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场》 第1章 打死我也不走 出身一般，学习一般，样貌一般，才华一般……18年人生中，身边没发生过任何一件不一般的事，除了自己是个孤儿这件事。刘羽躺在ICU的病床上，脑子里快速地回忆着短暂而贫乏的一生，淡如水，寡如蜡。不是他不想做点别的，此刻他正被包裹着像个粽子，一动不得动。 今天是2018年的11月11日，也是刘羽的18岁生日，2个小时前，放学回家的刘羽在过马路时看到一辆闯红灯的黑色轿车就要撞上身前的老太太，情急之下抢步推开了老人，自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撞。如果说被车撞是刘羽18年人生中最不一般的经历，那么此刻他躺在ICU里抢救，就是最一般的结果了。 刘羽并不知道，此刻他被医生认定，植物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能不能活下来，今晚是关键。ICU外，刘羽的小姨面如死灰。刘羽的母亲在他出生时难产走了，父亲也在那天不知所踪，此后刘羽就一直在唯一的亲人小姨家长大。 23:45，ICU门开了，主治医师迈着沉重的脚步，把最好最坏的结果告知刘羽的小姨，“我们已经尽力了，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刘羽的小姨瘫坐在地上，抽泣不止。 紧挨着刘羽所在ICU的另一间病房里，躺着一位老太太。没错，就是刘羽推开的那位。老太太被推开时并没有被汽车撞倒，但是由于年级太大，惊吓和摔倒下也昏迷不醒，不过情况比刘羽略好，但也没过危险期。守在门口的是老太太的大儿子，瀚海市一家知名房企的老总。“徐董，隔壁那边就是救了老太太的小伙子，您看要不要表示一下？”一旁的秘书王晓东轻声询问。“表示？表示个屁！要不是他我妈怎么会摔晕现在都醒不过来？灾星！”徐守仁忿忿不平地骂道。王晓东缩了缩脖子，这位徐董经商确实有过人之处，但性格一点也不如其名，“老太太一生行善积德，就为了子孙有福报，可惜儿孙几个没一个像她。”王晓东暗自思衬，无奈地摇了摇头。 时间悄然流逝，已是凌晨2时，无论病床上的病患还是门外的家属，都保持着固定的姿势，沉默着，一动不动。若非心电监护仪传出的滴滴声，时间仿佛静止。忽然，一阵阴风窜入了刘羽所在的ICU病房，此时没有人发现，两个灰蒙蒙的人影站在了刘羽的床前。“这位英俊的小伙子，就是你今晚要收的新魂吗？”一席黑色多利安式长袍的高挑金发女子轻声问道，气若游丝却充满魅惑，嘴角轻微上扬，面带揶揄地瞟了身旁男子一眼。她的五官棱角标致，但无论眼耳鼻口，都似乎是活的一样，瞬间组合出各种诱人的表情。“我亲爱的谢先生，这位小伙子这么年轻，看起来不像是你所说的大善人啊。”女子说完轻声娇笑起来，身旁白衣男子顿觉毛骨悚然。 “圣使请自重，我谢某人行事自有分寸。东方有句古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圣使在旁看着便是。”男子身形挺拔，面容清秀，白衣白帽，手持一支哭丧棒，不是地府白无常谢七爷又是谁。他身旁的黑衣女子，便是来自西方冥界的使者潘多拉，此次奉命出使地府，并未见有何要事，走完形式了说要考察学习下东方地府的工作，于是便跟随白无常上界索魂。其实潘多拉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白无常第一次带团考察，又是此等魅惑妖精，难免有些紧张，心急之下也未多想，右手持棒对着刘羽的脑袋一敲，一声“收”，刘羽的魂便被收入了哭丧棒中。然而白无常却心中一紧，“这魂分量不对，有点淡啊，难道收错了？”白无常眉头微皱，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能折了地府的颜面，心一横，正色道：“此间差事已了，圣使且随我返回地府。”说完一阵阴风窜出，悄无声息。 回到地府后，潘多拉便告辞离去，白无常心里舒了一口气。要不是地府炼魂池属于禁地，外人不得入内，恐怕就会当着潘多拉面儿露馅了。没错，我们的谢七爷此刻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就是抓错了。回来的路上他反复探视过哭丧棒里的魂魄，已十分确信，这根本不是什么大善人的魂，而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魂魄而已。“幸得圣使去了，否则如何向王爷交代啊。”白无常喃喃自语，脚步却丝毫未动。此刻他若把这最普通的魂魄带进炼魂池，还不要被孟婆骂死。 炼魂池的作用其实比较像一个大熔炉，会融掉魂魄的记忆，然后再分送到不同衙门听用。不过即使在地府待了上千年了，白无常也依旧对整个地府的魂魄处理流程知之甚少，他唯一清楚的，就是自己的使命是上阳间索魂，目标一般都是大善、大功德或者某方面才能卓越的魂魄，而那些大奸大恶之类的，就由八弟范无咎出马。但兄弟二人从来没接过带普通魂魄下地府的活计，至于其他阴差有没有接过就不得而知了，地府最高行为准则就是各安其位，不打听，不臆测，一切跟工作相关的内容都属于禁忌。 “不但抓错了，还抓了个普通魂魄，这如何是好啊。”白无常踟蹰已久，心中盘算，“就这么去炼魂池一定会被发现，而且会惊动那些王爷们，私定生死可是重罪啊。但若是将其放还阳间，直说未索到，却也是有先例的，无非是训诫一番，日后再索一次便是。”心下已定，白无常便悄然寻到一处静地，将刘羽的魂魄放了出来。 “你是谁？”刘羽的魂魄刚一放出，就看到面前贴着自己的惨白面孔，魂身一哆嗦，却不能退半步。“静！”白无常轻呵一句，刘羽的魂魄瞬间稳定下来，“此刻我同你所说每一句话都不可泄露半句，否则魂飞魄散神仙难救！”白无常冷漠地盯着刘羽说道。刘羽震惊下来后，看了看白衣白帽的白无常，疑惑地问道：“你这白无常COS得不错啊，我怎么在这里？”低头看了看自己惊呼出来：“我怎么变这样了？我的身体呢？这不是做梦？”面对刘羽的一连串大呼小叫，白无常后悔没有封住他的嘴巴。 “听我说！”白无常左手一挥，刘羽瞬间发不出声音。“这里是地府，我是白无常，你今天出了车祸，本来应该已经死了。念你年纪尚轻，尚有大好前程，本座于心不忍，就给你一个机会，一会儿你藏在我衣袖中，我带你回阳间还阳。此事关乎地府纲纪，兹事体大，切莫枉费我苦心，自误前程。”说完，白无常甩了甩衣袖，撤去禁制，相当满意自己的机智。 刘羽的魂魄虽然被定住了，但思维转得飞快，经历了各种猜测和自我否定之后，他明白自己可能真的已经死了。他看了看身旁灰蒙蒙的空间，和冰凉凉的地面，突然抬起头疑惑道：“既然我已经死了，这里又是地府，那我乖乖去喝孟婆汤投胎不就行了么？” 刘羽也并非不想回到阳间，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世，难免心中黯然。 小姨王亦雪是他唯一的亲人，可是小姨夫和表妹却并不怎么待见他，尤其随着自己长大上学，各种开销越来越多，但无论样貌还是成绩都平平，远不如自己的表妹，几乎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时间久了，亲人间的关系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尽管小姨仍然照顾自己尽心尽力，但小姨夫和表妹却觉得自己是个累赘。“这些年是我拖累小姨了。”刘羽心中暗想，小姨年轻时也很漂亮，喜欢逛街，可是自己上学以后她几乎没有买过像样的衣服首饰，人也比同龄人老得快些，“我这样的人，活下去也没什么出息，也报答不了小姨，若是死了，小姨也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了，说不定我救的那家人还会感谢她，帮帮她……” 想到这里，刘羽坚定了决心，他怔怔地看着白无常，白无常也愣愣地看着他，一时空气凝重。 “你不想活？那么多人都不想死，你却不想活？”白无常难以置信。 刘羽又想了想，还是重重地点了下头。“我是一个没什么追求的人，脚踩西瓜皮，划到哪儿算哪儿，从没有渴望过什么，也没有追求过什么，活也好，死也罢，随他去。” “阳间没有你的牵挂？没有放不下的人？我看到病房外面的人哭得很伤心啊。”白无常开始打感情牌。 “那是我小姨，对我很好，可我活着只会拖累她。至于其他的，阳间没什么值得留恋了。”刘羽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有个坎，他想找到自己的父亲，问一问为什么丢下自己不管不顾，可是这么多年小姨一直在找，却音信全无，自己就算活过来，这辈子也未必找得到。 “你确定不走？”白无常有些动怒。 “打死我也不走！”刘羽斩钉截铁。 第2章 修你个鬼！ 白无常无法理解刘羽的斩钉截铁，正如刘羽无法理解白无常的苦口婆心。 “你小姨含辛茹苦，你却不思赡养，是谓不孝！”白无常吼道。刘羽心中一虚，脑海中浮现出小姨憔悴的面容，从小到大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但一想到若活过来，小姨还得为自己上大学、找工作、结婚、生孩子操心，还要在自己和小姨夫、表妹之间煎熬，又于心不忍。 “你说送我回阳间，还要偷偷回去，你不怕犯天条么？”刘羽挣扎间忽然有所明悟，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与这白无常非亲非故，自己也并无过人之处，为何白无常对自己这么上心？ 白无常眼角一缩，这小子不简单啊。“我自然是可惜你年纪尚轻，姨母孤苦。” “哦？”刘羽眯缝起眼盯着白无常，“就这？” “你！”白无常指着刘羽嘴角抖动，一时语塞，他恨不得一巴掌把刘羽拍得魂飞魄散，可是他做不到。倒不是因为别的，地府里都是魂魄，魂魄相比肉身更脆弱，因此整个地府的环境是利于魂魄维持稳定的，甚至对于白无常这种阴差的魂魄还有加持增益的作用，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地府待上千年，还能偶尔到阳间蹦跶。所以在地府想拍散魂魄几乎不可能，除了几个禁地，例如炼魂池等，但他现在又不能去。 就在这时，白无常眼神一撇，望向左手方向。“有人来了。”他暗自心惊。所谓做贼心虚，就是这样，平时谢七爷在地府可是横着走的，啥时候有这么剧烈的感情波动。说时迟那时快，白无常左手一挥，封住刘羽的魂魄，顺势收入袖中。 “见过谢大人！”见来人只是一名普通阴差，白无常送了一口气，可还没镇静下来，就又听到那阴差说：“谢大人不是去索魂了吗？刚才路过炼魂池还听孟婆说，您怎么还没过去呢？”白无常心头一紧，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趟怕是栽了。 “嗯！”白无常轻咳一声，“有些事耽搁了，晚些便去。” “那您忙，我还得赶去崔判官那儿呢，冥界神使想要求见崔判官，说是想看看地府对大善之人魂魄的安排措施。”白无常一听险些摔倒，“魂魄之事是我地府机密，怎可轻易告诉外人，这事我替崔判官挡下，你且回告圣使切莫逾越。”白无常冷言道。 “这，是，小人明白。”那阴差悻悻然转回。“呼！”白无常重重叹了口气，“这个女人，还真是邪得很哪，我得抓紧时间了。”白无常暗忖，待那阴差走得远了，又把刘羽放了出来，这次倒没解开禁制。“小子，我放你回去自有理由，你无需知晓。如果你不想回去，只是不愿拖累你小姨的话，我可以帮你。”见刘羽眼神若有所动，白无常继续道：“此番你回阳间，我送你一件宝物，名曰索魂令，持此令者对阳间游魂野鬼会有所感应，方圆一里内可觅其行踪，你若能将其收入令牌中，便是功德一件。既然有功德，就有奖励，地府不会给你金银财宝，但是能给你一些提升魂力的功法，也能让你的肉身能力提升，就算你现在没什么本领，智商也不高，修炼之后也会耳聪目明，身强体壮，想过好日子，报答你小姨也不算难事。如何？” 虽然不明白白无常为何要逼自己还阳，但刘羽确实被说动了，如果能够提高自己，也能让小姨生活得更好，何乐而不为呢？刘羽的眼神透露出坚毅和渴望。 “嗯，孺子可教。”白无常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解开了禁制。 “你说的都是真的？真是有所谓的修仙之法？”刚能张嘴刘羽就迫不及待地问出连珠炮。“闭嘴！”白无常冷冷说道，“不要问太多，有些事情到时候你自然会知晓。你若领了索魂令，便受地府节制，在阳间不可多言泄密，不可胡作非为，不可祸乱阴阳，否则我就将你拉回地府，上刀山下油锅一万年！”白无常眼神中露出凛冽杀气，吓得刘羽魂身一哆嗦，“是，是，知道啦，你放心好了，我是有原则的，好事都懒得去做何况坏事呢。” “好了，不跟你废话，一会儿进入我衣袖中，我带你回去。”白无常想赶快结束这场对话，生怕夜长梦多。 “你就这么带我进来的？”刘羽有点难以接受，这跟小说里讲得可不一样啊。 “我自然是用哭丧棒带你进来的，这法器在阳间只能收魂，在阴间只能放魂，否则哪有这么麻烦！”白无常再无耐心，一挥手将刘羽收进衣袖，飞速向地府入口赶去。 凌晨2:13，瀚海市人民医院，刘羽所在的ICU里，心电监护仪突然一声长滴，屋里医护人员立刻展开心肺复苏，争分夺秒；病房外的王亦雪听到动静，顿时感觉天都塌了，“姐姐，我对不起你啊！”说完嚎啕大哭。 “哼，灾星终于不行了！”徐守仁嘴里嘟哝着，撇了撇嘴。虽然徐老太太讲究行善积德，可这儿子一点没遗传到，老太太不在了，他心里反倒清静不少。就在他准备伸个懒腰，换个坐姿时，一股阴风窜过，冷得他一激灵。“见了鬼了，怎么回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一定是那个灾星招的。”徐守仁一口一个灾星，倒也不是瞎说，徐老太太多年来无病无灾，健康长寿，逢人也总是乐呵呵的，别说被车撞了，就连下楼梯都没摔过跤，一辈子就倒了今天这一次霉，就不省人事，他就认定是刘羽这个灾星招的。就在他准备再咒骂几句时，隔壁ICU突然传来医生护士的惊呼，“有了！有了！赶紧的！”刘羽又活过来了。 门外的王亦雪瞬间双膝跪地，她不相信鬼神，但是她相信善有善报，双眸紧紧盯着天花板，祈祷刘羽能平安无事。白无常在她身旁停留片刻，若有所思，“感觉怎么这么眼熟呢？也罢，世间这么多人，总有几个长得像的。”随后他扭过头去看了看徐老太太的方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化作一阵阴风离去。 徐守仁刚骂完“灾星命大”，就又感到一阵激灵，想起老母亲常说的要积口德，不禁有点心悸，随即他也学着王亦雪的模样，跪在地上默默祈祷，没一会儿就听见屋里护士喊“醒啦！老太太醒啦！” 刘羽回到自己身体里，立马感到浑身充斥着撕扯痛楚，差点大叫出来，幸好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身体控制力。白无常在路上告诉了他索魂令的使用方法，然后指尖划破病床上刘羽的左手掌，索魂令遇到刘羽的血立刻泛出一道荧光，眨眼钻进他的掌心，形成一道浅浅的掌纹状图案，不仔细看跟本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没有任何人发现。 随着刘羽对身体感知的恢复，剧烈的疼痛以秒为单位加强，不到五秒钟刘羽就彻底失去意识，但心脏却缓缓跳动起来。感觉在梦中，刘羽进入了一个神秘的铸铁门，里面有一块老旧的石碑，上面用篆书写着两个字，刘羽愣愣看了半天，才猜了个大概，应该是索魂两字。石碑旁边是一本书，刘羽伸手准备拿起，谁知刚一碰到封面，一股庞大的能量就冲进他的脑海，没有字，没有画面，只有一股庞大的能量，在他脑海里不断辗转腾挪，横冲直撞。“X的，老白不会害我？”刘羽大惊，正想着退出铁门，忽然脑海中的能量渐渐平缓下来，开始有规律地游走，没有声音，却仿佛产生了律动，刘羽梦中的身体，也配合着这股能量，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慢慢地，刘羽感觉到脑海中，海水开始旋转起来，从一个小旋涡，逐渐放大，同时，身体各个部位，也都感觉到了相呼应的旋转，这不是肉体的旋转，而是一种像气的旋转，从头到脚，从外到内，每一处都仿佛被拥抱着，滋润着，十分舒畅。 “难道这就是修炼功法？”刘羽兴奋地想要喊出声，可惜他仍在昏迷，只有潜意识在活动。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就有些丧气了，身体的舒适感在减弱，也没有其他任何变化，除了梦中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得稀薄了些。 “我的魂，变淡了？”梦中的刘羽破口大骂，“修仙，修你个鬼！” 第3章 当天下午，刘羽奇迹般地醒来了。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把一旁犯困的护士吓了一跳。 “你，你醒了，太好了，我马上叫医生过来。对了，你小姨还在外面呢，不过她还不能进来，我喊她到门口看看你。”年轻的护士说完一溜烟跑出门。 刘羽虽然醒了，但是浑身仍是剧痛，丝毫无法动弹，只有眼珠子能转动两下。他用尽全力瞥向门口，只见小姨红肿着眼镜，泪汪汪地隔着玻璃望过来，头发乱蓬蓬的，脸色卡白，小姨貌似在大声喊什么，可是自己完全听不见。 不一会儿，一名带着眼镜，40多岁的中年医生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刘羽睁着眼也是一脸诧异。“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到醒来这么快的。”医生兴奋地对着刘羽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同时还不忘喊护士去通知检查。“啧啧，奇迹啊，伤势恢复这么快，照这速度一周就得蹦下床啊。” 中年医生拿起一支笔在刘羽眼前晃了晃，见刘羽眼睛能动了，更是惊喜。“小伙子，你很不错，舍身救了老太太，自己却差点散架你知道么？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伤成你这样的，十有八九回不来的，好好养伤，早日康复！”说完，也不忘在门口翘首以盼的小姨，“放心！”伸出右手竖起了大拇指，那一刻，刘羽看到小姨捂住脸离开了门口，随后就是低沉而绵绵不绝的抽泣声。 “小姨，等我好起来，让你享享福，哈哈。”刘羽心想着，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刘羽感觉右手心传来丝丝凉意，意识一动，又看到那个铸铁门，随即毫不犹豫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仍是那个古旧的石碑，四下张望，并没其他的东西。正打算退出铁门，就听见一个熟悉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小子，你醒了，比我预计的要快啊。” “老白？老白你在哪里，快出来！你个骗子！”刘羽立刻火冒三丈，左右寻找。 “别找了，我在传音。你说谁是骗子？要不是我留下的魂力，你能好得这么快？”白无常不以为然。 “你说传我修仙之术，结果我炼了以后魂淡了！不是，是魂变淡了，跟鬼一样！”刘羽还是咆哮着，愤怒无比。 “冷静！不要咋咋呼呼，好歹也是修道之人了，还是地府在阳间的脸面，能不能有点气度。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传你修仙之术了？我是地府阴差，自然传你的是魂修之法。” “我！”刘羽一时竟无言以对，的确白无常昨天说的是修炼之法，是自己以为是修仙之法。“照你这样说我也是鬼修，越修越像鬼？”刘羽有些失望。 “唉，你对修炼一无所知，对魂力也一无所知啊。”白无常轻叹一声，突然不说话，就像是在仰天长叹，怅然若失一样。 “老，老白？在吗？”刘羽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有些焦急。 “不要叫我老白，我有名有姓，哼！不懂礼数！”白无常说道。 “额，好的，明白，老谢，老，老谢？谢老七？在吗？” 白无常一口老血喷一地。“随你便，我也没时间跟妳废话了，早上教你的令牌使用方法记住了吗？” “记住了，不就是心念一动，令牌出现，红光就是附近有游魂野鬼，跟着方向找，找到了喊一声收，就完事了。”刘羽懒散地应道。 “不错，不过有两件事你要记住：其一，新死之人，魂魄不归你管，索魂令也探查不到，你若是强收了新死者的魂魄，被别的阴差拿住，哼哼，死走逃亡各凭天命，多半是魂飞魄散的下场。”刘羽听了魂身一哆嗦，忙问道：“那第二呢？” “第二嘛”，白无常顿了顿，“每一个留在阳间的魂魄，都有故事，但你要记住你的使命。不要觉得感同身受，就心生怜悯。他们的故事，多半是假的。即便是真的，你也要知道，私放魂魄滞留阳间是大罪。” “哦。”刘羽若有所思，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楚楚可怜的女鬼，讲述自己悲惨的往事，求自己放一马，报完仇自当任凭处置。然后…… “吭！”白无常一声轻咳，“不要心猿意马！死生有命，轮回转生才是正道。” “哦。”刘羽悻悻地收回思绪，继续问道：“那如果遇到了搞不定的恶鬼呢？会不会有索魂令收不了的？” “这个嘛”白无常略一沉吟，勾着刘羽的心扑通乱跳。“通常情况是不会遇到的，即使遇到也无妨，你唤出索魂令的时候，便已与我联系，情况棘手我会亲自出马。”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刘羽舒了一口气，“对了，早上那股能量已经没有了，我该如何修炼呢？” “嗯，好，我就跟你讲讲何谓魂力，何谓修炼。”白无常清了清嗓子续道：“你可知魂是什么？”刘羽摇摇头。 “太初之时，天地混沌，混沌者，狂暴无序也。”白无常朗诵着。 “你说的是宇宙大爆炸？”刘羽疑惑道。“你，好，你也可以这么理解。”白无常嘴角抽了抽，最终没有反驳刘羽，不是说不过，而是跟阳间的现代人讲这些概念，确实很难理解，刘羽的思路颇为让人耳目一新。“自盘古开天，清而轻者为天，浊而重者为地。” “石头比空气重？”刘羽又插了一句。这次白无常没有姑息：“非也！这句话说得是，狂暴无序逐渐变得有序而稳定，之后才有了天，和更为稳定且有形状的地。” “你说的该不会是能量转化为质量？”刘羽一脸惊恐，“这个还没证实？” “……”白无常一阵无语，他无法把自己的语言体系转化成刘羽的。 “好好，我就当做是这样，然后呢？”没想到刘羽给自己解围，白无常继续说道，“按你的概念就是这样，天地间到处充满了能量，他们既表现为物质外在运动状态，也表现为物质内在的运转方式。”“烧开水和原子弹？”“可以这么理解，能量的内在运转方式决定了物质的性质，外在运转方式决定了物质的状态。”“冰水汽？”“是的，我们人的内在能量运转方式，决定了人之为人。但人与人又是有差别的，善恶忠奸，高矮胖瘦。”“这些是基因决定的？”“那基因是由什么决定的呢？”白无常终于恢复了淡定，一脸玩味地看着刘羽，刘羽一时竟答不上来。 “不管你们阳间研究到何种程度了，按照我们的观点，控制人体新陈代谢，心脏跳动，大脑思考的东西就是魂，魂是一种能量，只不过是极为有序的能量，并且同化了肉体的所有组成部分。” “你说到了同化。”刘羽眼中冒出精光，“那意思是说魂也可以影响外界，甚至沟通天地？” “不错！”白无常摸了摸下巴，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如果你的魂足够强大，足够精纯，就能够同化并吸收外界散逸的能量为己用。” “这就是修道之路！”刘羽已经兴奋地要跳起来。“是的，不过……”白无常顿了顿，吊足了刘羽的胃口。“普通人的魂虽然有序，但驳杂，无法对外界造成影响，相反这正是受到外界环境制约所致。” “你的意思是，就像磁铁可以吸住铁钉，但是把两极怼在一起就没用了？”“是的，你很聪明，相反长期受到外部磁场干扰，就会被磁化，就好像地球南北极的磁场，决定了很多事情。” “我有点明白了，魂越弱，就越容易被外界磁化，所以大多数人魂都是驳杂的，和外界一样；只有魂更强大，更精纯，才能改变自己，甚至改变世界？” “就是这样！”白无常也很兴奋，仿佛遇到了好学生。“不过想要让魂变强，就必须修炼，而且必须专一，否则就会受外部同化影响，进三退二，进展缓慢。正所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白无常摸着下巴，思绪仿佛飘到了大禹的时代。 “我的妈呀，原来我一直活在魂场里。”刘羽脖子一缩。 第4章 先天废体 “好，那要如何修道，或者修什么道？”刘羽问道。 白无常思忖片刻后，轻轻叹道：“万千大道，无可无不可，修什么道，得问你自己了。” “总得有个范围，比如都有哪些我也好选啊。”刘羽无奈说道。 “善恶忠奸，生杀予夺，修得是为人之道；利弊得失，进退盈亏，修得是为生之道；轻重缓急，远近虚实，修得是为胜之道。就比如你救的那位老太太，一生行善积德，虽非自觉，却修善之道而小成，百病不生、逢凶化吉。”白无常突然想起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好，老太太是逢凶化吉了，我倒是趟这儿了。”刘羽半信半疑。 “老太太这种属于后天魂体中的善体，万千大道修得小成都能炼成后天魂体。”白无常顿了顿，“至于先天魂体嘛，离你太遥远了，没必要知道。你的魂很普通，最普通最普通的那种，也就是最驳杂的那种。”看着刘羽一脸哀怨，白无常又安慰道：“虽然没什么优势，但重在可能性大啊，你可以任意选择自己的道，毫无阻碍。我早上传给你的是地府的基础入门级修炼功法，主修生死之道，不过由于级别不高，且很多大道也暗含生死之道，与你日后的道路也不算冲突，除了可以提升魂的强度之外，还有一定的疗伤恢复作用，可以当做你修道的起点。”白无常絮絮叨叨半天也有些疲乏，于是又道：“这套功法你先炼着，我看看你的修炼资质如何。” 于是睡梦中的刘羽开始照着早上的功法修炼起来，一望无际的大海，洋流混杂，一个小旋涡慢慢旋转起来，然后逐渐变大……2个小时后，刘羽感觉身体的疼痛又好转了些，于是停止了修炼。此刻白无常也正通过索魂令关注着刘羽的进展，“嗯，不错嘛，这速度比普通人还要快一些啊。”正当白无常惊讶之时，刘羽逐渐清澈的魂体，在修炼停止后突然又浑浊起来，而且似乎回到了早上修炼前的样子。 “我感觉没什么变化呀，刚才还好，一停下来感觉全白练了。”刘羽一脸疑惑。 “不可能，这不可能。”白无常不敢相信，“早上我帮你疗伤的时候顺便帮你提升了一下魂力，应该不会这么快被外部环境同化才对，难道……” “难道啥？难道我是某种先天魂体不成？”刘羽弱弱地期待着。 “有可能”，白无常沉默半晌，说了三个字，引得刘羽激动不已，正待开口细问，就听见白无常半信半疑地的嘟哝声飘进脑海：“你，应该是先天废体。” “你，你说啥？”刘羽顿时死的心又有了，在地府里燃起的希望荡然无存。 半晌无语，刘羽先打破了沉默：“老白，你不地道。当初是你要死要活地把我哄回来，也是你勾起我心中的热望和所有美好期待，如今全都被你狠狠砸碎，我的心啊，一地稀碎。带我下去，生无可恋。原本我以为自己只是普普通通，现在看来，是出奇的废柴啊。” “别急，别急，我就那么一说，”白无常顿时心乱如麻，带他下去？开玩笑啊！上次带错已经是大罪了，再来一次？那还不被王爷们打得魂飞魄散。“关于先天魂体嘛，十分古老而神秘，我其实了解得也不多，待我去地府的藏书阁仔细查阅一下典籍再下论断不迟哈。”白无常陪着小心劝解道：“你也不要失去希望嘛，至少你修炼的时候，疗伤效果还是不错的，伤势不会还原就好嘛，这也算一种特殊能力啊。” “你这功法只能给自己疗伤，难不成以后我去当拳击手，靠打不倒耗死对手吗？”刘羽翻了个白眼。 “好啦，我这就去查典籍，你先疗伤恢复，也许是你的魂体跟生死道不合呢，万千大道……”刘羽的魂堵住耳朵直摇头，白无常只好作罢。 先天废体，不用白无常解释，刘羽也明白其中含义，怎么炼都白炼，存不住，好比吃多少拉多少，不长肉；又如赚多少花多少，月光。“看来我也不普通啊，这比彩票还难中的头奖都被我中了，看来得去买点彩票看看。”刘羽也不忘自嘲。作为一个活了18年的普通人，自嘲是他排解苦闷的唯一方式，却十分有效。转念又想，“虽然不能存储魂力，无法提高，但能够使用也行啊，比如修个智慧之道，考试的时候一边修炼一边做题，那岂不跟开了挂一样……”就这么一边运功疗伤，一边YY着，刘羽一觉睡到了隔天中午。 刘羽短暂醒来后就一直沉睡，让王亦雪十分担心，好在医生仔细检查后确认已无大碍，恢复也很快，她才略为宽心。刘羽醒来的时候，医生又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确认已经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王亦雪这才跟着病床步履蹒跚地走着，勉强笑了一下，黑眼圈更浓重了，看着刘羽心酸不已。 中午的时候，王亦雪正在喂刘羽喝点流食，小姨夫和表妹来了。刘羽这位小姨夫叫李辉，以前跟小姨都在机床厂上班，后来企业改制就双双再就业，做起小生意。新世纪前五年，生意还不错，所以小姨生下表妹李雪晶后，就干脆在家带两个孩子，生活倒也安逸。后来生意不好做了，李辉在外面跑业务的时间也越来越多，长期出差，但收入却一年不如一年，到2010年的时候干脆找了个国企下面的二级单位坐班，工作不算累，但收入也就普通工薪阶层；那时刘羽和表妹也都开始上学了，小姨也找了个销售工作，两人收入加起来不少，但养两个上学的孩子还是捉襟见肘。刘羽清楚的记得，小时候表妹很有文艺天赋，唱歌跳舞弹琴都是一学就会，她很想学钢琴，但是因为家里经济情况，只能改学了声乐，这还是因为老师是小姨同学的母亲，才半地收了这个学生。那时刘羽已经很清楚地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想为表妹做点什么，可是最后发现什么也做不了。从那以后，表妹就特别冷落他，说话也爱答不理。而小姨夫李辉，则是从小就嫌弃他，虽然不怎么用言语表达，但总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让他不得不躲得远远的。 尽管如此，外甥车祸住院了，他们也得象征性来看下。李辉进门问了句“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在问谁，就一屁股坐下，开始看手机。李雪晶则是看着王亦雪憔悴的面容，眼窝里似有泪水转动，却没有落下来。 “小姨，你回去休息下，几天没合眼了，我没事。”刘羽弱弱地嘟哝着，一旁李雪晶听到了眉头稍缓，也跟着说，“妈，你先回去，我下午没课，我看着他，不会有事的。”王亦雪迟疑了片刻，在刘羽和李雪晶的催促下，又问了医生一会儿，这才千叮咛万嘱咐地跟李辉一起离去。 “你，行不行啊？”李雪晶冰冷的声音在刘羽耳旁响起，但刘羽听起来却是暖的。这个表妹虽然不待见自己，但也并没有做过任何过分的事。 “还行，应该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刘羽勉强笑了一下。 “我来，只是想换我妈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李雪晶咬了咬下嘴唇，转过身对着刘羽说道，“前天晚上，妈妈给爸爸打电话，说你为了救人受伤，我很惊讶，也很感动。平时普普通通的你，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我敬佩你的勇气。但是妈妈说抢救得要好几万，后期如果情况不好可能需要更多钱。你想过没有，你让妈妈怎么办？我们家哪有这个钱？因为没钱放弃救你妈妈肯定不会答应，可就算借够了钱，万一还是救不回来呢？万一成了植物人要养一辈子呢？我们这个家，我们的人生，因为你已经受了这些年影响，身为亲人我们忍忍，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反正你成年以后自食其力，我们往后的日子也能慢慢好起来，可是你这要是治不好也死不了，我们家后半辈子也都完了！”李雪晶越说越激动，声音传到门外，引起不少人侧目，她自己也意识到有些激动，缓了缓继续道，“这几天爸爸没过来，是在到处借钱，他虽然不喜欢你，也不会看着你去死。可是，钱哪有那么好借的，现在朋友借钱都讲利息……” 刘羽默默地听着，她知道表妹此时情绪很难平复，太多的委屈不甘憋了这么多年，总要发泄出来。“抢救的时候，我也想着，要是死了该多好，以后就不拖累小姨，拖累你们了。”刘羽不能说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又活过来了，那种话即便是真话，此刻也会像无赖调侃，把表妹彻底点燃。可是李雪晶还是蹭地站了起来，“刘羽你TMD敢再说一次？你不死，就是钱的问题；你要是死了，我妈会痛苦一辈子，你到底懂不懂啊？” 刘羽愣愣地看着李雪晶，突然有些懊悔。是啊，对于他而言，母亲早逝，父亲跑路，童年时还经常纠结着父亲母亲、命运之类的心结，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慢慢淡忘了，没有痛苦，也不怎么伤心，甚至想起这个心结的频率都越来越少了。可是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会痛苦一阵子，有的人则会痛苦一辈子，而小姨，就是后者。“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还好没死。”刘羽暗忖。 就在李雪晶准备继续发飙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第5章 善有善报？ “我还没说完呢，你的医疗费先不谈，万一你救了别人，别人还来讹你怎么办？”李雪晶继续数落着，刚准备说那老太太还躺着没出院呢，就听见房门被人敲响，转头一看，是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您好，请问是刘羽吗？您前天救了一位老太太……”王晓东轻声询问，却看见李雪晶突然蹭地站起来，指着王晓东说：“我哥可是救人的，你别讹人啊！你们不能这样……” 刘羽一脸黑线，这个表妹情绪是有多激动，话都能拐弯连上这边。 王晓东也是面露尴尬，“不是，不是，我不是来讹人的，我是来感谢的。”听到这话，李雪晶才重重舒了一口气，她放下的可不是眼前的唇枪舌战，她放下的是她们家后半辈子啊。 走进病房，王晓东恭敬地给刘羽鞠了个躬，“刘羽同学，非常感谢您救了我们家老太太，听医生说您目前恢复得也不错，我们也放心了。”王晓东扶了下镜框继续道：“我们家老太太昨天下午已经转到病房了，一醒来就问您的病情，说是一定要来当面感谢您，只不过身体暂时还没完全恢复，医生没同意。” 王晓东话说的客气，李雪晶也就坐了下来，一面抓起一个苹果啃着，一面淡淡地盯着王晓东，等着下文。 “吭”王晓东咳嗽了一声，继续道：“是这样的，按照我们家老太太的吩咐，我们已经帮您把之前的费用结清了，后续的我们也跟医院说好了由我们来承担。”王晓东顿了顿，似乎在等刘羽的回复，刘羽愣了一会儿，本想随口回绝说不用了，突然想起之前李雪晶数落他时说的话，想想也是，看这中年男人衣着华贵，想来也不会在乎这些医药费了，救人一命，人家出医药费，也说得过去。“那，谢谢了。” 王晓东略微愣神。按照他的估计，这小伙子既然这么见义勇为，一定会先客套推辞一下，谁知道前戏没有直接照单全收了，一下让他酝酿了半天的热情洋溢的赞美和劝进没了用武之地。不过毕竟是给大老板当秘书的，察言观色还是细致入微，他明显看出这个小伙子有一刹那的推辞之意，想来可能确实是承担不起医药费。 “那好，刘羽同学您好好休息，祝您早日康复。另外不知道能否留一个您的联系方式，我们家老太太想请您康复以后到家里坐坐，当面好好感谢您。” “啊，那就不必了，老太太心意我领了，也祝老太太早日康复！”刘羽这会儿终于可以豪气一把了。 王晓东略一沉吟，心下寻思，其实靠他们集团的实力，想找到这个小伙子的联系方式毫不费力，甚至学校家里住址都能查得一清二楚，日后老太太真还念着就再想办法，于是客气地告别出门。 “那小子怎么说？”回到老太太病房外，王晓东被徐守仁堵在门口，劈头问道。“我再三劝他，医药费的事他没反对，说谢谢，到家里去就算了。”“哼，这还差不多。”徐守仁冷哼道，他并不是在乎那点医药费，而是母亲说要把家里珍藏的一个护身符送给刘羽。这护身符来历不凡，是早年间母亲家里长辈请大师开过光的。做地产的老板一般都信风水，虽然他也并没看出这护身符有啥特别，但母亲家里各个长寿，家业也是一直兴旺，而自从这护身符到他家里，也是人丁兴旺顺风顺水，就这么送人万一坏了自家风水怎么办？ 王晓东走后，李雪晶也没了继续数落刘羽的想法，反而心情有点轻松，她立马去查了缴费记录，确认已经结清了之后，赶紧给爸爸和妈妈打了电话。直到此时，王亦雪才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了。回到病房，李雪晶见刘羽又睡了过去，也没吱声，默默坐在一旁玩起手机。虽然对这个表哥没啥好感，但至少眼下结果不错。 刘羽睡着后，又跑到石碑前，“老白，老白在吗？”沉默了片刻，白无常的声音响起，“我在查典籍，还没查到，别急。”白无常有点心虚。 “我记得你不是说那个老太太，百病不生，逢凶化吉吗？我当时要是没救她，她应该不能活？”刘羽不解道。 “她的阳寿已尽，这次挺过来，下次未必。”白无常冷冷回答。 “无病无灾也不能活？大善人不是应该长命百岁吗？”刘羽继续追问道。 “死生有命，她的事，不是健康的问题。”“那是什么？”“你不该问。”白无常沉默片刻，突然想到刘羽作为索魂使，倒是可以知道原因。“好，我告诉你，她的劫数不在自己，而在别人。” “你是说，有人想害她？”刘羽一阵愕然，万万想不到是这个原因。白无常没有再回话，刘羽也没有再问。 过了半晌，白无常忽然幽幽地说道：“你不要想着去救她，逆天而行可是重罪，况且这个劫，凭你未必救的了。” “哦？看来善有善报也未尽然啊。”刘羽喃喃道。 “你救她一次不算善报吗？”白无常反问，“再善的人，也会生老病死，不可能长生不老。劫数在他人，或许比在自己身上更容易让人接受。” 刘羽沉默无语，随即修炼起来。 李雪晶坐在床边实在无聊，手机也玩不下去了，就开始看着刘羽发呆。心想着这个表哥其实人也不坏，就是太普通了，扔在人群里就找不到了的那种。正想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时，李雪晶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刚才她一直盯着刘羽的右胳膊，肘关节外侧有一道很长的疤痕，里面还翻着赤红的肉，可是才不到半小时，肉已经看不到了，只剩一条长长的伤疤。 “难道是我看错了？”李雪晶揉揉眼睛，还是如她所见，心下不免疑惑。说起来，这个表哥前天被撞，据说伤势很重差点回不来，怎么今天就出ICU还能说话了，这确实不太正常啊。正打算再仔细研究一下，就看见刘羽眼皮抖动，不一会儿睁开来。 “喂，你怎么恢复这么快？”李雪晶问道。“啊？额，应该说是身体好，哈哈哈，哎哟！”准备搪塞过去的刘羽，被自己的笑扯住了伤口，疼得牙一嗦。刘羽的伤势，照目前的速度，估计再躺一天就可以下床了，但是他没法加快修炼，因为他忘记问白无常了，没睡着的时候如何跟他联系，如何调动魂力修炼，对于他的魂来说，这幅肉身太重了。 此时他不知道，就在医院马路对面的酒店里，一个阴沉的老者正紧紧盯着他的病房。“逆天改命？有点意思。” 第6章 变身超人 11月的瀚海已入深秋。一层秋雨一层凉，几片梧桐叶从窗前划过，刘羽旋即望去，却不见了梧桐叶影。“天冷了，还下着雨，你早点回去，我现在也没啥事，反正还插着尿管，不用起身。”刘羽望着窗外，淡淡说道。 “没事，我想让妈妈多睡会儿，跟她说了今晚我守着。”李雪晶随口说道。 倒不是刘羽觉得跟这个表妹这么沉默以对尴尬，反正在家里时两人也差不多是这种状态。刚才就在梧桐树叶飘过窗口的时候，刘羽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冰冷，窗户没有打开，不可能是秋风秋雨带来的，但这种冰冷却又那么深入骨髓。刘羽顺着窗口看向马路对面，一座高耸的豪华酒店也染上了灰蒙蒙的天色，看着不那么真切。“同类人的感觉，就是那种靠近的磁铁互相牵扯的感觉，虽然很弱，但绝不会错。”刘羽心里暗忖，他不相信自己刚步入修炼一途就被大能盯上，何况自己还是先天废体。随即又想起刚才白无常的话，“难道跟那位老太太有关？如果老白说的没错，能害老太太的人一定不可能是普通人。”刘羽还是在犹豫，虽然他也不想管闲事，但如果自己花这么大代价救回来的人，立马又被害死，还是会觉得很怄火。 “雪晶，能不能帮我叫下医生，我想加点止痛药，有点受不了。”刘羽转向李雪晶缓缓说道。其实他不是真的怕疼，他只想赶紧入睡，这样就能修炼恢复，还得问下白无常修炼的事。 “好，等着。”说完李雪晶转身出去了。 半小时后，刘羽终于再次睡着了。他迫不及待地奔进铸铁门，大声喊道“老白，老白，快出来！” “看你这劲头，是下床了？”白无常调侃道。“别扯了，赶紧告诉我，为啥我醒着的时候不能修炼？”一阵沉默，“额，这个嘛”，白无常语气有些不好意思，“我留在索魂令里的功法本来是等你醒来的时候给你的，结果你睡着的时候就进来了。”“怎么说？”刘羽一脸懵逼。“你睡着的时候，进来的是魂，所以这功法被你的魂学去了。你醒着的时候，控制身体的是你的意识，并没有学过，所以无法修炼。” 刘羽的魂捂着脸，情绪有些激动：“限你一句话解释魂和意识是什么关系！”刘羽本来也不是一个喜欢学习充满求知欲的人，他只要答案。 “额，好，用你们的话讲，魂就好像二进制算法，以物理方式控制存储器；意识就是操作系统，负责信息输入、判断、决策和输出。意识负责人与外界的几乎全部交流，但不能让伤口弥合，不能让心脏停止。”白无常出人意料地解释，让刘羽一刹那以为这个活了千年的老鬼是不是经常偷偷上网。“好，解释的很清楚，现在告诉我醒着的时候怎么修炼。” “很简单，控制意识与索魂令沟通就行了。”白无常随口接道。 刘羽一愣，自己居然醒着的时候没有尝试玩令牌，太不像自己了。但一时半会也不能醒来，只能开始修炼。 一个小时，刘羽的伤势又恢复了不少，人也慢慢清醒过来。照着白无常的话，他用意识关注自己左手掌心内部，一股能量缓缓涌入自己的意识，这次终于有文字了，而且深深印在了记忆里。“原来如此！”其实清醒的时候，修炼也是在炼魂，只不过开启的方式是由意识去沟通魂，就像在电脑桌面兴建一个.BAT快捷方式一样，双击启动，就这么简单。 清醒的刘羽，随着运功时间推进，真切地感受着身体疼痛的减少，伤势好转，“太神奇了，老白！”他意识里随意地说了一句，刚说完就心头一震，魂体沟通索魂令可以跟白无常交流，意识应该不行？谁知白无常忽然回话，“不管你醒着还是睡着，只要有意识地与索魂令沟通，我都能听到。” “这么神奇吗？”刘羽兴奋得好像得到了新玩具一样。“对了，老白，我的魂体查出来没啊？”面对刘羽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白无常轻咳一声说道：“还没，你不要太着急。至少目前看来，你只是不能维持修炼后的强化属性和能量，而不是不能运用，也就是说，你是属于那种需要变身的超人。” “还超人，别扯了，就我这种先天废体，运转功法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强那么一点点，有啥用？”刘羽不忿地说道。 “非也非也！”白无常跩起了文。“你没发现现在修炼时身体的恢复速度比之前快了些么？” “你的意思是说，虽然存不住能量，但是功法会变强？”“不错，以你现在的修炼速度，差不多两到三年能够把这部地府初级功法炼魂功修到小成，那时候运转起来的话，肉身的力量、速度差不多可以提升两成，运动会拿个冠军没问题。”白无常信誓旦旦，“所以你要提升自己实力的时候，运转功法来个变身就行了。超人平时不也都是西装眼镜，普普通通么。” “嘿嘿，这个可以有。”一想到自己的生活终于开始改变了，刘羽不自觉地YY起各种被人仰慕的风光场景。“智商能提升吗？我现在高三了，要报答小姨就先得考个好大学才行啊，最好是能拿奖学金的那种。” “额，这个嘛”，白无常的声音迟疑片刻，解释道：“意识，在我们的体系里一般称作灵，与魂相对却又由魂而生，魂的强度和精纯度提升，也会带来灵的提升，但幅度远不如肉身。同样以小成炼魂功为例，力量可以增加两成，但灵的思维能力提升可能不到半成，仍是普通人的智商，我所见过的魂体最强的人，灵的强度用智商来衡量的话也就150左右，大多数修炼者也就120道130之间。” “所以你的意思是，修炼再厉害，也没办法提高学习成绩咯？”刘羽显然很失望。 “这个嘛，应该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智商高的人，成绩不一定就高，一方面是他们往往不会全身心投入到学习这种事情中，另一方面他们往往不能忍受应试的那种标准答案体系的束缚，往往会挑战题目，自然就会在成绩上受惩罚。”白无常似乎对考试这种事很了解，“不用奇怪，我当年也算读书人，自然知道考试这种事情的症结。”白无常语气颇为自豪，“考试的成绩，取决于两点，一是记忆，二是速度。所谓记忆就是考的东西你得知道，而所谓速度则需要你尽快地从记忆里找到相关内容，并根据题目再现或者组合再现。” 刘羽已经听懵了，“啥意思？”白无常无奈叹了一口气，“就是说你要提高记忆力和解题速度，前者建议你去看看《最强大脑》，掌握几种增强记忆力的方法，后者需要你多做题，熟能生巧。” 刘羽听完一脸生无可恋。其实他也不笨，只不过不属于聪明的人，也不太勤奋。本来成绩也就够普通高中的线，但小姨为了他的学业，硬是到处找关系，把他塞进了瀚海一中借读，当然也没少花钱。这点让李雪晶很看不起，这个表妹可是凭实力以第八名考进的一中。但是说来也奇怪，刘羽的成绩在普通高中，大概也是班里中间的位置，可进了一中以后，虽然在普通班，按理应该排倒数几名，但高一上学期他像开了窍一样，一路从班里54名杀到了28名，一度让小姨王亦雪开心了好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刘羽就一直保持这个名次，再也没变过，他觉得自己的极限就是这个名次了。 “你说得怎么跟我们班主任说得一样。”刘羽不满道，魂身耷拉下脑袋。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白无常欲言又止道。 第7章 被盯上了 “什么办法？”刘羽如死灰的心重燃希望。 “学习，其实是把信息输入意识，然后处理成记忆的过程。”白无常解释道，“外界信息进入我们意识的途径有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等，但我们的意识，尤其是从幼儿期学会说话之后，大部分都是用语言在思维，特别是在学习这件事情上。”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啊，不管是听讲、看书，还是想问题，其实都是在心里说话。”刘羽若有所思道。 “不错，按照正常人的语速，读完一道题目可能需要10秒钟，如果很快地读，可能6秒就够了。”白无常继续说道：“如果你学习时，能够把心里的语速提高一倍，那么学习的效率就能提高一倍。” 刘羽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的语速如果提高十倍的话，岂不是真的可以一目十行？” “这个也是有极限的。”白无常无奈道：“普通人语速的极限，差不多就是华少的中华好舌头，每秒7个字左右，也就是正常语速的一倍而已，而且是熟练记忆的再现，而非陌生内容的阅读和理解，后者用极速的话可能错漏率会提高。” “那不等于白说。”刘羽不满道。 “但是如果通过对缓急之道的修炼，提高魂体的速度属性，那么相应地语速也是可以提升的。曾经有一位大能，就让说话的速度提高到了每秒差不多20个字左右，是普通人的4到5倍。” “哇，这么厉害！”刘羽又兴奋起来。 “但是这也就是极限了。”白无常续道：“就算能冯虚御风日行万里，也不免说出‘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的话来。” “你说的是庄周？”刘羽疑惑道。“是的，他年轻时酷爱学习，总觉得时间不够，于是就想到了修行缓急之道提高学习速度。可是随着知识越多，就越明白自己的无知，才有了有涯随无涯的感叹。”白无常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他更多地进行思辨，希望从有限的知识中探寻大道的脉络，却发现书本记录下来的，恰恰是最普通的知识，而那些精深的奥妙，却往往无法用语言表达和记录，从典籍中求道，婉如隔岸观火。所以他才说，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魄已夫。” “你说的是庄子天道篇里轮扁斫轮的故事。”刘羽虽然不怎么爱学习，但从小对老庄的书特别感兴趣，也记住了不少。 “不错！”白无常觉得自己似乎小瞧了眼前的这个少年。“不过对你而言，还远没达到随无涯和不读糟粕的地步，所以修炼速度功法倒是会有一定效果。” “那我能达到庄子那种一秒20字的地步吗？”刘羽期待地问道。 “理论上可以，不过就算你达到一秒20字，也不可能达到庄子的学习能力。” “为什么？” “因为字与字不同，上古语言言简意赅，往往能用最少的字描述最多的含义，如今的汉语言，往往用两个或多个字表达一个意思，这就导致语言的效率降低了。比如古人说佳偶天成，现在人得说两口子挺般配，一下就多了快一倍的字，也多了快一倍的说话时间。” “照你这么说，英语什么的，同样的意思比汉语音节更长，学习效率也更低？” “语言效率确实会低一些，但是他们的知识体系里有大量的公认的简写、缩写、符号等，弥补了这一不足。” “好，那赶紧教我修炼速度的功法。”刘羽不想继续研究语言学了。 “本来我也准备传你一部速度功法，这样逃跑的时候比较有用。”白无常低声嘟哝着，刘羽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先学抗揍再学逃跑，这索魂的差事，貌似并不怎么安全啊。 由于白天睡得太多，刘羽修炼地府初级速度功法御风诀，一下就到了凌晨时分。刘羽修炼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所以李雪晶也没打扰他，靠在椅子上玩手机，不知不觉就打起瞌睡来。医院走廊的灯已经熄了，只有远处护士台有微弱光亮。走廊上静悄悄的，偶尔能隐约听到若有若无的的鼾声。刘羽睁开双眼，打量了一下病房里，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一切昏暗却也很清晰。 刘羽修炼御风诀的时候，确实感到自己思考问题的语速快了一些，但仍属于正常速度。若不是还不能下床，真想看看自己跑步的速度是不是可以拿运动会冠军了。就在他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时，他突然看见病房门上的玻璃外，一个人影正冷冷地盯着自己，刘羽登时汗毛倒竖。医院有人很正常，即便这么晚了，起夜的家属也时不时的出现在走廊，但这个人影明显不是路过，而是怔怔地站在那里盯着自己，面容看不清，但眼神传来了明显的冰寒之意。刘羽几乎想要喊出声来，可正当他要叫醒一旁的李雪晶时，那个人影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刘羽愣愣地盯着空荡荡的门口，使劲眨了眨眼睛，确定并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谁这么无聊，大晚上的出来吓人。”虽然他这么安慰自己，但心中却并不相信，他明显感觉到，这个人是冲自己来的。 一夜无眠，刘羽根本不敢睡，一直保持着盯着门口的姿势，同时修炼着炼魂诀，时刻不敢放松警惕，一直到清晨六点钟，陪护家属们纷纷起来洗漱打扫时，才沉沉睡去。 “太吓人了，昨晚徐老太太差点就救不回来了。”早晨九点钟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刘羽好像听见查房的护士在跟李雪晶说话，他一下就惊醒了。“徐老太太的儿媳妇昨晚陪房，外面还有两个保镖，可是不知怎么的两个保镖就躺地上晕过去了。”那个小护士虽然是早班才来的，但讲起听到的故事还是心有戚戚。“后来值班护士听到徐老太太病房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赶紧过去看，就发现门外躺着两个保镖，屋里她儿媳妇正在大喊妈你怎么了，而屋里的一幕更让她心惊，只见徐老太太胸口有一滩血，被子上有灼烧的痕迹，一旁的玻璃杯碎了一地。于是赶紧叫医生过来抢救。后来听她儿媳妇说，听到巨响就醒来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回忆一下，好像之前关着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刘羽听着心里一惊，他已经猜到了，徐老太太一定是又被人算计了，而且很可能就是昨晚在自己门外的那个黑影。只不过不知道这次又是谁救了老太太一命。 “看来不想管也不行了，那个人好像连我都盯上了。”刘羽暗道，佯装刚刚醒来，于是那个小护士就把故事又讲了一遍。刘羽心下寻思，如果老太太身边有高手，不至于让她受伤，那么只可能是有什么宝物关键时刻挡了一击才保住了老太太的命。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问一旁的李雪晶道：“对了雪晶，之前撞我的司机找到了吗？”刘羽其实已经感觉到没戏。 “哦，没有，徐家人去查了，是量套牌车，撞了你之后就逃逸了，出了城区后就没被摄像头拍到过，估计是找不到了。” “看来就是这样了。”刘羽叹了口气暗忖，看来老太太的这个仇家很不简单啊，这浑水可不好蹚。 第8章 老白失踪了 刘羽其实已经可以出院了，但为了不引起过多关注，尤其是好奇宝宝一样的主治医师，他还是在床上多趟了三天。这三天里，他没有再听到徐老太太的消息，那天晚上老人受的伤貌似不轻。经过主治医师仔细的检查，最终还是把他放出了医院，尽管他很想好好研究研究刘羽的身体构造，说不定能写一篇拿奖论文。 来接刘羽的是小姨夫李辉，小姨和表妹没有来。李辉办完手续后，麻利地把刘羽的物品塞进一个大包里，然后转头就往外走，丝毫没有搀扶一下刘羽的意思，刘羽急忙装着步履蹒跚地跟了上去。那天李雪晶告诉过他，他出车祸后小姨夫就一直在借钱，估计这几天把这么多年攒的老脸都刷尽了，好在最后没用到。 小姨夫是开车来的，一辆10年的朗逸。刘羽记得小姨夫以前做生意的时候，开的可是大奔，后来生意不行了，就把大奔卖了，才换的这辆车，全靠自己修修补补才撑到现在。李辉拉开后车门，把行李随手一扔，后排就满了，然后砰一声关上车门。刘羽看明白了，小姨夫这是要自己坐副驾啊，于是怯生生地拉开副驾门坐了进去，通常这个位置是小姨的专座。 李辉坐进驾驶位，并没有着急发动汽车，而是按下窗户，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黄鹤楼蓝楼，幽幽地点了一根，深吸一口，然后把烟雾吐到窗外。刘羽坐在一旁有点尴尬，本来他跟小姨夫平时就不怎么说话，更不会坐这么近。 烟抽了一半，李辉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刘羽，看了大概10秒钟，然后淡淡地说：“你今年18岁了？”刘羽默默地点点头。“来一根？”李辉说着把手里的烟盒递向刘羽，吓了刘羽一跳。18岁的男孩子，偷偷抽过烟的并不少，正当刘羽以为自己暴露了的时候，李辉像是在安慰他一样说道：“男孩子，不抽烟不喝酒有什么出息，这本来该你爸教你的。”原本还在犹豫的刘羽，听到“你爸”这个词突然一怔，不由自主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刘羽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这样的场景，是一种男人之间的情感传承，好像接过烟，就能触碰到父亲那模糊的背影一样。 李辉看到刘羽叼着烟的样子，少见地笑了下，掏出打火机，噗嗤一声，弱弱的火苗对准了刘羽的烟头。虽然车里并没有风，但刘羽还是在凑近火苗的同时，双手护在火苗两侧，生怕这个传承被吹灭一样，点着烟头的同时，左手掌在李辉右手背上拍了拍，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仪式完美结束。 男人之间有时就是这样，哪怕没有言语，也能产生一种强烈的羁绊。李辉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直到一根烟抽完，才缓缓地说：“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刘羽大惊失色，嘴里的烟差点掉在肚子上。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也不想知道。”李辉淡淡地说，脸依然看向窗外，丝毫没有注意刘羽的窘迫神态。“你跟你爸一样，”李辉继续自顾自说道：“不是说样貌一样，而是那种感觉。”李辉顿了顿，又点燃了一根烟：“你爸也不是普通人，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是我知道，他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我曾经亲眼见到过。”李辉转过头看向刘羽，“你身上有跟他一样的气质，你小的时候我以为可能是我的错觉，但是现在我确定了，你跟他一样。” 刘羽愣愣地看着李辉，嘟哝着“我可没什么特殊能力。”李辉却不以为然道：“你刚进医院我就来过，仔细问了医生你的伤势，当时医生只跟我一个人说了实话，你大概率救不活。”李辉细眯着眼睛看向刘羽，“可是你不仅被救回来了，恢复得还这么快，这么变态的恢复能力，我只在你爸身上见到过，亲眼所见。” 刘羽这下终于明白李辉的意思了，按李辉的说法，自己的父亲应该也是修炼者，而且很可能修炼的功夫和自己差不多。“我……”刘羽刚想解释，就被李辉打断了。“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也不想听。”李辉左手掐着烟在窗外弹了弹，又深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这个世界有很多我们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有些人有过人的异能，很多人会羡慕，甚至想拜师学艺。但是我不羡慕，从你爸身上我只学到了一件事，他的能力给他带来的是无尽的麻烦，他身边的亲近的人全都受他连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尤其是你母亲。”说完，李辉把烟蒂在车里摁灭，看着刘羽冷冷地续道：“这些事情你小姨和雪晶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她们。我跟你说，不是想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事，而是要告诉你，你也不是普通人，跟你父亲一样，你的人生也注定会充满无尽的麻烦。我从小都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在我家白吃白喝，也不是因为要养你委屈了你小姨和雪晶，而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会给这个家带来麻烦。” “我……”刘羽想要辩解，但想到被人盯上，想到要去捉拿游魂野鬼，又把话咽了回去。 “其实我还是很庆幸的，毕竟18岁之前你并没有表现出特殊的能力，所以也没发生什么麻烦。”李辉又看向了窗外，虽然窗外除了飘落的梧桐叶，并没有什么可看的。“如果你需要帮忙，甚至是赴险去救你的命，都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答应过你父亲的。”李辉继续说道，突然扭头死死地盯着刘羽，眼中血丝涌现，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你要是敢连累亦雪和雪晶，让她们陷入危险，我一定会亲手弄死你。”说完一脚油门车就窜了出去，再无一言。 刘羽看着窗外灰蒙蒙的街景，心里一团乱麻，父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还活着吗？自己难道也会像李辉说的那样，给身边的人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吗？突然他想到了白无常，想问问有没有可能帮忙找到父亲，可是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沟通索魂令，都没有任何回应。仔细想想，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三天了，之前他还没觉得，想着可能白无常有事在忙，此刻他却突然惊觉，再忙也不至于完全联系不到？老白这是失踪了啊！ 第9章 彪悍的人生从扛揍开始 周末两天，刘羽一直在屋里，没出门，也没有再跟李辉谈过。好好休息了几天的小姨，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在家做了不少硬菜。刘羽知道，眼下狼吞虎咽才是对小姨最好的报答，于是一桌菜他几乎吃了一半。其实以前刘羽饭量并不大，现在吃这么多却也没觉得撑。“估计是修炼的效果。”他心里想着。 转天周一，一大早刘羽就起床了，今天他准备回学校上课了。按照白无常教他的功法，刘羽确实发现学习的效率有所提高，最重要的是，他对学习这件事本身有了一种兴趣和需求。“离高考只剩6个月了，别的事可以先放一边，赶紧提高成绩才是主要的。”刘羽这两天也好好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未来，想到李辉跟他说的话，又想到自己修炼和抓鬼的身份，他明白自己最终会跟父亲一样，生活在麻烦和危险中，所以以后可能会很少跟小姨在一起了，那么能报答小姨的方式和机会也就少了很多。考一个好大学，是不多的报答方式中，最重要也是最直接的，能让小姨少很多关于自己未来的担忧，再以后，异乡求学成家立业，报喜不报忧就行了。 人很多时候一事无成，仅仅是因为原地踏步瞻前顾后。一旦你迈开脚步，成功只是早晚快慢而已。刘羽就是怀着决绝的心态，迈进了瀚海一中的校门。 “老刘，你这么快就出院了？”一进教室后门，刘羽的同桌王翔就惊讶地看着他，有些激动。王翔和刘羽一样，也是借读生，不过和刘羽靠小姨欠人情不同，王翔是用钱砸进来的，他父亲直接给学校捐了一辆通勤车，解决老师们上下班问题。不过王翔虽然算是富二代，却不怎么喜欢炫富，他更喜欢跟几个哥们一起插科打诨，搞搞恶作剧什么的，对什么都有浓厚的兴趣，除了学习。 “哥们，你牛逼啊！”王翔从座位上跳起来了，一拳砸在刘羽肩上。虽然不怎么疼，刘羽还是象征性地咧咧嘴，表示自己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听说你救了个老太太，差点把自己撞散架，没看出来你这么刚啊！”王翔惊叹着又有些疑惑，“看你这样不像受了很重的伤啊？” “啊哈哈，医生活儿好，我命硬。”刘羽打哈哈。 刘羽勇救老太太的事上周就在班里传开了，虽然大家都很敬佩刘羽，但是在这高三紧迫的时刻，也没多少人关心刘羽这边。一会儿班主任来了，看到刘羽也很惊讶，随口表扬了几句，还是强调要好好学习，把耽误的功课补起来云云，也没再多说什么。 早上的课很快过去，刘羽听得很专心，这是他以前做不到的，连同桌王翔都一时接受不了。以往到了第三节课他们已经听不进去了，得开始讲小话挨时间，现在王翔想说话却看到刘羽聚精会神，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午休时俩人像往常一样，去校外买吃的，刚走出校门拐进一条商业街，就看见远远地围着一群人。“哟呵，有热闹不凑非君子，走起！”王翔勾着刘羽脖子就往人堆里挤，挤到前面，就看见一栋临街的单元楼门口，警察拉起了一圈警戒线，几辆警车停在一旁。“大爷，这是咋回事啊？”王翔自来熟地问起一旁的老大爷。 “唉，造孽啊！”老大爷这一句开场，就注定这个故事不一般。“七楼那家以前住了一家三口，小孩突然病死了，据说家里还闹鬼。后来两口子就搬走了，把房子租给了一对卖菜的夫妇，男的半夜就去进菜了，卖到中午回来，就发现老婆死在家里了，门窗都没打开过，警察正在调查呢。” “嘶嘶……”王翔听了浑身一机灵，刘羽却若有所思。“闹鬼？”他看向左手掌心的索魂令，跃跃欲试，“这会儿人太多，晚点再来看看。”心中暗忖。 高三是有晚自习的，刘羽老老实实上到了八点半。放学的时候，他一个人远远掉在大部队后面，一面给小姨发短信，说得晚点才回去别担心，一面悄悄地从左手掌心祭出索魂令，感受着令牌的能量波动。当他走到那栋临街单元楼时，他看了看掌心的令牌，却并没有任何变化。“难道这个点太早了鬼还没出来？”刘羽犹豫起来，毕竟他不可能在这里守一晚上，“还是说这根本没鬼呢？”刘羽想起失联的白无常，无奈地叹息起来。 既然已经跟家里打过招呼了，刘羽也就不急着回去，他顺着道路围着单元楼转悠起来。这个单元楼正面临街，背面却是封闭的，要绕道另一面得穿一条小巷子。刘羽也没多想，一头就钻进了黑乎乎的小巷。这条小巷倒也不长，出口处是一个小路口，左右前方都有路，但都是仅供附近居民通行的小路，路旁有一些小店铺，但都关着门，只有一家亮着微弱的灯光，只见那家小卖铺前，几个人影正对着店里的人吆五喝六，刘羽听了下，大概是收保护费之类的，便没再多管。他走出巷口，靠在一堵围墙上，抬头看向那个据说闹鬼的房间，漆黑一片，不光他们家没有灯光，楼上楼下两三层都没有灯。“看来都跑了啊。”刘羽暗道，再次看向手中的令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得，白跑一趟，收工回家。”刘羽正准备原路返回，就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们这帮混蛋，寄生虫！”刘羽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小卖铺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把长雨伞——颜熙悦，自己的老同学。 颜熙悦和刘羽是初中同班同学，曾经还坐过同桌，成绩不错，人也挺漂亮的，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为人也很和善。颜熙悦也在瀚海一中，只不过是在重点班，所以上了高中以后两人没太多见面的机会，但彼此的关系却也没有变淡，真有事的时候也能互相帮衬着。只不过刘羽没想到颜熙悦住在这里，貌似这小卖铺也是她家的。 “熙悦，你快回来，他们不好惹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店里传出来，一个老太太颤巍巍探出脑袋。“奶奶，你别管了，我今天要跟他们把话说清楚。”颜熙悦攥着雨伞，眼神充满了无畏。 “嘿，这小妞几天没见，脾气见长啊。”一个混混说道。“”另一个色眯眯地说道。“小妞，你想跟哥几个说清楚啥呀？爱我还是他？哈哈哈哈”几个混混笑作一团，颜熙悦脸涨得通红。 刘羽看了看颜熙悦手里的雨伞，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今天得再伤一次了，修炼这么久，不知道扛揍的本事有没有变强啊。”旋即迈步向前，大声喝道：“畜生，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第10章 第一滴血 刘羽的大喝吓了众人一跳，纷纷扭头看过来，可是刘羽这边没路灯，看不清脸，颜熙悦也没认出他来。 “小子，别多管闲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其中一个混混喊道。“小屁孩还想英雄救美，爷爷今天教你怎么做人！”另一个高瘦混混说道。虽然这几个混混不招街坊邻居们待见，但说要跟小女孩大打出手也有点抹不开面子，眼前来了个找打的，正好活动活动筋骨顺便杀鸡给猴看。 刘羽看到成功吸引了仇恨，也不迟疑，魂身运转起炼魂功，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挑了个矮瘦的混混，一拳就照他面门砸去，矮瘦混混应声歪倒蹭蹭倒退几米坐在地上。另两个混混先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双拳四脚就往刘羽身上招呼。刘羽虽然运转起炼魂功，当他心里很清楚，这功夫运转后，身体的力量速读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他真正的底牌是炼魂功的恢复能力，只要不动家伙，拳脚交锋他一定是最后站着的那个。 于是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刘羽完全不顾背后两个混混的拳打脚踢，一门心思对着眼前坐在地上的矮瘦混混一通狂揍，从脸到肚子，从屁股到胳膊腿，毫无章法套路，完完全全的蛮力猛砸。他身后两个混混越打越惊，眼前这小子好像完全不怕疼似得，眼看矮瘦混混已经快不行了，立马改打为拉，一个抱住刘羽的腰，一个扯住他的手，就在刘羽快被拉开之前，他攒足了劲对着矮瘦混混的肚子又是一脚，矮瘦混混彻底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俗话说，穿鞋的怕光脚的，胆儿大的怕不要命的。眼前的刘羽给剩下两个混混的感觉就是一个亡命徒，他们倆光是把刘羽拉开就累得气喘吁吁，可刘羽却像没事人一样，腰杆儿挺得笔直，还得瑟地扭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异响。“你们过来呀！”他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极度挑衅的手势。其实他并不是一点事没有，刚才挨的拳脚每一下都让他疼得要命，但好在炼魂功持续发挥着效力，疼痛都是转瞬即逝，但尽管身体此刻不怎么疼了，他的情绪可是憋屈的要爆了。 两个混混看着刘羽的气势已经有点退缩了，互相看了一眼，准备最后再博一下。可他俩还没出手，刘羽又冲过来了，这次他挑的是那个高瘦混混。刘羽这次的套路和刚才一样，全力狂殴眼前的高瘦混混，完全不关身后的攻击。身后的混混一看不对劲，急忙想把刘羽拉开，可是这次他傻眼了，刚才两人合力还能拉动，现在他一个人完全拉不住刘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羽，在被自己抱住腰往后拖的情况下，拖着自己一步一步紧逼着高瘦混混，一拳一拳把高瘦混混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该你了！”刘羽收拾完高瘦混混，转过身来看着最后一个胖胖的混混，之所以把他留到最后，也是因为胖子肉厚，打起来比较费力气。胖子一看大势已去，心下大荒。其实他们三个只是最底层的小混混，既没有大哥照着，也没有势力背景，就靠着眼前这条小街道的店铺讹点小钱喝酒抽烟的，没想到今天遇到这个硬茬，胖子现在连狠话都不敢放，眼珠子一转扑通就跪在了刘羽面前。“大哥，我们错了，不知道这妞儿是您的，我们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夹起尾巴，好生做人！您就大人有大量，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说完一脸期待地看向刘羽。 “擦，什么玩意儿……”刘羽一时也懵了，主要是没见过词汇量这么丰富的混混，说起来连干两个也有些累了，揍这胖子估计更费体力。 “刘，刘羽！”这时颜熙悦也终于看清了刘羽的脸，十分惊讶。 “哟！熙悦啊，怎么样，哥帮你摆平了，棒不棒？”刘羽一脸嘚瑟地望向颜熙悦。颜熙悦倒没接他的玩笑，一脸担心地走到刘羽身边，上下打量着，“你没受伤？你也真是的，几个人打你一个你就硬扛着啊，打坏打残了怎么办？” “我不扛着怎么办？”刘羽此时疼痛全无，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一门心思地撩起颜熙悦来。“跑啊，你这是运气好没事。”颜熙悦随口说道，眼睛还在看着刘羽衣服上的脚印、灰尘，想看看有没有伤口之类的。“我不能跑啊，我跑了你怎么办？”刘羽笑眯眯地看向颜熙悦，颜熙悦神情一怔，仿佛心底最深处的那根琴弦被重重地拨动了一样，脸刷地就通红，“你，你不要脸，这玩笑有意思么？”说完扭过头去。 刘羽正准备再撩两下，就听到跪在地上的胖子弱弱地问道：“大哥，大嫂，我们可以走了吗？”刘羽瞟了胖子一眼，“谁TM是你大哥，听好了，这条街以后有本大爷照着，再来找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是，是，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胖子扶起地上的两个混混，艰难却并不慢地逃走了。 “小悦啊，这是你朋友啊，快请进来坐坐。”颜熙悦的奶奶依旧从柜台里探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来，店里亮些，我帮你看看有没有伤口。”颜熙悦拽着刘羽的胳膊就往店里走，刘羽突然灵光一闪，“哎哟，你轻点儿，疼！”其实他并不疼，但颜熙悦不知道，她之前看刘羽没什么外伤，却并不认为刘羽很强壮没受伤，而很可能是内伤，所以才拉着他想进屋检查检查，此刻听刘羽喊疼，立马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这不行，你被三个人围攻，肯定有内伤，我带你去医院，不管怎么样都要检查一下。” 刘羽并不想去医院，因为他根本没内伤，但转念一想，如果能让颜熙悦跟自己小姨说明情况请个假，那自己就有机会去闹鬼的那家查探了，当下也没拒绝，只说答应小姨赶快回去云云，然后无辜地看向颜熙悦。 颜熙悦倒没多想，先让刘羽在店里坐下，准备自己给王亦雪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因为曾经是刘羽的同班同学，又坐过同桌，所以王亦雪是认得颜熙悦的，而且一直对颜熙悦念念不忘，总是数落刘羽的时候说，“你看看人家颜熙悦，成绩又好，长得又漂亮，性格也好，你怎么不跟人家好好学学？”其实小姨很喜欢颜熙悦，甚至幻想过将来变成自己外甥媳妇之类的，这点刘羽很清楚，所以拿颜熙悦当挡箭牌肯定管用。 “你可别跟我小姨说我打架受伤了啊，我才从医院出来，她听到肯定要骂死我的。”刘羽继续着自己的馊主意。颜熙悦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她不怎么会撒谎，所以走到店外对着墙角开始构思怎么编个合理的故事。“是王阿姨吗？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我是颜熙悦……”王亦雪正想着刘羽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接到颜熙悦的电话先是一愣，听颜熙悦说是奶奶身体不舒服，刘羽路过正好帮忙一起送奶奶去医院检查时，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没事没事，你一个人照顾奶奶也不容易，就让那臭小子在医院呆着，有啥跑腿的都要他去，他敢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王亦雪兴奋地说着。颜熙悦听着王亦雪略显兴奋的声音，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好歹这个谎圆过去了，匆匆挂掉了电话。 颜熙悦的父母是做野外勘探的，常年不在家，家里就只有她跟奶奶两人。虽然王亦雪很喜欢颜熙悦，但她也知道刘羽的德性，估计是没戏的，此刻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放在眼前，一定不能错过。哪个大老板不是说过么，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王亦雪就在这种对梦想的憧憬中进入了梦乡。 颜熙悦打完电话走进店里，就看见奶奶跟刘羽相谈甚欢，看见颜熙悦进来，奶奶赶紧说道：“小悦啊，你快带小羽去医院看看，人家帮了咱家这么大忙，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啊。这年头这么好的小伙子可不多了，要是早年间啊，我就做主把你许配给人家了……”奶奶最后一句说得很轻，但刚刚好让颜熙悦听到。“奶奶，你说什么啊！”说完，眼神复杂地望向刘羽，“我跟你小姨说了，走去医院。” 医院检查很快，因为刘羽根本就没伤，把颜熙悦送回家，刘羽看看表已经是凌晨时间，他再次来到那个闹鬼的单元楼前，唤出索魂令心神一动，呼地一声，索魂令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芒。“哼哼，果然出现了。”刘羽悄悄走到七楼，发现那家闹鬼的房子门居然是开的，心下警觉，正当他准备推门进屋探查的时候，耳后一阵呼啸，砰的一声闷响，刘羽晕倒在地，脑后躺下了温热的鲜血。 第11章 废的好处 如果老白在的话，一定会嘲笑刘羽，一个先天废体炼了几天基础功法，就以为天下无敌了？可惜老白不在。刘羽被敲晕之后，被拖进了那间房间，然后房门就轻轻地关上了。刘羽此刻以魂身的状态站在铸铁门外，他知道自己着了道，但是一时半会又醒不过来，心下着急，跑到那块石碑前发了疯似地喊老白，却毫无回信。 “怎么办？怎么办？”刘羽是真的慌了，他可不想跟之前的女主人一样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掉。他脑子飞快地转着，眼下先醒过来才是最重要的，无奈他只能试一下修炼看有没有效果，于是刘羽的魂体开始修炼炼魂功，让他没想到的是，才修炼了十秒钟，他就醒了。 刘羽睁开眼睛的时候，一脸不敢相信，同样一脸不敢相信的，是他身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说是人，其实不够准确，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一个虚影，没有实体的血肉。刘羽一个激灵爬起来退后了五步，脑后的血还没干，传来阵阵温热。那个虚影也吓得后退了三步，警惕地看着刘羽。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那个虚影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刘羽唤出索魂令对着那个虚影喝到，“收！”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间包裹住虚影，虚影身形一颤，立刻运起功法抵抗，竟未动半步。 “老白，我跟你没完！”刘羽心下骇然，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索魂令收不了的恶魂。“难道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虚影虽然没有被索魂令收走，但也是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做到的，被吸力笼罩时他根本无法分心，心下不免大惊。“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我无冤无仇，何必苦苦相逼。” “苦苦相逼？”刘羽从这四个字中感受到了虚影的外强中干，于是微微一笑，“吾乃地府索魂使，专收阳间游魂野鬼。你不尊天道，私留阳间，草菅人命，祸乱阴阳，还不速速就范！”刘羽义正言辞地说道。 那个虚影楞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一个刚入门的修炼者，也敢口出狂言，我留不留阳间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说罢一股强大的魂力向着刘羽袭来，刘羽瞬间感觉眼前一花，自己来到了修罗地狱，恐怖至极。可还没等刘羽大声喊叫宣泄自己的恐惧，修罗地狱的景象就消失了，刘羽看了看对面的虚影，“刚才那是什么？” 虚影此刻彻底凌乱了，他当初得到了一部鬼修功法，肉身死亡后就立刻找阴气重的地方藏了起来，苦修二十余载，才让魂体稳固。但是这部功法也有缺陷，需要定期通过吸收魂魄才能维持魂体力量，他吸收魂魄的方式就是用魂力攻击对方的魂魄，使其进入幻境，在恐惧和绝望下，被自己的魂体逐步同化，彻底吸收。可刚才他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少年，魂体居然完全无法被同化，甚至自己的一小部分魂力被对方给同化掉了，与自己彻底失去了联系。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的魂体不会被同化？”虚影声音有些颤抖。 “被同化？”刘羽淡定地笑了笑，“我可是先天废体，修炼都不能改变我的魂体，你怎么可能同化我？”起先刘羽也不明白为什么，等对方说同化后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魂体是先天废体，修炼再久，一停止就全部还原，可以说是顽固不化的最好写照。刚才他确是感觉到一股力量在试图改变自己魂体的运转方式，可是很快就被自己的魂体改变了，然后就消失不见。 “先天废体？”那个虚影微一蹙眉，他并没有听说过，甚至对于先天魂体他的了解比刘羽还要少，毕竟这也是属于高阶机密了。但刘羽的意思他是听懂了的，针对魂体的攻击对他无效，这就让虚影有些退怯，毕竟他只是一个游魂，主要的能力都是针对魂体的，要他控制魂力去拿武器干刘羽，一个是消耗太大，再一个有防备之下，也很难成功。 正在虚影犹豫不决之时，刘羽却动了，虽然他自己对魂魄没有攻击力，但索魂令可以。而且从刚才的情况看，索魂令运转的时候对方只能全力抵抗，无法进行攻击，“那么如果我运转炼魂功，持续输入自己的魂力会怎么样呢？”反正运功产生的魂力自己也存不下，不如给索魂令看看。“收！”一股强大的吸力再次喷涌而出奔向虚影，虚影只能全力抵抗。 “没有用的，你这个法宝奈何不了我。”虚影色厉内荏地喊着。 “是吗？”刘羽没有多言，全力运转起炼魂功，持续的魂力缓缓注入索魂令，索魂令突然光芒大盛，虚影的魂体开始出现一些细小的脱落，旋即眨眼就被吸入索魂令中。 “哈哈哈哈”刘羽看到这一幕大笑起来，看来这第一战自己是稳了，不过他并不知道完全收走虚影需要多久，也不敢大意，于是干脆盘膝而坐，心无旁碍地运转功法。而虚影则是心下恐慌，眼看着魂体一丝一丝地被抽离，却无能为力。 “道友，有话好商量，何必如此啊？道友！”虚影怒吼着，刘羽却不为所动。老白曾经告诉过他，有两件事必须严格遵守，一是不收新死之人的魂魄，二就是不要听信游魂野鬼的废话。第一次出任务，他自然不想造次，以免出现难以挽回的结果。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谁要你刚才闷我一头包，此仇不报非君子。 就这样整整过去了五个小时，虚影只剩下了原先三分之一大小。刘羽睁开眼睛，望着虚影疲惫的脸，一脸得意地说，“好了，天快亮了，不跟你耗了，收！”旋即全力把魂力注入索魂令里，一声轰鸣，索魂令精光一闪，对面的虚影瞬间被吸入其中，只剩下周围一片死寂。 “呼！”刘羽重重叹了口气，仰面躺倒在地板上，一晚上的鏖战，他虽然没有损失魂力——本来也留不住，就不存在损失，精神还是煎熬之下有些萎靡，隐隐有睡过去的冲动。“不行，在这儿睡着了，一会儿警察来了说不清楚啊。”刘羽拖着疲惫的身躯爬起来，悄悄离开鬼屋下楼。 深秋的清晨并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美景，街边环卫工人们已经开始清扫大片大片的梧桐落叶了，刘羽看到四下没有人注意自己，就快速地往家里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半了，他悄悄打开房门，家里人都在熟睡，于是也不声不响地回屋睡觉去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刘羽在梦里也没忘修炼，本来他以为自己平时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在修炼界又是个天生废柴，这辈子也没啥指望了。但第一场战斗让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俗话说物极必反，这天生废体居然可以无视魂体攻击，简直就是开了挂啊！ 第12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刘羽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被闹钟吵醒了。平时他的闹钟都是定的七点二十，所以他才睡了不到2个小时，一股莫名的起床气涌上心头，一巴掌拍在闹钟上。隐约间，他好像看见一个人影正坐在床边，顿时心里一惊，就要唤出索魂令，仔细一看，竟然是小姨。 “你这是做什么好梦了呀，还能嘿嘿笑出声来。”王亦雪揶揄地看着刘羽，心里确定肯定跟颜熙悦有关。 “啊，没啥啊，我不记得了，怎么了小姨，有事？”刘羽企图蒙混过关，他当然不是在想颜熙悦，他跟颜熙悦初中就认识了，虽然也很喜欢她，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平平无奇，很早就打消了追她的念头。然而越是心里已经放弃，嘴上却越是爱占便宜，经常有意无意地撩一下，在家也常和小姨研究怎么把颜熙悦追到手，虽然俩人都知道只是玩笑而已。 “人家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有点相信了。”王亦雪意味深长地看着刘羽说道，嘴角撇出一丝坏笑。 “啥？小姨你没发烧，大清早地说些听不懂的话。”刘羽还没完全清醒，脑子没转过来。 “唉！”王亦雪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很严肃地看着刘羽说道，“以前，我对你很严格，希望你能够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个体面的工作，家庭幸福美满，那样我也对得起姐姐了。”小姨说着有些伤感，眼眶红红的，“可是上次车祸以后我也想了很多，是不是自己对你太严格了，虽然你成绩一般，也没什么特长，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命，能够开开心心地生活，健健康康到老，其实就很难得了，何必要过得那么苦那么累呢。”王亦雪注视着还躺在床上的刘羽，似乎下定了决心。“以后我不会再逼你做这做那了，只要不是学坏，你想做什么，想怎么活，小姨都依你。” “小姨……”刘羽的鼻子酸酸的，其实他并不觉得小姨对自己管得太严，要求太高，相反，他一直为自己的平庸和不争气而内疚，他总是想，如果自己能像表妹一样争气，那小姨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我知道你喜欢颜熙悦”王亦雪狡黠地看着刘羽，不等刘羽反驳就继续说道，“说实话我也很喜欢熙悦，多好的丫头啊，以前我一直觉得你配不上人家，也就不敢有什么想法。你们高中三年也很少见面？所以说啊，必有后福啊，呵呵呵……”小姨说着说着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刘羽这会儿终于清醒了，也知道小姨这是演的哪一出。 “你看，虽然我现在还是觉得你配不上人家，但是人与人之间缘分是很奇妙的，你们三年没怎么见面，一见面却是登堂入室之谊，人家明显没把你当外人啊，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小姨继续着自己的臆测，“如果你能最后几个月博一把，争取跟熙悦考一个大学，那自然很好；如果不行，考一个城市也行啊。虽然人家最后也不一定看得上你，但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就这么错过多可惜啊！” “小姨，其实我……”刘羽准备解释一下，可王亦雪没有给他机会，“好了，你不用解释，若是换做以前，我不会支持你去追熙悦，一来影响学习，二来不般配。这次车祸以后，我也想开了，喜欢就去追，小姨支持你！昨晚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哪怕你不如人家，但心诚则灵啊，总会被你感动的！”王亦雪给刘羽打气，还不忘举起小拳头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 “哎呀，小姨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跟她又没什么，也没打算追她，昨天就是意外遇上了而已。”刘羽不耐烦地说道，随即起床去洗漱了。小姨这样想自然是因为他让颜熙悦编的故事，可自己真没这个想法啊——想到这里刘羽突然怔了一下，是啊，以前是没有这个想法，现在自己已经开始蜕变了，也可以有了啊，一面刷牙一面想起昨晚颜熙悦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刚巧又被小姨看到了，给了他一个“小样你就装”的眼神。 说起来，刘羽确实三年多没近距离跟颜熙悦相处了，平时在学校见到了也就打个招呼，有事要帮忙的时候也是匆匆见面然后各忙各的，不知不觉，颜熙悦已经不是初中时的小姑娘了。昨晚在小卖铺的时候，刘羽还没察觉，因为灯光太暗，等到了医院，刘羽看着颜熙悦跑前跑后的，才开始仔细观察起来。总体而言，女大十八变，自然越变越漂亮。颜熙悦身高接近一米七，很瘦，但是骨骼的框架很匀称，脑袋不大营造出九头身的既视感，肩部和髋骨略宽，就显得蛮腰盈盈一握，最重要的是腰臀线比一般女生要高，一下就把大长腿提了起来。虽然说骨架比一般女生大，但因为瘦，没有一块肉是处于挤压的状态，相反全部均匀地分布着，有一种健康的美感。刘羽观察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惊奇，这身材都能当模特了！再看脸，典型的瓜子脸，一字眉，双眼皮儿，大眼珠子，鼻梁略挺，樱桃小口，比例大小都无可挑剔，感觉这脸就是按照黄金分割率长的。颜熙悦跑前跑后也没注意刘羽放肆的目光，刘羽摇摇头，心想这妞长大了要是当网红绝对是华夏第一人，但估计她是不可能去当网红的，就那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只能让人生起不可亵玩的敬意。想到这里，刘羽鼓起勇气悄悄瞟了眼颜熙悦的胸前，点了点头，“嗯，确实是长大了，大姑娘了。” 刘羽吃完早饭准备去上学了，临出门王亦雪跟他说了句“加油，我看好你哦！”弄得旁边李雪晶一愣一愣的。 “你昨晚干嘛去了？我妈居然没骂你。”上学路上李雪晶难得没有自己走，而是跟在刘羽旁边，十分好奇。 “哦没啥，一个同学家里老人病了，我去帮忙送医院，帮点忙。”刘羽淡淡回道。 “同学？谁啊？他家里没爹妈么要你去招呼老人。”李雪晶怎么就那么不愿相信。 “啊，那谁，就颜熙悦啊。”刘羽也没打算隐瞒。 “哦~~~”李雪晶突然若有所悟地拖长了哦的字音，一副我懂了的模样，“难怪我妈一大早起来就乐得合不拢嘴呢，虽然你学习不行前途堪忧，配不上人家，但万一人家瞎呢？如果能骗回来熙悦姐那样的嫂子，你这辈子也就享福了，不用我妈天天操心了，加油，我可不看好你哦。”说罢，大步朝前走去。 “靠，这小妮子！”刘羽摇摇头。虽然昨晚发生了很多事情，那种以前的刘羽一辈子也不会遇到的事。可太阳升起，走在校园里的刘羽依然只一个普通班的普通学生，没有任何过人之处。这种落差让他忧心忡忡，“晚上拯救世界，白天泯然众人，确实不太习惯啊，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成绩能再好点就行，唉，愿主保佑我，阿弥陀佛。”刘羽心里默念着，失落地走进教室。 第13章 索魂碑的秘密 由于只睡了不到2小时，一整个早上刘羽都是昏昏沉沉的，虽然他想好好听课，但实力不允许啊。到了第三节课的时候，刘羽终于开始趴在桌上睡着了，一旁的王翔望向刘羽，欣慰地点点头，这才是他的好哥们好同桌，昨天应该是个例外。于是王翔悄悄地把一本书树在刘羽头的前方，刚好挡住老师的视线。 睡梦中，刘羽的魂身又来到索魂令的铸铁门前，昨天收进来的虚影不在里面，应该已经传送到地府了。“老白啊，你到底去哪儿了呢？”还是没有回应。他随意地望向那座石碑，上面依旧是索魂二字，但突然刘羽发现石碑下方多出了一行字：回收1级高阶魂魄一枚，奖励积分8点。这行字并非刻在石碑上，而是像灰尘一样漂浮在石碑表面。 “老白还没跟我说积分怎么用呢，唉！”刘羽无奈地把手搭在了石碑上，突然一阵奇怪的感觉在脑海里闪过，转瞬即逝，刘羽赶忙拿开右手，愣愣看了一会儿，又把手搭上石碑，那种感觉又出现了，还是转瞬即逝。“这石碑到底是啥玩意啊？”刘羽疑惑不解，“不过既然刻着索魂，应该是这个令牌的核心，应该不会把我收进去？”老白不在，刘羽只能靠自己的感觉摸着石头过河了。 考虑再三，刘羽还是把手搭在了石碑上，然后集中精神，仔细感受着自身魂体的变化。起初有一丝奇怪的感觉，然后就消失了，但是刘羽没有停止，他试着运转了一下炼魂功，自身魂体中，一片海洋开始出现一个小旋涡，慢慢变大，身体各部分也开始按照旋涡的运转方式旋转起来，从脖子到肩膀，然后是手肘和前臂，最后是手掌，然后，旋涡突然跨过了皮肤，波及到了石碑上。刘羽一惊，急忙全神关注右手掌，只觉得石碑里的一部分魂力，开始跟随自己的节奏运转起来。 “老白可没说过，运转功法可以把外物带进来啊，难道这是在同化？”刘羽难以置信，按老白的说法，同化外部能量需要极高的修为，自己这点道行怎么可能做得到？但眼前的事又无法用其他原因解释。 刘羽继续运转着功法，又过了一会儿，感觉石碑里和自己共鸣的能量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大，刘羽试着将意识投射过石碑表面，突然一片比自己宽广无数倍的巨大海洋出现在意识中，广袤无垠，千变万化，既有滔天巨浪，也有死水微澜，既有磅礴的洋流，也有杂乱的波纹，不远处还有龙吸水，背后却下着滂沱大雨……总而言之，是一应俱全，无所不包，但又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言。 刘羽又将意识关注到右手掌和石碑的交界处，他发现自己的旋涡进入石碑后，没有发生任何的阻隔或者衍射，就好像手掌外的石碑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刘羽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他慢慢放慢修炼速度，看着自己产生的旋涡，从石碑的海洋里缓缓后退，直到边界附近，这时他看到，就在旋涡消失的边缘，不断发生着旋转、回复的过程，就和自己魂体内修炼开始和停止时一样，自己的魂体，仿佛跟石碑里的是同一种。 想到这里刘羽不免惊呼出来，他终于明白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那是一种共鸣，同种魂体之间的共鸣。可自己不是废体吗？难道这石碑也是废体？这索魂令把魂魄送回地府，就靠着索魂碑这个废体？刘羽不愿相信，却又找不出其他解释。他怔怔地感受着石碑里的海洋，感受着那些杂乱无章，那些此消彼长，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魂海，开始与石碑里的海洋发生着某种关联，虽然依旧是各自杂乱着，各浪各的，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一致性开始共鸣，而且越来越强烈。 “难道乱也是一种魂体的运转方式？”刘羽真的搞不懂了，如果两种魂体都完全无序，那他们是不可能共鸣的，能共鸣说明这种乱只是表象，隐藏在下面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规律，或者法则。 正当刘羽沉浸在海浪中时，他被王翔一巴掌拍醒了。“吃饭去了，你TM真能睡，昨晚做强盗去了吗？”王翔没好气地看着刘羽说道。 “啊，都中午了，哈哈，走吃饭去吃饭去。”刘羽醒来后感觉神清气爽，魂身充满了力量一般，他心里也很诧异，可是这一切没有人能给他解释，想不通就只能不想了。 刘羽还没出教室，就看到一道倩影出现在教室前门，不是颜熙悦又是谁。心想这丫头不是来找自己的？就看到颜熙悦望向自己，抬手挥了挥喊道，“刘羽，等我一下。”说着就从走廊往后门跑过来。一旁的王翔愣了愣神，疑惑地看向刘羽，刘羽耸耸肩表示不知情。 不一会儿，颜熙悦出现在后门口，但看着刘羽一时说不出话来。 “有事？”刘羽诧异地看向颜熙悦。“嗯，是这样的……”颜熙悦有些不好意思，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中午有没有时间，奶奶说喊你吃饭……”声音越说越小，但刘羽还是听清楚了。 午饭时间因为考虑到学生和老师的午休，通常比较长，一般有两个小时，不像晚饭，因为要上晚自习，又怕太晚学生回家不安全，所以一般只留四十分钟。 刘羽倒无可无不可，反正在哪儿吃都是吃。一旁王翔稍微看懂了情况，顿时对刘羽有些刮目相看。颜熙悦在学校绝对是风云人物，成绩好不说，人还漂亮，还会一些才艺，早就被男生们公认为学校四大校花之一，而且排名在前两位，跟另一位校花难分伯仲，堪称绝代双姝。如此女神般的人物居然出现在自己身旁，还是喊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兄弟回家吃饭，简直颠覆了18年的世界观。 “有时间，他有的是时间！”王翔连忙帮刘羽回答道，一面意味深长地瞟了瞟刘羽，拍了拍他的后背，“赶紧的麻溜的，别墨迹。” 刘羽被王翔推了一把，无奈摇摇头，跟颜熙悦一起往校门口走去。颜熙悦的家离学校其实很近，就在他们经常吃饭的商业街的背后，刘羽也没有理由拒绝。想起早上出门前小姨的嘱托，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颜熙悦看向刘羽不解道，其实她担心的是自己这种窘态让刘羽好笑，虽然跟刘羽同学这么多年，平时交往也没什么，但喊回家吃饭这种事还是有些害羞的，虽然是感谢，但总有一种进家门见家长的感觉。 “哦没什么，我想起早上我小姨出门前跟我说的话。”刘羽淡淡回道。 “你小姨跟你说啥了？”颜熙悦有些好奇。 “她说要我加油，看好我，哈哈哈哈。”刘羽说完自己大笑起来，留下颜熙悦一脸莫名其妙。 午饭时间，所有的学生都从憋了一早上的教室里出来，不管是回家吃饭的，街上吃饭的，还是坐在操场上吃自带便当的，呜呜嚷嚷满校园都是。而颜熙悦陪着刘羽缓缓前行，周围却像是被人刻意隔出了一条通道一样。 “快看快看，是颜熙悦啊，旁边那男的谁啊，矬死了！”两旁的学生看到纷纷交头接耳。颜熙悦在学校几乎无人不知，但一直属于乖乖女的形象，从来没有跟男孩子一起出双入对的事，所以才一石激起千层浪。“我擦，我的女神啊，居然名花有主了！”“不可能，那种矬男哪里好了，简直不堪入目啊！”“啊啊，我要揍死那小子，有没有一起的？”“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午间的校园就像被点着的炮仗一样沸腾了，人群之中，几道特别犀利的目光看向了两人。 “哼，有点意思，你不是说不想这么早谈恋爱么？”一个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生，站在三楼走廊上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看来就是一个借口啊，颜熙悦，你在侮辱我的智商么？”说完手里的一支签字笔被捏断两截。 “去查下那个男生是谁！”另一栋教学楼的四楼窗口，一个女生斜靠在窗棱上，冷冷地看向二人，“颜熙悦，你找这么个货是恶心谁呢？亏你还跟我并列，这是打我脸么？” 第14章 谁先趴下谁孙子 刘羽跟着颜熙悦在路上走着，正好路过之前闹鬼的那栋单元楼。“七楼那家昨天死了人，唉，真可怜。”颜熙悦抬头望了望，又摇了摇头。 “我昨天也看见了，来了好多警察，查出凶手了吗？”刘羽佯装事不关己地问道。 “好像没有，听说法医也没查出来死因，按意外处理了。”颜熙悦说道。 刘羽暗忖，还好自己没睡过去，不过他也很好奇，这大城市里人声鼎沸的，一般游魂野鬼怎么敢进来呢？那个虚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我听说那家以前也死过人，据说是闹鬼哦。”刘羽随口说着，他猜测颜熙悦住得这么近，是不是知道些内幕消息。 没想到颜熙悦直接一记直拳砸在了刘羽的前胸，一脸哀怨地看着他说道，“你好讨厌，大白天的说什么鬼不鬼的！”一旁路人无不投来艳羡的目光，这大中午的当街打情骂俏，还是跟一个大美女，怎么不让人羡慕。刘羽无奈地摇摇头，他是真的想知道闹鬼的事情，却被颜熙悦误会成调戏了。 “我是不相信什么鬼的，不过听我奶奶说，解放前学校的地下是一个万人坑，都是抗战的时候死的华夏士兵和老百姓，就那么胡乱堆叠埋的，好惨的。”颜熙悦一边说着，一边缩了缩肩膀，也不知道是天气冷还是被鬼吓着了，刘羽在后面看见了，特别有一种脱掉外套给她裹起来的冲动，不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此刻他觉得最重要的是，尽快提高自己的实力，否则追颜熙悦、报答小姨都是扯淡。之前白无常在的时候，他还没有紧迫感，觉得有地府大神罩着自己应该问题不大，可这老白一失踪就是快一周了，太不靠谱了，必须自力更生啊。 颜熙悦的奶奶虽然腿脚不灵便了，但是烧菜的手艺却是炉火纯青，炸肉丸、香干肉丝、炝炒小白菜、油炸刁子鱼、排骨藕汤……几道传统瀚海家常菜，道道都是名厨级的，馋得刘羽直咽口水。“奶奶，你这菜做得太好吃了，不是我说客气话，我小姨做了这么多年，没有一道菜有您一半的功力，您这比酒店里大厨还厉害啊！”刘羽一面狼吞虎咽，一面咕咕哝哝地夸赞着，乐得奶奶合不拢嘴，一个劲说慢点慢点，“别噎着啊小羽，你喜欢吃还不简单，以后没事，每天中午都可以过来吃饭，奶奶给妳做好吃的。”听得颜熙悦直接翻了个白眼，奶奶平时可不舍得一顿饭做这么多菜呢，虽然祖孙两人本来也吃不了多少，但是这待遇明显不一样嘛。 本来挺多菜，但是在刘羽这个饭桶的努力下，风卷残云不到二十分钟就盘尽碗光。颜熙悦起身去收拾碗筷，刘羽正好逮着机会跟奶奶打听万人坑的事儿。奶奶是从小就住这附近，所以对当时的情况很清楚，“当时啊，瀚海会战打得很激烈，每天都有飞机扔炸弹，城里很多人都跑了，后来鬼子进城以后杀了很多人，你们学校下面原来就是一个万人坑。”奶奶回忆起往事仍是激动不已，“狗日的小鬼子都是畜生，一个一个都是有爹生没娘养的王八蛋！”虽然八十多的奶奶平时很平和，但骂起小鬼子来，老瀚海人的江湖气顿时爆开，一旁的刘羽都隐约感觉到空气一凛。“解放后，万人坑被发现报告了上去，有一些骸骨转到了烈士陵园和公墓，还有很多没办法清理，后来就在地上建了学校。”奶奶继续回忆着，“听说建学校的时候，在地基下面留了一条暗渠，出口在江边……”刘羽听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特殊的地方，按时间算万人坑里的冤魂应该早就散光了，至于那个虚影可能只是通过暗渠躲在了地下修炼而已。 刘羽坐了会儿就先回学校了，走在路上心中莫名惆怅，索魂的使命虽然高尚，但老白不在的情况下，积分用不了，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修炼确实能提高自己的能力，但又不能维持，只能关键时候爆发一下扭转局势；学习，按照目前的情况，也不会有太大起色；至于颜熙悦，也还是只能在心里想想，前途一片渺茫。“看来我是没有主角光环了，注定还是一个普通人啊。”刘羽无奈地摇摇头。 回到教室已经是中午一点二十了，刘羽正准备睡一会儿，就听到后门外传来一串脚步声，“刘羽，出来！”伴随着一声呵斥，刘羽就看到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站在后门口，眼神凶厉。 “你们叫我？”刘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前这几个人他倒是认识，都是学校武术社团的悍将，为首的男生叫黄宗鹤，身高接近一米九，家里据说是武术世家，祖传形意拳，也不知道是真传还是幌子，但确实能打。刘羽虽然不懂武术，但看过黄宗鹤的比赛，确实是功底扎实作风彪悍。 “你出来，跟我们上天台。”黄宗鹤不屑地撇撇嘴，身边两个小弟一左一右，就这么架着刘羽往楼上走去。“看来今天又得表演扛揍功夫了。”刘羽很无奈，一个星期前，当白无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可现在看来，还不如以前呢。 不一会儿，几人来到天台，刘羽站在中间，正前方是黄宗鹤，左右后方各有一个跟班，将将被围在当中。 “几位大哥，不知找我啥事啊，至于这么大阵仗么？”刘羽有些不解，自己和这帮人可是从来都没有过交集啊。 “刘羽是？”黄宗鹤上下打量了一下，摇摇头，“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要成绩没成绩，要家世没家世，要长相没长相，一个借读生就该夹着尾巴做人，怎么，高中三年都忍过来了，要高考了开始放飞自我了？” “额，这个，我一直都很低调啊，也没得罪过你们？”刘羽还是不明所以。 “哼！”黄宗鹤冷哼一声，眼神犀利地盯着刘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在这里装无辜，看来得给你点教训了。”说罢往一旁努努嘴，一个身高一米八的跟班瞬间会意，走向刘羽，一边走还一边扭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刘羽只能在心里无奈地叹气，自己这刚刚踏上修炼之路，只学会了扛揍和逃跑，就不断遇到打架的事儿，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一面悄然运转起炼魂功，准备挨打。 一米八的跟班，突然跨前一步，一拳击打在刘羽肚子上。学校里打架有技巧，首先要弄清楚自己的目的，那就是要让对方痛，吃到苦头，才能达到效果；但同时，又不能造成明显的外伤和内伤，否则很容易就会被请家长。所以一般下手都会照着肚子、屁股、大腿、等等肉多骨头少的地方。 刘羽虽然有所准备，但对方毕竟是天天练武的人，这一拳的速度还是超出了刘羽的预料，直觉腹中剧痛翻江倒海，整个人一下子如虾米似得弓在地上，差点把中午吃的好吃的都吐出来。刘羽以前可没挨过这么重的打，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挺身重新站起来，冷冷地看着那个一米八的跟班，淡淡地说道，“有种对拳，谁先趴下谁孙子！” 第15章 学好物理很重要 “对拳？”那个一米八的跟班有些诧异。“不错，你我面对面站着，你一拳，我一拳，不防守，谁先站不起来，谁TM就是孙子！”刘羽霸气侧漏地回答。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一愣，然后大笑起来。黄宗鹤也是忍俊不禁，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刘羽道：“你小子虽然废，却还算有骨气，像我习武之人，好，大明，跟他对！”黄宗鹤对着一米八的跟班说道。这个跟班叫张天明，从小习武，不过不是什么世家子弟，实力也就比一般人强上一些，让他出手也是怕把刘羽打出残疾不好收场。 张天明虽然心中不屑，但还是点点头，站到了刘羽面前。“小子，你有种，看你能接我几拳。”周围几个跟班也是一起起哄道：“我猜不超过三拳。”“三拳？我看两拳都够呛。”“要不咱们赌一百怎么样？” 刘羽没有理会众人，集中精神，将全身的魂力运转向腹部。张天明深吸一口气，运起八成力道，再度向刘羽腹部击来，只听一声闷响，刘羽身躯90度弯曲，腹中再次翻江倒海，一股胃液窜出了咽喉，被他生生又吞了回去。“奶奶做得美味怎么能吐出来浪费呢？”他心里想着，很快就直起腰杆，用手抹了抹嘴角。这时周围几人都有些愣了，因为刚才第一拳张天明显然只用了不到一半的力道，刘羽都倒在了地上，怎么这次用了八成力道，刘羽反倒没有躺下？ 正当众人疑惑的时候，刘羽又把全身魂力转向右手，蓄力片刻后，轻呵一声“看拳！”一拳直出，没有任何技巧地砸在了张天明的肚子上。刘羽的炼魂功已经修炼了一段时间，有所增强，他眼下的全力一击，力道其实只比张天明稍逊半筹，这大大超乎了张天明所料。只见张天明被击中的一刻，双眼凸起，身躯立即弯成虾米，双手撑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液体，整个人都在颤抖。 一旁的黄宗鹤双眼一眯，他没想到这个刘羽力道居然这么大，看起来就是完全没有炼过武术的样子，出手也是毫无章法，但揍人和扛揍的本事却不同寻常。 整整过了五分钟，张天明才缓缓站起身来，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虽然他在武术社里实力垫底，但比一般人还是强得多，此刻居然被一个完全不懂武术的臭小子打得这么惨，难免恼羞成怒。“该我了！”张天明稳住呼吸，气沉丹田，一股汹涌之气灌注他的右手，十成力道的一拳砸向刘羽腹部。 噗地一声闷响，这次刘羽也是疼得眼泪鼻涕都喷了出来，整个人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实力的差距是明显的，虽然刘羽恢复快，但疼痛还是免不了的。刘羽一边恢复，一边思考着，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虽然可以耗死对方，但自己受的罪也不会小，万一把午餐吐出来就真的划不来了。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虽然炼魂功有着强化肉身的作用，但主要还是恢复效果，自己修炼的另一部功法御风诀，强化肉身的效果和炼魂功差不多，但能大幅提高速度，物理老师讲过，速度越快冲量越大。于是刘羽悄悄运转起御风诀，把魂力转向右手。 “第二拳，看好了！”只见一道拳影眨眼就击中了张天明的腹部，快到周围的人都没看清。张天明也是大惊失色，腹中承受的疼痛似乎相当于第一拳的两倍，顿时他哇的一声嘶吼出来，整个人倒在地上，一面颤抖一面呕吐，周围的人也都感同身受似地捂紧了自己的肚子。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张天明仍然没有起来，身体还在不断颤抖，双手捂住腹部，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黄宗鹤看了看表，无奈说道：“你们两个，赶紧把他送医院去，别被人看到了。”黄宗鹤明白，刘羽下手的位置在胃部和下腹之间，那里只有肠道，应该不会造成内脏损伤，张天明明显是无法忍受疼痛才起不来。“有点意思，看来我小瞧你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对拳啊？” “我说大哥，你好歹也是武术世家子弟，欺负普通老百姓有意思吗？你们讲的武德呢？”刘羽自然是不愿意跟黄宗鹤对拳的，虽然自己最后未必会受很重的伤，但是疼啊。 “哼，少跟我耍贫嘴。”黄宗鹤呵道，“不让你吃点苦头，还以为我们武术社都是花拳绣腿。” “那啥苦头先放一边，您能不能先告诉我为啥啊？”此刻天台上只剩下刘羽和黄宗鹤，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场架为啥打。 “哼，装模作样，为啥打你你自己不清楚吗？我最痛恨的就是招摇轻浮的渣男！”说罢也不跟刘羽解释，直接一拳就朝刘羽腹部砸去。 刘羽只觉得肚子像要爆开一般，脑袋都开始有些眩晕，整个人趴在地上抽搐起来。这一拳力道明显比刚才的张天明要强太多了，至少是三倍的力道，刘羽不知道黄宗鹤是否用了全力，但自己目前的极限也就是黄宗鹤这一拳的七成左右，今天看来是要疼死了。 时间到了一点五十，眼看着下午的课要开始了，此时天台上的刘羽和黄宗鹤，都弯着腰站着，大口地喘息着，身上全是汗水。虽然刘羽每次受得伤都要比黄宗鹤重，但刘羽仿佛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缓一下就能再度站起来，出拳的力道也一直没有衰减过，反观黄宗鹤这边，前几拳占尽优势，但随着自身受伤加剧，力道明显降了下来，此刻已经跟刘羽的拳力伯仲之间。 黄宗鹤心中惊骇不已，眼前这个少年明明不懂武术，却能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而且气力不损，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败下阵来。“哼，刘羽，我承认之前小看了你，但是你记住，以后离颜熙悦远一点！”黄宗鹤一边喘息一边说道，“这次是我出手，给了你公平的机会。下次要是别人出手，当心你的小命！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说完也不理会愣在那里的刘羽，自顾自扶着墙走下楼梯。 “颜熙悦？什么情况啊这是！”刘羽一阵无语，要说关系，自己跟颜熙悦六年同学，自然熟悉，难道这也有罪？想了想，他明白了，应该是中午和颜熙悦回家吃饭的事情被某些人看到了。 “这还真的是躺枪啊，问题我要真是搞定了颜熙悦，挨打也值了，我TM都还没开始呢，这算个什么事啊！”刘羽无语问苍天，喃喃自语道：“古人说红颜祸水，诚不我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颜熙悦，你要对我负责!” 第16章 天道石 本来就睡眠不足，中午又受到了巨大的疼痛刺激，刘羽一回教室趴下就睡着了。同桌王翔看见刘羽完好无损地回来也是很惊奇。睡梦中，刘羽继续坐在索魂碑旁，右手搭在碑上，仔细地感受着两个不同的魂力海洋，各自无序下的共鸣。 晚饭时间并没有人再来找刘羽的麻烦，王翔见他一直没醒也没再叫他，而是帮他买了一份肉包子。就这样时间到了八点半，刘羽被王翔拍醒了。“你小子昨晚真的做强盗去了？都TM睡了一整天了，有没有这么困啊？”王翔一脸疑惑。“哦，晚自习都结束了啊？”刘羽揉揉眼睛，看着空空的教室，伸了个懒腰，“走咯，回家咯！”说着起身就往外走。王翔看着刘羽的背影摇摇头，他总感觉这个同桌，被车撞了以后跟以前不一样了。 刘羽晃晃悠悠地往家里溜达，此刻他精神饱满，好像新的一天刚刚开始一样。走到瀚海二医院附近的时候，突然一辆救护车呜嚷呜嚷地从背后追来，冲进了医院，紧接着忙碌的抢救开始了。刘羽想了一下，若有所思，白无常这么久没出现了，不管是去做啥了，这收魂的活儿总得有人做？如果在医院急诊守着也许能遇到一两个阴差，那样至少能打听点消息了。刘羽也不犹豫，一闪身就拐进了二医院门诊的急救中心，远远就听到一个大夫对家属说，“实在抱歉，来的路上已经走了，心肺复苏也没有任何作用，请节哀。”然后便是家属的哭喊声。 刘羽虽然很同情这个家庭，但人死不能复生，像自己这样的可能多少年都难得出现一例。他悄悄唤出索魂令，开始在周围寻找阴差的踪迹。 不一会儿，一股阴风刮过，冲进了急救手术室，刘羽正想着怎么混进去，就感到那阵阴风又窜了出来，正正停在自己面前，一个老年阴差须发花白，眼睛盯着刘羽左手的索魂令，看了一会儿，抬起冰冷的眼神盯着刘羽道：“索魂使不得收取新死之魂，贵使不知道吗？还是说想要坏规矩？”老者目光灼灼，吓得刘羽后退一步。 刘羽调整下情绪，躬身抱拳道：“在下刘羽，乃是谢大人麾下，在此等待乃是有要事相询。”刘羽学着白无常的口气说着。 “何事？”老者依旧了冷冷地回应。 “是这样，我与谢大人一直通过索魂令联系，只是近几日一直无法联系上，不知这位大人可知道谢大人行踪，在下有要事要禀报谢大人。”刘羽说道。 “谢七爷嘛，”老者犹豫了片刻，“老夫近日也未见过，地府的规矩你该是知晓的，不打听不臆测，恕爱莫能助。”老者说完就准备进病房。 “且慢！”刘羽心下又生一计，“可否请大人帮忙传个话，若是遇到谢大人或者范大人，请务必要他们联系在下，感激不尽！”说罢一躬到地。老者见他确有急事的样子，点点头道：“我回地府便去寻他们，寻到自会转告。”说罢一闪就消失不见。 夜晚的医院急诊，其实比白天还忙碌，谁也说不出原因，就好像这些急诊的病患都是等着挨着最后一口气一定要撑到晚上再来似得。看着一波又一波的病患过来，刘羽摇了摇头，如果白无常或者黑无常要来寻他，自然很容易找到，也不必在医院等着。于是刘羽匆匆回到了家里。 刚在自己屋里躺下，就感觉自己左手掌心的索魂令有动静，意识关注过去，就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你就是刘羽？有何要事？”不是老白的声音，那就是老黑的了。刘羽立马正襟危坐，意识传音道：“见过范大人，在下已多日未见谢大人，也联系不上，不知范大人是否知道谢大人下落？”黑无常顿了顿，缓缓说道，“我也有好些时日没见到七哥了，我刚才试了试，也没有联系上他。”“谢大人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刘羽有些着急。“地府官员哪有那么容易出意外呢？此事我会亲自去查，你还有何事？” 刘羽思考了一下，自己还真没别的什么要事，当时说有要事主要是想让黑无常联系自己。“对了，范大人，在下还不清楚这积分如何使用，上次收一个一级高阶的魂魄，差点没把自己赔进去，不知能否讨要一套攻击类的功法？挨打的、逃跑的谢大人都给了，就差攻击类的了。”刘羽嬉皮笑脸地说着，黑无常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通过索魂令查阅之前战斗的情况。 “原来如此。”黑无常片刻后说道，“首先，索魂令本就需要配合索魂使修为使用，你因为先天废体魂力太弱，所以才会出现收不了的情况，并不是对方太强所致；第二，积分自然是用来换取功法、宝物的，只不过你目前的积分太低，什么也换不了；第三，在我找到七哥之前，我暂且接管你的索魂令，遇到收不了的魂魄或者积分兑换都可以联系我；第四，攻击类的基础功法我自然有，不过等你拿到30个积分再来换。” 黑无常一口气说了一通，没想到逻辑意外地清晰，刘羽立马就明白了。“范大人，最后一个小问题，您知道这个索魂令里的石碑是啥吗？” “石碑？”黑无常沉默片刻道：“这石碑自然是索魂碑，乃是用天道石所制，天道石因为内含天道力量，不会受到其他魂体的同化，因此才能作为索魂令的核心，以及沟通地府的通道。你问这作甚？”黑无常不解道。 “啊，没，没事，随便问问。”刘羽嘴上随口答应着，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天道石，天道，我的先天废体居然跟天道共鸣，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黑无常说要去找白无常，就匆匆结束了通话。此刻刘羽躺在床上，脑子里快速地论证着自己的猜想，运功的旋涡能够无损传进索魂碑，自己魂体跟索魂碑的魂海能够共鸣，这说明什么？难道自己不是先天废体，而是先天道体？这个想法把他自己都吓傻了。之前白无常并没有跟他细说各种先天魂体，只是后来帮忙寻找典籍记载的时候，说过几句，比如最厉害的是先天道体之类的，可是先天道体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人见过，根本无法判断。 “如果我的魂体真的是先天道体，那么就可以解释为啥修炼其他功法都存不住能量了，因为先天道体和先天废体一样，都无法被其他形式的魂力所同化。那么要证明我的魂体是先天道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炼化天道石！”想到这里，刘羽莫名兴奋起来。 第17章 自学成才 刘羽关好房门，关掉电灯，静静地盘膝坐在床上。睡了一整天，此刻刘羽自然是无法通过睡眠来进入索魂令的，他尝试着放空思绪，用意识去探视索魂令，全神贯注却毫不刻意地去感受索魂令里的天道能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羽的意识似乎已经完全屏蔽了外界的动静，仿佛入定一般，渐渐地，他感受到了索魂令传来的能量波动。 此刻的刘羽虽然没有睡着，却宛若置身梦境，意识化作人形漂浮在半空中，身前是一望无际的魂力海洋，背后是自己的魂体小海洋，两片海洋交界的地方，并没有明显的鸿沟和隔阂，十分自然地混合在了一起。刘羽漂浮在半空中，仔细感受着海洋内部深层的律动，一涨一落，一涌一褪，周而复始，夜以继日……刘羽意识中的天道越来越清晰，理解也越来越深刻。 “天地之大德曰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皆生于有，有生于无。”一幅亘古磅礴的创世图景在刘羽的意识中延展开来。刘羽从小就对道家学说很感兴趣，所以也读过不少道家书籍，可是当记忆中的那些经文，在当下被天道石的魂力一一引动时，自己意识里的理解已全然不同。以前刘羽觉得，这句话所说的道生万物只是一种朴素的自然主义世界观，是古人对于宇宙形成的逻辑猜想，但眼下刘羽被这句话重重击中了心灵，无是如何生有的？有又是如何一分为二的？为什么宇宙的形成是从无到有的过程？这个发展的方向是谁决定的？终点又在哪里？刘羽一边思索着，身下的两片海洋也继续澎湃着，在刘羽眼中从杂乱无章，慢慢变得驳杂却有序，各行其道却互不干涉，相互依存也相互转化，没有一朵浪花是狂暴无序的，也没有一滴海水静如磐石。 “道，就是一种意志，一种把有序作为核心诉求的强烈的意志。”刘羽突然产生了明悟。从混沌到宇宙形成，就是从无到有的过程，这个过程的方向就是从无序到有序，就是道。所以说无生有，道生一，一就是有序的能量集群，一生二，二就是能量与质量的分离与转换，二生三，三就是能量与质量统一运转的状态，气液固……从无序到有序，从能量到质量，从气态到固态，从物质到生命，全部都是沿着有序这个方向一步一步演绎出来，越前进，就越趋向于稳定，就越不容易被混沌无序所同化。另一方面，生命由物质组成，也终会散逸成物质；三态之间无时无刻不在相互转化，却生生不息；能量与质量既区分又共生，没有脱离质量的能量，也没有无能量的质量，质量只是约束能量的一种形式；这又恰恰说明，道只是趋向有序和稳定的一种方向和意志，而非有序和稳定本身。 “天地固有常，日月固有明，这些是道；沧海桑田，阴晴圆圈，这些也是道。天道无为，任物自然，无亲无疏，无彼无此。任物自然不是放任无序，而是任其在有序之下演化，任其向更稳定迈进；任物自然也不是逻辑上的存在即合理，相反是合理即存在，任何趋向于有序和稳定的，必然是道所追求和承认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而然，便是道！” 刘羽的意识突然惊觉，身后的魂海轰得一声开始运转起来，看起来汹涌澎湃，内里却依旧是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一层一层，一环一环，一周天一周天，刘羽的魂海仿佛领悟了天道的功法一般自主地旋转起来。 “聚则成形，散则为气，天人合发，万变定基！”又是轰的一声，身前的天道石魂海也跟随着刘羽的魂海旋转起来，磅礴的魂力疯狂涌入刘羽的魂体，然后迅速被刘羽同化吸收，刘羽的魂体肉眼可见地倍增着，天道石的魂海却在迅速缩小。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七个小时过去，天道石的魂海只剩下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这时，刘羽突然听到了黑无常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刘羽，我找到……”黑无常话还没说完，刘羽就听到砰得一声，索魂碑炸了。 刘羽停止了修炼，眼前和身后的魂海都已消失，意识重新恢复成思维的状态，他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那抹淡淡的索魂令印记已经消失殆尽。“这个，一不小心吃太多，把天道石吃光了啊。”刘羽无奈地摇摇头，他大概明白，因为自己把天道石里的天道魂力全部吸为己用，导致了索魂碑魂力枯竭而碎裂，索魂令没有了天道石的支持，自然就崩溃了。 “刚才黑无常说找到了，也不知道是找到啥了？”刘羽暗忖，目前索魂令废了，无法跟黑无常联系，自己也去不了地府。“看来得再去医院守着找人带话了。”刘羽明白，没有了索魂令的指引，黑无常上阳间找自己无疑是大海捞针，更何况黑无常根本都没见过自己。 不过此刻刘羽暂时没心思去管那么多，吸收完了一枚天道石之后，刘羽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魂体比之前壮大了好几倍，而且伴随着先天魂体自主运转的功法，他能够感觉到魂体在不断地从周围的环境中吸收天道魂力，虽然这个速度慢得有点令人发指，跟吸收天道石完全不能比。“可能是天道魂力在外界比较少，或者我现在修为太低还不能大量吸收外界的魂力。”刘羽自圆其说。 “好想试一下魂体壮大以后，肉身的实力有没有增长啊。”刘羽在屋里东瞄瞄西看看，三更半夜的肯定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想要测试肉身嘛，刘羽看到了墙角的一个哑铃，不自觉地嘿嘿笑了起来。 刘羽悄悄地走到墙角，蹲在地上，右手反手握住哑铃，肱二头肌稍一用力，就看到哑铃直接朝着自己的脸砸过来，砰的一声，刘羽愣愣地保持着原姿势，哑铃还在手里，静静地停在半空，脸一点都不疼，整个脑袋丝毫没有后撤半厘米，再看哑铃，刚才撞倒脸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个浅浅的凹痕。 “哈哈哈哈，本大爷终于开挂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刘羽兴奋地喊出声来。 第18章 单挑？你不配 “咚咚咚！”刘羽的房门被敲响了，小姨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小羽你干嘛呢？大清早就在那朗诵高尔基，没发烧？”刘羽抬头看了眼桌上的闹钟，已经早上七点了。“没事，开开嗓子。”刘羽随口答道。 刘羽看过不少异能小说，知道人突然获得巨大的能量后往往都会不习惯新的身体强度而造成破坏，于是刘羽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将自己的动作放慢放轻，抄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左手缓缓伸进衣袖，完美，左手牵住右衣领，右手反肘探进衣袖，刺啦一声，外套撕裂了。 “我擦！”刘羽很无辜地盯着那件外套，那可是他平时最喜欢的装X套装啊，就这么裂开了，刘羽欲哭无泪，又继续在房间里适应了足足二十分钟，这才慢悠悠地开门洗漱。不过，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刷牙的时候牙刷断了，洗完脸一抬头把水龙头撞歪了，吃早饭的时候，左手把碗沿儿掰下一块儿瓷，看得小姨一愣一愣的。也幸亏是小姨夫早晨走得早，否则一定会怒骂刘羽一顿。 “要是之前我的身体有这么强，估计撞我那车得当场报废？”刘羽一边向学校走一边乐呵着胡思乱想，没留神迎面跑过来一个小男孩，一头就撞在了他的肚子上，顿时倒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小男孩父母起初以为就是碰了下没多大事，也没有责怪刘羽，可谁知不一会儿，小男孩的头上就鼓起了一个大包，这下也把刘羽吓坏了，赶紧赔不是，他心想幸亏是撞的肚子啊，要是撞上骨头还不给人开了瓢。 这之后刘羽就更小心了，他一边缓慢地前行，一边思考有没有办法平时不发挥这个身体强度。他试着刻意地去停止魂体自动运行功法，可是毫无作用。正当他准备放弃时，灵机一动，魂体觉醒了，以前的功法还能不能运转呢？他抱着试试的心态，运转起炼魂功，说来也奇妙，炼魂功一运转，先天道体的自动运功就停止了，不过炼魂功的火候比之前强了一大截。“虽然炼魂功威力提升了，但好在功法级别低，对身体提升并不明显，这下能安心了。”刘羽终于放下心来，继续边走边思考。 刚才他运转炼魂功的时候，有仔细观察自身魂体的变化，他发现自己的魂体运转炼魂功的方式，有点像一种拟态法，也就是说是停止自己的特征而去模仿别人的特征。通常，一名修炼者的功法，应该是和自己的魂体属性相同的，因此才能修炼，但刘羽的魂体，可以把自己先变成与功法相同属性的魂体，再运转功法，就好像是Windows10里的DOS模拟器一样。这个意外发现让刘羽有些兴奋，“这样说的话，我的先天道体本来就是凌驾于普通魂体之上的，那么其他属性的功法，我都可以用模拟器运转，那岂不是可以集天下功夫于一身了？哈哈哈哈！”前面的话刘羽是在内心说得，最后的笑却是实实在在发出来了，引得路人一片侧目。 刘羽走进学校大门，一脸阳光灿烂，看谁都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不过其他同学看他，却都是一脸惊讶。昨天中午，颜熙悦跟刘羽一起回家的事已经传得满校皆知，据说校园两位大佬都派出了人去警告他，可刘羽今早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来了，还神清气爽，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其实这件事也是个意外。昨天中午，金丝眼镜男，就是那个在三楼捏碎笔的那位，直接电话了黄宗鹤，要后者带人教训刘羽。这就是一个毫无意外可能的任务，因此他根本就没有问结果，而是一下午都在缠着颜熙悦，似乎终于不愿再等待了。黄宗鹤把刘羽叫上天台的时候，另一拨人正巧在楼下看着，一见是黄宗鹤出手，直接就嘻嘻哈哈地打道回府了。所有人都不认为会有奇迹发生，而奇迹就这么发生了。黄宗鹤昨天中午受伤后就直接回了家，没有跟任何人说。 此刻，刘羽迈着销魂的步伐徜徉在校园里，让两位大佬肺都气炸了。 金丝眼镜男，大名叫周文海，是瀚海四大家族之一周家的大少爷，从小就众星捧月，不可一世。周文海虽然家世优越，确是靠实力考进的瀚海一中，成绩长期稳定在年级前五，琴棋书画也是无不精通。然而这些都只是皮毛，周文海其实从小就习武，而且师承神秘的古武世家，实力深不可测，当然这是属于家族内的秘辛，外人无从知晓。 另一位大佬则是高二年级的郑溪岚，她是瀚海四大家族之一郑家的大小姐，也是瀚海一中公认的四大校花之一，跟颜熙悦齐名。郑溪岚虽然成绩不算特别拔尖，但也稳居年级前三十，加上人长得漂亮，又能歌善舞，俘获了绝大部分男生的心。 因为黄宗鹤属于周家一系，所以昨日郑溪岚找到的是校跆拳道社的社长，黑带一段的宋国栋。只不过宋国栋看到黄宗鹤出手就直接离开了。 “宗鹤，怎么回事？”周文海看见刘羽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拨通了黄宗鹤的电话，黄宗鹤则显得有些虚弱地说，“那小子有古怪，力量虽然不算出众，但十分扛打，而且似乎恢复能力很强，我跟他对拳，差点输了。”黄宗鹤平静地说道，他出自武道世家，有着自己对于江湖事的原则，正因如此才答应了对拳，而不是直接出手教训。听到黄宗鹤的话，周文海眉头一紧，他清楚黄宗鹤的实力，虽然不如自己，但教训一个普通人绰绰有余，黄宗鹤居然都差点输了，看来是自己小看刘羽了。“我知道了，你好好休养。”言毕挂掉了电话。“刘羽么，有点意思。” 另一边郑溪岚则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刘羽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明显是打了周文海的脸，“这下有好戏看了，说不准周少会亲自出手呢。”郑溪岚对着身旁的人道。“大小姐，要不让我出手，正好可以再打一次周文海的脸。”一旁宋国栋不屑地说道。“你跟黄宗鹤交过手，你觉得他如何？”郑溪岚反问道。“哼，那次只是擂台比武，我的狠招都不能用，否则早打得他满地找牙了。”宋国栋傲气地回应。的确，16岁的黑带一段已经属于很拔尖的了，其实他的实力早已超过一段水准，但由于年龄未到标准所以段位还不能提升。“那好，你去，做得漂亮点。”郑溪岚点点头。 刘羽刚走到教学楼下，迎面就看到宋国栋带着几个跟班，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哟呵，这还真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我还正愁没人试拳呢。”刘羽自然认识几人，也知道是找自己麻烦的。毕竟校园两位大佬一人出手了，另一人肯定不会只看戏。不过更重要的是，刘羽很不喜欢这个宋国栋，仗着自己实力不俗，成天吹嘘跆拳道贬低华夏武学，简直就是棒子舔狗，今天送上门来了，哪有不揍的道理。 “刘羽是，听说你很跳啊。”宋国栋开门见山。 “哟呵，有狗从远方来不亦揍乎？”刘羽直接点燃了炮筒，周围的人闻言都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这刘羽是要疯吗？这么跟宋国栋说话真是找死啊。宋国栋也是脸色一变，牙齿摩擦出咯咯声，“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种来单挑！” “单挑？”刘羽摇摇头。“怎么，不敢了？刚才的蛮劲呢，不会只是个嘴炮？”宋国栋的一个跟班笑道。 刘羽看了看那个跟班，伸出手指摇了摇继续说道，“我不会跟你们单挑。”话音未落周围响起一片嘘声，连宋国栋都气乐了，感情这小子就是个怂包啊，可还没等他开口嘲笑，就听见刘羽的声音淡淡响起，“单挑，你们还不配，一起上！” 第19章 不信命 宋国栋要被气炸了，一个普通少年居然敢藐视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过比他还气的则是那些跟班们。“栋哥，这小子我来教训教训他，不知天高地厚！”说话的是李天俊，在跆拳道社属于中等水平。 其实刘羽并不是一个高调的人，他用言语激怒对方，是一种计策。不同于昨日在天台上跟黄宗鹤的对战，这场架发生在教学楼入口处，来来往往都是人，还有两个摄像头对着这里，在这个位置打架一定要考虑清楚后果。所以最终刘羽决定了，面向其中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摄像头站好，双手插在裤兜里，要把对方动手的过程毫无掩饰地录进摄像头中。 然而李天俊并不知道刘羽的心思，他所看见的，就是刘羽突然侧过身，双手插袋，抬头望天，一副高处不胜寒的架势，顿时心头火气，更不多话，一个箭步上前，接着一个360度转体，一脚侧踢就往刘羽的面门招呼过去。李天俊虽然实力不如宋国栋，但一招一式也十分娴熟，有一些美感，周围的学生都看呆了。“哇，原来打架还能这么好看！”一个女生弱弱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李天俊眼看就要踢在刘羽脸上，对方却毫无动静，心下好笑，这货估计是要装个X再死。正当他得意之时，脚脸相碰，只听咔的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众人一惊，再看去，却见刘羽依旧那么站着，斜45度看天，而李天俊则抱着自己的右腿在地上打滚，痛不欲生。 “怎么回事？”“没看清啊，难道刘羽出手了？”“没有啊，我看见的是李天俊自己把脚踢断了！”“怎么可能，哪有傻子自己把自己的脚踢断的！”周围议论纷纷，宋国栋则是眉头紧锁，他自然看出来，是刘羽肉身的强度太高，李天俊就像踢在了一块钢板上。“这小子不简单啊，难道是武学世家传承的金钟罩？”宋国栋心下惊疑不定。 “俊哥，你怎么了？”几个跟班抢上前将李天俊扶起，此时众人才看见，李天俊的右脚与右腿连接处已经完全变形了，“赶紧送医院去！”宋国栋说道。于是他的跟班便都随了李天俊去了医院。 “小子，看来我低估你了，你是武学世家子弟吗？不妨报出家门。”宋国栋说道。刘羽把目光从半空中的摄像头转向了宋国栋，轻轻歪了个脑袋，卖了个萌，仿佛在说“人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啦。”这表情立刻把一些围观学生逗笑了。宋国栋强忍怒火，他怕对方若有师承，将来不好解决，可眼见刘羽没有解释的意思，自己又在郑家大小姐那里夸下了海口，只得赶鸭子上架了。“既然他炼的是防御类功法，硬攻估计要吃点亏，看来得用摔技了。”宋国栋暗忖。 普通人见到的跆拳道一般以腿技为多，因为腿技不仅威力大，更重要的是好看。但真正高阶跆拳道中，也有摔技等防身招数，宋国栋确定策略后，不慌不忙地走向刘羽道：“我承认你有些本事，不过天下武学博大精深，优势和劣势其实往往都在一瞬间，就比如——”宋国栋话还没说完，就窜到了刘羽身前，右肘内侧勾住刘羽的脖颈，右脚绊向刘羽小腿后方，准备以一记反掖手立勾将刘羽摔倒。这一招的妙处在于，双方身体接触时力量碰撞小，避开了对方的防御反震；同时通过身体旋转发力，勾住脖颈的肘部内侧最大限度延长力的输出时间，加快位移速度，使得输出的冲量倍增，能够在自身不受反伤的前提下，最大可能摔伤对手。 不得不说，宋国栋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分析出了刘羽的优势和劣势，并迅速找到破解之法，的确是武术奇才。不过宋国栋不知道的是，他对刘羽此刻的实力根本一无所知，刘羽并非只是防御强，而是全面碾压了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没有任何的胜算。 事实也正是如此，正当宋国栋开始发力摔刘羽的时候，就听见咔嚓一声，宋国栋的身躯朝前极速扭动着，右手却耷拉在身后——脱臼了。刘羽的身体强度，超出了他的身体承受范围。宋国栋大喊一声，痛苦地趴在地上，白色的练功服背后全是汗湿的痕迹，他的跟班们都不在身边，只剩下他自己承受着失败的屈辱和身体的剧痛。然而，刘羽依旧还是双手插兜，斜45度望向天空，纹丝不动，一个普通少年的普通身姿，却在这一刻成了校园里最惊艳的画面。 宋国栋很快缓过劲儿来，因为刘羽并没有出手，所以他的脱臼医治并不难，只见他左手扶住右臂，一拉一推，咔嚓几声，脱臼的右臂立即复原。不过此刻宋国栋脸上只剩惊恐，他已经意识到刘羽的肉身是超过他这个级别的，很可能超过的不止一点。“难道他是古武世家的子弟？” 正当宋国栋猜测刘羽来历时，一名斑秃矮胖子突然从教学楼里冲出来，指着刘羽就大吼着：“你是哪个班的？居然大白天就在学校里打架斗殴，还打伤几名同学，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有没有学校？”说完，他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宋国栋，心里也是一阵惊讶。这个矮胖子是训导处的副主任熊裕洪，平时的工作就是在校园里转悠，看到有学生违纪或者做了一些他认为不应该是学生该做的事，就会大声吼叫，然后拉到训导处请班主任请家长，只不过他从来不会去管那些有背景的学生，相反还经常做顺水人情，这也是他聪明之处。刚才宋国栋找到他，说一会儿要教训一个学生，等教训完了，由他出面收个尾，他欣然允诺，可没想到等他出场时看到的却是宋国栋他们被打翻了。 “我啊？打架？”刘羽慢悠悠地转过脸看向熊裕洪，一脸无辜地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架了？” “你还敢狡辩，这么多同学都看见了，你把宋同学打伤，还打伤了几个跆拳道社的同学，简直目无法纪，干扰正常教学秩序，危害善良师生人身安全，你这个害虫就应该踢出一中！”熊裕洪其实都不认识刘羽，所以还不知道刘羽是借读生。 刘羽眉头微微皱起，显然他也听出来熊裕洪义正言辞的话里，那潜藏却不难察觉的偏袒。“熊主任，他们五个围住我的时候你没看到啊？他们先动手了你没看到啊？按你的意思我得躺地上乖乖挨打才是好学生咯？再说了，自始至终我也没还手啊。”刘羽无奈地摇摇头，幸亏自己一直站在摄像头下面，否则今天估计要被请家长了。 “你还敢狡辩，一中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不好好学习，只知道打架滋事，无视校规校纪，还拒不悔改，我会向校长建议开除你！”熊裕洪其实并没有看到刚才的战斗过程，他只是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出来而已，所以他一直认为是刘羽动了手，才把宋国栋等人弄伤。 “唉！”刘羽叹了口气，“要不这样，直接请校长主持开个会，大家把刚才的事情在监控里看一遍，然后按照校规校纪处置，您觉得如何？”刘羽指着摄像头淡淡地说道。 熊裕洪一听顿时气炸了，这小子居然这么有恃无恐，简直不把训导主任当老师啊，刚准备说好啊，就听见坐在一旁的宋国栋悄悄喊他，“熊主任，熊主任，这次就算了，具体我私下跟您说，别闹大了。”熊裕洪一脸狐疑地看着宋国栋，心想：“要闹的人是你，不闹的也是你，你耍我玩呢？要不是看在郑家的面子上，老子还会陪你演戏，小兔崽子！”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对着刘羽道，“哼！虽然你违反纪律，扰乱秩序，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但看在你态度诚恳，有悔过之意，就暂且不追究了，下不为例！”说完一甩衣袖，扬长而去，看得周围的围观学生们也是醉了一片。 刘羽耸耸肩，向教室走去。突然背后一串极速的脚步，一道倩影蹿到了他身前，差点跟他撞个满怀。 “帅哥，你信命吗？”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认真的神情。 “对不起，我不信。”刘羽闪身绕过少女，大步前行。 第20章 神棍家族 “帅哥，等一下嘛，专业算命300年，了解一下啊……”少女在身后紧追不舍。这个女孩刘羽倒是知道，是瀚海市袁家的第三代子弟袁梓凌。袁家在瀚海虽然比不过四大家族，但是也在激烈的竞争中稳定地保有一席之地，而且正如女孩所说，袁家的传承已经有300多年，相比起在商界的成就，本地人对袁家更熟悉的是他们家传的谶纬之学，俗称算命的。据说解放前，袁家靠着谶纬之术成为诸多大势力的座上宾，也因此积累下丰厚的家底。不过解放后袁家收敛了很多，外界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袁家出手了。 袁梓凌在学校出名，是因为她总是神神叨叨地要给别人看相算命，算得准不准不知道，但各种专业术语和道具手势是信手拈来，像那么回事，江湖人称“小神棍”。不过由于袁家的势力，学校也并没有过多约束她，大家也都只当是玩笑而已，并没有人当真。 “你到底要干嘛？别缠着我，找别人忽悠去。”刘羽不胜其烦道。 “我只说一句话，说完就走，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找我。”袁梓凌十分自信。 “哦？那你说，说完就别缠着我了。”刘羽继续不耐烦。 袁梓凌张开小嘴，却并没有出声，刘羽看着袁梓凌的嘴型，瞬间混身汗毛倒竖，惊出一身冷汗。袁梓凌说完，果然扭头就走，刘羽却迟疑了，他最大的秘密，连黑白无常都不知道，这小妮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谶纬之术是真的？看着袁梓凌趾高气昂的背影，刘羽突然感觉面子挂不住了，一种强烈的求知欲在逼迫他向这个小妮子妥协，他对这个世界其实一无所知，尤其是在联系不上黑白无常之后，他迫切地想了解更多与自己相关的事情，但是没有人能告诉他。而眼前这个小妮子，或者说他背后的袁家，居然知道自己的秘密，这是一个机会，也可能是一个陷阱。 刘羽并没有马上做决定，他需要仔细思考，其实之前他甚至想到过，自己先天道体的事情应不应该告诉黑白无常，虽然二人对自己不错，但那是建立在自己只是普通人的基础上，如果先天道体的事情泄露出去，迎接自己的很可能是无尽的麻烦、暗算、活体实验……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心寒。 早上第一节是政治，刘羽听得心不在焉，一直在思考袁家的事情。可是让他惊讶的是，老师讲的东西他居然全部都记住了！政治老师看刘羽在发呆，就点他起来回答问题，刘羽一愣，旋即刚才老师讲的内容就被自己记起来。“难道魂体升级了，意识也强化了？”刘羽心花怒放。 中学生里很流行做智商测试，刘羽也做过几次，基本都是100到105之间，也就是真正正正的普通人。刘羽现在班上，不少人都能达到110，而重点班几乎全是120以上的。突然刘羽想再测一下智商了，他偷偷拿出手机，在桌子下打开了一个网页，开始测试。一刻钟后，结果出来了，130！ 这个结果把刘羽都吓到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意识随着魂体升级成长了这么多。“老白不是说意识成长很慢吗？还是说我的魂体强化的太多了？”刘羽找不出答案，因为他对先天道体一无所知。不过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力突然变强了好多，而在思维方面，理解和分析能力也强了不少，现在课堂上老师讲的内容，他基本上都能直接记住并且理解透彻，一节课下来，稍稍回忆一下，就能融会贯通，各种举一反三的明悟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快速地铺满了他的意识领域，以前在脑海里的杂乱无章的知识点，一下子串成线，连成网，组成了科学而快捷的信息系统。“这，我居然都懂了，全部都懂，哈哈哈哈！”刘羽笑出声来。 “刘羽，你干嘛呢？”数学老师太被刘羽打断讲课气血难平，“你上来，把这道题解了！”刘羽都没注意已经到第三节课了，他看了下黑板上的题，应该是属于教研组根据这届高考的要求专门打造的新题，这种题的意义，就在于把所有出题人挖坑的伎俩全部用足，学生如果连这种题都能做出来，那么考试时同知识点的题就没有太大问题了。 听说要上黑板解题，刘羽心头一慌，以前的他绝对是做不出这种题的。不过刘羽快速读完题目，居然已经顺势想到了解题步骤了。“这是一个检验自己的机会，也是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刘羽鼓励自己道，霍地站起身就往讲台上走去。 “我擦，这小子还真敢上去啊？”“不会是睡昏了，以为老师要他擦黑板？”同学们交头接耳起来，没有人觉得刘羽能解出这道题。可他们的议论才刚开始，就看见走上讲台的刘羽丝毫没有迟疑，拿起粉笔刷刷开始解题，一分钟，题破了，全场目瞪口呆。 “我擦，这家伙不会是作弊？”“肯定是他做过这道题才能这么快！”没有人相信，或者说愿意相信，刘羽拥有了如此实力。可是大家也都清楚，这道题是教研组刚出的，他们班是第一个见识这道题的，不可能作弊。 老师太注视着刘羽的解题步骤，沉吟良久，叹了口气道：“你做对了，看来最近很努力嘛，下去，好好听讲。”其他同学则是倒吸一口气，老师太居然就这么放过刘羽了？这家伙是要翻身哪！ 刘羽回到座位上，王翔一脸羡慕地看过来，“哥们，你牛X大发了啊，这么难的题都做得出来，不会是因为脑袋被车撞了开窍了？”刘羽看向王翔，突然一拍大腿道：“对啊，就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哈哈，你说是就是咯，我哪知道。”他没想到的是怎么掩盖自己的先天道体，王翔却帮他解决了——一切都是车祸的错，自己的改变都是被撞了以后变异产生的，多么漫威DC的解释啊，也是大家都更愿意相信的。 午饭时间到了，颜熙悦居然又来了，这让刘羽既高兴又发愁。高兴的自然是可以跟颜熙悦独处，发愁的是不知道又要惹多少麻烦，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都这么牛X了，还怕个锤子啊！“那个，奶奶让我喊你吃饭，不过我也知道这样不太好，你早上没事？”颜熙悦自然听说了早上刘羽痛殴宋国栋的事，不过她只觉得传得神乎其神，毕竟她可是亲眼见过刘羽打架的，对付三个小混混都惨不忍睹，怎么可能一动不动就废了跆拳道社社长呢？所以她倒是更担心刘羽有没有受伤。“我没事啊，这不活蹦乱跳的嘛，嘿嘿。”刘羽笑道。 “啊，那就好。”颜熙悦自然也是听说了两位大佬因为自己派人教训刘羽的事，心里很是内疚，幸亏他不知道昨天中午刘羽跟黄宗鹤的惨况，否则恐怕真是要对刘羽负责了。“那行，我先回去吃饭了，你……”颜熙悦欲言又止，其实她对刘羽一直有好感，但是刘羽对她却是一副高攀不起的态度，还经常开她玩笑，别的男生在她面前都是满满的求生欲，生怕一步走错失之交臂，只有刘羽是满满的作死欲，生怕一步走对而喜结连理。高中三年两人不在一个班，颜熙悦也努力让自己冷静些，一方面以学业为重，另一方面也想弄清楚，自己对刘羽到底是什么感情。可是颜熙悦还没想明白，跟这个冤家就又撞出了交集，还真是造化弄人。 “什么叫你先回去吃饭了，那饭菜也是奶奶做给我的，你不能吃独食！”刘羽指着颜熙悦义正言辞，周围人都看傻了，“这俩人难道真是那关系？”这可比昨天双双傍地走要更石破天惊啊。 “那，走。”颜熙悦彻底败了，刘羽这一嗓子把周围目光全都拉到她身上，此刻她的脸比猴屁股还红。刘羽确是满不在乎，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就像是在宣示自己从昨天到今天的战果一样，招摇过市。 “宋国栋都败了，而且是一招就败了，看来我要重新评估这个男人了。”郑溪岚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而另一边，周文海则是怒不可遏，尤其是目睹了宋国栋惨败的经过后，他已经决定，要找高手出马了。周家在瀚海屹立多年，除了人脉家底外，其实靠的就是源自古武世家的传承和高手，周文海自恃身份不会对刘羽出手，但不妨碍他让家里人出手，而且这次他下的命令是：除了一条命，什么都别留。 就在刘羽和颜熙悦走出校门的时候，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了刘羽面前，副驾上走下一位老者，面容慈祥，定定看着刘羽足有十秒钟。刘羽正好奇，就听到老者说：“刘先生您好，我是袁家管家袁澄风。” 第21章 又见天道石 刘羽看着袁澄风，其实有些扭捏。一方面，他对早上袁梓凌的话耿耿于怀，不到袁家去弄个清楚实在是难以安心；可另一方面，他对袁家的意图一无所知，如果是要利用自己，或者干脆抢夺道体，那自己过去岂不是要羊入虎口？ “刘先生，我们袁家并无恶意。”袁澄风活了一把年纪，见过的人和事太多了，一眼就看出了刘羽的纠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刘羽这个惊天秘密被袁家知道，他自然会警惕。“相信早晨梓凌小姐已经跟您说过，我们确实了解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这其实对您也是好事。退一步说，即便我们袁家心怀叵测，想要控制目前的您还是有很多办法的。我们带着诚意而来，也请刘先生赏光到袁府一叙。”说完一拱手，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羽的脑海里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对于一般人而言，车祸撞出异能这种话还有用，可是对于袁家来说，如果他们真的是靠谶纬之术算出自己的秘密，那么任何的否认都是徒劳的。有一点袁澄风没说错，如果袁家真要对自己下手，以目前自己的实力未必能够全身而退，而且自己还有小姨他们，更容易被控制。 沉默片刻，刘羽重重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颜熙悦道：“你回去吃饭，我有点事处理一下。”颜熙悦紧张地看看刘羽又看看袁澄风，无奈地点点头：“小心一点。”她倒是不担心一个瀚海市的大家族，会开着劳斯莱斯把刘羽接走然后将其打伤什么的，他只是担心刘羽卷入一些麻烦的江湖恩怨中。“没事。”刘羽笑道，说完就坐进了劳斯莱斯后座。 一路无话。其实刘羽确实有很多问题，但车上不是适合谈论这些问题的地方，而且袁澄风也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很快，车辆就驶向了南郊，刘羽听说过，袁家的祖宅就在南郊一个叫凤凰山的地方，他也没问，只是默默地思考着自己的心事。“一会儿得见机行事了，能否认最好，如果否认不了，也不能被对方控制。” 大约二十分钟后，劳斯劳斯稳稳地停在一个山脚下的古院落大门前。刘羽下车伸了个懒腰，四下打望，只见一片青翠的山峦绵延向远方，确实有点像凤凰展翅的形态，眼前的古院落，看起来饱经风霜，却打理得整洁干净，门前一对石狮子也是老物件，却擦得锃亮，门上匾额却只是简单的“袁府”两个字，多少有些气魄不足。不过想来也是，解放后的30年，袁家作为封建文化的代表，能存留下来已经很难得了。 大门口此时站着一位少女，身高一米六，圆脸短发，有些尚未褪去的婴儿肥，此刻正鼓着腮帮子，双手叉腰，用那葡萄般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刘羽。此女不是袁梓凌又是谁？她本以为说出那句话后，刘羽一定会追上她盘根问底，那么自然就可以把人请回家来，她可是在爷爷面前夸下海口的，谁知这呆子居然不为所动，一整个早上都没找她，最后还明目张胆地泡妞去了。 “哟，梓凌，你回来可真快。”刘羽其实知道自己上车时，袁梓凌就在后面一辆车上。也幸亏袁梓凌没在劳斯莱斯里，否则让颜熙悦看到了多尴尬。“哼，你不是不来吗？还是说我请不动您老人家？”袁梓凌小嘴一噘，颇有些可爱。 袁澄风并没理会袁梓凌，毕竟他在袁府的地位仅次于家主，这些小辈平时见他也得喊一声澄风爷爷。“刘先生，请！”说罢就领着刘羽往院里走去，气的袁梓凌直跺脚。 袁府占地颇大，足有两个足球场，院内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可见颇花费了一番功夫。刘羽走了一会儿，就进入了正堂，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端坐上位，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自己。 “家主，刘先生来了。”袁澄风微微躬身道。“嗯，给刘先生看座。”刘羽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下手第一个座位上，翘起二郎腿，故作镇定地看着那位老者。 袁澄风招呼仆人上茶，然后就领着其他人退了下去，此刻正堂只有刘羽和那位老者。 “鄙人袁家家主袁澄云。”老者微一拱手，继续道：“今日请刘先生前来，是想谈一桩生意。”说罢微微一笑，似有深意。 “哦？不知袁家主要谈什么生意？在下不过区区一介学生，又不知何德何能，能跟袁家主谈生意？”刘羽也在试探，想看看袁家对自己的秘密到底了解多少。 “刘先生可知我们袁家的家学？”袁澄云并不上套，而是继续做着铺陈。“倒是听说过一些，不知道准不准确。”刘羽淡淡答道，“是算命看相？” “准确，却也不准确。”袁澄云笑道，“我们袁家，兴于初唐，本是渝州江津人士。” “初唐，江津，袁，谶纬……”刘羽心下快速整合线索，突然大惊失色，“贵府祖上莫非是袁天罡？” “刘先生所猜不错。”袁澄云点点头，“所以刘先生的身份，我们还是算得到的。不过此事干系重大，刘先生不愿透露身份可以理解，我们袁家即便只是窥探天机得知此事，也是冒着巨大风险的，自然也不会外传。” “哦，既然袁家主已窥得天机，不知可否透露一二啊？”刘羽嘴角撇过一缕坏笑问道。 “哈哈哈，刘先生说笑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啊。”袁澄云看着刘羽，沉默片刻说道：“还是谈谈生意如何？” “好，您说。”刘羽也不追问，他知道关于谶纬之事，很多是不能说的，否则很可能带来无法估量的严重后果。 “刘先生身负大任，必有名传天下之时，不过眼下尚无根基，前路荆棘蔓蔓……”袁澄云看着刘羽，一字一句道：“我袁家愿倾全力助刘先生问鼎天下！” 刘羽心中一惊，这袁家到底想干啥？虽然自己是先天道体，未来不可限量，但终归也只是可能性而已，这么早就重注自己这个独角兽，而且还是ALL IN，赌得很有点大啊？刘羽一直坚信，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笑着问道：“那您想要什么呢？” “我们袁家只求他日您能力达到时，救我们袁家一命。”说罢，袁澄云从身旁的一个木匣中取出一块石头，捧在胸前，微笑着看向刘羽。刘羽向那石头看去，瞬间激动无比，正是天道石！ 袁澄云的意思很明确，只要刘羽答应，这块天道石就归自己了，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但是刘羽绝对不认为对方是在友情赞助，或者等价交换，而很有可能是抛砖引玉，以小博大。无论是袁家的支持，还是天道石，对眼下的刘羽而言都是巨大的帮助，但这些若放在日后，假设刘羽真的成为这个世界最顶尖的人，那么无论袁家的支持还是这块天道石，都不值一提。这就好比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你给他一杯水，给的是一条命，他日后要报答你，是报答一杯水，还是报答一条命呢？怎样的报道才是等价的，这个其实很难做出判断。从付出的人来讲，给一杯水，收一杯水就是等价的；但从受益人来讲，取一杯水，还一杯水就有点忘恩负义了；但取一杯水，还一条命，又大大超过了一杯水的价值，同样救对方一次，代价可能是天壤之别。也就是说，这种交易根本是算不清账的，而且，刘羽十分肯定，对方所谓的救一命，绝对要花费极大的代价。 刘羽看到天道石的激动表情，袁澄云尽收眼底，他知道自己的筹码是有极大分量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开的条件，对方一定不会轻易答应。足足过去了十分钟，刘羽叹了一口气道：“袁家主可能要失望了，这笔生意我目前还不想答应。” “哦？那还真是可惜啊。”袁澄云有些失落。 “这样，倘若如你所说，他日我能成就这个世界的巅峰地位，具备帮你们袁家的能力，那么只要不是违背天理伦常之事，我定会倾力相助。”刘羽淡淡说道。 “哦，如此袁某就先谢过刘先生了，若您有用得到袁家之处只管相告。”说罢拱拱手。 刘羽也没多停留，很快坐上了劳斯莱斯，返回学校。 “只要不是违背天理伦常之事，呵呵。”袁澄云望着湛蓝的天空默默说道，“逆天改命，可算违背天理呢？” 第22章 玄级高手 刘羽在返回学校的路上，其实是有点后悔的，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眼下先解决问题或许才是最可取的？不过刘羽一贯是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也绝不会腆着脸回去要天道石。“看来还是需要跟黑无常联系一下，他不知道我是先天道体，相反沟通起来容易一些。” 下午的课，波澜不惊。刘羽趁着上课的时间，把高中三年的所有课本一本一本拿出来，翻一遍，然后就发现全部记住了。一整个下午，王翔就看着刘羽漫不经心地翻课本，一边看，一边笑，他甚至怀疑刘羽是不是撞成了精神病。“我听说很多天才，都是意外之后觉醒的，但是好像精神都有点问题，你不会也是？”王翔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你TM才精神病，你全家精神病！”刘羽没好气地骂道。“靠，你骂我可以，不许侮辱我的家人！”王翔跟刘羽在桌子下面互掐了起来。 “下周就是期中考试了，你怎么样啊？”王翔问道，掐了一会儿两人都累了，虽然刘羽是装累。“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等着对哥五体投地！”刘羽自信满满，他目前的状态，再多做点题目，几乎可以拿满分。不过刘羽也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的全部实力，所以他打算步步为营，逐渐提高名次，不能引起太多的关注。 晚自习一下，刘羽就匆匆往家赶，不过他不是想回家，而是想去医院急诊守阴差。可是医院也不可能每天都有抢救无效死亡的病人，而且这种等人死的心态也不太道德，刘羽在二医院转悠了一圈，看看表，只得放弃。 刚离开医院，就有一个黑衣人跟在了刘羽身后。起初刘羽还没有察觉，可是魂体觉醒后的他，只要稍一集中注意力，周围百米的事情都能感受得很清晰，更何况，那个跟着自己的黑衣人，魂力相当强大，根本不用刻意去关注就能发现。 “看来是被人盯上了啊，是周家呢还是郑家呢？或者是袁家？应该不太可能。难道是之前医院那个？”刘羽一面胡乱猜测，一面拐进了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现在他对自己非常自信，就想跟高手过过招，像宋国栋那种货色已经完全不能入他法眼了。 刘羽又走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看向黑衣人，黑衣人一愣，笑道：“居然能发现我，有点意思。” “行了，别废话，反正问你也不会说是谁派来的，直接动手，我还要回家睡觉。”刘羽摇摇头十分得瑟。 “哼，小子你不要太嚣张，我就明确告诉你，我是周家的人，大少爷对你很不满意啊。”黑衣人说着走近刘羽道：“大少爷说了，除了一条命，什么都别留！”刘羽仔细看去，对方的脸十分苍白，有着一些病态的嗜血感，左眼下方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个子比刘羽略高，身形消瘦，应该属于擅长闪避偷袭的类型。对方的魂力很强，不过比起自己还是差得远了，应该只有自己的一半左右。 “不行！”刘羽喊道，黑衣人也是一愣，“什么不行？”“你总得把衣服留给我，不然我光屁股回去啊？”刘羽无奈地说。 “你！”黑衣人气血翻涌，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油嘴滑舌，我很不喜欢，那就先从你的舌头开始！”说罢一闪身就窜到了刘羽身前，左手擒向刘羽咽喉，右手拔出一把匕首，眼看就要切向刘羽的嘴巴。刘羽会等他切吗？当然不会。白天在学校是不想惹麻烦，所以打不还手逆来顺受。此刻四下无人，他哪还管那么多，在黑衣人左手抓住自己咽喉之前，挺身向前撞去，只听见砰的一声，黑衣人连人带刀就被撞到了十米开外，鼻子嘴巴全是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是玄级高手？”黑衣人此刻心中惊恐万分，本以为只是一个能打的小孩子，没想到居然是玄级，自己也才黄级后期而已。“不可能，不可能！”黑衣人喃喃自语。即便是家族中的天才子弟，18岁跨入玄级已经是百年一遇了，可眼前这少年，肉身绝对已经达到玄级，而且可能还不止玄级初期。 “玄级？”刘羽不解，但也不想多问，直接说道，“正好我缺个陪练，今晚就辛苦你了。” 不过没有三分钟，黑衣人就躺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手臂、小腿多处骨折，胸口也凹下去一块，不过没有致命危险。“唉，太弱了，你们家还有没有高手啊，跟你打没意思！”刘羽无奈道。 “哼，你不要太嚣张，虽然你天赋不错，18岁就有玄级实力，不过我们周家可是背靠古武世家，随便请来一位大宗师，就能一根手指灭了你！”黑衣人嘴上可不吃亏。 “哦，那好啊，你赶紧叫，我帮你打电话，来嘛来嘛。”刘羽从黑衣人裤袋里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 “你不要得意，少爷会为我报仇的，你虽然很强，可你还有家人，还有那个校花，嘿嘿嘿，我会一个一个把他们抓住，然后在你面前百般折磨，这就是你得罪少爷的下场……”黑衣人自顾自地狂笑着，没有看到此刻刘羽的脸色阴沉如水。 刘羽不怕任何人找他麻烦，甚至还有些期待，因为每一个麻烦都能给他带来对这个世界的新的了解，让他更了解先天道体。但是刘羽也有逆鳞，那就是小姨一家，尤其是小姨，刘羽从地府回到阳间，就是为了报答小姨，如果小姨出了事，他一定会发疯，然后血洗仇家。 此刻的刘羽，双眼已经布满血丝，他想起小姨夫李辉的话，自己的父亲就是一个给周围人带来无尽麻烦的人，自己母亲都深受其苦，难道自己也是这个命？也要把小姨，把颜熙悦她们都弄得不得安宁？“不，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刘羽在心中怒吼着，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眼神中杀意越来越浓。 终于黑衣人感受到了杀气，惊慌失措：“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我，我是周家人，你不能杀我，否则你们全家都得死！” “是吗？”刘羽淡淡地说，声音却冰冷如雪，“那我就把你们周家踏平！”刘羽已然下定决心，只要周家敢动小姨她们，他一定会跟周家不死不休。 “这是你逼我的！”黑衣人从肋下掏出一把掌心雷，对着刘羽就是三枪。虽然刘羽对自己身体很自信，但也不确定是否扛得住子弹，于是轻松地躲过前两发，第三发则用左手背挡了一下，伴随一阵疼痛，子弹陷进了手背大概一半左右，鲜血慢慢流淌出来。 “看来还是不行啊，暂时还是不要硬扛子弹的好。”刘羽左手一甩，子弹被甩到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对面黑衣人已经看傻了，正常玄级是扛不住子弹的，何况还是这么近的距离，刘羽的肉身居然挡住了。“你，你，你难道是宗师？” 其实刘羽目前的肉身，是扛不了子弹的，只不过利用手背的肌肉和骨骼，将子弹卡住了而已。但是在黑衣人看来，刘羽就好像是用手抓住了子弹一样，所以才会误以为他是宗师。“宗师就能无惧子弹吗？看来我也得赶紧成宗师啊！”刘羽在心中感叹道，旋即看向黑衣人，问道：“你相信人死了要下地狱吗？” 第23章 我要举报 黑衣人看着刘羽，眼中满是恐惧。若是换做以前，刘羽也断不可能轻易取走他人性命，不过亲自下了趟地府，了解到魂的存在后，他对生死之事反而看淡了，更何况这些大家族蓄养的所谓高手，个个手中都沾满了敌对者的鲜血，本来也不属于普通人的世界。 “人死了，魂就会下地狱，接受审判，转世投胎。”刘羽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无喜无悲地说道：“你这一生不行正道，魂已经炼废了，还是早日投胎重新做人。”说罢也不等黑衣人回话，一记重拳砸向黑衣人的胸口，只听见砰的一声，黑衣人眼中的生机逐渐暗淡，再无动静。 刘羽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黑衣人的尸体，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只见黑衣人的身体中，魂力开始溃散，魂体则逐渐脱离肉身，缓缓向半空飘起。刘羽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紧。按照他了解的规矩，一旦人死亡，就会有地府的阴差上界索魂，这也是他一直静静等在原地的原因。新死之人的魂魄不管他管，所以他也不敢逾越，等有阴差过来，正好可以托人给黑无常带话，以便恢复联系。可是眼看着黑衣人的魂魄越飘越高，在半空中快速地分解，消散，就像是被这天地间的魂场所同化一样。 “为什么还没有阴差过来？”刘羽有些着急，如果任由这魂魄溃散，那自己的希望就全落空了。可是他还是不敢擅自去收取黑衣人的魂魄，毕竟地府的阴差各个实力强悍，上面还有判官、阎王等等，万一怪罪下来恐怕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十分钟过去了，黑衣人的魂魄已经几乎溃散无形，再无任何能量波动，甚至再无任何与黑衣人相关的证明存在。“哎！”刘羽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地府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先是白无常莫名其妙地失踪，现在死人魂魄又没人管，地府这是要上天吗？“靠，老子要举报！实名举报阴差玩忽职守，导致魂魄溃散无法投胎转世！” 刘羽发了会儿牢骚，还是不见有阴差过来也只得作罢。看着地上黑衣人的尸体，犹豫了片刻，拿起手中的电话，打给了袁府管家袁澄风。袁澄风送他回学校的时候，给了他自己的电话号码，并恭敬地说，家主吩咐，只要刘羽有需要，袁家随时会出手帮忙，“并且，家主明确说了，帮助刘先生是我们袁家的决定，不算是交易，刘先生大可放心。”尽管袁澄风这么说着，语气也很恭敬，可是并没有把天道石送给刘羽，所以刘羽也清楚，这种友情赞助也是在一定限度内的，成本太高的话估计会被拒绝。 一刻钟后，一辆黑色别克商务车开进了小巷，几个身穿防护服的人快速地收走了黑衣人的尸体，然后清除现场痕迹，相当的专业，看来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了。袁澄风站在刘羽身旁，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直到商务车开走后，才淡淡说道，“没想到刘先生实力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黄级后期都能轻易击败。”袁澄风看着刘羽，眼神十分复杂，他清楚越往后走，越难把这位大人物捆绑在袁家身上，只希望家主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位将来念在眼前的事情上，不要与袁家为难便好。 “不过，虽然这次事情轻易解决了，但周家并不简单。”袁澄风缓缓说道，“周家背后的古武世家，存在宗师甚至宗师以上的强者，以刘先生目前的实力，恐怕还无法应付。”说完，面带微笑地看着刘羽，顿了顿道，“我们袁家的提议依然有效，刘先生如果愿意，随时都可以联系我。”说完，拱了拱手，悄然闪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也是一位高手啊！”刘羽看着袁澄风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他指的不只是袁澄风不亚于自己的实力，也包括袁家的谋划。的确，以眼下自己的实力，直接与周家背后的古武世家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己或许能逃出生天，但小姨他们呢？他本来是想联系黑无常，骗几个索魂令好炼化天道石，眼下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再等等，周家背后的古武世家真的派宗师过来，估计也需要一段时间，我先想想别的办法。”刘羽摇摇头，默默往家里走去。 第二天一早，刘羽没有去学校，而是跟小姨说，自己脑袋有些不舒服。小姨一听吓坏了，就要带刘羽去医院。“也没什么大事，可能是脑震荡有点后遗症，我先休息一天看看，不行再去医院。”刘羽解释道，小姨想了想就同意了。刘羽其实是在拖时间，如果自己完好无损地去学校，周家肯定会去查黑衣人的事，可能很快就会安排新的高手过来，但如果自己不去学校，周文海肯定以为自己受了重伤，自然就会放松警惕，那么自己就有时间去寻求突破的方法。 果然，得知刘羽没有去学校之后，周文海只是淡淡一笑，甚至连跟黑衣人打个电话确认一下都没有。在他眼里，刘羽不过只是一只蚂蚱，一巴掌就可以拍死。中午的时候，颜熙悦又来了，不过并没有看到刘羽。 “哟，嫂子来了？”王翔一脸坏笑说道：“羽哥不在，今天好像请假了。” 颜熙悦没好气地白了王翔一眼，“别乱喊，谁是你嫂子。”说完就气鼓鼓地走了。其实她也不想这样每天中午跑过来找刘羽，就跟喊老公回家吃饭一样，可是奶奶的要求她也不好拒绝啊。想到这里她只好给刘羽发了条微信，问问为啥请假。可惜刘羽并没有立刻回复她。 刘羽没有回复颜熙悦，不是因为在家躺着睡着了，而是他此刻正莫名其妙地看着家门口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有些愣神。这个男人正是徐守仁的秘书，王晓东。 “刘同学，不好意思打扰您了。”王晓东很客气地说着，眼神瞄了瞄刘羽家里，那意思是总不能站在门口谈？刘羽也很无奈，只得把王晓东让进客厅。 “托您的福，我们家老太太昨天出院了。”王晓东一坐下，就客气起来，“本来我今早是去学校找您的，按照我们老太太的意思，怎么着也得送面锦旗，让学校那边开个表彰大会。” “哎呀，真不用，千万别。”刘羽立马伸手阻止道，“老太太的好意心领了，真的不需要。” 王晓东点点头：“刘同学高风亮节，我们很佩服，听学校那边说您身体抱恙请假了，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手术还没恢复好？要不我联系医院给您再做个检查？” “没事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也可能是感冒什么的。”刘羽摆摆手。 “恩……”王晓东迟疑片刻，组织下语言继续道：“实不相瞒，这次登门拜访，一是表达感谢，二来呢，还是想请刘同学到家里坐坐，老太太也是真心实意想当面感谢您。” “哎，您还是跟老太太说说，算了。萍水相逢的，真没必要。”刘羽淡淡说道。空气突然凝固了下来，一时间两人都没再开口，片刻后，还是王晓东打破了沉默。 “我也知道打扰您休息不太礼貌，我也劝过我们家老太太。不过她说，有一件物事和刘同学有缘，一定要当面送给您，还说这物事刘同学一定认识，而且会需要的。” “哦？”刘羽十分诧异，自己需要的就是天道石，莫非这老太太也看出自己先天道体？那这先天道体也太不值钱了。“究竟是什么物事啊？”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您看就当帮我的忙，免得回去我还得被老太太怪罪。”王晓东狡黠地笑着说道。 如果真是天道石，或者跟天道石有关，那还真是有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刘羽心下合计道：“那行。” 第24章 烫手的山芋 刘羽跟随王晓东下楼，坐上了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一路向西行驶。毕竟徐家是做房地产的，宅邸选址也颇讲究，背山面河，风景秀美。刘羽虽然不懂风水，但也看得出整个宅邸的布置处处都是精雕细琢。王晓东一边带着刘羽往内宅走，一边简单介绍着一些布局和摆件的含义，让刘羽颇感新奇。 徐老太太虽然出院了，但身体明显仍很虚弱，此刻正由一名中年妇女陪着，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老太太，刘同学来了。”王晓东微微躬身说道。徐老太太也看到了刘羽，立刻就准备起身，可惜被一旁的妇女拦住了。 “老太太，您就别客气了，我是晚辈，您坐着就行。”刘羽也客气到。 “哎，都怪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小刘啊你也坐。”说完向那位中年妇女看去，那位女士极不情愿地走出了院子，王晓东也跟在女士身后出去。 “您老身体好些了吗？”刘羽随口问道，“您看也不用这么麻烦，我也就是碰巧帮了点忙，您还非要当面感谢，没必要的。” 徐老太太看着刘羽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年纪大了，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命数，我应该没多久日子了，那天车祸本来就是命里的劫，你帮我挡了，对我来说是多了几日，对你来说可是大祸啊。”徐老太太转向刘羽，虽然依旧面带微笑，但眼神却犀利无比，仿佛要将刘羽看穿一样。 “嗨，看您说的，我这不好好的吗？”刘羽笑道。 徐老太太又静静地注视了刘羽一会儿才说道：“那场车祸，想必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事按理说不该把你牵扯进来。但是呢，一切都是命，你出现在那里，救了我，这就是命啊。”徐老太太微微低下头，似乎在组织语言，“正常情况下，你是活不了的。你能活过来，而且似乎恢复得不错，只能说明你不是普通人。” 刘羽心中一惊，正待解释，就看见徐老太太摆摆手。“如果是普通的车祸，活下来也很正常。但那不是普通的车祸，所以你能活下来就不算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你也不必解释。”徐老太太说着，气势慢慢有所改变，似乎从一个和蔼的老太太，变成了一个上位者。 “今天请你来，一是感谢，二来是要把一件东西托付给你。”说着，徐老太太从腰间摸出一件圆盘状的青铜器物，看起来似乎年代十分久远。“这件物品，是我娘家祖传之物，谁也说不清楚到底传承了多少代人。”徐老太太抚摸着青铜圆盘，似乎是在抚摸自己的孩子，“家里没人知道这件物品的来历、名称，只知道，只要有人专职供奉，以善心善念时时祷告，就能保家人平安，家业兴旺。” 刘羽微微惊愕，这么说可是老太太的传家宝了。“老太太，这不合适，太贵重了，我可受不起。”刘羽一面推辞，一面也好奇地去感受那件青铜圆盘，里面似乎有很强的魂力流转，但并非天道魂力，于是也就索然无味。 “小时候啊，听我的太爷爷说过，这件物品也是一位高人托付我们家照看的，如果后代子孙不愿意再供奉，或者缺乏必要的德行，那还是转赠给有缘人的好，否则会给家里带来祸事。”说罢看向刘羽道：“小伙子，我看你是个好孩子，又身负特殊气运，这件物品给你最合适不过了。我那几个孩子虽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德行太差，一定是无法供奉这个物品的。而且，说不定你能查到这件物品的来历，对你日后也会有所帮助。” “这……”刘羽有些不知所措。其实按他的性格，对方给了自己拿着就是了。可是他现在最想要的是天道石，这物品虽然不凡，但对他无用，以至于他并无多大兴趣。 “你应该也知道那场车祸的问题？”徐老太太说道，“想要我死的人，我知道是谁，也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徐老太太低头看着手里的青铜圆盘，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人只看到了这东西能够带来气运，却不懂为此要付出什么。天地自有其道，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如果不能几十年如一日地行善积德，虔诚供奉，这东西也就是个废铜一块，毫无价值。”徐老太太看着刘羽道：“我不愿把这个家传的宝贝，交到不配得到它的人手中。如果你觉得这东西会带给你麻烦，那我就把它毁了好了。” “您说的是在医院里袭击您的人？”刘羽问道。 “恩，是，但也不是。这里面有很复杂的故事，不过没有必要把你牵扯进来。”徐老太太说道。 “您说的也是，不过据我所知，那人在医院就已经盯上我了。”刘羽勉强笑了笑。 “这……”徐老太太有些惊讶，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觉得不一般的小伙子，也被对方发现了。“哎，还是我连累你了啊。” “哎呀，没事，就像您说的，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刘羽自信地说道。 徐老太太没有再说话，而是微笑着把手中的青铜圆盘递给了刘羽，刘羽迟疑片刻，随后接了过来，塞进了衣兜里。 “这件事家里人都不知道，他们以为的传家宝是一个香炉，但不知道香炉里面还有一个青铜圆盘。那些人应该也不知道，所以应该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徐老太太说完，神态很是疲倦。 刘羽迟疑片刻后还是问道：“那天晚上在医院，袭击你的人最后怎么样了？”其实刘羽想问的是老太太为啥只是受了伤，袭击者为啥没达到目的就逃跑。 “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当时我睡得很熟，被一个巨大的声响警醒，就发现自己已经受伤了，其他的都不知道。”徐老太太说道，似乎仍是心有余悸。 “这样啊，行，那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刘羽告辞出门，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老太太的魂力在缓缓衰减，估计油尽灯枯，也就是一两天的事了。 刘羽回到家躺在床上，把青铜圆盘拿在手上，自己看来看去，毫无收获。他试着用天道魂力去探视，发现圆盘里面有一种精纯的能量，温暖和缓，与天道魂力之间和谐自然地呆在一起谁也不同化谁。“这应该就是老太太积的德？”刘羽暗道，如果是修炼其他属性的魂力，这种精纯和强度，估计应该也达到玄级了，可惜老太太修的不是功法，而是福报。 正当刘羽准备收回魂力时，突然灵机一动。“炼魂功和御风诀都可以被天道魂力拟态出来，不知道这股仁德之力能不能模拟呢？”刘羽当下就开始感悟圆盘里的仁德之力，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规律，于是就控制着天道魂力开始模仿，随着自身魂力模拟仁德之力越来越强，刘羽仿佛突然有一种得道成圣的模糊感觉，顿时觉得自己伟大高尚了起来。“仁德之力怎么用呢？难道可以用来辟邪吗？哈哈。”刘羽正笑着，却看到自己房间的窗户口，已经落下了五六只鸟雀，呆呆地看着自己。刘羽忽然想起《援神契》里的话：“王者德至鸟兽，则白虎动。”“看来这仁德之力日后有大用啊。” 就在刘羽想进一步感受仁德之力时，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王晓东打来的，刘羽一接通就听见那边王晓东的声音：“刘羽，老太太走了。” 第25章 今天起做一个低调的人 虽然知道徐老太太没几天了，但听到这个消息刘羽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怎么这么突然？”刘羽问道，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后，王晓东说道：“老太太走的时候很安详，应该是睡过去了，按古话讲也算是寿终正寝，得了善终。”王晓东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道：“其实这也应该感谢您，真的，老太太不止一次跟我说，那场车祸本是她的宿命，因为你，她才避免了横尸街头。” 刘羽听着心里酸酸的，老太太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那么和蔼可亲。不过就像白无常曾经跟他说过的一样，再好的人，也终究难逃一死，寿终正寝也许真的是最好的结果了。 “其实，这事本不该打扰您，只是徐董听说您下午来过家里，又是骂骂咧咧地说些难听的话。”王晓东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有件事跟您说一下，我知道肯定跟您没关系，但是我怕徐董会找您麻烦。” “哦？是因为我看过老太太？”刘羽猜测道。“不是的，老太太的死怎么也怪不到您身上，是因为另一件事，发现老太太出事后，家里乱做一团，后来就发现一个传家的香炉不见了。” 刘羽一听顿时明白了，一定是那个一直要害老太太的人，趁乱把香炉拿走了。可是王晓东说得也不无道理，一下午家里就去过自己一个外人，怀疑也是合理的。 “香炉不是我拿的。”刘羽这话其实也是在提醒对方，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不过王晓东似乎对这件传家宝了解不多，没有听出来刘羽的意思，“我知道不是您拿的，您根本不知道香炉在哪里，而且您走后老太太还用过香炉。”刘羽一听也放下心来，有人帮自己证明就行。“不过徐董这个人，有的时候有点一根筋，就算他知道不是您拿的，也可能把气撒您身上，我打这个电话也是提前知会您一声，万一徐董做出不尊重您的事情，也请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不要与他计较，毕竟刚失去母亲的人，情绪总会有些失控。” 王晓东话都说到这份儿了，刘羽也没法计较，只说不碍事，就匆匆挂掉了电话。刘羽其实想去送老太太一程，但一想到那个徐董，多事不如少事。只不过刘羽好奇的是，既然那个人想要的是香炉，直接拿走就是，为何要害死老太太呢？想不明白，刘羽也就不去想了，开始修炼起来。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第二天一早，刘羽还是选择去学校，只不过，他掩耳盗铃般地在自己脸上胡乱贴了几贴创可贴，以示自己受伤不轻。走在路上，刘羽百无聊赖地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事情。自己本来已经死了，可是白无常莫名其妙非要自己还阳；自己本来只想修炼一下，让小姨过上好日子，可最后竟然查出了先天道体。“如果我现在隐姓埋名，靠着先天道体幸福潇洒地过完这一生，其实也挺好的。何必要去跟什么宗师高手打打杀杀呢？站在世界之巅，听起来不错，但是整天麻烦不断，还随时担心自己和家人的安危，又有啥好的？”刘羽一边走，一边不断否定自己，总觉得昨是而今非。人生苦短，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好活赖活都是一世，老了死了下地府，一碗孟婆汤全都百搭，投胎重来又是一辈子，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刘羽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些网络小说，里面那些主人翁往往都有不得不上进的理由，比如为了报仇的陈北玄，比如为了教书育人的张悬，又比如为了装X的徐缺，或者只求长生的白小纯……自己这么折腾是为了啥呢？“如果真像小姨夫说得那样，我注定会给身边人带来无尽的麻烦，还真不如当时不听白无常的，转世投胎去算了。” 胡思乱想着，刘羽已经走进了校园，沿路两边的人看见他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创可贴，都是惊讶不已。周文海自然也得知刘羽回来了，不过他可不会被刘羽的表面所蒙蔽，他自己好歹也是一名黄级后期的武者，一眼就看出刘羽根本就没受伤。“怎么回事？”周文海立即给那个黑衣人打电话，却显示无法接通。“难道？”周文海心中一惊，立即要家里去查，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过与周文海的震惊不同，郑溪岚却是颇为快意，虽然她猜到应该是周家出手了，但只要看见刘羽吃瘪她就乐得合不拢嘴。“周文海也还真是心软，就打了这么点儿伤出来，下手太轻了。” 刘羽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从今以后要做一个低调的人。他认为，如果当初第一场跟黄宗鹤动手的时候就假装伤很重，也许就没有后来这么多麻烦了，自己的实力已经几乎可以在瀚海市横着走了，何苦跟这些小人物在这里一争长短呢？“嗯，就这样，以后刘羽这个名字，对应的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而需要展露实力的时候，我就用另外一个身份好了，这样就绝对不会牵连小姨他们了。”刘羽心想着，如果自己最终注定会和父亲一样，被自己的魂体和命运所裹挟，那么也绝对不能用真实的身份。 刘羽刚在座位坐下，就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回头一看，居然是袁梓凌。 “干嘛啊大清早的，我不算命！”刘羽没好气地说道。 “你，”袁梓凌鼓起腮帮子似要发作，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爷爷说了，我们家会全力帮你，我也只是听爷爷吩咐，给你传个话。”袁梓凌正色道：“你近日会有血光之灾，只有两件东西能救你，一件在我们家，另一件在西城，主人姓徐，再具体就不知道了。”说完袁梓凌昂着头，斜瞟着刘羽，想看看他会不会服软。 “西城徐家，西城徐家，”刘羽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圆盘，差点笑出声来，他终于想明白了，当初老太太在医院被偷袭，应该就是这个青铜圆盘救了她，而如果自己的血光之灾是来自偷袭老太太的人，自然也能靠这个青铜圆盘躲过一劫，只不过刘羽到现在也没明白这圆盘怎么用，万一关键时刻掉链子怎么办？ 看着刘羽沉思半天也不说话，袁梓凌有些着急，正准备威逼利诱一下，就听见刘羽突然一拍大腿道，“对了！”袁梓凌愣愣看向刘羽，等着下文。刘羽看向袁梓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能不能让你爷爷打我一顿？” 第26章 有心栽花 无心插柳 袁梓凌呆呆地望着刘羽，一脸难以置信，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刘羽的额头，想看看是不是发烧了。“你没病？哪有人提这么贱的要求？你要是欠扁我可以代劳！”袁梓凌恼怒地说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跟你爷爷切磋切磋而已，哈哈哈。”刘羽无奈地笑道。他想找人打自己，然后试验一下青铜圆盘到底有没有用，可是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比自己实力低的测不出来，比自己实力高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袁家的老头子了。 “这样，你帮我问问你爷爷，能不能指导一下我的武功。”刘羽严肃地说道，还不忘抱个拳。袁梓凌愣了半天，终于还是回答道：“这还差不多，我问问，可以的话中午来接你。”说完一溜烟跑了。 中午下课的时候，颜熙悦没有过来，估计也不好意思每天都来。刘羽直接往校门外走去，果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了校门口，旁边还站着个老头，正是袁澄风。“刘先生。”袁澄风拱拱手道。“嗯，麻烦您了。”刘羽随即上来车，这次后座上还坐着袁梓凌，一脸狐疑地盯着刘羽。刘羽也不解释，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半小时后，到了袁家府邸。 “刘先生，听说您要跟老头我切磋切磋？”袁澄云站在大门口，似乎颇为兴奋。刘羽之前跟黑衣人战斗的事，袁澄风已经跟袁澄云汇报过了，而且判断刘羽的实力应该至少达到了玄级初期巅峰。袁澄云作为袁家家主，实力早就达到了玄级后期，可刘羽才不过18岁，如此天赋着实让人神往。 刘羽跟着袁澄云来到一个宽阔的院子里，院子地面铺的是青石板，四周摆了几排兵器，什么刀枪剑戟倒是不少。 “刘先生，请！”袁澄云站在原地，双脚微分，双手背后，气息沉稳，一副高人模样。刘羽也不客气，抱抱拳，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一拳轰向袁澄云的面门。袁澄云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刘羽出手毫不客气，而是刘羽的出手，一看就是完全没有练过武术的打法，动作不协调，破绽百出，只靠身体蛮力，但同时他又惊讶于，刘羽这肉身的强度，速度和力量几乎和自己不相上下。 “这怎么可能，没有功法传承，气息也是玄级初期，这肉身却像玄级后期？”袁澄云也不敢托大，右手一拳，全力向刘羽的拳头轰去，只听见轰的一声婉如重锤凿墙一般，袁澄云退后了两步，刘羽退后了三步，双方都是一脸震惊。袁澄云自然是震惊刘羽的肉身强度，刘羽则是震惊袁澄云的实力，自己刚才的全力一击居然只让对方后退了两步，自己可是先天道体啊。 “爷爷，您别是故意放水？”刘羽想用激将法，否则如果袁澄云伤不到自己，就无法测试青铜圆盘的功效了。“哼，小小年纪不要得瑟，看好了！”袁澄云也不再留手，一瞬间拳脚招式如层层叠浪般向刘羽涌来。刘羽眼神一眯，全神贯注地盯着袁澄云的招式，闪转腾挪，连消带打，将袁澄云的攻击一一化解。 此时两人心里其实都很痒痒。袁澄云烦恼的是，刘羽明明没有学过功法，破绽百出，但自己在速度上完全没有优势，看到破绽也抓不住，频频被刘羽躲开；刘羽激动的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打架的时候，好的功法有多大的优势，对方在自己面前好像总是游刃有余，攻守自如，一招一式都浑然一体，毫无破绽，自己只能采取暴力破解的方法去硬拼。“要是我也能学会几套高级武功，那该多好啊！”刘羽心下羡慕着。 眼看双方僵持不下，刘羽争强好胜的本性又暴露出来，他下意识地把双脚运转的功法换成了御风诀，这样虽然双脚的肉身强度会下降，但速度却能暴增，刘羽像一只云雀一样忽然移动速度加快，不断变化方位和角度攻向袁澄云的后背、侧腰等，袁澄云疲于应对，额头落下豆大的汗珠。 双方又过了二十招，袁澄云突然向后一个纵跃，连忙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老头子我打不动了！”刘羽只好收手，笑嘻嘻地看着袁澄云道，“老爷子，您这不是一直让着我么，要不然我哪有这么轻松啊，我还得多向您学习呢！打得不好，您多批评。” 袁澄云哪还看不出刘羽的小九九，擦擦额头的汗水道：“你很强，老头我不是对手，甘拜下风！” “哎呀，老爷子，我是真心诚意向您请教的，帮助年轻人提携后辈，本是江湖名流义不容辞嘛。”刘羽说着就要去扶袁澄云，准备再撒个娇。不过袁澄云不吃这一套，“我可知道你想啥，不过呢，我们袁家功法自然只传袁家子弟，你要是想学也不是不可以。要么，你拜我为师，入我师门自当维护师门荣誉和利益。”袁澄云看着刘羽，嘴角扬起笑容。刘羽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入了师门那将来救袁家就是责无旁贷了。 见刘羽不回答，袁澄云微微叹了口气，不过立马又提出了第二个选项，“不入师门也不是没有办法，”说着看向站在一旁啃着棒棒堂的袁梓凌，狡黠地笑道，“也可以入我家门，只要你答应娶了梓凌，我就把袁家功法全部传给你。”“噗”的一声同时从刘羽和袁梓凌的嘴里喷出，两人都是一脸惊愕地看着袁澄云。 “爷爷，你别瞎说，人家才不要嫁给他！”袁梓凌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自己从小就得爷爷疼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今天像个玩具一般说送人就送人了？她求助地看向袁澄风，只见袁澄风也是若有所悟，微笑着点着头，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梓凌啊，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你就明白了，爷爷不会害你的。”袁澄云看着袁梓凌慈爱地说着。 不过这时刘羽却不合时宜地插了句嘴，“那啥，老爷子，还有没有第三钟选项啊？”袁澄风听到有些失望，袁梓凌却像是被点着了的炮仗，蹭地窜到刘羽面前，指着刘羽鼻子喝道，“小子，你何德何能，居然敢瞧不上我，要拒绝也是我拒绝！” 刘羽无奈地看向袁澄云，袁澄云也是一脸无奈，“梓凌，你先回屋去，我有事情跟刘先生谈。”袁梓凌鼓着腮帮子扭头就走。 “刘先生，我的意思您应该能明白，我袁家想要的交易，连我最宝贝的孙女都能舍得，更别提功法家传了。”袁澄云低沉地说道，“不过您的选择我也能够理解，若是易地而处，或许我也会跟您做一样的选择。”说完，袁澄云似乎苍老了许多，“澄风啊，你带刘先生去藏书阁转转。” “家主，这……”袁澄风颇为踟蹰。“没关系，去。”袁澄云转头看向刘羽道：“你的实力很不错，未来不可限量，既然交易做不成，就当结个善缘。” 刘羽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单纯不愿意受制于人而已，可他本来也是个心软的人，袁家越是不强求，他反而越是抹不开面子。 刘羽在袁家的藏书阁呆了一下午。他现在看书的速度几乎是以前的五倍左右，而且记忆力惊人，不过即便如此，一下午的时间也只够看十几本的，他挑了几本关于修炼体系的书，对华夏当下流传的古武、武术、道法等等有了一定了解，同时也对一些传统豪门势力有一定认识，江湖知识丰富不少。功法方面袁家的收藏不少，拳脚、刀剑、轻功、内功都各有上十本。轻功和内功刘羽简单翻了下，不如自己的天道功法和御风诀，也就没仔细看，武技方面，考虑到目前华夏对武器的管制，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最想学的剑法，而是挑了一本《天罡拳法》和一本《太阴指》。 《天罡拳法》按记载是袁天罡所创，要旨在于刚猛精进，是一套依仗肉身气劲，强攻强打的拳法，如果不是遇上防御远高于自己的对手，一般难逢敌手，这一点正符合刘羽目前的魂体特点。《太阴指》则是以柔克刚，以巧制力，通过对于人体经络的熟悉、迅捷的出手，达到打断对方招式，制住对方穴道的目的，而且到后期魂力强悍时，还能够通过太阴指内力外放，以魂力为兵刃，弥补空手的不足。 刘羽快速地将两部功法记忆下来，在脑子里不断演练，不知不觉已到黄昏，于是匆匆离开袁府往学校赶去。刘羽赶到教室的时候，刚好开始晚自习。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在远处昏暗的树丛里，一双阴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第27章 血光之灾？ 下了晚自习，刘羽急匆匆就往家里赶，他想尽快演练一下自己新学的武技。“老白找不到，老黑联系不上，天道石不能拿，青铜圆盘不会用，再不炼点武技估计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他心里默念着，忽然，感到背后一股强悍的魂力若隐若现。“看来是来了，也对，那个空香炉肯定丝毫魂力都没有，不怀疑才怪。” 刘羽也不纠结，拐进了一条小巷，正是之前对阵黑衣人的地方。刘羽走了一段，足够深，于是回头微笑着看着后面跟来的人。 “小子，你倒是很专一啊，打架都挑同一个地方。”来人越走越近，刘羽发现是一名老者，模样倒是与徐老太太有几分相似，可面向却是狠戾乖张，脸上还有几道隐隐约约的疤痕。老者穿着很考究，标准的英伦风西装，没有打领结，却穿了一件花泥马甲，看起来颇为时尚。 “哦，上次你也在？”刘羽有些诧异，上次他和袁澄风都在这里呆了很久，居然都没有察觉到还有其他人。 “哼，就凭你和袁家老头子自然发现不了我。”说罢，老者脱下了西装外套挂在一旁的树枝上，然后解开袖口挽起袖子，一副准备开干的架势。 “好，既然你这么强，也不担心我能跑？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吗？”刘羽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想着对策。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也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你先把东西交出来。”老者不慌不忙地说道。 “东西？什么东西？”刘羽只能装傻充愣。 “不要做无用功了，老太婆给你的东西。”老者不屑地说道。 刘羽心下沉吟，考虑要不要最后再诈一下这个老头，兴许他并不知道徐老太太给自己的是什么。“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昨天下午的时候徐老太太叫我去说是要感谢我，要送给我一个宝物，但是我没要，她也就没勉强。”说道这里刘羽鼓起勇气诈道：“我当时看到好像是一个香炉，不过我要那东西也没用，就没收。” 刘羽表情平淡，心里却在打鼓，万一这老头一直在旁边看着，自己这就穿帮了。不过眼看着老头沉思起来，刘羽渐渐觉得有戏。 “哼，小子你敢耍我，不怕我让你喋血街头么？”老者呵道。 “我真没骗您啊，我下午就是空着手去空着手回来的，啥也没拿啊。对了，你说要我交东西至少要告诉我是啥？”刘羽面露委屈道。 这一下，老者也愣住了，他其实并不知道香炉里还有东西，只是凭感觉认为一个毫无魂力的香炉不可能是那件传家宝，然而昨天下午那会儿他又确实没在现场。 刘羽见老者貌似真的不知道青铜圆盘的事，胆子也大起来。“我就不明白了，以你的实力想要拿什么东西，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简单，至于费这么大劲吗？而且也不至于要先把徐老太太弄死？” 听到刘羽的话，老者眼神一眯，冷冷地看着刘羽道：“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啊？”说罢也不再纠结道：“既然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那也留不得你了，老太婆给没给你，一会从你尸体上搜一下就知道了。” 刘羽一看忽悠失败，连忙快速运转起天道功法，双脚则运转起御风诀，准备大干一场，实在不行再逃跑。老者更不多话，双腿一登，眨眼就窜到了刘羽身前，一记直拳就砸向刘羽面门。刘羽心中一惊，这老头速度之快，不亚于自己运转御风诀的脚，力量更是比袁澄云还要强，“难道是玄级巅峰？”刘羽不敢怠慢，快速地变化方位躲闪老者的攻击。 然而，老者无论实力还是武技的精熟程度，都远超袁澄云，刘羽一时间仅能疲于招架。眼见老者一拳就要砸到自己前胸，刘羽无奈用左拳直接从侧面怼了上去，这一拳旨在改变老者拳头的方向，谁知老者突然右拳向左一划，紧接着360度转身一记侧踢扫中刘羽的膝关节后侧，刘羽顺势向后矮倒，可还没等刘羽反应过来，老者又是一脚上挑把刘羽挑到半空，接着就是一套组合拳，从小腹到屁股，从脸到会阴，打得刘羽浮在半空毫无还手之力。 刘羽虽然身体快速恢复着，但疼痛却难忍，整个人毛焦火辣的。正当老者又一脚踹中他的肚子时，刘羽一发狠，双手牢牢抱住了老者的脚。老者也是一惊，用力将被抱住的那只脚，连刘羽一同往地上砸去，只听见砰砰响声，地上的砖石碎了一片，刘羽也被震得口吐鲜血，神情委顿。不过刘羽并没有闲着，他的手指不断快速地在老者小腿上的各穴位点着，是幻阴指。老者摔刘羽用得是大腿发力，所以一时间竟没有察觉，直到刘羽用尽全力点中了他大腿外侧的风市穴，才突然感到疼痛麻痒难忍。 刘羽松开老者的腿迅速后撤，老者却是一下没站稳，整个右腿都使不上力，向一侧歪倒。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刘羽毫不迟疑，接着用幻阴指强攻上去。老者虽然实力更强，但失去一条腿的支撑渐渐漏洞频出，而刘羽则抓住机会不断用幻阴指点向老者的各处大穴，老者的动作明显越来越慢，机会难得，刘羽用尽全力一拳砸向老者胸口。噗的一声，老者一口血喷出，身上气劲开始散乱起来，刘羽一拳接一拳往同一个地方砸去，五分钟后，老者彻底没了呼吸。 刘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如果不是自己耍了阴招，今天一定是没有活命的机会的。他一边恢复，一边打电话喊来了袁澄风。袁澄风看了看地上的老者，眼神惊惧，“这是，玄级巅峰强者？”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刘羽，这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刘羽摆摆手不想理会，自己死里逃生心还没静下来，哪管得了那么多，随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也没说话。袁澄风马上会意，随即在老者身上翻找起来。可惜，除了一个只有钱的钱包外，一无所获。刘羽又指了指还挂在树枝上的西装外套，袁澄风找了找，除了胸前一枚银制的胸针再无他物。 “真TM抠！”刘羽心中暗骂道，看着袁澄风拿过来的胸针，是一朵造型奇特的梅花。一般梅花都是五片花瓣，这个胸针却是八片，而且按照方位整齐排列，花蕊也是八根，却雕刻成了箭的形状。刘羽看向袁澄风，袁澄风却摇摇头，“应该是某些秘密的组织，我没有见过。” 刘羽摇摇头，突然笑着对袁澄风说，“之前你们家主不是算到我有血光之灾吗？就这？那两件救命的宝贝我也没有啊。”虽然其中一件在刘羽身上，但完全没发挥作用，也就相当于没有了。 袁澄风却看着刘羽摇了摇头，不再多话，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第28章 一挑三十 解决完了西装老者的事情后，刘羽好好休息了两天。这倒不是说他在家躺着，而是这两天再没有发生任何新的麻烦。虽然他清楚，周家的高手迟早会来找自己，那个神秘组织也一定会追查下去，但既然都还没来，那就好好享受清闲。 不过刘羽也就清闲了两天，期中考试来了。与其他学生的烦恼不同，刘羽在去考场的路上，烦恼的确是拿多少分才能既提高名次，又不至于惊动其他人。刘羽目前在班上排名是28名左右，将将排在中间，这次期中考试自己计划将名次提高到15名左右，这意味着年级排名提高大概50名，达到150名左右，需要的分数大约是560分，差不多每一门要比之前多拿7到8分，这样的结果就属于看起来还正常的样子。刘羽又细化了一下目标，大概语文108，数学112，外语116，文综224。 “唉，好麻烦，还得先把要得分的题做对，再把剩下的题做错。”先天道体觉醒后，刘羽思维速度得到了很大提升，现在做一份试卷差不多只需要一半的时间就够了。于是刘羽就开始了这颇耗心神的表演。 两天考试结束，刘羽轻轻舒了一口气。“语文嘛，考虑到作文可能上下浮动5分左右，数学和英语应该刚刚好，文综也有可能上下浮动5到8分，得看改卷老师心情了。”刘羽感觉卡着分数考试，比平时要累多了。 最后一门结束了，很多同学都忙着互相对答案，然后再互相恭维，自损一番，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内心的平衡一样。刘羽可没心思跟别人对答案，考试完了也没有晚自习了，他就想早点回家好好睡一觉。 刘羽刚走出校门，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这不是袁家的车，他正在疑惑，就看见车上下来四位中年人，魂力波动强烈，应该都是玄级后期实力。刘羽心中一惊，是周家还是那个神秘组织呢？不过答案很快揭晓，只见周文海从另一辆车下来，对着那四位玄级后期说道：“就是他，带走。”然后刘羽就被四人架上了车。刘羽如果想逃，其实还是逃得掉的，可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不想连累小姨等人，而且跟周家的梁子，总是要解决的。 一路上车上很沉默，刘羽也没有开口，反正不管带他去哪里，都不是他能改变的。商务车一路向北，使向了北郊的山区。 瀚海市的地形很丰富，西面是一望无际的瀚海平原，也是重要的商品粮基地；东面是连片的湖泊、江河，水产发达；南面是大江，贯穿全市，带来航运便利；背面则是山地丘陵，有许多温泉旅游景区。位置可谓得天独厚了。 刘羽看着窗外的景色，从平原变成丘陵，最后看见山峦层层叠叠向远方蔓延，心里却开始兴奋起来。如果是在平原上，自己逃跑很容易被追上，不过到了山里，那就天高任鸟飞了。 车辆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了一个山脚下的山庄前。刘羽隐约能感觉到，山庄里已经有不少人，很多魂力都达到了黄级或更高。 “下来！”四个玄级后期其中一个带头的喊道，刘羽懒洋洋地走下车。周文海并没有来，想来是觉得根本没必要。 “你就是刘羽？”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院落中传来，声音不大却仿佛直击人心一般，令人生畏。刘羽顺势看去，敞开的大门内，一名老者端坐中央，其他人分列两侧，这情景颇像一些电视里的帮会。 “我是，有事？”刘羽随口答道，并不怎么客气。 “哼！”老者一旁的中年人冷哼道，“家主问话是给你面子，你胆敢不敬！” 刘羽朝那中年人撇了一眼道，“你们家主说话你插嘴，是不把你们家主放眼里咯？”那中年人顿时语塞，眼中全是怒火。 “好了！”老者摆摆手，继续问道：“我问你，小龙去哪里了？” “小龙？小龙是谁？”刘羽疑惑道，虽然他猜测应该就是那个黑衣人，但他不认识小龙也是实话。 “你不用在这里演戏了。”老者说道，“说出小龙下落，兴许你还能死得体面一点。” “哦？这么说，反正我今天是在这里死定了咯？”刘羽反问道。 “家主，这小子目中无人，言语轻佻，我看也不用问了，直接杀了得了。”那个中年人在一旁煽风点火。 “嗯。”老者点点头看向刘羽道，“我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不珍惜，也罢，小龙多半是死在你手里了？那么你就准备偿命。”说完挥了挥手，一名玄级后期高手走上前来。 虽然这些周家真正的实力人物，对于小龙的死很惊讶，但还是没有把刘羽放在眼里，高估也就是玄级初期实力罢了。刘羽却在计划自己的逃跑路线。“如果对方一个一个上来单挑，自己迟早会被耗死。”刘羽心下暗忖，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嗯，那就先大干一场，把场面搅得越乱越好，然后再趁夜色逃走。” 心下已定，刘羽环顾周围三十多名高手，微微一笑道：“何必浪费时间呢，你们一起上！”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露怒色，身前那名玄级后期高手也是一愣，然后愤怒地说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看我一招把你的嘴巴打烂。”话音刚落，整个人气势暴涨，一步冲到刘羽身前，抡起拳头就往刘羽面门砸去。 此人虽是玄级后期，但和袁澄云比还是差远了，所以刘羽毫不畏惧，直接全力出手，一招天罡拳轰向了那人右拳。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罡风四溢，卷起飞沙走石，然后便是咔嚓一声，那名玄级后期右手直接骨骼崩裂，整个人被刘羽的拳力轰飞出去，砸在墙壁上。四周众人皆是深吸一口气，他们都没有想到刘羽竟然这么强。 “果然还是武技比较厉害啊！”刘羽心下欢喜，如果像以前那样纯凭肉身力量攻击，别说打不打得到，就算是硬怼拳头，也不太可能把对方右手废掉，想到这里，刘羽趁众人惊讶时自己计算了一下，对方超过玄级后期的只有五个人，其他都是自己可以一拳废掉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刘羽不等众人反应，一个侧步就冲入了右手边的人群，一拳轰向一名黄级后期武者胸前，就听见咔嚓一声，胸骨碎裂开来，整个人倒飞出去，已是没救了。其他人立刻将刘羽团团围住，可这时人多的劣势也显现出来，那就是同时能对刘羽攻击的也就四五个人，其他人围在外面却打不到刘羽。 刘羽见事成，得意地一笑，他并不急着解决围住他的几名玄级后期武者，而是利用他们出招的空隙和彼此配合的死角，频频闪出包围圈去攻击那些黄级武者，从胸口到面门，几乎全部都是一拳一个，非死即残。打了十分钟后，众人也发现不对，三十多个武者里，玄级以下的18人已经全部失去战斗力。 “把他围住，不要近身，四人一组用战阵！”周家家主说道。他承认自己小看了刘羽，不过他认为刘羽也就是困兽之斗，拖几个垫背的而已。果然，周家众人听到后迅速扩大包围圈，把刘羽孤零零地剩在当中，然后只见四名玄级后期武者从四个方向向刘羽包抄，彼此间距离保持稳定，移动时互相补充照应，似乎毫无破绽。“战阵啊，果然不同凡响，这下得废点功夫了。” 刘羽也不会坐以待毙，他直接朝着东面的一位老者冲了上去。刘羽其实很明白，自己攻击一人，其他人必有对策，稍不留意就会腹背受敌被圈儿踢，所以他只是佯攻。果然，另外三人一看刘羽动了，立马按照特定的方位和顺序，分别攻向刘羽的后颈、腰眼和膝盖后侧，而正面的老者也全力攻向刘羽的前胸，四人合击天衣无缝。 眼看刘羽就要被四人击中，只见刘羽突然向左侧一滚，正好从攻击自己后颈的武者身下躲过，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趟地一脚就踹中了攻击自己后颈那人的屁股，那人向前一趔趄，正面老者的拳正击在他左胸上，而他腰眼则被背面武者用脚踹中，剩下一人的扫腿也击中了他的右脚膝盖，就听见噗的一声，那人一口血喷出，瞬间软到在地。谁都没有料想到，刘羽居然能够如此快速地摆脱围攻，还能立马反击，这速度和临场反应，超出了所有人的想想，就连周家家主也是眼神一眯。 不过刘羽一贯的作风就是趁你病要你命，所以还没等那三人反应过来，他呼呼呼连出三拳，强劲的拳势划破空气一般发出动人心魄的音波，在每个人心里重重砸下，也在那三人头上重重砸下。 “太弱了！”刘羽双手背后，摇摇头道：“你们就没有一个能打的吗？”刘羽此刻信心爆棚。 第29章 世事难料 “你们都退下。”正当刘羽准备挑衅众多武者混战的时候，一直站在周家家主身旁的中年男子突然呵道。刘羽有些失望，看来那几个玄级巅峰的强者终于看出自己的目的了，与其继续损失家族子弟，不如派最强者单挑解决问题。 “刘羽，我承认你很不错，不过让我们周家精英死伤这么多，今天这事可没那么容易了结。”中年男子走到刘羽面前，周身魂力爆发出来，感觉比那晚西装老者似乎还要强大一些。 “能动手就别BB，浪费时间。”刘羽继续挑衅着，因为他知道，想要成功逃脱，唯一的机会就是趁乱。 中年男子脸色一沉，他也知道自己斗嘴不是这个小无赖的对手，更不多话，一步向前袭向刘羽。如果一对一，刘羽或许还有兴趣挑战一下，此刻他则无心恋战，眼见中年男子一脚横扫自己腰部，刘羽也是横出一脚对向中年男子。 “哼，不自量力。”中年男子脚出一半却力道猛进，加速扫向刘羽，刘羽则不慌不忙，待对方脚到腰旁，自己对上的脚突然一缩，中年男子一愣，但已无法收力，就看到刘羽收缩的右脚在与自己右脚接触时，突然用力一登，整个人似离弦的箭一般直飞向树林。周围的武者很多没看清楚，还以为中年男子一脚就把刘羽踢飞了，只有中年男子自己知道，这一脚根本没伤到刘羽。“糟了，他要跑，快追！”他大喊道，当先追了上去。 刘羽自然是故意的，天色已黑，他也不想在此多逗留，以后的事情再做打算，但眼下得先活着。刘羽借着中年男子的腿劲飞进树林后，双脚运起御风诀拔腿就跑，方向直指向江边。刘羽想来想去，唯一能甩开这些人的办法就是进入江水中。中年男子在身后紧追不舍，再后面就是周家家主和另外三名玄级巅峰强者，其他人正慢慢被拉开距离。 刘羽一边逃跑，一边运转炼魂功修复伤势和体力，跟中年男子的距离也保持稳定。一直跑了足足两个小时，刘羽终于来到江边一处悬崖，他忽然停了下来，照着中年男子就狂攻过去。中年男子一惊，慌忙格挡，他万万没想到刘羽会反击，而经过刚才和现在交手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在肉身力量上并不能占多大便宜。 “你怎么不跑了？”中年男子边打边说道。“哼，你们家主过来预计还有三分钟左右，杀了你再跑！”刘羽应到。周家家主对眼前之人有绝对的信心，所以一路追来并未用全力。 “哼！狂妄之徒，受死！”中年男子突然气息暴涨，攻击如滔滔江水般喷涌而下，刘羽则一面躲闪，一面利用幻阴指偷袭穴位，但收效甚微。耳听着丛林中脚步声近，刘羽正欲逃走，却发现来人只有3人，没有周家家主的气息。“糟了！”刘羽刚反应过来，周家家主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背后，阻断了他的退路。 刘羽招架越来越吃力，不断被中年男子拳脚击中，嘴中血液不断流出，突然，中年男子一声大喝，一拳正中刘羽前胸，刘羽应声倒飞出十余米，鲜血喷洒一地，感觉肋骨都断了两根。他还没起身，中年男子又是一拳重重砸下，刘羽呕血数升，气血紊乱，再也站不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枚银白色的胸针掉落出来，正好落在了周家家主的身前。那周家家主起初并未在意，但仔细一看顿时神情惊悚，沉吟半晌才说道，“你，居然是八叶梅的人……” 刘羽只觉得呼吸都成问题，更别提说话了。周家家主看他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又沉思了片刻说道：“你既是八叶梅的人，我也不为难妳，你杀我弟子，我还你一拳，死走逃亡恩怨两清。”说完左手抓住刘羽的脖颈，右手全力一拳，重重砸在了刘羽的胸口上，刘羽如炮弹一般直接砸进了涛涛江水中。 刘羽一晚上没有回家，电话也无法接听，可是急坏了王亦雪，她又是问学校又是问同学，谁都不知道刘羽去了哪里。李辉看着王亦雪焦急的样子，心下也很烦闷。“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也躲不过。”与王亦雪不同，李辉相信刘羽即使遇到一般的危险也不会有事，现在失联只有一种可能，遇到强敌受了重伤，甚至已经死了。他站在阳台上点了跟烟，深深地吸了两大口，“老刘啊老刘，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们家的，救了老子又得去救小子。”李辉心里嘟哝着，掐灭了烟头。“我出去找一下，你们在家等着。”说完就下了楼。 李辉通过公安那边的熟人查了学校门前的监控，看到了刘羽上车的情景，以及那辆商务车的车牌号。“那辆车是周家的，你还要查吗？”公安朋友问他。“你告诉我方向，我顺路找过去。”李辉也没耽搁，直接向北郊山区开去，然而进了山区就没有监控记录了，李辉完全是在大海捞针。 在焦急的煎熬中，三天过去了。这三天王亦雪寝食难安，她本来要报警的，但是李辉告诉他报警也没用，“我已经请公安那边朋友帮忙去查了，他们效率更高，等消息。”李辉没把周家的事告诉王亦雪，否则以王亦雪的脾气一定会找上门去，可那样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有可能把王亦雪牵扯进去。李辉那位朋友也是很够意思，不仅帮他动用了交巡警的监控系统，甚至还用了手机GPS定位，可惜因为山里本来信号就很差，最后定位的地点也就是李辉顺路找过去的山口那里。 刘羽丢了，可学校那边却传来了喜讯，刘羽这次期中考试考了572分，而因为这次考试难度很大，整体得分数比之前降低了50分左右，刘羽的分数，竟然排到了年级第八名。听到这个消息，李雪晶难以置信，而王亦雪确是哭得更伤心了。 就在这时，李辉的电话响了，正是他那位公安朋友。 第30章 大难不死 必有后坎 李辉走到阳台上接听电话，王亦雪虽然很想听，但还是忍住了。李辉对王亦雪一直很好，也没有什么秘密，但是只要是公安那边的朋友的电话，李辉从没有当着王亦雪接过，王亦雪也从来没有问过，这也是夫妻间的一种默契。 “老李啊，那个手机信号刚才又出现了，只不过不在那片山区，也不在瀚海市。”电话里的人声音顿了顿，“是在大江下游的楚州市，大概区域我一会儿发给你，这个信号只出现了几秒钟，所以我也不能完全确认。” 一阵短暂的沉默，李辉深吸口气道：“好的，谢啦，我一会儿过去。”电话那头迟疑片刻后说道：“如果有危险的话，还是交给那个部门去，你毕竟只是普通人。”“没事，我就是看看人还在不在，能救就救一下。”李辉说道。 “我知道有些事你不方便跟我说，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如果是刘汉桥出现了，或者跟他有关，你必须及时报告！”电话那头显然有些激动。“放心，不是老刘，是他儿子。”李辉说罢挂断了电话。 李辉回到客厅里，王亦雪眼巴巴地看着他，期待有新的消息。“我出去一趟，得花点时间，应该没有大问题。”李辉的话其实说得很模糊，看起来似乎在安慰王亦雪，但其实让王亦雪更揪心。可是刘辉也没法跟王亦雪解释，他换了件厚衣服，驱车直奔楚州江边，那个信号短暂出现过的区域。 李辉收到的区域范围，其实就是大江在楚州拐弯时，湾内侧因为流速较缓沉积出的一片浅滩。“那小子还真是命大，一定是掉到江里被冲上岸的。”李辉心里骂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他不敢去想，每年瀚海很多在大江里溺水或者自杀的人，最后都冲到了那片浅滩。一个小时后，李辉把车开到了江堤上，此时已是深夜，也是刘羽考完试失踪的第三天。“你小子可千万别死啊！”李辉极目远眺，什么也看不清，只得蹒跚地走下浅滩，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岸线寻找起来。 四十分钟后，正当李辉开始绝望时，远处突然出现一闪一闪的微弱光线。就着微光，李辉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蓝白拼色的上衣，可不就是瀚海一中的校服吗？他立马就冲了过去。 此刻躺在浅滩上一动不动的，正是刘羽。前天晚上，他被周家家主一拳砸入大江里，当时脑子完全乱了。慌忙中，他摸到了口袋里那个青铜圆盘。“袁老头既然说这东西能救我一命，只能相信了！”刘羽不知道怎么用，只得把青铜圆盘按在胸口上祈祷出现奇迹，就在他落入冰冷的江水中时，胸前的鲜血浸染了那个青铜圆盘，刘羽直觉一股温暖的能量护住了全身，然后他就载进了江底乱流中。 刘羽全身伤势都很重，完全无法游泳，但是青铜圆盘的能量却为了他隔绝出了一部分空气，于是没过多久，他就缓缓漂浮到了江面上。 “原来这玩意儿需要滴血认主啊！”刘羽这才明白，徐老太太那天晚上也是先受的伤，然后青铜圆盘才释放了魂力护主。可没几天，老太太就走了，这个血契也就失效了。不过刘羽也发现了，眼下这个青铜圆盘的魂力正在缓慢消耗，“看来得赶快恢复一下，找个浅滩先上岸再说。”可刘羽没想到的是，自己拼命运转炼魂功，到他能勉强划水改变方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也就是昨天晚上，他看到了这片浅滩，拼了老命，才在最后关头游上了岸。上岸后，他一头栽倒就昏了过去，直到刚才才醒过来。 刘羽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只恢复了不到30%，青铜圆盘里的魂力已经完全消耗完了。“靠，好险，再飘远一点估计就真的要被淹死了。”刘羽有些后怕，他勉强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被浸泡了一整天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开机。让刘羽激动的是，手机居然还可以开机，他不得不佩服国产手机质量是越来越好了；可让他狂躁的是，开机才不到5秒钟，手机就短路烧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坎，此刻刘羽就是这样，他唯一求救的路也断了。“怎么办怎么办？”刘羽躺在浅滩上，看着江对面的星星灯火，忽明忽暗，此刻自己是那么孤独寂寞冷。“火，我要火，我要火！”他脑子里想着，眼里看着，忽然先天道体开始异动起来，一种火的道渐渐在他魂体里被模仿出来，逐渐清晰，放大，刘羽只觉得身体内开始变得温暖起来，一阵一阵的，仿佛有火要从身体里释放出来一样。 而这一切在李辉看来，就好像刘羽被人点着了一样，身上的火苗忽明忽暗。他赶紧几步抢上前去，一巴掌就呼在了刘羽的脸上。“你个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没死！你怎么不去死啊！把你小姨都急死了！”李辉一连串的话让刘羽愣了半天，才终于明白小姨夫来了，来救自己了。“老李，你当年也是这样救我爸的吗？”刘羽微不可闻地嘟哝了一句，就又昏了过去。 李辉没有马上回瀚海，而是在楚州找了一家小医院，说刘羽是在河上过桥时不慎落水了。其实刘羽现在的情况也不能去大医院，否则一检查浑身都是硬伤，一定会惊动警察。小医院就简单些，李辉只说刘羽落水后救上来晕倒了，要医生开了些营养针和消炎止痛针，然后帮刘羽换了身干衣服，就在一旁默默守着。刚才刘羽最后一句话他自然是听到了，所以才恍惚间有一种回到当年的感觉，“我真是欠你们刘家的，伺候完老的还要伺候小的。”他摸出手机，踟蹰半晌，给王亦雪发了条消息：“人找到了，没事，后面安排确定了再说，不要告诉其他人。” 当年李辉救刘汉桥的时候，每次都是先发条消息报平安，从寻呼机到诺基亚，前后七年，直到刘羽出生，刘汉桥彻底消失。虽然十几年过去了，发的消息倒是一个字不差。王亦雪收到消息先是一喜，但读到后两句的时候，突然心下一惊，因为这两句太熟悉了。以前自己姐夫每次丢了的时候，都是李辉去找回来的，每次找到了就会先发条消息，一模一样的字句。虽然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自己这个姐夫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总是神神秘秘的，李辉应该是知道的，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她的姐姐王若雨曾经跟她说过，不要问，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可当她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她突然明白，自己这个外甥，最终还是走上了他爹的老路，这让她比得知刘羽死了还要痛苦，“都怪我，都怪我，为什么要逼他学习，为什么要逼他去上什么重点中学，考什么大学，当个普普通通的人不就好了吗？笨就笨点，傻就傻点，平平淡淡过日子，怎么不都比现在好？姐姐啊，我对不起你……”王亦雪蹲在地上抽泣不止。 第31章 妥协 不知道是营养液比较补，还是医院的床比较舒服，这一觉刘羽恢复得很快，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身体的伤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七成，基本可以下床走路了。刘羽睁开眼四下张望，立即就看到李辉正紧紧地盯着自己，表情很复杂。 刘羽刚准备开口感谢一下这位小姨夫，就听见李辉说道：“你打算怎么办？你应该是被周家盯上了，就这么回去，也是重蹈覆辙，下次不一定就有这么好的运气。”李辉的冷静让刘羽有些心慌。 沉吟片刻，刘羽开口道：“我知道，就像你说的，也许我跟我爸一样，这辈子就是不断的麻烦。” “眼下是一个机会。”李辉冷冷地分析，但却并没有把话都说出来。刘羽明白李辉的意思，自己如果还是以刘羽的身份在瀚海生活，就会面对一波接一波的麻烦，迟早会牵连到小姨他们，这也是当时他明明可以不受伤就逃走，却偏偏要在悬崖跟周家高手过招的原因。如果他逃了，周家人会立即控制小姨一家，以此逼他现身。只有力战不敌，营造一个九死一生的结局，才能彻底解决这次麻烦。只不过这次为了演戏，差点真的就死了。 “我明白。”刘羽叹口气到，“我准备换一个身份，一个无根无底的身份，这样即便将来惹到了大麻烦，也不会牵连别人。” “你有办法？”李辉淡淡地问道，如果真能像刘羽说得那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恩，有办法。后面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说完，刘羽有些不舍地看着李辉道：“帮我跟小姨解释一下，我没法骗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 “哼！你小子还真会甩锅。”李辉沉思片刻后说道：“就说你被你爸爸接走了，只有这样她才无法核实，才能死心。不过得由你自己说。”说完把手机递给刘羽。刘羽无奈摇摇头，自己从地府回来本来是想让小姨一家过上好日子，谁承想却事与愿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在世最大的遗憾也许就是这样。”他自嘲道，给王亦雪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王亦雪并没有刘羽想想中的激动和责问，王亦雪听到刘羽的解释之后，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然后就传来若隐若现的抽泣声。王亦雪其实并不相信刘羽是被他爸爸接走了，自己这个姐夫消失这么多年，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而且姐夫如果真的回来了，哪怕再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一定会去家里坐坐，看看李辉和雪晶他们。但是刘羽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刘羽是下定决心要走了，也许是去追寻他父亲的足迹，也许是陷入了别的麻烦只能避风头，这么说无非是要自己放心而已，可自己如何能放心呢？当儿子养了18年，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现在说走就走，还面临危险，她真恨自己没用，可一切又不是她能够左右的，正如她姐姐当年跟她说过的，有些人生来就是让人担心的，但你无法因为担心和痛苦就不爱他，或者去改变他，因为那都是徒劳，这就是命。 沉默一会儿后，王亦雪调整了情绪，勉强恢复正常语气说道：“那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做危险的事，记得有时间常回来看看。”说完，也不等刘羽回话，就把电话挂了。王亦雪不想让刘羽知道自己的嚎啕大哭，也不想让刘羽和李辉他们知道，自己其实多少猜到了很多事情。无奈，深深的无力感，包裹着王亦雪。 同样被无力感包围的还有刘羽。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沙漠里即将渴死的人，眼前明明就有一瓶救命的水，自己却在那里故作清高瞻前顾后。“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刘羽在心中叹道，如果他没有从地府回来，对生死也就不会那么在意，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就这么死多少都会不甘。 “老李啊，我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刘羽突然莫名其妙地问道。李辉沉默片刻说道：“他是一个好人，很有正义感，也很有实力。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与命运抗争，总是九死一生。”李辉言语很简单，没有透露更多信息。“与命运抗争吗？”刘羽关注的却是这句，虽然自己一直是一个普通人，不出众也不喜欢争强好胜，但那只是表面，也只是因为条件和环境所限，其实自己骨子里又何尝不是一个不愿屈服和苟且的人。想到这里，刘羽像是下定了决心。 “帮我找个小旅馆，然后帮我买一个便宜的手机，后面的事我自己来安排。” 很快，李辉就把事情安排妥当，临走之前默默地看着刘羽，足足有二十秒钟。“别的事情也许我帮不上，但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我还是很在行的，当年你爸留下了几个很靠谱的朋友，不管你出什么事，基本能找到你的位置。所以……”李辉顿了顿，“如果你感到要做的事会有性命之危，提前给我发个短信，后面的事我会安排。”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刘羽发现，自己这个小姨夫其实也不简单，在自己父亲活动的年代，应该也参与了很多大事，只是他不愿意说，自己也就无从知晓。“哎，算了，迟早会知道的。”刘羽安慰自己道，然后用新买的手机，拨通了袁澄风的电话。 刘羽被接到袁家的时候，袁澄云已经等在大门外了，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刘先生，您终于还是决定了？”“恩。”刘羽淡淡地回答道。“希望您不要误会，我们可没有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意思。”袁澄云依旧笑容可掬。刘羽自然明白，袁家并没有坏心思，而且从某种意义而言，自己这次能活过来，也多亏了袁家的谶纬之术。 “我答应你们的交易，天道石给我。”刘羽伸出右手，很不客气。“刘先生别忙，天道石自然会给您，只不过我们考虑到，您可能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修炼，同时也需要时间准备一个新的身份。”刘羽随着袁澄云往内宅走，这次与上次不同，宅院内几乎看不到其他人。“我已经把其他人都安排到市区里了，这里现在就我们三个人。”刘羽对袁澄云的安排颇为满意，来到一个静谧的小院子后，就看到装天道石的那个匣子正放在石台上，然后就看到袁澄云和袁澄风退出了院子。 “瀚海这么大一个袁家，能尽心如此，看来这个交易将来也是我的一个大劫啊！”刘羽感叹到，也不多想，直接用左手取出天道石，开始准备吸收天道魂力。 这块天道石虽然没有索魂碑那么大，但里面蕴含的天道魂力却一点也不少，磅礴的魂力快速地被自己的先天魂体吸收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整整十二个小时后，随着一声轻微的喀嚓声，天道石魂力枯竭碎裂，而刘羽的魂体强度也从玄级初期提高到了玄级巅峰。“看来索魂碑里的天道石，应该是常年使用导致魂力减弱了，眼前这块应该才是原始的天道石该有的魂力。”刘羽运转天道功法，顿时感到自己周围环境里各种物品，甚至包括空气，里面蕴含的驳杂却丰富多彩的魂力，很多魂力虽然很弱小，却依然能按照自己的方式运转，傲娇地在天地魂场里肆意存在，“魂力，究竟还有多少奥秘呢？”刘羽陷入了沉思。 第32章 改头换面 袁家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刘羽吸收完天道石的魂力后，袁澄风已在门外等候了。“刘先生，您这是突破了啊。”袁澄风感受着刘羽的气势，只知道强悍无比，但具体达到了什么级别，他却看不出来。 “嗯。”刘羽微微点头，他虽然达到玄级巅峰，感觉随时都可以突破到地级，也就是外界常说的宗师境，但如何突破却毫无头绪。 “关于您的新身份，我们已经把手续都准备好了。”袁澄风恭敬地说道，“现在需要您确认几个事情，一是姓名，二是目标城市。”刘羽思考了下，突然有点想笑，感觉这就跟玩游戏开新号需要重新设定人物一样。 自己现在的名字是父母给起的，姓随爹，名字羽和母亲的名字若雨的雨同音，虽然简单但也挺大气，“爹妈估计是希望我能展翅高飞？”刘羽对自己的名字其实一直也还挺满意的，只不过他经常提醒自己：“不可沽名学霸王”，这位跟自己同名的重要历史人物，可能满足了女人对男人的所有梦想，一曲霸王别姬不知赚过多少感同身受的眼泪，不过刘羽却并不喜欢气盖世的项羽，他更喜欢李二那种，快意恩仇敢作敢当。不过眼下既然要换新的身份，之前的名字不能再用了，刘羽颇为踟蹰，如果是游戏现在一般都可以用随机刷名字出来，还能核实有没有重名的，可这不是游戏呀。 突然，刘羽抬头看向袁澄风，弱弱问道：“老袁啊，你看我答应你们的交易，以后就跟你们绑在一条绳子上了，不如把我编到你们家谱里？”袁澄风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这感情好啊，您要是入了袁家家谱，那是我们家的荣幸啊，哈哈哈，我这就去通知家主去。”袁澄风一溜烟就跑了。 刘羽这么做自然也是有道理的，如果完全变一个无根无底的身份，在日常生活中会面临很多不必要的关注和怀疑，反而低调不起来。而他目前能够信任的也只有袁家，反正大家都绑在一起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以后就打着袁天罡后人的身份去招摇撞骗，啊不，去闯荡江湖。 没一会儿，袁澄云就兴奋地跑过来，看着刘羽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虽然他跟刘羽做了交易，但刘羽是得到天道石了，自己这边却没保障，现在刘羽要入族谱，那将来帮袁家逆天改命就是责无旁贷，自然要全力支持。“刘先生啊，您看，要不就跟我一个辈分，袁澄雷，袁澄雨，嗯袁澄雨就不错嘛！”袁澄云自顾自地说着，没注意到刘羽脸上的黑线。 “别別，千万别，我换身份是为了低调。”刘羽说道，其实名字他倒是有一个很中意的，并不想塞进袁家族谱的辈分字。刘羽从小就喜欢道家的书，虽然很多读得不太懂，但基本释义还是明白的，其中最喜欢的一篇就是庄子的逍遥游：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宋荣子定乎内外辩乎荣辱，犹有未树；列子御风而行，犹有所待；鲲鹏图南，蜩与学鸠笑之，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斥鴳笑之，彼且奚适也？这嘲笑翻译过来，就是“你咋不上天呢？”你能跟他们解释是想游无穷吗？何苦！追求自己的道，何必在意功名。 刘羽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新名字：袁图南。如果说父母给自己的羽字是展翅高飞的意思，那自己何不像那鲲鹏一样，扶摇直上九万里且适南冥呢？图南，既是鲲鹏之志，也是求道之志，求的是无己，无功，无名，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这个名字刘羽早就想好了，以前想的是姓刘名羽字图南，图南还能当道号用。 “袁图南……”袁澄云念着刘羽写下的新名字，“图南，图南，刘先生这是有鲲鹏之志啊！”袁澄云倒是看出了端倪。 “啊，这个，低调低调，以后我就是你们袁家子弟了，就跟那谁，袁梓凌一辈儿。” “这……”袁澄云有些犹豫，要真把刘羽当孙子，那他可是赚大了，不过这有点对袁家这位贵人不敬啊。“行了，就这样，平时你们喊我图南就行，我就喊你们老爷子。”刘羽摆摆手说道。 “这，好。”袁澄云也不再纠结，本来就是解决一时问题的权宜之计。“那么眼下的安排您有什么想法呢？” “我想的话，在实力真正能够自保前，暂时还是过一些普通人的生活，眼下就先换个城市，找个高中高考，我得考个好大学报答小姨养育之恩。”刘羽说道。 “既然如此，您看渝州如何？我们袁家毕竟也是从渝州发源，那边各方面也容易安排。”袁澄云说道。“渝州啊，不错，挺好的，就这样。”刘羽对新生活开始向往起来。 袁澄风立即启程前往渝州打前阵，刘羽则是等到了自己的身份文件之后，才准备启程。“老爷子啊，我怎么觉得这新身份证的照片不像我啊？”刘羽看着自己的证件有些纳闷道。袁澄云疑惑地看着刘羽道：“这就是你啊，昨天早上拍的还能有假？”刘羽起身找了面镜子，仔细对照看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镜子里的自己跟以前印象中的自己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看到刘羽的样子，袁澄云想了想道：“应该是修炼的缘故，一般人随着修炼的不断积累和实力提升，外形、气质，甚至骨骼结构都会逐步改变，顺应内在魂体的变化，你可能是最近实力提升太快了，所以变化有点大。不过这样也正好，符合新身份不容易被发现。” “原来是这样。”刘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好像变帅了一些。突然他又翻出一把卷尺，眼巴巴地看着袁澄云道：“老爷子，那啥，能不能帮个忙，看看我长高了没？” 袁澄云一脸黑线，但还是遂了刘羽的心愿。刘羽之前身高只有一米七五，普通的身高，所以袁澄云量完后告诉他现在的身高时，他激动地跳了起来——一米八三，这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模特身高啊！此时此刻，刘羽开始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三天后，刘羽穿着一身休闲装，孤身一人来到瀚海机场，向渝州进发。起初刘羽是想做高铁的，但对比了之后他还是听袁澄云的话改成飞机。从瀚海到渝州，因为中间有大片山区，高铁要坐7个小时，而且手机还经常没信号；而飞机只要一个小时多一点，关键是价格还便宜。不过让刘羽没想到的是，老爷子给他订的居然是头等舱，让他有点小不适应。 刘羽的行李直接快递到渝州的住处了，所以自己两手空空，倒像是一个空中飞人。他的座位是1C，就是眼睛平视正好看空姐的位置，让他不由得怀疑老袁是不是故意安排的。刘羽在自己位置坐下，很快就有一名样貌甜美的空姐走过来，蹲在他身旁开始介绍本次航班的行程、时间、当地温度、飞机餐食等等，刘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美的小姐姐跟自己这么温柔地说话，不由有些心神荡漾，但表情依然保持冷峻，要了一点水果和红茶，结束了对话。 可是让刘羽没想到的是，起飞前的二十分钟里，这趟航班的四个空姐都过来跟他亲切交谈过，有问要不要毛毯的，有问有没有注册航司会员的，还有问需不需要当日报纸的……“貌似头等舱的待遇也没有这么好？所有人都服务我一个？”刘羽不相信。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目前的造型俨然就是个小帅哥，空姐们之间互相一个眼神就把这个信息传达出去了，于是姐妹们都想过来瞻仰瞻仰。而第一个过来的空姐此刻正坐在进门处的活动椅上播报着起飞前的注意事项。刘羽只是正常平视，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位空姐姣好的面容和身材。“唉，这个世界诱惑太大了，我还小啊。”刘羽只好非礼勿视，闭目养神。 可刘羽一闭上眼睛，先天道体就开始敏锐地感受起周围的魂力，金属的质感，座椅的柔性，还有四周人们或强或弱的魂力波动，刘羽下意识地把注意力往那位空姐探去，魂力不算强，精纯度也不够，不过有一些跟徐老太太感觉相似的魂力波动，虽然微弱但有淡淡的温暖感。“看来是个好人啊！”刘羽正在心里感叹，却突然发现那名空姐左胸部位有一团阴寒的魂力，散发着让人不适的波动。“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乳腺癌？” 第33章 少不入川 刘羽没有想到，自己魂体突破了之后，居然还能给人看病了。正常玄级高手，对自身魂力感觉是很强的，外界的魂力，除非是同样的修炼者或者宝物，本身拥有异于常人的魂力波动，才能被感知到。想要清晰地感知外界普通人的魂力波动情况，要达到了宗师及以上才有可能。刘羽之所以能感知周围人的魂力情况，与自己的先天道体有很大关系。不过刘羽并不清楚这些，也不知道其他玄级巅峰高手能否像自己一样感知普通人的魂力。 “这个，路见不平要不要拔刀相助呢？”刘羽有些疑惑起来。在知道了地府存在以后，他对于阳间人的寿命、健康已经不那么在乎了。所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每个人的这一辈子活得好也罢赖也罢，都不过是白驹过隙匆匆一瞥。不过面前这位空姐给他的感觉还不错，还这么年轻，也许自己提早提醒一下能够挽救一条生命。但是，毕竟病变的部位有些敏感，刘羽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分钟后，飞机开始滑行，这时候刘羽才发现，整个头等舱8个座位，只有自己一位客人。那名空姐应该是负责头等舱的，坐在座位上跟刘羽大眼瞪小眼，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好，就冲这个治愈的微笑，今天也要舍命陪君子了。”刘羽自我安慰到。 很快飞机爬升结束进入平流层，空姐也过来给刘羽上餐。“今天你应该比较轻松，就我一个人。”刘羽试着搭讪起来。“是啊，而且您还没什么要求，我就更闲了。”空姐半开玩笑道。“你最近是不是胃口不太好啊，肠胃经常不舒服，以至于晚上不容易入睡，白天经常胃痛。”刘羽这才加入袁家，就已经开始自己的“神棍”生涯了。“哎呀，是呀，您是算命的吗？这都知道。”空姐狡黠地白了刘羽一眼，那意思无外乎“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就学会搭讪撩妹了。” “啊，我们家是中医世家，虽然我治病的本事没学多少，但望闻问切还是积累了一些经验的。”刘羽继续扯着淡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有慢性胃炎和反流性食道炎？”刘羽当然是结合魂力感知猜测的，自己心里也没底，可那位空姐却是一愣，“你怎么知道，难道真是看出来的？” “恩，是的，五脏的健康状况，是可以从面部气色看出端倪的。”刘羽暗喜，看来猜对了。 “看来您还是位小神医啊。”空姐虽然有些惊讶，但并不太相信，毕竟自己这个行业作息不规律，很多人都有胃病。 刘羽也感觉到了空姐的态度，迟疑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很正常，我这个年纪即使真的是神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不过医者有医者的原则，看到不说过不了自己这关，说了信不信就是您的事了。” 刘羽明显感觉到那名空姐脸色转冷，心下叹了口气，继续道：“胃病往往跟压力有关，但普通的工作压力未必有很大的作用。”刘羽看着空姐缓缓说道，“你的情况更多可能是来自人际关系的压力？”那名空姐听到一怔，明显有种被说中的恼羞成怒。“压力大不仅会引起胃病，还可能伤害其他器官，建议你有时间去好好做个体检，尤其要做个胸部彩超好好看下。”刘羽自然不好意思说筛查乳腺癌，所以言尽于此。那名空姐沉默了片刻，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再也没有过来。 飞机很快在渝州降落，刘羽离开时看了那名空姐一眼，对方只是职业性的微笑一下。刘羽也没再多管，信步走出机场，袁澄风已经在停车场等他了。“老袁，麻烦你了。”刘羽笑道，不过袁澄风倒是没有太过劳累的感觉，相反表情还很惬意。“刘先生，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在北滨路的一个小区，高层临江，夜景不错。学校在老城，也是一所名校，这两年出了几个高考状元。”袁澄风自顾自地介绍着，刘羽倒没太在意，毕竟以袁家的实力，安排好这些并不难。“渝州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袁澄风说着，忽然暧昧地瞟了刘羽一眼道：“这边的美女可是全国出名的，所谓少不入川，刘先生可得把持好哦。哈哈哈。”刘羽直觉一脸黑线。 渝州的美女自然是全国出名，这边男生身高倒是普通，女生却普遍有点高，而且各个身材高挑大长腿。按当地人的解释，是因为这里山多，即便是城区高低落差也很大，美女们每天都要爬坡过坎，爱吃辣椒又能燃脂，气候湿润皮肤又好，加上历史上的外来移民很多，所以整体颜值身材冠绝华夏。这一点刘羽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感受到了，袁澄风开车特意路过观音桥和九街，让刘羽保持着爬窗流口水的姿势。 傍晚时分，刘羽来到了位于北滨路的新家，四室一厅让他有些恍如梦游。“老袁，不至于，我就是来上个学而已。”“您满意就好，这里夜景很不错的哦。”说着袁澄风带着刘羽来到一个封闭的大阳台上，果然老城半岛的灯火辉煌映入眼帘，怪不得很多导演都喜欢来渝州选景拍摄，立体感太强了。 “这里的一应费用袁家来承担，您不用操心了。另外，按家里的规矩，您每个月的例钱是1万元，您看？”袁澄风看着刘羽有些忐忑，虽然袁家梓凌这一辈的例钱就这么多，但他总担心给这位少了点。“什么？1万？？”刘羽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以前的零花钱每个月也只有400块钱，还要吃午饭。“额，那您看还加点儿？1万5？”袁澄风弱弱地问道，他虽然是袁家管家，但破例的事情还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不不不，太多了，我哪用的了那些！”刘羽无奈摇摇头。听刘羽这么一说，袁澄风也松了口气，“那就还是1万，家里的规矩，您就凑合凑合。”刘羽一阵无奈，果然大家族就是不一样。 “您看需不需要再配辆车，这样出行也方便？”袁澄风继续道。“不用！我上个学能开车去吗？”刘羽果断拒绝，他可是想低调的呀，开个车上高中还不被自媒体给曝光出来。“那，好，明天我带您去学校报到，家主说您的新身份需要保密，所以明天家里的人就都撤了，有事您电话。”“恩。”刘羽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刘羽顺利进入渝川中学报到，一进入班级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毕竟高三这个节骨眼还转学的已经很少了，而且还是转进多少人进不来的市重点。“这小子啥背景啊？这么牛X么？”“是啊，不知道成绩怎么样，别是来镀金的？”“应该不会，要不然不是要拖我们学校升学率的后腿了？”班里学生窃窃私语着。刘羽被安排到最后一排靠门的座位，这跟他在瀚海一中的位置一模一样，同桌是一名女生，长得倒挺漂亮，鹅蛋脸月牙眉，鼻梁挺拔樱桃嘴，身材也是高瘦高瘦的，只不过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哟呵，这小妮子跟我有仇么？”刘羽心下疑惑，但还是礼节性地自我介绍了一番，“我叫袁图南，你好。”只见那女生白了他一眼，嘴里嘟哝道：“哈搓搓哩，宝批龙！” 第34章 飞来横祸 刘羽愣了一下，虽然没怎么听懂女生说的啥，但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话，无奈只能悻悻然老实听课。入学第一天，波澜不惊，下了晚自习，刘羽打算走回家。其实学校到家虽然隔了一条江，但走路也就是半小时的事，刘羽一边散步，一边用手机拍着渝州夜景，尤其是依山而建的千寻洞，不过忙着拍照的可不止刘羽一人，整座大桥桥头全是拍照打卡的，里面还不乏一些小网红。刘羽也跟在人群边上，肆意地欣赏着美女们，“果然是天堂啊！” 不过刘羽也没呆太久，顺着大桥慢慢往家里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渝州有名的酒一条街，看着一家家酒灯红酒绿，地面甚至都隐约传来轰轰的震动声，于是刘羽又感叹了一番，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就在刘羽快要走过酒街的时候，迎面突然冲过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看到刘羽直接抓住他的手喊“救我！救我！”刘羽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公子哥模样的男子就逼了上来，“小屁孩，别多管闲事！”一男子喊道，随即看向那个女孩，“出来耍装撒子清纯，过来！” 刘羽也不想管这闲事，出来混的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得了便宜又卖乖哪有那好事？正准备抽回自己的手，就看到对面那个男子一巴掌就朝女孩铲过来，那女孩倒是机灵，脖子一缩就躲到了刘羽背后，那巴掌就直直铲在了刘羽肩头，只听到一声惨嚎，那男子的手掌貌似已经骨折了。其他几人见状也是一惊，“小子，有两下子，但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给自己惹麻烦。”另一男子说道，随即打了个电话，看样子是在叫人。 “这可真是躺着中枪啊。”刘羽暗道，“我本来没想管的，你们该干嘛干嘛，我要回家睡觉了。”说罢就准备离开，不过他还没迈出腿，就看到一间酒里呜嚷呜嚷冲出来一票人，其中几个打头的一看就是地头蛇，腰圆膀粗，身上看得到的地方全是纹身。“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我B哥？”其中一人喊道，一看这里除了熟人，就只有刘羽一人，顿时全都围了上来。 刘羽摇摇头，很是无奈，“哎，行行，你们快点，一起上，我还要赶回去睡觉呢。”那几个地头蛇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们在这片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如此小瞧过。“小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毛都没长齐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弟兄们，上！”说罢一群小弟就围攻上来。 这些人别说黄级了，恐怕连一般运动能力好点的高中生都不如，刘羽也实在提不起劲，三拳两脚就把十几个小弟撂倒在地。然后看着那几个纹身男子问道：“还打吗？”带头那个纹身汉子这时也有点慌，但面子不能折了，色厉内荏地喊道：“有种别跑！”说罢又开始打电话叫人。 刘羽索性也不走了，就站在原地，抬头45度望向夜空，一副高人模样。不一会儿，酒里又走出来三人，为首的男子身高接近一米九，浑身肌肉炸裂，一看就是练过武的。不过刘羽仔细感受了一下魂力，貌似也就比黄宗鹤强一点，算上肉身的话，勉强能与黄级初期的修炼者一战。 “小子，你很狂啊，看到我们豹哥来了都不跑，等死吗？”之前那个纹身男叫嚣着，一边喊一边往那个豹哥身后躲去。豹哥扫了眼躺在地上的小弟们，眼神微眯着看向刘羽道：“有两下子，不过以为这样就能在这条街嚣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说罢，脱掉了外套夹克，扭动了两下脖子，一拳就朝着刘羽砸来。 刘羽看着对方出拳，心里是一万个无聊，想来想去，还是硬怼最简单，于是也是一拳砸去，只用了不到三成力，然后众人就听到轰的一声，豹哥整个人倒飞出十余米远，躺在地上捂着右手哀嚎起来。 四周一片静默，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刘羽，眼中不可思议，就好像在做梦一样。不过很快，他们的梦就醒了——警察来了。 渝州的治安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尤其是经过前些年的大力整治以及警察配备的改善。刘羽从出手撂倒十余小弟算起，警察出警也就用了不到2分钟。不一会儿，豹哥三人，四个纹身男，六个小开，浓妆女子，还有刘羽，就被请进了派出所，至于地上的小弟们，则直接送医院了。 “说说，怎么回事儿。”问询刘羽的是一名女警，年龄估计二十七八岁，英姿飒爽，关键是颜值和身材也都属于中上等，害得刘羽回答问题都不能专心。本来这一堆人是关在一起的，直到警察问清了大概情况才把刘羽单独拉到另一个房间。 “额……”刘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说我其实只是路过，您相信吗？” “严肃点！”对面的警花一拍桌子喝道，刘羽本能地吓得脖子一缩，心想果然川渝的妹儿凶得很，难怪这边男人叫耙耳朵。在从姓名、性别到家庭住址全部问了一遍后，对面的警花姐姐也开始诧异了——一个重点高中的好学生，怎么会参与到酒打架里，而且据初步了解还是他一个人打趴了对面十几个。 “警花姐姐，我真的没说谎啊，我就在江对面的渝川中学上学，家在前面的小区，刚下完晚自习，路过这里被一个不认识的女的缠住要我救她，然后那群人就要打我，我这不是只能正当防卫了么……”虽然刘羽说的句句属实，但怎么听怎么是扯淡。 对面的警花从上到下看了看刘羽，嘴角抽搐了下说道：“你说他们十几个围攻你一个？然后被你全打趴下了？你浑身一点伤都没有，对面可是倒了十几个，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这更像防卫过当啊。”刘羽也是愣了半天，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过当了，对付一群普通人，下手着实狠了点。“看来以后要学会控制力量啊！”他不由心里感叹道。 “行了，你先在这等着。”说完女警就走了出去，估计是核对双方口供去了。 对面那群人，自然会编一些故事，什么刘羽抢谁的女朋友啦，什么趁人不备偷袭了之类的，但现场没有凶器，再怎么编故事，也解释不了一群混混加惯犯，是受了多么大的不公平和委屈才能被一个高中生打趴下。警察又不是傻子，孰是孰非一眼就能看透。 不一会儿，那名女警就回来了，眼神复杂地看了刘羽半晌，才幽幽地说道：“事情大概了解清楚了，虽然不是你寻衅滋事，但动手打人毕竟是不对的，而且还造成对方受伤，按治安条例是可以处罚你的。”说道这里顿了顿，看刘羽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心下也是好奇，“你就不怕被拘留吗？” “怕啊，但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呀，只能怪我倒霉呗。”刘羽无奈说道。 面对刘羽的表情，女警脸抽了下，强忍着怒火，继续说道：“好在人都没大碍，要是有人受伤重的话，你可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刘羽更是无奈了，自己今天出门怕是没看黄历，飞来横祸啊，于是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警花姐姐道：“那个，警花姐姐，我知道错了，您看我也是初犯，没有经验，以后一定痛定思痛重新做人……” “停！”女警有些不耐烦了，本来看这个学生还有些同情，但嘴巴一张就像是江湖老油条一样，好感顿时全无，也不再废话：“对面的说和解了，要你出医药费。”“这，我一个穷学生哪来的钱啊……”看着刘羽又要废话连篇，女警再无耐心，“我知道，帮你挡了，那帮人都是干什么的我比你清楚，赶紧走，别再惹事了，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听到了吗？” “是，警花姐姐，坚决完成组织的托付！”刘羽一溜烟就跑了。 第35章 一号小弟 刘羽没想到，来到渝州第一天，就生平第一次进了局子。“看来我还是过于高调了呀，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能跑先跑。”正边走边思考着，忽然感觉背后有个声音一直在喊着什么。刘羽一回头，就看见刚才那群小开中的一个，正朝自己跑来。 “你，想干嘛？”刘羽没好气地说道，他实在不想跟这些倒霉蛋有任何多一点的干系。“兄弟，等等我，我跟他们可不是一伙的！”只见那小开跑到刘羽身前，喘得不行，瘦瘦高高的身板十分单薄，衣服首饰一看都是五六位数的，脸嘛还比较清秀，只不过双眼无神，一看就是酒色过度。 “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关我什么事。”说罢，刘羽转身就要走。那小开忙一步抢到刘羽身前，满脸崇拜地说道：“我平生最佩服的就是习武之人，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兄弟一看就武学世家子弟，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就跟你混了！”说罢就要单膝跪地，刘羽愣愣地看着他，满脸黑线，忙一把拖住他道：“少来啊，我不是什么武学世家，也不收小弟，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刘羽在前面快速地走着，明显感觉到那小开在身后不离不弃，“还真是狗皮膏药！”刘羽突然加快了脚步，一闪就消失在小区大门处。 躺在阳台的躺椅上，老城夜景尽收眼底，栋栋高楼沿山势而立，层层叠叠，交相辉映，果然是美不胜收。不过刘羽眼睛在欣赏夜景，脑袋却在别处。“不知道小姨他们怎么样了，还有颜熙悦……”刘羽发了一会儿呆，就听见家里的门禁电话突然响起来了。“谁啊，我可没有认识的人在渝州啊？”刘羽走到门口按下通话开关，就看见一个瘦高的男子挤出了一个令人作呕的笑脸。“靠，你TM有完没完，小心我报警啊！” “别啊大哥，我专门买的八村烤脑花，喝点啊？”刘羽无语，看来必须跟他把话说清楚，否则没完没了。不一会儿，小开就拎着两大袋烧烤颠儿进了门，看刘羽坐在沙发上眼神冷漠，却也不见外，三下五除二就把酒菜铺满茶几，浓浓的香辣味道瞬间窜入了刘羽的鼻孔和脑海，他突然觉得，如此美食，其实也不应该辜负啊……于是两人就坐没坐相地胡吃海塞起来。 刘羽其实是个美食爱好者，没事就喜欢刷点评看各种好吃的，渝州的八村烤脑花他自然是垂涎已久，眼下有人送上门来他才不会客气。那小开一边招呼着刘羽大快朵颐，一边热情地自我介绍。原来这小子叫黄达原，在渝州大学读大一，家里是做汽车产业的，从小就是武侠迷，今天见着刘羽算是逮着了，死活要当小弟。 “哥，你放心，以后鞍前马后都有我，这是我电话，随叫随到。”黄达原一脸真诚。 “你当我小弟图啥？”刘羽疑惑不解道。“嘿嘿，这个嘛，我也没有太高要求，您有空教两手，让我也圆个武侠梦嘛。”黄达原嬉皮笑脸道。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刘羽也没想到拒绝的理由，于是故作高深地道：“想学武艺，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师门有规矩，收徒传艺要考察人品，等你什么时候通过我的考验再说！”刘羽开了个空头支票，那考察通不通过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可黄达原却是激动地跳起来，又开了几瓶啤酒大献殷勤。不知不觉两人就喝得有点微醺，其实刘羽如果用功法是不会醉的，可是那就失去喝酒的意义了啊。 “哥，今天那几个小子都是欠揍，我保证以后他们见到你都要绕着走。不过，那个豹哥，背后有人，据说是个超级高手，您得小心点儿啊！”黄达原真诚地说道。“高手啊，能有多高？”刘羽微微一笑，以他目前的实力，宗师不出难逢敌手，他才不会怕呢。 不知什么时候，刘羽就趟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刘羽被自己设的闹钟吵醒了，一个激灵坐起来，看着满屋狼藉无奈地摇摇头，快速地洗漱收拾就下楼去上学。刚走出单元门，就看见一辆彪黄的迈凯伦停在门口，车窗开着，里面一个得瑟的青年正跟着轰鸣的音乐摇头晃脑，见刘羽出来，立马跳出车来大声喊道：“哥，您去上课啊，我送您啊！”不是黄达原又是谁，刘羽无奈摇摇头也不客气，直接上了车。 虽然迈凯伦很拉风，可是在早高峰的大桥上依旧堵成了孙子。刘羽看看表，时间应该还来得及，也就没有下车步行的打算。听着黄达原自顾自地聊天，刘羽才知道原来黄达原也住同一个小区，而且不止是黄达原，昨天晚上那几个小开都在那个小区有房子。“前两年开盘的时候，算是渝州最贵的江景豪宅，好多哥们家里都在那小区买房。”说道这儿黄达原愣愣地看着刘羽疑惑道：“你不知道？”刘羽确实是不知道，袁家给自己安排的住处居然这么豪。 走走停停，终于在离上课还有八分钟的时候，车到学校门口了。这里道路本就狭窄，更不可能停车，刘羽正准备下车，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高挑的美女，这不就是自己的新同桌嘛！正在刘羽犹豫是不是打个招呼的时候，就听见一旁的黄达原大声喊道：“小雯！小雯！”女生寻声望过来，看到黄达原一愣，然后走过来笑着说：“哥，你怎么在这，不是又看上我们学校哪个女生来泡妞了？这也太早了，不是你的风格啊。”说完随意瞟了一眼刘羽，确是一惊：“怎么是你？”“你俩认识？”黄达原也是一愣。刘羽无奈道：“额，我们是同桌。” “哈哈哈，太好了！”刘羽和小雯都一脸茫然地看着黄达原，只听见他郑重其事地对着小雯道：“小雯啊，这位可是哥的好兄弟，好大哥，以后在学校帮我照顾好了。”说罢还对着妹妹挤挤眼睛，一副你懂的表情。小雯则是一脸黑线，瞥了二人一眼，“宝气！”转身走进了学校。 刘羽突然很好奇，“唉我问你啊，你们渝州话，宝批龙是什么意思啊？”黄达原一听就知道，刘羽一定是被自己这个妹妹给骂过。黄达原的妹妹叫黄凝雯，比他小一岁，从小也是众星捧月。妹妹学习很好，所以家里人就把他当做了对比参照，不过兄妹俩倒还融洽。自己这个妹妹唯一缺点就是对外人很冷漠，而且总是看谁都像傻子，宝批龙自然不是好话，但黄达原也不能就这么跟刘羽说，于是尴尬地笑道：“宝批龙啊，就是你很可爱的意思，恩恩！”刘羽一看黄达原的脸就知道不是这个意思，也不纠结，跳下车向教室走去。 第36章 初露锋芒 刘羽走进教室，发现黄凝雯已经开始做题了。“没想到黄达原那个混子，居然有这么牛的妹妹啊，这基因遗传的方式还真特别。”刘羽暗道，刚一坐下，就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声音不大却直击灵魂的感觉，“你跟我哥怎么认识的？”问话的自然是黄凝雯。 “哦，昨晚打架认识的。”刘羽随口说道，虽然他明明说得是真话，但黄凝雯是一百个不信，自己哥哥那细胳膊细腿的还打架？打完了还能当兄弟？简直假得太明显。“我哥虽然爱玩好色，但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你要是敢把他带坏了，老子铲你耳屎！” 刘羽一愣，虽然他知道最后一句也不是什么好话，但理解不了也就发不出火来，于是索性抱着调戏的心态道：“你怎么肯定不是你哥把我带坏了呢？”黄凝雯斜瞟了刘羽一眼，那意思是小样你什么德性自己还不清楚吗？便再无多言。刘羽也有些挫败感，自己在这小妮子面前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上午第一节是数学课，只见数学老师抱着一摞厚厚的试卷进来，两眼都是兴奋。“这是我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出的卷子，基本是按明年高考的大致方向出的，不过难度很大，这两节课大家做一下，看看能拿多少分。”数学老师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教师，专业研究高考数学三十年，据说每年都能猜中一些题目。 卷子发下来，刘羽看了一眼，虽然确实难度比自己以前做过的模拟考要高，但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拿满分应该不难。“要不要高调一把呢？”这是刘羽目前最大的内心矛盾，如果不考虑外界因素，他巴不得门门考满分，样样拿第一。“反正渝州也没人认识我，真要被人当小白鼠捉去了，就喊袁家出手好了。”刘羽激动地双手颤抖，终于可以不用为了精确计算分数而耗神费力了。 黄凝雯刚做完两道选择题，居然听到一旁的刘羽在翻卷子，她下意识地一瞟，就看到刘羽12道选择题全部做完了，而且前两题跟自己答案一模一样。黄凝雯心下震惊，这转学来的该不会不是镀金的，而是抢状元来的？ 刘羽不知道的是，袁家给他安排的这个班，是渝川中学文科状元班，班里除他外的37个人，全部在文科年级前40名。黄凝雯在班里一直都是前三，最近一次模拟考刚拿了第一。“这小子不会是连蒙带猜？”黄凝雯心下震惊，虽然她很想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但都很难说服自己。就在黄凝雯刚把选择题做完时，刘羽已经翻面做解答题了。 刘羽的动作不仅震惊了黄凝雯，也引起了数学老师太的注意，她疑惑地走到教室后门边，就站在刘羽背后看他解题。刘羽倒是没注意，只是大脑高速运转，读完题就开始写解答步骤，一气呵成，一个梗都不打，这让老师太都看得热血沸腾。她也知道有一名刚转学来的，据说动用了很硬的关系，本来还以为是个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原来这么牛。 刘羽的解题步骤其实并不完全和标准答案相同，他是怎么简单怎么用，怎么快怎么来，哪种解题办法写字最少他就用那种，有时候的桥接妙解连老师太都看得点头不已。一个小时刚过，刘羽已经做完了，这时他完全忘记老师太就在自己身后了，居然轻手轻脚地把卷子翻过来，从头开始认认真真地——又做了一遍，简直把老师太看傻了。 “这小子在干嘛？”老师太不禁疑惑起来，可看了一会儿她才发现，刘羽把题目重做一遍，但是在草稿纸上却用的是完全不同的解法，每道题都没有重复。“他，这是在检查？”老师太彻底震惊了，直到刘羽全部检查完毕，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行了，你可以交卷了。”老师太语气温和地说道，却把刘羽吓了一跳，他都忘记背后还有人了。 听到老师太的声音，前排几个已经做完试卷的学生疑惑地回头，看到刘羽的表情还以为这小子太菜被老师太发现，准备教训他，纷纷露出鄙夷的笑容。可只有一旁的黄凝雯知道，刘羽一个小时就全部做完了，而且连自己都卡住的题，他都做对了。 高三年级学生，尤其是尖子生们，对于课间操这件事是拥有绝对特权的。他们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没有人有任何意见。所以考试结束，正当刘羽准备出操的时候，被一脸诧异的黄凝雯喊住了，“你要去做操？”“额，你不去？”刘羽的反问让黄凝雯也有些愣神，因为她确实是从来不去的，但被问到又好像自己有问题一样。黄凝雯也不解释，起身跟刘羽一起往操场走去，此刻她最好奇的，是刘羽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厉害？ 刘羽在前面走了一会儿，看见身后只有黄凝雯一个人，一脸疑惑问道：“额，他们都不去？”黄凝雯眼神复杂地看着刘羽，真不知是哪儿冒出来的，尽问白痴问题。“高三学生，没人管。”她言简意赅地回答道。两人走到操场上时，运动员进行曲才播了一半，虽然各年级人都没到齐，但他们班和隔壁理科状元班的区域，是一个人都没有。刘羽索性找到一旁花坛坐在檐子上，黄凝雯还在想着刘羽的事情，下意识地就坐在了刘羽身旁。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和沉思。 于是诡谲的一幕出现了，全校出操的学生，一齐看向花坛边坐着发呆的两人：一个是高三文科年级第一女神黄凝雯，一个是又高又帅的新面孔，两人居然堂而皇之在全校师生瞩目下，坐在一起发呆，又像是在居高临下俯视芸芸众生。负责课间操的体育老师也是愣愣地看向二人，你说来了，又不到位置站队；你要不出操，回教室呆着呀，在这看着大家怎么像看耍猴呢？不过体育老师也不想去碰这些尖子班学生的事儿，权当没看见。于是全校学生就在二人的“检阅”下，硬着头皮做完了课间操。 直到人群散开，刘羽才恍然惊觉，“啊，都做完了啊。”黄凝雯也是一愣，看着退回教学楼的学生们，突然心叫不好，估计又有很多闲话要传出来，而且这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在挑衅学校啊。“唉，回去。”黄凝雯无奈地说道，反正已经这样了，她也不怕事。刘羽也无奈摇摇头往回走。 “你，很强，不过我不会轻易认输的！”黄凝雯莫名其妙来了一句，就匆匆先回教室了。“我，很强，吗？哈哈哈哈哈！”刘羽自顾自地笑出声来，这小妮子还是很有趣的啊。 晚自习结束，刘羽依旧是吊儿郎当地散步着往家走，黄凝雯正好跟他同时出教室，刚到楼梯口，刘羽就看见了那个阴魂不散的身影又出现了，除了黄达原还有谁。 “大哥，上了一天课辛苦了，哈哈，小雯你也辛苦了，走，咱们一起吃大餐去。”黄达原不由分说一手拉着黄凝雯，一手搭在刘羽背上，就往校门外走去。其实刘羽倒真是有点饿了，中午和下午的时候，他都到学校外面买吃的，看见鳞次栉比的火锅、串串店口水直咽，但自己一个人吃好像又有些不合适，于是只能找些包子、饺子什么的先对付，此刻肚子里的馋虫已经是饥渴难耐了。 “老黄，能不能吃火锅呀？我来渝州两天了，因为一个人，都没好意思去。”刘羽期待地看着黄达原。“没问题啊，不过我得先了解一下你的肠胃怎么样。”“我能吃辣，没问题！”刘羽以为猜到了对方的意思，信誓旦旦。然而，他看到的却是黄达原和黄凝雯兄妹俩，如出一辙的摇头鄙视。 “辣只是一个最基本的问题。我们渝州的火锅有很多，本地人认为好的，一般都在老街小巷，苍蝇馆子不怎么干净，但味道绝对正宗；环境卫生好的也有很多，接待啊请客啊也常去，但是味道嘛肯定比不了。还有一些网红店，以特色出名，夜夜排队。” “那我肯定要去味道最正宗的呀。”刘羽说道。“没问题，不过你明天可能会不太好受，哈哈哈。”黄达原说完也不解释，拦了辆出租，三人直奔二号桥。 第37章 渝州的味道 出租车弯弯绕绕，在渝州老城狭窄起伏的街道上，高速穿行着。有一瞬间刘羽甚至感觉到自己不是在出租车上，而是在藤原拓海的AE86上，司机开到激动处还会轻微地漂移一下，让刘羽着实出了身冷汗。看见刘羽紧张的表情，和紧紧攥住后窗上扶手的姿势，一旁的黄凝雯投来轻蔑的眼神。 不一会儿，出租车停在了一个小巷子口，刘羽如获新生般立即下车。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刘羽下车的地方道路两侧并没有太多行人，只有微弱的路灯。然而，从巷子口那向下延伸的小路深处，却传来浓郁的异香，以及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的鼎沸人声。 对于即将体验到的地道渝州火锅，刘羽兴奋难耐，拉着黄达原就往小巷深处赶去。转过一个70度的弯道，一片灯红酒绿的大排档场景映入眼帘，几十桌火锅升腾的雾气，扑面冲来麻辣辛香；每张桌子都座无虚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其乐融融。更让刘羽激动的是，最靠里的两桌，居然全是美女，一个个高颜值大长腿，而且全部都在划拳。“乱劈柴啊，好好的妹儿啊，一点点……”刘羽看着有点挪不动步子，一旁黄凝雯撇了他一眼道：“要不要姐姐教你啊，学会了好泡妞？” 刘羽还没反应过来，黄达原就一巴掌拍在妹妹后脑勺上，“说撒子哦，憨憨，这是我大哥，你也得叫哥！”黄凝雯一脸不服气道：“就他，看起还没得我大，弟娃儿。”刘羽看着兄妹俩互呛，也是一种乐趣。 三人让老板新摆了一张桌子，分三个条凳落座。不一会儿，毛肚、鸭肠、黄喉、鸡胗、腰片……上了满满一大桌，还有冰汤圆、油炸酥肉，刘羽也不客气，直接抄起筷子就开吃。刘羽边涮毛肚，边嘟哝着：“难怪你们渝州美女多，身材好，这火锅涮的都是不长肉的东西，油碟也没有芝麻酱那种高热量的，就是清油加蒜泥，天天吃估计也不会长胖哦。”一边说着，一边把一片刚刚经历了七上八下的毛肚塞进嘴里，直觉清脆爽滑，满嘴留香，辣的爽快，不自觉地眯缝起眼睛，一脸陶醉。黄凝雯看刘羽依旧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鄙夷，自顾自地烫着腰片。黄达原倒是不着急吃，一面帮着下菜，一面忙着倒酒。 渝州人很有意思，只喝本地产的啤酒，虽然酒厂早就被外资控股了，但就好这口，外地的啤酒哪怕你在全国市场占有率多高，在渝州就是不好卖。刘羽以前并不擅长喝酒，但自从修炼以后，对酒精没有那么敏感了，再加上这火锅确实够辣，忍不住就跟黄达原一杯一杯干起来。黄凝雯没有参与他俩的兄弟情深，但喝的也不慢，基本进度跟他俩一样。 “小雯，来来，敬你大哥一杯，以后连我都是你大哥罩着！”黄达原看着妹妹语重心长地说道。“就他？”黄凝雯白了刘羽一眼道：“也不是不行。”说着用大长腿踩着一件啤酒笑道：“你一件我一件，一瓶一瓶地吹，喝完我就喊你大哥。” 看着黄凝雯挑衅的表情，刘羽也是血气上涌，也用脚踩了一件，“吹就吹，谁怕谁？”二人也不多话，各自开了一瓶老国宾，咚咚咚就开始吹。一旁黄达原看着心惊肉跳，他倒不担心自己妹妹，这妮子8岁开始喝酒，初一就可以吹6瓶，这一件12瓶还难不倒她，不过刘羽酒量貌似一般，这要是灌出个三长两短的，自己这个小弟难辞其咎啊。 也就十几秒的时间，第一瓶双双喝干，刘羽把瓶子往箱子里一塞，喊了句“爽！”黄凝雯倒是很秀气，抽了张面纸擦擦嘴，脸不红心不跳，挑了挑眉毛，一副有种再来的表情。“来，第二瓶！”俩人开酒吹瓶一气呵成，又是十几秒，双双喝干。 刘羽如果不动用魂力的话，仅凭现在的肉身，大概连吹个5瓶还可以，再多就得打嗝放屁走走肾了，他准备等第5瓶喝完，看黄凝雯的操作再决定。两人吹到第3瓶的时候，已经吸引了周围食客的注意，不少人还跟着喝彩，包括不远处那两桌美女，当然她们都是支持黄凝雯的。 很快，5瓶吹完，刘羽一个嗝仰天长啸，“爽！”黄凝雯也捂着小嘴，连续几个嗝这才缓过气来。黄达原见刘羽没事，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劝自己妹妹道：“小雯，先吃点菜，这么多毛肚、黄喉还没动呢，歇会再喝。”他当然不是怕黄凝雯喝不了，他是怕刘羽不行，但又不能直接劝刘羽，那多不给大哥面子。不过黄凝雯心里明镜似的，伸手又抄起一瓶，微红的面容风情万种，瞟了刘羽一眼道：“某些人，是不是不行了啊？” 刘羽也是微醺状态，一听这话顿时血气上涌，一拍桌子大喊一声：“你说谁不行？爷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男人！”说罢也是抄起一瓶酒，打开就吹。周围人也是纷纷起哄，尽管两人的对话已经开始有点暧昧了，但并没有人在意，酒桌上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喝啊。 第8瓶喝完，刘羽已经尿意十足了，虽然胃胀和醉意可以通过魂力运转排解，但尿没办法啊，但眼看着黄凝雯丝毫没有休息的架势，他也不能认怂。“长痛不如短痛！”刘羽心下决定，抓起第9瓶到，“妹儿嘞，哥也不欺负你，剩下4瓶我一口气吹完，你随意！”说罢也不等黄凝雯反应，自顾自地吹起来。刘羽的计划是，以最快的速度喝完，以最快的速度去放水，再以最快的速度回来，这样就可以装作面不改色。 果然，黄凝雯毕竟没有修炼功法支持，速度已经跟不上了。刘羽吹完一件，一个声若洪钟的饱嗝技惊四座，他擦擦嘴，缓缓站起身，看着已经像咽药似地喝酒的黄凝雯微微一笑：“我已经赢了，你不用喝了，这个哥你叫定了！”说罢做了个四方揖，大摇大摆地往厕所走去。沿路的食客纷纷竖起大拇指，鼓掌叫好。 刘羽彻底放完水，身心那叫一个愉悦。不是曾经有个段子说过么，人世间最爽的事，莫过于憋得不行了再痛快释放，刘羽此刻就体验到了这最爽的感觉。放完水，再手动放放气，刘羽几乎已经恢复到对吹之前的状态，他得意洋洋地回到桌上，只见黄凝雯刚刚把最后一瓶喝完，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刘羽，正准备说话，突然捂着嘴就跌跌撞撞地往厕所跑。 “她行不行啊？你不去看看？”刘羽有些担忧地看向黄达原，黄达原却不以为意道：“我这妹妹可是从小喝大的，这点小场面算啥，放心，不出十分钟，回来还可以跟你吹！”刘羽知道黄达原的意思，但最后一句总觉得听起来有点引人遐想。 刘羽正准备吃点菜，就觉得黄达原怎么一直在看自己，他抬头一看，就见黄达原两支眉毛眉飞色舞地往那两桌美女那儿挑，刘羽心想这货好色还真是被她妹妹掌握得一清二楚，“你自便！”刘羽倒不是多么正人君子，他只是觉得男人应该矜持一点，就这么去搭讪硬撩，有点傻。 不过他还是小看了黄达原，那货过去没一分钟，就跟其中一桌的美女们划起拳来，不过他这种老手输少赢多，不一会儿就把那桌美女挨个灌了一圈，于是旁边另一桌的美女们就过来换防了，刘羽看了看，估计黄达原也吃不了亏，索性干脆自顾自品尝起美味来。 就在刘羽全身心投入在火锅里时，嘈杂的环境里突然若有若无地传来一声呵斥，“小鸡儿屎，给老子滚！”额，这好像是黄凝雯的声音，刘羽向厕所方向看去，却看不到人。“难道出事了？” 第38章 宵夜套餐 刘羽撇了一眼黄达原，那货还在跟美女们推杯换盏，也没喊他，一个人往厕所方向走去。他用魂力感应了一下，厕所里并没有人，倒是去厕所路上的一个岔道里有几个人，其中一个应该就是黄凝雯。“喝完酒打架，这是套餐吗？”刘羽无奈摇摇头，一步跨进岔道里，还没看清人就大喊一声：“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刘羽，黄凝雯更是嘴角抽了抽，心想这货怎么看都不像好东西啊。刘羽也定神看向身前，三个小混混模样的男子，把黄凝雯围在当中，不过从状态来看，那三个小混混貌似脸上屁股上都有被打过的痕迹。刚才这几个小混混确实是在厕所前对黄凝雯言语不敬，还动手动脚，可惜被喝高了的黄凝雯一顿追打就逃进了这条岔道里。本来这几个小混混也没打算把黄凝雯怎么样，也就没有认真还手，但此刻看到刘羽冲出来要英雄救美，顿时怒火中烧，所有的憋屈全都向刘羽发泄过来。 “小子，想当英雄还差得远呢，弟兄们，上！”刘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三个小混混从三个方向包抄而上，与刚才被黄凝雯教训的状态完全不同。“额，我是不是不该过来啊？”刘羽摇摇头，非常认真地计算了一下力道，一脚扫出，就听见啪啪啪三声，三个小混混就向三个方向倒飞出去，砸到岔道的墙壁上，再也起不来。 “妹儿嘞，走！”刘羽十分嘚瑟地挑眉望向黄凝雯，黄凝雯倒是明白自己哥哥为啥要跟这小子混了，不过脸上却不以为然，“哼，要你多管闲事。”说罢自顾自往回走。刘羽倒不在意，反正自己已经是哥了，黄凝雯叫不叫都改变不了这一事实。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桌上时，就看见黄达原正被一位美女灌酒。 “男人不能说不行哦，你刚才灌我姐妹不是凶得很么？你这杯子里是撒子诶，养鱼迈？”那美女一手按着黄达原的脖子，一手拿着酒杯就往黄达原嘴里倒。黄凝雯看到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刘羽也是有些幸灾乐祸，谁要这小子去挑事呢，现在那真是自作自受。 刘羽刚坐下，那个美女就转过身看向刘羽，眼神颇有些暧昧的情愫在里面，“这位哥，你刚才欺负我们妹妹好不得了哦，我陪你喝嘛，告一下。”她说的时候下巴朝黄凝雯努了努，那意思是要为黄凝雯出头了。黄凝雯也是乐见其成，幸灾乐祸地看着刘羽。 刘羽倒是不怕，大不了把功法运转起来，还怕收拾不了这个小妖精。不过美女坐在眼前，不好好瞻仰瞻仰就太浪费了。这美女身高接近一米七五，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类型，黑长的秀发不烫不染，却干净利落，面容不是那种标志棱角的类型，但有一种自带的妩媚感，外套已经脱掉了，只穿了一件黑色吊带，胸前浑圆饱满，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衬出两条大长腿的完美曲线。刘羽匆匆一瞥已是心猿意马，但还是故作正色道：“喝酒没问题，你要怎么喝？” “刚才啷个喝，现在就啷个喝嘛。”美女说着，和刚才的黄凝雯一样，用一条大长腿踩在一件酒上，刘羽挑了挑眉道：“刚才我跟我妹妹喝酒，赌的是他认我这个哥，你跟我喝，赌点啥？” 那美女听后妩媚地一笑，娇声说道：“我要是喝不赢，我也喊你哥嘛。”“哈哈哈哈！”刘羽此刻已经有些豪迈了，“要得！”说罢抓其一瓶啤酒就开始吹。那美女也不含糊，同样吹了一瓶。 周围的食客一看好戏连台，很多人都放下筷子，围在桌旁为他们加油，甚至还有脑子精的已经开始开盘口了。刘羽有了刚才的经验，知道女人能喝的往往持续时间都长，自己只能以速度取胜，于是也不废话，一瓶接一瓶地吹。那美女也不含糊，一瓶一瓶地跟，九瓶过后速度依然不慢。“哟呵，这是酒逢对手千杯少啊。”刘羽也是有些惊讶，一鼓作气，把一整件啤酒吹完，刚放下瓶子，对面的美女也正好喝完。 美女捂着嘴打了个嗝，笑着看向刘羽道：“哥哥好酒量，妹妹去走个水，哈哈再来嘛。”说罢暧昧地一笑。刘羽也有些上头，想都不想就答道：“要的嘛，一起一起。”说罢就起身往厕所走去。 黄凝雯看着两人晃晃悠悠的背影有些好笑，转头看向黄达原道：“哥，这小子你是怎么认识的啊？啥背景啊？”“哦，就是昨晚打架认识的啊。”黄达原随口说道，他刚才被灌了好几瓶，已经有些晕乎乎的。“还真是打架认识的啊？不过他确实很厉害。”“哦？”黄达原突然用暧昧的眼神看着妹妹，“能被你夸的人可不多啊，小妞不会是动了春心了？哈哈哈，放心这件事包在哥身上，一定让你心想事成。”黄凝雯翻了个白眼，在自己这个哥哥心中，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谈情说爱滚床单以外，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说到背景啊，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跟我住一个小区，其他的还真没问。”黄达原看见妹妹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接着话茬说道，“诶，你不是跟他同桌吗？他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 其实黄家住在城北的别墅区，他们父母都很忙，所以上了大学的黄达原就一个人住在北滨路，方便晚上出去耍；黄凝雯因为高考的关系，就在渝川中学对面租了个老房子，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所以兄妹俩平时见面时间并不多。 “我哪知道，他昨天才转学过来的，听说是很硬的关系，否则这种时候这么可能转到我们学校来。”黄凝雯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他很强，感觉我的年级第一可能保不住了。”听到妹妹的话，黄达原也是一脸诧异，从昨晚到今天与刘羽的接触来说，他以为就是一个很能打的高手，没想到居然成绩也这么好。 话说那头，刚放完水的刘羽状态又恢复了，在水台洗手的时候，看到那美女也刚好出来，就礼貌地问了句“没事？”还没等到回话，就感觉一阵香风向自己扑来，随即自己就被美女给壁咚到墙上。“怎么可能没事呢，人家心里好难受哦，你要对人家负责……”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美女头一扭，哇的一口就吐在水池里。刘羽捂住额头，心想不会惹了个麻烦。 等了足足十分钟，美女才吐完，一遍擦着嘴一遍笑盈盈地看着刘羽道：“你还挺绅士的嘛，加个微信呗……”刘羽扶着美女回到桌子旁的时候，围观的人已经散去，但一群混混模样的人正站在桌前。 “大哥，就是这小子打了我们！”刚才被刘羽踹飞的小混混之一激动地指着刘羽道。刘羽看向那个大哥，也就比昨晚那几个纹身男强一点点，比豹哥可是差远了。 “你们想怎么着啊？”对方还没开口，刘羽却先声夺人，一边扶那美女坐下，一边混不吝地问道。“小子，口气不小，在老子的地盘打老子的小弟，活得不耐烦了？” 刘羽看到锅里还有好多菜没吃完，不想浪费时间。扭了扭脖子道：“别废话了，我赶时间，一起上！” 第39章 又见玄级 刘羽轻描淡写的话，把这帮混混完全逗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相谈甚欢。“小子，你不会是吓傻了？居然刚当着我们明哥这么嚣张！”“就是啊，还不是想在美女面前充英雄，吹牛呗。”众混混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就连那个明哥也是一脸玩味地看着刘羽直摇头。 “美女，再开两件酒呗，难得喝得这么痛快。”刘羽也不着急，看着那个美女挑挑眉毛，只见那美女醉意惺忪的眸子陡然一惊，盯着刘羽身后，却说不出话来。不过相比起来，黄家兄妹就要淡定的多，黄凝雯自顾自地涮菜，黄达原则是倒好一杯酒，端起一盘花生米准备看好戏。 刘羽也没让观众们等太久，他早就感到背后有人偷袭了，也不多话，直接一脚向背后踹去，看都没看一眼，一个小混混就朝着小巷深处飞去。众混混还没反应过来，刘羽就突然转身，然后一个弓步，右拳重击一名混混腹部；起身一记勾拳，另一名混混横飞出去；箭步腾空，左右前三脚，三名混混分三面倒飞出去；落地一记扫堂腿，背后两名混混应声倒地……30秒，仅仅30秒，十几个混混全部倒地再也起不来。而刘羽的动作行云流水，极度富有美感，看着周围几桌食客都呆了，尤其是那两桌美女，各个眼冒金星。 刘羽看着还在原地发愣的明哥，摇摇头说道：“都喊你们一起上了，你们心真大，要叫人就快叫，没人了就快滚，老子还要吃火锅！”如此霸气的话语再度点燃了各路美女们的热情，纷纷举着杯子攥着瓶子来跟刘羽喝酒，不一会儿刘羽这桌就挤了十二个人。黄达原倒是乐见其成，左拥右抱如鱼得水；黄凝雯则是拉着之前的那位高个子美女躲到了另一桌，两个人喝起来。刘羽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多美女围绕，一下就飘了，那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众人甚至直接把火锅撤了，桌上全堆满了酒瓶。 二十分钟后，巷子口隐约传来急刹车的声音，然后六个人就往巷子里赶来，刘羽眉头微皱，他没料到那个明哥不死心，居然还真去叫人了。不过很快刘羽眉头又舒展开来，因为这六个人里，最强的一个，居然还是熟人。 因为刚才打架的事，此时已经有不少桌客人结账走了，这对老板来说倒不是坏事，因为渝州人吃火锅喝酒吹牛平均都得2到3个小时，现在这些人吃了1个小时就走了，他正好可以多翻几个台子，后面的人又不知道打架的事。说曹操曹操到，远处六个人影急匆匆地往这边来，肯定是来吃火锅的嘛，正当他准备上去招呼下，就听见六人当中最高大的那个大喝一声“哪个不长眼的在老子地盘闹事啊？”老板吓得赶紧躲进了里厨。 听到喊声，刘羽这桌人一齐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肌肉炸裂的高大男子，气势十足地盯着这边，眼里充满暴戾之色。他这气势倒是把刘羽身旁的美女们吓得不轻，刘羽无奈地摇摇头，转过身面对着那名男子说道：“小豹，你跟谁俩呢？过来！”刘羽最后一句声若惊雷，而看清刘羽面容的豹哥，在这声响的压迫下差点腿一软跪下。他愤怒地瞟了一眼身旁的明哥，心想自己这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又遇到这个杀神。但此刻就这么过去，未免太跌份儿了，以后在外面还怎么混；不过去，挨起打来是真疼啊。 豹哥还在犹豫，身旁的小弟却不干了。他当然没有参与昨晚的活动，自然不认识刘羽，听到这小子敢喊他老大“小豹”，怒从心头起，抄起一个酒瓶子就往刘羽头上干过来。豹哥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弟这么彪，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砰的一声，酒瓶被刘羽稳稳地握在手中，那个小弟使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再动弹分毫。刘羽手腕一用劲，酒瓶就夺到自己手里，他把酒瓶在手掌里掂量着，眼神淡漠地看着那个小弟道：“酒是用来交朋友的，不是用来砸脑袋的，你老大没教过你吗？”说罢瞟了一眼豹哥，豹哥吓得一机灵，连忙抢过两步，一巴掌抽在那小弟后脑勺上，“还不快给老大赔罪！”那小弟一脸懵逼，周围人也都是各种懵逼。 “大哥，您看这不都是误会嘛，我要知道您在这儿我哪敢来啊。”豹哥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突然看到了黄达原，他跟黄达原自然是认识的，只不过以前都是黄达原让着他，可眼下管不得那么多了。“哟，原少也在啊，哎呀你看，你跟大哥在这耍正高兴呢，我来确实碍事了，这样这几桌都我请了，在座的姐姐们随便吃随便喝！” 豹哥以前看见黄达原都是喊小原的，什么时候喊过原少，黄达原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无奈看向刘羽，看看自己这位大哥怎么处置。刘羽倒是无所谓，谁请不是请，于是看向躲在里厨探头探脑的老板喊道：“老板，再加一桌，另外酒再拿十件。”豹哥一听心里松了口气，眼下这坎是过去了，不过就这么坐在旁边，看刘羽被一堆美女围着，最后还得自己买单，心里多少都酸酸的。 “哥，这小子谁呀？从来没见过您这么怕一个人的？”之前被豹哥抽后脑勺的小弟悄悄问道。 “哼！”豹哥冷哼一声，低声说道：“那小子很能打，我不是对手，不过老话说得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就不信找不到人治他。”豹哥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拿出手机悄悄发了条微信出去。 豹哥的神色自然没逃过刘羽的眼睛，他之所以留豹哥吃饭，其实也就是想彻底解决这个麻烦，最好把能喊的高手全都喊来，然后自己一次性解决。刘羽没有等太久，二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小巷口，里面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乍一看有些普通，不过刘羽已经感受到了，这是一个玄级高手。 第40章 被约了 刘羽起身，假称走个水，人却是迎向了来人的方向。路过豹哥的时候，刘羽朝着豹哥神秘地一笑，吓得豹哥差点走了肾。“这小子知道我喊人了？不会。”豹哥还在安慰着自己。刘羽走过巷子转角，吃饭的人正好都看不见他了，而在他面前的，则是那个四十岁的中年人，身高一米七五，没有爆炸的肌肉，但给人感觉压迫性很强，国字脸，剑眉星目，左脸颊上有一道疤，一件立领中山装披在背上，很有一种“老板凳”的气魄。 中年男子看着刘羽，眼神微眯，他没想到豹哥说的闹事的人，竟然这么年轻，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年轻人的魂力波动，居然比自己还要强。心下方才重视起来，旋即也不说话，左手横悬前胸捏出三指半，见刘羽没有反应，又问了一句：“从何而来？” 刘羽一愣，想也没想就答道：“从东面来。”中年男人又问道：“有何为证？”刘羽弱弱地回到：“有身份证……”中年男子嘴角一抽，一种被戏耍的感觉，但还是克制住情绪问道：“支的什么竿，靠的什么山？” 这会儿刘羽才反应过来，感情这大叔是在跟自己盘道呢。“您哪也甭废话了，在下无门无山，要动手就来！”说罢刘羽左右背后，右手前探，静等对方出手。那中年男子迟疑片刻，心下一横，双脚一登就出现在刘羽身前。以刘羽目前玄级巅峰的实力，击败对方并不难，不过刘羽难得遇到能够尽情战斗的对手，也不着急，控制着差不多玄级中期的力道，与对方缠斗起来。 中年男子只要出重拳重腿，刘羽必然同手同脚硬怼，每次双方都是同退几步，然后又斗在一处。十分钟过去，中年男子越打越心惊，虽然他察觉到对方的魂力似乎比自己要强，但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居然战斗的经验这么丰富，自己的虚招对方完全不吃，实招又完全占不到便宜，“看来不能留手了！”只见中年男子忽然退后一丈远，魂力涌动，似乎运转了某种功法，气势陡然激增。刘羽双眼一眯，他能感受到中年男子肉身似乎比刚才更强了，隐约已经到达了玄级后期。刘羽也不犹豫，把魂力控制在玄级后期，一步迎上去就是硬碰硬的打法。 幸亏是附近没有什么人，否则看到这两人的比斗，一定以为是在拍电视剧。中年男子左脚跺地，就看见水泥路面裂纹层层扩散，伴随着地力上涌，中间男子利用身体的传导，一拳快似闪电砸向刘羽小腹，“来得好！”刘羽眼神中充满兴奋，魂力汇聚右拳，照着男子的拳头直直怼上去，就听见轰的一声，这次刘羽没有后退，而中年男子则是连退了七步，方才站住。 中年男子呼吸已经失去规律，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这么强。“这位朋友，我承认你很强，不过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来到本地不拜码头也就算了，欺凌同道未免不把哥老会放在眼里。”中年男子说罢还是作了一揖，只不过右手大拇指是竖起的，“迎天门信丰堂许一龙，江湖兄弟抬爱称一声五爷，这讲茶在下约了，恭候大驾！”说罢转身就走。 “哎呀呀，看来还真惹了大麻烦了。”刘羽无奈地摇摇头。川渝地界的哥老会他是听说过，解放前是与洪门青帮三足鼎立的强大势力，按理说解放后已经消失很久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这讲茶都约了，不去那就是没完没了，看来还得去一趟啊。”想到这里刘羽不禁有点记恨起那个豹哥了，你说你找人帮忙找回场子也就算了，居然还去帮会大佬那里告自己一状，给我添堵，你也别想安生。 刘羽走回到吃饭的地方，众人还在愉快地吃吃喝喝，并没有人注意到发生了什么，除了豹哥，两眼珠子滴溜溜转，仿佛在猜测刘羽到底是没碰上五爷，还是已经把五爷干掉了。刘羽走到豹哥身旁，直接坐在条凳上，右手勾住了豹哥的脖颈，吓得豹哥一哆嗦。“我说小豹啊，你这有点不地道啊？打架打不赢，就跑回去喊家长，喊家长就算了，还编个故事来诬陷我，你是不是嫌命长啊？” 豹哥一听就知道露馅了，很有可能五爷已经败了。虽然他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五爷比刘羽强，刘羽一定已经进医院了。“额，大哥，您这说的哪儿的话啊，我喊啥家长，还，还编故事，我没有啊……”豹哥还在狡辩。刘羽看着眼前这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猛男，在自己面前扭扭捏捏的样子，越看越乐。“你不用狡辩了，刚才我跟许五爷打过照面了，人家约我讲茶，这都是拜你所赐啊。你说我跟你既没有杀父之仇，又没有夺妻之恨，你至于这么害我吗？啊？”刘羽的手在豹哥脖颈处重重地捏了一把，疼的豹哥直嗦牙花子。“这事，也算是你惹出来的麻烦，所以你得负责啊，到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我教你？” “明，明白，大哥我错了，这都是误会，我一定澄清事实，绝不给大哥添堵。”豹哥信誓旦旦，刘羽信他个鬼。“行了，别TM废话，跟我讲讲信丰堂，讲讲规矩，虽然我不算道上的人，但也不能让人笑话没家教……” 时间一晃到了十一点，黄凝雯要回去睡觉了，黄达原去送他，刘羽让他们先走，自己则是拉着豹哥继续盘道，其他的食客也陆续离开，只剩之前那个高个美女，仍坐在自己桌上自斟自饮，还时不时地瞟向刘羽。刘羽自然是看到了，他以为，酒桌上逢场作戏，撩撩骚就完了，可看这架势，貌似是撩了不该碰的类型啊。豹哥自然也看到了，忙说道：“大哥，您看嫂子都等急了，我这也不耽误您了，我就先撤了哈。”豹哥一个小时前就想走，他甚至都觉得就不该来。不过刘羽还得借他来当挡箭牌呢，一把拽起豹哥就往巷口走去。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怕什么来什么，刘羽刚把豹哥拽到巷子口，迎面就是一辆警车停在身前，下来一位女警官，不是昨晚的警花姐姐又是谁？ 第41章 就是这么倔强 刘羽跟豹哥看到从警车下来的警花姐姐都是一愣，同样警花姐姐也是一愣，然后脸色瞬间转冷，呵道：“昨晚上放你们放得太快了，让你们飘了是？怎么着？今儿换个地方继续打？” 刘羽跟豹哥对视一眼都是无奈。“警花姐姐，我们可真没有打架啊，我们这不是握手言和一起吃个饭，沟通沟通感情吗？”刘羽忙解释答，话说的一句没假，可说出来就一句不像真的。豹哥也是跟着附和道：“是啊，警察姐姐，我们真没打架，这不好的跟亲兄弟似得么？” 女警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突然眼神看向刘羽身后，表情瞬间由苦转甜地看了句：“姐！”刘羽也是一愣，转头一看就见刚才的高个美女正站在自己身后，看情形跟这警花姐姐还是姐妹啊。也不知两女叽叽咕咕说了些啥，只看见高个美女不怀好意地瞟了刘羽一眼，刘羽顿感不妙，刚想撒丫子溜号，就听见警花姐姐指着豹哥道：“你，赶紧给我消失！”然后又指着刘羽道：“你，留下，我有话问你。”说罢招呼警车先走，挽着高个美女往巷子里走去。 豹哥如蒙大赦，对着刘羽一拱手，又挑挑眉毛，“大哥，小豹先撤了，您注意身体。”说完就一溜烟跑没影了。刘羽无奈摇摇头，今晚这顿酒拼错了，真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不一会儿刘羽走回吃火锅的地方，只见两女已经新摆了一桌，菜没要几样，酒倒是拎了好几件堆在桌子下面。 “那啥，警花姐姐，我真没干坏事啊，您把我留下干啥啊？”刘羽在警花姐姐左手边条凳坐下，一脸不情不愿。高个美女没说话，只是笑着在开酒。那女警确是一脸严肃地盯着刘羽道：“没干坏事？你今晚在这儿没打架吗？”刘羽正准备抵赖，可一看到高个美女那暧昧的笑容，顿时明白早就穿帮了，只好承认道：“嗨，那不是几个不长眼的小混混，要来欺负你姐姐么，我就顺手教训了一顿，小意思。” “我今天才发现啊，你小子看起来像个好学生，肚子里是一句实话都没有？”警花姐姐瞪着刘羽脸色越来越冷道：“据我所知，你今天晚上动了三次手，第一次在厕所，后两次在这里，那个豹哥也差点被你打了？”刘羽一愣，其实要没人提醒，他还真不记得自己动了三次手。“而且，你还好意思说帮我姐出头，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欺负我姐姐？大老爷们跟美女喝酒，你好意思一瓶对一瓶？” 没等刘羽解释，警花姐姐抓起一瓶酒塞进刘羽手里，自己又拽过一瓶，“我也不欺负你，还是一对一，这场子我帮我姐找回来！”说完就咕咚咕咚干起来，刘羽叹了口气，如果是别人他还能想办法溜，可在警察面前还是算了，老实点儿好了，于是也一瓶一瓶陪着。一刻钟后，两人各吹了一件。“你，等着，我去去就来！”警花姐姐晃悠悠去走水。 刘羽一脸无奈地看向高个子美女道：“哎哟我的姐啊，您这没必要，你说小豹他们不懂事，动不动喊家长，您这不是喝不赢也喊家长？”高个美女也不解释，突然浑身魂力一阵波动，刘羽明显感受到了黄级巅峰的实力，惊讶地看着高个美女。“你很强，当然不是普通人看到的那种强，虽然我还没有了解你的背景，不过看你人还不错，打算给你一个机会。”高个美女把魂力波动一收，挑逗地瞟了刘羽一眼。 “机会？什么意思？”刘羽不解。 “嗯，怎么说呢，男孩子，尤其是像你这个年龄，十七八岁，血气方刚，总是充满着躁动与亢奋，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去宣泄，要么憋出病来，要么到处祸害。”高个美女表情平静，但眼神却暧昧异常，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说得刘羽气血上涌，差点没流鼻血。看着刘羽极力克制的样子，高个美女俏皮一笑，“我可以帮你哦。”刘羽再忍不了，直接抓起一瓶啤酒就吹了下去。 正从厕所回来的警花姐姐，看见刘羽自己拿一瓶就开吹，登时火了，“靠，你瞧不起谁呢？等我！”说完两人开始吹第二件。这次两人的进度明显拉开了，第七瓶的时候，警花姐姐又去了厕所。 “我说大姐啊，您这话能不能说明白点儿？我是直男，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高个美女看着玩笑差不多了，突然敛容正色道：“直接的也很简单，你有实力，用在对的地方，那是国民英雄；用在错的地方，那就是人民公敌。而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刘羽眯缝着眼看着高个美女，这下他算是明白了，本来么，那有那么多莫名的暧昧和一见钟情，自己还是太年轻啊，太容易飘了。“所以，您是特殊部门的？”刘羽玩味地问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高个美女又恢复了雍容妩媚的状态。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有用得到小弟的您开口就是，不过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只接任务，不进序列。”刘羽淡淡一笑说道。“小弟弟，你觉得你在和谁谈条件呢？你有资格谈条件吗？”高个美女语气暧昧，但意思却很霸道，“据我所知，那个信丰堂至少有两位宗师坐镇，你就不怕吗？姐姐可以帮你摆平哦，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嘛……” 刘羽算是明白了，今晚这个平凡的火锅店里发生的一切，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盯着呢，亏得自己还彪呼呼地。不过呢，刘羽这个人虽然拥有实力不久，但骨子里一向都是个执拗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威逼利诱，哪怕要他做的是正确的事，他也一定会先反抗，然后再按自己的本心去做，正所谓我命由我不由天。 “抱歉啊，我这人就是这么倔强，你越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偏不。”说罢刘羽又把一瓶酒吹干，转身就往外走。警花姐姐回来刚好跟刘羽擦肩而过，看着刘羽风一样的气势一时都忘了喊他。“婉莹，帮我查下这小子的底，应该不简单。”高个美女幽幽地说道。 第42章 学霸生涯开启 刘羽回到家里已经是零点半了，想想这一天发生的事，真是千头万绪。“老爹当年是不是也过着这样的生活呢？”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刘羽从李辉那里听到了关于自己父亲的只言片语后，最近总会莫名其妙地想起这个从未谋面的老爹。以前，小姨和小姨夫基本不会说起父亲，只是说自己出生后，父亲就失踪了，所以小时候刘羽对这个父亲，是有很多的恨意的，但现在，刘羽已经很难清晰地判断自己对父亲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 刚躺下准备睡觉，刘羽的电话响了。这部手机还是小姨夫买的，但是号码却是袁家后来更换得，所以知道这个号码的只有袁家人。“老袁，这么晚了啥事啊？”刘羽有些不耐烦，经历了多事的一天，他真的只想赶快睡觉。“听说您昨晚进局子了？”袁澄风打趣地说道。“哈，一点小事，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啥？”刘羽当真不想继续谈话。“我知道是小事，不过公安在查您，这就不是小事了，您这是做了啥大项目了？” “公安？”刘羽一个激灵坐起来，仔细想了想，貌似没干啥值得惊动公安的事，突然想到晚上喝酒的高个子美女，心下了然：“哦，遇到个美女，想拉我入伙，说是给国家干活，我没搭理她，估计就是了。”袁澄风那边沉默片刻，“如果是渝州公安，袁家倒是可以帮您解释一下。不过嘛，我个人建议，于公于私，还是要和官面搞好关系，只要不是太危险的任务，还是要卖卖力气，表表态度。”“哎呀我都跟她说了，有事说话，平时我还要上学高考的，哪能随叫随到坐班打卡啊。”“您不太了解那些部门，不过也没关系，照您说的情况，他们应该也不完全了解您的情况，后面看您自己决定了，我们都支持。”说罢袁澄风挂掉了电话，刘羽则倒头就睡，鼾声如雷。 第二天清晨，刘羽还是准时被闹钟吵醒了，虽然他很不想起床，感觉胃里的酒气都还没散。不过他还是勉强洗漱下了楼，果然，黄达原正等在那儿呢。“哥，你昨天真TM牛，愣把一桌美女都灌趴下了……”黄达原似乎也是酒还没醒的感觉。“灌趴一桌的是你好，我可就灌了你妹一个。”“切，你少来，明明还有一个熟女，最后我们走了都没走，明显等你的嘛。”说罢黄达原还不忘往楼道里探探脑袋，似乎要找出那个高个美女。 说到这里刘羽就气不打一处来，“看你妹！你当我什么人，开车！上学！”黄达原见确实没人，也就发动汽车出发，不过却不时地瞟一眼刘羽，有些欲言又止。“有话就说，烦着呢！”刘羽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大哥，你是喜欢那种成熟大美女呢，还是喜欢清纯校花啊？”黄达原问得没头没脑，刘羽想都没想就答道：“喜欢你妹！给我好好开车。”谁知黄达原一脸惊喜地看着刘羽道：“那感情好啊，我这个妹妹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成绩有成绩，又能陪你喝酒，多好，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刘羽鼓胀着杀人的熊猫眼，恶狠狠地盯着黄达原，黄达原这才消停起来。 今天不太堵，不一会儿车就到了渝川中学大门口，刘羽下车后突然回身对黄达原说道：“对了，白天没事帮我约一下那个豹哥，要他下午放学的时候过来一趟。”说完就往教室走去。刚进教室，就看见黄凝雯也鼓着一对熊猫眼，四目相对，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看得周围同学一阵恶寒。“诶，昨晚你跟那个大姐姐咋样了？和谐吗？”黄凝雯一脸坏笑地八卦着。“怎么跟你哥一样八卦，屁都没有，再提跟你急啊！”刘羽已经有些受不了这对兄妹了。“啧啧啧，还恼羞成怒了，不迁怒，不贰过懂吗？哈搓搓哩。” 刘羽在跟黄凝雯这儿插科打诨，前排却有一双阴狠的眼睛盯着自己，刘羽没有去看，但是魂力早就感知到了。“唉，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心里想着，他突然转头看向黄凝雯问道：“你们渝州有没有什么四大家族，五大家族什么的，学校里有那些家族大少爷、大小姐们吗？”黄凝雯也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渝州五大家族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我们家不够那个层次，没接触过。学校里应该没有，就算有我也不认识啊。”刘羽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他可不想隔三差五地转学换身份，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不一会儿，数学老师太兴匆匆地走进教室，怀里抱着的正是昨天测试的试卷。“同学们，这次测试你们也知道，难度比以往都要大很多，不过大家的成绩让我很欣慰啊。”说到这里，老师太扶了扶眼镜，看向刘羽的方向微笑着点了点头，刘羽明白，自己作为学霸的生涯要开始了。 “这次测试，得分最高的，是我们班新来的袁图南同学，满分！”顿时下面的同学们一片惊呼，就连黄凝雯都有些不敢相信。她虽然知道刘羽应该考得很好，但满分毕竟不是考得好就能拿到的，甚至很多时候，满分就是出题老师的尊严，就是故意不让人拿到的。“我靠，这小子运气真好啊！”“这跟运气有半毛钱关系啊！”“他不会是作弊的？”此话一出，周围立即安静下来。刘羽知道是谁说的，就是早上愣愣盯着自己的那个眼镜男。于是刘羽就那么面带笑容地看着那个男生，连辩解的欲望都没有。 “大家不要议论了，昨天测试我就在袁同学身后，看着他一题一题解答的，而且很多解法都很巧妙，很节省解题时间，大家有时间应该多向袁同学请教一下。”老师太随后开始讲解试卷。刘羽悄悄问黄凝雯，“诶，那个眼镜是你粉丝吗？”“别瞎说，听课！”黄凝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不过刘羽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刘羽本来要出去吃饭的，黄凝雯把他喊住，说黄达原买了午餐一会儿拿过来。正说着，黄达原就从后门进来了。“大哥，小雯，你们昨晚辛苦了，我买的好吃的给你们补补。”他这话一出，刘羽和黄凝雯顿时满脸黑线，用四只熊猫眼狠狠地瞪着他。刘羽正准备骂几句，就看见黄达原鬼鬼祟祟地把嘴凑到自己耳边道：“豹哥跑路了，没人知道出啥事，不过早上给我发了条消息，要我提醒你约的茶一定要去。”刘羽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小豹啊小豹，你编的故事要我去圆么？你是生怕我不死在信丰堂里？” 刘羽不知道的是，豹哥昨夜比他更忙，先是五爷踹门把他盘问了一遭，想打听刘羽的情况，可他却啥也不知道，让五爷很是生气，要刘羽去赴约自然是五爷要豹哥传的话；五爷刚走，治安大队的警察又上门办案，无非是把前晚的案子又问一遍，重点自然是关于刘羽的情况；好不容易到了后半夜，又来了两个硬汉，看样子非官非商，但实力很强，豹哥在威逼利诱下，又把刘羽的情况讲了一遍。这一晚上把豹哥真的吓坏了，刘羽如果去了堂口，自己编的谎自然会露馅；而警察跟道上的都在调查刘羽，一定是有什么大事，他可不想把自己拖下水，于是连夜就跑路了。 “行，你帮我查一下信丰堂在哪儿，下午下课接我过去。”刘羽无奈摇头道。 第43章 虎山行 下午的课刘羽心不在焉，此番讲茶若是好说好散倒还好，万一信丰堂的宗师大爷出马，自己难免一番苦战，关键是输了自己得跑路，赢了以后也是不得安生。他又想起昨晚那名高个美女，可要是真打输了再跑去找人家出面斡旋，这老脸也挂不住啊，关键昨晚还那么不屑一顾地甩脸子给人看，想想就是头疼。 下午放学时间，黄达原准时过来了，“大哥，那信丰堂我打听了，没人知道啊，我给豹哥发消息他也不回。不过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迎天门那里确实有一个信丰茶楼，不知道是不是。”“恩应该就是那里，走。”说罢刘羽勾着黄达原的脖子就往校外走去，背后的黄凝雯眼神疑惑，“还以为真是个好学生呢，这才转学三天就敢逃晚自习了，哼！” 晚高峰时间老城的路不怎么好走，黄达原连加塞带闯黄灯、抄小道，抵达信丰茶楼的时候，已经是晚间六点半了。“你就别进去了，先回。”刘羽说完就大步迈进门去。 半晚时分自然是吃饭的高峰期，所以茶楼生意就颇为冷清，刘羽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伙计上来问喝点啥，自然是把他当成一般茶客，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哥老会早已消失在大众视野中，平时也几乎不会有外地来拜码头，估计这伙计也不懂。 不过刘羽迟疑片刻，还是按照江湖规矩，从桌上拿起一只茶杯，右手拇指扣在茶杯上沿，食指拖住杯底，左手捏成三把半香，竖起的三指附在茶杯边缘。他所做的这个动作，是洪门暗语，叫“洪门出手不离三”，专门用于亮明汉留身份，哥老会与洪门自认同源，早年间这一套暗语也是通用的。 那伙计愣了一下，刘羽见他眼中先是惊讶后是疑惑，自然明白这伙计懂行，便不多言。那伙计迟疑片刻后，道了句“您稍坐。”便匆匆跑去后堂。不一会儿，后堂走出一名50多岁的瘦削男子，面容饱经沧桑，眼神却颇为犀利，来到刘羽这桌后，在他对面坐下，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在了刘羽身前，做了个敬茶式，低沉的嗓音响起：“双龙戏水喜洋洋，好比韩信访张良，今日兄弟来相会，先饮此茶作商量。”刘羽明白这是“双龙阵。”昨晚豹哥跟他简单讲了一些老规矩，刘羽不放心自己又去查了一些，心想即便不是自家人，礼数也不好见外。 刘羽还是用“三把半香”的手势双手接过茶杯，一口饮尽，然后开口道：“多谢！江湖过客本不该叨扰，只因与许五爷有约，还请引见！”那老者听闻心下泠然，怔怔地盯着刘羽半晌，才起身作揖，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羽随老者进入后堂，来到一个大厅，古香古色，家具桌椅至少都是五十年以上。大厅正前方是一主两副三把交椅，左右两侧各放三把。刘羽见人还没来，也不造次，背手而立盯着这批家具两眼放光。 不一会儿，脚步声起，头一个进来的就是许一龙，见到刘羽双眼一眯，也不多话，径直走向左边中间的交椅坐下，双膝平立，摇杆挺直。哥老会是最重规矩的，一站一坐，一言一行都得合乎规矩，否则轻则惩戒，重则三刀六眼。第二个进来的，是一名六十有余的老先生，戴着圆片眼镜，斯斯文文，面容也很和善，看到刘羽倒是饶有兴趣地打量一番。许一龙见老者来到，也是起身作揖，待老者在右侧第一把交椅坐下后，方才落座。 “这老先生应该就是三爷了，不知道大爷二爷今天来不来。”刘羽心下暗忖，表情却波澜不惊。按哥老会的规矩，堂口按辈分有仁义礼智信五档，早年间川渝大堂口多是仁字义字辈，如今按年代算，这信字辈的堂口也不算低，在渝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堂口了。哥老会的堂口，当家的称大爷，其下有二爷，一般是帮会兄弟中最德高望重之人，没什么实际权力，但象征意义极大，通常也称“圣贤二爷”，因为江湖儿女都拜关二爷，所以这“二爷”的称呼代表的是信任和尊敬。堂口里的三爷，一般负责人事和财务，实权极大，往往都是一些足智多谋的老者担任。五爷则负责内外部关系，一般出面都是调解内外部矛盾。按照刘羽的想法，跟豹哥打一架，理论上是绝不会惊动五爷及以上大佬的，真不知道豹哥编了个多大的故事。 又等了一会儿，一名四十多岁的大汉走进内堂，一米八五的大高个，身形魁梧，一脸正气，仪表堂堂，魂力波动达到了玄级巅峰，但比刘羽还是要弱不少。许一龙和老者连忙起身行礼，那大汉还礼后，坐在了前排三把交椅靠左的位置，看来就是这里的二爷了。 “见过二爷，三爷，五爷。”刘羽拱手施礼，只有三爷微微点头回应。刘羽等了一会儿，见没有给自己看座的意思，心下不禁摇摇头，自己好不容易还查到了哥老会茶碗阵，连“木杨阵”的暗语都背熟了，看来是用不上了。二爷冷冷地盯着刘羽，半晌终于开口道：“走江湖的兄弟，讲究的是规矩，既是空子，就无须多礼，穿黑袍可是大忌。” 二爷这话一出，刘羽也是一身冷汗。所谓“空子”就是指不是三大帮的兄弟，不是自家人，而“穿黑袍”意思就是冒充自家人。刘羽本想入乡随俗表现得礼貌一点，没想到差点被当成冒充的。 “在下袁图南，就是一名普通学生，无意冒犯，先前与贵堂下面兄弟有些小纠纷，并无喧宾夺主之意，本不该惊动各位爷。如有僭越，这就赔罪。”刘羽不卑不亢地说道。 只见那位二爷冷哼一声，旋即看向许一龙。许一龙面色微微有些难看，忙比划了几个手势，二爷也是脸色一沉。刘羽大概猜得到，许一龙是把豹哥跑路的事情告诉了二爷，按道理今天的讲茶豹哥是必须在场的，要不然就坏了规矩。那位二爷沉默片刻后说道：“小兄弟也算坦荡，敢来赴约必是有所依仗。你跟豹子的事情我们自会调查清楚，有不合规矩的地方，自有我们的方式处置。”说完盯着刘羽冷声道：“但是事情一码归一码，你仗着武艺折我信丰堂的威名，此事今天得有个交代！” “来了，看来躲是躲不过了。”刘羽暗道，心一横，“二爷怎么说？” “武比一场，你若输了，留下手指，在祖堂三叩九跪赔罪。”“若我赢了呢？”刘羽好奇道。“哼！你若能赢，此事作罢，以后我信丰堂兄弟绕着你走。”“好，一言为定。”刘羽心下稍宽，看来那传说中的宗师强者是不打算出手了。 说罢二人来到一个小院子，四周排列着刀枪剑戟等兵器，刘羽背手站在中央，对面二爷脱去外套，露出紧实的肌肉。普通玄级巅峰高手，目前刘羽并不害怕，如果他愿意，一招将其击败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想到这事毕竟得顾及很多，他来这里为的可不是输赢，而是自己日后的安生日子，于是最终决定，纯靠肉身力量硬接硬怼，也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 二爷周身魂力一涌，一步跨到刘羽身前就是一拳，拳势浑厚凝重，虎虎生风，刘羽也不慌乱，同样是劲力狂暴的一拳，正对着二爷的拳怼去，就听见轰的一声，刘羽身形稳如泰山，二爷则是退后了三步，右手微微颤抖，满脸的不可思议。 第44章 宗师出马 二爷眉头紧皱，从刚才的那一次对拳，他明显感到刘羽的力量绝对超过了自己，但是不是用了全力并不清楚。二爷真名叫谭奉川，自幼在青城习武，四十岁跨入玄级巅峰，天赋努力都非常人能及。而且谭奉川多年来一直习练一套白虎拳，劲道刚猛，也使得他的体魄比同级别的高手要更强一些。谭奉川看着刘羽有些迟疑，他不认为刘羽如此年轻已到宗师境界，但对方的肉身确实又比玄级巅峰要强悍。 “小子，莫要猖狂，今天赌上我信丰堂的名声，我一定会击败你！”说罢，谭奉川周身魂力再度激荡，气势节节攀升，一个起手式，仿佛有虎啸山林之音。刘羽静静感受着谭奉川魂力的变化，虽然有不小的提升，但仍不如自己，心下也就安心。 谭奉川抢身上前，这次的速度和力量都有明显的提升，而且整套白虎拳打出来，威猛的气势犹如海浪一般层层递进，绵绵不绝，几乎没有不连贯或者破绽之处。刘羽暗暗点头，果然古人说“拳不离手”诚不欺我，一套武技经过了几十年的演练，其气魄和功力都能得到极大提升。眼见谭奉川一拳砸向自己前胸，刘羽也不犹豫，挥拳全力硬怼，轰的一声，虽然刘羽力量仍占优，但谭奉川在招式的补救下避免了后撤，接着就是一腿斜扫，攻向刘羽的腰间。 “看来我也得动真格的了。”刘羽暗道，左肘弯曲顶向谭奉川的右腿尺骨，这一下若是顶中谭奉川右腿必受重创。可还没等谭奉川改变招式，刘羽突然向前挺身，右肘一记顶心肘直冲谭奉川心口，谭奉川大惊，连忙收腿后撤同时双臂护住前胸，即便如此，还是被刘羽一肘撞出了十余米，这才站定。 谭奉川脸色大骇，刚才若被刘羽击中一定会重伤，可偏偏对方似乎仍未出全力。谭奉川再无退路，一声怒吼如虎啸，再度扑上前来，这次动作更快，力道更猛，似乎不愿再给刘羽破招的机会。而反观刘羽，面对谭奉川如流星般的拳脚攻击，或硬怼或巧避，游刃有余，每一次硬碰硬，谭奉川就觉得手脚一阵生疼，骨头似乎都有些承受不住；而每一次刘羽避开，必能直击自己要害，逼迫自己后撤，越打越是心惊。 双方过招五十有余，刘羽觉得面子给的差不多了，于是突然一个侧踢就踹向谭奉川胸口，谭奉川情急之下架起双臂格挡，就听见砰的一声，谭奉川重重地砸到了小院围墙上，一口鲜血喷出，卧倒在地，而那面墙也逐渐开裂，紧接着哗啦哗啦碎倒一地。 “二爷，承让！”刘羽拱拱手，心下也是舒了一口气。正当他以为这事可以了解的时候，一个鼓掌的声音从小院外传来，紧接着一个七旬有余的干瘦老者缓缓踱进院落，看见刘羽一脸惊喜。一旁的三爷和五爷连忙行礼，刘羽自也猜到，此人应该就是信丰堂的大爷了。 “晚辈袁图南，见过大爷！”刘羽不敢托大，此人魂力内敛，但隐约透出的乃是宗师的气魄。“嗯，嗯，你很不错。不知小友可愿意与老朽一战啊？”大爷笑眯眯地看着刘羽说道。 “这……”刘羽忍不住看向倒在地上的二爷，和一旁脸色铁青的五爷，他可不希望到手的胜利最后被翻盘了。“你不用担心，刚才你们的赌约我也听说了，依然有效。”那位大爷说道，“你若败了，我信丰堂兄弟依然绕着你走，不过你也得还一个面子。”刘羽自然明白大爷话的意思，如果自己败了，不能把单挑二爷，痛扁五爷的事儿拿出去说，恐怕今天的讲茶也得示弱才行。不过这对刘羽来说也不是坏事，毕竟他又不是来踢馆的，他要的是生活安定。刘羽点点头道：“全听大爷定夺！”说罢，摆了一个仙人指路，以示尊敬，一旁的三爷看了不住地点头。 第一次面对宗师高手，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不过刘羽猜测，自己先天道体魂力强度和精纯度都要远超常人，宗师也未必能秒杀自己。就在刘羽胡思乱想时，大爷突然双眼精芒一闪，瘦弱的身躯移动飞快，眨眼就来到了刘羽身前。刘羽也是一惊，这速度几乎快赶上自己的极限速度了。刘羽只得使出全力，浑身魂力激荡，快速地将天罡拳法不断向老者砸去。 大爷也是心里一惊，他虽然看不出刘羽用的是什么拳法，但此拳法刚猛无双，比二爷的白虎拳还要更加霸道，而眼前这年轻人，分明是欺负老人家年老力衰，想以力取胜。“哼，小子，莫要欺负老朽！”只见话音未落，大爷周身魂力翻涌，平淡无奇的招式突然力量速度又涨两分。刘羽也有些兴奋，专门挑大爷的实招硬碰硬。就听见砰砰啪啪声音不断，二人以力相搏，掀起气浪向四周涌来，三爷早就躲到了二十米开外，五爷则站在十米远的地方迎着气浪，神情激动，他也很久没有看见大爷出手了。 双方拆招接近三十回合，刘羽也终于摸清了宗师的底细。如果说黄级武者是开始感受到身体内的魂力并加以修炼，那么玄级武者就是基本掌握了体内魂力的运转，到了地级，也就是宗师，重要的标志就是对于身体之外外界的魂力波动变化有了感知，因此在与人对战时，往往能预判对方的动作，并提前加以应对；而对外界魂力的感知，也让他们在修炼时能够不断主动地从外界获取魂力补充自身，因此地级相对于玄级是一个大飞跃。不过刘羽由于魂体特殊，玄级已经能够感知外界魂力波动，所以他的实力实际上已经与普通地级高手相当。 刘羽突然改变招式，双脚运起御风诀，双手则用起了太阴指，以速度和巧劲与大爷对抗，这下刘羽的速度完全占据了上风，大爷虽然每每能够预判刘羽的动作，但反应已跟不上，只能频繁招架，而刘羽则利用速度优势，在大爷招架的同时，利用指力攻击大爷的手脚要穴。起初大爷还没注意，可当他发现自己手脚逐渐开始行动变缓的时候，他终于才明白刘羽的坏心眼。 又是一招冲拳被刘羽裹挟住，刘羽一个内切，一指点在了他右臂尺泽穴上，大爷感觉气血一滞，整条右臂酸胀难耐，只得一个纵跃后撤开来，眼里不甘地望着刘羽，沉默良久道：“小友，你赢了，走。”一旁三爷若有所思，五爷则是脸比锅黑，而二爷此刻已坐起，背靠着残垣上，双眼也是不可思议，堂口里唯二的宗师居然也不是这小子对手！ 刘羽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深深一揖道：“前辈承让，此事本因误会而起，今日比武也是出于无奈，还请大爷、二爷见谅。晚辈不过普通学生一名，自不敢与贵堂瓜葛过深，日后若有用得着晚辈之处，直管知会便是。” “嗯。”大爷点点头，三爷则做了个请的手势，五爷可不敢多待，立马引着刘羽向外堂走去。“大爷可是起了惜才之心？”等刘羽走了，三爷笑着问道。“嗯，真是后生可畏啊，如今自家人丁稀薄，你我都是半步入土了，往后的日子得找个能托付的人啊。”大爷叹了一口气。一旁二爷则有些不服气道：“大爷，那小子来历不明，而且一看就是狡猾阴险之徒，久后必生祸患！”大爷没有理会二爷，只是自顾自地呢喃道：“袁图南，袁图南，莫非是江津的袁家？” 第45章 有始有终 走出信丰茶楼，刘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活了十八年的普通人，他还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做一个俗人，贪财好色，一身正气。所谓的江湖恩怨，还是躲得越远越好。刘羽考虑着自己的未来，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茶楼街对面，正停着一辆黑色帕萨特。 “姚队，那小子出来了……嗯，确认没有受伤……好的！明白！”黑色帕萨特里，一名年轻男子正恭敬地汇报着情况。既然逃了晚自习，刘羽也就索性不回学校了，在渝州老城街头漫无目的地散步起来。华灯初上，渝州老城披上了最绚烂的晚礼服，不过这是从两江对岸才能看到的，身在老城，看到的只是熙熙攘攘的大小火锅店，以及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当你拥有一些却还要追求更多的时候，怎么都快乐不起来；而当你放下一切，坦诚面对生活的时候，其实快乐就在每一顿火锅里，就在每一件啤酒里，就在吵吵闹闹的忘却里。 不知不觉，刘羽就走到了解放碑，他干脆坐在步行街的小石凳上，看着人来人往，然后就看到一个小网红，正在几个摄像大哥的精心摆拍下，扭着抖音上最当红的舞蹈。“我靠，这腿是假的，没开滤镜都这么长！”刘羽不禁全情投入地欣赏起来，可当他看清那女孩的脸时，好似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这不是前天晚上把自己拖下水的女孩吗？要不是因为她，自己这三天都应该是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呢？刘羽顿时捂住脸，打算赶紧溜。俗话说得好么，生命的起点就是生命的尽头，自己这趟霉由她而起也该在此终结了？ 赶巧不巧地，刘羽还是被发现了。那女孩几步冲过来拉住刘羽的手，惊喜地仔细看着刘羽的脸。“是你，是你！是他，是他！”后两句是对着那几个摄像大哥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始乱终弃管种不管收被人逮着了呢。 几个摄像大哥都有一米八的身高，往刘羽周围一围，气势颇足。“大哥，前天晚上真的谢谢你哈，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女孩还没说完，就听见旁边一个摄像师酸酸地说道：“就他？瑶瑶你不是开玩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能一个打十个？”另一个也附和着说道：“你肯定是喝醉了，这小子哪有那么强？害我还专门准备了几个功夫题材的脚本呢！”刘羽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姑娘感谢自己的方式就是拉自己去拍短视频啊？算了，就算自己给他们拍真功夫，发出去也是被当成特效的，何苦呢？“那啥，我还有事先走了哈，拜拜！” 刘羽转身就要走，可衣袖却被一把抱住，对，不是攥，是抱，双臂环绕卡在胸前的抱，刘羽登时血气上涌，险些把持不住。“大哥，别走啊，我是真的想感谢你，你等我一下嘛，我拍完了这条请你吃饭？”面对女孩楚楚可怜的神情，刘羽心软了，当然更多地是因为他没吃晚饭，此刻已经饿得不行。“行啦，别抱着我的手，让人误会，我等你还不行吗？”刘羽悻悻地说道。“那你答应我咯，不许走哦，不许骗我！”那女孩一步三回头嘱咐着，然后继续拍视频去了。 刘羽摇摇头，继续坐在小石凳上。果然，有始就有终，从这女孩身上开始的麻烦，自然还是得从她身上结束啊，他不由得脑海里冒出几句不挨着的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正在刘羽低头发呆的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耳后飘来：“袁哥哥好雅兴啊，大晚上的不上晚自习，跑解放碑来打望美女，还跑去撩人家小网红？”刘羽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昨晚那个高个子美女。而且他刚才其实早就发现了，还听到了高个子美女用耳麦跟人说话，通话里对方在汇报信丰茶楼的情况，还喊她姚队。 “姚队也是好雅兴啊，你们公安部门都这么闲吗？大把大把时间用来调查我，还派了一组四个人从信丰茶楼跟我跟到这里？这算是浪费国家资源吗？”刘羽头也不回，就这么淡淡地说道。高个美女也是一惊，险些就准备拔枪抵住刘羽后脑勺了，想到这里是解放碑，渝州最热闹的公共场所，心下稍静，“你怎么知道的，还知道我姓姚？” 刘羽摇摇头，无奈地说道：“你的实力太弱，跟你说了你也理解不了。说，找我干嘛？” 高个美女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们的确调查了你，那是你作为后备名单人员必须经历的过程。不过，你的履历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但实际就跟一张白纸一样，什么都没有说。” “我说姚大队长啊，第一我什么时候成什么后备人员了，我同意了吗？第二，天衣无缝就代表是真的呀，你们还费劲去猜干啥？” “你可以不合作，但掌握你的情报是我的工作，一旦你出现了危害社会安定和国家安全的苗头，我会立即上报，把你扼杀在摇篮里。”高个美女冷冷地说道。 “哎！”刘羽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行行，您忙您的，忙就完了，何必还跑来我面前晃悠呢？这对于您的工作没有什么帮助？” 刘羽的话让高个美女也是一愣，确实，本来她是打算故技重施，软磨硬泡地把刘羽带回部门，看看能不能通过考核。没想到一出现就暴露了，自己都乱了阵脚。就在她准备再解释一下的时候，就看见瑶瑶兴冲冲地跑过来，可看到刘羽身旁的高个子美女时，眼里明显有一些失落。“大哥，我拍完了可以收工啦，这位姐姐是？”瑶瑶故意把姐姐两个字说的很重，小姑娘的心思一览无遗。高个美女还没开口，刘羽却先声夺人：“啊，这是我女朋友。”说罢猪蹄子就搭在了高个美女的肩头，还往自己这边搂了搂。刘羽心说你们跟踪我半天，还不准我拿来当挡箭牌么？谁知高个美女也不是善茬，一巴掌把刘羽的爪子拍掉，直接拉起瑶瑶的手说，别听他胡说，我是她姐，妹妹你好漂亮啊，姐姐请你吃饭，走！说罢二女手挽手就往前走去，留下刘羽满脸黑线。 三人找了家小酒馆，装修和餐具都很有六七十年代的感觉，菜是一小碟一小碟的，胡腊豆、牛蹄筋、辣子鸡、璧山兔……一下上了十几碟，酒都是店家自酿的，有高粱酒、各种花果酒，也都是二两一小壶的，高个美女直接点了十壶不一样的。虽然除了高粱酒外其他花果酒度数都很低，但整斤喝也吓人啊。 刘羽看着面前整桌的酒菜，嘴角抽了抽，按照宵夜套餐理论，这喝完酒铁定得打架呗，而且前晚和昨晚两场架的导火索还坐在对面呢，刘羽觉得已经看到了近未来。 第46章 又进班房 两壶果酒下肚，刘羽还没觉得什么，瑶瑶已经有些微醺的亢奋了，拉着高个美女一个劲地絮叨着，把自己家里祖宗十八代恨不得都汇报一遍。“特殊部门的领导就是有能力啊！”刘羽不禁内心感叹到。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加个微信。”瑶瑶是真把高个美女当刘羽姐姐了，开始走起亲情路线。“好啊，我叫姚婉秋。”高个美女答道，然后掏出一部手机打开了微信二维码。“姐姐你也姓姚啊，那咱们是本家啊，我叫姚兰兰。”瑶瑶是姚兰兰的艺名。 “姐，你居然还有生活手机啊？”刘羽半带揶揄地看着姚婉秋道，姚婉秋只是横了他一眼，刘羽立马收声。想想也是，特殊部门即便是工作，也需要各种身份和联系方式，有一部外线手机也很正常。 瑶瑶很快又把前天晚上刘羽如何英雄救美的过程细说了一遍，在刘羽听来那个平凡的打架场景一下子变得跟电影一样熠熠生辉，心下也是无奈。原来那天晚上，瑶瑶团队一个摄像大哥说要介绍她认识一下渝州的几大公子哥，说对她的网红事业有大帮助，瑶瑶就稀里糊涂地去了，慢慢她就发现有些不正常，有一个公子哥不断地暗示她晚上去开房，她很害怕就推说去一下洗手间，准备打电话要朋友来接她，谁知她准备回座位的时候，正看见那个公子哥在往她的杯子里下药，当下立马就往外跑，后来就被刘羽救了。 刘羽听了之后也恍然，感觉自己之前可能对瑶瑶有些误会。不过，这种故事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呢，万一只是价钱没谈拢呢？刘羽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又不是菩萨，想事情也总是好坏两面都要考虑。 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十壶酒全部都喝干了，姚婉秋只是面色微红，但依然保持着特殊部门的警惕，瑶瑶则已经有些舌头捋不直了。“姐啊，你把人家小妹妹灌成这样，你得负责送人家回家哦。”刘羽正想金蝉脱壳。“人家可是为了你才来的，酒也是为你喝的，你就这么不懂得小姑娘的心意吗？”姚婉秋毫不示弱。 刘羽正想继续甩锅，就看见晕乎乎的瑶瑶突然抬起头，两眼泪汪汪地说道：“袁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我要跟你在一起！”说完就往刘羽扑来，刘羽一个机灵，又不敢躲开怕瑶瑶摔伤了，只得用一只手抵住瑶瑶的肩膀，作宁死不屈状，一旁姚婉秋则是拍着桌子哈哈大笑。就在这时，几个人影走进小酒馆，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前天晚上指着瑶瑶骂，后来一巴掌把自己手掌打骨裂的小开。 那小开身后，跟着两个壮汉，刘羽感应了一下，居然都是黄级，其中一个还达到了黄级后期。“看来这是有备而来啊！”刘羽暗忖，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吃饭的地方被人报告给了这个小开，报告的人估计就是把瑶瑶骗去喝酒的某个摄像师，而这个小开，带了两个黄级，自然是来修理自己的。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你不是很能打吗？今天我带两个朋友跟你玩玩。”那小开说完淫邪地嘿嘿笑起来，然后扭头看向瑶瑶道：“小贱货，给我过来，否则我毁了你的脸！”刘羽没理会那小开，而是扭头看向姚婉秋道：“大姐，你帮我作证啊，这可真不是我寻衅滋事，我可是正当防卫啊，给你那个警察妹妹说清楚哈。”姚婉秋则是微微一笑道：“我为啥要帮你作证，我什么都没看见。” 看见这一男一女在打情骂俏，那小开勃然大怒，指着刘羽骂道：“有种跟我出来！别像个娘们似的。”刘羽摇摇头，掏出五百块钱扔给姚婉秋道：“把账结了。”然后就大踏步向门外走去。刘羽不知道的是，瑶瑶此刻看他的眼神已经近乎崇拜，“太帅了！”姚婉秋则是神情自若，可心里也对这个小男生增加了些许好感。 刘羽走出小酒馆，拐进了一旁两堵围墙中间的小巷道，这里没有路灯，也没有什么行人，用来打架最方便不过了。“小子，你还挺会挑地方。”那小开嘴角一瞥，身后两名黄级武者两步向前，将刘羽夹在当间。“一会儿我要你哭着跪着求我，敢得罪我张少，你在渝州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那张少刚说完狠话，就看见刘羽脚下一动，砰啪两声，两名黄级武者就被砸到两侧墙壁上，他甚至都没看清刘羽怎么动的手。那两名黄级武者撞到墙壁后，缓缓滑倒地面，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因为这里是公共区域，刘羽不敢损坏墙壁，免得到时候姚婉秋的妹妹抓住自己这点不放，所以在劲道方面完全打进了两名武者体内。如果是普通人他不会下手这么重，可要是武者，他才不会手下留情。给这些富家子弟当鹰犬，这些人早已丧失了武者的尊严和底线。 那张少半张着嘴，两眼惊骇不已，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刘羽慢慢走到他身前，抬起左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从地面举到了半空。“你，你，你要干嘛？我是张家的人，你要是敢动我，张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们张家可是渝州五大家族之首！”那小开色厉内荏地叫嚣着。 “五大家族？”刘羽微微愣神，不过他转念一想就发现了问题，黄凝雯曾经跟他说过，以他们黄家的实力还够不到五大家族的圈子，那么黄达原怎么可能会跟五大家族之首的张家少爷交好呢？而且眼前这货，怎么看都是个酒囊饭袋，一点大家族公子的气质都没有，于是他准备诈一下，“你是张家的人，应该只是个旁支子弟？”“额……”那张少眼神有些慌乱，看来刘羽是猜对了，那两名黄级武者估计也是这个旁支子弟临时借来的，想到这里刘羽也不再犹豫，左手捏住张少的脖子的力道又强了些。 “我不管你是什么家族，背后有多大的势力，今天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以后不要再缠着瑶瑶了，否则，我拧断你的第三条腿！”强大的威压伴随着言语的恐吓，那张少一下子吓破了胆，下身传来了一股尿骚味。 刘羽扔下张少，往巷口走去，果然，等他走到街上的时候，一辆警车已经停在了小酒馆门口，姚婉秋正拉着瑶瑶，跟她的妹妹欢声笑语。看见刘羽出来，姚警官面色呼地转冷，一步上前道：“袁同学，鉴于你涉嫌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我们要带你回去调查，请配合。”刘羽看着一旁一脸坏笑的姚婉秋，叹了一口气，这趟是躲不过了，随即拉门上车。瑶瑶很紧张，正哀求姚婉秋想想办法，可姚婉秋却摸摸她的头，低声对着她的小耳朵嘀咕了几句，瑶瑶先是一喜，旋即满脸通红。 “真是个妖精，还是个戏精！”刘羽扭过头去再懒得看。 第47章 第一单生意 刘羽坐在审讯室里，翘起二郎腿，满脸的玩世不恭。坐在他对面的警官，正是姚婉秋的妹妹，姚婉莹。此刻姚警官满脸都是怒容，因为面前这小子终于脱掉了好学生的画皮，开始肆无忌惮地展示出无赖属性，整整一个小时，刘羽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吊儿郎当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更让姚婉莹憋屈的，是这烂摊子是自己姐姐扔给自己的，姚婉秋就说了句把这小子带回去，想办法拖一晚，然后就带人进了小巷，姐姐部门办公，自己是绝对不敢插手的，所以其实姚婉莹连刘羽究竟干了啥都没弄清楚。 就在姚婉莹脾气抵达爆发的临界点时，姚婉秋终于来了。刘羽看见姚婉秋进门，翻了个白眼道：“大姐，您这又是唱哪出啊？”姚婉秋倒是面带笑容道：“小弟弟，这次你倒是学乖了，下手轻重可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啊，我一过去那两人就跟没事一样自己爬起来了。” 姚婉莹可受不了这俩人的云山雾绕，她指着刘羽呵道：“这小子打架了对不对？把人打伤了对不对？我就知道，哼，还在这里跟我装无辜！”刚准备去给刘羽申请一个行政拘留，就看见姚婉秋摆摆手道，算了，没伤，没监控，对方不报案。姚婉莹也是一愣，转头狠狠地瞪着刘羽道：“你还敢威胁人了是？想当渝州一霸么？” 刘羽对姚婉莹依旧是爱答不理，看都不看她。这也不怪刘羽，因为关于姚婉秋部门经手的事情，他可不敢多嘴，万一被那姐姐拿住把柄，自己还就真逃不出其手掌心了。“你！”姚婉莹正待发作，就被姚婉秋拉出了审讯室。 不一会儿，姚婉秋回来了，坐在刘羽对面的位置，笑眯眯地看着刘羽。刘羽也不说话，这时候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对了，那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哦对，叫瑶瑶的，正在外面泪汪汪地等你出去呢。”刘羽斜瞟了姚婉秋一眼，“有话快说，你也不可能关我一整晚？要不要我律师跟你谈啊？” 姚婉秋面色转冷，“袁同学，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摆正你自己的位置。今天张家那两个黄级高手已经被我们带走了，修炼者在世俗世界里乱来，别说关一晚，让你一辈子见不到太阳也不是不可能。” 刘羽依旧是心不在焉道：“那您关一个我看看？您要真有这权力，恐怕早就把我带走了？”姚婉秋眉毛都立起来了，沉默片刻，深深吸了口气道：“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今天算是领教了，得，您就继续混不吝。今天虽然关不了你多久，但以你这躁动的年华和方刚的血气，以及逢喝酒必打架的运气，早晚是要被我带走的。”说道这里姚婉秋又恢复了妩媚的神情，眼神里尽是调侃，“或者，你还有另一种选择，既能肆意地宣泄体内的欲火，又不会走上歪路自毁前程，如何？”姚婉秋挑了挑眉毛。 “还真是贼心不死啊，有活儿就说我快去快回，没活儿就别浪费时间了，我可是要参加高考的，全国都给高考让路，你明白吗？”刘羽不耐烦道。姚婉秋倒像是才想起来刘羽的真实身份一样，若有所思。其实刘羽的资料她早已滚瓜烂熟，但从来没有把眼前这个痞里痞气的小男孩和重点中学重点班的优等生联系起来。沉思片刻后，姚婉秋道：“好，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我跟上面汇报下，不出意外，这周末你跟我出趟差。” 刘羽也不答话，他既然说过愿意出力但不入编，那就得随时做好出力的准备，同时又不可能知道任何机密信息，所以他连问都懒得问，直接起身向外走去，左手在背后挥了挥。姚婉秋终于放下心来，这次任务部门里的高手恰好都不在，又不能等，如果刘羽能去自然万无一失。可姚婉莹却没有她姐姐那么舒心，眼看着刘羽大摇大摆地走出警局，还有一泪汪汪的小姑娘扑上去抱着不放，手里的签字笔都快捏断了。 “那个，瑶瑶啊，这么晚了你早点回去，我又没事，啊。”刘羽陪着小心说道，他是真怕这丫头情绪起伏，简直跟演电影一样，无论快乐还是悲伤，感情永远那么饱满。“你真的没事吗？警察姐姐为什么要抓你啊，是张少他们不对……”瑶瑶呆萌的表情，确实是天这无邪，刘羽语气也就和缓了些，“这不都说清楚了么，没事，对了，那个什么张少以后不会来找你麻烦了。”说罢，刘羽就往家走去，就像前天晚上一样，从局里出来往家散步。 可他没走几步，就看见瑶瑶还跟在自己后面，疑惑地问：“你不回家？跟着我干嘛？”“那个，其实，之前在小酒馆，我看到峰哥了，就是我们团队摄像的大哥，应该是他把张少他们带过去的？” 刘羽没想到这小萌妹这会儿还挺聪明，“应该是，不过我都说了，张少不会再找你了。”“其实，我从家里出来，到这边就跟峰哥和他女朋友住在一起，两室一厅，我住小间，房租也很便宜，可是，我，我不敢回去了。”刘羽这会儿算是听明白了，这峰哥先是想把瑶瑶送上张少的床，后来又通风报信，瑶瑶回去了就算张少不再纠缠她，也保不住峰哥还会把她往别的火坑里推。 “那你怎么打算啊？”刘羽问道。“袁大哥，我，能不能，今晚到你家里借住一晚，明天我去找房子……”瑶瑶越说声音越小，幸亏刘羽耳朵好使。“这……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刘羽十分真诚地看着瑶瑶说道，他这话也算是实话，自己过去十八年虽然普普通通，但绝对称不上什么好人，骨子里既怕麻烦又不爱管闲事，虽然没色胆但色心倒是相当旺盛，套用一句网络热句就是“贪财好色一身正气”。可是刘羽越是真诚，往往越让人怀疑是反话，瑶瑶也是如此，她听后噗嗤笑出声来，“袁大哥是最好的人了。”看着这小姑娘的甜甜笑容，刘羽倒是有些被治愈的感觉。“这年头，还真有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啊！”刘羽不禁心中感叹。 “唉，那行，不过就一晚啊！”刘羽面色郑重地说道，旋即带着瑶瑶往家走去。快到家楼下了，刘羽心里还在盘算，这个点黄达原不会在楼下？果不其然，一个跟着车里轰鸣音乐摇头晃脑的高瘦青年映入眼帘，黄达原看到刘羽也是一愣，激动地跳下车跑过来左看右看，“老大，你没事？靠，真没事啊？太牛了！” 黄达原自顾自地说着，没看到一旁的瑶瑶已经脸色卡白，她当然认识黄达原，是跟张少一伙的呀！刘羽跟黄达原正聊着信丰茶楼的事，突然听见女孩子抽泣的声音，两人一起转头，就看见瑶瑶满脸泪水，呆呆地看着他俩。 “诶，这不是前天晚上那个小网红吗？靠，老大你这英雄救美，直接把人救家里来了？”黄达原一脸戏谑，不时挑眉看看瑶瑶又看看刘羽。“靠，你TM不知道就别瞎说！”刘羽看着瑶瑶，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这个是黄达原，自称跟张少不是一伙的，那天打完架就跳槽跟我混了。”说罢还狠狠拍了黄达原一巴掌，谁知黄达原会错意了，直接跳到瑶瑶面前道：“是，我现在跟袁哥混了，那天的事给您赔罪，以后嫂子说话，我黄达原一定鞠躬尽瘁马首是瞻！”刘羽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脑后。 瑶瑶本来对眼前的人物关系还没反应过来，但听到“嫂子”立马脸颊通红，连哭都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诶，你明天没事陪瑶瑶去找个房子，他以前的地方回不去了。”刘羽看着黄达原说道，“好嘞，您放心，我送您上学完了就回来接嫂子。”黄达原这话让瑶瑶脸更红了。 第48章 通往地府的路 刘羽也不知道还需要解释什么不要，就看见瑶瑶低着头，脸红得像猴屁股。“走！”他叹了口气，当先上楼。黄达原自然是以闪电般的速度消失了，剩下瑶瑶亦步亦趋地跟在刘羽身后。进屋以后，刘羽先带瑶瑶看房间。当时自己搬进来的时候，就很好奇，为啥老袁要给自己弄这么大的房子，而且每间卧室装修风格还不一样，除了主卧极尽奢华外，另外三个卧室一个是粉色系的少女风，一个是米色系的简约风，最后一个是深色系的夜店风。带瑶瑶挑房间的时候，刘羽终于明白了，老袁这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 “袁大哥，你家里好大，好漂亮啊！”瑶瑶在屋里东瞧瞧西看看，眼里都是小星星。“还行，你看睡哪间，床单被套都是新的还没用过，洗漱用品浴室的橱柜里有很多备用的没开封的，你凑合用。”说罢，刘羽自顾自到主卧洗澡去了。其实这个房子最让刘羽满意的，就是主卧浴室的大浴缸，作为从小在瀚海机床厂长大的孩子，秋冬季节都是在厂里的大澡堂子洗澡，大池子一泡神清气爽，再把老泥一撮，别提多舒爽。所以刘羽只要一看到浴缸，就忍不住要泡，今天也不例外。 刘羽躺在浴缸里，忍不住想给袁澄风打个电话，家里安排得太TM周到了，连泡澡的浴盐都是进口高级货，随便一划拉就是满满的泡沫。刘羽一边泡澡一边哼着歌，突然听到脚步声，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人。瑶瑶站在房间门口，弱弱地问道：“袁大哥，家里有没有干净的睡衣啊，我没带换的衣服。”“啊，我也不知道，你在衣柜里找找，我都还没来得及看呢，我也才搬进来三天。”刘羽随口说道，不过他还是没有意识过来，自己一个人在家久了，已经忘记了随手关门的习惯。 刘羽继续闭着眼哼着歌，可是他突然感觉到瑶瑶的魂力静止在一个地方好久都没动了，于是扭过头一看，只见瑶瑶明显刚洗完澡，裹着条大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捶到胸前，脸像熟透了的苹果。“呀！”一声惊叫，瑶瑶两手捂住脸，本来拿着的新睡衣掉在了地上，顿时两条白皙细嫩的大长腿一览无余，刘羽还没来得及细看，只见瑶瑶赶紧弯腰捡睡衣，胸前的深V撞进了刘羽短路的脑海里，刘羽上头了。 瑶瑶捡起睡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赶紧往外跑去。刘羽则是扭过头，用满缸的泡沫掩饰鼻血和红脸，还有那不该壮大的部位……“这小妮子，年龄不大，发育倒是很好啊，平时都没看出来……”刘羽作为一个普通了十八年的普通人，此刻脑海里全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久久挥之不去。 又过去了四十分钟，刘羽才把这个澡洗完，整个人完全冷静下来，“这个世界太可怕了，诱惑太多，我想回家。”他喃喃自语道。换好了睡衣，他往外看了看，瑶瑶房间的门已经关上了。“还好还好。”刘羽松了口气，要是瑶瑶还裹着浴巾在家里晃，自己一定会把持不住的。于是他轻轻地锁上门，开始睡觉。 闹钟准时把刘羽吵醒了，一个多事的夜晚和一个刺激的凌晨，刘羽怎么可能睡得好。可是，学还得上，他懒洋洋地爬起来洗漱换衣服，直到走到客厅，看见瑶瑶坐在餐桌前喝牛奶，才想起来家里这还有个人呢。“袁大哥，早啊！”瑶瑶热情地打着招呼，虽然神态还是有些害羞。“早啊！”刘羽不敢多看，生怕想起了昨晚喷鼻血的画面。 瑶瑶倒是很能干，用冰箱里仅剩的一些食材做了简单的早餐，煎蛋、烤土司、牛奶，刘羽也不客气，几下就吃得干净。不一会儿，黄达原在楼下按门禁。“我去上课了，一会儿黄达原回来让她陪你找房子，放心，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刘羽还是强调了一下。 “老大，昨晚肯定没睡好？”黄达原看见刘羽两个黑眼圈忍不住偷笑。“滚一边去！”刘羽笑骂道：“你等会回来陪瑶瑶去找个房子，他之前那个团队有个拉皮条的，她估计是回不去了，你看看有没有靠谱的朋友，帮她再签一家正规的公司，也算给我解决了个大麻烦。”黄达原却是有些不解，“老大，你这不地道啊，刚睡完人家，就又是找房子又是找工作的，打算提起裤子就翻脸啊？”“我睡你大爷！开你的车！”刘羽也不想解释，因为不管他怎么解释，黄达原也不会相信的。 “老大，那小网红其实也还挺不错的啊，别这么着急往外推啊。找房子，哪里有房子比您家好啊？哈哈哈！”看见刘羽横过来的目光，黄达原轻咳一声，“不过我觉得，还是我妹妹比较好，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刘羽已经彻底无语，脸转向窗外。 今天是周五，节气是大雪，不知不觉刘羽来到渝州已经五天了。除了第一天初来乍到的幸福之外，当中的三天真的是可歌可泣。还有一周就是12月调考，虽然刘羽并不担心成绩问题，但其实他当下最期待的，就是真真正正做一回学霸，也算圆个梦。“今天是12月7号了？”刘羽不咸不淡地问着黄达原，黄达原也是一愣，他是那种根本不需要记日子的人，哪可能知道多少号呢？刘羽也不在意，一个月前的这个时候他还只是个普通人，因为救了一位老太太，被车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个自己相当满意的样子。“看来都是命啊！”刘羽又莫名其妙地感叹一句。 车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刘羽又叮嘱了几句，包括自己要外出几天的事情。“晚上你就别来接我了，可能下午就走了。另外要是瑶瑶那边暂时钱不够的话，你帮我先垫点儿，回头我打给你。”“哎哟，老大你就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安排得妥妥的！”刘羽倒还真不怀疑黄达原的办事能力。 “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一进教室，刘羽就迎来了黄凝雯八卦的小眼神。“啊，有点事儿，咋啦？”“哼，两个黑眼圈，肯定是干坏事去了。”黄凝雯笑道，“不会还是那个高个子大姐姐？”“这……”刘羽想说不是，但还真跟姚婉秋有关，要不是她自己能折腾那么晚么？还拎着个大累赘回家？“真的啊！”黄凝雯一脸不可思议，昨天他问刘羽和姚婉秋还是纯粹的调侃，今天看刘羽这表情明显就是真的啊。“你……”黄凝雯无奈地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刘羽实在太困了，一觉从早上睡到了下午。等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刘羽伸了个懒腰，就听见背后两个女人在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刘羽不回头就知道，姚婉秋来了，正跟黄凝雯在那儿姐妹情深呢。刘羽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背包，看着姚婉秋挑了挑下巴，“大姐，走，早去早回。”说完就自顾自地往外走，姚婉秋满意地笑了，跟黄凝雯挥手告别也跟了上去。黄凝雯看着俩人这要多不般配有多不般配的组合，心里怎么有点酸酸的呢？ 两辆军用吉普，疾驰在夜色下，一路向东。刘羽和姚婉秋在第一辆车上，姚婉秋不说话，刘羽也一个字不问。这次行动一共有八个人，其中两名司机是黄级初期，应该只是负责联络接应；剩下六人，姚婉秋是队长，黄级巅峰，两个黄级后期，一个黄级中期；刘羽是玄级巅峰，不过姚婉秋似乎并不知道刘羽的真实实力，还有一名老者在第二辆车上，实力是玄级后期，跟全力出手的许一龙差不多。 车辆沿高速向东整整两个半小时，车上的刘羽渐渐感到周围阴气开始重起来，刘羽估算了一下大概方位，“这里，难道是鬼城？” 第49章 八叶梅 幽都县位于渝州东部，置县近2000年，早在周朝就成为了巴国的宗教中心，专祀土伯，后来随着东汉道教入主，其后千年又逐渐融合了儒、释两家文化，渐渐形成了一个在阳间由活人想想和创造的地府鬼城。刘羽对幽都的历史倒是颇为清楚，毕竟从小看道家书籍多少有些了解，不过他以前是绝对不相信什么鬼城的，更何况现在鬼城都变成4A景区了。 刘羽他们车辆抵达的地点，并不在幽都县的鬼城景区，而是在大江南岸的一个小山坳里，刘羽感受到的阴气，也是从这里弥漫开来。“难道传说中的地府真从这里进吗？”刘羽有些疑惑，虽然他确认过地府的存在，可无论是去，还是回，都是类似传送似的瞬间移动，根本没有来过这里。但这里弥漫的阴气，却又与地府里的环境颇为相似。 六人下车，围在一圈，姚婉秋走到中间，这才介绍起任务。“根据可靠消息，有一个神秘组织，在这山坳深处建立了一个据点，并且这里周围近一年发生的人口失踪和尸体被盗案，很可能与这个神秘组织有关。这次行动以隐蔽调查为主，如果遇到强敌，可以申请放弃任务。”说罢，姚婉秋看向那位老者，十分恭敬地说道：“张老先生，这次任务就靠您了，初步侦查对方的高手最高是玄级中期，有您在一定可以万无一失。”那名老者高傲地点点头。 刘羽下车后才仔细打量起这位老者，身高约莫一米七，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看年龄差不多快七十了，身体皮肤已不再紧实，脸上有一些老人斑。刘羽不由得在心里摇摇头，“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啊，张老先生，莫非也是张家人？” 就在刘羽观察老者的时候，老者也转过头看向刘羽，刘羽的魂力比老者强大太多，而且收敛的很好，所以老者看不出刘羽的实力。老者指着刘羽问姚婉秋道：“姚队长，这位是？”姚婉秋尴尬地一笑道：“这位是袁图南，虽然年轻，但实力也达到了玄级。” “玄级？哼！”老者从鼻子里挤出了一个冷哼道：“什么时候渝州出了这么年轻的玄级高手了？开玩笑，我看连黄级巅峰都没有？你们找这么个小屁孩过来干嘛？见世面的吗？”老者说话十分不客气。 刘羽对老者的诘难并没有动怒，这世上以貌取人专欺少年穷的人太多了，跟他置气岂不是跌了自己的份儿。见刘羽没有还嘴，姚婉秋也是松了口气，这位小爷脾气可不好，到时候任务没干先掐起来就麻烦了。她虽然知道刘羽击败过许一龙，但当时她并没有亲眼看到，只能确认刘羽有玄级实力，是不是超过了许一龙不得而知。而信丰茶楼的事，尽管她多方努力去调查，仍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老先生，这次任务部门很多高手都不在，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这位袁先生虽然年龄小，但毕竟有玄级实力，也能发挥作用。”听了姚婉秋的解释，老者也不再多言。毕竟他也只能算是姚婉秋部门的特聘人员，实力再高也得听从组织安排。 姚婉秋很快安排了各自的任务，三名队员摸上目标地点三个方向的高地负责观察，姚婉秋则带着老者和刘羽从正面隐蔽前进。虽然刘羽肉身已大幅强化，但长达2个小时的山地抹黑行军，他还是头一次，身体不累，精神却有些快崩溃了。好在终于到了目标地点，他们三人找了个大石头隐蔽起来，等姚婉秋跟通话器里的其他队员联系确认。 “两个明哨，在宅子门口，屋里有三个人。”姚婉秋对着二人道。老者点点头，凭他的实力尚不足以远距离探测对方实力，不过刘羽却留了个心眼，他用魂力感应了一下道：“两个哨子黄级后期，屋里有一个玄级初期，一个玄级中期，还有一个普通人。”说完，姚婉秋和老者都是一惊，这么远的距离感知对方魂力，这是只有宗师才能做到的，刘羽怎么可能做到？ “小子，少在那里信口雌黄，这么远你能感知他们的魂力强度？第一次出任务虚心点，多跟前辈学习，少在那里哗众取宠！”姚婉秋也是面带不悦，她自认为已经足够高估刘羽，可这种宗师才能做到的事，刘羽绝对不可能做到。刘羽也不解释，轻声继续道：“是不是真的，等会儿过去就知道了，不过我提醒你们，对面山上还有一个高手，实力在玄级后期，提醒你的队员注意警戒。” 老者摇摇头，鼻子里冷哼一声，不屑于再对刘羽的行为作任何评价。姚婉秋也是不信，不过出于安全考虑，还是要那三名队员向对面山上观察，结果一无所获。姚婉秋得到回复后，舒了一口气，也不再犹豫，直接带着两人悄悄来到了宅院外。姚婉秋看了下门口两个明哨，虽然无法通过魂力感知，但实力不会超过黄级后期，自己和刘羽应该能够轻松对付，屋里的就只能交给老者了。安排既定，三人同时窜出，那两名黄级武者还没反应过来就分别被姚婉秋和刘羽击晕在地。老者瞟了刘羽一眼，嘴角依旧是嘲讽之色，那意思刘羽也就跟黄级巅峰的姚婉秋差不多嘛。 三人也不停留，分别从门窗跳进屋内。这么近的距离，老者已经能够分辨屋内两名武者的实力，他直接朝着玄级中期的那名武者猛攻而上，姚婉秋则和刘羽从两个方向攻向那名玄级初期武者。就在姚婉秋准备和刘羽配合围攻的时候，只见刘羽突然提速，一拳砸中对方下颌，那名玄级初期武者就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张老和那名玄级中期武者也都是一愣，没想到刘羽这么强。那名玄级中期武者有些慌神，但依旧拼死抵抗着。这时周围山上的三名队员接到命令，开始下山清理战场。姚婉秋直接去看那名普通人，应该是被这个组织抓来的失踪人口中的一个，此时他正被绑在一架木床上，昏迷不醒，在他旁边摆放着各种刀具，以及一个画满了符文和青铜圆盘。这个青铜圆盘和刘羽从徐老太太那里得到的造型有一些相似，但那个年代的青铜器具本来也长得差不多，再看符文，则与刘羽的青铜圆盘完全不同，刘羽也就失去了兴趣。 张老与那名玄级中期武者还在交战，其他人都有事忙，刘羽有些无聊，就索性搬了一把老藤椅，坐在院子里看打架，看了一会儿，一边摇头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包薯片，嘎嘣嘎嘣地嚼起来。姚婉秋一脸黑线地看着刘羽，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张老也是气得鼻子都歪了。 就在此时，姚婉秋的通话器里传来队员的惊呼，“队长，还有人，是个高手，啊！”姚婉秋一惊，刘羽却是慢条斯理地看着她：“我说还有人，你还不信。”姚婉秋狠狠地瞪了刘羽一眼，立刻布置道：“所有人往老宅撤退，把对方引过来。”可是只有两个回答，另一名队员已失去联系。 姚婉秋愤怒至极，虽然刘羽的确提醒过她，没有重视是自己的失误，但刘羽既然这么确定，还有时间在这里啃薯片，就不能早一步阻止事情发生吗？如果自己的队员牺牲了，自己固然难辞其咎，刘羽也必须承担责任。 看着姚婉秋愤怒的眼神，刘羽淡淡地说道：“放心，还没死，那人正扛着他往这里来。”果然，一分钟后，那名玄级后期的高手，就扛着一名晕厥的队员来到了小院里，速度比另两名队员还要快得多。那名玄级后期高手把队员往地上一扔，不屑地撇了撇张老，然后看到坐在椅子上啃薯片的刘羽，愣了愣，也没在意。 “大哥，你回来了！”正在交战的玄级中期高手大喜，一阵猛攻隔开张老后，退到了那名玄级后期高手身后。“恩，交给我。”那名玄级后期高手说道：“姚队长，你们部门的人呢？就派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你是有多不把我们八叶梅放在眼里啊？” 姚婉秋脸色铁青，眼前的高手虽然看不出魂力强度，但明显要比张老还要强，而从刚才到现在，所有的敌情分析，刘羽全部说中了，她是既悔恨又恼怒，如果对方真的是玄级后期接近玄级巅峰的高手，今天恐怕众人都要折在这了。 张老也是这个想法，他也看出对方实力恐怕在自己之上，一面准备迎敌，一面暗示姚婉秋呼叫救援或者撤退。姚婉秋也明白，可是现在呼叫救援肯定来不及，撤退也几乎不可能。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张老和那名高手已经打起来了。不过张老争取到的时间并不多，仅仅一分钟，就被对方一拳轰中胸口，砸到了院墙上，一口老血喷出，再也站不起来。 第50章 我就不问 姚婉秋彻底懵了，她还没想到逃出生天的策略，张老已经重伤。就在这时，刘羽突然从藤椅上站起来，双手互相拍了拍指头上的薯片调料，看着那名玄级后期高手道：“好了，该我出场了？”姚婉秋一惊，连张老都不是对手，刘羽这是要自废武功吗？对面的玄级后期高手也是一愣，“小子，毛都没长齐，瞎凑什么热闹！”就连躺在地上的张老，虽然不能动弹，眼里也是无奈和愤怒。 刘羽也懒得解释，最好的解释就是事实，所以他突然释放魂力，姚婉秋没有太大的感觉，张老和对方高手均是大惊，可惜留给他们的时间只够惊讶的。刘羽极速窜到对方玄级后期高手身前，一拳砸中对方小腹，那高手顿时如虾米般蜷缩身体，刘羽接着反手一个手刀劈在他脖颈处，玄级后期高手直接晕厥在地。刘羽马不停蹄又窜到那名玄级中期高手身前，只是一巴掌抽在对方脸颊上，对方就昏倒在地。 时间突然像凝固了一样，姚婉秋不可思议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得两名高手，又看看云淡风轻的刘羽，使劲捏了捏自己的俏脸。躺在地上的张老则是张大了嘴，眼睛瞪得老直。刚刚赶到的两名队员也是亲眼所见，对刘羽惊若天人。“好了，我的活儿忙完了，剩下你们继续，走得时候叫我哈。”刘羽说完，又回到藤椅上，翘起二郎腿，继续啃起薯片。 事实就在眼前，你不得不相信。如果刘羽动手之前有台词，兴许还能找出一两处语病或者漏洞，这时拿出来自欺欺人一下，看，你虽然强，但是结果跟你说的还是不一样的。可惜刘羽一句废话没有，这就让张老和姚婉秋想找回面子都没有台阶，脸被打的啪啪生疼。 姚婉秋的队员很快拿出了一种特殊试剂，应该是专门用来限制修炼者力量的药物，给对方五人一一注射，然后又熟练地用特殊的金属绳索将他们一一绑紧，前后大约十分钟。期间刘羽的薯片吃完了，他从背包里又摸出一袋辣条，咬得津津有味。这些小零食都是午休的时候买的，他甚至还买了很多袜子和一次性内裤，看来都用不上了。 众人在原地等待了约莫半小时，一辆直升机悄悄地降落在了他们身旁。八叶梅的五人，一名受伤队员，还有那个失踪人口，被一一送上飞机。刘羽有几次都忍不住想问问八叶梅的事情，因为他在对方身上看到了那枚熟悉的徽章，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不想跟姚婉秋走得太近，也就不能去问不该知道的事，否则就会逐步丧失主动权，而且他和这徽章的故事属于另一个身份，也不能暴露。 刘羽又扭头看向山坳更深处，阴气飘来的地方，“刚才那个玄级后期的高手，是不是也是要去找地府入口呢？不过看来应该是没有找到了。”刘羽想自己留下来探索一下，但他又不愿意让姚婉秋有任何的怀疑机会，于是也就作罢了。“下周末自己再过来一趟好了。” 直升飞机缓缓起飞，最后张老作为明面上的最强者，负责押运，也上了飞机。地面上就剩下姚婉秋、刘羽，以及两名队员。四人无话，快速地向车辆停驻的地方前进。其实四人肚子里都是一肚子话，刘羽是因为怕知道越多越不安全才不说话，姚婉秋则是因为自己的走眼和失误而不好意思开口，另两名队员则还持续在震惊中。不过其实最难受的就是姚婉秋了，她自己虽然不好意思开口，但以刘羽的性格应该会问很多关于任务关于对手的问题才对，可刘羽居然一句都不问，这分明是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让她很不爽。 四人回到停车地点，姚婉秋简单跟两名司机交代了一下，然后就乘车返回。刘羽说太累了回去路上要睡下，就趟进了第二辆车的后排，姚婉秋也没多言，自己进了第一辆车后排，六个人三辆车宽宽敞敞，各得其乐。回到渝州城区的时候，已经是周六凌晨三点半了，刘羽要司机直接送自己到小区，路过酒一条街的时候，正赶上一群一群的大长腿美女散场拦车，刘羽趴在窗上流了一路口水。 姚婉秋直接回部门报告去了，所以没有跟刘羽一路。到小区门口，刘羽客气地邀请两名同车的队员宵夜，其实他真的就是客气一下，可没想到那两货居然两眼放光，连声说好。“靠，这是多久没放出来体验生活了啊！”刘羽无奈感叹道。但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好变卦，于是三人一车又出发，直接开往九街。毕竟这个点天都快亮了，还做宵夜的也只有夜场聚集地了。三人开到九街，果然满大街都是宵夜的地方，几乎每桌都有几个美女辣妹在喝酒划拳，天堂一般的地方。三人进了一家烧烤，刘羽也不矜持，拿过点菜单用笔直划直划，每样串都是十个十个的点，什么烤脑花、卤蹄花，只要分盘的都是6份，看得对面队员都有些吃惊。 “额，袁先生，您是不是点太多了？吃不完多浪费啊。”其中一个说道，另一个也是赞同地点头，毕竟他们今天是来蹭饭来了，多少也得表现得矜持点。刘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俩，“我很饿啊，你们不饿吗？我估计不够的。”很快单一下，菜就陆续上来，刘羽自己踩了一箱酒，让他俩根据工作需要自行决定，开车那个十分懊恼，毕竟他们部门的车可不能叫代驾开的，另一名却很是兴奋，要跟刘羽对瓶吹，刘羽也欣然应允。虽然来到渝州这几天基本上是一喝酒就有架打，但今天在座的可是特殊部门同志啊，刘羽彻底放下心来，感觉这个魔咒要破了。 三人虽然好酒好菜，但谈话却都异常克制，对面俩人主要集中在恭维刘羽今晚的表现，以及旁敲侧击地打听刘羽的功法，而刘羽则是只谈对于保家卫国斗士的崇拜，其乐融融。最重要的是三人都顾着吃了，也没多少时间磨嘴皮子，虽然刘羽几乎把一整张菜单都点了个遍，可所有的菜都是上桌不超过一分钟就吃完，服务员连盘子都不用收，直接新的摞旧的上面，桌面上始终保持着一大摞空盘子和三个有食物的盘子，不多不少。 酒足饭饱，三人各是一脸惬意，两名队员把刘羽又送到小区门口，临走了还恋恋不舍地相约下次再开怀畅饮。刘羽一边往家走一边摇头，TM的电话都没留约个屁啊，就在刘羽以为刺激的一天就要这么愉快地结束的时候，他在自家门口愣住了，只见一个清纯可人的小姑娘正靠在门上打盹，不是瑶瑶又是谁？ 第51章 一石二鸟 “这丫头不是找房子搬新家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刘羽心下一阵无语，“黄达原你TM办的什么事！”刘羽无奈弯下腰，在瑶瑶天真无邪的小脸蛋上拍了两下，“嘿，嘿，醒醒，醒醒。”瑶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刘羽一下子就两眼泪汪汪：“袁大哥！”然后就开始泣不成声。 “先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刘羽把瑶瑶扶起来问道，“黄达原呢？他没给你找房子？”“不是的，黄大哥帮我找房子了，但是，呜呜呜呜……”刘羽没办法，只好开门让瑶瑶进屋慢慢说。整整用了一刻钟，刘羽才从瑶瑶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了解清楚情况。原来早上黄达原带瑶瑶找房子，很快就找到了，离刘羽的小区也不算远，两居室精装修，而且房东装修还很有品味，房子拿来当民宿都称得上完美。价格虽然不太便宜，瑶瑶本来也在犹豫，结果黄达原直接给她交了一年的房租，说是刘羽安排的，还准备给瑶瑶找一家正规大公司签约。瑶瑶一听自然高兴，如果有新的工作，承担租金倒也没问题。 拿到钥匙后，瑶瑶就准备回原来的住处搬家，其实她除了衣服以外，也没别的行李。黄达原也是好人做到底，亲自开车接送。瑶瑶搬家的时候是中午，峰哥也不在家，所以并没有遇到。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峰哥回家发现瑶瑶搬走了，立即打电话质问瑶瑶，说她忘恩负义，对不起峰哥。瑶瑶也是很硬气，死活不回去，最后峰哥发了一张照片到瑶瑶手机上，居然是瑶瑶在家洗澡时被隐藏摄像头拍到的裸照。瑶瑶被吓坏了，峰哥要是把照片发到网上，自己不说网红生涯毁了，恐怕这辈子都没法做人了，想来想去只好来找刘羽，可刘羽一直没回来，于是就靠在大门上睡着了。 “袁大哥，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就算我回去，他以后还是会拿这些照片要挟我的……”刘羽叹了口气，摸摸瑶瑶的小脑袋，“这件事我来处理，你放心。”“真的吗？谢谢袁大哥，谢谢，真的谢谢你，呜呜呜……” 刘羽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主，给瑶瑶做了点热水，找了点吃的，就到阳台打电话去了。理论上来讲，这种事情是可以报警的，也有专门的法律条款约束，但是现实情况往往又很复杂，首先你要举证证明对方确实偷拍了并且保存了大量的侵权图片或视频，如果对方把文件存在其他人名下的硬盘里，那就没法查；其次，即便在对方电子设备里发现了偷拍图片，由于没有大面积散播，最多也就是行政拘留或罚款，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报案也好打官司也罢，对于女孩子来说身心都会受到巨大打击。 刘羽的电话自然是打给袁澄风的，这种事情找黄达原肯定是无法稳妥解决的，搞不好越闹越大；找姚婉秋又有些小题大做了，而且自己也不想欠她人情；找姚婉莹，最多就是把峰哥拘留几天，放出来又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后手。时间已经是早晨六点半了，老袁也该起了。 “刘先生，这么早打电话啥事啊？”袁澄风的声音一听就是已经早锻炼完了，十分精神。“哎呀，那不是那啥么，第一次给国家卖力，跟您汇报下呗。”刘羽东拉西扯地把昨晚的任务简单叙述了一遍，重点是要袁澄风帮忙调查一下八叶梅，“昨晚那些人，有一个身上带着徽章，就跟上次我干掉的那个西装老头同款的，听他们自称是八叶梅的。” 袁澄风顿了顿道，“那枚徽章我记得，不过我并不认识，但如果是八叶梅的话，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这个组织据说有近千年的历史了，十分神秘，偶尔也有暗杀夺宝之类的活动，但多数时候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江湖推测，可能跟一些古老的宗教有关。” 袁澄风把知道的都告诉刘羽，并且答应尽量去查探八叶梅的消息。“你这么大清早的打电话，不会就是汇报汇报任务？”袁澄风语带揶揄道：“听说你把人家信丰堂给挑了？”“嗨，什么挑不挑的，都是误会，不打不相识嘛，拜拜码头也是晚辈该做的。”刘羽无奈道，他可不想让这种标题在江湖上传播。“嗯，你的做法很高明，也很老道，将来必成大事啊。”“得得，您呐也别挤兑我了，有件事跟您请教下……” 刘羽于是把瑶瑶的遭遇简单地跟袁澄风讲了一遍。袁澄风听罢却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他没说怎么解决问题，而是突然问道：“刘先生，家里那三间房的安排可还满意？”刘羽也是一愣，旋即明白袁澄风的意思，“靠，老袁别TM老不正经，我是那种人吗？快帮我想想办法！”“呵呵，少不入川，少不入川啊，真羡慕你们年轻人……”袁澄风继续思绪神游。“别逼我骂人啊！”刘羽已经受不了了。 “咳！”袁澄风轻咳一声，收回思绪道：“这事其实也简单，无非两点，一是销毁文件，二是杜绝纠缠。前面一点，你只要把地址发给我，我可以派人去做，那个摄像头拍了多少文件，存在哪里，复制到了哪些设备很容易查清楚，逐一销毁就好了。这第二点嘛，就要看你有多愤怒，要做到什么程度了。”袁澄风那头传来为老不尊地坏笑。刘羽想了想道“也不用太过，吓唬吓唬就行了。” 刘羽回到客厅的时候，瑶瑶已经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唉，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知道是单纯呢，还是傻，不过这睡着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刘羽拿了昨晚瑶瑶用的被子帮她盖上，情不自禁地捏了捏瑶瑶的脸。“嗯，我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了……”瑶瑶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梦话，把刘羽差点笑喷。 刘羽给袁澄风打电话之前，已经把峰哥的姓名、住址、电话号码等等都问清楚了，所以他直接短信发给了袁澄风。袁澄风显得有些兴奋，就是那种绝世高手隐居多年重出江湖的兴奋。刘羽也没在意，进屋洗了个澡就睡了。 刘羽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一点，他拿过手机一看，只见老袁发了“搞定”两个字，不由得嘴角上弯，这老袁办事还真是靠谱啊。刘羽简单洗漱一下，来到客厅，看到瑶瑶已经起来了，正在忙着做午餐。看到刘羽瑶瑶也是一喜，两步就冲过来抱住刘羽，“袁大哥，太感谢你了，太谢谢了，呜呜呜……”说着又哭了起来。刘羽拍拍她的背，让她坐下说。原来就在刚才，那个峰哥给瑶瑶发了条微信，连篇的道歉认错，并且说偷拍的文件都已经删了，以后再也不敢纠缠瑶瑶云云。“事情解决了就好嘛，你做什么好吃的呢，我都饿得不行了。”刘羽忙岔开话题，要不然瑶瑶会哭个没完。 就在刘羽开开心心地品尝美食的时候，渝州城北的一片山庄内，一名老者正愤怒地摔着茶杯。他面前正跪着两名年轻人，吓得一声不敢吭。如果刘羽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讶，这三人他都认识，跪在地上的，正是前晚被自己打倒的两名张家黄级武者，而那名老者，正是昨晚见过的张老。 “告诉你们多少次，不要到处惹是生非，你不知道公安的人天天盯着我们吗？”张老愤怒地呵斥道：“惹事就惹事，还被人家干翻了，落在公安手上给我送回来，你们要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张老气愤的倒不是两个小辈惹事，他气愤的是本来自己可以不参与昨晚的任务，就因为这两个小子惹事被公安送回来，自己才抹不开面子去了幽都，结果被打伤不说，还被一个臭小子打脸，想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 “三爷爷，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们，是那小子先打了张英杰，我们兄弟看不过眼才去理论，谁知道那小子偷袭还下黑手，又碰巧被公安遇到了……”其中一名张家子弟说道，“是啊是啊，三爷爷，那小子太嚣张了，我们都说是张家人，他居然完全不把张家放在眼里，还言辞讥讽，我们实在忍不了啊！”另一人也补充道。 “哼！不要在我面前耍心机！”张老呵道，这两小子哪句是真哪句是添油加醋他心里明镜似的。“不过能一招击倒你们，实力应该达到玄级了，这么年轻的玄级高手渝州好像不多啊……”张老想起了昨晚的刘羽，不由心头也是一紧，那小子太妖孽了。 “三爷爷，我们调查了，那小子叫袁图南，是渝川中学的……”“你说谁？袁图南？”张老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第52章 再探鬼城 “你把那人样貌跟我说下。”张老缓缓说道，虽然他觉得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一个渝州出了两个袁图南，并且都是玄级实力，那就不太可能了。“三爷爷，我们弄到了他的照片。”其中一名弟子把手机递给了张老，张老一看手微微颤抖，不是昨晚那个打自己脸的小子又是谁？良久，张老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去告诉张英杰，此事到此为止。” “三爷爷！”两人还不死心，就听见张老冷冷地盯着他们道：“此人实力不下于我，你们还不明白吗？”俩人均是一怔，满脸不可思议。“就这样，我们张家，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旁支子弟去和这种高手作对。不过他若是继续肆意妄为，损害了我们张家的利益和威严，我自然会请示老祖裁决。另外，用家里的资源好好调查一下他的背景，尤其是背后的势力或者高人，这么年轻的玄级高手，一定有师承，谋定而后动！”张老说完，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 张家在渝州能够稳居五大家族之首，除了商界积累的财富和政界的人脉资源外，武者实力也是重要的基石。张家目前的家主叫张学东，也是张老这一辈的长子，全面负责家族产业和对外关系；三子也就是张老，全名张学中，主要负责家中子弟的武学修炼和培养；五子名叫张学锋，目前在军中任职，官至大校正师级，相当于政府系统的正厅级。三人父辈中尚有几位老祖存世，其中张继贤、张继圣均达到了宗师级别，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至于张家的家学传承，他们自称是北宋大儒张载之后，并且从著名的横渠四句“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中摘出了“继学开平”四字作为这四代的辈分字，尤其是学字辈，将家传与时代特征结合的名字个个朗朗上口。不过，修炼界的人都明白，张家是不是张横渠之后未可知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家背后有古武世家的支持。 这些自然是袁澄风电话刘羽告知的，张家刚开始调查刘羽，他就得到了信息。“昨晚跟你一起的张老应该就是张学中了，他的实力虽然远不及你，但他这一辈还有一个四弟叫张学宏，很早就离开张家，据说是去了古武世家修炼，实力很可能早已迈入宗师境。”刘羽仔细地听完，想了想道：“行，我知道了，我跟他们张家也没多少交集，也不至于上门去欺负人家。现在一般的宗师我倒也不怕，如果找到更多的天道石，嘿嘿……”袁澄风那头沉默片刻后道：“天道石十分稀有，当年我们老祖也是耗尽毕生之力才得到一枚，不过也有可能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天道石，把它当成普通石头处理了，找起来也很麻烦。”“恩，我知道，我就这么一说，好了，有事再联系！”刘羽挂断了电话。 刘羽本来是打算下周末再悄悄去一趟幽都的，可是一来眼下没事，二来八叶梅的出现和张家的实力也给了他一些压力。“如果能找到地府入口再去一趟，或许就能联系到老白或者老黑了，那么再要几个索魂令不就能解决天道石的问题了吗？”刘羽心里盘算着，不自觉地露出坏笑， “袁大哥，你在笑什么？”一旁的瑶瑶看见刘羽脸上的坏笑，不由得心里有些紧张。“啊，没什么，我要出趟远门，你没事也早点回去。”刘羽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背包。“袁大哥，你要去哪里啊？”“我去幽都。”刘羽随口答道。“啊，真的吗？我家就在幽都啊，我对那里很熟的。”瑶瑶兴奋地说道。刘羽自然是不想带她去，因为自己是要进山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出门难免被姚婉秋盯上，带个妹子能够让姚婉秋放松警惕。“那行，不过我在那边还有事，可能没时间陪你了。”“没事没事，我正好回趟家，蹭你的车，哈哈。” 刘羽收拾好背包，就给黄达原打了个电话，想借一台suv，黄达原想也没想就答应，说半小时送到楼下。刘羽下楼，先带着瑶瑶去超市买了一堆吃的喝的，以及手电筒等工具，刚回到楼下，就看到黄达原已经把一辆凯迪拉克XT5停在了单元门口。黄达原看见跟在刘羽背后的瑶瑶，不由得邪魅地“嘿嘿”直笑。“老大，这车肯定结实，适合各种野外场地，悬挂也很棒，怎么震都舒服。”刘羽自然知道他说的震是什么震，白了他一眼道：“少废话，老子是去办正事。”“是，那必须的么。”黄达原还是那么戏谑着。 刘羽也没理他，把背包往后座一扔，直接启动，瑶瑶也赶紧坐到了副驾。“走了，明晚要是还没回来，要你妹妹帮我请个假。”“老大，你这样真的好吗，感觉我妹妹好委屈啊……”刘羽没再理会黄达原，一脚油门就开出了小区。 刘羽倒不是第一次开车，早在高二时瀚海一中就开设了驾驶选修课，年级一半学生都考了驾照，李辉不在家的时候，他也经常偷偷开车带小姨出去买东西。眼下虽然换了身份，但是袁澄风给他的证件里，除了身份证还有同样新办的护照和驾照，简直周到到家。 刘羽到达幽都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跟着瑶瑶去了一家当地很有名的鬼城麻辣鸡，确实很不错。吃完饭，刘羽把瑶瑶送回家，自己则一个人开车到昨晚去过的大江南岸山坳。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刘羽还能感觉到周围有两个黄级初期的暗哨，所以他故意从观音桥绕了一圈，等到上高速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修炼者的魂力波动了。不过他也不敢大意，在幽都城里转了两圈，确定没有跟踪的人以后，才驶向目的地。 刘羽把车停在昨晚停车的地方，背上背包，沿原路疾行了大约四十分钟，就来到了昨晚那个老宅。昨晚用了两小时，主要是因为要注意隐蔽，同时还得照顾姚婉秋的实力，今晚刘羽则是全力奔袭，自然用时就少了很多。刘羽在老宅周围感应了一圈，并未发现其他人的气息，于是继续往山坳里赶，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刘羽来到了一个悬崖边，低头看去是无尽深渊，但磅礴的阴气却是扑面袭来。 “这里的阴气浓度已经跟地府差不多了，看来入口就在下面。”刘羽找到了入口，自己却犹豫了，自己上一次去地府，是以魂体的形式去的，地府里面也都是魂体，现在自己以肉身下去，会不会有问题呢？别到时候一下去直接死了，那就成笑话了。刘羽踟蹰起来，而且就算他要跳下去，以目前玄级巅峰的肉身，也不一定能完好无损。正在刘羽疑惑的时候，一股阴风从他身旁蹿过，刘羽一愣，那股阴风也是一滞。 刘羽没有了索魂令，并不能看到魂魄，但由于修炼了地府的炼魂功，对地府阴差还是能感觉到的。刘羽更不迟疑，立马作揖拜道：“在下乃是谢大人麾下索魂使，见过阴差大人。”对面的阴差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的索魂令呢？”“大人明鉴，在下正因为索魂令损坏，无法联系谢大人，无奈之下才在此等候，烦请大人得闲知会谢大人或者范大人，在下就在此地恭候。” “索魂令损坏？”那名阴差有些怀疑，这索魂令虽然有很多，但使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损坏之事。但眼前这个年轻人，体内修炼的确实是地府的入门功法炼魂功，应该不像在说谎。“谢七爷我也许久未见，不知道去了哪里，恐怕不能帮你传话了。至于范八爷，好像被王爷派出去执行任务了，也不在家。” 刘羽听闻不由得失望至极。那阴差沉思片刻后道：“不如这样，我先给你一块索魂令，你等我消息，若寻到谢七爷或者范八爷，我便与你联系，到时你们见面再叙。”“如此就多谢阴差大人了！”刘羽喜出望外。等那阴差走远，这才滴血炼化索魂令。虽然他很想立即吸收里面天道石的力量，但他也明白这无异于竭泽而渔。“还是等等，也不知道老白老黑都干嘛去了。” 由于拿到了索魂令，刘羽此行目的也算达到，于是慢悠悠地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啃着新买的薯片。就在他快走到那座老宅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堆魂力波动从远处赶来，“玄级中期，玄级后期，玄级巅峰，还有，三名宗师！” 第53章 连哄带骗 “难道是八叶梅的高手们来调查了？”刘羽心下一惊，赶忙扭头就往地府入口赶。如果只有玄级高手，他倒不怕会被发现，可现在有三名宗师高手在，自己只能跑路了。好在刘羽刚才往回走的时候走得很慢，也没有释放魂力波动，否则此刻应该已经被发现了。刘羽一直退到了刚刚好能够感知到老宅情况的地方，料想那几名宗师魂力感应范围应该是不如自己的，所以暂时还是安全的。 对方一共来了十二个人，其中宗师三名，玄级巅峰一名，玄级后期三名，玄级中期五名。“玄级高手应该是一队人，那三名宗师应该是专程过来的。”刘羽心下猜测着，他感知到对方在老宅里分头搜寻了大概一刻钟，然后又回拢到几名宗师身前，应该是在汇报情况。 “几位长老，根据我们现场勘查，失踪的几人应该是遇到高手了，现场战斗颇为激烈，现场还有直升机起落的痕迹，对方应该是华夏军方或者特殊部门。”“恩。”其中一位宗师老者点点头道，“事情与我们料想的不错，后面的事情上峰自会处置，你们先散了，近期要低调一些，不要被发现了。”众玄级高手纷纷应诺。老者又与另两名宗师高手说了些什么，那两人也随着玄级队伍离去了。 刘羽正疑惑那老者想干嘛，就感应到老者直接向自己的方向疾驰而来，心下大惊，此刻周围都是山林，避无可避，“看来只能装一下了。”于是刘羽把背包里的露营用的塑料布铺在地上，然后把零食饮料摆了一地，大口大口的地吃喝起来。 三分钟后，一名身着长衫的白发老者出现在了刘羽的视野，刘羽假装惊诧地看着老者，老者也是一脸狐疑，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这个大半夜在荒山野岭野炊的小伙子，感应魂力却一无所获，根本普通人一个。 “小伙子，我问你，之前你有没有路过一个老宅子？”老者试探道。“老宅子，哦，有啊，我中午过来的时候是经过了，里面没人，也没吃的喝的，我就直接走了。”刘羽看似随意地证明了自己与昨晚发生的事情无关。“中午？”老者一愣，他们发现那几个人失联是今天凌晨的时候，本来以为只是睡着了，后来早上也联系不上，这才趁着夜色过来调查一下，那么这个普通的年轻人应该确实是不知道什么了。 老者自然不把刘羽放在眼里，哪怕事发时这个普通小伙子就在一旁，顶多也只能提供军方直升机啊之类的信息，其他的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按照以前，老者在这深山发现落单的普通人，也许会抓回去，不过昨晚的事后，他也不想再吸引军方注意。 老者也不多言，继续向着山坳深处赶去。“他们应该也是在找地府入口，昨晚那个玄级后期高手不能感应外部魂力波动，所以找不到，这名宗师则有可能找到啊。”刘羽心下合计，不过他并不担心，以老者的实力，独自下地府还不够看，说不定就死在里面了。 等到老者走远，差不多应该感应不到自己的时候，刘羽突然快速地把所有物品收进背包，拔腿就往停车的地方赶。虽然单独对付一名宗师他不担心，但谁知道会不会还有八叶梅的人在附近，万一被合围就惨了。刘羽刚离开，老者突然停了下来，他越想越不对，一个普通的青年怎么可能大半夜跑到荒山野岭野炊，完全不合逻辑，难道是军方的暗哨？想到这里老者也立马掉头，来到刚才遇到青年的地方，果然人去营空，“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老者十分兴奋，如果刘羽真的是军方的人，那么抓到的话应该能获取很多机密信息，说不定还能用来交换自己的人。想到这里，老者全速追了出去。 刘羽一路疾驰，直到自己停车的地方，也没有感受到任何魂力波动，心下稍安。正当他准备驱车离开时，背后突然传来一股浑厚的魂力波动。“现在跑倒还来得及，不过可能会被报告车辆信息而被八叶梅追踪；留下来打一架嘛，又不是完全没有风险。”刘羽脑中飞快地计划着，最终他决定打一架，不过不是在停车的地方。这块停车的地方是姚婉秋他们选定的，不在进出山坳的正路上，周围树木繁茂，非常隐蔽，只要避开这个地方干架，对方甚至都不知道这辆车与自己有关。于是刘羽立刻双脚运起御风诀，沿着一个大圆弧形路线继续向西南方向逃逸，还故意控制着速度，让那名老者处于勉强能感知自己，却又无法缩短距离的局面。 刘羽就这样带着老者在大山深处兜圈子，这样一兜就是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和昨晚刘羽进山的两个小时可不同，这两个小时的全力疾驰，刘羽也有些疲乏。不过他的炼魂决有恢复功能，整体损耗要远小于老者。刘羽感觉差不多了，就在大山最深处的一个山谷停了下来，快速运转炼魂决恢复体力。 五分钟后，老者也来到了这个山谷，看着刘羽又坐在了地上吃薯片喝冰红茶，嘴角也是抽了抽。“哼！臭小子，你演戏的功力倒是不错嘛，把老朽都骗过去了。怎么不跑了？”“跑？我没有啊，老爷爷你真有意思，我一直都在这里没有动啊？”刘羽故弄玄虚道。既然老者知道地府入口的事，自己就往鬼故事上编。 老者听了也是一愣，的确刘羽铺在地上的塑料布、摆放的食品饮料，居然和刚才见到时的位置一模一样。而看刘羽气定神闲的状态，一点都不像是在山里狂奔了2个小时的样子，自己身为宗师都有些心跳过速，背心盗汗，这小子没理由喘都不喘。“难道他也是宗师高手，甚至比我还要强？不可能，如此年轻的宗师可是闻所未闻，军方也不可能有。”老者心下打鼓，“那么，就是从地府出来的鬼魂，或者阴差？也不像啊，这肉身的热感这么明显。” 正在老者犹豫不决时，刘羽似是无意地祭出了新的索魂令，在左手掌心把玩着，一股浓重的阴气扩散开来，老者心下一惊：“你是……阴差？”刘羽却并不答话，而是讳莫如深地微笑着看向老者，他在考虑一个试验。这个索魂令，是能够收取魂魄的，虽然老白告诉自己不能收刚死之人，只能收游魂野鬼，但是只要不完全收进去，或者只要能干扰对方魂力运转，哪怕只是几秒钟，自己打起架来就会轻松很多啊。“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刘羽心下盘算着。 老者此时面色也是阴晴不定，如果对方真的是阴差，或者地府在阳间的使者，那么自己没有把握能够全胜；对方是阴差的话，很有可能与昨晚的事情没有关系，自己也没有必须战斗的理由；如果能够与对方沟通，说不定能套出一下地府的情报……老者思虑再三，决定先套套话再做决定。 “这位阴差大人，不知怎么称呼？老朽有一些事情想烦请阴差大人解惑。”老者转变态度道。“哦？什么事情啊？”刘羽见忽悠成功，也就不急，也想套套老者的话。“不知阴差大人可是刚从地府出来？”刘羽心下暗笑，这老头套话套得这么没有技术含量，要是刚从地府出来不就证实了地府入口就在刚才那附近吗？刘羽佯怒道：“地府的事，岂是尔等可以随意打听的？”“是，是，您说的没错，老朽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阳间的人，还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该知道的就不要打听，免得惹祸上身！”刘羽目光犀利地瞪向老者，继续道：“你是不是想打听地府入口在哪里啊？想去的话等阳寿耗尽自然能去，何必如此着急？”“这，不急，不急。”老者也是额头冒汗，自己的小心思看来都被对方看透了，对方若是真想收了自己，也许就是动动法宝的事儿，眼下既然也问不出啥，还是日后再做打算的好。 于是老者作了个揖正准备离去，却听背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我让你走了吗？” 第54章 躲不掉 老者一怔，疑惑地回头看着刘羽，心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在这附近鬼鬼祟祟，还试图打听地府入口，意欲何为啊？”刘羽的质问伴随着魂力激荡，重重砸向老者，老者一惊，后腿了一步，深吸一口气道：“老朽刚才已经解释过了，纯属好奇，老朽阳寿已不多，早晚下黄泉向阴差大人报道，今日就先告辞了。”说罢就要运转功法逃逸。 刘羽眼看机会成熟，直接运转索魂令，大喝一声“收！”只见老者动作一滞，整个人就像表演慢动作，举手投足都无比艰难。老者惊讶地望向刘羽，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魂力受到了巨大力量的牵制，并且还在缓缓地流逝，而吸收的源头就是刘羽手中的那个法宝。“你，你要做什么？你我无冤无仇何故如此？”老者心下已乱。 “就这么放你走了，那全阳间的人不就都知道地府入口所在了吗？”刘羽狡黠地笑着，一边用左手运转索魂令，一边向老者走去。老者全力抵抗着索魂令，已无力做出其他举动，惊恐地看着刘羽逼近，“大人，大人我可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泄露半句！” 刘羽走到老者身旁，摇摇头，又拍拍老者的肩膀道：“我自然知道，此时此刻你发誓是真心的，可是想要探索地府奥妙的人又不止你一个，就算你主观上不会泄露，你回去以后上面的人逼问你呢？或者利用一些药物或者催眠让你自己说出来？所以啊，风险就要扼杀在摇篮里。” 老者脸色大变，倒不是因为听到“扼杀”两个字，而是因为听到“上面的人”，“你，你居然知道我的事？”老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从头到尾没有透露过半句组织的事，这位阴差如何得知？“哦，知道啊，你们八叶梅昨晚丢了五个人，今天你们不是来找的么？”刘羽戏谑地看着老者的脸色由红转黑，继续道：“找人就找人，咱们也算井水不犯河水，你偏偏要找地府的门，这就过分了？”老者眼神飘忽，思绪飞转。 “你也不用费劲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除非……”刘羽故意拖长音，意味深长地看着老者，眼见老者眼中满是求生欲，继续道：“除非你告诉我，你们八叶梅为何要寻找地府之门。”老者的表情由激动变成绝望，踟蹰了好久才叹了一口气，默然说道：“如果用这个消息换我的命，我是绝对愿意的，但遗憾的是我并不知道。昨晚被军方带走的人是组织里一个特殊的部门，他们在做什么我们并不清楚。我们接到命令过来这边调查，但只有我一个人接到了寻找阴气源头的任务，上面怀疑这附近有地府之门，这本来也是那个部门的任务，所以原因什么的我并不知道。” 刘羽盯着老者看了好久，旋即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八叶梅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刘羽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奇，他只是单纯不喜欢这些人而已，所以放人是不可能的，想来想去刘羽还是决定把人交给姚婉秋。刘羽突然一个手刀劈在老者后颈处，老者两眼一翻就往地上倒，体内魂力失去维持的力量突然加速往刘羽左手的索魂令涌来，刘羽赶紧收功。“靠，差点把这老头给吸死了！”不过眼下局面也还不错，老者的魂力强度跌落到了玄级巅峰，这对于姚婉秋他们来说是好事。 刘羽回到了自己的野炊垫上，一面啃薯片一面给姚婉秋打电话，等了大概30秒对方才接通。姚婉秋正睡的迷糊，被电话吵醒一身起床气，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刘羽打的，更是怒火中烧，一接通就劈头盖脸道：“袁图南你干嘛？大晚上你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吗？你要是没有个正经理由，明早我就去砸你家门！别告诉我你这是又点了喝酒打架套餐啊，打架了你找姚婉莹去！” 刘羽把手机离得耳朵远远的，等姚婉秋连珠炮放完了，才淡淡地说道：“八叶梅宗师长老一名，状态昏厥，坐标你定位我手机，来晚了小心跑了。”姚婉秋听到八叶梅如梦初醒，正准备细问，谁知刘羽竟然把电话挂了，然后就收到刘羽发的一张照片，只见照片上，刘羽正坐在野炊垫上，右手举着手机自拍，左手在下巴边比了一个YEA，旁边躺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昏迷不醒，照片后面又收到了一个微信定位，地址是仙女山。 刘羽发自拍自然是方便姚婉秋以及她的领导确认事实，免得多些猜疑和波折，尽管如此，姚婉秋跟随直升机到达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也就是说有一半的时间耗在了汇报、解释、保证、争取等等事情上。刘羽看到直升机出现，在老者的脖颈处又补了一记手刀，然后关掉手机，悄悄往回赶，他可不想被姚婉秋逮着问东问西。也正因为如此，刘羽不得不放弃坐直升机的待遇，连夜穿山一个多小时，这才回到了停车的地方，此时天色已微明。刘羽实在太疲劳了，就在车上呼呼大睡起来。 姚婉秋那头带回老者后，很快就让那两名八叶梅黄级武者确认了老者的身份，果然是宗师长老，但更多信息两人却并不知道。而老者醒来后，也是一言不发，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老者自然不敢开口，关于组织的事他是半点都不敢坦白，关于刘羽的事他更是守口如瓶，因为刘羽完全有能力随时要他的命。这让姚婉秋很是恼怒，偏偏刘羽手机又关机了。 刘羽一直睡到了周日下午两点，这才伸了个懒腰，打开手机，竟然有五十多个未接电话，其中一半是姚婉秋打来的，刘羽一点也不想回；另外一半是瑶瑶打来的，刘羽已经可以想到这小姑娘一边急得哭鼻子一边持续拨号的可怜样子。于是刘羽给瑶瑶打了电话，就说自己昨晚跟朋友出去嗨大了，刚睡醒云云。刘羽接上瑶瑶，在幽都城关吃了晚饭，看见瑶瑶那红肿的眼睛，刘羽默默叹了口气，心下暗道：“这小妮子不会是看上我了？要不然何至于如此啊？” 回到渝州，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刘羽把瑶瑶送回家，自己才开回小区，果不其然，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已经站在单元口了，双手抱在胸前，脸颊气鼓鼓的。“哟呵，姚队长这是跟谁置气呢？”刘羽装着傻，把车扔在单元楼门口，一面打电话要黄达原来取。黄达原就住在隔壁单元，所以没两分钟就下来了，看到刘羽又是一阵八卦，什么震的舒不舒服啊之类的，可当他扭头看见姚婉秋的时候，嘴角又是一抽，“我说老大，你要注意身体啊，这连轴转铁打的硬汉也吃不消啊，还有啊，我妹妹怎么办啊，您不能厚此薄彼？”刘羽没好气地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然后就往楼道里走，姚婉秋面色冰冷地跟在身后，黄达原摇摇头，检查了一下车况，然后还在车里闻了闻。“咦？难道没在车里？” 第55章 虚与委蛇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姚婉秋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刘羽想着略尽一下地主之谊，就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一瓶放在姚婉秋身前，一瓶自顾自地开了喝起来。姚婉秋也不接饮料，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刘羽，刘羽颇为尴尬，就在姚婉秋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口一口的嘬着饮料。 整整十分钟，直到刘羽一瓶喝完，姚婉秋才淡淡地开口：“袁先生，说说，昨晚怎么回事？”刘羽却反问道：“昨晚怎么回事？那老头没跟你们交代吗？”姚婉秋一阵沉默，她本可以诈一下刘羽，看能不能套出点有用的信息，但看着刘羽那张无所谓的脸，心里总是有些泄气。“那老头什么也不说，所以你的证词很重要。” 刘羽听罢，摇摇头道：“哎，可惜了，本以为交给你们能撬开他的嘴的。”刘羽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毕竟审讯的事儿自己太业余了。可这话听在姚婉秋耳里确那么刺耳，“袁先生，我现在代表国家向你询问昨晚的事，希望你严肃一点，配合一下。昨晚的事情，那老头虽然重要，但是你的行踪也有问题，你最好如实交代。” 刘羽自然明白姚婉秋的意思。他去幽都之前，为了不暴露目的，故意甩开了公安的人，但是只要对方想查，就能轻易知道自己开车去了幽都，然后又突然出现在几十公里外的武隆，今早又出现在幽都，然后才回到渝州，这个行程路线足够让人生疑。 “啊，我的事情很好交代啊，那个瑶瑶你记得，前天大半夜跑来我家，然后那啥，额，不需要详细解释这个？”刘羽坏笑着看向姚婉秋，姚婉秋强忍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的私生活怎么烂不关我事！”“哦，好的，明白。她不是幽都人嘛，我就随口说很想去幽都鬼城玩，所以昨天就跟她一起去幽都了。晚上她不是回自己家了嘛，我闲的没事到处转悠，看见几个人很像八叶梅的人，本来想跟上去看看能不能打听点消息，顺便也为国家贡献点绵薄之力嘛。” “几个人？他们在哪里，有样貌特征吗？”姚婉秋有些激动地问道。“额，我是打算仔细看来着，谁知道没跟上去就被发现了，他们前前后后一共有十二个人追我，五个玄级中期，三个玄级后期，一个玄级巅峰，然后有三名宗师。”姚婉秋面色也是一惊，三名宗师，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自己部门全员到齐也只有一名宗师，如果真遇上估计只有撤退了。“后来呢？”姚婉秋也有些揪心问道。 “后来他们追我就跑，一直往南边山区跑，最后只有一名宗师追上来了，于是我又跑了一个小时，确定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设了个套偷袭得手把他打晕了。”刘羽编起故事来是脸不红心不跳，他不能说自己专程重新去了那个老宅，否则自己整个行程就太可疑了，姚婉秋一定会认为自己掌握了比公安更多的重要信息；但同时也要把对方的实力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来，提醒姚婉秋他们警惕，刘羽自认为这个故事编的不错，不过显然姚婉秋是一万个不相信。 “第一，正常情况下一个刚去过的地方，你不可能隔几个小时又去一趟？我认为瑶瑶只是你的幌子，你甩掉我们的人偷偷去幽都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第二，对方人数和实力我不怀疑，但三名宗师一起追击你不可能毫发无损，更不可能其中两人追一半就不追了；第三，也是我最大的疑惑，虽然前晚抓到的八叶梅的人已经确认了老者的身份是宗师长老，但是我们检测过，老者现在的实力只有玄级巅峰，而且身上没有任何伤。”姚婉秋分析得丝丝入扣，逻辑严谨，刘羽尴尬地咳了一声，看来在专家面前自己编故事的能力有待加强。 “好，第一，我去幽都确实有自己的目的，不过跟你们无关，也跟任务无关；第二，对方的人数和实力是准确的，你们需要妥善应对备战，他们没有都追我是因为我没有释放魂力，而那名老者追我是因为别的原因；第三点，和我修炼的功法有关。”刘羽说完靠在沙发上看着姚婉秋，再不解释。 姚婉秋沉默良久，刘羽的回答在她看来依旧是云遮雾罩，但是正如刘羽所说，他去幽都应该和任务无关，毕竟刘羽即便如今对任务的前因后果依然是不甚清楚的，而且刘羽明明有机会问却一句都不问，明显是不想知道太多；那十二名八叶梅武者应该确实只有一人追了刘羽，至于原因，应该不至于是发现刘羽与前晚的行动有关，否则一定会全力围捕刘羽；至于老者没有受伤却实力大损，也只能是刘羽修炼的功法特殊了。 “所以总结一下，八叶梅确实有十二名武者到了幽都，可能是要调查前晚五人失踪一事，其中一人单独追你被抓，剩下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和我们有关，对？”姚婉秋深吸一口气后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刘羽对姚婉秋也颇为佩服，在自己的虚虚实实字里行间里，能还原事情的原貌，确实有两把刷子。“嗯，你说得很对。诶，那是不是以后我都直接这样回答你就行了，不用再编故事了？”刘羽笑嘻嘻道，姚婉秋一个冷眼横扫过来怒道：“袁先生，请注意你的态度，对组织要忠诚坦荡，不要藏着掖着做些拙劣的小动作，如果让我发现你所谓的那些私事有违法乱纪，损害国家利益的情况，我一定会亲手把你抓回去！”说完，姚婉秋也不多留，直接起身出了门。 刘羽看着姚婉秋的背影摇摇头，自己要是把那老头放了，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了。不过他也就想想，他是不可能放八叶梅的人的，自己跟八叶梅将来也一定是你死我活。 第56章 男人的梦想 按理说周末是让人享受生活的时光，可这个周末刘羽过得实在太累了，连续两个晚上的山地奔袭，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姚婉秋走后，刘羽倒头便睡，梦里还不忘用魂体来到索魂碑旁运转炼魂功恢复，他也很久没有见到索魂碑了，虽然心里很想把里面的天道石给炼化掉。 周一清早，刘羽比闹钟醒的更早，经过一夜的修炼恢复，他整个人才终于感觉活了过来。这周四开始就是十二月调考，刘羽实在不想再分心在别的事情上，毕竟自己真的很想很想过一把当学霸的瘾。 黄达原今天学校里有课，走得很早，刘羽干脆让他以后不要总是开车送自己去上学。开始黄达原还以为得罪了这个小爷，连着赔小心，甚至连学校课不上了也要来送学的话都喊出来了，不过在刘羽心平气和地开导下才渐渐明白，自己这个老大其实本职工作是个好学生，好学生还是得有好学生的样子才行。 其实刘羽心里除了不想太高调以外，渝州早高峰的交通也确实让他有些受不了，他亲眼就见过在高架和大桥上下车步行赶上班的人，虽然家到学校就隔条江，但有时开车还不如走得快。不过他也并不是一门心思改十一路，来到渝州这一星期，他经常看见路上好多骑摩托的人。渝州是山城，地势高低落差很大，所以几乎是看不到自行车的。这里人出行除了汽车就是摩托，而且摩托因为灵活不堵车，比汽车更受普通人青睐，整个渝州汽车工业占了GDP颇重的比例，而本土汽车企业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做摩托车起家的。刘羽其实从小就喜欢摩托车，觉得那才叫拉风帅气，可惜瀚海因为是平原城市，对摩托车管制，他即便想也骑不了，而渝州简直是摩托的天堂。 刘羽走过大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着皮衣皮裤的美女，骑着摩托从身旁绝尘而去，那塌腰撅臀的骑姿简直不要太诱惑。刘羽旋即掏出手机准备给袁澄风一个morning call。“老袁啊，早上好啊！”刘羽佯装无事道。“呵呵，刘先生早，您这是要汇报亲自擒拿八叶梅宗师长老的事吗？”袁澄风打趣道。“嗨，那都是小事，洒洒水啦，再说了公安知道的你都知道，我还汇报什么。”刘羽悻悻地说，其实他是想得瑟一下的。“诶，刘先生话不要乱讲，什么叫公安知道的我都知道啊，应该说是关于您的事情，我们都是想办法掌握第一手资讯，毕竟现在就您一个人在渝州，我们多少还是会担心呀。”老袁话讲的滴水不漏。 “额，明白明白，那啥，有个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刘羽顿了顿道，“我这不每天上学要过江嘛，走路虽然风景好，但时间毕竟长了些……”刘羽还在组织语言，那头袁澄风却立马答道：“哎呀，您看可不是嘛，当时我说要给您配台车嘛，您还说不要不要太高调了，高不高调那是别人的看法，生活就是要方方便便舒舒服服嘛！您放心，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嘿嘿嘿。”老袁滴滴答答地说了一大串，刘羽都还没反应过来，“准备好了？” “是啊，从小老人家就教育我们，做人要周正，做事要周全，该准备的一定要准备齐全，才能有备无患嘛。车准备了两台，一台辉昂3.0T，商务、休闲可盐可甜，大气实用；还有一台宝马X3，带妹子出去浪再合适不过……”袁澄风涛涛不绝地介绍着，刘羽突然发现是不是自己打开方式不对，按老袁的话自己应该是个跟黄达原一样的公子哥了呀？ 激情地介绍了一会儿后，见刘羽没说话，袁澄风有点心虚道：“额，刘先生，这个是这样，按家里的规矩，您这一辈的子弟，私人配车不能超过八十万，超跑豪车是禁制的，当然工作以后自己赚钱买是没人管的。不过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申请一下，只不过这样很多人会知道，不利于身份保密……” “额，不是，我只是有点恍惚，不需要，不需要……”刘羽听到老袁误会了，也有些无奈，自己明明是嫌车太好了嘛，“我配两辆不是也超标了吗？”“啊，有一辆是报的工作用车，挂在渝州公司下面的……”袁澄风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这事不算事，但说出来总会有些尴尬。 “额，车在哪里啊？”“就在楼下车库啊，停车位是108和109，钥匙在主卧保险柜里，密码是您生日。”“好。”刘羽觉得自己还需要时间来接受自己这个新的身份，之前他还没有太强烈的这种感觉。“对了，还有没有我需要知道的事情啊？”刘羽有预感还没结束。 “嘿嘿，自然是有的，不过您突然让我说我也不一定说得全啊……”袁澄风犹豫片刻道：“对了，车库里还有一台川崎Ninja 650，我想着渝州这么适合摩托车，肯定也是要备一台的……”“老袁！叫我怎么不爱你！”刘羽激动地热泪盈眶，老袁就像自己的哆啦A梦一样，瞌睡就送枕头。“哈哈，这车虽然不算高档的，但是确实拉风，我也是揣摩您的风格买的，您开心就好。”老袁感觉松了一口气，“不过我强烈建议您去考一个摩托车驾照，汽车驾照因为您本来就有，所以我们直接做了，摩托车虽然不算难，但考个驾照也是为了安全嘛，毕竟速度高防护差，真出什么意外您可能没事，对方可就倒霉了。” “嗯嗯，你说得很对，哈哈哈，好了，感谢感谢，我上课了，回头聊！”刘羽走在路上已经飘了起来，转手又给黄达原打了个电话，打听一下渝州摩托车驾照怎么考，能不能找门路尽快拿证。“额，你说的尽快是多块？”“最好两周之内，一周就更好了，你也知道我还要上课没那么多时间。”刘羽自顾自地解释道，谁知电话那头黄达原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老大，你是一点也不了解啊，渝州现在考摩托车驾照，只要你会开，提前把交规什么的背熟，都是当天上午报名练考试项目，下午就去考试，科目一和科目四一起考，一刻钟就考完，科目二和科目三一起考，最多半个小时，考过了当天就能拿证。”“额……”刘羽也是无语，没想到这么快。“那你帮我找家靠谱的约个时间，我周六就过去，争取一天考完。”“放心老大，交给我了！”黄达原很爽快地答道。 刘羽走进校门，感觉天气异常晴朗，过去的一个月他基本上都生活在阴霾之中，不是被人盯上就是被人追杀，直到今天早上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有向美好方向转变的趋势了。刚走进教室，就看到黄凝雯正在读外语，刘羽本想热情地打个招呼，却被黄凝雯白了一眼道：“哟，这不是袁大帅哥么，周末过得可爽呀？要不要帮您请个假多休息两天啊，小心小身板吃不消哦。”刘羽漂浮在半空的心被一句话拽回了现实，“嘿嘿，黄达原都跟你说了？其实没什么，就是出去散散心而已，哈哈哈……”刘羽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解释，而且还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的那种。“您跟我解释犯不上哦，不过就是可怜了那小姑娘，才十五六岁？禽兽！” 第57章 目标734 平静的三天就这么过去了，这三天里刘羽尽量保持着两点一线的普通学生生活，没有再出去喝酒，自然也没有再打过架。黄达原本来想约刘羽去感受一下渝州真正的夜生活的，但刘羽态度十分坚决——一切等考完再说！ 这三天里瑶瑶打过一次电话，主要是告诉刘羽姚婉秋找她问周末去幽都的事情。“我就说我们周六晚上到的吃了个饭，晚上你跟朋友出去玩了，周日中午才起，下午就回来了……袁大哥，你姐姐管你管的这么严啊，我感觉像是审问犯人似得，那个我没说错什么话？”瑶瑶弱弱地问道。“啊，没啥，她就那样你别在意。”刘羽猜到姚婉秋不会死心，肯定会继续调查的，而且刘羽身边的人，貌似姚婉秋都加了微信，包括黄达原和黄凝雯，不过他也没有向姚婉秋表达任何不满，给国家干活，就得让国家放心才行。 周四上午，刘羽比平时起得更早一些，几乎是班里第一个到教室的，许多同学看到刘羽都是一愣，因为刘羽平时一般都是踩点到。“我说你啊，该不会是因为要考试紧张得失眠了？”黄凝雯看着早早坐在座位上傻乐的刘羽，也很是疑惑。“嘿嘿，没有没有，就是有种莫名的兴奋，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人特别喜欢考试。”这话按理刘羽是不会跟别人说的，不过不知不觉他已经把黄凝雯当成了自己人，所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黄凝雯翻了个白眼，坐了一周多的同桌，他自认为已经对刘羽的实力比较了解了，如果认真考的话，前三是没问题的，甚至很有可能以绝对优势拿第一，但自己也不想这么轻易就认输，她骨子里可是从来都没有服过别人的。 “要不咱俩打个赌怎么样？”黄凝雯突然笑眯眯地看着刘羽道。“打赌？打啥赌啊？”刘羽也有些好奇。“就赌这次考试的名次，要是我赢了呢，你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要是我输了呢，我就拜你为师，效犬马之劳。”说罢还拱拱手，一副江湖侠女模样。刘羽却是眼睛一眯，心想这小姑娘厉害啊，这个赌局对于她而言只有两个结果：强者和成为强者，所谓的拜刘羽为师，看起来是损失，其实却是得益，不用问那个条件肯定也跟学习方法之类的有关，总而言之不管黄凝雯输或赢，她都想要刘羽的学习方法和心得，“这丫头有一颗强者之心啊！”刘羽心下暗道，他突然想起了黄达原，当初求自己收编的时候也是一副至死不渝的模样，“有意思，黄家的孩子都这么执着啊。” “好，那你准备叫师傅，哈哈哈！”刘羽肆无忌惮地笑起来，黄凝雯倒是颇为诧异，难道刘羽这么有把握？“你都不问问我的条件是什么就答应吗？万一我是要你的命呢？”刘羽瞟了一眼黄凝雯，挑了挑眉毛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嘿嘿嘿……”黄凝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货跟自己哥哥还真是臭味相投。 既然是调考，自然要比照高考时的环境，所以学校把能用上的教室都用上了，所有座位随机安排，间隔距离与高考一样。刘羽来到考场的时候，发现一个都不认识，也没在意。这次他准备用尽全力拿一个极限高分。所谓极限高分，就是扣几分出来给出题老师面子的意思，一般是在语文作文、文综论述等题里面，当然也不限于此，比如以前瀚海一中就有一个学生，因为小学在国外读的，英语口语非常好，客观题经过初高中的中式语法训练也基本能满分，但每次写英语作文，总是会写一些十分地道但国内师生看不懂的句子，导致丢分，她最常说的口头禅就是“我以为你们懂的。”不过刘羽没有这种烦恼，他脑子里的英语全部就是为了考试而存在的，至于口语交流，他根本不在乎。 周四上午，语文，以刘羽现在的记忆力，客观题几乎不可能错，他甚至在前三天里把一本新华字典和一本成语辞典背了一遍。阅读题目其实是刘羽最可能丢分的，因为他总是喜欢从同样的材料里读出不一样的东西，不过为了考试他也只能忍气吞声，把思路切换成出题人的思路，按套路去答。作文他写得中规中矩，基本上就是按照语文作文的评分标准一项一项扣的，所以他对自己语文成绩的预测是146分。下午数学，他用了一个小时就做完带检查完，预估满分。周五上午，英语，预估148分。周五下午，文综，预估290-295。 周五下午考完，很多高三学生都在走廊里互相对着答案，或惊喜或沮丧，刘羽则是急匆匆地赶回教室，收拾东西就准备溜了。“你这么急赶去投胎啊？”黄凝雯疑惑地看着刘羽，这货虽然着急，但脸上分明就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啊，没有，我跟你哥约好了去飙车，哈哈哈。”刘羽随口答道。 “喂，你们就不能组织点健康向上的好活动吗？”黄凝雯双手叉腰道，刘羽正准备解释，就听见黄凝雯话锋一转：“我也要去！”其实刘羽说的飙车只是玩笑话，他因为报了周六的摩托车驾照考试，所以今晚要黄达原找个地方练车，黄达原说市区内道路车辆太多不方便，在西郊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厂区，里面已经没人了，都是内部道路比较安全。“额，你也要去？”刘羽有些讶异，毕竟认识黄凝雯这么久，她几乎就没有出去玩过。“那行，你跟我回家去拿车。”黄达原的大学就在西郊，所以他是直接过去的，把地址发给了刘羽。 于是还在走廊里热烈对着答案的高三学子们，惊讶地看着刘羽和黄凝雯两人兴匆匆地往校外赶去，边走还边手舞足蹈地热烈讨论着什么。“那不是黄女神吗？天啊她居然有男朋友了？”“不可能，那小子是谁啊？”男生们均是一脸愤恨。“以前怎么没见过啊，还挺帅的呢！”“我知道，好像是刚转来的，跟黄凝雯是同桌……”女生们的情报能力明显更强。在众多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有两道目光最具杀气，其中一道自然就是刘羽班上前排的那个眼镜男了，另一道来自一个高瘦青年，“去，查一下那小子。”说罢身后两人立即应诺而去。 刘羽并不在意这些目光，自从重新获得了索魂令之后，他连宗师都不放在眼里了，甚至想过就这么高调地杀回瀚海，报仇雪恨。不过眼下他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当学霸，其他都不着急。二人出校门打了辆车，直接开到刘羽小区，刘羽也不耽搁直接下了车库，因为没有摩托车驾照，所以他只能把摩托车塞进汽车里拖过去，好在宝马X3后备箱空间超大，尤其是后排座椅放倒后可以平滑扩容，否则还真塞不下那辆川崎忍者。 回来路上刘羽已经把事情跟黄凝雯说了，既然只是学车，那就没有太大危险，黄凝雯本来也只是无聊想出来透透气的，直到她在车库看见了那辆川崎忍者，整个人都惊艳了，跑上去这里摸摸那里砰砰，还一个劲地啧啧惊叹。“你说练车，就拿这辆练？简直暴殄天物啊！”黄凝雯还不忘揶揄刘羽几句。“嘿嘿，暴殄天物？你就说你想不想骑？”刘羽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想！”黄凝雯斩钉截铁地说道，也不理会刘羽自顾自地就坐了上去，虽然黄凝雯只是穿了条收腿牛仔裤，一件短棉服，看起来就是普通学生打扮，但坐上摩托车座位后，小腰一塌，小屁股一撅，大长腿的完美曲线一览无遗，看得刘羽险些流鼻血。 刘羽定了定神，转身打开了宝马X3的后备箱，然后把后排座椅放平，准备把摩托车塞进去。“你就这么搬搬得动吗？”黄凝雯并没有诧异刘羽的车是X3，而是诧异刘羽就这么徒手要搬200公斤的摩托车。“呵呵，哥今天就让你开开眼！”刘羽也不解释，等黄凝雯下地后，两手前后一抓，就把摩托车提了起来，轻轻松松地放进了后备箱，然后放平。黄凝雯两只美目都要瞪掉出来了，刚才自己骑在车上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这摩托车相当重，刘羽居然就这么轻松地提了起来，这简直是违背物理学原理啊。 刘羽也不理会傻愣着的黄凝雯，关上后备箱，坐进驾驶座，点火启动，然后才得瑟地看着黄凝雯，“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还不上来？”黄凝雯很想吐槽，但实在太震撼了，只得乖乖坐进副驾。刘羽连上蓝牙，放起头文字D的片尾曲《Rage your dream》，前奏轰鸣下，一脚油门，车辆一路向西。 第58章 横着走 车内依然放着节奏轰鸣的歌曲，可刘羽的车却堵在双碑大桥整整半个小时了。可以说刘羽计算好了各种细节，甚至包括背包里的零食和后备箱的水，却唯独忘记了今天是周五，此刻是晚高峰。一旁的黄凝雯倒是颇为惬意，鞋子早就脱了，脚翘得老高，正一丝不苟地啃着薯片，刘羽觉得此刻要是有根烟，就特别契合场景，音响里放着加州旅馆，旁边坐着个美艳小妞，自己再叼根烟，那还不完美么，可惜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刘羽叹了口气。 “哎呀，堵堵车很正常嘛，习惯就好了，来，吃个薯片。”黄凝雯倒是安然自得，不过这举动让刘羽又不禁YY起来，一口吞掉了黄凝雯递过来的薯片，还特别故意地用嘴碰了碰她的手指头，黄凝雯却只是随意地抽了张面纸，仔细地擦起手指来。 四十分钟后，刘羽终于开到了定位的地点，果然是一片废弃厂区，大门此时是开着的，黄达原的车就停在一旁。黄达原之前找到场地后，还专门问刘羽需不需要帮忙准备摩托车，按他的想法自己去弄辆摩托车直接骑过来，等刘羽过来练完了，正好就一个摩托回大学那边，晚上好好喝顿酒。可是刘羽说车的事情他不用管，所以他倒是有些好奇的，此刻刘羽的X3停在他的车旁边，他摇下车窗愣愣地看着刘羽，半天才回过神来。 “老大，你这X3不错啊！”黄达原下车走到刘羽窗边道：“泡妞专车啊，那你上次还找我借车……”刚说到这里，就看见刘羽副驾上翘着腿的黄凝雯，“靠！小雯，你过分了啊，居然还瞒着你哥我！你们俩啥时候？”黄达原还准备继续，就被刘羽一巴掌拍在脑袋上，“闭嘴，脑子里还有没有正经事！来，看看我的练习用车。”说罢，刘羽下车，得瑟地打开了后备箱，黄达原看到那辆川崎忍者的时候，跟黄凝雯一样地激动兴奋，“靠，老大你要不要这样，拿小绿练车，太TM奢侈了？” 黄达原还在吐槽，就看到刘羽两手一抓，200公斤的摩托车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提在半空，然后轻轻放到地面上，黄达原话说到一半张大嘴巴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黄凝雯倒是表现得见怪不怪了，穿好鞋子跑过来兴奋地对黄达原说道：“哥，我明天也要去考摩托车驾照！”摩托车学起来确实不难，不到半个小时，刘羽和黄凝雯都能够驾驶自如，尤其是黄凝雯，频频彪速度，吓得黄达原连声喊慢点，论对飙车的狂热，男人果然是不如女人。 又练了半小时，感觉差不多了，三人两车一起开往大学城。渝州美食多如繁花，但论集中程度，大学城算一个，几座大学中间的商业街几乎全部都是好吃的馆子，不仅有本地特色，不少外地美食也能在这里找得到。三人来到的是一家正宗渝州串串，这里的串串结算方式可不是数签签，而是过秤要，可见生意有多火爆。三人各拿大框装了满满三框，然后就拼命地往锅里堆，全都饿得不行。由于周六的驾照考试也在西郊这边，所以黄达原的建议是好好喝顿酒，晚上在大学城转转，找个好点的足浴洗个脚按个背，舒舒服服睡一觉，明早直接去考场。刘羽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他也不想来回奔波，黄凝雯也没意见，兄妹俩以前没少在足浴店过夜。 三人正大块朵颐，就看见黄达原脸色忽然阴沉起来，冷冷地盯着餐馆门口。黄凝雯顺势看去，也是脸色转冷。刘羽颇为好奇，只见门口进来了三男一女，其中领头的那个一看就是个公子哥，目空一切地昂着脑袋。看到黄达原也是一愣，旋即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大步就朝这桌走来。“靠，吃顿饭都能碰上这龟儿！”黄达原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哟，这不是黄少嘛，小雯也在啊。”那公子哥也不见外，大刀阔马地坐在了空着的条凳上。“小雯不是你叫的。”黄凝雯不忿地怼道。“李少，今天我们家里人吃饭，您自便。”黄达原也是冷冷地回应。“家里人？”那位李少扭头看向刘羽疑惑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啊？”刘羽还没回话，黄达原就不客气地说道：“他是我大哥，行了，请便！” 那李少眼光深邃，眯缝着看了眼坐在黄凝雯左手边的刘羽，旋即微微一笑，“大哥？还是妹夫啊？哈哈，这小白脸长得倒是不错。”然后看向黄凝雯：“小雯，你说你找个啥样的不好，找个小白脸，我都替你难堪啊，哈哈哈哈！”黄达原和黄凝雯两人明显都在克制情绪，虽然愤怒写在脸上，却不敢发出来。刘羽看在眼里，估计这李少背景大，黄家兄妹惹不起，于是转过头笑着看向李少道：“你想怎样？”刘羽的话语气生硬，目光狠辣，把李少吓了一愣神，李少还没回话，他身后一个小弟模样的小子就一步上前，大声呵斥：“小子，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跟李少说话，我看你是欠扁！”说罢一只巴掌就朝着刘羽扇过来。 刘羽也不抬头，右手一擒，接着一扭，就听见咔的一声，那小弟嗷嗷狂叫，手已经脱臼了。李少也是一愣，没想到刘羽还是个高手，他盯着刘羽看了片刻，然后缓缓起身道：“很好，今天的事我记下了，记得走夜路当心点儿。”说罢带着一群人离开。 刘羽也没再看他们，而是转头看着脸色铁青的黄家兄妹道：“你们会有麻烦吗？”黄达原叹了口气，跟刘羽干了一杯啤酒，然后缓缓地讲起这个故事。原来这个李少叫李应文，他父亲和黄达原的父亲是把兄弟，当年一起下海创业，互相扶持，这才有了如今两家的产业。不过李应文的父亲为人更圆滑，也颇善钻营，所以李家发展速度远快于黄家，现在黄家的产业几乎有七成是作为李家的供应商，说是子公司都不为过。他们兄妹俩和李应文也是从小就认识，但是两人都不喜欢李应文，可李应文一直喜欢黄凝雯，两家大人也一直有撮合姻缘的想法。 “老大，这事你放心，以前小辈们之间斗嘴吵闹太平常了，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影响大人们之间的关系和合作的。只不过，哎！”黄达原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黄凝雯，黄凝雯也是沉默不语，一个劲地喝酒。 刘羽自然是看明白了，等黄凝雯大学毕业，估计就得走联姻的路，这也是家族对于自身利益的无奈选择，只不过像黄凝雯这么心高气傲又有实力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成为家族利益牺牲品呢？不过这种事，刘羽也没法插手，除非自己要娶黄凝雯，否则即便搬出袁家来帮忙，也名不正言不顺。 三人就这么不说话地闷头吃喝，酒菜倒是下得颇快，不一会儿就喝光了5件啤酒，300多串串串。终于黄达原还是打破了沉默，“老大，你得小心那个李应文，他们家跟道上很熟，今天这事他一定会报复的。”虽然黄达原见过刘羽好几次打架，但对手最多就是豹哥那种壮汉，而豹哥在道上也就是个小人物，所以黄达原还是很担心的。 “你就放心，我在渝州横着走！”刘羽得意地笑着。 第59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 酒足饭饱已是晚上十一点，三人也不打算再逛，直接走向了附近的一家足疗店。眼看还有200米就到了，突然一辆黑色GL8从背后蹿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三人身旁。车门一开，跳下来三个壮汉，个个纹身打底，面色乖戾，其中一人指着刘羽喊道：“你，就是你，上车！”黄达原和黄凝雯心下泠然，这帮人必然就是李应文找来教训刘羽的了，刘羽自然也猜到了。 黄达原正打算站前一步沟通一下，就听见那领头的壮汉呵了他一声：“黄家人走开，没你们事！”刘羽则是拉住了黄达原道：“放心，你老大没那么容易挂的，你们先去占个豪包，我一会儿就来。”黄达原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刘羽自信的神情，又想起那天他一个人平安无事地从信丰堂出来，也就心下略宽。“那行，大哥你小心。”说罢拉着黄凝雯走开，而刘羽则是淡然地坐上车。 “哥，他会不会有事啊？”黄凝雯虽然也见过刘羽打架，但那都是些小混混，这次来的人明显不是一个层级的。“老大说没事，那就是没事咯，我们先上去。”黄达原心里想的是，冤有头债有主，万一刘羽真出事了，他一定会要李应文付出代价。 刘羽坐在车上，翘着二郎腿，一副优哉游哉地模样。那几个壮汉也不说话，车辆一直向西开到了一片废旧厂房。厂房前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正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根雪茄，背上披着件花呢大衣，头发往后梳成大背头，发胶抹得是锃亮水滑，看起来应该就是这群人的老大了。刘羽用魂力感应了一下，那名老大的实力是黄级巅峰，跟姚婉秋差不多，他身旁还有两人，一个黄级中期，一个黄级初期，其他都是普通人。 “山哥，人带来了。”领头的壮汉恭敬地行了个礼，刘羽看了一眼，心中也是一动，感情这帮人应该也是哥老会的势力，行礼的姿势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丰堂的。那山哥看着刘羽沉默片刻，淡淡说道：“这位朋友，身在江湖就不该对普通人出手，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没规矩的么？”山哥又抽了一口雪茄，静静凝视着刘羽，他虽然看不出这小子的实力，但绝对是修炼者无疑，所以才说了这番话，至于谁先挑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年轻的修炼者，在自己的地盘，对普通人出手，这挑战了他的底线。当然，山哥在这里可不是专门等刘羽的，李应文找他帮忙，他就让赶来的弟兄们顺便把人捎上，免得耽搁。如果只是普通人，让小弟们随便教训下也就算了。 刘羽无奈地摊摊手，“照您这么说，巴掌扇到脸上了，还得笑眯眯地挨着咯？”刘羽这句话是实话实说，可听在众人耳朵里，无疑是在讽刺。“小子，你活腻了，敢这么跟山哥说话？”一群小弟叫嚣着，山哥伸出手掌横在半空，众人立马消停，然后他对着那名黄级初期的小弟招招手，那名小弟会意地点点头，两步走到刘羽身前。 “看来这架是非打不可了！”刘羽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多话，抱拳作揖，然后平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那黄级初期小弟一看刘羽的神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两脚一登就扑向刘羽。刘羽不慌不忙，等人到身前了，突然右脚一记横扫，那小弟直接侧飞了出去，砸在围墙上发出轰的一声。刘羽并不想结仇，尤其是对方还可能是信丰堂的人，所以下手很巧妙，伤不重但疼得要命，一时半会起不来。 四周的小弟见那名黄级初期被一脚踢飞，均是一愣，然后就哇哇叫嚣着一齐扑了上来，他们当然认为刘羽是偷袭得手而且下手还很黑，所以一拥而上。山哥眉头一皱，但也没制止。就听见砰砰砰的声音，不到五秒钟，七八个小弟全部躺倒在地。那名黄级中期也要冲上来，却被山哥拉住，只见山哥站起身，脱掉披着的大衣，脸色凝重地朝刘羽走来，刘羽突然觉得好没意思。“看来以后宗师以下的对手，还是不要打了。”刘羽摇摇头，也不等山哥走近，就抱抱拳说：“我来了，看好！”然后一个冲刺快到人影飘忽就来到了山哥身前，一拳砸在对方小腹上，山哥背脊蜷曲，跪倒在地，嘴里的雪茄掉在地上滚到一旁。 刘羽转头看向最后一名黄级中期，对方吓得直接坐在地上，就在刘羽准备说话的时候，远处有三辆商务车疾驰而来。刘羽感应了一下，车里有一名玄级中期，两名玄级初期，黄级有四名。“哟呵，你们还有帮手啊？”刘羽笑着问道。躺在地上的山哥此时已经可以说话了，但仍然忍受着剧痛，“那不是我们的人，哼，今天算我倒了霉，死生有命！”他是真的后悔多了个事，顺便把李应文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一遍。 山哥今天在这里集合兄弟，原本是要跟一个最近崛起的外来势力讲茶，没想到的是为了刘羽这个节外生的枝，自己这边全趴下了，别说讲茶了，估计会直接被对方做掉。 三辆车停在不远处，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过来，等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山哥的人时，都是一愣，此时地上站着的只有刘羽一个学生模样的小子，“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陈启山，这还用谈吗？你直接让出西郊，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对面那个玄级中期的大汉笑道。 “哼，今天算我倒霉，但我要告诉你，我们信丰堂只有战死的鬼，没有逃命的人！”陈启山用尽全力说道。刘羽一听，果然是信丰堂的人啊，这就好办了。“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今天本大爷就成全你！”就在那名玄级中期准备动手的时候，刘羽突然一步拦在他面前，“那个，不好意思，信丰堂的事我得管，所以你们要失望了！” 第60章 风起云涌 对面的人先是一愣，然后哄堂大笑。“小子，毛都没长齐，也敢说你要管？”“你TM以为你是谁啊？”那名玄级中期也是忍俊不禁，那表情与外形极其不符。就连身后还躺在地上的陈启山也是微微皱眉，这小子虽然有点实力，但也太目中无人了，对面三个玄级四个黄级，他站出来不是找死么？不过就凭那句“信丰堂的事我得管”，陈启山还是对这个少年颇为敬重，自己这边虽然动了手，但并无深仇大恨，对方认得信丰堂的人，应该是自己人，早知道就先盘盘道了，也不至于弄成眼下被动局面。 “小子，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年纪轻轻还有大好未来，不要葬送在这里了。”那名玄级中期不屑地摇摇头。刘羽其实是一个很懒的人，他的懒主要体现在懒得听别人废话上面，于是他略一拱手，喊了句“开始！”就朝着那群人冲了过去。就在对方一群人还没有从捧腹状态恢复的时候，刘羽已经冲到了玄级中期的身前，也不用招式，直接一拳就往对方胸口砸去，只听轰的一声，玄级中期胸口发出骨骼碎裂的响声，倒飞出十余米远，落到地上才一口老血喷了一地。 刘羽也没有给其他人反应时间，一拳一脚击中两名玄级初期的下颌处，两人当即晕倒，剩下的所有人他只用了十秒钟，全部倒在地上抽搐，再也爬不起来。所有人都傻了，陈启山这边的人都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刘羽，满脸不可思议；对面的玄级中期则趴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 刘羽拍拍手，走到陈启山身前蹲下，“哎呀，你要是早说你是信丰堂的，不就不用受这些皮肉之苦了嘛。”虽然刘羽说的是实话，但那副云淡风轻的嘴脸着实让人反感，不过陈启山是分得清是非轻重的，恭敬问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日后当有重谢。”刘羽摆摆手道：“重谢就不用了，我与你们信丰堂也算有些渊源，既然见到了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就在这时，又有两辆商务车疾驰而来，刘羽感应了一下，其中一个正是许一龙。许一龙一下车，就看到满满一地人，心下震惊，难道自己来晚了？再看过去，只见陈启山倒在地上，表情痛苦，身前还蹲着一个少年，不是刘羽又是谁？许一龙也顾不上其他，大步朝着陈启山这边走来，还没等陈启山说话，就抢先一步对着刘羽拱了拱手道：“袁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刘羽虽然帮了陈启山的忙，但毕竟陈启山的人也是自己放倒的，心下有些虚，连忙笑呵呵道：“见过许五爷，这件事嘛说来话长，对面那些人貌似是要抢地盘来的，一个玄级中期两个玄级初期，我既然看见了，也不能让信丰堂的兄弟们吃亏嘛，举手之劳而已。”直到此刻，陈启山才知道对方有一名玄级中期，他之前只知道对方有玄级武者，至于具体什么境界，有几个，其实是完全不知道的。此刻想起来才颇有些后怕，若不是刘羽在这里，自己就算没有受伤也绝对不是对手。 刘羽的话许一龙明白了一半，那就是对方全都是刘羽放倒的，但另一半就不明白了，刘羽怎么可能这么巧路过他们讲茶的地方，还是这么偏僻的废旧厂区？许一龙疑惑地看向了陈启山，陈启山也是有些支支吾吾，如果实话实说，自己派人把这位爷抓来，然后反被揍，最后又被他救了命，不仅离奇，而且过于戏剧，最关键的是，万一这小子跟许五爷关系铁，那自己才真是倒霉到家了。 刘羽也看出了陈启山的犹豫，其实他也不想让许一龙知道，这边信丰堂的人也是自己动手放倒的，于是抢着说道：“我最近正在查一件事情，线索正好在这附近，听到有打斗声就过来看看，听说这边是信丰堂的兄弟，就帮了点小忙，哈哈哈！”刘羽勉强编了个故事，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不过陈启山听到后确是如蒙大赦，连忙点头称是。 许一龙也并没有再追问，不管怎么说刘羽还是帮了信丰堂的忙，否则自己到的时候，估计陈启山他们已经挂了。“还是要多些袁先生了，袁先生是我们信丰堂的贵客，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知会！”说完又犹豫了一下道：“不知袁先生在调查的事，是不是和八叶梅有关？” 刘羽心下一惊，许一龙如何知道的？虽然自己今晚本不是来查事儿的，但对八叶梅却一直没有放弃关注。“哦，许五爷也知道八叶梅？”刘羽准备套套话。许一龙点了点头，先让手下清理现场，然后与刘羽来到一旁道：“八叶梅是一个很古老的组织，见过的人少，听过的人多，不过最近听说有大批八叶梅的高手来到了渝州，要做什么无人知晓。”说着许一龙又看了看那名玄级中期武者道：“今天来的这批人，据说背后就是八叶梅在支持，他们这几个人以前在道上都不入流，最近几年实力却突然暴增，那个玄级中期的，三年前还只是黄级初期而已。”刘羽听到也是一惊，如果八叶梅有能力让一个黄基础初期武者，三年到达玄级中期，那可想而知八叶梅的高手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量级。 “这些人你打算如何处置？”刘羽问道，其实他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交给姚婉秋他们去审讯和调查，那样无疑要快得多、好得多。许一龙听到了也是皱皱眉头，说实话如果是普通的小混混，打跑了就不敢再回来，这事也就了了，但对方既然有八叶梅在背后支持，不除根日后绝对是心腹大患；除根，八叶梅还会扶持其他新势力过来，没完没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刘羽见许一龙面露难色，也大概猜到了原因，心下一喜道：“不知许五爷认不认识姚婉秋？” 许一龙一愣，这个名字他一时没想起来，但是绝对是知道的，他想了一会儿疑惑道：“您是说姚队长？”刘羽兴奋地点点头道：“正是，许五爷这边如果不好处置，不如交给国家来处理，这样对信丰堂也有好处。”刘羽话也不说破，许一龙确是眼睛一亮。“好是好，不过我跟姚队长只是见过两次，并没有深交……”许一龙还没说完，刘羽已经拿出电话拨通了姚婉秋的号码。 “姚队长，这么晚打扰您休息真不好意思啊！”刘羽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忽悠着。经过了上次刘羽半夜叫直升机收人的事情后，姚婉秋对刘羽有些刮目相看，尽管刘羽的背景和意图依然是迷，但客观上还是帮助部门提升了业绩的。“袁先生，不必客气，有话请讲！”姚婉秋公事公办道。等到刘羽把事情经过和许一龙的猜测说完后，姚婉秋也有些吃惊，八叶梅的大批高手进入渝州，还是刘羽给的消息，后来他们部门也从多方渠道证实了这些事情，没想到这次又出现八叶梅扶持的实力进军渝州地下世界的消息，如果是真的，那八叶梅很可能是针对渝州在策划一个惊天大阴谋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带人过去！”姚婉秋从床上跳起来，穿上衣服就往车库赶。刘羽用微信发了个定位给姚婉秋，然后就拍拍许一龙的肩膀道：“我已经跟姚队长汇报了，他们马上就过来接手，现场就麻烦五爷照看一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许一龙很想让刘羽留下，自己带受伤的兄弟先撤，毕竟他比刘羽更不想见姚婉秋，可是刘羽救了他的人，他也不好意思跟刘羽抢。 刘羽走到大路上，拦了辆出租车赶往黄达原那里。“八叶梅啊八叶梅，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第61章 女袍哥 刘羽在路上给黄达原打了个电话，除了报平安外，主要是问包房号。刘羽离开废旧厂区的时候顺便把许一龙和陈启山的电话号码都要到了，也是为了以后方便互通信息。刘羽给陈启山发了条信息，说今晚的事情都是由李应文而起，他只有一个要求，让李应文那小子以后不敢再找黄家兄妹的麻烦，陈启山立马回复明白，剩下的事情刘羽就不操心了。 乾清阁是这家帝王足浴的最大豪包，里面除了有四个并排的按摩椅外，茶室、浴室、台球桌、大投影样样俱全。刘羽进门的时候，黄达原和黄凝雯正在茶室喝茶，泡茶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茶艺师，面容姣好，画着淡妆，一身考究的旗袍把曼妙的曲线勾勒得妩媚动人。黄家兄妹由于背对着门，并没注意刘羽已经进来，那位茶艺师看到刘羽则是浅浅一笑，优雅地添置了一盏茶碗，看到加了碗，黄家兄妹这才转过头来。 “老大，我就知道你没事，简直太牛逼了，那帮孙子怎么样了？”黄达原说着站起身，仔细上下打量刘羽，看有没有受伤什么的。黄凝雯则是满脸惊喜，很明显刚才一直心神不宁，否则按道理，他俩应该已经按脚按了一个钟了。刘羽也不着急解释，而是在黄凝雯身旁坐下，端起刚添的茶碗，一口喝干。 刘羽并不怎么懂茶，只觉得刚才喝的明明是刚倒的，温度却不烫。刘羽只是看着茶碗略一疑惑，就听到那位茶艺师淡淡地说道：“袁少一路奔波，想必是口舌干燥，这壶温茶是专门给您留的。”说罢浅浅一笑，刘羽有一种百媚生的错觉。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人家是只是职业的笑容而已。 看着黄达原期待的眼神，刘羽清了清嗓子道：“嗨，你说今天这事闹的，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黄达原听得云里雾里，黄凝雯却是听明白了：“你认识他们？”“额，可以这么说，那边管事的是我一个朋友的兄弟，都是误会嘛。对了，我跟他们说了，以后李应文应该不敢再来找你们麻烦了。”刘羽说着，自顾自地喝下了第二碗，这次温度高了一些，茶味也更浓郁一些，不过比正常的70度热茶还是稍凉。 “额，真的吗？我听说李应文背后的势力很强的，你那个朋友搞的定？”黄凝雯虽然很激动，但还保持了理智。黄达原却眼珠子一转，这次他反应更快，刘羽哪有什么道上朋友，他只有拳头，如果攀得了关系，那对方多半是信丰堂的人。“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是信丰堂的人？”刘羽看向黄达原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点头。 刘羽正准备讲讲精彩的过程，就听到一旁的茶艺师一边做茶，一边淡淡地说道：“袁少看来是见过陈九爷了？”刘羽心下一惊，这茶艺师小姑娘啥情况，怎么跟沙家浜里阿庆嫂似的，还真是“铜壶煮三江，全凭嘴一张”啊。“哦？你也认识陈启山？”刘羽有些好奇道。“认识倒谈不上，说起信丰堂，西郊这片就是陈九爷在打理，袁少既然见过管事的，应该就是见过陈九爷了。”茶艺师依旧是轻声细语，娓娓道来，旋即递上了第三碗茶。 “如果是陈九爷发话了，李应文应该是不敢造次了，小雯可以放心了。”茶艺师对着黄凝雯微微一笑，那笑容简直是治愈系满分，黄凝雯也是回以甜甜的笑容，两女姐妹情深的画面散发出动人心魄的美感。刘羽心下不免疑惑，这么懂得察言观色推己及人的女人，又能喊黄凝雯“小雯”，不可能是普通茶艺师？难道是老板娘？他疑惑地看向黄达原，黄达原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也没回答，只是挑了挑眉毛，然后继续喝茶。刘羽也只能把疑问留到喝完茶再说了，端起这第三碗，细细品起来，温度适宜，入口圆润，回甘浓郁，果然是好茶。 刘羽喝完第三碗茶，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传说当年丰臣秀吉在近江经营，一天天气大热，口渴难耐，看见一座寺庙就去讨碗茶喝，寺庙的小沙弥先上了一大碗凉茶，后上了中碗温茶，最后上了一小碗热茶，取义分别为解渴、补水、品鉴。三碗茶故事的主人翁小沙弥就是石田三成，日后成为了丰臣秀吉的左膀右臂，位极人臣，同时也是政局祸乱下第一个忠君战死的人。 刘羽想着想着不由得笑出声来，要是自己有这个美女当左膀右臂，估计也没心思去争天下了。那茶艺师看到刘羽喝茶喝笑了，也是有些疑惑地看过来。刘羽淡然地迎上了茶艺师的目光，低声沉吟道：“三碗茶，七条枪，人间一梦五十年。”那茶艺师也是微微一愣，旋即会心地一笑道：“想不到袁少对历史也很有研究啊，有时间倒是想跟您请教一二。”言罢起身微微躬身道：“那我先失陪了，足疗技师马上过来，几位稍坐。” 等到那茶艺师出门了，刘羽直直看向黄达原，黄达原也是一脸无奈道：“刚才那位是这里的老板啊，只有这乾清阁有客人的时候才会过来泡茶聊会儿天，不过也不常在，今天碰上算运气。”然后指了指黄凝雯道：“这丫头先认识的，怎么认识的你问她！”说罢气鼓鼓地往靠窗的按摩椅走去。 刘羽好奇地看向黄凝雯，黄凝雯狡黠地眨巴眨巴眼睛道：“想知道啊？那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说罢自顾自去浴室换衣服去了。刘羽本来不怎么好奇的，听到黄凝雯居然还要提条件，反倒有点兴趣。刘羽跟黄达原就在包房客厅里换上了按摩服，等了五分钟黄凝雯才换好衣服出来。看着刘羽期待的眼神，黄凝雯有些羞涩道：“你不要盯着看啊。”“我去，幺妹儿，我是在等你讲故事啊。”刘羽有些无语了。 黄凝雯半躺在按摩椅上，对着刘羽挑挑眉毛问道：“你知道渝州管哥老会的人叫什么？”“袍哥啊。”刘羽随口答道。黄凝雯点点头，“嘿嘿，那你听说过女袍哥吗？” 第62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女袍哥？”刘羽一愣，女袍哥他当然听过，据说解放前整个川渝地区袍哥组织十分发达，甚至有统计称七成男丁都加入了袍哥组织，如此庞大的群众基础，自然也影响到了女性，因此当时包括渝州在内的几个码头重镇，都出现了女性袍哥组织。这些女袍哥发起者，大多是官太太、军太太、商太太，依靠家族力量很快就聚集起大量女袍哥，据说渝州城区最多的时候女袍哥有一万多人，分200多个堂口，女袍哥们自称“姊妹伙”，主张外抗胡虏，内争平权，经常会请一些欺负老婆的男人到堂口吃讲茶，颇有点民间妇联的功效；可另一方面，女袍哥也是袍哥，争地争气的时候，也是会上演全武行的。如今渝州的妹子性格火辣，多多少少跟女袍哥的文化有些关联。 刘羽疑惑地看着黄凝雯道：“你是说那个老板是女袍哥？还是说你们俩都是啊？”黄凝雯眨了眨眼睛，用手比划了一个BINGO的手势，刘羽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额头，难怪黄达原说起这个话题那么气鼓鼓的，他这妹妹可混得比他牛啊。 “其实严格来说，也不算是，毕竟中间几十年是完全断代的，现在女袍哥只是一个松散的类袍哥组织罢了。”黄凝雯解释道：“那位老板叫秦亦楚，我高一的时候在一个朋友聚会上认识的，当时她还在这边读大学，只要有女生受欺负了找到她，她一定会带着一大群姊妹伙出去找场子，先文后武，威名远扬。后来有个历史系的女生，帮她把民国时的女袍哥社团体系梳理了一遍，于是几个核心姐妹就拜了把子，推楚楚姐做大姐。”黄凝雯喝了口茶继续道：“我当时见到楚楚姐好激动的，非要入社，结果她说我太小了，不让我进。不过其实入不入社也没什么区别，大家平时都是个忙个的，有事才会聚在一起，除了楚楚姐，其他人也不分高低，相比起请人吃讲茶，更多时候都是我们自己人吃吃喝喝，哈哈哈。” 刘羽大致明白了，黄凝雯的这个女袍哥社团，跟信丰堂那种地下传承延续下来的组织本质上就不同，不过组织是一回事，人又是一回事，他总觉得这个秦亦楚很不简单。这边刘羽和黄凝雯讨论得热火朝天，那边黄达原却是闷声不吭。刘羽有些纳闷，看着黄达原道：“诶我说黄少啊，你这是咋了，不会是被女袍哥打过？”此话一出，黄达原脸立马绿了，黄凝雯则是嗤嗤乱笑，别过脸悄悄跟刘羽说道：“他以前到处玩，泡了我一个闺蜜，然后又很不地道地把人甩了，我说他他还不服气，一气之下我就要楚楚姐请他去吃讲茶，谈得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从此以后他在我面前就再也横不起来了。” 刘羽听完同情地望向黄达原，不禁暗叹道，川渝地区的男人都活得好艰难啊。不一会儿，足疗技师都过来了，三人也就不再多话，纷纷闭上眼享受身体的舒适，不知不觉都沉沉睡去。 周六清早，黄达原第一个起来，左右两个巴掌不停拍在刘羽和黄凝雯的脸上。“哎呀，干嘛呀，这才几点不用那么早去？”黄凝雯还没睡醒，嘴里嘟哝着。刘羽也是颇为疲乏，毕竟昨晚打人了。“靠，你们俩是猪么，还真有夫妻相哈，赖床的姿势都一样。”黄凝雯悄悄睁眼撇了眼刘羽，果然，刘羽整个人斜着躺在按摩椅上，一只脚还翘在茶几上，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我说老大，你能不能上点心啊，小弟为了达成你最快拿证的要求可是呕心沥血啊，你赶紧起来啊！”刘羽这才想起来今天要去考驾照，一个激灵就坐起来。刘羽和黄凝雯先后去洗漱，期间黄达原已经电话安排好一切了。三人来到一个驾校，用十分钟的时间补完报名资料，又用十分钟时间熟悉了一下考试用车，便直奔考场，来到考场时，才早上八点半。 “你们俩好好考哈，上上下下我都打了招呼，其他人都排在你俩后面，这要是考不过那人可就丢大了哦！”黄达原得瑟地笑道。刘羽和黄凝雯一齐给了他白眼四只。考试本来就简单，尤其是科目一和四，在这两个有汽车驾照的学霸面前是小菜一碟，不到十分钟两人就出来了。科二科三也是波澜不惊，两人全部考完，时间是上午九点四十，三人出去吃了碗小面，再回来驾照已经办好了。“怎么样，够快？”黄达原对自己的安排相当佩服。“棒棒哒，今天中午我请客，咱们去庆祝一下！”刘羽豪气地说道。 “等一下！”这个时候黄凝雯突然跳了出来，就在两男人疑惑的时候，黄凝雯右手一指二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吃饭着什么急，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赶紧去买装备啊！”二人一听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黄达原的打听下，三人来到了南滨路一家摩托用品专营店，里面几乎全部都是国际大牌，从骑行服到头盔、护具，甚至改装喷涂一应俱全。黄凝雯充分发挥了女士能逛的优势，从十一点逛到了中午一点。刘羽本来并不太想买东西的，对于他而言，护具什么的其实不重要，如果真出意外，他一定会全力保护摩托车，以他目前的月例钱可是修不起车的，而自己身体扛造，根本不怕摔。不过在黄凝雯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妥协了，买了一身骑行服，一个新头盔，一双手套，都是黄凝雯挑的，关键是款式和黄凝雯的完全一样，颜色则分红绿，他是绿，黄凝雯是红。 两人在试衣间换了装备出来，只见黄凝雯穿上黑底红线的骑行服英姿飒爽，白手套挽着粉色系头盔，长发披肩，散发出强烈的野性韵味；刘羽穿上骑行服也不赖，本来就有183的个头，骑行服又修身，妥妥纨绔子弟形象啊。黄达原在一旁乐呵呵地给两人点赞，还不时指挥他俩摆POSE拍照，“啧啧，啧啧，你看看，你说不是两口子谁信啊？” 黄凝雯先去结账，连衣服都懒得换回来，看样子一会儿是准备直接骑车走了。“喂，我说老大，你看我妹妹挺好的，你就考虑下嘛，我不是自卖自夸，这么好的姑娘跟您又这么搭，上哪儿找去啊？”黄达原用手肘拐了拐刘羽，眉飞色舞道：“再说，我觉得小雯对你也很有意思啊，你主动一点嘛！”“哦，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啊，哈哈哈。”刘羽确实觉得黄凝雯很好，各方面，虽然有时脾气火爆了一点，但火爆得很可爱。只是想到自己的命运，连眼下这个身份都是遮遮掩掩的，他不想牵连别人，尤其是无辜的普通人，只能装傻蒙混过关。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颜熙悦，也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可惜自己还没有力量去保护她。 “也许等我强大了，就不用再担心这种问题了？可是强大的人会有更强大的敌人，哪有尽头呢？”刘羽心下暗忖，摇了摇头。等到他结账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套装备居然要7000多，幸亏自己卡里的钱基本没怎么用，否则还不尴尬死！古人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诚不我欺！咬咬牙，刘羽还是刷了卡。 第63章 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刘羽结完账出来，就看见黄凝雯已经等在自己X3后备箱旁边了，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小雯你真是的，我大哥也刚拿驾照，好歹让人家先拉个风嘛！”黄达原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因为刘羽也是装备整齐出来的，明显是想飙一下小绿的。黄凝雯看到刘羽装备整齐，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确实太激动了，但转念一想计上心来：“那这样嘛，我们一起骑，中间换人也方便，哥你在后面跟紧，记得把手机架在支架上拍我哈。” 对于女生来讲，坐在摩托车前面还是后面，都不影响朋友圈的美照和点赞。而刘羽，对于一起骑车这件事则是心里乐开了花，关于骑摩托车故意一耸一耸的段子他早就印在了脑海里，嘴角不由得坏笑起来。很快三人计划好了下午的行程，首先出发去南山顶上一家法餐厅吃午饭，下午在山道上练车及跟拍，晚上去吃泉水鸡，吃完就返程。为了方便，最终黄达原的车留在了商店停车场，他开刘羽的X3，主要是怕这俩货半路骑腻了，有X3可以就地装车托运，而他的车根本装不下小绿。 黄达原刚刚把手机支架安好，调好角度，就看见黄凝雯带着刘羽一骑绝尘而去。“靠，骑那么快我咋拍啊！”黄达原有些不满，却又有些暗喜，毕竟刘羽可是坐在黄凝雯背后，两手还扶着黄凝雯身前的油箱盖，这暧昧的姿势怎么可能擦不出火花呢，就好像那些天天去外面跳交际舞的人，总是容易离婚一样。所以刚才逛商店的时候，刘羽看见改装的油箱扶手配件时，直接被黄达原拍熄了念头。“你是要妹子抱你腰，还是抓扶手？”简单直接的灵魂拷问立即打败了刘羽。 从店铺去南山，先是一条几乎笔直的高速路，然后才是蜿蜒曲折的山路。所以前面一段刘羽基本都让黄凝雯在骑，因为相对安全些。其实相比之下，刘羽倒愿意跟黄凝雯一起骑，倒不是因为别的，不管路上出现什么意外，刘羽都能第一时间想办法保护黄凝雯不受伤。而如果让黄凝雯自己骑，一个刚拿驾照的新手万一操作失误或者反应慢了，很容易出事。 黄达原开着刘羽的X3紧紧地跟在后面，不时忽前忽后地调整角度拍摄，好在路上车不算多，他也算悠然自得，音响里放着刘羽听都没听过的DJ版音乐，轰鸣十足，这点倒是摩托车比不了的。可是开始上山之后，三人都觉得失策了。今天是周六，而且天气晴朗，几乎半个渝州的人都要上南山，吃饭喝茶打麻将游园，曲折的盘山路堵的水泄不通。幸运的是，导航标红的路段只有上山必经路这一段，上去之后车辆各去各的目的地很快就能疏散开了，黄达原百无聊赖地堵着，就看见黄凝雯带着刘羽从上下两列堵着的车龙当中窜了上去，不一会儿又窜了回来，就停在黄达原左手边，“哥！快拍我，现在是摆拍时间哦！” 于是黄达原只好把手机从支架上拆下来，对着上上下下的妹妹一阵狂拍，反正回去她自己修图去。过了一会儿，黄凝雯也腻了，换刘羽骑了，两人在一个转弯的路肩上换了位置，刘羽坐在前面，黄凝雯坐在后面，两手也学着刘羽扶油箱盖。不过因为刘羽坐得很靠后，导致黄凝雯怎么扶，都得贴在刘羽背上，心下有些恼怒，想刘羽肯定是故意的！刘羽当然是故意的，要不然就加装油箱扶手了。“幺儿嘞，相不相信哥？”刘羽诡计得逞地笑道。“信你啥子？”黄凝雯疑惑道。“哥带你体验速度与激情，不过你得抱紧我，否则弯道把你甩出去我可不负责啊！”黄凝雯一巴掌拍在刘羽头盔上，身体却紧紧贴在刘羽后背上，两手环抱刘羽腰间，一副听话的小媳妇模样。 刘羽只觉得背后一暖，顿时气血上涌，摆好姿势，倒计时3、2、1，一个启动就窜了出去。黄凝雯虽然基本驾驶不错了，但转弯还不是很熟练，速度很低，而且总有些心慌；但刘羽可不一样，他的力量能够牢牢控制车辆的状态，甚至只要他愿意，他都能在100码的速度下用脚踩地急转。黄凝雯刚才从黄达原堵车的地方开到上面红色路段尽头用了差不多8分钟，可刘羽沿着山路外道飚上去仅仅用了2分钟，这种风迎面扑来的感觉再次点燃了黄凝雯的激情，兴奋地自顾自地尖叫起来。 刘羽把身子尽量贴在油箱上，这样黄凝雯就可以直接看到前面的景色，当然黄凝雯的身体也会全部压在刘羽背上，不过两人似乎都很享受这种感觉。过了红色路段尽头，是一段平路，黄凝雯也没说换座位的事，而是趁着道路平稳，自己掏出手机自拍起来，当然只能用一只手。刘羽也会意，把速度降到30码左右，这样拍照既有效果又不至于手抖。黄凝雯先是把右手伸到侧前方倒着拍，然后又是正侧面，最后直接伸到刘羽脑袋前面，她自己则把脑袋搭在刘羽肩膀上。 俩人就这么腻歪着直接开到了餐厅门外，这才想起黄达原还堵在路上。“要不我们先点菜？”刘羽弱弱地说，他确是饿坏了，黄凝雯也点点头，直接给黄达原发了个消息。刘羽把车停在路边车棚，黄凝雯还趴在背上，两人的情况，被黄达原说中了，果然就跟跳交谊舞一模一样。尽管刘羽心中还在劝自己冷静，要考虑后果，但身体却是老老实实，一动不想动。过了两分钟，黄凝雯跳下了车，就好像刚才的两分钟不存在一样。 两人穿着骑行服，抱着头盔走进餐厅的时候，着实吸引了无数眼球，俊男靓女再加上帅气行头，甚至有小姑娘悄悄拿出手机，来记录这一对男才女貌。两人到预订的位置坐下，这是一个靠窗的卡座，刘羽倒没想太多，直接在窗口的位置坐下，他潜意识里认为黄家兄妹肯定会坐一起的，所以自己无论坐那边都能靠窗。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黄凝雯直接坐在他旁边，饶有兴致地翻起菜单来。虽然他俩怎么看穿得都是情侣装，可情侣吃饭也应该是面对面坐而不是坐同一侧？刘羽无奈地摇摇头。 黄凝雯看着菜单，突然对刘羽说：“好多都想吃，但是我一个人又吃不完一份，要不咱俩拼一下？”刘羽此刻是饿坏了，更不用说自己修炼以后的食量，直接豪放地大手一挥道“全点，你放心只管吃，剩下的哥都给你吃完！”黄凝雯看着刘羽思考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旋即巴拉巴拉跟服务员点起餐来，三份沙拉，三份浓汤，六份前菜小食，主菜牛羊鸡鱼虾火腿各点了一份，还点了四份甜品。虽然黄凝雯告诉服务员是三个人，但还是把服务员吓到了。“这位女士，您确定要点这么多吗？我们家餐食分量很足的，我怕您吃不完浪费了。”服务员客气而委婉地劝说着，不过黄凝雯却不在意地挥挥手，“上菜！我们家两个饭桶都在。”黄凝雯肯定不是在说自己，刘羽无奈摇摇头，按他的意思其实还可以再点点儿。 前菜上完，黄达原也到了，看着堆满一桌的菜并没有意外，因为他也饿昏了，尤其是堵在路上的烦闷更加剧了饥饿感。三人也不多话，抄起刀叉就开吃。黄凝雯是最开心的，因为这么多种菜，每一样她都尝了一口，或者几口，全部尝下来她已经觉得撑了。黄达原战斗力也不差，除了自己面前的一份沙拉，一份浓汤，两份前菜和一份羊肉外，还消灭了一份虾和一份甜品，基本上完成了三分之一的目标，剩下的自然全部都是刘羽吃的，关键刘羽吃得还不慢，几乎就在黄达原吃完甜品的同时，刘羽已经把桌上所有的盘子都清空了。“大哥，我们服了你了！”黄家兄妹俩是异口同声。 黄凝雯起身去洗手间，黄达原则是一边剔牙一边对着刘羽挑眉毛，“我说老大，你们俩这情况发展挺快啊，两人中间那小火苗噼里啪啦的熊熊燃烧啊！”刘羽看着黄达原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或者说现在还不能。”“啥意思？”黄达原疑惑道。“我怕伤害她。”“我靠，老大你不是，原来你跟我一样渣啊？”黄达原十分错愕。“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感情的伤害，而是实实在在的伤害。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一个人在渝州吗？”“为什么？对哦，你家里人呢？” 刘羽摇摇头，“我这一生注定麻烦不断，甚至血雨腥风，也许我能熬过去，但我的家人，爱人，对我最重要的人，不一定熬得过去，我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茕茕孑立，才能无后顾之忧。”说完也不管黄达原能不能理解，刘羽直接去把单买了，一共2600，刘羽卡里刷完只剩下十几块钱了。“这，看来每个月一万也不够花啊，是不是要去想点法子赚钱了？” 第64章 夜袭 整整一下午，刘羽都陪着黄凝雯练车。南山的西北侧由于毗邻市中心，交通拥堵，但东南侧连接东郊，小路多，车辆少。于是两人就在南山东南侧的山道上飙过来飚过去。经过一下午的熟悉，黄凝雯过弯道明显熟练了不少，虽然有两次差点出危险，但是在刘羽的大力出奇迹护驾之下也都化险为夷。 “幺儿嘞，你这技术跑跑平路还行，山道就算了啊，要不是我在你今天肯定摔骨折。”刘羽贴在黄凝雯耳后嘟哝着。并不是因为刘羽声音小，而是两个人都带着头盔，再大的喊声也跟蚊子嗡嗡似的。黄达原下午没跟着两人，而是自己跑去一个网红茶楼，估计是搭讪美女去了。 晚上三人在泉水鸡汇合，黄达原明显是容光焕发，不停地发着微信，显然下午的撩妹很顺利。黄凝雯则是有些疲乏，直接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刘羽坐在茶几旁漫漫地品茶，时间晚上五点半，离订好的上菜时间还有半小时，所以大家都很悠闲。可是刘羽却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一下午了，总觉得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到底怎么回事啊？现在这种时候，敢动我的有谁呢？应该只有八叶梅了。”刘羽心下盘算，但对方如果不出手，自己想去找也有难度。 晚上三人又是大快朵颐，刘羽和黄凝雯是真的累饿了，黄达原则是下午喝茶喝的，饥肠辘辘。一大锅鲜嫩的鸡汤，加十样荤素菜品，不到半小时就被三人一扫而光，连一旁的老板娘都吓着了，心想这几个年轻人怕不是饿牢里放出来的？ 回家的行程也确定了，还是刘羽和黄凝雯一辆摩托，黄达原开X3，在摩托商店汇合，然后开车回去。黄凝雯说不回学校，要去黄达原那里住。“你是想把摩托车骑回家？”黄达原一眼就看穿了妹妹的小伎俩。三人八点一刻出发，由于晚上西侧下山的人多，加上路上还有看夜景的景点排队，所以三人选择了东侧山道下山，然后再从大路绕回商店。 刘羽带着黄凝雯极速狂飙，刚睡饱瞌睡的黄凝雯也是兴奋尖叫不断，这时刘羽的速度已经差不多100码了，这是白天都没机会达到的高峰体验。黄达原则是远远跟在后面，他可不觉得在这弯弯曲曲的山道上飙速度有多么牛叉，自顾自地听着歌慢慢开着。 由于速度太快，刘羽每过一个弯道，身体几乎45度倾斜，黄凝雯只能把刘羽抱得更紧一点，于是刘羽就不停地转弯，有弯就转，没弯道也要左右左右地扭来扭去，气得黄凝雯直接用手掐他肚子，但抱得却更紧了。 下山路过了一半，前面有一个岔路口，刘羽远远看见一辆黑色GL8缓缓地开进下山的路。“这车有些奇怪，怎么感觉是在这里等我的？”刘羽一下午的被窥视感，此刻又重现了，难道这车是八叶梅的？不过刘羽感受了一下，车里就2个人，都没有魂力波动，心下也就放宽，打算直接超过去，省得夜长梦多。 不过让刘羽意外的是，他就这么平静地超了过去，什么也没发生。之后又有几个路口，每个路口都有一辆车，似乎算准了时间才从岔道开进主路，但刘羽超过去却什么也没发声。就在刘羽准备超第五辆黑色起亚的时候，那辆车突然一盘子甩向刘羽，刘羽心下也是一惊，来不及细想，左脚踹在黑色起亚侧方，双手反手扣紧黄凝雯，一个借力就往外道跳开，半空中他快速转身抱紧黄凝雯，然后就看见自己的小绿砰砰啪啪地滚下了山崖。 也怪刘羽放松了警惕，前四辆车超过去波澜不惊，他没想到第五辆才开始发作，更没想到的是，自己放松警惕之后准备超车的地方，道路外侧正好是一片悬崖。黄凝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直到刘羽在半空转身抱紧自己，才哇的哭出来。刘羽也没时间安慰黄凝雯了，一面把背部对着悬崖下方，一面回头看地貌结构，为了不让黄凝雯被撞伤，他用脚连着踩碎了三块凸起的岩石，有效缓冲了下落的速度，最后找准一课大树直接用背撞了上去，就听见轰的一声，大树整个摇晃起来，险些连根拔起。 幸亏这侧的悬崖不算陡峭，坡度和障碍物给了刘羽极大的缓冲空间，否则若是直接往悬崖底摔下去，就算是刘羽也活不了。刘羽舒了一口气，看着怀里还在不住颤抖的黄凝雯，头盔里还传来阵阵哭喊声，两手紧紧地扣着刘羽的腰，仿佛一旦松开就再也抱不到了一样。刘羽用手掌缓缓地轻抚黄凝雯的背，嘴里不断重复着“好了，好了，没事了，不哭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黄凝雯才慢慢平静下来，抬起头看向刘羽，虽然有微弱月光，但两人带着头盔谁也看不清谁，黄凝雯看到刘羽正靠着一颗大树，而大树后面是无尽延伸的悬崖，又是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刘羽摇摇头，四下打望，找到一块相对平坦的土坡，抱着黄凝雯跳了过去。直到刘羽把黄凝雯放到平坦地面上，才取下头盔仔细打量黄凝雯。 黄凝雯帅气的骑行服已经被刮破了好几道口子，有一道还见了血，头盔倒是结实，仅表面有些许划痕，虽然没有要紧伤口让刘羽心下稍宽，但刘羽面色却是冷如寒冰。这件事一定是人为的，而且是冲自己来的，可自己却连累了黄凝雯，想到这里心下怒不可遏。似乎是感觉到刘羽身上传来的冷冷杀气。黄凝雯止住哭声，抬头看了看刘羽，然后把头盔摘了下来。 “你没事？身上有没有哪里很痛？有没哪里受伤了？”刘羽关切地问道。黄凝雯自己看了看自己，又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一会儿，摇摇头道：“好像没有受伤，就是衣服刮破了几个口子。”刘羽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自己刚才一直把黄凝雯紧紧抱在怀里，按理说黄凝雯头和躯干是绝对不会有伤的。 黄凝雯看完自己又跑来看刘羽，刘羽正面到没什么，可转到背面一看，黄凝雯立马又抽泣起来，刘羽一愣，“怎么了？”“你，你，你的背上全都是伤，全是血啊，哇！”说着大哭起来，“都怪我，呜呜，都怪我……”刘羽愣了一下，心下了然，自己刚才为了缓冲，根本顾不上躲闪树枝什么的，衣服划破了很正常，而自己虽然有玄级巅峰实力，抗击打和回复能力强，但皮肤也就比一般人耐操一点，所以所谓的血应该都是表皮破了所致。 “好了好了，没事，都是皮肉小伤，你没事就好！”刘羽抱着黄凝雯不断安抚着，不过他心里却暗暗立誓，不管是谁，让黄凝雯受伤的人，都必须死。 第65章 患难见真情 黄达原虽然远远落在后面，但也听到了两车相撞和摩托车坠崖的巨响，心下大惊，急忙驱车往前赶，不过等他来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只看见地面上焦黑的刹车印，以及被撞变形的护栏，他双手颤抖地拿起手机，拼命地给刘羽打电话，他潜意识里，希望自己这个老大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但就连他自己也不抱一点希望。山里的信号不太好，直到第四遍，刘羽手机才有反应，他拿出来一看是黄达原，直接接听。 “老大，老大，你们没事？你们在哪儿？”电话那头黄达原已经急疯了。刘羽却很沉稳道：“别慌，没事，我和你妹妹都没事，我们在下面，我一会儿就带她上去，你就在路边等着！”虽然言辞简单，但逻辑清晰，黄达原立刻就放松下来，但心里还是焦急难耐，翘首望着悬崖下方，努力用眼睛可能的生命体征。 刘羽收起手机，看着自己怀里还在低声抽泣的黄凝雯，突然有种想法，要是两个人就这样从常人的视野里消失，去过世外桃源的生活，会不会其实也挺好呢？刘羽也就是想想罢了，哪里来的桃花源，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往哪里退呢？刘羽摇摇头，结束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左手轻抚着黄凝雯的秀发，直到感觉黄凝雯情绪稳定了，才轻声说道：“走，我背你上去。”为了方便行动，两人把头盔都带上了，刘羽让黄凝雯抱紧自己的脖子，自己两手则是锁住她的两条大长腿，一面寻找一些坚硬的岩石作为落脚点，一面纵跃而上，三百来米的垂直高度，刘羽也就用了不到一分钟。 黄达原正焦急地拿手机里的电筒到处找，突然就看到一个黑影从悬崖下面窜上来，登时吓得一哆嗦，直到黑影跳回了公路上面，他才看清是刘羽，背上还背着自己妹妹。“我靠，老大你吓死我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刘羽把黄凝雯放到地上，黄达原也是第一时间看向自己妹妹，衣服虽然刮破了几道口子，但并无大碍，可等他把手电照到黄凝雯胸前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小雯，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胸前这么多血啊？” 黄凝雯也是一愣，摘下头盔看了一下，又看了看刘羽的背，又哭了起来。“这不是我的血，这是南哥的血，南哥为了救我伤得好重，都怪我……”刘羽还是第一次听黄凝雯叫自己“南哥”，以前都是“喂”“那谁”的，心下有些好笑，按这剧情下去是不是得以身相许啊？可惜，自己真的不想给这个女孩子带来任何麻烦和伤害了，今天必须是最后一次。 黄达原确认了妹妹确实没事以后，才看向刘羽道，“老大，俗话说大恩不言谢，你救了我妹妹，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刘羽摇摇头，拍拍黄达原的肩膀，然后搂着他拐到一边淡淡说道：“其实今天这件事，是我欠你们的。”“老大，这话我不爱听啊，虽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故，但第一，上这辆摩托是我妹自己的决定，第二，要飙车求刺激也是她的想法，就算出了事受了伤，那也怪不了别人。更何况，关键时刻还是你拿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了伤，要不然她现在肯定命都没了！”黄达原说着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哽咽，说实话，就凭刚才自己听到的摩托车坠崖的巨响，他就知道当时一定十分凶险，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掉下悬崖绝对会没命的，自己妹妹现在安然无恙，这都是因为有刘羽在啊！ 刘羽确是摇摇头道：“今天的事，不是意外，对方是冲着我来的。”黄达原两眼瞳孔一缩，想起刘羽中午吃饭的时候说的话，似有明悟。刘羽点点头道：“你对我很好，你妹妹对我也很好，这一点我一直记在心里，所以我也要跟你说句实话，我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们，也不能告诉你们，甚至包括我现在的这个身份，因为一旦关系太近，你们的生活就会被我的命运波及，充满了麻烦、伤害，而我不愿意这样，我不愿意你受到伤害，更不愿意你妹妹受到伤害。”说道这里刘羽看着蹲在路边发呆的黄凝雯，似是自言自语道：“小雯是个好姑娘，可惜我还没有能力保护她，不过敢伤害她的人，我一定会要他血债血偿！” 黄达原似乎明白了一些，又似乎并不明白，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自己当初认这个大哥，为的就是圆自己的武侠梦，想学些武功行走江湖打抱不平，可是即便像刘羽这种战斗力强悍，还能跟袍哥大爷相谈甚欢的人物，也有这么无力的一面，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江湖是江湖人行走的，普通人沾上只会死的很惨。然而，自己就这么退缩了吗？ 刘羽没打算去找摩托车了，因为那车估计捡回来大修一趟比买新的还贵。他脱掉了上衣，让黄达原帮忙把背上的树枝石子用矿泉水冲洗掉，果然都只是一些表皮伤，并无大碍。刘羽换上了早上的衣服，爬进了X3后排，不一会儿，黄凝雯也把外套换成了早上的棉服，坐在刘羽身旁。黄达原也没觉得奇怪，检查了一下路况后继续按行程出发了。 三人都无话。刘羽在想着这件事怎么去查，以他的记忆力，刚才的五辆车车型和牌照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不过他敢肯定，这些开车的人都只不过是受雇佣的，对雇主可能一无所知。即便如此，她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给姚婉秋打了电话，简单把下午被盯梢和晚上被车撞的事说了一下，然后把五辆车的情况编辑文字发了过去。刘羽刚放下手机，一阵香风就扑进了怀里，只见黄凝雯抱住自己，身体还在不自主地颤抖。 “毕竟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是得缓一阵儿了。”刘羽理解黄凝雯，恐怕天底下只有自己是被车撞死了不愿意回阳间被硬送回来的，其他人哪有不怕死的。黄凝雯确实是被吓坏了，刘羽刚才在电话里把事情又讲了一遍，自己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过她的颤抖还有一半是心疼，因为自始至终她都知道刘羽紧紧地抱着她，任凭后背砸在岩石、树干上，刘羽每次被砸到后背，她的心都像被撞了一下。其实在那辆黑色轿车突然甩头的时候，黄凝雯就感觉到这不是个意外，女人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但是她并没有问刘羽，她觉得不需要问，这个男人在最危急的关头，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保护她，如何尽量缓冲撞击，不让她受伤，她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 和妹妹的相信直觉不一样，黄达原此刻脑子里有些乱。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是畏惧那个江湖的，正因为不愿意承认，才会纠结。就像刘羽对他说的那样，如果他走上修炼的道路，其实也可能给自己的家庭带来无尽的麻烦，解决麻烦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让对手不屑于动你，一个是让对手不敢动你，前者就是做个普通人，结婚成家柴米油盐；后者就是做个真正的强者，为家人挡下所有的风暴。此刻，他不知道如何选择。 黄达原心不在焉，也就干脆没有绕去摩托商店拿车，直接把X3开回小区车库。一路上刘羽也没有提拿车的事。车停稳了，黄达原从后视镜里看着刘羽，和刘羽怀里的黄凝雯，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按照以前，他一定会挑挑眉毛开个玩笑挤兑挤兑两人，此刻却全无兴致。“老大，小雯今天可能受了不小的刺激，需要时间来缓解，你是把她救回来的人，也只有你在身边她才能感觉好些，晚上就麻烦你了。”说罢熄了火，把钥匙扔给刘羽，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刘羽无奈地摇摇头，他当然知道最好是自己陪着黄凝雯，可这样下去，只会越陷越深。“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他直接来个公主抱，把黄凝雯抱上了楼。 第66章 幕后黑手 刘羽给把黄凝雯放在沙发上，然后准备了一整套全新的洗漱用品和睡衣毛巾，把三个客房里米色的那间打开，铺好了新的铺盖，然后就去阳台打电话去了。 从南山回来的这一个多小时里，姚婉秋查到了不少线索，比如肇事车辆的车主已被找到，并且承认酒驾、肇事逃逸。“他就算都承认了，最多也就判三年？”刘羽也不禁佩服对方的手腕。“你说的没错，尤其是你们俩都没受什么伤。”说道这里姚婉秋顿了顿道：“我知道我不应该干涉你的个人生活，但是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把普通人牵扯进来。”“我明白，还有吗？”“其他四辆车也查了，他们都是当天下午上的山，晚上吃了饭下山，证据链完整，我们也就不方便上门问话。” 刘羽想了想道：“资金流向方面呢？”“目前还没有，也可能是现金，当然前提是真的不是意外的情况下。”最后还是没有头绪，刘羽叹了口气，“八叶梅那边有消息吗？”姚婉秋迟疑片刻道：“我们每天都有各种渠道来的消息，但是你可以知道的目前没有。”刘羽也不在意，有的时候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挂掉姚婉秋的电话，刘羽又给许一龙发了条消息，让他帮忙查查另外四辆车和车主的情况。刘羽发消息的时候，听到浴室传来的丝丝水声，只不过水声后面，还隐藏着黄凝雯小声抽泣的声音。刘羽摇摇头，他是最不会安慰人的，一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羽又给袁澄风打了个电话，简单把事情说了下。“刘先生，您的意思是，可能是八叶梅设的局？”刘羽点头“嗯”了一声。“我倒是有不同的意见。首先，八叶梅的人为何要来找您？所有见过您的八叶梅的人都在姚婉秋那里，这样的情况下，唯一的可能，就是姚婉秋那边有内鬼，不过这是最不可能的可能性了。”袁澄风冷静地分析着。 “这也不一定，姚婉秋那边的消息你不是也知道得挺快吗？”刘羽疑惑道，袁澄风则轻咳一声道：“不是的不是的，虽然我们有关系很铁的朋友在里面，但是违反原则的事他们也是不会做的，也就是说他们给我的消息，本身是可以让我知道的，但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才能获取，您明白了？”刘羽有些明白了，就像姚婉秋对待自己一样，想要消息或者得到什么好处，就必须为她干活。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信丰堂那边，有人把你卖了。”袁澄风顿了顿道，“您在西郊出手的事，很可能被人报给了八叶梅。不过这种可能性和前一种一样，面临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对方是八叶梅，无论从姚队那里，还是信丰堂那边，都能得到你的实力的确切情报，为何要用一个普通人开一辆普通轿车来撞你呢？除了吓唬你一下还能有别的作用吗？” 刘羽听完也是一惊，是啊，不管对方是谁，想要自己的命都不可能寄希望于这种方式。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幕后主使，那么这个人是完全不了解自己实力的。“不了解我还恨我的人啊，那会是谁呢？”其实刘羽脑海里有一个人选，就是李应文。之前惹的梁子都摆平了，只有这个人自己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也没关心陈启山那边安排如何了，但是即便陈启山警告了李应文，李应文也有可能因爱生恨铤而走险，设计一个车祸把刘羽和黄凝雯双双做掉。“靠，这TM又不是拍电影！”刘羽自我否定了这个想法。 刘羽回到客厅的时候，黄凝雯还在浴室，他也没在意，回自己主卧浴室泡了个澡，虽然背上有很多伤痕，但刘羽也没觉得有多疼，如果晚上正常修炼的话，明早这些伤就应该痊愈了。洗完澡刘羽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自顾自地喝起来。因为是周六，刘羽还特地打开了电视，找了一个搞笑综艺，他倒不是想看电视，只是想把家里气氛搞活跃一点，免得黄凝雯又想起撞车的事。 过了约莫十分钟，黄凝雯终于从浴室出来了，头发已经吹干，睡衣也换好了，看见刘羽在喝啤酒，自己也去冰箱拿了一罐。刘羽把遥控给黄凝雯，黄凝雯没接，说这节目她很喜欢。两人就这么默默地看电视，慢慢的黄凝雯也能笑出声来，刘羽感觉这事看样子能过去了，“差不多睡，床给你铺好了，都是新的铺盖，你今天也累坏了。”黄凝雯点点头，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走进了那间米色的客房。 刘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袁澄风的分析令他颇为在意，他不愿意相信一个李应文有如此大的胆子和能耐，安排这次袭击。但不是李应文还能是谁呢？刘羽实在想不出答案，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如果发现自己没事，一定会再次出手的，到时候自己身边不能有人，否则一定会被牵连。可是如果真的是李应文，他会不会单独对黄凝雯下手呢？想到这里刘羽一惊，他一直认为今晚的车祸是针对自己，却忘记了还有一个可能，是针对他们两人的。 刘羽脑中灵光一闪，迅速抓过手机，翻看黄凝雯的朋友圈，只见中午的时候黄凝雯发了一个九宫格组图，里面有她载着刘羽飙车的，有停车时自拍的，还有刘羽带着她的，以及他俩头盔挨头盔，前胸贴后背的那张……下面光点赞就有两百多，评论则看不全，因为很多不是刘羽的好友，但从黄凝雯群回的条数看，估计不下三百条。“想不到这小妮子人气这么旺啊，这么多粉丝。” 刘羽边看边乐，下面评论能看到的基本都是班上的同学，由于刘羽带着头盔看不清脸，很多同学并不知道上面男的是谁，于是居然有个死胖子带节奏攻击刘羽的长相，后面还有人说刘羽的骑行服一看就是A货，刘羽看到这里不禁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X的老子花了7000多买的装备居然说是A货！”后面甚至还有组队要把刘羽人肉出来的。看到这里刘羽若有所思，如果说黄凝雯有一个狂热的追求者，在看到这个朋友圈以后情绪失控，策划了这一切，也说得过去，但是这种猜测就跟姚婉秋那里有内鬼一样，难以让人信服。 刘羽睡不着，黄凝雯也是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她不敢关灯，也不敢回想今天的事，只要一闭上眼，就仿佛回到了飞出摩托车那一刹那，自己看着摩托车摔落悬崖，看着刘羽抱着自己用背砸向一个个障碍物，每撞到一个，自己心口都是一痛，此刻依然是真实地心痛，一次又一次。她不敢闭眼，甚至不敢躺下，拿出手机，点开了刘羽的微信头像，打几个字，又删掉，就这样重复着。突然，她看到手机上沿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一惊之下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你，还好？” 第67章 破案 刘羽的房间并没有关门，他担心黄凝雯睡不安稳，为了方便随时过去看看。看着黄凝雯的房间门下面还透着灯光，刘羽知道她肯定也睡不着。反正自己也是睡不着，不如聊聊微信，说不定聊着聊着就困了呢？所以就发了个消息过去。 不过刘羽并不知道，黄凝雯从进屋到现在，经历了多么痛苦的折磨。看到刘羽发过来的信息，黄凝雯眼睛刷地就红了，她什么都不管了，她不想再受折磨，她只需要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为自己挡去所有危险的怀抱。黄凝雯直接拉开门，走进刘羽的房间，在刘羽诧异的注视下，从另一侧钻进被子，一把紧紧地抱住刘羽，头靠在刘羽心口，就这么抱着一动不动。 刘羽脑子有些短路了，“这是几个意思？怕黑？怕孤独？难不成以后每天都得抱着才能睡？”刘羽心下思绪飞转，他又没吃亏，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感受着黄凝雯温暖的身体和柔软，以及从发梢和香肩传来的阵阵少女清香，刘羽说实话快把持不住了。以刘羽的性格，但凡不是因为确实会连累身边人生命安全问题，早就下手了。 刘羽现在只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就是不断在脑海里重复咒语：“给我下去！给我下去！”可是并不怎么管用，小将军已经支起了大帐篷。刘羽此刻脸羞得通红，但凡黄凝雯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自己的窘态，刘羽无奈只好搬出炼魂功，炼魂功除了能恢复伤势外，也有镇静镇魂的作用，果然在刘羽的持续不断努力下，周身魂力运转，不仅包裹住了刘羽，也包裹住了黄凝雯，两人很快就平复了情绪，缓缓入眠。 这一觉刘羽睡得很香，在睡梦中他也没忘记继续运转炼魂功，无论肉身还是精神都得到了满格恢复。他醒来的时候，黄凝雯还躺在他怀里，抱着他，紧紧地，不过眼睫毛一动一动的，明显是早就醒来了。刘羽也有些尴尬，如果真是一夜贪欢，此刻倒是有很多台词可以开场，有温存的有幽默的，可两人啥也没干啥也不是，如何是好？估计这也是黄凝雯不敢起来的原因。 好在这时候有电话进来，刘羽一手拿过电话，一手顺势揽住黄凝雯的小腰，就看见黄凝雯的脸刷地就红了。不过刘羽没有想到，这第一个电话是许一龙打来的。 “袁先生，您昨天要我查的四辆车我都查了，其中三辆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有一辆是我下面兄弟的。”刘羽闻言眼中闪烁出寒光。“袁先生您不要误会，这绝对跟堂口无关，那个小子我已经审过了，昨天下午上的南山，晚上下来，跟另一个兄弟吃的饭，我怕他有所隐瞒，就诈了他一下，结果还真问出点事来。”许一龙并不知道刘羽找这四辆车做什么，也不知道刘羽昨晚被撞的事情，所以就发挥主观能动性扩大了侦讯范围。“那小子说，本来是提前约的饭在南山吃，可临上山前接到一个金主的电话，要他晚上在南山跑一趟路，只需要到时候按要求的时间地点跑就行，不用做任何其他的，事成之后给一万块钱。” 刘羽听到这里，突然有了眉目，也就是说，这五辆车都是这个金主安排的，并且他还能随时掌握自己的动向，前四辆一辆给一万，最后一辆估计得给个几十万？而且这些人之间互相也不认识，甚至都不知道计划里还有其他人。刘羽暗道声佩服，这第一块拼图算是找到了：“那个金主是谁？”“这个人很神秘，江湖人称爱总，是一个消息极其灵通的人，很多人找他买情报，当然也有人会接到他发布的任务，一般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任务，但报酬颇高，所以颇受各类江湖人士爱戴。” “爱总？”刘羽有些疑惑，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暧昧。“是的，这是大家对他的尊称，他其实自称是叫赫尔墨斯，就是古希腊神话的那个信使，因为赫尔墨斯写法和爱马仕一模一样，江湖兄弟们又很爱戴他，就喊他爱总。”讲起这个八卦许一龙倒是头头是道，很明显他也是这个爱总的拥趸和常客了。 “能找到他吗？”“这个……”许一龙犹豫了一下道：“其实爱总出现也就最近两年的事情，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真容，消息交易和任务发布都是在网上完成得，所以也没人知道他在哪里，甚至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因为每次打电话他都用了变声器。” 许一龙的描述，在刘羽脑海里形成了一幅黑客鬼才的模样，如果是这样，也就容易理解自己的行踪被掌握得一清二楚的原因了，甚至刘羽大胆猜想，这个爱总是通过自己的方法找到了这五个本来就计划当天要上南山的车主，再分别联系他们发布任务，甚至还可能准备了备用车主，而肇事的那个，很可能正缺钱。这种只有高智商犯罪题材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让刘羽也有些好笑。“好的，我知道了，谢啦。这件事你先不要查了，要你那个小弟也闭嘴。另外你把那个爱总的联络方法发给我。”刘羽答道。 刘羽依然躺着，怀里搂着黄凝雯，黄凝雯是一动也不敢动，背都有点僵硬了。刘羽忍不住轻抚了一下，黄凝雯的脸又红了。第一块拼图看似找到了，但刘羽依然有一个疑问，即便那个爱总知道自己一行人去了南山，他是如何判断自己什么时候下山，走那条路的呢？而且听许一龙说，那个爱总在下午的时候就说明了行动在晚上，难道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说实话，昨天下午的时候刘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下山要走那条路，想到这里不由得毛骨悚然。“难道他还是个算命的？” 于是刘羽又翻开了朋友圈，黄凝雯昨天只发了骑摩托的照片，他翻开黄达原的，昨天则发了三组，中午的法餐九连拍，配的文字是“我们家的三个饭桶真TM能造！晚上泉水鸡继续！”下午发的是一张美丽的城市风景，近景是杯中的普洱和露了半张脸的美女，配的文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你们飙车我赏景。多喝点茶清清肠胃，晚上泉水鸡不能浪费。”第三组刘羽不看都知道，一定是拍的泉水鸡。也就是说，那个爱总不仅通过其他渠道掌握了自己的行踪，还通过朋友圈的内容判断出了时间表，如果他看到黄达原的朋友圈截图，基本上就可以猜到三人什么时候下山，会走那条路了。 想通了这点，刘羽舒了口气，看来对方还是个普通人啊，并不是什么铁口直断的半仙儿。就在这时第二个电话打了进来，刘羽调整了卧姿，把黄凝雯抱得更紧了。这第二个电话，确是姚婉秋打来的。 第68章 第二名弟子 “有件事情我觉得可能要跟你说一下。”姚婉秋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犹豫，迟疑片刻后道：“我们在追查八叶梅的时候，掌握了一些与其有联系的本地人员和势力，当中有一个人或许你认识，他叫李应文。”刘羽听罢心中一惊，果然和李应文有关吗？“我认识，怎么了？”刘羽淡淡地答道。“昨天晚上李应文失踪了。”姚婉秋平静地说道。 其实前天晚上姚婉秋去收拾残局的时候，就把刘羽为什么出现在现场的事，从陈启山那里了解得一清二楚。什么路过那种话，许一龙可以不追究，她可不会听之信之，于是关于刘羽和李应文之间的矛盾也就浮出水面。昨晚刘羽出事以后，姚婉秋也在试图通过八叶梅的动向推测可能的情况，却意外得知李应文失踪了，确切地说，是李应文主动消失在了公安的视野中。 就目前的局面看，李应文有动机和资金，爱总有计谋和执行力，自己没死他们很快就知道了，所以李应文选择畏罪潜逃，案子就这么破了。但刘羽觉得，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嗯，我知道了。”刘羽淡淡地答道，姚婉秋对这个回答颇不满意，“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应文最有嫌疑。”“知道了，谢啦！”刘羽旋即挂断了电话，姚婉秋气的直接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刘羽的回答意思很明显，这事他打算自己解决，这就意味着姚婉秋还得派人去盯刘羽，明明眼下渝州暗流涌动人员已是捉襟见肘。“这个小混蛋，你给我等着！”姚婉秋忿忿不平。 刘羽躺在床上继续玩着推理游戏，根据目前的情况，八叶梅在中间充当了什么角色呢？刘羽依旧认为以李应文那种纨绔子弟，是不可能有这么大胆子的，更不可能轻易地找到爱总来安排这次行动，那么是李应文找到了八叶梅的人，还是八叶梅的人利用李应文来试探自己？刘羽在等第三个电话。 十分钟后，袁澄风的电话打过来了。“老袁，有啥好消息啊？”袁澄风那头确是一阵沉默，然后低沉地说道：“好消息没有，坏消息倒是有一个。”刘羽心头一凉，昨晚袁澄风的分析其实很有道理，刘羽也得出了幕后主使应该是一个恨自己却又不知道自己实力的人。老袁的坏消息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无论是姚婉秋那边，还是信丰堂那边，有人把自己卖了，只不过卖的情报不完全准确罢了。果然，袁澄风继续道：“公安那边的朋友传过来的消息，你的资料前天晚上被调用过，对方级别很高。” 此刻刘羽大致能拼出一幅基本合逻辑的路线图了，西郊一战刘羽阻挡了八叶梅的步伐，信丰堂的内鬼把刘羽的身份报了上去，八叶梅找到公安的人调到了刘羽的档案，对比发现实力描述出入太大，于是利用了李应文和刘羽的矛盾做局试探刘羽真实实力，李应文带着钱找到爱总，爱总布置了现场。整个计划，其实只有李应文是在明面上，其他人都在幕后看戏。 想明白这些，刘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既然李应文跑了，八叶梅应该也确认了自己的实力了，那么接下来肯定会对自己采取行动，而黄凝雯暂时应该是安全的。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揉了揉黄凝雯的秀发。“好的，我明白了，先挂了啊。” 既然对方迟早要找上门来，刘羽也就不着急了。他看着黄凝雯还闭着的双眼，笑着说道：“小雯，还不起来啊，太阳都晒屁股了。”黄凝雯犹豫了一下，还是睁开了眼睛，气鼓鼓地瞪着刘羽。此时已近中午，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正好打在床上，刘羽突然想起一首小诗，不由得吟诵起来：“阳光温热，岁月静好，你若不来，我怎敢老。”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个小时。说实话刘羽很享受这种微甜的幸福感，可是他不敢越界，至少当下还不敢。直到都饿得不行了，黄凝雯才先去洗漱，刘羽刚准备下床，就听见黄凝雯的尖叫声从浴室传来，他想都没想去冲了过去，推门一看，黄凝雯正盯着自己的左胳膊发愣，见刘羽过来也没多想，举起手臂对着刘羽道：“我昨天这里明明有一道伤口的，现在怎么没有了？” 刘羽也有些愣神，他虽然知道黄凝雯身上有伤口，但具体在哪儿他可不记得。正疑惑时，黄凝雯突然盯着刘羽的后背，一把掀起刘羽的睡衣，然后又一声尖叫响彻楼宇。昨晚刘羽的背后还是伤痕累累，黄凝雯可是近距离清清楚楚地看到的，眼下刘羽的背上确是光滑如玉，这怎么可能？“我，我是在做梦吗？是的，一定是在做梦。”说着黄凝雯就一路小跑跑回刘羽的床上，把被子蒙住脑袋，严严实实的。 刘羽无奈地摇摇头，自顾自洗漱起来。昨晚他可是主动修炼炼魂功一整晚，自己伤势完全恢复在意料之中，只不过黄凝雯的伤是如何恢复得呢？按目前的修炼体系来讲，自己如果要实现魂力外放，甚至同化外部魂力，至少也得到达天级巅峰才行，难道是由于身体接触？刘羽不禁想起了第一次吸收天道石的情景，当时也是通过身体接触，感悟到天道功法，并且吸收了天道石里的魂力的。“不是，要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可以去当名医了？”刘羽突然兴奋起来。 黄凝雯并没有在被子里蒙多久，毕竟那种黑暗密闭的感觉她暂时还受不了，她噔噔噔地又跑回浴室，正看见刘羽一边刷牙，一边咧着嘴笑，那场景要多邪性有多邪性，吓得黄凝雯又跑回卧室。刘羽洗漱完毕，一看表已经是中午一点半了，看着毛毛虫一样窝在床上的黄凝雯，摇了摇头。刘羽其实会做饭，但是他不太想把时间花在做饭上，于是叫了份外卖，菜倒是点了很多，顺便也把黄达原叫了过来。 黄凝雯听到刘羽给黄达原打电话了，这才爬起来赶紧洗漱，但看刘羽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像见鬼了一样。没几分钟，黄达原就过来了，与昨晚的沉默纠结不同，今天的黄达原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神情坚毅，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一种信念，这种信念刘羽看懂了，那是想要成为强者，想要保护身边所有人的决绝。 “你想好了？” 第69章 全城通缉 “你想好了？”刘羽郑重地看着黄达原。当初他说过，等黄达原通过了自己的考验，就传授他功法。当时只是推脱之词，但看到眼前的黄达原，他觉得这个考核已经可以算通过了。一个想要变强，并且知道为什么要变强的人，是不需要考核的。 “嗯。”黄达原也慎重地点点头。“那行，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食言。”刘羽笑着说。一旁黄凝雯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都是华夏语，却一句都听不懂。“你们俩在说啥？鬼鬼祟祟的。”黄达原迟疑片刻，看向了刘羽，刘羽却摇摇头，于是黄达原也就闷头吃饭。这个反应让黄凝雯很不满意，她又看向刘羽，刘羽随口编道：“哦，你哥要跟我学外语，打算拜师呢。” 刘羽知道眼下不说，日后也早晚会被黄凝雯知道，于是半真半假地提到了拜师。黄凝雯一听就不乐意了，“不行，要拜师也是我先拜，你先答应我的，我算师姐，他是师弟！”黄达原疑惑地看向刘羽，刚才明明是刘羽不让自己透露这些事，怎么他却先把妹妹给收了？刘羽笑道：“你妹妹跟我打赌，输了要拜我为师，跟我学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哈哈哈！”黄达原一听也乐了，感情是这么一回事，自己这妹妹要强的性格他太了解了，有多少个第一都是被她拜师之后超越的。 午饭吃得颇为愉快，三人是各得其乐。吃完饭，黄达原看黄凝雯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心下也是叹了口气，说实话，发生昨天那种事情，换自己是个妞，也会爱上刘羽的。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大哥这责任感也是太强了，强到扛不动的责任坚决不招惹，宁可相忘于江湖，也不愿整日共患难。 黄达原摇了摇头，起身看着黄凝雯道：“晚上记得回家吃饭啊！我先撤了。”说罢就开门走了出去。黄达原说的回家，自然是回父母家，如果话都说到这份了，这丫头还在这腻着，那就真的是没救了。黄凝雯自然听懂了哥哥的意思，毕竟自己一个大姑娘赖在人家家里也确实不像话，可是那种被紧紧抱在怀里的安全感和温暖，她是真的有些上瘾了。 黄凝雯看着刘羽半晌，突然说了一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刘羽也是一愣，“说啥？”“你背上的伤啊！”黄凝雯看见刘羽装傻的样子就来气。“额，这个嘛，祖传秘方，特效药，恢复外伤贼快。”“祖传秘方？吃的还是涂的？药在哪儿？”黄凝雯一万个不相信。“额，外用涂的，这不昨天伤口多嘛，我就都涂了，剩一点给妳胳膊上涂了些，就没了，用完了啊。”刘羽说的话，本来并没有什么破绽，但配合他那副表情，就给人假到没边的感觉。 黄凝雯盯着刘羽，突然眼圈就红了，转身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过头看着刘羽，神情哀怨地说：“我最讨厌别人骗我！”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刘羽讷讷地坐在沙发上，右手挠着后脑勺，“这姐姐又是闹哪出啊？”但从结果来说，刘羽还是满意的，他希望和黄凝雯的距离更远些才更安全。 黄凝雯走出单元楼，也不见刘羽追过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其实他隐约地察觉到了一些事情，比如昨晚的事故可能是一个针对刘羽的阴谋，比如刘羽看起来只是很能打架，但其实可能是拥有一些特殊能力的人，等等。虽然很多猜测都没有证据，但女人的直觉有时就是这么准。 刘羽刚才的回答，其实意思很清楚了，那就是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但又不好直接拒绝，那么就撒一个你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这样双方都有台阶下。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如果发生在一般人际交往之中，就很正常，甚至还可以被理解为情商高；但如果是在情侣之间，就显得有些虚伪了，情侣之间能说就说，不能说就不说，不需要这种小伎俩。然而让黄凝雯真正痛苦的正在于此，她已经下意识地把刘羽当成了自己的男人，可刘羽却当她是普通朋友，而且不是那种懵懂的恋人未满，她清楚地感觉到，刘羽是在明白她的心意的情况下，故意跟她划清界限，这让她很受伤。 刘羽站在窗口，看着黄凝雯走出小区，心里也很难受。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可痛苦就是痛苦，是长是短其实没有客观的尺度，有的人分手了痛苦三天，这叫短痛，有的人分手了一年都缓不过来，这就是长痛了，何来的长痛不如短痛呢？都是痛啊。刘羽从客厅的茶几屉子里拿出一包天子，这当然也是老袁准备的，只不过前几天刘羽查了一下价格吓了一跳，全是一千一条的。当一缕缕青烟飘出阳台，随风而散，刘羽沉思良久，叹了口气道：“冤有头，债有主，敢动黄凝雯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先从信丰堂开始！” 当日下午，一则重磅消息在渝州地下世界传开，据说一名不到20岁的玄级高手大闹信丰堂，打伤数名执事，要信丰堂交出一个兄弟，不过当两位宗师赶到之后将其击败，却被其逃脱，目前信丰堂全城搜捕中，并且给出了高额悬赏，据说只要能够提供这名玄级高手的位置，就能得到1000万酬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渝州地下世界都震惊了，不过信丰堂并没有给出此人的姓名和身份，只提供了一份简短的外貌描述：身高一米八至一米八三之间，偏瘦，脸型略长，样貌较好，黑发，颇为傲气。 这个简介让拿到的人都傻了，这TM也太抽象了？不过如果没有照片或者画像，也确实难有更多的描述了，毕竟衣服鞋子发型都是可以换的，高矮胖瘦和脸型最难临时改变。不过信丰堂也准备了后手，只要有人觉得可能发现了可疑人物，可以提供照片给信丰堂核对，确认了就立马给钱。于是当天下午开始，所有跟地下世界沾得上边的人全部涌上了街头，看到高高瘦瘦的年轻帅哥就是一通乱拍。 而此时，在南郊城中村一栋三层违建房的顶楼，许一龙正打着电话，电话的那头是爱总。“是的，就是袁图南，只要你能给我确切的消息，钱不是问题，不过这个消息你暂时得保密，否则我怕会惊动官面上的人，他的背景你也知道的。”“明白，放心，最多不超过12个小时。” 同一时间，西郊的一座废弃工厂前，陈启山正坐在椅子上抽着雪茄，虽然一个小时前他也听说了有个小子闯了总堂，弟兄们都在找，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居然就是袁图南，而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的正是许五爷。“这TM到底什么情况啊？”他试着给袁图南打了个电话，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了。 “人都到齐了，九爷。”黄级中期武者说道，这次把西郊所有的兄弟都叫出来了，大伙儿也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现场还有十个人是许一龙派来帮忙的，里面好几个前天晚上也来过。“突然叫大家来必然有要事，下午总堂的事你们多少也都听说了，据五爷消息，那小子很可能来到了西郊，所以专门派了总堂的兄弟过来协助我们。”众人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找闯堂那小子，可是就凭那点外貌描述，太难了。 陈启山等众人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其实那小子的身份，总堂已经查明了，但是不能对外公开，否则会引起官面上的关注甚至阻止。”说道这里陈启山表情狠辣地盯着现场的每一个人，然后缓缓说道：“所以你们给我听好了，那小子的身份我只说一遍，你们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谁要是敢泄露出去，家法处置！”众人均是一泠，纷纷称不敢。陈启山满意地点点头道：“那人就是袁图南。” 第70章 人间蒸发 “那人就是袁图南！”陈启山说完这句话后，心里也是送了一口气，所有这些事都是许一龙一一吩咐的，五爷可从来没有这么谨慎过，他照着一一做下来也特别别扭。就在这时，身旁那名黄级中期武者说道：“九爷，袁先生好歹也是救过我们一次，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陈启山听罢一脚就踹他屁股上：“就你废话多，都TM干活去！”毕竟前天晚上只有这名黄级中期武者没挨打，不过陈启山气的是这个问题也是他想问的，可他问谁去啊？ 这时许一龙派来的带头的人走到陈启山面前，小声说道：“九爷，当时我也在场，袁先生要我们交出一名兄弟，据说那名兄弟接了黑活，差点害死袁先生。”陈启山双眼一眯，如果真是这样，那刘羽去闹总堂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毕竟是打了信丰堂的脸，恐怕没那么好收场啊。就在众人还在叽叽喳喳议论的时候，其中一个小弟一边抽烟，一边左手在口袋里快速地发出了一条信息：O2S。 整个下午姚婉秋都在发脾气，她猜到了刘羽会有所行动，但她万万没想到刘羽会这么鲁莽。其实昨晚她去查那五个车牌号的时候，就知道了其中一辆车主是信丰堂的，但她当时的判断是，首先是否是人为的杀局不确定，其次前四辆车是否参与不确定，没有充足的证据支持，她把这事告诉刘羽只会误导刘羽。可当她听闻下午有人去信丰堂闹事并且要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是刘羽。“这个小混蛋没脑子吗？眼下四面楚歌，他还在家里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可是她只能干着急，刘羽手机关机了，人不知道在哪里，信丰堂的人不可能不认识刘羽，不公布姓名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不想让姚婉秋出手，现在就算她亲自去信丰堂斡旋，人家一句“我们找的不是袁图南”就可以把她打发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各方势力都没有太大的进展。本来按理说，爱总应该是第一个有消息的人，可是五个多小时过去，并没有任何回信。其实爱总在安排五辆车的时候，选择一辆来自信丰堂本是有意为之，这也是他一贯的伎俩，营造一种扑朔迷离的局面，把自己藏在最深处。所以当他得知有人闯信丰堂要人的时候，第一反应就猜到是刘羽，果然很快许一龙就给他打了电话，并许下重酬。不过让他疑惑的是，他通过黑入监控系统，查到了刘羽进入信丰堂的画面，但刘羽怎么出来的却查不到，他翻遍了信丰堂周围所有的摄像头，都没看到刘羽出来的画面。“信丰堂这么兴师动众的，不会有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小子是提前准备好了逃跑的路线，走的下三路。”所谓下三路，就是地洞、下水道和排水暗渠，于是爱总调出了信丰堂地下所有管网的分布图，并一一核对出口和监控，如此庞大的工程，可能他夸下的海口难以实现。 自从上周末失踪了一名宗师、三名玄级武者、两名黄级武者后，八叶梅最近一直都很低调，相反鼓动着之前培育的各方势力向渝州进军，也想通过乱战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以及官方的态度。此刻两名宗师正端坐主位，下首两侧站着九名玄级高手，这十一人正是上周末去过幽都的十二人之十一。 三个小时前，他们就收到了“O2S”，负责联系的是一名玄级中期的武者，他把短信呈给两位长老，二人一看就笑了，O就是圆嘛，2就是two，那s就是south咯，“这小子倒有点意思，以后可以培养培养去情报部门。”其中一位长老笑道，另一位则不屑道：“雕虫小技，拖了这么久才查出来，太慢了。”他们听说有人去信丰堂要人的时候就猜到是刘羽了，只是在等待证实。 这三个小时里，他们一直在讨论另一件事，因为刘羽闯堂未遂，证明刘羽至少不是宗师，甚至不是玄级巅峰，结合前晚西郊的战斗情报，刘羽的实力应该是玄级后期接近玄级巅峰，而他们从公安那边得到的资料，只提及他参与了幽都的行动，实力评级是玄级。“这样说来，杜长老的失踪应该与其没有关系了，那究竟是何人所为呢？”其中一位长老说道。“哼，要我说就不该花力气去找老杜，他背着我们大家私自行动，谁知道是公事私事！”另一名长老毫不客气。众人商讨无果，只得散去。 “李少，我这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啊。”一名尖嘴猴腮的瘦削中年人推门进来，对着李应文说道。此人外号猴三儿，常年在北郊一带活动，手下有几十个兄弟，李家在北郊的产业不少，所以有麻烦都是找猴三儿解决，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不过猴三儿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八叶梅扶持的势力之一，猴三儿看起来弱不禁风，但短短几年，实力已经达到玄级初期了。前天晚上，西郊战斗结束后，八叶梅的长老就知道了袁图南，也知道了袁图南之所以出现在西郊，和李应文有直接关系，于是他们就派猴三儿去找李应文，一方面是套套情报，另一方面想借李应文的手来试探刘羽的实力。 可惜李应文对刘羽几乎一无所知，但把他和黄家兄妹以及刘羽之间的关系倒是说得清清楚楚。陈启山警告了李应文以后，李应文虽然心中不服，但也真的不敢造次，毕竟信丰堂陈九爷发话了，他是不敢触这个眉头的。但心里的憋闷愤恨却是越积越深，猴三儿趁这机会多灌了李应文几杯酒，说自己有个很靠谱的朋友，能够干净利落地把那对狗男女做掉，再伪装成事故，神不知鬼不觉，只不过需要不少钱。李应文爽快地答应了，当场转给了猴三儿一百万。 刘羽和黄家兄妹的定位和行程，确实也是依靠李应文在朋友圈截的图确定的。所以当李应文得知行动失败，那两人没死的时候，整个人就慌了，找到猴三儿要求一定把自己藏起来。猴三儿也不含糊，在北郊一个老别墅区找了间地下室，由于这里少有居民常住，所以并没有引起注意。 “好消息？”李应文激动地站起来道：“你那位朋友又出手了？袁图南死了？”按照李应文的理解，自己付了钱，对方就得把活儿干完，一次不行就两次。猴三儿却是摇摇头，“不是，你听我说，我那朋友安排的计划里有多路人马，其中就有信丰堂的人。今天下午袁图南去信丰堂要人，被打跑了，现在信丰堂发了悬赏，全城搜捕他呢，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哦，真的？哈哈哈哈哈！袁图南，看你怎么死！”李应文仰天长啸。 第71章 诈胡 李应文的突然激动，让一旁的猴三儿也吓了一跳，不禁暗自摇头，这公子哥可真上不了台面。不过李应文并不在乎猴三儿的看法，他立即要猴三儿安排车，接他去九街，“老子今晚要全场买单！”即便以李家的实力，李应文能掌握的钱也不可能在酒天天请全场喝酒，可见他此刻的报复心理有多强烈，他甚至已经看到全场的美女排队给自己敬酒加微信的场景了。 李应文抵达九街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不过对于酒而言才刚刚开场，李应文要了正中间的卡座，两边服务员都恭敬地喊“李少”。“你们今天生意不行啊，别让我钱都花不出去，听好了，今晚12点我全场买单，把酒都开起来！”其实人少才合了李应文心意，人要多那他就得破财了。 李应文是彻底地放松下来，不仅叫了几个好兄弟，还喊了一堆美女，几乎每个男人旁边都坐了2个。时间到了晚上11点，李应文去洗手间走水，看见门口竖着一个打扫中的牌子，也不在意，直接就迈步进去，刚一进门就感觉脖颈一痛，人就失去了知觉。一个带着兜帽的年轻人，扛起李应文从窗口直接跳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这个带兜帽的青年，自然就是刘羽了。刘羽把李应文绑结实了，扔进一辆GL8的后座，一路向北疾驰。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后，刘羽开到了一座荒山脚下，那里站着一个人，正是许一龙。“袁先生，看来还顺利。”许一龙大笑着迎了上来，哪里还有不死不休的仇视？这一切自然都是刘羽的计谋。对黄凝雯出手，就是突破了刘羽的底线，所以他是带着强烈的愤怒，仔仔细细地谋划了每一步，他不光要找出李应文，还要趁机把几个内鬼、爱总和八叶梅的人全都炸出来。 刘羽也笑了笑：“多亏五爷鼎力相助，事后必有重谢。”“唉，重谢什么的就不用，前天晚上要不是你，估计我都挂了，而且大爷很看好你啊。”许一龙有些羡慕地看了看刘羽，刘羽却只是摇摇头。今天的事，没有大爷首肯，光凭许一龙是做不成的，自己欠了这么大的一个情，真不知道该怎么还。 不过刘羽也没纠结，把李应文拖下车来，扔到了地上，一巴掌把他抽醒。“袁，袁图南，你，你要干什么？”李应文看见刘羽的脸吓得直哆嗦，话都说不清楚。“你那么怕我干嘛啊？难道你觉得是见到鬼了？你是有多想我死啊。”刘羽戏谑地说道。“你，你不要胡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应文色厉内荏地说道。“哦？是吗？那我问问你，昨天晚上你在干嘛啊？”李应文脸色铁青，他有一种感觉，刘羽知道了一切，但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死不承认。“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觉得，这么大的事儿，你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能力，不过你放心，所有参与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刘羽刚说完，许一龙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十秒后挂断。刘羽走到许一龙身边，许一龙轻声说：“刚才查了一下，李应文到九街坐的是猴三儿的车。”“猴三儿，呵呵，有意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猴三儿应该也是八叶梅的势力？”许一龙点点头。“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许一龙打电话问了一下，“北郊夜市烧烤店。”“等我一下。”刘羽说罢开车向北郊夜市赶去。刘羽没花太久，就如法炮制地把猴三儿带到了荒山脚下。只见李应文已经鼻青脸肿，显然是许一龙伺候的。 “全都招了？”刘羽惊讶地问：“嗯，全都招了。”刘羽暗叹果然自己还是手太软，“那你再说一遍。”他对着李应文道。李应文看着昏倒在一旁的猴三儿，更加恐慌，“是，是，前天晚上本来想要陈九爷教训你，谁知道后来九爷警告我，以后不许我再找你和黄家兄妹的麻烦，我当时不服气，很郁闷，后来猴三儿就找我喝酒，然后我就把事情讲了一遍，他说可以帮我，要了我一百万，说可以伪装成事故做掉你们……”刘羽虽然早就猜到了，此刻还是遏制不住怒火，“看来小雯不喜欢你是对的，你就是个人渣啊，得不到就毁掉，看不顺眼就做掉，你以为你是谁？” “袁图南，你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你不就是仗着陈九爷给妳撑腰吗？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我可听说了，现在信丰堂全城围捕你，你插翅难逃，哈哈哈哈！”刘羽看着咆哮的李应文，摇摇头看向许一龙，许一龙也是无奈地摇摇头，“你知道我是谁吗？”李应文没答话，他确实不认得许一龙，可一旁刚刚被吵醒过来的猴三儿却是大惊失色，“五，五，许五爷！”李应文听到猴三儿喊许五爷也是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许一龙，信丰堂五爷许一龙？” 许一龙笑而不语，李应文却是一脸死灰，他不明白，信丰堂不是全城围捕袁图南吗？怎么许五爷现在和对方站在一起呢？一旁猴三儿也是一脸诧异，突然他双眼一睁，不可思议地看着刘羽道：“你就是袁图南？你，你跟他们说的样子不一样啊？”“哦，怎么个不一样法儿？”刘羽戏谑道。 信丰堂对外公布的样貌是：“身高一米八至一米八三之间，偏瘦，脸型略长，样貌较好，黑发，颇为傲气。”但其实这个样貌不是按刘羽摹画的，刘羽的实际身高是一米八三多一点，虽然瘦但肩宽，所以看起来有一米八五的感觉，脸型并不算长；而李应文的身高是一米八多一点，瘦弱窄肩，脸型比刘羽要长。所以这一段文字描述，实际上是似是而非的，介乎刘羽和李应文之间，如果知道要找的人是刘羽，那么就会认为这段话写的就是刘羽，这也是姚婉秋等人的直观感受；而如果不知道找的人是刘羽，仅凭文字去找的话，一定会觉得李应文就是要找的人。所以李应文一出现在九街，就被无数的线人偷拍发回了信丰堂，许一龙才能告诉刘羽李应文的位置。 猴三儿盯着刘羽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李应文，嘴里默默地把文字描述又念了一遍，忽然大惊失色地看向许一龙：“难道你们从一开始就是要找出李应文？”许一龙继续笑而不语，刘羽则是叹了口气道：“今天晚上的计划，你其实只是一个陪衬，本来如果你继续躲着不出来，我也拿你没有办法，想不到啊，你听说我被通缉了，这么快就敢出来得瑟了，该说你心大呢，还是说你胆子肥啊？”李应文此刻也明白过来了，原来刘羽费这么大周章就为了引自己出来？他现在真的是悔不当初。 “好了，案子也破了，你们俩也没用了，准备上路！” 第72章 引蛇出洞 刘羽突然的一句话把李应文和猴三儿都吓了一跳，他们似乎忘记了，昨天还一起筹划让刘羽去死呢。猴三儿最先反应过来，哭着喊着说都是李应文出的主意，他只是牵线搭桥，罪不至死，什么以后效忠刘羽，绝不有二心说了一大通。刘羽摇摇头，他说过了，凡是参与了昨晚事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直接一拳砸中了猴三儿的前胸，猴三儿虽然有玄级初期实力，但在刘羽面前依旧是不堪一击，就听见胸骨崩碎的声音，猴三儿倒在地上，口中不住冒血，片刻后再无动静。 刘羽看着猴三儿的魂体逐渐虚化，缓缓抬升，慢慢消散，直到与大气融为一体，随风而去，终究也没有阴差过来。刘羽既庆幸又失望，庆幸的是这恶棍魂飞魄散不得超生，失望的是没有见到阴差，他都开始有些想念老白老黑了。 刘羽又转头看向李应文，李应文吓得浑身颤抖，裤裆下湿了一大片，一股腥臊味铺面而来。许一龙有些受不了把头扭到一边。刘羽则是走上前去，蹲在李应文身前，静静地看着他说道：“对于你，我没什么好说的，虽然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按理说我不该出手。”李应文似乎看到希望一样眼中满是期待。 “如果你只是算计我，对我出手，我不会跟你一个普通人计较，甚至连找都懒得去找你。可是你对小雯出手了，你想要她的命，如果我不在，或者我没有现在这么强大，她昨天就死了。”看着刘羽决绝的目光，李应文似乎感觉到了死亡在靠近，他想辩解，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我说过，不管是谁，敢伤害小雯，我一定会要他的命！”刘羽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李应文的脸上，整个头颅直接被拍扁，血肉模糊，就连身后的许一龙都感觉到一丝寒意。 “好了，这里的事就麻烦五爷了。”刘羽拱拱手。“袁先生客气，不过您真的不需要我们出手吗？对方可能有宗师高手。”许一龙劝道。刘羽自然知道对方有宗师，而是还不止一位。不过他不是去硬拼的，而且自己有索魂令在手，根本不惧宗师。“放心，九爷那边也可以动手了。”说罢刘羽开上GL8，朝北郊云山开去。 下午偷发消息的人，是陈启山的手下，为了不打草惊蛇，整个西郊人马通讯监控是许一龙亲自在监督，直到晚上赶来这里之前，也只有那一个人传出过信息。而且说实话O2S这种所谓的密码简直太low了，只要怀疑或者知道是袁图南的人都猜得到。许一龙给陈启山打了电话，把今天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清楚，然后告诉陈启山，抓到那小子问出东西来才能将功抵过。“怀疑自己兄弟的事情，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是袁先生毕竟于我们有恩，结果转天就被人暗杀，若果真有兄弟离了心，留下就是祸害，你明白？” “五爷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陈启山也是舒了一口气，说实话五爷今天一下午的反常甚至都让他觉得自己被怀疑了，幸好不是。那个传消息的小子很快就被控制，还没上家法就全招了，无非是被金钱冲昏头脑，偶尔卖一点堂里信息云云。审完之后直接家法处置。而与其联系的八叶梅的人的手机定位，几个小时前就被许一龙锁定了，就在北郊云山深处。 刘羽在距离目标地点5公里的地方把车停在树丛里，悄然潜行。他今天可不是来硬拼逞英雄的，他的目的是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能放跑，因此他还专门找许一龙借了一些小道具。因为对方有两名宗师，所以一路上刘羽都收敛了魂力，仅凭肉身穿行。终于抵达目的地，这里是一座私人宅院，装修布局模仿古代庭院，颇有艺术性，刘羽感知了一下，一共十一个人，都在，其中有2名玄级中期在看门，其他7名玄级在睡觉，2名宗师在自己屋内打坐。 刘羽来之前其实已经计划好了，对付八叶梅的人，信丰堂不能出手，否则凭信丰堂现在的实力，很快就会被八叶梅围剿，这是刘羽目前不愿意看到的，也不符合姚婉秋他们的计划部署。所以对付这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全部活捉交给姚婉秋，这样既能达到效果，又能保护自己和信丰堂。 刘羽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行动。刘羽从隐蔽的草丛中走出来，大步走向宅院，门口的两名玄级中期武者很快就发现了刘羽。“小子，干什么的，这里是私人宅邸，没事快滚！”其中一名武者说道：“私人宅邸？不是，我记得刚才是这里啊？不好意思啊，我一个朋友在山里有个别墅，我们都是来玩的，刚才出去玩练胆量的游戏，结果走散了。”刘羽信口开河道。 这里八叶梅的人，没有一个见过刘羽，即便公安资料里有照片，也并不清晰，何况此刻没有灯光，两人也看不清刘羽的脸，更不可能想到正被信丰堂通缉的刘羽会来到这里。 “TMD你们这帮年轻人就是闲的，赶紧给我滚！”其中一人喊道，他的喊声也惊醒了屋里的人，不过由于感应不到刘羽的魂力，所以都没有出来，只是静观其变。刘羽也是佯装愤怒道：“牛什么牛，老子又没进你们家，这外面的路是国家的，我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关你屁事！”其中一名玄级武者顿时怒火上涌，就要出手，旁边一人拉住他，摇了摇头，转向刘羽道：“小子，赶紧滚，别逼我们出手，吵到里面的大人物，你可担待不起。” 刘羽一听有戏，故意加大音量道：“老子就吵了，怎么着？”说罢还捡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只用了普通人的力量，那名不太冷静的玄级武者忍不住了，一步就冲了上来，刘羽一看嘲讽得手，转头就跑，速度保持在缓慢拉近距离的程度。另一名武者觉得有些不妥，转身进屋禀报去了。 刘羽感觉差不多出了宗师感应的范围，突然就一个转身，然后御风诀、幻阴指一齐使出，那名武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昏厥倒地。刘羽把他捆绑严实，又补了几处大穴，这才扛起他搬到了车上。然后又回到刚才打斗的地方，守株待兔。 果然，十分钟后，又出来三名玄级中期武者，三人一同向刚才二人追逐的方向找来，还带上了手电筒。刘羽猫在树上隐藏气息，他们三人都未察觉，然后就听见三声闷响，三人倒地，刘羽依法炮制，将三人捆严实扔到车上。 直到这时，屋里的人才觉得不对劲。领头的玄级巅峰武者给四个人打电话，电话有的提醒暂时无法接通，有的接通又断掉，有的自己手机都拨不出去。而寂静的山谷里，偶尔有手机的铃声若有若无地从远处传来，十分诡异。“老大，不会出事了？”一名玄级后期武者问道，其实这也是所有人内心的想法。可是他们在这里十分隐蔽，而且根本没有外人知道这里，谁会找上门呢？ 这时屋内一名长老走了出来，“你们去看看，一起去，不要分散，只要发现不对立马发信号，我们马上就赶过去。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山里信号不好，接不了电话也正常。”这名长老显然也没有上心，毕竟刚才刘羽在门前的时候他感应过，只是普通人，就算外面有埋伏，也不可能一点打斗的声音和魂力波动都没有。 于是一名玄级巅峰，三名玄级后期，一名玄级中期，一起朝着刚才众人消失的方向警戒前进。刘羽带的工具里，有一个呼吸灯，被刘羽挂在远处一棵树的背后，所以五人很快就被忽明忽暗的灯光吸引，就在此时，刘羽用幻阴指定住了走在最后的玄级巅峰高手，但并没将其打晕，看起来就像故意站在那里警戒一样。 一名玄级中期和一名玄级后期武者向灯光处警戒前行，等他们转到树背后的时候，发现就是一盏灯挂在那里。两人觉得奇怪，回头看见另外三人依次间隔五米站在坡道上，一动不动。“老大，这里没人，不知道哪里来的灯，有些奇怪，要不你再打电话看看，说不定听声音能找到他们。”一名玄级后期武者转身往回走，他不知道的是，背后的玄级中期已经被刘羽用幻阴指定住了。所以最后这五个人也都被刘羽打晕补穴扔到车上，整个GL8被塞的满满当当。 刘羽看着累累硕果满意地笑了。“还剩两个啊，加油！” 第73章 收网 刘羽在原地休息了一刻钟，刚才虽然没有对战，但是对他的消耗其实比战斗还要大，毕竟又要潜行收敛魂力，又要爆发致命一击，其实颇为费劲。刘羽休息好之后，来到刚好能感应两名宗师魂力的地方，此刻二人也终于坐不住了。 “这帮混蛋小子都TM干什么吃的，找个人去这么久也没消息。”一名长老怒道。“宋兄莫急，我们再等片刻，如果真有埋伏，并且能做到无声无息制服他们，那对方一定是有万全准备，恐怕是军方大部队出动了。”另一名老者眉间略带忧虑。 “不可能，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如果是手机信号被锁定了呢？毕竟他们下午跟不少人联系过，只要有一处被军方察觉，找到我们也不是不可能。”“那怎么办？”宋长老也有些谎了。“没关系，即便军方大举出动，也不可能一次出动五名宗师？我们先静观其变，若真的实力悬殊，再撤退也来得及。”吴姓长老缓缓说道。 其实直到此刻，他们也不相信是军方出动了大部队，否则他们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若是其他部门或势力，高手必然不会多，那么他们说不定还可以反败为胜。其实这也归功于刘羽的计策，现在整个信丰堂和渝州地下势力都在满大街找人，为此官方不得不抽调力量监控和布防，以免出现不可控的局面。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还有实力能够找到这里并且进行攻击。除非…… 想到这里，宋长老眼神微眯，“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袁图南？”虽然他也觉得这个想法太荒谬，但如果他们对刘羽的分析是错的，刘羽其实具备了宗师实力，并且掌握了他们其中一个扶持实力的联络人，那么找上门来也不是不可能。“我也有这钟猜测，但是我觉得不太可能。”吴长老屡屡胡须道：“玄级后期的实力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最高评估了，如果他真的是宗师，以这个年纪，简直就太妖孽了。不过若真的是他也好，你我联手将其捉拿回去，可比拿下信丰堂的势力更有成效啊。” 就在二人聊天的时候，刘羽悄悄潜行到了宅院外围，屋内两人均有所感，一齐看向门外，同时诧异一个普通人是怎么静悄悄来到这里的。“出去看看！”二人一同小心走到大门内侧，警惕地将魂力感知探出，却又一无所知。刘羽这些天虽然境界没有突破，但在天道功法的日夜自运转下，魂力精纯度有了很大提升，现在他不仅可以用玄级巅峰的实力，像宗师一样感应外界魂力运转，也能假装普通人，甚至完全屏蔽掉外部魂力的感应。当然这也只是对于实力相差不大的对手而言，如果对手达到天级甚至更高，那他也就无处遁形了。 两名长老颇为疑惑，刚才明明感应到有魂力波动，怎么突然又消失了呢？“难道对方是宗师之上？”两人同时产生了这样的猜想，但据他们所知，整个渝州目前都没有宗师之上的存在才对。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各自从大门两侧围墙越出，成犄角之势，环顾索敌，但仍没有任何发现。“奇怪了！”宋长老喃喃道。就在他准备跟吴长老一同寻找时，他看到吴长老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旋即自己后心一痛，身体瞬间麻痹，紧接着脖颈被人重击，旋即晕了过去。 其实正常情况下，刘羽只要一动手，两人就都会发现。但刚才刘羽在隐蔽处先用了索魂令，然后才迅疾出手，吴长老惊恐是因为看到了刘羽出手，更是因为宋长老居然没有反应，而宋长老被索魂令牵扯魂魄后大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刘羽击中。 解决了宋长老，刘羽缓缓走到吴长老面前。“你是谁？”吴长老心中也是大惊，对方能如此轻易击晕宋长老，实力绝不在自己之下，此刻一对一，自己不一定有胜算。“我是谁？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还想做掉我？”刘羽此刻掀开兜帽，露出了本来的面貌。吴长老先是一愣，然后大惊道：“你，你，你是袁图南！”吴长老此刻全明白了，外界从下午开始的动荡，很可能都是在掩人耳目，而刘羽的目的是找到自己这些人，然后除掉。想明白这点，吴长老也不犹豫，转身就逃。 刘羽却摇摇头，他原本还想试试自己现在的实力能不能打得过宗师高手呢。可对方要逃那是绝对不行的。于是左手索魂令运转，吴长老的身形顿时一滞，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刘羽快速朝自己袭来，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刘羽把八叶梅的十一人全部集中到了宅院的院子里，摆成一个4312的奇葩足球阵型，并且在每个人的身边用荧光笔写下编号和实力等级，这也是他从许一龙那里要的物品，当时把许一龙都弄蒙了。看着自己的恶趣味，他满意地笑了。 刘羽拿出手机，把这个阵型拍了照片，加上定位一起发给了姚婉秋，末尾还附加了一句话：“请务必一小时内赶到，否则人跑了别怪我。PS，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是我做的，另外，前天晚上有人调过我的档案，如果未来几天这个人再次调我的档案，一定就是内鬼。如果你不相信我，以后也不会再找到我。”发完就把手机关机，然后开上GL8一路向南。 有了第一次的经历，姚婉秋对刘羽的照片和定位毫无疑虑。立马申请了直升机，直奔北郊云山。不过她对刘羽PS的话并不以为然。像刘羽这样的新出现的年轻玄级高手，档案被上面调阅很正常，况且以她的权限，根本查不到是谁调阅的，何来的怀疑对象呢？但她还是没有把刘羽今晚的行动报告上去，即便对自己的直属上司，也提出了暂时保密的请示，上司思考了片刻也就没再追问。 “八叶梅，李应文，猴三儿，信丰堂的内鬼都解决了，公安的就看姚婉秋了，剩下的人嘛……”刘羽一边开车一边沉思，“前四台车不知道实情，又都是普通人，就算了，至于肇事司机，我会等他出来！”刘羽此刻的怒火还没有完全消失，肇事的司机他不用问也知道是个苦命人，被生活逼上了绝路，但用别人的生命来解决自己的问题，而且还是两命换一命，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也是祸害。不过刘羽不打算在他服刑结束前动手，也不打算把实情透露出去，只想等他出来后再完成复仇。 刘羽又给许一龙打了个电话，“这边事情搞定了，你放心，改天亲自登门感谢，这次多谢你，也多谢大爷看得起在下。”刘羽十分客气，许一龙也是客套了一番。“不过，我有一个建议，我就这么一说，您听听看。”刘羽说道。“哦？袁先生请讲！”“那名参与了爱总计划的兄弟，你们如何处置或者做不做处置都是你们的家务事，我无权过问，我也不会要求你们做什么，毕竟他不知情，也没有实际作出什么举动。”刘羽顿了顿，许一龙明显有些为难，不置可否，正如刘羽所说，这名小弟是信丰堂的人，不管做了什么，有家法处置，外人无权过问和干涉，但刘羽越是这么说，他越为难，如果刘羽强势要人，或许他反倒能理直气壮地拒绝。 “我的建议您可以参考一下。”刘羽继续说道：“今晚过去，你们可以对外宣布，已经找到了闯堂之人，并进行了相应处置，提供准确情报的人也拿到了应得的酬金，信丰堂说话算话，威严不容侵犯。但是引发这件事的弟兄因为畏惧内部调查和处置而潜逃。”许一龙一愣，旋即不敢肯定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让那个兄弟走投无路？”“是的，如果他走投无路，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进入八叶梅的势力！”许一龙终于明白了，没想到刘羽如此年轻，却深谋远虑，不仅用半天时间解决了各方危机，甚至还计划了以后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会和大爷商量的，你的建议有可行性，但也不是没有风险，我们需要慎重考虑一下。”许一龙沉声说道。“恩，我就是建议一下，如何处理你们内部决定就行了，也不用告诉我。”刘羽说道：“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人需要处理。” 第74章 调虎离山 刘羽指的自然就是爱总了。今天发生的事情，除了许一龙，陈启山以外，只有爱总知道一些内情，而他正是策划山道暗杀的罪魁祸首。刘羽之前抛出的烟雾弹，显然是把他难住了。时间已经是周一凌晨2点40分，距离下午许一龙给爱总打电话，已经过去了12个小时。刘羽没有让许一龙主动联系爱总，恰恰是这样，让爱总有一种极大的挫败感。他用电脑黑进了信丰堂周围所有的监控探头，也没有找到刘羽离开的证据，包括一些地下管网的出口。 “不可能，不可能，难道这小子会飞吗？”爱总想到这里突然一惊，如果刘羽具有十分强大的实力，达到宗师甚至宗师以上，的确可以在摄像头的盲区之外依靠纵跃逃生。以目前信丰堂周围监控的角度，只能看到大门口的进出之人，所以他看见刘羽走进去，也看见信丰堂的人追出来，却没有看见刘羽走出来。可刘羽不是被信丰堂的宗师打败了吗？他又怎么可能有宗师纵跃逃生的能力呢？爱总不禁开始怀疑起来，莫非这件事信丰堂没有对自己说实话？ 其实爱总从下午5点开始，已经采取了备用方案，就是利用一个分布式算法，控制了一大批联网电脑，在机主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渝州市区内的人流密集区域和主要街道进行了体量庞大的人脸识别。他虽然没有见过刘羽，但是周六下午还是通过各种监控设备拿到了刘羽的第一手面容特征资料。只不过这种比对耗时极大，且效率很低，很容易误判和错判。 就在爱总有些想放弃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比对组的报警提示，这种提示虽然过去几个小时响了无数次，每次他瞥一眼就知道是错的，可这次他转头一看，不禁惊呆了，“袁图南，我终于找到你了！” 刘羽离开北郊云山后，就驱车直奔东郊，并且在一个加油站停下加油，期间他带着兜帽到加油站的超市买了一些零食和水，结账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因为热，把兜帽摘了下来，而商店的摄像头正好就在他正对面。这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如果爱总还在看监控全城比对的话，会第一时间发现刘羽，事实果然如此。 爱总并没有急于跟许一龙联系，而是用另一台电脑快速地检索刘羽所开的GL8下午所有的路线行程，这台GL8在到达加油站之前是从北郊开过来的，那里的监控记录了刘羽从云山出来的情况；去云山之前，是从九街开出的，途中进入了监控盲区，并且出入了2次；再之前是从老城一个废旧工地出来的，那个工地正在做地下排水网的扩建。“工地！”爱总总算明白问题在哪里了，他光顾着查管网出口，没有想到管网中间有工地！ “哼哼，袁图南，这次你死定了！”爱总锁定了GL8之后，给许一龙打了电话。“喂？爱总，你不会水我？别说你还没找到啊！你可是说了12个小时一定找到人的！”许一龙佯怒道。“哟，五爷，您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我出马还有查不到的人？”“哦，这么说找到了？”许一龙表现得很激动。“那当然，不过现在他开车在逃窜，往东郊那边走了，我会实时把定位报给你，你的人可以出发了。”“好，只要找到那小子，钱马上到你账上！”许一龙豪爽地说道。 其实许一龙对于今晚刘羽的计划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下午刘羽给他电话介绍这个计划的时候，他还是不太认可的，按照他的预估，如果信丰堂的兄弟真有内鬼的话，找出内鬼，查到八叶梅的地址这条线是成功率最高的，但也不过五成把握，因为八叶梅很有可能从其他渠道得知袁图南就是闯堂的人，或者这个内鬼并没有接到核实闯堂人身份的任务；其次是找出李应文，把握不到两成，说实话，李应文这么快就出来得瑟，许一龙也是摇头不已，太没有警惕性了；最没有可能的就是把爱总引出来，这几年不是没有人这么想过或者干过，但是爱总从来没有出现过。此时三个目标已经实现了两个，许一龙怎能不佩服。 许一龙拨了刘羽的电话，响了三声就挂掉了。这个电话隐藏在其他通知小弟们的电话中间，极为隐蔽。爱总已经上钩了，他所要做的就是带足弟兄，以捉拿闯堂者为名，大大方方地开赴东郊，这也为明天对外宣布结果埋下伏笔。许一龙大张旗鼓地出发，爱总自然也看到了，想到即将到手的大把钞票不禁心花怒放。“袁图南啊，袁图南，你也有今天，做掉你，赚到钱，黄凝雯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刘羽开车一路向东疾驰，两个多小时后，到了武隆山区边缘，他路过一个监控后，就把车开进山路，然后把车藏在路边丛林里，自己却是闷头窜进了大山深处。半小时后，许一龙的大部队也赶到了山路口，可是爱总却给不出后续的坐标。“爱总，怎么回事，后面往哪儿走啊？”许一龙不耐烦地问道。“稍等，我在查附近监控，从监控情况来看，那辆车一定是从你们所在的路口拐进山路的，因为前面的监控没有发现车辆过去。”“那山里面有监控吗？”许一龙问道。“额，没有。”爱总回答。“我靠，你不是耍我们？这么大一片山区，靠我们几十个人搜得搜到什么时候啊？万一我们进去他又从别的地方出来了呢？” 许一龙的质疑很有逻辑，就连爱总也一时回答不上来。“五爷，这样，这条山路进去，如果要开车出来的话，只有三个口子，我把坐标发给你们，你们提前从外围绕过去就能堵住。”“那他要是弃车徒步呢？或者躲在山里？”许一龙问道。这么大的山，在里面躲个十天半月一点都没有问题，而且刘羽还买了吃的和水。如果许一龙把人都散开，也不一定能封锁所有的步行出口。 “这……”爱总犹豫片刻，似乎下定了决心道：“这样，我把整个山区外围的监控盲区全部列出来，你派人分别盯梢，应该不会超过20个。然后你派一队人进山，目的是确定车辆位置，剩下的就交给我。”毕竟2年多以来，爱总的名号早已响彻江湖，从来没有他找不到的人，得不到的消息，这次信丰堂这么大手笔的任务，自己要是弄砸了，以后也就没法在渝州混了。 许一龙听到爱总说“剩下的交给我”，就明白刘羽的计划成功了，在没有监控的山区，爱总如何靠他自己找到刘羽？必须到现场才行。许一龙按照爱总的计划把人全部撒出去，并且很快就找到了刘羽弃置的车辆。手下人报告的时候还有些疑惑，因为那辆车其实是五爷自己的，只不过牌照套了个假的在外面，不过他也没敢问。许一龙满意地点点头，把车辆位置发给了爱总，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许一龙干脆在车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75章 最聪明的人 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了，刘羽奔波了一夜，也是身心俱疲，索性在一棵树上睡了起来，闹钟定了两个小时。八点钟的时候，刘羽被闹钟吵醒了，赶紧关掉闹钟，静静等待着。另一边，一辆大型房车正急速行驶在高速上，爱总一边开车一边继续调看着周围的监控，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辆房车其实功能跟房半点关系都没有，里面全部都是高科技设备和巨大的显示器。 爱总把房车停在离许一龙大概十公里的地方，也是找了一个树丛隐藏好，然后从房车顶部派出了四架无人机。这些无人机可不是普通消费级的，而是装备级的，控制距离最远能够达到50公里。当四架无人机腾空而起的时候，刘羽已经戴好了墨镜，手上拿着望远镜，随时准备着，他不辞万里跑到山区来，就是要把爱总引出来，只有面临大面积区域，没有监控，还不平坦的情况，爱总才不得不到现场。而一旦他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无人机巡航。刘羽拿着望远镜东张西望，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终于在天空中发现了目标。 刘羽躲得位置其实并不远，否则一会儿他要是折回来去找爱总就很容易被发现。他坐在树上，看着四架无人机气势滂沱地地毯式向前，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这个爱总还真是大手笔啊。”不过刘羽并没有感叹多久，他拿出一份地图，根据四架无人机的位置，和他用魂力感应到的每架无人机的信号传导方向，用尺子画了四条线，并圈出了交点。虽然这样做误差太大，可能交点前后有几公里的误差，但大致方向是不会错的。刘羽也不犹豫，收起望远镜等装备，悄悄地反方向疾驰而去。 刘羽一边在山路疾驰，一边感应着无人机的信号传导方向，差不多十五公里的距离，用了二十多分钟，直到四条信号动线越来越聚集，他终于看到了那辆隐藏在丛林中的房车。可惜的是爱总本人魂力波动很一般，刚刚够到黄级的边，“应该是特殊能力者。”刘羽暗道。 绝大多数修炼者都是以武入道，但也有不少人是通过别的方式，比如心灵感应、信仰力、慈悲之力，或者缪斯之力等具有特定功能或职业属性的魂力运转方式，达到修炼的效果。眼前这个爱总，就是一个意识之力特别强的人，处理信息、思考问题都会比一般人快得多，但即便如此，也只是与普通人相比。没有魂体的提升作支撑，意识之力又没有修炼之法，效果自然也会大打折扣，就好像286的机器安装一套winxp系统一样，不匹配。 刘羽也没有犹豫，一步上前拉开车门，爱总惊恐地回过头来，刘羽看得竟然一愣，这，这不是班里坐第一排的那个眼镜吗？“是你？”刘羽确实是惊讶到了，他万万没想到能够制造一个完美意外杀人的人，居然是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唯一一个每天阴狠看着自己的“情敌”。此时此刻，刘羽突然想转身就走，这剧情也太TM狗血了，他之前的愤怒，全部都积压在这个爱总身上，甚至想过各种残忍的方式凌虐爱总，最后再取走他的狗命。可看到眼前这个戴着眼镜憨憨的小可爱，所有的怒火都烟消云散了。 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学生，自己计划的那些杀人的方法，似乎一个都不适用于眼前的人。“你想杀我，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要对黄凝雯出手？”刘羽冷冷地看着爱总，其实他连这家伙的名字都不记得。“哼，你赢了，我无话可说，看来许一龙也是和你一伙的？”刘羽强忍着怒火，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要对黄凝雯出手？” 爱总微微一笑，脸上满是轻蔑和嘲讽，“学习好也罢，体育强也罢，甚至肉身超乎常人，但你们终究不过是普通人，蝼蚁一般，是死是活根本不是我需要花时间考虑的问题。这个世界最终还是会掌握在最聪明的人手里，权利、财富、名望，一切都可以靠智慧得到，而你们这些蝼蚁，只不过是我的玩物和工具！” 刘羽突然听笑了，其实爱总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的确是掌握在最聪明的人手里，即便是地级强者，天级强者，也是如此，只不过最聪明的人里面，并不包括眼前这个小子，或者说如果这小子的魂体能够达到地级，甚至天级，那么他的意识力才能发挥出巨大的智商优势，而眼下，他只不过是一个一巴掌就可以拍死的高阶黑客罢了。 “你笑什么？”爱总疑惑道。“没什么，你说你是最聪明的人，那你这次调考考了多少分啊？”刘羽戏谑地问道。爱总也是一愣，旋即把一台电脑切换到了班级教室的监控上。“靠，这都可以！”刘羽无奈，跟爱总一起看起课堂直播，此时第一堂课还没结束，班主任正在讲这次调考，虽然没有声音，但这次考试的排名已经出来了，打在了投影仪上。 爱总兴致勃勃地控制着摄像头的焦点，想看清晰一点，一边略带调侃地说道，“哼，我这次就随便考考，估计差不多720多分，前两名没问题，要是我认真考的话，满分不敢说，740分绝对可以拿到！”爱总自信满满，“和那些拼死拼活才能到700的人相比，我根本没有花时间在考试上，我的人生追求你们看都看不懂！” 此刻投影上的字已经清晰起来，排在第一的是，袁图南，总分750，满分。刘羽的名字被红色加粗标注出来，他自己也是一惊，“难道这次老师们都不要面子了？一分都不扣？”而爱总则明显没有考虑过刘羽会排在前面，他直接把红色的字当标题栏了，“什么？第一名居然又是黄凝雯？总分726？不可能！这妮子走了什么狗屎运！我是724，哼我就说嘛，随便一考就720多分，铁定的前两名。”说道这里，爱总又看向了刘羽道：“袁图南，你考了多少分啊？这第一页没看到你的名字啊，你不会是垫底的？” 刘羽看向爱总，无奈地摇摇头道：“这就是你所谓最聪明的人？”“哼，我是随便考的，也根本没花心思学习，照样拿第二，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刘羽戏谑地看着爱总，往屏幕上方努努嘴，“是你眼瞎啊还是色盲啊？你看不见第一排的名字吗？”“第一排？”爱总疑惑地看去，只见黄凝雯的名字上面是一行加粗的红字，“什么？袁图南，总分750？”爱总不敢相信地盯着屏幕，反复看了几遍，又看向刘羽，不停地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篡改了信号，不，你作弊了，怎么可能有人考满分！” 刘羽没有理会爱总的歇斯底里，他愣愣地看了会儿爱总的眼镜，又扫了眼这辆房车的设备，想了想，“如果我把这家伙送给姚婉秋，她会不会爱上我啊？哈哈哈哈！”虽然刘羽相信国家部门里藏龙卧虎，但爱总的实力在情报方面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用好了是个宝，实在不行洗个脑抹掉记忆当奴隶用呗。 “你，你笑什么？”爱总此时看到刘羽淫邪的眼神有些慌乱。“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把你送去一个很适合你的地方。”言罢刘羽也不迟疑，一巴掌把爱总打晕，然后连人带车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姚婉秋，“亲爱的姚首长，您忠诚的卫士小O向您报告，抓获高阶黑客一枚，代号赫尔墨斯，江湖人称爱总，涉嫌策划多起暗杀及情报泄露案件，致使党和人民遭受了巨大的损失，现将嫌犯及作案工具移交给您，地址详见微信定位。PS我的身份您就编个城市义警好了，什么蓝箭侠啊、小O博士啊您编。奔波了一夜求赞求安慰，嘤嘤嘤。” 微信那头，姚婉秋看到最后的嘤嘤嘤，终于笑了。 第76章 皮皮侠 从周日下午刘羽大闹信丰堂，到此刻活捉爱总，时间一共过去了19个小时。这19个小时里，八叶梅十一名强者被俘，爱总被擒，但这两件事看起来却和刘羽大闹信丰堂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就让姚婉秋十分诧异。不过此刻姚婉秋也没有心思考虑原因了，赶紧回收爱总才是要务，她甚至觉得只要刘羽一直在渝州，自己可能很快就会被破格提拔为副处长了。“这个小混蛋，总是乱来，运气却不错。”姚婉秋坐在直升机上，笑眯眯地，“好，既然你要我编一个身份，那就叫你皮皮侠好了。”说完自己都捂着嘴笑起来。 不过刘羽却并没有闲着。他打电话给了许一龙，“爱总已经抓住了，一会儿我交给姚婉秋，你们那边可以撤了，多谢！”刘羽依旧很客气，却只字未提昨晚给的建议，但许一龙可不敢装傻，连忙道：“昨天您的建议我跟大爷说了，大爷同意了，只不过那小子属于胆小怕事的主，我还得敲打敲打再培训培训。”“嗯，你看着办，姚婉秋他们过来了，走。”刘羽淡淡地道。 许一龙带着大部队四散撤离，刘羽则在爱总的车上转了一圈，他此刻最担心的是李应文的事情。说实话只要姚婉秋想查，自己昨晚去过九街，李应文也去过的事，根本瞒不住。“还是有些大意了啊！”刘羽摇摇头，他看着房车里还在追踪比对自己的显示器，突然灵机一动，走到主显示器前，这里是一个还在运行的程序，里面提示确认刘羽面容的视频片段有1条；确认刘羽车辆的视频监控片段多达1000多条，从老城一直到此地；此外还有面容比对失败的提示视频，一共30000多条。系统的菜单栏里有几个选项：下载/全部下载，删除本地记录，删除源记录，删除全部源记录，刘羽嘴角裂开了贱贱的笑容，手指轻点了最后一个选项，然后又不放心地点了第二个选项，整个世界清静了。 姚婉秋乘坐直升飞机赶到的时候，刘羽早已离开。姚婉秋打电话，刘羽手机又关机了，气得姚婉秋大骂刘羽混蛋。不过看到房车的内部时，姚婉秋也是大吃一惊，她不敢相信一名高中生会有这么强的情报能力和技术实力。“你们俩，把这辆车开回基地，记住停在基地外面五公里的地方。”“是！”两名队员敬礼回应道。 此时此刻，刘羽正在许一龙给的那辆GL8里鼾声如雷，他太累了。而两百公里外的渝川中学里，此刻已经沸腾了，毕竟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调考里拿到满分。“听说是状元班的袁图南！”“袁图南是谁啊？”“就是刚转学过来那小子，坐黄凝雯同桌！”“靠，禽兽啊，怎么可能这么逆天？”“不会是我们学校自己老是改的，估计给的满分？”有高三年级的学生疑惑道，不过马上就被众人鄙视的目光淹没，“这次是交叉阅卷，不仅不是我们学校老师，还是跨区交叉的。”众学子议论声滔滔不绝。 黄凝雯看着投影上那赤红加粗的袁图南名字和750的满分成绩，心下也是骇然，“这种分数还是人考出来的吗？”不过，一想到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拜袁图南为师，心里就有些激动和羞赧。可是，袁图南今天并没有来，早上的时候他给袁图南打电话，对方并没有开机，问自己哥哥，也不知道袁图南去了哪里。黄凝雯心里有些失落。 昨晚回到家里，一家人吃饭其乐融融，只有自己闷闷不乐。黄达原偷偷告诉妈妈说自己谈恋爱了，黄凝雯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母亲并没有不悦或者生气，而是兴奋地跟黄达原勾肩搭背地八卦起来。的确，像黄凝雯这么优秀的学生，哪怕现在开始天天谈恋爱，高考考个好大学也不是问题，何况黄家父母也从来没有要求她考状元什么的，用他们的话说：“小雯你放心去考，考到哪里，就是哪个学校的光荣，就算考砸了也没关系，我们送你去新大陆最好的常春藤学校。” 黄凝雯想了一晚上，虽然觉得刘羽刻意跟自己划清界限很过分，但自己也确实有些一厢情愿了，都不知道刘羽有没有喜欢的女生，也不知道刘羽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情，就先入为主地以情侣身份自居，黄凝雯越想越觉得很丢人，恨不得把头埋进沙堆里。黄凝雯准备跟刘羽好好谈谈，虽然算起来确实有些快，但自己却不想等了，她想问个明白。可惜，直到晚自习结束，刘羽依旧没有出现，也依旧没有开机。 刘羽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钟，这才开着许一龙的GL8往回赶，他不想开手机，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要躲谁，也许是怕姚婉秋查出了李应文的死因，也许是怕黄凝雯跟自己越陷越深。不过在他酣睡的白天里，整个渝州地下世界又迎来了巨震：昨天闯堂的小子被抓住了！还接受了制裁！举报有功的小子拿到了1000万元现金！但引发此事的信丰堂弟子畏罪潜逃！信丰堂正在全城围捕潜逃的小子！ 刘羽回到城区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他直接把车开到了昨天上车的工地旁，然后沿原路潜回了信丰堂内院。这条路自然是许一龙告诉他的，这也能看出信丰堂的大爷对刘羽有多么信任。刘羽走出地下水道出口，许一龙正在一旁的石凳上喝茶，刘羽停车的时候已经有人跟他汇报过了，所以他才在这里等着。 “哟，五爷，这么好雅兴啊？”刘羽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哪有你的雅兴好啊，跑到大山里睡了一天才回来。”许一龙也是开着玩笑，当时刘羽让他撤的时候，他还以为刘羽要跟他一起回城区，谁知道直到晚上才从ETC扣费短信知道刘羽这才返程。“哈哈，太疲倦了，一觉睡到太阳下山。”刘羽也有些不好意思，“大爷在家吗？”许一龙点点头，带着刘羽往内宅走去。 第77章 当大爷？ 刘羽随着许一龙缓步走进内宅，来到一个偏厅，此时里面已安坐两人，其中一人便是此前见过的信丰堂大爷，另一人也是一位老者，看年龄、气度与大爷相当，魂力波动也相近，也是一位宗师。刘羽对这位大爷还是颇敬重的，此刻跨步向前，拱手作揖道：“晚辈见过大爷，见过这位前辈。” “好好好，袁先生客气，请坐。”大爷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刘羽便在大爷下首就坐，许一龙则立于一旁，神情郑重。“这次多亏了袁先生，为我们除去大敌，信丰堂上下都记得您这份恩情，感激不尽啊！”大爷缓缓说道，刘羽只得客气辞谢：“这次计划得以实施，还得多谢大爷体量成全，于我而言也是为报私仇，实不敢居恩自恃。” “袁先生无需客气，我信丰堂历来恩怨分明，袁先生大恩我们自当重谢。”说罢大爷看向了一旁老者，二人相视点头。“对了，袁先生上次来得匆忙，我们礼数不周，老朽也应该正式介绍一番。鄙人姓杨，单名一个程字，得兄弟们抬爱，窃居大爷之位。”杨程说罢又看向另一位宗师道：“这位乃我义兄，姓费名通，也是信丰堂上一任二爷。”刘羽向费通抱拳施礼，“见过费前辈。” 杨程捋捋胡须，看着刘羽笑道：“袁先生，按理说我们信丰堂应奉大礼，只是我们准备的这个礼颇有些重，不知袁先生可愿担待？”刘羽眉头微皱，既是大礼何谈担待，恐怕没那么简单。“大爷无需客气，晚辈不敢居功，自不当受礼。”“袁先生莫要妄自菲薄，我信丰堂隐于闹市，砥砺养晦数十年，后辈子弟多不如前，如今外敌临伺，内纲不振，真是到了生死存亡之秋啊！”杨程说着眼神黯淡，一旁费通也是摇头不已。 刘羽对信丰堂目前的实力也有所了解，除了二爷跨入玄级巅峰，五爷只有玄级中期，依靠特殊功法勉强能与玄级后期一战。虽然不知道信丰堂还有没有玄级高手，但从九爷仅有黄级巅峰来看，即便有也不会太多。以这样的实力，加上两名宗师，掌控渝州绰绰有余，但要面对八叶梅，就不够看了。 “今天请袁先生来，是想代表信丰堂万千兄弟，请袁先生来做掌舵人。”杨程此话一出，刘羽吓了一跳，虽然刘羽猜到这份大礼可能除了好处，还有一些麻烦，但没想到竟然是执掌信丰堂。一旁费通也是微微点头，期待地看向刘羽，许一龙则并不惊讶，想来早已得知杨程的想法。 “这……”刘羽有些踟蹰，说实话他可不想惹这个大麻烦上身，自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而且马上高考，考完了应该就要离开渝州了。“在下何德何能，大爷错爱了，我既非会中兄弟，又无半功寸德，担不起如此大任，也无法服众，倘若强取大位，恐会中兄弟生隙，有损团结。另外，我目前是一名高三学生，马上高考完估计就要离开渝州了，也无法就任啊。” 刘羽前面说的话，杨程到也能理解，他也没说立马就要刘羽上位。按照会中规矩，任何人进入信丰堂都要从基层干起，积累功绩和人望，然后慢慢升级。他要刘羽来做掌舵人，只不过是在刘羽入会的时候，给一个接班人的名分而已。不过刘羽的后半句，他确是没有想到，毕竟他对刘羽上学的事情完全没有在意。 “这……”杨程有些汗颜，但还是说道：“我说请袁先生来做掌舵人，也并非立马接班，会中规矩除立德立功外，还要经历七难八苦九重关的考验，才能继位。袁先生若入信丰堂，虽然也是从基层做起，但拥有继承人的身份，晋升也很容易，这个对于袁先生来说并不算难，也无需花费太多时间。不过，若袁先生不在渝州，这确实……”这时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费通却突然笑道：“大爷，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众人都看向费通不知其意。 “其实我们今天无非是要确认一件事，就是袁先生愿不愿意入我信丰堂，做未来的掌舵人。只要袁先生愿意，其他都不是问题。”费通看着刘羽缓缓说道：“如果袁先生愿意，我倒是有一个能够快速实现立功立德和通过七难八苦九重关的主意，而且还不影响袁先生个人发展。”刘羽也是好奇地看向费通，心想这老爷子莫不是要算计自己？“前辈请明示。” “也简单，我信丰堂虽然雄踞渝州，但于华夏其他大城市也都有势力分布和生意产业，无论袁先生去哪里，只要能将当地堂口做到第一等级，就算成功，那时继任大爷，也就没人敢说什么了。” 刘羽听罢恨不得转身就跑，这个大礼还真是重啊，自己得搭上好几年的辛苦，独自去外地开疆拓土，然后才能回来做这个土霸王，“我要是真有心思在地下世界混迹，把你们信丰堂端了不是更简单？”刘羽心下腹诽，嘴上却没有说。 见刘羽似乎并无太大兴趣，杨程这时开口了：“袁先生，老朽有一言，若是以此种方式作为谢礼，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以怨报德了，不过既然我们如此坚持，除了为信丰堂考虑之外，对袁先生也是有极大好处的，否则我们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了。” “好处？”刘羽不禁一愣，他也觉得报答自己就是要自己巴心巴肝为对方卖命有些不妥。“正是！”杨程看着刘羽迟疑片刻道：“我信丰堂虽然源自哥老会，但与其他堂口不同，这也是我们能坚持到如今的原因之一。历任大爷都能到祖地获得传承，当然有大功的兄弟也可以进入，所以我和费兄才能突破宗师境界。”刘羽眼神微眯，突破宗师也是他最迫切需要的，但是一来需要花好几年时间，二来一般的修炼突破之法未必适合自己，要是最后白忙活了就得不偿失啊。当然这些杨程和费通是不知道的，所以刘羽也清楚对方是好意，如果自己真能在几年内继承大位，然后突破宗师，那自然是惊世骇俗，于人于己大有裨益。 “这件事嘛，我还需要慎重考虑一下，反正眼下也不着急，等我高考完再说。”刘羽说了个活话，到时候若还是找不到天道石，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见刘羽说话模棱两可，杨程和费通也有些失望，毕竟如此年轻的玄级巅峰高手，未来不可限量，若能拉入信丰堂，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袁先生所言甚是。”杨程思考片刻后道：“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不过不管如何，袁先生这次于信丰堂有大恩，我们多少也得表示一下嘛。”说罢杨程向许一龙点了点头，许一龙从厅内一张方桌上端起一个长形木盒，送到了刘羽身旁，然后打开了盖子，一股寒光瞬间闪过众人的眼睛，竟是一把古剑！ 第78章 怕什么来什么 看到古剑，刘羽的双眸竟被死死地吸引再难移开。这把古剑是一把青铜剑，没有剑鞘，剑柄上的纹路很奇特，不同于刘羽见过的任何先秦的纹路；剑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刻痕，不像图案，更像是一种符文和阵纹。然而让刘羽吃惊的是，这把青铜剑剑柄和剑身的纹路里，流淌着一种熟悉的能量——天道魂力，而在剑身之内，还隐藏着一股巨大而暴戾的魂力，更像一种杀戮之力。 看到刘羽惊讶的表情，杨程和费通脸色有些错愕。“袁先生？袁先生？”杨程试探性地喊了刘羽两句，刘羽这才惊醒过来，转头看向杨程道：“哦，不好意思，被这把剑的魂力吸引了。”听到刘羽的话，杨程和费通也是一惊，毕竟没有到达宗师境界，是很难感受到外界魂力波动的。 “袁先生能够感受到这把剑的魂力？”杨程疑问道。“哦，是的，这把剑里面封存了一股强大的杀戮之力，不过被外面——被外面的剑身包裹住，屏蔽住了。”刘羽本来打算说被外面的天道魂力封禁了，但一想到天道魂力太骇人听闻，还是没有点破。 杨程点点头，捋捋胡须，又看了看费通，然后缓缓道：“这把剑是我们信丰堂一位先祖所得，据说是一柄上古神兵。其实对这种话我们也是不太相信的，但以我们宗师境的修为，确实能感到剑身有一股淡淡的魂力，而且这把剑坚硬度和锋利度比一般的合金钢刀要强。袁先生所说的杀戮之力，何解啊？”刘羽都想一拍脑门把自己拍死，何苦多嘴讲这么细，自己因为是先天道体，能够感受到天道魂力并且穿透天道魂力的封禁查看里面的魂力，普通宗师怎么可能做到呢？ “哦，我就是跟着感觉猜的，觉得剑身有两种不同的魂力，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里面的好像被外面的克制和屏蔽着。”刘羽说得不清不楚，但正因为如此，杨程和费通倒更好理解了。他们其实对这把剑并不上心，虽然感受到了剑身上的魂力波动，但这种魂力既不受外界影响，也不会影响外界，也不像他们所了解的任何一种魂力，所以也就没有多去想，细细查探。 “原来如此。”杨程笑着说道：“既然袁先生能看出这把剑的内里乾坤，也算是跟这把剑有缘，所谓宝刀赠英雄嘛，这把剑就赠与袁先生了。”刘羽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但转念又有些迟疑地望着杨程道：“额，这把剑不会是贵堂大爷传承之宝？”刘羽这突如其来的脑回路一下子把众人都逗笑了。 “袁先生说笑了，我们信丰堂历来讲究的是堂堂正正，我既说等您考虑，自不会以物相逼，袁先生大可放心。”杨程笑着说道。刘羽听了也是心下一松，“如此就多谢大爷美意了，在下却之不恭！” 刘羽离开信丰堂并没有走大门，而是继续从地下水道走，从他骨子里的想法，其实是不愿意与这种江湖势力有太多瓜葛的，但是世事难料。刘羽打了个车，回到了自己家小区。刘羽背着那把装青铜剑的木盒子，其实还是挺显眼的，幸亏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为什么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刘羽边往家里走，边纳闷，“总感觉有人会在楼下堵我啊。”刘羽猜测，按理说姚婉秋一定会来堵自己，毕竟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中午，一连串的事情需要解释，而且自己还总是发一句微信就关机，作死的节奏；不过也有可能会是黄凝雯，昨天两人有一些不愉快，但是按照黄凝雯的性格，一定会找自己把话说清楚的，更何况自己旷课一天，手机也联系不上。“还可能是谁呢？别都跑来了！” 刘羽走到楼下，顿时傻了眼，只见姚婉秋、姚婉莹、黄凝雯、瑶瑶，还有黄达原，五个人站在楼下，正热烈地交谈着。“这，TM什么情况？”刘羽想转身就跑，感觉就像一群债主来堵门讨债一样。其实这五个人能聊到一起也不奇怪，姚婉秋认识其他四人，姚婉莹认识除黄凝雯外三人，黄凝雯没见过姚婉莹和瑶瑶，瑶瑶认识除黄凝雯外三人，黄达原认识其他四人。 不过虽然五人相谈甚欢，但黄凝雯和瑶瑶间明显有一种暗潮涌动的敌意。瑶瑶一直认为姚婉秋是刘羽姐姐，姚婉莹是警察也是姚婉秋的妹妹，那也是刘羽姐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姐姐，但威胁不大，黄凝雯是黄达原的妹妹，这个就有些可疑了。黄凝雯是知道瑶瑶在刘羽家住过的，也怀疑刘羽和姚婉秋有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但看着一身警服的姚婉莹则是毫无芥蒂。 刘羽正准备转身，就听见黄达原好死不死地喊了自己一声，然后小跑着步凑到刘羽身前，“老大，这场面太意外了，一会儿会不会打起来啊？”“知道你TM还喊我！”刘羽简直要气疯了，这小子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那瑶瑶说打不通你电话，非要我带她来找妳，刚到楼下就看到我妹妹，在门口晃来晃去，然后那高个大美女就来了，我今天才知道当时处理我们那警官原来是她妹妹啊！啧啧啧，真让人羡慕。” 刘羽一个脑袋两个大：“你妹妹找我干嘛啊？”“啊，我不知道啊，她说是下晚自习无聊就走过来散步，晚上要住我那里，嘿嘿嘿，是想住你那里？”“行了，那瑶瑶呢？”“哦，瑶瑶说她们公司平安夜有个party，一定要邀请你过去，所以就跑来了。”刘羽捂着额头，有些无语。这么说来，姚婉秋带着姚婉莹一起过来，肯定是和李应文的事有关了。 刘羽跟黄达原叽里咕噜的时候，四个女人都是一脸淡然地看着他，那意思是小样你可想好了，轻重缓急得有个说法！刘羽无奈摇摇头，大步走向前，“哟，都这么有空啊，一块儿上楼坐坐？”他可不敢选择，把这个皮球又扔了回去。姚婉秋一脸大义凛然，肯定是不会走的，姚婉莹看了姚婉秋一眼，也没有退缩的意思。黄凝雯虽然不高兴，但看到穿着警服的姚婉莹，也怕是真有事，毕竟周六那个车祸，后续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的。 瑶瑶是几个人里面气势最弱的一个，看了看其他三女的表情，有些退缩道：“袁大哥，那个，我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平安夜公司有个party，在因崔斯汀酒店顶楼江景，我想请你过去，那边很多活动很好玩的！”瑶瑶期待地看着刘羽，刘羽笑着说道：“看情况，要是那天没事我就过去哈，现在还早呢。”听到刘羽的话瑶瑶有些失落，又看了看其他三女，抿抿嘴道：“好的，那我当天再联系你咯，我，我先走了哈。”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刘羽摇摇头，看着黄凝雯道：“你今天睡这边啊？”刘羽这话自然也是故意的，他假装要表达的意思是问黄凝雯今天是不是住黄达原那里，但他故意模糊了用词，姚婉秋和姚婉莹知道黄凝雯是黄达原的妹妹，那么这句话就读不出什么别的味道，但黄凝雯一听脸刷得就红了，恶狠狠地瞪着刘羽道：“是啊，我住我哥家，你今天无故旷课还不开手机，老师要我来质问你！”刘羽摇摇头，微笑着看着黄达原，黄达原也是心思活络，立马拉着妹妹就往家走。剩下姚家姐妹，刘羽也不多话，直接往电梯走去，二女也是默契地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哟，袁同学，想不到你家这么豪华啊，你是富二代啊？还真没看出来。”姚婉莹一进门就东看看西看看，但是那种看跟普通人参观别人家可不一样，完全是像刑侦在勘察现场一样。刘羽也不客气，大刀阔马地往沙发上一坐，面带微笑地看着姚婉秋，也不说话。姚婉秋却是两手一摊，表示跟自己没关系，也在沙发一侧坐了下来，自顾自地玩手机。 姚婉莹转了一圈出来，看到二人坐在沙发上一齐看着自己，也有些尴尬，于是也坐了下来，看着刘羽，好一会儿才开口：“袁同学，有件事情我要向你了解情况，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说罢正儿八经地摊开一个笔记本，拿出一支签字笔来。 “你是否认识李应文？” 第79章 轮番审问 “你是否认识李应文？”“认识。”“你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上周五晚九点左右，西郊大学城商业街一家串串。”“当时发生了什么？”“我跟黄家兄妹在吃饭，他过来得瑟，我说了几句，他的小弟要动手，被我把手拧脱臼了。”“哼！”姚婉莹冷哼一声，他对刘羽这种对治安管理条例视若无物的态度很不满。“你这是故意伤害。”“哦？当时他的巴掌就要扇到我脸上了，我只是下意识地抓住一拧，谁知道就脱臼了。不过那种小伤推回去就好了呀，不构成伤害？”姚婉莹握笔的手恨不得把笔拧断，在她眼里，不管谁先出手，打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呢？”姚婉莹强压怒火道。“后来？”刘羽也是一愣，“后来他找了一堆混混要教训我，被我反教训了，然后我就没见过他了呀。” 姚婉莹其实只是协助调查，毕竟李应文不属于她的辖区，她只知道李家报案了，说李应文失踪，警方安排排查走访李应文失踪前的活动，李应文的一个小弟就把上周五晚跟刘羽他们冲突的事情说了，于是姚婉莹才受命来找刘羽了解情况。刘羽回来前，她正好遇到黄家兄妹，也顺便一并了解了，相比之下，她本能地认为刘羽会知道得更多。黄凝雯说了刘羽被带走，又平安回来，后来他们三人一直在一起，然后周六晚上就出了车祸，直到周日下午三人才分开。不过黄凝雯很快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了一个小谎，毕竟周六夜里到第二天中午自己是跟刘羽在床上的，但这话不能说啊，她只能补充说因为自己害怕，哥哥和刘羽一直陪着自己。 李家人跟警察报的李应文失踪时间是周六晚上，这既是事实，其实又不是。李应文周六晚上躲起来的时候，跟家里人说自己要出去躲几天，避避风头，家里人也没在意，因为这小子这样也不是一两次了。可今天早上，李应文的父亲李顺成得知了猴三儿失踪的消息，心下起了疑惑，然后就发现联系不上儿子。李顺成多方打听，得知李应文周日晚上还曾去过九街，可是酒喝了一半就跑了，而送他去九街的正是猴三儿的车。 李顺成意识到情况可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猴三儿不在了，他只能靠警察找，但是如果说自己儿子是周日晚上喝酒后失踪的，警察一定会嘲讽地看着他，言下之意让他去哪个酒店套房找一下。这样的分析是合情合理的，尤其是对于一个纨绔子弟而言，也许报警的时候正关机跟哪个女人在战斗呢。可李顺成心里清楚，儿子这次一定不是喝大了联系不上，因为猴三儿也失踪了，但是他又不能提猴三儿，况且失踪时间太短很难立即立案调查，于是他就按照李应文躲起来的时间报了案。 其实姚婉莹来之前也问过姚婉秋，她知道自己姐姐对刘羽的行踪了解得一清二楚。姚婉秋跟她确认了李应文失踪的时间，确实是周六晚上，但是并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此刻其实姚婉莹基本任务已经完成了，她找到了刘羽，也找到了黄家兄妹，确认上周五晚他们三人确实与李应文有过冲突，周六晚上他们出车祸的事姚婉秋也证实了，所以基本上刘羽与李应文失踪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不过姚婉莹就是不想这么容易放过刘羽。“你说周五晚上你们吃完饭，被一伙人带走了？对方是谁，哪个势力的，为什么带你走？你又如何确定对方是李应文喊来的？”姚婉莹一连串问题抛出来，听得刘羽头大，他只能求救似地看向姚婉秋。姚婉秋明白刘羽的意思，这后面的事也不是妹妹该管的，于是轻咳一声道：“好了，婉莹，差不多了，这小子周六到周日中午的行程我可以作证，与李应文失踪没有关系。” 姚婉莹见姐姐发话了，知道这后面肯定有别的事，是自己不方便问的，便只得作罢，气鼓鼓地准备走，却看见姚婉秋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姚婉秋看向她微微一笑道：“我跟袁同学还有些事情要深入交流一下，你先回家。”姚婉莹疑惑地看着姐姐，又看看刘羽，总觉得姐姐跟这个小男人关系有些暧昧不清，索性袖子一甩，冷哼着走出门去。 屋里只剩下两人，姚婉秋却并没有急着问话，而是看向刘羽背回来的大木盒子道：“这是什么宝贝啊，看盒子就有年头了，不会是古董？”刘羽听罢心下大惊，这里面可是青铜剑，这要是被姚婉秋看到，直接判个倒卖国家文物罪，那自己不就栽了，索性心一横，板起脸道：“姚队长，这么晚了，有话就快说，我从昨晚到今天可是为部门立下了汗马功劳啊，您都不奖励几句么？” 姚婉秋也是一愣，确实，从结果来看，刘羽这一天一夜干的活比得上自己一两年了，确实应该好好奖励一下，不过自己的疑问更多。姚婉秋沉思片刻道：“今天下午部门里做了一次复盘，这也算是对你工作成果的评定会议，然而遗憾的是，除了结果我们一无所知。你明白我的意思？” “啊，过程什么的都不重要啦。”刘羽打着哈哈。“你不要回避问题，今天下午我们复盘的时候，发现全市有3000多个摄像头的记录被删改过，时间都是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晨。”姚婉秋眼光如电地盯着刘羽的表情，想要看出一丝慌乱。可惜刘羽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当时他按下删除键的时候已经想明白了，只要没有证据，姚婉秋就拿自己没有办法，任何怀疑也都只能止于推测。“哦？所以呢？” 刘羽的态度让姚婉秋很生气。“其实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关于李应文的事情。”姚婉秋仍是盯着刘羽道：“昨天晚上李应文去过九街一家酒，还开了好多酒，可中途就消失了。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哦？晚上几点？”刘羽仍是处变不惊，她可不会上姚婉秋的当，只要自己回答自己在哪里，就证明自己知道李应文消失的确切时间。姚婉秋也是一愣，他明显觉察出刘羽此刻过于警觉，但这又不能证明刘羽知道李应文消失的时间。“晚上9点左右。” 刘羽心下暗笑，姚婉秋还是在诈自己，脸上却没有丝毫波动。“晚上9点啊，那个时候我还在LC区一个破旧工地里躲着呢，你也知道，满大街都是找我的人。”刘羽这句话倒是真的，他在那个工地一直呆到了十点半，然后接到许一龙的消息就直奔九街而去。 “后来呢？你去了哪里？”姚婉秋仍不死心。“后来啊，我得到了八叶梅藏身地点，就直接去了北郊云山啊。”如果刘羽只是清除了车辆的监控资料，那么凭借空白资料就能推断出他的行动轨迹，可当时爱总还在全城比对人脸，这一删，空白监控就变得没有逻辑联系起来。 姚婉秋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在刘羽面前有些无力。“好，我也不纠结这些细节问题了，现在你就说说，云山的八叶梅，还有爱总，这两件事跟你大闹信丰堂有什么关系？” 第80章 猜测 刘羽看了姚婉秋一眼，反问道：“你觉得我的车祸是意外吗？”“不是，我一直怀疑可能跟李应文有关。”“那，李应文凭自己的实力，有可能策划这次车祸吗？”“你的意思，这背后是八叶梅搞的鬼？” 眼看自己成功把重点从李应文引到了八叶梅，刘羽很满意，继续道：“事情其实很简单，周五晚上西郊一战，我被信丰堂的内鬼出卖了，八叶梅为了评估我的实力，从你们内部调了我的档案，辛亏档案语焉不详。”说道这里姚婉秋立刻要开口否认，刘羽确是伸出手指摇了摇，“听我说完。八叶梅调阅了我的档案以后，为了确认我的威胁程度，就策划了这起车祸，实际执行的就是爱总。李应文如果跟这件事有关，那也顶多只是充当了一个明面上的棋子而已。” 刘羽顿了顿继续道：“那晚五辆车，有一辆是信丰堂的人，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姚婉秋有些尴尬，略微点头道：“我判断这件事不是信丰堂的行为，所以不想误导你。”刘羽玩味地看着姚婉秋：“看来姚队长对我还不是很信任啊？”姚婉秋不知如何解释。刘羽继续道：“不过无所谓，反正我有我的渠道可以查，我当然知道不是信丰堂的行为，那人也承认了是接了爱总的私活，但我却利用了这一点。” 刘羽于是把自己的计划大概地跟姚婉秋讲了一遍，假意闯堂引发全城搜捕，然后利用信丰堂内鬼找到了八叶梅的地址，又拜托许一龙给爱总发布任务，从而最终引出爱总。刘羽讲得是绘声绘色，姚婉秋听得也是心驰神往，她万万没想到刘羽居然是如此一个足智多谋的人。不过最关键的，搜捕其实是为了找出李应文，刘羽却略过了。 姚婉秋听完若有所思，刘羽的计划天衣无缝，实际效果也是杠杠的，但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直到现在，她还是认为信丰堂发布的寻人外貌特征是说的刘羽，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判断，在刘羽的原计划中，是没有专门找出李应文的对策的。换句话说，如果李应文周日晚上没有自己跑出来得瑟，刘羽根本就无法找到他；而就算李应文得知刘羽被追捕，才出来得瑟，忙于对付八叶梅和爱总的刘羽，也无法快速获取李应文的动向。其实姚婉秋和昨天中午的许一龙一样，对于刘羽找出李应文的成功率判断极低。 “如果李应文只是自己藏起来，李家是不会报警的。”姚婉秋又切换了一个思路，“李应文现在应该是真的失踪了，和他经常混在一起的一个小势力头头叫猴三儿，也失踪了。”姚婉秋准备最后一搏。 “猴三儿？那又是谁？”刘羽一脸的懵圈状，姚婉秋看着刘羽良久，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从她掌握的资料看，刘羽确实没见过猴三儿，而且猴三儿当晚也没有和李应文在一起。“说实话，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跟李应文的失踪有关，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怀疑。如果你希望我能相信你，就要拿出你的诚意来，而不是语焉不详的行动过程，和满目疮痍的监控资料。”姚婉秋说罢，起身径直离去。姚婉秋一出门，就给自己的直属领导发了消息：“五成可能与袁图南无关，五成可能人已经死了。” 送走了姚婉秋，刘羽重重舒了一口气，自己那点小伎俩，在特殊部门专业训练的人才眼中，还是漏洞百出啊。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自己销毁了证据，而且功劳足够大，否则姚婉秋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刘羽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泡个澡，然后美美地睡一觉，可惜天总是不遂人愿，刘羽刚趟进浴缸，电话就来了。 来电话的自然是黄凝雯。“你干嘛呢？”这种女友灵魂拷问之经典台词，让刘羽哭笑不得。“我洗澡呢，你过来吗？”刘羽继续自己的无赖风格，之前楼下那句明显效果很好，所以他继续沿用。果然黄凝雯一滞，刘羽甚至都能想到她一脸羞红的表情。“你，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那两个女人走了吗？”“哦，走了呀，你要过来吗？”黄凝雯气的直接把电话摔在沙发上，吓得一旁看电视的黄达原一跳。看着妹妹羞红的脸和急促的呼吸，暧昧地摇摇头，继续看电视去了。 黄凝雯这个从小到大长在赞美和羡慕里的小公主，第一次感受到严重的挫败感，她只是想和刘羽好好谈谈，虽然自己也不清楚想要谈什么。可是刘羽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自己在这里纠结徘徊，人家却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小公主也是有脾气的，果然一晚上再没打电话。“哥，你说李应文失踪会和袁图南有关系吗？”良久黄凝雯才开口问道。“这我可不知道，而且周六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啊，除非他晚上溜出去了你没发现。”黄达原坏笑着看着黄凝雯，然后就遭到一顿小拳拳暴击。 挂掉黄凝雯的电话，刘羽终于感觉这奔命的一天要结束了，不过他还是算错了，袁澄风的电话来了。“刘先生，您这次这个大招可是技惊四座啊，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没看懂啊。”袁澄风上来就是一阵恭维，他知道刘羽闯堂被通缉，也知道在一个代号皮皮侠的高手帮助下，姚婉秋部门连续抓获了十一名八叶梅高手和爱总，其中两名宗师。要知道过去几年姚婉秋都没有这么活跃过，而且连夜出动直升机，只为了到地方捡现成这种好事，已经在公安内部传的沸沸扬扬，都说姚婉秋找到真大腿了。而这一切都是姚婉秋和刘羽合作之后的事，袁澄风可不相信在渝州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义警，并且在跟姚婉秋合作。 “嗨，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于是刘羽又把故事跟袁澄风讲了一遍，还是没有提李应文和猴三儿的事。倒不是他不相信袁澄风，他只是觉得知道的人越少，麻烦越小。“嘿嘿，刘先生怎么不讲讲李应文的事啊，哈哈哈。”刘羽一惊，难道自己做得那么隐蔽也被发现了？ 见刘羽不回话，袁澄风也是干咳一声道：“刘先生不要误会，目前来看是没有证据证明跟您有关的，但是逻辑上来说，除了您也不会有别的人会动手了。而且您既然是要报仇，也不可能会放掉他，没有交给公安，那就是没了呗，哈哈哈哈。”刘羽不禁佩服起袁澄风的分析能力，不过正如他所说，没有证据一切就只能止于猜测。“行了，过去就别提了，你打电话不会就是来恭维我的？”刘羽问道。 “额，其实是有一件事，只不过不知道您是否在意，所以想问一下。”“哦？啥事啊？”刘羽心中一惊，难道和小姨有关？“是这样，你有个同学叫颜熙悦对？”刘羽大惊，难道颜熙悦出事了？ 第81章 千里奔袭 “颜熙悦怎么了？”刘羽掩饰不住焦急地问道。“额，是这样的，我也是听梓凌小姐说的，好像颜熙悦的奶奶最近病了，病得很重。颜熙悦的父母好像不在瀚海，所以医院那边都是颜熙悦在跑，但是……”袁澄风欲言又止，显然是看刘羽到底在不在意这件事。 “但是什么？”刘羽的急切依旧强烈。“但是好像听说治疗费用非常高，目前的阶段基本上是用钱在换命，而且颜家已经没什么钱了。”听到这里刘羽也大概明白了，老年人有些病是治不好的，这不仅仅和医疗水平有关，也和人的阳寿有关，寿元尽了，身体就会莫名其妙地逐步衰竭，这个时候一些昂贵的药物和仪器可以起到一定的延缓作用，但也只是延缓而已，终究是拦不住的。可是话又说回来，落在自己亲人身上，谁又能忍得下心放弃治疗呢？无论于良心还是面子，都过不去坎。 “确实到了那个地步了吗？不可能治好了？”刘羽也有些不能接受。“目前老太太住在瀚海人民医院，请的也是主任博导，但是可能无力回天了。不过……”“我说老袁，你今天怎么说话磕磕巴巴的，有啥事不能一气儿说完啊？”刘羽有些不耐烦了，关心则乱嘛。 “好，刘先生，我就直说了，以目前老太太的情况，颜家能承受的治疗方式效果不大，即便还有一些积蓄可用，老太太也撑不了一个月。如果能够承受的治疗费用乘以个二三十，那么老太太可以再活一年。”“所以，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需要多少钱啊？”刘羽想也没想就问道，丝毫没有想起自己卡里已经没钱了。 “对我们来讲也不算太多，两三百万，只不过周家先开了口。”“周家？”刘羽突然嗅到了一丝阴谋气味。“是的，是周家大少亲自去找颜熙悦说的，不过有个条件。”“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他开的什么条件，要颜熙悦嫁给他吗？”“额，倒不至于那么快啦，毕竟才高中生，但意思差不多。”袁澄风想了想说道：“如果刘先生需要的话，我们马上也准备钱送过去就好了。”其实袁澄风说这话心里没太有底，虽然钱不多，但送过去就意味着跟周家结怨，虽然这梁子早晚还是会结的。 刘羽考虑的却不是钱的问题。其实前几次他见到颜熙悦奶奶的时候，也仔细观察过，年纪虽然大，但身体硬朗，除了腿脚有点不利索，脸色啊精神啊都不错，不至于这么快就病入膏肓，除非——想到这里刘羽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老袁，我要回一趟瀚海，但是尽量保密。颜熙悦的事情我会去处理的，就不麻烦你了。”刘羽说道。“哦，好的，我帮你订明早的航班。”袁澄风答道。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如果等明早第一班飞机，到瀚海市区里差不多是早上十一点左右。“算了，航班会有记录，太麻烦，我自己开车回去。”“额，您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您这次回来，难道是要跟周家开战吗？”袁澄风不放心地问道。“哈哈，老袁，你也有心虚的时候啊？放心，我能生擒八叶梅十一名高手，还会怕一两个宗师吗？至于周家背后的什么古武世家，我不会让他们知道我是谁的。” 刘羽挂掉电话，马上收拾起行李，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两套内外换洗衣物，一包零食和水，刘羽临出门前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青铜剑木盒，想了想，也背在了背上。下电梯到车库后，刘羽没有开那辆X3，毕竟已经被很多人看见过，而且车在自己名下。他开的是那辆辉昂，这辆车没有曝光过，而且挂在袁家公司名下，相对低调很多。 刘羽出发前，给黄达原打了个电话。“老大，这么晚还没睡啊，难不成在等小雯电话？”黄达原一接听就巴拉巴拉不停嘴，刘羽赶紧将他打住道：“别废话，跟你说个事，我有点事要出门一趟，估计得几天。现在我说的每一句你都给我记好了，第一，上次的车祸我已经查清楚也处理干净了，你知道就好，不要跟任何人说，就算警察公安问你你也别说，小雯也别说。”黄达原瞥了一眼在一旁瞪着大眼睛置气的黄凝雯，默默地点点头。“第二，我不知道与之相关的人会不会还有漏网之鱼，所以这几天你和小雯一定要注意安全，没事别往外跑，如果发现有危险立即给我打电话。”“好的老大，明白！”黄达原也是一脸郑重，涉及到他妹妹人身安全，他可是会拼老命的。 “嗯，第三……”刘羽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需要点钱，你给我转个三五千，我回来还你。”黄达原听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额，老大，你是说要借点钱？靠，你不是要跑路？”黄达原的声音大到黄凝雯要捂耳朵，可她还是强忍着仔细旁听着，甚至想直接听到电话那头在说什么。 “跑你妹！别废话，有就赶紧打，我还赶着要出发呢。另外要你妹妹帮我给学校请个假。”刘羽也不想多解释了，黄达原也没再问，匆匆挂了电话。刘羽是真没钱了，按理说一个高中生一个月一万块钱那简直是土豪了，可是一身摩托车行头就去了七千多，一顿饭两千六，在黄家兄妹面前，他这点钱还真不够看。 “他跟你说什么了？”黄凝雯见黄达原挂了电话，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像审问犯人一样。“啊，没事啊，老大说要你帮他请几天假，他要出去散散心。”黄达原自然不敢全告诉自己妹妹，这几天他会暗中保护妹妹的。“哼！考个年级第一好了不起哦，天天不是请假就是旷课。他要钱干嘛？他自己没钱吗？”也怪刘羽出手大方从不犹豫，黄凝雯是一点没觉得刘羽比自己穷。“额，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经费不足，哈哈哈。”黄达原还是觉得刘羽是要跑路了，他有一种感觉，周日下午到今天，刘羽身上发生了很多事，这也许和车祸的后续调查有关，而李应文的失踪，警察的上门，都预示着这件事远没有结束。 刘羽看着手机短信提示，默默地给黄达原这个小弟点了个赞，不仅快，而且直接转了2万。“靠，看来我得靠小弟养活了！”刘羽摇摇头，也不再墨迹，启动辉昂直接向瀚海飙去。 第82章 托付 从渝州到瀚海路程接近一千公里，好在刘羽白天睡足了觉，一夜疾驰，到达瀚海市区时才早上七点半。刘羽没有耽搁，直接开到人民医院，就在医院门口啃了碗热干面，然后就直奔住院部重症病房。 颜熙悦奶奶的病情很复杂，有早期癌症，有高血压等基础病，也伴随了部分器官衰竭，用医生的话说就是油尽灯枯，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动手术的，否则直接会在手术台上过去。刘羽和一大票送早饭的家属一起，排了十几分钟电梯，才上到19楼，一出电梯，就远远看见了颜熙悦，正端着一盆热水往病房里走。 就是一眼，刘羽鼻子酸得差点落泪，以前那个清纯漂亮的姑娘，此刻满脸倦容，头发一看有几天没洗了，胡乱扎了个马尾，人明显比几周前瘦了一圈，端着热水走路都有些不稳，感觉随时会倒在地上。刘羽强忍着鼻酸，默默地跟在颜熙悦背后，走到一间病房外，只见颜熙悦的奶奶此刻骨瘦如柴，脸上遍布斑点，微张着嘴，似乎呼吸都有些吃力。 “奶奶，我帮您擦擦脸。”颜熙悦一边擦拭奶奶面部，一边低声抽泣着。刘羽站在病房门口，一直等颜熙悦重新帮奶奶盖好被子，转身出来倒水，这才勉强恢复平静的面容，“熙悦。”颜熙悦一愣，眼前这个高高帅帅的男孩子，她应该不认识，但又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不是记忆的熟悉，而是一种气质的熟悉，就好像这个男孩跟自己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你是？”颜熙悦疑惑地问道。“我是刘羽啊。”刘羽有些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刘羽？刘羽！你是刘羽！你，你不是失踪了吗？”颜熙悦神情有些慌乱，她仔仔细细地又看了刘羽一会儿，虽然个子好像长高了些，脸也帅了些，但那种感觉应该是不会错的。 几周前，刘羽考完期中考试后就失踪了，当时刘羽的小姨也来学校找过，可是一直没有找到。颜熙悦当时听说后也是很着急，帮着王亦雪到处找，可最后还是没有结果。不过后来王亦雪突然就没有再去找刘羽了，颜熙悦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心里甚至觉得，刘羽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已经死了，为此还伤心了好久。 此刻看到自己面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孩，颜熙悦有些恍惚，她可以确认眼前这人就是刘羽，但仔细看又能看出许多不同。“你真的是刘羽吗？”颜熙悦还是不敢相信。“唉，我不就是长得快了点儿吗？那天晚上那三个小流氓还是我揍的呢，奶奶做的炸丸子和藕汤我可是欠得直滴涎哦。”刘羽这么一说，颜熙悦再无怀疑。“奶奶怎么样了？”刘羽关切地问道。“奶奶她，呜呜呜……”颜熙悦想到奶奶的病情，突然就扑到刘羽怀里哭了起来。 此时此刻，颜熙悦的举动其实和个人感情无关，她只是一个人扛太久了，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眼下终于有一个能让自己卸下坚强包袱的人，再也控制不住。刘羽看着怀里这个女孩，眼里满是怜惜，颜熙悦现在的样子说是重症病房的病人恐怕都有人相信。此刻刘羽也知道，任何语言其实都是苍白的，颜熙悦只是需要一个肩膀哭一下，所以默不作声，只是轻抚着她的背。 大概有一刻钟，走廊那边医生过来查房了，颜熙悦这才收起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不起，我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王主任过来了，我先等他给奶奶看下哈。”说罢就朝着那群医生迎了过去。 刘羽也不着急，默默地站在病房外，看起来是给医生们腾地方，毕竟一个病房进这么多人也是很挤的。实际上，刘羽是在用魂力感应奶奶的身体状况。“果然是病入膏肓了啊，魂力都有些衰竭，这种情况光靠药物是不行的。”刘羽继续感应着，奶奶胃部有一团异种魂力波动，应该是癌变的地方；肠道有些梗阻；心脏魂力微弱，明显已经无法供给身体需要；肾脏有水肿，也有衰竭征兆。刘羽一边感应，一边摇头，这种状态即便是花了三百万，也不一定扛得过一年啊。“看来只有试一下天道魂力能不能缓解了。” 医生们一个个低垂着头离开病房，王主任走在最后，他把颜熙悦拉到门外说道：“熙悦啊，奶奶的病情已经在加快恶化了，说实话我也很惭愧，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你有没有联系上你父亲母亲啊？”颜熙悦听完眼神黯淡，无奈地摇摇头。颜熙悦的父母虽然是常年在外勘探，但属于特殊单位，保密性很强，自己平时是无法直接联系到父母的。虽然也有负责联络家属的工作人员，但信息转达总是很慢，眼下也不知道父母有没有收到奶奶病危的消息。 “唉，以目前的情况看，最多也就是二十天了，如果你父母赶不回来，这事只能由你来决定了。”王主任说完，看了一旁的刘羽一眼，也没说什么，就直接离开了。所谓的做决定，应该就是那种能保一年的治疗方案了。刘羽心下揣度，看来周家已经跟这位王主任打过招呼了。这越发让他觉得事情有蹊跷。 王主任刚走，颜熙悦就听到奶奶微弱的声音传来。“奶奶，我在这，您要什么？”刘羽也跟在颜熙悦后面走进了病房。此刻奶奶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看见颜熙悦眼里满是酸楚和自责。“熙悦啊，奶奶不需要什么，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别把自己累垮了，唉，都怪奶奶没用啊。”奶奶说完，又看到了颜熙悦身后的刘羽，眼神有些疑惑，虽然看不太清，但正因为看不太清，反而更直接地认出了刘羽。“是小羽来了啊，好久没见到你了，熙悦，让小羽坐啊，坐这边。”奶奶看到刘羽很高兴，精神都感觉为之一振。 刘羽坐到了奶奶身旁，握着奶奶的手，问了几句身体情况。可是奶奶显然不太想谈身体情况，“小羽啊，奶奶我老了，这人啊，都有自己的命数，什么时候到时间，自己心里都清楚。我活了七十多了，这辈子也算顺了心意，虽然没什么钱，但也过得开开心心的，要说遗憾，就是跟儿子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也苦了我这个孙女。”说着奶奶眼角滑出泪来，颜熙悦赶紧帮奶奶擦干，自己其实也是眼角含泪。 “小羽啊，奶奶没几天日子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熙悦。他父母常年在外面也联系不上，这次我走了都不一定赶得回来。以后啊，就剩熙悦一个人了……”说着奶奶伸出手，颜熙悦赶紧握住，可是奶奶直接把颜熙悦的手放在了刘羽手心里，两人都是一愣。“小羽啊，奶奶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啊。”“奶奶，您说。”刘羽这时也没法拒绝了。“以后奶奶要是不在了，熙悦就托付给你了，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她，这孩子太苦了……”奶奶说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到嘴边，喉头耸动，似乎费劲了力气。 奶奶的手搭在颜熙悦手背上，颜熙悦的手被摁在刘羽掌心里，两人此刻都是一脸尴尬。过了一会儿，奶奶沉沉睡去，两人这才悄悄把手抽了出来，然后走到病房外面。“那个，刚才奶奶说胡话呢，你别往心里去啊，不过也谢谢你，能顺着奶奶，也让她能安心一点。”颜熙悦抱歉道。“啊，没事，就算奶奶不说，我也会照顾好你的——即便是作为朋友和同学，这也是应该的嘛。”刘羽说前半句的时候是真情流露，然后突然意识到眼下这种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又在后半句强扭了过来。不过颜熙悦的表情却和刘羽的预期相反，从惊讶变为失落。 第83章 好好吃饭 两人就这样站在走道里，沉默半晌。“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啊？”颜熙悦最先打破了沉默。“我，怎么说呢……”刘羽不愿意对眼前这个女孩撒谎，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叹口气：“你知道我一直跟小姨一家住一起，但是其实我父亲应该还在。”“你找到你父亲了？”颜熙悦疑惑地问，如果是这样倒是要为刘羽高兴了。 “额，并不是这样，我是想说，我的父亲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能呆在我的身边，而我现在走上与他相同的路，这意味着，我的身份成了一种隐秘，对于曾经的生活圈而言，我其实已经死了。”刘羽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尴尬地看向颜熙悦，颜熙悦也正疑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是越听越糊涂。良久，颜熙悦道：“你的意思是，类似电影里特工那种吗？或者卧底？” “嗯，也可以这样理解。总之对于过去认识我的人而言，我已经死了。这是一种无奈，但同时也是一种保护，我不希望给我珍视的人，带去任何的危险和伤害，所以我的事情你也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好吗？”“珍视的人吗？”颜熙悦小声嘟哝着，然后微微点点头。她虽然不知道刘羽现在在做什么，但她相信刘羽，也明白刘羽是为了保护自己。“会很危险吗？”颜熙悦看着刘羽的眼睛，有些担心。“其实也还好啦，不过确实比当个普通学生要稍微危险点儿。” 颜熙悦最大限度地克制着自己的疑问，他想知道刘羽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能联系，为什么不能暴露身份，可是他知道刘羽在回避，刘羽一定是有苦衷的，自己只能把疑问埋在心里。“那，你这次是专门来看奶奶的吗？”“嗯，刘羽点点头。”两人突然间好像没有了话可说。 刘羽很想问，周文海是不是来找过她，是不是开出了三百万的条件，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对于刘羽而言，周文海并不重要，治好奶奶的病才是最重要的，不过白天可能不太方便。“对了熙悦，你最近肯定都没休息好，要不这样，今天晚上我在这里守着，你回去好好睡一觉，你看你都憔悴成啥样了，人都瘦成精了。” “啊，我没事，不要紧的，你，你去忙你的，没事的。”颜熙悦一面摆手，一面继续之前没有做完的活。刘羽看着颜熙悦忙碌的样子，心里感觉在滴血。他甚至想大声吼叫，要颜熙悦滚回家睡觉去，再这样下去你就跟奶奶一起走！可是他喊不出来，喉咙是哽咽的。 刘羽又坐了一会儿，也确实没啥话可说了，就离开了医院。刘羽开着车在瀚海街头随意地走着，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生老病死，谁都跳不过去，虽然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是在奔向死亡，但几乎没有人是想死的，这种人性本质的内在悖论拉扯出了光怪陆离的各色人生。刘羽最终还是把车开到了袁家，自己现在的身份，也只有袁家可以去了。 袁澄风仿佛知道刘羽会去一样，就在宅院门外守着。“老袁！”刘羽停车打了个招呼。“刘先生，看来是已经去过医院了？”袁澄风问道。“是啊，去看了下，确实是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不过我还想试一下。”“试一下？”袁澄风疑惑地看向刘羽。“嗯，我知道一种功法，具有一定的治疗和恢复功用，但有没有效果我也不知道，估计也很困难。” 刘羽与袁澄风一起走进内宅。袁家家主袁澄云最近并不在瀚海，所以现在宅子里只有刘羽和袁澄风两人。“老袁，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颜熙悦的奶奶病得有些蹊跷。”“您是说，周家人做的局？”“很有可能。”袁澄风作为老江湖，其实也有这种猜测，只不过不敢跟刘羽说，怕刘羽一冲动直接跟周家开战。“如果真是这样，这周文海也算是煞费苦心，只不过他的手段太脏了。”刘羽说道，“今天在医院，颜熙悦情绪很不稳定，我没有问，你帮我查一下她奶奶发病前后的事情，也许有一些蛛丝马迹。”刘羽说完，在沙发上倒头就睡，毕竟开了一晚上车，人困马乏。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刘羽迷迷糊糊醒过来时，整个宅院里只有自己一人，刘羽看了眼手机，下午四点一刻。摸摸肚皮，就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好久没有尝尝家乡菜了。”刘羽开车来到瀚海最有名的地方菜餐馆江锦一号，点了排骨藕汤、珍珠丸子、羊肉胡萝卜锅仔、腊肉炒藜蒿、清蒸武昌鱼、红烧牛蹄筋、麻辣鸭脖、板栗焖鸡，然后让酒店把菜肴打包，再用锡纸层层裹严实，这才兴冲冲地往医院赶去。刘羽觉得得好好喂一下颜熙悦了，否则这丫头真的会营养不良的。 刘羽左右两手各拎一大袋菜，坐上电梯就直奔19楼。由于这个点很多家属都往楼下走，所以上楼的电梯非常空。刘羽来到19楼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周文海又是谁。刘羽不用问就知道周文海是来干嘛的，不过他想了一下，并没有立马过去。就算刘羽决定了要和周家开战，他也绝不会把颜熙悦牵连进来，否则自己隐藏身份干嘛呢？ “熙悦，我刚刚问了王主任了，奶奶的病情不能再拖了，我是真心诚意来帮助你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呢？这么多年了，我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吗？”周文海大打苦情牌。“周文海，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我也很想救我奶奶，甚至愿意因此去做任何的付出，但是前提是不伤害其他人。我心里没有你，如果为了要钱救奶奶，就假意迎合你，这是对你的欺骗。我骗钱来救人，和我去杀人抢钱有什么区别？” “你！”周文海怒气上头，“难道你就这样看着奶奶一天一天垮下去吗？你忍心吗？”颜熙悦死死地咬住嘴唇，眼里泪珠在打转。她怎么可能忍心呢？如果周文海要她卖身为奴，或许她都能答应，但恋爱结婚，这不是可以交易的。“你好好想想！时间可不多了！”周文海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 “如果我是周文海，我就先把人救了再说，颜熙悦这种吃软不吃硬的姑娘，最好的追求策略就是润物细无声啊笨蛋！”刘羽在一旁看戏不嫌事大，不过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周文海这样急迫地想要颜熙悦同意条件，一定还有内情。 颜熙悦站在病房门外，看着病床上的奶奶，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流。当她面对周文海的时候，她还可以理直气壮；可眼下只有自己一个人，她根本坚强不起来，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在执拗什么，只要奶奶能好起来，就算自己去骗钱又怎么了，何况对方还是心甘情愿被骗。颜熙悦明白，自己是不可能会爱上周文海的，无论对方为自己花多少钱，多少时间，都是没有用的，但周文海明显还抱有幻想，以为他的家世、财富会改变这一切。 “熙悦。”就在颜熙悦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第84章 果然是毒 颜熙悦回头看见刘羽也是一惊，不过刘羽的表情似乎才是那个被吓到的人，此刻颜熙悦脸上全是泪水，并且眼泪还在哗哗地滑落，仿佛连绵不绝的山泉，看得刘羽心里绞痛。“刘羽，你怎么来了？”颜熙悦赶忙用手抹去脸上的眼泪，可泪水太多，抹到手上又抹回脸上，怎么也擦不干净。“哎。”刘羽叹了口气，“我买了点吃的，别的事情你先放放，今天晚上，你必须给我好好吃饭！”刘羽摆出一副霸道总裁的架势，倒是把颜熙悦给逗笑了。 “哎呀，你真是的，吃饭就吃饭嘛，那么凶。”颜熙悦梨花带雨的脸上又透出点羞涩与喜悦，一时竟把刘羽看呆了。“不要看了，我现在肯定丑死了。”颜熙悦接过刘羽拎着的外卖，放到病房里的桌子上。颜熙悦没想到刘羽买了这么多菜，而且一看外卖的包装就是大酒店的做派，“你买这么多干嘛啊，太浪费了。”“没事，都是些你爱吃的嘛，这么久了你肯定也没好好吃过饭，今天好好补补。再说了，有我这个饭桶在你还怕吃不完。”刘羽说着给颜熙悦先乘了碗藕汤，“先润润肠胃，一会儿主食就别吃了，浪费空间，多吃点鱼和肉。” 颜熙悦捧着藕汤，感觉一直暖到了心里。多少年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被人关心照顾过了，奶奶虽然也很疼自己，但自己和奶奶之间是一种相依为命和互相照顾，所以平时在家里颜熙悦也需要干很多活，奶奶炒菜她就添饭摆盘，有汤的时候，都是她乘好先给奶奶，然后再乘给自己。颜熙悦轻轻抿了一口，鲜香入喉，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这喝口汤都变成眼泪流出来了，那多浪费啊。”刘羽打趣道。颜熙悦也觉得有些失态了，虽然跟刘羽认识这么久，但毕竟一直只是同学关系而已，旋即勉强笑了一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汤来。刘羽看着直摇头，颜熙悦一直都是这种温婉的性格，做事也是不慌不忙，吃饭也是细嚼慢咽，只不过这样的进度一会儿菜就都凉了。“唉，我也一天没吃饭了，我开吃了啊，你最好吃快点儿，否则一会儿都被我吃完，你就等着饿肚子。”刘羽觉得自己如果吃得快，吃得香，肯定能够带动颜熙悦的节奏。不过颜熙悦确是眼里带笑看着刘羽不说话，那意思是你就可劲造，还能把这么多都吃完吗？ 不过颜熙悦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判断失误了，刘羽吃起菜来简直风卷残云，虽然最好的肉和鱼肚子都留给颜熙悦了，但其他的菜肉眼可见地消失着，不到十分钟，八个菜都只剩下了一半。“你，真的是一天没吃饭吗？怎么感觉你是饿牢里刚放出来的啊？”“哼，我就这个速度，你再不快点就真没得吃了啊！”说着刘羽继续席卷各盘，颜熙悦也终于坐不住了，卷起袖子也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刘羽看到颜熙悦的碗终于开始快速清空，也不犹豫，把各种好肉好鱼往颜熙悦碗里塞。颜熙悦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刘羽给自己夹一筷子的时间里已经吃了三筷子，也就不再矜持，两人就这样你追我赶地饕餮起来。 又过了一刻钟，八盘菜全部光盘，其中差不多六盘半是刘羽吃的，但最精华的一盘半进了颜熙悦的小肚子，然后撑得鼓鼓的，颜熙悦只能靠在椅子上仰望天花板。“唉，撑死我了，从来没吃这么撑过。”颜熙悦一边揉着小肚子一边叹气。刘羽却在一旁笑嘻嘻地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颜熙悦此刻这肚子得有三四个月了。“你笑什么啊，都怪你。”“额，这话怎么有点歧义啊，怪我让你肚子这么鼓吗？”颜熙悦也是突然反应过来，“你，你瞎说什么啊，不要脸！”说罢羞红着脸把头扭到另一边。 其实刘羽的这种插科打诨颜熙悦早已习惯了，她也知道刘羽就是喜欢嘴巴上占便宜，她甚至曾经还在心中反问过：“有种你来真的啊！”可惜她没有勇气把这样的话说出口，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和刘羽之间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关系相处。 玩玩闹闹，很快就到了晚上九点。“熙悦，你回去休息，晚上我看着奶奶。”刘羽又提出了这个建议。其实颜熙悦倒真希望有人能替换下自己，自己确实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可是刘羽跟自己非亲非故的，关键又是男孩子，照顾奶奶也不方便啊。“哎呀，真的不用了，你早点回去，晚上我在这里就行了。”“唉，你呀，总是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坦然地去接受别人的好意呢？”刘羽摇摇头。“当你对我认真的时候。”颜熙悦在心里默默回应。 颜熙悦还是不肯回去，刘羽也没办法，于是也赖着不走。“你回去，晚上我在这里就行了，你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何必呢。”颜熙悦劝说着。确实，刘羽光呆着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让颜熙悦很不方便，毕竟只有她和奶奶的话要方便很多。可刘羽又不能说要给奶奶治病，那话估计颜熙悦如此信任自己也不会相信的。“我，马上要走了，今晚就让我在这呆着。”刘羽语气深沉地说道，颜熙悦也是一愣，然后缓缓地垂下头，要说刘羽走之前在这里呆着是为了陪奶奶，她可不相信。 九点半，熄灯了。刘羽和颜熙悦并肩坐在病床边的陪护床上，都没有再说话。似乎此刻任何语言，都会冲淡这短暂的静谧时光一样。不一会儿，奶奶醒了，颜熙悦赶忙握住奶奶的手。奶奶看看颜熙悦，又看看一旁的男孩子，虽然房间里只有点点月光，但还是认出了刘羽。“小羽啊。”“奶奶，我在，晚上我陪您。”刘羽说着也握住奶奶的手，奶奶欣慰地点点头，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刻刘羽的手在最上面，颜熙悦的手在下面，奶奶的手在中间。“这样也好，一会儿连熙悦一起恢复看看。”刘羽心下暗忖。也许是太疲劳，又一直没有依靠，颜熙悦很快就睡着了，脑袋靠在刘羽肩头，刘羽使了个巧劲，颜熙悦直接躺到了他怀里。“嗯，这样睡多舒服啊，肩膀多硬啊。”刘羽在心里调侃道。不过他也没有耽误时间，立刻运转起炼魂功的功法，体内的天道魂力缓缓运转开来，然后慢慢通过身体接触的部位，进入了奶奶和颜熙悦的身体里。 刘羽感应了一下，颜熙悦的身体倒没什么毛病，就是太累，压力太大，所以魂力较虚弱。自己这么抱着她，估计到天亮的时候，应该就可以完全恢复了。奶奶的身体情况则要复杂的多，除了白天感应到的胃、肠、心脏、肾脏以外，还有很多小的魂力洼地，应该都是病变的位置。刘羽越感应越吃惊，他发现奶奶体内这些分散的小病变，几乎全部都是与消化道相连或相近的身体组织，而且这些小病变位置的魂力运转方式，不同于正常肌体，也不同于胃部的癌变，心肾的衰竭。“不是衰竭，不是癌变，又不是健康状态，那是什么？”刘羽心中一惊，“难道是中毒？” 第85章 大手术 刘羽仔仔细细地把奶奶全身都感应了一遍，终于确定，所有的问题都来自于消化道。“如果真的是中毒，那么所有的病变都很好解释了。”刘羽心下分析着，假设有人把毒放在了奶奶的食物里面，然后吃下肚子后，因为胃部有大量消化液产生了化学反应，所以毒在胃部集中释放，并且因为太过强烈，导致胃部产生了癌变；带毒的食物进入肠道后，被消化道沿途组织缓慢吸收，导致消化道沿线全面中毒病变；消化道的瘫痪导致肠道梗阻，毒源卡在肠道中持续释放，最终引发肝脏、肾脏、心脏整体衰竭。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毒，但并不像是急性剧毒，否则奶奶的身体扛不了这么久。慢性毒的话，说不定天道魂力能够起到作用。”刘羽心下打定主意，所谓治标先治本，他决定从解毒排毒开始。于是刘羽开始控制着天道魂力，逐步向其中一个小病变的位置集中，然后将整个病变区域完全包裹严实，再开始运转炼魂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羽的额头上也出现了汗珠。毕竟不是在自己身体内运转魂力，还是挺耗费心神的。不过效果却不错，大概十分钟之后，刘羽魂力包裹的区域，生命体征已经开始恢复健康的状态，虽然还很虚弱。刘羽控制着魂力，包裹着一些残余的毒素，重新回到了消化道里，然后挤进了梗阻的地方。 “呼！”刘羽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看来这个办法还是有效的，他休息了大概一分钟，然后开始了全面反攻。首先刘羽用一小部分魂力包裹住毒源，也就是梗阻地方的食物残渣，然后将剩余的魂力分作了一百二十五份，分别包裹住了一百二十五个小病变的地方以及有毒素沉积的地方，例如肝肾等，这一步几乎要把刘羽逼疯，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得了精神分裂一样，脑子都快炸开了。不过刘羽还是坚持住了，等到全部包裹完成之后，他开始全力运转炼魂功，持续地改善病变的位置。 因为都是小病变，所以改善起来比较快，前后也就用了一刻钟，这些地方的病变基本都解决了，然后刘羽又强忍着脑袋裂开的疼痛感，把一百二十五个地方的毒素残留重新运进肠道，在梗阻的地方集中，这一步刘羽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刘羽一边维持着梗阻地方的魂力包裹，一遍再一次对奶奶进行魂力探查，确认再没有毒素病变和沉积之后，这才集中全部魂力，对梗阻的地方运转炼魂功。由于梗阻的地方体积大，所以这次刘羽花了大概一个半小时，才把梗阻地方的食物残渣全部打碎，完成毒素集中和肠道壁修复。 最终，刘羽在床头柜上找到了一个化验用的采样瓶，然后用魂力包裹着毒素从后门悄悄出来，贴着皮肤移动到了奶奶脚踝的位置，最终全部装进了采样瓶。做完这一步，刘羽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一刻了。此刻刘羽背上已经全部汗湿，感觉魂力几乎消耗了一大半，幸亏自己也在运转炼魂功，否则肯定坚持不到现在。 刘羽静静地休息到了凌晨四点钟，然后再一次将魂力送入奶奶身体之内，此刻奶奶体内只有几处脏器衰竭，和胃部癌变，其他地方基本已恢复健康。刘羽想了一下，既然机会难得，干脆帮奶奶把身体都改善一下好了。于是他花了大概一个小时帮奶奶清理血管，杂质就堆进肠道里；然后又帮奶奶把五脏六腑的器官都做了一个小时的康复，不仅解决了癌变和衰竭的问题，甚至还变得比一般人更健康了。 刘羽全部做完，已经是早上六点一刻。他花了几分钟检查了奶奶的身体，确认无恙。然后又检查了下颜熙悦的身体，虽然没有专门为她恢复，但一整晚的身体接触，炼魂功已经彻底改善了颜熙悦的健康状况。“终于OK 了。”刘羽舒了口气，看见怀里还睡得香甜的颜熙悦，情不自禁地就对着她的额头吻了下去。也许是有所感应，颜熙悦的睫毛动了下，吓得刘羽赶紧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这边的事情虽然完了，但是还是得安排下啊。”刘羽虽然此刻已经又累又困，但还是快速地转动脑筋，计划后面的事。不一会儿，他拍拍颜熙悦，把颜熙悦叫醒了。“嗯？”颜熙悦睁开眼睛就看见刘羽正微笑着看着自己，有些恍惚，还以为是在做梦。等到她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刘羽怀里，立马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双手捂住脸，也不知道是冷啊，还是烫得。“呀，我怎么就这么睡着了。”刘羽帮颜熙悦披上棉服，然后往走廊努努嘴，颜熙悦虽然是一脸疑惑，但还是跟着刘羽走到了病房外面。 “熙悦，我要走了。”刘羽很有些不舍。“啊，这么快吗？天还没亮呢？”颜熙悦刚睡醒脑子还没活动开，只是本能地随口问道。“嗯，要走了。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刘羽表情十分严肃，颜熙悦心中一惊，智商立马复位，脸却刷地红了。“他不会是要说那个啥？”刘羽看着颜熙悦脸红了，也有种诡计得逞的快感，不过马上还是回归正经道：“你相信我吗？” 颜熙悦一怔，她不知道刘羽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刘羽严肃认真的表情，稍作思考，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嗯，那好，你先听我说，虽然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难以理解，或者难以相信，但是你要记得你是相信我的，好吗？”颜熙悦点点头。 “好的，我的身份之所以隐秘，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这其中就包括了一些跟医学相关的。具体我就不多解释了，你感觉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不是之前的胸闷、胃痛和偏头痛都好了？”颜熙悦明显脑子跟不上刘羽的节奏，愣了好一会儿，才摸了摸胃和胸口，然后又摸了摸头，的确疼痛感都没有了，不仅如此，感觉身体状况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真的，真的都好了哦，你是怎么做到的？”颜熙悦吃惊地看着刘羽，两眼冒着小星星。不过刘羽还没回答，她立马表情一滞，旋即看向病房里的奶奶，然后焦急的看着刘羽道：“刘羽，你真的能治病吗，那你能不能帮奶奶看看，虽然奶奶的病医生都治不好，但只要哪怕能缓解一下，多拖一段时间也好啊。求求你了！”颜熙悦眼看就要哭出来，她此刻就像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傻丫头！”刘羽伸出手，摸了摸颜熙悦的头，“昨天晚上先帮奶奶治的，奶奶现在已经好了。” 第86章 欲盖弥彰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奶奶已经治好了？”颜熙悦睁大了眼睛盯着刘羽，满脸不可思议。“你刚才不是说了要相信我吗？这么快就忘记了？”刘羽调皮地努努下巴。说实话，颜熙悦可以相信刘羽说的话，但是奶奶那么严重的病就治好了，这种结果她是无法用理智去相信的。“我不是说不相信你，只是……”颜熙悦想解释一下，刘羽却摇摇头。 “好了，我既然要你相信我，就不会骗你，具体的过程我就不跟你多说了，现在我需要跟你说一下，很重要的事情。”刘羽等着颜熙悦情绪恢复平静后继续道：“我有治病的能力，虽然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但奶奶的病已经治好了，这是第一件事。”颜熙悦见刘羽说完看着自己，恍惚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来过，给奶奶治过病，这也是为了保护你。相信这两天医生会陆续发现奶奶病好了，然后会做很多检查，你就当做不知情，不知道为什么就行了。”颜熙悦咬了咬嘴唇，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但刘羽都说是为了保护自己，自己也要配合刘羽才行。 “嗯，第三件事嘛……”刘羽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颜熙悦，“奶奶的病，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我会去调查清楚。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尽量维持日常的状态。”刘羽还是说得很含糊，但很明显颜熙悦听懂了，“你的意思是，奶奶的病另有原因？”刘羽点点头，“我相信你也怀疑过？为什么奶奶会突然发病，而且一发就这么重？不过找到证据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你就先在医院好好照顾奶奶，我会去查清楚的。” 颜熙悦当然怀疑过，只是她完全没有怀疑的目标，听刘羽这么一说，她顿时有些怒意在心里奔涌，同时，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奶奶的病已经治好了。“好了，奶奶的情况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在这思想斗争何必呢，哈哈哈。”刘羽笑道。颜熙悦听刘羽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好了，咱俩谁跟谁啊，我先走了啊，一定记得，当我没来过哦！”刘羽说完也不管颜熙悦表情复杂，转身就下了电梯。 整个早上，颜熙悦都是在惊讶中度过的。先是刘羽走后，自己回到病房，看到奶奶脸色变得红润，呼吸脉搏都明显有劲儿了；后来医生来查房，奶奶说感觉自己病好了，这话把医生可吓一跳，因为一般都是回光返照才会这么说。经过了一早上的各项检查，颜熙悦不断地被检查结果惊呆，虽然她心里对刘羽确实有一丝的相信，或者说是不得已的期待，但即便刘羽说治好了，她所能理解的最理想情况，也就是奶奶的病情不会再恶化下去，可能恢复健康还需要不短的时间。可是她远远没有想到的是，奶奶的各项检查那哪是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啊，简直就是年富力强的壮年啊，甚至有些数据比自己的还要好。而她拿着结果回到病房，看见的却是奶奶在房间里遛弯。 “熙悦啊，我今天感觉特别好，好像什么病都没有了。”奶奶开心地笑道，“刚才还拉了泡屎，可臭了，不过感觉拉完整个人就完全轻松了，现在都有些饿了。”如果不是刘羽告诉颜熙悦，奶奶的病治好了，她也一定会以为奶奶这是回光返照。可即便看到了检查结果，此刻颜熙悦还是觉得宛如梦境。 “对了，熙悦啊，昨天是不是小羽来过啊？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但是又不知道是做梦啊，还是真实的。”奶奶自顾自地嘟哝着，颜熙悦却一时不知如何说起。刘羽失踪的时候，她因为帮着王亦雪找人，所以也跟奶奶说了，不过后来王亦雪也没再找了，她也就没跟奶奶再提这件事。好在很快医生们就来帮颜熙悦解围了，由王主任带队，一批批的医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奶奶是嘘寒问暖，更主要的点当然是怎么就突然病好了，医生们希望从奶奶昨天到今天的所有细节，找寻蛛丝马迹，显然他们无法如愿。当然医生们也问了颜熙悦，颜熙悦也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些没有油盐的实话，比如给奶奶擦脸啊，翻身啊，刘羽的事是只字未提。 颜熙悦那边是热闹了一上午，刘羽可是累趴了。他离开医院后就直接开车回了袁家宅院，好在袁澄风已经起床了。“刘先生忙了一晚上，有啥收获吗？”袁澄风带着坏笑地看着刘羽，他当然知道刘羽是在医院过的夜，才故意这么说。“老袁，我发现你越来越淫邪了啊，我这么正经的莘莘学子，你整天给我往沟里带啊？”说罢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装了残留毒素的采样瓶道：“确定是下的毒，不过这种毒连医院都查不出来，只能麻烦你想想办法了。” “哦，看来真是这样。”袁澄风收起采样瓶续道：“昨天我也查了一下，颜熙悦奶奶发病前后的事情，当天应该是颜熙悦下晚自习回家，发现奶奶躺在床上说不舒服，然后昏昏沉沉到第二天中午还起不来，之后就送进了医院。”袁澄风顿了顿，“那天从中午到颜熙悦下晚自习之间，奶奶一个人在店里，不过……” “不过什么？”刘羽眉头一挑。“不过有意思的是，据周围邻居回忆，那天下午店里的生意特别的好，几乎不停有人过去买东西，还有些可能是熟人，还在店里坐会儿喝茶什么的，这么多年都没见店里生意这么好过。” “呵呵，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欲盖弥彰吗？”刘羽冷笑道，他几乎不用去查，都知道那天下午有蹊跷，而下毒的人就在那些顾客当中，可是人太多，又没有监控，根本无从查起。“算了，还是从毒入手，麻烦你了。”说罢刘羽在沙发上倒头就睡，昨晚可真的把他累坏了。 第87章 五虚散 刘羽这一觉睡得很香，甚至都忘记睡着了修炼的事。可惜他睡的时间并不长，中午的时候，电话来了，姚婉秋打的。“袁同学，你现在越来越喜欢玩失踪了呀。”姚婉秋语气虽然带着质问，但心情看来不错。“哪有啊，您这不是很容易就找到我了吗？”刘羽也不急，随便应付着。“你把渝州搅得一团糟，自己却跑去瀚海了，你别告诉我你去散心的啊。”姚婉秋继续不冷不热地问着。 “嗨，什么散心啊，这不是在渝州闯祸了嘛，被老爷子喊回来教训来着。”刘羽睁着眼说瞎话。“我很好奇啊，你是怎么去瀚海的？”姚婉秋针针见血。“哦，家里派车接的呀。”姚婉秋那边沉默起来。周一晚上姚婉秋离开刘羽家之后，直接回了办公室跟老板汇报去了，而那些平时负责盯着刘羽的暗哨、信息员，大多因为连续抓获八叶梅和爱总，得以放假休息。最主要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想到，刘羽在连续干出那么多大动作之后，居然不是在家里休息，而是连夜失踪了。直到周二早上，部门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刘羽人在哪里，这才都慌了起来。 刘羽连夜开车去瀚海，用的是没有开过的车，手机也一直关机，所以几乎没有人发现。直到今天早上，他为了等袁澄风的消息，这才开机，也才被姚婉秋发现。姚婉秋看到定位，自然知道刘羽是回了瀚海的家里，可是这中间的过程，在他们的掌握里是一片空白，这就让刚刚开始有些意气风发的姚婉秋，又被狠狠地打了脸。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老板想见见你。”姚婉秋叹口气说道，她总觉得在这个十八岁的小男生面前，收获的只有挫败感。“你们老板？见我干啥啊？我跟他又没话说。”刘羽直接拒绝了。“你！”姚婉秋的怒火蹭蹭往上窜，但她还是强压住了。“你既然同意跟国家合作，就要有觉悟，有些环节和流程，还是要走的，把你那公子哥的脾气收起来，回来给我电话！”说罢姚婉秋就把电话挂了。刘羽听着手机里的盲音，无奈地摇摇头。其实他对于见姚婉秋的老板，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羽既然醒了，也就干脆不睡了，他翻了下这两天的短信和微信消息，并没有什么太重要的。除了姚婉秋的未接电话提示，就是瑶瑶发了个平安夜活动信息，刘羽其实根本就不想去，他宁可在家睡觉。刘羽正翻着信息，就听见外面停车的声音，随后袁澄风的脚步走进屋来。 “刘先生，那瓶毒药有眉目了。”袁澄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五虚散。”“五虚散？”刘羽疑惑道，他对这些古药方是一窍不通。“是的，五虚散是仿照五石散配的一种毒药方，五石散是利用一些矿物原料产生燥热、癫狂的效果，而五虚散则是纯用毒素配的，主要目的是降低新陈代谢，破坏胃肠道组织，最终达到五脏衰竭致死。五虚散的毒素都是天然植物毒素，加上配比的其他药材融合，很难被检测出来。” 刘羽点点头，虽然不是很懂，但大致明白了药理。 “也就是说，五虚散也是一种慢性毒药，如果提早发现的话，有解药吗？”“有是有，但是这种毒素一旦伤害了身体脏器，一般是不可逆的，即便及早发现救了回来，身体也会大不如前。”“怪不得周文海那么着急呢，感情是怕救晚了救回来也撑不了几天啊。”刘羽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两手已捏成拳，指甲深深地嵌进了皮肤里。 “老袁，你说一个开小卖部的老太太，能得罪什么样的人？逼得对方下五虚散来害她？”刘羽看着袁澄风道，实际上他的意思是，这件事除了周家还有谁？袁澄风摇摇头，“这种方子只在江湖中流传，普通人是不会知道的。而且其中有些毒素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袁澄风看着刘羽，想了想道：“瀚海正好有一个人，私下里贩卖这些毒素，只不过他不会透露客户信息的。” 刘羽抬头看着天花板，仔细思考起来，与其兜圈子去调查确认，还不如直接了当地去找周文海对质，毕竟自己没有太多时间了。片刻后，刘羽看着袁澄风说道：“老袁，安排个靠得住的人，开辆车往渝州走，把我的手机带上。”刘羽看看时间，继续道：“不用开太快，现在是中午一点半，大概晚上十二点以后到，在渝州东温泉找个洗浴过一夜，明天早上我去拿手机。”袁澄风很快明白了刘羽的意思，带手机是为了留痕迹，郊区的洗浴不查身份证也几乎没有监控。“我明白，这就去安排，您是要跟周家开战了吗？”“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只能草芥视之。”刘羽看着窗外呢喃道。 刘羽直接往医院赶去，奶奶的病情肯定很快周文海就会知道，按照刘羽的推测，周文海一定会去医院确认的。当刘羽到19楼的时候，果然看见周文海正和王主任在走廊尽头商量着什么。“王主任，奶奶的病怎么会突然好的啊？是用了什么新药吗？”“没有啊，我们的治疗方案没有任何改变，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就全好了，不仅病好了，整个身体的健康状况甚至比之前还要好。简直是奇迹啊！” “会不会是有人过来看过奶奶，然后给她用了其他的药呢？”周文海还是不相信。“周少，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医院是瀚海最好的医院，我们都没有办法的病情，你觉得有人拿个药过来就能治好？简直笑话。”王主任表情有些激动，毕竟涉及到自己的名誉，“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家属找来了外地的专家，那也得进行诊断和治疗啊，不可能来了在屋里坐坐就把病治了？那才真的是活神仙哟！” 周文海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他的计划已经泡汤了。“那昨天有什么人来过吗？”王主任见周文海依旧怀疑，十分不悦道：“来什么人我怎么会知道，你自己去问管床护士。”说罢转身就走开了。周文海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去问护士，虽然他不敢相信奶奶就这么好了，他更不愿相信是某个人过来施展了神仙手段把人救好的，即便护士说有长得像老神仙老中医的人，他也找不到人啊。 周文海看着远处病房里喜笑颜开的颜熙悦和奶奶，脸色阴沉如水。他不明白在之前那种绝境下，颜熙悦到底在坚持什么？而自己又有哪一点做得不够好的？“小贱人，我一定会得到你的，然后好好地玩弄你，哼！”旋即，周文海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第88章 一个都别跑 “哟，周少啊，解药用了吗？再晚可能就救不回来了哦。”电话那头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闭嘴，TM的老子正烦着呢，你TM不会是背着我把解药卖给别人了？还是说你故意开了高价卖给了中毒的人啊？”刘羽虽然站得很远，但运转天道魂力，还是能够清楚地听到周文海打电话的声音。 “周少，您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小药葫芦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个口碑和信用，那五虚散只要卖出去了，半年内是不会把解药卖给别人的，更何况还是中毒的人？您这是无缘无故砸我招牌啊！”“那你告诉哦，我这解药都还没用，对方怎么就好了，而且TM的还是全身都好了，比以前还要健康！”周文海显然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道：“周少，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这样跟您说，即便是吃了我的解药，也不可能康复这么快，更不可能还比以前更健康。您说的这可不是人干的事，这是神仙手段啊。”“你的意思是，对方找了比你更厉害的高手？”周文海疑惑道。“这话两头说，五虚散下到人身体里，仅在药这个领域里，我的解药是唯一且最优解；但在药这个领域外，解法就千奇百怪了，华夏一些古武世家，就有能用内劲给人治病排毒的；西方一些教派的圣水也有类似效果……” “好了，我知道了，你最好没骗我！”说罢周文海挂掉了电话。他想不明白，颜熙悦去哪里找得高人，如果真有这样的高人，或者强大的背景靠山，自己怎么会一无所知呢？他打算回家再让人好好查一下，于是下楼往停车场走去。 刘羽需要了解的事情，周文海自己打电话都说出来了，此刻也就再无顾虑。他开车跟在周文海的后面，远远地往北郊开去。周文海当然是去北郊山地的老宅，他觉得此事颇为重要，如果颜熙悦背后真的有高人，弄不好会给周家带来噩梦。 刘羽把车停在进山口一旁的空地上，然后从后备箱里提起那个装青铜剑的木盒，背在了背上，然后就缓缓向山上走去。这把剑其实刘羽有自己感应过，里面封存的杀戮魂力太过强大，如果他冒然解开天道魂力的束缚，很可能迸发的杀戮魂力会把自己都搅成碎肉。不过他可以控制剑身上的天道魂力，释放一小部分杀戮魂力出来，这样剑的威力就会大幅提高。 刘羽走到山脚下的山庄前，这里上次自己来过，并没有什么变化，屋里五个最强的魂力波动都在，一名宗师，四名玄级巅峰，其余的玄级黄级有二十多个。此时正厅里，周文海正在跟周家家主汇报着情况。“你是说你用的五虚散，被对方找高手给解了？”周家家主也是沉默起来，他自然知道五虚散，也知道仅凭药物是无法迅速康复的，那只有可能是对方找到了善于医道的宗师甚至宗师以上的存在。 “你确定那老太太病全都好了？你之前没调查过颜家吗？”“确定都好了，检查结果我都带回来了，不仅好了，还比以前还要健康。颜家我是调查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家庭，熙悦父母在勘探单位，虽然是保密的，但也只是技术人员。” “嗯，我知道了。”周家家主想了想，旋即又看着周文海道：“文海啊，你是我们周家的长孙，各方面都很优秀，你想要女人什么样的我们不能给你找来？无论是古武世家的，还是政界军界的，我周家的面子还是有很多人买账的。你找个普通人家女子是想干嘛？她能给我们周家带来什么好处？你要记住，你将来是要做家主的人，做事要考虑家族的利益。” “爷爷，我的想法可能跟您不同。家族联姻固然可以双赢，但前提是你打算一辈子就在这个层次混了，这块蛋糕就这么大，一桌都是朋友还怎么吃？你想吃更大的蛋糕，就要往上面爬，但最上面的那个位置只有一个，你靠自己上去，就能君临天下生杀予夺；靠盟友姻亲上去，就得雨露均沾论功行赏，结果还是跟一桌朋友分蛋糕，这不是我想要的。” 周家家主久久凝视着周文海，说实话他对周文海是极为欣赏的，不仅是才华修为，更重要的是周文海骨子里有一种帝王之气，这或许是周家未来几十年的希望所在。不过眼下这小子想法到了，但为人处世还被年轻多情等等人之常情的东西所牵制着，不斩断一端，就会瞻前顾后破绽百出。“你的想法不错，但你有这个能力吗？”周家家主说道：“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你都弄不到手，还要动用五虚散来演苦肉计，这就是你的执行力？你就靠这样的能力还想爬到最上面的位置吗？” “这……”周文海有些脸红，说实话要是一般的女孩他有的是办法能搞定，可偏偏颜熙悦是软硬不吃，而且最关键的是，颜熙悦不知道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这也让他充满了挫败感。 “每个人都有弱点，弱点不一定是自己的习惯或者好恶，也有可能是自己在意的人和事，所谓关心则乱嘛。”周家家主继续道：“你如果想要登大位，就要克服自己的弱点，内在的改得了就改，改不了就隐藏起来；外在的要么得到手，要么就毁掉。”周文海心中一惊，诧异地看着家主道：“您，您的意思，要把熙悦她……”周家家主冷冷地看着周文海，一字一句道：“我给你一周时间，你去解决你的问题，我去调查那个高人，如果一周之后，你还没有解决问题，那个高人也不是颜家后台的话，我就会动手，帮你克服这个弱点。”周文海感觉脊背全都汗湿了，在寒冬的山风里冰凉冰凉。 刘羽屏蔽了自己的魂力，就站在大厅外面，他听着听着慢慢有些恍惚，好像大厅里的不是人，而是一种其他的奇怪生物。“因为强大，就可以把人当蝼蚁，视生命如草芥？还是说人本来就是这样一种残暴的动物，多数人的善良只是因为弱小？”刘羽摇摇头，这种近乎哲学的问题他可没时间去思考，眼下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把屋里这些疯子全部宰了，以免祸害人间。 刘羽不再迟疑，背着青铜剑就走进了大厅，周家家主惊诧地看着刘羽，他不敢相信一个人走进大厅他居然之前都没有发现任何魂力波动，难道对方是宗师之上？周文海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更是吓得直接跌坐在地板上，“是，是你，你没死！你居然没有死！”大厅的声响和魂力波动，很快引来山庄里的其他人，不一会儿二十几个黄级玄级，四名玄级巅峰，全部齐聚大厅，把刘羽围得插翅难飞。 “是你？”周家家主也终于有了印象，“你也算是命大，摔下悬崖都没死，不过我也说过了，看在你是八叶梅的份上，给了你机会，你既然没死，就不该回来找麻烦，今天我就算把你杀了，八叶梅也不能有半句怨言。”刘羽歪着脑袋看着周家家主，又看看吓得坐在地上的周文海，“哦，是这样啊，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习惯，谁敢威胁我或者我最重要的人，我都不会让他活在世上。你们说的那个小龙就是这样死的，今天你们也一样，一个都跑不了。” 第89章 我们不一样 四周沉默片刻，所有人都大笑起来。他们当中虽然很多人上次跟刘羽交过手，知道他实力不俗，但也就是一个玄级初期嘛，战力相当于玄级后期，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要干掉这里所有人？简直天方夜谭！刘羽也不解释，他觉得跟这些要死的人说话都是在浪费时间。他从背上取下木盒，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取出一把古朴的青铜剑。 周家家主仔细地感应青铜剑，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魂力波动，就是一把剑而已。“小子，你不会是上次掉江里脑袋坏掉了？就凭你一个人，背着把破剑，就想干掉我们一屋子人吗？”周家家主身旁那名玄级巅峰武者笑道，说着就要上前跟刘羽对战，他也明白玄级后期以下的，上多少人都不是刘羽的对手。 刘羽却不理会他，他双手握住青铜剑柄，天道魂力缓缓与剑身上的魂力融合，然后仔细地从剑刃一侧释放出了一小部分杀戮魂力。杀戮魂力一出，周围的人都感到浑身一寒，但并没有其他的感觉。周家家主则是眼睛微眯，他能感觉到那股杀戮魂力，但是隐约被另一种力量所牵扯，所以强度不好判断。 刘羽放出足够多的杀戮魂力，直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了，这才双手抬起青铜剑，横在身前，将杀戮魂力凝聚的一侧剑刃对向外侧，然后就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一记横空挥砍，众人就看见青铜剑身在刘羽周围留下了一个淡红色的圆环，然后圆环快速地向四周360度扩散开去。在这一瞬间，只有周家家主看出了危险及时避开，以及还坐在地上的周文海，看着红芒从头顶上划过而躲过一劫，其他周家武者身上全部被红芒穿透，包括他们身后的立柱和墙壁。 大概有五秒钟左右，所有人都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然后有一面墙开始向外侧坍塌，紧跟着整座宅院都开始，从被红芒划过的地方断裂开来，然后纷纷坍塌。在房屋坍塌的声音中，大厅里的众武者身体才开始从切口错开，惨叫声，喷血声，不绝于耳。 刘羽没有理会死人，他看了眼还愣坐在原地的周文海，一个加速却往周家家主那边冲过去。周家家主也是愣了好久，才搞清楚眼前的状况，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几周前才玄级初期的小子，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兵器，刚才那招的杀戮魂力攻击，丝毫不比宗师后期，甚至巅峰的一击差多少了，自己如果跟刘羽硬碰硬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见刘羽直奔自己，周家家主想都没想转身就逃，虽然刘羽的武器恐怖，但毕竟还是玄级实力，自己全力逃跑对方是不可能会追上的。可是他错了，他转身把后背留给刘羽的时候就错了，刘羽左手索魂令一摄，周家家主身体在半空突然一滞，然后就直直砸向地面。在周家家主惊恐和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刘羽一步窜到他身前，一剑就砍掉了他的脑袋。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原来越远，眼里满是后悔。 刘羽四下打量，除了周文海再无活人，周家山庄是彻底全毁了，就连周围树林和山岩都遭了秧，大批树木被拦腰斩断，不少山岩破碎滑落砸进了山庄里。好在范围并不是太大，也就是半径100米左右，否则估计要惊动政府了。 刘羽走到周文海面前，这小子也是运气好，屋顶砸下来的砖石全都没有砸到他。“周文海，我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你可以告诉我吗？”周文海看着山庄毁灭，家族精英们全部身首异处，早已吓破了胆，抖抖索索地点头。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有什么必要三番五次地要找我麻烦啊？先是黄宗鹤，后是什么小龙，然后又把我抓到这里来群殴，我是真不明白，为什么啊？”“因，因为，你不是跟颜熙悦走得很近吗，你……”周文海仔细想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语塞，说刘羽跟颜熙悦走得近，其实也就是两人一起走出校门而已，而且还是低频次的偶然事件。 “我跟颜熙悦走得近？”刘羽摇摇头，简直是忍俊不禁，“你说的走得近，是不是就是指得字面上的意思啊？走路靠的近的意思？”周文海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跟颜熙悦是初中同班同学，到高中了三年也就见了几次面，既不是男女朋友，甚至连普通的好朋友可能都算不上，就因为一起走路，你就吃这么大的醋？要教训我甚至把我干掉？”周文海本能地要点头，却尴尬地收住了力道。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觉得刘羽会是眼前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事后还一切正常的人，他甚至不断地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不知道是我不正常，还是你们家的人不正常。”刘羽蹲下身，近距离盯着周文海道：“因为有男生跟你喜欢的女生走得近，就要教训干掉；为了俘获芳心，就可以先下毒再解毒，完全不管老太太的死活；为了磨砺强者心境，就要斩断情丝杀掉自己喜欢的人。我很好奇，你们家的人都这么考虑问题的吗？”周文海沉默不语，说实话家里的人，尤其是核心人物，平时就是这么考虑问题的，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这样考虑问题利益最大，而麻烦后果并不会对家族有任何影响，因为强大所以妄为，但是他虽然承认输，却并不认为错。 “刘羽，你还不是一样的吗？仗着自己有实力，随意地就夺走别人的生命，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想到这里，周文海突然一惊，他之前一直以为，刘羽是因为上次差点被家主杀死，今天才过来报仇的。可刚才刘羽说什么？先下毒再解毒，斩断情丝？“你，你，你怎么知道下毒的事？” 刘羽戏谑地一笑道：“你说我跟你们一样，但这里就是不一样的地方了。如果你们的目标是我，哪怕纯粹只是看不顺眼就要把我做掉，我都不会对你们有什么仇恨，我可以选择反抗，也可以选择跑路躲起来，但过去就过去了，我不会闲得没事专门来报仇。”“你，你是为了颜熙悦来的，奶奶的病是你治好的！”周文海根本无法相信，但他脑海里的第一直觉就是这样。 刘羽点点头道：“我没有动黄宗鹤，是因为他与我只是意气之争，不打不相识；我杀小龙，不是因为他要废了我，而是因为他要对我的家人出手，还想玷污我的女性亲属；我今天来杀你，是因为你给奶奶下了毒；我杀你们家主和那些精英武者，是因为他们会对颜家下死手。现在你明白了吗？我与你们最大的不同，所有仇怨冲我来的，我照单全收，甚至不会去憎恨那些出手的人，能放就放，能躲就躲；但是如果敢动我的家人，朋友，爱人，哪怕只是有计划或者想法，我都不会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周文海愣愣地看着刘羽，脑子根本转不过来，他不理解刘羽，正如刘羽理解不了他一样。“你，你喜欢颜熙悦！”周文海没头脑地来了这么一句，到最后他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哪怕心思深沉缜密，也逃不出个人之常情。刘羽摇摇头，一剑挥了开去，周文海仰面倒地，身体断为两截。“你知道的太多了，都告诉你了不要往熙悦身上扯，累教不改说的就是你。”刘羽收好剑，独自走下山去。 第90章 时间差 “老袁，这边搞定了，我这就回渝州了，颜家那边麻烦帮我关照下，不用特意做什么，保持关注就好。”刘羽在加油站用公用电话打给了袁澄风，时间已经是晚间六点半了，现在往渝州赶其实都还算早。“对了，周家那边如果有古武世家的人过来，也帮我盯着点。”刘羽简单地安排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去医院，虽然他说过要调查，但眼下这样的结果，不是颜熙悦应该知道和承受的。 袁澄风没有说什么，但其实心里是十分惊愕的，他无法想象周家那么多高手是如何被刘羽全灭的，不过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内幕就会传开，到时候就知道了。刘羽没有再耽搁，他现在严重地睡眠不足，他的计划是凌晨3点左右赶到渝州东郊，然后正常地睡一觉。“说不定姚婉秋还很会去查我的岗呢。”刘羽心下笑道。 前面一辆车的目的地和车牌号，老袁早就告诉了自己，所以此刻刘羽在高速上，所有没有速度监控的地方往180开，有监控就130，当他到达目的地那家洗浴门口的时候，时间正好是凌晨3点，而前面一辆车因为听了不要太快的话，慢慢悠悠地也在凌晨2点多才到。 刘羽走下车，瞟了一眼停车场，果然有一辆车牌号一致，而且司机还在车里。“老袁办事就是让人放心啊！”刘羽不禁感叹，自己出发的时候，老袁就猜到自己会全速赶回渝州，所以自然会要司机到了先等着，否则司机自己去玩误了事就不好了。车里的司机看见刘羽走过来愣了一下，连忙摇下窗户问道：“是少爷吗？”刘羽一愣，这才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是袁家第三代的少爷了，跟袁梓凌一样都是小主子。“是，我是袁图南。”刘羽答应道。 “少爷，您先上车来，风爷有几句交代。”风爷自然就是袁澄风了。刘羽点点头，坐上了车副驾。那名司机年龄不大，眼神很机灵，身上魂力差不多黄级后期。“少爷，这是您的手机，路上有几个电话打过来我都没接，您记得查一下。”刘羽接过手机道了句谢，然后简单翻了下，电话是姚婉秋打的，估计是问自己啥时候去见大老板，信息倒没什么特别的。 “少爷，这是风爷给您的，他说您一个人在渝州业务繁忙，开销也大，需要多备点银子，嘿嘿。”说罢司机把一张黑色的卡递给了刘羽，刘羽一看是张信用卡，估计刷个几十万是没问题的，心想老袁也真是做大管家的，给不给怎么给那讲究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哦对了，风爷还说，少爷一路奔波肯定累坏了，要我好好安排一下，您看要不一会儿换个地方？”刘羽自然知道换个地方干嘛，袁澄风对渝州可是一直恋恋不忘，必然是有原因的，只不过说起来自己还是个雏，就这么把第一次奉献出去了，感觉有点亏啊。刘羽还没说话，就听见远处一辆汽车疾驰而来，兹的一声刹在了洗浴停车场门口。刘羽微一感应，就笑出了声来。“得，今晚我是放松不了了，你呀自己去玩，帮我把我那份也玩好啊！”说完还拍拍司机的肩膀，一副你懂的表情。 那司机也是好奇，少爷这么说，那是有女人追上来了啊，于是也看向那辆停在门口的车，只见一个一米七五大高个美女，一脚踹开车门，朝着刘羽这辆车就大步走来，那英姿飒爽一看就不是夜场那些半永久能比的，司机赶紧低下头玩手机，两耳不闻窗外事。刘羽确是大大咧咧，把手机和信用卡收好，然后摇下窗户伸出脑袋，“哟，姚队长，这么晚还不睡，这是有任务啊？” 姚婉秋看了眼一旁的司机，然后盯着刘羽道：“是啊，我这不是想等你进去个半小时，再踹门的吗？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墨迹，今晚任务就是扫黄打非，有种你就进去，看我怎么把你揪出来。”一旁的司机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把头低得更狠。刘羽确是一脸无辜道：“我说大姐啊，你可不能乱泼脏水啊，人家还是标准小处男一名，哪来那些七七八八的，再说人家这里也是正经洗浴啊，要是有不正经的，你们还不早就把人家封了。” 刘羽这话让姚婉秋有些尴尬，她确实没有调查，就想当然地以为刘羽到这里必然是要涉黄的，可就像刘羽说的，万一人家就是正经洗浴呢？“哼，强词夺理，你没进去，我也没话说，走？”姚婉秋看着刘羽甩甩头，那意思是要刘羽跟她去见老板。“我说大姐你不是，我坐了十几个小时车刚回渝州，觉都没来得及睡，就要跟你走，你是不是有点残忍？”一旁的司机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姚婉秋横了那司机一眼，然后看着刘羽，“那好，我给你时间休息，明天早上十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刘羽坐在副驾上，一直等姚婉秋开车走远了，这才看着司机道：“行了，这出戏算是完美收官，你晚上自己去玩，我就先撤了。对了你叫啥名字？”“我，我叫袁梓丹。”司机很不好意思地说出了名字，刘羽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抱歉，抱歉，原子弹这个寓意其实也挺好的，你跟梓凌是一辈的啊？”“啊，我是旁支的，其实离宗家关系已经很远了，风爷看中我带回来给家里帮忙。”袁梓丹说的很模糊，刘羽也没打算细问。“这样啊，行，我走了哈，替我谢谢风爷。”说罢，刘羽回到自己车上，风驰电掣地开回了小区。 也就睡了五个小时左右，姚婉秋的电话就打来了，跟闹钟一样没完没了。“袁大少爷，您这是还没起呢？再不下来我可就上来掀被子了啊。”刘羽迷迷糊糊一看表，才刚刚九点半。“来了！别闹！”无奈，刘羽只得起床洗漱换衣服。 “上次送给你们的爱总怎么样？很可爱？有没有好好用呀？照我的想法直接把记忆给抹掉，然后养在地下室干活就行了，不用太仁慈。”刘羽一上车就巴拉巴拉说了一大串，也不管姚婉秋已经发绿的表情。刘羽说了一会儿，发现不对，这才往后排看去，只见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正坐在后排中央，衣服虽然是便装，但仍旧扣得一丝不苟，表情严肃，眼神犀利。 “额，这位就是你们部门领导？”刘羽疑惑地问姚婉秋，姚婉秋却不答话，直接启动车辆，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开。“你就是袁图南，你好，我是姚婉秋部门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老赵。” 第91章 通牒 刘羽看向后排的男子，点了点头说了句“首长好。”老赵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部门的情况，所以也不需要使用那些称呼，就叫我老赵就行了。”老赵看着刘羽打量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首先，我代表部门、单位，对你的大力支持表示感谢，说实话，前后十天时间里，你几乎独力帮我们抓获了十二名八叶梅高手，和一个超级黑客，加上之前出任务抓的五名八叶梅人员，这个成绩，即便是放在全国来看，都可以排到年度前三了。” 刘羽对于表扬从来不客气，转头戏谑地看向姚婉秋道：“唉，这么厉害啊，那姚队长是不是可以升官了啊？”姚婉秋没想到刘羽突然拿自己开涮，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心里却也是有些高兴的。老赵确是干咳了一声道：“这个组织自然会考虑，并且按规章制度论功行赏。不过……”老赵又看了眼刘羽道：“严格来说，这些人都是你抓的，整个行动姚婉秋都没有参与，这功劳你说放她身上，还要别的同事认可才行哦。” 刘羽看着老赵感觉这话里有话。“您有话就直说呗，不用拐弯抹角的。”老赵目光炯炯，“那好，我也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我就直说了。感谢我已经说了，现在是质询时间，首先，你与我们部门的关系，按照你的要求我们也同意的，是任务合作关系，但是你仅仅参加了一次任务，之后全部是自由行动，每次行动前期不沟通，过程不共享，结果不汇报，这样让我们很被动。你要明白一点，你与我们合作，不代表你个人有采取行动的权力。如果你认为有必要行动，那么该汇报汇报该走流程走流程，哪怕再急，也不是你先斩后奏的理由。你知道，在华夏是不承认义警的，这里只有拥有执法权的部门，和没有执法权的个人。” “行，我听明白了，以后事前申请，事后汇报，绝对不再私自行动，OK？”其实刘羽并不太在意这些事情。正如老赵所说，他只是在扔给姚婉秋可能效果更好的情况下，才会暴露自己的行动和结果。 “嗯，你能理解最好。第二件事，你对我们有太多的隐瞒，我认为这件事比第一件事问题更严重。你所做的事情，我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我们需要也有权利掌握你的全部情况，包括你那干净如水的履历。而且我也明说了，你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在了我们身上，这种刻意地离开部门视野的行为，让我们有理由怀疑你隐藏了见不得光的秘密。” 刘羽微微一笑，两手一摊道：“我这人就是神神秘秘的，也不全是为了躲你们呀，八叶梅我还不是要躲，而且我也明白地告诉你，八叶梅之所以知道我的存在，甚至布局想做掉我，就是从你们内部调的我的档案。”刘羽毫不客气地回击过去，弄得老赵眉头微皱，沉默不语。姚婉秋之前跟他汇报过刘羽的猜测，他并没有在意，可是事后回想，确实是有可能的。而且，就在周二上午，刘羽的档案果然再次被上面调阅了，此时关于周日晚和周一行动的报告，还没有报上去。 “你有猜测，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不是你刻意逃出我们视野的理由。”“行，你说怎样就怎样呗。”刘羽无奈地摇摇头，老赵也终于体会到姚婉秋想摔电话时的感受了。“鉴于前面两点，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做出正确的选择，最好是能够加入我们的部门，不管是编外队员也好，或是外聘专家也罢，总之得有一个明确的身份和明确的职责关系，并且坦诚地接受组织各种审查，这才是合作和相互信任的基础。”老赵顿了顿，见刘羽没有反应，继续道：“李应文的事，这次可以就这么算了，但是不会再有下次了，你懂吗？” 刘羽转过头看向老赵，突然笑了。“老赵啊，你们平时说话都是这么明坑暗沟的吗？有必要吗？你如果认为李应文的事跟我有关，就把我抓起来，该怎么审，该怎么判随你的便。至于我的身份，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大不了一拍两散，我再偷偷给姚婉秋当线人，帮她升官发财，说不定过几年她就是你领导了。” 刘羽最后一句虽然是玩笑话，但老赵和姚婉秋明显都听进去了。如果刘羽单线对姚婉秋，并且在行动前走完必要的流程，那么别说三五年，不出一年姚婉秋就可以爬到老赵头上去。而上面的人，对于一个线人是不会管太多的，只要没人举报，没有实际的违法证据，谁有心思去管线人。 老赵目光复杂地看向正在开车的姚婉秋，姚婉秋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虽然各方面能力尚可，但其实若不是遇上刘羽，业绩也并不突出。但人生往往就是这样，赶上了机遇，或是遇上对的人，人生轨迹就突然翻天覆地。老赵当然知道刘羽故意这么说，是想转移矛盾，从而更好地隐藏自己，但言者有心，听者未必没有意，换做是自己，整天有个大神帮自己把敌人打晕绑好了送过来，谁又会拒绝呢？ 姚婉秋也有些尴尬，毕竟刘羽当着老赵这么说，明显是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都是要按规章制度来的，你敢再偷偷先斩后奏试试！”虽然姚婉秋极力撇清关系，但反驳依旧十分苍白。 三个人在车里就这么沉默着，过了一会儿，车又回到了刘羽的小区楼下，刘羽心里也是舒了一口气。“咋滴啦，审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刘羽看着老赵问道。老赵迟疑片刻后，还是点点头道：“希望今天的谈话你能记住，再见。”刘羽独自上楼去了。 “老赵，你不要听这小子胡言乱语，他这是想挑事儿，我就知道他是个坏种！”姚婉秋依旧在辩解着。“嗯，我知道。”老赵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空，“我见过很多人，有的人有弱点，有的人有把柄，有的人有坏习惯，有的人有渴求，这些都可以用来驾驭这个人。但有一些人，虽然很少，是你根本驾驭不了的，或者说他们天生就不可能向别的人低头。”老赵叹了口气，转向姚婉秋问道：“这种人，你觉得是让他躲进无边的黑暗里好呢？还是栓一根线不时地拉两下好呢？如果你完全无法驾驭他的话……” 姚婉秋从后视镜里看着老赵那深沉的表情，有一些诧异，在他看来这些评价对于刘羽有些过高了。“如果一根绳子不够，那就多栓几根，否则的话，一定是个祸害！” 第92章 反推 刘羽上楼，实在困得不行，继续睡了个回笼觉。不过这一觉他也没睡多久，中午的时候，袁澄风的电话过来了。“刘先生，您昨晚出手，太霸气了。”袁澄风声音里面都有些畏惧之意，说实话当他得知整个周家老宅的惨状时，自己都是背心冒汗，心跳加速。刘羽跟他说搞定了，他所能想象的最坏情况，也就是周家高手陨落而已，谁知道是全员腰斩，连宅院和周围都是一片废墟。“难道刘先生的实力又晋级了吗？”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疑惑。 “啊，过去就过去了，有别的事吗？”刘羽也不太想谈论。“是这样，目前周家把事情压下来了，警方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估计是怕敌对的势力趁机进攻。不过他们应该已经通知背后的古武世家了。”“哦，有放什么消息出来吗？”“目前还没有，不过据周家内部人透露，他们猜测这次事件可能和一些神秘组织有关。”刘羽自然明白这里的猜测是八叶梅，不过这也间接帮刘羽省了麻烦，让周家背后的势力跟八叶梅去斗，他是乐见其成的。 挂掉袁澄风的电话，刘羽看了看窗外，正午的阳光给江面镀上了一层金箔一样。对于被称为雾都的渝州而言，能有个大晴天，其实就算是老天开眼了，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季。刘羽也难得的心情好了起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学校，这周他已经旷课四天了，“也不知道黄凝雯有没有帮我请假啊。” 刘羽到学校的时候才一点一刻，此时大多数学生都在午休，不过也有不少精力旺盛的孩子在运动，或者三五成群地侃圈儿，不过所有人看到刘羽的时候，都有一个倒吸一口凉气的动作，这倒是让刘羽颇不自在。“不是因为我长得帅？至于像看见国宝似得吗？”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向教室走去。 即便刘羽是从后门进的教室，还是引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周围同学的目光里有崇拜也有嫉妒，刘羽无奈只能摇摇头，他大概也能猜到，应该是750分闹的，看来这学霸也不好当啊。黄凝雯这会儿正趴在桌上睡觉，刘羽也没想吵醒她，于是轻手轻脚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过黄凝雯还是醒了，看见刘羽的时候愣了一下，明显嘴角有上扬的动作，可2秒钟后，整张脸立马就拉得老长，一扭头换了个方向继续睡。刘羽有些头疼，看来跟这丫头之间还得好好聊聊才行。 下午的课，刘羽基本没有好好听，整个人都沉浸在难得的冬日阳光里，昏昏欲睡。而一旁的黄凝雯，则是明显地表现出心神不宁，一会儿番书，一会儿写作业，但没有一件事能沉得下心。终于最后一节课结束了，黄凝雯直接转身看着刘羽，那眼神十分复杂，但一股浓浓的怨艾之情溢于言表。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额，没有啊……哎哟哎哟”刘羽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自己大腿被死死掐住，“你没有觉得你很过分吗？”黄凝雯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声音明显有些哭腔。“唉唉，你别哭啊，这大庭广众的，影响多不好，哎哟哎哟……”刘羽被黄凝雯掐得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得得，这样，有话回家说行不行啊？”刘羽试探性地问了句，没想到黄凝雯直接收拾起背包还催他“快点！” 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一起翘晚自习，这一惊人的场景被许多人看到了，甚至有好事者直接拿出手机录影。不过当事人的状态可没他们想象的那么和谐，此刻黄凝雯气鼓鼓地走在前面，刘羽一万个不愿意地走在后面，二人出校门，上出租，进电梯，一路都没有再说话。 刘羽打开家里的门，黄凝雯一步就跨了进去，背包往沙发上一甩，颇有女主人的气魄。刘羽无奈地把门关上，刚转身，黄凝雯整个人就扑进了刘羽怀里，撕心裂肺的哭声吓得刘羽手足无措，无论刘羽怎么哄都没用，无奈刘羽只得抱住她等她哭完。 黄凝雯整整哭了四十分钟。刘羽能感觉到，这里面至少有二十分钟，仍是那天晚上车祸的后遗症，也许自己这几天不在，让怀里这个女孩一直沉浸在恐惧中难以平复。可是自己若继续充当这个守护者的角色，两人不可避免地会陷入感情的泥潭中，那时再想抽身就太残忍了，但即便如此，不代表眼下自己的做法就不残忍，短痛也好长痛也罢，眼前这个女孩本都不应该遭受这些。 黄凝雯哭完了，自己跑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后又弄了热毛巾捂在眼睛上。刘羽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有的时候他也会想，自己为了一些重要的人舍弃了一个身份，但人总是会遇到新的人，会有新的重要的人，难道得一次又一次地舍弃身份？他最初的想法只是想要好好地享受生活，过平淡却满足的日子，但是这几周过来，这种愿望几乎就是个奢侈的梦，颜熙悦在病房里憔悴的身影，黄凝雯摔出悬崖的身影，刘羽至今想起来依旧是心惊胆战，自己逃避了，她们就会平安无恙吗？ 刘羽没有答案，也正因为如此，潜意识里他一直躲着黄凝雯，但此刻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黄凝雯热敷了一下后，回到客厅，坐在刘羽对面，微红的双眼里情绪跌宕起伏。刘羽知道，黄凝雯的性格其实是典型的渝州妹子的性格，火辣辣，还有些江湖豪气，但这样的性格其实刘羽是很喜欢的。眼前这个女孩，刘羽没有资格挑剔，甚至应该当做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黄凝雯率先开口了。“我？没有啊，这不是回老家了几天嘛，刚回来。”刘羽只能装傻，黄凝雯眼圈又红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从星期天中午开始，你是怎么对我的？不管你如何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敢说你没有刻意和我保持距离吗？不出现，不联系，每一个行为你都可以找到单独的理由，但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吗？” 刘羽面对黄凝雯的质问，心虚地低下头，的确，如果他想，或者他不刻意回避，哪怕人在瀚海，一样可以给黄凝雯发消息，即便只是普通同学，也不至于几天不联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就这么让你嫌弃吗？”黄凝雯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刘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递上纸巾，黄凝雯一把抓过去，狠狠地瞪了刘羽一眼，刘羽只得尴尬地笑笑。 黄凝雯擦了下眼泪，深呼了口气，然后从冰箱里翻出一罐啤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刘羽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自己的胃正在被冰啤酒冻结一样。黄凝雯直接把一罐啤酒抽完，瓶子重重磕在茶几上，“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没有啊，你这说的哪里话？”“你不用掩饰，或者假装很NICE，我们渝州人，讲究的就是耿直，有话直说！”“真没有啊，瞧不起这从何说起啊？”刘羽也很纳闷。 黄凝雯起身，朝着刘羽走过来，然后直接骑在了刘羽腿上，膝盖压着刘羽的手，脸凑到刘羽面前，“那，你是怎么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