,黑衣人又立刻向颜夏冲来。他不得不在街道巷口来回乱钻,但是那群人就像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 “来人,把弩箭给我”为首那人,看着巷子中穿梭的那抹红光,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受死吧” “铛”一声金属碰撞的铿锵,拦腰斩断了那把弩箭,一只黑手悄然出现在了颜夏身后一把将他捞了过去。 “唔,谁”呼吸间,颜夏被拖进了一处精美绝伦的长廊上,那人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自己则贴在门上,观察着街道上的追兵。 那人一身紫衣,右手还带着一只做工精巧的皮质手套,与现在的作战手套很是相像,看着窗外的神情小心谨慎,似天空中的猎鹰,尖利明亮,指尖更是夹着一把利器,颜夏知道那正是唐门暗器,那群死去的黑衣人身上有不少这样的暗器这人不正是唐门唐诀吗 “暂时安全了。”唐诀将手中利器暂时收起,靠着颜夏坐下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群人为什么” “你怎么会有赤箫令”还没等颜夏说完,唐诀就抢先一步晃了晃手中的令牌,问道。 见唐诀手上拿着的正是自己的赤箫令,颜夏赶紧摸了摸自己胸前,果然不见了:“你,你什么时候拿去的” 唐诀也没多看,随手将赤箫令还了回去:“颜夏,颜色的颜,夏天的夏。” 颜夏点点头:“是。” 唐诀眉毛一挑,一把短刃瞬间横在了颜夏的颈间,甚至削去了颜夏的一缕青丝:“你怎会有赤箫令你是逍遥阁的人” 颜夏看着那把锋利的短刃,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哥,你先把武器收一收,吓着孩子。”说着用手将短刃推的离自己远了些:“现在还不是,不久就是了。” “说谎”唐诀说着短刃更近三分,尖利的眼眸死死盯着颜夏,像是要钻进他的灵魂:“阁主从不收徒。” 一滴冷汗顺着颜夏的下巴滴落在短刃上,发出滴答声:“这不凡事都有例外吗” “例外吗”看着颜夏的眼眸仍然镇定,唯一有的那点恐惧应该是被自己吓得,况且,赤箫令又怎会造假,唐决想着缓缓的将短刃收了回去,总之这小鬼要是敢耍半点心思,自己定当会一刀杀了他,暂且就信他一回。 见唐诀终于将武器远离了自己的命门,颜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那群人为什么要杀你” 唐诀没有回答,反手将一块令牌扔给了颜夏,那令牌蓝黑相间,一道银光如同利剑般贯穿银河,其上一个“朔”字皎如白星,熠熠生辉,最令颜夏震惊的是,这块令牌的样式与赤箫令如出一辙:“这是” “一门门主南宫朔,朔天令。”唐诀将令牌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语气间满是尊敬。 “所以,你是唐门唐诀” “不,我是逍遥阁唐诀”他的回答掷地有声,晚风吹起他束发的蓝绸,这才是少年江湖 赤箫令,朔天令,两块令牌,将两人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颜夏舔了舔嘴唇,绽开一个微笑。“那唐哥,我就跟你混了” “谁是你哥。”带着这样一个拖油瓶,唐诀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走不出松州城。 “你呀,反正在到达逍遥阁之前你别想甩开我,作为师兄,你有义务保护我这个小师弟”颜夏拍了拍唐诀的肩膀,一副登徒子作态。 唐诀懒得理会,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怎么逃出松州城,据唐诀了解,这群杀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肯定会在城门布下大量埋伏,硬闯是绝对闯不出去的。可是如果等到早上城门打开时再走,他们的援兵就一定会赶到,到时候想悄无声息的出去就是难上加难了。 “咱们现在这是在哪是在街头的迎春楼吗”颜夏突然发问,放眼整个宁川街,也就只有这迎春楼莺莺燕燕夜夜不休,也唯有这迎春楼是红绸粉黛万里飘香了。 唐诀点了点头,这里确实是迎春楼的内部。据唐诀所知,迎春楼的内部有一条暗道,直通城门,从这里走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是这条暗道具体在什么地方就未可知了。 “这条暗道不会在花魁的房间里吧”颜夏挠了挠头。 “你怎么知道”唐诀回答。 “猜到的。”果然是套路吗,这种密道,暗道之类的东西不是在花魁的闺房里,就是在老鸨的书房里。 “哦,那你还挺机灵的。”唐诀敷衍道。 “也就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吧,你怎么了受伤了”颜夏恍惚间看见唐诀的右手有血迹滴落下来,顿时紧张。 唐诀咬咬牙:“不然你以为他们拦得住我” “啊啊啊啊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黑衣人此时已经冲进了迎春楼内,引起一阵尖叫。 “臭婆娘,都给老子让开给我搜,就是将整座迎春楼翻过来,也要把他俩给我找出来” 颜夏与唐诀的脸色瞬间一变:“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吗” “走”唐诀一个翻身越过栏杆,带着颜夏向他印象中花魁的房间跑去。 这迎春楼内的庭院草木林立,绿化做的是真的不错。 两人一路在草坪中穿梭,突然间脚下一松,一个直径大约一丈宽的大洞赫然出现在两人脚下,随着“啊啊啊”的惨叫,草地又恢复了往常。 “哎呀,我的腰”颜夏一手按着地面,一手扶着自己的腰,看着情景,两人应该是掉进一个了一个洞里,只不过这迎春楼是一座青楼呀,怎么随处都是坑呢,难不成是要在这黑漆漆的坑里翻云覆雨:“老唐,你怎么样了” “前面有光。”唐诀落地时就没有颜夏那么狼狈了,他左手握着那把短刃,正在四处观察,恰巧在正前方,发现了一丝光亮。 两人朝着光亮走去,这光亮是盏烛台,烛台后面正是一扇石门。 “我们进去看看”颜夏问道。 唐诀点点头,毕竟现在出也出不去,还不如在这碰碰运气呢。 颜夏双手合十,喃喃道:“苍天呀大地呀佛祖呀上帝呀保佑我们一定要活着走出松州。”唐诀闭了闭眼,握在短刃上的手紧了三分。 两人对视一眼,推开了门 第九章 荡气回肠 “两位小郎君,真是让奴家好等呢”石门刚被打开,娇媚的声音就带着些许欢喜传来,一名黑裙女子自房梁上飘然而下,翘坐在椅子上,她抬手将头发拢了拢,随手变出一支簪子,挽了个发髻出来。 “小郎君,你觉得奴家美吗”女子站起身,迈着细碎优雅的步子迈向两人,素手无意间划过桌子,好不妩媚,真不愧是花魁,确实有些风姿。 “小心”这一幕着实诡异,唐诀不自觉的出声提醒。 颜夏点点头,他虽然活的年头不长,但是此情此景一看就有诈呀,总不可能是这女子的恶趣味吧。 那女子看见唐诀手中锋利的短刃,颜夏手中笨拙的木棍,神情从容,若无其事,玉足轻点就来到了颜夏两人面前,她将自己的鬓间垂下的一缕青丝别于耳后,看着两人的眼神委屈不已:“小郎君这是干什么呀” 这做作的行为看的颜夏一阵干呕:“谁是你小郎君” 女子眼眸轻眨,笑容极具温柔,她伸手抚了抚颜夏的头顶:“倒是姐姐叫错了呢,小少年。” 一时间颜夏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满脑子的想法都是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不干净了 反观唐诀见颜夏如此表情,嘴角竟勾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嘲笑。 “呀,这位少年笑起来好生俊俏,姐姐很是喜欢。”见到嘲笑,那女子就来到了唐诀面前,伸手就要抚摸唐诀的脸庞,身法极快,唐诀见状一个闪身赶紧躲开。 见唐诀如此手足无措的样子,颜夏笑了,笑得倒是有些猖狂,被唐诀狠狠的瞪了一眼,才悻悻的憋住了笑意。 虽然女子扑了个空,但还是对调戏唐诀一事乐此不疲,弄得他一阵脸红。看来相比于颜夏这孩子来说,还是唐诀这般青春少年更招姐姐喜欢。 “小少年,你就从了姐姐吧”女子始终萦绕在唐诀周围,藕臂轻轻环过他的脖颈,在女子的调戏下,唐诀的眼神逐渐迷离,竟渐渐出现把持不住的架势来。 颜夏见情况不对,又闻见那女子身上又一股奇异的香味,让人有一种想要靠近的冲动,看看唐诀的行为,颜夏想来他是中招了。登时,毫不犹豫的抄起手中的木棍,一跃而起,对着唐诀就是当头一棒 这一棒敲得唐诀一阵恍惚,一声闷哼过后,又捂住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直身体,眼睛重归明亮,恶狠狠地盯着颜夏,意思是,你等一会儿的 颜夏没空理会,刚才女子没有趁人之危已经是君子做派了,他迅速来到唐诀身边,两人并肩而立:“老唐,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是你刚刚没把持住。” 唐诀面色阴冷的盯着那名女子,眼中尽是杀意,能让唐门人中招的毒药,这女子绝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唐诀想着,面对这温柔的女子手中短刃出手,猝不及防,辣手摧花,瞬间斩断了女子垂下的发丝。 女子见状,也不再装了,她脸色一变,哪里还有之前的温柔:“不错嘛,我费劲的将你们引到这里来,本以为可以直接给你们个了断,没想到呀,还是被你们识破了。小弟弟你怎么没有中招” 颜夏一脸骄傲:“你看见我身后四个大字了吗” “什么字”女子疑惑。 颜夏笑得更得意了:“主角光环” “可能还有一点吧。”颜夏继续补充道:“我这种年纪小的孩子不喜欢你这种年纪大的老太婆” 女子恼羞成怒,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三分:“通往城外的暗道就在我的身后,你们想走出去就先踏过我的尸体。”说罢,女子玉手一翻,一长一短两柄剑刃出现在她的手中:“二十年前我惜败于这乾唐刃下,今天就让我用长短刀断了这乾唐。” 说话间,女子身形一转,长剑扫过唐诀的指尖刀,短刃直接朝着唐诀的面门刺来。 长短刀乃上古兵器,操作极其复杂,长刀似剑扫荡世间万物,短刀为刃刃下万缕亡魂,一长一短配合无间,剑剑生花,刀刀寒芒,唐诀只有招架的份。 唐诀被逼得练练后退,右手上的伤更重三分,衣衫上有血迹透了出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硬刚是刚不过的,再如此下去,唐诀总会招架不住的,颜夏想着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至少暂时缓解一下唐诀的压力也好。 他寻找着,突然见桌上摆着一盏油灯,灵机一动,从身上扯下来一块破布绑在木棍上面,趁着女子不注意悄悄走过去拿到了油灯“我就不信你不怕自己的一头秀发变成炸弹爆炸” “老阿姨,臭婆娘,你打我师兄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就打死他呀上呀我看好你”颜夏挥舞着火把很像是在加油助威。 看的唐诀一阵脸黑,他又一枚暗器掷来,女子长刀格挡,恰巧背对颜夏。“就是现在”颜夏嘴角勾出一抹奸笑,高举右手,火把瞬间就飞到了女子身后,火焰顿时点燃了女子秀发,强烈的火光再女子的青丝上偏偏飞舞。 颜夏抓住着那丝空挡,重新来到唐诀身边,对着唐诀一挑眉,示意自己厉不厉害。唐诀则袖口一翻,一枚银针射出,直奔向女子心脏,一朵血花在女子的心前绽放。唐诀这才缓了口气,对着颜夏点了点头。 但火焰并没有困住女子多久,女子一刀下去十分决断的舍弃了自己的一头青丝,嘴角殷出了一丝血液,她强行将自己体内的银针逼了出来,呼吸间重新挥舞起自己的长短刀,看着两人的眼中尽是杀气 “你们找死”女子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美丽,此时此刻的她就像地狱中的一位夜叉,唯一的想法就是取两人性命。 颜夏与唐诀更加紧张了,他们完全无法料到夜叉的下一步出招,长短刀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威力真正的显现出来。 喘息间两人就已经伤痕累累了,他们打算故技重施,兵分两路一人吸引一人背后偷袭,不过可能是对刚刚发生的一幕有了忌惮,两人的偷袭屡屡失败,伤口更添几分,唐诀的右手几乎不能动了,颜夏的头也满是血迹。 “不行了,不行了,老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是真打不过这个夜叉呀”颜夏气喘吁吁,每说两句话便要歇上一歇,还要竭尽全力躲避着女子的刀剑。 唐诀也是知道的,这样下去自己就真的要和这个话痨一起死在这了,怎么办,到底能怎么办,难不成着漆黑的方寸之地就要成为两人最后的棺材了吗明明出口就已经出现再眼前了,唐诀看着他血迹斑斑的手陷入沉思。 “咳咳咳”女子一把长剑挥向唐诀,颜夏一看大事不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挡在了唐诀身前,硬是被这一剑轰出去老远,呛出一口血来。 “颜夏”唐诀实在没有想到与自己相识不过两个时辰的人,竟会毫不犹豫的为自己挡下这一击,他迅速来到颜夏身边,将他扶起,声音颤抖:“你没事吧” 颜夏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嘴边的血迹,声音虚弱:“大哥,打仗呢,你别发呆呀” 看着颜夏还有力气吐槽自己,唐诀笑了。 “小爷我都这样了,你还笑”颜夏也笑了,果然唐诀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 那女子这次不想给两人任何的喘息机会了,手中兵器一横又冲了上来。 唐诀瞳孔猛地一缩,带着颜夏一个翻身,勉强避开了那刀剑锋。 颜夏突然眼眸一亮:“老唐老唐,我找到打开门的方法了。” “当真” “嗯但是” 还没等颜夏说完唐诀就抢先接道:“那夜叉交给我”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行动 “哎,真希望我以后娶媳妇,不要找一个这样暴力的人。”颜夏语气凝重,像是真的再考虑人生大事一般与唐诀交谈。 “你个小鬼,你懂什么娶媳妇吗”唐诀再躲一剑:“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是吧,是吧,谁喜欢自己的媳妇整日总挥舞着长短刀剑,像个夜叉一样”颜夏当着夜叉的面言语更近三分,嘲讽技能瞬间拉满。 “你们说什么” “听不懂了吧,母夜叉,说的就是你” 女子一听暴怒,戾气大放,黑裙翻飞而起,几乎是瞬间就出现了颜夏面前,短刀掷出 “唐老鸭”颜夏大喊,眼眸发光,如熠熠星河,突然一柄飞镖从女子身后射来,将直直刺向颜夏的短刀硬是打的左偏一寸。 短刃刺进那扇小石门,轰隆一声,门应声打开,灰尘之下暗道本相毕露。 唐诀一个足尖点地,轻功运起,一瞬间就来到了颜夏身后,暗道前方。两人望着那夜叉眼中尽是嘲讽。 女子万没想到,两人借力打力,竟以这样的方式找到了逃出生天的道路,手握长剑迅速向两人掠来,速度极快。 就在此时,唐诀转过了头,清冷的看着颜夏,一把将他从暗道里推了出去。 颜夏满眼震惊,他身后可是那柄长剑,那个夜叉,唐诀这一行为无疑是将颜夏将置于死地。 黑暗中唐诀的眼神完全变了,平静犹如一潭死水,阴冷如同万丈深渊。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内力全部注入在自己的右手之上,赌一把五个弹珠般的武器瞬间从颜夏的身体周围穿出,直直飞向了夜叉,五股气力从她体内穿出狠狠地拍在墙上。 “啊”一声惨叫传来,夜叉的一身内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只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又另外一股力量猛烈地冲刷着自己身体,而那柄剑只是扎了颜夏一下,始终没有插进他的身体。 颜夏见这样一幕终于是松了口气,他瘫 软在地上:“我还以为你要卖了我呢”擦了擦将要滴落的汗珠,继续说道:“没想到你还挺仗义的,唐老鸭,看在你把那个夜叉撂倒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一回,再有下次,小爷我可是要揍你了。” 唐诀也是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有想到这名女子竟然这样厉害,让唐诀不得不孤注一掷,用出自己最强的一击“荡气回肠” 颜夏刚要迈步前进,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来拉着他的脚,他低头一看,不禁大叫一声,他的脚上正是那名早就应该死的透透的女子,那女子满脸是血,已经不是夜叉就能够形容得了。她一把将颜夏扑到,压在在自己身下,这是要拉着颜夏一起上黄泉路。 “怎么可能”唐诀目瞪口呆,怎么会有人中了荡气回肠还能活下来 “我怎么知道呀快拉我出来,呼吸不了了”颜夏不停的挣扎,但是着女子的力量大的出奇。 “快点,他们就在这里”暗道外面那群追兵又来了,已经没有时间了,两人也已经没有再战的力量了。 “唐诀,快救我”颜夏被压的满脸通红,唐诀紧紧的抱住女子,想要将她甩出去,终于在追兵到来的前一刻,将颜夏拽了出来,两人一鼓作气逃出了暗道,在出口盖上的前一刻顺手扔进去三颗毒球。 呼吸到了外面清新的空气,两人一起晕倒在了草丛中,这才是真正的逃出生天 “哎,当年名扬万里的长短刀墨彩还真是无用呀,连两个孩子都杀不死。不过好歹东西是到手了。”一身刺绣白衣的男子轻摇折扇,从那女子手中抠出了一块玉佩,那玉佩红的尊贵,一只麒麟凌驾于万物之上,好不威武,其上一个夏字,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待到黑衣人追来,整个密室里仅剩下一地血迹,什么黑衣花魁,白衣男子,就连密道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十章 麒麟血玉 日出之美,胜在宁静,日出之灿,美在人间。尤其是这逃出生天后的暖日,更是让人欢喜。 “我们这是安全了”阳光照射下来未免有些刺眼,颜夏伸手挡在眼前,小声问道。 “嗯,安全了。”唐诀醒的格外早些,现下正坐在地上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唐哥,你的手怎么样了”昨天两人是真的可以用伤痕累累,半死不活来形容,如今还能看到早上的太阳多亏了主角光环加持。 唐诀拽了拽包扎的布条,简单活动了一下右手,还算灵活,回答道:“无碍。” 颜夏应了一声那就好,撑着地坐了起来,他伸手扶了扶自己还有些眩晕的头,摸到头上竟又一圈蜀锦布料,正好将自己的伤口缠了个结实:“这是你帮我弄得” 唐诀点了点头:“布料的报酬。” “哦,谢谢,手艺还不错。”良久颜夏才反应过来,顿时暴跳如雷:“小,小,小爷的外衣哪去了”怪不得颜夏总是觉得有点冷,低头一看,原本虽然破烂但还算蔽体的朱砂红外衣,现下竟只剩下了几条红布勉强搭在身上了,其他的早已变成简易纱布在伤口上缠着了。 见唐诀依旧衣冠楚楚,颜夏抱怨:“你为什么不撕你自己的”说着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朱砂外裳,干脆还是放弃好了。 “你的舒适。”唐诀见颜夏这块布也不打算留下,毫不客气直接搜刮过来,踹进了自己的口袋,留着以后备用。 颜夏见这架势,赶忙将自己的里衣紧紧拽了拽,生怕唐诀一会儿将仅剩的衣服也抢走,那可真的要裸奔了。 颜夏的衣服可不舒适吗,五花马,千金裘,说的就是他。好歹也是个皇子,毫不夸张的说,这件衣服起码能在京城莱阳换五间铺子。可现下,两人需要怎么去弄一件衣裳成了问题,总不能穿着里衣行走江湖吧,太拉跨 “那个,哥,你愿意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一会吗”颜夏紧跟着唐诀的脚步,生怕他将自己遗弃在荒郊野外,喂了恶犬。毕竟南易叔又消失了,前往逍遥阁的漫漫长路就只能仰仗着身边的一门嫡传弟子了。 不过颜夏倒是不担心南易的安全,他们两人之所以能够平安无事的睡了一个好觉,定是南易将黑衣人都摆平的缘故。 昨日夜里至今日晨曦,松州城内城外,一柄剑光成为了所有黑衣人的噩梦,一剑安歌起,一剑万骨枯。 正午十分,两人终于是找到了一处村落,在颜夏的再三要求下,唐诀斥巨资在村庄找了个裁缝,为颜夏置办了一身勉强合身的红色布衣,又找了间茶铺,要了一壶热茶,两碗小面,用来填饱肚子。 “唐老鸭,是什么”唐诀放下茶杯,语气清冷的和颜夏算账。 颜夏喝汤的嘴一愣,汤洒出来,烫到了手,才让他回神,“这得怎么说呢也不能跟他说他长得呀自己随口说的不合理,这可”颜夏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只能强行解释道:“因为你厉害,这个唐老鸭吧,唐就是你的唐,老鸭呢是,就是你一招一式都炫酷到爆炸,老是能让我哎呀,哎呀的感叹,这就是唐老呀了。” “哦。”唐诀应该是还算满意,没有过多纠结,应了一声,继续嗦起了面。 两口颜夏就将那面吃了个干净:“你现在应该算是很厉害了吧”放下筷子,看着唐诀的眼神满是崇拜,果真江湖凶险,高手如云,瞧着唐诀没比自己大几岁,武功竟如此出神入化,看来是个大腿 “刚入七品。”唐诀回答。 和众多江湖武功的分类相同,天下武功分为九品,九品之上通骨穴,骨穴之上通心境,心境之上通灵韵,灵韵之上通仙神。九品就可以称为一代宗师了,而在九品之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由此看来。在十五岁的年纪就能有七品的成就,定是这一代的翘楚。 “昨天那个黑衣花魁呢”颜夏又问,唐诀都差点命丧于此,此人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九品左右。昨日要不是智取,定会丧身于此。”唐诀也是一阵后怕,真没想到,竟会派九品的高手来截杀两个半大孩子,亏得昨日运气好,不然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想想昨日颜夏的表现,唐诀不禁扯了扯唇角,不愧是阁主选的人,即使不会武功,倒也不至于成为拖油瓶。 吃过午饭,储备好干粮,两人重新踏上了前往逍遥阁的征途。 因为一路上平静得很,没有任何追兵,因此唐诀得空向颜夏介绍了不少逍遥阁的事。逍遥阁阁主名为随意,一门门主名为南宫朔,其实也是逍遥阁大小事务真正的掌门人;二门门主名为苏千柔,百转复千柔说的就是她,不过虽名为千柔,骨子里可是硬气的很;三门门主则是至今 下落不明,不过逍遥阁拒不派其他人接替门主之位,美其名曰他们都不配,所以整个三门群龙无首。 唐诀便是一门门主南宫朔的亲传弟子,但他却不是逍遥阁最强之人,放眼整个逍遥阁年轻一代,实力在他之上的还有两位,一位是前阁主轩辕澈的弟子,名曰慕司恒,“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是整个逍遥阁当之无愧的大师兄;另一位则是苏千柔的弟子,名为所愿,一身白衣仙子飘然,一曲清笛一世天香。皇后娘娘夏池安被世人评价独占天下八分容颜,但如今世人都说所愿有望超越夏池安成为新一代颜绝。所愿相貌不仅倾国倾城,医术也是举世无双,是逍遥阁人人敬仰的大师姐。 “今晚我们先在此处过夜吧,差不多明日晌午就能到逍遥阁了。”皓月当空,两人来到了一处山洞。此地名为葬千山,地势极其险峻,每年都有数千人丧命在山中,因此就从藏千山改名为葬千山了。在此处赶路极其辛苦,两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番,恢复一下体力,唐诀在洞中生了把火,捡了点草,勉强让睡觉的地方舒适一些。 颜夏则是在一旁啃路上买的烧饼,掰开一半,递给了擦拭着朔天令的唐诀。 颜夏见状也想着学习唐诀的样子,擦拭一下自己的赤箫令,只是手刚伸进里衣,脸色就登时一变,烧饼也掉在了地上。 唐诀见状问道:“怎么” 颜夏将赤箫令掏了出来,猛地交给唐诀,自己则是在口袋中不停的摸索,良久,他的眼神发愣,冷汗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没了” “什么没了” “我的玉佩没了。”颜夏急得眼眶发红。 “没了就再买一块呗。”唐诀说的倒是轻松。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确实不一样,传说这块玉佩是由麒麟血凝结而成,世间仅此一块,价值连城,不过这并不是它最重要的价值,这块麒麟玉是他的皇祖母偷偷来风华别院看望他时,送给他的礼物,更是证明自己三皇子炎夏身份的唯一凭证,有它在手可以行使身为皇子的一切权利,皇祖母特意叮嘱他要妥善保管。如若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中,定会引起天下大乱 “到底是在哪里丢的,是在哪里”颜夏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他仔细回忆着每一个细节,直到他看向了唐诀。 唐诀一愣:“不是我。” 颜夏当然知道不是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玉佩,既然不是粗心丢的,那么能做这件事情的定是知情者。他看着唐诀,唯一靠近过自己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掌勺董回,可是那个时候自己的玉佩还在;还有一条狗;另外一个就是黑衣花魁,难不成就是她,最后扑倒自己就是为了玉佩 看着洞外的月亮,颜夏内心一片死寂:“我的错,是我没有保管好,不行,我得把它找回来。”颜夏喃喃着就往洞外走去。 “小鬼,你干嘛去”唐诀站起身来,此处地形太过复杂,贸然出去一定会迷路,而且还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一路上没遇见杀手,不代表这附近就没有埋伏。 颜夏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劝阻,找回玉佩才是他的头等大事。 颜夏刚迈出山洞两步,一名头戴面纱的黑衣人果真自天而降,一手抓着颜夏就要将他掳走。 “别走”唐诀站定,数十枚暗器一同射向黑衣人,可黑衣人只是猛一震袖,那暗器就擦着唐诀的鬓发狠狠的钉在了石壁里,这起码是骨穴之上的高手 唐诀脚踏石壁,轻功一跃而起,伸手想要将颜夏抢回来,只见那黑衣人月华之下一道目光扫来,冷的令人颤抖,唐诀也始终无法再近一步。 另一处的山谷里,颜夏被那人放下:“你是谁”颜夏害怕的连连后退,双拳紧握。 “是我。”熟悉的声音随着夜行衣被揭开,一身靛蓝色劲装重新出现在颜夏面前,颜夏满脸惊愕,一步上前,紧紧抱住南易,眼中清泪涟涟,一行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叔,我把玉佩弄丢了。” 南易轻轻地拍了拍颜夏的后背,他知道,山洞里颜夏与唐诀的对话,南易全都听见了。不过南易出城之前特意去密室里瞧过,别说玉佩了,除了血迹什么都没有。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先将玉佩丢失这件事传密信告与皇上皇后才行。 “我的错,皇奶奶再三强调让我保管好,可是我还是把它弄丢了。”颜夏的眼眶已经哭的通红,低着头坐在石头上自言自语。 看着这样的颜夏,南易一脚踢了过去,踢得颜夏眼泪都抖了下来:“男人一个,哭什么出了事就会哭,又不是人死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看着南易的眼神,良久,颜夏扯过他的衣角,擦干了眼泪,顺便抹了把鼻涕:“叔你说的对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任何东西弄丢了,要是再丢,我就和它一起丢” 南易这才笑了,笑得欣慰:“这就对了” “嗯,等南易叔你死的时候我也不哭。”颜夏也笑了。 “滚,你个小兔崽子,找揍吧你”说话间,南易拔出了安歌剑。 第十一章 初见逍遥 哇这就是逍遥阁吗”此情此景颜夏不禁激动的喊出了声,实在没有想到在寸草不生,悬崖峭壁的葬千山山后竟有这样一片“世外桃源”,而鼎鼎有名的江湖之城逍遥阁就隐于其中。 “这是逍遥城,要再往里面走才是逍遥阁呢。”一个极为温婉甜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呼吸间,一名清扬婉兮,婉如清扬的少女脚踏青云之步从天而降,看的颜夏一阵发愣,顿时间什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诗句涌上心头,原来传说中十几岁就倾国倾城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那一身白衣,清新而脱俗,绝世而独立,真真只能用“仙女下凡”来形容。 那少女几步走到颜夏身边,玉笋轻抚他的小脸,眼中满是宠爱:“这是阿唐的弟弟吗生的好可爱呀” 颜夏脸上顿时染上了一抹红晕,更添可爱,他仰起头:“谢谢姐姐,姐姐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仙女下凡呢。” “小弟弟可真有眼光,姐姐好喜欢呢我叫所愿,你叫什么名字呀”少女笑脸盈盈,活泼灵动。 “我姓颜,叫颜夏,五颜六色的颜,夏天的夏字表天乐,大家都叫我阿乐,姐姐你也你也这么叫我吧。” “原来不是阿唐的弟弟呀,就说唐冰块怎会一个如此可爱的弟弟呢。”少女摸摸了颜夏的脑袋瓜,吐槽道。 唐诀似乎已经习惯了,只是看着两人微笑,笑容温暖亲切,就像是看到家人一般。 “大家都在呢”远处一位身着品竹之色的清雅男子缓步走来,腰间佩着一把青色长剑,竹衣随风而动,到真有几分“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的姿态。 “师兄。”唐诀两步迎上去,展开双臂来了一个兄弟之间许久不见的拥抱。 “师兄也回来啦”所愿也很是欣喜。 这位就是逍遥阁的大师兄慕司恒。慕司恒抬手在所愿的头上抚了抚,面带微笑宠溺道:“阿愿,来,我跟你谈谈心。” 所愿顿时身体一顿,尬笑了两声,随口打了个哈哈脱离大师兄的魔爪,转身拉着颜夏就往逍遥城跑,边跑边解释道:“师兄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 司恒望着所愿牵着的小少年,侧头问向身边的唐诀:“那孩子是你弟弟” “不是。” “那是阿愿弟弟” “也不是。”唐诀倒是脸色平淡。 大师兄微微皱眉:“那是谁” “你猜。”说着也踏进了逍遥城。 这逍遥阁,不对是逍遥城真是个民风脱俗的好地方,逍遥城内居民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与东承国那些满是书生气的城池相比,此处充满了江湖气息,随处可见手持长刀满脸疤痕的大汉,腰间佩剑英俊潇洒的青年,酒肉开怀无话不说的儿郎。 “陈叔,要两个软酪。”所愿一路带着颜夏孜孜不倦的向他介绍整个逍遥城,其中所愿最喜欢吃的便是陈家铺子的软酪,软糯清甜,奶香四溢甚得小姑娘喜爱。不过这做软酪的不是心灵手巧得姑娘,而是一位彪汉的大叔,至少要有两个所愿高了。 相反对面铺子里的屠夫却是一位面容清秀姑娘,名曰顷舞,一手双刀舞的栩栩如生,呼吸间便可肢解一头壮牛,配合着她这名字,倒也应景。 不知怎得,颜夏见这两人竟没有丝毫违和感,果然逍遥奇葩城都是江湖好儿郎,与众不同的很 “老唐,你此去单刀顾家,回程路上可否遇到暗杀”说得此话,慕司恒的神情冷峻下来,这一路上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所愿都没少遇见黑衣杀手。 “不少甚至还有九品高手拦截。” “九品”慕司恒大惊,遇到不少追兵倒是正常,这不过大部分都在六品左右,九品高手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没受什么伤吧” “还好,多亏了那孩子,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很机灵。” 见唐诀难得会夸人,慕司恒看颜夏的眼神更加疑惑:“好兄弟,透个底,这孩子难不成是咱们的小师弟” “师兄你自己猜吧”唐诀勾唇一笑,轻功飘然,呼吸间便追上了前方的所愿,顺手抢走了颜夏还没有吃到嘴的软酪。 三人顿时打作一团,逍遥城的居民见此也是哈哈大笑向慕司恒打趣。 “果真,逍遥城没了你们还真是少了些欢乐呢” “这又是来了位新弟子好生俊俏” 还未等大师兄一一回答,巷中突然窜出一位腰间佩有逍遥阁令牌的少年。 那人伏在大师兄耳边说了什么,大师兄的面色顿时凝重起来,运起轻功迅速追上前 面三人,带起一阵清风:“别闹了,快点回去,逍遥阁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逍遥阁可是江湖第一城,向来是师徒和睦,兄弟和气的,近几年更是如此,怎得就会出事呢而且能令逍遥阁的大师兄如此神色,又怎会是小事呢 一瞬间,四人气场大变,哪里还有之前的嬉笑怒骂。 原本一盏茶的路程,不过半炷香三人便带着气喘吁吁的颜夏出现在了逍遥阁门口。 逍遥阁门前有一块石碑,高耸入云,直指擎天,其上题着四个大字何其潇洒逍遥之阁,这便是真正的逍遥阁了。 烟霞迤逦接蓬莱,宫殿参差晓日开。群玉山前人别处,紫鸾飞起望仙台。本以为逍遥阁对比逍遥城的风格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却没想到是这样一方仙境,真真逍遥 不过以往热热闹闹的逍遥阁门前,今日则是一片寂静。 几人匆匆的向守阁弟子询问了一下情况,便马不停蹄的冲进逍遥阁。 逍遥阁共两阁,三山,四湖,九楼,十一亭,房屋更是不计其数,在逍遥阁正中有一座大校场,弟子日常训练,逍遥城居民日常k均可来到此处,向来是热闹非凡的,只是今天肃静的有些可怕。 按照之前那人所说,四人径直来到了逍遥阁三门,果然,还没见三门大门,便听见刀剑相碰的铿锵声,在其中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这就是你们三门人杀的,有什么好狡辩的” 听见杀人两字,四人满眼震惊,一个箭步冲进三门校场。 “铮”的一声,大师兄慕司恒听风剑夺鞘而出,携着万般冷意,径直插进校场中央,硬是将两拨人马分开来:“住手” 见校场之上的那把剑是听风剑,又见远处的慕司恒等人,逍遥阁三门弟子瞬间一个个挺直了腰杆精神抖擞,喜笑颜开,纷纷呼喊:“大师兄,师兄师姐”语气间饱含崇敬。 三人穿过汹涌的人潮,来到校场之上。见身着曹家家服的一众弟子,正与逍遥阁三门弟子拔剑相向,周围人更是分为了两派,暗潮汹涌,剑拔弩张。 而校场之上,人群中央,赫然摆着的是一张担架,担架上躺着的是一具尸体,尸体身着曹家家服,死相极为惨烈颈部几乎被削了个干净,下手干净利落,绝无留情,但凡要是有点良知之人定不会采用如此残忍的杀人方法。 见到这具尸体颜夏不禁想到了在松州时躲在缸里看见的那一幕,狠狠打了个寒颤。他不禁暗自庆幸唐诀把自己的软酪抢走了,才让他没有跑出去呕吐。 不过如此惨绝人寰的杀人手法,偏是逍遥阁三门的专长,逍遥阁三门修的大多为快剑,剑疾如风,剑起如雷,一剑下去这威力可想而知。 “怎么回事”所愿问道。 根据身边人回答,晌午时分,曹家人突然造访逍遥阁说弟子曹通昨日来逍遥阁传话,但是始终没有回去,因此他们就来逍遥阁要人。搜寻的过程中,在三门武库后的水缸中发现来曹通的尸体。曹家人便一直说是三门做的。 “也不能就凭着快剑,就说是我们三门干的吧,世间会快剑的人多了” “呵,我师弟就是来到你们三门后才丧命的,不是你们逍遥阁,难不成是天神” 话语间逍遥阁阁内弟子与世家子弟又开始了争斗,将刚放下不久的武器提起指向对方,真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放下”慕司恒冷声道。 “什么”弟子难以置信,这明摆着就是曹家人趁着门主阁主不在,故意挑事,想要激发逍遥阁与逍遥阁下世家之间的矛盾,怎得大师兄竟让他们住手 逍遥阁除了阁内弟子以外,还有以江家为代表的众多江湖世家,美其名曰,合作成长,互利共赢实际上就是一群实力不强的世家想要抱上逍遥阁这条大腿而已。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属曹家和江家了,曹家新上任的家主,是一位及有野心的年轻人,早就不满足于依附逍遥阁的现状,近几年暗地里使了很多绊子。反观江家倒是一股清流,毕竟江家在江子晋的带领下早已实现富可敌国的目标,即使没有逍遥阁也依旧可以成为江湖上的几大世家之一。 “我说,都把剑放下”大师兄言语间气势更冷三分,无形的威压一瞬间笼罩了整个校场。 “好好好好呀好呀”突然一阵鼓掌声响彻在寂静的校场上:“真不愧是前阁主轩辕澈的徒弟,这风范简直和家师一模一样,只不过,家师命短呀”说着,一个尖嘴猴腮,鹰头雀脑的大叔从曹家弟子间踱步而出。 这人一见到所愿,眼神发直,嘴角奸笑十分明显,看着看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就差口水飞流三千尺了,看的所愿连连作呕,连忙拉着颜夏站在了慕司恒身旁。 第十二章 逍遥令 来人正是曹家的二当家曹袍辉。 曹袍辉是曹家家主的远房亲戚,因辅佐家主上位有功,武功也还算上乘,因此成功上位成为了曹家的二当家。此人极其好色,仗着自己的身份在逍遥城中为所欲为,不知道有多少女孩惨遭其毒手,是万花丛中过,一朵也不留的典范。 见自家的当家前来,曹家弟子一个个趾高气昂,满是狂傲的望着逍遥阁的弟子。 慕司恒见状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曹袍辉转瞬间又恢复了那翩翩公子的谦和形象,他嘴角含笑,言语恭敬:“多谢前辈夸奖,不过论寿命而言家师又怎能与前辈相比,您可是能够活到千万年的仙人呢” 见曹袍辉满意的点着头,连连称赞大师兄会说话。颜夏等人不禁笑出声来:“大师兄真不愧是大师兄,这话说的有水平” 听见周围的嘲笑,曹袍辉一阵疑惑,忙问身边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料听了之后脸更黑了,千年王八,万年龟祸害遗千年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在骂自己是王八祸害吗 他大手一挥,暴怒道:“慕司恒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我曹家人死在你这逍遥阁,没有个交代不说,你就是这样羞辱长辈的吗依我看,逍遥阁也该将江湖第一阁的名号交出去了” “我呸就你,你也能算个”说话人的叫淮择,是三门的师兄,也是一位才华横溢之人,不过还没等他骂出去,就先被唐诀制止住了,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 “前辈,我敬重您是前辈,但如今没有证据证明这人就是我们三门杀的还请不要乱说”所愿作为大师姐站了出来,柔和的声音还真让曹袍辉的怒气消了几分,却也勾起了他的色心。 见自家家主竟有些许拜倒在石榴裙下的趋势,曹袍辉身边这位叫曹增的弟子朗声质问:“什么叫没有证据,我看倒是证据确凿师父您倒是说句话呀”说着还用手肘怼了怼曹袍辉。 曹袍辉见出来说话的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所愿,眼眸登时大亮,像是豺狼盯上了白兔,他耐着性子正了正衣襟,做出几分正人君子的模样:“说的是,要是小美人能过来陪大爷我喝上几杯我还是愿意给个面子坐下来好好谈谈。” 此话调戏意味满满,逍遥阁众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个都握紧了手中兵器,将师姐围在中间,生怕被那豺狼叼了去。众人想着,只要大师兄下令,就二话不说抄起家伙,直接冲上去,把那老头打得满地找牙断子绝孙 可碍于两方的关系,将那人千刀万剐的命令大师兄是下不得的。 而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就响彻在了整座校场之上,骂出了大家的心声:“喂那老头我看你是真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吧还想让我阿愿师姐陪你喝上两杯,依我看你还是多喝几碗孟婆汤早日投胎去吧说不定下辈子还能成为一个对人类比较有用的畜生”说着拍了拍师姐的手,作为安慰。 众人心中暗暗叫绝,始终没有说话的唐诀也附和道:“呵想屁吃”有了这两人开头,谩骂声顿时不绝于耳 见此情景,曹二当家脸色勃然大变,当即抽棍而出。 那棍齐眉而立,通体散发着金属光泽,阳光一照,更是金光大放,与他嘴里那可大金牙还真有一曲同工之妙 众人被金光晃得一时睁不开眼来。颜夏揉了揉眼睛,不禁吐槽:“不愧叫曹袍辉,真是又土又炮灰” 曹袍辉手握长棍,猛地顿地,惊起一片飞石,发出“砰”的巨响,戾气大放,到真有几分家主的做派。 “好呀逍遥阁好呀竟敢如此践踏我们曹家,今天我就替天行道,好好正一正你们的态度”说罢,曹袍辉抢先一步,挥起长棍,向这慕司恒四人袭来 曹袍辉虽不配为人,但武功方面还是不容小觑的。众人纷纷拔剑起势,逍遥阁为首的三位师兄更是如此,唐诀袖中的暗器早已准备就绪,所愿也拔出了腰间的竹笛,大师兄握听风剑的手也不知觉的紧了三分,眼神凛冽,站在众人之前,却没有反击之势,也没做躲避之状 棍,百兵之祖也向来是勇猛,快速,多变的。呼吸间,那根土豪棍就已经蹿到了大师兄身前。 在长棍距离大师兄面门还有一丈之时,一块令牌的出现使长棍猛地停住,狂风骤停 那块令牌通体银色,伴着棍光令牌的寒芒顿时笼罩在整个校场之上。这正是颜夏手中的赤箫令 高举赤箫令的那人,面对凶神恶煞的黄金棍,丝毫不乱,眼神凶狠坚毅,他幽幽开口,伴着赤箫令杀气大放:“赤箫令在此胆敢造次” 回声死期,校场瞬间寂静的可怕,曹袍辉的手更是不住的颤抖。一身红衣,霸气凛冽,这一刻他当真以为是赤凌魔随意降临于此 良久,伴随着黄金棍的落地声,全场一片哗然:“这是赤箫令原来这就是赤箫令”一时间众人望着颜夏的眼神充满震惊。只有唐诀将手中暗器重新收回袖内,嘴角上扬。 见唐诀动作,慕司恒与所愿交换了一个眼神,展颜一笑 “你刚才说,你要替谁干什么来着”颜夏收回高举的手,假装吹了吹赤箫令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问道。 曹袍辉一听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握棍的右手还在颤抖,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气的。 在身后弟子的提醒下,曹袍辉眼中闪过一丝奸邪,他提起长棍向身后一横:“你是谁你怎么会有赤箫令” 听得曹袍辉的问题,众人无不是盯着颜夏,这红衣男孩来的突然,赤箫令出现的也突然,实在是令人难以反应。 面对众人的疑惑,颜夏好不怯场,一阵清风拂过,带来些许凉爽,也带起颜夏鬓间的发丝,在众目睽睽之下,颜夏朱唇轻启:“颜夏颜色的颜,夏天的夏,逍遥阁随意首徒”那首徒两字刻意被咬的很紧,像是在说与整个江湖听 “不可能”曹袍辉大惊,猛地镇袖,立刻反驳。其他人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毕竟赤凌魔随意不收徒之事世人皆知,莫名出现以为徒弟怎能不令人疑心。 “大胆就凭着一块令牌,竟敢冒充阁主之徒,来人将这小子绑了,好好查查来历”曹袍辉说着就示意身后壮汉将颜夏抓起来。先不说江湖上本就没有几人见过赤箫令,就凭这一个布衣小鬼,即使是真的又能如何 见壮汉当真凶神恶煞的朝自己而来,还没人阻止,颜夏张口结舌,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赤箫令,不禁在心里骂道:这是什么师父呀这信物也不好使呀想着一滴冷汗砸在地上。 就在此时,一只芊芊玉手,抚上颜夏肩头,望着他笑容宴宴。 “啊啊啊啊”断骨声,惨叫声扑面而来,两道身影将颜夏牢牢护在身后。 两男一女三道声音映着惨叫声一道响起,响彻云霄,惊天动地,威压更是使得很多人都挺不起头来 “我看谁敢” 三块令牌也如同赤箫令一样高举在人群中央,在璇霄丹阙的逍遥阁上熠熠发光。 江湖人可能不认识赤箫令,但是这三块众人不能忘记,也不敢忘记朔天璀璨,未央柔刚,阁主之令逍遥无双 逍遥阁共有五块令牌,统称逍遥令,随便一块都是可以令江湖一震的存在尤其时慕司恒手中的阁主令遥想当年,逍遥阁四大令牌同时出现之时,天地都为之变色,而五大令牌至今还从未一齐出现过。 人群中,有人见到这群英姿飒爽的少年郎,不禁感叹时过境迁,五年弹指一挥间,如今这些令牌再次出现已经是在逍遥阁年轻一代的手上了。 待到风波过后,慕司恒作为逍遥阁的大师兄,最先将阁主令收了起来,言语温和的说道:“前辈辛苦了,还请您来逍遥阁吃盏茶吧。” “用不着”曹袍辉见四令同现的阵势,心有余悸,何况逍遥阁弟子向来鸡贼的很,曹袍辉很是害怕,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慕司恒向前一步,伸手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前辈,刚刚不是有意如此的还请您不要介怀,我们敬重您是前辈,如今曹通的死我们还没有给您一个交代,您怎能离去呢我们这些后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您指点一二呢” 曹袍辉刚要发作,恍惚间感觉背脊一片寒冷,眼神一瞥就见唐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抵在了他的脊背上,那手中的自然就是唐门暗器指尖刃。 唐门的暗器可不是随便说说的,那可是杀人不流血的家伙,曹袍辉见生命受到了威胁,重新摆出了那副前辈的神色,他缕了缕不存在的胡须,回答道:“是有些累了,那就有劳贤侄带路了。” 说着在慕司恒的邀请下,在逍遥阁弟子的簇拥下,曹袍辉等人被请到了逍遥阁的主殿,饮茶谈心。 另一边,慕司恒暗示唐诀定要赶在事情闹大之前,将曹通之死查个水落石出。慕司恒所想也正是三人所想,曹家胆敢在逍遥阁如此行事,其中必有缘由 第十三章 浮云遮眼 “师姐,你可以吗”房间里,所愿一袭白衣,白纱遮面,时不时有风吹起,伴着模糊的日光,窈窕的身段若隐若现。 “你这是在质疑我”所愿面色凝重,房间里的血腥味在四周弥漫,她手握利器,在尸体上生花。 “不敢不敢。”看着这一幕颜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追着唐诀跑了出去。师姐就是强,一张仙女的脸,一颗仵作的心,这面目全非的尸体,竟被师姐解剖的“津津有味”。 见唐诀轻功运起,便要飞檐走壁,颜夏问道:“老唐,你要去哪” “曹家。”要说断案,抓凶,就应该从蛛丝马迹入手。唐诀解释道:“曹家可疑,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 颜夏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从曹家内部入手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不过他倒是没有跟去,毕竟这是在三门发生的案件,去三门探查一番是非常有必要的。 颜夏在三门悠闲的逛着,时不时抓上一两个人问上两句,也不怕那人不告诉,毕竟“令牌在手,天下我有”赤箫令一亮,啥都能知道 正值未时,阳光大放,一盏茶过后,颜夏一脸疲惫的躺在三门外墙角的草垛上:“又不是传送来的,也没有隐身衣,怎么可能就没人见过呢。”说来也奇怪,三门逛了大半圈,问了数十人,竟连一个见过曹通的都没有。 一片云朵飘来恰好挡着那刺眼的阳光,难不成真是浮云蔽日了 就在颜夏想着自己应该换个角度看问题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了簌簌声,吓得他一个闪身,躲在了草垛里,将自己埋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只眼睛向外观察。 只见草垛旁边的狗洞中竟钻出一个人来,那人身上穿的不正是三门的校服吗。见四周都没有人,那人扫了扫身上的杂草,慌慌张张的往外走,颜夏披着一身杂草作为伪装,悄悄的尾随上去,那人去的地方颜夏是知道的,正是逍遥阁的大堂,现在那里应该是火药浓浓 “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曹袍辉猛地将茶杯一扫,摔了个粉碎,热茶飞溅而出,变成滴滴珍珠,四处迸溅,竟有要溅到慕司恒脸上的架势。 慕司恒也不恼,挥了挥手,示意重新上茶:“前辈,尝尝这新茶。” 见慕司恒温文尔雅的恭敬做派,曹袍辉竟觉得气场十足,为了不输给面前这个毛头小鬼,他真真端坐下来,细细的品了一番。 茶汤碧绿,茶味清香,味鲜清甜,回甘浓郁。曹袍辉喝过感觉自己浑身舒畅,内心的烦躁竟也平息了几分。 “何茶”曹袍辉问着,一饮而尽。 慕司恒见状笑得儒雅,端起自己面前的白瓷茶杯,站起身来,轻抚阁主座,将杯中茶一滴不剩的洒在地上。 “此茶名曰高山云雾,家师甚爱。茶多之则苦涩,水过之则寡淡,如此泡法才最好。” “你什么意思”曹袍辉拍案而起,目光凶狠的盯着慕司恒。 “前辈稍安,您不觉得这茶茶如其名,正如高山云雾般缥缈虚无吗家师生前便想邀前辈您共品,正巧今日有缘而已。” 慕司恒说着,示意曹袍辉身后的侍者为其添茶,见茶水如丝线一般慢悠悠的填满茶杯,慕司恒才又慢慢开口:“前辈,还劳烦您品着这高山云雾,共待云开月明” 面对这横眉怒目的曹袍辉,慕司恒双手轻抚手中那块饱含飞霜却依旧耀眼的阁主令,声音清冷:“传令下去,今日逍遥阁的待客之道便是来者不拒” “这人这个时候跑到这来干什么呀”颜夏将自己藏在一个大筐中,观察着这个神情诡异的男子。 这男子正欲进入,被门外看守的弟子,拦了个正着,交涉几次无果后,擦了擦满头的汗,急慌慌地跑了。 颜夏奇怪,掀起罩在身上的大筐,将门口看守的弟子吓了个半死,纷纷拔出了长剑。见突然出现的蓬头垢面之人正是晌午校场上赤箫令的拥有者,才对视了一眼,将剑收入鞘内,问道:“何事大师兄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不进去,我只是想问问刚刚那人是哪位你们认识吗”颜夏笑脸盈盈,一边问还一边理了理赤箫令尾部的璎珞。 两人见赤箫令,点了点头:“那人是三门的,叫做邬伟才,刚才想要进去被我们抓到了,怎么了” “邬伟才呀。”颜夏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谢了,两位大哥” 半炷香不到,颜夏一身清爽的重新站在了三门前,随便找了位小哥询问了一番,便来到了邬伟才的住处。 邬伟才家门口的院落有一株还算高大的榕树,郁郁葱葱,一看就被照料的很好,枝头上还有一处鸟窝,鸟声鸣鸣,好不惬意。 颜夏 随手将乌黑的秀发甩去身后,大步迈进房间。房间温馨整洁的很,很难想象是一个剑客居住的地方。 颜夏默默念叨一句冒犯了,就开始在房间里翻找,书架,案牍,床下,柜中,都翻了一遍,竟然一无所获,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颜夏一脸不解,正常人住的房间,怎么可能这么干净,连一封信件都没有 正想着一只鸟从窗户处飞了进来,绕着颜夏旋转飞翔。一身亮色羽毛,短尖的喙叽叽喳喳,扑腾着翅膀很是欢快,颜夏见了不禁伸出了手。 小鸟像是十分通人性,翅膀一收当真停在了颜夏的手背上,颜夏看着小鸟的眼神满是温柔,刚伸出手指想抚一抚小鸟的脑瓜,就感觉手上一阵疼痛,让不禁喊出了优美的中国话。 那小鸟赫然将他当成了美食,啄的起劲,两滴血液滴在地上,气的颜夏疯狂甩手,要将着杀手甩出去 没曾想,咣的一声巨响,颜夏涕泗横流,捂着头直蹲了下来。却没想那小鸟叫来了家人,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嘲笑。 颜夏现在可是暴躁的很,要是有根竹签,他一定将这一家都端上餐桌,好好享受一下舌尖上的家雀 不过现在他没有这个兴致,刚刚他的手打到柜子时,一个蹴鞠用的古代足球滚落下来恰好砸在了他的头上。 “难不成真是莫道浮云终蔽日,严冬过尽春蓓蕾。这一下没白砸”颜夏一脸兴奋的将足球捡起来,果然 那蹴球中有一张纸,纸上印的正是曹家的徽记 尸体旁,三门弟子淮择指着伤口若有所思:“师姐,这个伤口,你觉不觉有点不大寻常。” 所愿点头:“能一剑砍出这种伤口,武功如何” “至少也有八品的实力了”对于自家的剑伤,淮择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他们这一辈三门最强的便是他,也不过刚迈进七品的大门而已,此般利落的剑法,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有没有可能不是咱们这一辈的人”所愿摘掉面纱问道。 “不大可能,整个逍遥阁所有的前辈都出去参加天道观论道了,要不然咱们也不至于被欺辱到如此地步”淮择愤愤道,欺负就算了,还偏偏挑三门,若是自己的师父三门的门主还在又怎会如此 所愿看出了他的忧伤,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声音清澈:“咱们逍遥阁,一阁在此,高山仰止振作起来,这还扳不倒我们。” 颜夏揣着那张在邬伟才处找到的曹家家徽,走在逍遥城里,既然邬伟才去找二当家无果,那么就一定会去找曹家家主。所以他也打算前去看一看,只不过,刚淮择师兄来说,凶手的实力可能在七品上八品左右,但是这一路上问来,大家都说邬伟才只有五品左右和八品是完全挂不上钩的。而且剑有剑气,各不相同,一切的疑点又多了起来。 逍遥城内,凡是颜夏所过之处,皆可听见女子赞叹之声,颜夏一身红衣,一头黑发随意的用红色长绳扎在脑后,风来,吹起颜夏的刘海,少年独有的活力应运而出。 颜夏倒是完全没有脸红,边走边向这群姐姐们挥挥手,引得众人一阵欢娱。 突然,颜夏瞳孔猛地一缩,回过头死死盯着逍遥城中的醉将晋二楼,一滴冷汗顺着鬓间滑落。 他故作镇定继续向曹家的方向走,他的感觉不会有错,那是一道目光,一道充满杀气的目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从他迈出逍遥阁的那一刻,这道目光就在了。 “颜夏,过来”颜夏刚到曹家门口,就见一人一把将他拽到了拐角处,压低声音问道:“你来干什么” 颜夏见是唐诀,一直绷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我来抓人呀”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那张印有曹家家徽的宣纸:“从邬伟才那发现的。你发现了什么” “不得了的东西”唐诀说罢,伸出食指指向前方的另一个角落。 那人头戴帷帽,但步伐和小心翼翼的动作让颜夏倍感眼熟:“邬伟才” 唐诀点头:“曹府看见的说是来找曹家家主,就跟出来了,他就是那个三门叛徒。” 颜夏认同,两人确认了眼神,抓 “你们干什么放”那人的帷帽被唐诀一把掀开,邬伟才对阵唐诀毫无还手之力,没拔剑呢就被抓了正着台词话还没喊完,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该不会把他整死了吧”颜夏问着,不自觉后退两步。 “太吵让他先晕一会儿”唐诀手一翻,收回了邬伟才脖颈上的针:“快点师兄顶不住了” 第十四章 云开月明 “何时俗之工巧兮灭规矩而改凿逍遥阁如今将我们扣下又是什么道理” “慕司恒你师父的训诫,江湖上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如此逍遥阁有什么脸面称为天下第一” 逍遥阁如今好不热闹,曹家,齐家,薛家,令家诸多世家,围坐在逍遥阁大堂逍遥殿内,谩骂声,谴责声,摔杯声,拍案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却只见慕司恒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做任何回应,也不见任何恼怒之状,悠闲得很。 “哒哒哒”拐杖敲地的声音伴着长者的咳嗽声响彻在整个逍遥殿:“都别吵,听听司恒怎么说。” 此话过后,殿内竟真的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的几声轻哼,慕司恒放下手中茶杯,不禁勾出一声哂笑:果然只有阁主令还是不行呀 那老者递给慕司恒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慕司恒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起身,对着面前的各色前辈展臂,至胸前合,拱手躬身,行了一礼:“各位前辈,是非曲直苦难辩,自有日月道分明,今日各位前辈大驾逍遥阁,我自当作待客之道,何来扣下一说,如若各位想走,自行离去便可,晚辈绝不阻拦” “黄毛小儿,曹通之死逍遥阁尚未交待,便要逐客吗”齐家家主登时大怒:“这又是什么规矩” 原本这种精神分裂的回答,慕司恒是懒得理会的,不过:“前辈说规矩,我逍遥阁立于江湖百年,规矩向来是” “向来是没有规矩”慕司恒还未说完,逍遥殿的大门便咣当一声被狂风推开一袭白衣飘然落入殿中,身后一柄长剑阔步迈进殿内:“所愿见过各位前辈”此话一出,慕司恒原本冷峻的脸上展现出难以掩盖的笑意。 “所愿,淮择又是两个黄毛小儿怎么逍遥阁如今是无可用之人了吗” “前辈,此话差异,我们两人前来便是要将曹通之死与各位分说一番曹通之死”伴着众人目光,所愿樱唇轻启。 “是我们三门无疑” “好好好呀看如今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曹袍辉一听,顿时眉飞色舞大手一挥,皆是狂傲之色 众世家也是神色各异,但大部分都如同曹家一般,面对着逍遥阁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不过”所愿话音一转,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清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一封卷轴如同一记利刃刺向曹袍辉:“前辈这个您还眼熟吗” 曹袍辉见此内力大放,一把抓住,厉声道:“这是什么”说着将卷轴打开来,面色陡然大变。 面对众人的惊讶之色,少年铜铃般清脆的声音,自殿外传来:“来将人压上来” 说着,一位被五花大绑的年轻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两位逍遥阁弟子押解上来。此人一见曹二当家,眼中顿时充满了光芒,无视自己身上的绳子,挣扎着攀上曹袍辉的长衫,话语间带着哭腔十分急切:“二当家,其实不是我,我还没有” 只是还未等此话说完,颜夏便隐约感觉殿内又出现了那股逍遥城醉将晋二楼令人坠入三尺寒窟的杀气,还不等他四处观察,“砰”的一声,那五花大绑的年轻人便整个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嘴角墨黑色的血迹如长蛇一般蜿蜒而出,眼睛也似弹珠般瞪得溜圆,甚是骇人这人便是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犯罪嫌疑人邬伟才。 见此一幕,众人皆推桌而起,看着曹袍辉薅在邬伟才脖颈上的大手,满脸都刻着两个大字震惊 曹袍辉扫视四周竟也是瞪眼咋舌。 “曹袍辉,你怎能杀了他”不知是谁,先说出此番话来,随后惊叹声,质疑声便如江海般倾泻而出 “各位前辈,这卷轴内便是曹家勾结他人反叛我逍遥阁的证据;死的这人便是曹家的卧底,也是杀害曹通的罪魁祸首”慕司恒指着这两人,语气坚决:“不过现下已经被曹前辈杀人灭口了,但这卷轴是在曹二当家的寝殿找到的,其上有曹二当家的掌印,真品无疑,还请各位前辈查阅” 见慕司恒眼色,唐诀一个跟头翻过曹袍辉,重新将卷轴夺回手中,一展而开,示于众人。 “却是真迹”经过在场老者的鉴定,此事自然锤上定音,本来冲在前方帮助曹家的不明所以的世家也不禁打起退堂鼓来。 “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曹袍辉沉声低吼:“今日我便反了这江湖,统一这武林。”说罢,杀气陡然大放,一身衣衫也被戾气掀起,他一脚揣向一旁看护黄金棍的逍遥阁弟子,将其震出去老远,喷出一口血来。慕司恒见大事不妙听风剑夺鞘而出,才勉强挡住,颜夏更是牢牢躲在师姐身后,他很清楚,自己上去就是送人头呀 与曹家勾结的齐家,薛家, 令家见状也是拔出手中武器,指向逍遥阁,此时逍遥阁群龙无首,只剩些小辈。颠覆江湖,此时不干,更待何时 说罢便以曹袍辉为首直冲而上,慕司恒,所愿,唐诀,淮择逍遥殿内所有弟子纷纷拔出腰间武器,所愿一跃而起,虚无笛笛声大放,原来这便是一身白衣仙子飘然,一曲清笛一世天香。 在笛声的相伴下,慕司恒手握听风剑,狂风肆起;唐诀莲步生风,暗器更是弹无虚发,不过对于战胜曹袍辉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望尘莫及。 黄金棍光芒夺目,但在此时此刻竟有些刺眼。 见此番混乱局面,不知缘由的其他世家,便要三十六计,溜之大吉直直向着门口奔去。 可前脚刚踏出半步,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了回来,逍遥殿大门突然紧闭,震得整座城池抖三抖 月光初升,星光初显,却似乎令人置身于永恒的黑夜,箫声伴着笛声,一柄长剑绝世而出 银白月光,恰好将刺眼的金光遮了个严严实实,随着一声惨叫,金光骤然消散,只留下那寸云开月明和万点血光。 “月萧剑是阁主,阁主回来了” 阁主座上,一袭霞红眸若寒玄,长剑如霜,黑纱遮面,耸立其上:“慕司恒持阁主之令,行阁主之责,你便是如此行事的吗” 厉声过后,一白,一蓝,两道身影自天而降,手持一琴一剑,立于阁主之后,门主座上,似人间仙子,天上繁星。 见此情景,举剑的众位敌人,面色铁青,不由得后退两步:“阁主门主都在又怎样,你们逍遥阁” 没待贼人说完,红衣黑纱自阁主座上一跃而下,银剑挥舞,杀意随之弥漫开来:“慕司恒,你们看着此等贼人,杀无赦” 凌厉的剑气横扫整个逍遥殿,眨眼功夫,地府便前去数十人。 那人挽了个剑花,月萧剑顺势发出“铮”的声响,面对殿中惊恐万分的世家家主,阁主语气低沉冷肃:“如若你们当中有人要离去,请便但再有此事发生,这便是下场我逍遥阁立于江湖百年不衰,从前如此,以后如是” 此话一出,逍遥殿内顿时寂静无声,只有弟子骄傲的神情,颜夏向往的目光在殿内闪耀。 良久,在慕司恒等人的问候下,众世家才算重新坐定。 逍遥阁主随意,落座在阁主座上,好不潇洒,面对众人,声音朗朗:“另有一事,还请诸位做个见证”她的目光扫视在众人之中,终定格在一位红衣少年身上,声音洪亮:“颜夏” 颜夏此时还沉浸在随意的霸气中难以自拔,直到被所愿轻怼过后才有所反应,大步上前,朗声回答:“在” 随意眼眸一瞥,重新恢复了往常清冷模样:“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弟子” “什么”连带着颜夏皆是一片惊讶,堂堂赤凌魔竟要收徒,还是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小儿,怎能不令天下震惊。 就在众人的震惊中,颜夏笑得灿烂,对着随意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拜师礼。从今日起,他颜夏便是逍遥阁阁主的首徒,也是唯一的徒弟,真正站在了江湖之中 第十五章 拜师逍遥 华灯初上,薄雾轻开,见明月高悬于天,看星光宣曜于海,听琴声长伴于辉,闻歌声安存于山。 不知他人如何,逍遥阁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祥和。 “属实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成为了我们的小师弟”所愿眼眸轻眨,看着炎天乐狠狠的揉了揉他的脸蛋,眼睫下满是灵动,俏皮:“大师兄也是,深藏不漏呀,小阁主” “此言差矣,师父们就是想让我担得起师兄二字,况且大家不是都有吗。”慕司恒摇了摇头随手掏出口袋中的阁主令,也是时候还回去了。 “咱们小师弟,算是一鸣惊人了,整个江湖想不知道都难了,以后见人可要小心行事呀”唐诀拍了拍炎天乐的肩膀,嘴角迁出一丝奸笑。 “什么意思”炎天乐不解,这好不容易能摆一摆赤凌魔之徒的款儿了,怎得还得小心行事。 “看来小师弟对自己的武功自信的很呀”唐诀眉毛一挑,笑着又拍了炎天乐的肩膀一巴掌,抬脚,径直向前走去。 见另外两人一听也是笑得灿烂,炎天乐这才反应过来。 逍遥阁赤凌魔收徒,那么想和其弟子切磋的人自然是不计其数,自己的武功这么烂,要是不想丢人丢到全天下,可不是要躲着人走了,真是可悲呀,可悲,由此想来,以后要抽空做个口罩戴了 待他暗自赞叹自己的聪明才智时,三人赫然已经走出去老远,炎天乐大喊道:“欸,等等我呀” “阿乐,随意师叔刚对你说什么了”还是师姐温柔,见炎天乐追赶不易,硬是让两人一起等着追来,问道。 “没什么,就是说让我明天辰时去笙箫峰找他。”炎天乐回答。在时间结束时,阁主突然出现在炎天乐面前,扔下这么一句话来,炎天乐思考着问道:“师姐,师父他长得帅吗” 这问题问的几人一愣,再三思索过后,师姐回答:“非常帅气” 秉承着长得越帅人越狠的军训定律,炎天乐在心中暗暗点头,看来没有好日子过了。 踱步在逍遥阁内,隐约闻到其下逍遥城的饭香,听见肚子的呐喊,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大师兄慕司恒。 “那么,为了庆祝咱们的小师弟,来到逍遥阁,大师兄你是不是应该担起身为师兄的责任来。”所愿带着炎天乐一齐眼巴巴的望着慕司恒,眼中尽是祈求。 “我请师姐为何不请”慕司恒双手在胸前一抱,面带微笑,眼神戏谑的看着所愿。 “你忍心让一个女孩子花钱吗” “那唐诀,阿唐为何”慕司跟在唐诀身后追了上去。 却只遥遥听见一个字:“穷” “那好” 还未等大师兄说完,众人眼眸一阵灵动,眼底光芒大放。所愿一手拉着炎天乐,一面跟着唐诀,三人一齐冲向逍遥城。 “轻闻醉将晋有一新酿,名曰将进酒,本小姐要去品尝一番” “算我一个”唐诀附和。 “我还要吃烤鱼” 看着远处的三人,大师兄摸了摸自己即将就要空空如也的荷包,一脸苦笑。 一门的门主殿,名曰朔天,与其令牌同名,深藏于星辰朔月之中,确实风雅。朔天殿内还有一座亭台,名唤天亭,远观像隐匿于天穹之内,确实玄妙。 只不过,所居之人却与居所之名大相径庭。南宫朔,三门门主,恰是真正掌逍遥阁事务之人,一心想要附庸风雅,学道家般飘然出尘,但苦于没有那个机会,只得自诩天亭,以表向往之心。 而此时此刻,同四位弟子一般,三位师父也是齐聚天亭,观月光之下云海万千。 “他们,出现了吧” 酒气伴着月间薄雾飘向远方:“是呀” 帘雾卷清霜,画作远山长。次日清晨,距离辰时还有足足两个时辰,炎天乐便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早早的等在了笙箫峰上。观远处红日徐徐生出,光晕笼罩上身体,他的眼眸也散发出耀眼金光。 炎天乐坐在山顶的巨石上,百无聊赖的观着日出,看着云潮。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又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一只小松鼠蹦跶到他的肩头,毛茸茸的尾巴搭在炎天乐的脖子上,抚来抚去,吓得他差点没从石头上一飞而下,连带着小松鼠一命呜呼。 炎天乐稳了稳身形,擦了把冷汗,将小松鼠托在手上,见它的小爪不停的指着前方,难不成这是师父派来的向导。 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态,炎天乐跟着小松鼠一路蹦蹦跳跳,穿过深林,果真在山巅处,发现一座庭院。 那院落周围种满了万年青,独特的木屋很是别 致,与风华别院相比更有几分江湖隐居的意境。很难想象,在这高出不胜寒的山巅之上,竟有这样一处地方,如若月上柳梢,便是诗词中说写的明月来相照吧。 院落木门大开,一看便知,正在等着自己入内。和小松鼠告了别,炎天乐正了正衣衫,理了理头发,摆正姿态,走了进去。 内里一块巨大的屏风,日于月,笙与箫,交相呼应,竟出乎意料的祥和。木屋花香奕奕,温馨的很。 “来了。”清冷的声音自屏风内响起,在这恬静的木屋中竟不显得突兀。 炎天乐声音清脆,语气恭敬,满是少年气息:“师父好” 见师父没理,炎天乐又问候一声:“师父早,感谢那日救命之恩” 这师父真是神出鬼没的很,半天竟也没等到回应。要不是时代受限,炎天乐真真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放了个录音机,定时播放。 不过他倒是也不介意,都说实力越强悍的师父越高冷,依自己这位师父的高冷程度来看,那必定天下无双呀 听里面迟迟没有回应,炎天乐:“师父,师父”的又唤了几声,转身干脆走出了木屋。 数着院落里万年青树叶,实在有些无聊,炎天乐满脸惆怅:“手机,电脑,游戏,漫画,小爷我的快乐呀” 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身后的木屋才传出笃笃的脚步声,炎天乐应声回头,果真是那袭熟悉的红衣,那抹黑色的面纱,那柄华丽的长剑,清冷的眼眸正望着炎天乐。 这是炎天乐第一次近距离看自己的师父,虽有黑口罩遮面,但炎天乐感觉此人必定英俊潇洒,棱角分明。两人对视了良久,炎天乐竟从那眼神中看出了些许惆怅。 “难不成是我的根骨太差,师父后悔了”炎天乐想着眼神不自觉的闪躲,他试探的开口,想要讨好师父,叫师父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师父早,您吃了吗” 还未等随意张口,炎天乐的肚子倒是先说话了,尴尬一笑:“师父,要不咱们一起吃点” 两声巨响,一缕黑烟,逍遥阁校场上的众人看着笙箫峰的方向:“笙箫峰这是怎么了” “失火了” “火药吗” “难不成时武功” “咳咳咳”一阵黑烟喷来,炎天乐慌乱的从厨房中踉跄而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抬眸,恰好赶上随意嗦完阳春面的最后一口。见炎天乐出来,随意也不抬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那位送面上山的老头将另一碗面端上来。 炎天乐一脸震惊的愣在原地,头上的灰尘依着凉风,漂浮在空气中,引得随意连连挥袖,将嫌弃两个字刻在脸上。 一旁卖面的老头见此情景难掩笑意,时不时蹦出的笑声,让本就食不知味的炎天乐更添酸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什么师父呀,这是”他想着不时的瞥向两人,本想着为师父尽一尽孝道,没曾想。。。 半个时辰不到,有关逍遥阁又添一活宝,大师兄的悲惨之路,逍遥城的热闹非凡一类的言论就迅速传播到了逍遥城的大街小巷,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不二话题。 一碗面过后,炎天乐看着面色冷峻的师父,正要悻悻的开口,可话还没说出去。 “不怕”随意突然开口,声音竟有些慵懒温润。 炎天乐一愣:“什么” “杀人。” 看别人杀人,炎天乐是不怕的,毕竟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是在警察的收养下长大的,推理小说恐怖片什么的更是没少看,尸体,杀人什么的早已经适应了。不过要是让自己去杀人,炎天乐必定会吓得神魂颠倒。 见随意点了点头,炎天乐自觉师父对自己还算满意,灿然一笑,问道:“师父,您吃饭的时候也是一直带着口罩吗冒昧的问一下,您该不会长得奇丑无比,差强人意吧” 随意眉头一皱,炎天乐又问:“师父,您愿意摘下来给我看看您的尊容吗” “有能耐自己摘”撂下这句话,随意便自顾自的站起身来。 炎天乐一听,眉头一挑:“自己摘就自己摘,师父,小心了”说着,便借木桩之力,向前扑去,那手指堪堪的掠过黑纱,还未待抓到。只见随意内力大放,竟直接将他轰出去老远,直撞到木屋的木墙上,震下了檐下的鸟巢。直直的晕了过去。 炎天乐高高起势,悲惨落地,随意见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少时,炎天乐便被扔在了二门门口。 第十六章 剑气戾气不放弃 “疼疼疼师姐你轻点”少年狼嚎鬼叫的哀嚎传遍了二门的每一个角落。 尤其是二门的门主思量殿,一众女弟子更是将耳朵捂了个严实。 “小徒弟,这是挨揍了”苏千柔一身白裙,翘腿侧卧在椅子上,望着炎天乐,面容温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比其徒弟更添了几分女性特有的仙韵。 炎天乐一脸委屈的点头,不禁抱怨,这师父下手也太狠了。 “好了。”不过片刻,所愿拍了拍天乐的脑瓜,递给他一瓶药来:“这个拿着,晚上再涂一次,明日便可以生龙活虎了。” 炎天乐粲然一笑,接过瓷瓶,还好自己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宝藏师姐。 确如所愿所言,第二天辰时,炎天乐准时与小松鼠一同出现在了笙箫峰的木屋门口。 “招财等我小爷我今日必定成功”木门前,炎天乐眼神坚毅的对身边的小松鼠说道。 松鼠像是听懂了炎天乐的话,两人对视,坚定点头。 见木门轻开,炎天乐问候道:“师父早” 随意见状,点了点头。 吃完送面老头送来的阳春面和今日补品酱牛肉,感叹一下古代外卖的强大,碗筷一拍,便又开始了今日的挑战。 “师父看飞碟”炎天乐大喊见流星,系鞋带,看飞碟此方法在炎天乐上一世短暂的生命中,可谓是屡试不爽 话落,趁着随意抬头看天空的空挡,炎天乐猛地伸手,一把将随意的面纱薅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得手了哈哈哈哈哈”炎天乐满脸得意,对着蓝天,握拳庆祝。 “什么得手了”熟悉的清冷男音突然传来。 炎天乐一愣,只见一只真碟直冲其面门飞来,随意面纱随着清风摇摆,一碟将炎天乐打回了现实。 闷哼过后,炎天乐眼神迷离,愣愣的倒了下去:“师父,看飞碟嘿嘿嘿飞碟” 于是,二门的一众弟子,又看见了那个红衣少年四仰八叉的被扔在了二门门口,又听见了那石破天惊的惨叫。 “小徒弟,又没打过”苏千柔放下茶杯,美眸轻扬。 炎天乐点头,满脸委屈:“打人就算了,还打脸。” “还真是师叔的风格呢。阿乐,这就可以了”所愿抿嘴一笑,说道:“早晚各涂抹一次,三日后便可以恢复你英俊白皙的小脸了。” 于是第三日辰时,晨光熹微,不死心的炎天乐,脸上缠着绷带,对身边的松鼠说到:“招财你放心吧今天我一定不被打脸定能醒着下山” 饭后,炎天乐果真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没有搞偷袭那套。两人堂堂正正的站在庭院内,四目相对:“师父,小心了” 说着举起拳头,正面向随意袭来,竟隐约带起一阵拳风。 随意见状眉头一皱,炎天乐知道,师父以为他要正面硬刚。 当两人还有一丈距离之时,炎天乐脚下急停,冲向一旁的木桌,嘴角勾起一丝奸笑:正面硬拼,怎么可能,自己有几斤几两炎天乐还是清楚的。 他这两日观察到,师父面对自己时都不会随身佩剑,反而是将月箫剑放在木桌上。“也就是说只要借月箫剑一用,就还有机会” 想着炎天乐一个翻身竟成功拿到了随意佩剑月箫。 果真,见桌上的月箫剑落入炎天乐手中,随意眼底竟映出淡淡惊慌,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般闲庭,甚至对着炎天乐运起了轻功。 炎天乐见师父如此慌乱再也隐藏不住嘴角的笑意“成了”面对随意,月箫剑出鞘:“出鞘呀你倒是出鞘呀” “嘭”的一声巨响,白昼黯淡,青天白日竟亮起了月光,肃杀之气冰冷刺骨。不过片刻,月箫剑便重回到桌上,没有半分变化。 不久,大家便又在二门门口看见了那位悲惨的红衣少年。 二门上,思量殿内,二门门主苏千柔一身白衫,立在床旁。大师姐所愿手持银针,隐约有汗滴滑落到衣上,随着最后一针干净利落的施下,床上的红衣少年眼睛猛地睁大 “阿乐,你醒了” “我这是”炎天乐问道,虽然这几天他都是一睁眼便是二门,可从不见两人如此紧张的神情,难不成是今天师父认真了 “我还想问你呢小徒弟惹师父生气了”苏千柔揉了揉他的头发,温然道。 炎天乐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仔细回想起来:“应该是没有呀,我还没看清师父是怎么出手的,我就又出现在这了,难道这就是神和人之间的差距吗”想着今天的经过,他连连感叹。 炎天 乐今日的伤势格外重些,即使是师姐这般的神医,也是一时半会好不了的:“看来月箫剑真是碰不得,师父下手可真狠”想来前两日空手赤拳,好歹还能活蹦乱跳,今日手握月箫,师父便毫不留情呀 听得此话,苏千柔难得收起了笑脸,微微眯眼问道:“小徒弟,你动你师父的月箫剑了” “嗯。”炎天乐见两人的神情,只觉得心惊,他懵懂的点了点头,声音逐渐放低,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因为一直打不过,看到了月箫剑,想着用武器的话,应该有点机会,所以就” 苏千柔莞尔一笑,伸出纤细雪白的手指,点了点炎天乐的鼻尖,玉笋轻摆,难以想象这竟是习武之人,苏千柔的声音极其轻柔:“小徒弟,以后万万不要用,若不是你的师父,你怕是要在此处躺上半月了。” “嗯”炎天乐不解。 “因为”所愿放下手中的布条,款款起身,伴着房间内的缕缕幽香,语气郑重:“剑气” “剑气这么强的吗”说实话,炎天乐自以为看了这么多年的小说,漫画,对于剑气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只不过,自己又不是月箫剑的主人,怎得还能使出月箫剑的剑气 苏千柔理了理长发,语重心长的解释道:“琴有琴韵,剑有剑灵,剑亦有剑气剑各有异,剑气亦不同,尤其是月箫剑” 说着她站起身,向前迈了两步,抬头望向天空,淡薄的日光穿过纸窗映在屋子中央,她身形一转,逆着光,虽看不清她的脸庞,却可感受到她那遥不可及的飘忽:“月箫剑可是戾气” “戾气”炎天乐愕然,戾气即暴戾之气,与和气相对,恰是杀气至极的产物。怪不得拔出月箫剑时炎天乐只感受到了彻骨寒意奔涌而入。 “是呀,就是戾气。而且此等戾气只有武功到达随意境界时才可以不被其所伤,所以小徒弟呀,切记不得使用月箫剑呀” 炎天乐自思量殿返回笙箫峰山脚下的住处时,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这番话:可若是月箫剑使不得,我还没有佩剑,我该如何摘掉师父的面纱呀 “欸,你听说了嘛,今日又有一位女弟子向唐诀师兄倾诉爱之意。” “听说了,听说了,结果别说定情了,那姑娘等了半晌,竟只等来了一只断念小箭。” “这姑娘也真是可怜呀。”不远处,两位逍遥阁弟子并肩行来,见了炎天乐还特意将音量降低三分,却还是被炎天乐听了个仔细。 “唐诀。”炎天乐不由得露出一丝奸笑:“我怎么把暗器给忘了。” 朔天殿外不远处有一处院落,院落风格大体与朔天殿相同,只是小上许多,距离校场近上许多,更有市井之气。 走到此处,还未叩门,便听内里传来阵阵破风声。 风破木碎,正是暗器没错 炎天乐抬手刚搭上门,只觉数道杀气直冲他来,勾起鬓间的黑发,狠狠的定进身后的墙上。震落数块砖石,掀起一片尘埃。恰是回仙郎在人间世,万一飘然袖剑过。 这要是在战场上对着敌人,炎天乐定然满脸兴奋,可当下炎天乐只觉冷汗直流,抬起的手直愣愣的僵在半空。 “炎天乐。”院内冷峻的声音飘然传来,门上一条缝隙应声而开。 冷气骤然消散,炎天乐才得以平稳呼吸,理了理被暗器扫过而缺少一块的刘海,抬脚,砰的一声顺着缝隙踹开大门:“老唐,你干嘛我头发那姑娘就是被你这么吓跑的吧” 唐诀懒得理会,自顾自的甩出几只袖中小箭,精准的击碎落花:“何事” “我想” 未等炎天乐说完,唐诀又是几只小箭射出,速度之快,出招之异,甚至令炎天乐暗器出自何处:“打不过学暗器” 见唐诀知道此事,炎天乐满脸兴奋,连连点头。却只等来了一声:“不行” “为啥呀老唐” 最后一朵落花被暗器穿过,花瓣翩飞而下,恰好与其它花瓣组成了一个花字“笨” 炎天乐登时大愠,转身何其潇洒:“你才笨呢切,小爷我不学了” 一只脚踏出大门,才听唐诀淡淡的回了四个大字:“慢走不送” 炎天乐一甩头:“不对呀” 半晌又将那只脚迈了回来,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前途,小爷我忍了:“师兄” 第十七章 认输否 “老唐,你小心点,注意安全哈” “放心吧我很安全。” “我说的是你注意我的安全” 唐诀的庭院里,炎天乐不住的大喊,声音中还带有略微的颤抖,要照以往来说,炎天乐定要好生调侃唐诀,可如今他可是连多说半个字都不敢。 百米外的院墙前,颜夏头顶花朵,手托红枣,嘴衔璎珞,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站着。 一阵风吹过,一道凛冽的寒芒杀来,在到达目标的前一刻,分为四道利光,带着墙壁破裂的声音,花瓣,红枣,璎珞,应声而动,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炎天乐眼睫颤抖着睁开一个缝隙,见没了杀机,才敢叹气。 这是唐诀研制的新款暗器,名曰花开花落,是取花落一瓣,花开一朵。极为犀利,极为悲凉。 当然最为悲凉的当属炎天乐,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唐诀终于答应将他的毕生所学授予炎天乐,但至于能学会多少,就要看悟性如何了。 “说什么感受暗器,感受暗器,我看就是缺一只小白鼠,还什么悟性如何,分明就是命大否”炎天乐抱怨着,看着走来的唐诀,又忍不住递去一个白眼。 唐诀倒是也不在意,示意炎天乐站好,便要开始下一轮的出招。半个时辰过后,炎天乐的红色衣衫便又深了三分,那是被冷汗湿透的结果。 “老唐,你在逗我我看我还没被师父打死,就先被你打死了。”炎天乐瘫倒在椅子上,猛灌了一壶凉茶,才算是勉强回了口气 “随你,反正我弹无虚发。”唐诀一把夺过炎天乐手中的茶壶,转身大步走向屋内。倒是如唐诀所说,确实弹无虚发,也就是帮助炎天乐换了个发型罢了,毕竟新式武器,有些剑气是应该的。 炎天乐见状不妙,小跑追了上去:“别呀,师兄,我信你的。” “那好。”唐诀嘴角牵起一丝邪笑,活像个绽放的罂粟,“暗器感受的不错,便进行下一阶段的试炼吧。倒也不难,我使用暗器攻击你,你躲,这样才能找到敌人的逃跑规律,一击必杀” 炎天乐一听,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拔腿便跑。 唐诀见状二话不说,一套袖箭飞射而出,见炎天乐堪堪躲过,又是一计断念小箭擦着他的发丝飞过,随后身形一转,一件暗器如花开无声,花落平常,隐匿与花中,雾里,却带着万般杀意,自唐诀处脱手而出。在距炎天乐还有一尺处,猛地凋零,散入空气中,消失不见。 炎天乐却猛地止步,瞳孔一缩,嘴角殷出一丝血来,转头望了一看唐诀,喃喃道了声:“唐诀杀我。”便眼睛一横,栽在了地上。 不久,刚离开不到半天的炎天乐又重新躺在的思量殿中,还带着所愿的质问一同回响。 “唐诀这是怎么回事” “教暗器。”唐诀低着头,却一脸无辜。 “暗器是你这么教的”师姐难得气的跳脚。 “新的,不熟练,还有救吗”唐诀说着从袖中将花开花落取了出来,给师姐观赏。 “拿开你先出去吧”所愿玉袖一挥,将唐诀推了出去。 唐诀倒没有回去,随便找了一颗歪脖树小憩起来,约莫半炷香不到,伴着大门的哐当声,唐诀也被人一脚蹬了下来。 “你竟然还在暗器上下毒了”所愿隔着白纱夹着那“几缕落花”,举在唐诀面前。 “嗯,我的暗器一直有毒”唐诀点头,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早膳吃了什么。 “对,我倒是忘了你,暗器第二,用毒第一了。”见唐诀神情,师姐将白纱猛地抛给他,“没在夸你,什么毒,解药给我,快点你该不会让我现在去配解药吧” 逍遥阁内有两大奇葩,一位是唐诀,另一位就是师姐,唐诀毒药精通,而师姐向来是熟知解药,神医盖世。因此唐诀下毒,所愿解,已经成为了江湖上令人津津乐道的一桩妙谈。 师姐倒不是解不了此毒,只是现在去配解药,回来,只怕小师弟的尸体都凉了,于是在所愿的计谋下,真就将解药骗了出来 半个时辰过后,炎天乐便在师姐的拯救下,又看到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若问解药怎么骗来的。说话间,师姐指间猛地出现一根针来,只让唐诀也中毒,解药不就手到擒来了吗。 “哎,小徒弟真是可怜,被师父打完被师兄打,竟一日之内两次与地府擦肩。”炎天乐醒来时,苏千柔恰好踏进殿内,看着炎天乐的眼眸中尽是温柔,让炎天乐不禁感叹,为什么苏千柔不是自己的师父。 不过名言道“苟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眠;最无益,只怕一日 曝十日寒。”炎天乐向来就不是一个会退缩的人。调整好状态,第二日炎天乐又出现在了唐诀处,誓要将暗器学个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事与愿违,几日过后,暗器学了些皮毛,抗击打能力倒是强了不少,笙箫峰上,连续躲了三次攻击,令随意都惊讶了不少。 半月有余,炎天乐在二门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学的没学到,跌打损伤,四仰八叉倒是领会了个七七八八。 凭借跌打损伤的皮毛,炎天乐想着在逍遥城中搭个药台,指不定还能赚上点小钱花花。 “小师弟,你今日怎么没去笙箫峰,反而跑这来了”以往此时众人是铁定见不到炎天乐的,可今日竟在鹤荀前辈处见到了他。 此事说来话长,昨日恰是炎天乐拜师随意的一个月纪念日,也是炎天乐被虐一月的纪念日,炎天乐一如往常般起床,洗漱,喂了小松鼠招财,然后在距离辰时还有一刻钟的时候登上了笙箫峰。 “师父,我今日有一新招式,还望您指教。”炎天乐表情郑重,甚至躬身向随意行了一个抱拳礼。 随意放下碗筷,拿起桌上的月箫剑对了炎天乐点头,示意他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 “师父,那您听好了。”炎天乐说着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态尽可能放的平缓,他望着随意的眼眸中尽是坚毅,恰有一种阵前将士视死如归的气魄 在随意的注视下,在云雾的渲染下,炎天乐唇齿轻起,三个大字传入山间,传入溪流。 “我认输” “什么”半晌过去,炎天乐只是平稳的站在那里,没有半个动作,也没再说一句话。原本随意以为这定是如同前两次一般,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如今看来这孩子难不成真的放弃了,这让随意怎能不惊讶 “师父,我认输”炎天乐面对随意凛冽的目光,只是淡淡的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说辞。 随意的手,不自觉的拂过剑上的纹路,看着面前的徒弟,眉间蕴了丝冷意,墨瞳一转竟扯出一丝笑来。 只不过一霎那,一种无形的力量便迅速席卷了整个笙箫峰,黑夜翻滚而来,空气中竟暗含些许冰晶。 炎天乐只觉得恐怖,这种感受就仿佛被压入万尺魔窟,天上只有一轮血月,透着彻骨寒凉,而这魔窟之中只有他自己,难道这就是死亡 一滴冷汗顺着发梢滴落在脖颈处的月箫剑上,伴着剑气,冷汗煞时化为一片虚无,这是随意第一次对炎天乐拔剑。 “罢了。”轻叹声传来,炎天乐终于又呼吸到了那片薄雾,虽然依旧凉意十足,确饱含生的希望。 他握拳的双手缓缓放松,紧闭的双眼也逐渐睁开,阳光穿过云雾重新照耀在笙箫峰上,望着立于云端之上的赤红身影,炎天乐竟感觉那人分外孤独。 “师父。”炎天乐轻唤。 招财蹦蹦跳跳的跑来,对着他做出逐客之状。 “师父,您听我说。”炎天乐一挥衣袖,迅速向前迈了数步,见师父的背影不在那么遥远,才继续开口:“师父,不责人小过,不发人隐私,不念人旧恶。我觉得您之所以遮面定然有您的道理,我好奇您的容颜,也想继续向您挑战,但如今我打不过您,是我没有资格知道您的真面目。师父,我想向您学习武功,也想有一天变得像您一样厉害。我认输,不是在挑战您的方面认输,而是在探索您的秘密上认输。不久之后,我定有资格让您将面纱摘掉。” 此话说完,炎天乐有些缺氧,但是现在师父的回应比什么都重要。 薄光笼罩在随意身上,他的红衫在光下逐渐辉煌。许久,他抬起右手,托起那寸日光:“去鹤荀处待上三月吧,待你归来便教你剑术。” 炎天乐微微一怔,眼眸中满含光芒。 良久,笙箫峰山巅之上落下一人,立于随意身旁。皆从其朔,天曜瑶光。 “这少年,还真是狂妄,的确该去和鹤老处磨练下心性。”他随手抓起那只松鼠:“不过,少年不就因为狂妄才被称之为少年的吗。” “我闭关的这段时日,他便交给你了。”声落,便只剩下那朔天沐浴在云海之中。 第十八章 驾鹤西归 逍遥阁,江湖第一阁,其有三门世人皆知。但如此庞大的江湖之城,又怎少的了文人大家逍遥阁中最为著名的便是玄正院,而玄正院鼎有权威之人当属鹤荀,传闻此人一身正气,教导有方,是皇宫贵族,江湖世家培养人才的不二选择。 遥想当年,先皇亲自邀他入朝为官,担任东承国自立国以来的首位祭酒,他却一身玄衣,托茶而坐,生生拒了,并扬言“人间至宝,怎可与世俗共论。” 此话一出,迅速引起轩然大波,世人皆称赞他为“晴空一鹤排云上”的谪仙人,因此无论男女老少提到鹤荀总会尊称一声“玄游仙人”。 可是横看成岭侧成峰。 “小师弟,是不是惹得阁主生气了,才会被打发到这来”逍遥阁内无论是谁见到炎天乐总喜欢唤一声小师弟,来彰显自己的师兄身份,炎天乐对此事倒也不恼,一口一个师兄师姐,蹭饭蹭的不亦乐乎。见阁主的徒弟不似其师那般高不可攀,再加上炎天乐本身脾气不错,讨喜的很,众人迅速热络起来,打趣什么的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这怎么了”看着大家对自己同情的眼神,炎天乐不解的问。 “你不会还不知道呢吧”几人将炎天乐围坐一团,据他们所说,这玄正院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分明就是古代的牢狱,现代的熊孩子管教中心;玄游仙人也没有民间传言的那般出尘,简直就是罗刹。那人正欲往下说,却听见了熟悉的咳嗽声。 “都围在这做什么呢先生快要到了。” “大师兄” “大师兄”这声音是大师兄没错了。 许久不见大师兄炎天乐一脸激动,一把飞扑上去:“师兄,你怎么也被送到管教中心了” “什么”大师兄略略有些疑惑,稳了稳差点被炎天乐扑到的身形,“管教,中心是何物” “就是玄正院。”炎天乐草草的对了一句,问道:“大师兄为何在此” “学习。”说着,在最后一排,炎天乐的正后方落座,aa“顺便告诉你,玄游仙人其实是我的师祖。aa“ “师祖”炎天乐大惊,将慕司恒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正欲吐槽些什么。 讲台上,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极具威严。炎天迅速转头,只见那人一身玄衣,正襟危坐,自上而下都透露这三个大字别惹我 炎天乐一同随着大家的动作起立拜礼:“见过先生。” “我玄正院上至阴阳五行,下至诸子百家,均可在这江湖中享有一席之地。不过我们最为扬名的便是礼法都说江湖人不必在意礼法,老夫不信这一套君子一礼当先,以德立行,下面开始授课。”鹤荀说着眼睛不时的打量着炎天乐,看的众人不由得一阵心惊。 “今日,我们便来讲一讲中庸之道,至善c至仁c至诚c至道c至德c至圣” “江醉站起来” 鹤荀特有的威严传入炎天乐的耳朵里,将同样睡得迷离的炎天乐吓了一个激灵,赶紧擦干了嘴角的口水,登时睡意全无。 “先生。”江醉赶紧躬身,一边应着,一边眨了眨朦胧的睡眼。 “我方才讲了什么”鹤荀猛地将折扇一合,问道。 “那个”江醉方才可是睡得不能再死了,连起身都多亏是邻座踢了一脚,先生讲了什么自然是不知了。 支支吾吾半天,才等到身边人的提示:“中庸。” “讲的是中庸。”江醉回答。 鹤荀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继续问道:“何为中庸呀” “之为德也。”他左侧的慕司恒小声说到。 “啥呀啥呀” “之为德也,之为德也。”慕司恒波澜不惊,抬手,遮盖住嘴,重复道。 江醉瞬间恍然大悟,极为自信的答道:“中庸之没德也。” 鹤荀挥舞折扇,不禁为江醉鼓起掌来:“好呀好呀看来江公子已将中庸之道理解的十分透彻。”不过片刻,鹤荀便神情大变,又恢复了之前那般的严厉模样,声音提高,”无德,无德课后来领罚吧。” 话落,炎天乐只觉江醉整个人颓废下来,淡淡应了声“是”,一脸愤愤的瘫软在座位上,拿起笔来,奋笔疾书。 片刻,一个纸团砸在了昏昏欲睡的炎天乐头上,将炎天乐从梦中敲醒。 那纸团上画着的恰是一玄衣男子乘鹤飞翔,与前方的乌龟四目对望的情景。炎天乐见状当即大挥笔墨,在其上潇洒的提了四个大字“驾鹤西归aa“。 炎天乐笑着正想再写些什么,只见慕司恒脸色骤变,周围人也不住的咳嗽。 凭借多年的上学经验,炎天乐瞬间明了,寒毛直立,堪堪的转过头去。 只见那玄衣男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画的不错,字也尚佳,驾鹤西归十分得当。炎天乐,阁主之徒正巧与江醉一同过来领罚吧。”说罢,广袖一挥,真真潇洒,却有大家风范 看着身边人同情的目光,听着周围人悲伤的感叹。一瞬间,心中五味杂陈,想着师兄师姐们对鹤荀的评价,炎天乐望向了江醉,两人苦笑一声,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正午,日头高悬于空,高处,鸟鸣声不绝于耳,不知是南下的候鸟,还是北归的雄鹰。 “老江,你完事了吗” “怎么可能” “小爷我不干了,不行了” “再坚持一下,再有个百余趟定能搬完。啊我也不行了” 河边,两个浑身湿透的少年,躺在地上,望着急忙奔走的白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他们身旁放着两个足有半人高的竹筐,筐中堆放着不计其数的竹简,经书,其中一些还有滴着水珠。 “小师弟,我觉得咱俩这一个月都别想走了。” “要有信心,我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 微风拂面,阳光正好,要是能睡一觉该多好。只是玄卿阁还有数以万计的书籍等待着两人搬往玄正院,这下两人真就感受到了汗牛充栋的力量,也叫知识的力量。 “阿乐,江醉,你们在干嘛”人影走来,恰巧遮住两人的阳光。 “休息呀,慕监工,我俩真的不行了。”炎天乐是绝对不会继续了,“这不是人做的事呀” “可是你俩还有书没抄”慕司恒说着也躺了下来,可这话却令炎天乐两人瞬间坐起。 “抄书什么书”炎天乐问道。 听着慕司恒的话,两人瞬间有了一种结伴天上行的冲动。他们的惩罚是将玄卿殿密室中的所有书简,全部搬到玄正院去,在此期间弄湿的所有书籍,都需重抄一遍。 江醉听着,只觉得鹤荀这老头什么时候性情大变,知道做点人事了。直到两人看到了密室中的藏书。想着虽然书多,在一周内搬完还是有希望的,可走到了碧霄河边两人才感受到真正的绝望,鹤荀这老爷子轻功非凡,只觉得河上有桥十分多余,害的两人只得趟水前行。往往是一筐书籍,湿者半数,因此一周之内单想要抄完这书怕是不可能了。 “师兄,救命呀”炎天乐,江醉两人像是抱到了一双粗壮有力的大腿,只得苦苦哀求。 “好了,大师兄我就是来告诉你们这件事情的。”带着两人期盼的目光,大师兄说到,“我给你们又争取了一周时间。” “一周切我还以为是一年呢。” 两人背上行囊,没在理会慕司恒,带着我们不生产书,我们只是书的搬运工的心态,两人又踏上了搬书之路。 两趟过后,要抄的书已经积累到了二百余本,带着深深的怨念,炎天乐说到:“老江,我们得想个办法了。” 炎天乐想着,抬头间忽见一人借绳索自天而落,眼眸瞬间大亮:“你听说过索道吗” “索道” “就是滑轮,绳索,只要能将这些书运过去就可以了。”说时迟那时快,在炎天乐的讲解下,江醉很快便领略了索道的妙用,一个时辰不到,搬书牌索道便已经开始了试运营。 伴着唰的声音,书籍应声来到了对岸。 “成了真神奇”在江醉的赞叹声中,两人终于在华灯初上前将书籍全部运过了碧霄河。 至于抄书的工作,区区二百本,两人相信,两个星期,大师兄可以 笙歌四起,阵阵传音,玄卿殿上,玄衣老者端坐其中。笙音伴着残阳不断西沉,愈发悲凉。 “师祖。”慕司恒一身竹衣站在老者身后,少年意气,显得与此等黄昏独自愁格格不入。 一曲作罢,老者轻唤慕司恒坐下,夕阳笼罩,一片血红,玄衣独坐,悲从中出。此般情景,哪里还能想到这便是那位极具威严的先生。 “师祖,您这次罚的未免有些重了。”慕司恒轻轻说到。 “他们不还是有办法解决了吗”鹤荀手掌轻抬,托起远处的仙鹤,“驾鹤西归,仙人玄游。” “师祖,您”看着鹤荀眼中的星光,慕司恒没有说下去。 “人老了,总是会想起那一天,也是如此的夕阳。若是当时他也如此这般,便好了。”鹤荀望着河里嬉戏,满是希望的少年,一滴泪下,却笑了。 第十九章 闵安佛寺 “今日先到这里,慕司恒,炎天乐留下。” 课毕,弟子三三两两自玄正院结伴而出,江醉拍了拍正在收拾笔墨的炎天乐,说道:“小师弟,活着回来” “没问题”炎天乐将自己书箱随手扔给江醉,转身狐疑的问道:aa“师兄,鹤老头找咱俩干嘛aa“ “这个我也不知道,先去吧。” 不过片刻,两人便走到了玄卿殿。殿内檀香萦绕,一棵高大的古木耸立其中,冲破屋顶的束缚,直冲霄汉。 不过令炎天乐不解的是为何这等古色古香的院内竟在地上插着一柄光芒曜日的战矛 难不成是要将我们当成沙包回想了一下最近自己也没干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这人可是驾鹤西归的老鹤头,哪能是普通人揣测得了的,不由得后退两步。 “炎天乐。”屏风后稳健的脚步声作响。身披鹤纹的玄衣老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见过先生。”炎天乐忙不迭弯腰问候,在玄正院的这两个月,炎天乐别的没学会,抄过的书籍没有一千也又二百了,自然是打心里惧怕鹤荀的,但依炎天乐的话来说,怕不代表服 鹤荀示意两人落座。 不久,又有两道声音传来,正是许久不见的唐诀和所愿。 见到炎天乐,师姐甚是欣喜,故作委屈,调侃道:“看来阿乐最近身体健康的很,都不知道来看望师姐了。” 倒不是他不想去,自从两个月前大师兄说师父将自己交予他之后,炎天乐每天不是在抄书就是在抄书的路上。在慕监工的监视下,弄湿的二百本书,硬是让炎天乐一字不差的抄完了,也不知道笙箫峰上的招财活得还好不好。炎天乐想着,正巧师姐可以治得了师兄,找个机会定要好好诉苦一番,告上一告。 待到几人坐定,鹤荀才开口道:“今日叫你们几人前来,为得的是七日后闵安寺论道之事。” 闵安寺乃佛家圣地,建于高山之上。传闻佛祖亲临,指于此地,赐名闵安。后有高僧坐化于此,闵安寺霎时间声名大噪。现已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佛门第一。 “山巅上的那个就是闵安寺吗”三月未曾出过逍遥城的炎天乐甚是激动,一路上东奔西跑嚷嚷着看美女,吃美食,往往转眼间就没有了行踪,严重拖慢了赶路的进程。众人很是烦躁,师姐干脆一计飞针,令炎天乐动弹不得,硬是等到了闵安寺下,才让炎天乐活了过来。 抬头望去,彼时山上云气流转,雾气朦胧,钟声回响。青山隐隐泛中流,洞天云霄何处生 山上飘然出尘,恍如隔世;山下络绎不绝,问候不断。 一行人下了马车,行至山下,双手合十,唤了声阿弥陀佛,便跟随僧人一同向山上登去。 屏障之内,自有洞天,密竹林立,随处可见苍翠。石梯隐于其中,无山不飞云,无云不绕山。众人走在山中,才知何为山在云中飘,人在画中游。 不过一山,便展现了什么叫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 屋脊六兽,简瓦红墙,塔耸其中,三门并立,土累金盘,下围重楼,便是闵安寺了。 “施主,方丈有请。”那僧人将几人引入门内,单手竖掌于胸前,略略低头说到。 佛家禅宗素来有伽蓝七堂之说,今日论道所在地便是“世尊凝睟处法堂,炳然照曜宫殿中”的法堂。 “多谢法师。”鹤荀双手合十,立于胸前。 一进门,只见不少人皆已落座,见到鹤荀到来纷纷起身前来问候,甚是恭敬。原来此次众人齐聚在此,只为一人方丈永元尊者。 当年,永元尊者苦行过后,深入藏经堂九九八十一日,方才大彻大悟,得道而归。誓要将佛法传于人间,普渡世人。在传教路上遇见匪徒无数,无论刀光剑气如何凛冽,始终没有退后一步,穷尽半生超度无数,成为了人人敬仰的永元尊者,如今重回闵安寺,讲经论法,仅讲三日。 “自归于法,愿与众生。这才是大成的活佛。” 伴着嗡嘛呢叭咪吽的六字大明咒,论道便已过去两日。 “您确定明日我们不必跟您去了”炎天乐一脸激动的问道。 “对,明日你们便可以在闵安寺中自行参拜了,切忌不得无礼。”鹤荀点头,老实说方丈传教,一众小辈昏昏欲睡成何体统,大家一商量,小辈干脆自便好了。 于是,第三日,炎天乐早早就将几人从梦中唤醒,拖着众人抱着一筐鱼苗,来到了放生池。 放生过后,又马不停蹄的拽着三人去参拜了弥勒佛,这才去了斋堂用了早膳 。 “阿乐,你今日为何如此亢奋。”放下筷子,师姐不由得打了个呵欠,难得不用听道,却还是被早早叫了起来。 “难得能出来玩一玩,被鹤老头和大师兄关了两个月,我觉得我都要长蘑菇了,你能看到我脸上的大字吗”炎天乐眉飞色舞的说道。 “什么”大师兄倒是精神的很,毕竟他叫炎天乐起床叫了两个月。 “我要出去玩”说罢,放下一扫而空的碗筷,冲了出去。 “你不毒他”唐诀面无表情的同所愿走在最后,轻声问道。 “难得出来,只要不闯祸,便由他吧。”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听这老和尚讲经到底有什么好的,真是白白浪费时间,还有吃的那都是什么东西小爷我何曾受过这般委屈”远望罗汉堂菩提树上,一男子袒胸露乳,谩骂声欲破天际。 “少爷,小声一点吧。”树下的小厮不断向四周环视,这毕竟是佛门闵安寺,更是罗汉之所,可不仅仅是失礼就能说的清的。 “为何要小声我小爷何时怕过”那男子不但不听劝阻,反而更为猖狂,不断摇晃着菩提树,发出沙沙声响。 炎天乐见状不禁驻足,指着那人问道:“小爷我说这话的时候也这么烦人吗” “嗯” “那好”炎天乐搓了搓手:“我们去揍他” 不远处,罗汉堂的屋脊上。一刀双斧正相互扶持立在瓦上。旁边两位年轻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 “顾兄不去帮忙” “泽信兄不去”两人对视一眼。一翻身重新躺下,沐浴着阳光,一同答到:“有人了。” “都说菩提乃觉悟智慧之意,如梦初醒,大彻大悟,菩提树更是佛门圣物。怎的有人胆敢在这里造次”那两人话音刚落,朗朗少年音便穿破菩提树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红衣少年应风而出,“师兄,师姐,你们说对吗” 见树上那人笑的猖狂,炎天乐一颗心尤其慌乱,“该不会是师兄师姐又将我抛下了吧” “说的是”所愿温婉的声音如一江春水平复了炎天乐的心,三人同时落地,与炎天乐并肩而立寒意大放。 “美人”见说话的是所愿,那男子一双眼便再没移开,舔了舔嘴唇,脸上尽是笑意。 幕司恒上前一步挡在所愿身前,眼神凛冽,冷若寒霜:“佛门圣地,还请阁下注意言辞。” “言辞”那男子自树上一跃而下,随手扔下一片菩提叶,碾在脚下:“闵安寺尚且不管,慕司恒,我劝你逍遥阁少管闲事” “闲事”幕司恒冷笑一声,“我逍遥阁只管江湖事” “少废话师兄直接揍他”炎天乐手臂大挥,推着慕司恒上前欲将其打的满地找牙 慕司恒正震惊的不得不向前走,只听那男子说了声:“我不同你打” “嗯” “我要同你打”随着动静闹大,周围已围了不少年轻子弟。顺着那男子的手指看去,他指着不就是那位伶牙俐齿的红衣少年。 炎天乐的心顿时漏了一拍,忙小声询问身旁的慕司恒:“他说的是我” “放心,你能打过他”也不知大师兄是从哪来的自信,炎天乐就这样被推上了擂台 “那孩子看着不会武功。”屋顶上,月白衣衫的男子懒洋洋的说道。 “这可有意思了。” 男子伸出小指挖出一块耳屎,随手一弹,弹在了炎天乐脚下,幽幽开口:“出招吧” “咋整呀出啥招呀”炎天乐一阵慌乱,不住地用眼神询问身后的三人,“我哪会出招呀” “你的暗器呢”唐诀袖口一翻,问道。 炎天乐眨了眨眼,表示没带。 “那你的毒药呢”师姐眼眸一闪,手暗做下劈之状。 炎天乐一脸委屈:“出门急,我啥也没带。” “怎么怕了怂了逍遥阁现在都收这种东西了”见炎天乐迟迟没有动静,那男子傲睨一世地说道。 “你说什么”炎天乐脸色登时大变:“有能耐咱俩比其他的” “呵,就不”那男子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奸笑:“你不来,那我便先出招了” 第二十章 众生皆佛 菩提树叶青有烟,菩提树叶响入天。菩提树来西域船,菩提树种古佛边。 但在这闵安寺菩提树旁,却狂风大作,哪里还有半分佛门的禅意。 “逍遥阁的弟子难道就只会躲吗”那人看着气喘吁吁的炎天乐,一脸不屑。 “躲怎么了你是不是没打着我”炎天乐稳了稳脚步,“还有,我什么时候说我是逍遥阁的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叹,这孩子是跟着鹤荀来的,没理由不是逍遥阁的人呀 只有慕司恒,所愿,唐诀不禁含笑,还知道隐藏自己的身份,不丢逍遥阁的脸面孺子可教也 “再说了”炎天乐眉毛轻佻,唇角微扬,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竟表现出出人意料的从容,“我也不只会躲” 炎天乐猛地薅下一把树叶冲着男子扔了出去 “噗嗤”本以为要展示出什么惊为天人的手法,没想到,绿叶顺着微风仅仅擦到了男子的衣衫,便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这威力活像猎鹰口中挣扎的兔子,虽声势浩大,但毫无作用。 “哈哈哈哈哈,就这” “还真是阿乐一出手就败了个干净。”慕司恒不禁吐槽,着实丢脸。 绿叶刚落,另一股风便伴着树叶的沙沙声吹来,吹到人的脸上,带来思思温暖,阵阵惬意。 随着风的加大,树枝摇曳,绿叶漫天翻飞。山风吹空林,飒飒如有人。 突然无数绿叶汇聚在炎天乐身前,顺着风的方向,飞向那桀骜的男子。 一滴血珠滴落在菩提树下。 “以叶为剑,藏于风中阿乐竟然学会了”所愿望着场上那个红衣猎猎的少年,满是惊喜骄傲之色。 唐诀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沾血的树枝,欣喜之情却没比所愿少多少:“并非以叶为剑,而是叶中藏了树枝小鬼现在树叶不行,但是树枝可以” “也多亏了小师弟先前的行为,这男子才能中计,实在巧妙” 那男子见碰触脸颊的手指,沾上血来,目光逐渐阴冷,戏谑之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炎天乐尽是杀意。 “暗器不错吗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老顾” “泽信” “糟了” 罗汉堂屋瓦上,两人迅速起身拿起武器,刚猛霸道 菩提树下,温度骤然冷了三分,空气逐渐浑浊,令人难以呼吸。 唐诀略略低沉,抬眸间,瞳孔猛地缩紧:“五毒神砂,唐门唐策小鬼有危险” “什么”还没来得及问明白,只见唐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乾唐刃飘扬。 一股磅礴,恢弘的气势夹杂着无尽冷意,狠狠砸在地上天地为之一震,金光为之大放寒意猛地收敛,一瞬间,钟声四起,皆是佛法辉煌 “阿弥陀佛” 菩提树下,佛光绽放,一众罗汉前方,一位慈悲的老人双手合十,立于众人中央。在佛光中,唐诀的求不得,唐策的五毒神砂早已消失在尘埃之中。 “晚辈见过方丈” 呼吸间,一身红衣出现在炎天乐身旁。 “永元尊者,许久不见”赤凌魔红衣降临,特有的清冷声音,生生将佛法伟岸压下锋芒。 “赤凌神君。”永元尊者略略低头,声音与赤凌魔截然相反,充满着无边暖意。 “我说,赤凌魔来这佛门圣地,未免有些不合适吧”一旁的唐策早已穿上了衣衫,可看着众人的目光依旧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看的众人一阵恐慌,生怕下一秒唐策就让人拔了脑袋,生祭月亮。 “不得无礼”唐门衣着的老者走出队伍,指着唐策训斥道。 “阿弥陀佛。”经此大乱,方丈却依旧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佛即是魔,魔即是佛,只要人人向善,众生皆可成佛。” 是魔是佛,又有什么关系。 “方丈改日再来听你讲经,这个小子,我先领回去了,今日之事算在我身上,先给您陪不是了。” 见两道红衣脚踏飞云,一步万里,众人还在震惊中久久不能释怀:“永元尊者到底是何种实力,竟能引得赤凌魔致歉” “师父,您怎么来了”空中飞云擦身,秋风猎猎,炎天乐问道。 “带你闭关” 禅房深处,摔杯声阵阵,扰的一片惊鸟:“小爷我何曾受过这等屈辱炎天乐闵安寺赤凌魔” “少爷,今日的确是您的错,这是佛教重地,怎可无礼”唐策的禅房中突然出现一位老人,苦口婆心的说道。 “怎么你也要这般同我说话吗我唐门还怕这个”唐策广袖一挥,大骂道。 “少爷,你有没有注意那个绛紫衣衫的少年。”老人话音一转。 “嗯,乾唐刃,那人是唐临” 见老人点头,唐策摆弄指尖刃的手微微一顿:“原来唐诀就是唐临”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大雪纷飞十一月,转眼间,据炎天乐闭关已有三月之久。 “慕司恒,别跑唐诀,你给我站住”雪中,白衣女子房顶之上踏雪而行。颇有祝允明笔下雪中有佳人,娇容绝红尘的气韵。 “要是阿乐在就好了,定能帮我将你们打的满地找牙。”所愿将身上的落雪拂去,走在逍遥城内撑起油纸伞,一脸气鼓鼓的说道。 “他在又能怎样也打不过我们。”唐诀回答。 “阿愿的意思是,这样我们欺负的就不是她了。”慕司恒笑得温柔,果然雪天雪仗才是最令人快乐的事情。 “糖葫芦卖糖葫芦咧逍遥阁的小英雄们要来一根吗”虽是寒冬时节,天寒地冻,但依旧挡不住逍遥城中人们的热情。逍遥城中竟比春夏之时更热闹几分。 “要”所愿眼前大亮,满是灵动活泼,一起拽了三支糖葫芦,“大师兄付钱” 若说冬日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开心,便是在雪中品尝着冰糖葫芦了,边吃边踏雪,看鹅毛雪落,何等的惬意逍遥。 一个个山楂圆滚滚红彤彤,外面裹着一层亮晶晶的糖衣,一看便美味无比。唐诀舔了舔嘴角,正要下嘴,却发现一道疾风过后,糖葫芦早已不翼而飞。 唐诀指尖刃瞬间翻出,一步跃上房梁:“四品上” 却只听少年独有的清脆,朝气声传到众人耳中:“哇真的好好吃” “阿乐” “小师弟” “糖葫芦小贼” 炎天乐子梁上探出头来,身体轻盈一跃而下:“艾薇巴蒂想我了吗我炎天乐又回来了” “小鬼你还活着呢”唐诀眉毛一挑,调侃道。 炎天乐懒得理会,狠狠的将最后一颗山楂吞入腹中,走去师兄师姐身前。 “阿乐,怎么现在才出来呀”师姐说着,一手拍向炎天乐,却听面前的少年倒吸一口凉气,忙将他的袖子撸起问道:“怎么了怎么满身是伤” 炎天乐苦笑一声:“不然这五品的武功是哪里来的” 所愿赶紧将炎天乐松开,自上而下打量了起来,果真消瘦了不少,不由得心疼起来,看来在笙箫峰上没少经历苦痛。 “那怎么出来了呢”慕司恒问道。 炎天乐右手空握,做挥剑之势:“五品了,师尊说我可以有自己的佩剑了” 逍遥阁内弟子三品上便可前往剑阁选择自己的武器,剑阁中武器多种多样,甚是全面。至于为什么还叫剑阁,其原因在于,很久以前剑阁之中只有剑,近几年,才将剑阁改造成为了武器阁。不过炎天乐才不会考虑这么多,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剑 跟着师姐,一周过后,炎天乐身上的伤便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换了身朱砂色锦衣,便决定去剑阁一探究竟。 逍遥阁的剑阁在江湖中十分有名,其雄伟壮大更是世间少有,剑阁高大宏伟,直冲霄汉其上一共八层,随着楼层的增高,攀登的难度增大,相对应的武器的质量越高,据说八层还有如今排名天下第二的名剑,星辰浅不过楼层并不是绝对的,慕司恒的听风剑便是最好的例子。听风剑是慕司恒在那批无人光顾的剑堆中发现的极品名剑,由此可见,选择武器定要看机遇,也要遵天命 一入其内,炎天乐便感觉到无数剑气翻涌不绝,众多武器耸立其间,不禁令炎天乐想起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诗句来。 “真不愧是剑阁的确了不起”同炎天乐一起进入剑阁的还有几位弟子,都是刚突破三品大关,前来找寻自己未来的江湖伴侣。 “小师弟别急说不定星辰浅就是你的。” “说的对呀三个月五品实力,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呀毕竟有更好的剑等着你”随着楼层的增高,其他几人都已找到了伙伴,只有炎天乐还孤苦伶仃的待在剑阁之中,寻找着自己的真名天剑。 “我都招剑烦到这个地步了吗都说剑有剑鸣,我怎么就没听见宝剑唱歌给我听。”炎天乐耐着性子,还真就一缕青云直上八楼,看到了那柄如星光璀璨,似银河浩瀚的天下第二剑,星辰浅 第二十一章 星辰浅 “都说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星辰浅也不知道咱俩算不算心有灵犀。”炎天乐望着面前波光流转的天下第二名剑星辰浅,尽是满意之色,“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小爷我就勉强接受你吧” 星辰夙驾,璀璨光华,银河之下举剑抬山,天上星辰都觉得黯淡,这便是星辰浅。 炎天乐走上前去,感受着星辰浅的剑气,眼眸中尽是星光。 他伸出手,刚要碰触,却只觉波光一凛柔和的剑气吹动了炎天乐的鬓发,发绳猛地折断,披散下来。竟不能再靠近它半分 烈烈剑鸣,阁中大作。再抬头,星辰浅星光大放,对着炎天乐,竟显出逐客之状。 剑阁之外,吾溪河旁:“真晦气还天下第二名剑,星辰浅你礼貌吗”说罢猛地踢起一块石头,擦着河掷了出去,激起万片冰花,“谁稀罕小爷我一根铁块,也能天下无双” 上天像是在赞同他,突然,犬吠声肆起,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炎天乐的脑海之中 恶犬猛地蹬地而起只一步,便跨过了结冰的吾溪河,冲向炎天乐。 炎天乐脸色登时大变,怒吼道:“谁这么缺德,养狗怎么不拴绳呢”脚下却不敢有丝毫的停滞,恐慌中不时回头瞧瞧那狗追上没有,只觉这狗有些眼熟。炎天乐灵光一闪,只觉不可思议,和剑有没有缘分他不知道,但同这恶犬的缘分绝对是上天注定的,他想着不禁感叹:“这恶犬怎么还从松州撵到这来了呢” 跑着跑着,见前方有一片竹林,脚底立刻加速,向着树林深处进发 见与恶犬的距离越来越远,炎天乐心中暗自得意起来,冲着身后的恶犬做了个鬼脸:“哈哈哈哈,会武功就是好,怎么样,撵不上了吧” 话音刚落,炎天乐只觉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传来。片刻恶犬追上,低头见坑中的炎天乐颤抖两下便没了声息,转了两圈,发出三声低吼,摇了摇尾巴,甩了甩身上的积雪,转身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彼时星光大放,月亮高挂枝头,寒夜里雾气一片朦胧,炎天乐才睁开了双眼。 打了个喷嚏,站起身来,不禁抱怨:“怎么又是大坑,下面该不会是密室了吧”观察了一下四周,向上攀了两步,毫无意外的摔了下来,“没拿到剑就算了,怎么出去呀小爷我该不会真的要冻死在这荒郊野外吧” 喊了多时救命,却也不见一个活物,炎天乐一阵无语,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破罐子破摔起来。 “咔哒”的微弱声自炎天乐的屁股下面传出,地上竟裂开一条缝,伴着“啊啊啊啊”的叫喊,炎天乐消失在了地下。 “我丢小爷我的屁股” 地下是一片密室,相对于上面的大坑来说,这里唯一的好处便是还算温暖。 揉了揉屁股,炎天乐自言自语道:“说密室就密室,怎么我说发财没有这么灵验呢什么主角光环,这明明就是主角花圈” 说归说,炎天乐到底还是在黑暗中摸索起来。这地方像是一个密道,走了有半晌,竟还没有走到尽头。 忽地,一颗光滑的砖块引起了炎天乐的注意,他紧靠着墙壁,谨慎的暗了下去,密道内顿时灯光大亮,引得炎天乐一阵恍惚。 揉了揉眼睛,密道尽头一扇青铜门映入炎天乐眼帘,他赶忙走过去。这青铜门轩昂壮丽,气势非凡,仔细观察竟与逍遥阁门前的石碑有异曲同工之妙。看来这便是出口了。 炎天乐不禁感叹这门的做工精细,想来应该能卖很多钱。他抬手轻放在门上,想抚摸一番,却见一道光亮自缝隙传出,门应声而开。 迈向门内,一股沉香携着阵阵温暖之气传来,引得炎天乐向内里走去。 “这是机关室吗”看着密室中的构造,炎天乐想起了密室逃脱。一扫之前的疲倦,瞬间精神抖擞起来随手扯了块身上的布条,将头发随意扎起,又恢复了一派英姿少年的模样。 “既然如此,小爷我便闯上一闯” 这密室逃脱古代篇的第一项便是武功炎天乐脚刚踏上中间的圆盘,四周无数的飞剑,暗器,便向他杀来。 炎天乐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眼神变得凛冽起来:“躲暗器,小爷我要说天下第二,那天下第一还没出生呢” 只见炎天乐没有丝毫慌乱,面对无数暗器,腾空而起,在空中不断翻腾,闪出一片绚烂的光幕。红衣席卷的猎猎风声在密室中回响,铿锵声成为它的传唱,远远看去,煞时翩跹,身法绝妙,甚是帅气 火光消失,铿锵声也随之停止。炎天乐旋转着轻轻落在地上暗器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若不是地点 受限,他定要为自己好好鼓一鼓掌,赞叹一下自己的身法。他红衣一甩,登上了二楼 二楼上,倒是没有一层那般十足的杀气,观察一番考的竟是智力,不过片刻,便顺利登上三楼。 一到三楼,炎天乐便感觉大事不妙,这声音,这气味这不是狗吗“好你个密室逃脱,玩不起呀”见恶犬不断冲着自己扑来,炎天乐想现在自己退出还来的及吗 来不及了那群恶犬好似八百天没有吃过饭了,一个个见到炎天乐就好像见到了上帝的恩赐,巴不得将炎天乐囫囵吞下,吃一顿大餐。 炎天乐冷汗直流,若说他这一生最害怕的是什么,恶犬当之无愧排在榜首他一面念叨着自己不好吃,不好吃一面飞奔,身法什么的此刻才展现的淋漓尽致。可这群恶犬的武功好似不在炎天乐之下竟能追上个大概,想要完全甩掉怕是不能够了 一路狂奔加上心中实在恐惧,炎天乐只觉双腿一阵酸痛,一定要想个办法了 危难之时,一句俗语出现在炎天乐的脑海之中,“狗咬你一口,不仅要要回去还要咬两口” 炎天乐深呼吸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咬回去霎那间,杀气大放,转身面对这群恶犬,发出“汪汪”的叫声。 那群恶犬追人多年,也算见过世面无数了,可偏偏这阵仗是听都没听说过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杀气,这群狗相互对视一眼,真就被吓了一跳转身乱窜起来,撞墙的撞墙,撞狗的撞狗哪里还有先前的气魄 炎天乐笑出了声,看着面前这群四仰八叉的恶犬,不禁感叹自己的聪明才智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了声“就这”就登上了四楼。 经历过恶犬的追杀,还有什么事情能挡的住炎天乐的攻势,一口气直上到第八层 第八层,沉香更甚,隐隐有烟雾缭绕之感。他不免感到奇怪,这一层怎会如此平静,没有半分凶险。 就在这沉香中,炎天乐的眼前,竟出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泪水不由得翻涌上来。这是唐文 炎天乐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唐文叔叔,你也死了” 唐文转过身来,脸色一黑,一巴掌冲着炎天乐头顶挥来:“小鬼说什么呢” 炎天乐笑得灿烂,片刻,眼泪夺眶而出:“唐文叔我真的好想你” 唐文眼神变得温柔:“阿乐没想到呀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真是长大了不少来呀,陪叔叔过过招”说话间,唐文一拳冲着炎天乐面门袭来。 炎天乐身子一晃,堪堪躲过:“唐文叔,你搞偷袭呀再说了,打人能么能打脸呢” “少废话看招”说罢,唐文便又是一脚。 炎天乐招架,还击回去,却扑了个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这小子,怎么不尽全力呢揍你了”唐文将炎天乐按在地上,举起拳头就要挥下,炎天乐害怕的闭紧了双眼 半晌,一个脑瓜崩落在炎天乐头上:“吓你的” “就知道你怎么可能真的打我” 还未等炎天乐得意,唐文便一巴掌赏给了他:“让你作死非要去,把自己作没了吧”说话间炎天乐见到唐文的眼中竟有泪花闪烁,“我的错,是我没护住你” 炎天乐抬手拂去唐文脸颊上的泪水,上一世的死,是炎天乐一直不愿回忆的,既然如此,便让它永远在消失在记忆深处吧。 “你愿意跟我走吗阿乐”唐文抬头拍向了炎天乐的肩膀,眼中尽是坚毅之色,“我们回去。” 炎天乐眼眸一沉,没有吭声,在唐文的再三呼唤下,炎天乐摇了摇头。 “那么,阿乐,要好好活下去呀”望着步履蹒跚的唐文,一步一步向黑暗中走去,前世的一幕幕出现在炎天乐的眼前,他怎能舍得。 “唐文叔叔”炎天乐猛地叫住了他,冲了过去,一把将唐文拥入怀中,“叔叔不知道我叫阿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诉唐文叔叔一定要好好的。叔叔,下辈子,我希望是我救你” 第二十二章 破铜烂铁 黑暗中,唐文带着炎天乐的不舍一步步重归虚无,琴声传来,细微悠长,虚无逐渐消散,云开月明,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他重新振作起来,细听琴声,琴声优雅绵长。在苏千柔处待了许久,炎天乐知道这是古琴没错。只是相比于苏千柔未央琴的温柔婉转,望穿秋水。此琴散音松沉而旷远,在琴音中,一片远古之景出现在炎天乐眼前。 百忍成金,百炼成钢。一块玄石自天穹而下,坠入青苍,烈烈星火,阵阵铿锵,一把绝世宝剑初显锋芒,金戈铁马,尸裹边疆,却终究是家国失守,剑断人亡;本掩于黄土,安然无恙,突遇摸金,水火再铸,重现天光,但不幸胡雁哀鸣,羌管满霜,无奈兮弃原野,尘沙埋葬;沧海桑田,寒来暑往,世事轮回,终是半生凄凉;烈火真金,又怎安如此模样,一剑飞出,待人共往 画面结束,吟猱余韵,变幻万千,琴声流转指引炎天乐踏上了最后一层。 一剑立于其内,剑鸣嗡嗡,剑气如潮。一人端坐期间,白发苍苍,古琴悠扬。茶香四溢,沉香绵长,这便是最后一层。 琴声逐渐停止,老人睁开双眼,见站在其间的炎天乐,眼神远望似感叹苍天:“多年了,逍遥阁终于有人了” 炎天乐不禁为这庄重的气势所着迷,良久才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他走上前去,展臂至面部前,拱手躬身,朗声说道:“晚辈炎天乐,见过前辈” 那老人脚下轻踏,不过转瞬间便出现在炎天乐身前,托起他的手臂,拍了拍的他的肩膀。 若说钦天监的监正章骅似仙,闵安寺的方丈似佛,那此时此刻面前的这位老人就是真正的神仙降世。 “前辈,请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此阁处逍遥城中逍遥阁之内,直通九霄,拥有无数的天财地宝,秘籍法典,是为真正的逍遥之阁” 炎天乐这才明白,原来逍遥阁中还有此番天地,隐匿其中。回想着自己是从地下上来的,他不解的问道:“如此逍遥之阁,应当直指青天才对,为什么要将门修在地下呢” 云阳前辈摇了摇头,笑了,只觉这孩子有趣的很:“那就等着你去探索了。” 炎天乐再问:“敢问前辈,您是” “老朽我名唤云阳,在这逍遥阁中守了五十年,是这逍遥之阁的守阁人。”老人说这话时,大手一挥,却满眼尽是惆怅。 “云阳前辈,请问您找我来是为了何事”如此巨大的楼阁,竟可以隐藏于世间不被发现,定是十分玄妙的。听老者的意思这里已经多年没来过人类了,而自己突然就来到了这里,若说这老人没做手脚是万万不能够的,难不成是自己的主角花圈显灵了。 云阳前辈带着炎天乐走进了中央,指着前方被剑气围绕的物件,他幽幽开口道:“不是我找你来的,而是他” 炎天乐走进剑气,手碰触到那番寒凉,一滴血液滴下,血气大放来自灵魂深处的契合让炎天乐知道这便是他心心念念的伙伴了血气中央,一柄恢弘的宝剑显出模样。 只是 “我这真的是宝剑吗”血气消散,那柄,不,应该是那坨铁块出现在炎天乐面前,这模样竟和炎天乐说的天下无双的铁棍如出一辙,甚至更丑三分。 他手握铁棍仔细观察起来,想着南易叔叔的安歌剑,师父随意的月箫剑,师兄司恒的听风剑,以及剑阁顶层的星辰浅,炎天乐竟萌生出一种想将它从逍遥阁上直接扔下去的冲动。 “这是个什么玩意小爷我就配这个东西”炎天乐看着手中这个约莫三尺长,黑了吧唧的破铜烂铁只觉得不可思议,不禁骂出了声。 “休得胡言”云阳前辈话出,倒还真有效制止了炎天乐的行为。 炎天乐觉得又气又委屈,还不能说出来,真真是气煞他也不过他转念一想,都说给主角的剑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它就能变身,变帅气。炎天乐也想试试是不是真的有效,他赶紧将手中的破剑放在地上,试探着开口:“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抬头看看云阳前辈,见他点了点头说这柄剑确实无名,炎天乐才对着那柄剑,说道:“赤霄,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见剑没有丝毫反应,炎天乐以为这柄剑觉得这个名字不好,继续问道:“都说横空出世,莽昆仑。还有什么玉光堕地惊昆仑,留侯气魄吞太华。昆仑这个名字十分大气,你觉得怎么样” 等了半晌,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炎天乐忍不住吐槽:“你这个剑怎么这么挑剔呢还不变身,难不成你想叫干将可是我也没办法帮你找你的莫邪呀” 炎天乐不死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古代十大名剑说了个遍,都不见这柄剑有任 何变帅,变美,变漂亮的迹象,他干脆不想了:“要不我直接叫你破铜烂铁好了” 这下这柄剑真的变了,只不过不是变漂亮,而是发出一股剑气,直将炎天乐打去了八层。 炎天乐愤愤:“你怎么长得这么磕碜,脾气还这么大呢就开个玩笑而已我的剑要是叫破铜烂铁我还不愿意呢”想着别人被问到此剑何名时,都能一脸骄傲的说出自己剑的名字,而自己说个破铜烂铁,炎天乐就不禁一阵尴尬,这剑这么丑,应该也不会有人问它叫什么名吧,真是没面子。 云阳前辈看着面前与剑对峙的少年只觉得一阵好笑,咳嗽了一声,语气严肃的说道:“此剑于其他剑不同,此剑无名,正等着他的伙伴来取。只是小子,切忌此剑有灵,不可随意取名。” 炎天乐点了点头,虽满脸嫌弃,但还是在云阳前辈的目送下,带着这柄剑走下了逍遥阁,重新回到了外面的世界。并许诺,这下自己知道逍遥阁的入口在哪了,以后一定会带着美食美酒来找云阳前辈玩。 下了逍遥阁,上了笙箫峰,炎天乐扭扭捏捏的不敢向庭院迈去,想着师父大抵会嫌弃这剑的奇葩模样,只觉得十分丢脸。 回头见到了小松鼠招财,他将它捧在手上,小声问道:“师父在里面吗” “进来吧。”没等到招财有丝毫回应,庭院内随意清冷的声音倒是先一步传了出来,传进炎天乐的耳朵里,让人浑身汗毛直立。 他趴在木门上,向里面看去,师父正在庭院内品茶,炎天乐开口道:“师父,早上好呀” 随意放下茶杯,向他摆了摆手,见炎天乐还不进来,随意眉毛轻挑问道:“怎得不进来听说你出了剑阁之后就失踪了,又闯出什么祸事了” 炎天乐不禁感叹逍遥阁情报局的强大,却又实在不敢对师父说自己拿到了一柄长相奇丑无比的剑,他小声说:“没闯祸,真的。” 随意也不纠结,示意小松鼠过来,亲自喂给它一颗松果,抚了抚它头上的毛发,又对着炎天乐说:“剑呢” 炎天乐不由得一阵尴尬:“那个这个剑在” 见徒弟哼哼呀呀了半晌却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随意的表情严厉,望着炎天乐的眼眸中尽是寒凉:“那个什么” 炎天乐浑身如同针扎一般,双手颤抖着将身后的剑捧了出来,呈到师父面前:“师父,我知道它长得真的很难看,但是我尽力了。” 低着头的炎天乐忍不住偷偷观察师尊的表情,发现他没有想象中的厌恶这柄剑,不由得欢喜起来。 随意自然是知道这柄剑的,同样的,他也知道选剑这件事情充满了机遇和命运的安排:“拔出来吧。” “嗯嗯”炎天乐应道,学着往日师父,师兄拔剑的气势,右手握紧剑柄,左手握紧剑鞘,拿出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势 “呀”却始终未见剑刃的锋芒,“师父我再试一次。” “大哥你倒是出来呀出来呀”炎天乐憋得满脸通红,这剑就是没有丝毫要出来的迹象,就好像是全部焊死的一样。但凡要是有电锯,炎天乐定然二话不说,锯了它 转眼间,随意不知已经品了几盏茶,招财也已经睡好了一觉重新趴在了随意手上,笙箫峰上落日余晖洒下,映出茶水中的波光。 炎天乐才终于坦然接受了这真的是一根铁棍的命运,他端起师父为他倒的茶,猛地灌了一大口:“师父,我拔不出来。” “选剑亦有意,拔剑亦有时。”随意随手丢了柄木剑给炎天乐,“先从木剑练起吧,待到什么时候可以真正驾驭这柄剑了,也许就能拔开了。” 虽然剑不尽人意,但听了师父的话,炎天乐还是期待着它拔出时的模样。 他抱着铁棍和桃木剑跟在随意身后,来到了庭院背后的山巅,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他学习的第一项便是拔剑 第二十三章 一剑平生 剑,百兵之军也,攻守兼备。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笙箫峰山巅之上,玉峰林立,只是与远处人来人往的逍遥城相比,此处更有几分高出不胜寒的意境。 雪渐渐淡薄起来,随意一身红衣手握月箫之剑立在山巅,身后跟着同样红衣的炎天乐,接起一片雪花,随意幽幽开口:“学剑,当从拔剑开始。” 风来,掀起随意的红衣,“铮”的一声,银光自月箫剑出鞘之时猛地飞起。漫天雪花霎时间被分成两个部分,箫声肆起,寒冰骤降,周围的一切皆裹上了一层冰衣,雪花犹在其内,似时间停滞,再没落下。 呼吸间,这一切竟又换了一种模样。冰化雪融,温暖之意扑面而来,山峰之上,绿芽浮现,一片生机。 一朵花飘下,落在炎天乐手上,他的眼中满是惊奇。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四季之变,拔剑之中,这便是天下第一剑的威力。 良久,炎天乐才缓过神来:“师父,我是要学这个” 见随意摇头,炎天乐才松了一口气,他自知此番手法,断不是他这样的新手学的会的。 “只需剑拔之时草木寸断,气过之时草木新芽即可。”随意回答。 “啊”草木寸断,又接新芽,虽然说确实比随意的手法低级了不少,但是这对于炎天乐来说依旧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不禁吐槽,这哪里是武功,这简直就是魔法。 炎天乐回想起前世讲求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体育课学剑术的场景,不解的问道:“师父,剑术不都是讲求稳扎稳打的吗咱们为什么不学挥劈砍之类的基本功,反而是从拔剑学起” 听得此话,随意真真一滞,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他手持月箫剑,连着剑鞘挽了朵剑花:“基本功固然重要,但如果剑出鞘之时便有杀伤之力,不会舞剑又能如何” 炎天乐懵懂的点点头,细想来只觉的十分有道理,如果剑刚出鞘便有千钧之力,万般杀气,那别人又怎敢让你出剑。这简直就是吓唬别人的利器呀真不愧是师父 二话不说,炎天乐立刻拿出师父送的桃木剑,按照师父所教的操练起来,只不过为了以防有些高手不怕吓唬,各类基本功依旧少不得。 往往是早起练剑,伴剑入眠,正如那三个月一般,过的十分辛苦,却又乐在其中。 岁阴穷暮纪,献节启新芳。转眼间,冲天火药炸裂开来,逍遥城中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一片热烈。 “小徒弟新年快乐呀好久不见了” “阿乐最近消瘦了不少呀,看来武功又有精进呀” “来来来,小徒弟,这糖葫芦拿着。” 除夕这天,炎天乐祝福完师父,特意换了一身大红色锦衣,一根红色锦绳梳了头发,早早带了桃木剑跑下了笙箫峰,来到了逍遥城。逍遥城中人见到许久没有离开过笙箫峰的炎天乐甚是欢喜,纷纷关心起来,迅速打成一团。 “我们的阿乐终于舍得下山了” “据说已经练剑练到废寝忘食了。” 人群之中,两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炎天乐的耳朵里,回头望见,三道熟悉的身影。 炎天乐迅速跑了过去,十分恭敬的对着三人连忙拱手道:“师兄师姐,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三人相识一笑,大师兄果真率先从拿出一个荷包来,炎天乐笑着接过,里面竟然真的是银两,估计好歹得有个五两银子,立刻欢喜的收起:“师兄大手笔呀万岁” 唐诀就不同了,在炎天乐期待的眼神中,他一脸镇定的拿过炎天乐手中的糖葫芦,咬了一口,咂了咂嘴,说道:“太酸,新年快乐,师兄送你份大礼,帮你吃掉。” 话落,还未等炎天乐反应过来,就运起轻功,踏着房梁消失了踪影。 “师姐,他又抢我吃的” 师姐强忍住笑意,摸了摸炎天乐的头发,伸手拿过炎天乐背在身后的木剑,一支美丽的剑穗出现在所愿手中,那剑穗上有一颗铜铃,其上刻着一个乐字:“愿阿乐新年快乐,一直快乐。”说罢,便亲手将剑穗挂在了剑上。 炎天乐欢喜的不得了,但是一旁的慕司恒看着那柄桃木剑只觉得奇怪,问道:“小师弟,你在剑阁中没有拿到剑吗” 炎天乐本来快乐的心,霎时间惆怅起来,看到大师兄手中清风翩翩的听风剑,再想想自己的铁棍,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的剑是个根本拔出来的铁棍吧。 再三思索下,炎天乐回答:“我的剑非常特殊,十分的害羞。而且剑术方面我还是个新手,因此就只能先由这柄木剑陪伴着我了。” 大师兄大抵是觉得十分有道理,点了点头:“木剑也好。只要是剑术有所进步便都是好的,对了小师弟,你要不要参加一下明日的舞剑。” “剑舞什么剑舞” 逍遥城作为天下第一的江湖之城,自古以来便有一个传统,大年初一挥舞起自己的武器,祈愿来年威猛四方,平安无恙。近几年逐渐转变成了一场表演,凡是舞地好的,都可以获得逍遥城百姓的打赏,也是一笔客观的收入,至少够普通人家发压岁钱了。 倒不是为了有钱赚,炎天乐只是想向大家展现一下自己舞剑的实力,立刻满口答应了下来,准备起舞剑的剑式。 除夕过后便是大年初一,也是舞剑的日子了,逍遥阁的大校场上早早便围满了观众,欢呼声,鼓舞声不断再逍遥阁中响彻,好不热闹。 炎天乐手里拿着一支巨大的铁碗,穿梭在人流之中,听着铜板落地的声响,转眼间已经捡了大半碗,脸上的兴奋之情难以掩饰。 炎天乐抹了把汗,在众人的目光下,带着自己的桃木剑上了擂台。 “手持三尺定山河,四海为家共饮和。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随着这两句诗的吟诵,炎天乐手中的桃木剑猛地出鞘,拔剑而出,一阵剑气如潮,引得众人不禁浑身一凛。 一剑挥下,花落万千,桃花夭夭,灼灼其华。手挽剑花,等风起,等雪落。 剑气大盛,时而逍遥,时而狂妄。少年一剑青天真不愧为阁主之徒 一曲剑舞过后,无数花瓣飞落校场,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炎天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随手拿过放在一旁的大碗,走到众人身前:“感谢各位捧场,感谢各位捧场” 看着大碗瞬间被铜板充满,炎天乐这才依依不舍的走出人群。 “小师弟,没想到你的剑已经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应该与我不相上下了吧。”慕司恒走来,看着数钱数的不亦乐乎的炎天乐赞美道。 炎天乐倒是一脸无所谓,将铜板收好,悄声说道:“其实都是假的,花瓣是原本就放在口袋里的。障眼法罢了,我只是会一些基础的动作而已。” 说罢,便开心的转身离去。 在舞剑方面尝到了甜头,炎天乐每天除了练剑之外,又多了一项,便是在逍遥城街头舞剑。不过元宵,便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街头艺人,同时也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元宵时节,莱阳城内同样热闹非凡,皇城之中更是如此,只不过今天却少了一个人。 “随意,你给本宫出来”逍遥城外,手持长枪,绝世风华的凤袍女子,头戴步摇,站在那里。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另一抹红色身影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夏池安你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当今东承国的皇后娘娘夏池安。 “你说我来干什么将我儿子还回来”夏驰安手握风华枪猛的一横,带起万般杀气。 “不可能”随意也是斩钉截铁,月箫剑虽未出鞘,寒冷之气便宜弥漫在空气之中。 “你竟然让我儿子在街头卖艺”夏池安质问道。 随意倒是没有反驳,要说在街头卖艺,这可是炎天乐自己的想法。既可练习剑法,又可获得财富,何乐而不为呢 面对夏池安的枪出如龙,随意难得没做任何反应,只是退到逍遥城内,对身边人说到:“看好逍遥城,守好逍遥阁。这种人是万万不能让她进来的。” 便运起轻功,一身红衣降临在了逍遥阁的校场上。看着炎天乐,满是满意之色。 “这不挺好的吗” 第二十四章 剑破三式 笙箫峰上剑气如潮,炎天乐手握桃木剑挽了朵剑花,收入鞘内。望着天边逐渐扩散的朝霞,笙箫峰上的缤纷也被金光点缀。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晨曦的温暖,握在桃木剑握柄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三分。 “呀”桃木剑猛地出鞘,一道无形之气迅速在山巅上飞窜,剑气之力草木寸断,剑气回肠,风来,却见那地上的草木竟冒出了新芽。 “这是”炎天乐一脸难以置信,他走上前去,蹲在地上仔细观察起来,片刻,震耳欲聋的欢呼充斥了整座逍遥城:“成功了我成功了” 林间百鸟翻飞,似飞瀑落入深涧,如惊涛拍打岸滩。距离炎天乐最近的小松鼠招财更是吓得将手中松果滚落山崖,毛发竖立。 茶香飘然,随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炎天乐身后,他看着地上的那棵新芽,幽幽开口:“春天到了。” “春天了”看着山下之景,冰雪消融,草长莺飞,是呀,都是春天了。 随意拿起月箫剑站起身来:“想下山吗” 望山下繁华喧嚣,横出飞檐,师姐追着师兄在高扬的店铺商旗中穿梭,炎天乐回答:“想。” 随意正欲张口,只听炎天乐补充的声音不免有些颓然:“但是我还没这个资格,拔剑后半式还没学会呢。” 面纱之下,随意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月箫剑一横:“有没有资格,打过再说。” 说罢箫声肆起,寒气凛冽,剑如寒月,声若洞箫,月箫剑猛地出鞘,冲着炎天乐挥去。 剑尖带起一阵寒凉,在他眼前一寸处猛地停下:“为何不躲不怕” 炎天乐冷汗直流,眼中满是惊恐,他吞了口口水,声音颤抖着开口:“没,没反应过来。。。” 随意眼眸回转,只觉好笑,看着炎天乐剑刃收起,剑柄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师父,太突然了,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生命会有两次吗”随意声音似月箫剑般清冷。 不过这话,炎天乐仔细想来,点了点头,试探着开口:“大概吧。” 没等说完,只觉头上又是一阵疼痛:“看好了” “好的” 炎天乐右手持剑立于胸前,眼神似雏鹰般锐利。月箫剑在随意手中生风,一道剑气向炎天乐划来,所过之地,都留下一道痕迹。 炎天乐将桃木剑横于眼前,左手握紧剑鞘,桃木剑脱鞘而出,想要正面挡住那道剑气,漫天威压袭来,炎天乐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一想法有多么单纯。 “你为何要练剑”不知不觉间,这道剑气已将炎天乐逼出了十丈远。 他强行调动身体中的内力,青丝飞扬,青筋暴起,一剑挥出,桃木剑内敛的剑气猛然大放,对上那柄弯月,狂风大作,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再平静,地上已满是寸断的草木石砾。 桃木剑剑穗发出三两铃响,炎天乐双手不住的颤抖,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两滴血液顺着脸颊滴落在下来。 见随意红衣翻飞,轻功点地,缓缓落下,炎天乐开口说道:“想成为天下第一吧。” “说真话。” 一剑九州寒,一剑踏青山,是前世所向,心中所想;气寒西北何人剑,声满东南几处箫。钦天监所见的那绝美一剑是今生所往,念念不忘 炎天乐抬起手臂,擦拭了额头上的血迹,看着师父眼神坚毅:“因为喜欢” 随意点头,伸手将炎天乐拉了起来:“此般伤敌无数,自损全部的剑法也不知同谁学的。待到能破我三式剑气,便可下山了。” “三式师父你说真的吗”刚刚炎天乐倾尽了自身全部内力才算是挡住了一式剑气,三式这不是要命吗 听随意回答是的,炎天乐不禁抱怨道:“什么天下第一剑,小孩做陪练” “你说什么”随意转身眼神尖锐的望着炎天乐,大概下一秒就会将月箫剑拔出来。 炎天乐一阵心惊,忙说:“说好了到时候师父可不要放水呀” 贵有恒何必三更眠五更起,最无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 “师父今日我定能破了第三式”炎天乐朱砂红衣,手握木剑,身背“铁棍”,站在了庭院之后的校场上。 回想着这段时间,炎天乐只觉得有些熟悉,记得刚上笙箫峰是也是这个场景,只不过那时是为了面纱,如今是为了下山 “好”随意应道,两人校场之上对立而望,肃杀之气萦绕在两人周围,笙箫峰上的天空都较以往暗了几分。 一式过后便可离去仅此一式 此时的炎天乐内心难以平静 ,不是因为要下山去历练,而是因为随意此刻带来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 “师父终于要露出真正的实力了吗”炎天乐想着呼吸逐渐沉重,双手越握越紧,但眼神中却满是期待 月箫剑出现,直立天穹,出鞘却没带有丝毫的剑气,反而平静的异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现下炎天乐却惊恐万分。 白昼瞬间变成黑夜,那柄通体银色,绝美的宝剑在黑夜之中犹如一轮寒月,冰冷至极,妖艳神秘 这一剑炎天乐何其熟悉,这一剑曾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里,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见的最美之剑,更是最残忍之剑。箫声大放,划破长空,那剑猛地向炎天乐杀来 这正是他在前去钦天监时看到的剑法,一剑地狱,一剑洞天 炎天乐手腕一转,将桃木剑横在身前,以便可以快速反应。 剑来独属于月箫剑的戾气大放,黑云压城,泰山压顶,炎天乐只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被笼罩其内,氧气都逐渐稀薄,呼吸简直就是奢望 身体的本能令炎天乐想要闪躲,但他不能这一剑他势在必得桃木剑出鞘独有的桃木剑气瞬间奔向月箫。 “你是戾气,桃木剑辟邪,我便克制你”炎天乐内力大放,尽自己所能将桃木剑发挥到极致 压力确如炎天乐所想降了三分,他立刻抽出别在身后的那柄铁棍,即使这把剑拔不出来也没关系,毕竟铁比木头硬这一点是不可撼动的。 趁着戾气下降,炎天乐脚下一转,向着月箫剑冲去 “擒贼先擒王”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丝邪笑,只要将暗器掷出去 寒芒出手,但炎天乐瞳孔却猛地收缩。呼吸间,他竟被狠狠的甩出去老远,身上的伤口也多了不少,一身朱砂红衣也逐渐变的深了许多,哪里还看得见暗器的身影。 他咬着牙,站了起来,转身捡起身旁的两柄剑,回头,发现空中月箫剑的戾气骤然大盛月箫剑冲着炎天乐飞来,剑气划过,万年青瞬间化成尘埃 “师父,你”炎天乐嘴角的血迹不断向下滴落,看着大片早已消失不见的万年青,他满眼皆是难以置信。 这万年青对师父有多重要,炎天乐是知道的,两人交战的这三个月以来,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片。曾有一次,炎天乐无意间失手,随意不惜再出一剑保住万年青,顺便将他揍了一顿。简直看的比炎天乐的生命还重要。 他曾问到:“这片万年青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师父怎么如此宝贝它” 随意抚了抚它的叶子,声音极其柔和:“叶片清秀,四季常青,从不离去。” 可如今,这从未离去的万年青却毁在了随意自己的手中,校场之上仅剩的就是炎天乐身后的这一片了。 他抬起头,对上师父的眼眸,想看看师父到底在想什么,何至于此却发现随意眼中哪里还有以往的清冷,红眸流转,鬼魅一般红月高挂,这就是赤凌魔 炎天乐猛地喷出一口血来:“师父我认输” 但戾气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消散,炎天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被这寒冷冻住,再也守不住身后的万年青。 “师父我真的认输”炎天乐再喊一声,还是没听到任何回应,慌乱恐惧萦绕在他的心头。 “师父这是”炎天乐眼神一凛:“不,这不是师父”此时的随意浑身上下结满了寒霜,大事不妙,难不成是戾气反噬,走火入魔 炎天乐望着自己的手中剑,忍不住懊恼,为什么铁棍还是拔不出来,就靠着这柄桃木剑,救下师父,护住万年青 不过他没有过多纠结,“没关系自己能重生一次,就还能有,好歹要像猫一样九条命呀” 想着,他将铁棍插在地上,双手紧握桃木剑,内力瞬间内敛,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啊”笙箫峰上发出一声巨响,月箫剑剑气一扫扩散到整座逍遥城中。 “月箫剑气,笙箫峰怎么了” “不知道”逍遥城中所有人这一刻都看向了不远处的笙箫峰,满是震惊。 月箫剑入鞘,赤凌魔的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黑色面纱破裂成无数碎布,飘散在校场上。 “也不知道打散了算不算是破了这一剑。”桃木剑脱手,炎天乐嘟囔着向地上倒去。“师父长得真是英俊呀”恍惚间他好似见到了师父没有面纱的模样,可是已经看不清了。 古琴白衣自山云而下,落在随意对面,柔美的声音响起:“何必要如此将小徒弟逼入七品” 随意将炎天乐抱起,好生检查了一番才暗自松了口气:“因为来不及了,实力是必要的,阅历也是刚刚你想出手” 苏千柔点头,眼神中略有焦急:“我怕你会要了他的命。” “虚张声势而已。” 见随意如此轻描淡写,苏千柔只觉得不可思 议,逐渐变成了质问:“可若他不是绝境使出七品一剑,依旧会死的呀” “赌对了,七品了不是吗” “你也是没有把握的吧”苏千柔向前走了两步,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对上的随意的眼眸,她竟转头一笑,又恢复那般温柔的模样:“十三岁的七品,小徒弟也真是可悲。” 第二十五章 剑走偏锋 威压似波涛般汹涌,天空黑的慑人心脾,月箫剑如同一轮高挂的弦月,将炎天乐周身之气全部吸收。 远处赤凌魔红衣猎猎,带给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师父。”炎天乐轻唤,此时的他冷汗直流,月箫剑剑气之下,他只觉自己好冷好冷,像是身着薄纱处在南极之中。 炎天乐眉头一皱,转眼间又添了几道伤口,“师父,你醒醒,我真的撑不住了。” 意料之内,随意并没有任何回应,他就是这天地的王者,要将整片人间化为炼狱,而炎天乐恰是这炼狱之中唯一的人类。 炎天乐大喝一声,硬是稳住了向后倒去的身形,一眨眼,那柄铁棍映入他的眼帘。 “剑,百兵之君,攻守兼备,剑走偏锋就只有死路一条可若是绝境又当如何”不知为何,炎天乐此时脑中竟显出随意从前问的问题。 “绝境之时,又当如何” 炎天乐眼眸大亮,“师父,我知道了” 只要可以一剑偏锋将这剑气引到其他地方,是不是就能将师父救回来 “剑走偏锋,剑走偏锋”他嘴里不断嘟囔着,“若只有将自己至于死地才能逢生,那作死一回又怎么了。” 说干就干,炎天乐强行顶住月箫剑的剑气,手刚一伸出,便新添无数伤口,他不能退缩,紧紧握住身前的铁棍,猛地插在地上。调动起全身仅存的内力,全部注入进桃木剑,他要赌这一把 炎天乐周身内力瞬间消失,月箫剑的剑气将他层层包围,血液翻飞 “师父”炎天乐大喊手握铁棍,猛地将桃木剑掷了出去,桃木剑旋转着冲向那轮弯月,剑走偏锋,唤起万千繁花,繁花隐藏之处,桃木剑竟从月箫剑后露出了剑身,这是唐诀所教的暗器手法。何为暗器,出其不意才是暗器何为剑走偏锋,攻其不备也是剑走偏锋 月箫剑的剑气骤变,将炎天乐猛地打飞出去,随着桃木剑的坠落,月箫剑也重新回鞘 “醒了”清晨,随意款步走到炎天乐身后,见他坐在山巅的石头上远眺,声音极其温柔。 aa“师父,您没事吧aa“炎天乐转过身来,接过小松鼠招财,问道。 见随意摇头,他才放下心来,远望蓝天白云,说道:“师父,昨天我那一剑好像和之前的不大一样。”老实说,自炎天乐醒来坐在这里,他脑中全都是昨天的那一剑,他低头观察着自己的右手,很难想象他能打散月箫剑的剑气。 “一剑七品”随意语气郑重,话语间满是难以掩饰的赞扬。 “七品”炎天乐猛地跳起来,差点将招财抛下山崖,吓得招财对着他就是一口。“我到七品了”不过现下,炎天乐哪有心思理会这个,他赶紧运起自己的内力,片刻后叹了口气:“师父,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面纱之下,随意不禁露出了微笑,很是好看:“那一剑是七品之剑。” 炎天乐满眼皆是欢喜,来到逍遥阁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虽然九个月前已到五品,又在三个月前进入了六品,但是这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炎天乐再清楚不过了。越往上越难的道理他是知道的,一剑七品又怎能不意外呢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入七品呀”炎天乐问道,自己既然能使出七品之剑,那七品还会远吗 “需要看机遇,也要看自己的努力了。”随意回答。 “那师父,您大概是什么实力我要多久才能赶上呀” “骨髓不多,口气不小为师我入灵韵境已有十五年了,想赶上我,可要加油了。”随意说着拍了拍炎天乐的头,“四个月后的武道大会在逍遥阁举行。” 江湖之中,每七年便会举办一届武道大会,一是为了众家主聚在一起,一同商议江湖大事,联络一下感情;二是为了看看这几年哪一边练兵练的比较好。江湖之中人才辈出,武道大会更是为了给初入江湖的年轻人一个名扬天下的机会。 这是炎天乐刚入逍遥阁时便知道的事情。不过令人不解的是,为何本次的武道大会竟会突然决定提早两年举办。自江湖去年得到消息以来,一众江湖侠士便在这一年间疯狂试炼,炎天乐作为出入江湖的菜鸟,也是逍遥阁阁主之徒,更是不能给逍遥阁丢脸。 “放心吧师父我一定会加油的”炎天乐单手握拳为自己打气,眼神中满是坚毅。 随意点头,不过他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见过阁主。”还没等到随意开口,身着一身竹衣,手握听风之剑的慕司恒出现在他的身后。 在阁主的准许下,炎天乐终于暂时离开了逍遥阁,踏上了江湖。 “平明拂剑朝天去,薄暮垂鞭醉酒归。小爷我终于走出逍遥阁了,这山下的空气就是好哈。师兄你说对吧”炎天乐一下山便好似一匹脱缰的野马,整个人都欢脱起来。 “师兄,咱们这就要去诛关山了”所愿看着面前这个孩子,也跟着欢笑,问道。 “什么什么去哪诛关山是什么地方”一听诛关山三字,炎天乐猛地停下脚步,脚下一转窜了回来。 据慕司恒讲到,三位师尊此次是派他们前去诛关山上剿匪,历练一番,待到剿匪结束过后,恰好接应前来参加武道大会的江湖世家,一同回来。说是接应,不过是猜想这一路上杀手无数,说是历练,不过是派这四位后生排雷罢了。 “剿匪走呀逍遥阁小分队出发”在炎天乐的欢呼下,众人一同踏上了历练的征途。 “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你穿的像个刺猬”唐诀走在炎天乐身后,看着他的穿着满是嫌弃。 其他两人对视一眼,觉得唐诀的话甚是有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炎天乐还是那一身熟悉的朱砂红衣,只不过身上桃木剑,铁棍,皮袋,荷包,短剑,匕首一应俱全,全副武装起来,可不就像个行走的刺猬。 炎天乐倒是不以为然,甚至一脸神气:“有备无患懂不懂”在闵安寺的经历牢牢刻在他的心里,那时因为没带武器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所以这一次,炎天乐无论如何也要将装备备齐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四人不知不觉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 “大师兄,你靠不靠谱呀,诛关山到底在哪呀”炎天乐一脸疲倦瘫倒在地上,看着大师兄抱怨道。 “你还好意思说”师姐所愿举起右手在炎天乐的额头上轻弹一下:“要不是你乱跑,我们怎么可能赶了一天的路,还在这个地方” 这一路上,炎天乐不出所料,又犯了那个老毛病,对什么都好奇,往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这古代又没有手机,对讲机等先进的设备,光是全林搜捕炎天乐就搜了半天,全靠师兄师姐们对炎天乐的那份责任才坚持下来。回头看看说不定逍遥城还在身后不远五里处。 “要不我们还是老规矩吧。”唐诀指间一翻,一点寒芒出现。看的炎天乐一阵心惊。 “好歹也要等到吃完饭之后吧。”所愿求情。 炎天乐一听,立刻凑过来,对着三人满是殷勤:“这是做什么呀,师兄师姐累了一天了,先好好休息,做饭什么的就交给我吧。”说罢,赶忙将庙里的蒲团铺好,水袋递给三人,扶着三人坐下,才一溜烟准备起了晚饭。 半响,炎天乐的声音传来:“师兄师姐,吃饭了” 一口大锅架在篝火之上,随着火焰的熊熊燃烧,锅中气泡翻滚。三两辣椒,几朵蔬菜浮在锅汤之上,锅中沸腾着,打着旋儿,翻滚着散发出香味,看的众人一阵新奇。 “这是什么汤”慕司恒问道。 “这不是汤它有一个霸气的名字,锅中似火,火上之锅,此等人间美味叫做火锅” 所愿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锅中翻滚着的鱼肉,待蒸汽小些,送入口中,在三人的注视下,所愿眉头舒展:“软嫩鲜香,汤汁浓郁,浓香四溢,醇厚鲜美。好吃” “我就说吧真的超级好吃”说罢炎天乐将蘑菇全部倒入锅中,为唐诀,慕司恒夹入碗中。 两人品尝过后满是惊喜,四人瞬间大吃特吃起来。 额间薄汗在微风中消散,炎天乐躺在地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道:“活过来了” 回头见月光下微光流转的武器和炎天乐的那神秘的包裹,唐诀问道:“为什么从不见你的佩剑” 炎天乐暗叹大事不妙,却见唐诀早已将包裹捧在手中,独属于铁棍的外形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就是你历尽千辛万苦拿到的佩剑” 炎天乐只觉一阵尴尬,默默的点了点头。 慕司恒将铁棍拿起仔细端详,安慰着说道:“外形什么的没关系,只要能发挥出实力就够了。” 看着师姐不住的点头,炎天乐想,要怎么对他们说,这柄剑其实根本拔不出来 第二十六章 占山为王 远眺前方,树树皆绿色,山山唯落辉。 炎天乐不禁感叹:“现在做土匪的环境都这么好的嘛看着物资还挺丰厚的,怎么想不开就成为土匪了呢。” “这诛关山上风景确实优美,但是不可耕作。”慕司恒解释道,“传说诛关山是上古时期的一座仙山,乃是人间仙境,但山上人却犯了仙家禁忌,受到惩罚,才变成了如此徒有其表的模样。” “怪不得要占山为匪。”所愿听后神情悲凉,试问这世间有多少无奈,都是他们不曾体会的。 唐诀最后检查一遍所佩戴的暗器,倒是不同意所愿的观点:“世间谋生之路百种,何必偏选此类。” 人心叵测到底是心术不正才选择占山为王,不仁不义。 众人点头,只觉此话十分有理。 炎天乐搓搓手:“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呀,上山剿匪”说罢便向山上走去。 慕司恒上前一步赶紧将人拦了下来:“在咱们之前,周围不少世家子弟,江湖侠士,都上过诛关山,但皆是空手而归,甚至有人因此还搭上了性命,据当地人说这群土匪极为凶狠,切忌要小心” 炎天乐虽然点头,但心中大抵是不以为然的,慕司恒,唐诀半年前皆以到达了八品,师姐所愿虽以医术为主,但武功不弱,在苏千柔的教导下,距离八品也仅有一线之隔。要说四人的武功,炎天乐还是拖后腿的那个。 半炷香的时间,四人便来到了诛关山上,土匪大本营门前,找了个草丛掩盖住身影,观察起土匪的动作来。 高大的石门其上歪歪扭扭的提着两个大字关山。 诛关山,关山寨。倒是会取名,看着寨中寥寥几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想来是个正规山寨。 “不过,这山寨中的土匪未免太少了吧就这些人是怎么将那群人打下去的”炎天乐看着寨中也就二三十人的模样,越想越是感到奇怪。 “你是傻子吗”唐诀蹲在一旁声音清冷,满是嫌弃,“其他人去打劫了可不就剩下这些。” “原来是这样。”炎天乐这才恍然大悟,仔细回想了唐诀刚才的那番话,他眼眸一斜,“你才是傻子呢” 还未等两人吵起来,所愿对着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两人仔细听。 不远处的山腰上,说话声,搬运声一片热烈,独属于土匪的豪横传入四人耳中。 “今日收获真是不少呀” “是呀,多亏了老大的战术都是大王的功劳” “欸别这么说,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据说过几日会有一批商队经过,那才是真正的大鱼” “赶紧叫弟兄们将这些东西都运上去吧,切记”那老大补充道:“对姑娘温柔点” 草丛之中,同为姑娘的所愿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抢钱就算了,竟然还抢姑娘” “走吧”慕司恒率先站了起来,“不是说要将东西运上来吗我们现在就去这什么关山寨埋伏着,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早就想要行动的炎天乐一听,顿时来劲,手握桃木剑,轻功一跃直直降落在关山寨中,嘴中念念有词:“小爷我逍遥阁炎天乐,为民除” 师姐一听眉头一皱,一根银针飞出,扎在了炎天乐的哑穴上,偷袭偷袭,厥词大放还怎么偷袭 恰是关山寨余下的这几人武功不强,不过片刻就被强迫好好的睡了一觉。 四人收剑,倚在关山寨关山王的宝座上,等待着大王的归来。 待到大军声势浩大的进入关山寨,只听一个略带稚气的少年音自王座上传来:“呦辛苦各位了小爷我是逍遥阁炎天乐,前来你这关山寨上要你交出王座” 那老大听得一愣,不过片刻便爆发出一阵嘲笑:“什么炎天乐,没听过,还敢来本大爷处撒野弟兄们让他看看我们关山寨的实力”说罢,大手一挥,其下数十人,手握弯刀,面容凶狠的朝着炎天乐走来,满脸皆是鄙夷不屑。 “哎”炎天乐叹了口气,“真是无知” 面对敌人,立刻拔出了桃木剑,剑出鞘时剑气大放,竟逼的那群人难以前进,炎天乐不禁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手握木剑挽了个剑花一跃而下,冲进人堆中一道道剑气似桃花般飘然,内里却暗藏杀机配合着一旁的唐诀,两人不过半刻就将那土匪全部打倒在地,一片哀嚎。 “现在做土匪的武功门槛都这么低了吗那我觉得我也可以”炎天乐看着地上这一群呲牙咧嘴的土匪,说道。抬头见土匪老大,满脸皆是愤怒之色,炎天乐不禁以剑指之:“那哥们儿,出招吧” 堂堂关山寨寨主竟被一黄毛小儿挑衅,传出去定 是一大笑话是可忍熟不可忍,看看地上这群兄弟,关山寨寨主威压大放,伴着猎猎风声,流星锤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那流星锤之上点滴褐色,不知是沾染了多少人的血迹。 寨主甩动着流星锤几个箭步就直奔炎天乐冲去,那气势连带着愤怒,他每跑一步都会在地上印下一个脚印。 见此汹涌的气势,炎天乐内心不由得紧张起来但还是手持桃木剑对了上去 “嘭”的一声巨响,大片烟尘笼罩住了整座关山寨沙砾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待到烟尘散尽,众人皆震惊关山寨王座之下赫然出现一个大坑,远处的炎天乐额头皆是冷汗,喘着粗气,握住桃木剑的右手不住的颤抖 “九品”大师兄说道。 几人原本是想让炎天乐历练一番,积累积累实战经验。不曾想这寨主还是个狠角色,九品的实力,炎天乐刚躲开的那一记攻击已纯属巧合。三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听风剑剑气翻涌,乾唐刃诡计频出,虚无笛笛声大放,四人一起上 “服了吗”炎天乐将脸上的灰尘擦掉,问着被踩在脚下的关山寨寨主。 “服了服了服了大侠大侠”那人一听赶紧认怂,声音中满是乞求,“诸位大侠饶命” “饶命”炎天乐反问,“那从今日开始这关山寨就是小爷我的了” “怎么你真要做土匪了”唐诀听闻将刚收入鞘中的乾唐刃拿在手上转了一圈,挑眉问道。 “不”炎天乐赶忙摆手:“我对作他人物品强制回收员不感兴趣不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来人,先将抓来的那群姑娘都给小爷我放了再将今天抢来的东西都还回去” “什么你问我人杀了还不回去怎么办那你就下去给他道歉”炎天乐命令说,到真有一副占山为王的派头 不过三天还真就将这关山寨整治的充满江湖侠义,活像一个慈悲寺,难民收容所。 “老大”前关山寨寨主恭敬的问道,“敢问咱们如此这般,未来我们这群弟兄靠什么吃饭呀” 炎天乐一脸正义,训诫道:“江湖行业千千万哪一项不能养家糊口再说了。”他说着声音一降,对着寨主耳语道:“你找我不好使呀我没钱,你找他他给你钱,他可是逍遥阁小阁主,背靠逍遥阁还怕吃不上饭吗” 看着慕司恒满眼皆是人民的背影,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无聊成独卧,弹指韶光过。在这诛关山上做了几天占山为王的日子,也属实有些无聊。想来到此处已经五天了,还没有在诛关山上好好逛过,炎天乐只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吃过早饭,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诛关山的另一侧。对比关山寨的的确确是少了些烟火味,不过多的是大山深处的清幽。炎天乐想着找不到什么好玩的,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好的,便在此处散起步来。 突然,炎天乐一个踉跄,差点将刚吃完的早饭摔出去,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敢绊倒山大王,一低头顿时眼前一亮。 眼前这白花花的东西,不恰恰是炎天乐最缺的吗这可是银子呀他二话不说,赶紧将它挖了出来,扫去身上的灰尘,果然是银子没错。想来什么人竟能将银子丢在地上,抱着有一块就会有第二块的思想,炎天乐在这一路上仔细寻找起来,果真如他所料,每隔步便会有一块银两探出头来:“难不成是挖到银矿了” 炎天乐满是激动,这要是银矿,那后半辈子即使是占山为王也吃喝不愁了,揣起挖到的银两便飞身下山,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师兄师姐。 “你们觉不觉得这剿匪太过简单了些吗”房间里,慕司恒手握茶杯问道。 “我也觉得,虽说那寨主有九品,但其他人根本不成气候,此等土匪竟能将那么多世家子弟打伤实在蹊跷。”随意补充道。 几人这几天一直待在此处就是为了看看还有没有另外一群实力更强的土匪回来,可如今看来,土匪好像真就这般实力。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炎天乐兴奋的声音传来:“师兄,师姐我,我挖到银矿了” 第二十七章 诛仙之阵 “银矿” 众人站起身来,先不说别的,这关山寨的土匪在山上盘踞这么多年,都不曾挖到矿产,怎得炎天乐一来,银矿就自天而降了呢这未免有些太蹊跷了吧 炎天乐站在门口,看三人如此神情,也不禁疑惑起来,难不成是“引我入室” 众人一商量还是决定前去一探究竟,带好了武器佩剑,便跟随炎天乐上了山,果真在山上发现了不少银两,就那样被浅浅的埋在土里,像是特意在等待别人的发掘。 四人不由得提高了警惕,顺着银两探索起来。直到太阳高悬于天,普照大地,还没有任何发现。 “咱们要不休息一会儿吧”在烈日下探索银两,到底不是一件容易事,没过多久,炎天乐就已浑身是汗,躺在树上说啥也不肯下来。 “难不成真的就是银矿”所愿见此情景也动摇起来。 “这就是上天给小爷我特意准备的”炎天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子,对着光观察,满是欢喜。 “看来真的没什么发现。”慕司恒观察着四周,松了口气。 “晌午了,回山寨去吧。”所愿说道,看着树上已经熟睡的炎天乐,她补充:“在来这里之前,我特意煲了鸡汤,想来现在能喝了,再不下来,就要喝没了” 唐诀见状,说道:“他不喝,咱们走吧” “汤师姐煲的汤”一听此话,炎天乐立刻从树上弹射起来,擦擦口水。师姐不仅医术一绝,厨艺更是十分精湛,依炎天乐所说这江湖耽误了一名神厨,忙喊道:“师姐,等等我,等等我。” 说着便从树上一跃而下,脚刚落在地上,只听“咔哒”一声,那三人立刻停下了脚步,看着炎天乐满是惊愕。 天色顿时大变,阳光消失,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诡异虚无。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炎天乐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声音颤抖。 “机关”唐诀说罢,乾唐刃握在手中,迅速向炎天乐靠拢。四人刚放下的心又在这一片暗紫色中提了起来。 周围的一切寂静的可怕,听不见任何声音,空气瞬间寒冷起来,炎天乐身上的汗滴也被冷汗所取代。 “这是什么”慕司恒听风剑出鞘,将所愿牢牢的护在身后。 在四人面面相觑之时,地表紫光大放,一个巨大的阵法出现在众人脚下,紫的妖艳,紫的诡异。 阴冷的声音在阵法之中不断回响,空灵而神秘:“鄙人在此,恭候各位多时了”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炎天乐桃木剑紧紧的握在手中,问道。 那人阴沉一笑,回答:“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你们都要死在这阵法之中。” 话落,两道寒意迅速向四人袭来,杀意凛冽。 “快躲”慕司恒大喊,一把将所愿推开,手持听风剑横于胸前,猛地挡住那柄利器,身体直直向后退了十丈远,被逼的殷出一丝血来。 另一边,炎天乐与唐诀两人眼神一换,迅速向两旁退去,双臂交叉挡在胸前,那柄唐刃脱手,向前掷出,炎天乐桃木剑猛地出鞘,桃木之气大盛,才挡住了那道杀气。两人身形一转,四人重新聚在一起。 桃木剑,乾唐刃,听风剑,虚无笛,四人并立,眼神犀利。 飞掷出去的唐刃旋转而回,被唐诀一把握住,短刃发出了阵阵悲鸣,看着阵中缓缓出现的诡秘身影,唐诀语气冷寂。 “双刀高树” “阎罗斋不是早在十五年前就被灭门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所愿问道。 “灭门”双刀高树,手中双刀挥舞,看着四人,眼神极其凶恶:“十五年江湖大乱,我阎罗斋确实损失惨重,仅剩我兄弟五人。而这一切,全都要拜你们逍遥阁所赐。” 十五年前,逍遥阁大乱,引发江湖斗争,阎罗斋恰巧是想要渔翁得利的一份子,却被随意识破,红衣利剑,直接屠了阎罗斋满门,由此说来,终归是上一辈的江湖恩怨。 “上一辈的事,与我们小辈又有什么关系”炎天乐眉头一皱,对着高树说道。 “只有无能的人,才会选择残害小辈来报仇。”慕司恒补充。 “打不过师父,可不就只能找徒弟了。”唐诀说罢,指尖刃夹在手中,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这话实在是激怒了高树,他大刀一挥,怒道:“我到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逍遥阁,今日我便用你们的血祭奠我死去的亲人” 说着,手握双刀冲着四人砍来,四人这才看清楚那两柄大刀,一美一丑,一正一邪,右手刀十分华丽,如正人君子,刀锋如虹,左手刀 则诡谲神秘,如梁上小人,杀气冷冽。 四人见状迅速散开,师姐银针飞出,竟被那人巧妙地避了过去,双刀大汉,竟可躲避银针,身法何其了得 银针过后,师姐转身抽出腰间的虚无笛,白衣仙子,琴声悠扬。伴着笛声,慕司恒听风剑剑气汹涌,剑过风起,傲视群雄,正对上那柄君子之刀。 身后唐诀暗器如雨,炎天乐找到机会,桃木剑带起万朵桃花,将暗器猛地调转方向,却被那挥舞的小人之刀挡了个正着。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再来空中飞舞的桃花似利剑般穿破空气,花瓣猛地分开,射向高树。 一旁的慕司恒手持听风剑挽了朵剑花,狂风中,听风剑隐匿其内,直刺高树面门 “呀”随着一声大喝高树周身内力大放,生生将几人震得后退几步,暗器,剑气也都被那内力震得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树脸上一道伤口绽开,流出血来,他伸手抹去,一口血痰吐在地上:“没想到呀小小年纪竟会有如此实力,当真是一代天才,不过真是可惜,也就止步于此了” 说罢,高树竟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重归那片虚无。几人脚下,阵法紫气冲天,诡雅异俗。 霎时间,炎天乐只觉得自己的内力在被缓缓抽走,手中的剑都重了几分。转过头,发现几人皆是如此 四人紧靠在一起,手握武器,注视着四周:“这阵法真是诡” 还没等炎天乐说完,一道剑气从前方杀来,他赶紧挥出一剑抵挡,剑气所过之处,一位黑衣人一闪而过:“小心这阵中还有别人” 此时众人也感受到了来自不同方向的杀气,向他们袭来。 “算上高树,阵中共五人”慕司恒一剑划过,大喊道 “四人起阵,一人阵中真是卑鄙”唐诀暗器掷出。 炎天乐早已气喘吁吁:“这阵法真是诡异没想到小爷我刚脱离数学的魔爪,就要被高树杀害” 几人在这阵中都无法发挥出真正实力,四架僚机时不时的爆出几道剑气,高树的双刀也在阵中不断飞舞,毫无规律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只有挨打的份,在这种情况下,炎天乐想使出七品一剑简直就是奢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炎天乐身上的伤口又多了几分,看看身旁的师兄师姐,也没好上多少。 虽然双刀高树的实力只在骨穴境,是九品之上的第一层境界,但他进入骨穴境多年,早已根深蒂固,想要杀死逍遥阁的四个孩子,还是十分轻松的。 “什么办法”唐诀回眸,又对上了那柄小人之刀,握住乾唐刃的手不住的颤抖,这刀劲何其强大 “手有了”炎天乐眼眸大亮嘴角绽放出一丝笑容,只要砍掉他的手,他不就没办法拿刀了吗 说干就干炎天乐负责将双刀高树引出来,吸引他的注意力,师姐负责虚无笛压制阵法,唐诀荡气回肠解决僚机,大师兄趁机听风剑一剑断手 商量完战术,炎天乐一步迈出,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对着阵就大声喊:“什么高树低树的一个长辈只知道找一群小辈报仇,有能耐怎么不去找我们师父呢我看你是脸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蝙蝠身上插鸡毛,你是个什么鸟呀你简直就是世家的败类江湖的垃圾就你这种人也配活在世上,赶紧下去和家人团聚吧” “黄毛小儿,闭嘴” 炎天乐话音刚落,果真感受道一股不同于之前的杀气向他袭来,他顿时寒毛直立猛地回头,那柄至丑之刀正向他砍来,他赶紧足尖点地,擦着刀边勉强躲了过去 见大刀再次挥出,炎天乐大喊:“师兄”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剑忽来,绽放万朵血花 “啊”惨叫随着听风剑落传来。 “成了”炎天乐不禁松了口气猛然看见高树眼眸通红,目眦尽裂,看的方向正是所愿 炎天乐大喊:“师姐快跑” 手持桃木剑闪身向所愿的方向奔来,追着那柄君子之刀,挡在所愿身前,桃木剑一横,区区桃木之剑,怎可抵挡万钧之刀 呼吸间炎天乐便听到了桃木剑断裂的声响,随着桃木片如落花般飞散空中,他自己也被那刀锋削出,被唐诀接住,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师姐眼神惊愕,在桃木剑破碎之时,慕司恒回身,顶上,挡在了所愿身前 这一刀并不像之前那般,而是真正的杀意之刀,带着高树的全部内力,誓要血祭阎罗 此时此刻,阵内狂风大作,听风剑剑气在这一刻迅速笼罩在整座诛关山上,飞鸟尽,花瓣落 第二十八章 命天之剑 “慕司恒” “师兄” 诛关山上听风剑剑气逐渐消散,花瓣飘零,那一身竹衣早已被鲜血浸染,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慕司恒如同脱线风筝般向后倒去,倒在所愿怀里,面无人色。 所愿眼眸通红,瞳孔紧缩,眼睫颤抖着,抚上慕司恒的脸颊,将他轻轻靠在石头上,转身面对高树没有丝毫表情。 玉足踏在地上,一步一顿,周身之气大变。 “八品”唐诀说道。 高树见此情景,竟暗暗有些心惊。 所愿薄唇轻启:“高树我要你的命” 说罢,无数银针如同万树飞花冲向高树,高树大感不妙,运起内力,用以抵挡,但身上还是绽放出万朵繁花。 唐诀抓住机会,乾唐刃入手,猛地蹬地冲向高树,身法伶俐,刀刀凶险,在他身旁带起数道残光。 高树猛地后退两步,身上伤口崩裂,血迹如同蜿蜒红蛇在地上攀爬。 不过片刻,又重新站立起来,面目狰狞:“不自量力” 右手擎刀冲来,无视身上的伤口,刀刀劈砍,式式破空,三人只得被动防守,毫无反击之力。 “靠为什么只剩一只手还可以”炎天乐身子后仰堪堪躲过一刀,却被刀锋划过,掀出去,直撞在身后的岩石上,疼的蜷缩起来。 所愿也招架不住这猛烈的刀锋,嘴角血迹不断。 唐诀是三人之中武功最高的,主动将高树的攻击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君子之刀大开大合,与唐诀的飘然身法,暗器手法截然相反,高树不由得一阵烦躁,挥刀速度更快几分。 终得一刀直削在唐诀身上,将他打飞出去,咳出一口血来,握紧乾唐刃的双手满是鲜血。 “怎么不反抗了”高树大刀挥下,掀起无数灰尘,看着面前的残兵败将,语气狂妄。 他单臂将君子之刀举过头顶,阵中紫气大盛,直入刀中,君子之刀霎时间变得像小人一般邪魅,大刀挥下,紫气迸开。 “此式名曰算尽,是我习刀四十年来的最强之式,还从未有人见过,由此送你们上路,也算是你们的命数。” 话落,魁梧的身躯猛地高大起来,如同降临人世的恶鬼,要吞噬掉面前的一切 大刀劈下,天空瞬间黑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残破起来,仅剩这一柄大刀在散发着紫色光辉。 唐诀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三人护在身后,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突然光芒重回大地 “铮”高树大惊,只见一道极致之剑破鞘而出与君子之刀猛地相撞,散发出阵阵火光,大地都变的热烈起来,只见炎天乐一身红衣,手持圣剑,挺立在众人身前,变得高不可攀。 “什么”高树只觉一股强大的剑气与之相持,内力逐渐减少,大刀再也无法劈下分毫。 炎天乐抬起头,盯着高树眼神坚毅,眼底决绝,眸中光芒大放:“你听说一句话吗” “什么话”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不可轻年少”炎天乐话落,将浑身内力全部注于这一剑之内:“什么天命之子,什么命绝于此纵使你机关算尽又如何,小爷我不吃这一套” “看剑”炎天乐大喊,双手握紧利剑,猛地一横,“呀” 刀光剑影此时都汇聚成万道光芒,晃得唐诀,所愿都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只能感觉到万般温暖包裹在他们身上。 “切忌此剑有灵,不可随意取名。”守阁老人云阳的话出现在炎天乐的脑海之中。 随着高树的惨叫,炎天乐身悬天空之中,看着手中这把波光流转,帅气异常的宝剑,与天对峙:“我命由我不由天此剑名曰命天” “付泽信快看又是剑气”诛关山脚下,两位少年踏云而行,疯狂的朝着山顶前进。 “刚刚是慕司恒的听风剑,这道剑气又是什么快走诛关山上必定是出事了”两位少年对视一眼,速度更甚。 伴着幽幽剑鸣,光芒消散,一切又恢复阵中的颜色,炎天乐怀抱命天剑躺在地上,气喘吁吁问道:“死,死了吗” “死了。”唐诀在炎天乐身边坐下,说道。 “死了就好,死了就好。”炎天乐说完闭上了双眼,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按理来说都是恶心恐惧的,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心中如释重负,真想好好的睡一觉呀。 此时,诛关山半山腰上也十分热闹,血腥味在周围弥漫,染红了无数绿叶。 “这人怎么这么多呀”月白衣衫的那位少年,一把大刀掷在人堆之中,将那群人震 出三步远。 不过与双刀高树截然不同,少年身形挺拔但并不魁梧,倒像是位颜而如玉的谦谦公子。可刀锋却比高树更为凛冽,似一轮玄月放尽寒凉。 “杀就完了”另一位少年身着墨灰,手握两柄战斧,威压冲天,一招一式尽显江湖豪杰。 不过片刻两人就登上了后山。 “这是”两人看到那片紫色,眸中大变。 付泽信眉头一皱,声音沉重:“上古,诛仙之阵诛仙” 还未等付泽信说完,两人只觉周身万道杀气袭来。 付泽信将战斧挥出,大喊:“顾得白” “来了”阵外的天空中一轮明月升起,月光洒下,落在那把刀上,为那把刀更添寒芒 “月光刀”一位黑衣人脸色大变,警惕的看着顾得白。 顾得白漾起一丝微笑,环视四周,声音爽朗:“单刀顾家,顾得白” 战斧劈开月光,带来无尽黑夜,黑夜之内,平添无数尸体。 “都别去,那战斧是”话语之中,那双战斧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幽黑斧身,波光弥漫,恢弘大气,气势凌人。 付泽信幽幽开口:“付家,付泽信” 第二十九章 风起回光 战斧挥舞,月光寒凉。 一招一式猛烈异常,逼得那群黑衣人只得后退。 一道炽热的剑气划破长空,冲向两人,两人被迫格挡,才打开了这个局面。 “没想到百年无人拿起的司御战斧竟有重出江湖的一天”前方,一位披头散发,不拘小节的布衣男子手握利剑出现在人群之中。 此剑通体赤红,火焰炽盛,每每挥动都会带起阵阵灼热,剑锋之上,竟有点点星火迸射而出。 “霸道剑滕肃”付泽信右手战斧一转,说道。 “投宿”顾得白眉头一皱:“名字取得真不错呀” “是滕肃”付泽信说罢,只见那把霸道剑带着冲天的火光,向两人袭来 顾得白也不纠结,举起月光刀抵住霸道剑,火光,寒月相撞发出巨大声响,天空中竟升起阵阵青烟。 身后,司御战斧猛地运起,杀气升腾,战斧所及之处,天色更暗几分。 就在要砍到滕肃头颅之时,霸道剑突然回身,将顾得白挡在身前,当做盾牌那四域昏黑的战斧如若劈砍下去,受伤的无疑是顾得白 付泽信眼神冷漠,依旧没有任何收力的趋势,劈山开岭威武雄姿,血迹迸出溅在地上,呼喊声四起。 “门主” “门主” 却见滕肃捂着胸口,被众人扶着才没有倒下。 他随手抹了一把嘴角,将血迹擦掉:“不愧是付家的司御战斧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说话间,他手中的霸道剑火焰更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热烈起来,长剑挥动就好似铁匠,正在铸造一把绝世神兵 灼热的空气将月光的寒凉尽数吞噬,两人顿时觉得自己处于一个巨大的炼丹炉中。 “要发挥真正的实力了吗”顾得白说着,与付泽信并立,眼神坚毅的看着那把巨剑 长剑挥下,一招万式,两人自知抗衡不过,只能被动闪躲。司御战斧,月光刀,在两人手中不住地变换,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就满头大汗。 “无论是司御战斧还是月光刀都刚猛霸道,极耗内力,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诛仙阵中倒是平静异常,听不见外界丝毫声响。 几人围坐在大师兄的身旁,很是担忧,见师姐最后一针施下,炎天乐拿起手帕,擦了擦师姐头上的汗珠,才敢开口:“师姐,师兄怎么样了” 见师姐摇头,炎天乐只觉得五雷轰顶,嘴唇颤抖着问道:“死了” “没死。”三人中间,一道极其虚弱的声音传进炎天乐耳中。 炎天乐瞬间眼眸大亮,悲伤消失的无影无踪:“师兄你这不是诈尸吧” 听见慕司恒说了声找揍,炎天乐才算放下心来。 不过所愿随后的话令两人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悲凉起来:“不过伤的还是太重了,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炎天乐猛地站立,意外扯到了伤口,重重的摔在地上:“什么不是说死不了的吗” 唐诀小心的将护住大师兄,生怕被炎天乐一脚踹到:“是暂时死不了。” “我觉得咱俩快要死了”阵外,霸道剑的剑气已经将周围的一切烧的荒芜,空气中满是烧焦的味道。 “别带上我”付泽信抡起战斧,脚下不停,试图在这蒸炉中劈出一条道路。 感受着身体里为数不多的内力,顾得白也加入其中,月光刀配合着司御战斧竟隐隐有成功的迹象:“死在哪也不能死在这呀” 火热骤散,两人又重新沐浴在清新的空气下,抬头却见,霸道剑浑身浴火,再次砍来。 两人对视一眼,内力耗尽的他们已经无法再做出任何抵抗。 就在两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那份炽热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到两人看清,霸道剑,滕肃,黑衣人都已经轻功运起,消失在了诛关山上。 “他为什么不杀咱们”顾得白累倒在地,只觉得奇怪。 “不知道”付泽信说道,那一剑下去两人必死无疑,没有理由在最后关头放自己一马 两人带着满腔的疑惑,观察起山上的尸体,黑衣之下,那独特的徽记显露出来“威堂之下,破碎星河” 深山中,霸道剑滕肃又恢复了那副铁匠的模样,对着身前的面具黑衣人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堂主,他交代的事我做完了” 阵外一道道剑气弥漫在诛关山的后山上,随着紫气范围的缩小,颜色更加浓郁。 “糟了慕司恒他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付 泽信走到紫气前方,神情慌张。 “那咱们能做些什么” 付泽信摇头:“这诛仙之阵,既是困阵也是杀阵,如若我们没同滕肃打那一架,与慕司恒他们里应外合,倾尽全部内力还有机会,不过现在,破阵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可恶这个阵为什么就是破不开呀”炎天乐对着阵法又是一剑,只见这阵法有了一下波动后又没了声息,那剑气也好似被阵法吞噬一般,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紫气便又向里缩了一丈。 “还是没有办法吗”师姐问道,先不说几人的内力能不能坚持将阵法破开,单看那些人的尸体被紫气吞噬之后全都变成了一具具白骨,紫气中就有剧毒,他们被剧毒吞噬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唐诀的暗器也在掷入紫气中时化为一片虚无。 听见慕司恒又咳嗽两声,炎天乐挥动命天剑的速度又快了不少,但除了内力飞速减少之外,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这到底应该怎么出去”炎天乐只觉得自己烦躁极了,再这样下去,四人只有死路一条“这破地方,为什么连风都没有” 话音刚落,抬头看见所愿垂在眼尾处的青丝,竟轻轻的飞舞起来,他赶紧跑上前去,将师姐按住观察 师姐不由得一阵挣扎,却听见炎天乐声音严肃:“师姐别动。” 唐诀看出了什么,说道:“有风” “对呀,幻阵之中向来是没有风的,也就是说此处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所愿这才恍然大悟。 三人满心欢喜的去看树后的那条小溪,却发现只是大梦一场空。 “原来还是假的。”炎天乐颓废的说道,本以为抓住了打开门的钥匙,到头来却发现,门都被焊死了。 “诛仙之阵,八卦五行,风雨雷电。”大师兄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抚摸着身后的大树。 唐诀见状继续说道:“此处,木为真,震为雷,巽为风,也就是说风可破阵” “可咱们去哪里找风呀”炎天乐说完顺着唐诀的眼神望去。 上古时期流传下来三把借风而行的武器,共两枪一剑,两枪分别是当今皇后娘娘夏池安所持有的风华枪,东承国萧将军家世代流传的御风枪,而另一把剑,便是大师兄慕司恒所持有的听风剑了。 以风为引,借自然之力而用之。 只是大师兄如今的身体状况,能醒来便已经是奇迹了,如何能借风破阵呢 “咱们自己试试吧”炎天乐说罢,便拉着唐诀挥剑而起,想学大师兄以剑气掀起狂风来达到破阵的目的,但剑各有势,剑气异不同,听风剑的剑势又岂是能够模仿的。即使内力耗尽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紫气不断缩小,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可将他们完全吞噬。 “阿愿,把回光返照丸给我。”大师兄摆摆手将所愿唤来。 却被炎天乐大声制止:“什么回光反照丸,什么回光反照丸谁起的破名,谁研究的破药,回光返照完了之后不就死了吗” 慕司恒无视炎天乐的话,对着所愿莞尔一笑:“给我吧,不能让大家都死在这,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见大师兄抬手将自己身上的药囊拿去,翻找起来。所愿羽睫微润,一行清泪滑下,化作点点珍珠。 何为回光返照丸,光听名字就可以猜个大概,将人身体中所蕴含的全部心血,全部潜力瞬间激发,重回巅峰两个时辰。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生命的结束,服用过后无论阳寿还剩多少,都会缩短为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两天。 慕司恒拿出药丸,几乎是瞬间服下,唐诀都没有来的及抢夺。 片刻,慕司恒的眼睛果真明亮起来,就连炎天乐都可感受到他波涛汹涌的内力。 “听风剑,这次看你的了” 慕司恒自所愿手里接过听风剑,握在手中。 随着阵中微风拂过,听风剑挥动,霎时间狂风骤起,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在他周身环绕,带起衣袂翩跹。 面对着紫雾,他长剑如芒,气顶长虹,虽剑气凛冽,却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安谧的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 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 听风剑气带起无数绿叶繁花,向着紫雾冲去 见唐诀花开花落同样隐匿其中,炎天乐,所愿几乎是同时说道:“我来助你” 剑气,笛声,暗器瞬间融入于清风之中,同风而行。 恢弘的气势袭来,紫光大放,瞬间笼罩在整个山顶。 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第三十章 花来花开 “阵破了阵破了” 山顶紫气消散,把守在山上的顾得白,付泽信两人立刻站立起来,见阵中四人显露,赶紧迎上去。 “你们是谁”炎天乐见来人,立刻拔出命天剑,哑着嗓子,警惕的看着他们 “不是坏人”顾得白说着,伸出双指将命天剑从眼前拨开。 唐诀向前一步,指间刃收起,语气清肃:“顾得白付泽信顾家和付家的人怎么会在这” “来救你们”付泽信说道,见几人狼狈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若他们没来,凭面前四人这副模样,破阵后遇到霸道剑滕肃也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滕肃没有杀害他们,山下埋伏无数,几人也很难活着走下山。 “谢了,兄弟”慕司恒说着,笑着向两人点头。 顾得白,付泽信恰是他们应该前去接应的世家弟子。一位是单刀顾家的二公子,一位是司御战斧的传承人,八品的实力,另两人如同慕司恒,所愿,唐诀一样,都是这一代的佼佼者。 “客气了你怎么”还未等付泽信说完,却见慕司恒面色突然煞白,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几人霎时间脸色大变,赶紧伸手将慕司恒捞起。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回光丸有两个时辰的功效吗”炎天乐眉头紧皱,满脸皆是慌张。 所愿更是如此,她赶紧将手搭在慕司恒的脉上,片刻,脸色竟也白的可怕。 只听她喃喃道:“一天” “什么”顾得白,付泽信对视一眼,声音增大几分。 所愿眼神不住的在慕司恒身上游走,生命会骤然缩减一半,定有缘由 “听风剑”唐诀突然开口,听风剑拔出,果然在其上看到了萦绕着的紫气:“阵气,剧毒” “阵气”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难不成是破阵之时,慕司恒意外碰到了阵气才会如此而其他三人在他的身后才幸免于难 几人想着不由得一阵心惊,却听见两个字从慕司恒口中吐出:“反噬” “八卦五行,自然万物,诛仙之阵中利用自然对抗自然,是定会遭到反噬的”付泽信听后瞬间恍然大悟。 “所以说是反噬导致毒气入体那应该怎么办,快去医院呀”炎天乐对于那些奇奇怪怪的五行八卦,什么的一窍不通,他知道的只有如若再耽误下去,等待大师兄的就只有死亡 付泽信看着命不久矣的慕司恒,眼眸低垂,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解世间奇毒,救世间万物。” “万灵草”顾得白接着说,对于江湖事他可能见闻不广,但此等人间妙药可是世人皆知。 “那万灵草到底上哪薅呀”一听说大师兄还有药可救,炎天乐不由得激动起来,连忙问道。 “这世间为人所知的万灵草仅有一株,所在地是毒医谷” “可毒医谷在哪” 见付泽信摇头,几人心中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下去。 八年前,天下疫情横行,死伤无数,民不聊生,传言毒医谷有仙丹灵药,可重回康健。一时间,普天之下无数人涌入毒医谷,夺取那灵药,却不曾想,毒医谷从此消失在江湖之中。 空旷纳百川,哺育孕星际。世界这么广,江湖这么大,就凭他们几个人去哪里找毒医谷呀。 付泽信环视一圈,长长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无迹可寻,咱们之中不就有一位毒医谷的人吗” “毒医谷,毒医谷,以毒医人,咱们当中谁用的一手好毒”炎天乐挠挠头小声分析道,“难不成是唐诀可是唐诀是唐门人呀,而且他从来不用毒救人。”说完这话,一抬头,见同伴们都怔怔的望着他,他赶紧摆手:“我,我治治跌打损伤还行,但是我不是毒医谷的人呀” 发现众人扶额,他才跟随大家的目光向身后望去。 诛关山上栀子花香弥漫,所愿身处其内,恰似一方谪凡的仙子。 只不过这仙子面对着众人,眼神不住的闪躲,嘴中喃喃念叨着:“我不行,我不行” 炎天乐哪里见过师姐这幅模样,出声轻唤道:“师姐。” 却见所愿清泪涟涟:“原本只是回光丹我觉得我还可以,但是”所愿说着,逐渐嘶吼起来:“万灵草我真的不行呀” 万灵草,于一方天地,集万物之灵,是这世间至纯之物。但世人鲜有人知,这至灵之草,要以毒催之,才能发挥其功效。 只是这毒药 在所愿无神的眼眸中,八年前的那一幕幕伴着栀子花香,应运而出。 “佟娘,坚持住 就在前面了” 深山里,一白衣男子一手怀抱着一个白皙的小女孩,另一只手牵着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不住地奔跑。 耳畔猎猎风声,喘息声,脚步声伴着身后的马蹄阵阵不断在山谷中回响。 可她只能噙着泪水在父亲的怀抱里看着身后逐渐靠近的追兵。 “不要在挣扎了,赶紧把灵药交出来还能饶你们一命”铁骑上,那群人挥舞着刀剑,拉开长弓,面目狰狞,满是凶恶,小女孩害怕极了,只能不住地往父亲的怀里缩。 “阿愿,别怕,爹爹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娘亲的。”白衣男子的衣袂飞舞,转眼间又飘向下一条小路。 但阿愿知道,爹爹和娘亲就要坚持不住了,他们已经逃了两天,还是没有跑到毒医谷新迁的位置。 身后这群凶狠的追兵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每次爹爹将他们甩掉之后,总会有另一批重新补上。就像一群恶鬼,只咬着他们不放。 “顽冥不灵”那男子说着,嵌起手中箭,弓箭拉满,紧盯着所愿的双眼,嘴角勾起变态的笑容:“去死吧” 所愿忍不住叫出了声,她的父亲闻声,猛地向右,才堪堪避过这一箭。 所愿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万箭齐发,遮天蔽日 她的父亲深知再这样下去只会共赴黄泉,抱着所愿的手不自觉紧了三分。片刻,他们找到一处石头,暂时躲避。 他将所愿轻放下来,交给佟娘,半跪下来对所愿说道:“阿愿一定要保护好娘亲” 抬手擦拭着她眼中的泪水,将随手摘下的栀子花佩在佟娘鬓间,带着满眼的不舍:“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人间桃李漫春风,流水飞埃过眼空。 风来,带起万片栀子花开,花中,那袭白衣面对着铁马金戈,举起手中的瓷瓶:“灵药在此来拿吧” “灵药我的” “快去” 饿虎扑食毫无顾及,马蹄翻飞,踏起无数草地。 白衣男子回眸,清风起,红烟过。 “快跑,这是毒药” 无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那袭白衣也似飘零的栀子花,终落尘埃。 看着父亲的尸体,所愿眼中滔滔江水决堤而出,但她们不能久留,只得捂住口鼻,疯狂的向着毒医谷逃去。 “娘亲坚持住爷爷他们就在前面了”两人一路上磕磕绊绊终于见到了希望的曙光,那是毒医谷的方向。 只是不知为何,谷口紧闭,其上的人看着所愿母女一个个虎视眈眈。 所愿在其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欣喜的喊道:“松叔叔,开门呀” 身后的铁骑声又临近了几分,看来追兵又到了,望着身后飞鸟不断,所愿拉着佟娘不住的向门口挥手。 但是那松叔叔并没有像所愿预料的前来接应两人。而是眉头一皱,转过头去,抬手,两根毒针破空而出。 所愿直愣在地上,看着毒医谷的人,眼眸通红,满是绝望不解。 “阿愿”一道血花在所愿的眼前绽开,毒液迅速蔓延。 “娘亲”见佟娘紧紧将她护在身后,倒在自己怀里,她终于崩溃在地嚎啕大哭。 她回忆着爷爷对她说过的话,慌乱的掏出自己身上的瓷瓶,银针,迅速在穴位上扎下:“娘亲,娘亲,你再坚持一下,我现在就救你,求你再坚持一下。” “阿愿”佟娘将所愿紧紧抱在怀里,想将她揉入骨血,但随着所愿捻开最后一颗药丸,给佟娘服下,佟娘突然面如死灰,血迹喷溅到她的脸上,就如那身白衣,那朵鲜花,水栀如玉映群红。 看着满手的鲜血,看着眼前的慕司恒,她没有办法,如若当时她没有用毒医治娘亲,是不是娘亲就不会死。 那一刻七岁大的所愿,内心防线全部崩塌,毒医谷从不用毒杀人,却要了结她;不过七岁就被誉为毒医仙子的她,却在最后用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医术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她不再信任毒医谷,也不敢将慕司恒的生命交到自己手中,至少不敢交到毒医手中。 看着略有失神的所愿,炎天乐正准备安慰,却被唐诀一把拦住。 清风中,那只极为温柔的手抚上所愿的头,理了理她垂下的青丝,抬眼,对上所愿朦胧的双眸,笑容温婉,声音温然:“阿愿,要相信自己呀。” 第三十一章 毒医谷 “那就是毒医谷吗”炎天乐艰难的翻上山顶,指着那被树木环绕,花草遮蔽的山谷,话语间皆是掩盖不了的兴奋。 “那是不是翻过去就要到了”顾得白说道。 诛关山上,顾得白,付泽信两人先后发射了两枚信号弹,示意身后伪装成商队的大部队两人先走,前方一切安全,大家放心,才跟随着所愿等人来到了毒医谷。 这一路上几人风餐但不露宿,因为根本来不及休息。不顾伤痛,马不停蹄,紧赶慢赶,强撑着自己筋疲力尽的身体,才终于在十个时辰内到达了这里。 见所愿点头,几人对视一眼都绽放出了笑颜,大师兄终于有救了。 炎天乐跟在众人身后,轻声问道:“老唐,大师兄到底对师姐说了什么,才让师姐走出心魔的呀” 唐诀想了想,回答:“不知道。”随手甩给炎天乐一个水袋:“我劝你少说话,保存体力,说不定毒医谷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炎天乐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佩剑,不禁扬起笑脸。这命天剑蜕变的正和他意,要不是一路上都没有睡过觉,还真想向大家展示一下什么叫人剑合一,爱不释手。 正想着,忽见所愿抬手示意众人停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黑袍人正手握利刃在毒医谷中巡视,时不时的挥舞着手中武器,吓得女子孩子泣涕涟涟。 一阵风过,吹起那些人的衣衫,衣上独特的徽记显露在众人眼前。 顾得白,付泽信神情一顿,相互对视,不由得眉头一皱:“怎么是他们” “谁们”炎天乐问道。 两人这才将诛关山上刺杀的事情讲与大伙听。 “也就是说这群人就是诛关山上埋伏我们的人”炎天乐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那他们到底是谁是毒医谷的人吗” 见所愿摇头,唐诀说:“一会儿抓来一个问清楚不就好了。” “正有此意”付泽信附和。 两人早已将司御战斧,乾唐刃握在手中,就等着找到机会冲上去。 “那师姐,一会儿我们去清兵,大师兄就拜托你了”炎天乐说罢,与顾得白一同拿起武器,准备大干一场,毕竟大师兄已经耽误不得了。 “那个”师姐轻声叫住抬脚便要冲上去的四人,看着那群被欺压的毒医谷人,隐隐有些忧伤,她柔声道:“尽量别伤害毒医谷的人。” 见师姐如此神情,炎天乐展颜一笑:“放心吧,师姐” 说罢,将身形隐于草丛里,学着唐诀的样子,几枚暗器掷出,杀的那群人一个措手不及 “谁” “什么人” 看着同伴悄无声息的丧命于眼前,哪有不害怕的道理 纷纷举起手中兵器不住的挥舞,像一匹匹受惊的野马,不过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最终也只会乱窜而已。 “外面在吵什么”慌乱之时,一位黑衣锦袍的男子夺门而出,大吼道。 见满地的尸体伤员,那男子顿时火冒三丈,随手抓过一个连滚带爬的下属,大声质问。 一听说有刺客,那男子神情登时大变,周身气势徒然大增,一挥手,一把乌金色的长枪被递到了他的手里。 枪身一挥,枪尖带起无数沙石,真真就稳住了当前气场。 “这个拿长枪的人,一看就很厉害”隐藏在草丛中的炎天乐说着,十分庆幸听了唐诀的话,事先选择用暗器进攻,才没有直接上去送人头。 “从内力看来,应该和霸道剑滕肃是同一个境界。”付泽信分析道。 “不是说九品之上的人少之又少吗怎么现在看来可哪都是”得知此人也是骨穴的境界,炎天乐不禁抱怨道。 “世间习武之人千千万,几百个九品之上不过分吧。”唐诀见炎天乐看着自己一脸质问的神色,轻咳一声回答。 “几百个” 炎天乐大吃一惊,声音刚有增大的趋势就抢先一步被躲藏在身后的顾得白捂住了嘴。 顾得白小声解释道:“有些夸大的成分了,是自武功境界划分以来,九品之上有百来位了。”他眼眸一转,猜到炎天乐想问什么,抢先一步回答:“天下武功境界还是云阳掌教隐退江湖前定下的,想来,想来反正已经很多年了。” 见手持长枪的男子,面目凶狠的环视四周,付泽信赶紧起手提示。 炎天乐看了看那人,看了看自己的命天剑,又看了看身旁的三个战友,轻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咱们上吗” 付泽信拿起衣襟,擦拭了一番司御战斧,点头:“这个人一直把 守在谷口,是躲不掉的。” 唐诀附和道:“咱们时间有限,我和战斧先去将那人引开,月光刀和小鬼闯进去开路” “老唐,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听闻顾得白,付泽信两个八品诛关山上大战霸道剑滕肃,都险些被杀。炎天乐担心,两个满血都如此狼狈,何况是一路上历经磨难的残血。 唐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笑:“你们也是” 说罢,起手花开花落,如此新颖的暗器手法,险些将那人伤到。 在恢弘的枪劲中,司御战斧猛地掷出,地上瞬间出现一个大坑。 两人依次落地,配合默契,一时间竟和那人打的难舍难分。 炎天乐,顾得白两人抓住机会,命天剑月光刀出手,直落在毒医谷中。 那黑袍人见声东击西,猛地持枪向炎天乐两人刺去,却被司御战斧挡了个正着,发出铿锵巨响。在唐诀诡异的身法下,两人一明一暗,重新牵制住那名枪客。 此时炎天乐已经调动起全身内力,命天剑剑气嗡鸣,配合着月光刀的刚猛霸道,两人一路势如破竹,倒真有些刀挥百斩,密剑穿云的气势。 “顾得白,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名字很怪”炎天乐说着,再起一道剑气,向着顾得白身后挥去,月光刀心有灵犀的躲避,成功击倒身后的黑衣人。 顾得白虽练刀术,但身体却极其灵活,脚步同炎天乐不相上下,两人配合的极好,他脚下急转,一刀劈向前方:“名字是祖父取的,取上古神兽白泽的白字,正直,少壮,超凡脱俗,恰似月光配合着月光刀,人人都说名字妙哉何来奇怪之处” “顾得白,顾得白,g一一dbye呀这不是再见的意思吗” 顾得白大刀挥舞的干净利落,可心中一团雾水,忙问:“为何有再见之意” “哎”炎天乐叹气:“没什么,老顾,就是觉得你这名字很有个性” 见敌军大多数都已被己方牵制,炎天乐抬头,比了个一k的手势,便继续投入到战斗中。 山坡上,蓄势待发的所愿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阿乐专属暗号,背起慕司恒,悄悄的溜进毒医谷。 可当毒医谷的景色映入所愿眼帘时,她怔了,两滴热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向她勾起的嘴角。 “这竟和那时的毒医谷一模一样。”栀子花开,松竹林立,草庐药田。 这是所愿第一次进入新毒医谷,近乡情怯却涌入她的心头,只是那时烂漫天真。 观察了几处地方,发现和以前的毒医谷别无二致,她不禁内心一喜。本以为要找到存放万灵草的毒药堂很难,可如今,这段路所愿却熟悉的很。 “唐诀”付泽信大喊。 唐诀迅速反应,一把扶住飞速后退的付泽信,帮助他稳住身形。 两人眼神一换,唐诀双手一翻,乾唐刃握在手中:“小心了” 话音未落,便向着枪客刺去,打起近身来。 付泽信随手扯下一块布条,咬牙系在伤口上,拿起被挑飞的司御战斧,重新回到战场上。 他眼眸尖利,司御战斧在他手中不断翻飞,竟将传统的劈砍等式连接的十分巧妙,一招一式令人难以预料。 “司御战斧轻功白云上一个付家公子,一个逍遥阁南宫朔之徒一代天骄何故要来我这送死”枪客猛地收枪,面对这两人的进攻,竟暗暗摇头。 “与你何关”唐诀说罢挥动手中乾唐刃借战斧之力,直冲枪客面门。 “乾唐刃”枪客眼中一道亮光闪过,那杆乌金长枪突然出现在唐诀眼前巨大的枪劲另唐诀全无招架之力,连带着身后的付泽信一同被打翻在地,血迹染红两人衣襟。 看着倒在身前的两只蚂蚁,那枪客左手持枪缓步靠近两人身前。突然,他只觉心中血气翻涌,一口乌黑的血迹猛地喷出。 长枪枪尖挥动,在唐诀眼前停下,声音冷肃:“什么时候” “被你打飞的时候。”唐诀捂着胸口坐了起来。 回想着刚才枪劲释放而出时,确实有一丝痛楚穿破身体,但没想到竟是唐门暗器。 枪客浑身内力运起,将毒针逼出,捏在手中:“多年未出这山谷,还真是小瞧了你们” “呵既然你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敢轻易的将自己暴露出来”付泽信说着眼眸中徒然亮出一丝笑意。 第三十二章 毒药堂 “老顾,你还能撑多久”随着倒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炎天乐只觉得命天剑重极了,每挥动一次都极其困难。 “撑不了多久了。”顾得白更是如此,毕竟月光刀极耗内力,如若不是自身内力还算雄厚,他定然是要倒在此处了。 “那怎么办这人还越来越多了。”炎天乐,堪堪躲过面前的一刀,却被身后的一剑划过,身上顿时又多了一道伤口,他咬紧嘴唇强迫自己不能放弃,后退两步,又猛地起身,持剑冲了上去。 见炎天乐再添新伤,顾得白猛挥一刀将冲向他的黑衣人击退,转过身来,和炎天乐背身而立。 原本以为毒医谷中的黑衣人也就两支队伍,谁曾想,赶上军队营地了,直冒出了三十多位,对炎天乐两人进行全方位群殴。 “我觉得唐诀有些话是对的,你该听一听。”听闻炎天乐问道什么话,顾得白继续说:“少说话” 炎天乐不禁泛起一丝苦笑,他突然很羡慕唐诀,毕竟被骨穴境的高手直接了断,要比被活活耗死好上许多。 “咳咳咳”巨大的灰尘萦绕在毒医谷外,直呛的唐诀c付泽信睁不开眼。 付泽信扫了扫身上的灰尘,对着唐诀连连称赞道:“你这主意不错呀” 看着不久前还在用长枪指着两人的黑衣枪客此时已经被一块巨石压在地下,两人不禁扬起笑颜。果真是武功再高,也怕石头。 “快走吧一会儿他该出来了。”唐诀话音刚落,只觉得身后升起腾腾杀意。 砰的巨响,两人赶紧分别向两旁躲避。 随着石头的破裂,枪客的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冷泉,如同海上的狂风,让两人难以呼吸:“还想跑” 说罢,猛地提枪上前。 “看来还是石头不够多呀”付泽信说着,再将司御战斧掷出,目标位置还是山上的巨石,“既然一块不够,那就一堆” 毒医谷存药之地名曰毒药堂,一靠近,熟悉的药香便似涛涛江水携卷着所愿的回忆涌上心头。 听见身旁慕司恒的呼吸声又弱了几分,所愿赶紧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嘴唇抿起,满是愁容,毒气马上就要达到心脏了,一定要快点拿到万灵草才行 探头,见门口守卫森严,所愿指尖毒针翻出,刚想射出,只听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呀呀呀,站门口的那几个小垃圾别瞅了,说的就是你们,小爷我在这呢,来打我呀” “上”一声令下,门口的守卫就这样追着那两道人影跑了。 见是炎天乐,顾得白两人将门口守卫引走,师姐目中流露出浓浓的感激之情,赶忙带着慕司恒钻进了毒药堂。 “老顾师姐他们应该已经进去了,现在就看咱们能不能拉住仇恨了” 两人倒是完全不用担心毒药堂中的敌人,好歹师姐也是八品的实力,虽然说是八品初期,但内力方面还是要强于炎天乐的。 炎天乐说着,脚连踏屋檐,看准机会,操起命天剑劈砍下去,竟是刀法。 “老炎你这刀法学的挺快呀”看着炎天乐用出的刀法,顾得白随手来了个正版。 “你不也是”刚落地,猛然见到一对老夫妻被推倒到他的剑下。 吓得炎天乐猛地收力,甚至划破了自己的衣衫。他趁着顾得白挡住攻击,连忙将老人扶起。 见这对老夫妻只是受到了惊吓,炎天乐这才放下心来:“非常抱歉,爷爷奶奶差点伤到您,这里不安全,快点逃跑吧。” 两位老人可能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会被人救了性命,又看见炎天乐,顾得白身上的血迹,伤口。 那身着白衣的老妪忙的抚上炎天乐的手,声音中满是担忧:“孩子,你们受伤了。” 炎天乐另一手一枚小箭射出,迅速清理了老夫妻身后的黑衣人,对着两位老人霖然一笑:“奶奶你们别担心,还死不了。” 那老爷爷看出他们继续在这只能为这两位年轻人增加负担,忙的护住自己的老伴:“一会来找我,我为你们医治。” “好嘞等会儿我们就去爷爷奶奶注意安全。” 炎天乐说罢,挡在老人身前,掩护他们撤退,顺便向顾得白说道:“这里人太多了,咱们得把大猩猩引到别的地方去” “何为大猩猩” “就是这群黑衣人,衣衫上星辰破碎的徽记,可不就是大猩猩吗” “万灵草,万灵草到底在什么地方”所愿在毒药堂的最中央来回踱步仔细回想着记忆深处爷爷曾对她说过的话。 “玲珑之心,万灵之草这到底是有什么关系” 毒医谷外长枪掠掠,巨石滚落,暗器迷离,战斧霸气。 毒医谷内刀光剑影,喊声阵阵,命天嗡鸣,月光寒凉。 突然,生命之气自毒药堂大放而出,生命之光大现,光芒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生机,栀子花沐浴在灵气之中,香气弥漫。 “万灵之草,玲珑之心。”毒药堂中,那一对老夫妻看着升腾而起的白衣仙子,看着那灵气围绕的万灵之草,竟有些失神。 脑海中,一个髻双鸦斜插花枝的小姑娘,又重新在他们膝下承欢。 一位红衣少年手握利剑大步闯进毒药堂,原本以为这对老夫妻突然来到毒药堂会对师姐不利,因此炎天乐将敌人纷纷抛给顾得白,二话不说就追了进来。 可见到如此情景,两人只觉得震撼。 师姐所愿,九霄瑶池仙子颜,缥缈尘世下凡间。 地上夫妻,满面泪流顾无言,眸中惊喜泛尘烟。 万灵之草,幽幽灵草虚无边,万灵四溢生机怜。 这是炎天乐从未见过的场景:“阿愿师姐她,成功了” 忽地那老翁拽开身旁妻子的手,猛地抓住炎天乐双臂,哑声道:“你说这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这话问的炎天乐莫名其妙,他抬眸看了一眼师姐,对老翁说:“我的师姐,名唤所愿。” 那老朽突然笑了,笑容过后却是掩面的哽咽,正当炎天乐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面前的爷爷继续问道:“可曾姓姜” 面对着一对老人期待的神情,炎天乐突生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 老人先是微微一怔,眼神涣散,猛地后退两步,靠在身后的木桌上,喃喃自语:“是呀,怎么可能还姓姜呢” 这突如其来的伤感另炎天乐微微一愣,望着所愿的身影,心想:“难不成师姐还有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光芒瞬间收敛在那株草上,此时此刻,它集满了万众灵气,日月精华。 “老婆子,咱们走吧。”老人轻声说道,牵起了老奶奶的手,缓步走出了毒药堂。 万灵之草,共有四叶,就是区区这四片,却可影响悲欢离合。 炎天乐见其模样,感叹道:“这草可真玄呀,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要不然阿乐你尝尝”师姐将它捧在手心,逐渐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似大梦初醒,重回人间。 炎天乐连连摇头,他可是还记得师姐说过的话,万灵草虽集万物之灵,却要以毒催之,况且这可是大师兄的命 “炎天乐,你在干什么”门外,顾得白的吼声传来,炎天乐幡然醒悟。 “糟了忘了老顾还在抗击敌人”说罢,转身就要往外冲去。 刚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回头对师姐说道:“师姐我们就守在外面,你放心好了” 门外顾得白一见姗姗来迟的炎天乐,不禁送给他一个白眼。 “小爷我来了来了可一定要守住呀” 炎天乐双手持剑,猛地向前,知道师姐此时正在以毒催药,更是不能被别人打扰,所以定要更加拼命才行 “呀看剑”说着又将剑气提升了三分,逼的黑衣人连连后退。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不由得想,他该不会刚去毒药堂吃什么灵丹妙药了吧 毒药堂内,师姐将慕司恒放在对面的榻上,看着手中的万灵草内心十分紧张。 现在第一步取草已经顺利完成,接下来就是用毒催了,但她手中拿着毒瓶却迟迟不敢下手。 毕竟万灵草仅此一株,如若真的毁了,那大师兄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回眸瞥见慕司恒暗紫的嘴唇,她渐渐安定下来。 手中的是唐门剧毒无安乐,恰于万灵草相对,这无安乐是集世间万种毒药共同炼制而成,就算是沾上一点都可瞬间丧命,也不知道作为万灵草的药引够不够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瓶塞,看着里面的剧毒 “又是毒药” 毒医谷外,枪客已被岩石层层压住,毫无还手之力。 这可真就应了那句话,功夫再高,也挡不住被压山下。 那枪客此时只感觉到全身痛苦万分,连运起内力护住心脉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毒药不错呀”付泽信坐在上面的大石头上,生怕那枪客再破石而出。 “这毒药名叫求不得正和无安乐相反,求生不得,求死亦不得”唐诀说罢,将射进枪客身体中的小箭拔出收起,又将他的长枪没收,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一会儿功夫却发现那枪客没了声息,赶紧招呼付泽信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付泽信说道:“你不是说求死不得吗” 唐诀走上前去,将手搭在他的脉上眉头一皱,随手掏出一颗药丸塞到枪客嘴里:“我怎 么知道他又心疾呀” “那怎么办” “还愣着作甚,过来搬石头呀” 第三十三章 万毒之源 “我劝你稍微快点走,不然他就要死了。”唐诀右手转着一枚小箭,足尖点地,时不时的看向后方。 付泽信脸上抽搐,看着前方一身轻松的唐诀,再看看自己,两柄战斧在身,背上还背着一个黑衣男子,和一杆长枪,每前行一步汗滴都要落在地上,顿时暴跳如雷:“你说的好听,石头是我搬的,人是我拖出来的,现在将他背走的还是我你干什么了你” 唐诀倒是毫不在意,眉毛一挑向他分析起来:“你看,山上的石头是你打下来的,你搬没问题吧人是石头砸的,你背也是应该的吧” 付泽信平稳了一下呼吸,刚要反驳,抬头听见了自远处传来的声音:“加油”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黑衣人和长枪,只得叹了口气,继续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的继续向前走。 月白衣衫抱刀而憩,红衣少年握剑而息。就是唐诀来到毒药堂所看到的一幕。 原本以为找到毒药堂会很难,可如今看到门口背靠背坐着睡觉的两个人,所愿两人所在的地方不就昭然若揭了吗。 走上前去,看着抱刀低头,睡姿儒雅的顾得白,再对比四仰八叉,口水直流的炎天乐,唐诀只觉好笑。 刚抬手触到炎天乐脸上的灰尘,炎天乐顿时弹了起来,二话不说拔出命天剑就要出招:“谁谁还敢来” 一旁的顾得白也猛地站起身,眼睛还未睁开,便抬起月光刀就劈砍下去。 唐诀身子向左一斜,躲过这一刀,却将好不容易追上来的付泽信吓了一跳,好悬将背上的枪客扔下去。 付泽信见状赶紧抓住身边经过的一对老夫妻,将枪客交予两人,并说明了情况,才来到顾得白身边想看看到底怎么了。 恰巧此时,毒药堂的大门突然打开,嘎吱一声,将门口四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师姐。”炎天乐见所愿走了出来,立刻收剑迎了上去,“大师兄他怎么样了” “看,这是什么”师姐将手从身后拿了出来。 只见那万灵草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哪里还有之前的波光流转,生机勃勃,反倒是像一株破败的杂草,没有丝毫生机。 “这是什么情况”炎天乐疑惑。 “难道这就是用毒催过的了”付泽信仔细观察起来,发现其上所散发出的紫气,竟与诛仙之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师姐笑着点头:“我将大师兄的血滴了两滴上去,试试药效,发现万灵草其实吸收的根本不是天地灵气,而是毒气,以剧毒之身净化万物,另万物勃勃生机才是它真的效果。” 炎天乐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万灵草其实是万毒草,那么它现在是一株真正的解药了”炎天乐看着万灵草越看越欢喜,“那大师兄就有救了,真是一株好草” 付泽信却摇了摇头:“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就是将慕司恒身上的诛仙之毒同这株草药结合在一起,但是” 师姐望着手中的万灵草,眼眉逐渐低垂:“这一步才是最难的。” 这一步之所以难,就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因为在万灵草服下之时要医者立刻用自身内力,同时操控两种毒药,一种是患者自身之毒,一种便是万灵草,如若任由它们在患者体内碰撞,毒入心脉依旧会另慕司恒丧命。 而引毒之术恰是所愿用过且失败的,在那一次失败中丧命之人,正是她的母亲。 看着师姐惆怅的神情,炎天乐凑了上去,双腿夹住命天剑,将袖子撸了起来,举起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硬是扯出一个滑稽的鬼脸:“古有彩衣娱亲,今有阿乐娱姐。师姐定是可以的。” 所愿见此模样,硬是扑哧一笑,扯出一丝笑颜来。 可当她抬头看向阿乐时,瞳孔却猛地收紧,满是震惊,眼底泛起波涛,一行清泪似晨曦晶莹剔透的露珠,流淌而下。 见师姐眼中有泪,炎天乐一阵疑惑,难不成是自己的鬼脸吓人,吓到师姐了 对上师姐双眸,却发现师姐看的竟是前方。 阿愿的泪珠不住的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眸中倒映着的,正是那对老夫妻。 见此情景,炎天乐等人默默后退,让阿愿同老夫妻的相望没有丝毫阻挠。 所愿泪眼盈盈,老翁满眼通红,老妪泪眼婆娑。 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对望,没有一句话,周围安静的很,就连鸟都不忍飞过。 时光像是凝结于此,有的只是无尽的相视。 老翁眼神下移,看向所愿手中的万灵草,竟 没有丝毫意外,也没有阻止,眼眸中甚至有隐隐的欣喜升腾而出。 他将目光移回,向着所愿点了点头,神情坚毅。 所愿突然笑了,笑得灿然。 她转过身,神情如同那老翁般坚定,就在抬脚迈进毒药堂的一刹那,动听的声音传来:“谢谢。” 风声起,风声过,栀子花开永不落。 琴声鸣,笛声和,落雪白衣终愿得。 栀子花香随着未央琴声,迅速传遍毒医谷每一个角落。 “阿愿她终于走出来了” 晚间凉风习习,吹去了他们一身的疲惫,炎天乐睡醒,走出房间,闻着药香找到了树下的几人。 “小鬼醒了。”刚走到树下,就听唐诀的声音自树上传来,一回首,下意识地接过一个木盒。 “身手不错” 听见声音,见扔木盒的枪客正和付泽信,老夫妻一同围坐在树下的木桌旁。 炎天乐感到十分奇怪:“大叔,你不是个坏蛋吗” 一听此话,黑衣枪客不禁扶额。 一旁的付泽信开口解释道:“是坏蛋,不过是坏蛋中的好蛋。” 炎天乐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是一盒糕点,正咬的起劲,连忙总结道:“就是茶叶蛋呗” 枪客愣了几分,不过仔细想来好像也没错。 “好了好了,各位少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老翁见炎天乐噎的可怜,忙为他倒了杯茶,笑容十分慈祥。 炎天乐这才发觉身上的伤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口竟被包扎好了,而且没有感受到丝毫疼痛。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精力极其充沛,再去打一百个毒医谷都没有任何问题。 他不禁感叹:“这就是毒医的实力吗” 老翁大笑,笑得几人一头雾水,可笑容过后却是无尽的悲凉,沧桑。 “老朽为诸位讲个故事吧。” 在明月与星光中,毒医谷出现在众人眼前。 a“我们毒医谷讲求的是,以毒为本,济世救人,我们要让世人知道,毒药存在于世,也可以保人安康,救人性命a“ “少主说的是。”众人看着这每日三省的少主不禁想笑,但还是纷纷附和。 少主对他们的表现甚是满意,挥了挥衣袖,继续向前走去。 突然身后慌张的脚步声传来,急慌慌的喊叫声随后而至。 “少主少主不好了,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别着急,虽然咱们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只要还没死就都有机会救活” 那人听过这话,丝毫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急得直跳脚:“不是,是时疫” “时疫咱们附近的这些村落不都医治的挺好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少主”那人大吼,才继续说道。 “今晨来了一批江湖人,其中一个感染了时疫,咱们的人对他用了药,那时他已是穷途末路,而且药效哪有这么快。这群江湖人见迟迟没有起色,便对咱们用起了刀剑,说什么毒医谷有灵丹妙药非要来抢,见咱们的人差点死在刀下,姜四就用了毒药,却不曾想就这样杀死了一个江湖人” 一听有人死了,少主的眼神瞬间冷峻起来,哪里还有先前的神色,连忙问道:“然后呢” “然后那群江湖人就说咱们违背了医德,说咱们也是只会用毒的歹徒,就打了起来,却不曾想招来了更多的江湖人,他们打着除毒医夺灵药的名号,浩浩荡荡的杀过来了” “什么”少主此时惊得像头上炸了个惊雷抬手就给了那人一下:“你怎么不说重点快点,让所有的人都从密道撤离毒医谷毒医谷这下有难了” 毒医谷瞬间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昔日的温馨祥和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找到谷主请他老人家带着大家走吧” 夕阳西下,正是袅袅炊烟升起之时,可如今这余晖恰似毒医谷的光芒,只能逐渐黯淡。 “夫君。”一位白衣女子抬起素手,轻轻搭上少主肩头。 他们身旁一个小女孩还在蹦蹦跳跳的追逐着阳光。 “佟娘,我不是让你带着阿愿走吗怎的还在这”那少主说的急切猛地推开身旁的女子。 女子并没有恼怒,反而从身后抱住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要守住我们的家,既然这样我们陪你” “对陪你”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散发着浓浓的活力,也学着爹娘的样子附和。 马蹄阵阵踏过无数花草,喊杀冲天惊起无数飞鸟,这一天终还是到了 本章完 第三十四章 姜所愿 “里面的人,给我听好了如若你们将灵药交出来,对于杀人之事我们概不追究。但如果你们不交,就别怪我们踏平这毒医谷” 喊杀声迅速传遍了整座毒医谷,回声阵阵。 夕阳里,一位白衣男子背光而立,落日的余晖从他的身后透出,恍若神明降世。 面对着马蹄大汉,刀光剑影,他只身一人却毫无畏惧。 声音朗朗:“我毒医谷数百年来济世救人,从不伤天害理,立足于世,靠得是一身医术,何来灵药之说” “济世救人少谷主,那死在你们手里的弟兄又作何解释我看你们这群毒医没有一个好东西今日就灭了这毒瘤拿到灵药” 话落,拔剑而出,策马踏进毒医谷 树下,老人说着,眼眸低垂,看着杯中漂泊的茶叶,恰如当日的毒医谷,风雨飘摇。 “我的儿子,阿愿的父亲,也就是少谷主决定留在那里,为我们的撤离争取时间,待最后一批人离去时,他再前来同我们汇合。” “只不过” “您老慢点,注意脚下叔,您别拿东西了,先跟着他们走,要不一会来不及了” 这个地方是他们一辈子的根,一些老人又怎肯轻易离去,佟娘只得不停的劝导,搀扶着让他们逃离。 “阿娘,已经没有剩下的人了。”所愿也学着母亲的样子,搀扶着这群爷爷奶奶将他们送进密道,“咱们也快去叫爹爹离开吧,外面那群坏人,阿愿怕他们欺负爹爹。” 佟娘俯下身子,半跪在地上,抬手将女儿头上的碎发抚平,声音极其温柔:“阿愿不怕,一会儿我们就同爹爹一起去找祖父他们好嘛” “好” 炎天乐几人聚精会神的听老人讲述着这个故事,感受着老人话语中的凄凉:“可是我们在这里整整守了七天却也不见他们的到来,每每满满心欢喜的以为来人是阿愿他们时,却发现来的只是追兵” “所以我们不得不将整座毒医谷封锁起来,在周围布上机关,严阵以待。” 浩瀚星点,明月当空,毒药堂中那位白衣仙子终于打开了大门,榻上慕司恒的呼吸已经恢复了平稳,脸色也没了先前的铁青,逐渐红润起来。 所愿回望,绽放出一丝轻快的笑颜。 白衣仙子月下独立,望着手中的那朵栀子花,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是那样的令人瞩目。 每每有人经过都不禁驻足,遥望她的背景,美丽却略显寒凉。 “姜松那个疯子又开始了” “那个叛徒,又将食盒扔出去了” “可不是嘛,害的我还要再给他送一回” “要我说就饿死他得了” 这声音打破了那份月下花前的静谧,所愿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两人,眼眸一转:“请问,姜松在何处如若不嫌弃,小女可以为您代劳。” 那人将所愿自上而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难以置信:“小姑娘,你是说认真的吗” 见所愿点头,两人对视一眼,此番喜欢自愿跳进火坑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索性甩了食盒,指了方向,让所愿自己前去。 推门而入,浓浓的酸臭气息扑面而来,冲击的所愿一阵想吐,抬起脚,踢开周围的杂物,才迈了进去。 环视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周,发现其内并没有人,所愿刚打算向里探索,只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是谁” 声音阴沉,吓得所愿不由得滴下两滴冷汗,转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人披头散发,满脸墨汁,已经很难看出原来的样子。 所愿眉头皱起,向前走了两步试探的喊道:“姜松” 那人抬头,露出了眉间的痣,正是姜松的特征没错 拨开挡住眼睛的头发,与所愿四目相对,突然,他的瞳孔紧缩,浓浓的恐惧显露而出。 操起身边的物件,不停的朝着所愿扔去,眼神闪躲,没有了半点姜松的当年的气场。 片刻,发现周围的东西都被扔了个干净,他慌乱的爬向桌子,掀翻桌布,将自己盖起,颤抖着,念叨着:“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是有人,是有人逼我这样做的” 见此情景,所愿只觉的惋惜,栀子花被她紧握在手中,早已没了之前的模样,就像现在,沧海桑田。 所愿耐着性子,轻轻走到姜松身旁,食盒放在桌上,玉笋抚上他的肩头,就这样静静的安慰,没有说话。 良久,那颤抖的身躯终于安静下来,悄悄地掀起一角, 明亮的烛光照射在他的眼中。 所愿轻唤:“吃饭了。”说着将食盒打开,一一摆在桌上。 可能感觉眼前的少女并没有想要害自己,他渐渐钻出桌布。抓起桌上的食物,开始大口吞咽。 发现眼前的少女正托腮望着他,唇角微笑,记忆中那个整日围在他身旁的等着他送来甜点的小姑娘一点点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有些哽咽,轻声问道:“阿愿是你吗” 听到肯定的答复,他哭了,泪水混着食物一同进入口中,他的声音嘶哑:“阿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但是阿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对不起有什么用已经不能将我的母亲换回来了,不是吗”阿愿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声音却依旧轻柔。 发觉所愿起身,他飞奔上去,紧紧抱住她的双腿,大喊:“阿愿,松叔叔对不起你,其实是有人逼我这样做的” “是那群黑衣人,是他们用我的家人威胁我,要我这样做的呀如若我不杀了你们,就会有人杀了我的家人呀”被所愿挣脱的他,猛地跌坐在地上,紧盯着天上的明月,自顾自的说道:“我掷了两枚毒针,可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呀” “你什么意思”所愿猛地转身,抓住姜松:“还有,什么叫她不会死” 姜松显然是被所愿的突然失态吓到,双臂抱头,将自己埋起来,嘴里不断循环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所愿闭上双眼,长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抓着秦松肩膀的手,掩面发出了自嘲的笑声,“是呀,两股毒药,引毒之术,亲手杀害我母亲的应该是我自己。又能问出什么来呢。” “阿愿。”姜松喊道:“松叔叔对不起你,对不起毒医谷,你杀了我吧” 手中的栀子花随着晚风的吹过,飞向远方,风中,所愿的声音却如同一道阳光,划破了这份黑暗。 “我不杀你,以医为道,以武卫道。我的武功不是用来杀人的,虽然你真的该杀”所愿的声音逐渐拉远:“好好活下去吧。” 树叶的窸窣,树影的婆娑,在几人周围环绕。 炎天乐看着食盒中的食物再吃不下去一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付泽信停下了摆弄茶杯的手。 唐诀再没有心情赏月。 顾得白握着手中的月光刀,只觉锋芒太暗。 “姜松除了杀害所愿的母亲,还打开了侧面的缺口,放了人进来,当我重回谷口时,只见到了佟娘的尸体,以及将所愿带走的苏千柔。事后我将佟娘的尸体带了回来,发现在她身体中还有第三枚毒针,恰是在阿愿进行引毒之术时刺入的。而姜松的妻儿还是死在了他们手上,才有了如今这副疯癫的模样。” “那毒医谷怎么变成这样了”令炎天乐不解的,是这群驻守在此处的黑衣人。 老人摇了摇头,很是无奈:“本以为我们逃掉了那群江湖人,就可以重新获得安宁,却不想就是这群黑衣人利用了姜松,才导致毒医谷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一听这话,几人纷纷看向了那位枪客。 “谷主,那群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见枪客手足无措的模样,毒医谷谷主解释道:“他是事后才被派来此处的,是个好人,对我们有恩,也算是给了我们足够的自由。” 老人抬眸,仰望上苍,看到了不远处款款走来的所愿,眼眶中又充满了泪水。 炎天乐站起身,邀师姐来此。 老人颤抖着双手,茶杯掉落在地上,水中的茶叶终于回归了大地的怀抱。明月为鉴,星辰为证 七日过后,慕司恒终于又见到了温暖的阳光。 毒医谷也在慕司恒,炎天乐,姜所愿,唐诀,付泽信,顾得白的大刀阔斧,刀光剑影下恢复了从前的安宁。 “师姐这就走了”看着毒医谷这大好的风景,炎天乐嘴一撅说什么也不舍离去,这两个月简直就是他的暑假,只可惜假期过的太快了。 “大师兄恢复的差不多了,你的根基补得也差不多了,咱们要回去逍遥阁了” “距离武道大会还有一个月呢,我觉得我的根基没补足,我还可以在待一段时间。” 顾得白走来,一把搂住炎天乐的肩膀:“我看你是没吃够药膳吧,老炎” “就你还好意思说,我看你是没看够这里的小姐姐” “明明是她们喜欢的本少爷无法自拔” 远处,唐诀翻出两根毒针,对一旁的付泽信说道:“太吵了,动手吗” 两人对视一眼,寒芒飞出,世界安静了。 梦中,毒医谷谷主的话始终萦绕在炎天乐心头难以散去。 “本以为世人皆是玲珑之心,却不料九折回肠。毒医谷一直以来隐避于世,为的是宁静安康 ,但我们高估了世人对我们毒医的善意毒医谷济世救人,只是被逼无奈以毒自护,终还是引发了世人的愤恨和赶尽杀绝就像这万灵草,终究是毒药一枚。现在能用来救江湖豪杰的性命也是它的造化。恰似这江湖,回头看看又有谁是局外人。” 谷主的背影是那么的沧桑,驼背弯身,遥望日光。 “把门口的落花都扫了吧,从今天开始毒医谷谷门大开”他转过身,恰如那时的少谷主:“阿愿要守护好我们的家呀” 马车一路颠簸,压过一块石头,好悬没将炎天乐颠出去。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早已望不见毒医谷的风景,拉开帘子,阳光投了进来,恰好照射在师姐的脸上。 炎天乐融融一笑:“姜谷主,逍遥阁也是你的家” 本章完 第三十五章 武道大会 转眼间就到了武道大会开始的日子,逍遥城自那时起便热闹得很,大街小巷,摩肩擦踵,络绎不绝。 往往一群人明明手牵手在一起走,结果转个弯就被人流挤的分崩离析。 尤其是那些个膀大腰圆,高大威猛的江湖人站成一排,别说尽情玩耍了,就是连正常行走都难,对比上元节的大唐,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实在是武道大会最开始的一周确实是无趣的很。除了一个极为盛大的开幕式,其余时间全是一群长辈在谈事,一众大家在谈心,之乎者也,芸芸众生。 有一些个小辈不听劝偏要去听,这下好,瞬间被文坛大家,一众学者围了个水泄不通,想轻易出来那是纯纯做梦。 本着绝对不做苦力的原则,炎天乐一队六个特意玩了,不对,是行侠仗义了一路,掐着点赶在开幕式前两天才回了逍遥阁。 顾得白,炎天乐危急关头被兄弟姐妹甩了锅,整整被师尊,家主罚跪一个晚上,附赠戒尺十下,才在一顿狗血喷头下结了尾。 两人暗自下定决心,一个星期内绝对不和他们说话。 却听说毒医谷一事算他们有功,奖励已经代发给了其余四人,被逼无奈请他们吃了顿饭,才将属于自己的那份要了回来。 要问为什么挖空钱包请他们吃饭,实在是奖励太丰厚了,让人挪不开眼,不撒点银子属实是要不回来呀 不过即便是这样,唐诀,顾得白,付泽信,三人也没有逃过做苦力的命运。 逍遥城一热闹,那群商家小贩便高兴的蹦上了天。 看着别人大把大把的银子入账,再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炎天乐想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从逍遥城乞丐帮中脱离出来 转身拉了赞助,天天快乐火锅店就这样出现在了逍遥城中。 一天之内迅速火爆大街小巷,想着新店刚起步,雇小二太不合算,炎天乐便借师姐之名,让那三人被迫成为了免费劳工。自己也是忙的不亦乐乎。 店面装修更是别具一格,到处都透露着我要发财财的气息,要不是曹家在那之后被灭了门,他定要将曹袍辉的黄金棍抢来充做门面 “呀姜谷主,慕师兄,稀客稀客呀”炎天乐一身朱砂红衣站在店铺门前揽客,有没有大老板江子晋的气质不知道,但花楼老鸨的气质铁定是拿捏了,“老顾,前方来人,贵宾两位,给他们上最贵的” 连着三天,忙着店内,是笙箫峰也不去,逍遥阁也不回,师父也不见。随意干脆五更半夜亲自提剑去了火锅店,才让他重新醉心于剑术 “哎,师父真是的。”听见逍遥阁笙箫峰 本章未完,请翻页 脚下炎天乐的仰天长叹,几人迅速凑了过来。 “怎么了,大老板被抓回来了”顾得白一见面便幸灾乐祸的说道。 炎天乐二话没说举起命天剑就要和他打一架,幸得师姐拦了下来,要不然炎天乐定逃不过又被暴打一顿的命运。 师姐带着炎天乐坐在木凳上,笑颜盈盈:“比武赢了就可以继续去的你火锅店了,这段时间就暂时交给我们吧。” 炎天乐发出一阵惨笑,武道大会取胜,简直比让自己统治地球还困难 说起整个武道大会最有意思的就是论道大会之后的大比武了。 只要你想打,无论你是平民,宗主,还是小猫小狗都可以一较高下。简直就是江湖人的天堂,名动天下的第一步。 更是江湖人才辈出的地方,只要在这里打出些名堂,未来几年都会被挂在江湖榜上,成为大家的偶像,年轻人有几个不是牟足了劲要来闯一闯。 先不说会碰到多少高手,就是炎天乐现在已知的月光刀顾得白,司御战斧付泽信,师姐,江醉就连受伤的大师兄都在参赛名单内。 和这些人一起竞争第一名,炎天乐都可以预料到自己的未来,得在医院里生活一辈子,倒是不用担心医院的ifi好不好,因为没有手机。 见炎天乐一脸苦恼的样子,师姐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美食,给小师弟送别,不是,是鼓劲 “师姐,你答应给我的铃铛还没给呢。”炎天乐吃着,好不容易才得空说句话。 多亏了这次的历练,炎天乐才算是真正拥有了佩剑,还是一把上一品灵器,有剑灵的宝剑。本想着将之前那柄桃木剑上铃铛摘下来,安在命天剑上。但是桃木剑不幸离世,炎天乐为表哀思,他将捡回来的木碎同原来的剑穗做成了衣冠冢,葬在了毒医谷。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压低:“你说,这次的 比武,会出现那群阴魂不散的黑衣人吗”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停下筷子,付泽信率先说道:“你是说碎星堂” 炎天乐点头,那名枪客,那袭黑衣,那个星辰碎裂的徽记,那伙诛关山上的杀手,那群控制毒医谷的黑衣人。 他们就是碎星堂 炎天乐,顾得白,拉着唐诀兴致冲冲的计划着,如果碰到碎星堂的人参加武道大会定会将他们打的片甲不留。 但是事与愿违,待到参赛名单一出,别说碎星堂了,就连一个有碎星堂徽记的人都没看见。 倒是炎天乐自从名单出来之后,每天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是练剑,第二件便是坐在房顶上看着山下的火锅店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呆,有时还能听见他喃喃自语:“我超越醉将晋的目标破碎了。” 不过这种情绪倒是保持了不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武道大会第二项大比武开始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逍遥城的所有人,在这一天全部涌进了逍遥阁, 炎天乐特意占了个好位置,乐此不疲的穿梭中几人中间,什么火锅店,碎星堂,全都被他抛之脑后。 “比武正式开始” 随着一阵阵热烈的锣鼓声,整个逍遥阁沸腾起来。 更令人沸腾的是,第一场比赛就是单刀顾家二公子顾得白和付家司御战斧传承人付泽信 “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我就说最近怎么都没看到他俩在一起呢,原来是这样”炎天乐在台下笑得猖狂,就差拔出命天剑剑舞一段,高歌一曲来表达激动之情了。 看着台下炎天乐的欠揍的样子,暗自较劲几天的两人对视一眼冰释前嫌了,只因为两人有了同一个想法,定要在比武过后一起揍他一顿 伴着炎天乐的笑声,两人抱拳行礼。 顾得白先将月光刀拿起,笑容俊朗:“没想到呀,泽信兄,咱俩竟然是第一场” 付泽信脚下一用力,将两柄战斧同时踢起,猛地握在手中:“也不知道是谁抽的签” 武器在手,两人便没了先前的热络,周身气质都不自觉严肃起来。 “老顾早就想和你打一场了” “老六,老顾这称呼你怎么也从炎天乐那学来了。”面对着挥舞而下的战斧,顾得白双手握住刀柄猛地迎上去,这一声巨响差点没将炎天乐的耳膜震碎:“其实我也想看看咱俩到底谁厉害这名单该不会就是你改的吧” 一斧过后,两人猛地分开脚踏擂台的边线,眼神锐利,都在寻找着对方的弱点。 “没想到老六和老顾这么强”见识过那一斧,炎天乐嬉皮笑脸的神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说起来他和这里的人都一样,是第一次见识到司御战斧的神威。 “这整日只会吃喝玩乐,赏花听曲的顾二公子竟然还能有这么高的刀术莫不是第六代司御战斧的传人在让着他” “不可能,你看着这令四域昏黑的战斧,再看看那明月光辉的大刀,这才是真正的较量”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看台上也是兴致勃勃。 “朔天君,您觉得这俩孩子如何呀”顾家家主顾熢摸着手中的大刀,看着下面的两个孩子,光阴似箭之感一时间涌上心头。曾几何时他也是一柄冷晖刀,一刀一刀闯的这江湖。 本章完 第三十六章 一招胜负 一声巨响,司御战斧猛地砸在地上,逼得顾得白连连后退。 烟尘消散,炎天乐看着地上的痕迹,瞪大了双眼。 “这要是被打中了,不得裂开呀” 顾得白眼底也泛起震惊,但随后就恢复了以往的神情。 谁能想到在临江城鼎鼎大名,花天酒地,万花丛中过,一朵也不落的公子哥竟手握长刀站在擂台上。 “六六,下手这么狠的吗”顾得白故作悲伤之状,耸肩问道。那眼神凄凄楚楚凄凄,要是寻常的美人见了定要扑上去,哥哥哥哥的安慰一番才好。 可谁知付泽信不仅不吃这一套,还感觉有点恶心,嘴一咧,反身一个大白眼,举起战斧就要为天下的姑娘扫荡渣男 吓得顾得白赶紧凝力。 刀身明亮无比,斧身黑雾流转,白与黑交替在空中,伴着铿锵,划出广乐钧天的乐章。 “舍得认真打了”付泽信在月光刀下不断闪躲,时不时的挥动战斧,一斧挡住月光刀寒芒,一斧从侧翼进攻,一时间竟打的难舍难分。 南宫朔抚摸着手上的朔天令,看着擂台上的两个少年,幽幽开口:“这群年轻人,真有冲劲,不像我们,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转头看了看坐在身侧的一众家主:“月光刀有破军之势,司御战斧却可比肩万马千军一刀一斧尽显风姿,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少年” 这话很是受用,原本还在想,以南宫朔的年纪黄土都埋到脖子了,那自己应该要头七了的顾熢看着台上的顾得白,付泽信,眼中尽是骄傲。 看的其余一众家主羡煞我也 “顾得白”付泽信战斧前指,大声喊道:“再这样下去你可就输了” “输一招定胜负怎么样”顾得白看着手中的月光刀,又抬头望了眼天上日,喃喃的念叨了句什么。 “老顾难不成还有偷天换月的本”还没等炎天乐说完。 顾得白举起月光刀,将左手轻放在刀刃上,一丝邪魅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 左手猛地在刀刃上一划,血迹残留其上,刀身霎时间泵放出巨大的寒光,温度骤降,空气以一种离奇的姿态被冻结在这片时空里。 “这是九品献祭刀” “以血为引,献祭刀魂” 看台之上,众家主纷纷站起身来,这是这一届武道大会所见到的第一式九品功法 顾熢脸上的笑容更是大盛:“这两个孩子可是我们临江城的骄傲,付家那个更是如此” 随着月光刀刀气的聚集,天空竟真的暗淡下来,太阳的光芒逐渐被遮掩,天空的另一侧,月亮正慢慢凝聚。 顾得白仅是八品,还不能将日落月升的真正实力展现出来,但就凭这八品的献祭刀,炎天乐扪心自问必死无疑 天上的明月更亮几分,月光刀刀锋在此时此刻只针对一人付泽信 “就是这招”面对周围强大的威压,付泽信不退反进,双手持斧交叉于面前,在凛冽的刀锋中,没有丝毫惧色。 炎天乐隐约望见了付泽信眼底的兴奋,他不禁吐槽,这爷们儿怕不是个疯子 月光之下,付泽信显得是那样渺小。 但他却向着月光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突然他脚下急停,一丝奸笑过后,擂台之下的人们,眼前竟只剩下一片黑暗,没有月光刀,没有司御战斧,也没有逍遥阁,那是真正的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片刻过后,黑暗连带着那月光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碧蓝的天空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眼中,暖阳照耀在身上,炎天乐也总算是可以缓口气了。 “咣当”一声巨响惊得大家又重新将目光移回了擂台。 付泽信司御战斧猛地落地,顾得白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说不出一句话来,全场一片寂静。 良久,清脆的掌声,在擂台上响起。 “老六,你赢了” 锣鼓声在观众的一片欢呼声中大作。 “大比武第一场,付泽信胜” “精彩”南宫朔称赞 “是呀司御战斧,四域昏黑果真有神明之威” “月光刀也是如此” “付泽信,顾得白未来不可限量” 看台之上,擂台之下,称赞声久久不能平息,只有炎天乐一脸懵逼,他碰了碰身边人,问道:“大哥,请问你能告诉我是怎么赢的吗” “就是那么赢的呀”大哥对于别人的打断很是不满,低头一看还是个孩子,更是如此。本想着随口应付过去,却不曾想红衣少年竟不依不饶起 来。 他俯身悄悄在炎天乐耳边说:“这不是咱们能看懂的,知道是司御战斧厉害就行了。” 炎天乐满眼震惊这样也行 幸得唐诀,慕司恒出现在炎天乐身后,黑暗中发生的事,才展现在他的眼前。 献祭刀因为顾得白的血液逐渐变得通红,连带着天上的月亮,都红的诡秘起来 付泽信看着眼前人,看着天上月:“想要用月光照亮黑暗,那我就先吞噬了那月光” 说罢,他手中的战斧突然变得漆黑,黑雾自战斧上散发而出,围绕在这片擂台上,让一切都变得虚无。 血红月光,漆黑战斧猛地碰撞,付泽信一对战斧死死钳住月光刀,在血雾之中,黑雾突然暴起 待到黑暗消散,月光刀已被死死地钉在远处的树上,惊起无数飞鸟 炎天乐听后只觉得震撼。 顾得白虽然惜败,但也在这一战中赚足了名气,纨绔公子也因为这一战名动江湖 但最受人惊叹的莫过于司御战斧付泽信。 面对九品献祭刀,司御战斧一斧九品这一战,令逐渐没落的付家重新被江湖人所熟知,在场的付家人也一个个泪流满面期待着付家的又一个巅峰 直到台上的主持人宣布第二场比赛开始,大家才回过味来,原来这不是决赛。 可是看过这精彩无比的打斗过后,谁还有心思看其他比赛。 直到第一轮的倒数第三场的出现。 “逍遥阁炎天乐对阵清石潭谢家谢沙” “这个炎天乐就是逍遥阁主的徒弟吧” “是呀,听说不过习武一年多,就有了七品实力,可怜我习武将近二十年还是七品” “行了,兄弟别哭了,我今年都三十一了,才刚到七品,人家十三岁的七品,咱能和天才比吗” 伴着周围期待的目光,热烈的欢呼,炎天乐手握命天剑,大步走上了擂台 巍峨如玉山之将崩一身红衣,不苟言笑,霸气十足好似下一秒就会拔剑而起,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aa“别说,真有几分赤凌魔的风范aa“ “你见过” 此话一出,那人一阵尴尬,连忙解释道:“没见过师父,还没见过徒弟吗” 炎天乐,谢沙相互对视,杀气十足 炎天乐命天剑挽了个剑花,语气竟出人意料的清冷。 “不学他们,咱们三局两胜怎样” 谢沙回答的干脆利落:“好” 这倒是个新奇玩应,自从付泽信同顾得白的对战结束之后,整个武道大会竟出乎意料的改变了规则,变成了一招定胜负,从相互拼命变成了点到为止。 锣声响起,比武开始,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笙箫峰上,薄雾缭绕,同山下的校场相比,简直如同人间仙境般安宁。 白衣女子轻轻走到那红衣身后,看着他起手摘去万年青上落的花瓣,十分爱护的为它浇了些水。 “你不去看看小徒弟今天是可是他的第一场比赛。” 谁晓得那人回答的随意:“不去,丢不起那个人。” 果真如他所料,擂台上发生的一幕惊得一众人说不出话来。 南宫朔恨不得起身就走 慕司恒几人当即拔出听风剑,只等着人下来了好好打他一顿。 顾得白更绝,如若不是付泽信死死抱住他,他定要直接杀到台上去。 只听擂台之上炎天乐神采飞扬的说道:“谢大哥,还记得我教的小游戏吗今天我们就用它来一较高下如何” 看着谢沙连连点头,众人只觉得这必定是什么武功 谁曾想两人竟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玩起了石头剪刀布 眼神无比犀利,口号震天动地,出手果断杀伐 台上的气氛竟然带动的观众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伴着谢沙的仰天大笑,炎天乐剪刀不敌石头输了第一局。 不过他虽作懊恼之状,却没有因此灰心,反而兴奋起来,就差将胸有成竹四个字刻在脸上了:“才输一局而已,谁输谁赢还不定呢” “怎么你有把握你能赢” 炎天乐一脸奸笑:“必然因为我有剧本” 第三十七章 猜拳也是拳 果真如剧本所写,炎天乐布胜石头石头胜剪刀连扳两局凭借猜拳的胜利成功挺进第二轮 “赢了”他在众人的疑惑中大步走下擂台,却看见几位手握利器,笑容诡异的少年人,磨刀霍霍向他来,吓得他抬腿就跑,但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冷汗直流不住地后退:“猜拳也是拳,我靠拳法赢怎么不行了” 在此之后,江湖上对于武道大会的大比武便多了一条规则,禁止比赛猜拳,划拳也不行 待到傍晚时分,黄昏落下最后的余晖,天边的火烧云也逐渐被深蓝吞没,大比武第二轮的名单才被张贴在逍遥城中。 除了顾得白第一局对阵付泽信惜败,惨遭淘汰,其余之人同大家预先估计的别无二致。 一番过关斩将之后,第三轮的名单也被张贴出来。 “真拉胯呀老顾你说你要是进来了,这榜上咱们可就占一半了”炎天乐几人站在榜前,看着其上的名单一口将糖葫芦的最后一颗山楂咬下。 “我尽力了。”老顾可谓是一点都不在乎,虽然没进后面的比赛,但他可是赚足了名气,就逍遥阁二门近几日为他着迷的女弟子都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了。 逍遥城中更是如此,顾得白每天可是忙的不可开交。 “唐门没来,佛门倒是来了”付泽信指着榜单上那个叫做普恩的名字补充道:“这可是真正的罗汉,他的师父净慈大师可是永元尊者的师弟,佛门内功的集大成者” “五年前的武道大会上曾有幸见过大师,昨日看普恩的比赛,是得了大师的真传没错。” 有了佛门,就不能不提道家,佛门武功至纯至刚。道家武功,至柔至阳,阴阳相生,崇尚万物。 “这届武道大会真是稀奇,不仅有佛家,还有道家。”顾得白指着榜单上的最后一个名字,问道:“这位是道家人吧” “九鼎山墨清和。剑名万醉,是道家最有可能成为剑仙的弟子。”付泽信说着,眼神飘向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 “何砚书”炎天乐将名字念了出来。 “这个何砚书是清风教的少主,自幼同墨清和一起长大,佩剑千忧,其他方面还可以,只是这性格还没有碧云刹的两个小姑娘刚强。” 碧云刹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江湖中唯一一个只收女弟子的门派,同逍遥阁二门差不多。和苏千柔不同,碧云刹的教主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据说长得一般,手法还极其狠辣,直到赤凌魔随意的出现,才令她逐渐淡出江湖。 不过碧云刹的这两个小姑娘还是很好看的。 待到第三轮比赛开始的那天,炎天乐特意拐了几人早来了半个时辰看看情况,好熟悉一下对手。 站在树上远眺,离老远见到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黑衣男子束发握剑,眼眸中透露着威严,但走路的姿势却很是随意,与世无争的很。 反观一旁的白衣男子,一板一眼,紧跟在黑衣男子身后,却远没有他那般从容,虽然衣着飘飘满是仙风道骨,但总让人觉得他畏畏缩缩。 炎天乐的目光紧随着这一对黑白双煞,看他们走到树下说了句什么。 突然他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击了他的屁股,随后自己就真的是面朝大地,脚朝天了。 炎天乐直摔倒在了黑白双煞面前,将那白衣人吓得直躲到黑衣人身后。 他狼狈的爬起身,尴尬的朝着那两人笑了笑,转身大骂道:“谁呀哪个孙子踹了小爷一脚” 此话一出,果真有正人君子从树上直降下来。 声音慵懒:“你不是想看吗下来看的清楚。” “我我”炎天乐指着唐诀,我了半天都没想到一个合理的说辞,看着唐诀你能奈我何的眼神,干脆长袖一挥,小爷不理你还不行吗 回头却看见了黑白双煞的目光,警惕中带着疑惑,就差拔剑相向了。 “你在看我们”黑衣人开口问道,玉石之声,富有磁性。 炎天乐眼珠一转,拱手朝着两人行了个江湖礼:“在下逍遥阁炎天乐,老远见到两位的英姿,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他向着黑衣人再行一礼:“看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领导气质浓浓,敢问您是否就是清风教的少主呀” 还未等这黑衣人回话,一旁的付泽信顾得白已经笑出了声。 白衣少年见了瞬间红了脸,在黑衣人的推搡下,才走到前面来,支支吾吾的回礼道:“小生何砚书,清风,清风教少主。” 回头见师兄师姐们点 头,炎天乐才回他一笑:“少主果然非比寻常,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想来不久后定会有一番作为” 他伸手问道:“那么这位黑衣大哥就是墨清和了” 那人点点头:“在下九鼎山墨清和。不知小兄弟拦住我兄弟二人有何贵干呀” “没事,单纯是来拜会一下对手。”付泽信向前一步走,挡在炎天乐身前说。 “我知道你,司御付家战斧传人。”黑衣人说着象征性的点了点头,“无事的话,我们两人就先走了,祝各位得胜” 见两人淹没于人群中,再不见了踪影,炎天乐吐槽:“这个哥们儿,真吓人呀,不都是说道家仙风出尘吗,怎么感觉两人调换了” 唐诀点头,抬手指了指前方的带着巨大念珠的罗汉:“这个倒是附和身份的很。” 一盏茶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是几人抽签的时辰了,淮择,江醉,都到了,准备同炎天乐几人一同上台抽签,唯独没见两个人。 一个是霸道剑滕肃的弟子,滕阔;另一个便是逍遥阁的大师兄慕司恒。 “大师兄去哪了怎么还没来呢”炎天乐在整个校场上东张西望,想在人群中找到大师兄的身影,“他可是从来不迟到的” “师姐呢师姐又去哪了”炎天乐转头回来,却发现连师姐都没了踪影,连忙问道。 “去找慕司恒了。”听见这话,炎天乐才算松了一口气。 逍遥阁的呼喊声又大了几分,已经有弟子将几人引去擂台上了,却还不见师姐同大师兄。 “他们两个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慢呢”炎天乐指着对面,说道,“滕阔都来了” “武道大会大比武第三轮” 随着声声锣鼓敲响,观众们的激情被调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毕竟这么多年来,武道大会的第三轮都好于决赛。二十个人只有八个能进入最终的决赛。 每个参赛弟子的身上都背负着教派,家族,亦或者自己的梦想。所以为了这八个名额,可都是真刀真枪,拼了命的较量。 不仅好看还能看过瘾,可谓是深得人心。 只是,喧闹过后,人们逐渐发现了问题,为何只有十八个人站在台上,逍遥阁大师兄慕司恒,逍遥阁大师姐姜所愿竟然都消失了 本章完 第三十八章 疾风烈火 一缕缕青烟飘忽直上,却早没了那份逍遥,那份清幽。 “师兄和师姐怎么还没过来呢”在炎天乐几人的苦苦哀求下,众人决定等他们一炷香的时间,可现如今香都见底了,却还没见到两人的身影。 若不是唐诀等人拦着,炎天乐是定要冲下去,一探究竟的。 伴着最后一抹香灰落地,众人终于等来了那熟悉的声音,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不知怎得,炎天乐见慕司恒看他们逍遥阁这几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欣喜,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灾难过后自己的亲人还活着的快乐。 “大师兄,怎么回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炎天乐站在慕司恒身旁小声问道。虽然慕司恒现在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看上去同平常一样,但这可骗不过擂台上的几人。 见大师兄摇头,炎天乐不自觉的看向师姐,看到师姐神情,炎天乐心中的石头不禁又沉了几分。 只见师姐一身白衣,站在队伍的最边上,略显单薄。她低头凝视地下,时不时的抬起头眺望一下远方,眼底满是惆怅。 只是碍于这是公众场合,是擂台之上。不然炎天乐定要抓着大师兄的衣领问个清楚。 裁判训话,比赛规则,炎天乐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反正轮到他比赛的时候自会有人告诉他。 等到锣声再起,江家江醉对阵佛门普恩比赛开始的时候,擂台之外的树林里,炎天乐几人早已将慕司恒围得严严实实。 “发生什么事了”唐诀问道,语气十分清冷,不像是关心师兄,倒像是审问犯人。 “你受伤了”顾得白将慕司恒自上而下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个遍,问道。 “霸道剑”付泽信说。毕竟几人当中最了解霸道剑滕肃的莫过于他们两人,诛关山上,那可是差点让两人搬迁阴曹地府的存在。 见慕司恒点头,炎天乐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时候怎么回事” “昨日夜里。”师姐说着,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与各位听。 昨日夜半子时,因为第二天是第三轮比赛的关系,人们都忙着养精蓄锐,想要在比赛中大显身手,所以整个逍遥阁异常的寂静。 慕司恒也是如此,练完最后一套剑法,收了剑。习习的夜风瞬间变得温和起来。 突然,身后树叶的簌簌声,传到慕司恒耳中,他眼眸一横,恰好看到一抹黑影自身后的树林闪过,便拿起桌上的佩剑顺着那阵风钻入了林间。 树林深处,慕司恒果真又看到了那黑影,他赶紧追了上去。伴着月光,两人在林间穿梭,带起无数落叶。 那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身材健壮蓬头散发,身后好似负着一把巨剑,但身形极快,慕司恒看着他的背影竟渐行渐远起来。 慕司恒自问轻功虽然比不上唐诀白云上那般绝妙,但也是落来罗袜不沾泥的典型代表,却在这深夜雾茫茫的树林里被生生甩掉了。 他被迫停下脚步,警惕的环视四周。 突然,他感觉背后十分灼热,一股浓郁的杀气,朝着他袭来。 他起手拔出听风剑出剑抵挡,一瞬间,深林间再也感受不到一丝凉风,就好似所有的风全都聚集在这一剑之内,在这一剑之中 听风剑剑气,猛地对上那道灼热。顿时,火光冲天,整整将慕司恒逼出十丈远,留下一道极长的剑痕。 慕司恒将衣上的火苗熄灭,理了理自己烧焦的衣领,朗声道:“您出来吧霸道剑前辈” “真不愧是逍遥阁的大师兄,竟能在诛仙之阵中存活下来也不愧是轩辕澈的弟子,竟能追寻我来到这里。”滕肃一身布衣,从树上一跃而下,震起无数灰尘,稳稳的砸在地上 慕司恒一笑:“前辈言重了倒是前辈您来到逍遥阁做什么”他双眼紧盯着滕肃,虽然话中敬意满满,但语气却异常薄凉。 “怎么逍遥阁我来不得吗”滕肃猛地将霸道剑握在手里,剑风带起的灼热之感瞬间充斥了整座深林。 炽热之气漫漫,灼热之感浓浓,每一剑都刚猛无比,霸道异常,真不愧是霸道剑,真不愧是骨穴境的巅峰。 “前辈来到逍遥阁我们定是要以礼相待的,只是如今这般,怕是后辈要失了敬意了” 慕司恒说着,听风剑一横,向前迈出两步,同霸道剑滕肃对视而立。 “就不喜欢你们这群逍遥阁人,明明都发现了,还要装成这样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要打便打” “那前辈可否告诉我,你今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没等慕司恒 说完,滕肃举起霸道剑猛地朝他袭来:“你知道你打不过我” “前辈说的有理”慕司恒一个闪身,听风剑猛地触地,从滕肃的头上掠过,他当然知道打不过:“不过您要是企图对武道大会做些什么,我便要同前辈拼命了” 擂台之下,炎天乐听的聚精会神:“所以是滕肃伤的你这个什么霸道剑怎么跟碎星堂似的,阴魂不散呢” 慕司恒赶紧抢白道:“不是。”他说着有些扶额:“是他的徒弟滕阔” “哈二打一,还是搞偷袭” 深林之中,两道身影,两道剑光,来回变换,,不断翻腾,相比于火光的刚猛,风气倒是巧妙的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剑听风起,一剑伴风来倒是绝妙,只是又能逼我几分”滕肃说着,剑气瞬间暴增数倍,竟顺着慕司恒的那阵风越演越烈,充斥在了整片树林。 慕司恒心想大事不妙,火借风势,火伴风来 他赶紧将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听风剑中,只要借助更大的风势,不就可以将火刮过去了吗 随着听风剑的起势,慕司恒一身竹衣独站在狂风之中,衣衫猎猎,竖起的头发随风飞扬。顾得白,付泽信都有九品招式,慕司恒自然也不例外,这一剑可逆风而行 “疾风对烈火,只是你这疾风又有几分胜算”滕肃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可当火龙真正遭遇疾风时,滕肃的笑容却逐渐凝固在脸上,他发现慕司恒竟然消失了 “疾风对烈火,我当然赢不了前辈,但是现在呢” 慕司恒一个闪身,突然出现在滕肃身后,听风剑握在手中,夜晚的寒凉附着其上 滕肃大感不妙,转身举起霸道剑:“想赢我”他猛地用力,将周围的空气都逼得颤抖起来“异想天开” 两道剑气相撞,直将慕司恒打飞出去,喷出一口血来。 他自己转身爬了起来,依旧是那一副迎风公子的模样:“前辈剑法,晚辈受教了” 说罢,慕司恒猛地冲上去,听风剑舞动起来,以破风之势,直刺向滕肃。 在剑只距离滕肃一丈远时,慕司恒突然看到了一道火光在上方袭来 “滕阔”唐诀摸着手中的小箭喃喃道。 慕司恒点点头:“这滕阔正是霸道剑滕肃的得意门生,也在武道大会的比赛里。”他说着将几人自上而下打量起来:“各位昨夜没遭遇什么吧” 付泽信环视一周,见大家摇头,回答道:“没什么问题。” “这个滕肃到底想干什么”顾得白不解,诛关山上打败了顾得白付泽信没杀,现如今对上慕司恒还是没杀。 这一点慕司恒同样不解,昨日,他被滕阔攻击时,清楚地听到滕肃对滕阔说不要杀了他,他原本以为是在逍遥阁中,是在武道大会期间才没有对他动手,现如今向来,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难得话少的炎天乐看着大师兄,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师兄,你的伤” 师姐叹了口气,她今早见到慕司恒时就提议退赛,却被慕司恒直接否决,他的回答就同刚才对炎天乐说的一样:“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看着慕司恒笑眯眯的神情,炎天乐暗自下定决心:“滕阔是吧,别让小爷我遇上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