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斧神功》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抽烟的女人】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骸涅】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第一章 湖畔风云 梧桐落叶,枫林点丹,微山湖边的芦苇,亦微微带着一些枯黄颜色,运河南北已是深秋季节了。 正是下旬的时候,天上星月无光,大地上呈现出一片寂静,万籁无声。 微风传来、听到沙沙的芦苇声音,却看不清一切事物。 天是这么黝黑!地又是这么的沉寂! 此时此地,正是夜行人的绝佳活动时候。 约莫午夜时分,在那微山湖畔,距房村东面,约里许远的隐湖山庄,正浸yín在黑夜中,远远看去,是黑压压一片庄房,既无烟火,也无人声。 忽然,从庄院中,冒出一阵黑烟,将整个庄院弥漫笼罩,从黑烟中,可以嗅到浓郁的硫磺、火硝、松香等气息。 霎眼工夫,听得轰的一声,红光闪了一闪,立刻火蛇飞舞,熊熊烈焰,上烛霄汉,天空布上红霞,黝黑的大地,变成了赤红颜色。 火,这无情的火,晃眼将偌大庄院吞噬下去。 见一条长大的人影,右腋下,好似挟着一个长包袱,从火海中,冒烟突火而出,在火光辉映下,略为一闪,立刻隐没于微山湖中。 这条长大人影,刚刚消失,火海中又纵出一条瘦小人影,疾如电闪,沿着微山湖畔北行,晃眼无踪。 先后两条人影,身法都异常快,因此,无法看出他们的形貌衣着,不过,从其经灵快捷的身法来看,足见这二人,全是武林高手。 房村的居民,被这浓郁的硫磺、火硝、松香味刺激,皆从酣梦中惊醒,开门一看,见隐湖山庄,浸没于火海中,不由大声惊叫起来。 一时,人声鼎沸,杂乱异常! “隐湖山庄,蔡善人家起火啦!赶快去抢救呀!” “蔡善人是我们房村的生佛,我们不能不救呀!” “老天真没生眼,这么行善人家,灾劫偏降到他的头上,不是太不公平吗?” “求求菩萨保佑,使蔡善人一家平安。” 于是,呼救声、关切声、怨愤声、祈祷声,酿成一片,此起彼落,更加上小孩子呼娘叫爷的哭喊声,挑桶取水和紊乱局促的足步声,越发使这座村子,骚动不安,愈形混乱。 不多时,百数十个男女,各拿着救火器具,赶到了火场外围。 离火场尚有百十丈远,见人影幢幢,闪出十几个手执明晃晃钢刀的蒙面壮汉,厉声道:“快滚!少管爷们的闲事。” 有两个年轻村民,出声说道:“我们是来救火的,并非管你们的闲事!真奇怪,难道说救火也不对吗?” 蒙面壮汉,并不答话,是喋喋怪笑一声,手中钢刀一挥,竟将两个年轻村民,斩于刀下,并发出粗犷的声音,喝道:“再不滚,这两人就是榜样!” 十几个蒙面壮汉,在说话时,气势汹汹,白晃晃的钢刀,挥动不停,大有一言不合,立刻行凶之势。 人到底是血ròu之躯,贪生怕死,本是常情,何况对方,乃是杀人如剪草的匪类,又亲眼目睹两个年轻村民的惨状,众人心胆俱寒,内心中,虽感念蔡善人平日恩德,无奈眼前匪类这般凶狠,一个个早骇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而逃。 蒙面壮汉见已把百数十村民骇退,不由得个个得意洋洋。 正当十几个蒙面壮汉,得意欢笑声音,尚在空中摇曳的时候,蓦见黑影一闪,银虹暴涨,十几个蒙面壮汉,连黑影形貌和来路尚未看清时,已被腰斩两段,陈尸于地。 那条黑影,在尸体周围,略为盘旋,然后风驰电掣般,朝湖滨庄门而去,此人来去似箭,神速异常,有用电光石火差堪比拟。 这隐湖山庄,面湖而建,距湖滨,约十丈左右,门前是个十几亩方圆的广场,白沙铺地,平整异常,四周边缘,植有数百株杨柳,柳丝飘拂,绿叶青葱,天时虽已入秋,但无一丝枯黄衰落现象。 广场上,此刻正有十几条人影,兔起鹊落,恶斗不休! 这些人,虽是拚斗剧烈,却是一味哑斗,更无金铁jiāo鸣的声音传出,足见全是武林高手,纯以上乘功力拚斗。 尤可怪的,敌对双方,众寡悬殊,十六对一,被围之人,虽已迫得身躯摇幌,步履蹒跚,兀自勉强抵抗,并无退意! 双方的身法和招术,亦与中原正邪各派的武功不同,不但轻灵飘忽,迅捷如电,而且招术奇诡,出于一般武术常轨以外,难以看出他们的道路,唯闻有低沉的哼哈声音。 当中那人,被这多高手围攻,身法越来越慢,渐形不支,几乎成了摇摇yù坠之势。 对面十六人,见对头已成瓮中之鳖,心中甚喜,蓦听一个粗犷洪厉的声音道:“蔡萍生!事情挤到这般地步,你还想抵抗吗?不如把古玉符献出来,我们结个鬼缘,给你个全尸,否则把你刹成ròu泥,方泄心头之恨。” 蔡萍生任对头如何威胁,抱着与玉符共存亡的决心也就全力抵抗,理也不理。 围攻众人,见蔡萍生险到极点,仍不减当年豪气干云,大家不禁地内心亦甚佩服,知善说无用,互相叽咕几句! 倏然加紧进攻,刀光剑影,好似急风暴雨般挥落下来。 蔡萍生已经成了强弩之末,那里还能禁受得住这急风暴雨般的攻击,一声惨嗥,双足已被对头斩断,翻身跌倒,众人方yù挥刃剁下,蓦听到粗犷洪厉的声音道:“且慢!先搜那块古玉符!” 众人闻声住手,方yù蹲下搜索,那条黑影也不先不后赶来! 但见银虹舒卷,厉吼连声,十六个人,倒有十三个被斩得身首异处。 为首三人,因功力较高,见机得早,一见黑影这般声势,一面挥兵刃抵抗,一面纵身逃走,因此,将手中兵刃削断,略带微伤而逃。 黑影因关心蔡萍生伤势,眼见三人逃走,也不追赶,慌忙收剑入鞘! 顾不了血污狼藉,纵到蔡萍生跟前,从地上扶起蔡萍生,倚靠在他胸前,忙替他推宫过穴,掏yào塞入其口内! 黑影和蔡萍生,这一停止不动,方才藉着火光照shè,依稀看清两人大概轮廓。 蔡萍生是个身材清瘦,花白胡须的老人,这时全身浴血,气虚力弱,一颗头,懒洋洋地,倚在黑衣人怀里,双脚齐膝斩断,浑身微微颤动,但无法看清面貌。 那黑衣人,五短身材,头顶光秃秃地,不生一根毛发,青惨惨的脸上毫无半点表情,除了一双炯炯发光眸子和厚厚的嘴唇,是其唯一特征外,其他再无法看出可异之处,他附着蔡萍生耳朵,轻轻喊了几声。 蔡萍生是嘴唇乱动,并无声音传出,微微睁着一双失神眼珠,瞥了黑衣人一眼,嘴角挂着感激的微笑。 倏然伸出染满血污的右手,颤巍巍地,指了指胸前,竖了竖大拇指,最后拇指一屈,复将食中二指伸直,喉间“咯”的一声,当时气绝而亡,但那食中二指,却未因其身死,有所改变。 这谜也似的手式,把黑衣人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无法理解,事实上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 他不失为是个足智多谋的人,由蔡萍生指胸前的手式中,连想到那粗犷洪厉声音的人所说献出古玉符之事!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了一闪,感觉他的想法不错,口中“哦”了一声,暗忖道:“莫非那古玉符,藏在他胸前么?” 忙把蔡萍生的衣扣解开,果见蔡萍生的颈上,悬着一个精巧玲珑,巴掌大一支丝囊,囊中有物凸起,从细孔中,隐泛玛瑙色的红光,小心翼翼松开囊口,赫然是块淡红晶玉古令符,玲珑透顶,巧夺天工。 知自己猜想不错,蔡萍生因此丧生,感念自己相救之德,以此相赠,乃将玉符丝囊摘下,谨慎改藏怀中。 他还想揭穿蔡萍生两个指头的谜底,但是,他失败了,把蔡萍生全身都搜索一遍,仍无发现。 他得放弃搜索的念头,把身佩宝剑拔出,在广场边缘一株柳树下,掘了个深坑,将蔡萍生安葬。 复将那些尸体,洒上一些化骨丹,使其灭迹,以免连累地方。 最后,他到火场四周,巡视一遍,见偌大的隐湖山庄,片瓦无存,齐化一片劫灰。 他朝着火场,轻微地叹了口气,方才转身往微山湖滨而去! 火光逐渐微弱下来,黑幕又复笼罩大地。 黝黑、昏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死气沉沉的,毫无一些声息,寂静无比的寂静。 忽然有一阵“咿呀咿呀”的桨声,从湖中传来! 这声音,打破了大地的寂静! 给大地带来了一些生气。 “是谁有这般清兴?深更半夜,还在湖中dàng舟?” 他心中暗暗这么说,足步也随着停止下来,放眼朝湖中眺望,见三只水里快艇,正向湖岸驶来! 离岸尚有丈许远,忽见三条黑影,疾如电shè,自艇上纵上岸来,作一字排开,挡在他的面前。 因天色太过昏暗,无法看清形貌,能看出一些轮廓。 这三人全是瘦长身材,着玄色衣衫,手执长剑。 听当中那个人,发出刚劲声音道:“朋友!你的手段,未免太残酷吧?” 黑衣人闻言,知他们发生误会,忙压低嗓门,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分辩道:“朋友不要误会,在下亦是路过此地,可惜来迟一步,隐湖山庄已被葬入火海,庄主蔡萍生,已经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了,在下把群敌逐走后,yù为他施治,无奈他受伤太重,回生乏术,连话都未讲一句,就此撒手西逝,在下得把他掘土安葬,方才来到这里。” 三人听完,意似不信,盯了他一眼,冷笑道:“朋友!我们招子很亮,揉不进沙子,你说没有关系,这身血迹是那里来的?” 黑衣人方yù分辩,左首一个沙哑声音的人说道:“反正是那么回事,大哥何必与他多费唇舌干什么?” 那刚劲声音的人,点点头,厉声说道:“朋友!如不实话实说,俺兄弟可不客气了!” 黑衣人见对方咄咄逼人,也将昔年宁折不弯的xìng情激发,嘿嘿冷笑道:“朋友既然不信,在下也不愿多费唇舌,任凭三位怎么办,在下全接住好了!” 刚劲声音的人闻言,意似不悦,嘿嘿冷笑道:“朋友口气倒不小,只怕接不下来吧!” 黑衣人鼻中冷哼一声,说道:“大风大浪全都见过,不相信微山湖畔,会把船打翻了!” 听当中那人,答声:“好!” 左手一挥,左右两人,立刻退过一边。 当中那人将剑一摆,亮出伏魔剑招门户,敞声说道:“朋友进招吧!” 黑衣人见对方右手剑齐眉,左手领着伏魔剑诀,巍巍屹立,真有静如山岳,动若脱兔之慨,内心一震,暗忖道:“这人亮出的门户,不仅是峨嵋家数,而且功夫精湛,深得以静制动神髓,如不小心,怕要yīn沟里翻船。” 忙将身佩奇珍……白虹宝剑拔出! 但见银虹暴涨,流辉四shè,二尺八寸剑身上,俨然一泓清水,尖上芒尾,足有五寸来长,宛如蛇信般,伸缩不已,寒气森森,侵入耻肤,不傀为前古奇珍。 双方藉白虹剑上的光芒,才将对方面貌看清楚。 对面三人,五官端正,长眉凤眼,鼻直口方,年纪约在花甲上下,当中那人,颔下是部五绺青髯,面色红润。 左面那人,面色微黄,颔下是部花白胡须。 右面人,面皮白皙,白须飘拂胸前。 这三人掌中宝剑,长约三尺二寸,银光耀眼,虽非奇珍,但亦是百炼钢铸就,非一般的刀剑可以比拟。 黑衣青面人,宝剑出鞘后,三人情不自禁,同声惊“咦”一声。 黑衣人,并不注意他们的反应,足下丁字步站定,剑贴肘后,双掌往胸前一抱,亮出天门二老,独门怀中抱月门户,神注对方,气纳丹田,全身功力,运于双掌,引满待发。 这三人,出身名门正派,天门二老,虽未见过面,但对其独门武功,多少有过耳闻,见黑衣青面人,不仅持着二老镇山之宝……白虹剑,且还摆出天门招术门户,知道这人与二老多少有点瓜葛,因不愿开罪二老,树此强敌! 乃由五绺青髯的人,发话问道:“朋友与天门二老是何瓜葛,赶快实说,以免自误!” 黑衣青面人,尚未答话,蓦听微山湖中,又有“咿呀咿呀”的桨声传来,同时左侧不远的草丛中,传来“嗤”的一声冷笑。 场中四人,先往湖中瞥了一眼,见离岸旬丈,有一点黑影晃动,风驰电掣般往岸上驶来! 复往右侧草丛中观看,却是静悄悄地,看不出一些可疑形迹。 忽然“嗤”“嗤”两声枭鸣,从草丛中飞出一只夜枭,急如闪电,往湖滨飞去,眨眼隐没草丛中。 对面三人,见夜枭飞出,心中的疑念,一笔勾清,暗地里,哑然失笑,骂自己疑心生暗鬼。 那黑衣青面人,心中却不是这么想法,他听出yīn恻恻的冷笑,感觉声音甚熟,与夜枭鸣声不同,好似昔年对头的行径,不由得全身汗毛,根根倒竖,机伶伶打了个寒栗! 他轻轻对三人道:“三位稍待,在下去去就来!” 他等不及三人答话,把掌中的白虹剑一紧,双足垫劲,两臂一振,纵起空中约三丈高,一招“rǔ燕投林”头下足上,身随剑后,往草丛中扑去,同时掌中剑,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化为“拨车寻蛇”的招术,银虹舒卷,向草丛中袭击! 黑衣青面人,纵身换式,发招递招,不仅奇快绝lún,干净俐落,好似一气呵成,而且身眼步法,亦恰到好处。 三人不禁同声暗赞,天门武术,名不虚傅,这黑衣青面人,最多不过三十来岁,手底功夫,已有这深之火候,如是天门二老本人,不知要高到何等程度了! 他们心中正暗赞的当口,见白虹在旬丈以外的草丛中,来回盘旋一阵,蓦听黑衣青面人,低沉的口音道:“朋友不现身答话,显示太见外了,如再不出面,在下就要骂啦!” 连说了两遍,仍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息! 这时那“咿呀咿呀”的桨声,愈来愈大,划破这沉寂的黑夜! 黑衣青面人,连番用话相激,既未发现异兆,又未听人答话,以为真是自己多疑。 但是,他的心中,仍然是满腹狐疑,放心不下,意识间,笼罩着一层yīn影,烦躁不安,心绪不宁。 他意味到,这是不祥的预兆,他用自己的理智,尽量去压制,企图使这不安的情绪垫伏,然而,他失败了,不压制还好,这一用力压制,反而促成心田中,波涛起伏,徒增心灵上的痛苦。 直到他想起湖滨尚有三个峨嵋门下,等着他比武较技时,心绪才稍稍平静下来,一股无比的冲激力,涌到他的胸际,蓦然发出一声长啸,双足一垫,纵回到三人面前。 他发出这声长啸,究竟是含着什么用意,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在他的意识当中,有这么一个印象而已。 他冲着三人,以满带歉意的语气道:“三位久等了!” 三人亦看出他有点失常,以安慰的口吻笑说道:“不必介意!” 他倏将掌中白虹剑,亮开天门门户道:“朋友请进招吧!在下还有急事要办呢?” 五绺青髯人,见他倏然间,神情变得这样急躁,知他心灵上所受的刺激,并非平常,本不愿和他再斗,但是他当众叫阵,这过节不能不接住,乃仗剑上前。 五绺青髯人,刚摆出峨嵋伏魔剑的门户,那黑衣青面人好似等得不耐,掌中白虹剑一抖,闪烁出十余朵酒杯大的剑花,飘飘dàngdàng,往五绺青髯的人头顶罩去,同时,在十余朵剑花飘落于对方下盘之时,青面人似乎不重视十余朵剑花的威力,更不敢相信这十余朵剑花,就能伤害敌人,故乘着剑花软弱无力的时候,倏然拧身掉头,一招“神龙掉首”掌中白虹剑,急若电闪,自左至右,反卷回来,登时一道匹练般的白虹,宛如玉龙舒卷,朝对方拦腰卷去! 五绺青髯的人,乃峨嵋高弟,一见青面人,十余朵剑花飘飘dàngdàng,向自己头顶罩来,虽然使人眼花撩乱,不知所措,但却与一般剑术迥异,认出这是天门二老,独门剑术的绝招,“雨打残花遍地红”深知这绝招的威力,全在“遍地红”上,“雨打残花”不过是混乱人的耳目而已,那能轻易上当? 故当十余朵剑花袭击时,仅将掌中长剑一振,运足全身功力,一招“珠帘低垂”化为一片光幕,挡在身前,同时,口发一声清啸,双足点地,将身纵起,掌中剑一紧,五朵径尺剑花,朝黑衣青面人当头罩下,几乎三丈方圆,全被剑花罩住。 经此一来,五绺青髯人,不仅躲过了青面人的“雨打残花遍地红”的绝招,反而乘机以少清伏魔剑绝招……“五气朝阳”予以反击。 五绺青髯人,变招换式,出手递招,非但从容不迫,干净俐落,宛如行云流水,绵绵不断,而且身眼步法,恰到好处,无一不见功夫火候,不愧为峨嵋正宗之士。 黑衣青面人睹状,内心亦暗暗称赞,方yù变招换式招架,蓦见黑影一闪,腰身一紧,立被摔出丈五六,堪堪躲过“五气朝阳”剑花的范围,同时听见来人哈哈大笑道:“大水冲倒龙王庙,一家人都不认识,还在这儿火并!” 声落,来人业已现身,五绺青髯人,早已收剑含笑屹立。 黑衣青面人,听出来人口音,是生平至友,微山湖渔隐,水上飘张逸叟时,不由喜出望外,忙将白虹剑入鞘,纵身上前道:“你躲到甚么地方去了?如不是来找你,还不致惹出麻烦呢?” 微山湖渔隐水上飘张逸叟笑道:“还不是为了隐湖山庄这档子事,到微山湖去溜了一趟,看看老贼那宝贝儿子的动静。” 说着,忙对黑衣青面人道:“大哥,我替你们引见引见!” 黑衣青面人,将人皮面具除去,现出本来面目,原来是个银须飘洒老人。拱手道:“小弟正要请教!” 张逸叟指着三人说道:“这三位就是对湖的临城三侠,萧隐、萧靖、萧清,因他们昆仲少来这面,大哥又隐秘行藏,故不相识。” 说时,复笑对临城三侠道:“这位就是天门二老第一位,矮昆仑梅桐。” 双方都是闻名多年,心仪甚久人物,一旦相遇,至不免寒暄倾谈,萧氏三侠,yù邀梅桐前往临城盘桓几日。 梅桐因内心烦躁,始终情绪不佳,婉言相谢,并说过几天,一定到临城,专诚拜访。 萧氏弟兄看出他心绪不宁,神情恍惚,急躁不安,劝慰几句后,立刻和梅桐、张逸叟两人作别而返。 张逸叟已看出梅桐神情失常,内心好似有无穷忧郁,乃邀其往舟中小坐。 梅桐仅点点头,随定张逸叟后面,纵落渔舟。 舟上一个十二岁,短装luǒ足的小孩,忙向梅桐行了一礼,口称:“老师!侄儿晓岚拜见。” 梅桐见小孩行礼,好似触动心事,睁着炯炯发光的眸子,仔细朝小孩打量一眼,口中轻微地叹了声气,把手一挥道:“不用多礼,速将舟撑住湖心再谈。” 小孩依言,摇着双桨,掉舟指向湖心,少时已在离岸百余丈的湖心中,抛锚停住。 张逸叟早已忍耐不住了,开口问道:“大哥神色不对,莫非有甚心事不成!” 梅桐随将救蓬岛大侠蔡萍生,以及yù来此地找他,路过临城三侠起争执,草丛中发出“嗤”的声音情形,向张逸叟讲了一遍。 张逸叟听完,接口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到微山湖,未见老贼手下有丝毫举动,最使人奇怪是,蓬岛大侠蔡萍生,隐居在此多年,我们竟不知道他的底细,晓得他是位有财的乐善好施长者,如非今晚之变,这一辈子,恐怕也不容易把谜底揭穿,那块古玉符,想来关系不小,大哥还得多多留意呢?至于他最后伸着两个指头,恐怕有两件心愿未了,他将古玉符赠给大哥,其用意就是请大哥代了。” 梅桐点点头,叹口气道:“愚兄恐怕也无法代他完遂心愿,有转付晓岚贤侄了!” 张逸叟闻言,大惑不解,迷惘地望着他道:“大哥您怎么啦?今晚说的话,老令人莫测高深!” 梅桐道:“老弟已将晓岚的身世告诉他了吗?” 张逸叟点头道:“已告诉他了!” 那个名叫晓岚的小孩,听他们讲话时,神态甚为恭敬,静静地坐在旁边倾听,不敢贸然chā嘴。 这时听二老提起他的身世,至情流露,眼圈一红,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口中喃喃说道:“爹爹,孩儿一定要到鬼漩涡去找你,那怕被鬼漩涡卷去,把小命送掉,亦心甘情愿!” 梅桐见小孩天xìng至厚,心中感动,一把将他揽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叹息道:“此子天xìng至厚,唯那想到便做的xìng情,却和他爹娘差不多,他娘如非xìng情太刚,也不致落入仇人之手,我们亦不会被迫离开天门岛避祸了!” 张逸叟接口答道:“谁说不是,圣手书生李琦,如非自恃太甚,存心揭穿鬼漩涡的奥秘,也不致被鬼漩涡卷去了!” 梅桐道:“晓岚身世,老弟几时对他说的?” 张逸叟道:“还是昨天晓岚放学回来,说是奉了大哥之命,要我告诉他,谁知刚将二哥被鬼漩涡卷走的话告诉了他,登时就要探看,小弟费了不少唇舌,才将他劝住,但其面上神情,暂时虽不会去,迟早总要前往涉险,小弟为此,甚为担心。” 梅桐正色对晓岚道:“你不听大伯伯和张叔叔的话,要去轻身犯险,辜负我们对你寄的希望,就是不孝,你爹爹曾在天门岛大海洪涛中,履险如夷,不知高出你多少倍,尚被鬼漩涡卷去,你有多大气候,竟敢轻身涉险,这种愚蠢行为,岂是圣手书生李琦之后,有污你爹之声名,从今以后,不仅天门声威,要你承继,而且梅伯伯受蔡萍生大侠的几件心愿,亦全jiāo给你去完成,这般重大的担子,挑在你的双肩,那容许你草率妄动,以后须听张叔叔的话!” 李晓岚年纪虽仅十二岁,不但他天资至xìng过人,更经这两位风尘异人的悉心教导下,文武两途,已有极深厚的造诣,是以闻梅伯伯之言,内心思索一遍,登时把满腔yīn霾尽去,黑白分明的大眼,蕴着泪珠,颤声答道:“梅伯伯,张叔叔,你两位老人家尽管放心,岚儿知道了,一定不负殷切的希望。” 梅桐知这孩子,天xìng至厚,年纪虽小,言必行,听他这么说,不由宽心大放,语带欢悦道:“这才是李家的子孙,你爹爹见你这般有志气,亦当含笑九泉!” 梅桐把话讲完,立将腰佩白虹剑摘下,怀中古玉符取出,递给李晓岚道:“这白虹剑乃天门镇山之宝,汝既承担重任,就应给你,这古玉符,乃蓬岛大侠蔡萍生所赠,梅伯伯代他完遂两件心愿,梅伯伯恐辜负他的期望,故转你,符上全是上古蝌蚪文字,得符时,曾经看过,一字不识,从符上凹槽来看,这符恐怕是yīn阳两面,内中必然蕴藏玄机,希谨慎收藏,将来遇到认识蝌蚪文字的人,向其请教,自会将这谜底揭开,蔡大侠所的事,恐怕亦会因此,引出线索,希汝切实留意。” 晓岚双手接过,恭聆受教,梅桐把话说完,肃容道:“谨遵梅伯伯之命!” 梅桐说完,命晓岚掉舟返岸。 舟离湖岸,尚有三丈远时,梅桐心里好似有甚急事般,迫不及待,纵身上岸。 微山湖渔隐,水上飘逸叟,见梅桐今晚神色,大异平时,诧异万分,因关心良友安危,匆匆吩咐晓岚几句,命其离岸百丈,泊舟相待,自己将灵蛇丝钓竿拿起,尾随梅桐身后,纵上岸去! 口中呼唤道:“大哥慢行,小弟送你回去!” 梅桐闻声停步,敞声笑道:“贤弟如此关切,足感盛情,但何必瞠这浑水呢?” 张逸叟亦大声答道:“江湖上人,能活到六十岁以上的,实在少有,小弟已活了这大年纪,虽死何憾?” 两人说话时,那种豪迈慷慨之态,不减当年。 边谈边讲,并肩徐行,不觉走了三里多路,离隐湖山庄不远。 这时因隐湖山庄,烟火全消,一片漆黑,除了藉附近金鸡报晓的声音,来判断时间的早晚外,凭着目视观测,实在无能为力。 二人听得鸡声报晓,知黎明不远,梅桐停止足步,敞声说道:“送君千里终须别,如今黎明不远,距蜗居不过三五里路,总该放心了吧!” 张逸叟见梅桐神态,恢复平日沉静,亦没有适才那样急躁沮丧,心中稍放,敞声笑道:“大哥慢走,恕小弟不送了!” 梅桐俟张逸叟,身形消失,略为伫立凝视一会,这才放开足步,取道往房村而去。 前行不过两里多路,已来到隐湖山庄门前的广场边缘,蓦见一株高大的柳树上,飘落下一条长大的红影。 梅桐距那株柳树,最少还有五丈远,但是那红影一闪,已飘落在他的面前,神速已极! 梅桐见红影身法奇快,不由暗暗吃惊,本能地暴退丈许,运足全身功力,聚于双掌,蓄势相待。 红影落地之后,yīn恻恻的声音,冷笑道:“梅桐老鬼,不用惊慌,如要你狗命,随时随地均可,何能等到现在,我要你心服口服,死也瞑目,所以才在这儿等候。” 梅桐听完红影的话,已知来人是谁了,敞声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天门岛前,剑底游魂!” 红影哈哈大笑道:“梅桐老鬼,今天叫你连掌底游魂都做不成了!赶快亮剑准备吧!” 梅桐敞声说道:“顽空凶僧,不要得了便宜卖乖,如我白虹剑在手中,你敢来撩拨吗?恐怕早做缩头乌龟了,适才湖滨,你在暗中捣鬼,还以为我不知道吗?对付你这样的人,凭一双ròu掌已足。” 顽空yīn恻恻冷笑道:“你不要后悔哟!” 梅桐愤无所遏,怒道:“废话少说,有本领亮出来!” 顽空故意yīn恻恻冷笑相激,使梅桐心躁气浮,功力难以发挥,以便下那yīndú杀手,乃说道:“如是我先出手,你就没命了,我红云罗汉怜你远离巢穴避祸,但人算不如天算,无论逃往何方,都难逃一死,所以放宽一步,让你先发,你不要不识好歹。” 梅桐闻红云罗汉顽空之言,果被激怒,厉吼一声,双掌运足全力,施出天门三十六掌绝招,“攀龙附凤”左右掌齐发,呼呼劈出两掌,朝顽空前胸击去! 顽空见梅桐距离身前,尚有五尺远,所发掌力劲风,业已先行扑到,知梅桐掌力浑厚,不可轻侮,忙将全身功力,运于双掌,“吹箫引凤”左右手一分,迎着梅桐掌力,往左右侧化开! 同时,乘着梅桐身躯前冲,门户将封未封的刹那间,施展本门最yīndú功夫……火云掌,滑步欺身,踏洪门,走中宫,一招“单刀赴会”朝梅桐胸前劈出,一下正中胸膛,听梅桐一声闷吼,立即仰天跌倒,四肢略为挣扎几下,当场毕命。 可怜一代大侠,竟因一时疏忽,被红云罗汉顽空所乘,毙在火云掌下,含恨微山湖畔。 红云罗汉,明知火云掌,已将梅桐五脏六腑震碎,火dú透入全身,再难活命,兀自放心不下,戒备着蹲下身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伸手一探梅桐鼻息,并抚摸梅桐全身,发觉他呼吸停上,全身奇热如焚,方始放心,口发一声得意的长笑,这才展开上乘轻功,飘然而去。 第二章 水宫奇缘 房村西头,有一座山神庙,有一间两丈见方的大殿和一间小厢房。 大殿上,收拾得甚为整洁,放着十几张小木桌,厢房则门窗紧闭,似乎内中人,酣睡未醒。 这时,已是日上三竿,朝阳匝地的时候了! 见三五为群,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孩,背负书包,蹦蹦跳跳,朝山神庙走来,每个小孩的脸上,完全是一派天真稚气,口中还哼着不成调的民谣。 他们进入大殿后,照例向至圣先师牌位,行了一礼,然后坐到各人位上,翻书诵读。 过了好一会,仍然不见老师和另一个同学,张晓岚到来,全都感觉奇怪! 小孩子到底是好奇,像今天这样的情形,是从来没有的事,不由议论纷纷,连读书都给忘了。 他们从老师和张晓岚的不见到来,谈到昨晚隐湖山庄失火的事。 最后,还是一个叫王嘉的学童,止住众人道:“你们照常读书,我到老师房里去看看。” 众学童齐声道好,于是终止议论,各自琅琅诵读起来。 王嘉轻轻叩了两下厢房门,低低喊了两声:“老师,老师!” 却不听见房里答话。 乃走至窗前,耳凑近窗格谛听,也未听见有呼吸声音传出,内心暗暗称怪。 偶不当心,右手搭到窗上,见那道窗户,咿呀一声,倏然洞开,不禁骇了一跳! 忙伸手一带窗户,眼睛不经意地朝房中一瞥,见老师床上,枕被折叠未动,老师踪迹不见,方yù回转,向众学童去讲,见张晓岚眼睛红肿,与其父张老头,抬着一块三尺宽的木板,走进庙来。 王嘉睁眼朝父子二人和木板上瞥了一眼,见他们脸上,满含忧蹙,目蕴泪珠,木板上是用一张白毯子盖住,从其轮廓来看,显然是人无疑。 他一看木板情形,小心眼里,蓦然涌现一层yīn影,觉得兆头不对,忙问道:“晓岚弟!木板上莫非是……” 正说到这里,晓岚望着他点点头,情不自禁,呜呜哭泣起来! 众学童,被王嘉和晓岚声音惊动,蜂涌来到厢房门前,围着木板,向晓岚问长问短。 晓岚因梅伯伯猝遭dú手,连仇人是谁,均不知晓,本已悲痛yù死,那能答得上话来,唯有放声大哭。 张逸叟,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虽然悲痛良友被害,内心痛苦,不亚于晓岚,但尚能勉强压制,忙对众学童道:“你们赶快闪开,让我们把老师抬进房后,再谈吧!” 众学童闻言,果然闪开,一条道路,让父子两人,把梅桐尸体,安放在床上。 众学童见老师这般情形,想起平日教诲之恩,不由悲从中来,嚎啕大恸,一片哭泣声音,充满整个山神庙。 张逸叟见这些学童,至情流露,不便阻止,亦触动悲怀,凄然泪下。 不多时,房村居民,得悉老师暴毙消息,纷纷赶来探视,并问张逸叟老师的死因。 张逸叟当然不便说出是被人杀害,得编了一套谎话搪塞,说在火场附近发现尸体恐老师为了救火,被烈焰熏炙致死! 众村民见梅桐面色通红,胸前又有灼伤痕迹,不由不信,齐声叹息一阵,发出怨天的声音道:“这年头还有天理吗?横逆的事,偏偏降落在好人身上,那些害人的强盗,反而一帆风顺,得意扬扬,蔡善人平日乐善好施,而遭强盗杀害,老师舍身救火,送了xìng命,看起来,好人快要绝种了,唉!天啊!” 张逸叟忙强压内心的悲痛,对众人道:“人死不能复生,怨天、悲伤、毫无用处,倒是先把老师收殓安葬,令死者安心。” 众村民闻听张逸叟的话,齐说有理,于是七手八足,把梅桐的遗体,抬往隐湖山庄前面,选择一个幽静之处安葬,众村民与学童等,不免在坟前痛哭一番,晓岚更是捶胸顿足,哭得死去活来! 最后,竟成了力竭声嘶,无声无泪,眼眶中汨汨溢出鲜血。 张逸叟恐晓岚悲极伤气,忙附着他的耳朵,以节哀担当大任相策勉,方始止住悲痛,随张逸叟回船。 他因悲伤太过,伤了中气,是以躺卧不起!经张逸叟再三开导,复悉心为其医治,经过十几天,身体才逐渐复原。 张逸叟见晓岚身体康复,心甚欢喜,偶然想起梅桐与临城三侠,匆匆一晤,竟成永诀,梅桐死了这久,还未通知他们一声,忙将己意,对晓岚一说,yù同晓岚赴对湖一行,以便将梅桐遭难消息告诉他们,就便其打听梅桐仇家。 晓岚这十几天卧病船中,实在感到闷极,闻张逸叟之言,连连允诺,于是老少二人合力,将舟渡过湖去! 靠岸以后,舍舟登陆,到了三侠所居庄院,张逸叟乃是轻车熟路,不俟庄丁禀报,带着晓岚,穿过两重院落,来到大厅门口。 三侠正在厅中议事,见张逸叟带着全身重孝的晓岚到来,不由一楞,睁目注视二人。 晓岚天资聪慧,不俟张逸叟招呼,早已趋身进前,朝三侠跪下,恭恭敬敬行了三拜九叩首礼,颤抖声音说道:“梅伯伯业已西逝,侄儿代他向三位老前辈叩谢。” 三侠闻言,大吃一惊! 忙将晓岚从地上掺起,齐声问道:“你梅伯伯是几时归西的?” 晓岚触动悲怀,哽咽无话,张逸叟从旁代答,将梅桐遭难情形,说了一遍,并询三侠,是否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一种厉害功夫,伤人之后,伤处现出红云,通体奇热如焚。 三侠嘘叹息一会,沉思有顷,摇摇头道:“这种功夫,愚兄弟还是第一次听到,在此以前,实未听人提起,不过愚兄弟尽量探听,相信总能得到一点线索。” 二侠萧靖,好似猛然想起一事,笑谓张逸叟道:“张兄来得甚巧,半月之后,乃是家兄六十大庆,各门各派均有人到来,他们眼线甚宽,多少可以探出一些端倪。” 三侠萧清道:“愚兄弟正为了总知宾一职发愁,不想张兄适时到来,非但解决了愚兄弟的困难,同时也可藉此探听用火dú掌的人消息,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张逸叟闻言,心中亦甚高兴,当时答应下来。 三侠子女,大都成年,且忙于筹备接待宾客事宜,对晓岚这个孩子,无暇兼顾,张逸叟因担任总知宾,远道宾客业已赶来不少,每天都要陪着他们玩乐,得命晓岚,随意游玩,并特别告诫,不准到微山独山两湖jiāo界处的鬼漩涡去,以免发生危险。 晓岚谨记梅伯伯遗命,脑中有如何去完成的一个念头,对于玩乐,根本未放在心上,是以闻张逸叟吩咐,喏喏连声答应。 晃眼过了十天,各方来客,愈来愈多,三侠全家舆张逸叟等,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几乎把晓岚完全忘掉,晓岚因心中有事,不顾热闹,独自漫步湖边,盘算心事信步来到自己泊舟之处。 一眼看到那支小舟,经十日来的风吹浪打,已经不是原停泊状态,成了野渡无人舟自横的形式。 他恐这生存寄的小舟,有所损坏,乃纵身上前,内外仔细检查一遍,幸喜并无损坏痕迹,心始放下。 他心中忽然涌现一个念头……这多日实在闷得发慌,不如在湖中dàng一会舟,藉此舒展筋骨,清醒神智,以便想出一个妥善之策,完成梅伯伯的遗命,同时,他久闻鬼漩涡的厉害,但到底是怎么样情形,却未亲眼目睹,那地方离此不远,何不前往一探? 他是一个xìng情刚毅的人,想到就做,毫不畏惧任何困难,于是解缆开舟,往北dàng去! 经约两个时辰,已来到苏鲁jiāo界处,进入人人畏惧的鬼漩涡水域! 晓岚开始时,尚存戒心,在离岸百丈以外,缓缓dàng去,不敢进入百丈范畴,后来见那人称鬼域的水面,平整如镜,微波不扬,更比湖心还要安静,心中暗笑,这些人疑神疑鬼,传言失实,心说道:“今日不虚此一行,总算把鬼漩涡秘密揭穿了!” 双手cāo舟,缓缓朝东岸dàng去,舟达鬼漩涡正中,离岸不过十丈,抬头一看天色,恰是日正当中。 晓岚长长地吁了口气,轻轻自语道:“无论鬼漩涡如何厉害,离岸有十来丈远,慢说从水面上泅过去,就是打水底而行,亦可抵达岸上,有何可虑!” 他想到得意处,情不自禁,敞声大笑! 笑声尚未停歇,晓岚蓦觉身躯一震,登时被一股无穷大的潜力,摔出船外,落入水中。 当他身刚落水的瞬间,纵目一瞥,但见骇浪滔天,声如雷鸣,那支小舟,已被巨浪卷到岸上,摔为粉碎。 身落水面,还待挣扎时,已被那急旋之力,卷入水底,晓岚心刚说声:“不好!” 蓦然感到足底一空,身体宛如陨星下泻,直坠下去,约三丈深,足底似乎有物相阻,但是微微接触,复又往下坠落,听头顶上,卡嚓一声,定已踏着实地。 抬头上望,见头顶是个径丈大圆铁筒,铁筒边缘,紧贴岩壁,底部有汤碗大四根螺旋铁柱托住,以司升降,铁筒底部封闭严密,正中有三尺大一个孔洞,往内深陷,黑黝黝的,看不清内中情形,铁筒底部,离地三丈多高。 存身的地方,是个五尺方圆平台,三面全是平滑如玉岩壁,有北面,有三尺宽一个通道,台阶十级,直达地面。 东面是座透明晶壁,水底千奇百怪的水族,往来yóu xing,历历如绘,西面有强烈光亮shè出,照得当地,光明如昼。 晓岚把眼前情形,概略打量一阵后,知人称鬼漩涡的,乃是顶上这支铁筒作怪,但这铁筒,离地达三丈五尺,以眼前功力,实难纵跃这么高,出困希望,甚为渺茫,情不自禁,急得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自己宽解自己道:“事情到了这地步,悲哭何用?不如振作精神,将眼前环境探听清楚,徐图设法脱困,万一用尽了全力,也无法脱困,亦唯有听天由命了。” 他仔细想了一会,深觉有理,于是擦干眼泪,振作起精神,缓步走下台阶。 刚降落甬道地面,掉头往左一看,不由惊喜jiāo集! 这地方是个长方形的岩洞,高约五丈,宽有五丈,深达三十丈,除面湖一边,乃是透明水晶,被湖水辉映,成碧绿颜色外,其余连地面一并计算在内,全是rǔ白色水晶,通体晶莹如玉,无一些斧削痕迹,俨然是座天生水宫。 壁间shè出雪白的银光,照得阖洞通明,置身其间,宛如到了琉璃世界。 左右两面晶壁上,刻着飞禽走兽,以及人物搏斗的图形,鬼斧神功,栩栩如生。 鼻端闻得一阵清香,沁人心肺,自洞室中溢出,仔细往内打量,见尽头晶壁上,依稀刻着人物之形,地上似乎有翠绿影子闪动,地面疏落地,散置好几堆白色之物,因内中光度太强,互相照shè下,反而无法辨识。 晓岚拔出悬腰白虹剑,戒备着缓步前进,深入十余丈,把地上白色之物看清后,不禁骇了一大跳! 原来这些白色之物,赫然是一堆堆的白骨,围着一个两丈宽六尺长的方形池塘四周,仔细一数,竟达九堆之多。 晓岚目睹这些白骨,猛然省悟,原来他们全是和自己一样,被鬼漩涡卷来的人,不过时间相差,他们已成了白骨,而自己尚能苟延残喘罢了! 忽又想起乃父李琦,六年前,和自己一样,遭到同样的命运,被鬼漩涡卷走失踪,莫非这九堆白骨中,就有爹爹在内? 急忙加紧几步,赶到白骨前面,仔细谛视,见这些白骨,颜色与形状,都有很大的差异,有的成了淡黄色的化石,唯有正中一具,不仅完整无缺,骨骼间的关连,亦分毫无损,所以能认出是具人体骷髅。 晓岚知这具骷髅,能够保持完整,其绝命时间,必较其余八堆白骨为迟。 他记忆犹新,乃父遭难时间,距今刚满六年,从时间上判断,唯有这具成形骷髅,方可吻合,其余八堆白骨,已失原形,至少当在十年以上,否则决不致如此。 忙走至骷髅跟前,倒身下拜,痛哭失声。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轰隆一声巨响,自洞堂外面传来,把他骇了一跳,以为外面,又发生甚么事故,急忙赶出一看,但见适才存身处的平台上,被那个大铁筒罩住,铁筒与平台合为一体。 晓岚见状,知来路出口已被封死,出路已断,因不知铁筒升降机关所在,除了发现奇迹,实在没有别法可想。 但求生潜能驱使着他。心中不无万一想法,先走至那具骷髅面前,把梅伯伯的遗命说出,并恳求爹爹英灵保佑,使他找着出路,跟随张叔叔学成绝顶功夫,为天下苍生解除痛苦,重振天门声威,完遂爹爹与梅伯伯未竟事业。 晓岚独自默祷一阵,觉得心里坦然多了,神智空灵,精神振奋,持着白虹剑,找遍全洞室,却不见一些孔洞与缝隙,脱困的幻想,完全是毁灭了! 这时的晓岚,并不因幻想的毁灭而气馁,他好似被一股无穷力量驱使着,精神愈益振奋,加以水宫终古长明,无分昼夜,因此亦无时间观念,更没有出作入息的拘束,凭生理需要,而生饥渴疲劳的反应而已。 晓岚放弃了搜索出口念头,独自在洞堂中慢步瞑想,他虽是年仅十二岁的小孩,但在求生的潜能驱使下,旦夕间,思惟与智慧成熟不少,他不断探索的结果,竟被他发现一线曙光,一片新的希望。 他想:前面既然来了九个人,纵然因绝食而死,但在临死之前,一定和自己一样,竭尽他们的智慧与力量探讨生路,虽然最后因生路已绝而亡,但是,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最少当在一月以上,这一月中的经验阅历,比在外面所得,不知要珍贵多少倍,要发现他们留下的亲历记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汇集他们的经验,多少可以得到一些启示,加上自己智慧的判断,与掌中吹毛过刃的宝剑相助,必能逃出死域,就便将这害人的玩意除掉,以免再有人重蹈覆辙! 他yù证实这想法的可靠xìng,立刻开始动作,先以白虹宝剑,去拨弄那些已被化去的白骨。 拨完八堆,连片纸只字,均未发现! 最后,他得将白虹剑chā回剑鞘,缓步走至那具完整的骷髅前,先告了罪,然后蹲下身去,小心翼翼把他移过一边,果然发现骷髅下,压着一块已变成淡黄颜色的白绢,因那白绢,是折叠起来的,是以有巴掌大小! 他好似大旱乍遇云霓,几乎高兴得跳起来。 他知晓这硕果仅存的白绢,乃是前人宝贵生命换来的珍贵记录,内中必定蕴藏玄机,那敢有丝毫疏忽。 尽量把兴奋、激dàng的心情平服下来,这才伸着颤抖的双手,慢慢把白绢摊开,用目一看,原来是幅前衣襟。 上面隐隐约约,现出拇指般大的淡黄色斑点,似是字迹,但因年代久远,字迹褪色,如无上好眼力的人,留意谛视,实难看出。 幸喜那幅衣襟,颜色虽然陈旧,但却未腐朽,故能随意取走,在光线强烈的地方观看。 晓岚携着白绢,换了好几个地方,都觉得那光线,没有初来时那样明朗,绢上字迹,无法看清。 腹中又感觉饥肠辘辘,急思饮食,得把白绢收藏怀内,走到池畔,捧水止渴。 饮了好几口,才把肚中的饥渴,暂时制住,精力稍稍恢复,头脑亦转清凉。 睁目朝池塘打量,见这池塘,水深四尺,澄清见底,四周及底部,亦是整块纯白水晶铸成,不见出入水道。 最奇怪是:塘中竟种着两本玉莲,靠里一本,有一团酒杯大小须根,矗立水晶塘底上,有筷子粗一根玉茎,挺立根上,茎顶端,长着酒杯大一个翠绿芽苞,恰好透出水面! 靠外一本,藕分三段,每段长达五尺,迳有尺许,通体晶莹如玉,隐泛银光,平放在水晶塘底上。 三个藕节上,各生一根径寸白玉茎,两面白茎,高出水面三尺,顶端各长一片五尺方圆的莲叶,色作碧绿,青翠yù滴。 正中白玉茎较短,仅仅露出水面,顶端生着一朵白玉莲花,大约尺许方圆,蓓蕾紧卷未开,清香阵阵,沁人心肺,不断从苞中溢出。 晓岚乍见这大的莲藕花叶,心中喜极!爱极!非但未存毁损之念,反想如何将这奇花异卉永远保留? 忽然感觉身体倦思睡,于是头枕池垠,沉沉入睡! 一觉醒来,见洞堂中光线,较未睡前,强得多了,尤以晶壁那面光线为最,鼻端所闻清香,更为浓郁。 晓岚瞥了池中一眼,见那朵奇大的白玉莲苞,业已蓓蕾乍放,外围莲瓣展开,剩当中几层未开了。 晓岚急yù探看白绢上的字迹,无暇注意莲花的开放,匆匆走到前面晶壁下,取出白绢,凝神注目观看! 约莫顿饭工夫,才将上面字迹看完,复把白绢小心收藏怀内,满面尽是高兴神色。 原来这张白绢,正是他父亲圣手书生水上飘李琦困居这里三个月后,自知生路已绝,匆匆以鲜血写成,强调两面壁上的形象,乃万法一源秘奥,涵蕴正邪各家武术之精华,如照此勤习,须三年,便可傲视天下武林,唯我独尊。正面壁上,乃人身经穴,与佛道两门的坐功,因玄机奥妙,一时无法参悟,池中乃元磁精英所萃的天府玉莲,不仅一甲子方能结果的莲实,能益气轻身,补益真元,善解百dú,功能起死回生,并有化媸为妍之效,就是根部莲藕,亦是旷世奇珍,每吃一片,足抵十几日不馋,更具益气轻身,明目的功效。 莲房结实后,应立即将房中七粒莲实,迅速取出,把当中较大一粒,连皮服下,可抵一甲子苦练之功,多余六粒,如以玉瓶贮藏,可救六人xìng命,但那莲实成熟时间甚短,如不当时取出,过了时限,就与莲房结为一体,成为一个坚逾百炼精钢的玉石。 莲房因是元磁真气与灵石精英合成,成为白玉后,任何宝刀宝剑,难伤分毫,把它当兵刃,实是一支最妙的外门兵刃。 最后说出,那玉莲妙用,还是昔年从道籍上获悉,惜自己福缘太浅,空入宝山,希后来的人,按留绢所示,好自为之,同时警告,这座水宫贝阙,建造不易,无论如何,不可将其毁去,要得到玉莲,在此居住十年,生命决可无虑,不过随时留意出口,一俟其上升时立可脱困,否则,不但使这灵景,遭受损害,亦辜负他的一番苦心。 晓岚证实那具骷髅,就是他爹爹之后,心中固是痛苦万分,但他想到父亲白绢上所说的话,衡量一下轻重,觉得承继遗志,完遂先人未竟事业,更比这愚痴的悲痛有价值,于是低低默祷几句,立即纵到池畔。 举目一看,果见那朵玉莲花,业已重台全展,莲房毕露,慌不迭伸手取出七颗莲实,把当中那粒胡桃大碧绿莲实,放入口中,连皮服下。 莲实入口甘芬,清香满室,略为咀嚼,立刻融化,顺津直落丹田,全身舒畅已极! 多余六粒莲实,忙把怀中盛丹yào的玉瓶取出,空出玉瓶,将莲实盛入,恰将一个三寸高,迳寸大的羊脂玉瓶塞满。 伸手一摸莲房时,已成了一朵尺许方圆,五寸径房的白玉莲花。 手握玉茎,用力往上一拔,听卡嚓一声,玉茎脱离藕节,擎在手内。 那朵玉莲刚脱离藕节,两片莲叶,登时生气全无,枯萎地倒在水面,晓岚顺手把它拔起,取下莲叶,覆盖在李琦的骷髅上。 那根丈多长的莲藕,却是原样不变,躺在池底。 晓岚拔出白虹剑,削了寸许长一段,放入口中,觉得这藕的味道,还此莲实可口。 晓岚连服莲实、莲藕后,饥疲尽去,精力倍增,喜孜孜走至左右晶壁,仔细留心默记壁上的图形。 左右晶壁上,共有三百六十幅飞禽走兽,人物互斗的图形,飞禽三十六幅,走兽一百幅,虫类二十四幅,人物二百幅,每幅的招术无一类同,而且各自为政,不相衔接,每练一图,如yù练下一图时,必须收招重练,否则不仅掣肘,而且还有回招自戮的危险。 正面晶壁上,有十三个人像,除了开头两个立像,详细绘着人体正反两面,三百六十个大小穴道外,其余十一个俗、道、僧装束,以及男女都有,其姿式有坐、有卧、有仰、有俯、有正、有侧、有蹲、有跪,总之十一个人,有十一个姿式,没有一个相似。 这十三幅人像后面,刻着两行拳头大汉书。 一行写的是:“万法一源秘笈”。 一行是:“东汉天竺僧重忧尊者刻”。 晓岚见这些人像,既无招术可以摹拟,又得乃父说它玄机秘奥,难以悟透,因此把穴道默记熟习,其余十一幅人像,暂且抛过一边。 自此以后,李晓岚就在这水宫中,按晶壁上的图形,勤习不辍,饥饿时,就用白虹剑削一片莲藕充饥,疲乏时,则以池塘垠为枕,就地而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见池塘中的莲藕,逐渐缩短,到了最后,仅剩了两寸长一段,池底现出七个拇指粗的孔洞,清泉自孔中喷出,使水面上,激起涟漪,三百六十幅图形,早已记得滚瓜烂熟,无论是徒手,或执白虹剑,或用玉莲花所发招术,身眼步法,不差分毫,而且招术之变化,完全随心所yù意到力到。 尤为难得的,竟将三百六十个图形,连成一气,起初感到相克的,如今却成了相辅相成,起初是相互关联的,反而变成了格格不入,无法使之相容。 一天,晓岚用剑去挑那最后一段莲藕充饥,自己身体映到水面上,一见之下,使他大为惊异,连称奇怪不迭。 原来他这时,已是一个长身玉立的翩翩美少年了,与昔日相较,判若两人,身上的衣服,业已褴褛不堪,露出一身凝脂似的肌肤,除了前胸xià tǐ部分,尚能保持完整外,差不多成了千疮百孔。 如此突变,使他自己亦不敢相信,水中的翩翩美少年,就是他本人,那能不令他惊异呢? 他在水宫中困居这多年,不仅武功突飞猛进,甚至连形貌,xìng情亦有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养成了坚毅、沉静、谦恭、仁厚的xìng情,习惯喜静,用脑推理的能力,因此,促成了他今后对人处事的态度,以及明智果敢的选择,更关系他一生的事业至钜,他所以能冲破重重难关,完遂天门二老心愿,实非偶然。 晓岚把那最后一段莲藕,拿在手上,习惯地仰卧池塘畔,目视顶上晶壁,口中慢慢地咀嚼,脑中还在不停地思考。 他吃得很仔细,似乎涓滴的藕汁,细微的藕层,亦不愿让它轻易糟蹋,一口吃完后,还伸出舌头舐舐嘴唇。 他想这是最后的食粮了,根据他这多年的经验所示,最多能维持到前面晶壁的十几次昏明不饥,过了这段时间,肚中仍要进食,方能保持充沛的精神与活力,否则身体的活力,就要逐渐减小。 虽然在短期内,尚能勉强撑持,但到底是有限度的忍耐,终不能维持到无限的未来! 他想到必要时,可把怀中六粒莲实取出充饥,也许能维持一段较长的时间,但这种举动,也不是根本办法,不仅使这旷世奇珍,平白地糟蹋,殊为可惜,而且为了一己的短暂生命,而放弃了救活六个人,实在不智,无论如何,不应该做这种自私自利的事,一定要做舍己利人的事,才配称侠义道人,方不傀是天门二老李琦的儿子。 他暗暗警告自己道:“李晓岚呀!李晓岚,有益于自己,有损于他人的事,你千万不要去做啊!否则就不配做英雄,更不是天门二老的后代。” 无论他在怎样想,但在他的心中,除了有一分忧虑的成份外,却没有丝毫悲观、失望、颓唐、沮丧的成份。 他充满着信心,抱着坚强不拔的信念,这座水宫,决把他困不了,更不会步入那八堆白骨与爹爹的后尘,因为他的掌中,还握着一柄犀利无比的宝剑,以及他这多年来,在壁画上所学的那些绝顶功夫,最多把这座水宫毁去。 最使他困扰的,万一水宫在短时间不开放,有逼迫他走上毁灭水宫之途,如此一来,固可把微山湖中的大害除去,但却违背了爹爹的遗训,更抹杀了重忧尊者缔造的艰辛。 还有那壁上武林绝技,池中种的玉莲奇珍,爹爹的遗体,岂不因此要永沦湖底吗? 他反覆思虑一阵,实在想不出一个妥当的方法,来处理他脱出水宫的问题,他有暂时放到一边,让脑筋略为休息一下,以便神智冷静下来! 过了片刻工夫,他从今后如何行道救人,如何完成梅伯伯和爹爹jiāo代的遗命上,忽然想到爹爹失踪的时间,与自己被鬼漩卷到这里,恰好是在同一天上,所差的是双方不过相距六年而已! 又想起池中的玉莲,每甲子结实一次,自己来时,恰好结实,而先后来洞中的人,连自己计算在内,刚好十人,由此推演,足见这水宫的开放时间,每隔六年,一定自动开放一次,更从时间上,他还连想到专司这水宫门户升降的,乃是齿轮旋转结果,否则,不会如此正确。 宫中虽是终古长明,但是那晶壁的昏明显示,他已理解到那是白昼与黑夜的象征,每段莲藕,能支持十几个昏明不饥,可见当在半月左右,从所吃莲藕的次数,他默算一下,已经有百四十多次了,恰好相当六年的岁月。 他想到这里,面上浮出笑容,情不自禁道:“这下可熬出来了!” 忽然又有一个念头,涌现他的脑中,如果水宫门户开放,是否把爹爹的遗体带出安葬,或仍留在这儿! 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略为闪得一闪,很快的就把它解决了!他决定暂时留在这里,以免穿越鬼漩涡时,被那么大的水力所毁损,他决定再度来时,准备好一切应用的东西,以便慎重入殓,这样才可稍尽人子之职,令老父安心。 最后,他想到出困后应采取的步骤,第一当然是找张叔叔,安慰他的悬挂,然后张叔父买两套衣服换上。第二偕同张叔叔到三侠庄上,向三侠负荆请罪,至于以后的步骤,就是行道江湖,完遂梅伯伯与爹爹的心愿了,不过下一步的行止,还得依张叔叔的意旨而定,因为在这个世间上,有他这一个父执前辈,唯一亲人! 晓岚想到这里,蓦听洞堂外面,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这是他困居水宫以来第一次听到的。 他脑海里,是电光石火般转得一转,已经意味到这是怎么回事了,不由自主地纵身而起! 这一纵,虽腰肢一挺,但整个身体,原样未动,却是脱弦之弩般,冲霄而上,如非应变机智,连续施展壁图上所学“烘云托月”“秋风落叶”招术,双掌平推出去,抵住顶壁,自动把真气卸去,飘身下坠,几乎与水宫顶端相碰。 他做梦也未想到,轻功亦有这样深厚的造诣,那能不使他喜极发狂呢? 他落地以后,很迅速把身上衣服整理一下,要带走的东西结束妥当,复向李琦骷髅拜了一拜,喃喃默祝几句,算是离开水宫的最后巡礼。 这时,那轰隆、轰隆的声音,愈来愈急,宛如天鼓齐鸣!再也不容许他耽搁了! 他连忙纵出水宫,赶到石级下面,用目注视! 但见那支封闭出口的大圆铁筒,业已离开平台丈许高,支持圆筒的四根螺旋铁柱,旋转不息! 平台最后一级石阶壁,有三个与石阶颜色相同,茶杯大小的圆球,不停在晃动。 晓岚在宫中住了六年,竟未发现这三个圆球,是因那圆球太过精巧,颜色又和石阶一般,静止时,与右阶壁连为一体,看不出异兆,是以很难发现,此时如非圆球离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凸出阶壁,又在转动的话,亦不容易发现。 晓岚知这三个圆球,就是启开水宫的枢纽,不禁心中好奇,yù探个究竟。 于是伸手握住右面圆球,制止它转动,耳听哗啦一声,当中和左面两个圆球,登时停止旋转,并不住往阶壁间退缩,那支持圆筒的螺旋柱,则由右旋改为左转,圆筒亦由上升改为下降。 就在晓岚略为制止右面圆球的瞬间,那支圆筒,业已下降尺许,晓岚已知右面圆球,乃专司下降的,立刻松手,圆球立刻恢复适才情况。 晓风伸手握住左面圆球,情形却与右面相反,铁筒上升到原来位置。 握紧中央球时,情形却左右相反,左右两个圆球,仍然旋转不休,四根螺旋支柱与那支大铁筒,则停止不动,既不上升,亦不下降,成了静止状态。 晓岚经三次试探之后,懵然憬悟水宫入口的玄机,原来左面圆球,专司上升,右面圆球专司下降,中央圆球则是个固定枢纽,非到一定时限,方才发生作用,而与升降两个枢纽,发生关联。 晓岚得到水宫门户启闭的秘密后,不禁喜极发狂,情不自禁,手舞足蹈起来。 半晌,他自言自语道:“如能找到由外入内的机关,岂不是能够自由出入吗?既能自由出入,这座水宫贝阙,当然属于我的了!” 他开始寻找由外入内的机关,但毕竟是失望了,找遍了平台的每一个角落,始终未能发现。 那支铁筒,此时已上升到了顶点,离平台三丈五尺高,停止下来,四根螺旋柱,也再不旋转了! 忙提气轻身,纵入铁筒中央的孔洞,因当中黑暗,看不清内中事物,用手往上一推,却是纹风不动,得用手摸索底部边缘,这才发觉那入口孔洞,乃是往下开的。 手指扣着活门边缘,轻轻往下一扯,果然应手而开,登时天光与水滴,从头顶上shè来! 同时,并听到声如雷鸣的鬼漩怒啸,令人惊心动魄。 晓岚知上面水力奇猛,必须用足全力,冲越鬼漩纵身空中,然后飞越十来丈宽的湖水,才能抵达岸上。 在他的记忆中,来时面向南方,湖岸是在左侧,这时出去,面向北方,湖岸应该是右侧了! 他把方位想好,双掌紧贴铁壁,两足尖抵住壁上,朝活门上猱升,越过活门,足尖踏在活门限上,运足全身功力,倏然凌空拔起,突破鬼漩的漩涡,纵身空中约十丈高。 身刚纵起,尚未看清湖岸落足处时,耳中似乎听到人声喧嚷惊叫! 但因时间仓促,水声太大,无形间把人声压低,无法听清楚那喧嚷惊叫的声音到底因何而发! 第三章 孤雁回环 时正中午,丽日当空,秋阳的yín威,似乎更较盛夏为甚,使人挥汗如雨,气喘吁吁,难受已极! 这时,有四个白发苍苍,年纪都在花甲以上的老人,并不因天气的酷热,而终止他们一年一度的湖边祭奠。 他们的身裁,三个瘦长,一个五短,看起来,那五短身裁的人,似乎更比其余的年纪要大上几岁。 四个老人来到这鬼漩湖边后,他们一面用手,擦着头上的汗珠,一面把带来的香烛冥锭,以及香花酒果等祭品,摆在地上。 由那个五短身裁老人为首,望空拜了三拜,老泪盈眶,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哥!二哥!英灵不远,小弟张逸叟辜负了两位的重,竟将你们唯一的命根子……岚儿葬送鬼漩中,小弟日受良心的鞭策,深感愧对,本想以身相殉,稍赎罪愆,经不住良友苦苦劝解,并深信岚儿决不是夭折之相,所以才苟延残生到今天,尚祈英灵保佑,使岚儿早日归来,小弟也可安心了!” 张逸叟说到最后几句,几乎是泣不成声! 旁边三个长身老人见张逸叟如此悲痛,虽年年见惯,也觉得太过凄惨,忙站起身来,三人合力,半掺半拉,把张逸叟从地上扶起,由当中那个五绺银白长髯的老人,温言安慰他道:“张兄毋须悲痛,愚兄弟得恩师传授,对于相法一道,颇有几分心得,岚儿这般根骨至xìng的人,不仅不会夭折,而且未来的成就,不知要高出我们多少倍,他这次被鬼漩卷走,决不致因此丧命,说不定有甚奇遇,都在意中。” 张逸叟经这三个老人,更番解劝后,内心的悲痛,稍为减少,泪眼望着三人面上,哽咽说道:“贤昆仲对我关切,非常感激,不过这种话,已说了六年,至今不见应验,难免使人生疑!” 兄弟三人,听张逸叟这样说,不免为之语塞,仓卒间答不上话来! 张逸叟见他们弟兄木然无语,心中越发生疑,认定他们说的话,不过是安慰罢了,那能凭信,不由心中不快,面有愠色,凄然笑道:“我素来对临城三侠为人,异常钦佩,想不到竟对我谎言欺骗,真使人寒心。” 萧隐忙分辩道:“张兄不要误会,小弟所言,全是实话,不相信拭目以待,迟早会给张兄一个满意答覆。” 张逸叟嘴唇微动,方yù讲话,蓦听湖中,轰隆一声巨响,霎时,白浪滔天,狂潮怒吼,一个五丈方圆的漩涡,在离岸十丈远,急转不休,正中现出三尺方圆一个水眼,陷落水面三尺多深。 萧清手指漩涡,敞声说道:“鬼漩又出现了!鬼漩又出现啦!” 四人齐用目注视漩涡,觉得这个鬼漩,不仅水力奇猛,声势尤为惊人,同声赞叹,造化的威力,实非等闲。 四人正在凝神注视的时候,蓦见一条人影,急如闪电,从水眼中纵起,离水面上,足有十来丈高! 因那条人影,出现得这样突然,身形又是那般快,背向着自己,故无法看清。 张逸叟发出惊讶的呼叫,萧氏兄弟则连声说道:“这不是应验了吗?” 李晓岚身在空中,听见人声发自右后方,忙将双手一分,拧身曲腿,四肢略为伸曲,一招“孤雁回环”掉头往岸上扑去,落地看出是临城三侠和张逸叟时,不禁悲喜jiāo集,赶上前去,叫了声:“张叔叔!” 立刻跪倒在张逸叟面前,泪珠夺眶而出,再也无法出声了! 张逸叟和萧氏三侠,见李晓岚果然平安脱险,同时,看他适才突破鬼漩的身法,不仅奇快绝lún,而且纵起这高,在空中还能变招换式,率意而行,这种功夫,连威名多年的人都办不到,何况他年纪这么轻,如无奇遇,那能若此?全都兴奋得掉下泪来,半句话也无法出口。 良久,还是晓岚因在水宫独居六年,养成头脑冷静,明智果敢的特xìng,首先把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说道:“张叔叔!三位萧叔叔!侄儿这次深入鬼漩六年,真是收获不少,不但鬼漩秘密,爹爹下落全都知悉,同时还学到不少武功呢!” 四人听他这么说,急yù知道内中情形,亦把激动的心情,镇压下来,睁眼注视着他,目shè异彩。 晓岚深长地吸了口气,这才把水宫的经历,讲了一遍,讲到见李琦骸骨及留书时,面带悲戚之容! 四人听完晓岚所说经过,又是惊异,又是欣羡,发出嘘惊讶之声,不免以大义劝解。 晓岚从怀中掏出玉瓶,yù将玉莲实,奉敬他们。 四人忙止住道:“我们都是风烛残年的人啦!那还配服这样奇珍,赶快把它收起来,以后救人吧!不要糟蹋了!” 晓岚再三相劝,四人坚不接受,晓岚无奈,得收起,同时并把李琦留绢取出,给他们观看。 四人看完,又是一阵嗟叹,同声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如非李二侠舍身先入鬼漩,贤侄决无这般奇遇,可见因果相续,分毫不爽了!” 临城三侠中,萧清突然说道:“贤侄有此奇遇,五日后叔父们的困难,可以迎刃而解了!” 晓岚闻言,大为不解,忙道:“萧叔父有何困难?” 张逸叟叹口气道:“还不是为了你被鬼漩卷走,我们大家出动搜索,不意与独山神巫显之子,豹子头巫勤相遇,他以为我们疑心隐湖山庄毁庄伤人,是他干的,心中甚为不快,责我们不该越界干扰,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他自然不是敌手,于是把他的娘引出,与我们订约比斗,每年逢到萧叔父生辰,他必定率领高手,前来寻隙,但每次都被我们逐走!” 萧清接口道:“因双方仇恨愈结愈深,已成了不可收拾之局,听说老贼巫显,经不住乃妻万妙仙姑宣银娃及其旧部yīn司秀才韩当的蛊惑,决定今年由他本人亲自出面,并邀请了辽东独足强盗宣镇东,西藏红教喇嘛呼鲁吐温,前来三侠庄决一雌雄,巫显老贼及其岳丈宣镇东,红教喇嘛呼鲁吐温,功力已臻化境,成名七八十年,从未遇到敌手,巫显年已九十,而宣镇东和呼鲁吐温二人则全是百岁以外,我们几人曾与其妻儿动过手,彼此相较,不过稍胜他们一筹,那能敌得过这几个凶人?我们得到消息后,已经连夜派人往杭州西湖灵隐寺,请灵悟大师前来解危,迄今已十余日,仍未见稍息,眼看日期迫急,内心忧急如焚,不想贤侄适时脱险,真是莫大喜事。” 晓岚听说为了找寻自己,因而三侠与老贼结怨,心感不安,剑眉一挑,旋即复原,向三侠连声告罪! 温言劝慰道:“三位叔父毋须忧急,侄见虽然不敢自满,但相信凭掌中一剑一莲,总可接住他们几招,这三人再狠,到底是血ròu之躯,那能经得住一剑一莲奇珍的袭击,侄儿凭此点,占了莫大便宜,想来定可占到上风。” 四人听他说话时,毫不自骄自满,知他身负绝学,定较想像还高,而且态度又是那么坚决,不由宽心大放。 萧清笑说道:“要贤侄能够出手,愚叔们还有什么忧虑呢?来!来!来!赶快回庄去吧!” 萧清说时,yù试试他的内家功力,暗将全身功夫,运于右掌,伸手扣住他的腕脉! 谁知晓岚神色自若,言笑依然,一任萧清用足全力,似乎对他,毫不发生作用。 尤为奇怪的,萧清感觉晓岚的手腕,柔软如棉,握上去,不仅无处着力,反震力量甚强,虎口胀得生痛,几乎把握不住,不禁大惊! 睁目向晓岚面上打量,又看不出一些运气相抗的迹象,知他的内家劲气,已练到随意而动,自生潜力感应的化境。 在场诸人,都是武林高手,一看二人情形,那有不晓的道理,萧隐哈哈大笑道:“够了!够了!三弟何必多此一举,自讨苦吃呢?” 萧清把手松开,笑道:“并非小弟不放心,请想想,对头有多么厉害,晓岚贤侄又说出凭兵刃占胜,对内家功力,只字未提,如不试出他的内力劲气功候,仔细提醒他藏短用长的方法,万一有甚差错,我们弟兄还能见人吗?” 张逸叟笑道:“如此说来,老弟已试出晓岚的内家功候了?但不知有了几成火候?” 萧清兴奋过度,一时间竟学起小孩子扮鬼脸来,舌头一伸,哈哈笑道:“我的功力太浅,尚未试出来,张兄,你自己去试试吧!” 张逸叟意似不信,死盯了晓岚一眼,伸手握了他腕脉一下,已试出晓岚内功劲气,已达至高境界,能随意念而任意收发,根本不须行功导气,真气即能在体内,自在运行。 晓岚知自己招术轻功,比未入水宫时,高出甚多,对于内功、劲气,连名字也不知道,见萧清和张逸叟两人,先后握了自己的手腕,知他们这种举动,必有用意,于是静静地,任其握住,不加抗拒,听出他们谈话,才晓得他们在试探自己的内功、劲气。 他心中暗暗奇怪,自己在宫中,是照壁画上的招式学习,根本未练什么内功,他们为何说得那样好? 他想了一阵,实在找不出答案,迷惘地问道:“内功是怎么样练法,侄儿在水宫中,并未练过呀!” 四人见他如此情景,知他尚不晓得自己内功劲气,已达炉火纯青的化境,仓卒间,亦无法解释清楚! 大侠萧隐笑道:“以后你自会知晓,我们赶快回三侠庄吧!” 晓岚忙说道:“不行!” 四人闻言,不免诧异,齐睁目望着他。 晓岚含笑解释道:“侄儿这样褴褛,如何见人,不如请张叔父,代侄儿购买几件衣服,换好再去。” 四人闻言,方才省悟。 三侠萧清笑道:“何必恁般费事,三侠庄中,有的是现成衣服,要到家,立可更换,我们走吧!” 说着,不容分说,拉住晓岚的手,往临城西郊外,三侠庄而去。 这时的三侠庄中,热闹非常,各方赶来庆贺三侠生辰的宾客,及被三侠邀来助阵的能手,已经到得不少,后园宾馆中,十之六七,已住满了人,庄丁下人,端茶送酒,往来不绝。 庄门外的广场上,已搭好一小两大三个木台,成品字形排列。 小台有五丈见方,丈许高,两侧有木梯相通,台上张灯结彩,异常华丽,正有不少工人,在那里粉刷赶制。 两大木台,长约二十丈,宽约五丈,高有一丈,足可摆百桌酒席,台上亦是张灯结彩,五色缤纷。 两台间相距仅两丈宽,与小台相距则在十丈左右。 广场四周的柳树上,亦是满悬宫灯,遍扎彩绸,看起来,却是银花火树,灿丽无俦。 萧氏三侠偕同张逸叟、李晓岚,老少五人,匆匆穿过广场,一直进入厅后东面小跨院中。 这个跨院,地方不大,但环境甚为幽静,丈许见方石天井,摆着数盆秋菊,清香四溢,蓓蕾盛放。 正房三间,两暗一明,两侧各有一间小厢房,房门中开,两旁各有一个雕花窗户,绿纱为帘,双扉紧闭。 这儿原是三侠用来款待知友,或女客的,因张逸叟乃三侠知jiāo,每年都下榻此处,故将其叔侄,安置在这里。 东西跨院的后面,就是三侠内眷住宅。 张逸叟驾轻就熟,携着晓岚的手,一直走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房门前,推门而入,老少五人,在屋中八仙桌上落坐,庄丁献上香茗,大侠萧隐,又吩咐庄丁,赶办一桌酒席送来,以便为张老侠、李少侠接风洗尘。 庄丁刚转身,三侠萧清,复匆匆往外走去! 晓岚见这间正屋,陈设简单典雅,不带一些俗气,四壁挂着些山水字画,全是名家手笔,左右两壁上,对开两扇小门,通达暗间卧室,室中铺笼帐被,样样俱全,隐隐还透出檀香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少时三侠从外面进来,手上携着一套白色文士衣巾,含笑递给晓岚道:“贤侄穿上这套儒服,比穿赳赳武夫衣冠,还要显得儒雅潇洒,愚叔和你婶娘,经过一番斟酌,才选来的。” 晓岚接过衣衫,含笑称谢,急忙走进左面卧室,把衣裤换上,头上带着方巾,缓步走回正屋。 果然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晓岚换上文士服装后,已变成一个剑眉星眼,玉面朱颜,唇红齿白,猿背蜂腰的美少年了,再配上腰间的白虹宝剑,背上斜chā的玉莲花,越发陪衬出,儒雅中带着几分英气,秀逸中透出潇洒。 四位老侠,见晓岚如此人品,异口同声赞叹道:“果然是山川灵气所钟,仙露明珠,实非过喻。” 正赞叹间,庄丁已将酒席送来,三侠萧清,好似和晓岚特别投缘,对他异常关切,强拉他坐在自己一方,互相开怀畅饮。 席间,大侠萧隐笑对晓岚道:“李贤侄,从明天起,你张叔叔因是总知宾,必须接待各方宾客,我们弟兄,亦得加紧准备,恐无暇再来照头你,好在这院中所住客人,庄丁已知道决非等闲,有甚需要,尽管吩咐他们,如觉烦闷时,不妨到四处走走,此时你身负绝学,又揭穿了鬼漩奥秘,我们弟兄,再不怕你出甚差错,不过,别忘了第五日之会就是了。” 晓岚躬身笑答道:“叔父们有事,尽管去办,不必管我,这世间上,除了张叔父外,就有三位叔叔,是小侄尊长亲人,侄儿住在这里,还不是和住在自己家里一样,饮食起居小事,自会料理,至于第五日之会,侄儿理会,决误不了!” 酒饭之后,萧氏三侠和张逸叟略为商谈,作别自去。 张逸叟和晓岚谈了一些江湖禁忌,应对礼仪,宗派邪正,人情世故等,才命晓岚住左面那间卧房,自己匆匆赶往前面,与所来宾客周旋。 晓岚俟逸叟走后,独自躺在床上假寐一会,时已申正,他感觉心中烦闷,yù往外溜,藉此舒散一下筋骨。 匆匆起床梳洗后,略向庄丁留了几句话,命其转告主人和张老侠,立刻离开三侠庄,朝微山湖滨而行。 约莫五六里路,见迎面来了两个少年男女。 那少女,年约十六,云鬟高髻,鹅蛋脸,柳叶眉,秋水眼神,悬胆鼻梁,樱桃小口内露出编贝银牙,凝脂面上,透出红霞片片,体态窈窕轻盈,肥瘦均匀,纤瘦的双脚,登着一双龙凤鸳鸯小蛮鞋,着一身红色衣裙,腰悬一柄三尺龙泉。 神态上,虽是笑容不敛,但举止上,娴雅庄重,不带一点轻佻,使人由衷敬爱,不敢有所冒渎。 那少年,年约十八九岁,白皙面皮,下颚尖削,三角眼,扫帚眉,鼻直口方,兔耳鹰腮,身裁壮硕,英气勃勃,着一袭蓝色长衫,腰悬一枝玉笛,对那红衣少女,极尽谄媚之能事,几次yù趋身上前,与少女并肩而行,都被少女柳腰微摆,轻移莲步闪开,少年虽然急在心里,但也无可奈何。 从红衣少女的闪身避让,不愿与他并肩而行来看,足见两人虽是同道,彼此间,并无丝毫感情,至少双方不太投缘,可是红衣少女面上的神色,仍是那么自然,恍如百合初绽,毫无一些不快之容。 晓岚见这红衣少女神态,不但感到她的貌美,为有生以来仅见,尤以她的气度,更令人又敬又爱。 情不自禁,睁目望了她几眼。 红衣少女本来是往前加紧急驰,此时见到晓岚,心中亦暗自惊讶!身不由己,把足步缓慢下来,双瞳翦水的明眸一睁,瞥了晓岚一眼,恰好四目相对,眼神相接,登时红晕满颊,倏将云鬟低垂。 晓岚见她这般情景,知她害羞,越发对她萌生怜爱,但是,他仅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男女间事情,全是一张白纸,内心的怜爱,不过想和她亲近,毫无邪思绮念,参杂其间,见她如此娇羞之状,好生不忍,自己也感到当着第三者面,羞不胜情,不由面上发烧,心房卜卜跳个不停,慌忙把头掉过一边。 旁观者清,那蓝衣少年,看出这男女两人的情形,为自己和她相处六年来仅见,这六年中,自己用尽心血,百般讨好,都得不到她的青睐,尽管她是笑颜相对,从无一些愠色,但从来未和她亲近过,弄得神魂颠倒,心痒难禁! 似她和少年书生这种情形,对于自己,从未有过,知她芳心中,对眼前少年书生,虽不敢说已生情愫,但至少他和她之间,彼此相悦无疑,要时间一久,自会水rǔjiāo融,而自己一番心血,则付于流水! 他想,如不在此时予以破坏,使她永远绝念,不要到了噬脐的时候,那就追悔莫及了! 想到这里,心中妒火如焚,暗说道:“量小非君子,无dú不丈夫,我不把你的xìng命结束,你必然要把我心上人夺去,算起来唯有绝念一途了!” 蓝衣少年,把悬腰玉笛取出,口发yīn沉沉的声音,喝道:“酸丁找死!” 他一面说着话,双足垫劲,早已扑到晓岚面前,掌中玉笛一举,一招“樵夫指路”玉笛往晓岚玄机穴点去! 红衣少女,虽然知道蓝衣少年,心胸狭窄,手段卑污狠dú,因正在娇羞的时候,未能防到他有此一着,直到听见喝骂,要想拦阻时,已经来不及了,不由芳心卜卜跳动,暗中替白衣书生着急,口发惊叫的声音。 晓岚是何等人?岂能轻易被其所伤,初时因未留意,亦未想到他会突施杀手,听见少年喝骂,已有警觉,故玉笛袭到胸前,离玄机要穴还有寸许时,习惯地吸气拔背,左手一抬,“拨云见日”身体动也不动,一招二式,同时发出。 掌缘切住玉笛,往外一绷,将玉笛逼出门外,同时骈指如戟,点中蓝衣少年井肩穴! 蓝衣少年感觉右肩一麻,登时半身失去知觉,手持玉笛,木然而立,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他心中暗说道:“看不出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酸丁,竟有如此溜滑的身手,自己出招那样狠dú,连雪梅也来不及阻止,他身躯未动,左手微微一抬,不仅化开招式,反将自己制住,这种惊人武功,漫说是一般江湖中人,就是恩师亲自到来,也不一定能占得了上风,对付这样武功高强的情敌,除了智取,如yù力敌恐怕是万难。” 他想到这里,三角眼一转,面露谄笑,方yù见风使舵! 红衣少女已赶到面前,玉面含晕,满脸娇笑,羞答答朝晓岚福了一福,低问道:“敢问尊姓大名,可知临城三侠庄座落何处?” 晓岚谦逊答道:“不敢!在下姓李贱字晓岚,三侠庄在临城西关郊外,距此仅五六里路。” 话刚讲完,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二人究竟是何路道?到三侠庄何为?我何不藉此探询一下。 急忙问道:“请教姑娘尊姓芳名,此去三侠庄,有何贵干?” 红衣少女,抬头瞥了他一眼,恰好晓岚也正用眼看地,互相目光相接后,宛如触电般,乍然分开。 她低着粉颈,羞怯地答道:“贱姓蔡小名雪梅,奉恩师上灵下悟禅师之命,由杭州来此,赴临城三侠之约!” 晓岚听完,蓦然想起三侠在鬼漩湖边,曾说起派专人赴杭州灵隐寺,求援灵悟大师之事,知他不是坏人。 方yù开口向雪梅与蓝衣少年致歉告罪,忽听雪梅轻启朱唇,向晓岚说道:“同伴王奇新,乃天竺樊老前辈高足,闻三侠与人较技,不请自来相助,适才因事出误会,冒犯李小侠,尚望看我薄面,将穴道解开,以免时间耽误过久,受到伤害。” 晓岚yù假手雪梅,示惠于她,乃接口道∶“对点穴一道,在下功候尚浅,万一不慎难免令王兄受苦,令师灵悟大师,乃方今奇人,姑娘功夫,比我……” 晓岚还待往下说时,雪梅乃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对晓岚的用心,那有不知的道理?无奈她对王奇新这人,心生厌恶,连并肩都不愿,何况双方肌肤相接,倏将粉颈抬起,瞪了晓岚一眼,满面娇叹道:“李小侠,何必恁般矫情,我能够解开你的独门点穴法,何必与你多费唇舌干什么?早把它解开了!” 晓岚见她满面娇嗔,越增其妩媚,心中暗忖道:“一颦一笑,宜喜宜嗔,用到她的头上,真个恰当!” 同时从雪梅的娇嗔,已尽吐心声,更悟出雪梅不愿以玉指与王奇新接触的用意,他内心固是喜极,急忙答道:“蔡女侠不要误会,在下未能想到本门点穴法的缘故!” 说着,为yù使王奇新相信,证实雪梅的谎言,暗将真气运到右衣袖,把壁上学来的周天打穴法,随处点,随处解的特殊手法用出,衣袖朝王奇新右肩一拂,王奇新感觉一股劲力,由肩井穴穿入,霎时运行全身。 回到右肩井穴后,劲气复由原穴道shè出,登时穴道解除,恢复原状。 经此一来,不但王奇新对雪梅的谎话不疑,误以为雪梅对他有心,而且雪梅乃灵悟大师嫡传高弟,见到李晓岚这般奇特的解穴法,亦感到惊奇不已,睁开一双妙目,怔怔地睨视着他。 王奇新患得患失的心理太重,见雪梅对晓岚这样情形,又恐怕雪梅对他生出好感,忙藉着感谢为由,对晓岚谄笑拱手道:“适才事出误会,蒙李兄手下留情,与梅妹从中缓颊,使双方误会冰消,而且还成了朋友,待三侠庄会后,小弟还想与李兄多多亲近,多多讨教呢?” 王奇新把话说完,故意装出亲热的样子,直把身体往前凑去,企图和雪梅并肩而立。 雪梅娇躯一扭,闪离王奇新身后五尺,回眸望了晓岚一眼,嫣然一笑,娇声说道:“李小侠,有机会再见,你和王小侠多多谈谈。” 雪梅说着话,头不稍回,立刻展开佛门上乘轻功,好似一朵红色彩霞,奔三侠庄而去,倏忽间,已飞驰两百丈! 王奇新见她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一下,而且走得又是这样快,知自己的轻功,本来就比她差一筹,她又起身在前,无论如何,决追赶不上,心中着急万分,忙向晓岚匆匆告别,好似奔丧般,用尽全力追赶。 晓岚见雪梅对他如此冷漠厌恶,而他本人尚不自知,兀自一厢情愿,苦追不舍,不禁暗暗好笑。 晓岚目送二人消失踪影,这才迈步往湖滨走去。 他一面走,脑海中却在想蔡雪梅,她的美丽,她的气度,她的聪明,甚至她的一颦一笑,无不恰到好处,真是美极!妙极!这样的可人儿,如与我朝夕相处,实在不愿意与她片刻分离,不但是我这样,就是爹爹,梅伯伯,张叔父,以及萧家三位叔父,他们如见了她,相信也同样有这么感觉,全都会喜欢她,更难怪王奇新要苦苦追踪她呀! 晓岚这时的心房,几乎被雪梅的婷婷倩影所占据,要想把她排除于心房以外,实不可能,事实上,他也不愿意那样去做,因为他想和她,朝夕相处在一起呀!她现在虽未和他在一起,但是有她的倩影留在心中,总比空空洞洞的,心无所托要强多了,他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发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来到湖边上,已是夕阳匝地,宿鸟投林的时候了! 这时,他才领会到“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的道理,不知不觉间,与雪梅二人,盘桓了半个多时辰。 他很想回转三侠庄去,再和她亲近谈谈,蓦然浮现出王奇新,那付惶急的神态,对自己的那种怨dú的眼光,于是他又终止了回庄的念头,决心重温阔别六年的湖上cāo舟游戏。 晓岚纵目打量一遍,选择了一支水上飘的小舟,解缆起锚,不多时,已将那只小舟,驶往湖心。 约莫个把时辰,在夜幕低垂下,业已抵达微山湖的彼岸,停泊地方,正是六年前旧游之地,距隐湖山庄,不过三里多路,他把舟系在岸上芦苇丛中,展开足程,往隐湖山庄而去。 到了梅桐的墓前,恭恭敬敌,拜了几拜,然后复喃喃祷告一阵,并祈梅伯伯英灵保佑,完遂他付的心愿。 他祷告一阵,又痛哭一番,方才擦干泪痕,缓步往隐湖山庄的广场走去。 打量一下隐湖山庄旧址,见这座庞大的庄院,仅是一大片瓦砾颓垣,满目凄凉已极! 微风阵阵吹来,与那唧唧虫鸣之声应和,越增凄凉气氛,宛如置身死域般,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走到左面广场的边缘,见蓬岛大侠的墓前,似乎有火光闪动,不由诧异,心说道:“听说蓬岛大侠蔡萍生一家,全被葬身火海,无一幸免,那来的人扫墓祭奠?” 他想到这里,业已走到墓前,仔细一看,坟前香花酒果全有,所化冥锭的纸灰犹温,发光的乃是一炷香,仅剩下两寸长一段,在微风吹送下,发出豆大的红色火光,摇曳于风中。 晓岚脑筋敏锐,判断力甚强,从墓前事物来推测,立刻得到一个结论,这祭奠的人,离开此地,最多盏茶工夫,他yù探看祭奠的人是谁,于是向四周略为打量,即展开足程,朝房村方面赶去。 抵达村口,蓦见一条纤细的红影,宛如一朵彩霞,从房村后端的房顶上,往北面疾驰。 这条红影,身形好快,甫一入眼,已越出二十几丈。 晓岚见这红影的体态身形,异常眼熟,蓦然想起蔡雪梅正与这条红影相似,更从她的姓上面推想,不禁“哦!”了一声,暗说道:“雪梅莫非是蔡萍生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人?祭奠的人想必是她了!” 晓岚深觉有理,因与雪梅见面之心甚切,恐她走远,无法寻找,连纵带跃,朝红影追去! 第四章 深入虎穴 且说,李晓岚yù见雪梅的心甚切,恐她走远,无处可寻,连纵带跃,迳向红影身后赶去。 讵料追出二三十里,晓岚已用尽全身功力,双方相距,仍在十五六丈左右,再无法缩短,暗自惊讶道:“照这样看来,她的轻功,实此我强多了!” 又过了盏茶工夫,她似乎已发觉有人追赶,足步骤然停止。 晓岚见状,心甚高兴,脱口叫声:“蔡姑娘!” 同时,足下加劲,迎向前去。 红衣少女听晓岚叫她蔡姑娘,越发认定追赶的人,深知自己根底,如非仇敌,那能在黑夜里守候?而且这样穷追不舍,显见仇敌用心歹dú,必yù斩草除根,虽在昏天黑夜,看不清对头相貌,似此行径,多半不是好人。 乃将新仇旧恨,涌上心来,暗把宝剑拔出,蓄势以待。 晓岚纵到他的身前,约丈许左右时,以兴奋的口吻,说道:“蔡……” 第二个字尚未出口,耳听一声清叱,登时银光暴涨,身侧微风飒飒,刷、刷、刷三下金刀破风的声音,又猛又急,朝胸前扑来! 晓岚见三朵海碗大剑花,夹着一个茶杯大小圆球,往自己玄机、左右将台及气海四处要穴点来,不禁大吃一惊! 因事前毫无防备,又是一股劲迎向前去,意yù拔剑抵抗,已嫌为时太晚,幸而他武功精纯,应变尤为机智,一见不妙,立即随着前冲之势,双足微点地面,拧身侧转,一招“斜阳夕照”往少女右侧方向纵去! 红衣少女,见师门“三环赶月”绝招,竟未伤着敌人一根毫发,亦暗自心惊!眼看晓岚纵出两丈以外,那能容得?立刻拧身垫步,一招“神龙摆尾”剑锋折转,往晓岚下盘卷去! 晓岚足刚着地,忽听脑后生风,一面撤下身背玉莲,一面施展“鱼鹰掠波”招术,将身纵起,嗖、嗖、嗖,身躯成“之”字形纵避,脱出剑锋范围。 红衣少女第二招袭击,又告落空,见晓岚身法不仅神速异常,而且诡异莫测,不禁又急又怒! 掌中宝剑一紧,展开师门嫡传剑法,疾风暴雨般,向晓岚抢攻。 晓岚见她不容分说,俨然夙仇相遇情景,内心又是纳闷,又是恼怒,暗说道:“既是这样不识好歹,如不给点颜色,反以为我怕她,岂不有失天门二老的威望?” 于是,把掌中玉莲一振,登时闪灿着数十百朵莲花,整个身躯,为玉莲包围,向凌厉的剑气,迎了上去。 双方刚一接着,听得“呛啷”一声龙吟,一道三尺长的白虹,抛起约两丈高,在空中略为摇摆一下,飘飘下坠。 红衣少女,口中“嘤”的一声,好似一朵火云,疾如闪电,朝白虹坠落处赶去,随手拔起地上宝剑,转身相待。 晓岚一招“倒钩金鳌”藉莲瓣的倒钩,把红衣少女掌中宝剑脱手后,并不乘机进击,手持玉莲含笑而立。 红衣少女乃高人门下,经三次换招之后,心里有数,深知除轻功一道,似乎较对方略高一筹外,其余武功,差得甚远,本想用独门暗器……子母追魂蝶取胜,又恐敌人武功太高,难以收效,且那三十六只子母追魂蝶,来源不易,师父再三告诫,不到生死关头,不可轻用,对头又未乘机进迫,何必白白糟蹋则甚? 她想了一阵,立即终止前念,足步一紧,小蛮鞋一登,好似脱缰之马般,往前途急驰! 临动身的时候,她还冲着晓岚,娇声说道:“姑娘身有要事,不愿尽和你纠缠,改日有暇,再行领教!” 晓岚被她这种变化莫测的举动,感到迷惘万分,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道理,自言自语道:“女人的心,好似海市蜃楼,奇幻莫测啊!” 他沉思有顷,到底放心不下,于是,朝着她所行方向,奋力追赶。 过了小沛县城,三鼓已过,天上yīn云全收,现出冰轮般的玉蟾,碧空如洗,照得大地光明如昼。 凝神注视,见距离自己三四里,那朵赤红彩霞,正风驰电掣般,加紧往北疾行。 晓岚深悉她的轻功,比自己强,不倾全力追赶,必然被她逃脱,乃运足全力,往前急追而去。 大约个多时辰,前行已七八十里,到了徐楼东北五里地的一座大树林前,红影一闪而没。 这座树林,方圆数十亩,前临大湖,后傍土丘,全是径尺大的松柏,林中光景yīn暗,天上月光,尽被枝叶所掩,除了偶然听到哗哗松涛声音外,寂静异常。 晓岚艺高人胆大,把树林四周环境,略为打量一眼,立刻跟踪而入。 未及三丈,蓦见眼前几缕银丝,又猛又急迎面shè来,同时,“嗤”、“嗤”连声,脑后亦有金铁同样的破风之声袭到。 知有人暗算,乃拧身垫步,先往左侧纵开丈许,接着,一招“宿鸟归林”双掌运足全力,往身后一株柏树扑去,距离柏树尚有五尺远时,翻掌吐劲,“乾坤yīn阳手”连环拍出! 听卡嚓连声,嘈杂异常,丈许方圆的树林,立被晓岚浑厚掌力,齐斡劈断,一条长大的人影,四肢挥舞,坠落地面,日光从林隙中shè入,看见地上直挺挺躺着一个身裁壮颀的精壮汉子,形态狰狞,显已身死。 晓岚心甚不忍,叹息一声,飘身落地,戒备着大声说道:“林中朋友,不要误会,在下乃是找寻朋友,无心经此,并非上门生事的,把朋友找着,立刻就走,决不动这林中一草一木。” 晓岚讲完了话,蓦听前面林中,有人发出“嗤”的一声冷笑道:“说得满轻松,不打听打听一下,这湖神庄,岂是容人随便涉足的吗?再说伤了我们的人,那能让你活着回去?废话少说,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已是你莫大便宜,如yù像方才女娃一样,妄想抗拒,这苦头可就吃大了!” 晓岚本yù息事宁人,所以听到林中人那么骄横语气,兀未生气,但听他提起雪梅时虽未说出她的下落,而从其语气上推断,雪梅显已落入敌手,由于关切驱使,强忍愤怒问道:“在下所寻朋友正是那红衣少女,但不知她现在何处?” 林中人含笑道:“你原来找她呀!此刻她正在铁笼中受罪呢?不过,可比你强,要她答应嫁给少主,立有……” 林中人话未讲完,晓岚再也忍耐不住了,怒吼一声,拔出佩腰白虹剑,一招“万花齐放”数十朵海碗大的剑花,好似万流归壑般,往发声处袭去,五丈方圆内,全在剑花笼罩下。 一声惨嗥,那株径尺古松应手而折,树后躺着一具尸体,已被腰斩两段。 蓦听林中,喝骂连声,此起彼落! “不要放走他呀!” “并肩子,用暗青子招呼他!” “小子掌中是柄宝剑,甚为棘手,赶快发信号通知庄主啊!” 晓岚听见林中人喧嚷,知已深入龙潭虎穴,暗中戒备甚严。 忽见林中深处,火光一亮,“嗤”、“嗤”连响,一枝旗花火箭,闪着丈许长碧绿芒尾,冲霄直上,到了二十丈的高空,前端“砰”的一声,一团银白色的火花,倏然出现,冉冉降落,那银光因光度甚强,是以耀眼难睁。 晓岚初次见到旗花信号,心中好奇,不由多看了几眼。 林中潜伏的暗桩,全是独山湖神巫显手下的惯贼,看出晓岚武功甚高,掌中又是柄宝剑,深知不是敌手,是以,一面出声喝骂,一面发出旗花信号,以混淆晓岚耳目,以便施展杀手暗算。 晓岚略为疏神,正中下怀,群贼突然发难,齐将暗器打出! 晓岚耳目甚为灵敏,刚听到四周轻微的风声,业已警觉,立将手中白虹剑一紧,施展“春风化雨”绝招,化为一幢丈许方圆的光球,护住全身。 四周袭来的百数十点寒星银线,全被光球磕飞,发出一连串叮当的声音,宛若流萤四散,坠落地面。 群贼见状,又是一阵大哗! 晓岚见群贼已被镇住,连声说道:“你们知道厉害了吧!赶快把蔡姑娘放出,万事全休,否则,把整个湖神庄,踏为平地。” 语声甫落,蓦听一个宏亮的声音笑道:“小辈大言不惭,怕未必!” 见红影一闪,晓岚面前,现出一个身裁高大,浓眉环眼的红衣番僧,手持一根胡桃粗,七尺长的方便铲,昂然站立。 番僧环眼一睁,盯了晓岚一眼,见晓岚年纪轻轻,身体文秀,大出意料,呵呵大笑道:“rǔ臭小儿,也敢来湖神庄撒野,未免太不知自量了!” 晓岚见番僧现身时,身法那快,知是劲敌,一任番僧奚落,顾暗中戒备,毫不理睬。 书中jiāo代,红衣番僧,乃巫显约来对付临城三侠的能手……西藏红教喇嘛,呼鲁吐温。 呼鲁吐温见晓岚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俊目,凝神注视自己,对于奚落,好似与他无关,知眼前少年,看去年纪甚轻,其实功力深厚,不可轻视,乃将手中方便铲一抡,铲上钢环,发出当当声响,指着晓岚道:“小辈看招!” 语声甫落,方便铲抖起三尺大一团银光,朝晓岚当胸扑来! 晓岚见呼鲁吐温,铲未袭到,呼呼劲风已先扑来,知其功力深厚,不敢怠慢。 掌中白虹剑一抖,首先施展“拨云见日”招术,往那团银光边缘一拨,逼开铲头,感觉番僧方便铲,沉重异常,如非倾全力相逼,实无法动它,不禁吃了一惊! 呼鲁吐温,因晓岚将他凌厉无俦的方便铲,逼出门外,内心更较晓岚吃惊! 晓岚知番僧是个劲敌,趁他怔神之际,立刻展开水宫壁画所学奇招,欺身进步,挥剑抢攻! 呼鲁吐温,试出晓岚武功甚高,亦收起轻敌之念,展开三十六招天罡铲法,倾全力进攻,但见一片光山铲影,夹着凌厉无比的劲风,排山倒海般,朝晓岚压去,方圆十丈之内,全被铲光笼罩,迳尺大的松柏,应手而折,卡嚓之声,不绝于耳。 晓岚见方便铲声势,如此猛烈惊人,亦将水宫壁间所学奇招,剑掌齐施,连续展开:“直指南天”、“吹萧引凤”、“一元肇始”、“诸天魔降”、“三花聚顶”、“五气朝阳”、“春风化雨”、“潜龙升天”、“玉龙舒卷”、“猿爪搏虎”、“八方风雨会中州”、“秋风落叶”、“珠帘倒卷”、“拨云见天”、“春雷乍放”、“雨打残花遍地红”、“浮云掩日”、“玉蟾中天”等十八绝招,既守且攻,不仅将呼鲁吐温天罡铲,轻轻化解,且更施以反击。 眨眼间,双方对拆三十六招,兀自难分轩轾,二人的身形业已不见,仅能够看出两支大光球,滚转不休。 旁观群贼,目睹这场武林罕见的恶斗,个个目瞪口呆,面露惊讶之色! 呼鲁吐温见晓岚剑法,无一不是各派绝招,尤为奇怪,非但是各正派剑术之精华,更兼有旁门左道之绝学,无论一招一式,莫不潜藏杀机,具无比威力,如有不慎,立蹈危机。 一时间,摸不清底细,呼鲁吐温深感应付唯艰。 呼鲁吐温,乃是西藏红教喇嘛有数高手,经验阅历,自较常人为高,经与晓岚对拆十余招后,已知双方长短之处,自己内家功力,较晓岚深厚,而晓岚的奇诡剑招,却是望尘莫及,如长此下去,必定挫败无疑! 因此,他刚把一套三十六招天罡铲法用完,乘胜负未分之际,立刻见风使舵,纵身暴退,同时喝道:“住手!” 但见光影乍分,二人已收招而立。 晓岚含笑说道:“老和尚有甚吩咐?” 呼鲁吐温,望着晓岚,叹口气道:“老僧出道八九十年,从来未有人和我走上三招,谁知你年纪轻轻,居然接我三十六招,实是难得,如把你毁于铲下,心实不忍,你是何人门下,能告知否?” 晓岚见呼鲁吐温,骄横之气尽敛,亦含笑答道:“在下并无师父。” 此语一出,不仅呼鲁吐温惊奇不已,旁观诸贼,更是啧啧称怪! 呼鲁吐温圆睁环眼,凝视晓岚半晌,看出晓岚面上的神色,仍是笑容可掬,神态安然,并无作伪痕迹,忙道:“你叫甚么名字,既无师父,这身武功是那里来的?” 晓岚答道∶“我叫李晓岚,功夫乃闲时自练!” 呼鲁吐温闻言,越发惊讶!因对方不说,事实上,他亦知晓,纵然追根到底,晓岚亦不会说出,口中“哦”了声,说道:“你去吧!” 呼鲁吐温,先向四周扫了一眼,发出宏亮的声音道:“你们让他走吧!不准再留难了!” 晓岚闻言,心中暗笑道:“凭这些毛贼,能难得了我吗?为了蔡姑娘在他们手中,投鼠忌器而已!藉此避开,另行设法救人也好。” 他想了一阵,乃含笑向呼鲁吐温拱拱手,说声:“后会有期!” 立刻循原路退出。 众贼见白影闪了几闪,立刻踪影不见。 晓岚出林后,绕道从右侧潜入,因他有了适才经验,知林中暗桩密布,很难掩蔽行藏,是以,这次入林,不仅甚为留意,而且更施展壁图所学天禽身法,从林帽上跃去。 晓岚改变走法,身形固是奇快绝lún宛如电光石火,行藏亦非常隐密,是以深入十丈远,尚未被暗桩发觉。 他隐身松叶丛中,凝神注目凝视,但见前面约五丈左右,林木乍断,现出数亩大小,一个林窗,下面黑沉沉地,无一些光亮。 一见便知,那林窗下面,乃贼巢无疑,但像这样静悄悄的,铁牢在甚么地方呢?总不能盲人睹马乱闯呀! 他脑筋一动,蓦地想起一个计较,先找暗椿,将其制住,迫他说出铁牢所在,再按图索骥,下房铰人,岂不省事多了? 想至此,深觉有理,方yù飘身落地,寻觅暗桩,蓦听右侧不远的松柏丛中,有两人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窃私语,虽是声音低沉,那能瞒得了晓岚的敏锐耳目?略为凝神谛听,已将两人的谈话,听个分明。 听一个宽嗓门,鲁音的人道:“涂兄,你说是不是邪门,今晚来的三个男女,年纪都很轻,但武功则高得出奇,尤以那姓李少年剑术,与那红衣少女的轻功,更为惊人。俺生平不但未见过,就是听也未听人说起,不知他们是怎么练的?” 姓涂的人答道:“谁说不是,那红衣少女和王姓少年,如非误踏串地锦,触动铁爪缚龙钩,四肢被缚,想要生擒他们,实比登天还难!” 鲁音人道:“那红衣少女虽然轻功绝顶,武功也颇了得,但比较姓李少年差多了,呼鲁吐温那么厉害,把压箱底功夫,全搬出来,恶斗这久,连对方毫发未伤,未了,让其从容而去,事后他和老寨主及宣老前辈,虽是口中不说,但从他们面上的神色,可以看出其内心的忧虑,他们似对李姓少年,颇为顾忌。” 姓涂的人,以料正的口吻道:“章兄,话不是这么说,那李姓少年,剑招虽然奇诡,又深得正邪各派剑术精华,但到底年纪太轻,功力尚欠火候,凭老寨主翁婿和呼鲁吐温大和尚功力,还不致对他有所顾忌。” 姓章的冷笑说道:“还不是顾忌,他们为何面露忧色呢?” 姓涂的道:“恐怕为了五日后,三侠庄的约会吧!” 姓章的似乎更不服气了,冷笑说道:“三侠庄的一举一动,俺们这里清清楚楚,他们人数虽多,但除了三侠本人和微山湖渔隐张逸叟外,却无一个出色人物,凭老寨主几人,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你没看见,那红衣少女和李姓少年未现身前,他们是何等高兴?但这男女二人,先后现身,呼鲁吐温又与李姓少年一场剧战后,他们脸上神色,方始突然改变,请想想,老寨主平日xìng情,如非心存顾忌,那能让李姓少年,从容而去?” 姓涂的闻言,似乎赞同姓章的看法,口里发出轻“哦”之声,随即以警告语气说道:“咱们jiāo情深厚,所以才提醒你,老少寨主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以后对他们的事,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不可随便谈论,万一被他听见,立有杀身之祸,何苦呢?” 姓章的好似非常感激,颤抖着声音,连连称谢! 晓岚听完随手折了两段小松枝,紧扣掌中,运足全力,朝右前方打出。 听沙沙声响,那根松枝,拖着尺许长的松针,朝着右前方,一株特高的树帽上shè去。 涂章二贼,乃巫显手下能手,武功较yīn司秀才还高,不过因xìng情粗豪,故居yīn司秀才之下,老贼巫显,因与临城三侠,约期已近,恐三侠派人前来窥探,是以命二人担任林上暗桩。 晓岚松枝打出后,凝神注视二人藏处,果见一长一短两条黑影,疾如闪电,朝那株特高的树上扑去! 晓岚见二贼身法奇快,内心暗自称赞,忙把掌中两段树枝打出,正中二贼的玉枕穴。 接着,双足一点树帽,施展“飞鹰掠兔”招术,提着二贼的腰带,纵回原处,找个粗如儿臂的树枝立足,解开二贼玉枕重穴,并伸手点了二人软穴,然后压低嗓门,轻声笑说道:“我是李晓岚,二位的谈话,已听得清清楚楚,如今把二位请来,并无恶意,不过yù向二位请教一事。” 二贼乃是老江湖,目光甚利,一见晓岚到来,就知不妙,忙陪着笑脸道:“李小侠有何吩咐?愚兄弟力所能及,定当竭力以赴!” 晓岚点头道:“如此说来,在下今天结识两个好朋友了!” 说着,故意将功力运于衣袖上,随手一拂,二贼感到真气在身体上运行一遍,登时穴道全解,不由面现惊讶之色! 晓岚笑道:“如此才对得住好朋友啦!” 涂章二贼此时,对李晓岚不是惊楞,更佩服得五体投地,同声问道:“小侠有何吩附?” 晓岚温言答道:“不知铁牢座落何处?此去铁牢,如何走法,请二位告知!” 涂章二贼闻言,面有惊讶之色,问道:“李小侠,莫非打算救蔡姑娘和同行王姓少年么?” 晓岚含笑点头。 章贼以关切的口吻说道:“俺章云飞,蒙李小侠如此抬爱,不胜感激!小侠问的那座铁牢,就在湖神庄正中八角藏珍楼地底,入口乃是最下层的神龛下,八角楼不但有能手防范,更还有猛兽、dú物等协助,等闲的人,到不了八角藏珍楼,就把老命送掉了,小侠去时,还得特别当心呢!” 章云飞话刚讲完,涂贼亦想藉此亲近,抢着把自己姓名相告,并以无限关切的语气,再三叮咛,请晓岚处处留意,以免被楼中的重重机关陷阱所困! 晓岚听完涂贼的话,这才知道他姓涂名亮,乃河北沧州人,两人虽然出身绿林,但人尚正派豪爽,心中甚喜。 乃笑对二人道:“两位盛情心领,他日有缘,再亲近吧!” 章云飞低声对李晓岚道:“李小侠尽管放心前往,俺们弟兄,决不致泄漏秘密的,也许……” 李晓岚见他yù言又止,非常奇怪,忙问道:“有话尽管讲,吞吞吐吐则甚?” 涂亮连忙解释道:“章兄之意,因不满豹子头巫勤,及yīn司秀才这批人所为,恐长此下去,难免受累,是以与咱商量,藉机脱离此间,适才小侠说出他日有缘,再亲近的话,他恐小侠以后来此找他,故yù将心意说出,但又感觉不便出口。” 章云飞拍手说道:“对极了,俺就是这个主意。” 李晓岚含笑点头,复勉励一番,这才与二人作别,拔出背上玉莲花,展开流云飞逝上乘轻功,朝林窗而去。 到了林窗边缘,隐身朝下凝视,但见下面,乃是黑压压一片庄房,屋瓦连云,少说有百多间,正中央,果然现出一座五丈高的八角楼台,共分三层耸矗于群屋之间,特别显得巍峨高大,被月光照shè,反映出鲜明的色彩。 楼上,门窗紧闭,既无灯火!复无人声。 四周平屋的yīn暗处,似有黑衣人潜伏,因其藏身之处,甚为隐秘,如非晓岚锐利的眼光,事先又得悉机密,实难发现。 晓岚见天上月色这亮,如从林窗上降落,无论身法再快,身着白色衣衫,难免不被发觉! 他为难一阵,蓦然想起对付章云飞,涂亮的方法甚为有效,乃将玉莲花,chā回背上,随手折了一根四尺长的松枝,握于左掌,右手折了筷子粗,两寸长的松枝十余根,紧扣掌中,暗将全身功力,运于双掌,首先把左手柏枝,以“后羿shè阳”特殊劲道发出! □见那根四尺长的柏枝,冲霄直上,约三丈高,倏然折转,发出呼呼风声,朝八角楼顶飞降,因那根柏枝,一升一降,异常神速,是以乍看上去,宛如一条四尺高的人影,凌空飞降。 柏枝离楼顶尚有两丈高时,但见四周屋上,人影幢幢,立刻现出十五六条人影,手执明晃晃的兵刃,朝八角楼扑去! 这些人,身手矫健神速,显见武功不弱。 晓岚知时机稍纵即逝,如等这些人赶到,发现柏枝秘密时,自己行藏,亦就暴露了! 此时,他顾不了伤人,倏将右掌中十几根松枝,以“天女散花”手法,倾全力朝群贼打去。 万法一源秘笈传授,果然不凡,十六个贼人,除了三个背向晓岚,打中哑穴,未能送命外,其余十三人,大都打中胸前死穴,连哼都未哼半声,登时了账。 晓岚目睹群贼,无一漏网,不禁心中暗喜,方yù飘身纵下……。 见一条两丈长,五色斑斓的锦带,倏自楼下抛起,眨眼间,将那根柏枝卷住,同时还听到嘶嘶吹竹的声音。 晓岚见状,这才想起章云飞所说,dú物猛兽的话,看眼前这条五色斑斓的锦带,想必就是dú物了。 他天生侠义,对人虽存宽厚,不到万分不得已,决不骤下dú手伤人,但遇上害人的dú物猛兽,却抱定除恶务尽的心理,不稍宽容,拔出佩腰白虹剑,足点林帽一招“宿鸟投林”直朝锦带扑去! 双方相离尚有五六尺远时,掌中白虹剑一挥,立将那斑斓彩带,斩为数段,前头五尺长一段,箭也似急朝楼下窜去! 晓岚定眼打量,才知那是一条八寸宽奇形怪蛇,因蛇将柏枝卷了几圈,是以一剑挥去,竟把斩为数段。 晓岚从未见过这样奇形怪状的蛇,不由对多看几眼,因蛇头已窜落楼下,无法看清全貌。 当他正在打量之际,蓦闻脑后生风,倏然纵步前窜,纵出丈五六尺远,同时掌中剑往后一撩。 听吱的一声,似乎身后有重物跌倒音响传来。 掉头一看,见身后房坡上,倒着一只八尺多高的金眼狒狒,被白虹剑从中劈为两片,殷红鲜血正汨汨外溢。 刚将狒狒尸体看清楚,又见白影连闪,四面同时有劲风袭来! 晓岚来不及打量,掌中白虹剑一紧,展开“夜幕低垂”招术,把白虹剑,化为一幢银白光球,护住全身,同时拧身挫腰,振腕抖剑,一招“珠帘倒卷”紧接着“蓓蕾乍放”贴着瓦面,倏然往上撩去。 听呜呜悲鸣和叭哒连声,晓岚举目一看,原来是五只长臂白猿,已被腰斩剑下。 忽然,从楼下传来宏厉的犬吠,汪汪之声四起,此应彼和,复夹着人的吆之声,吵成一片。 晓岚匆匆往楼下一瞟,但见有十几条小牛般大的恶犬两眼红光闪烁,昂首狂吠。 四周人影晃动,齐往八角楼赶来,从其神速的身法来看,似比先前十几人,武功还高。 晓岚虽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但因救人心切,也不愿和他们纠缠,是以略为打量形势,立从八角楼东面的yīn角上,翻下房檐,用白虹剑,拨开窗房,纵身入内,方将窗户关上,蓦听身后刷刷两声,立有一团黑忽忽的东西,从头上罩了下来,同时觉出两臂一紧,立被两只钢爪,把双臂扣住,足踝亦同时被铁爪扣紧钉在地上。 知已中了机关埋伏,忙运足全身功力挣扎,无奈四只钢爪,全是百炼金钢造成,钢爪又粗,急切间,那能弄得断? 耳边又听得,嗖嗖连声,好似有人从楼下纵上楼顶,不断往来搜索! 忽听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少寨主,事情真怪,我刚一听到獒犬声音,就赶了来,他又伤了这多人畜,所差不过眨眼工夫,为何连敌人踪影都见不到,难道他会飞吗?” 少寨主尚未答话,蓦听一个老fù声音说道:“胡说,人那里会飞?” 又听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子口音,说道:“韩当,难为你远是成名多年的人物,怎么信起怪力乱神的话来了!娘说的不错,人那里会飞?” 韩当答道:“如此说来,莫非贼人在我们来前,已经潜入藏珍楼么?” 老fù忙答道:“韩当,你这话还有谱,我们赶快搜吧!” 老fù话刚讲完,随着有局促的足步声传来。 晓岚听完房上人的谈话,知房上人,乃是巫显之妻,万妙仙姑宣银娃,其子豹子头巫勤,手下得力助手yīn司秀才韩当等,听他们语氧,业已对楼中生疑,迟早会被他们找到,自己身落陷阱,手足被缚,空有一身武功,难以施为,除了任人宰割外,别无法想,不禁焦急万分! 同时,又听豹子头巫勤的声晋道:“房上每一角落都搜遍了,并未发现贼人踪迹,不如带着花儿们,朝楼内搜索吧!” 巫勤话刚讲完,忽听楼下有人出声说道:“禀报少寨主,总机关铜铃连响,藏珍楼上,有贼人落网,请少寨主赶快派人前往捉拿。” 巫勤答一声“知道了”,急忙道:“娘,我们赶快去吧!” 听轻微的衣袂破空声音,朝楼下纵落,晓岚暗忖道:“他们何不破窗而入,反往楼下纵去,是何用意?” 这念头不过在他的脑中,闪了一闪,接着就听得楼下,有人犬声音,隐隐传来。 晓岚闻声,知贼人已带着恶犬,从楼底搜上来,内心愈益着急,乃运足全力挣扎,企图在敌人来前,脱出罗网。 但是,那钢爪太过结实,饶是晓岚运足全力,感觉两臂双踝,勒得发痛,却不能毁损分毫。 那人嚷犬吠的声音,又是愈来愈清晰,似乎已搜到二楼上面了! 晓岚这时的心中好似乱箭穿心,那份紧张、焦急,非笔墨所能形容。 正当危机迫于眉睫,恰应了“情急智生”那句话,他暗骂自己道:“蠢材,掌中有现成利器不用,急死活该。” 忙将白虹宝剑折转,先削断左臂钢爪,然后剑jiāo左手,很快削断右臂和双踝的钢爪,四肢立刻恢复自由,方yù挥剑去毁外面钢笼时,听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传来。 晓岚恐另有变故,睁目凝神戒备!因此,掌中剑缓得一缓,目光到处,见那只钢笼,自动离地上升。 晓岚见状甚喜,剑jiāo右手,暗中戒备。 此时那人嚷犬吠,并夹楼梯声响,从西面楼角传来。 晓岚纵目注视西面楼角,并无门户,全楼打量一遍,情景依然,不禁奇怪道:“此楼无门无户,他们从甚么地方上下呢?” 刚想至此,蓦听“呛啷”一声,西面楼角地板乍然中分,现出一个三尺宽门户,从下面窜上来一只小牛般大的獒犬,口发宏厉的犬吠,向存身之处扑来。 晓岚见状,知这西藏异种獒犬,齿爪内,蕴藏剧dú,不能让沾身,忙把宝剑一紧,准备袭击。 双方正当剑拔弩张的时候,晓岚感觉足下一软,念头尚来不及转,身体好似断线风筝般,直泻而下。 第五章 途遇双魔 百忙中,向四周一瞥,见沿途所经,乃是与足底楼板,大小相同的阱穴,壁端黝黑发光,不用试探,已知是钢铁所制。 抬头一看,顶端来路,已被封死,汪汪犬吠与人声喧嚷,尚能隐隐听见,估计上下相隔,最少亦在五丈左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在晓岚略为打量间,足下楼板,业已停止下降,好似已抵尽头,因那地方太过于黑暗,仓促间,无法看清景物! 定了定神,才藉着剑上所发光芒,凝神谛视,这才看清,存身之处乃是一个两丈见方的地穴,四壁黝黑,无门窗孔洞,更无灯火照明,yīn气森森,令人窒息。 左面靠壁,有两根五尺高的铁桩,桩上缚住两人,一个红衣少女,一个蓝衣少年。 晓岚一见,不禁欣喜若狂,知误打误闯,已找到铁牢所在。 慌不迭纵身上前,用目谛视,认出这男女二人,正是蔡雪梅和王奇新,见他们双目紧闭,似是昏昏入睡之状。 晓岚见状,知他们乃是被人点了软麻穴,与昏睡穴之故,乃以白虹剑,削断他们四肢的束缚,同时解开其穴道。 须臾,蔡雪梅、王奇新二人,同时醒转,倏地纵身而起,发现晓岚在此,不禁惊讶万分,怔怔出神。 晓岚恐他们穴道闭得太久,神智不清,又生误会,急忙道:“蔡姑娘,王兄,我是李晓岚呀!” 二人闻言,面露惊讶之色,口中“哦”了一声。 晓岚因身在虎穴中,没有多余时间和他们分说,笑道:“我们现在贼窖铁牢内,两位赶快准备,以便破牢出困。” 二人闻言,笑着点头。 雪梅望着晓岚,嫣然一笑说道:“多蒙李兄援手,妹子衷心感激,实因有要事待理,请赶快破牢吧!” 雪梅说话时的声音,不仅清脆悦耳,宛若珠落玉盘,而且委婉动人,潜蕴无穷的魅力,令人神往。 晓岚又听出她突然改口称兄,感到万分舒畅,亦脱口叫声:“妹妹!” 刚叫出口,晓岚忽然觉得不对,恐她生气,绯红着俊脸,偷眼朝她打量。 但见她的面上,红霞满布,云鬟低垂,神态上有娇羞,并无愠色,心始稍放,复顾王奇新时,见他双眉紧锁,面露隐忧,好似有无穷心事一般。 晓岚低声道:“请随我来。” 说着,方yù移步……。 蓦听有足步声音传来,不由一怔。 忽又感觉,左臂被人拉住,忙掉头观看,原来是雪梅,见她双目含情,无限关切地注视着自己,急忙道:“妹妹有何吩咐?” 雪梅满面红晕,羞怯地说道:“赶快躲在我的身后,俟贼人到来,把他制住,命他带路出困,岂不比我们慢慢摸索强得多吗?” 晓岚闻言,深觉有理,含笑点头,依言行事。 少时,果见北面铁壁,卡嚓一声,现出三尺宽一道小门,一个四十余岁,横眉竖目的劲装汉子,大踏步走进牢来,见他环眼一翻,冲着两根铁柱,嘿嘿笑道:“这么娇嫩的美人儿,如把她用来喂花儿,有多可惜。” 他说话时,距铁桩仅有丈许远了! 晓岚方yù纵身上前,蓦听雪梅口发娇叱,同时红影一晃,劲装汉子立被点中要穴,状似昏死。 晓岚见雪梅身形,恁般奇快,下手这样狠,内心既惊且佩。 急忙说道:“妹妹点了他的重穴,叫他如何带路呢?” 雪梅闻言一怔! 晓岚笑道:“不用着急,待愚兄把他救过来吧!” 说着,暗用功力,施展周天点穴之法,轻轻朝壮汉玄机穴一拂,登时解开壮汉穴道,笑着对他道:“朋友识相点,赶快带路吧!” 壮汉觉出全身并无痛苦,敌人正站在面前,似无防备,乃存着希冀之想,倏将右手一抬,yù施暗算。 谁知壮汉的手,抬起未及一半,忽然口发惨嗥,黄豆大汗珠,簌簌下落。 晓岚神色自若笑道:“你知道厉害了吧!乖乖听话,是你莫大的便宜。” 雪梅、王奇新二人,见壮汉如此狼狈,猜不透晓岚是用何种手法?有这样神妙,大为惊异。 经此一来,壮汉才知对头果然厉害,自己被他奇怪的点穴法所制,全身功力尽废,不用力还好,稍为用力,则全身疼痛难禁,不禁心胆俱寒,登时凶焰尽敛,露出乞怜之色,躬身说道:“小侠饶命,小的带路就是!” 晓岚正容警告道:“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再为恶,我那点穴法自生妙用,无异自取灭亡。” 一行四人,由壮汉领路,经过一条三尺宽,百余丈长的曲折通道,抵达松柏林边,一座草亭上,壮汉笑道:“恕小的不能远送了!” 晓岚三人,离开草亭数丈,蓦听豹子头巫勤,厉声骂道:“吃里爬外的狗才不将你处死,难消心头之恨!” 语声甫落,那领路壮汉,一声惨嗥,三人掉头回顾,见他被一只小牛大的花獒,扑倒在地,动也不动,好似已经气绝身亡! 三人见豹子头巫勤,手段如此dú辣,不禁怒火中烧,方yù返身找巫勤的晦气,倏然微风飒飒,眼前人影连闪,林中并排站着两个白发白须老人和一个高大的红衣番僧。 晓岚一见红衣番僧,即知是呼鲁吐温,两个白发白须老人却不认识。 正戒备间,见雪梅满面惊惧之色,低声说道:“那正中矮瘦老者,乃辽东独足强盗,老贼巫显丈人宣镇东,左首高瘦老者,乃独山湖神巫显,至于那个高大红衣番僧,却不认识,不过能和这两人并肩而立,想来决非庸手,如与他们对敌,还得当心呢!” 王奇新见心上人,一味关切叮咛,与晓岚耳鬓厮磨,心中满不是味,长长地叹了口气。 晓岚亦将番僧的来历,及与他遭遇经过,概略告知她。 此时听得王新奇叹气,掉头看他一眼,见他面色沮丧,内心感到不安,笑说道:“王兄叹气则甚?我们就此上路吧!” 晓岚将话讲完,耳听身后,yīn恻恻一声怪笑道:“小狗男女,不把命留下,就想逃走么?” 三人闻声回头,见身后不远,站定男女五人,这些人中,除章云飞、涂亮,晓岚曾经见过外,其余均不相识。 藉着朦胧月光,朝男女三人打量一眼,方才把他们看清楚。 那女人,身裁高大,浓眉圆眼,皱纹满面,青布包头,着一身玄色衣裙,手执一对鸳鸯剑,年约花甲左右。 左首那人,面色惨白,颔下一部花白胡须,身着蓝色文士装,年约七旬,手执一枝尺五寸长判官笔,满面诡笑。 右首一人,豹子头、铜铃眼、狮鼻阔口,满脸横ròu,紫中带青,一部络腮胡子,年约五旬,手执一对鸳鸯剑。 晓岚见这男女三人的形貌装束,不容探询,已知是谁?对雪梅、王奇新两人,使了个眼色,令其留意,自己暗中戒备,表面故作不屑的神态,对雪梅道:“我道是谁?有这大口气,想把我们留下,原来是个穷酸,比我这酸丁,还要可怜,是以才会说出这般梦话。” 晓岚说时,摇头晃脑,唉声叹气! 雪梅与王奇新,见晓岚一付酸相,雪梅固是笑得前仰后合,连王奇新面上的忧色,也被他这样神态,暂时收饮,忍俊不禁! yīn司秀才活了这大一把年纪,几曾受过如此奚落,晓岚和呼鲁吐温那场剧斗,他又因有事湖滨,未能见得,那里知道他的厉害,因此闻晓岚之言,怒极心昏,先是yīn恻恻一声冷笑,倏然暴喝道:“小狗拿命来!” 声到人到,端的神速已极,尺五长的判官笔,已向晓岚胸前玄机穴递出,晓岚艺高人胆大,俟yīn司秀才的判官笔招式用老时,倏然滑步拧身,一招“吹箫引凤”左臂紧挂韩当右腕,右手顺势一抓,立将判官笔夺了过来,朝王奇新扔去,说道:“王兄接住!” 王奇新伸手接过判官笔,试了试份量,觉得甚为称手,笑说道:“谢谢李兄重礼。” yīn司秀才韩当,见自己出手,就被对头把兵器夺去,当着这多人的面前,脸上那能挂得住,厉吼一声道:“小狗!俺老子和你拚了!” 说着,运足全身功力,欺身上步,翻掌吐劲,往晓岚当胸劈去! 晓岚哈哈一笑,单足着地,好似转风车般,身形一闪,转到韩当身后,口喷真气,朝韩当后颈吹去。 韩当一招落空,虽然知道敌人武功了得,尚未想到有这样高?直到后颈被真气吹得隐隐发痛,这才知道厉害,慌不迭纵身而起,施展“孤雁回环”身法,转身落地。 纵目一看,不见敌人踪影,对面红衣少女和蓝衣少年,面露得意笑容,而自己这面的人,连老寨主翁婿及呼鲁吐温在内,面上都呈现出惊讶之色,呆立出神,韩当把敌对诸人脸色看清后,内心暗暗惊讶! 蓦听晓岚在身后说道:“我在这里呀!为何老用背朝着我,真个气人。” 晓岚把话说完,似乎真个生气,呼的喷出一口真气,朝后颈袭来。 因这次晓岚所吹的气,较上次凌厉,是以韩当感觉,奇痛难禁,不由闷哼呼痛,厉声骂道:“这样鬼鬼祟祟偷袭,算不了英雄,有种的现出身来我们以真功夫见个高下!” 场中诸人见yīn司秀才如此老脸,全都不以为然,晓岚方yù出语相讥,雪梅哈哈大笑道:“今天姑娘算是开眼啦!想不到湖神庄中,有这样不要脸的人,明明不是我哥哥的对手,硬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在场诸位都是明眼人,请评评理,玄门‘如影附形’的轻功,能算是偷袭吗?相信诸位比我更清楚得多。” 韩当被她奚落后,方才知晓,对头年纪轻轻,竟将玄门上乘轻功练成,心中那得不惊? 正想藉机收风,幸而老贼巫显看出李晓岚武功太高,韩当忒也丢脸,忙纵身上前,含笑拱手道:“小朋友神技,老夫钦佩之至,尚望看我薄面,将他放过,由老夫翁婿,亲身领教几招绝学,不知尊意如何?” 晓岚谦逊道:“李晓岚后生小辈,蒙寨主不弃,自当舍命相陪。” 巫显含笑点头,正容对韩当道:“还不快退下去。” 韩当那敢违抗,喏喏连声,纵回原处,面带愧色。 巫显和其岳宣镇东一样,为人最为机智,看出李晓岚武功高得出奇,自忖凭自己一人之力,难占上风,是以顾不了虚面子,连带把岳父带出,以资合翁婿二人之力,将晓岚除去,永绝心腹之患。 在场群贼,全是多年的老江湖,巫显之意,那有不知之理,互相对看一眼,暗中加紧准备! 李晓岚年纪虽轻,但从群贼面上的神色,已猜出几分,知贼人用意恶dú,yù仗人多势盛,将一行三人毁掉,濒临生死关头,那敢丝毫疏忽。 李晓岚恐心上人,内力不足,难以持久,忙把白虹剑拔出,递给她道:“妹妹我们jiāo换一下吧!” 她知道晓岚的心意,芳心暗喜,将剑接过,把自己宝剑递给晓岚,晓岚左手持剑,右手拔出白玉莲花,笑对巫显道:“事不宜迟,巫寨主和宣寨主请进招吧!” 巫显与宣镇东二人,自始至终,全神贯注三人身上,晓岚与雪梅换剑时的表情,不仅是动作,就是二人的心意,他们全都知晓,晓岚拔出玉莲花,出声叫阵时,见他既不亮门户,又不立桩子,是随便一站,与不会武功的人一样,倍感惊讶! 晓岚含笑催促道:“两位寨主进招吧!” 巫显和宣镇东二人,经晓岚催促,各将掌中剑一振,抖起径尺方圆三朵剑花,向晓岚左右两侧袭来。 晓岚长啸一声,左手宝剑,右手玉莲花,施展水宫所学绝招奋力抵抗。 巫显翁婿出手,呼鲁吐温亦挺手中方便铲抢攻。 王奇新方yù迎敌,雪梅娇叱道:“让我来。” 说着,白虹剑一举,展开师门剑法,配合轻灵飘忽的轻功,与呼鲁吐温斗在一起! 宣银娃双剑一挥,率着豹子头巫勤、yīn司秀才韩当、铁鞭章云飞、仙人掌涂亮四人,向王奇新夹攻。 名家对手,宛如电光石火,眨眼间,敌对双方,已互拆十余招。 晓岚试出二贼,虽然功力深厚,但凭自己水宫壁图上所学绝招,决可应付裕如,乃抽空向雪梅、王奇新二人谛视,见雪梅身形飘忽,剑招轻灵奇诡,别具威力妙用,呼鲁吐温尽管施展全力,虽占上风,但奈何她不了。 王奇新的情形,则与雪梅适异,轻功招术都差,掌中又是短兵器,被宣银娃等五人,迫得险象横生,如非章云飞的铁鞭,涂亮的仙人掌,留有余地,未能施展全力,恐怕早被他们击毙了。 晓岚爱屋及乌,恐其受创,无以对心上人,口发清啸,暗运真气,以增强宝剑玉莲威力,展开佛门心光慧剑绝招:“金轮普渡”,掌中宝剑玉莲,立化为两个径丈大的光圈,将巫显、宣镇东二人,紧紧裹住。 巫宣二贼,忙运足全力抵敌,无奈敌人光圈,具无穷大的潜力,掌中剑无法递出,不由大惊! 慌不迭地纵身暴退约三丈,方始脱离光圈的束缚。 晓岚把二贼迫退后,招式不变,双足垫劲,朝宣银娃等五人袭去。 宣银娃五人的功力,自较巫显、宣镇东差,那能搪得住“金轮普渡”绝招的威力,迫得连连纵退,晓岚忙对王奇新道:“王兄速退,先到前面等我们。” 王奇新略为犹豫,蓦听雪梅急呼道:“岚哥的话甚对,还不快走,莫非等死不成?” 王奇新听见心上人,当着自己面,毫无顾忌地称呼晓岚为岚哥,不禁心中发酸,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勉强答道:“贤妹当心,愚兄遵命就是。” 说完,双足垫劲,施展全身功力,往北方疾驰而去。 巫显、宣镇东二人,见王奇新遁走,本想纵身截阻,无奈晓岚好似鬼魅般,把他们绊住,不得抽身。 晓岚见王奇新安然遁走,宽心大放,敞声说道:“妹妹!尽与他们纠缠则甚?我们走吧!” 她抬头看了天色,但见晨曦微露,东方已明,知晓岚恐时间过久,自己真气损耗,难以为济,笑答道:“岚哥所说有理,妹子也不愿与他们久缠。” 宣银娃听他们说要走,那能容得,掌中鸳鸯剑一挥,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围上去! 晓岚见宣银娃母子,朝雪梅扑去,知雪梅武功,抵敌呼鲁吐温,尚嫌勉强,那能再加这母子二人,内心不免焦急,杀机陡起,右手玉莲一紧,施展“浮云掩日”绝招,白茫茫一片光幕,朝众人当头罩下。 同时,左手剑施展“雨打残花遍地红”绝招,见一道三尺长虹,宛若玉龙舒卷,往众人下盘卷去! 要知这“浮云掩日”与“雨打残花遍地红”的绝招,虽是同时自上而下,但两种招术的劲道,完全不同,“浮云掩日”专攻敌人上盘,而“雨打残花遍地红”专攻敌人下盘,则上盘是虚式,下盘才是实式,两个极端不同的劲道,同时发出不难,难就难在配合适宜,时间分毫不差,否则,不仅不能发挥威力妙用,甚至反受其害,晓岚因得玉莲实之功,又深悉各种招术之精微,是以,能够运用自如,配合恰到好处。 众贼几曾见过这般奇诡招术,不由惊讶疏神,yīn司秀才的右股被宝剑划伤,踉跄而逃! 章云飞、涂亮二人,掌中铁鞭及仙人掌,被晓岚左手剑逼出了手,巫显、宣镇东宝剑,亦被晓岚玉莲瓣的倒钩扣住,脱手飞落地上。. 晓岚得理不让人,双足垫劲“平步青云”纵身往雪梅身前赶去,足甫着地,立刻莲剑齐施,一招“蓓蕾乍放”剑气莲光,倏自下而上,往四周舒展,听“呛啷”几声金铁jiāo鸣,呼鲁吐温方便铲和宣银娃母子的鸳鸯剑,立被玉莲倒钩扣住一拂,全部脱手,坠入松柏林中。 晓岚忙道:“妹妹!赶快走吧!” 说时,玉莲宝剑齐施,“分花拂柳”逼退呼鲁吐温三人,偕着雪梅,从容而去。 众贼拾回兵刃,方yù追赶,还是宣镇东知趣,忙阻止众人,大伙儿回转湖神庄。 晓岚把玉莲chā回背上,雪梅换回自己青钢剑佩好,与晓岚并肩而行。 晓岚问她来此用意,雪梅坦率告知,yù找巫显老贼报那杀父毁庄之仇! 晓岚闻言,知她误会,乃将梅桐所说,及梅桐因此遇害情形,对她说一遍,隐起蔡萍生临终时的手式,因蔡萍生临终的付,仍是梅伯伯和他的事,他是个诚信的人,不愿把自己的事,委诸于人,是以不便说出。 雪梅闻言,方才憬悟,原来杀人毁庄仇人,不是巫显,而是另一伙不知来历的强盗,忙说道:“如非岚哥提醒,妹子几入歧途,但这伙仇人又到那里去找呢?” 雪梅说到这里,眼圈一红,几乎掉下泪来。 晓岚见状,忙柔声抚慰道:“妹妹仇人,即愚兄仇人,要留意查访,相信总能探个水落石出!” 雪梅闻言,报以感激之色,点头道:“岚哥对妹子如此关切,真使妹子感激不尽。” 晓岚道:“知己之jiāo,贵在知心,妹妹不用多落言诠,但愿我们长在一起,愚兄就心满意足了!” 雪梅望着晓岚,情深一望,脉脉含情地,嫣然一笑,面露娇羞之色,说道:“岚哥情深,使妹子至死难忘,不过……” 她说到这里,好似有甚预感般,欢容尽敛,面现隐忧,那种楚楚可怜神态,倍使人怜爱! 晓岚见状,轻轻拍着她的香肩,忙问道:“怎样嘛?” 雪梅娇声叹气,惨然说道:“妹子心灵上,好似有甚预感,我们恐怕要坠入‘自古多情终遗恨’的窠臼,果真如此,这身心的折磨,实非人所能堪。” 晓岚安慰她道:“不会的,要我们心志坚定,始终如一,谁有此力量,把我们分开呢?” 雪梅闻言,陡然触动心事,面上越发悲切,凄然泪下,俄而,牙关紧咬,面色忽变强颜笑道:“未来的事,何必作杞人忧天呢?要岚哥始终如一,妹子纵然身受百刑,决不改变初衷!” 晓岚见她面上神色,瞬息万变,弄得莫测高深,听完她的话,这才接口说道:“耿耿此心,唯天可表,纵是海枯石烂,也难更改。” 两人边谈边行,不觉间,已旭日东升,朝阳匝地了。 此时距湖神庄,少说也在三十里以外。 晓岚好似想到一事,口中“咦”了一声。 雪梅惊讶地望着他,轻声问道:“岚哥,什么事呀?” 晓岚笑道:“我们顾谈得投机,竟忘了王兄呢!” 雪梅眉头一皱,面带厌恶之色,答道:“随他去吧!” 晓岚知她对王奇新厌恶,仅淡淡一提,立刻放开。 偶然抬头,见前途路上,有两个玉雪可爱小孩,全身luǒ露,腰系一件大红肚兜,年纪最多十岁,手拉着手,连蹦带跳,迎面前来。 那种天真稚气,较诸观音座前的红孩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仅如此,他们的貌相,完全相同,无丝毫差别,而且,口更是甜得紧,距两人面前,尚有五六丈远时,尖声喊着姑姑,双手张开,扑了上来。 那扑奔晓岚的小孩,右手执着一块红绸,向晓岚一抖,立有一股浓郁异香,钻入鼻孔,晓岚脱口说了声:“好香!” 雪梅闻言,面色陡变,忽然想起师父之言,有两个魔头,正是这般行径,急忙屏住呼吸,拔剑戒备,随急娇声告警道:“岚哥留意,这是崂山双魔。” 当她出声警告时,晓岚已然迎上前去,双方相距丈许,急忙纵身挥剑,挡在晓岚前面。 尽管她应变如何机智,无奈发觉稍晚,李晓岚不仅鼻间嗅到迷魂乱神香,而且大魔楚云的白骨yīn磷掌,业已发出,晓岚闻声纵避,虽未受到伤害,但雪梅因救人心切,被白骨yīn磷掌风,扫中左肩。 但见雪梅娇躯一歪,踉跄退几步,口中“嗯”了一声。 晓岚忙把玉莲花取出,施展“春风化雨”绝招,化为一片银白光幢,将二人身体紧紧护住,才未再受二魔侵害。 雪梅睁开妙目,仔细朝晓岚面上打量一眼,见他虽是身透异香,面泛红霞,但神智尚未昏迷,与传说中嗅着香味,立刻神智昏迷,任人摆布迥异,暗自惊异,低声说道:“我们已中唠山双魔的道儿,行将dú发,赶快逃走,迟恐无及了。” 晓岚经雪梅提醒,亦觉出身上有异,不仅内心烦渴奇热,通体热血沸腾,而且耳鸣心跳,头脑昏昏,邪思绮念,接踵而来,睁目盯着她一笑,说道:“妹妹所言极是,愚兄心中感觉……” 雪梅不等讲完,拉着他的手道:“快走!再迟来不及了!” 她口中说着话,左手拉着晓岚,右手暗将子母追魂蝶取出两枚,紧扣掌心。 晓岚掌中玉莲花一振,一招“秋风落叶”将二魔迫退三丈,立刻展开流云飞逝上乘轻功,把臂疾驰。 前行仅十来丈,蓦听崂山双魔,哈哈大笑道:“想逃走么?岂非做梦!不打听打听一下,崂山双童楚云、楚灵兄弟,看上了谁,那能让他逃脱手掌。” 二人闻声回顾,见发话的人,正是扑向雪梅的二魔楚灵,两魔身法奇快,离身有丈许远了。 雪梅轻声说道:“如不施展杀手,恐怕难逃魔掌了!” 晓岚此时,yù焰高烧,内心奇热如焚,如非曾服玉莲实和玉莲藕,将迷魂乱神香剧dú,抵消很多,恐早已神智昏迷了,因此,对二魔甚为痛恨,闻雪梅之言,立将玉莲收起,拔出白虹宝剑。 身躯陡转,一招“玉龙舒卷”自左而右,往二魔中盘卷去! 二魔正当得意洋洋之际,竟想不到,敌人有此一着,银虹一现,已认出是柄前古奇珍,不敢轻撄其锋,慌不迭地纵身闪避。 雪梅看出便宜,趁二魔纵退疏神时,掌中子母追魂蝶,分向二魔咽喉打去。 听“嘶嘶”连声,一大五小,六只蝴蝶,夹着凌厉的风声,满空飞翔,朝二魔头顶罩下。 唠山双魔,听出声音有异,纵目一看,认出子母追魂蝶来历,不禁心胆俱寒,忙倒身下地,施展“燕青十八滚”招术,往斜刺里滚过去。 饶是二魔机智绝lún,仍然慢了一步,每人凝脂似的手臂上,各被打中一只,听双魔,发出一声怒吼,立刻纵身逃走,眨眼无踪。 晓岚见二魔逃得如此匆忙,心中大为不解,忙问道:“崂山双魔功力,不亚于呼鲁吐温等人,为何受了这点伤,就骇得那样?” 雪梅嫣然一笑说道:“这是二魔机智的地方,他们深知子母追魂蝶的厉害,如不及时施治,最多一个对时,必然dú发而死,二魔此时内心的忧急,不下于我们,那里还敢逗留下去?” 晓岚方才明白双魔匆匆遁走的原因,但他天xìng仁慈,不赞成她用这么狠dú暗器,皱了皱眉头,轻言劝慰。 雪梅娇笑道:“你以为我随便乱用么?老实说,这子母追魂蝶,来之不易,如非身临危境,还真舍不得用它呢?”雪梅说到濒临危境,蓦地焦蹙双眉,瞥了晓岚一眼,见晓岚玉面通红,一双俊目,几乎喷出火来,鼻息急促,通体颤抖,好似发疟疾一般,玉手触到他的身上,感觉奇热如焚,炙热异常。 知他剧dú弥漫全身,发作迫在眉睫,颤声说道:“岚哥哥,事情紧急,再不能容许迟延了,赶快找个隐秘地方设法施治吧!” 两个人相偕一阵狂奔,在一个山坳处找到了一座山神庙,钻了进去,可是当他一进入山神庙,dúxìng也发作了。 晓岚此刻突然感到全身发热,血液偾张,两只眼睛红的似要喷火,他们也就是刚刚坐下,李晓岚一翻身就抱住了人家雪梅姑娘。 蔡雪梅此时是眼儿睨睇,娇喘吁吁,心头怦怦在跳,连呼吸都急促了。 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了一起,渐渐的将衣服脱了,裤儿解了更是紧抱在一起。 第六章 莲实活命 夜幕低垂,黑暗又笼罩着大地。 那座无香火的山神庙内,隐隐约约,传出喁喁之声。 乍听上去,是叽叽咕咕,不甚清楚,而且还杂有女人嘤嘤啜泣声音,宛如巫峡猿啼,杜鹃悲泣! 但仔细一听,却是两个少年男女,情语绵绵,尽吐心声。 那少女,好似受了无穷的委屈,一面轻声低语,一面嘤嘤啜泣。 那少年被对方的啜泣所感,温言抚慰,连声央告请其宽恕。 眼前光景,好一幅缠绵悱恻的图画,使人为之鼻酸。 那少年正就是李晓岚,他激动的说道:“妹妹,都怪我心智迷失,而造成大错,无话可说,总之一句话,千不是,万不是,都是我不是,任由责罚,惟求不要伤心。” 那少女乃是蔡雪梅,她幽幽一声长叹道:“岚哥哥,这怎么能怪你呢,其实我也中了二魔的dú,我的伤心,乃另一件事……” 晓岚忙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妨说出来,我们商量商量,将它闷在肚里,非但于事无补,更令愚兄着急要死,何苦呢?” 雪梅幽幽长叹道:“岚哥哥对我深情,妹子刻骨难忘,但恐我们离多会少,徒令人柔肠寸断。” 晓岚忙答道:“请妹妹放百二十个心,愚兄不是那样薄幸的人,我已经再三表明心迹,妹妹为何老不相信呢?” 雪梅道:“并非妹子不相信,而是万一我离开你,不知你内心要怎么的难受呀!” 晓岚慨然答道:“万一妹妹离开我,内心的痛苦,固是人所难堪,不过,尽管放心,愚兄的心,是永远不变的,我将接受身心的折磨,来赎我今天的罪愆,我决不懊悔,更不逃避与怨恨,我将高高兴兴地迎接痛苦,直到那人生尽头。” 雪梅闻言,啜泣之声更急,哽咽说道:“哥哥情深爱重,妹子虽死何憾?惜命薄如纸,不能伴哥哥共偕白头,厮守到那遥远的未来,妹子身虽离开这个世间,但这颗心,赤luǒluǒ的心和我的灵魂,将永远伴着你,让它突破无限空间与漫长时间。” 晓岚也有无限的伤感,以惶急而凄凉的声音问道:“妹妹老说这些不祥的话,使人心碎yù裂,究竟是甚么事呀!快说出来吧!那怕是剑树刀山,愚兄决竭力以赴。” 雪梅似乎被他至情感动,倏然语转坚绝激昂,慨然说道:“说出来,可不准你悲伤呀!” 晓岚答道:“为了妹妹,愚兄决不敢违!” 雪梅突转欢笑道:“再有几个时辰,我就要离开你了!” 晓岚惊讶道:“真的?” 雪梅“嗯”了一声,并末讲话。 晓岚闻言,好似当头棒喝,喟然长叹道:“才相逢,又赋分袂之曲,妹妹岂非太狠心了吗?” 雪梅语声忽转凄厉,惨然说道:“妹子不仅狠心离开岚哥,而且还要离开恩师和这世间的一切。” 晓岚急忙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雪梅道:“妹子已中了大魔楚云的白骨yīn磷掌,如今yīn火逐渐攻心,再有几个时辰,立被yīn火所化,成为一堆白骨。” 晓岚惶急地问道:“有甚么方法可救?” 雪梅道:“除了千年成形的灵芝,或玄门的灵丹妙yào外,恐怕无能为力。” 晓岚道:“玉莲实如何?” 雪梅道:“九天玉莲,乃天府奇珍,每甲子才能开花结实一次,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旷世奇珍,到那儿去找?” 晓岚道:“先不谈难易问题,你说这东西有没有效。” 雪梅道:“当然有效啊!” 晓岚闻言,敞声狂笑。 雪梅问道:“岚哥,你笑甚么?” 晓岚以充满欢悦的语气道:“妹妹怎不早讲呢?险些把我急煞了。” 雪梅问道:“岚哥莫非有此奇珍?” 晓岚道:“妹妹真是当局者迷,如没有,那玉莲花是从那里来的呢!” 雪梅恍然大悟,语带欢悦道:“有此奇珍救命,妹子不会和岚哥永别了!” 晓岚急忙抢着道:“当然!当然!” 雪梅阻止他道:“少高兴!永别固然不会,但短时间的离别,那是难免的呀!” 晓岚道:“长短离别,总免不了相思之苦,最好,是永不分离多好!” 雪梅娇声笑骂道:“羞羞,看你那样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 晓岚道:“难道妹妹没有这个感觉?” 雪梅幽然叹道:“人同此心,我那能例外?无奈身在师门,受门规戒条的约束,不能自己,除了能够自立门户外,实难如愿。” 晓岚道:“要忍耐到几时呢?” 雪梅道:“事情很难作准,也许三五年,也许一年半载。” 晓岚道:“这漫长的岁月,我如何度过啊!” 雪梅道:“假如没有玉莲实夺命,又将如何呢?” 晓岚道:“绝望是一个苦,毫无希望成份,尚可勉强熬过,但有希望的想念,滋味可不同了,不是靠煎熬就可度过的。” 稍停一会,晓岚掉转话锋道:“连皮把它服下吧!” 雪梅“嗯”了一声,隐隐传来咀嚼的声响。 半晌,听得雪梅欢悦的声音道:“岚哥哥,这玉莲实灵效真大,刚下肚,已觉出烦渴尽去,通体舒适。” 晓岚道:“明日清晨,我们即可回转三侠庄了。” 雪梅道:“不行!我还有事要办。” 晓岚道:“甚么事这等重要?” 雪梅故意撒娇道:“偏不告诉你。” 晓岚道:“可别让我望穿秋水呀!” 雪梅道:“多则一月,少则一两天!” 晓岚道:“如果时间太久,岂不要耽误三侠的大事?” 雪梅道:“巫显老贼所约能手,我们全照过面,有你这个武功高强的人在那里,何必要我去锦上添花呢?” 晓岚道:“话不是这么说,三侠对妹妹寄希望甚大,不能使他们失望。” 雪梅道:“奇怪,他们都是成名多年的老前辈,为何把希望寄在我的身上?” 晓岚道:“不管怎样,我希望妹妹早点来,免我盼望。” 雪梅道:“岚哥哥放心,妹妹尽可能赶来,其实妹子的心,还不是和你一样,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呀!” 他们话讲至此,又恢复喁喁而谈,令人难以听清。 日上三竿的时候,他们才手挽着手,走出山神庙来。 在这朝阳照shè下,他们的脸上,越发显得神采飞扬,容光焕发。 晓岚紧握着雪梅的纤纤玉手,再三叮咛! 雪梅现出依依不舍的神色,连连点点头,妙目含情,凝视着晓岚。 到了官道,二人方始分手,雪梅三步一停,五步一瞬,远远一里以外,才展开足程,朝东北方而去。 晓岚目送雪梅,直到不见踪影,仍然伫立道上出神,好似一尊没有生命的塑像。 良久,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喘息着大声疾呼道:“还不赶快躲开,莫非想找死吗?” 晓岚闻声,才从沉思冥想中觉醒过来,睁目一看,见前面来了一个白须白发的清瘦老道,步履蹒跚,踉踉跄跄而来。 看其神态,似是受了极重的伤。 老道刚走至晓岚身前,身躯一歪,登时跌倒道边的水沟中。 晓岚慌忙纵上前去,伸手一探鼻息,发觉老道,气若游丝,而且鼻孔中,不断有冷气喷出。 睁目向老道身上打量,却不见受伤的痕迹,不禁惊讶万分! 连忙蹲下身去,解开老道道袍,用手抚摸一下胸口,谁知不摸犹可,这一摸,更使他骇了一跳,赶忙把手缩回,满面都是惊异之色! 原来老道身上,奇寒刺骨,晓岚的手,刚与老道身体相接,登时好似触电一般,右臂几乎失去知觉。 晓岚方始觉悟,老道乃是被yīn寒之气所伤,难怪通体找不出创痕。 老道所中yīn寒之dú虽然奇重,但因功力甚深,心中明白,晓岚举动全都知晓,恐他不知轻重厉害,被对头所害,乃拚舍痛苦,勉强伸出右手,往来路一指。 晓岚顺着他手指处一看,远达二三里外,并无人迹,轻声附耳说道:“道长放心,全有我啦!” 说完,忙从怀中玉瓶内,倒出一粒玉莲实,把真气运于双掌,抵抗寒气的侵袭,错开老道下颚,将莲实放入他的口中,然后把下颚托回原位,说道:“这是玉莲实,赶快把它服下吧!” 老道闻言,喜出望外,见他嘴皮微动,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晓岚提着老道腰系丝带,纵落道旁,把他放在一株小树下。 约莫半盏茶工夫,老道身上,白雾直冒,向四周展布,霎时,见白忽忽一团,老道和那株小树,全被白雾罩住,失其所在。 晓岚距那团白雾,尚隔五六尺远,感觉寒气侵肌,宛如置身玄冰地狱,机伶伶打了个寒栗,心说道:“好厉害!” 足足经两个时辰,老道身上白雾,方才逐渐退尽,现出身形,但仍然背倚树干未起。 他目shè感激光芒,向晓岚含笑点首道:“如非小侠相救,贫道这条老命就保不住了,敢问尊姓大名,使贫道永志不忘。” 晓岚道:“后辈李晓岚,道长法讳如何称呼?尚祈见示。” 老道答道:“贫道卧云。” 晓岚躬身说道:“原来是卧云道长,失敬了。” 卧云摇手道:“不用客套,令师是那位,能见示否?” 晓岚道:“后辈乃天门李琦之子,并无师承。” 卧云道长,仔细朝晓岚面上打量一眼,敞声大笑说道:“李琦老弟有贤侄这么一个佳儿撑持门户,可谓终身无憾了,令尊可好?” 晓岚闻言,凄然泪下,哽咽说道:“家父已归西十二年了。” 卧云道长,惊“噫”一声道:“怎么?他……” 说到这里,老泪纵横,再也无法出口了。 晓岚触动悲怀,不由放声大哭。 卧云恐他过度悲痛,伤了中气,强忍满腔悲痛说道:“贤侄不用悲痛,但不知令尊如何谢世的,为何这多年没听人提起?” 晓岚随将李琦遭难情形,及自己被鬼漩卷入经过,向卧云道长讲了一遍。 卧云道长听完经过,不免向晓岚劝慰、道贺一番。 晓岚经这样打岔后,悲痛稍减,问道:“师伯所受何伤,因何这样厉害?” 卧云道长叹口气道:“受了雪山老魅呼侗的玄冰掌,如非贤侄奇珍夺命,此时恐已身死了!” 说时,他好似想起一事,满面惊恐,不住地朝四周打量。 晓岚见他如此情急,亦纵目向四周眺望,却未发现异兆,急忙问道:“师伯看甚么呀?” 卧云道长,长长地吁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雪山老魅这个魔头吗?恐他悄悄掩来,乘机暗算。” 晓岚道:“雪山老魅呼侗,到底如何厉害?师伯因何这般畏惧!” 卧云道长道:“你那里知道老魅的厉害!他不仅玄冰掌,yīndú无比,丈许远近,中人立毙,尤以他魔教中二心神功,双手能同时发招攻敌,身形更是飘忽如电,宛如鬼魅一般,使人防不胜防,师伯吃的亏,就在二心神功上。” 晓岚“哦”了一声道:“师伯因何与他结仇?” 卧云道长叹口气道:“不过怀璧其罪呀!” 晓岚闻言,迷惘不解道:“究竟怎么回事呀?尚祈师伯言明。” 卧云道长还未答话,纵目先向四周打量一眼,这才说道:“我和老魅,同居大雪山多年,原本相安无事,谈不上恩怨二字,因十五年前,与令尊及梅桐两位聚会后,由天门返大雪山,道经三峡时,恰逢盘踞三峡的水寇……独霸川东练锋手下打劫,因他们手段太辣,连一活口也不留,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援,把群贼赶走,当时客商中,有个珠宝商人,因感激我救命恩德,将一方玉符相赠,回到大雪山后,觉得那玉符可爱,上面还刻有灵山雪景,惟妙惟肖,乃将其传观友好,全都未认出来历,后被灵悟大师看见,才认出那是广成子所留的藏珍图,命我妥为秘藏,以免因宝受累,我因灵悟大师,乃方今奇人,所说的话,自非虚假,乃依言行事,不再示人,谁知武林中人,耳目最为灵敏,第三天早上,雪山老魅呼侗,就登门求见,始则软语商量邀我和他合作,以便掘取藏珍,我当然不愿与妖邪合污,婉言相拒,老魅见我拒绝,不由恼羞成怒,乃虚声恫吓,双方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如凭真功夫,我不比他差,但他二心神功厉害,玄冰掌又太过yīndú,是以被迫逃离大雪山,来到尼山隐居避祸。” 晓岚急忙问道:“如此说来,那块古玉符一定落入老魅手中了?” 卧云道长道:“他如得手,不致穷追不舍,赶到这里来啦!” 晓岚道:“师伯匆匆离开大雪山,莫非已将玉符带走?” 卧云道长摇摇头道:“带在身边,岂非引火烧身。” 晓岚闻言,眼珠一转,拍手笑道:“侄儿知道了,莫非仍藏原地?” 卧云道长含笑点首道:“贤侄真聪明。” 语声甫落,忽听一声喋喋怪笑道:“就等这句话。” 声落人到,端的神速得紧。 卧云道长、李晓岚两人,见白影一晃,身前不远,立刻现出一个三尺高通体雪白的怪人。 此人白发白须,皮色洁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迹,左腿齐踝折断,右手执着一根三尺长的紫竹竿,面露诡笑,目蕴凶光,注视着卧云道长,对旁立的李晓岚,好似根本未见,连正眼也未瞧一眼。 卧云道长见雪山老魅到来,身体略为挣扎一下,无奈全身酸软,无法站起。 晓岚晃身站在卧云道长身前,急声喝道:“来者何人?” “你问本尊者名号么?说出来可要把你吓死。” 晓岚故作从容,将嘴一撇,说道:“小爷会过的魔头,不知凡几,不但未被他们吓倒,反而一个个锻羽而逃,你自己估量估量,能否及得上宣镇东、呼鲁吐温、唠山双魔、雪山老魅等人,如自信比他们高,不妨吹吹大气,如和他差不多,劝你还是趁早收风吧!” 头陀闻听晓岚说出这些名字,果是和自己同时人物,不禁惊讶万分,但他始终不相信晓岚所说是真的,略为犹豫一下,厉声道:“小狗拿命来!” 声落杖到,端的凌厉神速已极! 第七章 卧云失踪 晓岚俟头陀禅杖袭来,离头顶尚有五寸之际,倏地拧身滑步,右手玉莲一举,“顺水行舟”莲瓣倒钩,扣住杖身,往右后方一夺,虽未将其脱手,但头陀的身体,却被带着摇晃两下,不禁面现惊诧之容。 晓岚笑道:“我说如何?还是把名号讲出来吧!” 头陀略为怔神,喋喋怪笑道:“吾乃五台赤霞尊者,小辈叫何名字?” 晓岚笑道:“在下李晓岚,大和尚来此,意yù何为?” 赤霞尊者道:“吾受雪山老魅呼侗之,来此找卧云道长,索讨古玉符。” 晓岚眼珠一转,心说道:“我何不如此这般,让他们去火并,俟师伯身体复原,无后顾之忧,就不会再怕他们了!” 主意已定,忙笑对赤霞尊者道:“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真个不讲信义,尔欺我诈,习以为常,那雪山老魅把古玉符夺去,不知隐藏何处?被我们追赶,带伤而逃,却故意嗾使你与我们为敌,他则躲在一边养伤,等他把伤养好,带了古玉符一溜了事,再也记不起你这个替他卖命的人了!” 赤霞尊者闻言,略为动容,旋即恢复常态,厉声道:“小辈少在本尊者面前耍花qiāng,雪山老魅乃成名多年的前辈,那能做出这种出卖朋友的事?” 晓岚察言观色,知赤霞尊者,口头虽然那么说,但心里却已动摇,态度越发装出从容不迫,缓缓说道:“那倒不然,你有先入之见,对于我说的话自是听不入耳,但是他身上受伤,藏身处又异常诡秘,总不会是假的吧?” 赤霞尊者听完,沉吟不语,好似暗想心事般。 晓岚见他神色就知这和尚已是起疑,心中越发拿稳,笑说道:“我还特别提醒你,呼侗的机智诡诈,武林中人,差不多完全知晓,在他的脑海里,有利害,没有道义呀!” 赤霞尊者被晓岚这几句话,击中心病,不由他不信,面露忿容,铜铃大眼,shè出凶光,恨声自语道:“可恶!可恶!” 忽然发出宏亮的声音道:“小辈,你这些话是真的吗?” 晓岚从容笑道:“话到此地,信不信但凭于你!” 赤霞尊者怒气冲霄,厉声喝道:“如发觉是假,当心你的狗命!” 晓岚笑道:“你如发现我骗你,不妨再到这儿来,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拚个死活存亡。” 晓岚这样说,一面在坚定赤霞尊者的信心,使他及早离开,与雪山老魅内哄,另一方面,他已试出赤霞尊者的武功,凭掌中玉莲和白虹剑,足以搪得住,大家叫明拚斗,以免卧云师伯受累。 赤霞尊者,口说一个“好”字,立刻纵身离去。 晓岚见赤霞尊者的轻功身法,和自己差不了多少,与适才房上人的身法相较,差得甚远,心中暗道:“适才那人是谁呢?他来此有甚企图呀?” 晓岚的脑中,电光石火般闪得一闪,暗中打定主意,管他是谁?反正找上头来的,决不是好路道,如今先把眼前敌人遣走再说。 赤霞尊者庞大的身躯,纵出村外五丈左右,晓岚纵目朝四周打量一眼,不见异兆,乃展开水宫壁图上所学“天禽”身法,尾随赤霞尊者身后。 赤霞尊者乃旁门中有数的高手,晓岚身法虽然轻灵,那能瞒得了他? 掉头一瞥,见晓岚跟来,忙将足步停止,厉声道:“你来干什么?” 晓岚笑答道:“还不是想从你身上,找寻雪山老魅的藏处呀?” 赤霞尊者,好似心中发急,怒吼道:“如再跟着我,立刻要你的小命。” 说时,掌中禅杖一抡,装著作势yù发之状! 晓岚神色自若,方yù开口答话………。 蓦听右侧灌木丛中,发出“嗤”的一声冷笑。 这笑声,尖锐冷峻,在此万籁无声的深夜里,非但觉得刺耳,更令人心悸! 晓岚和赤霞尊者,耳目全都灵敏非常,一听笑声,已知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女人所发。 二人同时面露惊异之色,心说道:“这人又是谁呢?” 赤霞尊者,xìng较急躁,刚想一想,铜铃般大眼,瞪着灌木丛中,暴喝一声,纵扑过去。 见一条高大的红影,在灌木丛中滚转不休,劈劈啪啪树干折断的声音不绝。 但是,却不见冷笑的人踪迹。 “怪,真怪!” 晓岚和赤霞尊者的心中,暗暗这样说。 二人略为称怪的工夫,又听左侧的灌木丛中,有冷笑的声音传来。 这次不仅有笑声,且还有讽刺的笑骂道:“凭你这几下野狐禅,能奈得了我老人家,岂非做梦?” 赫然是一个老fù的声音。 赤霞尊者,被老fù这一撩拨,业已动了真火,口中哇哇怪叫道:“有种的!现身出来,和本尊者见过高下。” 说着,手提禅杖,气虎虎朝左面灌木丛中赶去! 因两者相距有三十多丈远,赤霞尊者用尽全力,也得四五个起落,才能抵达,所以,赤霞尊者到了灌木丛中,徒使那些无知的树木遭殃外,敌人身形,仍然没有看见。 晓岚意yù看看这老fù,是怎么样人?亦随着赤霞尊者身后赶去。 落地一看,不见老fù踪影。 他方始懵然憬悟,原来第一次在屋顶的人,多半就是她了! 此时的晓岚,固是惊异发楞。 赤霞尊者,气得七窍生烟,拿那些树木出气。 忽听前面约三十多丈远,那老fù的声音说道:“我老人家此时身有要事,不便逗着你玩,改日有暇,再行补偿吧!” 赤霞尊者未等老fù说完,业已追扑过去,老fù说完时,双方相距,仅五六丈远了。 听老fù暴喝道:“不看你还有用处在,今天就容你不得,见面礼拿去吧!” 老fù语音甫落,听赤霞尊者一声怒吼,庞大的身躯立从空中摔了下来! 幸而他武功精纯,离地约五六尺高,腰肢微微用劲一挺,双足点地,才未跌倒。 晓岚纵过去一看,见赤霞尊者的头面上,钉着十余根松针,袈裟上亦刺上百数根,宛如刺xx娟一般。 赤霞尊者,正用蒲扇般的毛手,不断拔除头面松针。 晓岚见状,大为惊讶! 心中暗说道:“老fù打出松针时,双方的距离,最少在五丈以外,她能用这么轻的东西,打出这么远,可见老fù的内功,已达飞花摘叶,随意伤人的化境,自己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高人,可惜她神龙见首不见尾,未能目睹真面,深感遗憾。” 于是呆呆地站在那儿发楞! 赤霞尊者,把全身的松针除去,回头见晓岚站在他身后发楞,心中有气,厉声喝道:“小辈还不快走,本尊者可不客气了!” 晓岚见赤霞尊者,恁般情急,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斗转参横,离天明不远,内心关切师伯卧云道长,不能再和他厮缠下去,笑说道:“谁耐烦和你厮缠,这样凶干什么呀?” 说完,故意露一手给他看,暗中用劲,足点地面,蓦地纵身而起,约十丈高,忽然将身折转,两臂平张,施展“天禽”身法中,“灵鹫划空”,“孤雁回环”奇招,掌中玉莲和白虹宝剑,化为两个银白大光球,紧护下面,围着十余丈地面,盘旋一圈,然后才向镇店纵去。 赤霞尊者见晓岚这一手轻功,他脸上那份惊诧,较刚才更甚,好像泥塑木雕般,在那儿出神,一直看到晓岚的身形,消失在镇店中,这才提起禅杖离去。 晓岚回到房中一看,怪事又发生了,使他手足无措地,呆呆站在卧云道长床前发楞。 原来,就在他离开店房的工夫,卧云道长失踪了! 他怔了一会儿神,急忙探手抚摸毯子,发现内中余温犹存,知道卧云道长,离开房间不久。 又纵目朝房内注视一遍,并未发现丝毫争斗痕迹,显然卧云道长的离开,并非出于暴力,心始稍放。 但是,顷刻间,又产生了疑问,他深深地知晓,在他离开的时候,卧云道长仍不能自由行动,为何在个把更次,恢复那样快?同时他明知自己在镇外,为何不来会合,走时又未留下片纸只字,岂不是太不合情理吗? 晓岚在水宫困居六年,观察和判断力,较一般人敏锐,反应亦非常敏捷,一见到眼前情形,已经觉察到卧云道长虽未被暴力袭击,但却是被劫无疑! 他想到了劫持,立刻连想到那戏弄赤霞尊者的老fù,她临走时,不是向赤霞尊者说过吗?她因有要事,不愿和他厮缠吗?从时间与老fù轻功来看,有她才能做得那样干净。 “她是谁?劫持卧云师伯,又是什么用意呢?” “晓岚把这两个疑问,在脑海中萦回思索一会,老fù是谁?他自然无法知晓,但劫持卧云师伯的用意,他算是得到了答案,不过是为了那块古玉符而已。 晓岚见为了一块古玉符,卧云道长险些儿为此丧命,而且事情尚在不断的演变中,到什么时候,才能告一个段落,谁也不敢预料,他暗暗警惕着,蔡大侠那块古玉符不能随便示人呀!万一步了卧云师伯的后尘,应付纠缠都来不及,那能有精力完成梅伯伯的遗命呢? 不过,这块古玉符,除了三侠和张叔叔外,还得要给一个人看,因为她……我不能瞒着她呀! 他想到了雪梅,那山神庙中,缠绵悱恻的一幕,又涌现他的脑际,雪梅的多情、雪梅的美丽倩影,几乎把他的心房紧紧占据,他恨不得马上和她在一起,情不自禁,自言自语道:“我相信她的心,还不是和我一样,也许她比我还要着急些,说不定她会提早赶到三侠庄去呢!” 晓岚由于迫急与心上人见面的心驱使,才把他从沉思默想中,回复到现实来。 他仔细算了算时日,感觉离三侠约会的时间,仅有三天半了,如不在三天中,把卧云师伯找到,势必要耽误三侠的约会,如先赴三侠之约,再寻找卧云师伯,时间耽搁太久,卧云师伯身在人手,岂不可虑? 他为难一阵,当机立断,决定先寻找卧云师伯,如到了第四日午间,仍无迹可寻,有赴三侠之约,俟三侠庄事了,再踏上征程,继续追寻卧云师伯的下落。 主意既定,忙从身上,掏出一块五钱重散碎银子,扔在桌上,算是作为店饭之资。 好在他和卧云道长身无长物,说走就走,当他离开吕陵店时,已是晨光微露了。 晓岚来到昨晚老fù戏弄赤霞尊者处,仔细向那些草丛灌木打量,果然发现每隔三十余丈,笔尖微有倾折痕迹,一直由左侧灌木丛中,包抄到镇店墙脚为止。 晓岚见状,不仅解决了第一次闻声追出,不见人影的疑团,更惊异老fù的轻身功夫,有这么深的造诣?难怪赤霞尊者和自己要疑神疑鬼了。 晓岚追到墙脚后,再也无迹可寻,得返身纵回发足处,围着灌木林右转,经三十丈的平沙地面,抵达镇店右脚,情况与左面相同,再无线索可寻。 赌气回到原处,放弃左右两侧,一股劲朝北搜过去,约五十余丈,见右侧不远,草尖微折向东。 晓岚见状,如获至宝般,不由精神陡振,顺着东方直追,沿途所见单尖折转距离,仅在二十丈之间,与灌木丛中的距离,相差一倍。 晓岚沉思想了一想,蓦然醒悟,自言自语道:“原来老fù在灌木丛中,戏弄赤霞尊者的时候,她是单独一人,因此轻功那么高,后来她趁我与赤霞尊者怔神当儿,悄悄由右侧绕回镇店,把师伯掳走,所以轻身功夫,大打折扣。” 于是,毫不犹豫,展开足程,朝东疾驰! 沿途经过草地、沙土地方,有显明的足迹可寻,午未相jiāo的时候,已来到滋阳县泅水江边,足印忽然北转,乃循着泅水北岸追蹑过去。 前行三、四十里,滂沱大雨,从天而降,将沙滩上所留的足迹,全部冲毁,再也无迹可寻。 更糟的是,江流忽然成了九十度的转弯,往东而去。 这时,他眼前摆着两条路,一条是沿江东行,一条是往杨宁的官道,究竟应该走那条路,他一时间也无法作决。 天上的雨,愈来愈大,全身已成了落汤鸡,竟yù找个避雨所在,南北西三方,三十多里,全是一片平原沃土,非但人家房舍,甚至连一株较大的树木都没有,唯有东面十余里地,离江岸约两三里,隐隐有大片房屋,四周还有不少树林围绕。 晓岚一见,心中大喜,乃加紧足程,冒雨前赶。 盏茶工夫,已来到桃林丛中的一个镇店,距入口不远有一家招商客店。 晓岚方yù迈步入店,店小二已满面堆欢,迎至门口,冲着晓岚,躬身施礼道:“呆鸟客官才来呀!小的已等候多时了!” 晓岚听店小二见面就叫他“呆鸟”不由又好气又好笑,知道一定有人在和自己开玩笑,故意命店小二揶揄自己,当然不便和店小二一般见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和颜悦色,笑问道:“是谁吩咐你的?此地叫什么名字?” 店小二见晓岚这般神态,越发相信那红衣女子的话,装着神秘一笑道:“这儿名桃村,至于吩咐的那人,说你知道她,进到房内,就知道了!” 晓岚闻听店小二的话,又看了看他面上的神色,心说道:“能和我闹着玩的,在这世间上,有两人,一是王奇新,一个就是她……看店小二脸上的神色,多半是她无疑,但是她为何不与我见面呢?” 店小二阅人甚多,招子雪亮,见晓岚沉思暗想,忙说道:“呆鸟客官,赶快随小的来,何必白费心机呀!” 晓岚装没听见,随着店小二,穿过一条三丈长的走道来到一个天井的正房前。 店小二笑指房间道:“这是小店独一无二的上房,里面清爽干净,如非有好心人替客官订下,早被人占去了。” 店小二一面说话,一面取出锁匙开门。 晓岚首先入目的,见室中桌上,摆着五六道菜,一壶酒,一杯一筷一碗,正中央还放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 尤令他惊讶的是,东西靠壁的床上,放着一个油布包。 店小二望着他,神秘一笑道:“呆鸟客官,那床上衣包,是那好心人留下的,赶快把湿衣换了,用酒饭吧!” 晓岚忙把床上衣包打开,内中果有一套与自己颜色相同,大小一样的文士装,甚至内衣裤及鞋袜,无不相同。 晓岚暗忖她的心思细密,对于自己,可谓“体贴入微”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忙将湿衣脱去,换上干衣,幸而颅上所悬丝囊,因上涂有蜡质的东西,因此滴水未侵,乃将湿衣袋中的玉瓶取出,揣入怀内。 手触衣袋,似乎感觉内有东西,软软地,光滑细腻,取出一看原来是一方粉红色手帕,刚刚取出,鼻端就闻到一股兰麝幽香,沁人心肺,不用拆开细看,即知乃女儿家的东西了。 晓岚小心翼翼,拆开一看,那方手帕,约尺许见方,折叠成四叠,仅有五寸大小,上面还写着一些娟秀的小字。 晓岚仔细一看,开头就是:“呆鸟!恁般糟蹋身体,好教人心痛yù裂,为了妹子你应该好好保重。” 晓岚看完开头这几句话,虽是寥寥几句,但已经吐尽心声,关切、体贴到了极点,情深爱重,暴露无遗。 内心中说不出的温暖和感动,那分喜悦,更不用提了。 于是,晓岚以无限欢悦,万分的感动心情,继续往下看去,见下面写道:“本想与你见面,骂你几句,无奈师命难违,徒令人柔肠寸断,特为君订下落足之所,备下衣物酒食相待,希善体妹意,更衣进食,酒四两,聊作挡寒之用,不许增添,慎防因酒误事,至于卧云道长,是被一位前辈掳走,因雨大天昏,看不清是谁?所取的途向,大概是蒙山方面,妹子师命完后,当来寻你,会期前,直到三侠庄相见,如期前无法来,一月以后,妹子决到家父坟前,恭候哥哥驾临,以便令他老人家安心,因为他有你这么一个少年英俊,武功高强的……’最后两行是: “他老人家的仇,相信能在我们手中,替他报复!” “到时望哥哥早来,免使妹妹惆怅盼望!” 落款是: “你知道的妹妹拜上。” 晓岚把雪梅的红绢留书看完,喜得心花怒放,把那一方香喷喷的红帕,狂吻把玩一阵,爱不忍释,小心翼翼,贴身收藏起来。 不忍拂她的一片痴情,立刻按照信中的吩咐,吃喝起来。 外面的雨,片刻不停,淅沥之声,使人生厌。 晓岚把饭吃完,店小二恰好前来掌灯送茶,把残菜撤去后,又送来一盆热汤,请晓岚洗澡挡寒。 晓岚见店小二这般勤招待,深知是心上人的缘故,不仅对心上人,刻骨难忘,就是对店小二,亦生出好感。 温言笑道:“多谢小二哥这样的照顾我。” 店小二把湿衣鞋袜拿起,笑着说:“这是应该的嘛!何况还有那位小姐的再三叮咛呢?” 晓岚见他拿起湿衣要走,忙问道:“你拿到那儿去?” 店小二神秘一笑答道:“客官就不用管了,反正你用不着,把它丢掉,岂不可惜?” 晓岚以为店小二贪小便宜,笑了笑,挥手令去。 店小二走后,晓岚把房门拴上,洗了个热水澡,觉得全身舒畅很多,穿好友服,命店小二把浴盆拿去,然后躺在床上养神。 那雨,一直下到子夜以后,方始减小,但是还没有停歇,沥沥声响,仍是清晰可闻,晓岚空自着急,也无可奈何。 一夜无话,次日黎明,晓岚一听雨声已止,忙从床上纵起,匆匆结束妥当,叫店小二送洗脸水,并算店饭账。 店小二坚留他稍待一会,以便弄点早点充饥。 晓岚既关心卧云师伯安危,复记着三侠的约会,全都急如星火,那敢丝毫耽误? 匆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取了一块散碎银子,朝店小二手中一塞,立刻闪身出门。 店小二还待说,店饭钱已付过了时,晓岚业出了桃村的树口了。 晓岚趁着天尚未明,路上泥泞,尚无行人的当口,倾全力展开流云飞逝上乘轻功,双足尖微点着地面,风驰电掣般,加紧往前飞驰! 辰初时候,业已奔驰百余里,越过了泅水源头,来到仲村。 晓岚在仲村,随意找了一个饭店打尖,并向店家,打探去蒙山的途径。 经店家一说,才知打此往东南方走,约三十余里就到了。 晓岚刚开始吃饭,忽听店门外,传来几声木鱼的声音和一声“阿弥陀佛”的佛号。 声音刚落,又听店伙粗迈的喝骂声音道:“快滚!不要在此惹厌,如不听话,当心剥你的皮!” 晓岚初闻佛号时,因那声音尖细沙哑,心中又有急事,未能回头观看,听到店伙喝骂,心中感到奇怪,暗说道:“施不施舍,但凭你们,为何对一个出家人,这样粗暴?” 忙回身掉头,向店外打量。 但见店外,站着一个大头麻脸,满头癞痢的尼姑,身裁约三尺五寸,通体皮肤如墨,偏偏枯瘦如柴,鸟爪般的手上,拿着一个小木鱼,不停地敲打,口中露出编贝白牙,喃喃佛,看她的年纪,最多才十五、六岁,任店伙如何喝骂,脸上笑容不减,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精光灼灼,注视店内。  晓岚看见这个小尼姑,觉得她虽然奇丑异常,但她那双精光灼灼的眸子,却瞒不了晓岚一双慧目。 他好似对丑尼姑特别有好感,忙纵身上前拦住店伙道:“不要对她这样无礼,让我来问问她!” 店伙被晓岚神采气度镇住,那敢说一个不字,登时改变了一付面容,躬身陪笑说道:“客官请回吧!有甚么事吩咐一声就得啦!何必理她干甚么?她一身这样脏,当心和她接近后,连饭也不能下咽呀!” 晓岚见店伙唠叨半天,明知他是好意,但是,心中讨厌他的势利眼睛,俊目一瞪道:“不用你管。” 店伙讨了一场没趣,得喏喏连声走开。 晓岚走到小丑尼面前,温言问道:“小师父,你住在那儿呀?” 小尼凝视晓岚一眼,登时对他甚为投缘,轻答一声:“蒙山!” 晓岚精神陡振,笑道:“巧极了,我也要到蒙山去,待会吃了饭,同小师父一道去好吗?” 小尼大头一摇道:“不行!这么远的来到此地,还得要结缘呢!” 晓岚道:“募化算不了甚么?银钱在下身边尽有,小师父管开口好了!” 小尼笑道:“结缘乃是给施主们消灾福,并不是注重银钱,假如为着银钱的话,岂不是成了叫化吗?” 晓岚连忙谢过,从身上掏出五钱重一块散碎银子,递到小尼鸟爪般的手中,笑道:“在下与小师父结个缘吧!” 小尼口佛号,将银子接过,在手内略为端详道:“施主银子乃是赝品,贫尼不敢要!” 说着,鸟爪般黑手,握了一握,递回给晓岚。 晓岚深感诧异,凝神向小尼手上打量,赫然小尼的手上,乃是一把银屑,手刚张开,好似水银般地散落一地。 晓岚见小尼露这一手内功,大感震惊,想不到她年纪这么轻,内功造诣有这样深厚,结jiāo的心愈切,方yù开口……。 小尼麻脸上一笑,转身就走,霎时,已消失在村口了。 晓岚本想尾随追去,忽然想起,自己是个少年男子,向一个女尼追赶,众目睽睽下,成何体统? 于是,回到自己座上,匆匆吃过了饭,算清饭账,立刻展开足程,往蒙山方向而去。 晓岚遂处处留心,非但不见小尼的踪迹,甚至来往的人,亦甚稀少,卧云师伯的踪影,更不用说了。 直到蒙山山麓,仍是不见疑迹,得循入山途径,拾级而上,到了山顶,情景依然,因这蒙山,并不太高,山阳一带,尚有不少山民居住,略为打量一阵,已知老fù巢穴,决不致在这向阳一面,立刻改弦易辙,往山yīn而去。 晓岚来到山yīn,见这儿景物,果较山阳yīn晦、荒凉,有的地方,伏莽丛草杂生,遮蔽天日,有的地方,濯濯童山,寸草不生。 深入十来里,已是荆棘载途,路径绝迹了,其间,还有野兽的吼声传出。 晓岚武功绝顶,自然不会把这些蠢物放在眼里,但为防万一,乃将白虹剑拔出戒备,越过里许长的一片森林,抵达一个人兽罕到的夹谷前。 举目朝谷中注视,里面光景,甚为昏暗yīn晦,曲折又多,无法看清内中景物。 晓岚正凝视间,蓦听谷中,有小孩口音,发出嘻嘻的笑声。 乍听下,觉得声音好熟,似乎在甚么地方听见过,但仓促间,却想它不起。 晓岚沉思的时候,不过眨眼工夫,忽见谷口,红白光影晃动。 这些日来,晓岚连经大敌,经验阅历,增进不少,谷口的红白光影,刚一闪动,右手拔下背上玉莲,同时双足垫劲,一招“倒跃龙门”暴退两丈远,凝神注视! 见前面三丈多远,站着崂山双魔楚云、楚灵。 双方这一照面,已经认出对面的人是谁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话都不讲,怒吼一声,登时恶斗起来! 但见两条红白相间的短小人影,疾如闪电,围着一道三尺长的白虹和一幢雪白晶莹的光球,在谷前的草坪上翻翻滚滚,厮缠不舍! 耳中,并听到劲急凌厉的风声,呼呼作响,声势惊人! 恶斗约半个时辰,双方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蓦听喋喋一声怪笑道:“李晓岚小狗可恶,两位千万不要放过他!” 声到人到,端的神速已极! 百忙中,对敌双方,齐朝发话人看了一眼,当崂山双魔,看出来人是雪山老魅时,内心固然是高兴万分,而晓岚则知道雪山老魅呼侗的厉害,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心中暗说道:“今天准糟,仅仅唠山双魔,就难以应付,如时间耽误太久,真气逐渐损耗,尚不见被其所乘,那里还搪得了这个魔头的夹攻?” 晓岚的内心中,尽管在着急,但丝毫不敢疏忽,强打精神,倾全力发挥壁图所学奇招威力,与敌人恶斗不休。 雪山老魅加入战团后,双方情势,陡然改观,晓岚不仅感觉四周压力倍增,几乎迫使掌中莲剑招术,难以发挥全力,同时,更感到雪山老魅的身法,飘忽异常,使人莫测高深,那么大的莲剑威力,竟然奈何他不了! 已经顿饭工夫,晓岚业已全身见汗,真气运转不灵,已呈不支之势。 耳听雪山老魅发出得意笑声,说道:“李晓岚这小子,异常可恶,专和我辈作对,如不趁他羽毛未丰的时侯除去,实是心腹大患,我们加紧用力,把他早些毁去吧!见得夜长梦多呀!” 崂山双魔答道:“说得不错,我们弟兄亦有同感。” 双魔一魅,话声刚落,三人身法,愈形急迫,互相jiāo错环攻,身形更见飘忽,晓岚非但感到四周压力奇猛,而且对于他们的身形,越觉捉摸不定,被迫落在下风,应付艰困,达于极点。 晓岚正濒临险境,千钧系于一发的时候,蓦听一个尖锐沙哑的声音说道:“无耻妖孽,敢来我优昙谷前撒野么?” 晓岚闻声,精神陡地一振,掌中莲宝剑,施展全力抢攻,以资与来人互相呼应,重创三魔。 来人语声刚落,忽听叭叭叭三下清脆的声响,紧接着,又是双魔一魅怒吼的声音传来。 晓岚偷眼看去,见两条瘦长小乌黑的人影,宛如鬼魅一般,朝一魅双魔,追逐不停,一魅双魔左半脸,红肿好高,怒吼连声。 一任挥掌向两条黑影猛击,那两条瘦小人影,非但丝毫不惧,反而追扑愈烈。 一魅双魔,见对头武功这么高,不禁心胆俱寒,防身尚感艰难,那里还有能力顾及晓岚呢? 晓岚目睹那两条瘦小黑影,武功高得出奇,因身形太快,无法看清形貌,不禁万分惊异,暗忖道:“这两人是谁呢?” 第八章 枯禅神尼 晓岚的心念未歇,忽又听得,三下清脆的声响和一魅双魔的厉吼声音传来! 显然的,这三个魔头,又中了一记耳聒子无疑。 蓦听尖锐沙哑的声音笑道:“给你们每人脸上留点记号带回去,才不枉此一行啦!” 晓岚听到这几句话,方才憬悟,这两个瘦小人影中,有一人就是在仲村饭店中,遇到的那个大头麻面小尼。 “另一人又是谁呢?” 他脑海中这么想。 忽然有个念头,涌现到他的脑际,暗暗也对自己道:“人家为了解救自己,去和三个魔头打得火热,而自己却在一旁袖手旁观,岂不是说不过去吗?” 晓岚想到这里,好生惭愧,掌中玉莲宝剑一举,口发一声清啸,朝一魅双魔抢攻上去! 这次因休息一会,晓岚真气真力,已逐渐恢复过来,加以又是倾全力进攻,故玉莲与宝剑的招术,特别凌厉奇猛。 但见光山白虹,宛若排山倒海般,朝一魅双魔直卷过去! 经此一来,一魅双魔,无异腹背受敌,再好的武功,也搪不住两面高手的夹攻。 首先雪山老魅呼侗,被晓岚的玉莲花击中后背,哇的一声惨嗥,口喷鲜血而逃。 紧接着,崂山双魔,被晓岚一招“雨打残花遍地红”,为白虹剑的芒尾,在粉藕似的玉腿上,削去巴掌大一块ròu,带伤仓皇逃走。 那两条乌黑瘦小人影,也现出身形,含笑而立。 晓岚一见,两条人影,一时间竟合而为一时,不禁惊得发呆,怔怔地望着麻面小尼出神! 小尼黑白分明的大眼,望着他笑道:“李兄觉得奇怪吗?” 晓岚含笑点了点头,把玉莲宝剑收起来。 小尼姑答道:“这就是佛门的离合身法呀!与你一手用剑,一手用莲花的功夫,并无多大差别哩!” 晓岚摇摇头道:“我不敢同意你的说法,因为两只手用不同的兵刃,同时以不同的劲道发招,乃是有方法练习,而这一个人化生两个人,则迹近神化,实无法练呀!” 小尼姑笑道:“你既然知道同时用两个劲道发招,难道就不知道同时用两个不同的劲道拉移身体吗?因身法太过奇怪,又是同时用两个劲道施为,所以眼睛的反应,遥遥落在身形后面,故看上去,老是两条人影,其实,那是一虚一实呀!” 晓岚听完,仍是疑信参半,迷惘不解! 小尼姑好似和他特别投缘,非要将其中道理讲出,使他领悟才罢,眼睛一转,笑问道:“适才你那招天门剑法‘雨打残花遍地红’所发出十几朵剑花,是怎样来的?” 晓岚答道:“凭内家的武功劲力,振动剑尖而来!” 小尼姑拍手道:“对极了!你能够晓得一剑能抖出十几朵剑花的道理,当然会知道离合身法的道理了。” 晓岚经小尼姑这样比喻,方始懵然憬悟,笑道:“一言提醒梦中人!” 小尼姑见他悟xìng这样高,内心亦甚高兴,笑问道:“你来此何干,为甚么与这几个魔头打起来了?” 晓岚除了把自己与雪梅那段缠绵的事情,隐而不提外,其余把和一魅双魔,结仇经过,以及卧云道长失踪,经人指点,来到蒙山寻找的事情,和盘托出。 小尼姑沉思一会,笑问道:“那指点你来的人是谁?” 晓岚伪称是个不知名的人。 小尼姑道:“据我晓得的,这蒙山yīn阳两面,除了我师徒外,并无会武功的人在此隐居呀!恐怕上当了吧!” 晓岚自然不便把他和雪梅的关系说出,忙以坚定的口吻说道:“这指点的人,虽然我不认识,但相信她不会骗我。” 小尼姑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样相信人,恐怕要吃亏吧?” 晓岚摇头道:“不会的,她和小师父一样,对人最为热心诚实。” 小尼姑道:“这下恐怕就不诚实了!” 晓岚见她不相信,心中未免不快,反驳她道:“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小师父说这蒙山,除你师徒外,别无会武功的人定居,那一魅双魔,又是从那儿来的呢?” 小尼姑见他面有不快的颜色,但是,她又不愿意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他,心中为难了好一会,才答道:“你不提起他们,我还以为是你招来的呢?” 晓岚为yù证实他的话,指着谷中道:“崂山双魔就是打从这谷中出来的,雪山老魅虽然应敌正紧,未见他的来路,但总离不开这座蒙山!” 书中暗表,晓岚的推测,并不太错,崂山双魔,自从中了子母追魂蝶后,认出蝶中所蕴剧dú,其厉害并不亚于自己的白骨yīn磷掌,因此顾不了害人,急忙兼程逃来这里,找到谷中第二道山环壁间宕洞医治,幸他两人,都是施放百dú的祖师,身带解yào甚多,看出子母追魂蝶来历,已知解dú方法,匆匆把臂上追魂蝶拔下,敷上解dúyào,经三日夜的疗养,已经复原,yù赶到鲁西,找晓岚和雪梅算账,谁知冤家路窄,相逢谷口,因此打了起来! 至于雪山老魅,果被晓岚料中,他故意把赤霞尊者遣去和晓岚及卧云道长为敌,他一个人,却偷偷赶到蒙山来,就在优昙谷的右面夹谷内养伤,听见三人拚斗的声音,才从隐藏处赶来偷看,见晓岚被双魔围攻,这才出手帮助,企图把晓岚击毙玄冰掌下,杀以泄恨。 他那里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指使赤霞尊者与晓岚为敌,谁知反被晓岚乘机利用,诱使内哄,后来在天竺老魔的评理会上,赤霞尊者先与他反脸,造成群邪内部分裂,致遭惨戮之祸,此是后话不提。 小尼姑听晓岚这么一说,内心也感到诧异,方yù开口答话,忽听谷内,传来三下玉磬的声音。 小尼姑笑对晓岚道:“家师玉磬相召,要我同你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道去哩!” 晓岚好似想起一事,笑问道:“令师上下如何称呼,万一到谷中参见时,连姓名都不知道,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小尼姑道:“家师枯禅子!” 晓岚听到枯禅子二字,觉得名字甚生,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小尼姑知道他的用意,笑答道:“家师自从改易禅装后,一味参佛门的无相枯禅,六十余年,从未离开蒙山优昙谷半步,你从何而知?” 晓岚闻言,“哦”了一声。 小尼姑在前,晓岚整了整衣冠,尾随身后缓步往谷内走去。 这优昙谷,虽是个寸草不生的死谷,但因内中地方甚大,螺旋般的山环甬道,层出不穷,深入其中,使人眼花撩乱,分不出南北东西,如非有人领路,意yù深入腹地,实在不太容易。 晓岚仔细朝山形甬道打量,发觉这些山环甬道,大小形式雷同,高约五十丈左右,蜿蜒曲折,萦回往复,地势诡秘已极。 晓岚心中生疑,暗说道:“正经的佛门弟子,为何偏偏选中这般诡秘所在隐修呢?真是使人费解呀!” 小尼姑人丑虽陋,但内中却是聪明绝顶,一见晓岚面色神情,就知他内心中在想甚么?笑说道:“家师所修的无相枯禅,乃佛门一种至高功夫,最忌人干扰,如选一灵景奥区,非但容易被人干扰,灵台亦易为景物转移,无相变为有相,还能体察机微,深悉奥妙吗?” 晓岚闻言,方才憬悟,原来内中还有这么多的文章,那就难怪枯禅子师徒,要选择这样隐晦的地方了。 两人且谈且行,连续转了九个弯折,绕了数十个山环,方始抵达尽头处的一个方形夹谷内。 这个夹谷,宽仅三丈,深约五丈,除来路谷口外,三面岩壁,高达七十丈以上,自下至顶,陡峭异常,壁上满布鲜苔,碧绿如油,经阳光照shè下,反shè出绿yīnyīn的光彩,越发陪衬出这谷中的yīn暗。 到了夹谷尽头,小尼姑手指当中岩壁道:“到了!到了!” 晓岚顺着小尼姑手指处一看,见壁上全被青翠yù滴的鲜苔布满,看不出有山洞的痕迹,有离地面约三丈高,有一团丈许方圆的鲜苔,似乎颜色特别深厚鲜嫩外,别无所见。 正怔神的时候,又听得三声同样的玉磬传来。 小尼姑忙拉着晓岚的手笑道:“恩师这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以玉磬相催来人进见,足证恩师对于李兄,异常投缘,否则,不致这样,说不定还蒙她老人家开恩,别有恩赐咧!我们快走吧!” 晓岚还yù问她如何走法时,小尼姑好似早已不耐了,拉着晓岚的手,迳往壁间纵去! 刚刚纵到那团鲜苔特别深厚之处,那团鲜苔自动揭开,现出丈许方圆的洞门,小尼姑拉着晓岚的手,朝洞内就钻。 两人身躯刚落洞内甬道,晓岚忽然感觉,有一股很大的吸力,朝洞中猛吸,几乎使自己立足不稳,心中甚为惊讶! 前行约五丈远,来到一座青石门前。 小尼姑跪拜在地,低声禀报道:“弟子已奉恩师法谕,将李晓岚领来,敬乞恩师慈悲,开关召见!’听里面有一个清脆少女的声音说道:“很好!赶快把他领进关房吧!” 晓岚听见房内,传出的少女真口音,有那样清脆,好似出谷黄莺,又似珠落玉盘悦耳已极! 他不敢相信里面说话的人,就是小尼姑的师父,几十年未能离此半步的枯禅子。 他心中正在生疑,那少女已把话讲完,青石关门,忽然往右壁缩退。 刚露缝隙,立有一股柔和的银白光线shè出! 那光色虽然不太强烈,且更带着一丝寒气,但是照到门外,却是通明如昼,使人生出恬静、安祥的感觉。 晓岚忙朝着关门,倒身下拜,低声默禅几句。 霎时,关门全开,晓岚随定小尼姑身后,恭恭敬敬走入关房,来到枯禅子禅床前面,方yù叩头行礼……。 蓦然感觉有股软绵绵,极端柔和的潜力,挡在身前,竟无法将身拜下去。 忽听枯禅子道:“不用这样拘束,徒儿带他坐在矮凳上落坐,让为师抽出一日半工夫,了此善缘便了。” 听小尼姑的声音笑道:“遵法谕!” 小尼姑话刚说完,立刻走到晓岚身前,低声说道:“听见了吗?赶快随我到那面去吧!” 晓岚闻言,这才抬起头来,匆匆朝室中打量一眼。 但见这座禅室,异常宽敞,呈正方形,每边长达五丈,四周全是碧绿色石钟rǔ,平滑如镜,顶呈半圆形,有一条粗如儿臂的铁链,自当中洞顶,直垂下来,离地丈许高,系着一只径尺方圆的白玉盘,盘中盛着一只五寸高的三腿蟾蜍。 那只蟾蜍通体雪白如玉,晶莹夺目,三只怪眼和一张扁口中,shè出四股米粒粗,又劲又急的雪白寒光,那寒光,初时甚细,但是愈往后面,愈益扩张,丈许以外,则看不清光线了  洞室中的照明,全仗这四股光线。 晓岚感觉奇怪,不由对那只三脚蟾蜍多看了一眼,觉出虽是栩栩如生,却丝毫没有生趣,显然不是活物。 洞室中的陈设,亦甚简单,除了正中靠壁,有一张丈许长的青石禅床外,离床五尺远的右侧,有两支五尺方圆的白玉凳,凳上铺着一张相同面积的细草垫,好像是供人们入定之用。 禅床上,坐看一个妙龄女尼,柳叶眉、丹凤眼、悬胆鼻、樱桃嘴、白玉面上,微露一丝红霞,着一身白色禅装,结伽趺坐床上,一双纤纤柔荑,不住拨弄珠。 女尼虽是满面笑容,注视着晓岚,但别具一种慑人的威仪,使人望而生敬,由衷地生出欢喜心。 晓岚随着小尼姑,坐在右侧矮凳上。 枯禅子,笑问晓岚道:“你是天门二老李琦之子吗?” 晓岚躬身答道:“后辈李晓岚,正是天门李琦之子。” 枯禅子道:“你的武功,是传自重忧尊者?” 晓岚将水宫学艺经过讲了一遍,答道:“是否为重忧尊者?后辈却不知道。” 枯禅子略为沉思一阵,复问道:“正中壁上人像,你可曾学过?” 晓岚摇头答道:“后辈因得家父留谕,说那些人像,玄奥难测,因此把全身穴道记熟,未能学习那些姿式。” 枯禅子点头道:“这就难怪了。” 晓岚深觉不解,躬身问道:“老前辈莫非对那水宫壁画得知底细么?” 枯禅子点头道:“六十年前,我曾在水宫中住了二十年,因事先得一前辈指点,故有周详的准备,不像你来去那样匆忙罢了!” 晓岚惊喜若狂,急忙问道:“照这样说来,老前辈已深悉其中微妙了!” 枯禅子笑道:“不敢说深悉其中微妙,但是多少有点心得。” 晓岚道:“老前辈修的无相枯禅,是不是就是水宫图像?” 枯禅子道:“如非水宫所学我那会知道哩!” 晓岚一时福至心灵,跪在地上道:“后辈愚昧无知,尚祈前辈慈悲指点!” 枯禅子道:“快起来,我如非想成全你,那能耽误我的清修呢?” 晓岚称谢坐回矮凳上,肃容以待。 枯禅子笑道:“那座水宫贝阙,自东汉重忧尊者建府以来,迄今已有千年,但是能得水宫传授的,有我们两人,而在我们两人中,都未将宫中武功学全,你是专习三百六十周天万源招术,我则偏重正壁佛道各门的内修,深感遗憾,因此yù将无相护身气功传授于你,使你今后行道江湖,与邪魔周旋,无后顾之忧,凭其玉莲宝剑,及三百六十招绝技,纵横江湖,扫dàng诸邪,完遂重忧尊者,尽歼群邪,使人类安乐的千年宏愿。” 晓岚再三拜谢。 枯禅子命晓岚在矮凳上瞑目入定,然后双目垂睑,两掌手伸胸前,加紧行功导气。 约顿饭工夫,忽见枯禅子的玉掌心,shè出一股小指粗的白气,又劲又急,朝晓岚的鼻孔钻入。 晓岚登时感觉有两股阳和之气,从鼻孔钻入,直注丹田气海,再由气海缓缓下降,经下yīn穴,转至尾龙,略为沉滞片刻工夫,才将尾龙穴开通,有凉晶晶一股真气,缓缓上行,穿过背心、背梁两穴,抵达后颈哑门。 此时因全属密接的脊骨,真气立受阻碍,无法再进,于是,真气冲击力愈增,晓岚感觉背部,好似有千斤压力紧迫,几乎使身体仆倒,脑胀yù裂,令人难支,知是紧要关头,那敢有丝毫疏忽,得咬紧牙关,拚命撑持。 忽听枯禅子,以传音入密功夫说道:“通任督二脉,以打通哑门、府风二穴为难,如自己学习,不经名师从旁指点,轻者受伤,身同木石,不能动弹,重者丧生毙命,有我用真气为你开通,受伤毙命,固然不会,但是,十二个时辰的痛苦,在所难免,希切实忍耐,心超物外,一切听任自然,方能使任督二脉开通,传授我的无相识身气功呢?” 晓岚听出枯禅子传音时,似乎非常吃力,那敢疏忽,一味强忍痛苦,撑持下去。 小尼姑看出晓岚,玉面通红,汗出如注,苦苦挣扎之状,心中大为不忍,无奈她是过来人,知不忍受这十二个时辰的痛苦,难望在短时间内,把任督二脉开通,增长内家功力,亦从旁叮咛,命晓岚一定忍耐。 直到翌日薄暮,方将任督二脉穿通,真气在体内自在运行,感到舒畅已极! 枯禅子命晓岚稍事休息,然后再传授他的无相护身气功,最多翌晨寅初,即可功德圆满了。 晓岚一算时日,明天正午,就是三侠和老贼正式较技的时候,如今离约会时间,有几个时辰,卧云师伯消息全无,自己如把无相气功学成,最多能赶上三侠的约会,而找寻卧云师伯的事,势必将其搁下,如此一来,岂不是太自私了吗? 急忙跪倒枯禅子床前,对自己的意思,恳切向枯禅子禀报一番。 枯禅子暗赞他的天xìng甚厚,不愧为近两百年来,福缘深厚的第一人,乃笑对他说道:“卧云道长虽落人手,是有凶无险,以后找寻,尚来得及,但是那无相护身气功,眼前就要用上,不把它练威,如何能行?我为你,已经耽误了一天多的禅功,错开现在,以后就永远不能传授了。” 晓岚听说卧云师伯,有凶无险,事情并不紧急,心始稍放,复向枯禅子拜谢一番,这才坐回原位上去。 枯禅子复将无相气功的诀窍,行功导气的方法,不厌其详地反覆解释一遍,然后命他稍微休息一下,再按所传练习,同时,手指小尼姑道:“她乃辨家贫女,因患严重天花,两岁时,即被家人遗弃,为一只金眼大雕攫来,我见她虽然丑陋其表,但是秀慧其中,因此将她收归门下,传授衣钵,掐指算来,已有十四岁了,以她此时功力,江湖上足可去得,你以后的责任又重,有她随时相助,可减少不少麻烦。” 枯禅子说到这里,略为停顿一下,望小尼姑道:“从明日起,你就偕同晓岚师兄行道江湖,但你一定要听师兄的话,帮助你师兄完成他的使命!” 小尼姑闻恩师之言,心中一喜一忧,因她天xìng至厚,不愿乍然离开恩师,眼圈一红,几乎落泪,方yù开口……。 枯禅子面现不悦之色,肃容道:“如不济世救人,学武有何用处?不必多说了!” 小尼姑见恩师不快,焉敢冒渎,得勉强压制依恋之情,喏喏连声笑应。 枯禅子复从座后,取出一根与晓岚大小形式一般无二的白玉莲花,授晓岚道∶“这枝玉莲,还是我入水宫时所得,如今用它不着,你师妹别有传授,也不须用它,赐给你转赠有缘人吧!” 晓岚双手捧着玉莲,连声称谢,枯禅子双目垂睑,安然入定。 晓岚不便惊扰,轻轻把玉莲chā在背上,按枯禅子所传无相护身气功,加紧练习起来。 翌日凌晨,晓岚感觉内功真气,较前平增几倍,不但无相护身气功,已有八分火候,就是内家劈空掌力,已能远达两丈左右,威力甚强,因关切三侠的约会,刚一出定,即轻轻纵下矮凳。 小尼姑亦在此时回醒,睁开一双大眼,朝晓岚打了个手式,两人蹑手蹑足,走出禅房,房门自然关闭。 晓岚同着小尼,纵落优昙谷中,小尼透着万分喜悦的心情,笑谓晓岚道:“从现在起,妹子就跟着师兄了,还望师兄随时提醒,免得做错了事,受到恩师的责备。” 晓岚点头道:“愚兄当然要照顾师妹呀!不过师妹姓甚名谁?还得告诉我,以免替师妹引见朋友时,闹出笑话。” 小尼大头一摇,答道:“妹子无名无姓,师兄为朋友引见时,就以我脸上的招牌,叫我麻姑便了!” 晓岚虽然感觉这个名字,太不文雅,但是,看见她一片纯真,毫无一些矫揉造作之态,为其心折,点头笑道:“就这么办吧!” 晓岚心急如焚,又不知蒙山离临城,究竟有多远,忙问道:“师妹可知这儿离临城三侠庄多远?” 麻姑想了一想,笑说道:“临城三侠庄妹子虽未去过,但曾听人说过,临城在蒙山西南约百七八十里,如以我们的脚程,就是缓缓而行,最多巳时,即可抵达了!” 晓岚听得麻姑之言,心始稍放,笑说道:“趁天色还早,路上行人稀少,加紧赶上一程,到了人烟稠密处,把脚步放缓,提前赶到三侠庄,以免他们焦急!” 麻姑自以晓岚,马首是瞻,把这个师兄的话,好似奉了圣旨一样,大头连点,笑说道:“恩师吩咐过,一切要听师兄的话,你要我怎么做,妹子一定办到,那怕是把命送掉,妹子亦心甘情愿。” 晓岚见这师妹,言语纯真,越发怜爱,笑道:“那会让师妹去和人拚命?” 说到这里,晓岚忽然想起玉莲实有化媸为妍的奇效,不如给她一粒,不枉她对我的一番热忱,于是将己意说出。 麻姑闻言,大头连摇,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上露出满面欢容,阻止道:“师兄快别这样想,人长得太美,难免惹出烦恼,师兄对妹子的盛情,妹子终身感激,不敢糟蹋旷世奇珍。” 晓岚见她意志坚决,亦不过份勉强,笑说道:“师妹既然如此坚决,愚兄决不勉强,那我们快走吧!” 晓岚“走”字出口,麻姑双足垫劲,宛如脱弩之弦,往谷外疾驰,晓岚尾随身后,加紧前赶。 卯未时分,已赶出近百里远,距临城不过七八十里之遥。 晓岚默算时刻,决误不了午时之约,心中暗喜,忽见前面不远,有座镇店。 晓岚恐麻姑肚中饥饿,yù打了尖,再行上路,忙道:“师妹,我们到前面镇店,打个尖再走吧!” 说着,又将枯禅子所赐的白玉莲花摘下,递给麻姑。 麻姑大头连连摆动,笑道:“任甚么事情,妹子都可听师兄的话,唯独要我开荤和使用兵刃,实在碍难从命!尚望师兄原谅。” 晓岚知地会错了意,急忙解释道:“师妹不要误会,白玉莲花并非给你使用的,乃是请师妹代劳,至于镇店中的饮食,也非全是荤腥,要他们准备素食就是了!” 麻姑闻言,方才“哦”了一声,随定晓岚身后,高高兴兴的往镇店中走去。 来到村口打听,才知这镇店,名叫底谷,距临城不过七八十里。 两人一美一丑,一尼一俗,本来不相调和,异常刺目,但因山东地方,民风淳厚,看了一眼,内心感觉奇怪,却无议论纷纷的恶习。 师兄妹两人,特别找了一家幽静的小馆,吩咐店伙,备办两碗素面。 店伙对这两人,仍是满面堆欢,喏喏连声而去,不带一些惊异,尤为可贵的,无论顾主大小,一体看待,并无厚薄之分。 二人吃完了面,方yù起身上道,麻姑低声对晓岚道:“不是冤家不碰头,这两个魔头怎么也来到这里?” 晓岚掉头回顾,果见崂山双魔楚云、楚灵弟兄,经过店面,往村口而去。 两魔玉雪般的脸上,仍然略现浮肿,腿股伤痕犹新,走起路来,却不带一些蹒跚状态。 晓岚轻声说道:“两魔受伤这么重,仅相隔一天多的时日,复原这么快,足见两魔功力实在不凡。” 麻姑道:“他们来到这里,又有甚么企图呢?” 晓岚摇摇头道:“他们用意虽不知道,但魔崽子们,还能干出好事吗?总离不了jiān盗邪yín,欺压良善罢了!’稍停,他好似突然想起一事,忙道:“师妹佛门离合身法,神妙莫测,你去盯着他,不过,决不容许他们发觉,沿途用玉莲花,给我留下记号,以便有迹可寻。” 麻姑闻言,好似搔到她的痒处,低沉沙哑的声音,发出得意的笑声道:“别样妹子也许弄不来,但和敌人捉迷藏的事,不是妹子夸口,却是别有专精,包管错不了!” 麻姑把话说完,立刻从座中站起,说了句:“赶快来呀!” 晓岚俟她走出店门,这才算清饭账,缓步追去。 出村口一看,见崂山双魔和麻姑三人,就在他略为缓慢片刻,业已杏无踪影了,暗忖道:“好快的脚程!” 乃展开“流云飞逝”上乘轻功,疾如闪电,往南追赶。 约五十里,来到郭里集。 由此南下就是峰县,如往西行,约八九十里,经枣庄,则可达临城。 书中jiāo代,如从底谷往西南而行,则距临城仅七八十里,如今因沿着官道而下,无异多走五十多里的冤枉路,因此仍然相距甚远。 晓岚沿途留意,并未发现麻姑留下暗记,不禁踌躇不前,不知究竟是往南或往西才对! 他心中暗怪麻姑,为何这样粗心,连记号都未留下,叫我到那里去找呢? 万般无奈下,得向村口的人打听,连续打听几人,均称不晓。 事实上,崂山双魔,身法太过奇快,宛如电光石火,一瞥而逝,村口的人,又各有事情,那能注意这许多。 晓岚见村民这样答覆,大感失望,乃加紧脚程南下,约四五里路,仍然无迹可寻,复回到郭里集,向西而行,果见村口西北面的一株柳树上,有五寸径一颗莲蓬,七粒莲房,清晰如绘。 晓岚见状甚喜,知树上标志,乃麻姑所留,其途向,正是往临城方面,不过,不是官塘大道,而是略为偏北。 于是,循着莲蓬所指方向,往前急赶,沿途地上,或树干上,不断发现麻姑所留标志,知无差错,乃提起全付精神,展开脚程前进。 且喜,沿途无事发生,巳末时分,已来到临城西郊,距三侠庄,不足三里远,正眺望间,蓦听麻姑嘻笑与崂山双魔怒吼的声音,从右侧一座灌木丛草中传来。 晓岚知麻姑与崂山双魔,业已照面动手,急忙赶到灌木丛中,纵目眺望,见麻姑展开离合身法,化为两条瘦小的人影,如像鬼魅般围着崂山双魔,团团乱转,口中还不停地嘻笑。 崂山双魔,好似被麻姑逼迫太甚,鼻端哼哈不绝,口中怒吼不停,掌风雷动,把那些灌木丛草连根拔起,向四外飞shè,已开出亩许大一片旷地。 唠山双魔,管用尽全力,以白骨yīn磷掌向麻姑袭击,无奈麻姑有无相气功护身,那么yīndú的掌力,打到身上,竟是浑然无觉,不仅毫无损伤,而且反震力量甚强,如不自动把真气卸去,非受伤害不可! 崂山双魔,见敌人这样厉害,吓得心胆俱寒,本yù纵身遁走,但敌人追扑太急,软、麻、笑诸穴,被敌人不断攻击,弄得死活皆难,那裹还能逃脱敌人手掌。 听麻姑笑骂道:“无知妖孽,你们以为我师兄不在跟前,想欺负我么?全是做梦,识相的,趁早夹起尾巴快滚,静等恶贯满盈伏诛,如yù往三侠庄打歪主意,那是你们自寻死路。” 崂山双魔,一任麻姑笑骂,除了连声哼哈外,一句话也不能回答。 晓岚抬头一看天色,见日升近午,怕麻姑再与他们纠缠下去,耽误了三侠庄之行,乃将背上玉莲摘下,大声喝道:“无知妖孽,还不快滚,莫非等死不成?” 声落人到,但见白光一闪,耳听唠山双魔,两声惨嗥,背上各被晓岚玉莲重重一击,口喷鲜血往北遁走。 麻姑急忙向前来,满面喜容,拉着晓岚趵手道:“崂山双魔真是可恶已极!如非不忍心杀人,妹子早就容他们不得,那能让其逃脱手掌?” 晓岚本yù埋怨她两句,听地这么说,知其中必有隐情,笑问道:“你怎么同他们动起手呢?” 麻姑答道:“一路上,妹子皆遵照师兄的吩咐,暗中尾随他们,直至枣庄,均未被其发觉,后来听他们商量,yù在三侠会上,以迷魂乱神香,多掳几个娇美少女,带回崂山取乐,并说师兄亦曾被他们迷住,不知怎么样,后来竟将剧dú解去,他们还说师兄和我的武功太高,如以真功夫对敌,实非敌手,以后对付我们二人,决不正面对手,一定在暗中施为,妹子听见他们说暗中害我,心中倒无所谓,但听说对师兄也是这样,心中的气,可就大了,所以才和他们打起来!” 晓岚闻言,知这位憨师妹,对他甚为关切,内心感动,轻声笑说道:“憨丫头!” 两人相对一笑,往三侠庄而行。 第九章 群雄毕集 时值午初,丽日接近中天。 临城郊外的三侠庄广场上,八方英雄齐集,张灯结彩,热闹非常,总知宾,微山湖渔隐水上飘张逸叟,率领着数十个知宾,周旋于宾客间,团团乱转,忙得不亦乐乎。 他的脸上,虽是兴高采烈,笑容片刻未敛,但是,终掩盖不住他内心的隐忧,频频圆睁精光灼灼的眸子,往庄外凝视,向人丛中搜索,那种焦急、期待、不安的心情,那能瞒得了明眼人。 随着他身后张罗的,乃是徐州三杰,徐步芳、徐步青、徐步云三人,哥们三个,出身少林门下,硬功有极深的造诣,在这淮河南北的名头,仅次于临城三侠,江湖上,也算得是扬名立万的人物。 他们也知道,独山湖神巫显夫fù,凶名在外,宣镇东,呼鲁吐温,更是成名多年的老前辈,无一好惹,三侠这面,人数固然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抵敌得住巫显诸人。 听三侠的口气,似乎全部的希望,寄于天门二老李琦之子李晓岚和杭州灵隐寺灵悟禅师徒弟……蔡雪梅的身上。 这两人在江湖上,乃是籍籍无名的后辈,李晓岚虽未见过,但蔡雪梅则见过好几面,她的美丽娴静,根骨禀赋,固是上上之材,无奈年纪太轻,那能把这千斤重担,放在他们的身上? 李晓岚身为男人,内家功力,大不了较雪梅强,但因限于练武的时日,决高不了多少,张逸叟乃是成名已久的前辈,为何亦对这一双少年男女,寄这么大的期望,岂非怪事? 哥们三人,暗中奇怪一阵,也想不出个道理,老大徐步芳,趋身上前,轻声说道:“张老前辈,这般忧急则甚?难道说侠义道这多好手,就搪不住巫显这批水贼吗?” 张逸叟轻轻地叹了口气,掉头瞥了徐步芳一眼,喟然叹道:“老弟那里知道今天之会的重要,临城三侠身家xìng命,固然系在今日胜负,两淮亿万人今后安宁,何尝不是决定于今天,那能不使人忧急呢?至于说侠义道人数虽多,不是愚兄讲句泄气话,连三侠在内,亦非人家敌手,何必鸡蛋去和石头碰呢?” 徐步芳闻言,略为想了一下,觉得张逸叟的话并非夸大之词,心中也感觉惶急,笑说道:“虽是这样,但惶急忧虑,也没有用呀!” 他们在说话间,蓦见一个庄丁,气急败坏跑到张逸叟眼前,附着张逸叟耳语几句,张逸叟陡然色变,忙把背上灵蛇丝竿问了问,紧接着,不断行功运气,须眉皆张,全身颤动不停。 约莫半盏茶工夫,张逸叟行功完毕,深长地喘了口气,方才恢复原状。 徐步芳忙问道:“甚么事呀?” 张逸叟二目圆睁,徐步芳看出他眼中shè出的精光,足有四五寸远,心中亦暗暗钦佩,此老功力果然不凡。 张逸叟睁着一双精光灼灼的眸子,扫了三人一眼,嘿嘿说道:“愚兄恐怕等不了上台,就要毕命了!” 徐州三杰闻言,大吃一惊,齐声问道:“甚 事值得老前辈这样紧张?” 张逸叟道:“适才庄丁禀报,五台三尊中的赤霞尊者,前来求见,现在迎宾亭等候。” 徐州三杰闻言,亦是满面惊惧,同声道:“这个魔头来此,多半没什么好事,怎么办呢?” 张逸叟道:“别无他法,有豁出老命不要,与他拚了!” 说时,张逸叟率先前行,徐州三杰紧随身后,越过庄前广场,来到柳林入口的迎宾亭前! 四人纵目一看,见迎宾亭四周,围着一大堆人,全是三侠的宾客。 这些人面上,全带着悻悻之色,个个磨拳擦掌,跃跃yù试,七嘴八舌,纷纷议论,所说的话,全是在说赤霞尊者太过骄横,如不给予颜色,心实不甘。 这些人,口内尽管说得凶,但却无一人出手。 张逸叟抱拳拱手,敞声笑说道:“诸位好友,请暂且让过一边,由我这总知宾,亲身迎接贵客。” 围观的人,听张逸叟发话,知这位老前辈,内外家功力,已臻化境,由他亲身出迎,多半能给赤霞尊者,吃点苦头,轰雷似的发出一片欢呼,跟着人头拥挤,退离迎宾亭约三丈远,静观双方动作。 众人一让,张逸叟和徐州三杰,这才看出赤霞尊者,天神也似的,挺腰伫立迎宾亭前,铜铃大眼,凝视天空,现出轻蔑之色,一根儿臂粗,七尺长的铁禅杖,颤巍巍chā入亭前石鼓中央,入石约尺多深。 赤霞尊者见众人让开,以为来了能手,纵目向张逸叟四人,瞥了一眼,发现是张逸叟和徐州三杰四人时,立刻恢复那种不可一世的狂态。 张逸叟见赤霞尊者恁般无礼,心中不快,但是,他身为总知宾,不能有失江湖礼节。 再说,临城三侠,对他的为人武功,信赖得过,方能付这样千斤重任,如因一朝之愤,替主人树下强敌,岂不是愧对良友! 他强压满腔怒火,步入亭中,朝赤霞尊者,含笑拱手道:“不知尊者佛驾光临,未能远迎,尚祈原谅!” 赤霞尊者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旋即叉腰凝视天空,鼻中冷哼一声道:“这般看不起朋友,还配称侠义吗?” 张逸叟闻言,这才知道,因迎接来迟,致令生气,存心找麻烦来的。 急忙陪笑说道:“迎接来迟,张某甘愿受责,尚望尊者原谅,不要责怪三侠怠慢嘉宾,张某就感激不尽了!” 赤霞尊者,连理也不理,厉声说道:“你们既然目空一切,看不起我这个野头陀,如今没别的可说,能把这支禅杖从石鼓中拔出来,我掉头就走,否则,一定要萧氏兄弟亲自来此,当众叩头陪礼,任由我责罚,方能作罢!” 赤霞尊者,说话时的态度,越发骄横,根本未把这多人看在眼里。 张逸叟知道今日之局,非凭口舌能够奏效,表面毫不动怒,抱拳打拱,连陪不是,暗地里却将全身功力,运于双掌,哈哈大笑道:“既是尊者赐教,张某受人之,说不得,有献丑了!” 张逸叟把话说完,蓦地,将背上灵蛇丝竿拔出,倏然一抖,竿上灰白色灵蛇丝,立即搭在杖身上,绕了两匝,运足全力,一振钓竿,听沙沙连声,那支深入石鼓尺多深的铁禅杖,应手而起,向赤霞尊者飞去,赤霞尊者随手接过,面上微微一惊,纵目向石鼓一看,见那支石鼓,并未移动分毫,而石鼓中央的杖痕,亦无一些破损之迹,暗赞张逸叟内家功力,果非等闲。 张逸叟以内家深厚功力,运于灵蛇丝竿上,拔出赤霞尊者沉重禅杖后,拱手笑道:“在下献丑了!” 张逸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话刚讲完,赤霞尊者却恼羞成怒,厉声道:“老狗接招!” 赤霞尊者真个心黑手辣,语声甫落,掌中禅杖,已夹着凌厉的劲风,朝张逸叟当头磕了下去。 赤霞尊者出手太快,张逸叟又未想到他这样无赖,因此,杖临头顶,意yù闪身躲避,都来不及了! 眼看张逸叟,行将被赤霞尊者,击毙杖下之际,见人影连闪,清叱与叭吧的耳聒声,吵成一片。 赤霞尊者,厉吼一声,倒拖禅杖,纵身暴退丈五六尺远。 张逸叟匆匆一瞥,见赤霞尊者右面脸上,红肿约寸许高下,圆睁双目,shè出凶光,似是愤怒已极! 见晓岚手执一朵三尺长的玉莲花,含笑向着张逸叟行礼,说道:“侄儿兄妹应援来迟,使叔父受惊,真是罪该万死!” 张逸叟见晓岚,好似飞将军而降,一照面,就把那么厉害的魔头挫败,内心中那份高兴,就不用提了。 把手一摆,敞声说道:“贤侄来得正好,老夫诸多依仗!” 张逸叟说时,瞥了晓岚身后的赤霞尊者一眼,见赤霞尊者,正被两条矮瘦乌黑的人影追扑,拖着百多斤的禅杖,在五丈方圆内,团团乱转,鼻孔中哼哈连响,神态颇为狼狈。 张逸叟的内心固是恨极敌人,希望多给他吃点苦头,发泄满腔闷气,但是,回头一想,自己身为总知宾,对宾客间之争执有劝阻责任,否则,就显出有厚薄、亲疏之别,那能对江湖道义jiāo代得过去? 急忙对晓岚道:“那两条瘦矮黑影,是否是贤侄师妹?” 晓岚躬身答道:“正是!” 张逸叟道:“赶快请她们住手。” 晓岚听张逸叟语气,竟误会麻姑是两个人,暗赞佛门离合身法,端的神妙不可思议,难怪枯禅子老前辈,拿得那样稳,说她江湖上尽可去得了! 晓岚忙喝道:“主人有命,宾客间发生争执,应看主人面上,化干戈为玉帛,错开此时此地,再行一较长短,与主人无关,师妹还不赶快停手!” 麻姑闻晓岚之言,笑声:“好!” 但见乌黑人影一闪,麻姑已站在晓岚身前垂手微笑。 赤霞尊者此时好似斗败公鸡般,呆呆站立发楞! 场中众人,见麻姑现身时,两条人影合而为一,乃是个大头麻面,黑肤癞痢的小尼姑,形态丑恶已极,与晓岚站在一起,全不相称,一美一丑,各到极处,二人神态,偏偏又是那样亲热,使人既惊且怪。 张逸叟不愧是老江湖,对江湖过节,毫不放松,顾不了内心的惊异,抢步上前,拱手笑道:“尊者不要误会,请快随张某进庄款待。” 书中jiāo代,赤霞尊者被晓岚在桃村遣走后,怒气匆匆,找雪山老魅算账,谁知雪山老魅事先遁走,赤霞尊者越发认定晓岚的话不差,提着禅杖,找遍淮河两岸,仍未发现踪迹,本yù追到大雪山去,途中听人说起三侠庄的较技大会,得悉三侠对头乃好友宣镇东翁婿,乃赶至湖神庄,与宣镇东会晤,盘桓两日,单独提前赶来找碴,正耀武扬威的时候,不想晓岚和麻姑兄妹赶来,一下碰到钉子上。 赤霞尊者,见张逸叟以礼邀请,他虽是骄横自恃,但是,到底成名多年,对江湖上过节那能不晓? 忙合十当胸,点头笑道:“我与主人并无过节,小狗男女,万万容他们不得,少时假主人盛会,找他们偿清这笔账。” 说完,提着禅杖,扬长而去! 晓岚师兄妹,何等聪明,听出张逸叟语气,恐赤霞尊者无赖,迁怒主人,因此赤霞尊者刚一动身……。 晓岚和麻姑两人,同声说道:“随便何时,愚师兄妹都可奉陪,不迁怒主人,做出欺善怕恶的卑劣行为,我们就感盛情了!” 晓岚和麻姑说话时,声音特别响亮,赤霞尊者固是清清楚楚,听入耳朵不禁大怒,厉声答道:“五台三尊,几曾那样无赖,尊者和你们没有完!” 晓岚、麻姑两人,见已将其扣紧,他再怎样无赖,也不会把吐出的吐沫收回去,乃宽心大放,敞声大笑。 徐州三杰,亲眼目睹晓岚师兄妹武功,莫测高深,五台三尊那样凶魔,被其轻描淡写赶走,由衷地佩服,急忙赶上前去,含笑拱手为礼,各报姓名。 场中众宾客,见晓岚、麻姑年纪轻轻,武功这么高,全想和他们亲近订jiāo,纷纷围了上来,寒暄问候,乱成一片! 忽听蹄声得得,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翻蹄亮掌,绝尘而来! 马上端坐一个三十多岁,英姿勃勃的壮士,到了迎宾亭外丈许远,倏将马缰一勒,那匹黑色宝驹,登时口发长嘶,前脚离地,人立而起,两只后蹄,则紧钉地上,动也不动,端的人是英雄,马是龙驹。 众人闻声后顾,看出来人是三侠萧清之子,宝马龙驹萧绝尘,但见他满面惶急,纵落马鞍后,匆匆向众人行了罗圈揖,口中轻说一声:“有劳了!” 立刻赶到张逸叟跟前,拜了一拜道:“禀报张伯父!巫显已率领三只水里快,进入微山湖水域了,请伯父和徐家叔父三位,赶快到码头迎接吧!” 萧绝尘在禀报的时候,本来是面带忧色,但掉头见李晓岚和麻姑两人,站在右侧人丛时,面上yīn霾,忽然退尽,欢容满面道:“老弟几时回来的?可把愚兄急死了!” 晓岚笑答道:“小弟刚偕师妹回来不多一会,让尘兄如此耽心,深觉过意不去。” 说着,又命师妹麻姑,与众人一一引见。 众人听说这丑尼姑,乃是他的师妹,非但不觉她丑陋,反而感到她天真活泼,热忱可亲,齐向她寒暄问候。 麻姑自幼形单影只,居优昙谷多年,有时纵然出外结缘,与人接触,大都受到冷眼厌恶,几曾得到这多人的温暖,喜得心花怒放,张开阔口,露出编贝银牙,大头晃个不停,高兴得连话也答不上来。 众人见麻姑这样神态,全都忍俊不住! 张逸叟回顾萧绝尘道:“我和晓岚师兄妹及徐氏昆仲,去到码头迎接,你赶快通知你爹他们,要他哥们赶快到迎宾亭等候,以免失却江湖礼节!” 萧绝尘向张逸叟施了一礼,答声:“是!” 立刻往庄中而去。 张逸叟复向众宾客施了一礼,敞声说道:“如今敌人即将到来,在下身负主人重,不能不前往迎接,诸位请各回到东台座上,自有人接待,恕在下怠慢。” 说完,一躬到地,立刻率领徐氏三杰和李晓岚麻姑师兄妹,往湖滨码头而去! 一行六人,刚抵码头不久,见三只水里快,已冲风破浪,疾驶而来。 三只水里快,离岸尚有旬丈左右,一字排开,抛锚停泊,再不前进了。 晓岚凝神向三只船上打量,见每只船,除了两个精壮水手外,各站着三个人。 左首船上,站着yīn司秀才韩当,铁鞭章云飞,仙人掌徐亮三人。 右首船上,站着独山湖神巫显,万妙仙姑宣银娃,豹子头巫勤父子。 当中船上,立着两僧一俗,这僧俗三人,晓岚全都认识,就是辽东独脚强盗宣镇东,五台三尊中赤霞尊者、西藏红教喇嘛呼鲁吐温。 晓岚把船上诸人,一一指点给麻姑,命麻姑对敌时,多加小心。 麻姑轻声笑说道:“师兄请放心,妹子招术虽不如你,但决败不了!” 晓岚知她的话,乃是实情,点头笑笑。 晓岚和麻姑两人,因为是后辈,不便与张逸叟、徐氏三杰,并肩而行,故落在最后,被众人闻声后顾,看出来人是三侠萧清之子,宝马龙驹萧绝尘,但见他满面惶急,纵落马鞍后,匆匆向众人行了罗圈揖,口中轻说一声:“有劳了!” 立刻赶到张逸叟跟前,拜了一拜道:“禀报张伯父!巫显已率领三只水里快,进入微山湖水域了,请伯父和徐家叔父三位,赶快到码头迎接吧!” 萧绝尘在禀报的时候,本来是面带忧色,但掉头见李晓岚和麻姑两人,站在右侧人丛时,面上yīn霾,忽然退尽,欢容满面道:“老弟几时回来的?可把愚兄急死了!” 晓岚笑答道:“小弟刚偕师妹回来不多一会,让尘兄如此耽心,深觉过意不去。” 说着,又命师妹麻姑,与众人一一引见。 众人听说这丑尼姑,乃是他的师妹,非但不觉她丑陋,反而感到她天真活泼,热忱可亲,齐向她寒暄问候。 麻姑自幼形单影只,居优昙谷多年,有时纵然出外结缘,与人接触,大都受到冷眼厌恶,几曾得到这多人的温暖,喜得心花怒放,张开阔口,露出编贝银牙,大头晃个不停,高兴得连话也答不上来。 众人见麻姑这样神态,全都忍俊不住! 张逸叟回顾萧绝尘道:“我和晓岚师兄妹及徐氏昆仲,去到码头迎接,你赶快通知你爹他们,要他哥们赶快到迎宾亭等候,以免失却江湖礼节!” 萧绝尘向张逸叟施了一礼,答声:“是!” 立刻往庄中而去。 张逸叟复向众宾客施了一礼,敞声说道:“如今敌人即将到来,在下身负主人重,不能不前往迎接,诸位请各回到东台座上,自有人接待,恕在下怠慢。” 说完,一躬到地,立刻率领徐氏三杰和李晓岚麻姑师兄妹,往湖滨码头而去! 一行六人,刚抵码头不久,见三只水里快,已冲风破浪,疾驶而来。 三只水里快,离岸尚有旬丈左右,一字排开,抛锚停泊,再不前进了。 晓岚凝神向三只船上打量,见每只船,除了两个精壮水手外,各站着三个人。 左首船上,站着yīn司秀才韩当,铁鞭章云飞,仙人掌徐亮三人。 右首船上,站着独山湖神巫显,万妙仙姑宣银娃,豹子头巫勤父子。 当中船上,立着两僧一俗,这僧俗三人,晓岚全都认识,就是辽东独脚强盗宣镇东,五台三尊中赤霞尊者、西藏红教喇嘛呼鲁吐温。 晓岚把船上诸人,一一指点给麻姑,命麻姑对敌时,多加小心。 麻姑轻声笑说道:“师兄请放心,妹子招术虽不如你,但决败不了!” 晓岚知她的话,乃是实情,点头笑笑。 晓岚和麻姑两人,因为是后辈,不便与张逸叟、徐氏三杰,并肩而行,故落在最后,被徐氏老大老二的长大痴肥身躯挡住,如不仔细谛视很难发现,巫显等人,做梦也未想到,有对头克星在内,是以神态骄横,根本未将张逸叟等人看在眼里! 三只船停泊水面后,为首诸人,淡淡地朝岸上瞥了一眼,互相指点烟波,谈笑自若。 见左首船上的yīn司秀才韩当,忽从立处,越过章涂二人,叉腰站在船头,朝岸上yīn恻恻地一笑,说道:“那位朋友是三侠派来迎候的,请上前答话!” 张逸叟呵呵大笑道:“韩朋友,你忒也不长眼了,咱们每年都得碰头一次,难道连我这个老总知宾都忘了吗?” yīn司秀才韩当,实在是明知故问,因这次是抱着必胜信念而来,所以,要摆出一点臭架子。 此时听得张逸叟出言相讽,忙答道:“张朋友,不要挑眼,因今年与以往不同,乃是由老寨主亲自出头,并还请得有几位前辈在内,我以为三侠早已知晓,另外派辈份相当的能手前来迎接,想不到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 张逸叟听出yīn司秀才韩当,语气中显带看不起他的意味,不由心中有气,嘿嘿冷笑道:“三侠庄中,高人尽有,但迎接尊驾主仆,尚不敢劳动他们,有命在下充数了!” yīn司秀才韩当,听张逸叟的话,尖酸刻薄,极尽奚落之能事,不禁恼怒万分,yīn恻恻骂道∶“老狗可恶,呵……呵……呵……” yīn司秀才韩当双手捧面,再也无法开口骂人了。 又听麻姑的口音说道:“你这种口中不干净,惯会玩心机的家伙,如不给你吃点苦头,忒也说不过去了!” 右首船上的豹子头巫勤,见yīn司秀才这般情景,知他出口伤人,已吃对方的亏,正惊讶凝望间,又听麻姑这么说,急忙朝码头上凝神注视,发觉说话的人,是个大头麻面,形态丑陋的小尼姑时,不禁哑然失笑,暗怪韩当自不小心,中了人家暗算“活该”。 当中船上的赤霞尊者,看出麻姑也在岸上,心里一震,虽然不好说出适才丢脸的事,但亦不能放任不管,如当着自己面前,任韩当丢人,情面上非亦甚难堪,急忙止住韩当道:“还不快把拜帖取出,尽和他们纠缠干甚么?” 原来,赤霞尊者在三侠庄找碴未成,反遭到折辱,觉得无脸在三侠庄呆下去,急忙展开轻功,朝湖神庄赶去,到了独山湖水域,恰和巫显等相会,于是纵身上船,随同来此。 yīn司秀才韩当,听赤霞尊者的话,那敢违抗,急忙将怀中大红拜帖取出,高高擎在手中,命水手启碇划船。 水里快离岸五尺远,韩当双足一蹬,纵上码头,先吐了口鲜血,然后向张逸叟拱手见礼道:“张兄!久违了,这是敝上的拜庄全帖,请张兄过目!” yīn司秀才韩当说话时,凶焰尽钦,满面谄媚之色。 张逸叟心里鄙薄韩当为人,表面装出笑脸,虚与周旋,略为谦逊几句,把拜帖接过,揣入怀中,说道:“请上覆贵寨主,老朽连同徐州三杰,李晓岚、麻姑师兄妹,代三侠恭迎巫寨主,及所约好友!” yīn司秀才韩当,心中最畏惧的,就是李晓岚与丑尼姑两人,听张逸叟说出晓岚亦是迎侯人之一,不由心中一惊! 急忙纵目向张逸叟身后打量,可不是吗?李晓岚正站在徐步青痴肥身体的后面,含笑而立,并与丑尼姑,喋喋不休,两人亲热异常。 yīn司秀才韩当见了晓岚,好似老鼠见猫一样,连大气也不敢出,匆匆和张逸叟拱手告别,纵回船上。 水手把船撑到右首船前,yīn司秀才韩当,把张逸叟的话回禀一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见巫勤把手一挥,三只水里快,立刻启碇开船,向码头驶了过来。 一行九人,以独山湖神巫显为首,步上码头,与张逸叟略为寒暄几句,立由张逸叟等,趋前领路,朝三侠庄迈进。 霎时抵达庄外的迎宾亭前,但见临城三侠萧隐、萧靖、萧清率领着十余位宾客,迎向前来。 萧隐率领的十余位宾客中,最使人注目的,就是一双少年男女……蔡雪梅和王奇新两人。 蔡雪梅瓠犀微露,笑容满面,随众前迎,那种庄重娴淑的神态,令人衷心敬爱,不敢有丝毫冒渎。 王奇新几次想挤上前去,与她并肩站立,但都被她轻轻闪开,王奇新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当她的目光,发现李晓岚来时,妙目中闪出异样的光彩,含情脉脉地嫣然一笑,登时桃花玉面上,笼罩一层红晕,赶快低下头去,伸出纤纤柔荑,拨弄佩悬宝剑。 李晓岚见她这样娇羞,越发感觉她天香国色,仪态万方,心中喜极!爱极!暗暗说道:“梅妹妹,我们已经是夫fù呀!为何还这样害臊?’王奇新和麻姑,最关心雪梅、晓岚二人,此时见他们这种情景,麻姑的心里,好生奇怪,暗说道:“师兄为何对她这样关心呢?莫非他们原来就认识吗?师兄既然喜欢她,我亦要喜欢她才对呀!” 王奇新的心里,却和麻姑大不相同,他嫉妒,他恼恨,他心中正在盘算主意,如何才能把雪梅从情敌手中夺回来,万一不能如愿,他将采取何种手段去破坏他们,总要使他们难遂心愿,方能罢手! 但是,他是一个城府甚深,机智诡诈的人,他的喜怒哀乐完全蕴藏在心灵深处,轻易不使它露出来。 他的内心,尽管对晓岚恨极!表面上,仍是言笑如常,并且故意跑上前去和晓岚亲近。 晓岚向萧氏三侠行了一礼,覆命麻姑和三侠叩头。 三侠见晓岚回来,沉重的心情,登时放下,又听说麻姑是他的师妹,知道物以类聚,晓岚武功那么高,其师妹那能错得了? 于是满面喜容,望着晓岚麻姑师兄妹道∶“两位贤侄免礼,赶快去和灵悟禅师高足蔡雪梅姑娘,以及天竺老人弟子王奇新亲近吧!” 晓岚知三侠事忙,接口答道:“叔叔尽管自便。” 说着,麻姑走到蔡雪梅跟前,晓岚并为双方引见。 麻姑见这么一个天仙化人的姐姐,竟因为师兄的引见,和她异常亲热,不由内心感激,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晓岚笑对雪梅道:“想不到妹妹竟比我先到,真令人高兴极了!” 雪梅听晓岚,当着那多人面前,这般称呼,虽是内心甚喜,但终觉得难以为情,低着粉颈,不敢仰视。 麻姑见她害臊,拉着她的手,摇晃几下道:“姐姐怎么这样呢?师兄年纪比我们大,当然要叫妹妹呀!如叫你别的,听起来不是显得太生疏吗?” 雪梅拿这个天真无邪的憨妹妹毫无办法,得勉强抬头,冲着她一笑。 王奇新看出情势转变太快,自己决无万一希望,心中再不存希冀之想,决定采取破坏手段,装着满面堆欢,与晓岚亲热异常。 晓岚虽是聪明绝顶,到底入世太浅,那里知道人世间鬼蜮伎俩,见王奇新和他亲热,心中甚喜,认为王奇新这人还算不错,存下结jiāo的念头。 他们正在互相亲热恳谈之际,蓦闻身后有轻“噫”的声音传来。 晓岚闻声回顾,见巫显等九个敌人,由萧氏三侠、张逸叟、徐氏三杰陪同,缓步往迎宾亭内走去,那声轻“噫”乃巫显所发。 晓岚见巫显等人,从他们身前经过时,齐睁眼对他们四人注视,萧氏三侠和张逸叟等人,因不知晓岚他们在照过面,齐露惊异之色! 雪梅王奇新二人,见巫显一行,老用敌视目光,向他们注视,内心感到莫名其妙。 萧氏三侠、张逸叟、徐州三杰,领着巫显等九人,走上西首木台,略为周旋几句,三侠和张逸叟立刻告罪而退,回到东首台上落坐,仅留下徐州三杰,在西台上作陪。 西台上摆有三桌酒席,面向小台,成一字形排开,巫显夫妻父子三人,坐右面席上,由徐州三侠老二徐步青作陪。 宣镇东、呼鲁吐温、赤霞尊者,坐当中一席,由徐步芳作陪。 yīn司秀才韩当、铁鞭章云飞、仙人掌涂亮,坐左首一席,由徐步云作陪。 因西台与东台的大小,完全一样,因此和东台那种筵开百席,群英毕集的盛况相较,有如天渊之别。 东台正中,设有三席。 正中席上,坐着萧氏三侠,及另外四个银须白发的老人和李晓岚王奇新等,共是九位。 右面席上,则坐着三个满头白发,手执拐杖的老太婆,三个少fù,及蔡雪梅、麻姑二人,共是八位。 左面席上,坐定三僧两道,一丐、一俗,加上张逸叟亦是八位。 除了这正中三桌外,其余约七八十席,全坐满了人,僧道俗家,男女老少,高矮肥瘦,应有尽有。 这些人都是侠义道中朋友,绝大多数是来与三侠祝寿的,仅有极少数几位,才是为了助拳而来。 总知宾,微山湖渔隐水上飘张逸叟,见东西两台上的宾客,全落了坐,这才缓缓从桌上站起,走至台口,向东西两台,含笑作了一个罗圈揖道:“各位高朋好友,在下张逸叟,蒙庄主萧氏昆仲看得起,委以总知宾的重任,感觉既高兴又惶恐,因各方宾客甚多,在下能力有限,如有照顾不到,礼貌不周,简慢的地方,还望各位朋友海涵!” 张逸叟把话说完,双掌击了三下,敞声说道:“开筵!” 不多时,见数百名庄丁,一律看短衣劲装,在萧绝尘的指挥下,往来如织,有条不紊,眨眼间,已将东西两台上,近百桌酒席摆上,斟满了酒退下。 大侠萧隐,执杯在手,站起身来,向东西两台,含笑说道:“每年今日,逢到愚兄弟的贱辰,都蒙各方好朋友,远道前来,心实不安,这份重情,愚兄弟至死难忘,今年更蒙宣镇东宣老寨主,独山湖神巫寨主,五台山赤霞尊者,西藏呼鲁吐温大和尚光临,更令三侠庄蓬荜生辉,如今愚兄弟以万分的至诚,奉敬水酒三杯,聊表谢意。” 大侠萧隐说完,立刻先干三杯。 霎时欢声雷动,猜拳行令喜气扬溢,那里看得出一点行将掀起血雨腥风的迹相? 酒过三巡,大侠萧隐,再此将身站起,虎目中shè出灼灼精光,朝四周瞥了一眼,笑说道:“诸位请一面用酒,一面请听,愚兄弟因蓬岛大侠蔡萍生,被强盗洗庄致死,忝属邻居之谊乃驾舟前往探看,不料到了那里,强盗已经逃走,无法追踪,只得怅然而返,过不几日,因世侄李晓岚被鬼漩卷走,乃偕同张兄前往寻找,谁知与巫少寨主发生误会,认为愚兄弟有意寻隙,因此每年今日,巫少寨主必来此间理论,屈指算来,已五次了,今年更得巫老寨主知会,由他亲自出头,将此事作个彻底了断,以免年年料缠,彼此不便,愚兄弟感觉巫老寨主此意甚善,因此欣然答应下来,待会席散了之后,当着诸位英雄面前,再将道理说出,以资评定是非曲直,如能得巫老寨主曲谅,那是愚兄弟求之不得的事,从此化戾气为祥和,否则,有诉诸武功决胜负一途了!” 大侠萧隐讲完坐下,蓦听豹子头巫勤粗犷的声音喝道:“如今我们已酒足饭饱,更用不着多费唇舌,反正是那么回事,双方就在前面台上,以武功决胜负吧!” 三侠萧清见巫勤如此凶横,不禁心中有气,喝道:“我们就这么办!” 此语一出,东西两台上的人,个个磨拳擦掌,跃跃yù试。 第十章 祸首伏诛 且说,东西两台上的人,听完萧清与豹子头巫勤的话,个个磨拳擦掌,跃跃yù试。 独山湖神巫显,忙从座中站起,缓步走至台口,抱拳行礼道:“老夫今日偕同好友来此,原想息事宁人,了却双方数年恩怨,但听到双方对答之言,显然结怨太深,无半点周转余地,深感遗憾,如今别无可说,有以武功分高下了,不过,老夫总希望动手之时,不仅遵守单打独斗规矩,更该本着以武会友的胸怀,点到为止,以全江湖道义。” 独山湖神巫显,把话讲完,大侠萧隐,连忙上前答道:“巫老寨主所言极是,萧某也有同感,请巫寨主派人出场吧!” 独山湖神巫显,点头微笑,回到座上。 豹子头巫勤,早已显得忍耐不住,倏从座中站起,粗声犷气,对独山湖神巫显道:“临城三侠可恶,将蓬岛大侠蔡萍生毁庄丧命的这笔帐,硬算在我们头上,越界窥探,欺人太甚,待孩儿前往会他。” 独山湖神巫显,见他出言无状,有失风度,眉头一皱,方yù呵责几句,旁边万妙仙姑宣银娃,因有这个宝贝儿子,向来骄纵成xìng,急忙抢着说道:“事情已到这种地步,你又怎能怪他!” 巫显素来耳软惧内,听悍妻这么说,也就不再言语。 豹子头巫勤,把背上鸳鸯剑和腰间黄蜂刺铁筒问了问,这才纵落西台,朝对面小木台赶去。 当豹子头巫勤向乃父讲话时,东台众人,已听得清清楚楚,大侠萧隐,把乃侄宝马龙驹萧绝尘,召至跟前,轻声说道:“巫勤母子和yīn司秀才韩当,乃祸中魁首,今日万不能容,少时侄儿出场,最好先发制人,不容他取出腰中黄蜂刺筒,即施展本门少清伏魔剑绝招,‘三花聚顶’、‘五气朝阳’把他击毙剑下。” 宝马龙驹萧绝尘,闻萧隐之言,连连点头,方yù移步出场,晓岚忙招手道:“尘哥过来,小弟还有几句话说。” 萧绝尘含笑走到晓岚跟前,晓岚将佩腰的白虹剑给他,同时附着他的耳朵,如此这般,讲了一遍。 见萧绝尘,满面笑容,将头连点,低声说道:“谢谢岚弟!” 座中诸人,全是久历江湖的前辈,见二人这样情形,虽未听出晓岚讲话内容,但已多少猜出几分,面上齐露欣喜之色。 萧绝尘把自己宝剑,连鞘摘下,放在晓岚面前,将晓岚白虹剑佩好,刚赶上豹子头巫勤叫阵。 萧绝尘缓步走至台口,先向东西两台,拱手行礼,然后纵身下台,施展峨嵋少清踏虚而行轻功,两三个起落,业已纵上比武台,站在西首。 书中jiāo代,萧绝尘虽是三侠萧清之子,但他天赋特佳,家学渊博,是以在三侠众多子弟中,唯有他一人,功力最高,人又聪明机智,无意间,成了撑持三侠门户的人,三侠对他,亦瞩望甚殷,处处委之重任,增长其阅历。 豹子头巫勤,见是萧绝尘到来,知他武功造诣,与自己不差上下,曾经几度对手,皆是无分轩轾,笑道:“老朋友又碰头了!” 萧绝尘含笑点头道:“幸会!幸会!” 巫勤道:“请发招吧!” 说着,忽将背上鸳鸯剑出鞘,分持双手,眼shè凶光,足下鸳鸯错步,亮开鸳鸯剑,独门招式……“双扉半掩”伫立以待。 宝马龙驹萧绝尘,亦将白虹剑拔出,左手领着伏魔剑诀,掌中剑平端胸际,足下丁字步站定,身躯微往左侧,“如封似闭”摆开玄门正宗伏魔剑的门户,含笑说道:“主人让客三千里,少寨主请进招!’豹子头见萧绝尘掌中白虹剑,银光耀眼,寒气侵肌,尖上芒尾,约五寸长短,明灭闪变,伸缩不停,与往昔所用宝剑迥异,不禁暗自心惊,脸上也呈现出惊讶之色! 心中暗忖道:“看眼前情景,今日之局,多半凶多吉少。” 听萧绝尘说,要他进招,亦存着先发制人的心理,口中刚答一个“好”字,掌中鸳鸯双剑一振,抖出亿万点寒星,展开宣镇东所传独门绝招,“蜂蝶飞花”向萧绝尘迎面袭来! 萧绝尘轻说一声:“来得好!” 口发一声轻啸,掌中剑连连振动,双足垫劲,纵身空中约丈五六高下,让过巫勤鸳鸯双剑之袭击。 紧接着,展开峨嵋少清伏魔剑绝招,五朵径尺大的银花,挟着凌厉无俦的金铁破风之声,朝巫勤当头罩下。 巫勤见萧绝尘,不仅对自己“蜂蝶飞花”绝招,轻轻躲过,同时更施展“五气朝阳”绝招,转势而攻,深知峨嵋“五气朝阳”绝招,威力强大,方圆丈许,都在其笼罩之下,如不见机遁走,轻者受伤,重者丧命,那敢怠慢,一面挥剑,以“犀牛望月”招术格架,同时纵身后退。 饶是巫勤应变机智,那能抵挡得住“五气朝阳”绝招之袭击,银虹闪处,听“呛啷”之声和巫勤惨嗥之声,巫勤一条右臂,已被白虹剑齐肩斩断,方yù负伤纵逃……。 但见银花点点,飘飘飞降,巫勤左手宝剑一举,刚与银花相接,足未纵起时,忽然银光暴涨,白虹匝地,又劲又急,朝巫勤下盘卷到! 巫勤连念头均来不及转,立被萧绝尘白虹剑,齐股削断,跌倒台上。 萧绝尘已知仇恨太深,索xìng将其诛戮再说,于是,乘巫勤跌倒台上,“雨打残花遍地红”的绝招,接近尾声之际,掌中剑一紧,“玉龙舒卷”银白剑光略为一绞,立将巫勤,绞为碎片。 东台群雄,见萧绝尘身手不凡,仅仅对拆两招,立将豹子头巫勤,那样凶横的人诛戮,不禁发出轰雷似的喝采之声。 萧绝尘还剑入鞘,走至台口,朝东西两台,拱手为礼,方yùjiāo代几句,再行退下。 蓦听西台上,万妙仙姑宣银娃,狼嗥似的声音,喝道:“小狗慢走,老娘和你拼了!” 说时,见宣银娃脸上,罩着一层严霜,双目凶光远shè,头上花白头发,根根倒竖,双足垫劲,纵落广场,展开“之”字形蛇形遁法,但见人影连闪,倏忽间,已飘身纵落比武台上。 掌中鸳鸯剑一举,亮开招式,暴喝道:“小狗心黑手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快偿命来!” 东台群雄,见万妙仙姑宣银娃,出场时所用身法,轻快奇诡,令人莫测高深,齐都心中暗赞,想不到宣银娃花甲以上的人,身手还能这般矫健,全为萧绝尘耽心。 萧绝尘知宣银娃武功了得,提起全副精神戒备,任宣银娃如何喝骂,只是气定神闲,毫不理睬。 西台上宣镇东和巫显翁婿,一是父女关心,一是夫妻情重,见宣银娃那种情急,与萧绝尘气定神闲对比,觉得宣银娃虽然功力较深,但犯了心躁气浮大忌,纵然武功绝顶,威力也要大打折扣,何况对方乃玄门正宗之士,深得以静制动的神髓,掌中又是柄吹毛过刃的神物利器,占了不少便宜,焉能不令他们焦急万分呢? 这翁婿两人,正在忧急难决之际,忽听西台上,有个yīn沉的少年口音说道:“绝尘兄且慢,你已战胜一场了,还不退下休息,尽呆在那儿干什么?这个泼fù,留给小弟试手吧!” 语音甫落,但见广场上,一条蓝色人影,好似旋风落叶般,略为晃动两下,立刻飘身上台,往萧绝尘面前一站,随手拔下身边二尺长的玉笛,亮开天竺神笛门户,“童子拜观音”,捧笛而立。 两台众人,除极少几位,知道蓝衣少年使用身法,乃旁门中魅影迷踪身法外,其余诸人,感觉少年身法,诡异莫测,奇快绝lún,互相jiāo头接耳,议论纷纷。 萧绝尘见王奇新出场,知他是天竺老怪樊坤嫡传弟子,武功较自己高明得多,略为点头招呼,轻说声:“偏劳了!” 立刻纵身回到西台上。 王奇新想在人前逞能,以博取心上人的欢心,不仅暗将全身功力,运于双掌,更将笛中暗藏的百零八根喂dú玄yīn针及独门迷魂香雾准备妥当,企图双管齐下,把宣银娃一下置于死地。 所以,萧绝尘刚一离开,yīn沉沉冲着宣银娃道:“在下不才,久慕辽东大盗,宣氏鸳鸯双剑和黄蜂刺两般绝学,特来领教,请押寨夫人进招吧!” 宣银娃闻言,怒火中烧,厉声喝道:“小狗何人?竟敢恶口伤人!” 王奇新冷冷答道:“在下天竺王奇新。” 宣银娃听到王奇新三字,觉得名字甚生,从未听人说过,心中愈怒,掌中鸳鸯剑一紧,左手“拨草寻蛇”,右手“白蛇吐信”,双手剑同时发出,一挑一点,抢攻王奇新的章门、期门二穴。 王奇新发出哈哈冷笑,展开魅影迷踪身法,从宣银娃的头上纵落身后。 同时他在纵身之时,已将玉笛中之迷魂香雾机簧一按,笛中迷魂香雾,立刻朝宣银娃面门扑去! 宣银娃正以全力,双剑朝王奇新要穴抢玫,未留神防护自己,耳朵刚听到王奇新冷笑声音,见眼前蓝影一闪,头顶微风飒飒,王奇新人影不见,心中暗说道:“好快身法!” 她正惊讶之间,忽觉疾风扑面,鼻端嗅到一股浓郁的异香,微带一些腥膻气息,直冲脑门,登时觉得头脑昏胀,yù焰高烧,四肢酸软无力,知中了敌人道儿,刚说一声:“不好!” 连第二个念头均来不及转,立刻失掉知觉。 在宣银娃的知觉将失未失的刹那间,似乎听到王奇新yīn沉冷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声方入耳,蓦然感觉背心一阵剧痛,宛如乱箭穿心,后颈府风穴,被重物点中,连哼都未能哼一声,立刻倒地身死,早有庄丁抢上台去,把宣银娃母子尸体,扛下台去,将台上血迹,迅速冲洗干净。 东西两台上人,见宣银娃功力那样深厚,竟比乃子死得还快,心中感到意外,全都对宣银娃的死因,产生怀疑,绝不相信王奇新的武功,有那样高强? 有蔡雪梅一人知道他的根底,知他是用yīn谋诡计战胜,不觉面露卑夷之色。 麻姑虽然不知他的底细,但是,她出身高人门下,目光锐利,心思细密,业已看出端倪,大头一摇,笑道:“梅姐姐,那玉笛……” 蔡雪梅急忙用手把麻姑拉了一下,低声说:“妹妹知道就是,谈它则甚?” 麻姑何等聪明,见梅姐姐对王奇新的为人,异常卑薄,心中亦对王奇新,产生厌恶之念,笑说道:“这人不是正经路数。” 麻姑说话时,对比武台上,看都不看一眼。 桌上萧氏三侠夫人,及其儿媳,全是武林世家出身,见多识广,听雪梅与麻姑谈话的神情,立被提醒,知王奇新的获胜,并不光彩,乃是暗施yīn谋所致,于是,互相劝饮进菜,以资冲淡不欢情绪。 耳听王奇新yīn沉的声音发话道:“辽东宣氏双绝技,不过尔尔,在下已经领教过了!” 王奇新语声刚落,忽听宣镇东厉声骂道:“无耻小辈,暗算胜人,得了便宜卖乖,老夫不屑和后生小辈一般见识,迟早到天竺找老怪算账!” 王奇新被宣镇东揭穿yīn谋,再也无法耀武扬威下去,面露悻悻之色,纵回台来。 萧氏三侠,因他再不好,乃是帮助自己的人,满面笑容,连声称谢。 王奇新经三侠这样安慰,心中确实舒畅很多,含笑点头,坐回原位。 但他偷眼一看雪梅时,心中不禁冷气直冒,几乎使他心胆皆裂,暗骂道:“贱人休得如此高傲,你以为和李晓岚小子,就大事定夺了?时间还早着呢!” 此时,因双方未派人出场,使这广场上暂时保持一种沉静的气氛。 经约盏茶王夫,张逸叟走至萧氏三侠跟前,低声说道:“yīn司秀才韩当,更较巫勤可恶,三弟何不指名索战,先把这罪魁祸首除去!” 三侠萧清含笑点头道:“张兄说话极是,小弟亦有此意。” 说着,将身站起,向东西台拱手为礼道:“双方误会,起因于小弟寻觅李晓岚世侄与韩朋友争执,追源祸首,我二人实难辞咎,是以,敬请韩朋友出场,由我二人,了断此一公案。” yīn司秀才韩当,深知东台对头,无一好惹,因此噤若寒蝉,半句话亦不敢讲,此时三侠萧清,指名索战,他内心虽然畏惧,却不能不硬起头皮,勉强出场。 这才自座上站起,缓步走至台口,yīn恻恻冷笑道:“就这么说,我韩某一定奉陪!” 韩当把话说完,将背上尺五寸长的判官笔摘下,纵落广场,展开全身功力,一招“云龙三现”纵起十七八丈高,倏然身躯倒转,改直为平,双掌往后挥动,两足伸缩不停,宛如一只大鸟般,朝比武台上扑去! 东西两台群雄,见yīn司秀才韩当,出场时露出这手“云龙三现”,不仅身眼步法都见功夫火候,中途又未稍停,一口气飞越旬丈宽的广场,心中亦暗自赞叹,韩当的功夫,果然不凡。 当yīn司秀才正以“云龙三现”轻功,横越广场时,西台上的三侠萧清,亦将全身功力运起,展开数十年浸yín的少清踏虚而行身法,双足微点台面,“列子驭风”凭藉丹田一口真气,全身笔直,身躯不见丝毫晃动,距地丈许高,朝比武台上,平飞过去,乍看并无奇处,但是,着地时,却越过yīn司秀才前面。 东西两台之人,无论是敌友,见三侠萧清露这一手轻功,比yīn司秀才犹高一筹,立时响起一片喝采之声。 yīn司秀才身刚着地,乍闻轰雷似的喝采声音,尚以为是对他而发,不由精神陡振,面露得意之色。 转身朝东西两台,含笑拱手,方yù指名索战……。 蓦听身后萧清的声音说道:“韩朋友!你顾当众炫耀轻功,却把我这个好朋友丢在身后,未免说不过去吧!” yīn司秀才闻声后顾,见三侠萧清,正好整以暇,站在他的身后,如非出声说话,他尚浑然不觉,不禁大吃一惊! 这才省悟,原来众人喝采的,乃是萧清,不由得脸红过耳。 萧清内心中对他厌恶,说出的话,自然难听,看出他面露惊讶羞愧之色,故意奚落道:“韩朋友的轻功,令人钦佩,能赢得了众英雄的喝采,实非偶然,少时尚望不吝赐教才好呀!” yīn司秀才听萧清说话奚落,气得面色由红转青。 萧清拂髯微笑道:“自己绝学,不愿轻易示人,实乃常情,如不愿赐教,在下绝不勉强,何必气成这个模样呢?” yīn司秀才亦知临城三侠,以萧清最为嫉恶,今天对自己尽情揶揄,足见他的内心,是如何的痛恨自己,今日冤家路窄,就知必不善罢甘休,想到生死开头,不禁心胆俱寒,除了专心一志,加紧准备外,任萧清如何奚落,毫不理睬。 萧清看出他首鼠两端,知他心存畏惧,一面加强戒备,一面冷笑道:“老朋友见面,放轻松点多好,这般铁青的面孔,有多难看呢!” yīn司秀才被萧清一再奚落,恨得牙痒,暗中盘算如何出奇制胜,将对头击毙,以泄心中之愤。 萧清见yīn司秀才,面色yīn沉,凶睛乱转,早知其心意,冷冷笑道:“白费心机,有何用处?还是以真实功夫决胜的好!” yīn司秀才见他的心意,被萧清道破,满不是滋味,暗将掌中判官笔一紧,鼻端冷哼一声,厉声喝骂道:“萧清贼子欺人太甚,休怪我心黑手辣了!” 说时,足下垫劲,掌中笔,“后羿shè阳”滑步欺身,向萧清玄机穴点去。 萧清嘿嘿冷笑,左足斜滑半步,拧身侧转,展开峨嵋空手入白刃功夫,右手贴住笔身,左手骈指如戟,点向yīn司秀才臂儒穴! yīn司秀才也是成名多年人物,一招落空,立刻变招换式,右肘一沉,撤回判官笔,左足前滑一大步,倏地旋身递招,掌中笔“倒点北斗”,直取萧清右腋章门穴。 萧清见yīn司秀才,变招换式,如此神速,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竟未将其判官笔夺下来,不由暗自吃惊! 名家对手,快似电光石火,稍有疏忽,立被敌人制住先机,处处迫于被动地位。 萧清微一吃惊疏神,右腋章门穴,险被yīn司秀才点中,慌不迭地行险抢救,身躯不动,右手“孔雀剔羽”掌缘紧贴笔身,左掌“五丁开山”向yīn司秀才当胸拍出! 在这种情形下,yīn司秀才如不撤招,纵然点中对方章门要穴,他也难逃活命,落个两败俱伤。 yīn司秀才,乃是个专工心计的人,慢说已制住先机,就是被迫落在下风,不到危机一发之时,绝不致以xìng命相拼,是以,见萧清被迫行险,立刻变招换式,纵身闪避,同时展开七十二式文昌笔招术,疾风暴雨般向萧清抢攻。 萧清与yīn司秀才的武功相较,是略高一筹,仅凭一双ròu掌对敌,那里是yīn司秀才的对手? 双方对拆了二十余招,yīn司秀才文昌笔招术,愈来愈急,把萧清紧紧裹住,险招迭出! 萧清用尽全身功力,左冲右突,仍不能脱离敌人掌握,急得连声清啸,吁吁喘息,情势危急万分! 东西两台的人,目击两人情形,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东台群雄,圆睁双目,面露隐忧,暗中替萧清捏了把冷汗。 西台诸人,见萧清已被yīn司秀才凌厉攻势,迫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决胜仅在指顾之间,面露喜容! 李晓岚因与萧清特别投缘,是以对萧清异常关切,见他危急万分,本yù纵身上台解救,犹恐影响其声名,内心的焦急,倍胜旁人。 正打不定主意,怎样才能面面俱到,解救萧清的危难,猛然看见桌上,放着两粒瓜子,立刻伸手拾起,夹于食中二指,然后运足全力,以拇指弹出! 晓岚因顾虑萧清的声名,是以弹出瓜子时,仅大侠萧隐看出,其余六人却不曾发觉。 萧隐见状,宽心大放,冲着晓岚,含笑点头。 晓岚两粒瓜子,刚弹出去,但见yīn司秀才攻势顿挫,身躯好似触电般,暴退丈许!这种突然的剧变,使东西两台上,数百个武林高手,感觉惊异! 仅萧隐、李晓岚、蔡雪梅、麻姑四人,面露喜色,互相对看一眼,发出会心的微笑。 晓岚见雪梅、麻姑两人脸上的表情,知自己虽然行事隐秘,仍瞒不了她们姊妹二人,内心中对她们的机智武功,由衷敬佩。 正当东西两台的人,惊异发楞的刹那间,见比武台上,银虹暴shè,萧清已将三尺二寸的宝剑拔出,展开少清伏魔剑招术,刷、刷、刷连续递出三剑,朝yīn司秀才韩当咽喉、心窝、气海袭击。 yīn司秀才见萧清剑招如此凌厉,不敢轻撄其锋,连忙闪身纵避,展开文昌七十二解招式与萧清恶斗不休。 但见一道三尺多长的白虹,与一条瘦长蓝色人影,在比武台上,翻翻滚滚,纠结不开,萧清的身形,早已不见! 听呼呼的声音,不断传来,令人感觉威猛凌厉,心房随着声音而跳动。 这场武林罕见的恶斗,使在场的数百位武林高手,一个个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台上发怔。 双方恶斗约半个时辰,听比武台上,有急促的喘息之声传来,白虹蓝影攻势愈急! 约莫刻许工夫,萧清好似久战不耐,口发一声沉重的长啸,白虹剑明灭闪变,倏化三朵径尺剑花,朝yīn司秀才胸前扑去! yīn司秀才知道峨嵋少清伏魔剑绝招,“三花聚顶”、“五气朝阳”最为厉害,非他的判官笔能抵挡得住,得纵身后退。 那知事起仓猝,事先并未注意身后,足甫落地,萧清三朵径尺剑花,已从三方面合围上来。 同时,更听到萧清得意的欢笑声传来,急忙展开文昌笔绝招,“云涌匡庐”把掌中判官笔,化为一片寒光,挡在前面,百忙回顾,不由三魂出窍。 原来,后面乃是左侧台角,身后正是那根径尺大的木柱,前进不可,后退无门,那能不令他吃惊呢? 萧清见yīn司秀才已被自己逼上死路,心中甚喜,焉能错过千载良机,立将掌中宝剑一紧,双足垫劲,纵身空中约七八尺高下,展开峨嵋少清伏魔剑绝招,“五气朝阳”五朵径尺大的剑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往yīn司秀才当头罩下! 但见银虹耀眼,yīn司秀才刚将掌中判官笔,“拨云见日”招术递出一半,听他一声惨叫,登时被萧清斩为两片,殷红鲜血,洒了满台。 萧清乘yīn司秀才尸体将倒末倒之际,右足一抬,立把yīn司秀才尸体踢落台下。 罪魁祸首伏诛,萧清内心自是高兴,面上也露出欣喜之色。 他把宝剑入鞘后,缓步走至台口,朝东西两台,拱手为礼,jiāo代了几句过场话,立刻回到西台。 群雄不免向萧清道贺一番,萧清亦点头称谢。 同时,他特别向晓岚投以感激的目光。 晓岚起身相迎,笑说道:“叔叔辛苦了,赶快休息一下吧!” 萧清心中雪亮,知yīn司秀才攻势受挫,如非晓岚暗中做了手脚,不致如此,闻晓岚之言,含笑点头,与晓岚坐在一起。 西台上独山湖神巫显,既痛心妻儿惨死,复珍惜数十年来,威震江湖的声名,见东台上敌人,个个兴高采烈之状,不禁怒极心昏,倏地站起,方yù出声讲话,左首席上章云飞、涂亮两人,急忙说道:“老寨主!暂且息怒,待愚兄弟二人,前往接替一场!” 巫显知二人武功还在yīn司秀才之上,不过xìng情较yīn司秀才粗暴些,乃吩咐二人不可大意。 章云飞、涂亮两人口答声:“寨主放心!” 说着,双双走至台口,指名要大侠萧隐、二侠萧靖下场。 晓岚用目扫了章云飞、涂亮两人一眼,见两人面上的神色,并无敌视表情,目中还shè出渴望的光彩,当下恍然大悟,轻声对萧隐、萧靖道:“这两人虽是绿林出身,但人尚正派,两人同时出场,指名向二位叔父索斗,此举必有深意,不是想藉着败落,无面见人为词,乘机脱离贼党,就是抢先逼叔父出场,以免与宣镇东等三个凶魔碰头,不管是属于那方面,他们不会存有恶意,还望二位叔父手下留情!” 萧隐、萧靖见章、涂二人指名挑战,内心本就感觉意外,听晓岚解释,复瞥了他们一眼,果然发觉他们神色,与晓岚所说吻合,点头笑道:“贤侄放心!” 萧隐、萧靖兄弟,立刻纵落广场,两个起落,已纵上比武台和章云飞、涂亮二人,对面而立。 互相jiāo代几句,章云飞钢鞭一举,与大侠萧隐搭上了手,在左侧一角,各以生平所学,展开恶斗。 二侠萧靖,亦仗剑与涂亮的仙人掌斗在一起。 章、涂二人,乃外家能手,掌中所用,又是重兵器,是以,施展开来,声如雷动,见乌黄二色光影晃动,不见两人身形。 萧氏弟兄乃是用剑,因宝剑属于轻兵器,以轻灵飘忽见长,因此,见剑气纵横飞舞,与那乌黑、深黄光气,纠缠不清,萧氏弟兄的身形,早已不见。 双方情势,尽管激烈,但却无一些金铁jiāo鸣的声音传出。 东西两台的人,大多是武林高手,见双方这样情形,以上乘功力拚斗,尚属罕见,不由暗中赞叹。 斗约顿饭工夫,兀自分不出高低,东西台上的人,目光全被所吸,怔怔注视着比武台上的比斗。 忽然银光暴涨,见两条三尺多长白虹,化为十朵径尺方圆的光球,朝乌黑、深黄二色光气罩下! 隐闻“呛啷”金铁jiāo鸣声音传来,那乌黑、深黄光气登时被银虹包没,仅能看出一鳞半爪,在银虹中隐现。 蓦听大侠萧隐,刚劲的声音暴道:“二弟住手!” 萧隐声音甫落,但见银白、乌黑、深黄三色光华连闪,四条人影,乍然分开,对面而立。 萧氏兄弟面上,满面笑容,章云飞、徐亮二人,略带愧色。 萧隐笑道:“两位武功,果然高明,愚兄弟已然领教,深感佩服,我们是点到算数,到此为止。” 章云飞答道:“萧大侠何必太谦,如非贤昆仲手下留情,我和涂兄早作剑底游魂了,我们自知学艺不精,难与武林高手一争长短,从今后,决摆脱江湖是非,隐迹林泉!” 章云飞把话说完,朝东西两台,行了一礼,对萧氏弟兄道:“后会有期了,二位!” 双双纵落广场,往三侠庄外而去。 巫显见两人离去,yù出面阻止时,章涂两人,早已走没踪影了,想起两人走时神情,知他们志在脱离自己,空自恨得牙痒,也无可奈何,独自一人,站在桌边发楞。 宣镇东看在眼裹,安慰说道:“这种见异思迁的人,何值生气,随他们去吧!” 巫显无奈,得废然坐下,目shè凶光,恨恨不已! 萧氏三侠,见巫显未派人出场,亦不便煎迫,顾与台上宾客,举杯敬酒,言笑甚欢,似乎未将比武之事,放在心上。 张逸叟从后面桌上转到中席来,除向萧氏三侠道贺外,并低声吩咐晓岚道:“对台四人中,以巫显武功最弱,他如出场,由我去对付,其余三人,都是劲敌,则须你们师兄妹,及蔡姑娘前往应付了,至于如何调度,贤侄赶快过去和她二人打个招呼,以免临时乱了步骤。” 晓岚笑着点头,随将白虹剑递给张逸叟道:“叔叔灵蛇丝竿虽然厉害,但总觉得费事,不如用这个吧!” 张逸叟知道晓岚是番好意,同时终南七十二解,如用到剑上,更见神妙,乃将白虹剑接过,佩于腰间,灵蛇丝竿则放在桌前。 晓岚见张叔叔接过白虹剑,满心欢喜,忙纵身赶到西首桌上,向萧隐等妻子儿媳,一一见礼,然后命麻姑把背上玉莲取下,含笑递给雪梅道:“这是枯禅子老前辈所赐,命我转赠有缘,妹妹恰是最适合人选,是以转赠妹妹!” 雪梅见晓岚竟将这么的稀世奇珍,送给自己,知他对自己,情深意重,芳心甚喜,绯红双颊,娇声说道:“妹子又不知玉莲用法,赠给我岂不是形同废物吗?” 晓岚笑道:“诸般兵刃中,就没有玉莲,那来的用法?不过,以妹妹剑术招式运用,再加上‘夺’、‘拂’、‘甩’三诀,更能发挥莲瓣倒钩的妙用,而将敌人兵刃脱手,比较起用剑,更具威力了!” 雪梅天资聪明,经晓岚这么解说,早已心领神会,娇笑道:“等会应敌,就用它试试,究竟看是灵不灵。” 晓岚笑道:“妹妹少时对付宣镇东,包管在三十招内,将他鸳鸯双剑夺下,但是,千万注意他的黄蜂dú刺呀!” 雪梅含情脉脉,望了他一眼,嫣然一笑答道:“放心,有了天府玉莲在手,何惧其暗器的袭击?” 晓岚听雪梅语气这样坚绝,知她乃方今第一奇人弟子,绝错不了,乃对麻姑道:“你去对付那个红衣番僧,但千万留意他三十六招天罡铲呀!” 麻姑连连点头,晓岚吩咐完毕,刚刚掉转身躯。 忽听轰雷也似的吼声传来! 第十一章 玉莲大侠 晓岚纵目往西台一瞥! 但见赤霞尊者,手执七尺长的禅杖,天神似的站在台口,铜铃大眼,隐shè精光,着东台上,气虎虎地狂吼! 徐州三杰,站在他的身前,含笑说话,似乎在和他解说。 赤霞尊者敞声大笑道:“岂有此理,他们顾谈笑饮酒,把我们丢在一边,置之不理,这算是待客吗?” 晓岚连忙抢着道:“酒菜俱是一样,岂有怠慢之处!” 赤霞尊者看出答话的人是李晓岚时,回忆前情,更是气上加气,哇哇怪叫道:“又是你这小狗惹厌,我们到比武台去,决个雌雄!” 晓岚嘻嘻笑道:“要你高兴,小爷准定奉陪。” 赤霞尊者见晓岚嘻嘻哈哈,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不禁气得七窍生烟,狂吼道:“小狗!赶快出来领死!” 说完,双足一纵,身体笔直,凌空拔起约五丈高,倏将腰肢一挺,身体作九十度弯转,头前足后,宛如一根弩箭,急如闪电,往比武台上shè去,到了台口,复将腰肢一挺,身躯笔直,矗耸台上,一点声息俱无。 众人见赤霞尊者出场时,由“旱地拔葱”化为“后羿shè阳”,最后由后羿shè阳变为“鲤鱼打挺”这一连串的动作,非但干净俐落,好似一气呵戍,而且身眼部位,不差分毫,处处显出功夫火候。 不由得掌声雷动,赞叹不已! 赤霞尊者得了彩头,自然兴高彩烈,喜气洋洋,一张血盆大口,几乎笑得合不拢来。 稍缓须臾,仍然不见晓岚出场,心中奇怪! 睁目向西台打量,见晓岚还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椅上,与萧清谈得愉快,互相举杯道贺。 赤霞尊者见到这种情形,气得面色铁青,厉吼道:“李晓岚小狗,如再不出场,我要骂啦!” 一任赤霞尊者,叫破喉咙,晓岚顾与萧清劝饮,连头也不回一下。 这一来,不但巫显、宣镇东、呼鲁吐温等人,全被激怒,纷纷从座上立起,厉声喝骂,就是东台上,三侠请来的宾客,亦对李晓岚这样骄横的态度,不以为然,表面上虽没有人讲话,面上却露出悻悻之色。 唯有萧氏三侠、张逸叟、雪梅、麻姑几人,知道他的心意,非是他骄横自恃,实是他关心张逸叟、雪梅、麻姑三人,恐他们不是对头敌手,因此藉着骄横,以便把对头激怒,使对头心躁气浮,功力减小,好合他们对敌时,减少危害,晓岚这番苦心,除了有限几人,谁能知道呢? 萧清见对头几人,已被激怒,恐再迟延下去,增加众宾客的误会,乃说道:“时候到了,贤侄请吧!” 晓岚含笑点了点头,身躯仍坐椅上不动,暗中提口真气,倏然双掌微按桌面,晓岚的身躯,缓缓上升,约五丈高下,右手微往后拂,面部转向比武台,身躯缩成一团,晃晃dàngdàng,朝比武台上飘去。 当他的身躯,在空中进行时,迂缓异常,难看已极,旬丈距离,竟花费了半盏茶工夫,方才飘落比武台上,蹲在台上,和适才赤霞尊者相较,不啻天渊之别。 敌对双方数百人,除了有限几个识得晓岚这种轻功,乃玄门中“柳絮驭风”上乘功夫,面有惊讶之色外,其余绝大多数,均不知是何功夫,甚至还有一些外家能手,误会他是诡异莫测的左道旁门呢? 赤霞尊者,人虽粗野,曾领教过晓岚的身手,这时,又看他施展出玄门“柳絮驭风”的上乘轻功,心中既惊且惧,是以晓岚明明在他面前不远蹲住,他非但未能乘机突击,反而睁开一双迷惘的眼睛,愕然凝视,不敢贸然出手。 晓岚蹲在地上,笑说道:“大和尚的心意,真个高深莫测,我未出场时,好似迫不及待,如今到了这里,大和尚反而按兵不动,真使人费解。” 赤霞尊者闻言,知他是故意开玩笑,忙正色说道:“你年纪轻轻,就这样刻薄,当心遭报应呀!” 晓岚笑道:“大和尚会错意了,我在等你进招咧!” 赤霞尊者铜铃眼一翻,厉声说道:“我再不屑,也不会打死狗啦,你蹲在地上,兵刃未能取出,叫我如何进招?” 晓岚笑着将身纵起,拔下背上玉莲道:“老西真个心实,就凭这一点,可得莫大的便宜。” 赤霞尊者见他取下莲花,也不理他,掌中禅杖一抡,足下八字步一站,摆开龙虎风云杖门户,喝道:“小狗发招!” 晓岚笑了笑,把掌中白玉莲花一抖,登时化为五朵莲花,飘飘dàngdàng,朝赤霞尊者涌去! 那五朵莲花,乍看上去,好似软弱无力,声势也不惊人,东台群雄,都感到奇怪,暗忖道:“传言说得李晓岚武功那样好法,为何竟用起花招来了,莫非徒负虚名,并无真才实学么?” 众人正在暗中奇怪之际,五朵玉莲,已涌到赤霞尊者身前不足五尺远,陡然感觉有一种无穷大的潜力,迈向身上,深知厉害,慌不迭地纵身暴退,掌中禅杖一抡,展开龙虎风云杖奇招,迎向前去! 东西两台上人,见赤霞尊者,对那五朵软弱无力的玉莲花如此畏惧,非但纵身暴退,而且还施展出轻不使用的五台派绝招“风云际会”把掌中禅杖,化为一片光山杖影,紧紧护住全身,心中愈益感觉奇怪。 耳听一连串的“呛啷”声响,火星四shè,黑白光华,倏然分开,李晓岚与赤霞尊者,同时后退丈许,各睁目谛视掌中兵刃。 李晓岚瞥了一眼,满面欢容。 赤霞尊者,见儿臂粗的杖身上,现出五六个半寸深的裂痕,不由惊诧万分! 晓岚故意相激道:“大和尚,原来你的禅杖是个中看不中吃的绣花针嘛!” 赤霞尊者被晓岚揶揄得满面通红,心中又气又惊,气虎虎道:“小狗!休得逞强!” 说着,禅杖一举,“疾风劲草”拦腰扫去。 晓岚哈哈一笑,身体好似转风车般,一闪不见! 赤霞尊者一杖落空,不见晓岚人影,睁目向四周打量,面露惊讶之色! 巫显旁观者清,见晓岚展开玄门“如影附形”上乘轻功,紧附赤霞尊者身后,他知晓“如影附形”轻功的神妙,无论武功再高,被敌人制住先机,死活全cāo在敌人手内,恐赤霞尊者上当,急忙大声疾呼:“尊者当心,小狗用的乃玄门‘如影附形’轻功。” 赤霞尊者闻巫显之言,心头一震,面上的神色,越显得惊慌,全身不住颤动,似是行功导气之状,须眉皆张。 东台群雄,听巫显说出晓岚所用轻功,乃是闻名未见的玄门“如影附形”上乘轻功时,齐都投以惊异钦羡的目光,怔怔地注意赤霞尊者身后。 但见李晓岚手持白玉莲,气定神闲地紧贴赤霞尊者身后,距赤霞尊者身体,仅五寸左右,随着赤霞尊者躯体动作,其应如响,好似与赤霞尊者合而为一般。 众人看罢,这才衷心佩服,李晓岚的武功艺业,果然不同凡响,难怪年纪轻轻,有那大的名头,情不自禁,发出轰雷似的喝彩之声,甚至还有人狂喊道:“玉莲大侠果真名不虚传!当之无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晓岚听出说话的人,语音略带低沉,忙朝发声处一看,见王奇新,手舞足蹈,大声狂喊,似乎对于送自己这个绰号,拥护甚烈! 晓岚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好名的心理,在所不免,见王奇新对他这样拥戴,内心感觉王奇新这人,除了心胸狭窄,嫉念较重外,对朋友尚够热情,脑海中对他又生出几分好感来。 东台上巫显等,虽未随声附和,但内心中亦感觉到,以李晓岚这样人品武功,的确当之无愧,亦暗暗赞同。 晓岚见此情景,敞声答道:“些许浮名,辱承各位前辈和众家英雄谬赞,李晓岚愧不敢当,今后尚祈不吝指教为感。” 赤霞尊者早将全身功力准备妥当,俟机挣脱晓岚掌握,这时听到晓岚敞声说话,立刻展开五台派,魅影潜踪身法,闪身纵避。 众人见赤霞尊者,身形好似转风车般,在台上滚来滚去,旋转不息,几乎整个台上,全是赤霞尊者的身形,到底真身隐藏何处,实在无法看清,李晓岚的身形,亦在赤霞尊者行动时,失去所在。 赤霞尊者在台上转了盏茶工夫,方才把身形停止下来,巍巍地站在台上,持杖而立,铜铃大眼,朝四周扫了一遍,不见晓岚踪迹,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蓦听宣镇东,急促的声音说这:“尊者留意身后!” 赤霞尊者闻言,不由勃然色变,神色惊慌! 东台群雄仔细朝赤霞尊者身后打量,虽未看出晓岚的身形,但足下的薄底快鞋,则看得清清楚楚。 宣镇东语音刚歇,忽听晓岚敞声笑道:“宣寨主的话,一点不错,大和尚白费气力则甚?” 赤霞尊者知自己轻功,与敌人相较,尚差一筹,如今被他制住先机,如yù把他摆脱,实不可能,急忙道:“你的轻功绝技,我承认服输,如yù乘机加害,我绝不还手躲避,任凭下手,如觉这种手法,有欠高明,不妨现出身形,我们以真实本领,见个高下,不知意下如何?” 晓岚哈哈大笑道:“我如yù对你下dú手,十个赤霞尊者也没有命了,焉能等到现在!” 说着,见白影一闪,赤霞尊者面前,现出晓岚身形,满面欢笑,注视着他。 赤霞尊者,铜铃般大的圆眼,似要喷出火来,厉声道:“进招吧!” 晓岚道:“我如先发招,又和刚才一样,还是让你先发,以免重蹈覆辙!” 赤霞尊者,禅杖一举,“风卷残云”连磕带扫,斜卷过去! 晓岚滑步拧身往左迈开半步,白玉莲花一抡,贴紧赤霞尊者杖身,暗将“夺”、“甩”二字诀用上,莲瓣倒钩,扣住杖身,往右后方一拂,yù将赤霞尊者禅杖脱手。 赤霞尊者对晓岚,已深具戒心,这招“风卷残云”乍看上去,声势惊人,其实,留有余地,招式并未用老,一见不妙,立刻沉腕撤招,堪堪躲过倒钩的锁拿。 晓岚见他溜滑得紧,乘其禅杖后撤之际,欺身上步,抢中宫,踏洪门,身似行云流水,掌中玉莲恍如流水落花,紧随杖后,如影附形,听晓岚口中,发出一声清啸,赤霞尊者手中禅杖,竟被硬夺出手,飞落广场之上。 赤霞尊者一声怒吼,右手一抬,呼的拍出一掌! 晓岚感觉赤霞尊者掌风,非但声势奇猛,内中还蕴藏着高热,暗道:“不妙!” 忙将白玉莲花,化为一片光幕,挡在面前。 晓岚感觉一股薰风过处,身体被凌厉的掌风,迫得后退两步。 赤霞尊者见自己那么歹dú的火云掌,击中晓岚身上,除将他迫退两步外,分毫无伤,不禁骇然,那敢再待下去?口中厉声说了句:“我们没有完!” 说时,立刻纵身下台,展开魅影潜踪身法而逃。 晓岚天xìng仁厚,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轻易伤人,是以见赤霞尊者逃走,并不追赶,笑了笑,返回西台。 巫显见自己这面,一行九个能手,被对头弄成三死三逃,心中满不是味,尤使他难堪的,对面敌人,全是名不见经传的无名之辈,败得有点不甘心,这时见晓岚从容下台,不由怒火中烧,向西台上,拱手道:“这场由老夫亲自领教,请萧庄主派人出场吧!” 张逸叟不俟萧氏弟兄开口,纵身下了西台,中途停得一停,即纵到比武台上。 巫显见是张逸叟出场,掌中所用兵器,乃是天门二老的镇山之宝……白虹剑,不由一楞! 他知道,张逸叟与天门二老齐名,终南派乃武林一大宗派,其七十二解剑术,别具威力妙用,乃是个劲敌。 连忙拱手笑道:“我与张兄神jiāo已久,彼此间,又无恩怨,何必相较呢?” 张逸叟亦含笑地还礼道:“就是因巫兄所说原因,小弟不愿巫兄与临城三侠昆仲结怨太深,是以不自量力,yù与巫兄印证一下武功,然后劝说巫兄,了结双方六年的误会,不知巫兄能否鉴谅微衷!” 巫显闻言,略为动容,忽然想到妻儿的惨死,勾动怒火,惨然笑答道:“张兄美意,小弟心领,无奈此时太迟了!” 张逸叟闻言,知道他所指的,乃是宣银娃母子惨死之事,慌忙接口答道:“这也难怪,刀qiāng无眼,要动上了手,谁也不敢保证没有伤亡,而且尊夫人和少寨主,忒也任xìng骄横了,是以才有今天的惨祸,小弟由衷之言,尚望巫兄三思。” 巫显沉吟一会,惨笑道:“张兄盛意,小弟不敢忘记,但妻儿之仇,实难忘怀,今日决本着以武会友之旨,领教张兄几招绝学,使我们亲近亲近,至于化解双方仇恨之事,小弟碍难从命,尚祈原谅苦衷,勿谓巫某不识进退!” 张逸叟闻言,知事难挽回,苦笑道:“人各有志,小弟怎敢勉强,今日咱们撇开双方恩怨,就印证彼此武学,点到为止。” 巫显点头赞好,笑问道:“咱们如何印证,尚祈张兄划出道来,以便遵循。” 张逸叟道:“咱们不用多耽误时间,在下就以师门终南七十二解剑法,领教巫兄威震江湖的分水蛾眉刺吧!” 巫显称善,倏将双手合十,环抱胸前,摆出“童子拜观音”的招式。 张逸叟见巫显抬手时,发出当啷声音,知乃蛾眉刺上钢环所发。 定睛往巫显手上一看,见巫显双掌中指上,有一根白晃晃的锋刃凸出,长约八寸,形似柳叶,尖端锋利。 腕下有胡桃大一个圆球,三支钢环,套在中指上。 张逸叟,乃武林前辈,知巫显如非内外家功力,已臻化境,绝不敢使用这种短兵刃。 乃将白虹剑拔出,亮开终南门户,笑说道:“巫兄进招吧!” 巫显见张逸叟掌中乃是前古奇珍,亦不和他客套,口答一声:“接招!” 说着,足踏偏锋,揉身欺进张逸叟右侧,右掌逼住张逸叟右臂,左掌中蛾眉刺,朝章门穴点去! 张逸叟闪身错步,“脱袍让位”斜纵出去丈许远,白虹剑一举,“孔雀开屏”,往右侧一撩! 巫显一招落空,见张逸叟已闪出丈许,早已防到他有此一着,不俟张逸叟白虹剑卷到,立刻纵身而起,“秋风落叶”一对蛾眉刺,往张逸叟身后入洞穴刺去! 张逸叟白虹剑刚递出,蓦闻脑后生风,知巫显业已随后袭到,慌忙撤招抢救,右足侧滑一大步,倏然挫腰旋身! 同时,白虹剑亦变撩为削,一招“惊鸿一瞥”往身后削去! 巫显见张逸叟应变神速,不由暗自心惊,那敢轻攫其锋,“倒跃龙门”身体倏然暴退! 两人全是武林高手,互换两招之后,彼此心里有数,意yù战胜敌人,实非易事,各施展全身功力,小心应付。 对拆百招后,兀自难解难分。 二人这次对手,与前几次迥异,双方身形,不仅飘忽似电,使人难以捉摸,而且专行险着,所差不过毫厘,立有生命之危,东西两台上的人,个个都提心吊胆,专心一志,注视着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心房随着台上的轻徐缓急,卜卜跳个不停,偌大两个木台,寂静异常。 过约盏茶工夫,隐隐听见有急促的喘息声音传出,两人的身形,则愈来愈急,到了极处,见光华连闪,根本看不出人形。 晓岚对张逸叟,自然倍加关切,一双俊目,瞬也不瞬,注视着台上,几乎全付心神,已被台上恶斗吸住。 蓦听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说道:“张老前辈不愧是终南门下,内家功力,较巫贼深厚得多,就是没有白虹宝剑,最多再有三十招,立可战胜了。” 晓岚闻声回顾,见说话的人,乃是心上人,不知她和师妹麻姑,几时来到自己的身后?如非她出声说话,根本未能发觉,含笑说道:“妹妹说得极是,张叔叔的内功,实比老贼强得多!” 正说到这儿,麻姑忽然惊“噫”一声。 晓岚和雪梅,集中目光,向麻姑注视。 晓岚温言问道:“师妹为何大惊小怪的?” 麻姑指着比武台上道:“师兄,梅姐姐,快看!老贼巫显,不是在找死吗?” 二人闻言,掉头朝台上注视,果见巫显,嘘气如牛,不顾命的朝张逸叟猛扑! 张逸叟好似投鼠忌器的,将白虹剑化为一幢光球,严密护住全身,巫显扑来时,光球往左右拉移,不让其扑中。 巫显见张逸叟一味严守不攻,心中非但不领张逸叟的情,反而恨他取巧,yù将自己累乏,然后乘机反击。 误会一起,恶念亦随之而来。 但见他纵身空中约丈许高下,施展出“飞鹰掠兔”招术,双掌一合一分,朝台上光球扑去! 光球乍然中分,听“呛啷”一响,紧接着又是巫显的惨嚎声音传来,红光一闪,巫显业已洞穿肺腹,陈尸台上。 张逸叟面带焦戚,虎目中不禁落下几滴英雄泪来,喟然长叹一声,忙把白虹剑收入剑鞘,蹲下身去,伸手探巫显的鼻息。 口中还在喃喃自语道:“这是何苦呢?’ 正当张逸叟蹲在台上唉声叹气的时候,蓦听一声暴喝道:“张逸叟!好狠心啊!” 声到人到,端的神速已极! 张逸叟闻声观看,见宣镇东业已飞临头顶,鸳鸯剑“乌龙jiāo尾”向张逸叟当头罩下! 张逸叟yù待纵身闪避时,无奈宣镇东来势太急,根本不容许有转念的机会,迫不得已,得把掌中白虹剑,运足全身功力,“拔山举鼎”化为一片光幕,硬迎上去,同时,张逸叟亦随着光幕上升之势,将身纵起。 就在双方剑光,将接未接的瞬间,蓦见白光暴涨,“呛啷”连声,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娇叱道:“好不要脸!乘机暗算!” 张逸叟闻言,知有人接场,将身纵到台角,睁目注视。 但见灵悟大师弟子蔡雪梅,手持白玉莲花,展开佛门心光慧剑招术,与宣镇东恶斗在一起。 宣镇东尽管功力深厚,鸳鸯双剑疾风暴雨般向雪梅抢攻,但是,雪梅仍是那么从容不迫,应付裕如,气得宣镇东哇哇怪叫。 张逸叟把双方情形看清后,深知雪梅对宣镇东,绰绰有余,不必为她耽心,这才往台下纵落。 张逸叟足刚着地,见眼前红影一闪,番僧呼鲁吐温手执方便铲挡在面前。 大凡练武的人,全身异常敏感,张逸叟乃江湖能手,反应更较一般人敏锐,红影一现,立将身体暴退丈许! 呼鲁吐温笑道:“我们一行九人,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就剩下贫僧一人,感觉满不是滋味,张施主,你就成全成全吧!” 张逸叟尚未答话,见两条短瘦人影一晃,二人之间,突然站着一个三尺高,大头麻面,肤黑如墨,满头癞痢的尼姑,冲着张逸叟道:“张叔叔!你老该休息了,这个大和尚留给晚辈吧!’张逸叟知道麻姑人丑虽陋,乃神尼枯禅子高弟,功力不在雪梅之下,笑说道:“贤侄女要凑热闹,老朽好偷懒了。” 张逸叟把话说完,立刻纵身回到西台上。 麻姑大头摇晃着笑道:“大和尚要人成全,你是想升天,或想超度,赶快告诉我,贫尼以便替你安排!” 呼鲁吐温好似想什么心事般,睁眼看着她发楞,麻姑的话,宛如耳边风,对于他,毫不发生效力。 麻姑见状,内心亦感觉奇怪,因他心xìng仁慈,除了穷凶恶极,罪无可逭的大jiān巨憝,决不妄下杀手伤人,双方对敌时,亦不愿先出手,足以看见呼鲁吐温站着发楞,她也陪同呆立! 忽听比武台上,传来两下“呛啷”的龙吟,宣镇东鸳鸯剑,宛如陨星飞shè,跌落地广场上。 急忙掉头朝台上一瞥,见宣镇东,口喷鲜血,步履蹒跚,往柳林外逃走,雪梅面含娇笑,俏生生伫立台上,手中把玩那支径尺方圆的白玉莲花,越发显得妩媚,宛如青娥素女,谪降尘寰! 麻姑望着她,扮了个鬼脸,大头一晃道:“姐姐倒是轻松了,妹子却遇上麻烦咧!” 雪梅望着她笑了一笑,说道:“何必那样心急?耐心等候吧!” 呼鲁吐温听了她们说话,方从冥想中觉醒过来,睁开铜铃般大眼,shè出惊讶的光芒,狠狠盯了麻姑一眼,问道:“你是何人门下?” 麻姑龇牙露齿一笑道:“大和尚问这些干什么?你不是要人成全吗?” 呼鲁吐温,面有不悦之色道:“出家人为何这样刁蛮?” 麻姑道:“我说的是真话呀!” 呼鲁吐温正色说道:“你到底是何人门下?赶快说出来,以免发生误会!” 麻姑道:“我乃枯禅子弟子,玉莲大侠李晓岚是我的师兄!” 呼鲁吐温闻言,脑中翻来覆去一想,从未听说有这么个人,心中万分狐疑,问道:“你的师父,驻锡何处?” 麻姑道:“在山洞中。” 呼鲁吐温,满面迷惘望着她! 半晌,麻姑好似有点不耐,扁嘴一噘道:“要打就打,要走请便,尽噜苏干什么?” 呼鲁吐温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然惊讶她的离合身法,但是对她的武功,并未听人提到过,听麻姑这么说,脸上觉得挂不住,把心一横,暗说道:“管她是何来头,总不能说不见真章就走呀!” 呼鲁吐温,主意既定,笑说道:“贫僧这支方便铲,与你走上几招吧!还不把你的兵刃亮出来!” 麻姑伸出一双鸟爪般乌黑的手说道:“佛门弟子,谁耐烦动刀动qiāng?就凭这双ròu掌,成全大和尚便了。” 呼鲁吐温闻言,越发感到惊奇,东台上群雄,未曾见过麻姑身手,都感觉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雪梅见呼鲁吐温犹豫首鼠之状,知他已被麻姑现身时的先声所夺,乃接口道:“大和尚毋须惊疑,她说的话全是实情,你不妨倾全力发招吧!” 呼鲁吐温再也不能延捱了,喝声:“接招!” 说完,掌中百另八斤方便铲,“拨云见天”抖铲朝麻姑当胸点去。 麻姑大头一摇,身形一闪,大叫一声:“来得好!” 但见人影连闪,登时化为两条矮瘦人影,好似走马灯般,围着呼鲁吐温四周,团团乱转起来。 呼鲁吐温虽是红教喇嘛出身,但亦是佛门一支,对这佛门正宗心法的离合身法,识得厉害,是以双方搭上手,一点也不敢疏忽,倾全身功力,展开天罡铲法,与麻姑斗在一起。 见五丈方圆一片光山铲影,在广场中翻滚不停,用尽全力,仍然无法将两条矮瘦人影制服。 相反的,那两条矮瘦人影,出入于光山铲影中,如鱼游水任意往来。 那么猛恶的声势,对她毫不发生作用。 东台群雄,亲眼目睹麻姑的神奇身法,这才惊叹佩服! 约莫盏茶工夫,听得麻姑低沉的声音道:“我因你是佛门弟子,是以不愿出手打你,如今总该知道厉害吧!” 呼鲁吐温一味施展天罡铲法进攻,对于麻姑讲的话,毫无反应。 麻姑好似有点生气,大声说道:“如不知趣快走,我可顾不许多了!” 呼鲁吐温闻言,是报以喋喋怪笑,掌中方便铲进攻愈急,呼呼之声,惊心动魄。 蓦听麻姑怒道:“不给你点颜色看,你也不知道厉害!” 麻姑声音刚落,但见两条瘦小人影,疾如闪电,朝光山中投入,听叭叭两下清脆的耳聒声和呼鲁吐温的怒吼声传出,那幢五丈方圆的光山铲影,亦随着声响而缓慢下来。 不多会,听麻姑暴喝道:“脱手!” 那根七尺长的方便铲,真个听话已极,宛如一条乌黑白顶的蛟龙,划破长空,落在广场中央。 紧接着,一条长大的红影,疾如闪电,朝方便铲落处扑去,一下将它捞个正着,红影闪了几闪,登时消失于庄外。 比武台上的雪梅,满面含欢,纵落台下,与麻姑会合,二人拉手,走回西台。 东台群锥,见麻姑赤手空拳,竟将那么厉害的红教喇嘛赶走,不禁欢声雷动! 第十二章 结伴雪山 暴风雨已成过去! 各方来道贺的宾客,亦纷纷赋归! 三侠庄又恢复了往日那样的恬静! 这时,仍然逗留在此的,有东西跨院的张逸叟、李晓岚、蔡雪梅、麻姑和住在大厅书房中,别具用心的王奇新等五人。 正当初冬的时候,距三侠的生辰,已有十二天了,王奇新好似和玉莲大侠特别投缘,除了晚间就寝外,老是寸步不离,尤其对于玉莲花的招术,王奇新探问至详,有时还逼着晓岚,在庄前的广场上,施展一番。 晓岚因情不可却,得粗枝大叶,比划一阵,以应付他的纠缠。 每当晓岚施展玉莲花的招术时,王奇新总是专心一志,凝神注视,点点滴滴,亳不放松。 晓岚见他对于武功如此爱好,心中亦甚高兴,不厌其烦地为他解释。 雪梅与晓岚师兄妹,相处这多日之后,一颗芳心,早已jiāo给了晓岚,虽然王奇新不断在当中惹厌,但是阻止不了内心中的情苗滋长。 到了十三天上午,王奇新特意走到西跨院,约雪梅一道回转杭州。 雪梅自然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以师父有命行道江湖为词,婉言谢绝他的邀请。 王奇新知心上人对自己厌恶,心甚恼怒,讪讪说道:“梅妹既有师命,愚兄不便勉强,有单独回去了。” 雪梅仅含笑点头,并未答话。 王奇新强压满腔怒火,自与三侠、张逸叟、李晓岚等告别而去。 王奇新走后,雪梅偕同麻姑,来找晓岚玩,晓岚自然求之不得,于是一行三人,离开三侠庄,前往微山湖滨。 雪梅提议,yù渡湖前往儿时旧居一游。 晓岚恐雪梅触景伤情,忙抢着道:“今日天色不早,我们就在附近dàng一会儿吧!” 雪梅此时,已陷入情网,闻心上人这样说,以为他yù与自己多多亲近,不忍拂他的心意,含笑点头应允。 晓岚偕雪梅、麻姑两人登舟后,立刻解缆cāo舟,指向湖心。 离岸约数十丈远,抛锚停泊湖心,三人并肩坐定。 雪梅坐在晓岚右边,麻姑坐于晓岚左边,互相亲热异常,言笑甚欢。 晓岚忽然想起怀中古玉符之事,忙问雪梅道:“听说令师灵悟大师,乃方今奇人,不仅武功绝顶,对梵文蝌蚪文等各种艰深古奥文字,尤称独步,妹妹久受薰陶,料想对于蝌蚪文字能够解得!” 雪梅含笑道:“各种文字,妹子也曾涉猎,然初学浅见,是否能够理解,尚不敢十分拿稳,何以岚哥突然提起此事?” 晓岚随将古玉符上蝌蚪文字之事,说了一遍。 雪梅面露惊异之色,怔怔凝视晓岚半晌,始说道:“玉符上面,既有这样艰深古奥文字,其中必然蕴藏着无限玄机。” 晓岚和姑两人,深以雪梅之言为然,含笑点头称是。 雪梅道:“不知那玉符现在何处?” 晓岚忙将颈悬丝囊摘下,递给雪梅。 雪梅取出那块巴掌大,玛瑙色的玉符,仔细谛视一会,瞑目沉思有顷,满脸欢悦之色道:“奇缘分毫不假,惜………” 晓岚和麻姑两人,连忙问道:“既是奇缘,又有甚么可惜呢?’雪梅道:“因这块古玉符,分为yīn阳两面,乃黄帝时修士,广成子所留,广成子归真羽化后,将生平所学武功丹道,分别着成广成子奇书两篇,存放北极地柱山和南荒洛明尔峰两地,留赠有缘,武林中人,任得其一,毋须多时,即能登堂入室,深悉丹道武功之秘奥,穷参宇宙万物之神奇,惜此符属yīn,有解说,并无图形,北极南荒远离中土遥远,如无图形,到那里去找呢?” 晓岚听完,忽然想起卧云师伯曾经说过,他那块玉符,上面刻着灵山盛景,经灵悟大师发觉,认出是广成子,藏珍图之事,忙对雪梅说出。 雪梅闻言拍手笑道:“如能把卧云师伯的阳符得到,yīn阳合璧后,不难找到藏珍之处了!” 晓岚面色骤变,叹口气道:“卧云师伯失踪这么久,尚不知吉凶如何?那里还有心情去取宝呢?” 麻姑曾听乃师指示过机宜,得悉卧云道长,被一个武林怪人挟持,前往大雪山旧居,取符之事,掐指算来,已有半个多月了,凭他们的脚程,此时恐已得手回赶,忙劝慰道:“师兄不用着急,据妹子推想,卧云师伯被人挟持,多半是为了取符之事,我们只要赶到师伯故居,不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再按踪迹追寻,总有水落石出之时。” 雪梅抢着说道:“妹子真个聪明,与愚姐的心意,不谋而合。” 晓岚道:“事不宜迟,今晚我就禀明张叔叔和萧叔叔他们,明晨我们一起就动身,赶到大雪山去,寻访卧云师伯下落。” 雪梅、麻姑姐妹,自然是喏喏连声答应。 晓岚一看天色不早,笑对二女道:“我们回去吧!” 雪梅忙把玉符递给晓岚,命其小心收藏。 晓岚启碇cāo舟,回到湖滨停泊。 一行三人,回到三侠庄时,已是掌灯时候了。 晚饭时,晓岚将赴大雪山,寻觅卧云道长之事说出。 三侠夫fù以及张逸叟等,虽然不愿他们离开,无奈救人要紧,得答应他们。 次日一早,三人束装就道,萧氏全家和张逸叟,一直送出十几里路,方才殷殷告别。 晓岚笑问雪梅道:“此去大雪山,迢遥几千里,愚兄从未离开微山湖半步,不知如何走法,妹妹胸罗万有,对于山川河流,知之甚详,能否教我?” 雪梅笑道:“这条路,妹子亦未去过,是从书中得悉,此去大雪山,有两条路径,一条是走旱路,经河南陕西入川,一条是沿官道南下,再溯江西上,经三峡入川至叙府,再沿金沙江,西上到马边起旱,越过大凉山不远,就是大雪山了,不知岚哥愿走那条路?” 晓岚道:“这两条路,那条近?” 雪梅道:“自然是旱路呀!” 晓岚道:“不知近多少?” 雪梅道:“大约数百里,不过其中山川险阻,通行甚难,尤以川陕jiāo界之栈道为最!” 晓岚道:“跋涉数千里,未免太过劳顿,不如改走水路,还可一赏山川秀色。” 雪梅、麻姑点头称善。 一路无话,三日工夫,已到金陵。 晓岚因赶路心切,虽然久慕六朝金粉之盛,秦淮画舫韵事,都无暇一顾,急忙雇舟西上! 舟启碇时,麻姑偶然掉头江岸,见江岸上,伫立一个蓬头垢面花子,睁着一双鹞眼,朝船上眺望。 麻姑手肘轻靠雪梅一下,低声道:“姐姐,你看江岸那个乞丐!” 晓岚因坐处和她们靠近,麻姑声音虽低,亦可听清,急忙朝江岸一瞥。 雪梅神色自若,笑道:“岚哥看清楚吗?” 晓岚笑道:“适才雇船时,他就在身后不远,船家所讲的话,多半被他听去了!” 麻姑道:“看他行径,多半不是好路道!” 晓岚道:“管他是何路道,要不找到头上,也犯不着和他计较。” 雪梅瞥了江岸一眼,接口道:“看情形,这花子恐怕是来踩盘子的了。” 晓岚闻雪梅之言,亦掉头向江岸打量一眼,果见花子睁看贼眼,目视着自己的船上,别无行动,不禁点头。 幸喜船遇顺风,船老大拉上满帆,那只船毫不费事,顺风疾行。 晓岚和雪梅麻姑姐妹,坐在中舱,凭窗了望,看到两岸山青水碧的景色,感觉心旷神怡,喜形于色。 舟行月余,抵达马边县城,时已薄暮。 第二日,舍舟登陆,展开足程,越过大凉山主峰,当日晚间,已到了大雪山脉之南端山麓。 三人略为计议一阵,决定先找个山民家过夜,顺便探听一下大雪山的山势情形,与入山的途径。 这家山民,乃是已经汉化的藏族,在大雪山麓,居住多年,对大雪山情形,极为清楚,是以晓岚等人,毫不费事,已将南端的途向,打听明白。 次日清晨,晓岚三人,按山民所说途向,展开足程,直朝大雪山岭脊,猱升而上,晓岚恐麻姑手无寸铁,万一遇上大雪山中的猛禽恶兽,难以抵抗,乃将白虹剑给她。 麻姑还yù推辞,雪梅从旁相劝道:“岚哥所说,乃是实情,师妹不要辜负他的好意。” 麻姑见师兄这样关心她,内心非常感激,忙把白虹剑接过,佩在身上。 午牌时分,已翻越了五六座山峦,抬头往四周眺望。 但见这座大雪山,崇峦叠嶂,洞壑幽奇,冈陵起伏,峻岭绵延,陡峻处,人兽绝迹,博大处,无垠无际,高耸处直穿云表,低洼处渊深莫测,端的集博大幽奇大成。 三人存身之处,距大雪山岭脊主干,尚有数十里远,根据来时经验,如yù攀登岭脊,最快也得黄昏之后。 麻姑咋舌道:“大雪山幅员这广,不知卧云道长故居何处?如不知道,意yù寻找,恐怕不容易咧!” 雪梅亦面有难色,问道:“岚哥,你可知道卧云师伯住处么?” 晓岚摇头答道:“不知道!” 雪梅道:“如此说来,我们是大海捞针了!” 晓岚点头道:“差不多!” 麻姑着急说道:“我们怎么办呢?” 晓岚道:“唯一办法,就是循着大雪山脉,由南至北,仔细搜索过去,除此别无善法可想!” 雪梅道:“若是这等找法,我们岂不要花上几年工夫?” 晓岚道:“事情顺手,则不须这多时,万一棘手,那就难说了!” 麻姑顾咋舌叹气,依在晓岚身侧,不再开口。 晓岚和雪梅并肩而行,且谈且行。 午夜时分,方才登上大雪山南端岭脊。 三人纵目向四周眺望,见存身之处,深陷云海之中,地面上全是皑皑白雪和玄色坚冰,在月光照shè下,反映出银白闪光,除偶尔发现一些碧螺似的银色峰峦,矗耸于云海外,所有崇岭山峦,完全不见。 三人眺望一阵,晓岚笑说道:“照此情形看来,我们今晚有在这儿露宿一夜了!” 雪梅答道:“云雾这厚,山陡路滑,不在此露宿,又有什么办法呀?” 麻姑忽然惊“咦”一声说道:“梅姐姐,你看,那是什么?” 麻姑说时,手指着右侧遥空。 二人随着她手指处一看。 但见有一个拳头大金光闪闪的影子,在碧空中移动。 晓岚刚说一句,恐怕是一只飞禽时,那个金色影子,已经有尺许大小了。 雪梅睁开妙目,凝视遥空,看清那是一只金翅大雕时,娇声警告晓岚麻姑留意。 晓岚麻姑闻警,□匆拔出兵刃戒备,抬头注视。 但见那只金翅大雕,双翅平张,足有两丈左右,两只凶睛,金光闪闪,巨爪如钩,紧抱胸前,健羽划空,排云驭气而来,飞势神速已极!倏忽间,已飞临头顶,登时感觉头上压力奇猛,几乎使人窒息。 三人出道以来,几曾见过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等猛恶的声势,不禁大惊! 慌不迭地展开玉莲宝剑,结成一片光网,把三人的身形紧紧护住! 那只金翅大雕,乃是通灵异物,对三人的玉莲宝剑,心存畏惧,恐三人发生误会,耽误主人的大事。 口中先发出一声宏厉的长啸,接着,健羽一束,飘身纵落地上,距三人约三丈远站定。 晓岚见金翅大雕降落地上,连忙止住雪梅二人,收招戒备。 金翅大鹃见三人停止,心中甚喜,不住摇头,口中发出急促的叫啸。 晓岚见如此神异,亦甚心喜,笑问道:“你此来是否与我们为敌?” 金翅大雕把头连摇,同时以爪代步,缓缓迎上前来。 晓岚睹状,知并无敌意,忙把玉莲chā回背上,扑向前去,伸手抚弄着的健羽,笑说道:“你真个灵异可爱,逗人欢喜,如肯随我一道多好!” 金翅大雕经晓岚抚弄一阵,心中甚喜,但苦于横骨未化,不能口吐人言,仅将头伸到晓岚胸前,以示亲热。 二女见金翅大雕如此神异驯善,童心陡起,忙把兵刃收起,双双扑上前去,抚羽摸颈,亲热异常。 经约片刻工夫,忽然想起,主人还等着回话,那能在此久等,忙向三人低啸两声,倏地蹲下身来。 晓岚笑问道:“你莫非奉命来接我们么?” 一面低啸,一面把头连点。 晓岚道:“你主人是谁?接我们去是何用意?” 金翅大雕对晓岚这两句,无法作答,怔怔地住视着他。 忽然,听到一种尖锐刺耳的声音,自山下传来。 金翅大雕闻声,神态忽转惶急,发出急促的叫啸。 这时,又听头顶上,有一个尖锐的声音道:“大金,还不将他们请去,少时对头就要到了!” 三人闻声抬头,但见离头顶两丈高,有一只红顶绿嘴,通体雪白的鹦鹉,两翅划动,停在空中。 鹦鹉因事在紧急,不能有多大耽搁,急忙道:“三位不必疑心,我主人并无恶意,请快随大金前去。” 三人刚纵上雕背,那只金翅大雕,立刻展翅而起,冲霄直上,不到二十丈高,听适才那种尖锐刺耳的啸声,业已来到峰顶,同时还听到一个狼嗥的声音道:“我们来迟一步,竟被孽畜逃走,快向飞行途向追赶吧!” 三人闻声下顾,但见两条人影,一瞥即逝。 雪梅道:“这两人身法真快,不知是何道路?” 晓岚点头道:“依我看来,他们轻功固是绝顶,但尚不及你们的轻灵神妙,不过比我稍胜一筹。” 麻姑扮了个鬼脸道:“师兄不要尽捧我们,谁能赶得上你!” 那只白鹦鹉,听见他们说话,似乎也不甘寂寞,索xìng飞落晓岚肩上,尖声说道:“三位大侠如非武功高强,我主人亦不会要我几千里路来迎接了!” 晓岚闻言一楞,问道:“你主人住在何处?” 鹦鹉道:“距此不过百余里。” 晓岚越发不解,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几千里路吗?” 鹦鹉道:“那是说由三侠庄算起呀!” 晓岚道:“你从三侠庄起,就跟着我们,为何不和我们见面?” 白鹦鹉道:“从三位大侠湖中dàng舟起,我就跟着,因听说要到大雪山来,所以才未和三位大侠见面。” 麻姑问道:“不知贤主人是怎等样人,接我们去为了何事?” 白鹦鹉道:“主人名字此时不便相告,至于他接三位大侠去,倒是双方有利的事情,要这件事情办好,卧云道长的事亦就解决了!” 晓岚chā口问道:“你怎么知道卧云道长的事?” 白鹦鹉道:“卧云道长旧居离我们不远,又听三位大侠提起,我那能不知道?” 正谈论间,三人觉得身体微往下沉,双目一看,见金翅大雕正从云海中,向下斜飞过去。 白鹦鹉道:“快到啦!” 说完振翅飞起,当先shè入云海中,一晃不见。 金翅大鹏,载着三人在白茫茫无垠无际的云海中,飞约盏茶工夫,方始从一个五丈方圆的云洞中穿行下降。 三人落地一看,见存身的地方,乃是三丈方圆一座孤峰,地上全是玄色坚冰,四周陡峭异常,离地约四五十丈。 距身丈许,似乎有一个冰穴,那只白鹦鹉,盘旋穴口上空,发出尖锐悠扬的声音,说道:“贵客来了,有请主人出迎。” 白鹦鹉语刚讲完,忽听冰穴中,传来一声清啸! 三人听出那声音,悠扬悦耳,宛若鸾鸣,但是,声音低沉,不甚清晰,似乎离开上面尚远。 那只金翅大雕,听到啸声后,立刻振翼高飞,口发一声宏厉的啸声,离峰顶百丈左右,倏地双羽一束,陨星下泻般,朝冰穴投入,晃眼无踪。 三人感到奇怪,急忙赶到冰穴边缘。 这个冰穴,大仅丈五六,下面黝黑无光,不知到底有多深,阵阵冷风,自穴内吹来,三人感觉奇寒澈骨。 那只白鹦鹉道:“离主人所居之处,上下相隔约百丈左右,大金已下去迎接主人上来,再等片刻工夫,三位大侠就可与我家主人相见了。” 白鹦鹉把话讲完,果然听出有健羽扑风之声,自冰穴内传出。 声刚入耳,复听得远处,有阵阵尖锐刺耳的厉啸,由远而近,响了过来。 麻姑往峰下瞥了一眼,说道:“这不是我们来时听到的声音吗?为何那样难听?” 雪梅道:“旁门中有种魔音慑神法,这声音听起来,使人心绪不宁,多半就是魔音慑神法了!” 雪梅话刚说完,听呼的一声,金翅大雕忽自穴中shè出,上升三十多丈,始将双翼舒展,缓缓降落三人面前。 但见白影一闪,从雕背上,纵落一个长身玉立的中年文士,右手执着一朵梅花,含笑而立。 文士现身后,左手微微一挥,金翅大雕和那只白鹦鹉,立刻冲霄而起,霎时隐没云层之中。 晓岚三人的xìng情,全是谦恭和蔼,见文士这般气度,知非恒流,慌忙行礼道:“后辈李晓岚、蔡雪梅、麻姑参见老前辈。” 文士见三人根骨秉赋这好,对人又是彬彬有礼,心甚高兴,笑着摆手道:“三位小朋友,不必多礼,我乃梅花居士,此时因事太紧急,无暇多叙,俟将敌人赶走后,再为详谈吧!” 梅花居士语声甫落,听得峰下有人大喝道:“梅花居士,赶快下来答话,否则,我们可要把这座孤峰毁掉了!” 梅花居士朝峰下瞥了一眼,忙道:“李小友与令师妹,随我到峰下退敌,蔡姑娘留在穴口防守,免被敌人乘机侵入。” 说完,口发一声清啸,那只金翅大雕立从云层中飞降,梅花居士招呼晓岚麻姑二人,跨上雕背,降落峰前。 金翅大雕复冲霄直上,隐没云层中。 晓岚纵目一瞬,见前面不远,站着两个面如黄蜡,枯瘦如柴的碧目怪人,正睁眼向三人注视! 梅花居士,率领晓岚二人,缓步上前,拱手笑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位今日来此意yù为何?” 两个怪人听完梅花居士的话,先是一声喋喋怪笑,睁着碧眼,死盯住三人,嘿嘿冷笑道:“不错,我们河水不犯井水,但那冰魄玉蟾,你不能据为己有呀!” 梅花居士闻言,说道:“原来两位是为这个而来。” 两个怪人碧眼一翻,嘿嘿冷笑道:“岂止是我们二人,想那宝贝的多着呢!” 忽听峰后,又有一个yīn恻恻声音的人答道:“不错,有我一份!” 梅花居士急忙掉头一看,见峰脚人影一晃,现出一个五短身材的黄衣老头,腰系一根藤蛇索,纵上前来。 梅花居士和两个枯瘦怪人,见黄衣老人现身,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之色,连忙戒备。 黄衣老人已将三人神色看在眼里,yīn恻恻一笑道:“三位不用惊慌,我是有事来与诸位商量。” 说完,长眉一扬,仰天哈哈大笑! 李晓岚麻姑两人,感觉老头笑声,刚劲有力,紧扣人的心弦,暗中惊异,这老头的功力,竟有如此深厚。 梅花居士和两个枯瘦怪人,听到老者的笑声,深知来者不善,面色越发紧张,双目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 老头笑过一阵后,朝场中五人扫了一眼,见他双目圆睁冷焰逼shè,端的yīn森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第十三章 涤dàng群魔 见黄衣老者双目中shè出冷焰寒光,扫了五人一眼,感觉yīn森可怖已极! 急忙用肘,轻碰麻姑一下,令其留意。 麻姑点头会意,冲着晓岚,龇牙露齿一笑。 梅花居士和两个枯瘦碧目怪人,神气紧张,各自行功导气,加紧准备,丝毫不敢疏忽。 梅花居士恐李晓岚和麻姑,初生之犊不畏虎,中了暗算,慌忙掉头回顾,意yù警告他们当心。 看出他们,神情举止,好似未将强敌放在眼里,虽然戒备,并不十分重视,内心甚为焦急,忙道:“你们出道不久,对眼前三位,都不相识,这黄衣老人,乃湘西辰州府黄陵教教主黄衫尊者古陵,那两位,乃是我的邻居,人称碧目双尸的呼延廷、呼延赞昆仲,他们三位,全是与令尊李琦、令师枯禅神尼同辈的人物……” 晓岚麻姑,听出梅花居士,意在藉话点醒,不愿拂他的好意,心中虽然不以为意,表面却是欣然接受。 黄衫尊者古陵,看出梅花居士与碧目双尸对他心存顾忌,越发得意洋洋,小眼一翻,嘿嘿冷笑道:“你们也不用发慌,我不会用黑煞神罡伤你们的。” 梅花居士笑道:“教主此来,莫非亦是为了那冰魄玉蟾么?” 黄衫尊者直言不讳道:“旷世奇珍,谁不垂涎?何况我老头子!” 碧目双尸呼延廷弟兄,听黄衫尊者的话,内心着急,齐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碧光闪闪,注视黄衫尊者。 黄衫尊者,目睹碧目双尸情形,嘿嘿冷笑道:“我是来与梅花居士商量的,贤昆仲着急何用?” 呼延廷道:“我们弟兄为了冰魄玉瞻,不知费了多少辛苦,才找到这儿来,如今尚不知它究竟隐藏何处?怎不着急?” 黄衫尊者睨了他们一眼,冷冷说道:“真正受尽千辛万苦,守护玉蟾的,并非是贤昆仲,而是梅花居士。” 碧目双尸闻言,面色陡变,目中shè出逼人凶光,似想发作,但又好似有所顾忌,yù前又怯。 梅花居士道:“为了冰魄玉蟾,我在万丈玄冰之中,日受寒冰刺骨之苦,迄今已三十多年,而玉蟾尚未得到手中。” 黄衫尊者道:“我知你尚未得手,所以才赶了来和居士商量,我们互相合作,俟玉蟾得到了手,大家分享。” 梅花居士故意装呆道:“那怎么成?如将其分开,灵效尽失,岂不是变成了废物,还有何用处?” 黄衫尊者笑道:“居士误会了,我的意思,并非把它分开,而是谁需要时,谁就拿去,用完了jiāo还保管的人。” 麻姑从旁chā嘴道:“这保管的人是谁呢?” 黄衫尊者瞟了麻姑一眼,讷讷道:“这个……” 晓岚道:“如何?” 黄衫尊者讪讪答道:“梅花居士势孤力弱,冰魄玉蟾又是各派所觊觎,稍有疏忽,难免不被劫夺,最好存放……” 麻姑大头一晃,嘿嘿笑道:“最好是存放你的魔宫是吗?” 黄衫尊者听麻姑说他的居处是魔宫,内心满不是味,眉头一皱,方yù发作……。 梅花居士恐麻姑受伤,赶忙说道:“贤侄……” 一语未完,晓岚接口道:“老前辈,勿须耽心!” 黄衫尊者,看出晓岚神情,似乎未将他放在眼里,心中有气,小眼一翻,厉声喝道:“小狗男女,莫非活得不耐烦么?” 晓岚和麻姑两人,听黄衫尊者这样骄横,早已不耐,暗将无相气功运起护身,索xìng掉头不顾,互相指点谈笑。 梅花居士知道黄衫尊者黑煞神罡的厉害,见两人如此托大,异常耽心,但因深悉黄衫尊者厉害,不敢分神。 黄衫尊者见状,心中愈怒,厉喝道:“小狗男女,拿命来!” 说着,运起黑煞神罡掌,作势yù发……。 梅花居士大吃一惊,急忙运起太乙神功,准备抵抗,同时闪身纵至晓岚两人身前,以便护卫。 麻姑急忙说道:“老前辈何必为我们耽心哩!” 双方剑拔弩张,正当一触即发之际,蓦听轰雷也似的声音,暴喝道:“古陵休要逞能,胡音尊者来了!” 胡音尊者话刚讲完,见红影一闪,眼前现出一个身高丈外,赤发碧眼,全身长着两寸多长的汗毛,胸前悬着一个骷髅白骨铃,一支黄金闪闪的十字令牌,腋下悬挂一个大革囊,头顶大红披风,身穿大红长袍,装束非僧非俗。 胡音尊者现身后,向场中众人瞥了一眼,全神贯注黄衫尊者。 黄衫尊者,本已运足黑煞神罡掌,蓄势待发,胡音尊者现身时,因劲敌当前,不敢消耗真气,未能发出。 胡音尊者已知黄衫尊者是个劲敌,因此现身以后,匆匆瞥了众人一眼,立以全力准备,碧目瞬也不瞬。 梅花居士、李晓岚、麻姑三人,见黄衫尊者与胡音尊者两人情形,已成尖锐的敌对状态,落得省事,将全付精神,用来对付碧目双尸。 碧目双尸,见梅花居士和李晓岚麻姑三人,将注意力转向自己,大敌当前,谁也不敢疏忽,暗将玄yīn掌运起! 对峙不多一会,蓦听黄衫尊者道:“黄陵教和你西极教,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此来何意?” 胡音尊者哈哈大笑道:“还不是和你一样吗?为了奇珍,谁顾得了许多!” 黄衫尊者嘿嘿冷笑道:“凭你这种异物,亦配享受冰魄玉蟾吗?” 黄衫尊者话刚讲完,听呼的一声。 胡音尊者哈哈大笑道:“来得好!” 说着,亦将西极教梵天掌拍出。 梅花居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李晓岚、麻姑三人,耳听“蓬”的一声巨震,急忙掉头看时……。 但见黄衫尊者和胡音尊者两人,在狂飙横飞中,摇晃着身体,暴退两丈远,双方鬓眉皆张,注视对方。 晓岚恐强敌源源而来,难以应付,笑对麻姑道:“师妹!你看他们打得多么热闹呀!” 麻姑会意,笑说道:“师兄既然见猎心喜,何妨伸手玩玩!” 梅花居士听二人对答的话,知他们行将出手,嘴皮略动,尚未出声发话,麻姑忙道:“老前辈放心,我们不过随意玩玩,料无妨碍!” 麻姑说完了话,立刻施展佛门离合身法,向呼延赞扑去,同时,对晓岚说道:“师兄!那个留给你了!” 梅花居士见麻姑身形一闪,立化为两条人影,知佛门离合身法的神妙,凭这奇异莫测的身法,绝无败理,登时放心不少,复顾李晓岚时,见晓岚身法虽无麻姑神妙,但也别具一种威力,尤以掌中玉莲,施展开来,见一幢丈许方圆的光幢,人影一些不见,更比想像还好,不禁心喜。 麻姑扑到呼延赞身前,以巨灵金刚掌进攻,听“叭哒”一声,呼延赞的左脸,立被打得红肿半边。 呼延赞,口发尖锐的厉啸,倾全力向两条人影袭击,谁知那么yīndú的玄yīn掌,打中人影,竟是分毫无伤,反而追扑愈烈。 呼延赞,几曾见过这样神奇的身法,骇得心胆俱寒,那敢怠慢,一面发出尖锐的厉啸,施展魔吾慑神之法进攻,企图把敌人制住,同时展开魔教中魅影迷踪身法,闪躲避让。 两人身法都快,飘忽异常,看上去,见到三条人影,急如闪电,在地面上窜来窜去。 晓岚和呼延廷的打法,大不相同,李晓岚把掌中白玉莲花,化为两丈方圆一个光幢,把呼延廷紧紧裹住,无论他左冲右脱,用尽全身功力,都不能越雷池一步,急得哇哇怪叫,亦以魔音慑神之法进攻。 梅花居士见李晓岚麻姑师兄妹,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将两个强敌,迫落下风,心中固是欢喜,但听到碧目双尸发出魔音慑神法时,复又为二人耽心,暗将太乙神功运起,凝神戒备,要两人被慑神制住,立刻伸手援救。 等了片刻工夫,晓岚师兄妹,不仅未被魔音慑神法制住,反而追扑愈烈,将碧目双尸,逼得气喘吁吁! 梅花居士见状,越发感到惊异。 忽然想起麻姑是枯禅子弟子时,方才觉悟过来,情不自禁,轻轻自语道:“是了,他们是佛门弟子,方有如此定力。” 梅花居士想到这里,自然是宽心大放,对晓岚师兄妹,毫不耽心,掉头回顾黄衫尊者和胡音尊者两人。 但见二人已成胶着状态,双方相距在两丈左右,各以掌力,隔空遥击,不过,所发掌力,没有开始时那样凌厉惊人,黄衫尊者掌力虽然逐渐减小,尚不怎样显著,而胡音尊者的掌力,已经成了力竭势穷之状。 要知,西极教的梵天掌,全是讲究势沉力猛,以力见长,并无内家真气支持,仅开始三掌,威力奇大,三掌以后,后劲不济,难以持久,此乃西极教功夫的最大缺憾……。 梅花居士把双方情形看清后,发出会心的微笑,因为他已看出黑煞神罡掌和梵天掌的缺点,到底旁门左道,难与玄门正宗功夫相抗,尽管上来声势惊人,但是要接住三掌以后,就无妨碍了。 于是,将紧张的情绪,松懈下来。 黄衫尊者和胡音尊者僵持一阵,胡音尊者首先感到支持不住了,铜铃般碧眼,shè出凶光,拼舍最后一点气力,呼呼拍出两掌,身躯倏然暴退,冲着黄衫尊者发出喋喋怪笑道:“古陵,要你知道厉害!” 胡音尊者说完,伸开一双蒲扇般的毛手,方yù探手入囊时,梅花居士暗道一声:“不好!” 但见白影一晃,梅花居士业已抢到胡音尊者身侧,以太乙大力手法,将他胸悬骷髅铃、黄金十字令符及悬腰革囊,同时摘下,右手往胡音尊者背上一挥,立将胡昔尊者打出两丈以外。 耳听胡音尊者,口发一声闷吼,拔步逃走。 梅花居士目击其遁走,亦不追赶,将骷髅铃与黄金令塞入怀内,革囊系于腰间,大摇大摆,走到黄衫尊者面前,笑说道:“教主请回休息吧!” 黄衫尊者经过一度短暂时间休息后,真气逐渐恢复过来,闻梅花居士之言,并不答理,暗中行功运气。 梅花居士见状,那有不知之理,淡淡一笑。 蓦听身后麻姑的声音道:“师兄!尽和他们纠缠,没有多大的劲,赶快打发他们上路吧!” 李晓岚答道:“师妹既然不耐,就这么办吧!” 听麻姑刚答一声:“好!” 立刻听到“蓬”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呼延赞厉吼的声音传来。 梅花居士连忙掉头一顾,见呼延赞已经不见踪迹,麻姑大头摇晃,若无其事似的,叉手而立。 李晓岚白玉莲花光幢一收,耳听“嘶”的一下裂帛声响,呼延廷口发厉啸,赤luǒ着上体,带着一股红光遁逃。 梅花居士见眨眼工夫,碧目双尸两个强敌,立刻受伤败逃,心中高兴已极,略为疏神,猛觉有股又劲又急的掌风袭来。 急忙闪身纵避,方yù挥掌迎敌……。 蓦听麻姑低沉沙哑的声音,叱道:“妖孽尔敢!” 声音甫落,“蓬”的一声巨响传来。 梅花居士拧身回顾,见黄衫尊者身躯摇晃,步履踉跄,后退约丈许远,麻姑亦同时被迫退后两步。 梅花居士见麻姑小小年纪,竟能硬接黄衫尊者一掌,而稍占上风,心中亦暗赞:“英雄出少年,果非虚假!” 他恐麻姑年小力弱,时间久了,抵敌不住黑煞神罡掌的威力,急忙对麻姑道:“贤侄女让开,赶快和你师兄在一旁休息!” 麻姑含笑点头,将身闪过一边,依在晓岚身侧。 梅花居士缓步上前,笑对黄衫尊者道:“想不到一派宗主,还施展偷袭手段!” 黄衫尊者闻言,知梅花居士奚落他,yīn恻恻反唇相讥道:“乘人疲时,yù收渔人之利,算得了英雄吗?” 梅花居土闻言,并不生气,呵呵大笑道:“我如取巧,你十条命也保不住了!如今还是那句话,请回去休息休息,俟精力恢复后再来!” 梅花居士话刚讲完,忽听峰顶上,蔡雪梅清叱的声音传来。 敌对双方,听到峰顶娇叱声音,齐抬头注视,但见峰顶上,银白光气纵横飞舞,却看不清人影。 梅花居士、李晓岚、麻姑三人,面带惊讶之色,暗忖道:“谁有这高功力?能够攀登百丈孤峰!’黄衫尊者见峰顶有人侵入,恐冰魄玉蟾被人夺去,心中惶急万分,意yù攀登峰顶,无奈峰高岩陡,凭自己功力,实难如愿,空自心急,无可奈何! 众人正眺望间,忽听遥空,传来一声宏厉的雕鸣,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厉啸,急促异常。 梅花居士听到雕鸣,仔细朝高空凝视,果然发现云层中,有两个海碗大黑影,在空中翻滚追逐,恶斗不休。 霎眼间,已由千百丈高空,追逐至离地数十丈,较峰顶还低得多,现出身形! 众人才将们看清,原来是一只金翅大雕和一只青鹫,这两只鸟全是罕见的猛禽,搏斗时,发出无比的压力,令人窒息。 那只青鹫,似乎比金翅大雕稍逊,全身羽毛,已有脱落的痕迹,被金翅大雕,迫得仓皇逃遁! 麻姑手舞足蹈,与李晓岚指点畅谈,状甚高兴,梅花居士的脸上,亦浮现出笑容,似乎对金翅大雕的神异,感到异常的满意。 黄衫尊者,见梅花居士三人,对空中两只猛禽的恶斗,看得出神,毫无一些戒心,不由暗骂自己道:“蠢材!不乘他们疏神之际,骤施杀手将其击毙,把千年灵物奇珍……冰魄玉蟾夺到手中,还等何时?” 杀机一起,立刻开始动作,右掌一挥,将黑煞神罡掌,倾全力发出。 但见狂飙横飞,一股凌厉无俦的劲力,朝三人袭来! 大凡练武的人,大都敏感异常,纵在疏神之时,反应亦甚速,何况三人皆是武林高手,晓岚麻姑二人,又有无相气功护身,动念即可发生妙用,因此,黑煞神罡掌,刚一发出,掌风劲力,尚未袭到三人身前时,已有感觉,李晓岚立刻滑步欺身,挡在两人前面。 掌中白玉莲花一抖,“帘幕低垂”化为一片洁白如雪的光幕,挡在前面,把三人身体,紧紧护住。 黄衫尊者的黑煞罡掌,击中光幕上,见烟光连闪,“蓬”的一声大震,立刻化为无形! 当黑煞神罡掌的劲力,撞到光幕时,晓岚感到右臂一震,好似有千斤压力,撞上身来,如非用千斤坠功夫,稳住身形,几乎被那股压力迫退,心中暗暗惊叹,黄衫尊者的黑煞神罡掌功力,果非寻常。 黄衫尊者见偷袭未成,而对方在仓卒中应敌,竟将自己的黑煞神罡掌化去,亦感到心惊,忙将腰系藤蛇索取下,双足垫劲,一招“长虹贯日”藤蛇索尖端的锋刃,发出耀眼光芒,笔也似直,朝晓岚当胸点来! 晓岚面带微笑,不闪不避,俟藤蛇索的锋刃,离身仅有两寸时,倏地滑步拧身,掌中白玉莲花一举,将贴、压、夺三字诀同时用上,莲花贴到藤上,用力下压,并以花瓣倒钩,锁住藤身,暗中用力,顺着来势往后一夺! 听“刷”的一声,黄衫尊者掌中藤蛇索,立被晓岚夺去,晓岚玉莲往后一挥,那根五尺长的藤蛇索,好似弩剑一般,飞落数丈以外! 黄衫尊者,满以为藤蛇索乃是他数十年功力所聚,招术离奇,别具无穷大的威力,讵料刚一出手,立被晓岚玉莲夺去,这一惊,非同小可,怔怔站在那里发楞! 晓岚持莲而立,含笑说道:“教主请回吧!何必这场浑水则甚?” 黄衫尊者已领教过他的厉害,虽是心怀叵测,表面上那能不装出光棍,晓岚把话讲完,连招呼也未打一下,立刻纵身而起,到了藤蛇索落处,顺手cāo起,匆匆系于腰间,仅两三个起落,业已无影无踪。 麻姑道:“今天这几个敌人,看起来武功都高,如他们不起内哄,应付起来,还真棘手呢!” 梅花居士和李晓岚两人,同声道:“谁说不是呢!” 晓岚抬头朝峰顶上眺望,见银白红气,宛如闹海蛟龙般,拚斗正烈,金翅大鹏和那只青鹫,不知到何处去了! 晓岚因关心雪梅的安危,急忙问道:“老前辈,我们赶快上去应援吧!” 梅花居士抬头向四周空际打量一眼,面有难色,说道:“如无金翅大雕,这百丈冰峰,无法上去咧!” 晓岚越发着急,满面惶恐道:“怎么办?怎么办呀?” 晓岚一面说着话,一面往冰峰下赶去。 到了峰脚,他略为向上打量一眼,口发一声长啸,运起全身功力,往上纵跃,仅上升十七八丈,再无法上了,被迫坠落在地,第二次刚yù纵起,忽然感觉衣袖被人拉住。 掉头一看,原来是麻姑,正以关切的眼光,望着他。 晓岚急道:“你梅姐姐正和人拚斗,不知有多凶险,那能不使愚兄忧急如焚呢?师妹拦阻我是何用意?” 麻姑关切道:“梅姐姐的安危,妹子心中还不是同师兄一样着急,不过,梅姐姐乃是灵悟大师的衣钵传人,依她功力,最多不胜,如说是败,绝不可能,妹子曾经仔细看过,来人武功虽高,但与梅姐姐相较,在伯仲之间,他所以未能离开,与我们情形一样,没有青鹫升降,无法纵落!” 麻姑把话讲完,梅花居士从旁chā口道:“麻姑贤侄的话,一点不错,情形大致相同,但是,照我留心观察,不仅知道来人是谁?同时雪梅侄女,还稍占上风哩!不放心,你仔细往上瞧就知道了。” 晓岚闻言,果然往后纵开十余丈,凝神注视,这才看出雪梅的莲剑,紧紧裹住一条三尺白虹,纠缠不舍! 那三尺白虹,虽然轻灵飘忽,急若闪电,无奈莲剑合璧的威力太强,任他左右冲脱,亦不能越雷池一步。 晓岚把双方情形看清后,方才把沉重的心情放下,面露喜容。 梅花居士和麻姑两人,已走至晓岚身后,见他面有喜色,内心亦甚高兴,梅花居士道:“贤侄总可放心了吧?” 晓岚点了点头,方yù答话…… 偶然回头,见离三人立处十几丈以外,有一条人影,疾若闪电,飞扑过来! 因那人影,来势太过神速,不容人有转念机会,急忙旋身滑步,“野马分鬃”把梅花居士与麻姑两人拂开,纵身迎向前去,掌中玉莲一振,“帘幕低垂”挡在三人身前! 光网一震,来人的玄冰掌风,业已扑上前来,稍缓须臾,三人恐怕就被玄冰掌所毁了。 晓岚看出来人是雪山老魅呼侗时,不由得恶向胆边生,大声对麻姑道:“这是雪山老魅呼侗,千万不要放过他,卧云师伯就是被他二心神功暗算,如今下落不明,赶快把他制服,以便追究卧云师伯的下落!” 雪山老魅呼侗,天生多疑狡猾,偷袭未成,已存退意,再听晓岚,逃走之念愈切,他恐对头识破他逃走的yīn谋,先有防备,难以脱身,因此装出情急拚命之状,yīn恻恻笑道:“小狗男女,有你无我,祖师爷今天和你拼了!” 说着,双手玄冰掌,运足十成功力,朝三人立处,连环拍出。 听呼呼风声,又劲又急,向三人迎面扑来! 晓岚恐怕梅花居士两人,中了yīn寒之dú,急忙展开“春风化雨”招术,把玉莲化为一个丈许方圆光幢,将三人罩住。 玄冰掌风撞向光幢上,见烟光闪变,一股疾风,掠过光幢,向后扫了过去! 晓岚方yù与麻姑上前夹攻时,听yīn恻恻一声长笑,雪山老魅身形一闪不见,那yīn恻恻的笑声,仍然摇曳空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晓岚三人,估不到雪山老魅那么骄横的人,竟是这样脓包,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晓岚顿足道:“可惜!可惜!” 麻姑劝道:“人已经逃走了,急有何用?” 晓岚道:“我们闯关万里到大雪山来,就是为了找寻卧云师伯呀!怎不使人着急呢?” 梅花居士笑道:“半月前,听白儿回报,说卧云道友曾同一个矮瘦老fù回到住处,似乎寻找甚么东西,仅停留片刻,复偕同老fù沿着大雪山脉北上。” 晓岚闻言,知那个老fù,就是挟持卧云师伯之人,听出卧云道长安然无恙,心始稍放。 晓岚真个心事重重,卧云道长的事刚刚放下,忽又想起峰顶上的心上人……蔡雪梅来! 他抬头望了望峰顶,见上面情景略有改变,雪梅的莲剑光气,越发矫若游龙,纵横飞舞于峰巅。 再看那道三尺银虹时,行动缓慢异常,似乎有勉强招架挣扎,并无丝毫反击还手之功! 晓岚虽然看出雪梅已占上风,但因关心太切,恐她这样急攻,把真气过度损耗,难以复原,忙道:“老前辈,我们还是想法上去才是。” 梅花居士看出晓岚对雪梅那份关怀之情,而他是xìng情中人,因此不愿看晓岚情急之状,把头点了点,运足丹田之气,发出一声清啸! 梅花居士这声清啸,乃是他毕生功力所萃,是以听起来,宛若龙吟,又似鸾鸣,悠扬悦耳,四山都起嗡嗡的回声。 晓岚、麻姑,暗暗赞叹梅花居士功力,果然不凡。 清啸之声刚歇,忽听西南遥空,传来隐隐雕鸣! 晓岚纵目往发声处一看,果见西南遥空,有拳头大一点金星晃动。 片刻工夫,那只千年灵物金翅大雕,已挟着凌厉的风声,降落众人跟前。 众人方yù纵上雕背,往峰顶应援时,听雪梅轻叱的声音,自峰顶传来。 晓岚以为峰顶发生变故,急忙抬头观看。 但见峰顶上,酣战已歇,雪梅右手持玉莲,左手持宝剑,俏生生伫立峰巅,向北面遥空眺望。 晓岚顺着她目视处一看,见云层中有尺许大一个黑点移动,眨眼隐没于云层中。 书中jiāo代,金翅大雕被梅花居士召回后,那只青鹫,亦因救主情急,对头克星一走,也束翼飞shè,贴着小领风行,是以赶到金翅大雕的头里,冒险突袭,雪梅闪身纵闪,招式无形间缓慢下来,对方乃是有数能手,焉有不知之理,立刻乘着雪梅招式缓慢之际,“一鹤冲霄”将身拔起十几丈高,骑上青鹭背上,往北飞去,雪梅发现敌人遁走,口发清叱,意yù腾身追赶时,已经来不及了,得收招凝视。 一行三人,纵上金翅大雕背后,那只金翅大雕,随即展翅飞上峰巅,与雪梅会合。 晓岚关心雪梅,急忙抢上前去,拉着她的玉手,无限关切地问道:“妹妹受惊了!” 雪梅玉面一红,见心上人至情流露,芳心大悦,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无金翅雕相助,可就难说了。” 晓岚又问起对敌的经过。 雪梅笑道:“妹子谨遵老前辈之命,把守在这冰穴边缘,犹恐疏忽,被敌人侵入,是以将玉莲宝剑取出,不多一会,蓦听头顶风声甚急,抬头一看,见一只大青鹭,背上坐着一个矮道士,正束翼向冰穴冲来,我知来敌似乎得悉底细,那能容冲入,就紧护穴口,背上矮道士见无法冲入,方始纵下青鹭,拔剑和我对敌,道士武功极高,身形尤为飘忽,如非玉莲与宝剑合璧,漫说是战胜,恐怕早被他迫落下风了!更幸运的,我们刚搭上手,那只青鹫,本想上前夹攻,恰巧梅花老前辈的仙禽,金翅大雕赶来相助,把引走,我方能够专心一志,应付道人,发挥莲剑威力,说起来,胜得真险。” 蔡雪梅把经过讲完,梅花居士道:“此非讲话之所,到下面去,再作长谈吧!” 梅花居士招呼众人,骑上雕背,并吩咐切实留意,以免束翼下降时摔倒。 梅花居士坐于雕的颈部,晓岚坐在正中,蔡雪梅、麻姑,则坐在晓岚左右侧。 梅花居士俟三人坐稳后,拍了下雕颈,轻叫道:“起!” 三人觉得身体一沉,那只金翅雕载着四人,立刻冲霄直上,约数十丈高下,倏然侧转,宛如损星下泻,耳边听见呼呼声响,直朝黝黑的冰穴冲去。 登时眼前一暗,宛如置身黑地狱般,看不见一切事物,除了感觉身体逐渐下沉,寒气侵肌之外,别无感受。 这种情形,约有半盏茶工夫,三人默记降落速度,最少也在三四百丈左右,身体感觉愈寒冷难耐。 鼻间呼吸,亦觉出急促异常。 蔡雪梅似乎特别怕冷,全身有点颤抖,娇躯紧靠晓岚的胸前,秀发发出兰麝异香,轻声附耳道:“怎的这样冷法?岚哥哥觉得如何?” 晓岚初闻兰麝异香时,早已重温到山神庙中的旖旎风光,又听雪梅低声轻语,更感到柔软温香,伸手搂着她的纤腰,低声答道:“愚兄虽然感觉冷,但却没有妹妹那样厉害!” 麻姑听晓岚喊冷,她特别关心这个师兄,连忙抢着说道:“师兄赶快把无相气功运起,就不会冷了!” 梅花居士闻言,惊“噫”一声道:“你们已将任督二脉穿通了?” 麻姑道:“梅姐姐是否穿通,尚不知晓,晚辈和师兄,恩师曾经以真气之力,代为开通!” 雪梅接口道:“晚辈虽是佛门弟子,但与枯禅子老前辈的传授不同,尚未将任督二脉开通!” 梅花居士笑答道:“这就难怪了!不过梅侄女将佛门般若气功运起,照样可以摒挡寒魄精气的侵袭,何不试试!” 雪梅闻言,果按达摩嫡传般若气功运行起来,经过一周天后,感觉寒气减小不少。 不多一会,蓦见足底一亮,前途地势豁然开朗,眼前现出一片奇景! 众人身上的感觉,已没有适才那样冷,也没有气闷窒息的感觉,眼睛被一种强烈的白光,刺得银虹飞舞,光怪陆离,仓卒之间,竟难以看清四周景物,好似到了光明幻景之中。 那只金翅雕,振翅略为盘旋,业已降落一片银白光滑的地上。 第十四章 冰魄玉蟾 三人先将眼睛一闭,然后缓缓张开,朝四周谛视一阵,连声称奇不止。 原来他们存身的地方,乃是个百亩方圆大广场,呈浑圆形,离间头壁,约七八十丈高,来路黝黑的冰穴,高悬正中,整个广场,全是洁白如云,晶莹如玉的钟rǔ结成,反shè出耀眼难睁的光亮,因此不用照明,自然通明如昼。 广场光源,来自离身不远,一个人工开凿的井穴,这井穴,大仅三尺方圆,由井穴中,喷出一股其亮如银的冷焰寒光,又劲又急,往上激shè,离井穴后,倏然展布开来,与钟rǔ白光,互相照shè,成为一片异彩祥辉,越显出光怪陆离,绚丽无比。 三人目睹眼前灵景,实在有生以来仅见,梦想不到,在这荒寒绝lún的黑地岳中,居然蕴藏着奥妙美景! 每个人的脸上,齐露出惊讶之色! 梅花居士指着井穴道∶“我困居在此近甲子,才探出冰魄玉蟾藏处,费了无穷大的心血,才凿出这个井穴,通达玉蟾结胎窠巢。” 麻姑黑白分明的大眼一扫,见这大广场上,是空洞洞地,并无房舍洞穴之类,心中好奇问道:“老前辈居住这里多年,为何连房舍都不建一间?” 梅花居士笑道:“我居住的地方,还在井穴中呢!” 麻姑闻言,更是瞠目不知所云。 梅花居士望了她一眼道:“我和你们师兄妹渊源甚深,老前辈这种称谓,不太相宜。” 麻姑急忙问道:“请明示,以便改口。” 梅花居士道:“令师枯禅子,乃是我的师姐,自数十年前,她突然失踪后,从此音闻隔绝,我寻访数年未遇,是以心灰意懒来到这大雪山隐居,我还以为她已归真羽化,想不到今天会着她的传人,真是天大喜事,不知令师现在何处?” 梅花居士说话时,唏嘘不已,足见他内心的关切。 麻姑闻言,“哦”了一声,随将乃师隐居蒙山经过,详细告诉一遍。 梅花居士面转欢容说道:“数十年的艰苦岁月,算是熬出来了!” 麻姑急忙改了称呼,偕同晓岚、雪梅二人,以尊长之礼相见。 晓岚虽未向枯禅子正式拜师,但从其谈话中,及命麻姑叫他为师兄的情形,显然已得她的心许,允列门墙,不过因她参的是无相枯禅,不便着相而已。 乃跟着麻姑改口称梅花居士为师叔。 蔡雪梅见晓岚改了称谓,她此时已全心全意,随晓岚进退,亦随同二人改称师叔。 梅花居士一日之间,获得三个本领高强的后辈,不仅守候多年的奇珍异物,能藉他们协助,取到手中,同时,减少很多外魔的侵害,内心里着实高兴。 尽管他是修为多年的人,但是,临到喜极之时,亦不免手舞足蹈,敞声大笑起来。 麻姑见师叔这样兴奋,从旁凑趣道:“师叔因何这般高兴?” 梅花居士闻言,激动的心情才平服下来,满面含欢地说道:“是我听到你师父的消息,又得你们三人相助,非但阔别多年的师姐能够见面,而且那冰魄玉蟾,亦可藉你们之力,求取到手,焉能不使我高兴哩?” 麻姑忽然想起,师父洞中,亦有这么一只冰魄玉蟾,不知和这儿玉蟾,有无分别?忙将枯禅子洞中玉蟾形状说出。 梅花居士闻言,赶紧拉住麻姑的手,详细询问一遍,哈哈大笑道:“异数!异数!想不到你师父已将北天山那只玉蟾获得。” 麻姑道:“两只玉蟾是否相同?” 梅花居士道:“形状功效,全是一样,是这只成形时间较晚,内丹功力,恐怕不及你师父那只!” 麻姑大头摇晃说道:“冰魄玉蟾除了口眼等处,能够放出冰蟾的寒光,用以照亮外,别无甚么用处,这些人为何争夺那样厉害?” 梅花居士道:“用处可多啦!你师父怕未和你说,一时间也讲它不完。” 梅花居士方说到这里,见井穴口白影一晃,那只白鹦鹉已飞落在梅花居士肩头,尖声说道:“主人还不偕同三位大侠下去,恐怕冰魄玉蟾,要化形逃走了!” 梅花居士闻言,内心似乎惶急,反手摸着鹦鹉的银羽,急忙问道:“你看见冰魄玉蟾的行动吗?” 鹦鹉道:“行动未能看见,不过,的三只眼睛和三条腿,已经能够活动了,我恐化形遁走,所以赶来禀报!” 梅花居士闻言,心始稍放,笑着道:“时间早呢!如今距冬至一阳生尚有个多月,那能提前成形?” 鹦鹉道∶“话虽如此,但此时已有生气,与往昔迥异,不能不防呀!” 梅花居士知这两只灵鸟,全对自己忠心,且顾虑极是,乃笑对晓岚道:“三位贤侄,到我的居处去吧!” 梅花居士话刚讲完,那只白鹦鹉,倏然振翅高飞,朝井穴投入。 金翅大雕,双目垂睑,来在井穴旁边。 梅花居士率先领路,来到井穴口,吩咐三人,注意自己立足处,提气下降,以免坠落受伤。 三人遵命,凝神注视井穴。 但见梅花居士,身躯笔直,白衣翩翩,由上而下,冉冉飘降,约莫五六丈,梅花居土,右手往后一挥,身形登时不见。 三人知梅花居士失踪处,乃其所居洞穴,仔细谛视下,才发现距井口六丈远的壁上,似乎有门户痕迹。 互相叮嘱一遍,首先是李晓岚,按着梅花居士的身法,提气飞降,因他曾服九天玉莲实,并得枯禅子真气开通任督二脉,是以,真气随意念而生妙用,轻徐缓急,无不从心,到了洞门,身躯微微晃动,立刻隐没洞中。 二女见晓岚下降时的身形,更较梅花居士从容得多,雪梅喜极发狂,脱门说道:“岚哥哥的功力,果然不凡,真令人钦佩!” 麻姑瞥了她一眼,以开玩笑的口吻答:“姐姐的哥哥,当然是错不了啦!如非这样,那能使姐姐醉心呢?” 雪梅听了麻姑的话,羞得玉面通红,娇嗔道:“妹抹怎么亦寻起我的开心呀!” 麻姑道:“我们三人,情逾骨ròu,那有寻姐姐开心的道理!妹子说的话,全是实情呀!” 雪梅知她人丑虽陋,内心却是聪明绝顶,如和她老辩下去,有越涂越黑,于是狠命盯了她一眼,娇嗔道:“丑丫头!” 麻姑大头一摇,嘻嘻笑道:“人长得丑,要占莫大的便宜,不仅没有烦恼,而且心中没有鬼胎,绝不怕人取笑!” 二女正在上面调笑,忽听晓岚在下面说道:“师妹还不下来,尽和你梅姐姐噜苏则甚?” 麻姑对这个师兄,实是唯命是从,丝毫不敢违背,大声答道:“这就来了!” 麻姑口说着话,冲着雪梅扮了个鬼脸,轻声道:“姐姐!你听见了吗?岚哥哥就偏向着你呀!” 她把这几句话讲完,暗中提着真气,施展离合身法,纵身而下,闪得一闪,立刻无踪! 雪梅见麻姑下降时的身法,仍是那样奇快绝lún,但与梅花居士和晓岚相较,回然不同,晓岚仍是得慢中之妙,麻姑则是得快中之奇,实难说出他们谁高谁低? 她心中不禁暗暗称赞道:“他们师兄妹,武功都高得出奇,难怪出道短短时日,立刻声威远播,震惊武林了。” 雪梅正在暗想之际,蓦听麻姑催促道:“梅姐姐!赶快下来呀!” 雪梅答声∶“来了!” 立刻展开般若气功,纵身而下。 到了洞内一看,见这座洞府,共有三个丈许见方的洞室,四周洞壁颜色,与上面广场相同,全是晶莹如玉的洁白钟rǔ结成,看不出丝毫刀斧切削痕迹,洞门高仅六尺,宽约三尺,径长丈许,直达中央洞室,洞中左右壁上,各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有一道穹顶小门,与左右室相通,因无门户掩蔽,是以能看清左右洞室情景。 中央洞室,除了当中设有一张青石方桌与四张白玉凳外,尽头两角,还有炊具菜蔬之类。 左右洞室,各有两张白玉禅床,及丹炉yào灶各物,床上,枕被蚊帐俱全,且还铺着厚厚的兽皮。 梅花居士、李晓岚、麻姑三人,正各踞一方坐定,空出下首一方。 雪梅姗姗走进,朝梅花居士福了一福,笑着道:“师叔原谅!” 梅花居士笑着点首,命雪梅在下首方落坐。 梅花居士先将夺自胡音尊者手中的骷髅铃,十字合符、革囊诸物,置放于石案上,然后走至洞壁尽头,打开橱门,取出四支白玉杯,一大盘形似萝卜之物,回到椅上。 雪梅深通内典,见梅花居士杯盘内,透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肺,令人心旷神恰,笑问道:“师叔杯中白液和盘中之物,莫非是灵石仙rǔ与大雪山特产之冰参么?” 梅花居士含笑点头道:“侄女真个见多识广。” 雪梅道:“冰参虽属隽品,尚不难寻,那灵石仙rǔ,却是稀世奇珍,与冰魄玉蟾,了无差别,师叔从那里获得这多?” 梅花居士笑道:“师叔能居此这久,一面固是为了冰魄玉蟾,同时,亦是因为灵石仙rǔ。” 麻姑道:“莫非这个洞穴,除了冰魄玉蟾,还产灵石仙rǔ么?” 梅花居士道:“此洞乃灵石精英所聚,灵石仙rǔ,年可得十余杯,对以灵众,足敷一年之用,今年特旺,尚多出几杯纯rǔ,是以取出来给三位贤侄享用,稍酬酬劳!” 说着,举杯劝饮。 晓岚感觉那灵石仙rǔ,入口甘芳,清凉已极。 梅花居士俟三人服完,又劝其尽量食用冰参。 那冰参味如萝卜,微带苦涩,吃起来,并不觉得可口,好容易勉强吃了一个,再无法下咽了。 梅花居士知他们不太习惯,也不勉强,笑说道:“这冰参虽是产于大雪山,但其xìng质,却是热xìng,功能补益真气,御寒清心,居住这里,实在非它不行哩!” 三人闻言,才知梅花居士用意,以这两样珍品待客,全是一番诚意,乃同声称谢。 梅花居士望了三人一眼,说道:“你们服了这两样灵yào,可保一月不饥,更能增益灵智功力,少时我把话讲完,雪梅、麻姑姊妹,在左室床上按师门传授用功,使yào力迅速化开,充沛全身,晓岚和我住在右室。” 说完,复将胡音尊者的革囊打开,取出一支径寸大,尺许长的乌黑钢筒和一支鸡卵大的乌黑钢壳弹,与骷髅铃、黄金十字符放在一起。 麻姑不解他的用意,忙道:“这些东西有何用处?” 梅花居士笑着说道:“这是西极教横行西海的利器呀!” 麻姑道:“难道是西极教所用的暗器?” 梅花居士点点头道:“差不多,但还蕴藏着慑神魂妖法。” 麻姑道:“西极教亦是左道旁门吗?因何未听说过!” 梅花居士点点头道:“乃魔教一支,因他们横行西海,最近才来中土,你从何知之?” 麻姑道:“弟子曾见胡音尊者的武功,稀松平凡,难道他们全仗暗器魔法取胜?” 梅花居士点头道:“师叔今天将它夺来,不厌其详的告诉你们,无非是要你们注意,以免受害。” 稍停先把十字令符取在手中,用手一按符上狰狞魔神的前胸,耳听卡嚓一声,金霞暴shè,灿烂黄金光芒,shè得人头目眩昏,灵台掩蔽,感觉身入黄金世界,喜极发狂,除了一味追求外,脑中空空洞洞地,一无所知。 复听卡嚓一响,金霞尽饮,复原如初,三人好似大梦初醒,怔怔地望着梅花居士发楞! 梅花居士放下黄金十字令符,把骷髅铃拿起,拨动铃上机关,立刻发出颤抖呼号的声音,宛如巫峡猿啼,杜鹃悲泣,使人鼻酸,生出同情悲悯之感。 三人天xìng仁慈,那能听得这般凄苦的声音,情不自禁,汩汩掉下泪来。 梅花居士见三人面上神色,暗赞三人天xìng仁厚,心想他们这样天xìng,将来遇上西极教妖人,难免吃亏。 乃将骷髅铃止住,暴喝道:“这是西极教魔法,还不觉悟!” 三人听到梅花居士暴喝,恍若晴天霹雳,当时省悟过来,睁目望着梅花居士。 麻姑道:“这鬼东西可真邪门儿!” 梅花居士指着钢筒与钢弹道:“此乃西极教火器……烈焰筒、yīn磷弹,威力至大,被其喷中或打上,不是身化白骨,就是震为齑粉,不过,火器虽然厉害,却没有黄金十字符、骷髅慑魂铃那样yīndú,使人防不胜防,好在西极教妖人,装束诡异,一望而知,和他们相遇,多加几分小心,以你们功力绝可应付。” 麻姑道:“和他们相见,学师叔样,把它夺过夹,不就完了吗?” 梅花居士点头笑道:“说起来,唯有把它夺过来,算是最上策!” 闲话已毕,梅花居士命三人各自回房用功。 一晃三日,方才出定回醒,三人感觉气机和畅,倍于往昔,精力充沛异常,再也没有寒冷感觉了。 梅花居士见他们经三日夜的行功导气,功力大进,亦替他们高兴,含笑说道:“三位贤侄根骨甚厚,仅短短时日,功力又迈进一大步,可喜可贺,如今你等可随我前去一看冰魄玉蟾!” 三人闻言大喜,尾随梅花居士身后,走至井壁洞口,梅花居士低声吩咐三人,一定可照自己身法下降。 梅花居士说完,立刻蹲下身去,随手捞起一根儿臂粗的蛟筋麻绳,提气轻身,缘索而下。 三人定睛朝下谛视,见梅花居士身形,在白茫茫的雾气中晃动,倏忽间,已下降达二十余丈,梅花居士身形,愈来愈馍糊,约半盏茶工夫,连晃动的人影都不见了! 晓岚笑道:“不知这井穴,究竟有多深?” 雪梅道:“依妹子看来,最少也在百丈以上。” 麻姑嘴皮一动,方yù开口………。 听梅花居士在下面说道:“你们赶快下来吧!” 那声音小而清晰,三人闻声,知梅花居士,是用玄门“真气传音”之法讲话,不由惊讶! 麻姑道:“照这样看来,上下相隔,少说也在五百丈了。” 雪梅接口道:“为了旷世奇珍,梅花师叔真有耐xìng,数十年日受奇寒之气的侵袭,还在其次,单是这条蛟筋麻绳,就不比寻常,其他的困难,更不用提了!” 晓岚接口道:“妹妹所说极是,有梅花师叔,才有这样的耐xìng,最可恶是,一般邪魔外道,却想坐享其成,乘机攘夺!” 麻姑道:“这般可恶魔鬼,如再来侵犯,我就绝不轻饶他们!” 雪梅点头道:“应该如此,姐姐亦有同感。” 三人说着,晓岚立按梅花居士下降时的身法,缘绳而下,雪梅、麻姑两人,亦鱼贯尾随,约顿饭工夫,三人已降落七百丈的井穴,抵达尽头。 晓岚举目一看,见这穴底,大约五丈方圆,银光冶焰,耀眼难睁,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栗! 正中壁上,有个莲形冰凹,银光冷焰,就是从凹中突突冒出,宛如开锅一般。 那只白鹦鹉,蹲在冰凹上面,双目注视莲形凹中,梅花居士则负手含笑而立,站在莲凹前面。 三人走到梅花居士跟前,施了一礼。 梅花居士微微点首,将三人召至莲花凹前,指着凹中道:“冰魄玉蟾,就在里面!” 三人定睛注视,见银光暴shè,冷焰侵肌,非但冰魄玉蟾不见,甚至连凹中是什么情形,也无法看清。 梅花居士见三人面露惊讶之色,笑说道:“看不出吧!” 三人点了点头。 梅花居士略为行功导气,张口一喷,吐出一口真气,立将莲凹中冷焰寒光,冲开尺许方圆一个洞,手指洞中,命三人观看。 三人看出梅花居士,真气逼住冷焰寒光,甚为吃力,急忙纵目往洞中谛视! 但见那洞,深约丈许,全是玄色坚冰凝成,正中蹲着一只银光闪闪,通体晶莹如玉的三脚玉蟾,大约尺许,睁目张口,朝外喷吐丹气,四肢亦微微伸缩颤动,莲凹中shè出的冷焰寒光,就是从三只怪眼,一张阔口内喷出。 三人刚把冰魄玉蟾的形状看清,梅花居士好似已经力不能支,银光一闪,那孔洞立被冷焰寒光塞满。 梅花居士长吁一口气,鼻端发出喘息之声。 三人掉头回顾,见梅花居士,头上见汗,面发红霞,胸腹间起伏不停,似是用力太过之状。 晓岚忙道∶“师叔累了!” 梅花居士道:“冰魄玉蟾内丹威力,果然厉害,仅仅和相持片刻,比和人对敌半天还累。” 麻姑深感诧异,迷惘地望着梅花居士道:“为何师父洞中那只不像这样呢?” 梅花居士道:“你师父那只,功力深厚,早已岁久通灵,那能和这只野xìng难驯相比!” 梅花居士刚说到这里,忽听嚓嚓裂冰之声,密如珠贯,自前面冰壁传来。 四人闻声,感到意外,面露惊讶之色,凝神注视前面。 麻姑问道:“师叔,这是什么声音呀?” 梅花居士仔细谛听一下,摇摇头道:“不知是什么?不过,我们得要当心戒备。” 晓岚亦感觉声音有异,忙将玉莲宝剑拔出,擎在手中,随手将白虹剑递给麻姑,同时向雪梅道:“妹妹!快将你的兵刃亮出!” 雪梅依言行事,急把莲剑取在手中。 梅花居士等人,刚刚准备妥当,忽见对面冰壁,卡嚓一声巨震,登时现出丈许大一个裂缝,一种宏厉的怪啸,自缝中传来。 四人闻声,知有一种从未见过的怪物侵入,定睛注视裂缝一眼,但见里面,隐隐有一团火焰般的红光shè出! 梅花居士用手一摆,四人立即闪开正面,埋伏于左右两侧。 梅花居士双掌护胸,和李晓岚立于右侧。 雪梅、麻姑姊妹,紧握兵刃,站在左侧。 他们四人,面色紧张,双目瞬也不瞬,凝视缝穴中。 须臾,见红光连闪,厉吼愈急,忽从裂缝中,窜出一只身长两丈,四目六足,长尾曳地,形似穿山甲的怪物。 但见通体雪白,其亮如银,口喷出红光闪闪的火焰,锯齿般的獠牙,露出唇外,形态狰狞已极! 四人见状,感觉毛骨悚然! 怪物现身后,并不稍停,一股劲朝莲凹扑去,对左右两侧四人,看都不看一眼。 距莲凹尚有五尺远,那冰魄玉蟾,好似已有警觉,凹中冷焰寒光,倏然加盛,箭也似急,往外暴shè,立将怪物阻住,不得进前! 怪物似乎愤怒已极,发出宏厉的叫啸,胸腹间,起伏不停,好像运气之状。 忽然血盆大口一张,喷出一股五寸径,赤红似火的丹气,朝那泠焰寒光shè去! 双方刚一接触,听得嘶嘶响声,赤红丹气颜色,登时黯然失色,冷焰寒光,亦由浓而淡,似有相形见绌之势。 梅花居士见状,知双方丹气虽然同样损耗,无奈冰魄玉蟾,尚未完全成形,功力稍逊一筹,没有怪物深厚,以致吃亏较甚,如长此支持下去,必被怪物所害无疑! 就在这指顾之间,那怪物连声叫啸,光色复又大盛,恢复适才那样鲜明,身体亦随着进逼两尺。 这时,裂口中,复又有尖锐的厉啸传来! 在空谷传音下,份外听得清晰,令人心惊ròu跳! 四人看出当前情势紧急,面上呈现出惶急之容。 梅花居士用手一挥,以玄门真气传音之法,命雪梅封闭洞口,自己运足全身功力,双掌吐劲,呼呼劈出两掌,朝怪物头上击去。 掌风打中怪物头上,将打退丈许,口发一声怒吼! 倏地,怪口一张,那股红色丹气,朝着梅花居士迎面shè来。 梅花居士,急忙闪身避让,挥掌阻挡! 听“蓬”的一声响亮,红光闪变中,怪物纹风不动,梅花居士则被震退数尺,跌倒在地。 怪物见梅花居士跌倒,立刻纵扑过去! 晓岚见状,万分惶急,忙将掌中玉莲一紧,展开“春风化雨”绝招,化为一幢光球,挡在前面,才将怪物逼退。 麻姑见师兄动手,也把掌中白虹剑一挥,从怪物身后袭击! 神物利器,果然不凡,但见白虹过处,怪物的丈许长尾巴,立被削去三尺,血流如注,溢出刺鼻的奇腥。 怪物雪螭,天xìng凶残,自出世以来,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不禁又痛又怒,厉吼连声中,掉头朝麻姑喷出丹气。 麻姑见梅花居士那高功力,都抵挡不住怪物的丹气,那敢怠慢,急忙展开离合身法,闪身纵避,挥动白虹剑,与怪物恶斗起来! 怪物因适才疏忽,被白虹剑削断三尺长一段尾巴,是以对于白虹剑,颇为顾忌,把丹气充沛全身,纵跃腾扑,灵活无比,白虹剑再也无法奈何! 晓岚见麻姑将怪物绊住,雪梅莲剑齐施,封裂口,暂时可保无虑,大声对二人道:“你们千万要小心呀!梅花师叔,因中了怪物丹dú,昏迷不醒,此刻我必须设法替他医治,如不听我招呼,情势再怎么凶险,希勉为其难撑持,愚兄把师叔的伤dú医好,立刻前来相助!” 晓岚把话说完,将梅花居士身体,抱到洞角,避开正面,然后蹲下身去,从头至足,打量一遍,见梅花居士,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全身僵硬,但无一些受伤痕迹。 晓岚看后,知梅花居士,并未受伤,是中了怪物一些丹dú,把dú气除去,立可复原。 忙从怀中,掏出玉莲实,错开梅花居士下颚骨,把莲实塞入口中,下颚托回原位。 更因事在紧急,恐雪梅麻姑两人,不是怪物与来敌对手,被其侵害,急忙运起功力,把本身真气,自梅花居士双掌心透入,运行全身,加速玉莲的功效。 在晓岚灵yào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气,双管齐下施治后,顷刻之间,梅花居士业已复原如初,睁目扫了晓岚一眼,见他正以真气疗疾之法,为自己施治,满面全是惶急之色,不禁感动,忙将双掌缩回,含笑说道:“何必损耗真气则甚?” 说时,一跃而起。 晓岚道:“这怪物叫什么名字?丹dú竟有这样厉害,如非天府玉莲实,与真气治疗,实难复原呢!” 梅花居士摇头代答,面有惊讶之色,“哦”了一声道:“贤侄那来的奇珍?” 晓岚将鬼漩涉险情形,大略说了一遍。 忽听喋喋怪笑道:“女娃娃!可知厉害吧,乖乖把路让开,我把冰魄玉蟾得到手后,同你回到宫中快乐去!” 雪梅闻言,玉面通红,娇叱道:“怪物找死!” 说时,掌中莲剑并举,拚命抵敌,隐听娇喘之声传出。 晓岚闻声,手中玉莲一紧,转身喝道:“怪物休得逞能,李晓岚来了!” 声音未歇,晓岚业已赶到,玉莲挥动,发出一声巨响,立将怪人逼退丈许,退回裂缝中去。 晓岚见雪梅口中娇喘,好生心痛,知她真气真力损耗所致,急忙道:“妹妹赶快休息一下,少时帮助师妹除那怪物!” 晓岚一面运足全身功力,展开水宫所学绝招,疾风暴雨,毫不留情地向怪物猛击。 梅花居士瞥了怪物一眼,见那怪物,形如猿猴,火眼金睛,通体长满白色茸毛,腰间系着一片兽皮,两臂特长,利爪如钩,高仅三尺,手执一根三尺长的尖锐骨朵,纵跃如飞,飘忽似电。 此时被晓岚凌厉猛恶的攻势,迫得向裂缝中败退,厉啸刺耳,似是愤怒已极! 再向洞中打量,见那条形如穿山甲的怪物,被雪梅、麻姑二女,逼得连声厉吼,背上鳞甲,被雪梅玉莲,打掉两片,殷红鲜血,汩汩外溢,但是,毫无退意,兀自口喷丹气,六爪齐放,猛扑不已! 梅花居士见状,心中甚为惊讶!运起太乙神功,挥掌夹攻! 怪物曾经领教过梅花居士的厉害,见他挥掌夹玫,心存顾忌,稍为疏忽,尾部又被白虹剑挥去两尺长一段。 痛得怪物,厉吼连声! 三人感觉吼声宏厉,宛如晴天霹雳,震耳yù聋! 雪梅看出便宜,急忙趋身进前,玉莲挥动,又将其身上鳞甲,打掉两片。 莲凹中的冰魄玉蟾,似乎亦来凑热闹,见银光暴shè,寒气森森,尺许大一股冷焰寒光,又劲又急,向怪物当头shè去! 经此一来,怪物虽然yín凶恶dú,那里经得起几方面合力夹攻,六足划动,往裂缝纵逃。 雪梅关心岚哥哥,娇呼道:“岚哥,当心怪物!” 晓岚闻声回顾,见怪物六足划动,离身仅有丈许远,因裂缝太小,并无侧转余地,不由大吃一惊! 前面怪人见状,心中大喜,用足全力,将掌中骨朵往晓岚胸前盘来! 第十五章 冰谷喋血 晓岚百忙中,双足垫劲,一招“嫦娥奔月”纵身斜向缝顶,背贴壁,掌中玉莲闪动,闪烁着万朵莲光,将方圆两丈地面,紧紧笼罩住! 那怪人与怪物会在一起后,立刻凌空下击! 怪人身在前面,见怪物冲来,立即收招回身,向缝外疾驰,无形间,躲过了晓岚一击。 而怪物身在后面,刚冲到晓岚足下,恰好赶上玉莲下击,一下正中尾部伤处,痛得怪物发出凄厉的吼声,去势愈急,倏忽间,已窜出百数十丈,晃眼无踪。 晓岚飘身下地,纵回洞穴来。 梅花居士,面带隐忧,凝视裂缝出神! 晓岚间道:“师叔为何忧虑?” 梅花居士道:“如今藩篱尽撤,强敌虎视眈眈,层出不穷,焉能不使人跳心呢?” 晓岚道:“话虽如此,但忧急也没有用处呀!” 梅花居士道:“贤侄那知今后的凶险,尤其在冰魄玉蟾成形之前,我们不仅要倾全力,防止遁走,更应严防强敌侵害,稍有疏忽,非但玉蟾不能到手,恐怕连xìng命都要断送了!” 晓岚点点头道:“事情虽然凶险,要应对适宜,也没有多大妨碍!” 雪梅道:“岚哥说得倒是轻松,来了一个怪人,一个怪物,就使我们有应付唯艰之感,要是大敌云集,又要留神玉蟾遁走,其艰难程度,实比今天十倍不止。” 麻姑亦道:“梅姐姐的话不错,师兄倒不能那样大意。” 晓岚笑道:“二位妹妹会错了我的意思!” 梅花居士闻言问道:“贤侄之意如何?” 晓岚庄容答道:“依小侄意思,与其到时挨打,不如提前赶去,将这伙妖孽,先行除去,到了玉瞻成形之时,专心防止其化形遁走,岂不比心分二地强多了吗?” 梅花居士与雪梅两人,脑中思索一阵,觉得晓岚此计可行,舍此也别无他途。 麻姑忙问道:“师兄!我们到甚么地方找他们呢?” 晓岚略为思想道:“由峰顶至此穴,上下相隔千百丈,再好武功,也难侵入,加以上方有金翅大雕了望防守,大可无虑,倒是被适才怪物开通的这条裂缝,为通达腹地的捷径,清除强敌,应从这条捷径着手。” 麻姑迫不及待道:“趁此时怪人怪物逃走不久,尽量追去,多半能够赶上。” 雪梅恨极怪人,语多污秽,连忙点头道:“师妹所见极是,我们不可犹豫!” 一行四人,循着那条裂缝而行,不知经过多少曲折萦回,前后花了个多时辰,方才抵达出口。 众人见出口前面,乃是一个玄色冰谷,双峰chā云,峙玄如门,宽仅三丈,天色昏暗异常,全为冻云冷雾封闭,纵目前途,无垠无际,不知这个冰谷,到底有多深? 晓岚凝神注目,朝四周打量一阵,看不出一丝异兆,乃对三人道:“如今不虑有人侵入,我们就此搜索过去吧!” 三人点了点头,由晓岚手执玉莲,当先领路,雪梅、麻姑左右护卫,梅花居士一人殿后,慢慢循着谷径,朝前趟去。 前行约十几里,谷径逐渐展开,宽达十丈左右。 晓岚招手向左右一挥,雪梅,麻姑姊妹知道他的用意,倏然闪身,朝左右壁展开,手执兵刃,向前搜索。 这时,天已黄昏,谷中光景,份外昏暗,丈许以外,已难以看清景物。 耳听前面谷中,有人与鸟兽,吼啸之声传来! 仔细听一下,并有金铁jiāo鸣之声,夹杂其中。 四人全是武林高手,从声音判断,最少当在一里以外。 晓岚低声道:“乘他们火并正烈的时候,我们抢先赶去,隐身在侧,俟他们分出胜负,然后将最凶狠的除去,将来可减少无穷的危害。” 梅花居士首先赞好,雪梅、麻姑,自然是随声附和。 四人立刻施展轻功,贴着两面岩壁,往前驰去! 不多时,已来到双方拚斗处。 定睛一看,见谷中有两条灰白矮瘦人影,兔起鹊落,拚斗正烈,一道三尺白虹和一条灰色光影,蛟龙闹海般,纠结不开,金铁jiāo鸣的声音,不断传出,情况至烈,这两人因身形飘忽,疾若闪电,仓卒间,看不清双方身形。 距两人恶斗处不远,有一条两丈多长的黑影,纵横于谷,与一只硕大无朋青色巨鸟恶斗不休,互相发出宏厉的吼啸! 四人目力何等敏锐,对两人虽不能看清形貌,但对那一鸟一兽,尽管扑斗激烈,却不陌生,已然看出是青鹫和适才从裂缝中逃出的穿山甲形怪物……雪螭。 由于这一鸟一兽身上,不难知晓,谷中恶斗之人,是那鸟兽的主人……矮道士与猴形怪人。 雪梅曾与这两人拚斗过,知他们的武功,全都高过自己,无一好惹,但她对这两人,无一好感,尤以猴形怪人为最! 她正好与晓岚,隐身于右侧岩脚,附着晓岚耳朵,轻轻说道:“这两个人,一个也容他不得!” 晓岚点头,亦附着她的耳朵说道:“妹妹的吩咐,那敢违抗?” 雪梅听出晓岚语气,在讨她的欢心,芳心自然高兴,轻轻拍了他背上一下,“啐”一声道:“谁要你献勤!” 晓岚道:“如不献勤,妹妹恐怕早被妖邪掳走了!” 雪梅鼻孔中“哼”了一声道:“你不来我照样能够应付!” 两人刚玩笑几句,雪梅忽然想起一个计策,轻声说道:“我们何不乘他们恶斗正紧,无暇分神之时,先将猛禽怪物除去,然后对付他们,省事得多!” 晓岚道:“猛禽怪兽,力大无穷,平常刀剑,如何能行?” 雪梅道:“快把麻姑师妹叫来,我们三人合力,还怕不能将们除去吗?” 晓岚道:“相隔这么远,如何能够把她叫来?” 雪梅想了想,忙道:“我去叫地!” 晓岚方yù阻止……。 蓦见人影一晃,麻姑已来到他们面前。 雪梅甚喜,拉着她的手,把自己意思说出。 麻姑点头道:“师叔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才命我来!” 晓岚见麻姑到来,高兴已极,附着麻姑耳朵,吩咐几句,蹑足蹑手,到了那一鸟一兽恶斗处,凝神谛视。 但见那只青鹫,与怪兽雪螭,拚斗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青鹫巨喙,chā在雪螭颈间的鳞甲中,怪兽雪螭阔口张开,咬紧青鹫树干般鸟腿,互相纵跃腾扑。 晓岚见时机到来,伸手一拉二女,立刻纵身而起,莲剑兼施,但见银虹连闪,“蓬!蓬!”几声,一鸟一兽立被三人劈为几片,击成血ròu馍糊的ròu饼。 对方两人,虽在拚斗正烈之时,但耳目甚为灵警,一见银虹耀眼,就知不妙,方yù抢上前去,谁知敌人比他们还快,倏忽间,所养猛禽恶兽,全部毙命!二人看在眼里,心中那能不急,厉吼一声,各仗着宝剑骨朵,抢攻上来! 晓岚忙命雪梅、麻姑二人,前往抵敌矮道人……九华尊者云鹤,自己手执玉莲花,单独抵敌猴形怪人。 双方刚刚接着,九华尊者云鹤与猴形怪人……长臂神魔聂成,立呈不支之势。 书中jiāo代,那个猴形怪人长臂神魔聂成,被李晓岚逐退后,率领怪兽雪螭,自谷壁裂缝逃出,刚到这冰谷中,恰与九华尊者云鹤相遇,两人谈起冰魄玉蟾之事,意见不合竟动起手来,那一兽一鸟,因忠心主人,见主人已经动手,亦从旁相助,是以恶斗不休。 梅花居士见晓岚三人,武功如此了得,竟将这两个名震江湖的魔头,迫落下风,不由暗赞,乃负手旁观。 蓦觉身后微风飒飒,本能地往侧纵开两丈远,旋身回顾,但见身后不远,站着黄衫尊者古陵,手执藤蛇索,面含诡笑。 梅花居士见是黄衫尊者古陵到来,知他黑煞神罡掌厉害yīndú,那敢丝毫大意,亦将太乙气功运起,双掌环抱胸前,蓄势以待。 黄衫尊者古陵,虽未与梅花居士对过招,但人名树影,亦不敢疏忽,忙把藤蛇索系于腰间,暗将黑煞神罡掌运起,准备施以袭击。 两人正剑拔弩张之际,蓦听一个yīn恻恻的声音说道:“三位别慌,呼侗来了!” 声到人到,端的神速已极! 当呼侗报名时,梅花居士等四人,业已听个清清楚楚,但四人对他的反应,却是回然不同。 梅花居士心头一震,暗说道:“这个魔头到来,事情就棘手了!” 李晓岚对雪山老魅呼侗yín凶狡诈,毫无信义,深恶痛绝,恨不得将其击毙,方始称快,忙对麻姑道:“师妹去挡住他!” 麻姑闻命即行,但见人影一闪,业已仗剑挡在雪山老魅面前。 呼侗见麻姑身形奇快,宛如电光石火,不禁一怔! 暗忖道:“我的二心神功,名震江湖,出了名的身形飘忽,奇诡难测,眼前这个丑尼姑的身法,小小年纪,似乎比我还要神奇,还得多留一番心,否则,yīn沟里翻船,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他想到名头上面,杀机陡起,yīn恻恻一笑道:“丑尼姑,莫非活得不耐烦了吗?” 麻姑方yù还敬他几句,话未出口,但见雪山老魅呼侗的眼中,shè出凶光,瞬也不瞬,凝视着她。 麻姑何等聪明,对呼侗的xìng情,早有过耳闻,此时见他的神色,业已明白大半,表面装着若无其事,暗地里却是全神贯注,毫未放松。 雪山老魅呼侗,倏然右手一挥,玄冰掌应手而发,连身扑去! 书中jiāo代,呼侗的玄冰掌威力,仅及丈许远,因双方相距在两丈以上,是以必须连身扑去,方能奏效。 麻姑见雪山老魅发动,一面施展离合身法,闪过玄冰掌的袭击,同时掌中宝剑一挥,“月落鸟啼”朝呼侗左臂斜削下来! 雪山老魅玄冰掌刚刚发出,但见两条瘦小人影一晃,麻姑身形不见,一招落空,不禁使他心头一震。 雪山老魅正惊讶之际,见银虹耀眼,朝自己左肩削来,登时骇出一身冷汗,急忙闪身纵避。 饶是雪山老魅如何应变神速,也难逃一剑之厄,白虹过处,左手三指,立被白虹剑上芒尾削断,一声凄厉的惨嗥,连招呼都未打,立刻纵身逃走,闪得一闪,无影无踪。 晓岚亦恰在此时,展开“八方风雨会中州”绝招,对长臂神魔背上击中,口喷鲜血而逃! 见雪山老魅遁走,知道追赶不及,连称可惜不止! 再打量雪梅和梅花居士时,见他们两人,已经立于有胜无败之地,为了他们清誉,是以并未上前相助。 不多一会,雪梅莲剑齐施,上面“乌云掩日”下面“金轮普渡”两种不同绝招,同时朝九华尊者云鹤袭去。 云鹤见上面丈许方圆白影,当头罩下,同时身前又有丈许大一团光环,不住旋转,头上压力奇猛,光环吸力强大,掌中剑竟无法递出,身躯被光环吸力,朝前急窜,这种奇事,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骇得魂不附体,用尽全力,往后纵退,掌中宝剑一震,化为五尺方圆一团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护住头顶,方才脱离险境,抽身而逃。 听梅花居士喝道:“今天饶你一次,以后相遇,绝不轻饶!” 晓岚用目一看,见黄影一闪,黄衫尊者古陵,尾随着九华尊者云鹤身后,往前途冰谷逃走。 梅花居士满含欢笑,缓步走来。 晓岚忙道:“这些妖孽,实在可恶,今日虽然受伤遁走,他们绝不甘心,日后必定卷土重来,互相援引,愈来愈多,如不乘此,除恶务尽,必遗日后之患。” 梅花居士道:“根据我两次的经验,胜他们不难,如yù将他们除去,因其太过于狡猾机诈,责非易事!” 雪梅、麻姑也抢着道:“他们功力深厚,对敌经验又多,稍见不妙,立刻抽身遁走,要想除去他们,可不容易。” 晓岚答道:“就因如此,所以我的意思,乘他们败落受伤时,追上前去,能除去一个,自可减少一分损害。” 三人闻晓岚之言,同声称善,于是,拔步就追。 行约十余里,不见敌踪,前面冰谷,却乍然中分为二。 四人来到歧路口,不知究竟往那条路追赶才好。 正当犹豫不决之际,晓岚因全神专注,又得灵yào之助,耳目较三人稍胜一筹,略为凝神谛听,玄门“敛神闻声”之法,自生妙用,因此,发现右面冰谷,有紊乱的足步声音传来。 双方相距,约在三里远,是以梅花居士三人,均未听出。 晓岚把声音听清后,倏将玉莲摘下,对三人道:“赶快追!” 说着,足下一紧,立向右侧冰谷疾驰! 梅花居士三人,见晓岚恁般惶急,知非无因,亦尾随晓岚身后,加紧前赶! 前行里许,梅花居士三人,亦听出前面奔驰追逐的声音了。 麻姑道:“梅姐姐,你听见吗?人数可不少呀!” 雪梅尚未答话,梅花居士接腔道:“不错,最少也有十来个。” 他们口中在谈,可是,足下并不稍停,倏忽间,已赶到双方搏斗之处。 定睛一看,冰谷中恶斗方酣,人数竟有十五个之多,除了适才受伤逃走的长臂神魔聂成、黄衫尊者古陵、九华尊者云鹤外,尚有碧目双尸、呼延廷、呼延赞兄弟和西极教妖人胡音尊者杨鲁等人。 其余九个身材高大,手执影尺长剑的碧目鹰鼻,赤发白衣毛人,却不认识。 但是从他们诡异的装束来看,足知为西极教妖人无疑。 他们的打法,也很别致,与中原各派剑术迥异,招式不多,老是侧身持剑,对正敌人,伺机施以猛击,身法进进退退,并无出奇的变化。 而且发招时,讲究势沉力猛,连砍带刺,因此看起来,蠢笨异常,虽然以二对一,不仅占不了便宜,反被长臂神魔等人,戏耍得不亦乐乎!东打一下,西击一掌,弄得他们哼哈不绝,哭笑皆难。 四人将双方情形看清后,亦忍俊不住! 胡音尊者杨鲁,好似看出情形不对,一面挥剑护身,同时口中不断以西海番话,叽叽咕咕,说之不已。 他们互相叽咕一阵后,立将掌中长剑一举,做出情急拚命之状,刷、刷、刷连续递出几剑。 长臂神魔等人,那里把这西番的下四门剑术放在眼里,鼻中冷哼一声,展开轻虚飘忽的身法,围着他们乱转,加紧向其笑、麻、痒、酸诸穴道招呼。 经此一来,他们抽身离开战场,以火器魔法克敌的yīn谋,完全粉碎了,被五个魔头制得狼狈不堪! 碧目中的眼泪,鹰鼻中的鼻涕,随着鬼哭狼嗥似的怪声,簌簌下落! 他们横行西海多年,凭着魔法火器,鱼ròu西海那些无知的土番,得到土番们的爱戴与崇敬,谁知来到中原,那些障眼法和低级武功,就玩不灵了,空自练得力大如牛,那能与中原武术相抵? 他们吃到这大苦头后,才知西极教的魔法武功,仅能在无知的土番丛中称雄,到中原来,就变成了萤火之光,不足与皓月争辉,因此,一个个毛脸上,露出惊讶之容,碧目中shè出乞怜之色,内心上,更是亡魂皆丧! 正观望间,晓岚、雪梅、麻姑三人,鼻端忽闻到一股腥膻气味,登时恶心yù呕,忙将口掩住,问道:“师叔!这是甚么气味呀?为何那样难闻。” 梅花居士笑答道:“乃是西极教妖人身上的骚臭呀!” 晓岚三人闻言,对西极教妖人,更为厌恶,同声说道:“他们是畜生嘛!如是人,那能有这样骚臭!” 梅花居士点点头道:“他们介于人兽之间,但因他们魔法火器厉害,一般无知的人,还拚命和他们学习,相处久了,这些人不但感觉不出恶心,反觉得那种骚味好闻哩!” 麻姑恨声说道:“这些人真该死,真可说是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了!” 晓岚阻止道:“我们不要耽误时间,先将西极教妖人除去,以免被他们的魔法火器所算,然后再设法除去几个魔头吧!” 雪梅、麻姑两人,一则厌恶妖人形态丑恶,一则实忍受不了那股骚味的侵袭,因此听了晓岚的话,轻答一声:“好!” 二女莲剑并举,一跃十来丈高,宛如飞将军从空而降,朝场中妖人头上扑下。 但见银虹耀眼,在场中纵横飞舞一匝,除了胡音尊者见机得早,被晓岚夺走黄金十字符、骷髅铃、腰悬火器革囊,背上中了玉莲花一击,带伤先逃外,其余九个妖人,全被二女腰斩毙命,临死时,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 长臂神魔等,目击这般惊人声势,不禁心胆俱寒,不俟众人出手,纷纷纵身而逃! 其中呼延赞因落在最后,来不及逃走,故被雪梅和麻姑两人截住。 呼延赞见二女挡在身前,知道不妙,右手一抬,方yù将玄yīn掌发出时,麻姑白虹剑一撩,立将其右臂齐肩剁下。 呼延赞惨嗥半声,雪梅左手宝剑“玉龙舒卷”右手玉莲“晴天霹雳”登时将呼延赞腰斩两段,上半身被玉莲,打为ròu饼。 妖氛尽退,二女心情一宽,相顾微笑。 忽听晓岚的声音道:“有敌深入,我们赶快回去!” 晓岚突如其来的声音,登时使梅花居士三人感到意外,不禁一楞! 麻姑见晓岚身形已经追出十余丈了,急忙道:“快追!” 说着,拉了雪梅的玉手,拔步朝来路冰谷追去。 一直追到裂缝出口,均未见敌人踪迹,但见晓岚,怔怔地望着裂缝出神。 雪梅与麻姑,见晓岚这般情形,知他未能发现敌踪,是以感到惊异万分,呆立出神。 二女急忙赶上前去,低声问道:“可发现敌人吗?” 晓岚似乎感觉难过,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雪梅关切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晓岚道:“这是我有生以来,所周第一高人!” 雪梅见他答非所问,心中愈急,忙道:“真急死人,你不从头说起,我们那里会知道呢?” 晓岚道:“我把胡音尊者打伤后,方yù和你们会合,忽然感觉身后有极轻微的风声传来,回头一看,见有一条瘦小的人影,快如闪电,贴着左面谷壁,往里疾驰,就在这眨眼工夫,那条人影,业已深入三十多丈,我一面出声与你们打招呼,立即跟踪追赶,一直追到这里,未见敌人踪迹。” 雪梅想了一想,以安慰的语气,柔声说道:“恐怕因你追赶太急,未能留意,敌人在岔道上,已经转入左面峡谷,根本未来这里呀!” 晓岚以坚定口吻,摇头说道:“那人身法虽然奇快绝lún,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在岔道前,始终保持三十多丈,人影依稀看得清楚,越过岔道后,他似乎发觉我在后面追赶,足程方才加快,眨眼工夫,已远出百丈以上,我用尽全力,无法追上,仅两三里路,那条人影,已无影无踪了。” 梅花居士抢着说道:“恐怕已深入裂缝吧!” 晓岚摇头道:“不会,弟子曾经仔细查看过,这裂缝和我们来时一样,并无一些蛛丝马迹。” 三人闻言,俱感到惊异不已,齐声说道:“这是谁?有这高的本领!” 麻姑道:“这人要是妖魔之流,真是棘手咧!” 麻姑话刚讲完,蓦听身后谷中,有一个苍劲的老fù口音道:“丑尼姑该打,竟把我老人家当着邪魔。” 晓岚闻声注视,不见踪影,忽听雪梅在身后,惊“咦”一声道:“师妹,你怎么啦?” 晓岚和梅花居士两人闻声,回头一看,麻姑呆若木鸡,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似要喷出火来。 雪梅正在为她推宫过穴,以便解开穴道。 但是,事情非常奇怪,一任雪梅用尽全力,麻姑仍然是木然呆立,所闭穴道,无法解开! 晓岚和梅花居士二人,见到这种情形,知老fù是用特殊打穴法点中,非一般手法可比。 晓岚恐雪梅情急救人,施错手法,而使麻姑受伤,急忙阻止道:“妹妹休息一下,待愚兄试试!” 雪梅深知岚哥哥的周天点穴法,神妙无方,任何独门点穴法,都可解救,乃自退过一旁,凝神谛视。 但见晓岚走到麻姑身前,俊目朝她上下打量一遍,伸出右掌,对正麻姑左掌心,缓缓行功导气。 不多时,见晓岚欢容满面,敞声笑道:“这下可难不了我了!” 雪梅接口问道:“不知师妹被点中何穴?” 晓岚道:“她被人以真气打穴之法,点中哑门、入洞二穴,幸而点穴人,下手极有分寸,未下杀手,否则,小命难保。” 雪梅道:“我帮她推宫过穴,为何解不开?” 晓岚道:“这种真气点穴法,乃是极高的上乘功夫,点时用多少劲力,解救亦应用同样大,否则,绝难解开。” 雪梅方才醒悟,笑说道:“既然知道了,为何还不替地解开?” 晓岚道:“这太简单了。” 说着,右手一抬,施展水宫壁图所学周天点穴法,朝麻姑后劲及左右入洞穴一拂,口中暴喝道:“开!” 忽听谷中传来“嗤”的一声冷笑道:“怕未必那样容易!” 赫然又是那个老fù的口音。 晓岚觉得事有蹊跷,梅花居士和雪梅亦深感奇怪! 同时用目朝谷中一瞥,不见一丝人迹,回顾麻姑时,见她仍然呆立不动,穴道并未被晓岚解开。 晓岚的心中,虽是满腔怒火,恨不得找老fù拚命,无奈麻姑穴道未解,恐时间耽误过久,受其伤害,得勉强按捺怒火,朝谷中说道:“足下神技,在下佩服,不过在暗中偷袭,似乎有欠光明,是好的暂时停止暗袭,俟我将师妹穴道解开后,我再领教几招绝学,方能使我心服口服!” 晓岚话刚讲完,忽听老fù道:“凭你那几下毛足毛手,配和我老人家过招吗?差得远啦!” 晓岚也不理会她,即用前法,探测麻姑被点之处,很快的已探出是脊梁穴,乃用手一拂,听麻姑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身体已恢复自由了。 但见她满面铁青,倏地旋身垫劲,宛如脱弦之弩,朝前面谷中扑去,口中厉道:“无耻老虔婆,有种的现出身来,与姑娘分个高下!” 又听那老fù声音道:“我老人家不屑与后生小辈动手,你能够把我逼得现身,我老人家掉头就走,不再寻你的晦气!” 麻姑闻言,气得哇哇怪叫,掌中白虹剑一紧,施展离合身法,朝发声之处扑去! 但见两道三尺白虹,蛟龙闹海般,在谷中纵横飞舞,翻滚不停,声势惊人已极! 第十六章 玄冰地狱 麻姑愤怒已极,将掌中白虹剑一紧,展开离合身法,向发声之处扑去! 但见两道三尺多长的白虹,蛟龙闹海般,在谷中纵横飞舞,翻滚不停,声势惊人已极。 梅花居士、李晓岚、蔡雪梅三人,恐麻姑怒极心昏,吃了老fù的亏,急忙纵身上前,以资戒备。 晓岚抱拳拱手说道:“师妹麻姑,年幼无知,有冒犯之处,在下代她陪礼,尚祈前辈现身出来,让在下领教几招绝学!” 晓岚话刚讲完,听前面谷中,发出“嗤”的一声冷笑,直朝前面,响了过去,以后就再无声息了。 晓岚知道老fù已走,难以找寻,大声说道:“人已走了,尽白费力气则甚?” 麻姑闻言,果然听话,立将白虹剑收起,趋身走至晓岚面前,笑说道∶“老虔婆真个可恶,乘妹子不备时,以真气打穴法,把我制得不生不死的,真是难过极了!” 晓岚道:“此人武功甚高,行事莫测高深!是邪是正,敌友难分,以后要多多留意才好!” 梅花居士道:“此人行动,真是诡异极了,如对冰魄玉蟾有攘夺之心,恐怕早已侵入腹地动手了,但她却未这样做,来此是何用意,实在莫测高深!” 雪梅道:“照侄女的看法,此人并无攘夺的意思,恐怕是适逢其会,就便看看我们道路,正巧听到师妹说她魔头,故此心中不快,暗中出手。” 晓岚也觉此言甚是,连连点头。 唯有麻姑一人,因出道以来,第一次碰到钉子,满不是味,悻悻不已,听他们谈话,一言不发,独自暗想心事。 晓岚知她心里难过,忙安慰她道:“师妹何必如此,谁能保证不败呢?” 麻姑闻言,面色稍转缓和。 雪梅到底是女人,总比男人心细得多,见她面上神色,暗暗留意。 忽然悲风怒号,瑞雪纷飞,鹅掌般大雪,从空飞降,倏忽间,已变成白雾茫茫,地上积雪盈寸。 四人存身裂缝,往外谛视一阵,雪梅叹道:“高山气候多变,实在不假!” 麻姑似乎被眼前景物所吸,暂时将情绪冲淡下来,与雪梅并肩而立,指点冰谷中闲谈。 晓岚三人,自幼生长北方,虽曾见过冰雪,但是没有这样大,而且降落时,亦没有这样突然,都感到惊异! 麻姑问道:“师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大雪山的气候,为何变得这样快?” 梅花居士道:“这儿乃整个大雪山几处最高峰峦之一,原是终年冰雪封山,天气瞬息万变,突然雪降,司空见惯,往年刚一入秋,大雪则飞降不歇,一直要延续到翌年暮春,方才稍止,今年已届隆冬,尚未阵雪,我正感到奇怪呢!” 三人闻言,这才知道大雪山的气候,与微山湖和蒙山杭州一带是不同的。 梅花居士看了三人一眼,笑道:“我们回去吧!照眼前情形看,明日中午,这条裂缝,就要封闭了!” 四人回地穴后,梅花居士,笑谓三人道:“如今藩篱尽撤,今夜有在此过夜了!” 约莫三更时分,四人正围坐莲形凹前,运气行功的时候,麻姑总是感觉内心烦躁不宁,无论怎样压制,毫不放松。 她感觉奇怪,掉头望了左右两侧,见梅花居士三人,用功正紧,不敢惊动他们,于是,提着真气,展开离合身法,带了白虹宝剑,悄悄纵到裂缝中。 当她的身躯,落入裂缝后,发觉缝中温度,较室内泠得多,而且还有一种似雾非雾的灰白气体,弥漫缝中,不但光景yīn暗,更具无穷的潜力,人行其中,沉滞异常,如非倾全力前冲,实难通行。 刚走了大半路,更令她惊讶不已! 原来,她口鼻喷出的热气,散布于冻雾中,立刻结成坚冰,口鼻上,也感僵硬生痛,用手抚摸,竟是结了一层薄冰,身体亦觉出愈来愈冷,如不运气抗拒,实在无法支持。 经过了顿饭工夫的挣扎,方把最后小段裂缝走完,来到出口冰谷。 麻姑伫立谷口,纵目凝视,但见白茫茫一片,无法看清景物,地下积雪,已逾五尺。 正眺望间,忽听右侧有窃窃私语之声传来,留神谛听下,才知是长臂神魔聂成,和雪山老魅呼侗二人,yù乘风雪太大,梅花居士防范疏神的时候,侵入洞中,劫夺冰魄玉蟾,并商议如何用yīn谋诡计,乘机暗算李晓岚三人,除此心腹大患。 麻姑心中,本来是满腔不快,再听了两个凶魔的谈论,那能忍耐得住? 但是,她深刻知道,这两个魔头,不仅身形飘忽,武功甚高,而且机智诡诈,倍胜常人,凭地一人的力量,如不出奇制胜,以先声夺人,难cāo胜算。 于是,她仔细测度一下二人藏处,暗将腰佩白虹剑拔出,运足全身功力,纵身跃起十丈高,掌中剑一紧,“玉龙飞舞”但见两道三尺多长的白虹,疾如闪电,朝右侧扑去! 招一递出,这才舌绽春雷般,暴喝道:“妖孽!你们心机白用了,纳命来吧!” 麻姑的暴喝声音,尚在风雪中摇曳的时候,白虹业已卷到雪地上,仅将地面积雪,扫去大片,长臂神魔与雪山老魅,却是踪迹不见! 麻姑见状大惊,暗说道:“这两个魔头真是机警得紧!” 她内心固是惊讶,但恐两魔头乘机暗袭,还真不敢大意,掌中白虹剑威力,尽量施展开来,以防袭击! 但见一个径丈大的银白光球,夹着凌厉风声,在谷中滚来滚去,数十丈方圆地面,全被光幢充塞。 原来雪山老魅呼侗,几度与晓岚等相遇,看出晓岚等武功太强,如正面与之为敌,多半讨不了好,口中虽和长臂神魔讲话,耳目却是全神贯注,当麻姑纵身空中时,因yù先声夺人,未免用力太猛,衣袂破风之声,在所难免,掌中白虹剑的银光,又较白雪耀眼,是以被其发觉,悄悄拉着长臂神魔纵逃。 麻姑仗着白虹剑,在冰雪中挥舞一阵,仍然不见两人踪迹,乃收剑戒备,大声喝骂道:“无耻妖孽,既敢来此,为何不敢露面?” 连声喝骂几次,未见有人答腔,知二人果真逃走,追赶不及,方yù纵身回转时………。 蓦听前面,呼侗的声音道:“聂兄为何老不听劝,对头虽丑尼姑一人现身,焉知不是他们的诡计!我们何必上当?” 长臂神魔哼声道:“如此一来,岂不有失我们威名?将来传到江湖上,我们的脸上,还挂得住吗?” 呼侗道:“我且问你,冰魄玉蟾重要,还是虚面子重要?” 呼侗这两句话,果然击中要害,长臂神魔忙说道:“自然是冰魄玉蟾重要了!” 雪山老魅,带着欢悦的声音道:“对呀!既是冰魄玉蟾重要,顾虚面子干甚么?还是按照我们计议进行吧!” 麻姑听完二人的谈话,那里肯舍,暴喝道:“还想漏网么,岂非做梦!” 说着,白虹剑一振,朝冰谷前面扑去。 这样先出声,后进招,自然又是白费。 耳听雪山老魅与长臂神魔yīn恻恻怪笑,朝前途扑过去! 麻姑已被他们撩出真火,那里想到本身的安危,她这时的脑海中,有除恶务尽的一念,口中大骂妖孽无耻,足不稍停,仗剑赶去。 双方足程都快,倏忽间,已来到岔道前。 雪山老魅与长臂神魔,到了岔道前,似乎怕麻姑不追,不仅发笑引逗,同时还不干不净,语多污秽。 气得麻姑破口大骂,倏将白虹剑朝右侧岩脚劈去,登时将岩脚冰壁,毁去一大片,轰隆的雪崩之声,不绝于耳! 这次双方所取的途向,乃左侧冰谷,麻姑毁去的岩脚,乃是入口一带,是以,磨盘大的冰块,散置谷口地面。 三人分为两起,一逃一追,在风雪中加紧飞驰,经约个把时辰,已追出百余里路,到了大雪山中最险恶之处……玄冰地狱! 麻姑纵目一看: 但见前面地形,豁然开朗,前面是一片成三十几度的斜坡,长有里许,斜坡尽头,乃是一望无涯的平原,发出银白的闪光,大雪弥漫下,感到yīn暗异常,极目四眺,难以看出一些山峦影子,雪山老魅与长臂神魔,则踪迹不见,唯有听见yīn恻恻的怪笑,往前途冻云冷雾中播送过去! 麻姑闻听笑声,恐两人兔脱漏网,连第二个念头都不及转,两三个起落,连纵跃带滑行,业已降落斜坡尽头,展开离合身法,往冰原上追去! 当她深入冰原百丈时,似乎听到有个刚劲的声音道:“小姑娘那里去不得!” 听方入耳,尚来不及缓势眺望时,忽听身后,轰隆一声巨震,紧接着,四方八面,全有“砰訇”巨响传夹,此起彼落,汇为一片繁嚣,震得耳鸣心跳,声势实为惊人! 立足地皮,亦在不停晃动,好似一叶扁舟,航行于海洋中骤遇惊涛骇浪的袭击,颠簸不停,令人头目眩昏,恶心yù呕! 麻姑第一次见到这样猛恶声势,骇得仓皇四顾,不知所措,呆立当地不动。 当她的目光扫到四周地面时,更骇得魂飞魄散,通体汗湿淋淋,情不自禁,大声惊叫起来! 原来,她存身之处,乃是一个十丈对角的三角形冰地,来路斜坡,踪迹不见,变成了里多宽一条深壑,她的身体,站在深壑的边缘,相差不足一丈,俯视壑中,黑沉沉地,其深莫测,左右裂痕,最少有两里多宽,较来路裂痕,多出一倍,前面约十丈远,就是三角形的尖端,裂痕约十丈宽! 她把近处情形看清后,复纵目往远处张望,极目所视,整个冰原,已完全龟裂,现出无数大小不等的裂痕,最窄一条,就是前面尖端,余都全在一里以上,其长无际。 那“砰訇”巨震,仍然是此应彼和,响声不绝。 忽听雪山老魅和长臂神魔,喋喋怪笑道:“丑尼姑,认命吧!最多五天,立可飞升极乐了!” 麻姑知道已中他们的诡计,不禁怒气填膺,千妖孽,万妖孽,骂个不停,但是,任她叫破喉咙,毫无用处,除了损耗真气外,拿敌人无可奈何! 雪山老魅和长臂神魔两人,心存恶dú,yù损耗她的真气,加速其灭亡,不断以恶语相加,尽量嘲骂撩拨。 麻姑骂了一阵,感到口干舌燥,语声嘶哑,而敌人兀自嘲骂不已,陡然悟出敌人dú计,乃停止喝骂。 稍停片刻,她感觉真气已恢复不少,气不过二人yīndú,存心将他们诡计叫破,冷冷道:“妖孽,你们的心思是白用了!” 雪山老魅长臂神魔两人,听麻姑把计谋叫破,知她聪明绝顶,已经被她识破,再不会上当了,冷冷说道:“让你多受几天活罪也好!” 以下就再听不到雪山老魅和长臂神魔的声息了。 过约半个时辰,麻姑虽将真气复原,但那四周的空气,愈来愈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严寒刺骨难熬,使她不断颤抖,真气运行,稍稍中断,登时感觉全身麻木,头昏yù睡。 麻姑出身高人门下,识得厉害,知已置身于寒冰地狱中,被yīn寒之气侵袭,要昏睡过去,即是死数,那敢丝毫怠慢?加紧真气运行抵抗,同时,朝前面尖端走去,yù试探出解困道路。 刚走出六七丈远,忽听卡嚓一声巨响,前面尖端,丈许长一段,突然崩裂,往深壑中降落,轰隆、卡嚓的雪崩声响,半晌不绝! 麻姑见状,不由大吃一惊,不敢再进。 一直等到雪崩声音停止,耽搁了半个多时辰,方才试探着缓步前移,如履薄冰,半点不敢大意。 离边缘丈许远时,几乎是提气轻身,凌虚而立了。 往下俯瞰,深不见底,使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提气缓缓下降,试探一阵,再无崩裂征兆,这才放心着地。 往前眺望,见前面有一块棱形冰地,宽亩许,除靠自己立处深壑,仅十二三丈外,其余裂痕,全是三四里以上,左右有两条辐shè的锋尖,宽约三尺,好似一条其长无际的银线,往冻雾低沉中伸延过去。 麻姑将四周的环境打量清楚后,知舍去前面棱形冰地,或有万一之望外,其余任何一方,全是死路。 乃提气轻身,往前纵去,足甫踏着地面,忽听卡嚓一声,连念头都来不及转,立刻纵身而起,往前跃出十来丈远! 轰隆一声巨震,起自身后,急忙回顾,见适才着足处的冰地,业已无影无踪,“砰訇”之声不绝! 就在她略为回顾刹那间,立足地面,亦连连晃动,卡嚓的声音频传,她已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毫不犹豫,尽量施展离合身法,将身拔起十七八丈高,朝下俯瞰,见那块棱形冰地,已全变形,仅剩下一条三尺宽银线,曲折蜿蜒于冰原深壑间,相差眨眼工夫,就要葬身深壑了! 这一惊,可把她骇出一身冷汗,暗说道:“好险!” 于是,兢兢业业,缓缓提气下降,连续试探几次,那条三尺宽的冰线,并无异兆发生,这才放心,缓缓朝左侧前行。 开始时,因心存戒惧,一步步试探,因此进行甚缓,两三里后,她故意用力踏地,仍无一丝反应,方才悟出,那条冰线的下面,可能是冰原中的一条岭脊,否则雪崩时那样猛烈,为何未将其撞折? 她想到这点上,深觉猜想不错,乃加紧前赶! 约百来里路,天已破晓,但光景仍然黑暗,鹅毛大雪飞降不停。 纵目往前一看,见前途约五六里路,有座馒首形的冰山,耸立前面。 麻姑到了山下一看,但见这一座冰山,高有十丈,大仅亩许,通体浑圆,巍巍耸峙,纵身山顶谛视,使她大感失望! 原来这山,乃是座孤伶伶的冰山,除来路一方,有那条冰道相连外,其余三方,全部是无底深壑隔绝,chā翅难以飞越。 她轻微地叹息一声,方yù转身纵落……。 忽听一个清脆婉转的少女声音道:“这是玄冰地狱中的绝门,你如yù出困,必须循着来路,直朝前走,到了尽头,有座大小形式和这里相等的冰山,山下就是生门出口了。” 麻姑闻声注视,不见人迹,深感诧异! 知这少女,必非常人,急忙问道:“承蒙指点,不胜感激,敢问施主尊姓大名,此刻停身何处,可否相见?” 少女幽幽叹口气道:“待罪之身,不容吐口,你如有绿,凭你智慧寻找,能够和我见面,双方都有利益。” 麻姑闻言,知少女必有隐衷,如再追问,显然是白费,仔细在山上搜索一遍,不见可疑之迹。 麻姑眼珠一转,被她想出一个计策,躬身问道:“施主既有难言之隐,不敢冒渎,还请施主将生门途向,再指示一遍。” 少女并未立刻答话,过了半晌,始听见她欢悦的声音道:“你真聪明绝顶,不知姓什名谁,令师何人?” 麻姑躬身答道:“我名麻姑,并无姓氏,恩师乃蒙山枯禅子!” 少女惊“噫”一声道:“你是她的弟子!” 麻姑答道:“正是,施主莫非认识恩师?” 少女轻“哦”一声道:“岂止认识,我们间渊源还很深呢!” 麻姑闻这少女这般说法,急忙改口,敞声大笑道:“晚辈已悟出玄机,老前辈用不着再指点了!” 少女似乎高兴万分,欢声道:“真的吗?” 麻姑语声坚决道:“真的,老前辈等着瞧!” 原来麻姑藉着与少女问答,耳目并用,首先探出少女的声音,是从身后地底传出,同时凝神往后谛视,但见离身不远,有三尺方圆一团,冰色有异,上面毫无积雪,那么大的鹅毛大雪,落到上面,好似溜滑异常,不能附上,知少女藏处,十九就在地底,是以敞声大笑。 麻姑恐白虹剑威力太大,少女在下面不及防备,受到伤害,复大声说道:“老前辈注意,当心白虹宝剑伤你!” 少女哈哈笑道:“白虹剑么?吾家故物,那能伤我?” 麻姑听出声音,果从冰下发出,心中甚喜,将白虹剑先朝那玄色坚冰周围划了一圈,现出两尺深,三寸宽一道裂痕,再挥剑jiāo叉划了一下,然后用剑一挑把冰块挑落山下深壑中。 连续不断四五次,已开出丈多深一个圆形井穴。 麻姑身在穴中,方yù继续下开时,耳听“嚓嚓”连声,足下一虚,连人带剑,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下坠去! 登时把她骇了一跳! 幸而下面并不太深,约两丈高,已经足踏实地了。 定睛一看,才知这是一个五尺方圆的井穴,正中央有一个五寸大凹槽,槽中shè出一股拇指粗的白芒,又劲又急,朝上激shè,她站立之处,离那股白芒,尺许远,登时感觉寒气尽退,满洞生春,天上降下的鹅毛大雪,居然碰上白芒,立刻消溶,没有一片能够飞落下来。 南面洞壁上,有个三尺高,两尺宽,神龛似的孔洞,内中坐着一个仪态万千,花信年华的白衣女尼,满面含笑,望着自己。 乍看上去,似乎与师父面貌相仿,但却没有师父那样神采照人。 她知道这女尼看去年纪虽轻,但没有绝顶的功夫,那能忍受得了终年寒气侵肌之苦,尤以那股白芒,更觉怪异,不是奇珍,也属稀世之物,慌下迭地沉神静虑,朝着女尼,拜了三拜,口称道:“弟子麻姑,参见大师。” 女尼把手一挥说道:“罢了!” 麻姑感觉自己身体,被一股无穷的潜力,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不禁感到惊异,呆呆地看着她出神。 女尼身形一动,顿失所在。 麻姑武功如此了得,竟未看出女尼是怎样走的,她内心中这分惊异,实非局外人能够理解。 麻姑正在惊异之际,忽听女尼的声音道:“你且过来!” 麻姑急忙回顾,见女尼手掌上,托着一柄八寸长,形如斩月的金刀和一粒雪白晶莹龙眼大的珠子,含笑递给麻姑道:“这是雪魄珠与本门无心戒刀,将来自有用处,好生收藏起来!” 女尼刚说到这里,忽听玄冰地狱中,有一阵刚劲宏亮的龙吟声传来。 女尼倏然色变! 麻姑正要叩问女尼法讳时,女尼把手一挥说道:“以后再说,我走之后,如有一个身材高大,红脸白须,长眉凤目,背上微驼的老人问起我,就说我已离开个多时辰了,千万不要和他顶嘴,任他如何喝骂,要谦和相对,他自会离开。” 女尼话刚讲完,但见白影一晃,身侧微风飒飒,登时踪迹不见。 麻姑见女尼走时神色那样匆忙,以为是她的对头寻来,心中替她着急! 但听女尼之言,却又不似这般情形,顾不得多所思虑。 便匆匆将无心戒刀和雪魄珠贴身收藏起来,纵身而上。 足刚着地,那龙吟的声音尚在空中摇曳之际,忽听一个宏亮刚劲的声音,发自身后道:“九天罗刹是你放的么?” 麻姑回身一看,来人果是女尼所说形貌,连忙含笑道:“老人家,是晚辈放的!” 红脸老头意似不快,寿眉一扬,伸出白玉般的手,抓住麻姑肩头,暴喝道:“你是受了何人指使,赶快实说!” 麻姑觉得老人家腕力奇大,疼痛难禁,又不敢运气相抗,唯恐激怒,幸而她有无相气功护身,否则,恐怕已被老人的金刚手,抓得筋断骨折了。 勉强按捺怒火,忍受痛苦,神色自若道:“老人家,请息怒,晚辈因追赶雪山老魅,不想被他诱入玄冰地狱中,是以误打误闯来到这里,并无人指使!” 老人闻言,仔细看了麻姑一眼,见她脸上,并无作伪痕迹,尤以她的定力,更使人惊奇,自己金刚手,用了五成功力,能令她受苦,却未损她一根毫发,内心亦暗自称许,面色稍霁,将手松开,笑问道:“你是何人门下?” 麻姑见老人虽是面带笑容,但那一双精光灼灼的眸子,却如两支火炬般,注视着自己,下禁倒抽一口冷气,心说道:“不能够瞒他呀!” 麻姑脑中略为转念,正容答道∶“恩师枯禅子!” 老人闻得枯禅子三字,好似晴天霹雳般,全身倏然振动一下,须眉倒竖,大声问道:“她还没有死?” 麻姑故意装蒜道:“二十几岁人,那里会死?” 老人闻言,越发惊讶,满面迷惘道:“你的师父到底是那个枯禅子?” 麻姑笑说道:“枯禅子听人说起一个,那有许多?” 老人越发弄糊涂了,仰天想了一想,敞声说道:“我说的枯禅子,是在八十年前,被微山湖鬼漩卷去那个呀!” 麻姑面上虽是谦恭和蔼,笑容满面,内心实在想气他一气,忙接口道:“晚辈说的,也是那个呀!” 老人面孔一板,骂道:“胡说!枯禅子那有这么年轻?” 麻姑yù答的时候,忽听一个老fù声音道∶“不相信,你不会自己去看吗?” 老人越发愤怒,厉声道:“是谁?” 说时,不住朝四周纵目张望! 良久,不见老fù踪影,老人面上,不免露出惊讶神色! 麻姑笑道:“老人家不用生气,那位老前辈说的本是实情!” 老人好似对麻姑的话,毫不理会,怔怔地睁着一双精光灼灼的眸子,往山下搜索不停。 忽听老fù道:“凭你那双鬼眨眼,能看见我吗?” 老人闻言,倏地寿眉一扬,暴喝道:“老虔婆何人?亮出相来……” 老人话未说完,听冷冷一笑,但见五尺方圆白忽忽一团,朝老人迎面扑来! 老人武功,已臻化境,那能把它放在眼里?右手一抬,立有一股凌厉无比的劲风,迎向前去。 劲风过处,那片白忽忽冰雪,立被击落山下。 经此撩拨,老人已被激怒! 见他须眉倒竖,目shè炯炯寒光,红脸上,变成了猪肝颜色,厉吼一声,一条长大的身躯,朝山下扑去! 麻姑见老人的身法,不仅奇快绝lún,宛如电光石火,而且声势猛烈惊人,恍如春雷乍放,亦感到吃惊不小。 急忙移步岩边,朝山下注视,更令她惊异不置! 原来,就在她略为惊顾,相差不过瞬间,老人已失去踪迹,并未看出他是从甚么地方走的。 麻姑发楞一阵,轻微叹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实非虚假。” 她口中叹息着,足下并未稍停,纵身下山,往来路回赶,来到原发足处,略为张望一下,立刻展开足程,往右侧冰径而去。 经约个把时辰,行约二百余里,已来到女尼所说的玄冰地狱生门所在,抬头一看,果见这座冰山,与绝门大小形式雷同,仅山后十几丈处,有一条五尺宽的曲径,横架在五里宽的深壑上,直到对岸岩边。 离岸十几丈,有座孤伶伶的峻岭,横亘于前!往来路上顺延过去,不知到底有多长? 麻姑在生门山顶上,将情形看清后,知出路就在后面曲径,情不自禁,发出哈哈大笑! 忽听一个刚劲的男人口音道:“小姑娘已经脱困了么?真是可喜可贺!” 麻姑听出那声音甚熟,好似在那里听过,但因印象不深,一时间,想它不起,凝神注视深壑发声处,不见人影,内心暗暗惊异,开口道:“多蒙关切,不胜感激,不知是那一位前辈,能赐示否?” 当时未听有人答话。 麻姑深感诧异,注视深壑,连问两遍,仍然未听有人答话,不禁万分狐疑,反覆思索一阵,实想不出所以然来。 当她正站在山顶发楞之时,忽听对面山岭,传来一声清啸,那声音清悦异常,似乎离此尚远。 麻姑循声注视,并未发现踪迹,听壑中男人道:“小姑娘,事情甚为紧急,来人武功甚高,敌友难分,你赶快到横梁上,然后朝左面贴着山壁纵出十丈远,顺山壁下降,约三十丈高,以‘燕子穿帘’身法,就可到达我的居处了。” 麻姑依言纵落横梁上,略为打量地形。 耳听壑中人急促的声音道:“时机稍纵即逝,要快!” 麻姑听壑中人如此惶急,心中亦甚着慌,那清啸的声音,亦愈来愈近了,再不容许她有犹豫的机会,急忙提气轻身,往壑中纵落。 下降三十丈,按照壑中人所说,双掌一分,两腿微微伸缩,“燕子穿帘”招术,往山壁投去! 目光所及,但见山壁有一座高大的洞门,门口有一条三尺宽的石梁,朝对岸伸延,石梁上,站着一个白须白发,年约七旬的清瘦老道,正睁着精光灼灼的眸子,仰首眺望,面露惊讶之色,见麻姑到来,忽转喜容。 麻姑纵落洞口,急忙回身朝老道合十施礼。 老头颔首微笑,将手一挥,倏地纵目朝上扫了一眼,急忙飘身入洞,不容麻姑开口,拉着她的手就走! 入洞不及十丈,那清啸的声音,似乎已来到对岸壑边。 麻姑听出啸声甚熟,足步一停,老道不容分说,拉着她的手道:“大雪山因广成子藏珍古玉符出现,冰魄玉蟾亦快成形,是以高手云集,互相抢夺,不十分拿稳,少惹麻烦。” 麻姑听老道说得那样慎重,又看出老道神态,似乎功力甚深,不由不信,得随着老道,往洞中走去。 转了两个弯,方才来到一间圆形洞室内。 这洞室方圆亩许,高约丈许,陈设简单,除了两张青石榻及炊具丹炉外,其他别无长物! 老道坐定后,命麻姑在石榻落坐。 麻姑含笑点首,恭恭敬敬朝老道叩头行礼,问道:“老前辈面貌甚熟,好似在那里见过!” 老道闻言,面现惊讶,纵目凝神谛视,说道:“你曾在何处见过我!” 麻姑道:“似乎在豫鲁边境。” 老道沉吟有顷,忽然敞声大笑,自言自语道:“哦!是了!’麻姑感觉老道脸色有异,迷惘地望着他。 老道扫了她一眼笑道:“小姑娘,你认错人了!” 麻姑仔细打量一下老道面上,越发感到惊异,怔怔地望着发楞,不知所措。 老道解释道:“三十年来,我从未离此一步,几曾去过豫鲁?” 麻姑半信半疑,睁目谛视道:“真奇怪,后辈所见道长,与老前辈一般无二!” 老道沉吟一下,答道:“有这般事吗?” 麻姑将在吕陵店,曾见卧云道长,被一个灰衣矮瘦人挟持西行,及此来大雪山,主要寻访卧云道长之事说出。 老道闻言,面上掠过一丝惊讶之色,“哦”了一声。 麻姑问道:“雪崩前,晚辈正向玄冰地狱疾驰,听得身后有人呼唤,刚想回头,雪崩就开始了,听那声音,好似和老前辈相似,莫非是老前辈么?” 老道点点头道:“正是!” 稍停片刻,复继续说:“当时因相隔太远,无法抢救,又因避免踪迹泄露,是以匆匆回到这里,我尚以为你葬身冰壑哩!” 麻姑道:“差一点。” 老道叹息说:“真是万幸!” 麻姑问老道法讳。 老道答道:“贫道星云,你所说的卧云道长,乃我的同门师兄,他就住在对岸岭脊南端,距此不过百余里路,几十年前离开旧居,从此断绝音闻,不想他又被人挟持来大雪山,我当协助你们寻觅便了。” 正说到这里,忽听有一个少年口音道:“明明见到一双瘦小人影,在这山顶一闪而没,如今各处全找遍了,为何不见她的踪迹?” 又有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道:“相隔这远,那能确定是她呢?” 少年带着坚决的语气道:“虽不能看清形貌,但她晃动间,现出两条人影的标志,却是一个显著目标,一望就知道,除了她还有谁呢?” 麻姑听见男女二人的谈话,不禁大喜、急从榻上跃起,移步往外赶去。 星云见状,关切麻姑的安危,纵身尾随出洞。 两人刚抵洞门,麻姑立刻大声喊道:“师兄!梅姐姐!” 耳听山顶上有惊“噫”的声音传来。 霎时,李晓岚、蔡雪梅、星云道长、麻姑四人,在冰山上相晤,麻姑忙与双方引见,互相行礼毕,麻姑依在晓岚身侧。 晓岚瞥了她一眼,面有不悦之色。 雪梅恐他发作,当着星云面前不好看,抢着说道:“师妹,你走时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几乎让敌人乘机侵入腹地,费了不少的气力,才将敌人逐走,又关心你的安危,经历不少艰难,才找到这里来!” 麻姑见师兄面色不快,又听梅姐姐这么说,内心难过极了,眼圈一红,掉下几滴泪来,颤声说道:“师兄!梅姐姐!原谅妹子!” 说着,扑到雪梅怀里,嘤嘤啜泣起来。 雪梅抚着她的癫痢头,一面轻声安慰,一面把经历告诉她。 麻姑听完雪梅的话,几乎激动得跪在地上,请祈宽恕她的罪愆。 第十七章 冰穴却敌 天已三鼓敲过,冰魄玉蟾的洞室内,气温愈来愈冷,梅花居士、李晓岚、蔡雪梅三人,正在运气行功的当口,忽听几声断断绩续的喝骂,自裂缝中隐隐传来。 声方入耳,三人业已回醒,睁目一看,但见裂缝中,红影一闪,室中登时出现老少四人。 晓岚一见,这四人全都认识,乃是呼鲁吐温、赤霞尊者、崂山双魔的楚云、楚灵兄弟,满面诡笑,望着三人。 急忙对梅花居士、雪梅道:“留神魔头暗算。” 梅花居士、蔡雪梅两人,都是久经大敌人物,纵然没有晓岚的警告,业已全神戒备,那能轻易上当? 大魔楚云,哈哈大笑道:“不用慌张,要把冰魄玉蟾献出,天大的事,都可迎刃而解。” 晓岚曾经吃过他的亏,屏住呼吸,冷哼一声道:“剑底游魂,还有脸来见我,真是无耻已极!” 楚氏兄弟听晓岚揭他们的疮疤,心中大怒,厉吼一声道:“小狗找死!” 说着,双双运足白骨yīn磷掌,向晓岚袭击! 晓岚深知白骨yīn磷掌yīndú无比,那能让它沾身,立将掌中玉莲,展开水宫所学绝招,化为一个径丈大的光幢挡在前面,与唠山双魔恶斗不休! 呼鲁吐温见蔡雪梅手持莲剑而立,仇人见面份外眼红,厉吼一声,展开三十六招天罡铲法,排山倒海般,猛攻上来! 蔡雪梅娇声一笑,莲剑并举,迎了上去! 赤霞尊者见崂山双魔、呼鲁吐温三人,已和敌人动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亦将掌中禅杖一举,展开百另八招降龙杖,急攻过来! 梅花居士因是赤手空拳,赤霞尊者又是著名的凶魔,那敢大意,亦展开太乙气功,小心翼翼迎敌。 敌对双方,全是武林能手,倏忽间,已对拆了二三十招,情况至为剧烈! 首先梅花居士,被赤霞尊者凌厉无比的降龙杖,追得团团乱转,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情势危急万分! 呼鲁吐温虽然尽量展开天罡铲法,倾全力进攻,无奈蔡雪梅玉莲奇珍,深得佛门真传,非但占不到丝毫便宜,反被蔡雪梅莲剑兼施,迫落下风,气得呼鲁吐温哇哇怪叫。 晓岚武功虽高,怎奈崂山双魔并非弱者,又深悉晓岚的厉害,避重就轻,一味游斗,伺机即以全力袭击! 因二人白骨yīn磷掌太过歹dú,要沾着一点掌风,立有生命之危,是以,掌中玉莲,一点也不疏忽。 三人情况比较起来,以梅花居士最为艰困,雪梅最轻松,晓岚势均力敌,难分高低! 雪梅看出梅花居士的情形,知除了自己分神照顾,晓岚实在无法兼及,乃娇声道:“岚哥当心点呀!” 晓岚闻言,知道她的用意,忙道:“妹妹放心,愚兄自会料理!” 雪梅听晓岚答话,心始放下,掌中玉莲宝剑一振,“蓓蕾乍放”将呼鲁吐温逼退数尺,然后玉莲宝剑一紧,“春风化雨”将玉莲化为一片光幕,挡在前面,步与梅花居士会合在一起,共同御敌。 赤霞尊者、呼鲁吐温见两人会合后,厉吼一声,铲杖并举,抢攻上来! 雪梅道:“让侄女单独与他们对敌,师叔严防其漏网就行了!” 梅花居士知其用意,心甚感激,于是展开太乙气功,配以轻灵飘忽的身法,与二人游斗,乘其疏神的时候,施以奇袭。 如此一来,表面看上去,似乎雪梅受压力太大,实际上,因梅花居士的形踪飘忽,太乙气功威力奇大,如被打中,不死也带重伤,赤霞尊者与呼鲁吐温两人,反而处处受制,不能发挥天罡铲降龙杖的威力,空自着急,拿敌人毫无办法,梅花居士见多识广,那有不知的道理?越发提起精神,加紧进攻。 口中故意以言语相讥道:“黔驴技穷了吗?趁早夹起尾巴快滚,少讨没趣!” 气得二人哇哇怪叫,愤无所泄! 晓岚见到赤霞尊者与呼鲁吐温情形,内心一块大石,方始放下,专心一志,应付崂山双魔的攻击! 而崂山双魔见二人情况,心中忧急,知二人落到这种地步,全是因梅花居士乘机突击所致,杀机陡起! 恰好梅花居士,递出一招“攀龙附凤”向赤霞尊者与呼鲁吐温二人打去,纵身闪避方便铲与禅杖的袭击,未能留意身后,落处与二魔楚灵,相差不足一丈。 楚灵见状,心中甚喜,那肯放过良机,右手一挥,“春雷乍放”倾全力拍出一掌,朝梅花居士背心打去。 梅花居士足方着地,蓦闻疾风拂背,深知有人暗算,但因发觉稍迟,意yù闪身纵避时,已经噬脐莫及了。 他不愧是成名多年的老前辈,当此间不容发之际,仍是临危不乱,拼着挨上一下重的,运起太乙神功相抗。 听“蓬”的一声,梅花居士的身躯,好似断线风筝般,被击出两丈多远,跌落在地。 楚灵发出得意的笑声道:“梅花居士,我今天成全你了!” 梅花居士躺在地上,不住挣扎,发出微弱的声音道:“想不到你们用这种卑……” 下面的话,梅花居士再也无法说下去了。 楚灵哈哈大笑道:“和尚,赶快用劲呀!把小狗男女收拾下来,我们就可下手取宝了!” 晓岚、雪梅二人,见梅花居士被楚灵偷袭,生死不明,不禁怒极!展开全身功力,向敌人进攻! 赤霞尊者与呼鲁吐温两人,因顾忌已去,亦各施展全力,朝雪梅猛攻上来! 主客易势,双方情势,急转直下,楚氏弟兄,因被晓岚迫得乱转,有闪避躲让的份,但雪梅却被赤霞尊者、呼鲁吐温两人的凌厉攻势,逼得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口发连声的娇喘。 晓岚见状,既关心师叔的生死,复关切心上人的安危,不由心急如焚,俊目好似要喷出火来。 这一急,可被他想起一条计策,急忙纵身雪梅的身前,用玉莲把赤霞尊者挡住,随手将雪梅左掌宝剑夺来,说道:“妹妹去照顾师叔,让愚兄来对付他们!” 晓岚把话讲完,倏地口发一声清啸,掌中玉莲宝剑一紧,抖起两个径丈大的白色光圈,流辉四shè,不住急转。 崂山双魔和赤霞尊者、呼鲁吐温四人,见晓岚施展佛门心光慧剑绝招“金轮普渡”,不禁心胆俱寒,知这“金轮普渡”绝招,威力至为强大,如被光圈卷住,十九无有幸理,因这招绝学,最损耗真气真力,不到生死关头,不敢轻易使用,对方既能施展,足见存心拚命! 同时感觉那两个光圈,吸力甚强,不仅掌中兵刃掌力难以递出,身躯也被吸住前冲,一任用尽功力,施展千斤坠功夫,毫无效用,眼看相距光圈,有两尺多了,吸力亦逐渐加强,那敢怠慢?互相打一手式,纵身暴退,朝裂缝中遁走。 晓岚仍不放心,拔步追赶,直将四人赶到出口冰谷,方才回转,以便瞧探梅花居士的伤势。 雪梅见晓岚返来,珠泪盈眶,颤声道:“这怎么办呢?师叔中了白骨yīn磷掌,最多一个对时,就要被yīn火炼化,成为一堆骨灰了!” 晓岚闻言,不仅忧容尽敛,反而敞声笑道:“魔崽子们的心机又是白用了!” 雪梅闻言,深自不解,眉头一皱,娇叹道:“你疯了吗?师叔命在旦夕,你还这么高兴!” 晓岚满不经意道:“妹妹不要心急,你难道忘了我身边带得有玉莲实吗?” 晓岚说时,望着她发出神秘一笑。 雪梅眼圈一转,略为沉吟有顷,轻“哦”了一声道:“我倒是将此事忘了,你赶快拿出来吧!” 晓岚伸手入怀,探取玉瓶,心中暗说道:“我们的事那能忘得了呀!” 晓岚倒出一粒莲实,递给雪梅,故意逗她道:“连皮服下!” 雪梅含笑点头,很快将梅花居士下颚错开,莲实塞入梅花居士口内,把颚骨托回原位。 晓岚似乎久等不耐,眉头一皱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那能容许我们鱿误,妹妹赶快守住裂缝口,让愚兄以真气助yào力运行吧!” 雪梅虽知真气疗伤,最损元气,但舍此别无良法,乃以无限关切的目光,盯了他一眼,手持莲剑,缓步走到裂口戒备。 晓岚蹲下身去,抚摸梅花居士身上,发觉他全身软绵绵地,通体发烧,与昔日雪梅情况相同,因被楚灵直接打中,更较雪梅严重,内脏震伤。 急忙把他身体扶起,斜靠正面壁上,对面坐定运气行功,俟真气运行精纯后,双掌平伸,与其掌心相接。 蓦闻雪梅一声清叱道:“魔鬼找死!” 语音甫落,听一阵金铁jiāo鸣之声传来。 晓岚百忙中朝后瞥了一眼,但见雪梅莲剑齐施,将玉莲宝剑,展开“帘幕低垂”绝招,化为一片银色光网,紧紧封闭裂口,不让来敌侵入。 因莲剑宝光,封闭严密,敌人未侵入前,看不清面目,但是,从杂乱的叫啸来看,确定人数不少,尤以雪山老魅yīn恻恻的声音,与赤霞尊者、呼鲁吐温二人宏厉粗犷的怪啸,至为显著。 书中jiāo代,崂山双魔和呼鲁吐温赤霞尊者四人,被李晓岚、蔡雪梅先后击伤赶走后,与李晓岚、蔡雪梅仇恨太深,本想隐迹练功,以资报仇,后来听出广成子藏珍玉符出现,冰魄玉蟾即将成形,是以纷纷赶来,在卧云道长故居,未能找出玉符,四人却在那里相遇,被雪山老魅呼侗、长臂神魔三人指使,结伴来犯,被晓岚“金轮普渡”绝招赶走后,心有未甘,恰巧云山老魅、长臂神魔两人,将麻姑诱入玄冰地狱困住,匆匆赶回,中途相遇,因此卷土重来。 双方僵持一会,忽听雪山老魅呼侗,yīn恻恻笑道:“贱婢!凭你那点微末之技,就想挡住我们吗?” 耳听雪梅娇喘的声音道:“魔鬼无耻,以多为胜,还好意思多嘴!” 此时,梅花居士经玉莲实灵yào施治,并得真气之助,yào力迅速化开,再加上本身功力深厚,业已大半复原,不过内脏创伤,尚未痊愈而已。 他看出雪梅被群魔掌劲与兵刃夹攻,已呈不支之势,被迫离开裂缝约尺许远,恐群魔侵入,忙道:“贤侄赶快帮助梅侄女封闭穴口,以防侵入,愚叔此刻已无妨碍,休息一会,就可前来帮助了!” 晓岚关心妹妹的安危,见梅花居士情形,实可无虑,急忙纵身上前摘下背上玉莲,运足全身功力,化为一片光网,迎向缝口,说道:“妹妹快退过一旁休息。” 雪梅业已感到不支,见晓岚如此关切,芳心大悦,含情脉脉瞥了他一眼,娇喘着道:“岚哥小心呀!” 说完,娇躯一扭,果然纵到壁端,与梅花居士对面而坐,低声探询梅花居士的伤势,自己并行功导气,使真气真力迅速复原。 梅花居士亦将自己伤势,对她道:“如今身中剧dú及内脏震伤,已经复原,真气较前有更好,如非顾忌裂口伤痕,此时已可对敌了!” 雪梅是真气稍有损耗,略为调息,已经复原,乃道:“少时师叔对敌,最好将侄女宝剑带上,省事得多。” 梅花居士知雪梅所说,乃是好意,连忙点头称善,同时并将宝剑接过,暗中行功导气,觉出痛苦全无,真气舒畅,心中甚喜,纵目朝裂口一看,见晓岚已被群魔合力迫退尺许,情形与适才雪梅相若,不过未有喘息罢了! 梅花居士急忙纵身而起,说道:“晓岚独力难支,赶快前往相助!” 说时,不俟雪梅答话,立刻仗剑上前,展开数十年未用的散花剑法,抢上前去,说道:“晓岚侄休息,让愚叔挡他们一阵!” 晓岚知梅花居士的功力,并不甚弱,乃含笑退过一旁,轻声说道:“师叔偏劳了。” 梅花居土微微点头,立将宝剑展开,化为一片银白光幕,紧紧封闭缝口。 僵持盏茶工夫,梅花居士亦有相形见绌之势,雪梅急忙上前接替,将梅花居士换下休息。 梅花居士道:“这样僵持下去,如何是个了局?” 晓岚猛触灵机,悄悄附着梅花居士耳朵,谈了一阵,梅花居土满面欢容,不住将头连点。 晓岚转身慌不迭地往上洞援去,不多时,已骑着金翅雕,冲空而起,霎时降落裂口冰谷,晓岚吩咐金翅鹏几句,那雕点了点头,立刻飞身空中,晓岚手执玉莲,往裂缝中赶去。 眨眼工夫,已来到群魔身后,凝神一看,见崂山双魔、雪山老魅、赤霞尊者四人,并排站在前面,挥掌袭击,呼鲁吐温、长臂神魔,一执方便铲,一执归一錾,站在四人身后,不时铲錾齐施,向前夹攻,金铁jiāo鸣声音不绝! 晓岚以玄门“如影附形”上乘轻功,欺进群魔身后丈许,六魔尚无所觉,他本可乘机暗袭,将六人置于死地,但是他宅心仁厚,不忍施展杀手,更因他以玉莲大侠的声誉,不愿贻人口实,做出鼠窃狗偷的行为。 因此,他将六人看清后,将全身功力运于掌上,蓄势待发,笑说道:“魔崽子少要逞能,玉莲大侠李晓岚来了!” 语音甫落,群魔不由掉头回顾,发现晓岚站在他们身后时,面上露出惊讶之容,骇得魂不附体。 赤霞尊者与长臂神魔两人,急忙杖錾并举,扑奔上来! 晓岚知自己这面,人手单薄,对付这多强敌,除了急切收功外,别无法想,乃将掌中玉莲一紧,迎着二人的杖錾,连续施展“分花拂柳”、“攀龙附凤”绝招,首将两人禅杖、归一錾夺了出手,背上各中一下重击,口吐鲜血而逃,不多时,复听缝口外一声雕鸣与两人惨嗥声音传来。 晓岚因尚有四个强敌在前,明见二人逃走,也不追赶,笑对四魔道:“如今该轮到你们了,谁来纳命?” 雪山老魅呼侗最是机智,见晓岚现身,自己一行无异腹背受敌,知这样下去,绝讨不了好,暗中早存退意,晓岚话刚讲完,装出拚命之状,厉声暴道:“小狗拿命来!” 呼侗说话时,须眉倒竖,左手玄冰掌,右手紫竹竿,夹着凌厉的劲风,朝晓岚迎面扑去! 晓岚深知呼侗二心神功与玄冰掌的厉害,不能让其沾身,乃将玉莲一振,施展“春风化雨”绝招,一面护住全身,同时给予反击。 呼侗见晓岚展开“春风化雨”绝招,知凭自己玄冰掌功力,难以伤得了他,乘着晓岚尚未出手还击之际,立刻施展二心神功,从晓岚左侧地面,纵身往外逃走。 但见白影晃了两晃,立即消失踪影。 晓岚将三个强敌逐走后,宽心大放,敞声道:“师叔!妹妹!我已将强敌赶走一半,快点抢攻吧!” 晓岚语声甫落,但见裂缝口,银虹大盛,梅花居士首先仗剑抢攻进来,雪梅紧随梅花居士身后进击。 经此一来,崂山双魔与呼鲁吐温三人,那里搪得住? 崂山双魔首先后退,运足全力,呼呼拍出两掌,朝晓岚袭来! 呼鲁吐温亦抡起方便铲夹攻,企图夺路而逃。 晓岚见三人情急拚命,白骨yīn磷掌与方便铲的威力,实在不可轻侮,乃屏住呼吸,一面迎敌,一面闪身纵避。 崂山双魔、呼鲁吐温三人,乘晓岚闪身,微露空隙时,纵身就走。 饶是三人机智绝lún,纵逃得快,终免不了受到轻伤。 呼鲁吐温腋下,被梅花居士划伤五寸长一个裂缝。 大魔楚云被雪梅玉莲击中背后,口吐鲜血。 二魔楚灵,被晓岚玉莲倒钩,刮伤左臂。 梅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居士见群魔已逃,暂时绝可无事,笑道:“贤侄赶快乘此空隙,将麻姑找回来吧!” 晓岚点头答道:“遵命!” 回顾雪梅道:“妹妹!我们快走吧!” 二人出了裂缝,加紧前赶,毋须多时,已来到谷中岔道前,仅仅略为观望,即发现左侧峡脚被麻姑削掉的那一片冰壁,毫不犹豫,往左面冰谷前赶,到了斜坡边缘,前面有深壑阻路,无法再进,以两人功力,难以飞越,得沿着壑边,往左面搜索过去。 抬头看着天色,业已寅末卯初,二人沿壑而行,约五六十里远,倏然成九十度转弯,往回退了五十余里,已到右侧的冰谷前面,二人见谷前几里的右方,相距六七十里,有一条横岭,巍巍矗耸于前。 晓岚丹田运气,朝冰谷发出两声清啸。 稍停片刻,不见麻姑回应,知她绝不致留在冰谷这久,乃偕着雪梅往横岭而行,刚抵岭脚,忽见前面有两条人影,疾如闪电,自岭脊纵落,恰和晓岚雪梅二人对面,互相发出惊“噫”之声。 晓岚雪梅看出来人是黄衫尊者和碧目双尸中硕果仅存的呼延廷时,知这般人老停留在大雪山不走,乃是垂涎冰魄玉蟾之故,对于自己一行,视若眼中钉,轻轻用肘碰了雪梅一下,令其留意。 雪梅含笑点头,蓄势戒备。 黄衫尊者与呼延廷,见晓岚、雪梅二人挡在前面,不由心中有气,但是他们深知两人的厉害,除了突施杀着,意yù获胜,实在艰难,乃将黑煞神罡掌和玄yīn掌,暗中运足全力,以备一下将敌人置于死地。 双方正当剑拔弩张之际,但见呼延廷与黄衫尊者面上,掠过一丝笑容,双手缓缓抱胸,作势yù发! 晓岚何等机智,看出二人这般情景,知非无因,方yù掉头回顾,蓦然觉得有一股劲疾的冷风扑来! 急忙伸手一拉雪梅,往侧闪避,耳听黄衫尊者、呼延廷二人,唉□怪笑道:“小狗男女,纳命来!” 声音未落,黑煞神罡掌、玄yīn掌劲疾凌厉掌力,已然迎面袭来! 晓岚与雪梅两人稍一疏神,彼人夹在当中,要想闪躲避让时,已经来不及了,心中刚说一声:“不好!” 忽然一声暴道∶“恶魔敢尔!” 听身后“蓬”的一声大震,雪山老魅凄厉的啸声,由近而远,眨眼声息俱无。 当晓岚、雪梅两人身后发出“蓬”的声响的同时,两人亦运足全力,挥掌迎向前去。 双方掌力尚未接触,身躯倏然暴退丈许,百忙回顾,见身后立着一个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白须背驼的老人,负手含笑而立,睁开一双精光灼灼的眸子,不住朝双方打量。 晓岚、雪梅知赶走雪山老魅呼侗,救了自己二人危难的,就是这个红脸老人,因应敌正紧,不及与老人见礼,向老人含笑点头为礼。 老人用手一挥,说道:“分出胜负后再谈不迟!” 晓岚、雪梅摘下身背玉莲,朝黄衫尊者扑去,雪梅则向呼延廷抢攻。 黄衫尊者深知晓岚厉害,赶紧撤下腰系藤蛇索,与晓岚斗在一起。 碧目双尸呼延廷唯一看家本领,乃是玄yīn掌,其歹dú程度,不下于雪山老魅的玄冰掌,不过功力比雪山老魅稍逊,是以雪梅将玉莲展开,不仅护住全身,而且还给呼延廷不小的威胁。 斗约盏茶工夫,晓岚和雪梅都是同样心理,急于和老人相见,不愿久缠,晓岚道:“妹妹快点,免得老人家久等!” 老人听晓岚称他老人家,正搔到痒处,呵呵大笑道:“你们别慌,我一定等着就是。” 晓岚听老人语气不恶,心中甚喜,亲近的心理愈切,连续施展“直指南天”、“浮云掩日”、“春风化雨”等绝招,首将黄衫耸者藤蛇索夺脱了手,然后乘胜进迫,“长虹贯日”朝黄衫尊者胸前点去。 黄衫尊者知晓岚手中玉莲,坚逾百炼金钢,如被点中,最少也带重伤,那敢怠慢!呼呼拍出两掌,阻遏来势,趁晓岚迎敌时,纵身暴退,往横南端遁走! 再看雪梅时,见她手执玉莲,眼圈微红,站在那里发楞,好似内心难过已极! 地面上,躺着呼延廷尸体,一颗头颅,已被玉莲击成ròu饼,白浆红血,洒了满地。 原来,当晓岚发动三绝,向黄衫尊者抢攻之时,雪梅心中暗想,本门心光慧剑绝招……“金轮普渡”因其太过耗真气真力,学会至今,从未用过,看出晓岚曾经使用,果然威力神妙莫测,何不施展开来,拿他试试手? 她想到这里,立刻用足全力,将玉莲一振,化为径丈大一圈白虹,徐徐运转起来! 呼延廷的功力,既没有其余诸人深厚,又在骤不及防下,那里搪得住“金轮普渡”绝招的威力?觉出敌人光圈吸力强大,立足不稳,连念头都不及转,身躯即往光圈中投shè,光圈略为旋转,一颗头颅已被玉莲绞成ròu饼,哼都未哼半声,登时了账。 雪梅见呼延廷身躯刚投入光圈,尚不知急旋力量有这么大威力,发觉呼延廷头颅被玉莲房绞为ròu饼,想要收招时,已经来不及了,赶快把招一收,才将呼延廷的身体保住,未能步上脑袋的后尘。 雪梅天xìng仁慈,几曾见过这般惨状,深悔不该拿他试手,心中好生不忍,眼圈一红,几乎掉下泪来! 晓岚见她难过,忙将呼延廷尸体提起,纵到横岭半腰,放在一个冰凹中,用玉莲拨下一些冰雪,将其盖住。 诸事毕,这才同着雪梅走到老人面前,向老人行了一礼,齐声说道:“老人家久等了!” 老人摇了摇头,睁目凝视两人一阵,兴奋地问道:“你们叫甚么名字?师长何人?此来大雪山何干?” 二人据实以告,并叩问老人名讳。 老人面露惊讶,呵呵大笑道:“后生可是!后生可畏!” 晓岚、雪梅听老人如此称赞,谦逊不已。 老人笑过一阵后,这才说出自己姓名,原来老人乃是八十年前,威震武林的前辈,武夷山浮尘上人,昔年与九天罗刹花筱云齐名,称为瀛海情侣,较天门二老及灵悟大师辈份还高,他因释放九天罗刹未成,被那隐形老fù激怒,追到此地,未见老fù踪迹,心中满不是味,独自站在岭上眺望,发现二人,宛如金童玉女,心中甚喜,方yù纵落相见,不想雪山老魅偷偷施展二心神功掩来,以玄冰掌从背后暗算,于是出声喝骂,并以玄门罡气遥击,赶走雪山老魅,纵落二人身后。 晓岚对老人来历并无所悉,但雪梅则知之甚深,忙向晓岚使了一个脸色,抢步上前,对老人拜了三拜,说道:“原来是老前辈,失敬!失敬!” 晓岚聪明绝顶,雪梅和他使脸色时,早已会意,雪梅刚一跪下,晓岚不先不后,亦跪在雪梅身侧,说道:“后辈不恭之处,尚祈老前辈鉴谅!” 雪梅听晓岚的声昔,发自身侧,掉头一看,羞得面红过耳,慌不迭地将身纵起,狠命瞪了晓岚一眼。 老人早已看出他们二人,乃是一双情侣,触景生情,既叹且恨,此时见这双佳儿女如此天真、亲热,不禁哈哈大笑!雪梅被浮尘上人这么一笑,越发羞得抬不起头来。 晓岚虽是男人家,但是处在这种情况下,亦感到羞涩难禁,低头不语。 浮尘上人将内心的感慨平静下来,问道:“你们是在找麻姑么?” 晓岚、雪梅躬身答道:“正是!莫非老前辈见过她?” 浮尘上人点点头,将麻姑在绝门之事说出,并指示二人道:“这玄冰地狱,有一条独路可以通行,你们顺着这条横岭找去,多半可以遇到,如今我有要事待办,不及与你们盘桓,如有所需,或异日道经武夷山,可来找我,你们去吧!” 说着,右手微微一按,“黄鹤升天”长大的身躯,凌空而起,跃登百丈山岭,人影一晃,倏然不见。 晓岚见浮尘上人武功恁般高强,不禁咋舌不已,半晌,始自言自语道:“这简直是飞嘛!” 雪梅道:“此老功夫已臻化境,八十年前就已名驰八表,何况相隔这么多年,他老人家二次出山,恐怕又有很多事呢!” 二人按浮尘上人所指途向,沿着横岭寻觅过去,晓岚并发出清啸,以便麻姑来会,相隔十几里,看见山顶人影一晃,急忙赶来,正惊疑间,麻姑恰好赶出,互相会合。 第十八章 雪崩山裂 听罢这些情形,麻姑露出乞怜的眼光道:“师兄,妹子错了,害得师叔几乎命丧敌手。” 说时声泪俱下。 晓岚含笑安慰道:“师妹不要难过,事情一过就算,再说师叔亦已无碍,还提它干甚么!” 回顾星云道长道:“师伯现在同侄儿前往,或是在这里暂候?” 星云道长道:“如今群魔云集,都想劫夺冰魄玉瞻,师伯武功虽然不高,未必是群魔敌手,但多一个人,总要好一点,决定同你们前往。” 三人闻言,甚为高兴,星云道长嘱三人少等片刻,三人问道:“师伯有事吗?” 星云点点头,纵落岩洞,少时,自壑中纵上,背chā一柄长剑,笑顾三人道:“对付这般凶魔,不能不携带利器。” 晓岚躬身答道:“师伯所言有理,这批魔头,手段忒也卑鄙了!” 一行四人循着横岭南行,约六七十里,来到冰谷前面。 星云手指横岭南端道:“卧云旧居,就在横岭南端的岩壁洞内,离此不过数十里,我们先到那里看看,然后往西折转,仅七八里路,就可抵达平行峡了。” 晓岚道:“知卧云师伯旧居距梅花师叔不远,究竟座落何处,实在不知,如今既然知晓,自应前往一探!” 说着,展开足程,冒着风雪疾驰,半个多时辰,已来到横岭尽头冰壁岩洞,卧云道长故居。 四人抬头眺望,见这座洞府,劫痕累累,破烂不堪,似是经过一场剧烈的变动,失却原形般。 星云道长叹道:“看这损坏情形,卧云师兄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晓岚道:“并不这样严重,据师叔座下仙禽白鹦鹉回报,偕着一位前辈沿大雪山北上!” 星云面转喜色,“哦”了一声。 一行四人,离开横岭,回到底洞裂缝口,见那只金翅大雕,正盘空戒备,回翔于风号雪舞中。 见四人到来,好似无限兴奋,口发宏厉的长啸,双翼平张,略为折转,宛如殒星下泻,飘身落地。 晓岚笑问道:“我们离开时,没有敌人来犯吗?” 金翅雕将头一点,敞声长鸣,声音中带着欢悦! 晓岚亦甚高兴,挥手令去,口发一声愉快的长啸,然后向星云道长道:“师伯!我们进去吧!” 说时,首先纵入裂口带路,星云道长、雪梅、麻姑三人,尾随身后,鱼贯而行。 刚到洞室裂口,梅花居士业已伫立等待,发现星云道长到来,满面笑容,稽首为礼。 晓岚急忙为双方引见,免不了一番寒暄。 麻姑急忙跪在梅花居士面前,将此行经过,详细禀告一遍,并恳祈宽恕。 梅花居士挥手命起。 麻姑复将怀中二宝,无心戒刀、雪魄珠取出,给众人传观,同时把佩腰白虹宝剑还给晓岚。 四人见这一刀一珠,全是稀世奇珍,同声赞叹! 晓岚忙命她将雪魄珠小心收藏起来,无心戒刀因是兵刃,必须随时取用,故命其放入僧袍袖中。 麻姑依言行事,把一刀一珠收藏起来。 梅花居士听麻姑说出先后所遇两人,乃是武夷浮尘上人,九天罗刹花筱云时,不禁又惊又喜,连称:“好险!好险!” 麻姑大为不解,迷惘地望着他道:“这两人不仅武功高得出奇,对人尤为和气,不知师叔好险的话,从何说起?” 梅花居士道:“你那里知道他们的厉害,浮尘上人虽然刚愎自用,xìng情古怪,尚不轻易伤人,那九天罗刹花筱云可就不同了!” 星云道长问道:“贫道知他们两人乃是威震武林的前辈,对于他们的情形不甚清楚,还望居士不吝赐告。” 梅花居士邀星云道长,席地坐在梅花形壁凹前面。 晓岚好似猛然想起一事,笑对梅花居士道:“弟子去去就来!” 说着,朝裂缝中匆匆赶去。 四人不知晓岚葫芦里卖的甚么yào,齐睁着迷惘的目光,凝视裂缝,洞室内暂时保持着一片宁静。 霎时,耳听“乒乒乓乓”的声音,密如珠贯,不断自裂缝中传来。 雪梅、麻姑两人声方入耳,陡地将身纵起,匆匆赶去! 梅花居士和星云道长,亦以为晓岚出外巡视遇敌,随着两人身后赶去。 走不到一半路,但见前面银白光华连闪,乒乒乓乓的声音,络绎不绝,较洞室中所听,声势更为惊人! 定睛朝白虹飞舞处一看,见前面黑暗异常,却不见敌人踪影,而晓岚手中玉莲宝剑,仍是挥舞不停,显是无的放矢,内心感到奇怪。 正当梅花居士、星云道长二人惊奇的当口,雪梅、麻姑二女好似见猎心喜,各将玉莲与无心戒刀拔出,上前相助,声势越发惊人,砰訇巨响震耳yù聋! 尤为惊异的,麻姑手中的无心戒刀长不足尺,但是挥动起来,那淡黄金色的新月形刀光,竟达三尺以上,刀光过处,缝中坚逾金钢的玄冰,宛如摧枯拉朽,磨盘大冰块,飞落如雨! 约盏茶工夫,三人合力,已将整个裂缝填死,回到洞室中,席地而坐。 梅花居士称赞道:“贤侄真个心细,如今将裂缝封闭,再有两日夜工夫,立可恢复原状了!” 晓岚道:“弟子见历次来犯敌人,都是打此而入,万一我们正谈得出神时,被敌人悄悄掩来,岂不遭到伤害?故将其毁去填死,防其侵害,现在我们可以安心畅谈了!” 梅花居士点点头,把浮尘上人和花筱云的xìng情,概略讲出。 原来浮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人出身雪山派,因xìng情冲和,淡泊名利,是以师父羽化后,独自一人隐居武夷山绝顶千石帆。 九天罗刹花筱云乃出身修罗邪教,武功甚高,心黑手辣,更因她美丽绝lún,不知多少正教侠士和旁门左道妖邪,为之颠倒,但她尽管出身邪教,惟独一件,就是她不喜与人涉及儿女之私,因此为了她的美色,不知伤了多少人的xìng命,平白树了不少强敌,但因她武功太高,敌人虽多,仍奈何她不了! 有次那些强敌,因把她恨之澈骨,心yù杀之而后快,故布陷阱,诱使她进入百dú阵,以dú物围攻。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恰值浮尘上人路过苗疆,将其救出险地,花筱云从此与浮尘上人结为良友,时相往来。 日久情生,浮尘上人对她,已生情愫,爱之若渴,而在筱云的心目中,则仅友情而已! 两人武功又高,出入必偕,特别送他们一个绰号,称之为瀛海情侣,威名远潘。 因花筱云太过好杀,伤人太多,以致激起公愤,遭正邪各派强敌环攻,几乎送掉xìng命! 幸得无心神尼赶来,以其佛门无上武功……巨灵金刚掌、无相气功、离合身法,从千钧一发中,将其救出险境,来到大雪山玄冰地狱绝门冰穴,然后无心神尼花了四十九日工夫,为她化去冤孽,解除乖戾之气,顿悟前非,登时拜在无心神尼门下,剃度出家,就在冰凹隐居忏悔。 无心神尼见她迷途知返,心甚欢喜,将衣钵和无心戒刀相授,指示几句机宜,封闭冰凹而去。 自此以后,武林中再无人提起瀛海情侣的名字,算起来,迄今整整一甲子了。 梅花居士把两人经过讲完,稍停一刻,继续道:“如今他二人重现江湖,是否又要掀起一场大劫,实难预料,真使人耽心哩!” 晓岚略为沉吟,抢着道:“九天罗刹弟子未曾亲见,不敢妄加判断,看浮尘上人的神情,似乎不会掀起劫难。” 麻姑抢着道:“九天罗刹花老前辈,比浮尘上人还要和气,更不致挑起血雨腥风,她二次出山,恐怕有好,并无坏。” 互相谈论一会,不觉时已正午,梅花居士特别兴致冲冲,自往所居山洞,做了些酒菜待客,同时,并佐以冰参和灵石仙rǔ。 从此,五人就在洞穴欢聚,暇时互相谈论武功,探讨正邪各派武术之精华,晓岚因得重忧尊者万法一源秘笈,身兼正邪诸家之长,故深悉各家精微,有独特的发明,对于四人的武功,很多补益,有时并互相印证,命晓岚详为解释,晓岚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四人武功随之增进。 时间易逝,瞬已冬至届临。 梅花居士见凹中冰魄玉蟾业已成形,在凹中自在往来,怪目及扁口中的冷焰寒光,越发凝炼精纯,收发如意。 那梅花形莲凹中,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烟光暴shè,如烟似雾了,是一个耀眼难睁的石凹。 梅花居士因冰魄玉蟾的成形出世,就在子夜,距现在不过两个多时辰,既防乘机遁走,又防群魔前来劫夺,于是大家商议,决定将五人分为三起,轮流防范戒备! 星云道长与麻姑是第二班,担任防范冰魄玉蟾遁走,两个时辰后,与第一班互相调换。 晓岚因武功最高,所负责任亦大,不仅要防护玉蟾遁走,更要策应抵抗外敌,是以莲剑不离手,全神戒备。 约莫亥正,首先听见金翅雕,发出宏厉急促的啸声,自上洞隐隐传来。 梅花居士闻声,面色陡变,神情紧张已极,低声道:“强敌大举来犯,赶快戒备!” 说完,掌中剑一紧,耳目并用,瞬也不瞬。 雪梅见梅花居士神情,那敢怠慢,亦将玉莲取下,紧握手中,与梅花居士背对背而立,全神戒备。 星云道长和麻姑二人各将长剑、无心戒刀取出,守定梅花形岩凹,以防冰魄玉蟾化形逃走。 晓岚右手握玉莲花,左手持白虹宝剑,全神贯注洞穴中。 少时,见灵鸟白鹦鹉掠飞进洞来,尖声急叫道:“主人赶快准备,他们有好多人,从四方八面赶来。” 白鹦鹉刚把话说完,就听洞外传来一阵卡嚓大震,似是磨擦裂冰的声音,那响声和长臂神魔驱使的雪螭飞行的声音相同。 不久,那响声渐渐接近,已经清晰可闻,地皮似乎也在摇动。 晓岚闻声,立即知会众人留神,道:“大家小心!强敌已临,千万不能大意……” 语音未了,突见洞口升起一片霞光万道,封住了洞口。 晓岚百忙中,看了梅花形岩凹中的冰魄玉蟾一眼,见在水凹中不住的腾扑纵跃,神情惶急,目中与那扁口中,发出一道冷焰寒光,突然跳了起来,朝那封洞的金白光网上撞去。 麻姑与星云道长守住凹口,无心戒刀和星云剑,化为一片光网,防其兔脱! 晓岚恐麻姑戒刀威力强大,忙道:“师妹留意,当心伤了!” 麻姑瞥了晓岚一眼,答道:“师兄放心,不会伤一根毫发!” 麻姑话未讲完,忽听“嗖”的一声,觉出疾风掠面,自她身侧越过,朝前纵去,不由发出惊“咦”之声。 接着,又听星云道长喝道:“快截住,别让逃走了!” 晓岚见冰魄玉蟾乘麻姑答话疏神之际,从其右肩遁走,忙将莲剑一振,纵身拦截。 梅花居士、雪梅两人见冰魄玉蟾遁走,也合围上来。 冰魄玉蟾被五人包围后,知难遁逃,神情越发惶急。 三只怪眼和一张扁嘴,喷出冷焰寒光,朝五人shè去。 忽听壁上“嚓”的一声巨响,一条三丈多长的银色怪物,发出凄厉的怪啸,朝众人立处扑来! 同时上洞亦传来一连串的砰訇大震,地皮晃动愈烈! 李晓岚暴喝道:“留神怪物!” 立将莲剑一紧,朝怪物迎了上去。 银光闪处,那条三丈多长的雪螭,立被晓岚玉莲打掉三片鳞甲,白虹宝剑斩断两条前腿。 听一声厉啸,雪螭被晓岚迫退丈许,四腿踞地,张口喷出丹气,朝晓岚袭来! 晓岚知雪螭丹dú厉害,不敢让其沾身,右掌玉莲,展开“珠帘紧锁”绝招,化为一片光幢挡在前面,左掌白虹剑,“拨云见日”朝雪螭腮下刺去! 雪螭亦是岁久通灵之物,识得白虹剑的厉害,见白光向腮下刺来,腹中鼓气,将头一摆,让过宝剑袭击! 当雪螭现身时,那只冰魄玉蟾,好似害怕已极,蹲在地上,动也不动,直到晓岚把雪螭迫退,方才好些,但雪螭喷出丹气时,好似骤遇蛇蝎般,急忙将身纵入雪梅怀中,往雪梅衣服内直钻。 雪梅弄得满面绯红,伸手抚着道:“小乖乖,尽管放心,有我们保护,怪物和妖人绝伤不了你!” 冰魄玉蟾,果不愧是通灵异物,听雪梅一说,神情立刻松弛下来,目中shè出感激的光芒来。 雪梅解开腰间宝囊,将玉蟾放入,系于腰间,掌中玉莲一紧,朝雪螭侧面袭去! 雪梅玉莲将落未落之际,忽见人影一闪,挡在身前,玉莲被来人的归一錾架住,不得不落! 纵目一看,见来人非别,正是长臂神魔聂成,不知他又从何处获得这只雪螭,不免面露惊讶! 长臂神魔喋喋怪笑道:“女娃娃!今天你绝讨不了好,赶快听我劝,随……” 雪梅闻言,勾动前情,知他所说的话,无非污秽之词,不等他说完,娇叱一声,玉莲一振,展开“浮云掩日”招术,朝长臂神魔当头罩了下去! 长臂神魔聂成,因垂涎雪梅美色,明知敌人无一好惹,兀自勉强应敌,乃展三十六招秘魔錾法,与雪梅斗在一起! 梅花居士、星云道长、麻姑三人,见冰魄玉蟾得手,宽心大放,全力对付敌人。 麻姑因关切师兄晓岚,掌中无心戒刀一振,化为一道三尺多长新月形金黄光华,朝雪螭拦腰斩去! 因麻姑出手太快,身形又急,雪螭想要躲避都来不及了,一声惨嗥,立被无心戒刀腰斩两段,晓岚再合围上去,登时将雪螭斩为碎片。 晓岚、麻姑得手后,见雪梅仍与长臂神魔相持不下,方yù上前相助,听得雪梅娇声道:“岚哥哥,妖人可恶,千万不要让他逃走了!” 晓岚知她天xìng仁慈,听她这么说,似是对长臂神魔深恶痛绝,一面莲剑并举,展开“浮云掩日”“雨打残花遍地红”绝招,双管齐下,向长臂神魔抢攻上去,同时答一声:“他绝跑不了!” 语声刚落,忽听身后有人接口道:“怕未必!” 晓岚闻声,知有人从身后袭来,毫不考虑,把掌中莲剑加紧施为,见人影乱闪,吼啸连声,金铁jiāo鸣之声,密如珠贯,紊乱到了极点! 他无法分神回顾,白虹剑卷处,长臂神魔已被斩为两段,忙乘着“雨打残花遍地红”的绝招,接近尾声时,倏地拧身挫腰,一招“玉龙舒卷”三尺长虹,疾如闪电,朝身后撩去。 定睛一看,但见敌我双方,剧斗正烈! 辽东独足强盗宣镇东,手执鸳鸯宝剑,与星云相斗。 赤霞尊者敌住梅花居士。 呼鲁吐温、黄衫尊者双战麻姑。 雪梅被崂山双魔,楚云、楚灵兄弟缠住。 雪山老魅呼侗,展开轻灵飘忽的身法,在人丛中穿来穿去,如鱼游水,伺机发出玄冰掌,朝敌人袭击! 众人中,除了雪梅的玉莲,麻姑的无心戒刀,威力强大,足以自保外,梅花居士和星云道长,则被雪山老魅神出鬼没的身法,迫得岌岌可危! 晓岚深知雪山老魅的玄冰掌歹dú无比,如不将其除去,实在是个心腹大患,大吼一声,莲剑并举,朝其扑去! 雪山老魅见对头克星到来,识得厉害,并不和晓岚止面为敌,仗着二心神功身法,一味游斗,满室飞舞。 晓岚见雪山老魅这般打法,知他志在取巧,空自怒极,急切间无可奈何!不由敞声讥刺道:“这就是成名人物吗?” 雪山老魅呼侗知道他的心意,yīn恻恻笑道:“小狗白费心机何用,你仗着兵刃犀利,我老人家偏不上你的当!” 晓岚故意和他喝骂,使他分神,冷笑道:“无耻魔鬼,旁门中人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雪山老魅呼侗虽然机智无耻,但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前,被晓岚如此奚落,脸上那能挂得住,厉喝道:“小狗拿命来!” 说时,右手紫竹竿,朝晓岚期门穴点来,同时右掌一挥,玄冰掌倾全力发出,向晓岚胸前压到! 因雪山老魅呼侗,出手递招时,二心神功自然大打折扣,身法无意间缓慢下来。 晓岚那肯放过机会,立刻施展玄门踏虚而行身法,欺身雪山老魅右侧,一招“孔雀开屏”左手白虹剑,右手玉莲花,朝雪山老魅右腋头顶袭击,雪山老魅见状大惊,顾不了伤害敌人,右手紫竹竿点地,倏然纵身暴退。 晓岚连忙展开如影附形身法,随后赶去! 谁知雪山老魅真个机智狡诈,一见不妙,连冰魄玉蟾旷世奇珍都不顾了,展开二心神功,急往裂缝遁走。 晓岚见雪山老魅又被兔脱,心中暗赞老魅知机,心内暗道:“雪山老魅一日不死,侠义道人一日难安。” 晓岚再回顾室中时,但见梅花居士与星云道长已将赤霞尊者、宣镇东二人,迫落下风,雪梅、麻姑两人,仍是无分轩轾,成了胶着状态! 这时,上洞轰隆轰隆的声响,愈来愈大,地皮晃动也愈渐剧烈,好似行将陷落之势。 晓岚见状,恐上面来犯敌人赶来,自己方面腹背受敌,乃将莲剑一紧,朝崂山双魔扑去,并对雪梅道:“妹妹快去帮助师妹,将群魔逐退或消灭,以便应付上洞来犯敌人!” 雪梅闻言,立刻舍去楚氏兄弟,织腰一扭,抢至黄衫尊者跟前,举剑便撩。 黄衫尊者见雪梅到来,那敢怠慢,亦将藤蛇索展开,与雪梅恶斗起来。 麻姑力敌呼鲁吐温、黄衫尊者两人,本是游刃有余,黄衫尊者一走,更是如鱼得水,展开离合身法,现出两条人影,朝呼鲁吐温合围上去! 听“卡嚓”一声,呼鲁吐温方便铲被无心戒刀削断,剩下三尺长一段铲柄,拿在手中。 麻姑左手一招,运起巨灵金刚掌,朝呼鲁吐温右脸上打去,同时暴喝道:“还不快走,你就没命了!” 呼鲁吐温感觉麻姑这一掌,别具威力妙用,两太阳穴金星直冒,头脑昏胀yù裂,不由大吃一惊! 口中一声怒吼,往外逃走。 就在呼鲁吐温逃走的同时,崂山双魔、黄衫尊者、宣镇东、赤霞尊者几人,亦各负伤逃走。 原来,赤霞尊者和宣镇东两人,本非梅花居士、星云道长敌手,但因雪山老魅玄冰掌太过yīndú,二人全付精神,用于防备上面,是以暂时被迫,落在下风,晓岚把雪山老魅赶走后,立刻挽回颓势,各展开散花剑法与青灵剑法向二人加紧进攻,十几个照面,赤霞尊者被梅花居士“天女故花”招术,削伤右臂,倒拖禅杖而逃。 宣镇东被星云道长“拨草寻蛇”招术,削中左胛而走。 黄衫尊者见自己人纷纷受伤逃走,骇得心胆皆寒,微一疏神,被雪梅左手宝剑刺中左腿,背心被玉莲划伤,亦步诸人后尘,往裂缝逃逸。 剩下有崂山双魔楚氏兄弟,仗着轻灵飘忽的身法,与晓岚纠缠不退,白骨yīn磷掌与迷神乱魂香,发个不停。 晓岚曾经吃过迷神乱魂香的苦头,一面屏住呼吸,与双魔拚斗,一面大声疾呼,命诸人屏住呼吸,挥掌逼住香雾,以免受害。 四人早知双魔迷神乱魂香、白骨yīn磷掌的厉害,就是没有晓岚招呼,已经防到,再经晓岚提醒,那会上当? 晓岚见四人防备严密,深知无害,专心一志对付双魔,不惜真气真力损耗,施展“金轮普渡”绝招。 崂山双魔知道厉害,身体尚未被光圈吸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时,立即抽身逃走! 晓岚因痛恨双魔,见其遁走,那能容得?将“金轮普渡”招式,化为“后羿shè阳”,往双魔身后袭去。 饶是双魔纵逃再快,亦被玉莲撞伤背部,惨嗥而逃。 第十九章 威震群魔 晓岚逐走崂山双魔之后,洞上巨响,震耳yù聋,壁门现出了龟裂的痕迹,知这洞室,行将不保,方yù命四人退出洞室,蓦听头上,轰隆一声巨震,身体被抛起数尺,碰訇巨响,震撼天地! 急忙道:“快走!迟就无及了!” 四人闻言睹状,那敢怠慢,立刻朝裂缝中纵逃。 晓岚俟他们逃出,这才尾随而去。 刚到出口谷中,忽听身后轰隆巨震不绝,砰訇声响,宛如天鼓齐鸣,四山发出回应,声势猛烈惊人。 同时,因震波所及,方圆百里的雪岭冰峰,全都崩裂坍塌,陵谷变易,地势失据,轰隆巨震,此起彼落。 地皮不住摇动,好似一叶小舟,被惊涛骇浪的侵袭,即将覆灭之状,置身其上,使人头目眩昏,立足不稳。 晓岚等,急忙掉头回顾,见梅花居士所居的那座千丈冰峰,业已失其所在,到处都是劫痕! 所幸那座冰峰,是面阳峰,深壑坍倒,峰yīn冰谷,地势虽低,并未受到波及,仅冰谷两面山峦,积雪坚冰,填满谷中,地面高出数丈,凸凹不平。 众人略为打量一眼,星云道长道:“我所居洞府,全是石质,谅不致受到波及,不如到我洞中暂住吧!不知居士能习惯否?” 梅花居士道:“那有不习惯的道理?我住在那里的原因,乃是为了冰魄玉蟾之故,如今玉蟾已得,再无留恋必要了。” 话刚讲完,蓦觉微风飒飒,连忙闪身纵避,暴喝道:“留神暗算!” 当梅花居士纵身时,晓岚等业已警觉,纷纷暴退!耳听粗犷的喋喋怪笑,眼前人影一闪,现出一个高大的人。 此人身高七尺,赤足袒胸,腰系兽皮,肤色黝黑,头上乱发纠结,颔下虬髯满腮,铜铃眼,扫帚眉,狮鼻阔口,满嘴黄牙,一脸乖戾之气,露出可怖的獠笑,目中凶光远shè,朝众人脸上注视,的确狰狞可怖。 众人见状,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心说道:“这个野人,为何有那高的武功?” 梅花居士恐晓岚等,少年心xìng,无端树敌,先朝三小兄妹使一脸色,命其不要多话,含笑拱手道:“敢问尊驾贵姓大名,你我素不相识,来此何干?” 怪人瞟了梅花居士一眼,喋喋怪笑道:“我乃大凉山尊聂天行。” 梅花居士和星云道长,听说来人是大凉山尊聂天行,不禁心头一震,面露惊惧之色! 大凉山尊聂天行对两人面上神色的变化,毫不理会,扫把眉一竖,铜铃眼圆睁,两道慑人凶光,朝众人面上掠过,突然发出粗犷的怪笑。 那声音不仅刚劲异常,而且凄厉刺耳,令人不寒而栗! 大凉山尊笑过一阵后,面色忽转凄厉,喝道:“长臂神魔聂成的雪螭是何人杀死的?如今聂成到那里去了?赶快实话实说,否则,休怨我狠!” 聂天行说话时,那种咄咄逼人态度,实在使人难耐。 梅花居士闻言,不禁一楞,半晌答不上话来。 晓岚、雪梅、麻姑三人,初生之犊不怕虎,见不惯大凉山尊那般狂态,不约而同,鼻中冷哼一声。 大凉山尊认定梅花居士,星云道长乃为首之人,对于三小兄妹,根本未放在眼里,分明见他们冷哼,毫不在意,仅瞟了他们一眼,立刻放过,见梅花居士讷讷无言,不由心中有气,厉声道:“赶快说!” 语声刚落,梅花居士尚未答话之际,耳听一声怒喝道:“贼道该死,偿命来!” 大凉山尊聂天行,手段真狠,语声未歇,见他双肩晃动,伸出蒲扇般双手,朝梅花居士和星云道长捞去。 梅花居士早有防备,见大凉山尊出手,急忙闪身纵退丈许,掌中剑一举,“流水落花”朝对方就撩。 宝剑撩到手上,大凉山尊理也不理,发出一声冷笑! 剑接处,梅花居土感觉大凉山尊的手,坚逾百炼精钢,宝剑碰上去,好似撞到钢铁上,震得手臂发麻,宝剑几乎脱手。 这一惊,非同小可,慌不迭随着反震之势,暴退丈多远,方才躲过大凉山尊一攫之厄。 星云道长,见大凉山尊,顾与梅花居士对答,虽然戒备,未免疏神,大凉山尊身躯一动,星云道长立刻展开“长鲸吸水”招术,朝他左腋期门穴点去! 大凉山尊,身躯一闪,星云道长递出招式落空,身躯自然前倾,心刚说声:“不好!” 登时,眼前一暗,右腕和腰肢一紧,掌中宝剑被夺脱手,念头都来不及转,身体即被大凉山尊抓住,双足离地! 耳听大凉山尊,喋喋怪笑,一双足踝,好似被钢爪扣紧,奇痛澈骨,情下自禁,“嗯”了一声。 星云脑中电光石火般转了一转,心说道:“老命完了!” 正当他瞑目等死的时候,忽听三小兄妹,连声清叱,夹维着大凉山尊的怒吼,顿时感觉双踝一松,身体被人抛起,知已脱离魔掌,慌不迭睁目谛视,向准落足之处,纵落谷中。 掉头一看,见三小兄妹,各执兵刃,围攻而上。 梅花居土则仗剑在旁,耳目并用,戒备甚严。 大凉山尊,虽对三小兄妹玉莲刀剑有所顾忌,但因他武功太高,通体皮ròu坚实,平常刀qiāng不入,是以,尽管三小兄妹,围玫激烈,兀自纠缠不舍,毫无退意。 忽听“吱吱”尖叫,从空坠落一只白猿。 这只白猿高仅三尺,两臂特长,通体油光水滑,长满银光闪闪的白毛,腰系一张兽皮,遮没xià tǐ,目shè红光。 刚一现身,大凉山尊面转喜容,以同样的“吱吱”叫啸,与白猿对答,白猿恭顺地听完,长臂一挥朝梅花居土扑去! 梅花居土掌中剑一振,抖起十几朵剑花,挡在前面! 晓岚恐梅花居士吃亏,忙道:“师妹赶快敌住妖猿!” 麻姑听了晓岚的话,纵身过去,展开离台身法,手执无心戒刀,朝长臂白猿袭击。 长臂白猿,乃通灵异兽,看出麻姑身法神奇,那条三尺长的新月形刀光有异,深知是个劲敌,不敢轻攫其锋,仗着天赋本能,一味闪避,伺机突击! 梅花居士见麻姑搭上了手,知她足可应付,退至一旁。 书中jiāo代,大凉山尊乃长臂神魔聂成之父,本是大凉山的蛮子,因天生异禀,力大无穷,终日在深山打猎,不意与那只长臂母猿相遇,正值母猿求偶期间,被其所掳,结为不正常的夫fù,春风一度后,生下聂成,大凉山尊亦因白猿之助,在山yīn一个无名山洞中,得到兽王卢浩所遗百兽元经,苦练多年,不仅学成绝顶武功,更学会伏兽之能,所养dú虫猛兽,不胜枚举,其中最为心爱的,乃是那两只雪螭,长臂神魔被雪山老魅所诱,带着雪螭前来劫夺冰魄玉蟾,谁知反被晓岚、麻姑、雪梅等将雪螭诛戮,身受创伤,逃回大凉山把伤养好,偷偷带了另一只雪螭前来,被乃父发觉,同着乃母……长臂白猿赶来,因不知长臂神魔所攻地方,在峰上发现金翅大雕和冰穴,这才与长臂白猿合力,把冰峰攻倒,发现众人在冰谷中,方始跟踪而来,与梅花居士问答几句,随即出手,梅花居士见机纵退,恰将星云道长俘虏,方yù将星云道长撕成两块泄愤,不意三小兄妹合围上来,晓岚玉莲击中他的右肩,雪梅击中他的左肩,麻姑无心戒刀,削中前胸,大凉山尊,尽管武功高强,通体坚逾精钢,那能禁受得了三般奇珍的夹击,口发一声怒吼,双手把持不住星云的身体,脱手飞去,展开百兽身法,与三小兄妹斗在一起,长臂白猿则因寻觅乃子聂成,到得稍迟。 双方斗约盏茶工夫,大凉山尊那里抵挡得住晓岚雪梅的夹攻,首被白虹剑削去巴掌大一块腿股,血流如注,复被两人玉莲“乌龙jiāo剪”击中左右两腋,口喷鲜血,纵身逃走。 长臂白猿,虽然身手灵活,疾如闪电,就偏偏遇上麻姑,她不仅离合身法,神奇莫测,巨灵金刚掌、无心戒刀,威力巨大,无论是身法、招术,皆难与之相抗,已呈不支之势。 但因大凉山尊兀自苦斗不休,她不忍舍之独逃,是以,勉强和麻姑周旋下去!如此一来,可吃了不少苦头,被麻姑的巨灵金刚掌,打得头昏脑胀,全身骨架,几乎被其拆散。 所幸无心戒刀,因有金黄光气shè出,容易防备,否则,恐已xìng命不保! 这时,她见大凉山尊逃走,展开天赋本能,凌空拔起二十多丈高,长臂一分,好似一支银箭,又劲又急,往右侧冰岩扑去,两三个起落,业已越过百丈冰岩,无影无踪。 梅花居士见大凉山尊、长臂白猿逃走,长叹一声道:“虽将冰魄玉蟾获得,却树了这么两个强敌,未来前途,实在堪忧哩!” 星云唉声叹气道:“两个魔头,刀qiāng不入,今日如非三个贤侄及时抢救,我老道这条命,可要升天了!” 晓岚接着道:“这一人一猿,乃是侄儿所遇敌人中,最厉害的了,如非有奇珍在手,意yù胜他们,实非易事呢?” 三人谈了一会,星云道:“我们在此,目标太显,易被敌人寻到,还是从速离去为是。” 星云道长说完,方yù移步,梅花居士好似想起一事,连忙摇手止住道:“稍待片刻!” 说着,抬头向空中眺望一眼,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晓岚等,因和梅花居士相处甚久,对其情形,了解甚深,听出他这声长啸,乃是召降金翅雕。 不多时,听遥空传来一声宏厉的雕鸣。 众人循声注视,见空中有尺许大的金星移动,朝存身冰谷shè来。 眨眼工夫,感觉疾风扑面,那只硕大无朋的金超雕,业已降落众人面前,背上立着那只白鹦鹉。 金翅雕足刚着地,背上白鹦鹉,立刻振翼升空,盘旋于众人头顶,发出尖锐的声音道:“主人赶快同着众位大侠走吧!我在空中发现好几批敌人,朝这里赶来哩!” 晓岚闻言,剑眉一挑,意似不快,厉声道:“这批魔崽子真个惹厌,如不将其扫数诛戮,往后恐怕了无宁日啦!” 星云道:“邪正难以并立,有他们存在我们那里谈得上安宁二字,以后再谈吧!如今赶快离开,免惹烦恼。” 五人纵上雕背后,梅花居士喝道:“起!” 那只金翅雕,双翼一振,登时冲霄直上,翱翔碧空。 当金翅雕刚越过两侧山岭时,晓岚似乎听到有人讲话道:“我们来迟一步,又被他们兔脱了!” 晓岚循声俯视,见两侧山岭和前途冰谷中,人影幢幢,齐往适才存身处疾驰,最少在十人左右。 因金翅雕飞行甚急,是以仅能看见人影晃动,无法看清形貌衣着,不过,有三条红影,特别鲜明夺目,从其身量与身法上判断,显然是西极教胡音尊者杨鲁、赤霞尊者、呼鲁吐温无疑。 梅花居士恐星云道长居处泄漏,忙吩咐金翅雕,升空云层,尽量隐蔽形藏。 金翅雕乃通灵异物,深知主人心意,爬升愈急,眨眼工夫,已隐没云层之中。 百多里途程,那消片刻时间,已来到玄冰地狱生门的小山上空,星云道长,将洞府所在,详细指点一番。 金翅大雕向准下面地形,倏地,双翼一束,宛如殡星下泻,朝深壑中shè去,晃眼落在洞口。 五人纵落雕背,梅花居士命金翅雕升空了望,白鹦鹉因身小易藏,命其隐藏山顶,以资随时报警。 梅花居士遣走金翅雕,白鹦鹉后,随着星云道长,往洞室中走去。 刚坐定不久,那只白鹦鹉,忽然飞身进洞,禀报道:“主人和诸位大侠留意,群魔离此仅二三十里了!” 梅花居士用手一挥道:“知道了!你得小心掩蔽吧!” 白鹦鹉振翅往对岸飞去,隐身壑边。 晓岚随着白鹦鹉,走到洞口,见白鹦鹉往对岸飞去,内心暗赞果然机智绝lún,不愧为通灵异物。 晓岚伫立洞口不久,忽听头上有人讲话,侧耳谛听下,听雪山老魅yīn恻恻的声音道:“奇怪!明明那孽畜飞降这里,为何不见?” 忽听赤霞尊者粗犷的声音道:“你这个大雪山地理鬼,今天可丢人吧!当心让西极教朋友误会,说你又在暗中捣鬼哩!” 雪山老魅笑骂道:“西极教朋友才不像你那样耳软心窄,容易受人利用!” 赤霞尊者反唇相讥道:“我们鲁南那件事还不算完哩!此时少耍嘴皮!” 两人刚说到这里,忽听胡音尊者道:“两位尽管斗嘴则甚?还不赶办正事!” 从此以后,再听不见讲话的声音了。 闻“嗖嗖嗖”的衣袂破风之声,往来不绝。 盏茶工夫过去,蓦听胡昔尊者狠声道:“方圆百里都找遍了,仍然不见他们踪迹,真是怪事,呼朋友对大雪山的情形甚熟,这附近是否还有其他隐秘所在?” 呼侗道:“除了这左近,那有玄冰地狱了!” 稍停,复继续道:“玄冰地狱中,危机密布,陵谷一日千变,任他武功再好,也不敢轻撄其锋,而且我在岭上,明明看见那只孽畜,打此飞降,少时,复又飞身高空。” 胡音尊者似乎很着急,抢着问道:“你拿得稳?” 雪山老魅道:“当然嘛!” 胡音尊者,语带欢悦,说声:“好!” 语声刚歇,先是红光一闪,朝深壑中shè去。 晓岚俯首下视,但见尺许大一团火光,急逾电闪,往壑底飞坠,霎眼已是千百丈深,变为豆大一点萤光,在浓雾弥漫中摇曳。 忽然火星四溅,红光暴涨,立有一下沉闷巨响传来,两面岩壁坚冰,受到这大的震动,亩许大的冰山,齐往壑中坠落,砰訇互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隐隐传来,地皮不断摇动,大有行将崩裂坍塌之势。 所幸星云道长所居岩洞,全是坚硬的青石,才未受到波及。 晓岚见了这种声势,也不禁为之咋舌,心说道:“西极教的火器,果然厉害,如被打中,焉有幸理?” 晓岚正当怔神的时候,忽闻身后,有轻微的惊叹声音传来,急忙回头观看,见梅花居士、星云道长、雪梅、麻姑四人,神色紧张,伫立身后,那声惊叹,乃是星云道长所发。 原来他们四人,是被yīn磷弹巨震惊动,出来观看。 晓岚轻声对梅花居士道:“西极教的火器,太过于厉害,我们躲在这里,迟早要被他们发现,万一被他们发觉,以火器进攻,我们无异束手等死,不如乘其未发现时,出其不意,与他们一拚,比这样等死要强多了!” 梅花居士闻言,深觉有理,点头转询星云意见。 星云道:“反正我们要去寻找师兄,就此离开也好!” 计议已定,互相耳目并用,将兵刃准备妥当,由星云道长带路,双足点地,一招“古道斜阳”将身贴着岩壁,朝横架深壑那根石梁纵去! 将及一半,又听胡音尊者道:“这面没有动静,再看玄冰地狱那面吧!” 胡昔尊者话刚讲完,星云道长已纵落石梁上,抬头往山顶一看,见山顶空空,不见半个人影,知他们目光已注视地狱那面,急忙提气轻身,欺近山脚。 少时,梅花居士、李晓岚、蔡雪梅、麻姑四人,亦跟踪而至。 各人准备妥当,由晓岚前导,以白虹剑削了几处落足之处,纵身其上,距山顶尚有十丈高时,运用全力,冲霄而起,越过山顶两丈,腰肢一挺,莲剑兼施,一招“风卷残云”朝群魔扑去。 群魔人数虽多,无奈专心一志,注意到玄冰地狱那面,做梦也未想到有人乘机突击! 直到银虹耀眼莲剑宝光当头罩下时,方才警觉不妙,要想纵避,已嫌为时太晚,白虹过处,六个穿白衣的西极教妖人,已被腰斩于地。 有赤霞尊者、雪山老魅、黄衫尊者、胡昔尊者四人,纵落玄冰地狱通道上,幸免于难。 晓岚此时,已恨极群魔,见他们身入绝地,那能轻易放过,发出一声轻啸,纵身追赶! 一招“飞鹰掠兔”,白虹剑一挑,首将胡昔尊者腰悬单囊,挑落深壑,右掌玉莲一举,朝其身后打去! 胡音尊者杨鲁,见晓岚玉莲袭来,连忙闪身纵避。 晓岚乘其仓皇闪身的时候,欺身进前,白虹剑一挥,立将胡音尊者胸挂黄金十字令符和骷髅铃削落在地,随手挑坠壑中。 同时,不稍停留,向雪山老魅等人扑去! 雪山老魅四人,见晓岚不但莲剑厉害,身法更是轻灵飘忽,邪敢轻攫其锋,于是,以雪山老魅为首,加紧遁逃! 晓岚已将胡音尊者西极教中的四种利器清除,顾忌尽去,又见他们四人,踏上绝境,不禁欣喜若狂,展开足程追赶。 雪梅和麻姑见晓岚追赶四魔,方yù纵落相助,蓦觉微风飒飒,突行一阵劲疾无俦的掌风,自身后袭来! 同时,又听得梅花居士、星云道长喝骂道:“无耻妖孽,竟敢暗算!” 二女急忙施展“蓓蕾乍放”身法,往左右闪躲,让开身后袭击,倏然旋身后顾,但见大凉山尊,站在身后,胸前剑伤犹新,睁开铜铃大眼,shè出灼灼凶光,睨视着二女,好似愤怒已极! 看出二女身法如此灵活,竟能躲过百兽掌的突袭,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望着她们怔神。 二女于他略为怔神工夫,不仅躲过突击,而且乘机持械夹玫! lún眼向右侧一看,但见梅花居士正展开散花剑法,与九华尊者云鹤,和另一高大持剑道人,恶斗方殷。 星云道长则和呼鲁吐温、宣镇东二人,激战甚烈。 就在这一瞥之间,已看出两人情况,被迫落在下风。 雪梅倾全力展开莲剑猛攻,并对麻姑这:“师妹赶快把这怪人逐走,以便帮助师伯师叔他们退敌!” 麻姑已看出梅花居士和星云道长情势严重,那敢怠慢,展开离合身法、无心戒刀与巨灵金刚掌并举,疾风暴雨般朝大凉山尊聂天行猛攻。 同时雪梅那面,亦因敌众我寡,遭遇敌人,无一庸手,急于收功,乃不惜损耗真气真力,施展心光慧剑绝招,“金轮普渡”朝聂天行猛攻。 聂天行尽管武功高强,通体刀qiāng不入,无奈所遇敌人,乃生平仅见的高手,所用玉莲、无心戒刀,又是锐利无比的利器,那能禁受得了!相持约顿饭工夫,已经弄得遍体鳞伤,再也无法支持了。 急得连声厉吼,暴跳如雷! 聂天行这般厉吼不打紧,却影响呼鲁吐温四人的斗志,攻势随着他的吼声,逐渐缓慢下来。 梅花居士、星云道长二人,因对方攻势缓慢,所受压力锐减,不由精神陡振,这才勉强支持下去,而成僵持之局。 敌对双方,恶斗正酣之际,忽听“吱吱”锐啸,夹着虎啸猿啼,嘘嘘吹竹声音,自平行峡横岭传来。 声方入耳,雪梅看见大凉山尊聂天行面上,露出喜容,以同样的“吱吱”锐啸,与对方应和。 雪梅往发声之处一看,见雪尘高涌,足有里许长,尘雾弥漫中,现出碧光万点,闪烁不停。 微风吹送下,众人鼻端,嗅到奇腥恶臭,头昏脑胀。 麻姑道:“梅姐姐,这是甚么气味,为何那样难闻?” 雪梅道:“这是dú物喷出的丹气dú雾,赶快屏住呼吸,慎防中dú!” 二女见dú物即将到来,而大凉山尊兀自顽抗不退,梅花居士与星云道长情势,如此险恶,不禁忧急如焚。 幸喜“金轮普渡”绝招,亦在此时,发挥威力。 大凉山尊识得这招的厉害,慌不迭纵身山下逃走。 二女方yù上前,帮助梅花居士、星云道长退敌,就在她们的足步,将移未移之际,见银光耀眼,星云道长发出一声惨嗥,跌倒于地。 呼鲁吐温方便铲,宣镇东的鸳鸯剑,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朝星云道长躺卧处合围上来! 在星云道长倒地的同时,梅花居士微一疏神,被九华尊者,刺伤右股,见他步履蹒跚,身躯摇摇yù坠,兀自勉强挣扎。 二女见状大惊,急忙纵身抢救! 耳听“呛啷”一声龙吟,呼鲁吐温的方便铲和宣镇东的鸳鸯双剑,立被麻姑无心戒刀,削去尺许长一段,方才解了星云道长之厄。 麻姑连星云道长的伤势都来不及看,无心戒刀一紧,化为三尺长两道新月形宝光,朝呼鲁吐温、宣镇东卷去! 两人顾不了伤敌,慌忙闪避,并以掌中残剑断铲,与麻姑恶门,眨眼工夫,已对拆十余招,兀自苦战不休! 雪梅仗着玉莲宝剑,扑到梅花居士面前,娇声道:“师叔请休息一下,照顾星云师伯,这两个妖孽,由侄女应付。” 说时,她知道九华尊者的武功与自己仅在伯仲间,再加上另一强敌,万万不是敌手,唯有出奇制胜,才有获胜之望,因此他俟梅花居士离开后,立将“金轮普渡”绝招使出,在两个径丈光圈急旋下,九华尊者和另一高大道士,慌忙纵身暴退!不过,他们并不逃走,仅纵离光圈约三丈远,东西相对,仍然挥剑夹攻。 雪梅见状,知自己急切收效的主意,已成泡影,而敌人这样持剑相对,决非易与,乃以全力应付,丝毫不敢疏忽。 正僵持之际,忽听梅花居士暴喝道:“dú物尔敢,侄女留神妖人!” 雪梅亦感觉头上生风,急忙展开“春风化雨”护住全身,匆忙向四周扫了一眼,见大凉山尊聂天行,卷土重来,随同两个道人,夹攻自己,唯因他身受创伤未愈,身形威力大打折扣,没有初周时那样厉害。 那只长臂白猿,则轻灵飘忽,迅疾如电,向麻姑进攻! 梅花居士则摇晃着身体,持剑挡在星云道长前面,守住岩边,不住纵目凝视。 岩下虎啸猿啼与“嘘嘘”吹竹之声,杂乱异常,使人闻之心悸! 就在她略为眺望的刹那间,已有两条锦鳞大蟒,五条两尺长的娱蚣,十几只七八寸的蝎子,被梅花居士斩落山下。 但下面的dú物,冥不畏死,前仆后继,势如潮涌,不断窜来,岩边上万头拥挤红信闪烁! 幸而左右两面,乃是绝壁悬岩,无法攀登,那些猛兽,亦因岩高陡峭,不能飞升而上,否则非糟不可。  . 雪梅见这多奇形怪状的dú物,也不由背上发毛,更看出梅花居士,那种勉强撑持的情景,内心着急万分! 又僵持盏茶工夫,不但梅花居士,感觉难以支持,身躯摇晃不定,就是麻姑和自己,亦显著落在下风,大有力不从心之感。 她此时的心中,盼望晓岚及时赶来,以便凭他卓越的武功,深厚的功力,逐退强敌,以解此危! 但是,雪梅这种盼望,乃是多余的,终于使她绝望了! 时间是那么的迅速消逝,所盼的救星,竟是杳如黄鹤不返,她既耽心岚哥哥的安危,复忧虑眼前的急难。 这样一心几用,功力无形间锐减。 九华尊者等人,乃是久历惊险的老江湖,对雪梅这样情形,那有看不出的道理?互相使一脸色,加紧进攻! 九华尊者云鹤与其师兄云霄,那肯放过机会,掌中剑一紧,“双龙jiāo剪”朝雪梅两腋章门穴刺来! 雪梅乃佛门高弟,虽在分神之际,全身功力感应,仍然敏锐异常,两人双剑袭到时,娇躯一扭,“行云流水”的身法,朝前滑行五尺远,让过两腋要害,同时莲剑齐施,一招“孔雀剔羽”往身后拂去。 听得“呛啷”响亮两声,两人宝剑,立被逼出门外,稍缓须臾,就要被洞穿肺腑了。 雪梅刚好躲过二人双剑,大凉山尊又挟着凌厉的掌风,迎面袭来! 方yù闪身纵避,九华尊者和云霄两人的双剑,又从左右玫到,雪梅见状大惊,知四方都被敌人封锁,没有丝毫□环转折余地,如用莲剑格架,左右两剑尚可勉强搪住,但前面掌风,除了先有防备阻挡,急切间实难收效。 正当间不容发的时候,蓦见眼前白影一晃! 还未看清来人是谁时,听“蓬”的一声巨响,大凉山尊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立被击落山下。 白影连晃,银虹飞舞,叭叭连声,听九华尊者、云霄、呼鲁吐温、宣镇东等人的惨嗥,吵成一片,一个个好似抛绣球般,纷纷朝山下飞坠,耳听呼呼劲风,夹着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道:“无知妖孽,敢来大雪山扰乱么!以后再敢来此,让你们知道九天罗刹的厉害。” 雪梅闻声注视,见岩边上,俏生生立着一个仪态万千,身着白色禅装的妙龄女尼,麻姑站在女尼身侧,态甚恭敬,梅花居士坐在星云道长身旁,正在为他包扎伤处,予以施救,岩下再也不见dú物的影子。 急忙纵身上前,朝女尼躬身施礼道:“感谢大师救援!” 女尼凝视她一眼含笑点头道:“姑娘果然不差,不必谢了。”一面垂询雪梅姓名师承。 雪梅躬身具实以告,并问道:“大师法讳尚祈赐示,以便永志不忘!” 女尼道:“我名弘忍!” 雪梅复又称谢一番。 麻姑依着弘忍大师身侧道:“那天大师为何走得这样匆忙,弟子险被那位红脸老人逼死了!” 弘忍大师闻言,仔细朝麻姑看了一眼,“哦”了一声。 稍停,又轻叹口气问道:“他倒是怎样逼你?” 麻姑乃将当时情形讲了一遍,把第二次相会情形,亦和盘托出,大头摇晃着问道:“大师可知引走他的老fù是谁?” 弘忍大师将老fù声音、形貌盘问至详。 麻姑亦把老fù苍老刚劲的声昔,及说话内容,细说出来。 弘忍大师瞑目沉思一会,面有惊讶之色,自言自语道:“莫非是她……” 麻姑精神陡振,急忙道:“是谁呀?” 弘忍大师似乎有甚碍难,摇头道:“这是我的猜测,那能拿得准?” 雪梅见弘忍大师面有难色,急忙对麻姑,暗使脸色,命她不要追问下去。 麻姑会意掉转话锋,问弘忍大师,可曾看见晓岚? 弘忍大师惊讶道:“李晓岚到那儿去了?” 麻姑把晓岚追敌往绝门而去,迄今未回的事回禀一番。 弘忍摇头道:“未见!” 此时,星云道长经梅花居士施治后,业已恢复神智,偕同梅花居土一跛一跛走上前来,向弘忍大师,稽首为礼,叩谢救援之恩。 弘忍大师合十还礼道:“二位道友,不要多礼,你们伤势太重,恐非短时间可以复原哩!赶快回到居处休养吧!” 梅花居士、星云道长闻言,不禁一怔。 雪梅知道他们用意,连忙答道:“不瞒大师,我们已是有家归不得了。” 弘忍大师不知雪梅用意,凝视着她,麻姑抢着道:“星云师伯洞府,就在这山的下面,本来地势隐秘,但经此一来,形藏毕露,难免不被群魔干扰。” 弘忍大师这才明白过来,敞声道:“有关这点,你们尽管放心,群魔天胆,也不敢再到这儿来,你们去吧!” 第二十章 地狱奥区 麻姑还待开口,弘忍大师说声:“有缘再见!” 弘忍大师身躯一晃,众人感觉微风飒飒,白影一晃,登时失踪。 四人忙向来路方面打量,不见踪迹,知她所取途向,乃是玄冰地狱一面,急忙转身纵至岩边,往玄冰地狱中注视,见距此三数十里,有一个白点,星丸掷跳般,往玄冰地狱中心疾驰,数里宽的深壑,竟是一跃而过,晃眼无踪。 四人目睹弘忍大师这高的轻功,不禁咋舌! 麻姑道:“梅姐姐,弘忍大师这种身法,简直是飞嘛!” 雪梅笑道:“大师这份功夫乃佛门最高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功,心光遁法。” 雪梅反顾梅花居士及星云道长,忙道:“师伯和师叔受创甚重,急需休养,我们不要再瞎扯了。” 二女回到梅花居士、星云道长面前,雪梅问道:“师伯,师叔,你们不便行动,由我们姐妹背负回洞去吧!” 梅花居士挥手止住道:“有现成代步之物,不劳二位贤侄女!” 二女闻言,这才想起金翅雕来,不禁哑然失笑。 梅花居士口发长啸,召金翅雕到来。 稍过片刻,金翅雕以宏厉声音相应,飘然降落。 梅花居士扶着星云道长,纵上雕背,雪梅麻姑姐妹,并肩坐在后面,梅花居士略为吩咐几句,金翅雕立即振动飞翅,往深壑山洞中飞去。 来到洞堂中,雪梅、麻姑姐妹,照顾梅花居士、星云道长躺卧床上,这才禀明二人,yù到玄冰地狱中去寻找晓岚。 梅花居士和星云道长,少不了一番叮咛,命姐妹二人,千万当心,以免轻身涉险,无法援救。 二女喏喏连声,方yù移步外出……。 雪梅好似突然想起一事,摇手止住道:“师妹就在洞中戒备,由愚姐独自前往已足!” 麻姑一怔,懵然憬悟,连称该死! 梅花居士见这姐妹二人情形,知道她们意思,笑道:“你们姐妹尽管前去,不必有所顾虑!” 麻姑抢着说道:“这批魔崽子,大都yīn险无耻,万一……” 麻姑话未说完,星云道长发出微弱的声音道:“魔崽子们虽是yīn险无耻,但更惜命,他们吃了熊肝豹胆,也不敢违背九天罗刹花老前辈之命,尽管放心好了。” 二女闻言,这才放心前往。 二女沿着那条三尺宽的曲径加紧飞驰,口中并发出娇啸,以便晓岚闻声相应,前来相会。 一直寻到绝门山上,不但晓岚踪迹不见,甚至连雪山老魅呼侗、胡音尊者杨鲁、黄衫尊者古陵、赤霞尊者等,全都未见,好似被玄冰地狱吞没一般。 二女感到万分奇怪,心中暗忖道:“玄冰地狱中,仅有这条通生门的路,其他别无蹊径可通,岚哥分明把他们赶来!又未见其回转,为何踪迹不见?难道他们能够上天入地不成?否则,就是这玄冰地狱中,另有捷径,通达外面了!” 二女互相一说,都感到奇怪,麻姑睁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不住朝四周眺望,面上露出惶急之容。 雪梅忽然看到当初弘忍大师所居井穴,见穴口坚冰有碎裂痕迹,色彩犹新,似是刚损坏不久。 雪梅口内轻“咦”一声,凝神注视。 麻姑怔怔地望着她道:“梅姐姐,甚么事呀?” 雪梅手指井穴,令其观看。 麻姑纵身向前,先向穴口瞥了一眼,然后纵目往下注视,目先相接,似乎有红黄白三色,呈现穴底,不禁惊叫起来! 雪梅忙纵身过来,问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麻姑欢容满面,指定穴底道:“梅姐姐快看,这不是雪山老魅诸人服色吗?” 雪梅连连点头道:“正是!” 麻姑喜孜孜取了块冰粒,扣于掌心,抖手打去。 那块冰粒到穴底白色上,不见一些反应。 麻姑道:“梅姐姐,看情形他们恐怕被人杀死了,我们何不下去看看?” 雪梅深知雪山老魅等人,yīn险卑鄙,虽然不见反应,仍是放心不下,摇手止住麻姑,亦拾起一颗较大冰块,朝那黄颜色打去。 听“蓬”的一声,冰块好似打中败絮,毫无动静。 雪梅经过这次试探后,方才放心,摘下玉莲,擎在手中,随同麻姑,纵落井穴。 落地一看,赫然是雪山老魅四具尸体,直挺挺躺在地上。 雪梅朝四人全身打量一阵,发现他们身上,并无伤痕,找不出致死的原因,心中暗暗称怪! 正惊疑问,见四人,倏然双目圆睁,全身颤动,似是挣扎yù起! 雪梅麻姑见状,更为惊讶,将身后退两步,全神戒备。 雪山老魅呼侗,挣扎一阵,无法站起,睁目扫了二女一眼,发觉她们正是对头时,骇得魂不附体。 赤霞尊者、胡音尊者、黄衫尊者,以为今天难逃一死,内心不敢稍存希冀,双目一闭,静等死神来临! 雪山老魅呼侗,不失是个老jiān巨猾家伙,从多次的经验中,他知道晓岚与二女,都是心慈面软的人,要低声求饶,非但这条命可以保住,而且还可藉她们之力,将奇怪的点穴法解开。 他想了一会,急陪笑说道:“我们被一个隐形人,封闭穴道,抛在这里,玉莲大侠李晓岚,被那隐形人,击落山yīn的深壑中,两位女侠,如yù找寻李少秧,可到山yīn深壑中找寻,经此大难后,我们已痛觉前非,祈两位女侠援手,将我们穴道解开,我等从此洗心革面,隐迹山林,度这有限的岁月。” 雪山老魅说话时,声音颤动,双目泪下,似是真有悔改之意,不由不信。 二女天xìng仁慈,目睹四人不死不活可怜状,心中好生不忍,又听他们这样说法,乃勾动侠义肝肠。 麻姑较为口快纯真,急忙劝慰道:“人非圣贤,焉能无过,要痛觉前非,就不失为好人,你们不要难过,我们姐妹一定救你们便了!” 雪山老魅闻言,知鬼计已售,心中暗喜,其余三人,听二女如此说,不禁精神陡振,齐睁双目,shè出感激的目光,同声说道:“两位女侠如将我们穴道解开,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并严饬教下弟子,不准冒犯三位的侠驾。” 雪梅复勉励一番,这才向准三人穴道,仔细打量一下,见他们所中点穴法,虽然不同凡响,但是难不了她,乃向麻姑吩咐几句,命麻姑依言行事,自己却在旁戒备,以防四魔反噬! 麻姑果照雪梅吩咐,在每人任督二脉诸要穴,推拿一阵,倏从背后击了一掌,四人“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忽然将身纵起! 雪山老魅暗中运气,发觉真气沉滞,几乎完全阻塞,这才知道厉害,连忙缓步上前,躬身施礼。 赤霞尊者三人,向二女连声道谢,面露感激之色。 二女含笑还礼,再三叮咛一阵,挥手命去。 四人恐二女生疑,勉强运气行功,纵上井穴,二女亦跟踪纵起,到了山顶,互道珍重而别! 二女向后山深壑谛视半晌,觉出下面雾气甚浓,根本无法看出丈许远的景物,得运足真气,往下大声疾呼道:“岚哥哥!岚哥哥!……” 一任二女叫破喉咙,除却四周激dàng起回声,此起彼落互相应和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经过顿饭工夫,情形依旧,二女急得掉下泪来。 尤以雪梅,她自和晓岚相识以来,表面虽未有露骨的表示,心灵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整个心房,几乎已被晓岚英俊潇洒的丰姿占据,无法排遗,内心的情苗日渐茁长,此情已是非君莫属了。 此时,岚哥哥突然失踪,生死未卜,那能不使她焦急万分,忧心如焚呢?情不自禁,呜呜啜泣起来! 麻姑的心情,与雪梅有些不同,她虽关切爱护这位师兄,是如同手足之爱,并不像雪梅儿女之情,是以,见到雪梅泪人儿样,反而对她异常关切,颤声劝慰道:“岚哥哥的突然失踪,妹子内心痛苦,也和姐姐一样,是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说悲伤就能解决事情吗?” 雪梅被她的至情感动,抬头望着她道:“依妹妹的意思要怎么办?” 麻姑眼睛一转,瞥了深壑一眼道:“除了到深壑一探,别无办法。” 雪梅狠声道:“事情到这种地步,妹妹还在开玩笑!” 麻姑正色说道:“妹子那会跟姐姐开玩笑,完全说的是实话呀!” 雪梅道:“你想想,岚哥武功那样高,尚无法随意上下深壑,我们如何能行,这不是开玩笑,还是什么?” 麻姑一本正经答道:“姐姐会错意了,你难道把师叔的金翅雕忘了吗?” 雪梅闻言,陡地精神一振,拍手笑道:“当局者迷,我倒真把忘了哩!” 雪梅说完,迫不及待,拉着麻姑的手,加紧往回疾驰! 到了星云道长洞府时,天已入暮,雪梅匆匆将骑雕探壑,寻找晓岚的意思说出。 梅花居士,固是满心欢喜,叮咛几句,命二女天明再去。 二女虽然心急,但是壑中天色昏暗,雾气又浓,白天尚难看清丈许远景物,夜晚那里能行?空自忧急如焚,毫无法想,辗转床榻,不能入睡,好容易等到天明,双双纵身起床,匆匆走到洞口,骑上雕背,朝绝门深壑进发! 那只金翅雕,负着二女,接连穿越数层云带,降落最少千丈深,方才足踏实地。 二女纵目一看,令她们大为失望! 原来这壑底宽仅丈五六,其长无际,两面岩壁,全是玄色坚冰,乌黑发光,不但景物荒凉,而且气温甚低,以二女武功那样高,仍然感觉奇寒难禁,直打哆嗦,如不运气相抗,实在不能久待。 地面上,亦是平滑如玉的坚冰,找遍里许长的谷径,连一些蛛丝马迹未能发现,二女脸上呈现忧戚之色! 麻姑眼睛一转,大声道:“梅姐姐,我们恐怕上当了!” 雪梅想了一想,面露坚决的颜色道:“不会,雪山老魅说的话,固然有不实的地方,但岚哥坠岩的事,愚姐相信不假,不信是老fù所击落罢了!” 麻姑道:“你这样肯定,为何找不到一点迹象?” 雪梅略为沉吟答道:“也许我们找的地方不对!” 麻姑好似心有所触,点了点头,拍手道:“雪姐姐的话对极了,我们赶快走!” 说完,不等雪梅答话,拉着她的玉手,纵身上了雕背,娇声说道:“沿着岩壁,慢慢上升!” 金翅雕果然听话,双翼平张,离岩壁约五尺远,缓缓飞翔,约莫盏茶工夫,上升有九百多丈,金翅雕口发一声宏厉的欢啸,上升速度,陡然加快! 二女知目力甚强,似这般情形,必有所见,同时凝神注目,朝岩壁谛视,果见离头顶约十几丈高,现出一团黑影,因雾气太浓,无法看清是什么东西? 觉得身体微往外移,距岩壁约有三丈左右,那雕倏然加紧上升,少时已落到一个凸出岩壁的平台上。 这平台,乃是石质,宽两丈余,长达七八丈,孤悬岩腰,纵目抬头上望,离绝门山顶,不过数十丈。 麻姑突然惊“咦”一声。 雪梅望着她道:“有甚么发现吗?” 麻姑道:“现在没有发现,不过想起那天初会浮尘上人时,隐身讲话的老fù,多半就是藏在这儿!” 雪梅道:“闲话少说,还是赶快找岚哥哥要紧!” 麻姑“嗯”了一声,同着雪梅,仔细朝岩壁搜索,一直走到尽头,那片岩壁,平整如削,并无山洞裂缝之类。 雪梅心急,方yù移步回赶,麻姑有意无意朝平台下扫了一眼,见紧靠平台根部,似乎有岩洞影子。 急忙凝神注视,果有一个径丈方圆的岩洞,不禁喜得跳了起来。 雪梅见状,弄得莫名其妙,迷惘地问道:“又是甚么事呀?” 麻姑指着岩洞道:“哪!你看!” 雪梅看清麻姑手指处果是岩洞时,亦喜得跳起来。 那只金翅雕,不知在何时,悄悄掩在二女身后,雪梅匆匆吩咐几句,即将莲剑拔出戒备,同着麻姑,纵落洞口。 二女伫立洞口谛视,见洞内黑沉沉地,看不清景物。 麻姑忙将无心戒刀取出照路,整个石洞,成了金黄颜色,这才将洞中情形看清。 原来这座山洞,全是青石构成,壁间平整,并无人工斧削痕迹,通整浑圆,迳约丈许,内中干燥异常,也无厉兽盘踞踪迹。 二女把臂而行,深入十余丈,那洞径似乎逐渐往下低斜,眺望前途,黑暗异常,不知到底有多深! 默算时刻,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仍然未见出口所在。 麻姑感觉非常奇怪,笑说道:“梅姐姐,事情真怪,凭我们的足程,少说已走了两百多里,为何老走不完?” 雪梅道:“管朝前走,相信总有走完的时候!” 麻姑道:“不知要走到几时咧,真把人烦死了!” 雪梅安慰她道:“好妹妹,为了岚哥哥,你就将就点吧!” 雪梅提到岚哥哥,果然比甚么都见效,麻姑再也不开口了,不过她xìng情较急,倏将足步一紧,向前疾驰! 经此一来,前行速度,自然加快一倍不止,约个多时辰,已来到出口所在,眼前突然现出一片奇景。 原来出口处,是一个数顷方圆的山谷,呈浑圆形,四周壁立千,高耸入云,壁上全长满鲜苔,碧绿如油,青翠yù滴,百丈以上,直达云层,全被皑皑冰雪布满,除来路岩洞外,别无通道。 地面上琪花瑶草,青松翠柏,星罗棋布,紫姹红嫣,互相竞艳,气候亦温暖异常,俨然江南暮春景色。 正中心,有一个五亩大的池塘,水波粼粼,植着数本青色莲花,曲径小桥,横卧地上,朱栏耀眼,鲜明夺目,直达池心的是一座朱红水阁。 那水阁地方不大,呈八角形,凸出池面,仅丈许高,四周并无窗壁掩蔽,有一圈半人高的朱红栏杆围绕。 顶上是以碧绿琉璃瓦覆盖,闪闪发光。 水阁南端,并排放着两张紫檀木床,靠右那床,红罗低垂,看不清内中情形,左面床上,却是帐幔高悬。 二女因急于寻人,故足不稍停,片刻工夫,已越过朱栏小桥,伫立水阁前面。 方yù出声叩问,听一个微弱的老人声音道:“兰妹回来了吗?这多年来,真够辛苦了!” 二女答道:“老人家,我们是找人来的!” 老人似乎感到惊异,轻“哦”一声。 帐幔微动,现出一个怪头。 二女一见,登时大吃一惊,口中啊呀一声惊叫,身不由己,退了两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原来,那个人头,大如笆斗,乱发纠结,颔有白须,肤色通红似火,形态奇丑已极,耳目口鼻,几乎全被面上浮肿所掩,豆大眼睛闪动,老人发出微弱的声音道:“小姑娘,不用害怕,我因身染奇dú,才变成这样!” 雪梅躬身施礼,将姐妹二人姓名,此来用意,详细禀告一番,并叩询老人姓名。 老人又是一声惊“噫”方yù开口答话……。 蓦听一个老fù声音道:“明哥!你不宜讲话,赶快休息吧!” 老人脱口叫了声:“兰妹!” 即将怪头缩回帐中,不再言语。 二女转身一看,见身后站着一个白发如霜的黑衣fù人。 这fù人,面皮白皙,柳眉星眼,直鼻樱唇,齿如编贝,体态轻盈,明是一个美人胎子,却是满面风尘之色,隐透重忧,因此显出心衰老。 她向二女瞥了一眼,含笑道:“两位姑娘请随我来!” 二女见老fù双目精光远shè,知非常人,连忙随定身后,越过朱栏小桥,自右面池岸,绕道前行,不多时,已来到尽头靠壁的木屋前。 这木屋一排三间,高仅过丈,正屋有一道门,左右两间,仅有窗户,屋中陈设简陋,桌椅乃是竹木所制,粗糙异常,靠岩壁,放有一个丹炉yào灶,左右壁各有小门一道,通达两室,室中陈设,更为简单,除了放置两张木榻外,连桌椅用具都没有,榻上铺着一张兽皮。 二女被老fù引进正屋落坐,麻姑见左室榻上,坐着老少二人时,不禁喜得跳起来,大声说道:“梅姐姐,那不是卧云道长和岚哥吗?” 雪梅用目一瞥,果见左室两张木榻上,端坐卧云道长、李晓岚两人,神态肃穆,似乎正在用功。 雪梅恐麻姑惊吵他们,连忙挥手阻止,令其噤声。 忽听晓岚道:“妹妹不要耽心,我和卧云师伯的功课,已做完了。” 雪梅闻声回顾时,晓岚已和卧云道长,来到室内。 两人先向老fù行了一礼,然后并肩坐在下方。 晓岚欢容满面笑道:“妹妹,师妹,我与你们引见两位老前辈。” 说时,手指老fù道:“这位是苏月兰老前辈,昔年江湖上称为苦命鸳鸯的便是!” 雪梅、麻姑听说老fù就是八十年前,与瀛海情侣齐名,人称四大异人的苏月兰时,慌不迭纵身离座,叩头行礼。 苏月兰含笑点首,玉手挥动,立有一股无穷大的潜力,将二女从地上掺了起来,说道:“你们礼也太多了,下次不可如此!” 二女连忙告了罪。 晓岚又指着卧云道长道:“这位是卧云师伯。” 二女复向卧云道长叩了个头方才归坐。 苏月兰向众人扫了一眼,笑道:“再有五六个月,少清丹、归元膏均可炼成,愚夫fù亦藉此恢复本来面目,今日是我八十年来,最高兴的一天。” 晓岚笑道:“恭喜两位老前辈!” 苏月兰望着晓岚道:“愚夫fù能有今天,还不是贤侄所赐吗?” 晓岚躬身笑道:“老前辈快别如此,一粒玉莲实,算得了甚么?” 苏月兰感激地道:“贤侄那知灵yào难求呀!如非皇天鉴怜,般般凑巧,先从东狱老怪手中,救了卧云道友复自卧云道友口中,获悉贤侄身带莲实之事,否则今生恐也不能如愿哩!” 卧云道长道:“贫道虽然因祸得福,但玉符不知被何人劫走,能否合浦珠还,实难逆料。” 苏月兰道:“要专心寻访,总有水落石出之日,愁它则甚?” 稍停,复对雪梅麻姑姐妹道:“你们姐妹与我投缘,索xìng也将玄门罡气,传授你们吧!” 二女听说要把玄门至高心法传授,内心高兴已极,再三称谢。 苏月兰命四人坐谈,自己则去预备酒食。 二女俟苏月兰走后,方才问起晓岚来此经过。 晓岚乃将经过情形,大略告知二女。 原来,晓岚见雪山老魅、赤霞尊者、胡音尊者、黄衫尊者四人,已经走上绝境,心中高兴已极,加紧追赶!倏然间,已追至绝门山顶,四人踪迹不见,正眺望间,冷不防被四人从身后袭击,竟被无穷大的劲力,击落深壑。 所幸他有无相气功护身,前途又无阻碍,才未受伤! 晓岚自以为这下完了,谁知降落不及二十丈,忽听雪山老魅等惨嗥的声音传来,同时又有一股潜力,袭到身上,于是,身体一歪,顺着岩壁缓缓下降,约七八十丈,已经身落岩腰平台上。 晓岚纵目四眺,见身悬岩腰,无论打何处,都难飞越。 他本想以白虹剑,削壁上升,但是尚未到完全绝望时,不愿出此下策,再说,既来到这么一个奇特的地方,那能不把它探视清楚就离去。 于是,耳目并用,在平台上搜寻起来。 未及一半,陡然觉出头上生风,本能地往后暴退,凝神戒备,见黑影一闪,面前站着一个白发黑衣fù人。 那fù人,满面笑容,对晓岚投以惊奇的眼光,发出苍老的声音问道:“小哥儿可是李晓岚么?” 晓岚闻听下,不禁一怔! 他感到非常奇怪,为何老fù乍一见面,就知道自己的名字? 老fù看出他惊异发楞,赶忙解释道:“小哥儿,不用惊异,这是卧云道友告诉我的。” 晓岚听她提起卧云师伯,又忆起那隐身老fù,正是这种声音,知卧云师伯既能向她说起自己,多半不是坏人。 连忙笑颜相向道:“后辈正是,敢问婆婆上姓!” 老fù将自己姓名相告,并问道:“你是否被雪山老魅这帮人击落下来的?” 晓岚点点头,恨声说道:“这批魔崽子,无耻已极,我是一时疏忽被他们从身后暗算的!” 苏月兰听了,更加惊讶,目shè精光,往晓岚全身上下,打量一遍,连称奇怪! 晓岚不解老fù意思,问道:“甚么事奇怪呀?” 苏月兰道:“这四人中,除那西极教妖人外,其余的掌力,都蕴藏剧dú,你被他们打中,非但未受伤害,而且更未被剧dú侵体,这不是奇怪吗?” 晓岚方才领悟,忙把无相气功护身,曾服玉莲实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苏月兰听完晓岚的话,这才懵然憬悟,脱口道:“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 晓岚躬身问道:“苏老前辈,不知从这里到生门,有无其他通路?” 苏月兰摇头代答。 晓岚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有援山上升一途了。” 苏月兰面有难色,说道:“且慢!” 晓岚道:“老前辈有甚么吩咐?” 苏月兰略为迟疑一下,咬紧牙关,面露坚绝之色道:“我有一件事,yù与小哥儿商量!” 晓岚道:“老前辈请讲,要李晓岚力所能及,无不从命。” 苏月兰面上掠过一分喜色,乃将yù求一粒玉莲实,以资炼丹救人的事说出。 晓岚道:“莲实现成,晚辈身边尚有三粒。” 说着,从玉瓶内,倒出一粒莲实,双手递过去。 苏月兰接过莲实,仔细看了一眼,喜孜孜放入怀中。 晓岚道:“老前辈别无吩咐了吧!后辈yù告辞了!” 苏月兰忙拦住问道:“你不想见卧云道友吗?” 晓岚道:“晚辈同着两位妹妹来大雪山,惹上许多烦恼,正是为了要寻找卧云师伯,那有不想见的道理?因不知他在甚么地方,无可奈何罢了!” 苏月兰道:“就在我所居的地方练功,小哥儿如不见弃,我也将玄门罡气传与你,最多在我这里住上半年,立可将其练成了!” 晓岚听说要把玄门罡气传授他,不禁欣喜yù狂,但想到心上人和师妹、师伯、师叔他们,心中委决不下,因把此意告知苏月兰。 苏月兰知他心地淳厚,越发投缘,笑道:“你的心意我已完全知道,我自会安排。” 晓岚心才放下,于是随定苏月兰身后,穿过五百里路的甬道,来到苏月兰、朱明所居之处……玄冰地狱中的奥区……长春谷双栖阁。 到了阁前,苏月兰恐惊动朱明,对晓岚略为指点,随即来到木屋与卧云道长相见。 晓岚见到卧云道长,自免不了一番寒暄问好。 苏月兰将罡气练法诀窍,详细对晓岚解释一遍,吩咐晓岚,就在木屋中和卧云道长苦练。 苏月兰作别自去。 薄暮时回转,笑对晓岚道:“如今你可安心了!” 晓岚忙问原故。 苏月兰将九天罗刹弘忍解危,逐退群魔,及二女明日来寻之事,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晓岚闻言,自是万分高兴,用功越发勤奋。 苏月兰除了前往水阁,照顾朱明服yào用膳外,绝大多数时间,全消磨在这木屋中练丹和指点二人的功夫。 翌晨功课完毕,苏月兰立刻离开木屋,前往水阁探看,恰值二女来此,于是才带二女前来。 晓岚将经过讲完,苏月兰已将酒饭备妥。 麻姑忽然想起一事,不由“咦”了一声。 众人见状,急忙问她何事? 第二十一章 冰原遇警 麻姑答道:“师叔的仙禽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苏月兰笑容满面说道:“不妨事,你安心住在这儿吧!一切由我料理便了!” 麻姑这才放心,重坐下来进食。 饭后,苏月兰命晓岚代传她们口诀,自己则前往洞外办事。 晚饭时,苏月兰对晓岚三人道:“我已向梅花居士他们讲过了,他二人的伤势,亦经我赠yào治疗,最多一月,即告痊愈!” 光yīn易逝,转眼夏尽秋来,晓岚等五人,已将玄门最具威力的罡气练成,所差不过是功夫火候而已。 在他们互相印证下,感觉十丈之内,无坚不摧,不过,因功夫不纯,最多连发三掌,三掌之后,不仅威力大减,而且真气损耗过甚,还有不少妨碍。 苏月兰乃个中高手,从他们互相印证中,业已知道他们的功夫造诣,其中以晓岚最佳,已有五成功力,雪梅、麻姑因系女孩子,先天上受到限制,烬管秉赋甚佳,比起晓岚来,尚逊一筹,有四分火候,卧云道长最差,不过两三分而已。 苏月兰着实勉励三人一番,说道:“以你们此时的功力,除了有限几位前辈外,恐怕再没有人能敌对了,希好自为之,万勿恃技凌人,以遭天谴!” 四人再三拜谢成全之德。 苏月兰又从丹炉旁边yào橱内,取出径寸大、三寸高十二支羊脂白玉瓶,放在桌上,笑对四人道:“这是本门三宝,得晓岚一枚莲实,竟将三宝炼成,你们带在身边,济世救人,可积不少善功,瓶上全有标志,不仅将名称注明,更将用法亦详列在上面,要照上面所说去做,包管百无一失。” 苏月兰说完,把少清丹、归元膏、辟dú散各一瓶,分别赠与四人,命其即日离此,以便探访广成子古玉符的下落。 四人把三宝藏入怀中,向苏月兰依依惜别,离开长春谷,取道往星云道长所居洞府而去。 四人因已将玄门罡气练成,凭罡气在体中运行之力,飞越数十百丈悬岩深壑,如履康庄大道,是以盏茶工夫,已经抵达星云道长洞府。 大家见面下,自然是兴高采烈,言笑甚欢,不觉已是夜幕低垂的时候了。 正当他们兴高采烈的时候,那只白鹦鹉,忽然飞进洞来,尖声急叫道:“主人赶快准备,那雪山老魅等又来了!” 晓岚因此时功力,已较昔日增加好几倍,自然不会把雪山老魅等人,放在眼里,笑骂道:“来就来了吗?大惊小怪干甚么?” 白鹦鹉道:“如单是雪山老魅这批人,我也不会报警了,其中有一个独足怪人,好似天神一样,怕人已极,雪山老魅等,对这怪人,非常恭敬,看上去来人武功,实在不弱,所以才赶来向主人禀报!” 星云道长闻言,心头一震,勃然色变,忙问道:“这怪人是否一双碧眼?” 白鹦鹉道:“正是。” 星云道长,向卧云扫了一眼,对梅花居士道:“居士难道将这个魔头忘了吗?” 梅花居士想了一想,“嗯”了一声,急忙把手一挥,口发一声清啸,面色凝重,神情紧张! 晓岚见状,知事态严重,忙问道:“师伯!这怪人是谁呀?” 卧云道长道:“碧目罗刹,曾因罗刹绰号与瀛海情侣二人,在西昆仑星宿海边苦斗七日夜,如非苦命鸳鸯夫fù赶去,四人合力,把他逐走,单凭瀛海情侣二人,恐怕还不是他对手哩,九十年未听人提起了,为何会在此时到来?” 卧云道长在说话的时候,面色亦异常凝重,不时耳目并用,往洞外探看,这时洞中,完全充满一片紧张气氛! 忽听一声短促低沉的雕鸣,梅花居士道:“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六人匆匆纵上雕背,白鹦鹉落到梅花居土的肩上,梅花居士一拍雕颈,喝声:“起!” 那只金翅雕,毫不犹豫,振翅高飞,升空不到百丈,蓦听雪山老魅的声音道:“我们又迟了一步!” 雪山老魅话刚讲完,又听一个轰雷似的声音道:“他们跑不了,倒是那块古玉符重要!” 众人闻声下望,见山顶上黑压压站着十几个人,内中一个特高,约三丈,巍巍站立于人丛中,因天光太暗,看不清形貌,更不知除碧目罗刹、雪山老魅外,还有那些人在内。 又听雪山老魅道:“有关古玉符事,晚辈花不少工夫,才探出一点线索!” 碧目罗刹迫不及待道:“在那里?” 雪山老魅道:“现在还不知道!” 碧目罗刹厉声喝道:“竟敢作弄我,你莫非找死?” 雪山老魅连声央告道:“老前辈息怒,晚辈怎敢作弄老前辈,因听人谈起,那块古玉符,已经落到玄冰叟……古太玄手里,至于古太玄的巢穴,究竟在甚么地方,尚未探听出来,所以不敢随便说出欺骗老前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碧目罗刹惊叫道:“已落入他的手中?” 雪山老魅“嗯”了一声。 碧目罗刹道:“这倒有些麻烦。” 雪山老魅道:“有甚么麻烦,要找到古太玄,凭老前辈绝世的武功,加上我们几人相助,何愁不把玉符夺回来!” 碧目罗刹冷哼一声道:“你有多大能耐,想要斗玄冰叟,老实对你说,连我也不一定有把握呢?” 此语一出,山顶上传来一阵惊讶的声音,以下因距离愈远,再也无法听清了! 卧云道长道:“九十年前的四奇两怪,全部未死,江湖上恐不免又要发生大波动了!” 晓岚忙问道:“四奇弟子全都见过,他们未必为恶,但这两怪却未听人说过,他们到底有多么厉害?” 卧云道长道:“四奇固不会为恶,但那两怪就难说了,万一广成子奇书,被两怪夺去,四奇亦不是他们敌手,到那时,谁能制服得了他们!” 晓岚以安慰口吻道:“正胜邪消,乃当然之理,皇天亦不会让恶魔横行的!” 卧云道长叹口气道:“事情难说,但愿如贤侄所说就好了。” 梅花居士这时接口道:“我们究竟到那里去呀?” 卧云道长道:“尽量往北飞,离开魔头愈远愈好!” 约莫个把时候,最少飞有五六百里,众人纵目下视,见前途不远,有一道高耸入云的横岭,挡在前面,金翅雕口中突发一声厉啸,立刻振翼高飞,爬升数百丈,方才从云层中,越过横岭。 因飞行太高,众人不但感觉奇寒刺骨,而且呼吸亦感到困难,昏昏yù睡。 梅花居士忙命金翅雕,越过横岭后,立即下降。 霎眼工夫,金翅雕身躯,倏然下沉,一泻数百丈。 众人睁目下视,见地面上,是一片雪白如玉的广原。 这广原最少有三百多里方圆,四周全被高耸入云的山岭包围。  . 梅花居士叹了口气道:“我们离开碧目罗刹,已有七八百里了,饶是他们足程再快,也得一两天才能到此,不如在对面山岭,找个隐秘地方住下吧!” 众人闻言,连忙称善,于是梅花居士命金翅雕朝对面山岭飞去。 盏茶工夫,已在对面山腰的一个岩洞前降落。 众人见这岩洞,孤悬山腰,离下面冰原,约二十多丈,四面无路可通,上面乃是一片峭壁,直chā云中,洞前有一座坚冰结成的屏风,恰好将洞门紧紧护住,如非像他们这样,骑着灵鸟寻找,决不能发现,地势端的隐秘。 如从下面上纵,除了晓岚、雪梅、麻姑,能够自由上下,卧云道长尚可勉强胜任之外,梅花居士、星云道长,则自感弗如,雪山老魅等人武功,与梅花居士,不过伯仲之间,自然无法上升,所虑者,碧目罗刹一人而已。 五人把情形看清后,甚感满意,梅花居士老谋深算,恐在探洞时,被其掩来,中了暗算,是以命金翅雕升空了望,白鹦鹉隐身冰屏后窥探,如有发现,立刻入洞禀报,以作准备。 梅花居士吩咐已毕,这才由晓岚师兄妹,各拔出宝刀、宝剑照亮,朝洞中走去。 深入十丈,洞径忽然向右成九十度弯转,约二十丈远现出一个青石洞门。 这门高有五尺,宽仅尺五,门关严密。 晓岚用目朝门上打量,并无缝隙,好似天生整块门户。 用力一推,纹风不劲! 晓岚想了一想,乃用白虹剑,chā入左侧缝中,往右一拨,那门果被拨开寸许宽一条裂缝,从缝中shè出碧绿色的光华。 不禁心中大喜,乃将白虹剑入鞘,命麻姑小心戒备,自己却用双手将门缓缓拉开。 众人见这洞室,呈正方形,约三丈见方,穹顶平地,无门窗照明设备,靠四壁钟rǔ,发出碧绿光华照明。 洞中孤伶伶放着三张大石榻,其余无一长物。 好在六人,都有极高武功的人,对饮食起居,全在可有可无间,并不过份注意,六人分踞三榻,入定用功起来。 翌晨起床,并无异兆发现,晓岚、雪梅、麻姑三人忽然动了童心,yù探那广大冰原的情形,乃将此意向梅花居士三人一说。 三人亦感觉新到一个地方对四周环境的探查,至为重要,吩咐三小兄妹当心。 三人运起罡气,从洞口缓缓下降。 因他们曾见过玄冰地狱雪崩时的威力,不敢贸然乱撞,故降落水原后,提气轻身,慢慢试探着前进。 行约三十多里,觉出地面坚实,用力踏下去,留下尺许深的足印,但却无丝毫异兆发生! 乃放心大胆,加紧疾驰,眨眼已到了冰原的中心,放眼四顾无垠无际,胸襟为之一宽。 晓岚心中高兴,敞声说道:“这儿真美极了!” 一语刚落,蓦闻身后,有嚓嚓裂冰之声传来。 急忙掉头一看,见离身三丈以外,不知怎的,坚冰下陷,现出数尺大两个冰穴。 麻姑道:“真奇怪,这么坚硬的冰地,为何会突然下陷?” 雪梅抢着说道:“留意,恐怕又要雪崩了!” 雪梅的话,还未说完,那种嚓嚓的裂冰声音,从四周不断传来。 三人朝四面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就在他们几句话的工夫,整个冰原上,星罗棋布,现出同样大小的冰穴,不知到底有多少? 雪梅道:“恐怕不是天然如此吧!” 晓岚被雪梅提醒忙道:“两位妹妹小心,这是妖人捣鬼!” 说完,立刻摘下玉莲宝剑,分持手中。 二女见晓岚这样慎重,慌不迭亦将兵刃取出。 忽见前后左右的冰穴内,突然冒出个笆斗大的雪白圆球,球上具备五官,嘴唇特大,露出两寸长的猿牙,口中发出“吱吱”的厉啸,令人毛骨悚然! 怪头现出后,并不再往上升,各将大嘴一张,朝三人喷出一股白气! 三人知这白气,乃是怪物内丹,恐有剧dú,不敢招惹,各将掌中莲剑宝刀挥舞,护住全身。 白气喷到兵刃上,感觉压力奇猛,身上奇寒难禁,机伶伶打了个寒栗。 麻姑首先喊冷,紧接着,雪梅也出声相应。 晓岚因曾服莲实,虽然亦有感觉,尚不觉得如何难受,急忙大声说道:“妹妹留意,赶快运气抵抗,千万不能让怪物丹气沾身,手中兵刃更是慢不得呀!” 二女那敢疏忽,连话也不敢说,专心一志运气行功抵抗。 相持一会,雪梅实在感觉难耐了,娇呼道:“岚哥哥!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呀!” 晓岚道:“如此由我朝前开路,我们走吧!” 忽听地底有一个yīn阳怪气的人道:“小狗男女,不把命留下来喂雪魃,就打算走么?没有那样容易,你们不打听打听,玄冰叟古太玄的玄冰大阵,近百年来,谁能闯过?” 晓岚三人,听底下人自称玄冰叟古太玄,不由心头一震,暗说道:“想不到误打误闯,竟周上这个魔头?” 晓岚知今日之局,凶多吉少,也不答话,将掌中莲剑一紧,低喝道:“紧随身后!” 说着,运足全身功力,纵落二女前面,朝前面两个雪魃扑去,白虹过处,听呱呱两声,两个雪魃登时了账。 二女见晓岚得手,也跟着学样,往左近雪魃扑去,有四个雪魃,被雪梅的玉莲,麻姑的无心戒刀杀死。 忽又听得古太玄道:“小狗男女,竟敢伤我雪魃,万万不能轻饶!” 古太玄语声甫落,听地底,发出一阵急促的“吱吱”厉啸,霎眼间,从每个冰穴中,纵跃出一个怪物……雪魃。 晓岚用目一瞥,见这些雪魃,身高两丈,通体雪白,独足长臂,行动起来,全凭独足纵跃,一拔就是十几丈高。 表面看去,们似乎蠢笨,但是,仔细留意,不仅纵跃轻灵,飘忽如电,更是机智异常! 们知道这三人手中,都有奇珍利器,尽管作势猛扑,但离开三人,尚有三丈远,不再迫近,各将大口一张,喷出丹气进攻! 晓岚等追扑过去时,们又纷纷纵逃,决不和敌人正面冲突,三人停步不追,们亦旋身攻击。 尤令人难防的是,三人朝前追扑,后面雪魃即不顾命的往后面跟踪袭击,三人回身追赶,前面的又合围上来,左右的情形,亦和前后相同,令人疲于奔命,防不胜防。 三人见到这种情形,知这雪魃,乃是久经训练,否则,不会如此进退适度,有条不紊。 晓岚脑中电光石火般想了一想,忽被他想出一个计策忙凑近二女,匆匆说了几句。 二女聪明绝顶,晓岚一提,已经明白过来,忙道:“就这么办吧!” 忽然三人一分,各展开轻灵飘忽的身法,:朝雪魃扑去。 雪魃虽对三人的玉莲宝刀宝剑,心存畏惧,因见阵势发动后,互相呼应灵活,此进彼退,敌人无可奈何,未免稍存疏忽。 更未想到敌人有此一着,因此,在猝不及防下,被三人蝴蝶穿花似的突击,诛戮了二十多个。 听呱呱惨嗥的声音,吵成一片。 银白色的地面上,铺满了殷红的血迹。 残肢断体,横七竖八,躺在冰原上。 阵阵奇腥,钻入鼻孔,令人恶心yù呕。 麻姑道:“这股腥味,真难闻!” 晓岚道:“当心中dú,快把呼吸屏住!” 雪梅道:“赶快逐退雪魃回去吧!” 晓岚和麻姑同声道好,立将兵刃一紧,各展开轻灵飘忽的身法,朝雪魃抢攻! 雪魃虽然纵跃轻灵,无奈智慧心思,到底及不上人敏锐,何况三人掌中兵刃又是前古奇珍,那能搪得住? 一片惨嗥声响,又被三人诛戮了十几只! 三人一面朝雪魃抢攻,一面纵身往来路上退走。 但是,距离太远,雪魃被主人驱使下,冥不畏死,内心里面,虽然畏惧,却没有丝毫退意。 经约半个多时辰,死于三人手中的雪魃,少说已有百数十头,而前进距离,才只有十几里路。 雪梅首先发急道:“岚哥哥,怎么办呢?” 晓岚到了这时,也感觉棘手,脱口答了声:“硬闯!” 麻姑抢着道:“路途还远呢!恐怕三天也闯不出去呀!” 麻姑话刚讲完,忽听古太玄哈哈大笑道:“丑尼姑的话,一点不错,小狗男女不把命留下来,休想闯出去,老实对你们说,这才开始呢!” 晓岚闻言,气往上冲,怒喝道:“老怪物,有种的给我滚出来,跟小爷分个高下,躲在龟窠里捣鬼,算得上那门子英雄!” 古太玄哈哈笑骂道:“小狗休要拿话激我,你们连我手下小玩意都搪不住,还打算和我老人家见面吗?莫非活得不耐烦了!” 晓岚方yù喝骂,忽听得“吱吱”声音传来. 登时,见那千百头雪魃,倏然暴退约十来丈远,成了一个大圆圈,将三人紧紧包围,目中凶光毕露。 三人见此情形,深知们又改打法,互相叮嘱留意。 正当剑拔弩张之际,听古太玄哈哈大笑,骂道:“小狗男女,这是第二场好戏了!” 语声一歇,接着就是一连串“吱吱”的声音传出。 那千百只雪魃,听到“吱吱”声响,各将大口一张,从口中喷出一股白气,又劲又急,朝空激shè! 霎时,结成一个硕大无朋的雾幔,从头上缓缓压来。 那雾幔离开三人头顶尚有十几丈时,雪梅、麻姑,首先感到奇寒难耐,机伶伶打了个寒栗! 晓岚尽管曾服玉莲实,比较二女,抵抗力要强,但也感觉冷得奇怪,不仅使人感到窒息,还觉得头脑胀痛难禁。 他知这是寒dú精英,要昏睡过去,全身血液无法循环,立被骨髓坚凝而死,不禁大惊,急忙道:“妹妹千万运气相抗,不可疏忽!” 雪梅与麻姑同声答道:“我们觉得眼皮重逾千斤,睁不开了!” 晓岚闻言,忧急如焚,忙道:“勉强挣扎下去,不能睡呀!” 雪梅、麻姑,声音略带颤抖道:“没办法支持嘛!” 晓岚知道二女业被寒dú侵体,心中着急,偶然想起苦命鸳鸯苏月兰所赠的辟dú散来。 他来不及说话,事实上,他见到雪梅、麻姑那种摇摇yù坠的情形,已知危机迫在眉睫,根本不容他有说话余地。 急忙从怀中,掏出辟dú散,首先欺近二女身前,以指甲弹了一些在二女鼻孔中,自己亦弹上一点。 听二女,打了一声喷嚏,倏然星眼张开。 晓岚心甚高兴,忙道:“快将少清丹服一粒,屏挡寒气!” 二女依言,果将少清丹取出一粒,塞入口中。 忽听古太玄嘿嘿冷笑道:“原来你们得了老虔婆苏月兰、朱明的三宝么?怪不得会那样骄横,连我老人家都不放在眼里!” 稍停,他好似愤怒已极,厉声喝骂道:“你们是老虔婆甚么人?” 晓岚已知双方结仇太深,无法善罢千休,落得骂他几句泄愤,是以听了古太玄的话剑眉一挑,骂道:“无耻妖孽,你不配问这些。” 听古太玄在冰底,暴跳如雷,连骂该死! 霎时,语声忽转凄厉,登时发出一阵急促“吱吱”叫啸。 三人知老怪古太玄已被激怒,他正催动雪魃进攻,不知这次,又是甚么花样,互相使一脸色,全神戒备。 雪魃所喷那幢雾幔,此时,已降落在地面上,三人感觉寒气倍增,有如置身玄冰地狱,如不运气相抗,立有生命危险! 纵目朝四周打量,两尺以内,伸手不见五指,白虹剑、无心戒刀上的光芒,那样强烈,竟照不到五尺以外。 那雾气,不仅聚而不散,愈往后,愈好似实质般,而且还蕴藏着无穷大的潜力,迫得人呼吸唯艰。 晓岚见到这种情形,知已身入险境,单是这片雪魃所喷丹气,就够应付了,万一老怪乘机袭击,或他催动那千百头雪魃进攻,自己三人,无异双目失明,岂不变成俎上之ròu,任人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吗? 晓岚想到这里,骇得心胆俱寒,忙警告道:“妹妹留意,当心暗算!” 第二十二章 玄冰大阵 听古太玄嘿嘿笑道:“小狗男女,你们死期到了!” 晓岚、雪梅、麻姑三人,忽听雪魃连声怒吼,四周有劲疾的压力,合围上来! 开始尚以为是玄冰叟古太玄亲身出斗,不禁骇得魂不附体,晓岚、雪梅,不惜真气损耗,将掌中莲剑一紧,展开“金轮普渡”绝招,化为四个径丈大光圈,徐徐运转,护住全身,同时朝四外展布。 麻姑则将无心戒刀,以巨灵金刚掌法运用,化为五尺大一幢光球,好似转风车般,流转不休! 那四周袭来的雪魃,尽管纵跃如飞,力逾虎豹,无奈所遇敌人的兵刃,全是旷世奇珍,焉能禁受得住! 与光球、光圈相接,不是被光球斩成碎片,就被光圈绞为ròu泥,宝光笼罩处,无一幸免,“呱呱”惨嗥的声音,惊心动魄! 眨眼间,就有好几十只雪魃被三人杀死。 晓岚三人,看出不是玄冰叟古太玄亲自出斗,心中略宽,唯恐真气过分损耗,后力不济,忙喝道:“妹妹!我们快往外闯!” 二女闻言,立刻收起绝招,随定晓岚身后,朝雾阵外面闯去。 晓岚这时,好似一头猛兽,激发先天野xìng,莲剑挥动,不顾命的朝前直闯,那些雪魃,被晓岚的莲剑攻袭下,不是打得筋断骨折,哀嗥悲鸣,就是被白虹剑所斩,陈尸就地。 经约盏茶工夫,估计最少也有十余里,但那团寒雾,仍是笼罩头顶,未能冲出半步,而且那雾阵,愈来愈浓,寒气逐渐加盛,非但雪梅、麻姑两人,感觉支撑不住,连晓岚也觉得禁受不了! 雪梅全身颤抖,直打哆嗦,结结巴巴说道:“岚哥……哥……我……我……受……不……了!” 晓岚尚未答话,玄冰叟古太玄冷冷笑道:“贱婢,此时就喊受不了吗?压轴戏还在后面呢!” 晓岚愤声骂道:“妖孽无耻,自己不敢出头,尽驱使怪物捣鬼!” 古太玄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小狗男女,那配我老人家伸手!就是这点小玩意都喊受不了,还打算和我动手吗?忒也不知自量!” 晓岚闻言,不禁语塞。 雪梅、麻姑,感觉这玄冰叟,实在是个怪人,恐晓岚把他激怒,真的出手攻击,处在这种绝对劣势的环境,十九讨不了好,急忙对晓岚,连打手势。 晓岚见二女狼狈不堪情形,好生不忍,依言点头。 雪梅、麻姑此时,已被奇寒之dú,深入体内,实在感到再无法支持下去,如非服了灵丹护体,抵消不少寒气,早巳骨髓坚凝,失却知觉了。 正在此刻,二女机伶伶打了个寒栗,踉跄跌入晓岚怀中。 晓岚睹状大惊,忙将二女掺住,急问道:“如何?” 同时纵目朝二女面上打量,见她们脸色铁青,妙目半睁半闭,全身发抖,牙磕有声,好似发疟疾般,粉颈不住摇摆,口不能言。 二女刚扑入晓岚怀中,听雪魃发出欢悦的啸声,蓦地感觉有劲疾的风力,自四周袭来! 晓岚知是雪魃乘机进攻,本yù应敌,无奈二女所中寒dú太重,双手被她们娇躯占住,仓卒闻,那能对敌? 眼见四周白影晃动,离身不过数尺远了,忽地,二女娇躯一振,两声清叱,雪梅的玉莲长剑,麻姑的无心戒刀,好似蛟龙闹海般,朝白影卷去! 但见两道三尺长金虹,两条白色宝光,在白影中不断飞舞,听雪魃发出连声的悲嗥,前面及左右两侧的压力,登时锐减,消灭无形。 晓岚见二女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万分惊奇,但时机稍纵即逝,那能容许他有思考机会,掌中莲剑一紧,往身后雪魃抢攻,霎时,又把雪魃诛戮数十只,回复到适才互相僵持状态。 二女急忙纵回与晓岚会合,依傍身侧。 晓岚打量她们面上一眼,但见她们这时的脸色,红霞满布,喜气洋洋,与刚才相较,判若两人,那里还有中dú痕迹?不由望着她们发楞! 麻姑恐师兄闷得发慌,大头摇晃着说道:“师兄!我们再也不怕寒dú侵体了!” 晓岚闻言,越发不解,满面惊讶地望着她! 麻姑道:“师兄!你怎么忘了……” 雪梅心思细密,她知道九天罗刹花筱云乃玄冰叟世仇,雪魄珠又是稀世奇珍,万一泄露,难免不遭劫夺,急忙阻止道:“师妹何必恁般嘴快,谁不知道少阳神功与本门灵丹有避寒祛dú功效,那里还用得着你来解释?” 麻姑冰雪聪明,被雪梅一点就透,故意说道:“并非妹子饶舌,不过想使师兄放心而已!” 晓岚知她们二人,皆出身佛门,虽曾经九天罗刹传授玄门罡气,但与少阳神功,南辕北辙,不是同一道路,听她们这样说法,知乃掩饰之词,脑海中转了一转,陡然想起弘忍大师赐麻姑雪魄珠的事,亦抢着道:“此事愚兄知晓,当真用不着解释!” 麻姑见师兄已经知道,再无话说,雪梅chā口道:“尽管如此,师妹还得要小心呀!” 麻姑听雪梅的话,知她所说的小心,乃是指勿将雪魄珠暴露而言,会意点头。 晓岚道:“大家将少阳神功运起,往外冲吧!” 麻姑会意,紧随晓岚、雪梅身后,暗将怀中雪魄珠丝囊松开,shè出光芒,照定两人身后,同时把无心戒刀,不停挥动,以资混乱敌人眼目,免使泄露机密。 晓岚、雪梅二人,被雪魄珠光照shè下,寒意尽退,温暖如春,好似置身阳春三月,通体舒畅已极。 两人手持兵刃,戒备着并肩而行,约莫顿饭工夫,不仅看不见雪魃的影子,甚至连“吱吱”的叫啸,亦听不见,好似绝迹一般,唯一不变的,就是笼罩当地的寒雾,经这么久的时间,非但丝毫不减,而且愈来愈浓,黏滞甚强,前行的速度,大受影响! 晓岚因与心上人并肩而行,虽然身在危境,心中仍是非常写意,全付心神,几乎有大半放在她的身上,未免对于外界变化的感觉,稍嫌迟钝,而雪梅到底心细,见走了这么久,老是静悄悄的,觉得不合情理,玉莲往外一挥,发现阻力甚大,急忙探手一抓,不禁惊叫起来! 晓岚被她骇了大跳,瞥了她一眼道:“甚么事呀?” 雪梅玉手张开,娇声说道:“岚哥快看!” 晓岚藉着白虹剑上光芒,睁目谛视,见雪梅的玉手上,有一种灰白色的液体,从指缝中溢出。 再回顾身上,见衣服全湿,不由惊叫起来!忙道:“两位妹妹留意,雪魃丹气已化液体,说不定其中还有变化。” 晓岚话刚讲完,忽听玄冰叟嘿嘿冷笑道:“小狗说得不错,变化多着哩,让你们尝尝玄冰阵的滋味,以便死而无憾!” 古太玄把话说完,又是一阵“吱吱”的啸声,从地底传来,这次的声音,与历次相较,回然不同,是轻声徐送,听起来尖锐悠扬,老是萦绕当地不歇,真有绕梁三日之概! 稍停片刻,听四外,有“嗖”、“嗖”的破风声响,隐隐传来。 不过,这些声音,来势虽急,并非直接扑来,而是距离身侧约二三十丈左右,乍然终止。 晓岚觉出奇怪,暗说道:“们因何不乘机发难呢?” 其实,他们那里知道玄冰叟的痛苦? 要知玄冰叟,乃是名列两怪的前辈,享誉武林近百年之久,除了昔年败在四奇手下外,从未遇到过敌手,今日与晓岚三人相遇,从所居冰穴的反光镜中,看出三人资质绝佳,掌中兵刃,又是稀世奇珍,知道不可轻视,乃驱使手下豢养雪魃进攻,几次接触后,空自伤了百余只异兽,仍然奈何三人不了,不禁暗中惊异,虽经晓岚激怒,不敢轻毕妄动,以免落个胜之不武,不胜为笑的话柄,于是口中说着骄横的话,自己一味守在冰穴,催动雪魃进攻,更恐雪魃伤亡太重,减少玄冰大阵的威力,所以不敢再要雪魃轻身涉险,命们,远远离开,尽量喷shè丹气,以便将丹气化为液体,再由液体,凝成坚冰,把三人埋藏在坚冰之下,辗成ròu饼而亡! 尽管玄冰叟用意恶dú,但他做梦也未想到,麻姑身上,带有纯阳精英结成的奇珍……雪魄珠,dú计那能得售? 当玄冰叟把全部雪魃召集,倾全力喷吐内丹寒气的时候,晓岚三人,觉出雾气愈来愈浓,四周压力,不住加盛,头顶重逾千斤而已,身上一些寒意俱无,而且存身处的丈许距离,仍是液体流动,并未结成坚冰。 晓岚感觉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善法,对二女道:“怪物既不敢来犯,我们试探着闯吧!” 雪梅答道:“岚哥不讲,妹子亦要说了,这儿实在沉闷,呼吸感到艰难,如再呆下去,恐怕会窒息而死啦!” 晓岚和麻姑,经雪梅这么说,也被提醒,深长地吸了口气,果然发现空气稀薄,连吐气亦很困难,两人这才着急,同声道:“一点不错,这儿真有点古怪,我们赶紧走!” 玄冰叟在冰穴中设有反光镜和听音器,虽不能说对他们言谈举动的细微末节,看得清清楚楚,分毫不漏,但对其大概情形,却是洞若观火,此时又是全付精神贯注,耳目并用,因此,晓岚和麻姑话一讲完,尚未行动的时候,玄冰叟立刻接口道:“小狗男女,别做梦了,你们已身陷万丈玄冰中,无论功夫再高,能够闭气,最多半个时辰,就要窒息而死,变成冰冻娃娃啦!还打算逃走么?” 三人听出玄冰叟的声音,似乎特别低沉,中间好像有阻挡一样,知他说的话,显然不是耸人听闻的虚声恫吓。 麻姑年纪轻,xìng情比较急躁,沉不住气,忙道:“师兄!梅姐姐!我们怎么办呢?” 古太玄似乎得意已极,哈哈大笑道:“还有甚么办法?丑尼姑,你和两个同伴就认命吧!” 麻姑闻言,不由激动肝火,怒骂道:“妖孽卑鄙无耻,自己不敢出头,躲在暗中捣鬼!” 麻姑的怒骂,完全是白费,所得到的答覆,是古太玄一连串的嘿嘿冷笑。 麻姑一张丑怪的麻脸上,气成了猪肝颜色,连称“可恶!” 雪梅从旁劝道:“何必同他生气,妖邪与正人不同的地方,就在这里,手段卑污,欺软怕恶,善于权变,是他们的特长,那能和他生气?” 晓岚道:“闲话少说,任他如何千变万化,我们只顾往外闯,看他能奈何得了我们?” 古太玄冷笑骂道:“小狗!不信你就看看!” 晓岚懒得答理,仍然与雪梅并肩前行,刚走出丈多远,忽然感觉前面坚冰阻路,向雪梅打一手式,方yù仗掌中莲剑,向前面坚冰攻打,忽听身后麻姑,惊“咦”一声。 于是yù前又却,顾麻姑道:“师妹!甚么事呀?” 麻姑手指身后答道:“我们刚一移步,后面立刻即成了坚冰!” 晓岚这才舒了口气,好似自己问自己道:“这么快吗?” 雪梅瞟了他一眼道:“这有甚么奇怪?那地方本来就要结冰的,因我们各以少阳神功相抗,才暂时保持流动的液体,我们一走,温度骤然下降,自然结成坚冰了!” 晓岚是点了下头,立刻回身,莲剑兼施,朝前面坚冰攻去! 玉莲的白光,白虹剑的银虹,卷到冰上,听嚓嚓的碎冰声响,冰层纷飞,但不像平时那样,好似摧枯拉朽般,用了这大的劲,两臂亦震得发麻,而攻穿的冰穴,不过尺许方圆,五六寸深而已。 再看雪梅时,更比他还要差,冰壁上不过留下三寸深一个莲形冰凹,宝剑尖端,还留下反卷痕迹。 晓岚睹状,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雪梅道:“这坚冰虽然难攻,但是要有恒心毅力,那怕攻不穿它?” 晓岚面露无可奈何之状,将头微点,方yù挥动莲剑,向原来冰凹进攻时,怪事又发生了! 原来就在他略为惊顾的瞬间,适才攻穿的痕迹,已不知去向,仍是一片完整的冰壁。 晓岚喟然叹道:“照这样看来,yù攻穿这么厚的坚冰,实在不易呢?” 古太玄嘿嘿笑道:“你这才知道厉害吗?可惜太晚了,赶快认命吧!” 古太玄说完,又是一阵得意的长笑。 晓岚毫不理睬,运足全身功力,偕同雪梅两人,毫不停顿,朝前急攻。 麻姑yù上前相助,雪魄珠的光芒,刚一离开二人背心,晓岚虽觉奇寒难禁,尚能勉强撑持,而雪梅则成了摇摇yù坠的神态。 晓岚见状大惊,知因雪魄珠光离体的原故,急忙道:“师妹不必多事,你还是断后要紧!” 麻姑察言观色,已知一行人xìng命,完全系于雪魄珠上,用雪魄珠挡寒,更比开通坚冰还要重要,那敢疏忽?急忙喏喏连声而退! “奇怪!” 雪魄珠的光芒,刚shè到二人的背上,晓岚固是感觉温暖如春,通体舒畅,雪梅陡地精神振奋,恢复活力。 经两人合力进攻,约顿饭时间,已开出了五尺径、十来丈深一条甬道。 但是,麻姑走过后,那身后甬道,又被封死,成了一片整体。 足足花了五个多时辰,前行不过三五里,而晓岚与雪梅两人,已累得酸软乏力,疲惫不堪了。 雪梅香汗淋淋,娇喘道:“岚哥哥,我们休息吧!妹子实在支持不住了!” 晓岚又怜又爱,听她这么说,伸手扶住她的娇躯,轻声低语道:“妹妹是该休息一下,不要累坏了,愚兄将抱恨终身啦!” 麻姑幼生山野之中,入世未深,原不懂男女间的爱情,见晓岚扶着梅姐姐,她的心中感觉是应该的,万一自己那样,师兄还不是照样的看顾她吗?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奇怪,反而从旁说道:“师兄,你要好好扶着她呀!当心摔倒可不是玩的。” 雪梅被晓岚紧搂纤腰,因有麻姑在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内心难免存着女儿家的羞涩,听到麻姑这样说,知她虽然聪明绝顶,但因年纪尚小,对男女间的情爱,全是一张白纸,登时把羞涩之念去尽,索xìng把娇躯懒洋洋地紧靠在晓岚的胸前,任檀郎尽情怜爱,好似一头温顺的羔羊。 她的心灵上,有无比的温馨,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星目微闭,娇喘呻吟,那种娇羞不胜,楚楚可怜之状,慢说是晓岚,就是铁石的心肠,亦将化为绕指柔,而生出怜爱之心。 在晓岚的意识中,她和他之间,虽无夫妻之名,但却因崂山双魔迷魂乱神香促成,而有夫妻之实。 此时,伊人在抱,软玉温香,她的秀发,拂在晓岚的面上,鼻端闻到一股兰麝幽香,沁人心肺。 他经过多方面的刺激,不禁勾起了山神庙中,那幕缠绵的画面,古井扬波,绮念在脑中萦回不歇,他那强有力的臂膀,愈益搂抱得紧,如非有麻姑在旁,他早就把她拥在怀中,尽量地亲怜密爱了。 他到底不失为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盖世的奇男子,尽管内心里面,热情似火,犹江河之泛滥,但是,并未被人yù,蒙蔽了良知,稍稍定了定神,立将奔放的热情,平静下来,轻声低唤道:“妹妹!妹妹!” 雪梅樱唇中“嗯”了一声。 晓岚道:“此时感觉好些吗?” 雪梅这才惊觉过来,暗骂自己道:“此时身在虎穴龙潭中,危机密布,时时都有生命之危,又非花晨月夕,可与他缠绵厮守,畅叙幽情,为何这样糊涂?” 她想到安危上面,不由打了个寒栗,但因有麻姑在旁,他们不马上起身,以免露出破绽,听晓岚问她好些吗?她才装出如梦初醒,星眼微睁,脉脉含情的一瞬,绯红着脸,报以微笑,点点头道:“谢谢岚哥哥关心,妹子觉得好多了。” 晓岚看出爱妻,乃是故意装的,她那份深情,那有猜不透的道理,笑道:“此时脱困要紧,有事以后再说吧!” 晓岚说时,俊目中shè出慑人的光芒,那种光彩,象征着青春的活力,多少带着几分魅力,尤其在有情人看来,更代表他的心声,那怕是有一瞥,亦足动人心魄,使彼此间的灵犀,藉此而沟通。 雪梅正沉湎于温馨的甜蜜中,因此对晓岚的感应,特别锐敏,双方目光相接后,雪梅觉得檀郎情深爱重,内心说不出的舒畅与无比的受用,晓岚话中的含意,她亦了了分明,急忙道:“我们赶快动手吧!” 于是继续往前攻,经约个把时辰,开通不过里许,两人全感到两臂酸麻,再不能维持下去了。 方yù休息下,忽听一个音细如蚊的老fù口音道:“你们不要白费气力了,这玄冰阵坚厚如许,这样开去,不知要到何时,方能开通,先休息缓缓气,再按照我的指点去做,包管脱离玄冰大阵!” 三人闻言,知来人用的是真气传音之法,同时更听出来人是谁!麻姑喜极,脱口道:“莫非是……” 下面的话还未出口,传音人好似早已防到,急忙传音阻止道:“是的,我正是你说的人,此时老怪照形反光镜,虽然暂失效用,但那听音器,仍然有效,你们千万不要说话,以防泄露行藏,万一被老怪发觉,不仅彼此不利,对你们脱困,更增加阻碍!” 三人闻言,各打一手式,相戒不可随便讲话,静静地凝神谛听。 听苏月兰,继续以真气传音道:“老怪武功甚高,更是机警绝lún,外子恶疾未愈,瀛海情侣,又赋劳燕分飞,以我一人的力量,实在不是老怪敌手,你们兵刃招术虽利,无奈功力和应敌经验两俱不足,目前尚难与之正面为敌,如yù夺回那块古玉符,必须乘他残杀生灵,在冰穴中昏睡的时候,偷偷潜入窃取,千万不要在他与碧目罗刹搏斗之时现身,因为妖邪间的结合,完全以利益为准,时分时合,捉摸不定,你们一露脸,说不定会促成两怪的结合,那块古玉符的藏处,就在他的颈下丝囊内,动手时,最好由麻姑仗其离合身法,较为妥当,至于你们现在脱困的方法,趁老怪照形反光镜失效时,改由麻姑运起雪魄珠开道,雪梅和晓岚左右辅佐,最多一个时辰就可脱险了。” 苏月兰把话讲完,三人稍停一会,再不能听见她的传声,知她恐踪迹泄露,业已先行避开,乃按苏月兰指点而行。 物各有制,一点不假,那样坚硬的玄冰,居然被雪魄珠上发出的柔和光芒照shè,好似雪狮子向火,立刻消溶,转瞬间,开出径丈大一个冰弄,那股光芒,远达三十丈以上,三人毫不费事,已穿过百多里长的玄冰大阵,来到冰原上。 抬头一看天色,业已月影西斜,出口处,偏向南方,并非所居一面,互相耳语几句,往东南方故布疑阵,这才提气轻身,往所居岩洞回赶。 刚到岩足,那只白鹦鹉,忽然飞降在晓岚肩头,尖叫道:“三位大侠回来就好了,我家主人和星云老道长,正在着急呢?” 忽听头上劲风扑面,那只金翅大雕,束翼飞降,口发出低沉急促的鸣啸,神情颇为惶急。 白鹦鹉尖声说道:“知道了,你还是藏在云层中探望吧!我自会把你的意思,转禀三位大侠和主人。” 那只金翅雕听了白鹦鹉的话,意似欢悦,复低啸几声,立刻振翼高飞,刹时隐没云层中。 麻姑笑问道:“大雕说什么?” 白鹦鹉答道:“此处不便,万一被对头发觉,再也找不出这么隐秘所在了,不如到冰屏后面再谈吧!” 晓岚闻言,深觉白鹦鹉的话有理,乃偕同二女,飞身纵落洞口隐身冰屏后面眺望。 但见那片无垠无际的平原中心,全被白茫茫的浓雾密布,四周都有白色光影晃动,唯有东西两面最密,几乎成了一堵白墙,南北方较稀,每隔二十多丈,才有一个白点闪烁。 三人见状,齐说了声:“万幸!” 原来他们仗雪魄珠开道,冲出玄冰大阵时,恰在两只雪魃间相距有十来丈远,雪魃又是全神贯注雾阵,尽量喷吐丹气,增强玄冰威力,因此三人轻轻易易,脱出玄冰大阵,竟未惊动雪魃。 麻姑犹念念不忘金翅大雕的话,笑道:“现在总该说吧!” 白鹦鹉道:“金翅大雕说,那冰原中的怪物,好似昔日南北二怪之一,玄冰叟的行径,凭我们一行六人,决惹不起他,因此要我转禀主人和三位大侠留意,同时,据在高空眺望所见,碧目罗刹一行,离此不过三百里了,最迟在明天日落后,一定可以抵达这里,无论玄冰叟,碧目罗刹,全不好惹,我们最好先不露面,等他们拚个两败俱伤后,再伺机出手,较有把握。” 白鹦鹉把话说完,忽听梅花居士的声音道:“怎么!玄冰叟也在这里吗?” 三人回头一看,见梅花居士和星云道长,并肩站在洞口,满面惊讶神色! 晓岚三人,将涉险经过,及遇苏月兰指点脱险情形,详细说了一遍,梅花居士、星云道长闻言,不由万分惊讶,喟然叹道:“昔日的四奇二怪,想不到都在大雪山中露脸,另一魔头,说不定亦在人间哩!照这样看来,武林中又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 雪梅急忙问道:“不知师叔所指的魔头是谁?” 星云道长亦chā口问道:“居士所指魔头,莫非是天竺樊坤?” 梅花居士道:“樊坤算得了甚么?那里配和四奇二怪并列?” 星云大惑道:“是谁?” 梅花居士道:“就是天竺老魔,樊坤的师父呀!” 雪梅接口道:“莫非九十年前,悄然销声隐迹的长笑神枭邢独?” 星云闻言大惊,口中着邢独的名字,面露惊惧之容! 半晌,他才自言自语道:“这个魔头如真的在世,实乃人类的不幸!” 晓岚、麻姑二人,一个是侠义肝肠,一个是天真稚气,闻星云道长的话,内心满不服气,同声道:“师伯毋须忧虑,无论他有多狠,少不得也要和他碰碰,那怕是把小命运掉,亦在所不惜。” 星云道长,虽不以二人的话为然,但对他们这种豪侠之气,深感佩服,方yù张口劝说。 忽听左侧有人冷笑道:“初生之犊不怕虎,不想想,你们有多大气候,居然大言不惭,敢说出这些话来,难道这是枯禅子教你们的吗?” 众往左侧一看,不由连声称怪! 原来左侧岩壁上,好似雕刻塑像般,贴着一个矮瘦干枯,通体黝黑的和尚,那和尚虽然貌相丑陋,但是二目神光炯炯,满面慈祥之色,令人望而生敬。 尤以他露这一手贴壁如画,凌虚浮植的功夫,更使众人咋舌不已! 梅花居士、星云道长、雪梅三人,虽不认识这和尚,但见他露这一手惊人武功,知非常人,急忙肃容行礼。 晓岚、麻姑因和尚语气中,对乃师枯禅子,似乎意存蔑视,心甚不快,虽是随同行礼,多少带着勉强。 和尚嘿嘿冷笑道:“李晓岚、小尼姑,你们不服气么?” 麻姑吭声说道:“你对我们师父,意存轻视,那能令人服气?” 和尚见麻姑出言顶撞,意似不快,望着麻姑道:“小癞尼,你敢这样顶撞我,连枯禅子也不敢对我这样不敬,莫非讨打吗?” 麻姑麻脸紧绷,说道:“对我师父师兄无礼的人,就是我的对头,再高来历都要与他拚命,何况是挨打!” 和尚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你是愿意挨打了,那么,李晓岚呢?” 和尚问到晓岚时,双目似炬,逼视着他。 晓岚因麻姑已答应在先,而且当徒弟面前,轻视师父,为武林大忌,真正忠于师门的弟子,决难忍受下去,因此和尚问他时,点了点头,淡淡答道:“重道必先尊师,在下身受师恩,自当对师门尽弟子之义。” 和尚嘿嘿冷笑道:“不枉枯禅子一番苦心,居然收下你们这对宝贝弟子,既然你们是同一心意,我和尚可不客套了!” 和尚话刚讲完,听“叭叭”两下,晓岚和麻姑两人身体,就好像飞花落叶般,被抛落岩下。 梅花居士、卧云道长、星云道长、雪梅四人,不是成名多年的前辈,亦是武林后起之秀,同伴被人打后,复抛落岩下,竟连对头的来踪去影均未看见,内心中这份惊讶,非局外人所能想像。 慌不迭纵身冰屏,探头下望,见晓岚麻姑两人,被那和尚,拳足jiāo加,打得团团乱转,无论两人纵逃何方,都被和尚挡住,打了回来,两人甚至施展出新学的玄门罡气,朝和尚进攻,打到和尚身上,好似蜻蜒摇石柱般,全无所觉。 反被和尚嘿嘿冷笑,出语相讥道:“多用点劲了,当心把嫩骨头震断呀!” 仔细看那和尚,除了觉得身法快得出奇,手足奇准,发必中的外,实在看不出一些可异之处。 尤为奇怪的,晓岚玉莲、白虹剑,麻姑无心戒刀,不知在何时出手,早已跌落地上,而且离他们的身侧,不过是丈许远,照说凭他们的功力,探手即可将它们取来,然而,他们并未那样做,他们似乎被和尚追得连探手弯腰的时间都没有。 四人看在眼里,不由得惊奇万分!心中奇怪二人太,和尚出家人,忒也不讲道理! 雪梅目睹心上人如此狼狈,好生心痛,深知和尚武功高得出奇,自己上去,亦是白饶,但是她为了情的驱使,顾不了自身的安危,随手摘下玉莲宝剑,纵身而下,口中娇声说道:“岚哥哥,师妹,你们别慌,我来了!” 她一面说着话,娇躯一挺,头下足上,掌中玉莲、宝剑齐施,使出“浮云掩日”绝招,朝和尚头上罩去! 但见和尚身形一闪不见,蓦地感觉腕脉被两支钢爪扣住,两臂发麻,掌中莲剑,把持不住,“呛啷”一声,坠落于地,雪梅心说道:“不好!” 猛然觉得背上中了一下重的,身躯不由自主,坠落地上,连忙纵身出敌时,觉得全身酸软,真气运转不灵,情形比常人好不了许多,不禁骇出一身冷汗,偷眼向晓岚两人打量,见他二人情形,和自己一样狼狈,这才悟出两人不能逃脱和尚手掌的原因。 正观望间,听和尚哈哈大笑道:“你也看着好玩么,索xìng成全你吧!” 和尚把话说完,亦是拳足jiāo加,向雪梅打去! 经此一来,连岩上的梅花居士三人,也被激怒,不顾命地提气纵身降落,掌剑齐施,合围上去! 第二十三章 似凶实吉 和尚睨视三人一眼,敞声道:“你们来惹厌么?还不给我站过一边去!” 见他鸟爪般的黑手,微微挥动,三人真个听话,呆呆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和尚冲着他们一笑,说道:“三位暂时委屈一下,让我办完了事,再来放你们。” 三人心中奇怪道:“看这和尚的神情,似乎并无恶意,但他为甚么对晓岚三人,下那样dú手?尤为奇怪是,和尚的隔空点穴法,神妙莫测,自己三人,乃此中能手,竟被人轻轻制住,似这样的高人,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到底是谁呢?” 和尚拳足jiāo加,朝三人全身上下,猛打不休,但是对于梅花居土三人,也未放过,尤其对他们的心中,好似看透一样,笑说道:“没遇到过吧?那是你们的缘法,我是谁?也不劳你们费心去想,我们之间,连带他们三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何必把它放在心上干甚么?赶快息念吧!” 梅花居土三人闻言,不禁大吃一惊,暗忖道:“这个和尚,真有点邪门,为何我们心中想的事情,他那样清楚?” 和尚越发大笑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和尚能把顽石都弄得点头,何况区区心事不晓?” 梅花居士更加感觉惊奇,陪笑说道:“大师乃有道高侩,何必对几个晚辈,下此dú手?” 和尚笑道:“他们不在此时吃点苦头,抵消一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罪孽,以后那能躲得了许多危难呢?” 梅花居士道:“话虽如此,他们也罪不至此呀!请大师看在我佛面上,饶了他们一次吧!” 和尚哈哈大笑,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说道:“依你!依你!” 和尚把话说完,看都不看梅花居士等人一眼,口发一声龙吟,手挥足舞,好似雨点般,朝晓岚三人进击! 打得三人,满地乱滚,口发出阵阵的呻吟。 晓岚和麻姑两人,虽照样被打得就地打滚,但情形却较雪梅好得多,而雪梅则被和尚打得力竭声嘶,惨嗥不已! 梅花居士见和尚对雪梅恁般心黑手辣,心中不快,豁出和尚对自己下dú手,厉声骂道:“佛门弟子,那有你这样的人,对一个弱女子,竟下这般dú手,如此豺狼心肠,真把佛门污辱了!” 卧云、星云师兄弟,亦和梅花居士是同样心理,豁出老命不要,也得骂他几句泄愤,于是千贼秃,万贼秃,骂个不停。 但是,尽管三人如何谩骂,那和尚理也不理,手足挥舞如故,并不因三人的喝骂而稍停! 前后约半个多时辰,听得和尚暴喝道:“顽石尚可点头,你们还不省悟吗?” 和尚语声甫落,听得三人颤抖着嘶哑的声音道:“多谢神僧慈悲!” 梅花居士等,听出晓岚三人,说话的声音虽是颤抖嘶哑,但却充满着欢悦的成份,越发把他们弄得莫名其妙,心中暗说道:“难道他们真个该打吗?太使人费解了!” 和尚听三人答话,似乎感到满意,亦发出欢悦的声音道:“不枉老僧此行了!” 说着,朝三人一笑说道:“匪夷所思吗?天下不解的事情多着呢!” 梅花居士、卧云道长、星云道长听和尚的话,惊为天人,同声笑道:“弟子等愚昧无知,尚祈神僧指示迷津!” 和尚收起嘻笑玩世的态度,庄容道:“贫僧与三位檀越,缘仅及此,三位前途有凶无险!” 说完,发出一声哈哈长笑,又未见和尚身形晃动,见眼前人影一闪,登时失去踪迹! 三人感觉微风扑面,穴道全解,身体恢复自由。 纵目朝地上眺望,但见晓岚、麻姑、雪梅三人,委顿在地,仍不能站起,直挺挺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似是运气行功之状,不过他们面上的神色,却甚平静,并无愁苦之容。 梅花居士等急忙赶向前去询问情形。晓岚答道:“师伯,师叔,无须耽心,我们已因祸得福了。” 晓岚答了几句,随即闭上双目。 梅花居士等见状,知他们用功正紧,不便干扰他,乃守伺在旁,留神戒备,并命白鹦鹉知会金翅大雕,飞落洞口屏风后隐身相待,以便随时应召,接送众人上去,白鹦鹉闻命即行,振翅升空,霎时,偕同金翅雕降落洞口屏后,白鹦鹉复飞到梅花居土肩上,低低禀告。 时间易过,转瞬旭日东升,放眼冰原中心,仍是冻雾笼罩,雪魃环列,晓岚、麻姑、雪梅三人,蓦地纵身而起满面喜色,向梅花居士、卧云道长、星云道长,深施一礼,同声道:“我们密迩妖穴,赶快回去吧!” 梅花居士急忙召下金翅雕,一行六人纵身上了雕背,回到洞口,金翅雕随即飞空戒备。 书中jiāo代,他们在冰壁下闹了几个时辰,未被玄冰叟发觉的原因,一来是穴中照形反光镜和听音器,不能远达,雪魃知奉命唯谨,亦不能分神回顾,二来玄冰叟太过于托大,认三人已成瓮中之鳖,早晚必死,入夜以后,放心大胆酣睡,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晓岚把苏月兰传声指示情形,向梅花居士等,禀报一遍,并说出今晚前往盗符的事。 卧云道长以关切的口吻说道:“玄冰叟乃著名凶人,还得慎重行事呀!” 雪梅笑道:“师伯请放百二十个心,我们三经八脉,全被神僧开通,无异脱胎换骨,正面为敌,或不可能,但暗中前往,决可无虑。” 此语一出,梅花居士三人,固是惊讶满面,连称异数不迭。 正谈间,忽听嗡嗡的叫啸,自对面山顶传来,六人虽不能眼见,但从其洪厉的怪声中,已知是碧目罗刹诸人找来。 梅花居士等人,亦以碧目罗刹来得这快,感到惊异,尤以梅花居士三位老辈,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梅花居士右手一挥,白鹦鹉立刻振翅冲霄,朝云层中shè去,众人也把头缩回冰屏后,以免踪迹泄漏。 不多时,白鹦鹉回转,失声低禀道:“主人和各位大侠,赶快藏起来吧!碧目罗刹一行,少说亦在三十多个,除了曾经来犯诸魔,一个不少外,其余全是西极教妖人,他们正在对面山顶上搜索,最迟在今日午后可抵达冰原了,玄冰叟似乎也有警觉已将千百只雪魃召回,冰原上恢复了原状。” 六人闻鹦鹉禀报,这才向冰原上打量,可不是吗?就在他们缩回冰屏约盏茶工夫,冰原上已恢复原状,仍是一片广原,那被雪魃开出的万千冰穴,业已无影无踪,不禁暗赞,玄冰叟古太玄,不愧是著名凶人,就凭这一手,决非一般人能做得这么干净俐落。 梅花居士三个老前辈,较为持重,忙命白鹦鹉留在冰屏了望,立刻偕着三人,走回洞中。 卧云道长知雪梅乃晓岚情侣,麻姑是晓岚师妹,凡事二女都唯晓岚马首是瞻,要晓岚首肯,二女没有不屈从的道理,乃摆出父执身份,庄容对晓岚警戒劝勉一番,令其不要轻举妄动,如去盗取玉符,必须等入夜以后动身,白天在洞中用功,不可外出。 晓岚知卧云道长此举,完全是番好意,自是喏喏连声,雪梅、麻姑二女,亦不住点头称是。 白天无话,那只白鹦鹉,一次也未前来报警。 太阳衔山的时候,白鹦鹉忽然飞来,尖声禀报道:“碧目罗刹等人,已到冰原上了,等不多久,咱们就有好戏看了!” 麻姑听了白鹦鹉的话,首先从床上跃起,大头摇晃着道:“师伯,师叔,我们到洞口偷看鬼打架多好!” 晓岚恐惹起师伯不快,瞪了麻姑一眼。 麻姑对这位师兄,真个服贴,立刻噤若寒蝉。 梅花居士,犹恐女儿家,心胸窄狭,当着这多的人给她难堪,使她内心难过,急忙说道:“贤侄忒也多虑了,他们正当火并的时候,那有闲暇来顾及远处,我们又不现身,是旁观,有何妨碍!” 麻姑听师叔向着自己,内心高兴,脸上掠过一丝笑容。 卧云道长也觉得梅花居士的话,未必无理,乃说道:“去是可以去,但必须隐秘行藏,同时要恪遵苏老前辈的话,不可孟浪。” 卧云道长刚说完话,那只白鹦鹉,忽然飞了进来,尖声急叫道:“碧目罗刹已和玄冰叟拚上了,可热闹呀!” 梅花居士等闻报,凝神谛听,果然有洪厉的呼啸和雪魃“吱吱呱呱”的吼声传来。 卧云道长因适才为了自己的话,晓岚竟给麻姑难看,心中觉得不安,首先站起身来道:“我们前去看看!” 众人来到冰屏后面,一看天色,早已夜幕低垂,黑暗昏昏,看不清景物,能看见冰原中央,笼罩一层冻雾。 那碧目罗刹洪厉的叫啸与雪魃“呱呱”的惨嗥,相与应和,奇怪的是,除此两种声音之外,再也听不见其他音响。 经约片刻工夫,才隐隐约约听到玄冰叟古太玄道:“老怪物,真够朋友,几万里来,还送我这多的美食,尤其是那西极番人,腥气烘烘,别有风味,让我老古饱餐以后,再来面谢,目前我就叫手下雪魃陪你玩。” 碧目罗刹闻言,气愤填胸,厉声喝骂,因他骂时,声如雷震,既快且猛,因此反而听不清他骂些甚么? 晓岚、雪梅、麻姑三人,自经那不知名的和尚,以佛门易筋易骨无上功夫,开通三经八脉后,非但功力大进,耳目尤为灵警,因此古太玄所说那番话,虽然相隔这远,仍是历历分明,梅花居士、卧云道长、星云道长三人,则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却听不清所说内容。 麻姑xìng子较急,笑说道:“师兄,老怪在吃人啦!” 晓岚知道她的心意,乃对卧云道长三人一说,yù偕同雪梅、麻姑前往盗符,以便早把玉符得手,取出广成子奇书。 卧云道长等人,自无话说,说了句:“千万小心!” 晓岚三人点头称是,立即纵身下岩,麻姑松开丝囊口,放出雪魄珠开道,朝冰原中心走去。 晓岚和雪梅跟在麻姑身后。 卧云道长、梅花居土、星云道长,对晓岚三个后起英杰,固是关怀备至,从他们离开洞口起,双目瞬也不瞬,凝视着他们,直到他们深入地底,这才喟然叹道:“从他们下降时那份轻功来看,我们实在是不中用了。” 且说晓岚、雪梅、麻姑三人,深入冰层下约十丈,晓岚命麻姑改直为横,迳往广原中央攻去。 雪魄珠的威力,果然不凡,那些坚逾精钢的玄冰,被珠光照shè,立刻消溶,成了径丈大的一条冰弄。 约半个时辰,估计已有七八十里路,隐隐听见有鼾声传来,同时头顶上,也不断有裂冰的声响。 晓岚思想敏锐,判断力甚强,略为思索一下,就知已深入腹地了。 急忙拉住二女,低声吩咐一阵,覆命麻姑,把珠光朝冰中的左右两侧,开出同样大小两条冰,穿出冰原上面,故布疑阵,以防得手后,被玄冰叟发觉追赶,引狼入室,留下隐患。 麻姑奉命即行,约顿饭工夫,已按晓岚所说办完,前来会合。 晓岚点了点头,复对二女耳语几句,这才由麻姑居中开道,晓岚在她的左侧,雪梅在她右侧,紧握莲剑,缓缓并肩前进。 麻姑见两人这般慎重,也将袖中无心戒刀拔出戒备。 他们这样兢兢业业前进,速度自然是快不了,顿饭工夫,才走了两三里路,顶上的裂冰震动声响,反而完全敛迹,鼾声却是愈来愈大了。 晓岚三人,业已知晓,强敌近在咫尺,越不敢丝毫疏忽,连前进的时候,都提着真气,施展凌空而行身法,贴着地皮,缓缓而进。 盏茶工夫,深仅里许,雪魄珠光,shè到一层黝黑的铁壁上,激起火星四溅,嘶嘶连声。 晓岚见状,大吃一惊!慌忙摇手阻止,不令麻姑再进。 当晓岚摇手阻上,麻姑已经觉出有异,连忙收起雪魄珠。 无奈发觉晚了一步,麻姑将把雪魄珠收起,那黝黑的铁壁上,已被雪魄珠攻穿一个三尺方圆的孔洞,那鼾声打从洞内传出,份外清晰。 三人深知玄冰叟就在铁壁中酣卧,且喜雪魄珠开通铁壁时,发出的声音,未将其惊醒,不禁额手称庆。 晓岚命二女稍待,独自纵身近前,往内窥探,在他目光相触下,玄冰叟踪迹不见,但是目睹内中惨状,不禁使他怒火高烧,几乎按捺不住。 他到底是个思虑周详的人,识得轻重缓急,尽管内心的怒火,烧到快要bàozhà的程度,但是兀能以理智克服,急忙纵身回来,与二女会合。 二女见他剑眉高挑,俊目含威,脸上怒容未敛,知内中必有极端不平的事发生,否则他不会这样冲动,连忙含笑问道:“岚哥哥,你看到什么呀?为何这样生气?” 晓岚并不正面答覆她们,目shè慑人光彩,恨声说道:“妖孽该杀,罪无可逭。” 二女听他这样没头没脸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望着他发楞! 晓岚这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糊涂,来不及向她们解释,右手玉莲朝孔洞一指,立刻纵身上前。 二女会意,亦尾随晓岚身后纵去,往内望了一眼,两人面上,露出凄惨之色,扭转娇躯,再也不敢往内看了。 原来孔洞内,是一个五丈径的浑圆洞室,西面靠壁,有一张五尺长三尺宽的铁床,床上并无帐幔枕被之类,仅铺有一层兽皮,床前有两个两尺径的铁筒,好似烟囟般,直达穹顶上面,除此以外,别无长物。 洞室地面上,却是一张惨绝人寰的画面,东壁堆满了三丈高的白骨,其数何千万,地面残肢断体,敌置一地,虽然皮ròu完整,但见精血全被吸尽,成了皮包骨头,这些尸体尚是新死不久,喉管有碗口大一个窟窿,湿津津的尸水,盈盈外溢。 晓岚细点数目,整整三十具,仔细朝他们面上打量,依稀认出有:呼鲁吐温、楚云、楚灵、黄衫尊者古陵、赤霞尊者、大凉山尊聂天行、九华尊者云鹤、其师兄云霄、以及大凉山尊之猿妻、胡音尊者杨鲁等十人,另二十人,装束形貌与胡音尊者杨鲁一样,是黑白相间,颜色不同。 独末见碧目罗刹宣镇东、雪山老魅呼侗二人。 晓岚见状,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暗忖道:“这玄冰叟古太玄的武功,果然不可轻侮,一下能将这多高手制死,实在不是容易,凭自己三人的力量,也无法办到,对付这么厉害的强敌,还得特别留意才好。” 他想到这里,忙将二女拉到原来发足处,离开孔洞约十几丈远,这才轻声嘱咐二女一阵,议定进行之策,方才回到孔洞前面。 他们刚走进前,忽听穹顶上,卡嚓一声……。 晓岚机警异常,忙把二女一拉,蹲下身去。 见顶上,现出一个五尺径的圆洞,有一个白忽忽的影子,在圆洞上一瞥而逝,随着听见卡嚓一声,圆洞随即关闭。 三人见到这种情形,知为玄冰叟所养雪魃,前来禀报事情,因听出主人鼾声大作,睡意甚浓,不敢惊吵,故而匆匆离开。 晓岚三人,舒了口气,将身站起,面上紧张神色,亦随着松懈下来。 晓岚朝二女打了个手势,纵身进入洞室,耳目并用,在室内瞧探,仔细搜寻一遍,除了顶上圆洞外,其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出路,但是凝神谛听下,玄冰叟的鼾声,分明是从东壁传出,使他迷惘不解,伫立床前冥想。 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看出晓岚遭到困难,内心无限关切,急忙纵身入内,依傍晓岚身侧,也耳目并用,朝床前注视。 须臾,雪梅好似有所领悟,往铁床指了一指。 晓岚微笑点头,随着又将头摇了两下,装出无可奈何的神态。 麻姑见两人情形,已明白他们发觉门户的所在,但是未能发现机关的启闭机纽,所以没有办法,急忙纵身上前,朝床的四周打量一遍,也未发现可疑的地方,用手攀着床缘,用力往上抬和左右推动,好似蜻蜒摇石柱般,纹风不动,恼得麻姑,脸上通红。 晓岚与雪梅,当麻姑推抬那铁床时,是静静的凝视床上,这时见她无法可想,急忙摇手止住。 同时经麻姑的启示,晓岚业已悟出启开的关键所在了。 麻姑停手退回后,晓岚走上前去,把铁床上钉着的兽皮揭开,果见床中央有一个五寸方圆的活门,移开活门,现出个同样大小的圆洞,洞中有个三寸大的钢铁旋柄,晓岚手握旋柄,试探着左右旋动,当他往左旋时,没有丝毫异样,但改右旋时,则有轻微的金铁磨擦声音传出。 同时,那张铁床,也似乎有点活动。 他知道隔壁玄冰叟,灵警非常,恐将他惊动,不单是心机白用,且还有生命的危险,乃停手回身,拉着二女耳语一阵,二女点头会意,立刻展开行动,各仗兵刃,守在铁床两侧,全神戒备。 晓岚布置妥当,这才将玉莲chā回背上,左手紧握白虹剑,右手转动旋柄,两只耳朵则凝神谛听。 约半盏茶工夫,那张铁床,已离开原位,前移了五尺多远,停止不动,东面铁壁上有块三尺高与床大小相若的铁板,倏然陷落地下,现出一座三尺宽,五尺高的门户,且喜玄冰叟鼾声依旧,显然未将他惊动。 三人掩至门口,往内张望,见里面是座两丈见方的卧室,四壁黝黑,亦是钢铁筑成,内中陈设更为简单,仅有一个木床,孤伶伶放在中央,这时帐幔低垂,看不清内中情形。 正张望间,鼾声乍止,帐幔颤动,木床发出“吱吱”的声音。 三人以为玄冰叟睡醒,急忙缩回门侧,加紧戒备。 过了半晌,玄冰叟鼾声复作,这才知道,刚才玄冰叟是在翻身,并不是有所警觉。 晓岚朝麻姑打一手式,命她进去盗取,自己和雪梅二人,则紧守门口,以便截击。 麻姑因大敌当前,那敢丝毫疏忽,运足全力,施展离合身法,飘身入室。 但见两条人影一闪,麻姑已在室中床侧出现,端的神速已极。 麻姑到了床前,耳目并用,小心翼翼把蚊帐挑开,见玄冰叟上半身伸出被外,胴体袒胸,露出凝脂似的白ròu,头颅奇大,貌相狰狞,两颗寸许长的獠牙,露出唇外,嘴角间还有一丝血迹,那支盛广成子玉符的丝囊,果然悬在胸前。 麻姑本yù以戒刀,将其诛戮,继而一想,这样做法不妥,外面尚有一个怪物,留着他们以dú攻dú,免得贻祸人类,扰乱江湖,她想到这里,立刻终止诛杀的念头,以左手施展金刚巨灵掌,捏断丝绳,将丝囊随手揣入怀中,立刻展开离合身法,跃出室门。 三人刚纵出所开孔道,忽听头顶上卡嚓一声,那个圆顶门户依然洞开,随着就听见雪魃“吱吱”急促的怪叫和玄冰叟古太玄的怒吼,互相应和。 晓岚知玄冰叟古太玄业已警觉,以为是自己行藏,被雪魃发现,因此连头也不同,催促二女,赶快遁走。 一直回到所居岩洞,未见玄冰叟追来,心中感觉诧异,乃掩身冰屏,朝广原凝视,见广原上有一大一小两条人影,急如电闪,恶斗不休,洪厉的吼啸,不住频传。 晓岚看见这两人奇快的身法,方才憬悟,刚才玄冰叟的警觉,并非为了自己,乃是因碧目罗刹的原故。 且说碧目罗刹一行数十人,由雪山老魅带路,沿大雪山脉朝北搜索,经两日夜的工夫,始来到冰原,宣镇东虽是独足强盗,但见不惯这些魔头的yín凶yīn险,未到冰原上,先行溜走;雪山老魅见这冰原怪道,并想起玄冰地狱的厉害,乃藉着查探玄冰叟巢穴为由,落在后面很远,玄冰大阵发动时,他已乘机溜走,这些人进入玄冰大阵后,因抵挡不住雪魃内丹的寒dú,因此仅盏茶工夫,全被寒dú侵体,失去知觉,为雪魃掳走,成了玄冰叟口中之食,唯独碧目罗刹,因他居住的地方,乃是北极天柱峰,那儿的气温,更比中土冷上十倍,先天就有耐寒能力,再加上他的武功深厚,火云掌又是玄冰的克星,因此几个时辰过去,已将上千只雪魃诛戮殆尽,仅剩下那只发号司令的雪魃,藏在地底,那只雪魃头,本来看出不妙,前往报警,谁知玄冰叟酣睡未醒,不敢惊动,白便宜了晓岚三人,轻轻易易将古玉符盗出,第二次因碧目罗刹,已快寻到了,那只雪魃,方才不顾生死,前来报警,玄冰叟听说雪魃全被碧目罗刹所诛,怒极心昏,连颈上玉符及室中情形均未看一眼,立刻持着玄牝骨朵追出,刚到冰原上,因恨那只雪魃,未能事先报警,随手一骨朵,将其打成ròu饼,碧目罗刹正在四处搜索,忽听身后“呱”的一声惨嗥,连忙回身观看,发现玄冰叟时,发出一声吼啸,立朝玄冰叟扑去,展开独门火云掌和玄冰叟恶斗,玄冰叟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亦是一声不响,猛攻上去,于是一场惊动天地的剧战,就在冰原上展开了。 晓岚、雪梅、麻姑三人,眺望一阵,见二人拚门的声势,如此猛烈,不禁咋舌! 雪梅道:“还不进洞去和师伯师叔他们商量,乘两怪火并之时,赶办正事,尽站在这里干什么?” 晓岚被雪梅提醒,笑答道:“如非妹妹提醒,险将大事忘了!” 于是三人急忙走入洞中,那只白鹦鹉,亦尾随进来。 梅花居士三人,正在行功导气,见三人平安回转,面有喜色,忙问道:“事情如何?” 晓岚笑答道:“托福!托福!古玉符已盗来了!” 麻姑忙从怀中,掏出古玉符,递给梅花居士。 梅花居土知这片玉符,乃是卧云道长之物,连看也不看一眼,随手还给卧云道长。 卧云道长以为梅花居士客套,急忙答道:“居士何必这样见外哩!” 梅花居士正色道:“并非见外,实在那块玉符,我未见过,那能鉴别出真假,所以请道长过目。” 卧云道长听完梅花居士的解释,方才知道是自己多心,忙从丝囊中,取出玉符,定睛细看,正是原失之物,满面笑容,递给众人观看。 轮到雪梅的手中,她并不先看上面,伸手要过晓岚那块yīn符,对正凹槽一合,立成一个整体,严丝合缝,不差分毫,经这试验后,证实不是赝品,这才把符分开,仔细观察符上山峦。 但见符上一峰独秀,高耸入云,通体满布冰雪,群峦臣服于峰腰,亦有冰雪痕迹,再将yīn符上的注解看了又看,不由娥眉深锁,沉思不语。 麻姑见她这样表情,以为生出甚么枝节,抢着问道:“怎么样?” 雪梅道:“yīn符注解上,分明说广成子奇书,分藏北极天柱峰,南荒洛明尔峰两地,为何这图上有一峰?” “恐怕两处山形完全一样吧!所以未把它画出来。” 麻姑天真地回答。 晓岚被麻姑的话提醒,拍手笑道:“师妹说的话,真有道理,十九这样!” 雪梅听麻姑、晓岚两人先后一说,略为思想一下,深觉得有这样解释,才合情理,于是胸中的yīn霾一扫而空,笑着点头。 梅花居士、卧云道长、星云道长等,经历事故较深,又知前辈高人,对于身后珍物的处理,费尽苦心,既恐毕生心血失传,永远湮没,又不愿使人得之太易,或落入恶人手中,助长其凶威,因此不仅藏处隐秘奇险,其藏珍图亦故弄玄虚,似是而非,使人莫测,真正是有缘人,般般凑巧,才能将其得手,否则费尽心机,也属枉然,这时听了晓岚、麻姑师兄妹的谈话,同声附和,面露坚决之色。 雪梅见这三位前辈,都异口同声这么说,似无异议,笑说道:“侄女亦是这样想,舍此之外,别无其他解释。” “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动身吧!” 又是麻姑说。 晓岚却力言不可。 卧云道长道:“贤侄有甚么心事吗?” 晓岚点点头,俊目中似有泪珠。 这种突然的举动,更使在座众人,莫测高深。 雪梅内心中情苗,本已滋生怒长,表面上虽然温柔娴静,不太十分暴露,但是暗地里,几乎全付精神,全集中在岚哥哥的身上,这时见到岚哥哥的情形,心急万分,那里再顾到有人在侧,脱口道:“岚哥哥,到底为甚么呀!” 此话一出,雪梅陡然想起,当着这多的人,为何那样亲密?不禁面红过耳,羞得抬不起头来。 晓岚见爱妻这样关切爱护,心中不忍,长叹口气道:“愚兄天生命苦,幼年父母全丧,幸得梅伯伯张叔叔抚养,不幸梅伯伯又被仇人所害,这多年竟连仇人姓名都不知晓,梅伯伯的遗命,也未完成,这世间上唯有张叔叔……” 他说到这里,立刻停住了,因为他在想,是否应该连带把爱妻说上去,但是他又想起,我和她虽有夫妻之实,这到底不是正常结合呀!经过考虑后,他决定先不说出,是瞥了她一眼,继续道:“是我唯一尊亲,如今离开他整整一年了,我们如果前往两地取书,就是毫无波折,手到擒来,也得一两年的时间方能如愿,再要遇到棘手事情,那就难说了,请想想,张叔叔已是七十高龄的人,不趁此时,尽点孝道,安慰他孤寂的心灵,更要等到甚么时候?” 麻姑道:“依师兄的意思怎么办?” 晓岚道:“依愚兄意思,反正yīn阳两面玉符,全在我们手中,随时都可前往,并不忙在一时,将两面玉符,jiāo卧云师伯保存,我们三人,先回到微山湖看看张叔叔,盘桓一些时间,再来大雪山商议进行之计。” 卧云急忙摇手道:“千万不要如此,为了这块东西,我已受尽辛苦,几乎把老命陪上,还是由你和雪梅侄女带去吧!” 晓岚还待坚持,梅花居士道:“贤侄为何这样糊涂,这儿接近玄冰叟巢穴,我们不知能住几时,岂可将这旷世奇珍留下!万一有甚失闪,岂非拱手让人吗?” 梅花居士话刚讲完,忽听洞外金翅雕长鸣几声。 众人听出金翅雕鸣声悠长欢悦,与报警迥异,心中放下,那只白鹦鹉亦以尖锐声音应和。 不多时,听白鹦鹉道:“大金说两怪打了半天,不知怎的,又握手言和,匆匆北行,如今大雪山中,再没有邪魔了!” 书中jiāo代,两怪恶斗了两个时辰兀自不分胜负,碧目罗刹要他把古玉符献出,这才把玄冰叟提醒,朝颈下一看,那有古玉符踪影,急忙喝住碧目罗刹,说出古玉符失踪之事,碧目罗刹知道他的xìng情,不是说假,复问起符上情形,玄冰叟具实告知,碧目罗刹听完,知符上图形,正和自己所居北极天柱峰一般,不禁喜极yù狂,匆匆说了几句,立刻拉着玄冰叟,往北疾行,企图赶在盗符人的前面,予以截阻,金翅雕隐身云层中,一直看到两怪离开大雪山,方才赶回报信。 众人闻言起初是莫名其妙,感觉奇怪,后经晓岚解释,邪魔间之分合,全是以利害为准的道理,方才省悟过来,卧云道长叹口气道:“如此恐事情棘手哩!” 第二十四章 奇幻莫测 “事在人为,师伯忧他则甚?” 晓岚以坚定的语气说。 麻姑迫不及待道:“这儿事情已了,我们就动身吧!妹子还得顺便赴蒙山一行,晋谒阔别一年的恩师啦!” 雪梅笑道:“为了节省时间,何不借师叔仙禽代步?” 晓岚含笑点头,并吩咐雪梅,把那片阳符收藏起来,以免又生波折,这才告别三老,同二女走至洞口。 梅花居士特别对金翅雕告诚,命其小心,早去早回,方才挥手令去。 三人跨上雕背后,被金翅雕负着,迳朝正东微山湖飞去。 一日夜工夫,抵达微山湖东岸,麻姑说起顺便藉金翅雕代步先回蒙山,晋谒恩师,并与晓岚雪梅二人约定,次日午后,在三侠庄相见。 晓岚意yù前往,麻姑连忙阻止道:“恩师曾经说过,与师兄有一面之缘,妹子此番前去,是否能见到面,大成问题,不过是聊尽一番心意罢了!” 晓岚闻言,知麻姑说的话,乃是实情,不便坚持,只关照麻姑,请她见到恩师后,代为叩问一下。 麻姑点了点头,举手告别,骑着金翅雕往北飞去。 晓岚俟麻姑走后,急忙沿着湖岸,代寻张逸叟那只渔舟,但是,找遍了南北十几里的湖岸,并未发现。 雪梅与晓岚是并肩而行,因湖岸人稀,麻姑又不在侧,可和心上人,喁喁谈心,享尽了无限的温馨,因此她的脸上,神采飞扬,欢容不敛,晓岚被爱妻这份深情浸yín,早已沉湎在爱的洪流中,忘去了一切。 直到夕阳斜照的时候,晓岚方才想起,此来是找寻张叔叔渔舟的,为何正事不办?尽和爱妻漫步湖边缠绵,要是被张叔叔发觉,如何是好? 他忙将雪梅拉住,对她说了一遍,雪梅笑道:“我们太糊涂了!” 晓岚仔细往湖中及湖岸等处凝视,根本不见那只渔舟和微山湖渔隐……张逸叟的踪迹。 他知道张叔叔的个xìng,并不是靠捕鱼为生,无非是爱微山湖的波光景色,隐居在此,以度余年而已。 这时不在,多半是在三侠庄,和三侠盘桓去了。 晓岚想到这里,急忙对雪梅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到三侠庄去吧!张叔叔多半在那儿!” 雪梅固是为他马首是瞻,含笑点头,香肩紧靠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他的身侧,好似一头温驯的羔羊。 不多时,晓岚和雪梅,已来到三侠庄前的广场上,晓岚见到广场上的情形,不由使他万分惊讶! 原来,广场上的木台,正在搭建,四周的灯彩,也在张挂,百数十个工人,忙禄异常。 他心中暗说道:“萧叔叔他们的寿辰已过,独山湖神巫显贼党业已土崩瓦解,还造比武台何用,莫非宣镇东前来寻隙么?” 他想至此,忙拉着雪梅的手道:“我们赶快去问问,三侠庄又发生甚么事故?” 晓岚和雪梅两人,刚走到广场中央,迎面碰上三侠萧清之子,宝马龙驹萧绝尘。 晓岚尚未和萧绝尘打招呼,萧绝尘首先是脸上掠过一丝微笑,接着,惊噫一声道:“蔡女侠可把玉莲大侠找回来了!” 晓岚和雪梅两人,见萧绝尘这种冷漠中含着厌恶的态度,感觉莫名其妙,二人都睁大眼睛,望着他发楞! 萧绝尘淡淡一笑道:“这一年来,玉莲大侠之名,威震江湖,所向披靡,三岁童稚,莫不知晓,责令人敬佩。” 萧绝尘把话讲完,向晓岚深施一礼,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那笑的含义,冷峻已极。 晓岚如坠入五里雾中,半晌,方始喊了句:“绝尘兄!” 萧绝尘剑眉一挑,冷笑摇手道:“玉莲大侠,快别如此,当心把我折煞了!” 说时旋身移步,往左侧走去。 晓岚更加奇怪,心说道:“我们才分开一年,人情就这样淡薄吗?我又没有一点对你们不起的地方,为何以敌人看待我?真令人寒心极了!” 晓岚想了一阵,俊目中几乎掉下泪来。 雪梅旁观者清,知临城三侠,声震一方,侠名远播,其子弟亦是江湖健者,看此光景,必有缘故,否则决不致对世jiāo这般态度,乃趋前几步,娇声喊道:“萧兄留步,妹子有话请教!” 萧绝尘见是雪梅,心中虽是不快,但是,还没有厌恶的心理,乃停步同身,笑问道:“蔡女侠,有何吩咐?” 雪梅向他辐了一福,含笑答道:“萧兄太见外了,我们到大雪山后,这儿莫非有甚么变动?” 萧绝尘望了她一眼,冷笑道:“到大雪山!” 稍停复又摇摇头道:“恐怕不是吧!” 雪梅闻言,知内中一定有文章,耐心问道:“萧兄相信不相信,咱们暂且不谈,妹子问一句,这儿在我们离开后,是否发生变动?” 萧绝尘因雪梅乃灵悟大师高足,为伯叔们最崇敬的异人,而且此事又非她所为,虽然她和晓岚这般亲热在一起,亦不能使她难堪,是以听了雪梅的话,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变动可大了,幸亏玉莲大侠还看在昔日一点香火情份,手下留情,否则,这三侠庄恐怕亦难保了。” 雪梅闻言,知事有蹊跷,那肯放过机会,忙问道:“萧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萧绝尘面色陡变,回身就走,口说道:“蔡女侠去问玉莲大侠好了,他比我更清楚。” 雪梅忙喊道:“萧兄留步,萧兄留步!” 任她喊破喉咙,萧绝尘连理也不理,加紧足步,往小木台那边走去,雪梅望着他背影发楞! 耳听晓岚发出叹息之声。 雪梅掉头回顾,发现晓岚不知在何时,已悄悄掩在她的身后,懵然觉悟萧绝尘态度改变的原因。 雪梅望着他,以无限关切的口吻道:“他们对你成见太深,误会难解,怎么办呢?” 晓岚面色凝重,喟然叹道:“事情内幕不悉,如何谈得上办法!” 少时,晓岚似有所悟,态度忽转坚决道:“先到三侠庄去,好歹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二人来到庄门口,那些庄丁们的神态,也没有一年前那样恭敬亲切,见二人到来,仅勉强陪着笑脸,点首为礼。 晓岚此时的心中,有探悉其中秘密的一念,对庄丁们的态度转变,根本未能放在心上,含笑点了点头,立刻同着雪梅,往庄内直闯,他们本是轻车熟路,眨眼间,已来到大厅门前。 放眼往厅中一看,见厅内散座着七八十人,全是江湖能手,绝大多数,二人曾经见过,萧氏三侠和张逸叟,正围坐在当中一张方桌上,似乎有极重要的事商量,因语声甚低,仓卒间听不出他们谈些甚么?厅内群雄面部表情亦非常难看,完全不像从前那样和谐。 二人看在眼里,知事情可不简单。 厅中众人,发现二人到来,瞥了一眼,个个的脸上,露出悻悻之色,目shè敌视的光芒。 萧氏三侠虽然没有敌视的目光shè出,但那种冷漠不屑、心存厌恶的表情,却是一望而知。 张逸叟的神态,却和厅中众人,完全不同,但见他目shè冷焰寒光,白须白发,根根屹立,陡地从座中站起,右掌猛击桌面,听卡嚓一声,那样坚实的柏木桌,竟被他的铁掌,击成碎片,双肩微一晃动,已经纵到厅门口。 萧氏三侠见这个老哥哥已愤怒到了极点,恐他有甚失闪,也纷纷纵上前来。 张逸叟厉声暴喝道:“小畜生,还有脸来见我!” 说时,老泪纵横,蓦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二哥,你一生行侠仗义,想不到会生下这样不肖儿子,不仅有损天门二老威名,甚至还要使你留下千古骂名,这都怪小弟不好,有负大哥、二哥的重……” 张逸叟说话时,情绪至为激动,喉间“呛”的一响,登时急昏过去。 幸而萧氏三侠,眼明手快,伸手把他扶住,才未跌倒,赶忙替他疏胸理气,以免怒极攻心,难以医治。 当张逸叟纵到厅门时,晓岚和雪梅两人,已并肩跪在门外,这时见张逸叟气昏过去,急忙从怀内,掏出苦命鸳鸯苏月兰所赠的灵丹,膝行两步,塞入他的口中,张逸叟是怒极攻心,并非受伤,要稍稍疏胸理气,就可复原,根本不须要灵丹医治的,晓岚因关心过甚,故才如此。 灵丹入口不久,张逸叟登时醒转,感觉气机和畅,通体舒适,感到非常奇怪,略为一怔! 当他发觉萧氏弟兄扶着他,晓岚和雪梅又跪在他的面前时,不由百感jiāo集,“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雪梅女子心细,又是局外的人,因此对事情比较看得清楚,见张逸叟这般情形,知其中必有重大变故。 忙向晓岚使一脸色,双双扑上前去,掏出手巾,为他擦泪,雪梅温言安慰他,请他平心静气把事情始末说出,以便把事情解决,似这样恼怒,于事情毫无补益,甚至有莫大的妨害,并说出自己这一年多中,和晓岚寸步不离,又将在大雪山经过,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晓岚也从旁连说带劝,并将苦命鸳鸯所赠的灵丹为凭,让张逸叟过目,独未说出广成子古玉符和冰魄玉蟾之事。 这是晓岚和雪梅机智的地方,因厅中耳目众多,江湖上声气应和,传布甚快,要说出来,毋须三五日内,一定轰动江湖,万一将那些魔头引来,自己二人不打紧,岂不为萧氏三侠,带来无穷大隐患,所以他们不得不暂时隐瞒起来。 这时,听厅内,响起了一片轰雷似的惊“咦”之声。 萧氏三侠,面转喜容,同时萧清还自言自语道:“果真如此,事情就好办了!” 张逸叟听定晓岚和雪梅的话,疑信参半,睁着慑人的双目,朝二人面上盯了又盯,陡然哈哈狂笑起来! 长笑声中,见暴一长身,突从地下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无限兴奋的神色,倏伸出钢爪似的双手,抓紧二人的肩膀道:“你们说的话是真的吗?” 晓岚陪着笑脸,躬身答道:“晓岚怎敢骗张叔叔,句句都是实话。” 雪梅为yù坚定他的信心,接口道:“张叔叔如果不信,日后可问卧云师伯他们。” 张逸叟听了雪梅的话,睁目望了她一眼,哈哈大笑道:“果真是一双两好,张叔叔那有不相信姑娘之理。” 雪梅细细领略下张逸叟说话的含义,复偷眼瞥了厅中群雄和晓岚一眼,见厅中群雄,满面喜色望着自己,晓岚更是得意非常,睁着一双俊目,shè出异采,这才想起,自己不该口不择言,竟跟着晓岚叫起张叔叔来,以致拿话柄给人抓住,不禁面红过耳,云鬓低垂。 晓岚乘机问张逸叟和三侠,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离开微山湖才一年多点,为何有这大的变故? 萧清一开始就和晓岚投缘,这时疑云散去大半,谜底虽还未揭晓,但已知不是晓岚两人所为,心中的厌恶,冰消瓦解。 听晓岚问起,不等别人开口,连忙抢着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坐下来再谈吧!” 张逸叟拉着二人,走回当中方桌坐下。 原来那张被张逸叟击成粉碎的桌子,已被萧绝尘回来督促庄丁收拾,另外换了一张新的。 萧氏父子四人,再加上张逸叟、晓岚、雪梅共是七人,张逸叟和晓岚坐一方,雪梅恰是个人独踞一面。 七人刚刚坐定,尚未有人开口说话的时候,见厅门口,两条瘦小人影一晃,疾如闪电,朝当中席上shè来! 厅内顿时骚动,发出一阵大哗,萧氏父子和张逸叟五人,因变生仓卒,一时不及细察,纷纷站起,严加戒备。 晓岚急忙大声说道:“诸位不要惊慌,是自己人。” 晓岚语声甫落,麻姑已在桌前现身,双手合十,朝着厅中行了个罗圈礼,说道:“贫尼来得鲁莽,众位海涵!” 晓岚瞪了她一眼道:“师妹为何这样冒失?” 麻姑连陪不是,并说这次回蒙山,全是白跑,恩师洞府云封,仅在洞口行了礼,默祷几句,立刻赶来,因yù与晓岚雪梅相聚的心切,所以来不及叫庄丁禀报,迳赶来这里。 雪梅恐晓岚当着这许多的人,再给麻姑难堪,连忙向晓岚暗使脸色,伸手拉麻姑和自己坐在一起。 晓岚急yù知道他们对自己发生误会的原因,是以雪梅一使脸色,立将这件事抛过一边,笑问道:“叔叔可将此事告知否?” 张逸叟道:“叔叔年老记xìng太差,恐说不清,还是请绝尘贤侄代劳吧!” 张逸叟认为萧绝尘常在外面走动,由他说出来,较为详尽,乃命萧绝尘将此事始末说出来。 这时,整个大厅,听不到任何一点声息,萧绝尘掠了厅内一眼,这才说起,玉莲大侠横行江湖的经过。 且说,晓岚偕二女离开微山湖一个月的第二天上午,雪梅双目红肿,面容憔悴,来到三侠庄门口,命庄丁通报,请张逸叟或萧氏三侠答话,庄丁见是三侠庄的嘉宾……蔡女侠到来,急忙迎上前去,但是听她说,要他们通报时,不由感到奇怪万分,一时把庄丁楞住了。 正好萧绝尘打从城内回来,急忙上前招呼,并问她为何落得这样狼狈,李晓岚莫非出了甚么事情? 萧绝尘这么一问,反把她楞住了,过了半晌,她才问道:“李晓岚到那里去了?” 萧绝尘被她一问,感到非常的奇怪,反问她道:“不是一月之前,与蔡姑娘结伴去大雪山吗?怎么还来问我?” 她听了萧绝尘的话,面色越发凄惨,娇躯连连晃动,好似行将跌倒般,萧绝尘不便伸手去扶,口中是再三关照留意,以防跌倒。 她听了萧绝尘的话,果然定了定神,面色突转坚强,勉强露出笑容,将随行少女的年龄衣着形貌,又探询一遍,萧绝尘以为她是突遭变故,精神有点失常,乃把二女的情形告诉了她。 正在此时,忽接庄丁禀报,说是临城通远镖局的镖师,刚从南方回来,一路上听到玉莲大侠李晓岚,jiānyín掳掠,杀人放火的事情,几乎将大江南北,闹得鸡犬不宁,其心狠手辣,杀人不分好坏,真是前所未有,而且每次做案后,必定留下所绘玉莲标志,一个月来,犯案累累,因他武功太高,形踪飘忽不定,不仅官府拿他没法,一般侠义道人,更是谈虎色变,人人自危,庄丁把话说完,并拿出一张八寸见方,上绘一莲一剑的纸片来。 雪梅本来是要走的,但是听庄丁这么说,陡然振作精神,谛听下去,庄丁把标志拿出来,她似乎看得很仔细,足有半盏茶工夫,她向萧绝尘请求,将这标志给她,以便据以找他理论。 萧绝尘当然不便拒绝,把标志jiāo给她,雪梅轻轻道谢一声,立将标志小心翼翼收藏起来。 但见她一脸惨白,小蛮鞋用力往地上一顿,青石的台阶上,立现一个足迹,口中恨声说了句:“薄幸人!” 立刻扭转娇躯就走,萧绝尘连喊声蔡姑娘留步,她头也不回,迳往官道急驰而去。 当她离开三侠庄半个月后,北方亦同样闹起玉莲大侠来,不过南北不同的,北方玉莲大侠不jiānyín,不滥杀无辜和侠义道人,而且专找一般绿林盗匪,左道妖邪,土豪劣绅之类,每次下手,不是罪不容诛,是略为警告,留下标志就走,北方玉莲大侠,虽不滥杀,但是树敌甚多,闹得比南方厉害。 当南北玉莲大侠事件发生以来,萧氏全家和张逸叟都异常关切,在他们的心目中,认为晓岚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为yù替晓岚洗脱污名,曾经分头查访,无奈玉莲大侠武功高得出奇,形踪飘忽不定,费了十来个月工夫,连人影均未见到,所得到的,是一些jiānyín掳掠,杀人放火的记录。 经此一来,他们对晓岚的信心完全动摇了,对他的观点亦改变了,一致认为除了李晓岚有这高武功外,实找不出另外的人,是以每个人的心目中,对晓岚深恶痛绝! 他们刚从外面回来,先后接到两个武林帖子,一个是:南方所撒的武林帖,定冬月二十日齐集三侠庄,请三侠和张逸叟jiāo出玉莲大侠李晓岚,任凭他们公断,如不jiāo出,则整个南方武林,必倾全力对付三侠和张逸叟。 一个是:北方绿林盗贼,左道妖邪,土豪劣绅,连成一气,撒的绿林帖,约定同一天中,前来三侠庄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三侠和张逸叟四人,接到南北两个帖子,好似晴天霹雳,凭他们这点力量,那敢与天下武林为敌,一算时间,离多月二十仅有十来天了。 萧氏全家和张逸叟等人,见日期这样迫切,急得似热锅的蚂蚁般,一筹莫展。 互相商议结果,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盼晓岚觉悟,悔过前来,一条是静待冬月二十日的死神来临。 第一条生路,绝对走不通,因晓岚既然如此,已到了丧心病狂,无可救yào的地步,那能望他悔过,第二条路,是走定了,所以三侠全家和张逸叟等,不敢再存幻想,得一面准备接待南北群雄,一面准备他们的后事。 不想正在危机迫于眉睫的当口,晓岚雪梅二人,恰好到来,萧绝尘和晓岚雪梅在广场上会面时,绝尘脸上掠过一丝笑容,就是因他二人到来,可以解脱当前危难,但是他对晓岚的行为,感到深恶痛绝,因此不顾而去。 后来他想起:为何不探明晓岚来此用意,以便有所准备,当他来到大厅时,正赶上张逸叟昏过去,众人正在忙乱施治的时候,所以赶快命庄丁收拾木桌的碎屑,另外掉换一张备用。 萧绝尘把经过讲完,不但座中诸人觉得奇怪,就连晓岚自己,亦觉莫名其妙,陷入于沉思冥想中。 厅中暂时保持了一段沉寂,听晓岚喟然叹道:“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段,真个yīndú啊!”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加以无限关切,同声问道:“玉莲大侠,你想想看,曾经与谁结过梁子!” 晓岚想了一会,始终想不起来,摇摇头道:“晚辈出道时间,不过一年多,就仅有在三侠庄和大雪山两地与人对过手,诸位前辈英雄都是知道的,三侠庄那档子事,走掉宣镇东等五人,章、涂两位朋友决不致和我为敌,宣镇东三人,我们还在大雪山碰过头,从时间上说,决不可能,至于大雪山诸魔十九伏诛,逃脱的人,也无法分身来中土捣乱。” 萧清点头说道:“贤侄说的有理,不过这南北同时现身的两玉莲大侠,亦是事实呀!而且现在还在闹哩!” 雪梅沉默了半天,这才开口问道:“萧兄还记得起来找李兄的那个少女形貌衣着吗?” 萧绝尘闻言,点了点头,但不当时说话,是睁大双眼,怔怔地看天花板出神,好似回忆当时情景般。 雪梅真有耐xìng,面现喜色,睁着双瞳翦水明眸,看着萧绝尘的脸上,静待他的回答。 萧绝尘忽把注意力,从天花板上移在雪梅的脸上,从头到足,看了又看,半晌,忽然从坐中跳起来,哈哈大笑! 全厅的人,被萧绝尘这种突然的举动,简直可说失态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齐投以惊奇的眼光。 独有雪梅内心明白,因为她从萧绝尘的失态,已经证实了她的推断不错,不由面露笑容。 但是,转眼间,她的笑容,又收敛起来,紧锁双眉,陷入沉思幻想的深渊中。 她想,晓岚几时和她认识,她为甚么那样恨他?顶着玉莲大侠的招牌到处树敌闯祸,她和他之间又是甚么关系?以她临去之时,说了那声“薄幸人”究竟是何含义,莫非他们…… 雪梅想到这里,心中直冒凉气,因此她表现在面上的颜色,亦是回然不同,白一阵,红一阵,变换不停。 正当她反覆思想的时候,萧绝尘笑声忽止,正色答道:“一样,完全和蔡女侠一样!她不仅面貌相同,而且衣着鞋袜的颜色形式,全无差别,就有一样……” 雪梅抢着问道:“那一样?” 萧绝尘指着雪梅背后的玉莲道:“她没有这个!” 雪梅瞥了晓岚一眼,点点头道:“恐怕是没有!” 晓岚见雪梅的眼中,充满着幽怨的色彩,不禁心头一震,心说道:“这是为了甚么呀!难道你也相信江湖上的玉莲大侠是我吗?” 晓岚刚想到这里,雪梅脱口说道:“莫非是她……” 雪梅说出这几个字后,面容惨变,目蕴泪珠,神色凄惨已极! 第二十五章 yīn谋密布 雪梅说出莫非是她!几字后,面色惨变,目蕴泪光,神态凄惨已极! “是谁?” 晓岚急忙问她。 雪梅忽改庄容道:“我问你话,千万具实相告,如有隐瞒,你我具有妨碍。” 晓岚和她相处年多,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庄重,忙道:“贤妹请问,愚兄决不隐瞒。” 雪梅问道:“除了路上和三侠庄外,在未去大雪山前,你曾经是否见过我?” 晓岚见她这么问,感到意外,他内心虽暗说:“何必装作呢?”但口中却答道:“我们不是还在湖神庄等处见过面吗?” 雪梅闻言,面色越发庄重,轻“哦”一声这:“是了!” “到底怎么回事呀?” 晓岚满面迷惘,惶急地追问。 雪梅牙关一咬,说道:“你湖神庄所遇,乃是我那孪生妹妹……玉凤。” 晓岚好似当头挨了一下重击,颓然坐定,呆呆望着雪梅发楞,厅内群雄亦齐发出惊“咦”声音。 雪梅瞥了他一眼,满含幽怨,内心好似痛苦已极。 麻姑忽然chā口道:“妹子心中的疑团,今天算是解开了!” 雪梅问她是怎么回事? 麻姑这才把未遇晓岚前,发现东岳散人和玉凤那段事情说出。 原来,东岳散人对广成子那片古玉符,亦甚垂涎,不过他因为人正直,不便公然抢夺,仅命爱徒蔡玉凤暗中监视,以便伺机与卧云道长商量,彼此合作,不久玉凤发现雪山老魅踪迹,暗中探听下,才知老魅亦是为了玉符而来,知自己武功,决非老魅敌手,急忙赶回泰山禀报,东岳散人恐玉符被夺,乃偕玉凤南下,玉凤偶然想起父仇,忙向东岳散人禀报,yù返微山湖畔祭奠亡父,并探访仇人,东岳散人见她一片孝思,深知她的武功,江湖足可去得,于是欣然允诺,命其早去早回,玉凤祭奠亡父后,往房村探听,得悉独山湖神巫显乃隐迹大盗,其子和手下,不时还cāo抢劫生涯,认定毁庄杀父,是其所为,急yù赶到湖神庄报仇,谁知走到半途,即与晓岚邂逅因而发生遇双魔和山神庙的那档子事,玉凤恐师父久等,乃和晓岚互订后会而别,师徒会合后,恰值卧云道长被雪山老魅所伤,离开尼山,东岳散人偕同玉凤四处搜寻,无法脱身和晓岚相会,但她的一颗芳心,则无时无刻不在关切,师徒二人追到吕陵店,才发现卧云道长在店中养病,东岳散人乃乘晓岚和赤霞尊者纠缠之际,遗走玉凤,潜入房内,把卧云道长挟持回泰山,玉凤因关心晓岚,但又不敢违背师命,假有事,请东岳散人先行一步,匆匆赶至桃村布置一番,方才赶去,麻姑彼时恰在那一带结缘,是以将这些经过,看得甚清,无奈深知东岳散人xìng刚好胜,故未和晓岚提及。 麻姑讲完经过,笑对雪梅道:“妹子听说梅姐姐乃灵悟大师高足,心感奇怪,又不便贸然发问,是以这个疑团始终搁在心中。” 雪梅道:“师妹如早将此事说明,就不会这样糟了。” 张逸叟道:“北方玉莲大侠的谜算是揭穿了,但南方玉莲大侠,又是谁呢?” 众人想了半晌,实在想不出是谁?不禁啧啧称怪。 晓岚道:“如今事不宜迟,我们分道南北,速将玉莲大侠的事解决吧!” 麻姑道:“我们人数如何分配呀?” 晓岚道:“愚兄一人赴南方,你和雪梅妹妹北上,找玉凤妹解释,如蒙相谅固好,否则请师妹予愚兄送信,以便亲身向她负荆。” 麻姑无限关切道:“师兄单独一人赴南方?” 晓岚知她关切自己,内心感动,笑说道:“师妹放心,愚兄一人决能胜任,倒是玉凤妹妹那里,恐怕很难办呢!” 麻姑沉思半晌,深觉晓岚的话有理,笑道:“我们这就动身吧!” 张逸叟急忙阻止道:“慢来!南方各位英雄,经过这番解释,固然误会冰消,但北方的绿林朋友,旁门左道,就不是容易应付的,你们一走,岂不给三侠庄留下无穷隐患?如今离约定时间不远,稍延十来日动身,将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也不为晚。” 萧清亦从旁道:“张兄所言极是,贤侄和贤侄女暂时忍耐几天吧!” 厅内群雄亦同声说道:“这次之会,实较一年前还要热闹,玉莲大侠和两位女侠千万不要错过施展神技的机会呀!” 晓岚三人,情不可却,再说此事的发生,亦是全由他一人而起,得含笑点头,抱拳向厅中群雄,行了一礼,萧氏三侠,因晓岚三人回来,危机尽敛,不由宽心大放,命萧绝尘摆酒。 真个是酒落欢肠千杯少,这顿酒,足吃了个多时辰,方才尽兴作罢,残筵撤去,换上香茗,互相品茗闲话,言笑甚欢。 此际,正当华灯初上的时候,忽见厅前人影一晃,喋喋怪笑声中,厅门口站定一个身躯枯瘦,面如黄蜡的花甲老人。 此人现身后,朝厅中瞥了一眼,发现晓岚和雪梅身后的白玉莲花时,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旋又恢复原状,发出yīn恻恻的怪笑道:“那位是临城三侠萧大庄主,请出来答话!” 那人把话说完,叉手而立,神态间,颇为骄横,似乎厅中群雄,完全不放在他的眼裹。 众人见来人如此骄横,面露悻悻之容,麻姑轻声问道:“张叔叔,这人是谁?神态为何那样难看!” 张逸叟想了一想,笑道:“这人并不认识,但从其神态面貌来看,好似隐迹近二十年的辽东一煞,病维摩成雪仁,此人手辣心黑,一双螳螂dú爪,已臻化境,五尺远的距离,如被爪风扫中,立即腹破肠流,身中剧dú而死,如和他答话,还得当心呢?” 张逸叟正谈论间,萧氏三侠已被提醒,细向来人手上打量,果见来人双手,乌黑发光,皮包骨头,与常人有异,知张逸叟所说不差,多半来人是病维摩成雪仁,萧隐忙从座中站起,抱拳道:“在下萧隐,朋友贵姓,能见告么?” 来人瞥了萧隐一眼,面露不屑之色这:“好说,在下乃是辽东病维摩。” 厅内群雄,听来人自报名号,不由大惊!但晓岚、雪梅、麻姑以及张逸叟萧氏三侠诸人仍是神色自若。 病维摩睹状,惊喜各半,脸上yīn晴不定,但是神态仍是那么骄横。 萧隐本yù邀其入内,见到这种情景,知他来意不善,佯装糊涂,含笑道:“原来是成朋友,不知驾临草舍,有何贵干?” 病维摩见萧隐,以牙还牙,连坐都未让,不由气zhà肚子,喋喋怪笑道:“临城三侠徒有虚名,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张逸叟轻声对麻姑道:“病维摩作恶多端,罪无可逭,你萧叔叔和他结这梁子,后果可虑,不如假侄女之手,将其诛戮,为良民除此大害。” 晓岚点头吩咐麻姑小心,以免被其五dú螳螂爪所乘。 麻姑闻言点头,倏地展开离合身法,纵至厅门口。 群雄见麻姑两条人影一闪,已越过五丈宽的距离,突在厅门现身,内心赞叹麻姑武功,更较一年以前精进不少,病维摩乃久历江湖的人,见麻姑貌不惊人,年纪轻轻,竟有这般惊人艺业,不禁惊愕万分,本能地后退数尺远。 麻姑大头一摇,龇牙露齿朝他扮个鬼脸,嘻嘻说道:“病鬼!你是干什么来的?” 病维摩道:“老夫代传红云罗汉顽空之命,前来通知临城三侠准备,北道英雄,一定准时拜访。” 麻姑装出懵然省悟的样儿,“哦”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是有头脸的人物,原来不过是被差遣的腿子。” 病维摩骄横多年,几曾受过这样奚落,目shè凶光,厉声这:“丑鬼拿命来!” 说时双爪如钩,“乌龙探爪”朝麻姑当头抓去! 麻姑闪身上步,避过dú爪之袭击,双手齐挥,巨灵金刚掌打中病维摩脸上,听“叭叭”两下清脆声响,病维摩身体,踉踉跄跄,跌落厅前天井中,厅内轰雷也似传出喝彩的声音。 病维摩急忙纵身而起,厉声喝道:“丑鬼有种的,咱们在庄前广场上决一雌雄!” 麻姑闻言,正中下怀,嘻嘻说道:“一切依你,反正今天你跑不了!” 两人来到庄前广场上,对面而立,双方剑拔弩张,蓄势以待!厅中群雄,均yù目睹这场罕见恶门,纷纷涌出庄门,围了个大圆圈,凝神观看,晓岚因听张逸叟的话,恐夜长梦多,乃对麻姑道:“这般蠢贼,尽和他纠缠则甚,赶快送他上路便了!” 麻姑本想把病维摩尽情戏弄之后,再施杀手,此际听师兄这么说,那敢违背,立刻改变初衷,点点头,将新学会的玄门罡气运起,暴喝道:“病鬼这是师兄的主意,给你个痛快,否则,照我意思,这苦头可就吃大了,你该知恩报德呀!” 麻姑话刚说完,病维摩已将五dú螳螂爪运起,厉吼一声,纵扑过去! 扬外诸人,除晓岚、雪梅两人,心中有数,知麻姑已运起玄门罡气,准备予病维摩致命一击外,连萧氏三侠,张逸叟在内,都替麻姑捏了把冷汗,暗怪麻姑,为何这样托大?齐睁大眼睛,注视场中,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病维摩纵离麻姑头顶,尺许时,但见麻姑右手一扬,一股奇猛无比的掌风,朝病维摩当胸拍出! 狂台过处,病维摩惨嗥一声,身体抛起十几丈高,宛如断线风筝般,跌落于地,连动也不动。 麻姑纵到病维摩身前,睁目谛视,见病维摩七孔流血,气绝身死,叹息一声,没精打彩走至晓岚身边。 萧绝尘忙督促庄丁,将病维摩尸体掩埋。 众人方yù回转,见官道上,蹄声得得,萧绝尘那匹宝马,疾驰而来。 那匹宝马,来到绝尘跟前,勒住丝缰,纵落一个英姿勃勃,白衣佩剑少年。 晓岚见来人是绝尘胞弟逸尘,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忙偕二女,抢上前去见礼。 逸尘见晓岚三人回转,满面欢容,拱手还礼道:“老弟回来,天大事情也可迎刃而解了。” 说时又向场上诸老前辈一一行礼。 绝尘问道:“逸弟打从那儿来?” 逸尘道:“济南府!” 绝尘又问道:“玉莲大侠的消息如何?” 逸尘道:“奇怪!小弟一月来,踏遍了直鲁两省,却未听人再谈起此事,好似这位玉莲大侠,已销声匿迹了!” 众人闻言,全都惊讶不已,暗中感觉奇怪。 雪梅手足情深,晓岚夫妻情重,连忙问道:“是否发生变动,萧兄听到其它消息吗?” 逸尘摇摇头道:“倒没有听见。” 两人闻言,面上齐露惊奇之色,连连称怪。 时间易逝,转眼过了五日,三侠庄中,群雄毕集,盛况空前,但北方绿林朋友,左道旁门中人,则一个未见。 晚饭之后,晓岚三人,不耐庄中烦扰,相约出庄散步,刚走到广场边缘,发现右侧一株槐树上,有条黑影纵落,鹰隼般往前面疾驰,看上去武功不弱,轻功亦佳,三人一见,知事有蹊跷,晓岚低喝道:“追!” 麻姑首先展开离合身法,拔步就追,晓岚、雪梅两人,也加紧急驰!前面人影,微一掉头,见三人追来,急忙口打呼哨,通知伙伴留意,足下一紧,朝湖滨方向逃走! 麻姑追出一里多路,离逃人还有十丈左右,不禁大怒,加紧足程前赶,口发娇叱道:“站住!否则休怪我狠!” 前面人听出麻姑的声音,离自己不远,早骇得魂飞魄散,那敢丝毫停留,放开足步,加紧飞驰! 麻姑见前面人轻功如此了得,与自己佛门心法相较,差不许多,如和晓岚、雪梅两人,不过在伯仲之间,内心甚为惊奇,于是也将离合身法,施展到了极限,但见两条瘦小人影晃动,恍如风驰电掣般,赶上前去,晓岚和雪梅二人,亦惊讶那人轻功,如此了得也尽量展开足程追赶。 不多时,已来到湖滨,那人自负轻功独步,一年来经红云罗汉顽空之调理,自问进步很多,谁知自己起身在前,竟被丑尼姑追个首尾相衔,如不趁机脱逃,迟早被其追上,步病维摩的后尘,他想起五天前病维摩死时的惨状,不由心胆俱寒,是以到了湖滨,连看也未看一眼,迳往芦苇中一艘小舟纵去! 他的身体,尚未纵落船面时,听船上一个鲁音的人,哈哈大笑道:“兔崽子,还想逃么?” 那人说话时嗓门特别响,不仅前面那人,听得清清楚楚,就是麻姑、晓岚、雪梅三人,也清晰可闻。 他们听出说话人声音颇熟,似乎在那儿见过,但因追敌正紧,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仅把足步放缓下来,纵目朝舟上观看。 忽听“蓬”的一声,那人闷哼一下,就被船上人,以重手法打回岸上,跌倒湖滨。 忽见两条长大黑影,哈哈大笑,纵上岸来。 双方对面,晓岚这才看出来者非别,乃是昔日巫显手下得力臂膀,章云飞、涂亮二人,不免又是一番寒暄问好。 麻姑蹲下去一探那人鼻息时,那贼早已气绝身亡了。 晓岚忙问道:“如何?” 麻姑摇头道:“没有希望了!” 章云飞哈哈大笑道:“这种下四门的飞贼,死有余辜。” 晓岚道:“莫非章兄认识他!” 章云飞道:“不仅我认识,玉莲大侠和蔡女侠亦认识呀!” 晓岚、雪梅两人闻言,齐发出惊异之声。 章云飞忙将火摺子打燃,说道:“请看!” 晓岚、雪梅纵目一看,可不是吗?地下躺着的,乃是天竺樊坤门人……王奇新,情不自禁道:“章兄认错人了!” 章云飞闻言,面带迷惘之色,朝二人看了一眼,然后蹲下身去,将火摺子移到王奇新左耳轮上,看了又看,倏然从地下纵起,哈哈大笑道:“没错,没错,就是他!” 晓岚脱口道:“当然没错嘛,他就是天竺老怪樊坤弟子王奇新呀,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他来!” 章云飞闻言,更加狂笑不止,连涂亮也跟着笑了起来。 半晌,章云飞方才收起笑声,正色说道:“玉莲大侠,你今天算是看走眼啦!” 晓岚“哦”了一声,说道:“怎么会走眼?” 他似乎不输这口气,和雪梅两人睁大眼睛,朝王奇新的脸上,溜来溜去,半晌,二人面带坚决之色,同声道:“不错,一点不错,就是王奇新。” 章云飞忙向二人解释道:“他是王奇兴,原是崂山双魔楚灵弟子,后因楚灵看出他城府太深,未将白骨yīn磷掌传授后又改投红云罗汉顽空门下,又得长笑神枭之指点,武功虽然平常,轻功造诣却独步北五省,因曾迷恋东岳散人弟子蔡玉凤未成,愤然回转五台深山,跟随乃师勤苦锻炼轻功,一年以来,功力大进,为人更为机智溜滑,这次因玉莲大侠事件,可能奉了乃师之命,前来三侠庄踩盘子,我在湖神庄时,就想除他,苦于他溜滑得紧,未能如愿,不意今日他自投罗网,除此败类,实乃快心之事。” 章云飞说话时,神采飞扬,手舞足蹈,足见其内心的欢乐了! 晓岚雪梅、麻姑三人,闻章云飞之言,疑信参半,雪梅对王奇新,知得最多,迷惘地问道:“你从那里看出他是王奇兴?” 章云飞指着王奇兴耳轮道:“三位请看,此贼唯一特征就是左耳轮上有豆大一颗朱砂痣,凡是北五省黑道朋友,均深悉他这特征。” 晓岚、雪梅急忙蹲下身去,藉着火摺子照亮,这才看出王奇兴的左耳轮上,赫然有颗鲜明的朱砂痣。 雪梅仔细回忆王奇新的情形,果然想起他左耳轮上,并没有这个标志,不禁暗中奇怪道:“他们为何这样相似,甚至连名字也差不许多,难道亦和我一样,是孪生兄弟吗?” 晓岚见她沉吟不语,暗想心事,忙问道:“梅妹妹!你在想甚么?” 雪梅情深款款,嫣然一笑道:“我在想,他们二人的面貌为何那样相似?甚至名字亦有一字是音同字不同,莫非……” 晓岚抢着说道:“容许你们是孪生,难道就不许别人吗?有何可怪?” 雪梅仅仅白了他一眼,并未开口答话。 章云飞与涂亮二人,因感戴晓岚之义,坚邀三人往舟中盘桓,晓岚情不可却,得偕同二女登舟。 涂亮恐王奇兴的尸体,被贼党发现,匆匆在芦苇深处,掘了个土坑掩埋,然后登舟与四人欢聚! 章云飞除了将准备的酒食取出款客外,并亲自动手,烹了两只黄河名产……新鲜鲤鱼。 晓岚三人,因刚吃晚饭不久,腹中不饥,晓岚和雪梅,仅吃了点酒菜,麻姑因是吃素,故以茶代酒相陪。 他们正当兴高采烈之际,忽听上流头沙沙声音传来,因他们停泊的地方,乃是下风,故那沙沙声响,虽然距离较远,声音轻微,但清风徐送,听起来仍然清晰。 晓岚摇手止住谈话,凝神谛听! 不多时,沙沙的声响,已到了停泊处的岸上,赫然是两个身裁矮瘦的夜行人。 晓岚藉着朦胧月色,朝岸上观看,见二人,五短身裁,着夜行衣,背chā双拐,面色看不清楚,但从其轮廓来看,显然头脑尖削,乱发蓬松。 章云飞轻声说道:“这两人乃北邙二鬼,梁鸿、焦信,为豫鲁一带巨贼,隐迹了十多年未听人提起过,为何在此露面?” 涂亮亦接口道:“两贼心黑手辣,作恶之多,不下于王奇兴,掌中一对鸳鸯拐,功候甚深,凭心而论,我与章兄的武功,实难与之相抗,他们来此,多半是为三侠庄之约,不如在期前把他们除去,到时可减少许多危害。” 晓岚点了点头,低声答道:“为了与人除害,说不得,有大开杀戒了!” 晓岚说完,作势yù起。 雪梅忙把他拉住道:“岚哥别忙,探听出他们的心意,再动手不迟!” 晓岚才一停止,忽听梁鸿道:“焦二弟,你说事情怪不怪,臭叫化明明看见王奇兴打从这儿走,相差不过顿饭工夫,为何一点踪迹都看不见?” 焦信道:“王奇兴轻功绝顶,恐怕早已渡过微山湖了!” 梁鸿意似不信,摇头道:“据臭叫化说,王奇兴被玉莲大侠三个小狗男女,追得走投无路,他恐耽误正事,所以未能露脸,照这样看来,恐怕王奇兴凶多吉少。” 焦信道:“臭叫化说得怪好听,其实还不是怕人家!” 梁鸿存着袒护心理道:“臭叫化虽然惯会见风使舵,但他说的话,亦非毫无道理,请想想,玉莲大侠三个狗男女有多厉害,连红云罗汉那样高手,尚不敢轻撄其锋,力主慎重,暗中派人布置,何况是臭叫化,能有多大气候,那敢去碰钉子。” 焦信道:“玉莲大侠不是已敛迹多时吗?怎么又到这里出现哩?” 梁鸿道:“那个是赝品呀!眼前三个狗男女才是真的。” 麻姑听梁、焦二贼,千个狗男女,万个狗男女,骂不绝口,心中大怒,轻声道:“师兄,这两个贼人可恶,万不能容他们再活下去!” 晓岚尚未答话,章云飞抢着道:“那个自然,玉莲大侠马前点!” 雪梅笑对晓岚道:“是时候了,岚哥动手吧!” 晓岚yù速战速决,玉莲宝剑暗中准备妥当,发出一声清啸,将身纵起空中约丈许高,右手玉莲,“浮云掩日”化为一幢两丈方圆光网,朝二贼头上罩下,同时左手白虹剑一振,“雨打残花遍地红”绝招,随之递出,直攻下盘。 二贼想不到敌人身手如此神速,声甫入耳,头上已被光网罩定,略为惊愕之际,十几朵剑花,飘飘dàngdàng朝身上袭来,忙将鸳鸯拐撤下,右手拐“霸王举鼎”,左手拐“绿柳垂丝”jiāo错递出。 但见光华乱闪,双方兵刃将接未接之际,蓦闻晓岚哈哈大笑,白虹暴涨,宛若玉龙飞舞,朝梁焦二贼下盘袭来,二贼念头都来不及转,两腿已齐股斩断,上面玉莲一合,二贼立成ròu饼。 晓岚莲剑齐施,“qiāng挑梁王”双手略为拨弄,二贼残肢断体,晃眼扔入湖中,身手神速,端的干净俐落已极! 清啸声中,晓岚已纵回舟上。 章、涂二人,见晓岚仅一招,所花工夫,不过眨眼之间,竟将北邙二鬼,两个绿林高手诛戮,焉能不使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呢?因此晓岚纵回舟中时,二人同时翘起拇指,大声喊道:“玉莲大侠名不虚传,就凭这一手,实当之无愧。” 晓岚忙谦逊道:“二位这样捧我,不怕旁人笑掉牙吗?” 章云飞、涂亮两人,少不了又是一番恭维之词。 雪梅见月已西斜,已三更过后,乃向晓岚暗示,回转三侠庄。 章、涂二人,乃久年老江湖,对雪梅的暗示,焉能不晓?晓岚还未开口说话,两人早抢先说道:“夜阑人静,湖中气候寒冷,愚兄弟不敢坚留,请三位未离开三侠庄前,不时来荒舟一叙,愚兄弟就心满意足了!” 晓岚和二人含笑告别,展开足程,取道三侠庄而去。 三人来到前广场上,见三座木台,早已搭建完成,林木间灯彩满布,五彩缤纷,豪华瑰丽兼而有之,晓岚瞥了一眼,笑说道:“临城三侠气魄财力皆称绝顶,单是每年花在灯彩方面的财帛,最少得上千银子,足够八口之家,终生温饱而有余。” 麻姑似不赞同,大头一摆道:“为了一般盗贼妖邪这样铺张,未免有点冤枉,要是换成了我,连理也不理,以免抬高他们身价。” 雪梅道:“话说回来,三侠名声远播,雄踞一方,那能做出那样小家气概,而且在我们未回之前,并非为些武林丑类,主要用意,还在迎候南方侠义道朋友。” 晓岚忽然想起焦、梁二贼所说红云罗汉顽空,为了畏惧自己三人,派人暗中布置的话,忙对二女说出,并yù乘此时机,将其党羽清除,以便到时减少危害,二女闻言,深以晓岚之言为然。 当下晓岚将人数分配妥当,命二女自右至左,晓岚由左至右,围着庄院搜索,二女担任内圈,离院墙一里之内,晓岚则担任外圈,达三里之遥,双方约定,仍在前面广场会合。 计议已定,雪梅和麻姑首先动身,按照分配区域,搜索过去,晓岚等二女走后,这才耳目并用,缓缓前行。 一路之上,晓岚至为留意,连一草一木,也不轻易放过,因此进行甚缓,个把时辰,才到庄后,但却未发现一点可疑之迹,心中正感奇怪,不由将足步停止下来,掉头朝四周打量一番。 人名树影,真是一些不错,当晓岚停步眺望之际,那隐身树上了望之暗桩,已将晓岚的身形看清,见晓岚停步不前,误以为晓岚已看出破绽,起了疑心,慌不迭掏出时制响箭,朝左侧shè去,以便通知同党躲避,同时,恐晓岚厉害,生命堪虑,双足微点树干,朝前纵去。 晓岚眺望一会,并未发现异兆,方yù移步前行,忽听左侧“嗤”的一声,急忙掉头回顾,发觉那贼想逃,焉能容得,纵身扑去,因双方距离约在二十丈之间,非兵刃能及,乃将不轻使的玄门罡气劈出,但见狂飙过处,贼人存身大树立被连根拔起,那贼离树不过丈许,那能经得起罡气的袭击,“叭哒”一声,跌落于地,连哼都未哼半声,登时了账。 晓岚诛戮贼人之后,口发清啸,通知二女来会。 谁知他这清啸不打紧,无异通知对方逃走,听前面十余丈远的林后,传来急促衣袂破风之声,“嗖嗖嗖”不绝于耳。 晓岚耳目何等灵敏,发觉贼党图逃,焉能容得?不俟二女到来,更未考虑到遇林莫入的大忌,双臂一振,展开天禽身法,“鸿雁横空”朝林帽上扑去! 依晓岚的心意,本想越过树林,飞扑上前,忽然想起,林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面地形不熟,贼党既夤夜布置,足见其中必有yīn谋,万一不慎,落入贼人陷阱,那才有冤无处伸咧!是以他在空中时,改变初意,先降落林帽上,看清前面地形后,再降不晚,差这弹指工夫,贼人也跑不到那儿去。 晓岚双足刚踏林帽,蓦然感觉底下一沉,初意还以为来势太猛,林梢载负不了那大压力,是以往下坠,方yù扬气上升,减轻其负荷时,耳听呼的一声,双足一紧,忽然有股无穷大的拉力,将晓岚身体,朝林底拉扯下去。 饶是李晓岚武功绝顶,仓卒间也难施展身手,竟被串地锦的钢钩缚紧,坠入林内陷阱中了。 足甫踏着实地,忽听头顶上,卡嚓一声金铁声音,眼前光景一暗,立刻置身无边黑地狱中。 晓岚处此情形,神智丝毫不乱,他知道已落入贼人陷阱,但他心中有个强烈的信念,这种机关之类的陷阱,他虽然无法纵出,但凭其卓越的武功和玉莲、宝剑两样奇珍,绝能将其毁去,脱离险境,是以,他略为定了定神,伸手一摸足股,发现那些紧扣身上的钢钩,不过分许粗,不用白虹宝剑,也能将它挣断。 晓岚立刻运起功力,双腿一振,果将串地锦的钢钩铁网,弄成寸段,脱离了束缚,这才用手探索四壁,觉得这个陷阱,地方甚大,宽约五丈,长达二十丈有余,壁间冷冰冰的,从感觉上来判断,足见全是钢铁制成。 因不知上面究竟有多高,苦于光景太暗,无法望到顶端。他正懊悔,为何身上不带火摺子?否则岂不是刚好用上,忽然他想起白虹剑上的光芒,更比火摺子还要光亮几倍,不由暗骂自己蠢材,遇上事情就这样慌乱。 忙将白虹剑出鞘,剑光照处,见这陷阱离开上面,足有二十丈高,顶上盖板,亦是黝黑发光的钢铁造成,晓岚自忖自己的能力,纵跃这高,倒不怎么费事,但是如yù将盖板毁去,那就要费手脚了。 因身躯不能停空,必须不断地纵跃,挥剑撩拨才有希望,万一盖板钢铁太过坚硬,就非几下能把它毁坏得了,晓岚想至此,心中不免涌现一片愁云,然而,他总是历经艰危的人,养成刚毅的特xìng,不致因环境的艰困而屈服,他运足功力,纵上去用剑一撩,耳听呛啷一声,火星四溅,盖板被白虹剑削了尺许长、两寸深一条裂缝,一线天光从裂缝中shè了下来,同时听到一个yīn恻恻的声音,连喝快点火,勿让李晓岚小子逃脱掌心。 第二十六章 尽歼群凶 尽管yīn恻恻声音的人,连声喝喊点火,但他的话,并不发生效力,同时还听得一个破锣也似的声音说道:“叫化子,说得这么轻松,为了一个李晓岚,就值得小题大作,把我们日夜不息,费了个多月时日才布置完成的埋伏,大才小用么?我首先不干。” 叫化子闻言,意似不服,说道:“你知道个屁,红云大师布置埋伏的用意,就是为了对付李晓岚,至于临城三侠等人,不过是附带而已!” 那人嘿嘿冷笑道:“毁去李晓岚一人,事情就算完吗?他两条臂膀,蔡雪梅、丑尼姑武功和他差不许多,如不一并除去,仍是后患无穷。” 叫化子带着局促的语气道:“你们看,盖板快被那小子攻穿了,如再迟延,连xìng命都保不住了!” 原来,就在他们谈话中,晓岚已连攻了两三剑,把盖板划穿了三条尺许长的裂缝,所幸那盖板乃是特制钢铁制成,否则早被白虹剑毁损了。 那破锣也似的声音,发出了一声惊“噫”一的声音,惶急地喊道:“点火!” 李晓岚闻听此言,急得像热锅上蚂蚁般,忙将玄门罡气发出,听得轰隆一声巨震,盖板上立现出三尺见方一个天窗,晓岚疾若闪电,自窗隙纵出,睁目谛视,不由骇出一身冷汗,连称好险! 原来,林后面乃是一条五丈长、两丈宽、二十余丈深的壕沟,沟边上土沙积山,上上下下,横七竖八,倒着二十几具尸体,死状极惨,雪梅、麻姑二女正伫立沟底眺望,有条粗如儿臂的火线,被斩为两断,横搁对面壕壁,离火线尺许远,躺着半截尸体,手中还执着碗口粗一根火炬。 晓岚飘身纵落,二女闻声回顾,发现是晓岚时,脱口叫声:“岚哥哥!” 双双扑上前来,以无限关切之情,问道:“岚哥哥!你被困在那里?可把我们急死了呀!” 晓岚见她们这样关切,心中感激,笑着把经过情形说出,并问二女,为何能在危机一发中,适时赶来。 二女亦随把经过说出。 原来,晓岚出声招呼时,二女也正好来到庄后,双方相距不过两里远,急忙循声赶来会合。 追到林边,不见晓岚踪迹,心中正感觉奇怪,忽听得林后有人争论,二女乃纵身林帽上,朝下观看,见壕上壕下,人影幢幢,形色匆匆,一律着黑色夜行衣,手执兵刃,靠林边壕沟上对面站着二人。 一是鹑夹百结,鸠形鹄面的老丐;一是粗豪的头陀,两人正在争论不休。 二女仔细谛听,才知贼党yīn计密谋,用心歹dú,当她们听出岚哥哥被困时,不由焦急万分,二女低低商议一会,决定由雪梅寻觅陷阱,设法救人,麻姑因离合身法,神妙无方,故由她担任清除贼党工作。 她们商议妥当,尚未动身之际,那粗豪的头陀,因发现晓岚即将脱困,面露着急之容,连喊点火。 二女见危机急迫,乃改变初衷,各仗兵刃,飘身纵落,麻姑首先施展离合身法,纵落壕中,把火线切断,并将点火壮汉诛戮,然后将无心戒刀威力,发挥到了极限,祥光涌转几遍,因而十几个劲装贼人,扫数清除。 雪梅因恨极贼人yīn险狠dú,亦将掌中剑莲并举,向贼党猛攻,眨眼间,已将壕上八九名贼人,全数诛戮,雪梅纵落壕底,与麻姑会合,正打量沟地情形,寻觅机纽之际,忽听上面一声巨响,二女不由一惊,抬头眺望,恰好晓岚到来。 二女把经过讲完,雪梅指着壕壁大洞道∶“岚哥你看,贼人真个yīn险,对三侠庄如此恶dú!” 晓岚答道:“贼党为了我们,不惜劳师动众,花这么大的心血,足见我们已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誓必杀之而后快,以后行动,还得格外当心呢?” 二女点头赞成,麻姑道:“这个大洞有何用处,难道他们想从地下潜入三侠庄吗?” 晓岚摇摇头,手指那条火线道:“他们并不是从地下潜入三侠庄,而是yù将三侠庄整个毁灭,这个地洞,不过是通道而已。” 麻姑道:“如此说来,我们何不入内探看!” 晓岚点头,首先持着白虹剑照路,步入洞内,二女也尾随身后跟进,入洞丈许,洞径忽往下倾,约十丈深,才抵平地,那洞忽成十字形jiāo叉。 三人打量一眼,见前面沟道,空无一物,左右两洞,堆满了半人高的木桶,桶与桶之间,以碗口大的巨竹相连,有根巨竹,从来路壁洞,直达壕沟外面,晓岚白虹剑一挥,立将四根通往壕沟的总火线斩断,立见硫磺烟硝等物,从竹筒中溢出,晓岚连挥几剑,把总火线毁去两丈多长一段,这才放心,笑指两侧道:“愚兄适才就陷落在上面铁壕之内,如非你们适时赶来,将贼党诛戮,恐怕早被这些玩意zhà成ròu泥了!” 二女连称好险! 行约三里多路,方才抵达一个十亩大小的地穴,三人见这地穴中,满堆着半人高的木桶,计重叠四层,高达一丈以上,碗口大的巨竹,好似蛛网般,互相进结,有两根总火线,顺着来路洞壁,往洞外延伸,晓岚连以白虹剑,毁去洞壁总火线,这才偕着二女,打从原路退出。 刚一移步,雪梅忙按住晓岚道:“岚哥且慢,单把火线毁去,贼党须转眼工夫,就能把它接上,三侠庄的危机,丝毫未解,何不以玄门罡气,将整个洞穴震塌填死,岂不是永除后患!” 麻姑连声说好,抬手yù发。 晓岚急忙止住,摇头道:“这办法不妥,假如将它填死,三侠庄的隐忧,仍未解除,还是通知三侠把这些祸胎,彻底除去,以免后患。” 晓岚见地穴别无贼踪,这才同二女奔回三侠庄。 到了三侠庄,已经四鼓敲过,晓岚不愿惊吵他们清梦,同着二女,一直来到后院萧绝尘的居处,叩门而入。 萧绝尘见三人夤夜到来,知非平常,不由大吃一惊,急忙拉着晓岚的手,问道:“老弟!发生甚么事吗?” 晓岚点了点头,把三人所见,向萧绝尘讲了一遍。 萧绝尘闻言,惊得跳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好险!好险!如非及早发觉,三侠庄基业以及数百口生命,岂不要全部葬送于贼党手中?” 他一面说着请晓岚三人落坐,足下则毫不停留,朝后面赶去。 晓岚见萧绝尘的神色,紧张着急,已到了极点,知道他内心中的着急,得率着二女回到东西跨院。 晓岚刚一推门,张逸叟即被惊醒,问道:“是岚儿吗?” 晓岚答道:“张叔叔是岚儿回来了!” 张逸叟问道:“你们到那儿去了?为何这晚才回来?” 晓岚走至张逸叟床前,忙将所见所闻,禀报一遍。 张逸叟闻报,倏地从床上坐起,口中连说可恶! 同时睁着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凝神注视晓岚,一把拉住他的手道:“赶快通知三侠!” 晓岚答道:“岚儿通知过绝尘哥才同来的。” 张逸叟这才放心,命晓岚自去安息。 三天工夫,三侠庄动员了全部人力,在晓岚、雪梅、麻姑三人的轮流监防下,才将那蕴藏地下的祸胎移走,亦替三侠庄带来不少财富,约略估计下,除去这次的搭建木台,张灯结彩,款待宾客的费用还有余,这倒成了因祸得福,三侠庄上下人等,连南方来的侠义道朋友,个个额手称庆,兴高彩烈。 张逸叟更是笑得合不住口,敞声说道:“这才是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凶僧一番心思,算是付于流水了!” 大侠萧隐,见张逸叟如此高兴,却面带重忧道:“张兄休要高兴,请想想,他们对三侠庄如此恶dú,固是为了对付晓岚贤侄及雪梅、麻姑侄女,又何尝不是想把侠义道朋友,一网打尽,遂其独霸江湖之愿哩!” 张逸叟点头赞同,接口道:“照老弟这样说,我们应该怎样对付他们呢?” 萧隐尚未开口,厅中群雄早响起一片诅咒、怒骂的声音,杀!杀!杀!杀!此起彼落,半晌不停。 萧清寿眉一扬,向晓岚三人道:“贼党可恶已极!到时也就不能怪我们下手不留情了。” 晓岚、雪梅、麻姑三人,点头称是。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之际,忽见檐前人影一晃,轻飘飘坠落一人,未曾发言,先是发出一声喋喋冷笑。 众人听出发话的声音,宛如枭鸣,令人心惊胆栗! 晓岚纵目朝来人看了一眼,见来人是个瘦长的灰衣老人,身披一袭黄麻,面目狰狞,yīn森可怖,手执日月双环,睁开碧绿精光,朝厅中掠了一眼,陡地目shè凶光,敞声冷笑道:“我乃南荒摩云尊者,自称玉莲大侠的李晓岚是谁?赶快前来答话!” 厅中群雄,听来人自报名号,得悉为南荒三煞之一的恶魔,不由大吃一惊!面露惊疑之色。 李晓岚倏然从坐中站起,飘身纵到厅口,含笑问道:“在下就是李晓岚,朋友有何贵干?” 摩云尊者,见晓岚年纪这轻,不由一怔! 他真不敢相信,凭这样一个年轻少年,在江湖之上,有那大名气?睁目朝他脸上打量至再,这才开口道:“你就是人称玉莲大侠的李晓岚么?” 晓岚点头微笑道:“正是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摩云尊者道:“黄衫尊者古陵,到那儿去了?” 晓岚含笑答道:“在下与黄衫尊者素味平生,朋友去问他好了!” 摩云尊者闻言,面色陡变,厉声道:“不识抬举的小畜生,尊者好意问你,竟敢顶撞!” 晓岚因一年多来,目击妖邪种种yīndú卑劣的手段,意念间,对他起了强烈的反感,脑海中树立了一个新的观念,他认为凡是妖邪盗贼之流,全是危害人类的dú物,为yù保障善良人类的安全,有把他们完全清除,否则,人世间将无善类,这种潜意识的发展,因此决定他对人的态度,修正过去不为已甚的作法。 他听到摩云尊者□他不识抬举的小畜生后,满不高兴,剑眉一扬,冷笑答道:“凭你这三分不像人的东西,也敢在三侠庄撒野么?” 摩云尊者闻言,几乎把肚子气zhà,因他横行南荒多年,谁也不敢侧目而视,把他当真神一样供奉,谁知来到这里,竟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后辈,恁般折辱,内心那能忍受得住,不禁怒火中烧,劈将日月双环收入腰间,双掌一圈,环抱胸前,暗将披麻教下,歹dú的掌法……黑煞神罡运起,狞笑道:“小畜生,让你知道本尊者的厉害!” 说时,双掌一翻,吐劲发出。 晓岚见摩云尊者推出的双掌,异常缓慢,而感觉上,则有股奇猛无比的压力,带着炙热浪潮,往身上袭来,彼此距离,相隔两丈左右,兀自有这种感觉,可见摩云尊者的功候,实非等闲,也将玄门罡气运起,左掌倾全力拍出,右掌则紧护胸前,以防仓促之变。 双方掌力相接,听“蓬”的一声巨震,摩云尊者,非但被晓岚罡气震退数尺远,身躯摇晃,步履踉跄,而且通体都成了乌黑颜色,闪闪不光,晓岚心正盘算,就此将他除去,或是让他缓过气来,凭自己精湛的罡气将其击毙,略为迟疑问,张逸叟道:“还不就此将他除去,莫非还要留着他害人么?” 晓岚闻言,双足垫劲,纵至大厅檐下,方yù挥掌进击,忽听得头顶上,“呼噜”一声,厅檐立被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开大片,一股奇寒压力,随着瓦片飞降,朝晓岚头压来,同时并听得yīn恻恻一声冷笑。 晓岚顾不了伤敌,倏将右掌一翻,“独臂擎天”一股凌厉的掌风,朝厅檐上反击,狂飙横飞中,将那些瓦砾木片,激shè半天之上,飞落如雨,晓岚挡住了当头暗袭后,再看天井中的摩云尊者时,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晓岚见摩云尊者,竟在反震受伤之时,逃脱手掌,心中那能不急,口发一声清啸,纵身yù起,忽然感觉衣袖被人拉住。 忽忙回头一看,见麻姑,满面关切,望着他道:“摩云尊者已被师兄罡气震伤,他的黑煞神罡掌力,亦被师兄逼回无处发泄,就是不乘机进击,他也无法逃走,谁知那个狡猾yīndú的雪山老魅赶来,乘师兄疏神之时,把他救走,妹子闻得声音好熟,立刻追出时,老魅已施展二心神功,逃没无踪了!” 书中jiāo代,雪山老魅呼侗,自从在大雪山乘机溜走,幸免于难后,恐碧目罗刹和玄冰叟古太玄寻他晦气,连夜离开大雪山,深入南荒,在云雾山与摩云尊者相会,蛊惑摩云尊者与黄衫尊者复仇,摩云尊者因和黄衫尊者,同恶相济,听了呼侗的话,立刻偕着呼侗动身东下。 摩云尊者,本yù邀南荒另一恶……dú蛊神枭刘师婆,无奈她远居南荒洛明尔峰yīn,一时间无从通知,吩咐教下神使,持信前往,请她见信后,速来鲁南三侠庄相会,他和雪山老魅则匆匆赶来,连红云罗汉都未知照一声,即来三侠庄寻隙! 雪山老魅得知晓岚返回三侠庄,是因看见金翅雕载着三人东下,在路上又听江湖上人提起玉莲大侠的事,正邪双方定于冬月二十日在三侠庄评理的事,因此他判断晓岚三人,必因接获三侠告急,所以才匆匆回转应援。 到了三侠庄一看,果见晓岚三人,一个不少,不禁心有余悸,不敢当时露面,遂定一明一暗,相互呼应,可能趁晓岚三人不防,把三个眼中钉除去。 摩云尊者不知雪山老魅的yīn谋dú计,尚以为他顾虑周到,是以独自现身叫阵,那知碰了晓岚一个大钉子,如非雪山老魅乘机抢救,几乎送掉老命,雪山老魅将他救走后,立刻逃到湖神庄原址,与红云罗汉会合,为其施治。 晓岚听麻姑说,救走摩云尊者的人是雪山老魅时,不由剑眉一掀,恨声说道:“老魅实在可恶,如不将其除去,必致流dú无穷。” 麻姑道:“那是自然的,所谓除恶务尽,凡是邪魔盗匪,都是失却人xìng的东西,杀无可赦。” 说完连劝带拉,把晓岚拉回厅中,但他的脸上,仍呈现悻悻之色,足以反应出他的内心之愤怒了。 群雄见晓岚神色,纷纷问道:“玉莲大侠,为何如此苦恼?” 麻姑忙代晓岚答覆,并请众人留意玄冰掌的暗算。 群雄听说是雪山老魅呼侗时,个个脸上露出惊惧之容,并发出惊诧之声。 大侠萧隐道:“雪山老魅这个凶魔,不单是手段yīndú,更是出名的狡猾无耻,如不早些将他除去,实乃人类大患!” 晓岚、雪梅、麻姑三人,同声说道:“萧叔叔放心,此贼恶贯满盈,我们决定尽力将他除去。” 麻姑较为心急,想到就做,忙道:“急不如快,师兄!我们这就动身吧!” 晓岚笑道:“你知道他们巢穴在甚么地方吗?” 麻姑迷惘地不知所对,大头拨风似的摇晃。 萧绝尘笑道:“愚兄昨天才侦悉,红云罗汉这批人,已到巫显老巢,此刻老魅可能逃到湖神庄了!” 晓岚闻言,精神陡振,问道:“尘哥,这话可真吗?” 萧绝尘道:“雪山老魅是否在那里,目前尚不敢确定,不过红云罗汉、宣镇东等人,昨天午后抵达湖神庄,乃是千真万确,如今愚兄已派出几批人,前往湖神庄探听去了,最迟在日落前,可得到消息。” 萧绝尘正说至此,听得庄外,有急促的马蹄之声传来! 少时,只见萧逸尘,腋下挟着一人,匆匆走进厅内。 萧绝尘急忙抢上前去,瞥了他腋下一眼,见逸尘腋下挟的乃是济南府名武师,神行太保王越峰,此人出身武当,轻功绝顶,在山东境内,名头仅次临城三侠。 萧绝尘问道:“王老前辈怎么啦?” 萧逸尘道:“小弟正乔装小贩,在湖神庄左近,监视贼党行动,忽见王老前辈匆匆赶来yù往湖神庄去,小弟看出他神色不善,连忙上前相询,王老前辈因见不惯他们在山东境内横行,yù凭其卓越武功与群贼周旋,我知他武功,恐非其敌,再三相劝,请他来三侠庄聚会,但老人家坚持非去不可,小弟不敢刻意拦阻,得暗中尾随身后,藉林木掩映瞧探,王老前辈刚到庄门,就与红云罗汉碰头,仅三言两语就动起手来,对拆十招,被红云罗汉掌力击伤,仓皇逃遁,我迫于救人,得招呼宝驹,将他挟起逃走,幸而红云罗汉等人,太过自恃,未加追赶,我才从容逃回。” 萧隐等在他们兄弟讲话时,已经纷纷离座赶上前来,俟逸尘把话讲完,萧清这才开口道:“你这孩子为何不更事?不先救人,反而喋喋不休,万一王老前辈因伤致命,我们还能见人吗?” 萧逸尘面带惶急,方yù把王越峰挟起,往厅后走去,张逸叟急忙挥手止住道:“不用费事啦,王老弟已身死多时,回生乏术了!” 众人闻言,不禁大惊!尤以萧逸尘,因亲见王越峰受伤不重,一直挟到这里,身体犹温,那里像是气绝身亡的样儿,内心自然不相信,面带迷惘之色,怔怔地望着张逸叟发楞! 萧清见他这般神态,笑骂道:“子!张伯伯老眼不花,还有甚么可疑的?” 萧绝尘亦接口说道:“逸弟,赶快把王老前辈放下吧!” 萧逸尘依言行事,将王越峰尸体,平放地上。 张逸叟纵目谛视,见王越峰胸前有巴掌大一块焦痕,红云笼罩,通体赤红似火,与昔日梅桐受伤情景,完全一样,不由悲喜jiāo集,虎目中掉下泪来,颤声对天说道:“大哥英灵不远,已发现你仇人的下落了!” 说时,以无限兴奋的心情,跪拜于地。 厅中群雄,除却萧氏三侠和晓岚,四人知道底蕴不足为怪外,全被张逸叟这种失常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半晌,张逸叟才把心情平静下来,敞声对晓岚道:“岚儿!经此一来,不但知道你梅伯伯仇人乃是凶僧顽空,就连汝母的死因和汝父及梅伯伯,被迫离开天门旧居,隐迹此间避祸的缘故,全都澄清了,希汝到了后日,红云罗汉来此赴会时,千万不能让他逃走,以了却多年的血海深仇。” 晓岚跪在张逸叟面前,眼含痛泪,恭聆教训,直到张逸叟把话讲完,方才颤声答道:“叔叔放心,岚儿遵命,后日之会,不仅红云罗汉罪在必诛,就是随行诸贼,亦不容许一人漏网。 晓岚说话时,剑眉直竖,俊目圆睁,炯炯精光,远shè达尺许。 群雄见晓岚任般神态,知他愤怒已极,令人生畏,暗暗赞叹道:“凭他这样气度神威,玉莲大侠耸号,实非冤枉。” 晓岚因怒极心昏,虽未发出悲泣之声,但内心的苦痛,实非常人所能忍受,是以昏厥在地。 雪梅、麻姑急忙抢上前去,把他抬至东跨院居处为其施治。 晃眼已至冬月二十日,从辰时开始,三侠庄早已全体动员,迎宾接待、备酒治筵,忙碌异常,派出去的守望探子,飞骑驰骋,往来不绝,萧绝尘、萧逸尘兄弟,则伫立在迎宾亭上观望。萧氏三侠、张逸叟、李晓岚、雪梅、麻姑七人,陪着侠义道朋友,在大厅中相候,所有女眷则全部守在内院,不准露面。 晓岚临时想起这些盗贼,都是无耻之徒,雪山老魅又是卑劣yīn狠家伙,万一事败,乘机侵害女眷泄愤,如何得了,忙将心事对张逸叟说出,张逸叟亦深以晓岚所虑极是,点头赞好,并问道:“依贤侄应该怎样办?” 晓岚道:“最好分出一人在内院防守。” 雪梅、麻姑知晓岚所说分出一人乃是指自己,不由对看一眼。 晓岚和雪梅轻轻耳语一会,雪梅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点头称是,匆匆与群雄告别,移步往后院而去。 麻姑见师兄将雪梅遣去防守内院,面露高兴的神色,晓岚知她心意,笑道:“师妹少要高兴,万一有贼人在你手下漏网,看你有何面目见人。” 麻姑冷笑道:“师兄放心,包管他一个也跑不了!” 晓岚故意激她道:“口说无用,少时看你的了!” 麻姑大头波浪似的摇晃,鸟爪般双手连摆,宽大袖口,簌簌生风,无心戒刀在袖内发出淡黄的闪光,龇牙露齿一笑,说道:“妹子不与师兄争论,少时以事实答覆就是。” 众人谈谈说说,不觉已是巳未时分,忽见萧逸尘匆匆走来,向大侠萧隐禀报道:“贼党已登岸了,最多顿饭工夫,即可抵此,请大伯父和各位前辈英雄入席就坐。” 大侠萧隐,挥手令去,转向厅中群雄拱手,请在东台入席。 群雄在东台落坐后,大侠萧隐向众人告了罪,方yù偕同萧靖、萧清、张逸叟、李晓岚、麻姑五人,前往迎宾亭接待,晓岚连忙拦阻道:“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那值迎候,三位叔叔和张叔叔,尽陪着诸位前辈欢聚,由侄儿兄妹前往迎宾亭打发他们上道便了,不容许兽蹄践踏三侠庄的干净土地。” 萧隐笑说道:“贤侄用心至善,但此举岂不是有失江湖过节?” 张逸叟发眉倒竖,厉声说道:“老弟这话未免太过了,和这般人讲过节,还不如对牛弹琴,岚儿的主意不错,赶快去吧!” 稍停片刻,复对晓岚道:“有一桩事情,你们应该特别注意,对于贼党,下手愈快愈好,但对红云罗汉顽空,则必须把他的命留下,以使押到对岸,祭奠你梅伯伯的英灵,也好使他瞑目九泉之下。” 晓岚、麻姑喏喏连声而退。 两人来到迎宾亭上,绝尘、逸尘兄弟,慌忙起身相迎,晓岚见贼党尚未到来,忙将尽歼群贼的心意说出,并将自己的白虹剑递给绝尘,命麻姑无心戒刀借与逸尘,请他兄弟二人,专门诛戮党羽,晓岚专心一致对付红云罗汉与摩云尊者,麻姑对付雪山老魅、宣镇东二人。 萧绝尘、萧逸尘兄弟,年纪虽比晓岚大十几岁,但他们仍在壮年,尤以武林世家,那有不喜欢比武较技之理,加以又有尊长作主,令其率意而行,是以两人都是兴高彩烈,高谈阔论。 正午之时,恰是艳阳高张,见数十名手执兵刃的江湖大盗,蜂涌而来,这些人高矮肥瘦,奇形怪状、老老小小、男男女女、僧道乞丐,应有尽有,他们唯一相同之点,乃是满面乖戾之气、横眉竖目、貌相狰狞,当中虽不乏面目清秀,神态不恶之人,但给予人的感觉,却是yīn森可怖,冷峻已极! 当中一个高大的红衣凶僧和摩云尊者,高视阔步,并肩而行,在盗党簇涌下,怡然自得,神采飞扬。 晓岚、麻姑两人,仔细朝人丛中,以及四周眺望。 “奇怪!” “真个奇怪!” “雪山老魅和宣镇东二人,为何不见?他们到那里去了呢?” 二人心中暗自猜想。 原来,雪山老魅见晓岚已将玄门罡气练成,知这些人,一定讨不了好,救回摩云尊者后,匆匆为他施治复原,伪称赴尼山邀人相助,随即离开,星夜遁走,宣镇东因念念不忘爱女之仇,又知玄门罡气的威力,无坚不摧,自己前往也是白饶,看出雪山老魅举动,别有用心,于是亦故离去不膛这场浑水。 红云罗汉一行,来到迎宾亭丈许远,将身站定,早有一个三十上下的劲装汉子,手持大红拜帖,走到亭前,拱手问道:“那位在此轮值,请通报临城三侠,五台山红云大师顽空率领北方英雄,前来拜庄,请他们赶快前来迎候!” 那劲装汉子并不认识晓岚、麻姑,二人又隐身亭角,不易发现,因仗着红云罗汉的凶威,说话语气虽然和气,但神态间,却是骄横。 绝尘上前拱了拱手,将红帖接过,随手chā入怀中,笑说道:“众位稍待,敞庄主正在大宴嘉宾,无法分身迎客,在下不敢贸然禀报,唯有委屈一下,俟庄主宴后,再行通报便了,不恭之处,尚望诸位海涵!” 萧绝尘把话说完,再不理睬那贼,缓步走入亭内和乃弟谈笑,他们二人的身体,恰将晓岚、麻姑两人的身形全部遮掩住,从亭外看绝难发现。 持帖贼人,乃是冀北一带独足强盗,凌云燕狄雷,内外家功夫和轻功,已有十分火候,平日自视甚高,因红云罗汉辈份武功俱高,是以不得不屈居人下,供其驱策,此际被萧绝尘这样轻视,心中怒火那能按捺得住,见他吊客眼一翻,嘿嘿冷笑道:“三侠庄不是紫禁城,既然这样不谙江湖过节,难道就能拦得了我吗?” 说着,迈步直朝迎宾亭闯来! 晓岚见红云罗汉到来,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不过他不愿肩负恃技凌人的罪名,故将满腔怒火朝肚子里压,这时见狄雷闯来,那能容得?厉声喝道:“蠢贼找死!” 同时施展水宫壁图上所学“周天点穴”法,以真气隔空遥击,见他右手一抬,狄雷连哼都未哼半声,噗通跌倒在地,气绝身亡。 群贼睹状,一阵大哗,仗着兵刃,蚁拥抢攻上来! 晓岚、麻姑、绝尘、逸尘四人,早就跃跃yù试,见群贼到来,正合心意,齐发出一声长笑! 见人影乱闪、剑气纵横、掌声雷动、清啸惨嗥,吵成一片,萧氏弟兄的宝刀宝剑过处,但见血ròu横飞,尸横就地,不瞬间,数十名贼人已被悉数清除。 摩云尊者,被麻姑罡气震为ròu饼。 红云罗汉,被晓岚罡气震伤内脏,复周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点穴法点中五yīn鬼脉,躺在地上哀嗥。 一场轩然大波,就此结束,东台上响起一片欢呼之声,但见台上人影幢幢,“嗖嗖”连声,群雄纷纷赶上前来! 张逸叟须眉皆张,指着红云罗汉,厉声道:“凶僧!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李晓岚想起母亲和梅伯伯之仇,不由心痛yù裂,连连顿足,无意间将地面青石,踏成粉碎。 这时,雪梅已得悉群贼伏诛,赶了出来,见晓岚急成这样子,忙和麻姑趋身进前,一边一个,扶着他的肩膀轻声劝慰。 晓岚经二女劝解后,内心的悲愤方才稍为平息,颤声问道:“张叔叔,我们这就过湖吧!” 张逸叟点了点头,吩咐萧绝尘,赶快备办香烛。 少时,诸事齐备,以张逸叟前导,萧氏三侠向群雄告罪,命绝尘兄弟相陪,老弟兄三人,随定张逸叟身后,往湖边而去。 晓岚提起红云罗汉,在二女的左右护卫下前行。 一行七人,解缆泛舟,迳往对岸驶去,经约个多时辰已抵对岸,舍舟登陆,来到梅桐埋骨之处,张逸叟点燃香烛,命晓岚将红云罗汉押着,跪在墓前。 第二十七章 南北追踪 张逸叟朝梅桐墓叩了个头,喃喃默祷一遍。 萧氏三侠、李晓岚、蔡雪梅、麻姑亦跪伏张逸叟身后,叩头行礼。 张逸叟、萧氏三侠因是前辈,是以叩了个头,随即站起,李晓岚三人,叩了三个头后,仍然伏地不起。 晓岚平日虽是豪气千云,但想起亲仇,不禁激发天xìng,跪伏墓前,痛哭失声。 雪梅、麻姑亦眼含泪珠,柔声劝慰。 半晌,张逸叟敞声道:“岚儿!元凶伏诛,你父母和梅伯伯九泉之下,也可含笑无憾了。” 晓岚含悲忍泪,从地上站起,面露坚决之色,拔出白虹剑,发出“呛啷”一声龙吟,敞声道:“梅伯伯,爹娘啊!你们英灵不远,岚儿已将仇人顽空捕获,摘心祭奠,你们安息吧!” 说完,白虹剑直指胸膛,顷刻间,已把红云罗汉一颗血淋淋的心挑出,放在墓前,复又跪伏在地,喃喃祈祷……。 张逸叟见晓岚久跪不起,低低饮泣,恐他悲极伤神,忙道:“大仇已报,节哀为是,赶快振作精神,先脱自己名声要紧。” 晓岚闻言,方才按捺愤怒,匆匆把红云罗汉掩埋。 忽听恻面,传来女子哭泣之声,声音极为凄惨。 众人循声眺望,见蔡雪梅和麻姑两人,跪在蓬岛大侠蔡萍生墓前,雪梅痛哭失声,麻姑含泪相劝。 晓岚急忙赶上前去,跪在雪梅身侧,附耳低声道:“妹妹勿须悲伤,俟愚兄南方事了,一定天涯追踪,将仇人缉获以祭岳父英灵。” 雪梅听晓岚直认乃父是其岳父,知玉凤和他的关系决非寻常,难怪妹子那样恨他,又看出心上人对于自己关切之情,不禁芳心大慰,低低默祷一遍,答道:“谢谢岚哥美意,妹子终生不忘。” 晓岚、麻姑二人,忙把雪梅掺扶起来。 雪梅发觉张逸叟、萧氏三侠,向乃父叩头行礼时,急忙答拜。 诸事已毕,一行七人,回到三侠庄中,时已华灯初上了。 一宿无话,翌日清晨,晓岚偕着二女,向张逸叟、萧氏三侠等告别,按预计分道扬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二女前往北方,虽无凶险,但所遭遇的困难,更比晓岚还要棘手,后文自有jiāo代,此时暂且不提。 且说玉莲大侠李晓岚,离开三侠庄不远,忽闻身后蹄声得得,急促异常,忙掉头回顾,见萧绝尘放辔疾驰而来,离自己尚有十来丈余,立刻敞声叫老弟留步! 晓岚知绝尘此来,必有要事,乃停步相待。 绝尘来到,纵身下马,提着一个包袱,含笑迎来。 两人在路边草地坐下,晓岚笑问绝尘来意。 绝尘把包袱递到晓岚手中,笑说道:“这是家父当年行走江湖时所用之物,奉了家父之命,特地赶来送给老弟备用。” 晓岚不知包袱中是何东西,不住谛视。 绝尘忙解释道:“家父因老弟此番南行,遭遇的敌手,非但武功了得,更是机智绝lún,不能全凭武功解决,必须与之斗智,方可将其假面具揭穿,使其yīn谋供诸于世,是以特命愚兄将这套行头带来,希老弟隐秘行藏,暗中行事。” 晓岚谢过绝尘,背上包袱,立刻上道。 因他沿途留意探查,是以进行甚缓,每日行程,不过百余里路,由微山湖到金陵,足足花了六七天,方才抵达。 当他在浦口渡江时,舟甫离岸,见一只白鸽,银羽翩翩,从江岸划空而来,在船头盘旋一匝后,立刻振翼高飞,迳往金陵而去! 他感觉这只白鸽,灵异可爱,心中并无他想,抵达金陵因时间尚早,落店晚餐后,信步闲逛六街三市,不知不觉来到秦淮河畔! 当他发觉这名驰遐迩的秦淮河,原是一泓臭水,除了声色犬马征逐外,无一可取时,废然而返。 甫抵店门,乍听身后,健翼划空声音传来,回头一看,又是一只白鸽,从店门口冲霄直上,稍一盘旋,双翼束拢,宛如陨星下泻般,朝店后飞shè。 因那白鸽速度太快,视线又被房屋所阻,是以,仅一瞥而逝。 晓岚在渡船上时,因是初见,未以为意,此际,又见二次出现,不免心存疑念,乃将足步停下,回身朝四周打量,见行人如炽,看不出一点异兆,那只白鸽亦未再见,得迈步走进店中。 店伙计见晓岚回来,陪着笑脸带路,进入上房。 晓岚随手将身背包袱、玉莲摘下,放在床上,伙计躬身问道:“玉莲大侠今日降临,不知有何吩咐?” 晓岚察言观色,感觉店伙计的态度,已超过对待客人应有的恭敬,似乎内心畏惧,含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玉莲大侠?” 店伙计听他直诉,态度越发畏惧,嗫嚅答道:“你老的威名,连三岁的小孩皆知,这朵白玉莲花,就是你老的标志,那有不知的道理。” 店伙计正说到这里,那个戴眼镜的账房先生,手捧一根旱烟袋,领着三个端食盒的店伙计,走进房来,对店伙计道:“王小三,你到前面张罗去吧!玉莲大侠这儿,由我亲自招呼便了。” 晓岚见账房先生的态度,亦和王小三一样,表面恭敬太甚,内心畏惧得紧,不由暗中称奇! 三名店伙计将酒食摆上后,朝晓岚哈腰打拱而退,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账房先生俟店伙计走后,小心翼翼把房门带上,颤抖着一双枯瘦如柴的手,斟满一杯酒陪笑道:“大侠光临,使小店蓬荜生辉,粗肴水酒,不成敬意,伏乞大侠海涵!” 晓岚见他们的神态,弄得莫名其妙,旋静静地坐在一旁,冷静观看,账房先生把话讲完,他才含笑说道:“在下与老先生,素不相识,为何恁般礼敬,真使在下莫测高深!” 说时,复指满桌酒菜道:“这多酒菜,就是十个人也吃不了,还说不成敬意,在下真不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甚么yào?” 账房先生闻晓岚这些话,只骇得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叩头,口中胡言乱语道:“小的该死,因年老糊涂,不知触犯大侠禁忌,尚祈大侠,大发慈悲,小的老伴体弱多病,儿女年幼,指望小的一人为生,如大侠将小店毁了,小的一家八口,势将濒临绝境……” 晓岚听了账房先生的话,简直坠入五里雾中,不知从何说起,忙走至账房先生跟前,伸手拉住他的右臂,和颜悦色道:“老先生!请起来,有甚么话,咱们慢慢详谈!” 在晓岚的心中,以为态度尽量放和蔼,减少他的内心恐惧,慢慢地可把内情探明,谁知出他意料之外,因账房先生,已有先入为主之见,传言说:“玉莲大侠态度愈和蔼,下手愈dú辣。”此种观念,在他心目中牢不可破,是以晓岚伸手去拉他,和颜悦色劝解,反更增加他的恐怖心理。 账房先生,全身软瘫在地,连声央告,请大侠大发慈悲,高抬贵手,并说要不把客店毁去,每月多加供奉都可以。 晓岚听出账房先生言外之意,不由苦恼万分,剑眉一掀,厉声道:“你再不识好歹,我可不客气了!” 世间的事情,就有这样奇怪,奇怪得有点不近人情,不仅把个绝顶聪明的玉莲大侠,弄得迷迷糊糊,甚至把作者也弄得莫名其妙,晓岚这一改变声色俱厉的态度,账房先生,好似乍逢皇恩大赦般,忽然从地上爬起,冲着晓岚千恩万谢,脸上那份高兴,非笔墨能以形容。 晓岚见账房先生这种有悖常情的举动,使他又好气又好笑,望着他发楞一阵,正容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账房先生死盯了晓岚一眼,见他脸上没有笑容,方才放心,躬身答道:“没甚么!没甚么!要玉莲大侠开恩,小的一家八口就有生路了,至于每个月供奉,小的决从下月起,由五十两纹银增加为七十两,到期一定孝敬!” 李晓岚越发大怒,厉声说道:“你这座客店,每月能赚多少银子?” 账房先生以为七十两尚不能讨玉莲大侠的欢心,但是从玉莲大侠的态度来看,显然意思甚好,唏嘘答道:“小店本小利微,每月最多能赚八十多两,大侠如尚不够敷出,再孝敬十两便了!” 晓岚愤无所遏,破口骂道:“胡闹!胡闹!” 账房先生面上神色越发高兴,连称“是是是”。 同时,并将桌上酒杯端起,双手捧到晓岚面前,低声下气道:“大侠请用酒。” 晓岚见他这样怪像,逗得噗嗤笑了起来。 账房先生本是满脸高兴,勤劝饮,见到晓岚忽然发笑,误以为又触犯禁忌,骇得身体一震,酒杯跌落地上,“叭哒”一声,捧得粉碎! 晓岚扫了他一眼,见他面色灰白、目蕴泪珠、木然而立,那种可怜之状,实令人鼻酸。 晓岚仔细回忆账房先生神态改变的情形,懵然憬悟,暗忖道:“莫非他被那假玉莲大侠的乖谬行径骇破了胆,是以任自己如何分说,毫无效力,我何不如此,如此,试上一试!” 主意打定,晓岚倏将面孔一扳,冷冷道:“你这是敬重吗?” 晓岚这一改变态度,账房先生的神态又同复了正常,忙把眼泪擦干,躬身说道:“大侠慈悲!” 忽又跪了下去。 晓岚有了适才的经验,也不去拉他,板着一张面孔道:“我见不惯这些,赶快起来说话!” 账房先生闻言,果真爬起,含笑侍立。 晓岚手指板凳,命其坐下,账房先生好似一头驯善的羔羊,随便晓岚如何指使,不仅如奉纶音,更是欣然接受! 晓岚见状甚喜,这才问起为何那样骇怕玉莲大侠的笑容?每月供奉送到甚么地方?是谁收受? 账房先生见晓岚脸上的神色始终不改,畏惧之念,消除大半,见晓岚这般问时,急忙答道:“大侠为人,小人怎敢置评,至于每月的供奉,乃是送到南门的建康镖局,由总镖头‘没羽飞蝗’金大成亲收,还有金总镖头的收据!” 账房先生说时,小心翼翼从怀中袋内取出多月的供奉收据,双手递给晓岚过目。 晓岚接过一看,见收条是半写半填而成,上写道:“今收到悦宾客店,冬月供奉玉莲大侠纹银五十两整,此据建康镖局总镖头金大成条。” 晓岚看完,暗忖道:“江南武林中,确有这么一号人物,萧氏三侠会上,曾经见过一面,从其表面来看,不失为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为何竟做出这般卑鄙yīndú、人神共怒的事来?由此足见知人知面不知心,实是金石之言了。” 晓岚想了一阵,将收据还给账房先生,命他小心收藏,准备随时查阅。 账房收回收据,喏喏连声说:“当然!当然!小的理会。” 晓岚以为线索已得,要明日前往建康镖局,不难按图索骥,找出冒充自己的玉莲大侠了。 他心情一宽,几乎又笑出声来,但想到账房先生的话,立刻终止,仍然板着脸,命账房先生饮酒,略进点菜肴,诈称急须休息,告诫账房不奉呼唤,不准前来惊吵,账房先生自然是唯唯听命。 晓岚俟账房走后,关上房门,灭灯躺卧床上养神,三更打过,带着莲剑包袱,推开后窗,纵上房顶,凝神朝四周眺望,除了秦淮河那面,仍然灯火通明,弦乐阵阵外,其余绝大多数地方,完全陷入沉沉寂静中,目光相接,远达里许,全无一丝异兆发现。 晓岚yù探个究竟,乃展开天禽身法,踏遍全城,却未见有夜行人活动的迹象,前后经约个多更次,方才回店安息。 次日辰正,晓岚匆匆吃完早点,命账房先生算账,账房先生抵死也不肯收,深知勉强无益,得称谢而走。 建康镖局位于南门附近,坐东向西,称得上大家号,镖局占铺面三四间,是个三层楼的房屋,龙凤镖旗,高悬屋顶上,随风招展,店中进进出出的人颇多,全是短装带剑的武林豪客。 晓岚刚走至门口,那些进出的人,齐投以惊讶的眼光,口发轻轻的惊“咦”,面上神色亦转为紧张匆促! 晓岚因有昨晚的经验,也不答理众人,昂首走进镖局迳趋账房。 管账的乃是个老江湖,本身武功也颇了得,见晓岚走来,急忙步出房门,陪笑拱手道:“大侠刚到,总镖头在后面,小的带路。” 晓岚也不和他答话,是把头一点,板起面孔,随定身后。 晓岚这种态度,并非是骄横,前面已jiāo代过,毋容赘述。 穿过两层院落,来到花厅前面,账房刚跨出院门,即高声嚷道:“玉莲大侠驾到!” 此际,总镖头金大成,正在厅内用早膳,听得账房声音急忙迎了出来,带笑行礼道:“不知侠驾光临,迎候来迟,尚祈鉴谅!” 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岚察言观色,见他脸上虽带笑容,终掩不了他内心的畏惧,表面上点点头,内心可跌入迷惘的深渊中。 他想:如果那冒牌玉莲大侠是他,对自己决不致那样畏惧,如说他做贼心虚,但他面上的神色,却和悦宾客店账房先生一样,并无半点作伪痕迹,莫非另有其人么?我何不试探一下,看看他的反应怎样? 金大成见晓岚沉吟不语,猜不透他的心意,也不敢贸然发问,把手一挥,遣走账房,笑道:“玉莲大侠,请里面坐!” 晓岚故意露出笑容,点头道:“镖头请,不要客气!” 金大成见状,好似陡遇蛇蝎般,勃然色变,躬身道:“大侠有何吩咐,但请示下,金大成力所能及,至当竭力以赴,有不恭之处,尚祈看在这多时的微劳,多多包涵。” 晓岚已试出金大成,对玉莲大侠面上神色的反应,与悦宾客店的账房先生完全一样,知他亦是受害者,对他的疑心冰释,正容说道:“金镖头这儿有密室吗?” 金大成偷眼看了晓岚一眼,见他笑容尽敛,心始稍放,连连点头道:“有,有,有,请大侠随我来。” 金大成把晓岚领往厅后一间厢房内,揭开壁上字画,现出一个碗口大的旋钮,往右旋动,见靠壁衣橱慢慢向前移动,约莫三尺宽,立刻停住,金大成将字画复原,引着晓岚往衣橱后走去,经过五级石梯,已进入夹墙中,旋动机钮,衣橱登时关闭,夹墙内漆黑一片。 晓岚见这地万,大丈许见方,陈设简单,仅只一床一桌四凳,衣橱关闭后,不透一丝光亮,又恐金大成怨dú太深,乘机暗算,乃将无相气功和罡气,加紧施为,护住全身。 正戒备间,忽听“沙沙”两声,金大成已将火摺子打燃,点起油灯。 金大成又看了晓岚一眼,这才说道:“此间最为隐秘,玉莲大侠有话但讲无妨!” 晓岚脑中盘算一阵说道:“三侠庄的事,镖头知道吗?” 金大成见晓岚行事如此诡秘,突然问起三侠庄事来,心中陡地一震,转念道:“此事关系重大,对头心意难知,答话时,还得仔细留意才好!” 金大成乃久闯江湖人物,行事极有分寸,见他突然发问,深知他对此中事情,至少知得甚多,如欺骗他,无异自寻死路,脑中略一转动,立刻下定决心,尽自己所知,具实以告。 晓岚故意道:“假如李晓岚问起镖头,有关我的事,镖头作何处置?” 金大成答覆这句话,实在困难,因此迟疑一阵,方才答道:“有答覆他不知道!” 晓岚道:“万一他拿到把柄,如何推得掉?” 金大成道:“将实在情形告诉他。” 晓岚道:“怎么说法……” 金大成道:“我承认供奉银子,乃我收转,但我们从未见过面,我是照灵鸽书信行事,其他一概不知!” 晓岚道:“万一他问你为何违背江湖侠义,助纣为虐?” 金大成道:“那更简单,为了维持建康镖局,上百口人的生计,不得不被迫出此下策,我相信他是侠义人,能原谅苦衷。” 晓岚正色道:“我为了掩蔽行藏,暂时住在这儿,不知你愿意吗?” 金大成道:“请还请不到,那有不愿意之理!” 晓岚道:“事情不这么简单,我的xìng情,你是知道的,必须替我觅取几个佼好的炉鼎来!” 金大成闻言,面有难色,久未回答。 晓岚道:“在这六朝金粉的金陵,凭你总镖头的手眼,要寻找几个佼好炉鼎,恐怕不会太困难吧!” 金大成陪笑道:“玉莲大侠之命,本不敢违,不过要我金大成,做出这种yín贱的事,金大成愿死在大侠手中,也不愿去做!” 说时,那种威武不屈的豪迈之气,真令人感动。 晓岚见状,暗暗点头称赞,心说道:“疾风劲草,正邪的分野点,就在于此,看起来这个金大成,还不失为正直人。” 双方沉默半晌,晓岚忽将背上的玉莲衣包取下,放在床上,纵上前去抓住金大成的臂膀,说道:“金老前辈,李晓岚失敬了!” 金大成睁开虎目,怔怔地望着他,看出晓岚面上的神色,满脸正气,不是yín凶yīndú之徒,喟然叹道:“你真是玉莲大侠李晓岚么?” 晓岚把他按在凳上坐定,笑说道:“老前辈,我实在是李晓岚!” 说时,并将从微山湖三侠庄起,一直讲到来此而止。 金大成听完,仰天大笑道:“苍天有眼,我金大成算是熬出来了!” 晓岚问起玉莲大侠的情形,金大成叹口气道:“此贼不灭,实乃人类大害,至于他的恶迹,真可谓罄竹难书,十年八年也说它不完。” 晓岚连忙解释,对他的恶迹知之甚深,毋须探悉,仅晓得他的行踪已足。 金大成摇摇头道:“到目前为止,漫说知道他的行踪,连面都未见过!” 晓岚迷惘问道:“每月供奉银子,如何jiāo卸?” 金大成道:“事前他用白鸽传书,指示时间地点,我们按照他的话送到,别的事情,通无所知。” 晓岚听完,“哦”了一声。 金大成问道:“甚么事?” 晓岚随将发现白鸽经过说出。 两人正说至此,忽听急促的叩门声音,金大成面色陡变,双手连摇,止住晓岚讲话。 第二十八章 奇幻莫测 金大成、李晓岚两人,正在夹壁室中密谈,忽听急促的叩门声音,金大成面色陡变,摇手止住晓岚讲话。 金大成急忙赶上前去,旋动机钮,打开暗门。 晓岚往外一瞥,但见账房面带惶急,递过一张纸条,塞在金大成手中,轻声说了句:“刚才送到的。” 账房说完,转身就走。 金大成手持纸条,关闭暗门,走向桌前。 晓岚忙问道:“什么事?” 金大成叹口气道:“还不是冒充玉莲大侠那人捣鬼!” 说着,将纸条递给晓岚。 晓岚展开一看,见条上写着:“假冒余名号之人,已抵金陵,希妥为应付,虚与委蛇,如有发现,速将情形书于纸上,放于屋脊,余自往取,一切勿须你们chā手,余有法应付,明日三更,速备美女一名,送往雨花台附近,毋误!” 下面绘着一莲一剑的朱红印章,落款是玉莲大侠李晓岚字样。 晓岚看完纸条,恨声连说“可恶”! 金大成道:“上面说些甚么?” 晓岚随手将纸条递过去,不发一言,俊目凝视天花板。 金大成接过纸条一看,怒骂道:“无耻贼子,我金大成宁愿将建康镖局毁掉,也不愿做出这种拐带fù女,伤天害理之事!” 晓岚瞥了他一眼,见金大成气得须眉皆张的样儿,好似故意调侃的口吻,笑说道:“老前辈,你枉自是久经事故的人,为何连通权达变,适应境遇的道理都不知道。” 金大成闻言,目shè精光,凝视晓岚道:“难道玉莲大侠,亦要我做这不义的事吗?” 晓岚摇头道:“后辈不敢这么想,不过通权达变,适应环境乃江湖必须,尤以吃镖行饭的人,更是必备。” 金大成面有不悦之色道:“玉莲大侠都这么说,江湖上那里还有道义可言!” 晓岚答道:“老前辈太迂了,如今世道不同呀!” 说时,忙趋身近前,附着金大成耳朵,如此这般,讲了一阵,这才见金大成,不住点头,连称有理。 金大成俟晓岚把话讲完,问道:“如今两个玉莲大侠,真假难分,日后相见,又怎么分辨真伪,方免得泄露行迹呢?” 晓岚略为沉思,乃道:“容易!容易!以后我们见面,不论是何形貌衣着,老前辈先不开口,后辈先说声:‘大内的镖起了吗?’老前辈摇头答称:‘未曾,困难太多啦!’这么就可辨出真伪了!” 金大成拍手笑道:“好主意!好主意!更比江湖切口暗语强多了!” 晓岚背上莲剑衣包,昂然走出建康镖局,沿途之上,他故意放缓足步,装出闲dàng样儿,留心形迹可疑的人物。 但是,使他大为失望,一直走到悦宾客店,不仅没有发现可疑人物,甚至连那只白鸽,都未见到。 晓岚知店中伙计,不可理喻,板起面孔,来到账房先生面前,说句:“住店!” 账房先生目光从眼镜上面shè出,把晓岚面上神色,看了又看,这才把内心的恐惧清除,推出笑容躬身弯腰道:“请随小的来!” 晓岚一言不发,随定账房身后,来到昨晚所居上房,落坐之后,账房慌不迭打开衣橱,捧出一锭五十两重纹银,陪笑道:“这是大侠昨晚遗失之物,请收起!” 晓岚知道他的心理,故露笑容道:“怎么啦!嫌少吗?” 账房先生见玉莲大侠变了脸色,骇得发抖,银子落在地上,嗫嚅解释道:“不是!不是!实在不知这银子是大侠赏赐的,因此……伏乞大侠息怒……” 晓岚厉声道:“废话少说,赶快拿去!” 账房先生连连打恭作揖,将银子拾起,塞入怀中。 晓岚复对账房道:“这间上房,我订下了,在我未吩咐不要前,不准留客,不得我招呼,也不许人前来惊吵!” 账房先生喏喏连声而退,轻轻把房门带上。 晓岚见计已售,发出得意的微笑,独自躺在床上养神。 华灯初上,夜幕低垂之际,晓岚按照他的预定计策,随带莲剑衣包,闪身纵上房顶,仔细朝四周打量一遍,看出实在没有暗桩监视,这才展开天禽身法,疾如闪电,围着金陵城搜索一圈后,方始从建康镖局房顶纵落,一直来到密室内,金大成守在室中,双方照例对答几句,方才谈起进行步骤。 晓岚把玉莲宝剑摘下,打开衣包,经过一番改扮后,变成一个紫脸浓眉的少年,再套上一身华丽的长衫,俨然富家公子模样,手上拿着一把白绢描金摺扇,走起路来,摇头晃脑,却也神气十足。 金大成看到他这般神态,不由忍俊不住,晓岚自己照照镜子,感觉面目全非,毫无破绽,面露微笑。 晓岚将换下衣服,仔细整理一遍,放入衣包中,说道:“金老前辈,这些东西就寄在此啦!” 说着,移步yù走……。 金大成忙拉住他道:“手无寸铁如何能行?” 晓岚知他尚不晓得自己这玄门罡气,比兵刃还利害百倍,但他是一番好意,不能辜负,略为寻思,答道:“兵刃要不要不打紧,请老前辈给我点绿豆便了!” 金大成闻言,迷惘不解,怔怔地望着他,叹口气道:“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见到的怪事不少,但从来没有碰上像你和那冒名的玉莲大侠这样的奇人奇事。” 晓岚道:“这有什么奇?说穿了毫无奇处,老前辈当知飞花摘叶,米粒穿金的道理。” 金大成点了点头,神态上,更加惊讶迷惘,他知道这飞花摘叶,米粒穿金的绝技,乃是内家一种最高的武功,如非内外功夫到了绝顶,接近隔空打穴的境界,实不能至此,想不到这么一个少年,功夫火候,到了如此高深的境界,照这样看来,并非如江湖上传说,玉莲大侠乃是仗着兵刃犀利,招术奇诡了。 金大成想到这里,笑道:“老朽还不知道玉莲大侠的内功,到了这高的境界呢?” 晓岚心中暗道:“这算什么?要是我说出玄门罡气,更要叫你惊异!” 但是,他心中能这样想,不能说出,因说出来,恐怕落个炫耀之名,反而让别人看轻,是以,他谦逊地笑道:“晚辈虽可勉强使用,无奈练功时间短,尚欠火候。” 金大成忙开启密室门,亲自到前面拿了一把绿豆来。 晓岚随手将那把绿豆揣在衣袋内,这才向金大成耳语几句告别。 晓岚来到建康镖局后,因时光尚早,不过戌初,因此他安步当车,一摇一摆,摇着摺扇,朝秦淮河走去。 来到一家名叫满庭芳的勾栏院,他好似轻车熟路般,直往里闯,guī tóu笑脸相迎,哈腰请安,他是大摇大摆,点了点头,摺扇指着guī tóu道:“香君姑娘在吗?” guī tóu连答道:“在,在,在,公子请随我来!” 说着,急忙趋前领路,走上二楼,来到香君姑娘的房门前,拉开嗓门道:“香君姑娘,贵客到啦!快点出来迎接呀!” guī tóu语刚讲完,忽听房中,先是传来“嗯”的一声娇吟,接着就听得环佩之声频响,咿呀一声,房门开处,门口立住一个年方二八的俏佳人,满面笑容,朝晓岚福了一福,轻启朱唇道:“公子请进,恕贱妾迎候来迟!” 晓岚见她娥眉淡扫,薄施脂粉,着缟素衣衫,越发显的淡雅宜人,心说道:“看她的神态举止,果然不像勾栏院中人物,如将地略为打扮一下,虽不敢说像位富家千金,但至少亦是个小家碧玉,金大成不傀是武林前辈,办事真个地道。” 香君见晓岚虽然带点纨绔气,面貌不太美,但那种蕴藏在内的气质,芳心甚喜,此际见晓岚打量她一阵后,却不入室,急忙带笑道:“草舍蜗居,湫隘不洁,有渎公子大驾。” 晓岚急忙答道:“香君姑娘言重了。” 香君笑道:“如此公子请进来坐吧!” 晓岚点头应允,进入房中,在外面一间客室落坐,香君命丫倒茶送烟,然后坐在晓岚身侧,不住问长问短,情意殷切,晓岚亦编造一番谎话搪塞过去。 最后晓岚才问起,明夜三更赴雨花台之事。 香君面有为难之色,沉吟有顷,方才说道:“照说我们勾栏院中人,老爷要我们到什么地方侍候,就得到什么地方去,何况又是金总镖头吩咐,前去侍候名震江湖的大侠,做梦都想不到,那有推辞的道理,不过,那玉莲大侠的行为,实在使人发指,贱妾身虽坠入青楼,但自分清白,守身如玉,三月来侍候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虽多,不过谈诗论文,以弦乐侍宾,如yù将妾献与yín魔糟踏,妾宁愿一死,也不愿失身于他,区区苦衷,尚乞公子原谅!” 香君说完了话,晶莹泪珠,簌簌而下,那种楚楚可怜之状,实令铁石心肠软化,而生出怜悯之心! 晓岚豪气千云,又是至情中人,此情此景,那能不使他心恸,急忙安慰她道:“我晓得的玉莲大侠,决不是那样的人,恐怕是传言失实吧!” 香君秀眉倒竖,妙目圆睁,恨声说道:“并非传言失实,大江南北,早已被此贼闹得天翻地覆,杀人放火,jiānyín掳掠,积案如山,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就连三岁童子,提起玉莲大侠名字,也不敢悲啼,可笑武林道人,居然任他假冒侠义之名,为非作歹的闹下去,没有一个敢出头,为人除害,甚至……” 她说到这里,因有所顾忌,不敢将助纣为虐的话说出,稍停一下,叹口气道:“可惜我香君是个盈盈弱质,又身陷平康,如我学得一身武功,一定豁出这条命不要,为人除害!” 晓岚见她说话时,那种威武不屈的豪气,真不让须眉,自古侠女出风尘,证之此女,这话自有道理,仔细朝她脸上打量,看出她根骨甚厚,实是一个练武胚子,不禁怦然心动,暗中打定救她脱离火坑的主意,俟香君把话讲完,笑说道:“我们先不谈这些,以免生气,可否谈谈你的身世!” 香君听晓岚问起她的身世,不由凄然泪下,呜呜啜泣起来。 晓岚从旁劝说一阵,香君方才勉强压抑悲伤,将她身世说出: 原来,香君姓谢名月琴,祖籍湖广,父亲曾做一任江都县令,因为官清廉,正直不阿,得罪上司,致革职丢官,卸任后两袖清风,连返籍川资具无,一家三口,衣食无着,流落金陵,父母因遭受不了颠沛之苦,于三月前双双病故,月琴无法,得卖身埋葬,以致流入烟花巷中。 晓岚听完,暗赞她的孝思,正容道:“原来姑娘不仅出身,还是一位孝女,实在失敬。” 香君擦干眼泪,绽颜道:“妾身落溷烟花,多承相公这般厚待!” 晓岚庄容把身体略为拉动一下,距香君尺许远坐定,正色说道:“月琴姑娘,适才听你讲话,已知你虽是弱女,颇有任侠之风,你是否愿意脱离勾栏,投师学武?” 月琴凄然答道:“此乃妾身梦寐祈求之事,焉有不愿之理,无奈赎身需资,名师难寻,那儿去找呢?” 晓岚道:“问姑娘愿不愿意,其他事情,用不着耽心。” 月琴满面欢容,妙目注视晓岚脸上良久,见晓岚满脸正气,英气逼人,耳后洁白,与面色迥异,心生奇怪,忙道:“相公此言当真?” 晓岚正色答道:“你我萍水相逢,岂能戏言,倒是你愿不愿意,赶快告诉我。” 月琴连忙起身,飘然下拜道:“若得离此苦海,妾身终身感德,敢问相公尊姓大名?” 晓岚欠身拉起月琴,略一思索,乃具实告知。 不想月琴闲言,花容骤变,全身直打哆嗦。 晓岚见她骇得这样,连忙温言抚慰,并将此来金陵用意,告诉了她。 月琴方才憬悟,神情恢复正常,笑道:“莫非玉莲大侠愿收难女为徒?” 晓岚摇头道:“我那能收女弟子?你未来师父,武功和我差不许多!” 月琴连忙追问道:“恩师叫何名字?大侠能赐示否?” 晓岚道:“她叫蔡雪梅,乃灵悟禅师弟子。” 月琴虽未听过雪梅名字,但那灵悟大师却有过耳闻,她既能与玉莲大侠在一起,值得他推荐,决错不了,急忙又跪在晓岚面前,拜了三拜,叩谢大恩。 晓岚覆命她在对面坐下,然后告诉她道:“速将衣物准备,明日我叫金总镖头,派人赎身接你,明晚事完,再派人送你到临城三侠庄去,先跟着三侠练习扎基功夫,俟我和你师父,将玉莲大侠事情办妥,再行拜师之礼吧!” 月琴急忙改口道:“师伯来此,是否经过改装?” 晓岚见她突然发问,不禁一楞,点头代答。 月琴道:“师伯勿须奇怪,你脸上虽已涂色,掩去本来面目,但耳根后,仍留有一点破绽,仔细留意,就能看出。” 晓岚闻言恍然大悟,暗赞她的心思果真细腻。 三更将近,晓岚吩咐月琴,命其关照院中诸人,不奉呼唤,不准前来干扰。 月琴依言行事,晓岚这才从后窗纵出,朝南门建康镖局而去。 离建康镖局约十丈远,隐身屋脊瞧探。 三更甫过,忽见一条黑影,从南关外疾驰而来! 那条黑影,闪得一闪,业已在建康镖局房脊上现身。 晓岚定睛打量,见来人身裁瘦长,通体着黑,背chā莲剑,不过那朵莲花的光泽,银光刺目,似是金铁制成,那人到了屋脊,略为搜索一会,立刻探腰下去。 晓岚见来人身手不凡,轻功尤佳,不禁暗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今天你是恶贯满盈了!” 忙掏出几粒绿豆,朝贼人入洞、笑腰、哑门、天容,诸穴打去。 那人武功虽高,那能抵得住晓岚米粒穿金,内家最高气功之袭击,全部打中穴道,哼都未哼一下,登时跌倒房上,晓岚方yù挺身赶往,蓦见正北方有条较矮人影,疾如闪电扑来,此人轻功,似乎比刚才那人还高一筹,当他发现先来那人跌倒房上时,不由发出惊“咦”之声。 晓岚见此人装束,与前来那人一样,是身裁不同而已,乃如法泡制,将其穴道打中。 纵目四顾,再无疑迹发现,这才飞扑过去,把两人提起,好似老鹰捉小鸡般,朝房下纵落。 来到花厅,金大成正秉烛相待,见晓岚提着两个夜行人到来,不禁心喜,急忙站起身来迎接。 晓岚忙以周天点穴术,解开二人穴道,复点了软穴。 金大成见这两人的面貌胡须,似乎很熟,但因肤色不同,不敢贸然相认,方yù移步掌灯,以便仔细观看……。 忽听先来那人喊道:“金兄怎么连小弟都不认识?” 金大成闻言,已知是谁,忙道:“原来是玉面神鹰欧阳钺兄,为何这般打扮?” 晓岚见这玉面神鹰欧阳钺,年约六十,身裁瘦长,颔下一部花白胡须,目光如炬,两太阳穴突出,显然是位内外兼修的能手,后来那人,中等身裁,年约四旬,颔下留有两寸长的短须,除那背chā莲剑外,腰chā一双钢金间,因这两人,全由油彩易容,是以难见庐山真面目。 玉面神鹰尚未答话时,旁边躺着那人,亦敞声说道:“金兄!小弟是鹞子吴峰呀!” 金大成闻言,敞声大笑道:“巧极了!吴老弟为何也与欧阳兄一样?” 欧阳钺、吴峰两人闻言,睁目向花厅瞥了一眼,发现有位紫面公子在旁,yù言又止,双双叹口气道:“一言难尽!” 金大成知他们心存顾忌,乃笑对晓岚道:“玉莲大侠,劳驾将他们穴道解开,我们到后面再谈吧!” 晓岚听双方称谓全是熟人,看出二人神态,与金大成情形仿佛,知今晚心思又是白用,脸上不免露出失望神情,双手一拂,以隔空点穴之法,用真气把二人穴道解开。 欧阳钺和吴峰两人,觉晓岚手一拂时,有股冷风劲气朝穴道穿入,霎时运行全身,复从软穴穿出,身体恢复自由,倏然从地上跃起,满面惊讶之色,望着晓岚,拱手行礼称谢。 金大成低喝一声:“快随我来!” 一行四人,进入密室落坐,金大成重为双方引见。 二人这才知道,真的玉莲大侠已抵金陵,不由额手称庆,盼望早将此贼除去,以免贻祸于人。 晓岚问起二人,为何被此贼利用,冒充自己的原因,以及是否亲眼见过他。 二人被迫原因,与金大成一样,也是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知奉命行事,其余一概不知。 金大成说起明夜雨花台献美之事,可能将其擒获。 欧阳钺摇头道:“恐怕不容易,纵然擒获赴约之人,也不过和我们一样,是个被迫的替身而已,不会有多大收获。” 吴峰亦接口道:“欧阳兄的话,一点不错,此贼行为,人神共怒,恨不得食其ròu而其皮,如真容易的话,侠义道朋友早联合起来把他除去了,那能等到现在?” 金大成叹气道:“此贼之心狠狡猾,实是前所未有,江南之祸福,唯有系在玉莲大侠一人的身上了!” 晓岚略为谦逊,并说道:“此贼如此狡诈机智,非凭武功能以解决,必须大家合力,方才有效哩!” 随着,又对谢月琴之事说了一遍,请金大成千万留意布置,以免失错,并命欧阳钺与吴峰,仍然不动声色,将纸条按吩咐送出,如有发现,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纸条通知镖局。 商议已定,欧阳钺和吴峰两人,方yù告辞而去,忽然有一声“嗤”冷笑声,从房上传了过来。 这声冷笑,不仅是欧阳钺、吴峰、金大成三人骇得面无人色,就连武功卓越,机智绝lún的李晓岚,也感到惊讶万分,急忙止住三人不动,自己开启门,纵身出外,谁知太过匆匆,恰和账房撞个满怀。 账房武功虽然了得,那能搪得住晓岚的冲撞,几乎被撞出房外,踉跄跌倒于地,连声呼痛。 晓岚见账房如此狼狈,好生过意不去,一把将他扶起,为其舒胸理气,温言问道:“有甚妨碍吗?” 账房苦笑摇头。 金大成因听到重物跌倒声响,以为发生变故,急忙赶了出来,见账房如此情形,知必有急事禀报,忙问道:“云老弟!有事吗?” 账房点了点头,匆匆从怀中取出纸条递过去! 金大成和晓岚一齐观看,上写道:“那伪装李晓岚现下榻悦宾客栈,不时各处查探,建康镖局尤为注意,希暂时隐秘行藏,悦宾客栈不准前往,以防其发现。” 下面仍是莲剑朱红标志及署名。 二人看完,心中暗喜,并低骂几句:“恶贼!好不要脸,冒人字号,还要含血喷人!” 忽听房顶上“嗤”的一声冷笑,由北而南,划破夜静长空,响了过去。 书中jiāo代,晓岚在金陵城的行动,除隐秘部份,全被对方暗桩监视,不过他武功太高,不敢接近,晓岚在金陵巡视一周,扑奔建康镖局,已被那左近隐伏的暗桩发现,因他身形太快,虽未看出发脚之处和形貌,但从其卓越武功推断,除了他再无外人,匆匆写了张纸条,以打暗器手法,往约定之处投去,那暗桩刚把纸条投入,欧阳钺、吴峰两人先后赶来,因而二人被晓岚制住纵落镖局,他恐镖局秘密泄漏,乃掏出两个特制的响箭,先后shè出,诱使晓岚追寻,减少建康镖局的危险,因那响箭乃是特别制就,是以听起来,完全和人发出的嗤嗤冷笑差不多,如不把响箭寻获,实难揭穿秘密,那暗桩将两枝响箭发出后,立刻走回床上蒙头大睡。 晓岚白费了半天劲,搜遍了整个金陵城,连一些蛛丝马迹都未发现,惟有惆怅返密室换了衣物,回到悦宾客栈安息。 次日起床,晓岚早餐毕,故意大摇大摆,拜访有名武师和镖局,以及城内外的庵观寺院,名山胜迹,直到掌灯时,方才回转悦宾客栈,晚饭后,立刻灭灯离房,来到建康镖局密室。 金大成见晓岚到来,忙递过一封火速快信道:“大侠先看这个。” 晓岚拆开一看,乃是九江名武师镇龙张九成所写,说他女儿张金凤,昨夜三更,被玉莲大侠,先jiān后杀,特派专人,持信各地友好及侠义道朋友出头,联合武林同道,共除匪类,为人除害等语。 晓岚看完信后,不由呆呆怔神,陪忖道:“此贼真个奇幻莫测,昨夜三更左右,分明在金陵城中发号司令,居然会在同一时间,远去近千里做案,除却能够分身,否则,不致如此。” 金大成看他面上神色,知他对假玉莲大侠神出鬼没行动,感到迷惘,忙从腰间,掏出另一张纸条递过道:“大侠看了这个,更要使你惊讶呢?” 晓岚展开一看,见上面写道:“昨夜三更,余不惜千里跋涉,往九江一行,谁知贱婢不识好歹,未能尽兴,余一怒毁去,希今夜三更献美时,应使余尽兴才好,否则,不仅贱婢必死,贵镖局亦有陪葬之虑,希慎之,同时,余恐再遭昨晚覆辙,也许事前往他处另觅炉鼎,聊以解馋,免得彻夜无欢也。” 晓岚看完,气得全身发抖,面色青白,发出哇哇怪叫,俊目中shè出冷焰寒光,狠声道:“不将此贼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金大成忙劝阻道:“大侠息怒,如不将头脑冷静下来,很难应付这样yīn狠的贼人,尚祈三思!” 晓岚略为转念,深觉金大成的话甚为有理,乃将怒火压制下来,问起为谢月琴赎身护送之事。 金大成答道:“些许小事,何劳大侠费心,老朽已准备妥当了,等今夜赴约之后,立刻渡江北上,最多旬日工夫就到了!” 晓岚点头称善,急忙改装为游方道士,离开建康镖局,前往南郊雨花台。 晓岚到达雨花台时,二更初罢,因这次遭遇对手更较雪山老魅yīn狠狡诈,是以丝毫不敢大意,装出漫不经意样儿,围着方圆数里搜索一遍,未发现可疑人物后,心才放下,乃找个隐秘的大树隐身,凝神往四周眺望,片刻工夫,见一个年老贫fù,伛偻身体,左手提篮,右手持杖,唉声叹气,踽踽独行,到了山脚,将身坐在道旁目视来路。 半晌,掉头朝四周看了一眼,这才取出篮中食物,慢慢咀嚼,似乎吃得很香。 晓岚见贫fù恁般惨状,心中不忍,本想周济她一点银子,继而一想,如今有正事在身,那能轻易暴露行藏,于是,终止前念,静静地观察变化,此时,已近三更时分,见官道上,有火炬晃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离山麓不足一里远,从火光摇晃中,依稀看出有顶小轿在两个镖伙护卫下,疾驰而来。 贫fù此际,已将食物吃完,空碗放回篮内,朝来路看了一眼,发出干瘪的声音道:“唉!老天太不公平了,有钱的人真会享福,深更半夜,还来游山玩水,贫苦人一日三餐都不易获得,这种生活不如死了的好。” 贫fù说完,好似生趣全无,死志已决,忽将手中竹篮,狠命朝右侧一摔,听得卡嚓碗碎响音传出。 同时贫fù将身站起,颤抖着身体,朝路侧一株树下走去。 她来到树下后,朝树上看了又看,急忙解开腰间绳子,扎在树干上,拉了一拉,感觉非常满意,然后结了个活套,往颈上套去。 当贫fù活套系颈时,来路那顶小轿,已到山麓,同时,山背面,传出“嗤”的一声冷笑声来。 晓岚面对当前情景,很难选择,到底是先救贫fù的命,还是先追缉贼人?经他略为考虑后,立刻下定决心先救人要紧,于是立刻纵身而下,扑到贫fù上吊的树上,施展金刚巨灵手法,捏断绳子,解开贫fù颈上活套,幸喜抢救得早,贫fù分毫无损,晓岚把她扶在树下坐定,方yù安慰……。 贫fù看了晓岚一眼,立刻放声大哭起来。 那声音凄惨已极,使人闻之鼻酸,在夜静空山中,份外感到清晰凄厉。 晓岚乃xìng情中人,听到这种凄惨声音,不禁也洒以同情之泪,急忙温言安慰,又从道袍袋内,取出一锭五十两重的银子,塞入贫fù手内,命其做点生意,终养余年,贫fù把银子接到手中,千恩万谢而去。 贫fù刚走不久,又听得山后传来“嗤”的一声冷笑。 晓岚本想赶往后山,一眼扫到山麓小轿,仍停在那里,安然无恙,立刻憬悟,乃是贼人调虎离山之计,朝四周打量一眼,并无异兆,这才发出一声清啸,纵回原潜伏处隐身。 晓岚刚把身体隐起,忽听来路上,发出同样的冷笑。 来路笑声歇后,后山的冷笑,亦随之停歇,雨花台恢复了一片宁静,万籁无声。 直到五更鸡鸣,仍未见有人到来,得朝镖伙使了个眼色,命其抬着月琴回城,自己却尾随身后而去。 晓岚暗中尾随,一直看到那顶小轿抬入镖局,方才装出闲逛,往金陵城中而去。 转过两条街道,见一群化子,迎面走来,齐睁目朝晓岚面上打量一眼,立刻蜂涌上来,齐喊:“道爷救命!道爷救命!” 说时,不容分说,十几个化子,拉拉扯扯狂喊嚷,行人见一群化子拉住游方道土吵闹,不知为了何事,纷纷伫立观看,霎时围成一个大圈子,众人不由妄加猜测起来。 晓岚见这些化子,神态虽然胡闹,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无jiān佞之徒混在其中,完全是些可怜的人,空有一身惊人武功,无法施展出来,突然想起:“这些化子,与我素不相识,为何乍一见面,就对我纠缠不舍,显是受人嗾使所致!”越发不敢轻举妄动,忙含笑说道:“有话好讲,大街上拉扯,成何样子!” 众化子见晓岚发笑,说话又是那么温和,越发相信那人说的话,认定这个道爷真是个胡桃型的人,必须硬来才能使他发善心,同声暴喝道:“道爷发笑了,赶快打!” 众化子说时,拳足jiāo加,朝晓岚没头没脑的乱打,口中还在狂喊道:“快施舍吧!快施舍吧!否则把你这妖言惑众的妖道,活活打死!” 晓岚闻言睹状,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弄得啼笑皆非。 第二十九章 诡谲风云 晓岚乃是个大英雄,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连手都不还,一味温言解释,但晓岚态度愈温和,叫化们则愈闹愈凶,拳头足尖,好似暴雨般朝身上袭击,在这情况下,尽管他心中未存伤害之念,然而练武的人,反应异常敏感,尤以无相气功,自能生出护人效力,众化子打到他身上,好似打到棉花包一样,反震甚强! 不多时,众化子全被潜力震得发肿,同声呼痛起来。 同时旁观行人,业已看清这群叫化,乃是强讨恶化,愤愤不平,发出喝骂喊打之声。 众化子见兆头不对,顾不了手足痛楚,抱头而逃。 晓岚合十稽首,称谢而去。 经过这场教训后,他深深感觉,对方陷阱密布,稍有不慎,立刻坠其壳中,乃小心翼翼丝毫不敢疏忽。 入夜之后,方才偷偷从建康镖局后门潜入,来到密室,谈起经过,并询金大成,是否已将谢月琴送走? 金大成闻言,答称:月琴姑娘当时已经送走,转问那贫fù形貌甚详,晓岚也详细解释一遍。 金大成连称可惜! 晓岚迷惘地问道:“为甚么?” 金大成道:“大侠如不出手太快,恐怕已将此贼擒获了!” 晓岚恍然大悟,恨声说道:“原来那贫fù就是此贼改装的,照此说来,向我纠缠的叫化亦是她嗾使无疑了!” 金大成笑道:“那是当然的,还用说吗?请看这个!” 说着,递过一封信。 晓岚接过一看,发信地是杭州天龙镖局,抽出信笺看了一遍,上写道:“大成兄鉴,昨夜二更,小女婉霞被玉莲贼jiān污,霞儿羞愤自缢而死,遗书请弟复仇,弟因一人之力,难与彼獠相抗,特专函奉达,请吾兄看在多年友谊,联名遍撒武林帖,结合武林同道,共灭此獠,为千万受害者伸冤,为亿万生灵除害。敬颂,道安,弟南廷玉谨上。” 晓岚看完,愤怒已极,厉声道:“不诛此贼,誓不为人!” 金大成本想将另一张纸条给他看,但见到他气得这样,不敢再刺激他,得隐起不提,从劝解中,暗示其留意。 谈论一阵,账房前来禀报道:“有贵客来访,请镖头出迎!” 金大成请晓岚暂候,自己前往接见。 不多时,金大成带着临城三侠……萧隐、萧靖、萧清,及萧清长子宝马龙驹萧绝尘,微山湖渔隐张逸叟五人到来。 晓岚见状,既惊且喜,上前行礼。 大家坐定之后,张逸叟劈头埋怨道:“你这孩子为何那样大意?险些就把谢月琴姑娘送入虎口中!” 金大成、李晓岚闻言,不由大吃一惊! 晓岚固不敢贸然发问,金大成忙问道:“张老前辈,谢姑娘莫非出了岔错么?” 张逸叟道:“岂止出了岔错,我们如果去迟一步,谢姑娘已被恶贼掳走了,不过使人遗憾的是贵镖局伙计,全被贼人杀害!” 晓岚忙chā嘴道:“她如今到那儿去了?” 张逸叟道:“在三侠庄中,jiāo麻姑侄女,代传武功。” 晓岚大喜道:“师妹已回三侠庄,想必北方事情解决了!” 张逸叟摇头道:“那有这么容易,你不亲自去,就能解决吗?蔡姑娘因听说你遭到困难,又恐三侠庄被贼人暗袭,因此特命麻姑侄女前来帮助,我们因有麻姑侄女坐镇,不虑失闪,这才结伴南下帮助你。” 金大成道:“依晚辈之见,有几位老前辈到来,给江南侠义道带来莫大鼓励,不如由四位老前辈领头,遍撒武林帖,号召同道,一致对付此贼,玉莲大侠则仍然乔装改扮,与彼周旋,如此双管齐下,相信定能找出此贼下落,不知四位老前辈尊意如何?” 张逸叟闻言,首先赞好,萧氏三侠自无话说,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当下由账房送来文房四宝,晓岚执笔,写就百数十份武林帖,遍邀大江南北侠义之士,齐集金陵,建康镖局则成了聚会之地。 翌日,金大成吩咐账房,暂时停止接生意,专心预备接待事宜,同时派出大批的人,分头往各地投帖,请他们于元旦日前来金陵集议。 奇怪,自从张逸叟等抵达金陵以后,再未发生玉莲大侠事件了,好似完全消声敛迹般。 经数人全体出动搜索四五日,确未发现丝毫疑迹,这才放心,晓岚说出,yù赴杭州探查之事! 张逸叟深以为然,点头应允。 两日后,晓岚已抵杭州,找到天龙镖局镖头南廷玉,探听有关玉莲大侠闹事情形。 南廷玉叹口气道:“杭州城自小女事发生后,数日之中,仅有一家富绅被其洗劫,百数十口全被杀害,而江西境内,则大不同了,jiānyín掳掠杀人放火,日有所闻,江西人提起玉莲大侠之名,骇得魂不附体,人人自危。” 晓岚闻言,空自怒极也无可奈何!忽然想起王奇新就在天竺,他师父乃旁门中人,手目甚杂,对于此事,多少有过耳闻,不如前往拜会,也许能找出一点线索。 他想到这里,深觉有理,乃将此意说出。 南廷玉道:“大侠原来和王少侠是朋友么?” 晓岚将认识经过说出,并打听王奇新师徒的为人。 南廷玉竖起大拇指道:“樊老前辈xìng情孤僻,从不与任何人往来,所居天竺山庄也不准人涉足,不过王少侠却和他师父xìng情大相迳庭,他对人谦和,喜欢结jiāo朋友,济人之急,杭州城提起王少侠,没有不同声称赞的,真可说是一位少年英侠,他昨天还在这里盘桓呢?大侠如要找他,最好不要到天竺山庄,就在敝镖局等候,说不定今明两日,就可会面了!” 南廷玉刚说至此,忽见伙计进来禀报道:“启禀镖头,王少侠在外面等候!” 南廷玉拍手笑道:“妙极了!说曹cāo曹cāo到,赶快请!” 不多时,伙计引着王奇新到客厅。 南廷玉和李晓岚起身相迎,急忙让坐! 王奇新满面含欢,神采飞扬,与晓岚亲热异常。 南廷玉笑对王奇新道:“我正和李大侠谈起王少侠,谁知王少侠就来了!” 李晓岚道:“小弟此番南来的用意,王兄谅已知道了,此贼yín凶狡诈,手段卑鄙,如不将其除去,一己名誉尚小,大江南北善良人民之安危甚大,尚祈王兄指我一条明路。” 王奇新面有为难之色,答道:“此事刚一发生,小弟不相信是李兄所为,因此四出寻觅探查,谁知白费心血,毫无效果,一心望李兄早日到来,凭兄卓越武功,擒获此贼,以资洗清名誉,皇天不负苦心人,今日终将李兄盼来了!” 晓岚见王奇新恁般爱友关切,心中感动,拱手相谢道:“王兄高义,小弟心领,吾兄久居江南,令师又是武林前辈,jiāo遍江湖,可知有甚么可疑之人,值得注意吗?” 王奇新沉吟半晌,始说道:“江南武林中,唯有一人较为可疑,婉霞姑娘自缢第二日,小弟曾与南老前辈提过,无奈此人成名多年,势力又大,如无真凭实据,休想动他分毫。” 晓岚忙问道:“不知此人是谁?” 南廷玉道:“就是三十年前,名满江南的神乞莫异呀!” 王奇新接口道:“莫异老化子隐居的南屏山,与天竺山庄匪远,故他的行动,小弟颇为知晓,当事件发生以前,陡然深居敛出,之后直到现在,始终未见过面,小弟曾经人前往探访,全被下人摒挡门外,据称是出外访友未回,经仔细打听才知他不愿见人,小弟曾南老前辈往访,情形依旧。” 南廷玉道:“玉莲大侠事件发生后,他隐居之地,江湖人往来频繁,我曾潜伏守候,发现他所居之处,夜行人出入通夜不断,庄中明桩暗卡满布,戒备森严,呼哨声音,迭有所闻,小女自缢之第二日晚,老朽得王少侠之助,曾潜至院墙角窥探,听其暗桩私语道:此事闹得太凶,迟早总会将真的玉莲大侠引来,我们应该格外当心……下面的话因语声甚低,更加有巡查人到来,恐被发现,所以同王少侠离开。” 晓岚闻言,气得面色铁青,陡地手按桌面,那张坚硬的木桌立被毁去巴掌大一块。 王奇新忙劝慰道:“李兄不要生气,今晚小弟陪兄前往,以便窥探此贼动静,伺机将其除去便了!” 晓岚见王奇新如此情重,心中感动,连连拱手称谢。 是夜三更,晓岚装束妥当,与王奇新离开天龙镖局,展开玄门凌虚而行功夫,往南屏山加紧急驰。 王奇新见李晓岚相隔才仅一年,武功造诣竟有如此高深,不禁暗暗惊奇,乃倾全力追赶,谁知抵达西湖滨,王奇新已落后百丈以外,忙喊道:“李兄稍待!李兄稍待!” 晓岚回头见王奇新落后这么远,好生过意不去,忙停步相待,俟王奇新赶上前来,方才并肩前往。 约莫半个时辰,已抵南屏山腰莫异庄前,两人鸳行骛伏,轻悄悄掩至后院墙角凝神谛听一阵,纵上墙头,晓岚正全神打量院中之际,蓦听“嗤”的一声冷笑自身后传来,不由骇了一跳,急忙同着王奇新,纵落墙下,睁目注视,不见人影! 又听院墙内,哨声迭起,相互应和,同时更有轻微的纵跃音响,隐隐传出。 王奇新忙对晓岚道:“贼党已有警觉,我们赶快走吧!” 晓岚略一转念,立刻随着王奇新离开南屏山,回到天龙镖局。 南廷玉见两人回转,急忙问道:“事情如何?” 晓岚摇头叹气道:“贼党防备严密,刚抵院墙就被发觉,依我xìng情,本想硬往里闯,无奈未将老贼假面具揭开前,不便与之动武,以免落个恃技凌人的骂名,唯有偕同王兄回转了。” 王奇新好似无限关切,问道:“贼党防备这严,暗中窥探不易,怎么办呢?” 南廷玉也感到束手无策,唉声叹气,不发二言。 晓岚想了一阵,恨声说道:“明日我亲自前往拜庄,试探贼党有何反应?” 王奇新忙拦住道:“李兄和贼党照面,不妥当,还不如换装前往为宜。” 晓岚深以为然,但他这次前来,并未带有乔装之物,乃道:“王兄主意虽佳,无奈没有改装之物,怎么办呢?” 南廷玉急忙道:“不难!不难!镖局中现成!” 说着,吩咐伙计备办,少时,伙计已将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物送来。 一宿无话,翌日清晨,晓岚乔装一个中年文士,偷偷溜出天龙镖局,踱着方步,缓缓往南屏山进发。 来到山麓,已是辰巳之jiāo了,晓岚在附近庙内,吃了顿斋饭,闲逛一遍,装着选胜登临,朝莫异庄院而去! 莫异庄院,宽敞异常,占地百亩,依山而建,大小房舍,约百十间之多,成梅花形排列,四周颇具林园山水之胜。 晓岚摇头晃脑,来到庄前,往内中打量一阵,低声道:“这儿实是个选胜探幽所在,何不入内游赏一番?” 晓岚说话时,用目朝门口伫立的庄丁一瞥,见这些劲装庄丁的悍脸上,露出不屑之色,睁目瞟了自己一眼。 晓岚口说着话,踱着方步,往里就闯。 那些庄丁,急忙挡驾,由内中一个身裁瘦长,年纪较大的人道:“相公!你走错了,这儿是私人住宅,并非是游赏的地方呀!” 晓岚故意望着他们发楞,问道:“南屏山那来的私人住宅?” 那人解释道:“相公大概少到这儿来吧?” 晓岚答这:“这是第一次。” 那人“哦”了声道:“那就难怪了。” 随着,又把莫异隐居在此之事说出,请他离去。 晓岚闻言,面现喜色,说道:“学生听说莫异是个侠义英雄,敬佩甚久,苦无机会晤面,不想他会隐居在此,烦通报一声,以便拜见。” 那人面有为难之色,摇摇头道:“相公来得不巧,敝主人已出门访友去了!” 晓岚好似失望,面转惆伥,稍停一会,自言自语道:“真是机缘不凑巧,这么个大英雄竟无法识荆,少不得要再来一次了。” 晓岚复问道:“不知莫英雄几时才能回来?” 那人摇头道:“没有一定!” 晓岚道:“尊驾可知莫英雄到那里去了?几时去的?” 那人答道:“听说是到江西访友,十天前去的。” 晓岚闻言,心中喜极!暗说道:“这就是了!以他的足程,此去江西,不过一两天可达,江西闹得这凶,不是他还有谁呢?” 晓岚想到这里,以为不枉此行,收获实在不少,又故意伪造名字,告诉他道:“莫英雄回转,就说山东孔澜涛拜访,过几天我再来。” 说完,施了一礼,露出依依不舍之色。 那人还礼道:“在下定将相公之意,转达家主。” 晓岚回到天龙镖局,已是掌灯时候了,南廷玉、王奇新二人,恰在账房闲谈,见晓岚回转,忙迎入厅中落坐。 南廷玉迫不及待,问道:“事情如何?” 晓岚满面笑容道:“此行不虚!此行不虚!可探出一点眉目了。” 二人见晓岚如此高兴,急yù探知究竟,同声追问。 晓岚含笑把壮汉的话,重说一遍……。 王奇新拍手笑道:“老贼果不是好人,如非李兄机智,恐难获得这些消息,今晚再去一赵,也许能揭穿其秘密。” 晓岚点头赞好,匆匆吃了晚饭回房假寐养神。 二更过后,晓岚偕同王奇新扑奔南屏山而去! 刚抵湖滨,忽听来路,蹄声得得,隐隐传来。 晓岚听出蹄声急促,忙同王奇新纵身路旁树上,凝神注视。 见来路,黄尘高涌,霎时,两匹高头大马,翻蹄亮掌疾驰而来,马上坐着两个黑衣壮士,英姿勃勃,气概轩昂,因黑夜天昏,马行神速,看不清面貌,两匹马来到二人隐身之处,忽听一个壮士道:“老人家年纪这么大,还……” 晓岚二人,听到这几个字,两匹马疾如闪电,一瞥而逝。 王奇新轻声说道:“听见了吧?赶快追!” 王奇新方yù纵落,晓岚伸手拉住道:“且慢!有人来了!” 王奇新凝神谛听,果然发觉有轻微的破风之声自来路传来,不由惊讶晓岚的耳目如此灵敏! 一会儿,见三条黑影,宛如风驰电掣,疾驰而来,霎眼之间,已越过藏身处百十丈,端的神速已极! 王奇新目睹三人身法,知其轻功造诣,在自己之上,不禁内心一震,暗忖道:“照眼前情形来看,老贼是准备大张旗鼓了,此番前往,还得格外当心呢?” 忙对晓岚道:“照老贼这般调兵遗将来看,恐怕他已发现李兄踪迹,大肆集结能手来对付你呀!” 晓岚怒道:“任它龙潭虎穴,好歹也要和他斗一下。” 语声甫落,蓦听身后,“嗤”的一声冷笑。 晓岚顾不了行藏暴露,双足微点树枝,朝身后扑去! 足甫着地,又听身后,有同样的冷笑声音传来。 急忙旋身纵扑,却不见人影,抬头朝藏身树上眺望,王奇新不知何往?深知王奇新武功,不及自己,恐其有失,慌忙往湖滨纵去,直到湖边,不见王奇新踪影,正眺望间,听“嗤”“嗤”冷笑频传,此起彼落,吵成一片! 晓岚见四周都有笑声传来,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竟把他弄得手足无措,呆呆地站在湖边发楞! 最后他决定单独前往南屏山一探,以免连累朋友。 于是,不管四周的冷笑,展开足程,扑奔南屏山而去! 绕道莫异庄后,藉林木掩护瞧探,但见后庄门洞开,灯烛辉煌,人影往来匆促,全是劲装携槭,如临大敌般。 忽听左侧,隐隐有鞭苔和人声传来。 晓岚恐王奇新落入贼党手内,关心他的安危,急忙循声赶去,抵达发声处一看: 此地乃是个山环,离庄宛里许远,除来路外,别无道路可通,地势极为隐秘,草地上燃着几根火炬,将整个山环,照得纤微毕露,有十几个赳赳武夫,正从山环内走出。 内中一人,乃是白天和自己对答庄丁,此时步履蹒跚被人挟持而行,草地上,另外躺着一具衣衫褴褛的女尸。 听一个少年声音问道:“我们这就走吗?” 一个苍老声音答道:“不走干什么?” 少年手指地上女尸道:“她呢?” 那苍老声音的人,好似愤怒已极,厉声道:“这种叛徒,有甚可怜,就让她天葬吧!” 晓岚闻言,暗骂道:“贼党真个狠心!” 这些人走后,山环中剩下几枝火炬,伴着那具衣衫褴褛的尸体,倍感凄凉。 晓岚纵落环中,朝那尸体注视片刻,原来她就是在金陵雨花台自缢的贫fù,亦是嗾使化子向自己纠缠的人,不知为了何事?被他们掳来处决。 书中jiāo代,这贫fù乃是金陵叫化头辣手丐秦三娘,因背叛门规,被莫异手下侦悉,捕获来此,按门规处死。 晓岚见这贫fù内脏震碎,七孔流血,狰目露齿,死状至惨,他不知内情,认定贼党手段太狠,为他卖命,反被惨杀,心中不免对莫异等人,深恶痛绝,立誓探出实据将彼辈清除。 一面运起玄门罡气,挥掌击成五尺深一个土坑,将贫fù尸体掩埋,这才离开山环,返回后庄门口。 此时庄门紧闭,灯火全无,死气沉沉地,无一些声息。 正注视间,忽闻身后悉悉作响,匆忙旋身戒备。 来人连连摇手,低声说道:“李兄!是我。” 晓岚见是王奇新到来,异常高兴,忙问他到甚么地方去了? 王奇新答道:“小弟听到笑声,也和李兄一样,扑奔湖边,但闻声不见人,正惊异间,又听前途有同样笑声传来,因来不及招呼,立刻循声追赶,一直追到此地,笑声方才终止,方yù下山与李兄会合,恰巧李兄适时赶来。” 晓岚问道:“王兄看见他们在后山杀人吗?” 王奇新答道:“没有!” 晓岚随将所见,向王奇新叙述一遍。 王奇新惊“咦”一声道:“有这等事吗?我们去看看!” 晓岚道:“我已把贫fù埋了,没甚么可看的。” 王奇新好似难过已极,喟然叹道:“可怜!可怜!” 晓岚道:“谁说不是,贼党忒也太dú辣了!” 王奇新道:“如今贼党庄中,高手云集,我们是否入内探看?” 晓岚道:“依弟之见,须入庄探个究竟,那怕与他们正式碰面也在所不惜。” 王奇新闻言,当时并未作答,好似在想心事般。 晓岚似乎不耐,说道:“王兄请先回去,小弟前往贼巢一探!” 王奇新急忙拉住晓岚道:“李兄不要xìng急,小弟已经思之再三,如未将老贼莫异真凭实据抓住前,还是不与他照面的好!以免打草惊蛇。” 晓岚深感不解,道:“如不与他照面,旷日持久,不知要多少时候?才能把事情解决呀!” 王奇新道:“天下无难事,怕有心人,一年的时间都过去了,何争这短时间呢?李兄仔细想想。” 晓岚道:“王兄说得不错,无奈小弟身边尚有要事待理,那能耽误太久,再说,明年元旦日,江南武林同道要齐集金陵,计议共歼此贼之策,如今离集会之期二十多天了,小弟yù在会期以前,将此事结束,赶快通知各地,以免他们千里跋涉之苦,同时还得赶到北方,询问师妹她们进行情况。” 王奇新道:“依李兄之意,怎么办?” 晓岚道:“最多在五日之内,一定要将此事弄明白,如暗中无法进行,小弟决于第五日上午,持帖拜庄,与彼叫明,那怕落个恃技凌人的罪名,也在所不惜。” 王奇新听出晓岚态度坚决,知劝解无用,乃说道:“小弟也很想将此事早点弄明白,使江南人民,过着宁静的日子,今晚陪着李兄往老贼庄中一行,如无结果,明日决回到天竺,恳求师父下山一行,帮助李兄一臂之力,将老贼除去!” 晓岚见王奇新恁般热情,心甚感激,急忙摇手道:“不必劳动令师大驾,并非小弟夸口,对付这批贼人,用不着别人帮助,但凭一双ròu掌已足!小弟最怕的,不是硬拚硬斗,而是有力无处施,心中闷得发慌!” 王奇新闻言,惊讶不已,急忙道:“李兄快别如此,以武功相斗,伸手就见高低,那能凭血气之勇可了,老贼莫异,武功已臻化境,享誉武林垂六十年从未败过,凭心而论,就是家师亲自到来,是否能敌得住,尚不敢说,李兄武功虽高,双拳难敌四手,如他们不顾江湖道义群起而攻,岂不要吃大亏?” 晓岚鼻中冷哼一声道:“任他高手如云,能搪得了我玄门罡气,我就当时撤手,从此绝迹江湖,不再露面,如果抵挡不住,他们只好认命了!” 王奇新闻言,不禁大吃一惊! 暗忖道:“玄门罡气无坚不摧,想不到他一年之隔,就把这么厉害的功夫练成,看起来,称他武林第一高手,实不为过。” 以兴奋的语气道:“恭喜李兄,想不到短暂之别,竟学到这般绝世武功,照此看来,当真用不着家师出面了,不过,明日小弟必须回天竺一行,顺便晋谒家师,决于第五日上午,在莫异老贼门前见面吧!” 晓岚道:“王兄盛情,小弟心领,如令师不愿这浑水,不可勉强,同时,江南武林集会之事,也请不要再提!” 王奇新道:“李兄之命,不应有违,但要小弟不参与此事,却难从命,对朋友之事小弟怎能袖手旁观。” 晓岚见他如此说,深感他为友热忱,不便坚持,唯有连声称谢。 二人待有个把时辰,这才离开藏身之处,试探着朝庄院走去,刚抵墙脚,忽闻墙内有汪汪犬吠之声传出! 霎时,吠声大作,此应彼和。 王奇新附耳道:“听见吗?” 晓岚低声道:“听这声音,少说也有百数十头吧?” 王奇新道:“此犬乃西藏獒犬,爪牙蕴藏奇dú,如被爪牙所伤,无yào可治,李兄要特别当心呀!” 晓岚道:“化子出身,多半养有dú物,老贼那能例外,即此一端,足知他不是善类。” 晓岚话刚讲完,蓦听墙内有两人讲话,忙命王奇新禁声,仔细谛听他们说些什么? 听一个沙哑陕音人道:“韩老大!不是我王庆中埋怨,对付一个雏儿,那用得着这般劳师动众?莫祖师不仅将各省高手调来,还不惜请出本门家法……紫竹敕令,将花儿、白龙、灵蜍三dú调来,半夜三更,狂吠狂叫,实令人讨厌……” 韩老大答道:“王老三,你远在秦陇,那知玉莲大侠李晓岚的厉害?请想,莫祖师这多年怕过谁?如非万不得已,焉能若此!说老实话,这次事件,不仅关系他老人家个人的荣辱,更是本门生存所寄,谁敢疏忽?” 二人谈到这里,话锋陡转,所谈内容,无非是些生活细行,不值一提,晓岚命王奇新在庄外暂候,由自己独自入庄窥探。 王奇新久闻化子门三dú的厉害,心存畏惧,是以听晓岚一说,顺水推舟,叮咛两句,立刻觅地隐藏。 晓岚见王奇新隐藏后,随手折了几根树枝备用,然后展开凌虚而行轻功,缓缓上升,双手附在墙顶,伸头往内窥探,见院中静悄悄地,不见人兽踪迹,獒犬吠声再不复闻,乃越墙纵落院内。 蹲在墙脚一株柏树后面,耳目并用,小心窥探,停留盏茶工夫,几乎将旬丈方圆内一草一木,搜索无遗,未发现疑迹,这才施展轻功,朝庄中走,深入五丈,幸未被暗桩发现,往前注视,离房舍五、六丈了。 不禁暗中庆幸,方yù纵身扑上房去,蓦觉脑后生风,一面纵身闪避,一面挥掌反击! 忽听“蓬”的一声,接着又是一声沉闷的兽吼! 百忙中回头一瞥,但见小牛般一头花獒,已被自己内家劈空掌击毙于地,同时他的身躯,已跃登一棵高大老松树上。 花獒那声闷吼及跌倒声响,已将獒群与巡逻之人惊动,登时吠声四起,人影晃动,齐朝发声处包抄过来! 这些人畜,尽管形色匆促,但却无声音传出,连那些狂吠的獒犬也不例外,霎眼工夫,数十只花獒、五个劲装持械夜行人,业已来到那只花獒躺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五个夜行人,蹲下身去,仔细打量一遍,不约而同发出轻微的惊叹之声,数十只花獒则不断用鼻向四周嗅,同时睁开赤红的凶睛朝四周眺望。 晓岚隐身古松,距现场不过数丈远,离地也三丈高,深知獒犬嗅觉和耳目,特别锐敏,是以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见那五个夜行人,忽地长身,集中目光,注视老松,齐发出“嘿嘿”冷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朋友你就下来吧!” 第三十章 几铸大错 说着,抬手打出数十点寒星朝老松扑来! 晓岚如在南来之前,在此情形下,也许被诱现身了,但他经过十来天的磨练,经验阅历增进不少,看出五个夜行人,表面装出发觉敌人隐身树上,但无一人纵身上树,与他们行动迥异,就知他们乃是虚声恫吓,藉着树干阻挡,理也不理。 五个夜行人发出暗器后,见树上毫无反应,不由惊讶万分,忽听韩老大的声音道:“我们不用搜寻了,那人恐怕尝到花儿的滋味,早骇跑了!” 王庆中接口道:“人称你是冒失鬼,一点不差,那人既能以重手法,击毙花獒,深入腹地,未被桩卡发现,决非恒流,那能轻易就被骇跑?” 韩老大好似不服气,嘿嘿冷笑道:“照王老弟如此说,地方有这么大,又经我们这多人畜搜寻,毫无踪迹,难道他会隐身不成?” 王庆中似乎被韩老大问住了,半晌无词可对,最后,勉强答道:“韩老大的话有理,不过,对头愈这样,愈觉可虑,我们应该特别当心才好,万一有甚差错,这个脸可丢不起!” 其余三人,听了土庆中的话,虽然感觉他说话勉强,但是,提到面子时,不由同声附和,相戒留意。 晓岚知踪迹未泄,暗庆未曾鲁莽。 五夜行人将獒群遣散后,各自隐没林内。 晓岚凝神注视,见存身之处,与庄房仅隔丈许,更出房脊一丈以上,由此到庄房原本易事,唯恐打草惊蛇,因此不敢冒失,乃折了段松枝,往空中打出。 那段松枝上升五丈多高,忽然掉头朝下,往正中一座大楼飞shè,因晓岚发出松枝时,乃是用足全力,是以不仅势极神速,声势尤为惊人,恍如飞将军从空而降。 松枝刚与瓦面将接未接之际,忽见十几条人影,捷如闪电,纷纷朝楼房扑去。 这些人尚未纵到楼上时,但见一条三丈长的银白匹练,忽从楼内shè出,略为舒卷,立将那段松枝缠紧,发出嘘嘘的欢啸声音。 十几条人影,见敌人已被dú蟒白美人捕获,急忙纵上前去,一看之下,才知中计,发出惊讶之声。 晓岚见暗桩和dú物,已被引走,不由心喜,双足微点树枝,朝房脊上扑去。 谁知刚踏瓦面,忽从二楼中,shè出一股灰白色光气,迎面扑来! 晓岚觉出光气有异,不仅来势奇猛,而且腥膻气味甚浓,知是dú物丹气,非人力能敌,慌忙挥掌阻挡,同时将身暴退! 听楼中有个苍老刚劲的声音道:“小辈才来吗?老夫已候驾多时了!” 老人话刚讲完,听“呱呱”儿啼之声,那道银白匹练,忽然暴涨一倍,又劲又急,朝晓岚身后追来! 同时,楼顶十几条人影发出连声呼哨,同着那条dú蟒,围攻过来,霎时庄院中的暗桩埋伏和那百数十头獒犬,也纷纷赶到房下,犬吠声、呼喝声、叫啸声、儿啼声,吵成一片,声势惊人。 晓岚武功虽然超群,可是见到这种严密的布置与声势,也深感震惊,尤以那dú物和丹气,玄门罡气是否能敌,尚无把握,心气一馁,顿蒙退志,发出一声清啸,展开凌虚而行上乘轻功,一跃二十余丈,纵出墙外,十来个起落,业已到了南屏山麓,方yù回转杭州城。 忽然想起因走时匆忙,未能招呼王奇新同走,万一他被贼党发现,如何是好,于是不顾危险,重返南屏山。 到了庄后寻觅几遍,未发现王奇新踪迹,庄中仍然恢复平静,那里像曾经发生事件情形,内心也甚钦佩。 晓岚几乎把整个后庄搜遍,仍未发现王奇新踪迹,得怅然而返! 甫抵山麓,忽听左侧,发出“嗤”的一声冷笑。 晓岚这些日来,老被这笑声困扰,不禁心中有气,适才又被dú物埋伏,逼出庄外,更是愤无所泄! 是以,他听到笑声后,拚着多耗真气和时间,一定要将这神秘的隐形戏弄者诛戮,稍泄心中之愤。 因此笑声刚发,立刻循声扑去,同时右手一挥将罡气发出。 大出晓岚意料之外,罡气发出后,那“嗤”的冷笑声音,并不像过去那样一笑而歇,“嗤嗤”不绝,往前面响过去! 晓岚闻声不见人,这才懵然憬悟,原来那笑声,并非是人所发,乃是一种特制响箭之类,藉此扰乱视听。 晓岚这一留意,那特制响箭,自然逃不过他的慧目,见前面十丈远,有一个三寸长的黑影,朝前疾shè。 急忙展开凌虚而行身法,追扑过去,随手将那黑影捉住,用目谛视,才知那是四寸长的纯钢袖箭,箭尾上,嵌着一个寸多长发音管,管身有无数小孔,形式似箫,制作非常灵巧,箭头上有个活动机簧,如与物件相碰,箭上发音管,立和箭身脱离关系,自动弹开。 晓岚揭穿秘密后,心中既怒且喜,随手将其塞人衣袋内,装出未曾发现,懒洋洋纵回原地,暗中注意! 不多时,听得身后发出轻微“沙”的一声,眨眼间,前面十余丈远,又有“嗤”的冷笑声音传来。 晓岚已揭开了秘密,事先又听得身后有声,那会上当!声音刚发,晓岚并不前扑,倏然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身法纵扑过去,目光shè处,果见一条人影,蹲伏草丛中,作势yù逃! 晓岚口发冷笑道:“还想逃么,岂非做梦!” 右手一抬,以隔空点穴法,打中那人虎风穴。 黑影连哼都未哼半声,登时失去知觉,躺卧草丛中。 晓岚睹状,心中喜极,认是囊中之物,随手即可取来,不由将纵扑之势缓慢下来。 晓岚势子稍缓,见一条人影,疾如闪电,连声喝骂,纵扑过来,晓岚听出是王奇新声音,又看出他这般气极心昏之状,不禁一怔! 王奇新纵到那人躺处,口中连称鼠贼该死,右手一挥,见万点寒星,朝躺卧的那人罩去! 晓岚急忙出声喝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赶上前去一看,躺卧那人是个五短身裁老丐,此时,头面全身,已被细如牛毛的玄yīn针钉满,盈盈溢出液体,认不出相貌,王奇新怒气冲冲,持着那根玉笛,站在一旁。 晓岚见王奇新如此情形,知他吃了老丐的亏,虽嫌他下手太辣,未能留下活口,探不出贼党虚实,不便怪他! 急忙问道:“王兄到那儿去了?” 王奇新满面悻悻之色,长叹一声道:“今晚被这恶贼戏弄惨了,如非李兄将他擒获,小弟胸中恶气固是难消,师门的脸也将被丢尽了!” 晓岚道:“可惜下手稍快,否则倒可从他口中,探出不少消息!” 王奇新抱歉道:“李兄鉴谅,小弟因忍受不了如此捉弄,下手故而稍快!” 晓岚反而安慰他道:“王兄不必介意,小弟不过说说而已,不知王兄受伤否?” 王奇新摇头道:“伤是未受,为了捕获此贼,东奔西跑,可把人累死了!” 晓岚道:“庄中情形,王兄可曾知晓?” 王奇新道:“李兄刚一进庄,小弟就被此贼引走,一直在西湖畔捉迷藏,那里还有功夫注意庄中情形?” 稍停,复问道:“李兄入庄情形如何?” 晓岚叹口气道:“别提了,今晚算是丢了个大人!” 王奇新甚为关心道:“怎么啦?” 晓岚随将经过情形讲了一遍。 王奇新咋舌不已,忙道:“不是小弟故意给兄带高帽子,凭良心说,今晚错非是你,换上小弟师徒,恐怕就难逃dú手,不死亦伤,那里还能全身而退!” 晓岚深知王奇新所说,乃是实情,略为谦逊,忙道:“如今时已不早,我们回去吧!” 王奇新答道:“李兄且慢,把他掩埋后再走!” 晓岚大为不解,口中“咦”了一声,停步不动。 王奇新恐晓岚生疑,急忙解释道:“此贼分明是老贼手下党羽,派出来监视我们的行动,以便随时报警,如不把他掩埋灭迹,明日一早,就被贼党发现,他知yīn谋泄露,必定又派出能手来监视,另换新玩意愚弄我们,使我们疑神疑鬼,他好在暗地里用yīn谋,如此一来,我们耳目混乱,那里还有精神揭穿其秘密呢?如将此贼灭迹,他以为派出的人,仍未被我们发现,不过暗中奇怪而已,尚不会另变花样。” 晓岚闻王奇新解释颇为有理,忙道:“如非王兄指醒,小弟几误大事了!” 于是,由晓岚以内家劈空掌掘坑,王奇新亲身动手掩埋,埋好后,因土色犹新,恐被人发现,又掘了些草皮,盖在上面,王奇新仔细端详一阵,看不出破绽,方才感到满意,自言自语道:“不怕他们发现了!” 晓岚见王奇新,心细如发,不禁由衷钦佩,笑道:“王兄机智绝lún,小弟自愧弗如,以后尚希吾兄多多提醒才好!” 王奇新谦逊道:“那里!那里!李兄才华盖代,武功超群,小弟这点小聪明,那能比得上李兄万一,还望李兄不时教诲是幸!” 二人正说至此,蓦听山腰鸾铃响亮,人啸马嘶! 晓岚拉着王奇新的手,纵落一株大树后,隐跃窥探。 见来时见到的两匹黄肥马,急驰而来,马上的人,仍如来时所见,隐闻他们说道:“李晓岚已在庄中现身,事变已迫到眉睫,我们还得赶快呢?” 二人听完这几句,两匹马已在数十丈以外了。 晓岚yù从二人口中,探听一点消息,忙拉王奇新一下,拨步yù追,王奇新忙把晓岚拉着道:“何必吃力不讨好呢?” 晓岚问道:“怎见得?” 王奇新指指天上,答道:“我们明明听得他们心急赶路,那有工夫闲聊?yù从他们口中探听消息,焉能办到?再说天色离明不远,我们追上前去,岂不是自露行藏?除非把他们除去,否则难免打草惊蛇,李晓岚愿意在光天化日之下,人烟稠密之区,炫耀武功,当众逞凶吗?” 晓岚一想,深觉有理,乃道:“王兄心思细密,实较小弟高多了,佩服!佩服!” 二人见两匹马,跑得不见踪影了,方才展开足程,回转杭州城,因天甫平明,城门未开,又不便越城而进,惊动守城之人,得忍住xìng子,在城外等候,约莫半个时辰,天已大亮,城门方才开放,二人迳回天龙镖局。 南廷玉见二人回转,心甚高兴,发现两人面上神色,不禁惊讶万分,忙问道:“事情如何?” 晓岚和王奇新,同声叹口气道:“不用提了,老贼真个机智狡诈。” 南廷玉忧急如焚,一迭连声追问。 晓岚和王奇新无奈,这才各将经过讲出。 南廷玉听完二人讲述经过后,先是咋舌不巳,接着又发出一连串的诅咒声音,直说:“老贼该死!” 午后,晓岚乔装为游方道士,再往南屏山莫异庄院探看,见庄中情形与往日一般无二,费尽心机,毫无结果,唯有怅然而返,入夜又去,情景依然,仍被dú物迫退出来,王奇新吃过早饭后,就和二人告辞,回转天竺山庄。 晓岚意志坚强,不因遭遇困难,而稍存退意,仍是白日晚上,未曾中断,尽管结果是失败了,但是更坚定他的信念,深深认定,江南的冒牌玉莲大侠,舍去莫异,再找不出可疑的人了。 第四日晚间,从南屏山同来,因莫异将獒犬满布院墙上,灵蜍和白美人dú蟒,由高手带着巡逻,明桩暗卡,一直布到南屏山麓,是以尚未深入庄院,已被暗桩发现,得又退了回来。 他因回来太早,是以在床上躺着盘算,最后,他决定明日上午,持帖拜庄,凭自己玄门罡气,将老贼击毙。 次日清晨,晓岚匆匆收拾一下,恢复本来面目,背chā莲剑,身着玉凤所赐白色长衫,英气逼人,潇洒超群。 南廷玉也换上一玄色衣裤,外套绸面皮披氅,腰系金丝软鞭,看起来虽然年过半百,但是豪气不减当年。 账房送过事先备好的大红拜帖两封,二人分藏胸前,从马厩牵出两匹口外黑马,跨上马背,放辔疾驰! 到了丐侠莫异庄前,二人翻鞍下马,早有庄丁迎了上来,抱拳笑道:“不知南镖头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尚祈恕罪!” 晓岚用目一看,见与南廷玉答话那人,正是五天前和自己答话,当日晚间在后山鞭打的人,仔细朝他脚下注视,见他步履矫捷,点尘不扬,显见他创伤已愈,功力甚为深厚。 南廷玉含笑还礼道:“岂敢,南某来得鲁莽,少庄主海涵!” 说着,复为晓岚引见道:“玉莲大侠,这位是莫少庄主莫槐。” 又指着晓岚道:“这位就是名满江湖的玉莲大侠李晓岚!” 二人听南廷玉道出姓名,内心虽然厌恶,但彼此都是江湖上人,对于江湖过节,不能不讲,双方笑颜相向,拱手为礼,并互道仰慕!二人寒暄一阵,莫槐笑问南廷玉道:“不知南镖头偕同贵友,惠临草庄,有何见教!” 南廷玉正容道:“在下今日偕同玉莲大侠,特意持帖拜庄,yù面见令尊,有事请教!” 说着,二人从怀中掏出拜帖,递了过去。 莫槐接过拜帖,勃然色变,冷冷答道:“辜负两位大驾,家父已于月前访友去了,两位有事,不妨将话留下,俟家父回来,定当禀报!” 南廷玉乃是老江湖,吃了莫槐闭门羹,不动声色,暗中盘算,如何措词点醒,挤莫异出来,以便解决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但旁边站着的李晓岚,年轻气盛,那能忍受得住,笑说道:“我们来得不凑巧,莫庄主出门访花儿、白龙、灵蜍三dú去了,我们身上无毛,齿爪无dú,那里值得重视呢?” 说着,瞥了南廷玉一眼,又道:“南镖头,我们还是回到楼上去当缩头乌龟吧!白天不敢见人,夜晚打家劫舍,jiānyín掳掠多好!” 莫槐听晓岚话中之意,分明老父的行动,已落入他的眼里,是以出语奚落,不禁怒火高烧,反唇相讥道:“玉莲大侠的话,一些不假,大江南北臭名远播,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敢在暗中捣鬼!” 南廷玉本想劝解两句,忽想起女儿羞愤自缢之仇,不由怒火中烧,从旁推波助澜道:“贼子真个卑鄙无耻,自己做事,不敢光明磊落,反而移祸于人,顶起别人的字号,这种猪狗不如之人,还配在武林中扬名立万吗?简直丢尽了武林的脸!平日那样凶狠恶dú,碰到了正主儿,竟连面也不敢露了!” 南廷玉说时,唉声叹气,面露不屑之色。 莫槐听完,知南廷玉将老父认做假冒玉莲大侠之人,心中怒火,那能按捺得住,指着南廷玉厉声道:“老匹夫,口放干净点!” 南廷玉未答话,晓岚暴喝道:“常言说冤各有头,债各有主,赶快把楼上不敢见人的老贼喊出来,否则,小爷可不客气了!” 莫槐听晓岚骂老父为老贼,气得脸色铁青,哇哇怪叫,旁边伫立的六名壮丁,也横眉竖目,各按兵器,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晓岚艺高人胆大,又有无相气功护身,不虞伤害,那里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溜了他们一眼,立刻放过一边。 莫槐气满胸膛,不再多言,“刷”的一声将腰佩纯钢缅刀拔出,随手一抖,刀身笔直,不住颤抖! 南廷玉知这缅刀,乃百炼精钢打就,虽尚不及宝刀宝剑,但是锋利无比,平常兵器碰上准被其毁去,而且能用这样软兵器的人,其内外家功夫,一定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否则,不但不能发挥威力,反有无穷大的危害,莫槐既能用这锋利的缅刀,足见其功力,实非等闲之辈。 莫槐缅刀一扬,厉声喝道:“废话少说,我们以武功见高低吧!” 晓岚看出南廷玉虽将金丝软鞭摘下,亮开门户,但心存畏惧,迟不发招,此际,那六个庄丁,已经持械上来,忙道:“区区鼠辈,何值伸手?让我来对付他!” 南廷玉藉机抽身,持鞭注视其余六人。 晓岚意在将莫异激出,以便迫他当着武林众英雄面前,自供罪状,以求水落石出,是以内心并未存有伤人之念,仅有惩戒之心,乃将背上玉莲取下,俊目注视莫槐,冷笑道:“少庄主!请吧!” 莫槐一言不发,掌中刀一振,发出哗哗之音响,一招“单凤朝阳”对正晓岚头顶,直劈下来! 晓岚哈哈一笑,喝道:“来得好!” 凤点头,鸳鸯步,身躯一闪,欺近左侧,玉莲一领,“托钵渡江”硬架上去! 双方兵刃相接,发出“呛啷”一声龙吟。 晓岚神色自若,持莲而立。 莫槐纵身暴退,满面惊容,望着晓岚发楞! 旁边南廷玉和六名庄丁,则打得正烈,七个人好似走马灯般团团乱转,金铁jiāo鸣之声,震耳yù聋! 耳边,又听庄中呼哨声音频传,杂乱脚步响声不绝! 正当各方忙乱之际,蓦听一个清亮的声音道:“我就见不得以多为胜,徒儿!赶快上吧!” 晓岚闻声回顾,见距战场十丈远站着一个长身玉立,鹤发童颜,身着青绸长衫,腰悬玉笛的老人。 王奇新手持玉笛,正朝六名庄丁扑去! 再看莫槐面上神色,越发露出惊惧! 晓岚虽不认识天竺老魔樊坤,但从他喊王奇新那声徒儿中,已经知道了,忙向樊坤点头招呼,樊坤也含笑点首。 就在晓岚一瞥之间,听不断厉吼,更有重物着地声音传来。 晓岚纵目看时,见与南廷玉对手的六名庄汉,全都直挺挺躺在地上,王奇新正和南廷玉寒暄。 耳听莫槐“嘿嘿”冷笑道:“原来你和老魔沆瀣一气么?那就难怪了!” 说完,欺身上步,掌中缅刀一摆,“巫山云带”朝晓岚中盘卷来。 晓岚拧身止步,“捕风捉影”左手骈指如戟,点中莫槐章门穴,右手玉莲,将他缅刀磕飞,莫槐呆呆站着不动。 晓岚将莫槐制住,忽听左面,喝骂连声,掉头一看,见有十几个人,兔起鹘落恶斗方酣,樊坤师徒被十几名高手环玫,显呈不支之势,南廷玉被两个使仙人掌的壮汉夹击,已落下风! 这些人因身形太快,是以看不清形貌,但见刀光剑影,人影齐飞而已! 晓岚见樊坤师徒危急万分,更恨贼党卑鄙无耻,以多为胜,不禁杀机陡起,将玄门罡气运起,纵身上前,敞声大喝道:“樊老前辈、王兄、南镖头请退,让我来会他们!” 樊坤师徒,正感危机迫于眉睫之际,听晓岚说话,忙将玉笛一抬,发出玄yīn针,将两名高手打伤,露出空隙,急忙抽身纵出圈外,南廷玉也施展“zhà地惊龙”绝招,金丝软鞭迫退两名高手,朝晓岚身前纵来。 晓岚见三人脱离战圈,这才挺身而上,右手一抬,玄门罡气应手而发,但见狂飙横飞,风声雷动,朝扑来的贼党迎了上去,罡气和贼党将接未接之际,蓦听有人喊道:“岚儿!休得鲁莽!” 晓岚听出是张逸叟声音时,无奈招已递出,要想收回,那能办到?但见狂飙横飞中,惨嗥连声,十几名高手全像抛绣球般,纷纷飞出十来丈远,跌倒在地。 张逸叟、萧氏三侠,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已来到晓岚跟前,四位老侠不及和晓岚等人讲话,立刻纵到贼党躺处,匆匆把他们看了一遍,忙将庄门口呆立诸人,召至跟前,命其把受伤诸人抬回庄中。 张逸叟复纵到晓岚面前,指着说道:“你这娃儿,为何这样冒失?如今大错铸成,看你怎样收拾?” 晓岚闻言,迷惘不解,怔怔望着逸叟道:“贼党……” 下面话尚未说出,张逸叟向樊坤师徒点头招呼道:“贤师徒请回,改日老夫登门负荆!” 同时摇手止住晓岚道:“不用多说,救人要紧!” 樊坤师徒与莫异势如水火,加以做贼心虚,如跟了去,当时就难讨好,乃向张逸叟等人告别而去。 张逸叟偕着晓岚、南廷玉三人,穿越几重院落,来到中央楼下大厅,见厅内横七竖八躺着二十一人。 六个庄丁被玄yīndú针所杀,回生乏术外,莫槐被周天点穴法所制,晓岚微一伸手,立将穴道解开。 另十四位高手,面色惨白,七孔流血,哀嗥凄惨,尤以一个白面无须老人伤势最重,气若游丝,大侠萧隐双眉紧蹙正为他施治。 张逸叟道:“他们受伤这么重,怎么办呢?” 晓岚躬身道:“毋须忧虑!” 说着,忙将苏月兰所赐少清丹取出,分别轻重施治,少时全部回醒,张逸叟忙问莫异,为何将胡须剃去? 莫异叹口气道:“一年以前,遭xx暗算,害我见不得人,经本门弟兄全力侦查,从xx上方知为天竺老魔樊坤师徒所为,正加紧揭穿其yīn谋之际,不想晓岚贤侄和老魔弟子到来,因而发生今天之误会。” 晓岚这才醒悟,原来王奇新冒充自己名号捣鬼,不禁怒火中烧,乃由莫槐前导,扑奔天竺山庄yù找老魔师徒算账,谁知老魔师徒已事先遁走,扑了个空,仅救出百数十名美女和搜出亿万财宝。 张逸叟等人,将魔窟处置一番,这才纵火焚烧,霎时天竺山庄,全被火海吞噬,南方玉莲大侠事件,方始告一段落……。 第三十一章 天竺山庄 济南,山东名城,胶东都会,人文荟集,风景宜人,所谓半城湖山半城柳,济南的大明湖,更是个赏心悦目的好地方。 浓荫影里,湖心亭上,此刻坐着一位,神采俊逸的青年,肩头斜chā一支玉莲花。 他似乎在等待什么,湖畔烟景也无心去欣赏,在穿梭般的人群中,木然的看着,像似在找人。 斜阳影里,但见人影儿一晃,那青年惊叫了一声:“雪妹!”人便扑了过去。 湖心亭后,就是著名的历山,山不险而幽,那青年追到亭后,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几疑自己眼花,方待转身回去,突见半山林间,又是白影儿一晃,这一来,他不以为自己眼花了,脚下一垫步,飞身追了上去。 这一青年,正是玉莲大侠晓岚,因为南方的玉莲大侠事件,已然结束,北方玉莲大侠事件,他必须要弄个清楚,他知道所谓的北方玉莲大侠,就是蔡玉凤,为了自己的以姊作妹,而引起了玉人心怀悲愤,所谓解铃人还是系铃人,是以自己必须找到她,解释清楚,以免姊妹成仇,所以,他才独下济南,寻找玉凤。 就在他到达济南府的当天,就听到了街头传说,铁qiāng小霸王彭顺邀战玉莲大侠,地点就在历山之下。 所以,他一大早就来到了大明湖的湖心亭。 湖心亭原名历下亭,又名知客亭,可是,晓岚在此鹄候了大半天,并没有发现玉凤行踪,就是连武林人物也未见到几个。 直到日色偏西,方才发现那个白衣人影,初疑是雪梅赶了来,等他追出湖心亭,方才蓦地想到是蔡玉凤,于是,飞身追了下去。 他没有猜错,那白衣女郎正是蔡玉凤,她方到湖心亭后,就被人给拦住了,那是一位戴着金色面具的老人,他声调冷酷的道:“姑娘可是玉莲大侠!” 蔡玉凤冷然道:“是又怎么样?” 那金面老者道:“走,跟我去!” 蔡玉凤怒哼了一声道:“为什么?约好在此处的,又要到那里去?” 金面老者道:“此处人多,未免惊世骇俗,姑娘如果怕了,就取消此次的邀战。” 蔡玉凤美眸一瞪,怒声道:“谁怕了,龙潭虎穴也吓不倒姑娘,走吧!” 金面老者也不再说话,转身就走。 爬上山半,转近一条小路,此刻的晓岚也追了出来,发现了那白衣人影。 走完一段小路,到了一片树林。 蔡玉凤心中忖道:“十之八九,是在林中了。” 果然,金面老者直入林中,行来百步,突然停了下来,不远处,有间草房,金面老者手指草房,道:“到了,我能领到此地。” 蔡玉凤冷然道:“彭顺呢?” 金面老者冷然道:“人就在前面,你尽管放大胆子走,自会另外有人接引,别害怕,再会!” 一声再会,老者身形一闪,消失于林木之中。 倔强的蔡玉凤心中虽有很多怀疑,但她并不怕,昂然直奔草房。 就在草房前五丈远近,仍在树林中,路上堆满一堆堆大小乱石块,虽然占地不大,却正挡路。 蔡玉凤也没有想到其他,因为山中有乱石,本就是正常情形,山中无乱石那才是怪事,是以毫不犹豫的跨步而过。 那知,她方一踏进石堆之中,四周的光景变了。 顿然之间,上不见天上的浮云斜日,下不见地面乱石,竟然处身在一片高耸云天的山峰之中,四周都被峰峦围住,有一条小石路可供通行。 蔡玉凤见状,已知自己被引进一座迷阵之中,冷哼了一声喝道:“什么东西,约我前来,竟用暗算……” 话声方落,耳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道:“玉莲大侠不必焦急,凭你一代玉莲大侠,对这小小的百石大阵,还不会太为难吧!阵按三通、三才、三奇而设,请玉莲大侠出阵相见。 蔡玉凤武功虽然不错,书也读过不少,人也冰雪聪明,可是,对这些奇玄的玩艺,他可是一窍不通。 她在气恼之下,沉默了一阵,突然扬掌,推向身右丈外地方。 掌风过处,狂飙骤起,地上碎石纷纷滚动,方向又变,蔡玉凤不禁玉面失色,一连发了三掌,不料大祸突降。 迎面山峰,在掌风过后,竟缓缓移向身前。 左右两峰亦向中移……… 移动渐快,将蔡玉凤夹在其中。 蔡玉凤知道厉害,连忙一顿足,飘身后退,那知,足下一软,如坠万丈深渊,觉得无止境的疾降……疾降……人就随着那疾降,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蔡玉凤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 这是一个很大、很干净的山洞,洞势成圆形。 洞里铺着一些干草,蔡玉凤就睡在那干草上,除了她,洞里没有其他第二个人。 外面,日已高挂中天,是晌午的时分了。 由于阳光的映shè,所以洞里并不怎么暗。 蔡玉凤螓首微抬,那两排长长的睫毛翕动了几下,然后睁开了一双美目。 美目睁处,她一怔,挺腰就要坐起,但是,她没能坐起,甚至没能动一动,她发现她浑身酸软,没有一点力道,她娇靥上的颜色变了。 因为就在这时,一阵轻捷的步履声,从入口处,传了过来。 很快的从山洞外进来一个人,二十来岁,白皙面皮,下颚尖削、三角眼、扫帚眉,虽然也生得鼻直口方,但却显点兔耳鹰腮,身材壮硕,英气勃勃,乍看去不失为英俊男儿,但若仔细看去,总有着那么一点邪dàng。 他身着蓝色长衫,腰悬一支玉笛,左手提着一只野兔跟一只山鸡。 蔡玉凤一怔,脱口道:“是你……” 那人倏然一笑道:“你醒了,这大二大夫说你也该醒了,所以我只打了这两样就赶了回来。” 他说着,一扔手中猎物,走过来盘膝坐在蔡玉凤的面前,含笑道:“饿了吧!该饥了,我马上把这两样烤了喂你!” 蔡玉凤面泛不屑之色,疑惑的望着那人道:“王奇新,是你把我带到这儿来的么?” 王奇新,此一蓝衫青年,竟然是王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新,是天竺樊坤的高足,南方的玉莲大侠,现在却来到了这里,他闻言朗然一笑道:“当然是我,这里除了我还有谁?” 蔡玉凤冷然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王奇新道:“这里是历山后山的一个山洞,很隐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才把你安顿下来。” 蔡玉凤诧异的道:“你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地方安顿我?” 王奇新道:“不错!” 蔡玉凤看了他一眼,道:“我依稀记得,我是被群峰挤压之下,落入深渊,后来就不知道了。” 王奇新笑道:“你是入了他们的‘灵石天压阵’,幸亏是遇上了我,不然你就完了,其实那全是你的幻想,不过,也是相当厉害的呀!” 蔡玉凤诧声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为什么救我?” 王奇新朗然一笑道:“很简单,因为你是雪梅,自从在杭州相遇,我就喜欢上你了。” 蔡玉凤不知道王奇新将自己当作了姊姊蔡雪梅,冷然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王奇新道:“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懂。” 蔡玉凤瞪眼道:“我为什么跟你装糊涂,有这个必要吗?” 王奇新微微一点头,道:“好吧!你既然不懂,那就让我告诉你,打从杭州路上遇到你,直到隐湖山庄,我就爱上了你,下定决心,要跟你结成夫fù,今生非你不娶,要你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你懂了么?” 蔡玉凤惊愕的道:“王奇新,你没有弄错吧!雪梅是我姊姊,我是玉凤呀!” 王奇新笑道:“我已看出来你是蔡玉凤了,娶不到姊姊,就拿妹妹来充数也未尝不可。” 蔡玉凤美眸一瞪,道:“王奇新,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王奇新微笑摇头道:“我这个人从不跟人开玩笑,也不喜欢别人跟我开玩笑,你看我像是跟你开玩笑么?” 蔡玉凤脸上变了色,道:“我没想到你会……恐怕你还不知道,我与晓岚已经有过夫妻之实。” 王奇新道:“我知道,你们在中了崂山双魔的迷魂乱神香之后,而发生了那件事,不过,我不在乎,那也不要紧,因为,你还没有嫁给他,是不是?所以,你还不算是他的人,我仍然可以横刀夺爱。” 蔡玉凤美眸睁大了几分,大声道:“你怎能这样,他可是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啊!” 王奇新笑道:“他算是什么朋友,他毁了天竺山庄,逼得我无家可归,这是朋友么?” 蔡玉凤冷声道:“谁叫你胡作非为,jiānyín掳掠,假他之名,做了那么多怀事,就因为他还拿你当朋友,所以才没有杀你。” 王奇新冷声道:“那是他杀不了我,我也用不着感谢他,不过,他若犯到我的手下,我一定会杀了他!” 蔡玉凤神色一变,怒声道:“王奇新,你怎么是这样的一种人……” 王奇新笑道:“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睚眦必报,他李晓岚不让我活下去,我也不让他安生。” 蔡玉凤怒叱道:“王奇新,你好卑鄙!” 王奇新哈哈笑道:“不错,我就是个卑鄙的人,你现在或许不习惯,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你做梦!”蔡玉凤叱道:“我会嫁给你……” 王奇新冷声道:“你会的……你一定会,我只要占有你的身子,你还能嫁给别人吗?还能不一辈子陪着我么?” 蔡玉凤美眸暴睁,叱道:“你敢!” 王奇新淡淡一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爱你,我不能让你嫁给别人,只有一个办法,我早已制住了你的几处穴道,而且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你既无法反抗、叫喊也没有用,我有什么不敢的,现在,我就做给你看!” 他说着话,伸手到了蔡玉凤的领口,抓住了领口。 蔡玉凤机伶伶的一颤,厉声道:“王奇新,你这是逼我……” 王奇新把手一抬,捏开了蔡玉凤的牙关,笑道:“你还能嚼舌自绝么?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把蔡玉凤的外衣撕开了,露出了鲜红的肚兜跟雪白的酥胸,他两眼shè出骇人的异采,身子往前一俯,扑下去压在了蔡玉凤的娇躯之上。 蔡玉凤此刻是无法反抗,无法挣扎,也无法嚼舌自绝以保清白,她娇靥煞白,娇躯颤抖中闭上了一双美眸,一串串晶莹的泪珠儿,顺着眼角滚了下来。 王奇新他此刻像一只饿极了的小羊羔,把一颗脑袋钻进人家姑娘怀中,绞缠不已,嘴里啧啧有声,似在吸吮着人家的rǔ头。 他的神色怕人,两眼充满着yù火,他还想有下一步的要求,他知道,那是蔡玉凤宁死也不会答应的,但是,他需要,这种事是不能征求同意的。 于是,他的手猛地往下一扯,“嘶”的一声,蔡玉凤的衣服破裂了,不但露出了酥胸肚兜,也露出了两胯之间那一小片黑茸茸的地方。 那地方不大,不知埋葬过多少英雄豪杰,消蚀过多少人的雄心壮志。 现在,王奇新两眼充满着yù火,他正待作进一步的侵犯之际,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洞口传了进来,道:“好孽障,你当真认定报应不到你么?” 随着冷喝之声,一朵钱大的白莲花,疾shè而至。 王奇新一看到那白莲,就知道来了什么人,明白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yù火顿消,身形就地一滚,躲开了那朵白莲,人已从另一出口,逃了出去,恨恨的道:“李晓岚,老子不愿与你争,可不是怕你,像这样的女人,天下多得是,只希望你不要破坏老子的好事就行。” 恨骂声渐渐远去,晓岚本想追去,又怕中了贼人调虎离山之计,好忍下一口气,回看蔡玉凤,见蔡玉凤衣不遮体,面色煞白,热泪依腮而下。 他走过去,替她盖好了衣服,木然的坐在她身边,柔声的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好哭的!” 蔡玉凤真的不哭了,却泪眼婆娑的望着晓岚,眨也不眨,凝凝的瞪着他…… 晓岚似有所觉,冷声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蔡玉凤冷声道:“我怀疑你不是晓岚!” 晓岚肩头微耸,笑道:“你凭什么怀疑我不是晓岚?” 蔡玉凤道:“你如果是晓岚,为什么不杀了那个人!” 晓岚冷冷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蔡玉凤近乎吼叫的道:“你没有看到他在欺负我么?……” 晓岚笑道:“看到了,所以才把他赶走了。” 蔡玉凤冷声道:“我问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晓岚耸肩笑道:“姑娘,你以为你是谁呀?凭你一念之间,我就得杀人,你可知道人命关天么?” 蔡玉凤瞪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晓岚也没有说话,他挨过去拉上了她的衣衫,然后托上了她的牙关,方缓缓的道:“其实你真傻,嫁给谁还不都是一样,我看王奇新那人还不错吗?” 蔡玉凤突然厉吼了一声,道:“李晓岚……” 晓岚惊退了一步,骇然道:“你干什么?” 蔡玉凤恶狠狠的道:“李晓岚,我要杀死你……” 晓岚笑道:“你能杀得了我么?” 蔡玉凤道:“那么你解开我的穴道,让我试试……” 晓岚道:“现在不行,现在还不能让你杀了我,因为,我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完成,等我从南荒回来,找到了广成子老前辈的遗书,到那时候,你如果还是恨我,还想杀我,我自会毫无反抗地让你动手。” 蔡玉凤冷然道:“那你就等着吧!我早晚会杀掉你的。” 晓岚也没有说话,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出洞而去。 蔡玉凤想问他上那儿去,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片刻之后,晓岚又回来了。 这时候,夕阳已低沉,夜幕已罩下,洞里已经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可是,蔡玉凤却看到晓岚拖着一捆枯枝干柴。 晓岚仍然没有说一句话,取出火摺子点着了火,火光升起,洞里立现光亮。 晓岚看到了王奇新打来的那只山鸡和野兔,他很快的把那只山鸡剖干净烤上。 他就坐在火堆旁边,翻转着火上那只鸡,就不看蔡玉凤一眼。 当然,蔡玉凤却在偷看着人家。 过没多久工夫,山鸡烤熟了,香气四溢,诱人口yù,晓岚扯下了一条鸡腿,递给蔡玉凤道:“尝尝看,我烤的山鸡可好吃?” 蔡玉凤把脸转了过去,没有理他。 晓岚笑道:“你不是要等机会杀我么?不吃东西,你连三天都挨不过,那又怎能杀得了我呢?” 蔡玉凤把脸转了过来,瞪眼道:“你不解开我双臂的穴道,我两手不能动,怎么吃呀上晓岚迟疑了一下,笑道:“王奇新这小子,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话声中,伸手在蔡玉凤的两肩上各拍了一下。 蔡玉凤的一双粉臂马上能动了,她支撑着坐了起来,刚才躺着,那破碎的衣衫正好盖住酥胸,如今往上一坐,破碎的衣衫马上垂下,雪白的酥胸又露了出来,她连忙伸手拉起衣衫掩上。 晓岚斜瞟了一眼,笑道:“现在还怕我看么?” 说着,把山鸡递了过去。 蔡玉凤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羞红,美眸中也闪烁着仇恨的怒火,伸手夺过来那只鸡腿,张口就啃。 晓岚瞟了她一眼,笑道:“慢慢的吃,我再烤这只兔子。” 他并不多说半句话,慢慢的在烤那只兔子。 蔡玉凤虽然并不十分饿,但她不能不吃,因为她明白,她如不吃东西,当然挨不过几天,还有什么将来,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这天晚上,他们在山洞里过得很沉默,他们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第二天一大早,晓岚走了,可是,到了下午傍晚时分,他又回来了,并且驾了一辆马车来。 他们离开了山洞,离开了济南,也离开了历山,但是他们并没有走大道,竟是沿着山路,直奔微山湖。 日薄崦嵫,乌云遮天,秋风萧瑟,黄叶飘落。 一辆马车在缓缓的驰动着,轮声辘辘,蹄声得得。 这是一辆单套黑马车,高坐在车辕上的,是位青衣少年,面貌飘逸清秀,怎么看他也不像个赶车的。 但是,现在他却高坐在车辕上,左手握缰,右手却没有握鞭,似乎没有什么急事,任由马车缓缓前驰。 身后的车帘,遮得密密的,一点缝隙也没有,不知道车里坐的是人,还是装着什么财货? 乌云压得更低了,怪的是没有一点风。 忽然,车帘掀开了一条缝儿,那是一只欺雪寒霜,晶莹如玉的手。 那青衫少年似乎脑后长着眼睛,他马上觉察到了,冷声道:“怎么?你想跑呀?” 车里响起一个冰冷的少女声音,道:“你在外头舒服,可知道车里有多闷、多热,我只不过是透透气,风凉风凉,你放心,我不会跑的,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能有杀你的机会,我还舍不得跑呢!” 那青衫少年笑道:“打从咱们离开历山到现在,我可是一直都是背着你的。” 车中那少女道:“我还没有那样卑鄙,背后杀人,再说,我现在还不想杀你,等到你该死的时候,我会毫不留情。” 青衫少年悠然一笑道:“到现在还没有放下杀我之心,你的心好狠啊!” 车中女子道:“狠一点不要紧,我认为总比卑鄙、下流、没人xìng的好,尤其对你这种人,应该是越狠越好!” 青衫少年笑道:“毕竟,你还承认我是个人。” 车中女子道:“你是个衣冠禽兽。” 青衫少年笑道:“禽也好,兽也好,情不是孽,爱也总不是罪。” 车中女子道:“你用的手段……” 青衫少年道:“我并没有用什么手段,怪只怪崂山双魔的迷魂乱神香,使咱们中了dú。” 车中女子冷然道:“但却害了我一生……” 青衫少年漠然道:“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车中女子掀起车帘的手,忽然扬了起来。 青衫少年笑道:“剑就在我身后。” 车中那女子的手,又收了回去,冷声道:“想得好,我才不会轻易的杀死你,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到了没有?” 青衫少年道:“早得很呢!至少还有八百里,今晚恐怕要在车上过夜了。” 车中女子娇嗔道:“那不行,我没法睡在车里,你趁早给我赶快一点。” 青衫少年道:“说得轻松,又不是三、五里路,累坏了牲口,你就得下来走路了,不过,你愿意这身打扮下来走么?反正我又没有什么急,何妨慢慢的走!” 车中女子娇叱一声道:“晓岚,我恨死你了。” 原来那青衫少年,正是玉莲大侠李晓岚,他闻言笑道:“不要紧,你恨吧!有恨才有爱,没有爱那里来的恨。” 那车中女子当然是蔡玉凤了,闻言冷哼了一声,“刷”地掩上了车帘。 晓岚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又恢复了方才那种冷漠的神色。 雨并没有落下来,四外却被黑暗罩满,似乎微微起了风。 时间随着车轮后溜,没有多大工夫已届初更,新月从东方山头上升起,由于有了新月的陪衬,使得夜并不太黑,远山近树,都还可以模糊看得见。 夜色中,前面不远,出现了一座庙,迷中看得出,这座庙不算小,座落在山道旁十来丈远的一片草地上。 晓岚拉偏马头,驰了过去。 蔡玉凤诧异的道:“喂!你要干什么?” 晓岚没有答理她,十来丈的距离,转眼已到,他停下后,方冷冷的道:“今天晚上咱们就在这庙里过夜。” 车帘“砰”然一声,又掀开了,车里探出个乌云蓬松的螓首,一张吹弹yù破的美艳娇靥,她一脸寒霜,高扬着眉梢儿,道:“唉!这是什么鬼地方呀?” 晓岚冷漠的道:“破庙,你不愿进去,可以睡车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他说着跳下车辕,抓起车辕上的长剑玉莲,转身就往庙里走去,可是,他刚迈出一步,人就蓦然停了下来。 车中的蔡玉凤突然冷冷一笑道:“晓岚,怎么不走呀!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呀!” 话声刚落,庙门口出现了六条黑影,是六名手提长剑的黑衣人,前二后四,前两个一出来,目光便盯上了蔡玉凤,左边一个一咧嘴道:“车不怎么样,人儿可少见,是谁这么好的艳福。” 那美艳姑娘脸色一变,旋即娇笑道:“就在你们面前,你们看不见么?” 说话那黑衣人以为是指他,目现异采的笑道:“姑娘有意思,那咱们就亲热亲热吧!” 他说着迈步要动,右边那黑衣人伸手拦住了他,冲着那晓岚一努嘴,笑道:“胡七,你他妈的,真个色迷心窍了,没有见着么?人家指的是另有其人?” 那胡七闻言,这才惊觉,扫了晓岚一眼,哈哈一笑,道:“赫!是比老子年轻,不知是否管用。” 右边那人道:“瞧,人家身上还带着杀人的玩艺儿呢!” 胡七轻笑了一声道:“我看到了,怪吓人的,我们得避着他点儿。” 他们说着避着点儿,但却挺直的走向晓岚,嘴里却笑着道:“小子,老子这就跟你那女人亲热亲热去,可别拔剑啊!” 晓岚没有说话,也没有看见他动手拔剑,但是,那胡七却突然两眼一瞪,不笑了……从头顶到下巴,出现了一条红线,那红线仍然在动…… 浮云过去,月光照shè下来,方看清那条红线乃是一道血渍在流动。 就在月光乍亮的瞬间,那胡七的一颗头颅,突然一分为二,身子“砰”然一声,倒下去了。 蔡玉凤脸色又变了。 后面那四个黑衣人跟没看见似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前面那人却看直了眼,旋即脸色大变,疾退一步,大声喝道:“剁了他,咱们大家联手剁了他!” 后面那四名黑衣人闻声,长剑出了鞘,踏步、欺身,闪电般袭到。 四道匹练般的寒光,立即罩住了那李晓岚。 晓岚冷冷一笑,四道匹练般的寒光,忽然收敛,四把长剑缓缓垂了下去,四个身子也倒了地,成为八段,血污遍地。 晓岚的手里,此刻多了一柄白虹剑。 前面那黑衣人失声尖叫道:“玉莲大侠!”转身就往庙里扑。 但他没能迈过一步,原握在晓岚手中的白虹剑,如今却chā在了他的背上,穿心而过,他身子一软,也趴下了。 蔡玉凤抬手捂住了脸,不忍看…… 晓岚缓缓转过身来,冷冷的道:“告诉我,你是高兴还是失望?” 蔡玉凤捂着脸叫道:“晓岚,你好狠!” 晓岚笑道:“杀他们的不是我,是你。” 蔡玉凤娇躯震动,一双玉手,突然垂了下来,娇靥发白,娇叱道:“怎么说,杀他们的是我?” 晓岚微微一笑道:“杀他们的是玉莲大侠,你自己明白……” 他说着,转身往庙里行去,到了庙门口,拔起了他那柄剑,进了庙门。 他也就是刚到大殿门口,蔡玉凤已跟着追上了他,厉声叫道:“晓岚,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晓岚停步回身,煞刃般的目光落在蔡玉凤脸上,冷声道:“我爱你,你为什么要仇恨我!” 蔡玉凤机伶伶一颤,娇靥上的厉色消失了,目光也变柔和了,抬手递过一物,道:“你能不能认出这是什么?” 晓岚看去,见是一块五,六寸见方的黑色小牌子,上面刻着一个鬼头,下面是一块云形和一只毛虫。 他茫然的道:“这是那儿来的,什么东西?” 蔡玉凤冷然道:“是门口那几个死人身上掉下来的,我看像是‘摩云追魂’……” 晓岚一听脸色一变,怔然道:“你怎么知道,摩云追魂……” 蔡玉凤冷然道:“我怎么不知道,别忘记,家师东岳故人和摩云尊者曾有过一段恩怨,我见过这鬼牌子。” 晓岚诧异的道:“摩云尊者不是在三侠庄,已被麻姑师妹用太乙罡煞震死了么?” 蔡玉凤道:“摩云尊者虽死,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不见得全都死了呀!我猜他们可能打算为师报仇。” 晓岚道:“既要报仇,为什么这样鬼鬼祟祟的。” 蔡玉凤冷笑道:“你以为他们要报仇就不该跑,是不是?” 晓岚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跑?” 蔡玉凤道:“那是因为你玉莲大侠的名头太大了,或者是他们请来报仇的人,还没有到。” 晓岚冷哼了一声道:“不管他们请了什么人来,有我李晓岚在的一天,就不容他们害人。” 蔡玉凤没有说话。 晓岚两眼突放异彩,笑道:“你为我担心了,是不是?” 蔡玉凤怒声道:“我巴不得你早一天死!” 晓岚笑道:“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蔡玉凤道:“为什么不是,我这一辈子全毁在你的手里,我恨死你了。” 晓岚笑道:“那也只有由你了,反正不管你怎么恨我,我仍旧爱你就是。”他想了一想,忽又笑道:“你如果真想让我死,眼前就有个机会……” 蔡玉凤目光一凝,道:“什么机会,快告诉我。” 晓岚道:“你想想看,我一举杀了摩云尊者六个门下弟子,他们会放过我么?再说摩云尊者轻功天下第一,他的门下又多,消息一向灵通,咱们要是留在这儿不走,用不着一个时辰,他们一定会找到这儿来的。” 蔡玉凤道:“以你玉莲大侠的武功,他们绝不会是你的对手,是不?” 晓岚道:“你是怕他们杀不了我,还是怕他们杀了我?” 蔡玉凤冷然道:“我巴不得他们现在就来!” 晓岚笑道:“这个想法很好,我晓岚虽然武功不错,但双拳难抵四手,好汉打不过人多,他们如果找来,我一定死定了。” 蔡玉凤冷冷一笑道:“那好极了,咱们就在这儿等着他们吧!” 晓岚漠然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说着,转身往正殿行去。 蔡玉凤突然拦住了他,道:“慢着,你明知道留在这儿会有杀身之险,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 晓岚停住脚步,但并没有转回头来,冷然道:“称你的心,如你的意,还不好么?” 蔡玉凤冷笑了一声,道:“你要打算称我的心、如我的意,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动手。” 晓岚转过身来,一句话也没说,翻手抽出了白虹剑,递向蔡玉凤。 蔡玉凤为之一怔,抬手将剑接了过来,冷然道:“你以为我下不了手。” 晓岚凝目直直的望着她,一眨不眨,道:“不,你应该杀了我的,谁叫我在山神庙里中了xx,冒犯了姑娘,毁了姑娘一生,为了还给姑娘清白之身,我是应该死在你的手里。” 蔡玉凤道:“好,这可是你自愿的……”铮然一声,抽剑出鞘。 须知这柄白虹宝剑,乃仙兵利器,剑虽有二尺八寸,抖动间,尖上芒尾足有五寸,可以吹毛断铁,银虹闪烁森寒,让人觉得它不用削上人的身体,就能夺去人的魂魄。 蔡玉凤望着剑锋,一双美眸之中,突然闪dàng起一种怕人的异样光采,她抬眼望着晓岚,缓缓将剑举起。 晓岚一动不动,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表情,凝视着蔡玉凤。 蔡玉凤剑走“仙人问路”,剑尖抵住晓岚的胸口,突然道:“你不躲么?” 晓岚冷然道:“不躲,我既愿意死在你的手里,为什么还要躲!” 蔡玉凤道:“你不怕么?” 晓岚冷然道:“我自认以我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称得上一流高手,也杀过不少人,但是,事实上你已是我的妻子,而我又没有娶你,对你未免太残酷了,我是罪有应得,有什么可怕的。” 蔡玉凤冷声道:“你既然占有了我,为什么还要去爱别人,负心忘义,难道不该死?” 晓岚道:“当然该死,不过,那被我所爱的人,并不是别人,她是你姊姊雪梅,谁叫你们生得一模一样,使我将她误当成了你,总之,都是我的错,所以,我才愿意死在你的剑下。” 蔡玉凤美眸中的异采,忽然大盛,不像刚才那样怕人了,冷叱道:“快把你的眼睛闭起来!” 晓岚闻言一怔,忙道:“把眼闭起来,为什么?” 蔡玉凤冷然道:“不为什么,让你闭眼你就闭眼。” 晓岚道:“好吧!我听你的。”旋即闭上了眼。 蔡玉凤一双美眸凝望着晓岚的脸,他的脸上仍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突然,蔡玉凤一咬牙,挺剑就刺。 但是,当那白虹剑的锋锐接触到晓岚胸前衣衫的一刹那,她那皓腕突然发了一阵颤抖,紧接着,那柄剑停在那儿不动了。 晓岚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不动了,再往前送半尺就够了。” 蔡玉凤银牙再咬,又要挺剑,但是那白虹剑却没有能往前进一分,反倒缓缓垂了下去。 晓岚睁开了眼,他没有说话,目光代替了言语。 蔡玉凤避开了他那双目光,松手丢剑,一下子扑倒在晓岚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岚哥哥,我……啊……” 晓岚伸手拦住了纤腰,一手抬起,抚着她那秀发,笑道:“好妹妹,我知道你不会狠心杀我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负你呀!” 蔡玉凤含泪抬头,抽搐着道:“那你对待雪梅……” 晓岚笑道:“她是你姊姊呀!当然也不能负她了……” 说话间,他两眼冷电暴闪,突然手上一用力,揽起了蔡玉凤,闪身掠进了黑暗的正殿里。 蔡玉凤情急的推拒着,叱道:“你……要干什么?” 晓岚连忙轻喝一声,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条黑影shè落在正殿前的院子里,人方落地,立又扑向正殿…… 跟着,又是六、七条黑影,跟踪飞落,影敛人现,见先前那人,竟然是王奇新,另外七个却是清一色的黑衣人,装束打扮跟庙门口那几个人一样,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把寒光四shè的长剑。 王奇新一耸肩,双手一摊,道:“诸位这是何苦,我跟诸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干什么这么穷追不舍?” 对面一名黑衣人冰冷的道:“姓王的,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伤你的xìng命,说不定还会送你一场福缘。” “福缘?哈哈……”王奇新一阵狂笑,道:“如真有福缘的话,你们会舍得给我?” 那黑衣人笑道:“你说得很对,无奈,人家看中了你,我们舍不得也没有用,还得替人家奔涉卖力呢!” 王奇新愕然道:“说清楚些,到底是什么事呢?” 那黑衣人冷声道:“刘师婆要见你!” “dú蛊神枭刘师婆!”王奇新吃惊的失声叫了起来。 须知“dú蛊神枭”刘师婆和摩云尊者两人,为出名的南荒双恶,两人同恶相济,武功又高,武林中黑、白两道无不对之侧目,尤其“dú蛊神枭”刘师婆的为人,更是怪异凶狠,王奇新乍闻其名,当然吃惊不已了。 那黑衣人又道:“你吃惊了,是吗?” 王奇新道:“只有点吃惊,不过各位可知道这位祖师婆婆,找兄弟有什么事吗?” 那黑衣人道:“不知道,等你见了她老人家,不就知道了么?” 王奇新道:“各位就不能透露一点,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那黑衣人冷声道:“少废话,愿不愿去,你且说一句话。” 王奇新沉吟了一下,道:“听老兄的口气,我要是不跟诸位走,诸位就要取我的xìng命了,可对?” 那黑衣人道:“我可没有那样说,刘师婆她老人家的脾气,你该明白,她所要见的人,谁敢不去见她,就算令师樊老头在内,怕也不敢有违吧!” 这话一点也不过分,樊坤确是不敢不听,原来樊坤之师长笑神枭和刘师婆本为夫fù,祖师婆婆的召唤,他敢不听。 王奇新一耸双肩,无可奈何的道:“我师父都不敢抗命,我又算什么,说不得我只好跟诸位走一趟了,只是,我怕有人不答应呢?” 那黑衣人怒声道:“谁不答应!” 另一名黑衣人冷然道:“王兄,你可别跟我们要花招。” 王奇新连忙摆手道:“我向天借的胆子,也不敢与诸位老兄耍花招,不说我和诸位一对七,就是单凭祖师婆婆一句话,我王奇新那有这个胆子,不知道七位师兄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门口那几具尸体跟那辆马车?” 对面那黑衣人两眼寒芒一闪,道:“看见了,怎么样?” 王奇新道:“看那几人的打扮,是那一路上的人?” 那黑衣人道:“像是我们摩云洞的人。” 王奇新道:“他们来此,大约也是找在下来的,我想他们几个大男人不会以马车代步吧?” 那黑衣人道:“我们摩云洞弟子,从来坐不惯马车的,当然不会以马车代步了。” “这么说,那就表示那辆马车是别人的了。”王奇新接着道:“看门口的情形,很显然的,那几位师兄是伤在坐马车的人手里了。” 那黑衣人点头道:“我也这么想。” 王奇新冷然道:“要是我没有料错,马车的主人,纵然不在这庙里,恐怕也离这庙不远,他既然杀了摩云洞的弟子,那就表示他是咱们的对头,所以,我想他也不会让诸位就这么轻易的把我带走的。” 这小子好心智,他这番话是真具有着相当的阻吓力,那黑衣人一听这话,立即神情震动转眼四下望去。 在这种情形下,最忌疏神分心,王奇新把握住这千载难逢的不再良机,悄无声息地向那名黑衣人扑了过去。 他身法极快,一闪便到了那名黑衣人的面前,探掌便抓向黑衣人的右“肩井”。 奈何那名黑衣人并不是一般的庸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更何况他还有同伴,他身旁那名黑衣人见状,冷喝一声,抖剑直刺王奇新的前胸要害。 王奇新也非弱者,不过,他此刻吃亏在两手空空,血ròu之躯自不敢轻碰百炼精钢,他连忙曲指弹向剑身,同时滑步侧身,尽管他抓势没变“而那名黑衣人已然警觉,就趁他滑步侧身,手上稍缓的一刹那间,仰身倒shè退向后去,避开了这一抓。 另外五名黑衣人见状,同时发动攻势,立把王奇新罩向六把长剑的森寒光网之下。 当然,凭着王奇新的能耐,一时半刻之间,王奇新或许不会伤在对方几柄剑下,但他绝不是那七名摩云弟子的敌手,否则的话,他早就束手就擒了。 晓岚和蔡玉凤隐身殿中静观至此,晓岚突然低声道:“这小子不是东西,南方的玉莲大侠就是他。” 蔡玉凤轻声道:“你准备把他怎样?” 她在说话间,才发觉自己一个身子紧紧地依在晓岚的怀里,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她心底突然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她也说不出是感觉到什么,是觉得自己有点舍不得离开他。 就在她心神震动的当儿,晓岚已推开了她,走了出去,站在大殿门口,冷喝一声道:“住手!” 声音虽不大,却含蕴着一股冷肃的煞感,比那舌绽春雷般的霹雳大喝,更为慑人。 王奇新和那七名摩云弟子,都闻声一震而马上停手。 王奇新笑道:“怎么样,诸位,我没有料错吧!马车的主人,是不是在这儿?” 那名黑衣人森冷目光,逼视着晓岚,道:“外面那辆马车是你的?” 晓岚冷然道:“不错!” 那名黑衣人道:“这么说,庙门口那几个是你杀的了?” 晓岚冷然道:“不错,他们该死。” 那黑衣人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晓岚冷笑道:“管他是什么人,我不犯人,但是,犯我者必死。” 那黑衣人道:“你可知他是摩云洞的弟子,你敢杀伤摩云弟子,大概是活腻了吧!” 晓岚哈哈笑道:“也不知是谁活腻了,就连摩云尊者,也伤在本人罡煞之下,几个小妖们死有何惜,我正嫌少,没想到你们又给我追来了。” 那名黑衣人厉笑一声,腾身电扑。 晓岚一动没动,容得那黑衣人手中长剑刺近胸前一尺,他才扬起手中白虹剑,只见寒光一闪,血雨横飞。 那黑衣人来势快,去势也快,来的时候是一个整人,去的时候变成了两半截,疾shè落向院子里。 这么一来,吓得另外六个人慌忙躲闪,等到那尸身落地,溅得血雨飞洒,肚肠外流,惨不忍睹。 王奇新见状,吓直了眼。 六名黑衣人也吓得脸色木然,神色大变,一名粗高汉子,厉吼一声道:“杀……” 另外五名黑衣人木然而动了,就在他们刚动的瞬间,一团凛人的寒光突然电shè而下,绕院一匝停住。 晓岚神情肃然,面色煞白,眉宇间尽是冷肃之气,抱剑站在院中。 那六名黑衣人,一个连着一个的倒下,着地后身子变成两截。 一旁观战的王奇新见状,一张本就白净的脸,更是变得惨白,不带一点儿血色,他双眼发直,口半张,站在那儿呆若木鸡,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晓岚没有看他一眼,缓缓收剑,转身走回正殿。 王奇新定过了神,忙道:“好剑法,几日不见,李兄的武功更是精进了。” 晓岚停步回身,两道森冷的目光,直逼过去,冷冷的道:“我念在三侠庄你有助拳之情,不为难你,你可以走了。” 王奇新忙答应了两声道:“李兄援手之情,小弟………” 晓岚冷然截口道:“我该杀了你,怎么会帮你,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快滚!” “是……是……是!”王奇新一连应了三声,转身要走。 忽听一个甜美的声音,从殿中传了出来道:“等一等。” 王奇新闻言一怔回身,倏觉眼前一亮,飞闪异采。 就见蔡玉凤从殿堂里,袅袅行了出来,走到晓岚的身边,冷声道:“你方才在历山石洞中,曾羞辱过姑娘,就这样的走了。” 王奇新又是一怔,冷声道:“姑娘打算怎样?” 蔡玉凤冷声道:“留下你那一双狗爪子来!” 王奇新冷冷一笑道:“是姑娘动手?还是借助李兄之手。” 蔡玉凤道:“当然是他出手了。” 王奇新笑道:“玉莲大侠之名,威震江湖,我想他绝不是自食其言的人,那样就不配为玉莲大侠了。” 蔡玉凤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奇新道:“李兄方才已答应放我走了,他不能说话不算数,再出手留下我……” 晓岚突然冷喝一声道:“我当然不会,要滚就快,别让我再看到你,滚!” 王奇新望着蔡玉凤冷冷一笑,道:“谢过李兄,告辞。” 他一拱手,便飞身疾shè而去,转眼之间,消失在夜空之中。 蔡玉凤娇唱着道:“晓岚,你怎么放他走!” 晓岚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再说我和他又没有仇。” 蔡玉凤嗔道:“谁说没有仇,他欺负过我,就是有仇。” 晓岚笑道:“那是他和你有仇,怎么可以扯到我的头上来。” 蔡玉凤道:“因为你说过你爱我的呀!” 晓岚笑道:“可是,你别忘记,你恨我……” “不错,我恨你……”蔡玉凤突然大声道:“我恨不得食你之ròu,剥你之皮,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话落,她转身就要往正殿走。 晓岚伸手拉住了她,两眼直shè异采,逼视着她。 蔡玉凤一仰娇靥,冷冷的道:“你用不着这样看我,你要是不愿意我亲手杀了你,你就先杀了我。” 晓岚忙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蔡玉凤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晓岚道:“你明白……” 他话音未落,蔡玉凤突然双手掩脸,低下头来,失声痛哭了起来。 晓岚唇边掠过一丝抽搐,道:“我知道你为了山神庙咱们中了xx的事,受了很大的委曲,可是我绝不是负心之人,我会全心全意的爱你,我甚至愿为你死……” 蔡玉凤哭得快,势也收得快,她突然止住了哭声,举袖擦干了泪珠,道:“这儿到处都是血腥味儿,我不愿意在这儿过夜,咱们还是走吧!” 晓岚脸上忽然泛起一阵激动的神色,道:“好,你说什么我都听。” 说着,就伸手扶着蔡玉凤往外走去. 可是刚走出一步,他却突然又停下了。 蔡玉凤转过脸来,道:“怎么了?” 晓岚轻声道:“外面有人,听见咱们往外走,刚离去。” 蔡玉凤呆了一呆,道:“外面有人?……你是说他一直就躲在门外……” 晓岚道:“不错,他可能已经听见了咱们的谈话。” 蔡玉凤:“这会是谁?” 晓岚道:“不知道……”口齿启动,yù言又止。 蔡玉凤冷哼了一声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晓岚漠然道:“大概是吧!”他说完这句话,迈步往外行去。 出了庙门,两个人抬眼四下看,夜色空dàng寂静,几十丈内没有一点声息,也没有什么迹象。 晓岚扶着蔡玉凤登上了马车,然后自己登上了车辕,左手拉起缰绳,抖缰赶动了马车。 马车驰上大路,在夜色中缓缓向前驰动,晓岚和蔡玉凤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辘辘的车轮声和得得的马蹄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片刻之后,晓岚突然觉得自己握着缰绳的一只右手,有点热辣辣的,还有些发麻。 起初,他也没有在意,可是,他发觉这种麻辣的感觉,居然会扩大,竟然遁着血脉向上蔓延,不多一会的工夫,已蔓延到了手腕,且有顺着手臂上窜之势。 他知道不对了,马上停住了马车,转过身道:“你到前面来帮我个忙。” 蔡玉凤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在意,钻出了车篷到了车辕。 晓岚突然把右手伸向了她,道:“快!从肘部下手,闭住我的血脉。” 蔡玉凤一怔,道:“怎么了,这是干什么?” 晓岚道:“我恐怕受了暗算,中dú了。” “怎么说,你……”蔡玉凤惊叫一声。 晓岚着急的道:“快!” 蔡玉凤不敢多问,伸出手来探指对晓岚的肘部“曲池”、“小海”、“少海”、“曲泽”、“尺泽”五处,点了下去,立即封闭了晓岚右小臂上的血脉,这才又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 晓岚道:“我先觉手掌心有种热辣辣的感觉,我没在意,以为是方才动手时,手握剑柄所致,那知,慢慢地,这种感觉竟到了手腕,而且还有顺着血脉上窜之势,我才觉出不对。” 蔡玉凤吃惊的道:“你可知道是什么时候?” 晓岚道:“不知道,事实上,我并没有摸过什么旁的东西呀!” 蔡玉凤脸色一变,伸手抓住了他的左臂,忙道:“会不会是刚才躲在庙外那人?” 晓岚闻言,两眼猛睁,道:“对,可能是他,不过,咱们出来以后,我并没有摸过什么东西呀!” 蔡玉凤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没有摸过什么,那缰绳不是么?” 晓岚听了一怔,打算伸手去抓那缰绳看个清楚,可是他右手没有动,这才想起小臂上血脉已闭,这只手在眼前,可以说是等于废了。 就在这时,蔡玉凤早已从晓岚身上抽出白虹剑来,挑起了缰绳,凝目一看。 两个人都看见了,缰绳上,手握之处,还有些残余的白色粉末,如不细心去看,很难看得出来。 晓岚道:“这就是了!” 蔡玉凤道:“这会是谁?” “我!”一阵笑声,遥遥传了过来。 晓岚脸色一变,往起一站。 蔡玉凤伸手按住了他,低声道:“别动,等他过来,你暂时不要动,还有我呢!” 说话间,夜色中,十几丈外,出现了一条人影,缓缓朝着马车扑了过来。 蔡玉凤打量了一眼,脱口道:“王奇新,会是他……” 晓岚勃然变色,两限寒芒暴shè,冷喝道:“好个卑鄙的东西。” 那扑来的人影,看似缓慢,其实并不慢,只这两句话间,他已到了车前,正是王奇新。 他诡然的望着两人,道:“咦!两位怎么在这儿停下了……” 晓岚目中冷芒直逼过去,他恨不得扑上去,一剑劈了这个yīn险卑鄙的小人。 蔡玉凤脱口道:“王奇新,在这缰绳上,下dú的可是你……” 王奇新并不掩饰,哈哈一笑,点头道:“姑娘好聪明,一猜就着,不错,正是在下!” 蔡玉凤怒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奇新诡笑道:“哎哟!姑娘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这可是完全为了姑娘啊!” 蔡玉凤冷冷的道:“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奇新道:“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姑娘恨他,这该懂了吧!” 蔡玉凤冷冷一笑道:“我明白了,你听到我说我恨他,要杀掉他,你就来帮忙,可对不?” 王奇新拍了一下手,笑道:“对,对,对极了,就是这样,姑娘能懂得我的意思,也不枉我冒险的一番苦心了。” 蔡玉凤道:“看来,你是忘了,他曾放过你一条命。” 王奇新笑道:“他那里是放我一条命,他是另有打算,打算栽脏于我,以使刘师婆来找我算账,这点心思,骗得了谁。” 蔡玉凤道:“我明白,是你这条命,可是人家放掉的,饶你不死才保住的,你总不能否认吧?” 王奇新一点头,道:“我的确不能否认,只是姑娘恐怕还不知道,他在老丐莫槐的引导下,火焚我天竺山庄,杀我天竺弟子,放我一条命,又算什么!尽管他替我杀了那些人,我并不求情,但是为了姑娘,就不能心软,心软救不了姑娘,是不?” 蔡玉凤微微点头,道:“你说得很好听,大丈夫应明刀明qiāng,你这暗中下dú,算是什么人物!” 王奇新道:“姑娘说得很对,你知道真刀真qiāng,我不是他的敌手,惟有这种办法,才能制得住他。” 蔡玉凤一撇嘴,不屑的道:“你真是个十足的yīn险,卑鄙小人。” 王奇新笑了一笑,道:“姑娘,我这可完全是为了你,你怎么……” 蔡玉凤脸色一寒,冷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恨他是不错,我也一直想找机会杀掉他,可是,我不愿用这种手法杀他,更不愿欠你这种卑鄙、yīn险小人的情。” 这句话骂得不轻,可是王奇新听了不怒反而笑了,道:“弄了半天,我这番心意还是枉费了,只是可惜,事到如今,恐怕由不得你,姑娘,你不妨打听一下,凡是我王奇新看中的而得不到手,绝不会善罢甘休。” 蔡玉凤冷冷一笑,道:“王奇新,这才是你下dú害人的真正目的吧?” “不错!”王奇新哈哈笑着点头,道:“既然抓破了脸,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姑娘,这姓李的小子有什么好,你们姊妹两个都喜欢他,我王奇新有什么不好,天竺山庄大弟子,要人有人,要财有财……” 晓岚不等他把话说完,霍地自车辕上站起,两眼杀机暴shè,冷叱道:“蔡姑娘,解开我的穴道,把剑给我!” 王奇新连忙道:“不能啊!姑娘,你要是解了他的穴道,让他妄动了真气,除非他不想要他那条手臂,要不然,他这条命……” 晓岚冷喝道:“蔡姑娘,听见没有,快解开我的穴道,我拼着失去一条手臂也要劈了这卑鄙的东西。” 蔡玉凤并不理会他,望着王奇新道:“王奇新,不错,他曾经占有了我,我恨他,可是,如果拿他和你相比,你还不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他,我宁可跟他在一起,在我眼里,他是个人,而你,以怨报德,恩将仇报、卑鄙yīn险,却连禽兽都不如。” 王奇新双肩微耸,把手一摊,道:“看来这年头儿,好人做不得,姑娘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王奇新别无所长,就不怕骂,其实姑娘现在骂我,一旦嫁了我……” 蔡玉凤厉叱道:“你做梦,闭上你那张狗嘴!” 王奇新目光一凝,寒光闪烁,笑道:“姑娘,看你是个冰雪聪明,玲珑剔透的人,怎么干这种大不智的糊涂事,李晓岚已中了我的‘dú尸销魂砂’,非我独门解yào不能解,最多活不过二十四个时辰,姑娘,你绮年玉貌,难道你想为他守寡不成?” 晓岚厉声大吼道:“解开我的穴道!” 蔡玉凤仍然没有理他,凝目望着王奇新yù要说话。 蔡玉凤伸手一把拉住了他,冷声道:“你以为这样才是英雄。” 晓岚脸色变得煞白,神态怕人,冷声道:“我不能让他……” “让他怎样?”蔡玉凤柔声道:“善保有用之神,你还有更重要的事,yīn险、卑鄙的小人,又何妨让他得意一时。” 晓岚没有说话,杀机暴shè的两眼逼视着王奇新,也没有再动。 王奇新笑了笑道:“这才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能伸不能屈是条虫,别看你李晓岚在江湖上多么威风,多么煞气,如今,你却抵不过我一个手指头,还是知机识趣点吧!” 晓岚听了,气得两眼都红了,一字一字的冷冷道:“王奇新,别让我再碰上你!” “怎么样?”王奇新yīnyīn一笑道:“非我独门解yào如何能解除你身上之dú,就算下次让你再碰上,你也莫奈我何,何况,你已经没有下次了。” 蔡玉凤chā口道:“既然他已经没有下次了,你还等什么?” 王奇新笑道:“蔡玉凤,别把我当成三岁孩童,我知道你是朵带刺的花儿,不过你这朵带刺的花儿,不见得了解我了。” 蔡玉凤道:“你能如此自信,那是最好不过,我就在这车辕上,你过来吧!” 王奇新没有动,微微一笑,道:“姑娘,你不想让他双手残废吧?要知,想杀他的人很多,一旦被人家遇上了,有手不能动,那可是要命的呀!” 蔡玉凤闻言心头一震,道:“我当然不想让他双手残废。” “就是说嘛!”王奇新接着道:“姑娘该为他着想,任人宰割的事不好受,那也一定相当的惨,咱们打个商量,姑娘跟我走,我给他解yào。” 蔡玉凤美眸一转,毅然道:“可以!”话落,挪身就要动。 “慢着!”王奇新连忙抬手一拦,笑道:“蔡姑娘,别跟我来这一套,虽说你这朵花儿未必能扎得了我,可是,我不能不防万一,我得先把你这朵花的刺先除了……” 话声中,他抬手一抖,一点白光飞了过去,恰好落在车辕之上,那是一个只有几寸高的小白瓷瓶,他接着道:“那个小瓶子里有一颗天竺山庄特制的yào丸,你吃了这颗yào丸之后,除了不能提聚真气,不能跟人动手之外,别的都跟常人一样,你只要吞下这颗yào丸,我马上给他解yào。” 蔡玉凤道:“想必那解yào不能马上祛除他中的dú?” 王奇新笑道:“那当然,他服下我那解yào之后,须等半个时辰才能把dú除尽,要是能马上解除,我岂不是等于把头伸在他的剑下。” 蔡玉凤道:“你这办法倒是不错,只是我怎能信得过你?” 王奇新道:“姑娘还有什么信不过我的。” 蔡玉凤道:“我怎知道你一定会给他解yào,现在你所以不敢动他,那是因为还有我在,你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对手,一旦我也被你所制,焉知你不会动他。” 王奇新一皱眉头,道:“姑娘想得太多了,王奇新岂是那种人?” 蔡玉凤冷冷一笑道:“事实上,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yīn险小人。” 王奇新yīnyīn一笑道:“姑娘别忘了,晓岚的事……” “我知道!”蔡玉凤道:“死在谁的手里,都比死在你手里好,更何况死在你手里,还要赔上一个我,这太不划算。” 王奇新双眉陡扬,道:“既是这样,说不得我只有冒扎手之险试试了。” 说着话,举步走了过来。 蔡玉凤道:“你早就该这样了。” 王奇新走得很慢,他一边走,一边道:“姑娘,在我没出手之前,你还有机会三思。” 蔡玉凤道:“我已经三思了。”语未完,忽然压低声道:“你千万别动,让他来近些。” 晓岚一双蕴含杀机的目光,逼视着王奇新,一动不动,像尊石像似的。 王奇新走得很慢,可是丈余距离没多远,两句话的工夫,已然逼近车前五尺,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望着蔡玉凤道:“姑娘怎么还不动,真沉得住气啊!” 蔡玉凤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事关重大,一击不中,不能再有第二次的机会,所以我要等你来得近些,好一举擒住你,逼你jiāo出解yào来。” “哈哈……”王奇新仰头大笑,笑声中,他右手衣袖忽然动了一下。 只听蔡玉凤一声冷叱道:“好个卑鄙的东西,姑娘早就防着你了。” 话声中,他扬皓腕,抖玉手,一点银光向着王奇新电shè而去。 这点银光速度太快,而且袭的是咽喉要害。 王奇新衣袖方动,那点银光已电shè袭到,他大吃一惊,没顾得再动衣袖,头一偏,那点银光擦脸而过,“噗”的一声,正中耳垂,马上就见了血。 他刚觉得一疼,倏觉脑后又起破风之声,吓得他心胆yù裂,连忙一矮身,倒地滚翻,横里翻出去一丈来远,抬眼再看,那点银光正向马车方向倒飞而回。 他明白了,那不是普通的暗器,而是一种带着极细的线,细得让人匆忙间看不见的线,能控制由心的厉害玩艺。 他两眼望着那点银光,眼角余光却瞥见蔡玉凤腾身yù起,吓得他魂飞魄散,迅忙向着马车方向抖手打出一蓬乌芒,然后向着反方向飞身疾遁。 事实上,王奇新并没有看错,蔡玉凤是腾身yù起,而且在他抖手打出一蓬乌芒之前的一刹那,已然跃离车辕,却被那一蓬显然是淬过dú的暗器,拦住了她,使得她疾忙的一拉晓岚,双双腾离车辕,倒纵躲避。 当然,他们是轻易的避开了,但是,王奇新却已跑得不见了影儿,而那匹套车的骡子,也一声悲嘶,死在了那一蓬淬dú的暗器之下。 蔡玉凤气得一跺脚,咬牙恨声道:“好个yīn险诡诈的东西!” 晓岚吸了一口气,道:“不要气了,山不转路转,江湖道上总会碰上他的。” 蔡玉凤霍地转过脸来道:“你懂什么,你的手……” 晓岚笑道:“这点dú伤还放不倒我李晓岚,我的手不碍事的,倒是那匹拉车的骡子,死得太可惜了,看样子咱们好走路了。” 蔡玉凤仍然关心的道:“你真的已解祛了那奇dú……” 晓岚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已服下了武林三宝之一的辟dú散,他那点dú伤不了我的。” 蔡玉凤闻言,翻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好坏呀!已解了dú,为什么不告诉我,害人家着急,不理你了。” 话落,人就真个的生气,顿足向前奔去。 晓岚见状,忙道:“凤妹妹,别生气呀!我有苦衷,听我解释好不好?” 招呼着,也就腾身追了下去。 蔡玉凤一阵急奔,刚刚奔驰到一片树林前面,晓岚已然追到,拦在了蔡玉凤身前,却不向蔡姑娘解释,目shè林中,冷喝一声道:“你无法瞒过我的,出来吧!” 只听一个带着怯意的声音,道:“两位千万别误会,方才是和两位开个小玩笑,在下并无害人之心,皇天在上,神人共鉴,你们千万可别出手。” 第三十二章 金蚕恶蛊 晓岚闻言一怔,两眼精光暴shè,蔡玉凤也是一怔,脱口道:“王奇新!”忙又压低话声在晓岚身后低低说了几句话。 晓岚煞然倏敛,扬声道:“王奇新,是你么?” 王奇新在树林中接口道:“正是小弟,正是小弟!” 晓岚冷冷的道:“你以怨报德,恩将仇报,害苦了我,如今又躲在此处窥伺,你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想……” 王奇新忙道:“不,不,小弟刚才说过,两位千万别误会,小弟因一时的糊涂,让鬼迷了心窍,做出这种神人共愤的事,而深感羞惭,两位不知道,我这是给李兄送解yào来的,可是又怕两位不明了小弟的心意,所以躲在林内迟迟不敢现身。” 蔡玉凤又在晓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接着又大声道:“你会送解yào来,王奇新,太阳从西边升上来了么?” 王奇新忙道:“李兄,皇天后土,人神共鉴,小弟当真是受到良心谴责,送解yào来的。” 蔡玉凤道:“既是这样,就把解yào送过来吧!” 王奇新道:“李兄,请接好……” “慢着!”蔡玉凤连忙喝止道:“你既是天良发现,为什么不把解yào送过来,你又在耍什么鬼?” 王奇新道:“这个……小弟惟恐姑娘……” 蔡玉凤道:“惟恐我怎么样,我不见得就能奈何了你,怕什么?” 王奇新道:“话是不错,只是,只要小弟把解yàojiāo出,何必又非让在下出去不可。” 蔡玉凤道:“王奇新,既然我们一时奈何不了你,你出来跟躲在树林里,又有什么两样?” 王奇新道:“蔡姑娘非让在下出去不可,在下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害怕,不过,我这儿有件事,先奉知一声,三侠庄已被摩云尊者毁了,而且掳走了宝马龙驹萧绝尘,现在已转向南荒洛明尔峰……” 晓岚冷笑一声,刚要说话。 蔡玉凤偷扯了一下他的衣裳,道:“你怎么知道,摩云尊者毁了三侠庄。” 王奇新道:“在下亲眼所见……” 蔡玉凤道:“摩云尊者为什么要毁三侠庄?” 王奇新笑道:“还不是因为李兄剑下太狠,杀了不少他门下弟子。” 蔡玉凤道:“你的消息还满灵的,我猜你一定和摩云尊者有过节,不过,晓岚身中剧dú,他恐怕对付不了摩云尊者。” 王奇新道:“我这不是为李兄送解yào来了么?” 蔡玉凤唇边掠过一丝冷笑,道:“原来如此,那真是感激你了。王奇新,你这番心机白费了,晓岚为你而杀了摩云十一名弟子,你就跑去向摩云尊者面前搬弄是非,现在又回过头来点火,王奇新,你这个人太yīn险、太卑鄙了,留你在人世是个大祸害,今天你是死定了。” 她话声方落,晓岚已腾身掠起,半空中白虹剑出鞘,他人剑合一,只见一道寒光像电似的shè向那片树林。 树林中响起了王奇新一声惊呼。 这当儿,那道寒光已shè到林边,一阵惊天动地的震动,好几棵树倒了下来,枝叶横飞,尘土飞扬,声势好不惊人。 旋见那片寒光卷进了树林,左冲右突,矫若闪电,寒光所经,那树一棵连一棵的倒下,顷刻间一片树林,变得好不稀疏,一眼可以看穿到树林的那一边去。 蔡玉凤飞身掠了过去,高声叫道:“岚哥哥……” 寒光倏歙,晓岚仗剑立在横七竖八的树木丛中,煞威凛人。 蔡玉凤道:“找着他没有?” 晓岚冰冷的道:“这东西够狡猾,居然让他跑了。” 蔡玉凤刚要说话,一眼瞥见百丈外一条人影往西北方疾奔,他忙抬手一指道:“在那儿!” 晓岚转身望去,仰首一声长啸,腾身追了过去。 蔡玉凤也跟着急急纵起。 王奇新的武功不如李晓岚,可是轻功身法,却高人一筹,而且他并不是笔直的跑,一忽儿东,一忽儿西,到处乱窜,不到盏茶工夫,已被他跑得没了个影儿。 蔡玉凤一见这种情形,忙把晓岚叫住,他停了下来,感到十分气恼、好恨,狠狠地虚空掠了几剑。 蔡玉凤已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抓住他的骼膊,道:“岚哥,别这样,山不转路转,咱们总会碰见他的,再说他又不是个没根儿的人,急什么?” 晓岚咬牙道:“这小子太卑鄙、太yīndú、太可恶了,我非杀他不可,要是在江湖道上碰不见他,我就去找长笑神枭算账!” 蔡玉凤道:“我就是这个主意,现在咱们还有好多正事待办。” 晓岚气似乎消了些,道:“你看王奇新的话可信不可信?” 蔡玉凤一摇头,道:“不,我不信,我绝不信三侠庄会那样的被毁。” 晓岚道:“我也不信。” 蔡玉凤道:“咱们快些赶回三侠庄一看,不就明白了。” 晓岚道:“对呀!走,咱们赶回三侠庄去!” 话落,两人腾身而起,直奔三侠庄。 日出时分,两人已赶到了三侠庄,甫一翻过岭头,就发觉王奇新所讲不虚了,入目但见青烟袅袅,三侠庄真的毁了,成了一片废墟。 晓岚最担心的,就是微山湖渔隐张逸叟了,他高喊一声,道:“张叔叔!”人就飞扑向火场。 火场上大火虽熄,余烬仍存,任他找遍整个三侠庄,怪的是并未见到一具尸体,晓岚却是悲痛万分。 蔡玉凤劝着道:“事情既然发生了,急有何益,火场中既无尸体,我猜他们必然没有遇难,也许避在别的隐密之处,我们何不四处查探一下,也许会找到些痕迹。” 晓岚闻言,寻思了一阵,长叹了一口气,道:“就依贤妹了,我方寸已乱,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他话音方落,远远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救救我呀!要杀人了。” 晓岚循声看去,就见远处出现了两条小黑影,疾快的移动,转眼工夫,那小黑影变得大了,看得出是一人在疾快的奔跑,这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候在那一个人身后,又出现了十几条黑影,也在疾快的移动,也在疾追。 此时,蔡玉凤也看得出,前面一人是跑,后面的人是在追。 蔡玉凤冷哼了一声,道:“不要脸,以多欺少,十几个人打一个人。” 晓岚道:“不知都是些什么人?” 因为距离尚远,看不出是些什么人,不过却看得出跑在最前面那人很滑溜,跑起来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弄得后面追赶他的那些人跟着转。 不过,后面那些人的轻身功夫,要较前面那人为快,他们跟着转来转去,两方的距离却在慢慢的拉近,看情形,过不了多久,非被追上不可。 很快的,前面那人已距李、蔡两人约有数十丈远了,人也看清楚了,晓岚不禁失声道:“丐帮的少帮主,无影丐莫槐!” 此刻,蔡玉凤也认出来后追之人,怒哼了一声道:“王奇新,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话之间,莫槐已跑到了跟前,他一看到晓岚,忙叫嚷道:“玉莲大侠,快救我,姓王的小子要杀人灭口。” 晓岚应声道:“莫兄不用怕,我在找他呢!自己送上来,再好也没有。” 双方的话声,后面领头的人,正是王奇新,他一看到晓岚,立刻不再追人,抹回头去,又疾奔而走。 晓岚见状,那能容他逃走,大喝一声道:“姓王的,你还想走吗?”腾身就追了下去。 王奇新这个惊弓之鸟,漏网之鱼,他知道如果被晓岚追上的后果,就没命的跑,连头都不敢回。 他已被晓岚吓破了胆,是以他不敢找空旷的地方跑,因为那会暴露身形,他专找能掩蔽他身形的地方跑。 跑着,跑着,他眼前出现了一片树林,心中一喜,加快身法,疾掠扑去,几个起落奔到,一头钻进了树林。 他进了树林转身外望,见晓岚长剑频挥,随在他后面追到的那十几个人,一个个迎剑倒地,鲜血飞洒。 他此刻已吓得魂飞魄敝,心胆俱裂,幸好,晓岚追上了另一条路,并没有向他藏身这方位追来,不禁心身都为之一松。 他方才是卯足了劲在逃命,现在心身一松,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往树干上一靠,顺着树干往下滑了下去,他在喘着气,喘得好厉害。 就在他身子刚一着地,突然一个冷冰的话声,自身后响起道:“好小子,你跑得可真不慢呀!” 这一句话,吓得王奇新灵魂出窍,他再也顾不得再跑了,他也知道来不及,其实他还想再跑,奈何两腿发软,不听使唤了,由不得尖叫一声。 “李兄,饶命……”翻身跪倒在地。 他跪了下去,可是他也直了眼了。 因为,眼前不是李晓岚,赫然竟是一位黑衣蒙面人,这么一来,他整个人都虚脱了,身子一晃,差一点没有倒下去。 黑衣蒙面人冷笑道:“看不出樊坤这小子,还真收了个露脸的徒弟,居然被人家一个小娃儿吓破了胆,还跪地求饶,这要是传扬开去……” 王奇新一张白净的脸,立刻变得通红,他霍地跳了起来,道:“老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蒙面人沉声道:“你办砸了我的事,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 王奇新抗声道:“那不能怪我,谁知道李晓岚的dú已经解了呢!” 黑衣蒙面人道:“谁解的?” 王奇新道:“谁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那黑衣蒙面人冷笑道:“你问谁?那种dú非你们天竺山庄的独门解yào不能解,你问谁了!” 王奇新道:“天地良心,我没有给他解yào,你怎么不想想,我会给他解yào么?我要是给了他解yào,还敢去……” 那蒙面人道:“那么是谁解了他的dú,谁又能解他的dú?” 王奇新道:“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不就好了么?” 那黑衣蒙面人沉默了一会,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算是砸了,砸了这件事,对雪山老祖影响很大,我们一定要补救。” 王奇新忙道:“那是你们的事,别再找我了。” 那黑衣蒙面人yīn森目光一凝,道:“你倒说得轻松。”冷哼了几声之后,接着又道:“谁说是我们的事,别忘了,这件事关系着崂山、五台天竺、雪山等派,如果得不到广成子的秘笈,几派就覆亡在即,有他李晓岚在一天,我们就无法得到那秘笈,这件事是你办砸的,我不知那后果……” 王奇新神情一紧,忙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那黑衣蒙面人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要设法补救。” 王奇新道:“我知道要补救,我是问怎么个补救方法?” 那黑衣蒙面人道:“将他诱至南荒洛明尔峰雪雾山境,设法挑拨刘师婆出面对付,任他李晓岚有飞天的本事,也难活着回转中原,你听明白了么?” 王奇新笑道:“你这招算不上新奇,我早就用过了,不知姓李的小子是否相信。” 那黑衣蒙面人道:“说说看,你怎么施展的。” 王奇新洋洋自得的道:“我命天竺山庄弟子火烧了三侠庄,移祸于云雾山摩云洞,说是摩云尊者干的,我猜姓李的那小子,一定会找上摩云洞……” “呸!”他话未说完,那蒙面人就“呸”了他一口,叱道:“笨哪!真是有师必有其徒,樊坤已经够笨了,他的徒弟也绝不会高明,不错,李晓岚一定会去找回公道,可不一定去找摩云洞。” 王奇新诧异地道:“那他找什么地方?” 黑衣蒙面人道:“天竺山庄!” 王奇新吃惊的道:“为什么?” 黑衣蒙面人道:“因为摩云尊者已经早就死在晓岚的罡煞之下,他还能烧庄掳人吗?” 王奇新笑道:“就算是他明白过来,恐怕更会赶赴南荒了。” 蒙面人诧异道:“那是为了什么?” 王奇新道:“因为他已烧过了天竺山庄,在中原,他没有可以烧的了。” 黑衣蒙面人道:“为了谨慎,对你我无法放心,为了咱们大家的生存,从现在起,你一切听我的,明白没有?” 王奇新缓缓的道:“明白是明白了,只是……”突然凝神往黑衣蒙面人身后望去。 黑衣蒙面人心中一动,连忙侧身回顾。 王奇新突然目shè凶光,一声不响,闪电出掌,击向黑衣蒙面人的右肋,只听那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道:“我早防着你了。” 话声中,抬手一挡,王奇新那一掌正拍在他右小臂之上,黑衣蒙面人没怎么样,王奇新那一掌像拍在了烙铁上,闷哼一声,垂下手去。 黑衣蒙面人翻手扣住了王奇新的喉管,那只手居然是只铁手,只听他冷冷一笑道:“小子,跟我玩这一套,你还差得远,你是不是想死!” 王奇新说不出话来了,他的脸已憋得通红。 黑衣蒙面人猛力一推,王奇新踉跄几步,摔在了地上,两手直揉脖子。 黑衣蒙面人冷哼了一声,道:“滚!给我滚远点,今后你若跟我阳奉yīn违,耍jiān施滑,让我碰上了就别打算活,连樊坤在内,我也不会放过,快滚!” 王奇新连人家是谁,都没敢问,抱着脖子翻身爬起,疾飞出林而去。 望着王奇新那狼狈背影,黑衣蒙面人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yīn森冷笑,一闪没入林荫深处。 晓岚追了老半天,没追到王奇新,又回到了三侠庄废墟之处,笑向那老丐道:“原来是老要饭的,你怎么惹了那小子!” 无影丐莫槐耸肩摊手道:“要饭的乞食八方,谁敢惹有钱的老太爷……” 晓岚笑道:“那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是否在讨饭时,手脚不干净了?” 无影神乞笑道:“老要饭的还不会没出息到那种地步,这全是你玉莲大侠赐给的恩惠。” 晓岚笑道:“要饭的,别讨不到剩饭,都怪到我身上来,没有关系,我可以给你一锭银子,管你饱三天的。” 无影神乞道:“并不是要饭的讨不到东西吃,而是人家要报复我带你去火烧天竺山庄之仇,还连带杀人灭口。” 晓岚道:“他为什么要杀你灭口?” 无影神乞道:“他们暗中在三侠庄放火,不巧被我碰上了……” 晓岚并不关心三侠庄的一场大火,他所关心的,则是张逸叟和萧氏三侠的下落,闻言倏地一伸手,握住了无影神乞的肩头,道:“快说,萧氏三侠他们人呢?” 无影神乞一缩肩头,道:“李大侠,我会告诉你的,别用那么大的手劲,老要饭的可受不住了。” 晓岚闻言,才发觉自己在情急之下,出手重了,忙即收手,笑道:“对不起,在下是情急了,快告诉我,他们怎么样了?” 无影神乞道:“他们在三天之前就走了,一共十七辆骡车,听说是迁去什么天门谷。” 晓岚一听,长吁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了,我猜一定是张叔叔的主意……” 无影神乞莫槐道:“你是说微山湖渔隐张老头呀!他可没有去,听说他却去了南荒,说是找你去的呀!怎么你却还在这里?” 蔡玉凤chā口道:“岚哥,那咱们怎么办呢?” 晓岚道:“咱们也去南荒,别让张叔叔一人前去冒险。” 蔡玉凤道:“那我姊姊呢?” 晓岚转身望着无影神乞莫槐,一拱手道:“这还得拜莫兄帮忙了,如遇到一位和这位蔡姑娘长得很相似的姑娘,和一位丑道姑在一起,烦请带句话,就说我们已去南荒,请她们快些赶来。” 无影神乞莫槐点头答应,道:“好吧!反正我老要饭的吃饱了没事干,转几句话,算不了什么?” 晓岚双手一抱拳,笑道:“莫兄高义,我这里先谢过了。” 他话声方落,伸手一拉蔡玉凤,还未等无影神乞说出话来,两人已然腾身飞起,飘纵出去十数丈远,转眼间,消失在云天深处。 无影神乞在江湖上以轻功见长,看了人家这份身形,不禁有些自惭,呆望着人家走的方向,发起怔来。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娇叱,喝道:“好大的胆子,火烧了人家的庄院,还敢留在这里,休走!” 莫槐闻声回头一看,认出来是雪梅,忙道:“我的姑nǎinǎi,是我老要饭的,动不得手。” 无影神乞笑道:“和朋友送别,怎么你们才来呀!” 麻姑道:“我们在追踪王奇新,逼他jiāo出解yào,以便去救师兄。” 无影神乞故作吃惊的道:“怎么?玉莲大侠受伤了……” 雪梅黯然道:“他可能中了王奇新的‘dú尸消魂沙’。” 无影神乞闻言,一跳老高,道:“‘dú尸消魂沙’?那可不是玩的,怎么我看他并不像受伤的样子呀!” 雪梅惊愕地道:“你见过岚哥了?” 莫槐笑道:“岂止见过,方才送走的,正是他们。” 麻姑道:“他们?……还有谁?” 莫槐道:“还有一位和蔡姑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他们好亲热哟!” 雪梅悠悠叹了一口气,道:“他们是该亲热点的。”说着,转向麻姑道:“师妹,咱们去那里?” 麻姑冷然道:“追下去呀!说不得也只好走一趟南荒了。” 说着,两人也不管无影神乞莫槐,同样的腾身而起,飘纵而去。 无影神乞莫槐被闹得满头雾水,翻手摸着脑袋,自言自语的道:“他们这是干什么呀?怎么都这么急……” 且说雪梅和麻姑两人一路兼程急赶,就没有见着晓岚和玉凤的影儿,麻姑若有所悟的道:“他们很可能躲着咱们,要不然怎会不见人影……” 雪梅道:“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躲咱们。” 麻姑笑道:“我也不懂,不过,我听人说,恋爱中的人最怕别人打扰了,何况你又是玉凤的姊姊,而且晓岚师兄又深爱着你,当然会想尽办法避着我们的呀!” 雪梅低头寻思了一阵,倏然抬起头来,坚定的道:“不管他们如何躲避,我一定要见他们……” 麻姑笑道:“没有一点行踪,你如何见他们?” 雪梅想了一下,忙道:“师妹,咱们可改变装束,逼他们现出行踪来。” 麻姑一听,拍手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好!咱们就改变装束。” 于是,他们就在一个小镇上,买了几件男人衣衫,等她们离开那小镇之时,已变成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一位麻面壮汉,仍然一路前赶。 她们为了施展轻功方便,免得惊世骇俗,所以并没有走官驿大道,走的是偏僻山区,由川入黔,由黔入滇,他们也不知自己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方。 麻姑着急的道:“梅姊姊,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呀?就这样盲人骑瞎马似的,在深山中乱转,这要转到何年何月。” 雪梅道:“咱们不是去南荒的么?” 麻姑瞪眼道:“南荒在什么地方?” 雪梅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南荒在什么地方。” 麻姑道:“我们总得找人问问呀!总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在深山中乱撞。” 雪梅一想也对,而且干粮也不多了,就改变路程,转向一个小山村中走去,除了打听路径之外,顺便置备些干粮。 她们进入山村一问,才知她们瞎闯瞎撞,竟然闯到了洛明尔峰下,这个山村,名叫榴花寨,居民多半是熟苗,汉人甚少。 寨在山麓之半,一面临着澜沧江,风景甚是雄秀,虽是个不知名的小地方,因为泉甘土肥,到处鸡犬桑麻,看上去颇有富饶之象。 两人见沿途野点甚好,便在江边,择了一家干净的茶棚落坐,随意要了些茶点,对着前面大江,且说且饮,一边却不住留神,四外观看,希望能在这里碰上晓岚和妹妹玉凤。 那江边茶棚,共有四、五家,俱是江边居住人家的副业,带买酒和熟菜。 每家都有一些茶客,只有雪梅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麻姑这家,没有一个客人,虽是山村野店,地方却极清洁,不但白木几桌上,没有丝毫油腻污秽,连棚中石地,都似洗过一般,净无纤尘。 这家茶棚内,只有一个垂髫yòu nǚ,往来执役,倒甚勤快,衣着也是旧而整齐,是她相貌却丑到无以复加。 有时添酒添菜,她便往屋中去取,始终不见一个大人出来。 雪梅和麻姑除觉得这里人氏极爱干净之外,并未在意,雪梅偶尔一眼望到隔邻茶棚内,那些本地茶客,都朝着自己这儿指点谈说,一见雪梅侧脸望去,便即住口,神态颇为可疑。 她以为自己女扮男装,出了破绽,本来嘛!一个姑娘家打扮成一个男儿,到底乍看眼生,言语行动总有不实,难免遭人谈说,也未理睬。 正当这时,忽听麻姑道:“你只管呆看些什么?还不早些吃喝完了走路!” 雪梅闻言,便回过脸来,猛一眼又看到茶棚外,江边半截断石栏上,坐着一个老头,身旁放着一个三尺来长,二尺来高的杂货箱子,正在朝着自己呆看,颇似去苗寨的汉客,又有几分像煞渔隐张逸叟。 “你这老不死的东西,去年坐在我家门前歇汗,我姊姊见你年老,给你一碗茶喝,你却卖弄玄虚,将我们的人引走,一去不来,害得我姊姊时常想起就哭,后来才知道是你老鬼做的滥事,依我xìng子,恨不得把你打死,才称心意,你却一口软了不认账。” 那丑女喘了一口气,继续又骂道:“你还说什么,只要我姊姊心坚,那人自会回来,可怜她xìng情那么高傲的人,竟跪下来求你,也不知你乱说了些什么,从此我姊姊气得连门都不出一步,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客人,你又闯见鬼一样,又到我家门口装疯,快些给我滚开便罢,如若不走,我便把你丢到江里去。” 那老货郎闻言,并不动怒,只是笑嘻嘻的道:“你别生气,我歇一歇,自会走的。” 丑女还待怒骂,雪梅已走了出来,止住她道:“你小小年纪,怎么欺负老人家?快休如此!” 说完,又朝那老头道:“老人家想是走得累了,莫与年轻人呕气,随我到茶棚里去,喝两杯茶解解渴、消消气吧!” 那丑女一听雪梅要邀老人为入座之宾,不禁慌道:“客人万要不得,这老鬼专破坏人家好事,便是你给钱,我们也不卖给他的。” 雪梅见那老货郎,生得慈眉善目,又是汉人,丑女之言,绝不可靠,便冷声道:“你做的是卖茶酒的生意,只给你钱,管我请谁饮食,我也不与你计较,你不卖,我们到别家去。” 说时,麻姑见两人争执,也走了出来。 雪梅一面说,早从怀中取了两枚散碎银子,jiāo与丑女,丑女不接,道:“要走,管走,看你到得了家才怪,谁稀罕你的钱!” 雪梅只当气话,也不理她,将银子扔在地上,便去提老货郎的货箱。 那老货郎本先打算道谢拦阻,及见两人口角,事已闹僵,略一低头寻思,也不作客气,跟了雪梅便走。 走到隔邻那家茶棚门口,雪梅和麻姑便揖客入内,老头刚说了一句,道:“前边有好地方,莫在这里。” 言还未了,茶棚主人早跑了出来,拦住道:“你们上别处去,我们这里,不卖给你!” 那茶棚主人一面拦住雪梅,一面却朝着那老头行礼,悄悄的说了声:“回公公,夜里小心些。”神气非常古怪。 雪梅、麻姑见茶棚老人既与老货郎相熟,见面又那等恭敬亲热,为何不让人进去,实在令人费解,方想张口动问,见老头连使眼色,只得赌气前走。 走到第三家茶棚,还未及上前,老货郎已抢着说道:“他这里也不卖外人,我们到别处去喝。” 果然,话刚说完,一位半老fù人,已跑了出来,先向老头行礼,口里直道:“回公公真体恤人,改天我给你老人家赔礼去。” 雪梅见两家茶棚阻客的情形,已看出是适才自己和丑女拌嘴的原故,暗忖:“这里的人,倒真爱群,恼了一个,众人都不理你了,不过看那两家棚主,既然那等熟识亲密,为何也不接待,脸上又带着惶恐、忧愁之色,其中必有原故?” 她这么一思忖,不由动了好奇之心,她本先打算小待一会就走,经此一来,又想起适才众人jiāo头接耳,和丑女行时的词色,诸多可疑,也想问个水落石出。 走到最末一家,也和前面几家一般的神气,几次想问,俱被老头拦住。 当下由那老货郎领路,往山环中走去。 雪梅细打量那老货郎,年纪有六、七十岁了,脚底下仍然十分轻健,又见当地的人见了他,俱都纷纷行礼,知道不是常人,暗忖:“打他身上,也许可问出点事来。”便有了起身离去的念头。 跟着走有十来里路,渐渐断了人烟,到处都是深林密菁,路更难走,忍不住正想问时,老货郎引着两人,从深林中穿出。 林外是一片广约数十顷的湖泊,湖泊当中,有个三、五亩方圆的沙洲,湖水涟漪,清澈可见及那孤峙湖心的沙洲,其平如纸。 沙洲上种着许多树木、花果,一片浓荫翠幕中,隐现着一座竹篱茅舍,幽静中,另有一种清丽之趣,令人见了尘虑俱消。 雪梅刚对麻姑道:“你看这南荒苗山里,竟有这般好所在,真想不到。” 一言未了,他们已到了湖边,那老货郎忽然嘬口一声长啸,声音并不很大,却是又亮又长,颇为悦耳。 啸声甫住,就见沙洲上绿荫丛中,飞起一大群白鸟,雪羽翻飞,约有三、五百只,一会工夫,飞到了面前。 老头伸手去摸每一只的翎羽,那些白鸟,有的翔集在老头的两肩,有的落在他的手上,臂上,不住的飞鸣欢翔,声音清脆,与老货郎的啸声相似。 那白鸟和鹰差不多大小,都生就雪也似的白羽毛,红嘴碧眼,铁爪钢喙,神骏非常。 雪梅、麻姑见状,互赞有趣。 忽又听远远传来打桨之声,抬头往前一看,就见沙洲旁滨水的一片疏林后面,一个赤着半身的小孩,架着一只扁舟,手持双桨,正往岸边驶来。 两人目力,厚异寻常,见那小孩,年纪虽十一、二岁,但骨骼强健,面目也还清秀,身手却是矫捷非常,两条臂膀,运桨如飞,一起一落之间,那小舟便像箭shè一般,泻出老远,转眼拢岸,跳将上来,向老货郎招呼了一声,道:“爷爷……” 老货郎忙指着雪梅和麻姑道:“这两位尊客,俱是好人,快上前见过。” 那小孩朝两人看了看,拱了拱手,侍立在旁,不发一言。 两人见那小孩虽然眉清目秀,却生得又瘦又干,而那两片船桨却是铁的,看去少说也有百十斤重,方待向他询问,老货郎已道:“前面小洲便是寒舍,此子乃老汉外孙,幼遭孤露,与老汉在此贩卖零星yào物,相依为命,不想今日一时多事,在胡家门前小憩,惹出这场是非,凭着老汉目力,知道两位不是常人,想请两位到舍下盘桓一、两日,就便查看是否中dú,想不致推辞吧?” 雪梅和麻姑见了这等好所在,本打算一游,再听老货郎之言,就知内中有了文章,便相随登舟。 那木箱已由小孩接了过去,放在船头,拿起双桨,便要往前划去,麻姑见那小孩屡看雪梅,好似心存藐视,一时兴起,便笑道:“小弟弟,这沉重的铁桨,你划来划去,不嫌累么,我帮你一下好吗?” 那小孩闻言,看了麻姑一眼,也不说话,把铁桨往船头上一放,迳自站起。 老货郎已看出小孩,有些看不起两人文弱,正待斥喝,麻姑已笑道:“我却用不惯这破铜烂铁呢!” 说罢,将身朝着船尾,默运玄门罡气,将手一抬,立时便有一股极强劲的风,向船尾吹来。 那船不摇自动,冲波前进,疾如奔马,只听船头泊泊打浪之声,不消片刻,便到了沙洲面前,那些随舟飞翔的白鸟,反倒落后。 那老货郎当年也是成名的武师,初见两人就发觉是女扮男装,奇怪她们小小年纪漫游苗疆,虽然易钗而弁,气宇终非凡品。 再看两人举止,不但丰神超秀,英姿飒爽,尤其两人的那双眼睛,寒光炯炯,芒采shè人,必然受过高人传授,内外武功,俱臻极项,恐怕两人中了胡氏姊妹的道儿。 但又因以前有过嫌隙,自己虽有本地两个有力量的苗酋相助,毕竟胡氏姊妹也非易与,还是不宜把仇结得太深才好。 是以,当时不便进去,正想注意警告,雪梅已走了出来,同时,他的心事也被丑女看出,一不做,二不休,便把两人带了回来,打算察明受害与否,再行看事行事。 此时,他虽然对两人的资质,心中赞羡,仍未克以识途老马自命,一任雪梅代他提着木箱,连客套话都没说一句。 及见麻姑施展罡气呼风吹舟,才知来人武功已达顶峰,自己还是看走了眼,好生内疚不已,又不便改倨为恭,只得倚老卖老到底,见他那外孙失声惊诧,忙用眼色止住,仍如无觉。 倒是雪梅和麻姑两人,俱都敬老怜贫,麻姑更是一时高兴,逗着那小孩玩耍,并非意在炫耀,又看出老货郎是个隐士高人,始终辞色谦敬,老货郎心才略安。 登岸不远,穿过两行垂柳,便是老货郎居处,竹舍三间,环以短篱,篱外柳荫中,辟地亩许,一半种花,一半种菜。 环着竹舍,俱算古柳高槐,石榴桃李红杏之类,杂花生树,红紫相间,一片绿荫菜幕中,点缀着数百只雪羽灵禽,飞鸣跳扑,越觉娱耳赏心,乐事无穷。 再进屋一看,纸窗木几,净无纤尘,茗棋琴书,位置整然,当壁一个大石榻,略陈枕席,另外还有一个yào灶,大才径尺,可是灶上那口熬yào的锅,却大出好几倍。 大家落坐之后,老货郎首先抓起雪梅的手腕,诊断脉象,又看了她的舌头,接着对麻姑也是如此。 看完之后,也没有说话,只是凝神注视着两人,约有顿饭光景,忽把眉头一皱,道:“两位两三天内如果走出此寨,xìng命休矣!” 两人闻言,不由大吃一惊,麻姑忙问道:“老前辈,这是为了什么,我们中的什么dú……?” 老货郎轻叹了一口气,道:“这里的苗人,只有胡、黄两姓,黄姓族人最多,老汉曾经救过他们酋长黄蛮的xìng命,加上老汉以医yào杂货为业,至今成了他们的用处,所以连沙洲前这点小产业,都是他们合力相赠的。” 雪梅道:“这么说,前辈和他们相处得很好了?” 老货郎苦笑了笑,道:“本来极为相安,那胡家族人,虽然极少,却很有几个厉害的人物,并且都是女子,其中最厉害的,便是茶棚中那丑女的两个姊姊,一名玉花,一名榴花,不但武功出众,而且还会邪术。” 须知,这一带苗寨的人,大半养着一种恶蛊,专害过路的汉客,尤其玉花、榴花两女,乃是这洛明尔峰后没罗峒dú蛊神枭刘师婆的义女,所以,她们的蛊更较别人厉害十倍。 那是前两年的事了,一个晴朗的天气,苗寨突然出现了一位蓝衣少年,白净面皮,双眉带煞,他迳直进入胡家茶棚,找了个位置坐好。 丑女给他送上茶点,他却把眉头一皱,道:“茶棚倒很干净,沏茶的人儿却令人倒掉胃口。” 丑女一瞪眼,怒声道:“嫌丑,谁让你来的。” 蓝衣少年哈哈笑道:“我是慕名而来,听说胡家茶棚一双姊妹花,貌比天人,那知却是个丑八怪……” 丑女一听,气得怪眼连翻,怒叱一声道:“小子,你找死!” 喝声中,纵身而起,双手箕张,扑向了那蓝衣少年。 就在这时,房中传出一声娇叱道:“小妹,休得无礼!” 随着那娇叱之声,一条人影从房中疾shè而出。 蓝衣少年迅快伸手格拦,一掌逼退了丑女,另一只手,却拦腰抱住了从房中疾shè而来之人。 来人人手,先是只觉得软若无骨,继之又是一缕幽香,冲入鼻中。 蓝衣少年方一怔神,只听“嘤”的一声,他方打算松手放人,跟着“啪”的一掌,已印到了他的脸上,怀中之人已然挣脱。 蓝衣少年扫目看去,就见身前站着一位玉腿luǒ露,周身珠围翠绕,光艳照人的妙龄女子,她正自又娇又羞的指着他叱骂道:“瞎了眼睛的汉狗,你好大的胆子,敢到苗寨来撒野。” 倒竖的柳眉,圆睁的杏眼,羞红的桃腮,怒冲冲的娇态,好一幅美人叹怒图。 那蓝衣少年虽然挨了一巴掌,有些发怒,但一看到这幅美人叹怒的娇模样,他倒不恼了,偏起着头,凝眸注视,失魂似的,没有一句话。 过了一阵,他摸了一下被打的面颊,放在鼻端闻了一闻,笑道:“啧……啧……好香呀!”一付下流的表情。 那美艳苗女看到了那蓝衣少年的长相,本已气消,羞愧之心已在暗中滋长,此刻,见他这付色鬼的下流相,顿时又恼怒起来。 一声龙吟过处,她手中多了一把比秋水还明亮的宝剑,一抬玉腿,点在蓝衣少年的心口上。 就在这时,房中又shè出一条人影,一面口中喝道:“二妹,这不能怪人家!” 一面出手如风的扣住了那苗女玉腕。 来人也是个苗女,一样的娇美,全生得珠颜花貌,她没有看到蓝衣少年方才那种邪恶的态度,尚以为自己的妹妹xìng情暴躁了。 那苗女的玉腕被她姊姊扣住,更激发了她的xìng子,莲足一起,向蓝衣少年踢出一脚,直取他“丹田”大穴。 蓝衣少年本想再伸手按住人家那只蓬足,但又怕把事情闹大,在这时,那苗女被她姊姊振腕一带,把她带出五步之外,适时化解开这一危机。 同时,她错步横身,挡住了她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妹妹,陪笑道:“汉哥哥,对不起,我这妹子xìng子不好,多有得罪,不知汉家哥哥从什么地方来的,可看到本茶棚的标示……” 蓝衣少年听她这么一说,也就不好发作,笑道:“在下王奇新,刚从摩云洞来,当然看到你们那蛊王的标示了。” 后出来的苗女,乃是玉花,闻言笑道:“这么说你是有心而来了。” 王奇新道:“一时兴之所至,谈不上有心无心。” 玉花媚笑道:“你不爱我们么?要你说出来,爱我姊妹那一个,立刻可以成亲。” 榴花接着道:“汉哥哥,今天可是你先调戏我的呀!我知道,你们汉人没有良心,可是我胡家姊妹可不是好欺的,我姊妹都已爱上了你,快说!你到底喜欢那一个?” 王奇新人本不正派,不过,他现在正迷恋着雪梅,眼前这两位苗女,虽然肌肤如雪,珠颜花貌,可是要真的和雪梅比起来,仍然相差一筹,是以他仍难忘掉雪梅。此刻,雪梅的影子,充满脑际,又怎能看得上两位苗女,闻言朗笑一声,道:“哈哈……你们想得倒好,长得也还算得上俏,不过在王大爷眼中还算不上美,所以我并不打算娶你们两位。” 榴花一听之下,柳眉一挑,一顺手中剑就待动手,玉花连忙使眼色止住,笑道:“二妹,王少爷既是摩云洞来的朋友,都不是外人,咱们可不能怠慢了贵客,还不快些准备酒菜招待,免得人家说咱们胡家姊妹小气。” 榴花闻言,俏目一翻,已知姊姊的心意,笑道:“大姊说的是,叉儿,还不快些准备酒菜。” 那脾气最暴躁的丑丫头叉儿,此刻却变得柔和多了,勤招待。玉花、榴花两姊妹,却躲在一边,喁喁低语。 王奇新此时却是酒来杯干,喝得有几分醉意,方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朝桌上一放,道:“这是酒钱,王大爷不会白吃你们的,不过你们如打算要我娶你们姊妹,就等来生好了,哈哈……” 笑声中,他迈步走出茶棚,扬长而去。 茶棚中的玉花、榴花姊妹,似乎争执了一阵,然后,玉花匆匆的赶了出来,遁着王奇新的去处,追了下去。 很快的,她追上了王奇新,叹了一口气,面现苦笑道:“汉家哥哥,你把我姊妹当作了那些下贱的苗娃子,我也不怪你,论你的行为,死不足惜,不过你究还和摩云洞有些往来,家师和摩云尊者也有些jiāo情,所以,我劝你对任何一门功夫,没有真正把握,最好少在人前卖弄,那样死了岂不冤枉,这是一道灵符和酒菜钱,你都拿去吧!一出这榴花寨,如遇什么凶险,可将此符烧了,和水吞下,急奔回来,也许还可保得一条xìng命。” 王奇新那知厉害,接过神符和那散碎银子,往地上一摔,冷叱道:“谁希罕你们这鬼画符,王大爷既敢招惹蛊王,自然就有解救之法,你以为这样一献勤,我就会喜欢你了,妄想呀!”话落,扭头就走。 此刻,忽然从矮树丛中,出来一位卖杂货的老人,他弯腰捡起了那道灵符,身形一纵间,拦住了那王奇新的去路,笑道:“年轻人,自己xìng命要紧,何必那样和自己过不去!” 王奇新冷声道:“大不了几条恶蛊,还制不住本大爷。” 老货郎笑道:“阁下所中之蛊,非比寻常,乃七十二种恶蛊之中,最厉害的金蚕蛊,怕你无法制得了吧!” 王奇新一听,这才慌了手脚,忙道:“老人家,你是怎么认得出来的?” 那老货郎笑道:“你何不往溪涧中一照,自去看看!” 此时,天色已然黄昏,晚霞漫天,王奇新藉着溪水映照之下,才发现情势当真的十分危急,不但身背后现有恶蛊的影子,连头上隐隐蟠着一条金蚕,张牙舞爪的似待就脑而嚼。 王奇新这才明白自己闯了大祸,连忙朝着老货郎跪下,哀求道:“老前辈救我……” 老货郎叹了一口气道:“老朽也没有那么高的能耐救你,不过,我可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专破恶蛊……” 王奇新忙道:“他是什么人,就请老前辈快带晚辈走一趟。” 老货郎道:“他是竹龙山中一位隐居的渔夫,脾xìng很怪,是否能为你医治,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不过,你现在得先把这道符焚化后吞下,否则,我们走不出去百里,就会被dú蛊吸尽脑髓而死。 王奇新此际也不再坚持了,就依照老人的吩咐,将符焚化,手捧溪水,将焚化后的符灰,吞向腹内,方站起身来,老货郎拉起他就跑。 以两人的武功造诣,跑起来并不吃力,大半天的时间,已跑出百里之外。 起初,并不见有什么动静,刚刚跑出百里之外,倏然听见身后呼呼风起,恶蛊怪叫之声,吱吱大作。 总算未到子时,腹中恶蛊,同时施禁法,还未发作。 在这存亡顷刻之间,他们两人吓得连头也不敢回,没命一般,向前飞逃。 脚步后面,风声和怪叫声越来越近,天又昏黑了,路更崎岖,时辰也到达。 正逃之间,王奇新猛觉头背,像似被许多钢爪抓住似的,心里一害怕,脚底下被石头一绊,猛地栽倒在地。 此时,已经过了限定的地界,xìng命呼吸之间,再经这么一来,可真是要命。 老货郎闻声回顾,料他必无生理,正待想法,先保住自己xìng命,日后再设法为他报仇。 眼看千钧危机,系于一发。 就在这时,忽然来了救星,只见几条比火还红的长线,比电还疾,shè向两人身后。 跟着又见两条三尺多长,金碧乱闪的金蚕恶蛊,吃那红线勾起,直向来路上飞去,接着一片红光一闪,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出现两人身前。 老货郎一看,认出来是无名钓叟,连忙扶起了王奇新,跪倒在地,叩头道:“多谢老神仙救命,不知你老人家怎知弟子有难?” 原来此一老人,正是他们要寻找的竹龙山那位无名钓叟,老人微微一笑道:“老朽那能预知,是凑巧而已,或许是你们命不该绝,此非谈话之所,且随我到蜗居再说吧!” 在路上无名钓叟方向他们说知,因为他新从都匀去看望一个故人之子,还在那里耽搁了些时日,才赶回来,也是老货郎和王奇新两人五行有救,不前不后,偏在紧要关头赶到,无意中救了他们。说到此处,又笑道:“你们应该知道,在苗疆七十二种恶蛊之中,以金钱蛊最为厉害,飞起来,带着风雨之声,有时养蛊人家,放出来,在野外遇见,望过去,好似一串金星,十分好看。” 王奇新惊异道:“放出来的蛊,是否也会伤人?” 无名钓叟道:“当然会伤人了,知道的人,必须赶紧噤声躲藏,否则被迎头追来,脑子和双眼,便被吸了去。” 老货郎轻叹了一声道:“这东西也太歹dú了。” 无名钓叟道:“不过这东西,养的人,如非与人寻仇,和一年一度恶蛊降生之日,须放出来打野觅食外,越是恶dú的蛊,越不肯轻易放出来。” 这时,被无名钓叟所擒的三条金蚕恶蛊,俱都长有三尺多长,通体金黄色,透明如晶,蚕头百足,形如娱蚣,胸前两只金钳,锋利已极。 老货郎和王奇新见状,不禁由心底深处,冒起一股冷气,心想如被抓上,焉有命在。 无名钓叟先是不置可否,等到问明了双方结仇经过,沉声道:“胡氏姊妹的为人,老夫深知,又是恶蛊神枭刘师婆的义女,这要责怪王老弟的不好,但她们也做得未免太狠dú些。不过,苗疆少女,多炼恶蛊,本意多属防身之需,胡氏姊妹所炼恶蛊共是七条,俱用本人的心血祭炼过,与生命相连,这三条金蛊,如果当时杀死,说不定就要了两人的xìng命,念她们平日,尚未妄害无辜,不忍太为已甚,且王老弟腹内,蛊dú已深,此非法力可解,纵有灵yào,也不是一日半日可以根除。” 王奇新忙道:“老前辈何不杀死那三只恶蛊,为世人除害,也是一件大功德。” 无名钓叟道:“如今她姊妹一禁法一破,恶蛊遭擒,必已知道遇见克星,如将恶蛊制死,她姊妹七个化身,才伤三个,内中只有一人活着,必然豁着xìng命报仇,仍可制你死命。” 王奇新道:“那么老前辈如何处置这三条恶蛊?” 无名钓叟道:“现在乐得借此要挟,她知恶蛊未死,必不敢妄动取祸,且先把王老弟的xìng命保住,再运用灵yào,缓缓收功,方为两全。” 王奇新祸变余生,忽然福至心灵,谢完救命之恩后,定要拜在无名钓叟门下为徒。 无名钓叟已看出王奇新这个人的心xìng,并知是天竺樊坤之徒,冷笑一笑道:“老夫从不收徒,今天救你,乃是看在老货郎的面子,否则,连救你都不愿伸手,我劝你以后最好老实些,免得再招祸害。” 王奇新拜师不成,心中大不高兴,可是在此xìng命jiāo关之际,也不敢形之于色,连忙翻身跪下,请求老人家为他治疗腹中dú蛊,无名钓叟拈须笑道:“我既然能救你来此,就会为你除清余dú。” 无名钓叟对他十分冷淡,说完话后,转身入内,那老货郎对他,还是甚为热心,服侍着他吃下丹yào,就在竹龙山休养疗dú。 再说那玉花姑娘,爱王奇新爱到了极点,以为中途必被追回,婚姻定然有望,及至等到子时过去,不但王奇新没有被迫回来,忽然心神一动,蛊神上的七盏本命灯,却有三盏灭而复燃,光焰锐减,就知出了变故,不由心里害了怕。 榴花忙又强着一收禁法,竟然毫无反应,再一收那放出去的三条金蚕,不收还可,一收那灭而复燃的三盏蛊神本命灯,越发光焰摇摇yù灭……。 这才知道,不但遇见了能手,将所有邪法破去,连那三条金蚕,也都作了笼鸟网鱼,生死入了人家的掌握。 须知,那三条金蚕的生死,关系着两女自身的安危,那里还敢作害人之想,yù待登门去求人家宽放,但是,既不愿输那口气,且知对方法力甚大,简直无法找起,只是提心吊胆,焦急如焚。 此刻,偏偏玉花又甚痴情,到了这般地步,仍然恋着王奇新,暗忖:“王奇新并非惯家,走时明明见他将符丢去,自己当时气急,忘了收回,再出去寻找时,已然不见,这符并非平常纸片,如无人取,绝不会被风吹走。再说,前半夜没有动静,明明是仗着那符出的境,否则恶蛊必然中途发动,那有这等平安。” 她又一想,忖道:“他可能走出不远,又害了怕,回来将符拾去……” 可是再一想王奇新走时那坚决的神气,那有自行回来拾取神符之理?……必然另有人看出破绽,拾了符前去相救,然后再遇见能人,破了法术,擒去神蛊,否则王奋新若是一出门,便遇能人,祸事早就发作,不会等到子时过后才有惊兆。 玉花姑娘思来想去,总算理出了一个头绪,可是,自己在放蛊行法之时,茶棚中并无外人,只有在自己忙着追出送符之时,曾看见一个老货郎的影子,在石栏前闪了一下。 玉花素常恃强,料定外人不敢来管闲事,也没有看清那人的面目,是否相熟,及至喊来叉儿一问,原来叉儿早已看清是老货郎。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玉花便带了丑女叉儿,前来寻到老货郎,先以威吓利诱,无所不用,最后竟跪地哭求起来。 老货郎见她虽是个苗女,却甚贞烈,相貌cāo持,无一不好,凭王奇新的才貌,娶了她也不为辱,便答应代她说项,促成这一段姻缘,玉花力欢然走去。 可是,当老货郎又到竹龙山,先和无名钓叟一谈,无名钓叟笑道:“若论姓王的xìng情心术,品貌才干,能配此苗女,倒也相配,老夫当初不弄死金蚕,也有此心意,不知那小子有无此辐缘。” 那知王奇新一直暗恋着蔡雪梅,大有非此女下娶之心,所以执意不肯,为了避祸,竟然不辞而别,回到江南,他明知蔡家姊昧心中爱的是玉莲大侠,竟然假冒玉莲大侠之名为恶来破坏玉莲大侠李晓岚的形象声誉,竟因此招来了晓岚火焚天竺山庄。 老货郎见王奇新人已走去,他只好回到榴花寨,和玉花姑娘一说,玉花闻言之下,脸色惨变,吐了一口鲜血,人竟晕了过去,老货郎见状,心中大为不忍,劝慰着道:“姑娘何必如此的痴心,天下美男子甚多,何故如此相恋。” 玉花姑娘哭诉道:“那汉郎来店中取闹,不知其是否有心还是无意,他抓了我几下nǎi头,你说,我还能嫁别人么?” 老货郎知道苗疆习俗,一个少女被人碰着了她的rǔ房,就非嫁此人不可,何况那王奇新又下流的抓了人家几下呢!依俗,那人如不愿成婚,便成生死仇敌,早晚狭路相逢,必与他同归于尽。 老货郎对玉花姑娘十分同情,就又奔赴竹龙山恳求无名钓叟放了那三条金蚕。 玉花姑娘感激之下,并不怪老货郎多管闲事,而榴花姑娘经玉花一劝,也就消了仇怨。 惟独那丑女叉儿,心中怨气难舒,便跑到dú蛊神枭刘师婆那里哭诉,刘师婆一听是无名钓叟所为,不敢招惹,并未答应,玉花一听一气成疾,病了一年,虽然症愈,但从此伤心闭门不出。 丑女叉儿见玉花如此,就迁怒到老货郎身上,见了面总是怒目相视。 老货郎说到此处,苦笑了笑道:“老汉已有好久,没有打从她家门前经过了,今日无意中,又在那里歇脚,忽见你们在内饮食,未免心中诧异,因她们那家茶棚常年关闭,除了诚心相访之人外,从来无人敢公然入座。” 麻姑chā口道:“我们是瞧着那家干净,方才进去的。” 老货郎道:“我看两位并非男儿之身,但品貌根骨回非常人,先疑必是有为而来,正想窥察,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女叉儿便出来和我发生了争执,这才带两位回到此地来。” 雪梅一听被人看破行藏,不禁娇颜飞红,麻姑却接口道:“老人家好眼力,我姊妹为了在路上行走方便,不得已而易钗而弁,还请老人家见谅。” 老货郎笑道:“权宜之计,何怪之有,不过你们却因此闯下了大祸。” 雪梅愕然道:“闯了祸?……我们闯了什么祸?” 老货郎道:“咱们在离开胡家茶棚时,可否听到那丑女叉儿的几句话?” 雪梅愕然道:“我没听她说什么呀?” 麻姑忙道:“我想起来了,她说,要走只管走,看你们到得了家才怪,不知是什么意思?” 老货郎道:“她们近来炼的dú蛊,越发厉害,说不定两位已遭了dú手,所以老汉才将两位引来此地。” 雪梅一听,吃惊的道:“哎呀!那该怎么办呢?老人家,快带我们去竹龙山求那位无名前辈相救才是。” 麻姑闻言也慌了手脚,忙向老货郎跪倒,哀求相救。 老货郎道:“据老汉适才诊看,两位身旁必然藏有避邪奇珍,所以恶蛊不敢近身,但两位脉相急促,只恐在饮食之中,下了蛊dú。” 麻姑豁然道:“老前辈眼力真高,我身上带有一颗雪魄珠,大概它能避得恶蛊吧!” 老货郎道:“这就难怪了,不过两位身中之dú,暂时发作不快,但至多三日,必然病倒,不知此时,两位可觉得心烦吗?” 一句话把两人提醒,果然觉得有些心慌烦恶,麻姑首先大怒道:“我们路过此地,与她素无仇怨,为何暗中害人,若真发作,死得岂不冤枉,若不将她们除去,此恨难消,且日后她们更不知还要害死多少人呢!” 雪梅接口道:“我这里有双栖阁的辟dú敞,或许能克制住她这蛊dú。” 老货郎吃惊的道:“双栖阁的辟dú散乃武林三宝之一,当然能克制得住蛊dú,敢问姑娘尊师何人?” 雪梅道:“家师杭州灵隐灵悟禅师。” 麻姑接着又道:“我师父是枯木神尼,又称枯禅子。” 老货郎一听,拍手笑道:“哈哈……如此说来,更不是外人了,老汉诸葛风,乃灵悟禅师俗家胞弟,我们已多年不通音讯了。” 雪梅笑道:“这么说来,真的不是外人了,不过,我想知道她们胡家茶棚究竟和我们有什么嫌怨,而下此dú手。” 诸葛风笑道:“只怪她们雌雄不辨,竟将姑娘当成了翩翩佳公子,而钟情于你了。” 雪梅诧异道:“前辈不是说苗女用情坚贞,怎么还会如此呢?” 诸葛风道:“不错,苗女是用情坚贞,玉花死守王奇新,不会再恋旁人,此事必是榴花所为,她们这蛊dú,甚是厉害,纵有仙家灵丹,仅能保命,如果不用解yào将打下,颇难除根,你们既有灵丹在身,何不趁它未发作时,早些见功呢?” 雪梅麻姑闻言之下,立觉腹中微有烦恶,并不甚重,本未在意,因诸葛风乃是灵悟禅师之弟,总是长辈,也就遵命取出辟dú散,各自服下。 依着麻姑的意思,当时便要去寻榴花丑女算账,诸葛风道:“刘师婆的dú蛊能解破者甚少,胡氏姊妹为其义女,深得其传授,便是此地苗人酋长,也都没奈何她,她们平时虽不生事,但早已目中无人。” 麻姑道:“但是,今天她却找上了我们!” 诸葛风道:“经过王奇新那件事,榴花并未受到切身苦痛,今日她对两位下蛊,仍蹈乃姊覆辙,看中了雪梅姑娘,却没有看出雪梅姑娘是易钗而弁的,方行此dú计。 雪梅微笑道:“可惜此一dú计,却被前辈识破了。” 诸葛风道:“那也未必,丑女叉儿眼见两位与老汉同行,必然会疑到老汉,又引两位去竹龙山求救。” 雪梅道:“既然武林三宝之一的辟dú散都解不了蛊dú,那我们就只好去竹龙山求无名老前辈了。” 诸葛风摇手道:“不行,这里去竹龙山只有一条极险峻的山道,名叫桐凤岭、乌牛峡,她既疑老汉会带两位去竹龙山,必然先在要口之处设下埋伏拦堵,让我们chā翅也难飞过。” 麻姑忙道:“辟dú散虽解不了蛊dú,总可控制住不合dúxìng发作,我们就暂时不去竹龙山,让她们守在那里好了。” 诸葛风道:“姑娘,你太小看她们了,她们候过今夜子时,如不见咱们经过,很可能会找到此地来。” 麻姑昂然道:“来就来吧!怕什么?” 诸葛风摇头道:“我知道两位武功不凡,可是对邪法可派不上用场。” 雪梅忙道:“老前辈有什么迎敌妙策?” 诸葛风道:“老汉武功及不上两位,更不能飞行绝迹,但却略知一些奇门遁甲的生克妙用,此刻时间只近黄昏,我们正可盘桓此时,以逸待劳,等晚饭之后,老汉略布阵法,等她们前来,看是如何?” 麻姑道:“如果阵法不灵,那该怎么办?” 诸葛风道:“阵法如为她们所破,两位再和她们动手不迟。不过,老汉并非意存轻视,故加阻拦,实因此女,不但惯使妖法,鬼计多端,且这里苗人,颇重信义,见两位未曾中dú,寻上门去,仿佛衅自我开,日后老汉就很难在此立足了。” 雪梅、麻姑闻言,只得允许,谈了一会,那小孩捧出晚饭,虽是山看野蔬,倒也丰盛,大家饱餐了一顿,诸葛风就出去,在湖边布起阵来。 大约有半个来时辰,阵式布完,诸葛风方一回转,屋外那些白鸟齐鸣起来,那小孩疾忙奔了出去。 雪梅、麻姑对那些白鸟、银燕,原本一见就爱,见小孩奔出,她们好奇的推窗观看,见屋外那些嘉木繁枝上面,栖满了白羽山禽。 那小孩名叫诸葛异,乃是老货郎诸葛风的外孙,他一出去,抓起一把雪白的盐粒,往上一洒。 就见那些千百成群的白鸟、银燕,声如笙簧,齐声鸣啸,纷纷飞翔起来,就在空中盘旋啄食,月光之下,见红星闪闪,银羽翻飞,树头碧荫,如绿波起伏,分外显然景色幽清,蔚为奇观,令人目快心怡。 雪梅正看得出神,不住的夸好,忽听麻姑道:“梅姊姊,你看那是什么?” 这时,云净天空,月轮高挂,皎洁的光辉,照得对岸山石林木,清澈如画。 雪梅顺着麻姑手指处往前一看,只见两条红色人影,一前一后,像火蛇一般,正从后山口那一面,蜿蜒飞来,似要越湖而过,业已飞达湖面之上,猜是玉花姊妹,忙道:“这定是那苗女,我们还不将她除去。” 说罢,两人方待穿窗而出,忽听身后诸葛风拦阻道:“两位且慢,近沙洲处,我已下了埋伏,她们未必能到得了跟前,等到了跟前,再动手不迟。” 两人依言,暂行住手,自从发现那两道红影,千百只白鸟、银燕,齐回树上,立时万噪俱息。 诸葛异也被诸葛风唤进屋来,手握宝剑,准备迎敌。 此刻,除了湖面上,千顷碧波,被山风吹动,闪起万片金鳞,微有泊泊之声外,四下都是静dàngdàng的。 眼看那两条红色人影,飞过沙洲,约有十丈远近,先似被什么东西阻住,不得近前。 一会儿,又听发出两声极凄厉的惨啸,在空中一阵急窜乱动,眨眼工夫,由少而多,都化成为四、五十个红影,往沙洲这一面,分头乱钻,是钻不进来。 经此一来,那近沙洲的湖面上,便幻成了无数红影,上下左右飞舞,果然好看已极。 约有半盏茶时,诸葛风笑向雪梅两人道:“我起初看她姊妹,身世可怜,打算使其知难而退,那知她们却执意要和我拚命,且由她们好了。” 说着,回手将架上一个满注清水的木盆,微微转动了一下,取下了一根木针,转手又复chā上。 雪梅这才看出诸葛风,竟会五行生克太虚法,无怪他适才夸口了,却以为门户变动,两苗女入伏无疑。 忙回头向外看去,见那数十条红影,果又近前数丈,仍是飞舞盘旋,不得上岸。 不过这次与先前不同,仿佛暗中有了门户道路阻隔一般,不容混淆,管在那里穿梭般,循环jiāo织,毫不休歇。 过了一会儿,好似知道上当,发起急来,两声怪啸,一递一声,哀鸣了一阵,不知怎地,又由分而合,变为两条,益发窜逐不休。 大家正自看得有趣,忽听身后一声zhà响,诸葛风连忙回身,就见架上木盆,正自晃动,盆沾一物,裂断坠地,不由吓了一跳,忙即招诀行法整理。 这里一声响过,同时,湖面上也“轰”然一声大响,一根水柱,平空涌起有百十丈高下,立时狂风大作,骇浪横飞。 就在这风起涛飞之中,那两条红影,竟自冲破埋伏,往空中飞去。 雪梅见状,知道有人破了埋伏,一个不好,可能会波及行法之人,连忙回身看时,见诸葛风已将木盆上面,放置的禁物重新摆好,然后再又一一取下,方长吁了一口气,道:“好险,好险!” 雪梅不明就里,忙道:“她们已经逃走了,还有什么好险的。” 麻姑笑道:“梅姊姊,这你就不懂了,诸葛前辈所施埋伏,乃是玄门秘传,太虚遁法,与当年诸葛孔明,在鱼腹浦所设的八阵图,虽是一般的玄妙,如遇见敌人进入,很难出阵。” 雪梅道:“既然如此的玄妙,还有什么险的。” 麻姑道:“方才那两个苗女已走入休门,眼看成擒在即,忽然又来了一个厉害的党羽,以那人的本领,尽可更近一步破了我们的阵法,那架上便即散裂,立时湖水倒灌,这座沙洲怕不崩塌淹没才怪。” 雪梅道:“她既与我们为敌,却将人救走,无过分举动,好生令人不解。” 说时,见诸葛风满脸焦急之状,忙道:“前辈,来人虽然厉害,我看她不过略精旁门邪术,尚未与她jiāo手,还不知谁胜谁负呢?” 诸葛风道:“你们可知破我阵法的人,是什么人?” 麻姑道:“她是谁?” 诸葛风道:“她是玉花姊妹的师父,dú蛊神枭刘师婆,又称天蚕仙娘,厉害无比,人却极讲信义,曲直分明。” 说话间,天已大亮,旭日爬上了山头,四外并无动静,诸葛异稚气的道:“爷爷,我看她们不敢来了。” 诸葛风摇头道:“说她们不敢来,那可不一定,我曾听无名钓叟告诉过我,那刘师婆最近得了一部妖书,本领已适非昔比了,就连无名钓叟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不过,她虽是百蛊之王,与人为仇,从不暗中行事,多半避开正午,在黎明后,和黄昏以前出现。 适才她破了我的阵法,不为已甚,乃因此之故,现在我们先治好两位姑娘的蛊dú,再打主意好了。” 就在这时,突听一个娇脆的女子声音传来,道:“大胆诸葛风,我儿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屡次上门欺人,她们寻你评理,并无恶意,竟敢用邪法害她们xìng命,如非她们通灵求救,岂不葬身你手?本当将你祖孙嚼成碎粉,但因榴花看中了那姓蔡的小子,她要他作丈夫,所以晓事的,快叫那两个小子,到湖边来见我。” 雪梅和麻姑闻言之下,不等诸葛风回话,两人已穿窗而出,奔向湖边。 但见石润苍苔,林花肥艳,穿枝好鸟,上下飞鸣,再加上风和云静,旷宇天开,近萦青,越显得晨光韶美,景色幽静,却不见敌人影子,雪梅便对麻姑道:“妖女口出狂言,怎地我们过来,她却躲了。” 麻姑算计敌人定在隔湖相候,此时不见,必有原故,惟恐隐在一旁,中了她的暗算,闻言向雪梅使了一个眼色,故以诈语道:“梅姊姊,你怎知人家躲了,我们既来和她为敌,她不到约定时间,岂能出现,稍时看我擒她就是。” 说罢,暗中戒备益严,准备敌人一现身,便给她一记辣手。 她话音方落,突见对面崖石上,人影一晃,还未看清,就听雪梅一声娇叱,挥起心光慧剑,扑了上去。 接着便听一个女子轻喝一声,道:“且慢动手,听我一言!”音声娇细,清脆悦耳。 雪梅闻声,回眸一看,就见面前不远,站着一个女子,生得圆姿替月,粉靥羞花,目妙波澄,眉同黛远,一头秀发,披拂两肩,纤腰约素,长身玉立,花冠云裳,金霞灿烂,前半衣服,短及膝盖,露出雪也似白的双足,细腻匀柔,粉光缀缀,后半烟笼露约,宛若围着一层冰纨轻绡,越显得姿色明艳,容光照人。 雪梅平日自负姿色,今见对方这等绝色,不禁暗自嗟叹。 麻姑也发现了那女子,知是仇敌,忙郎抽出“闭月刀”来,扑了过去。 那女子见状,身形一闪,从容而退,人已登上了崖石,二人再往崖石上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几人。 那一女子登上岩石之后,就在当中一坐,另外两名女子正是玉花和榴花,各侍立两侧,持两柄长叉,身后还chā有不少短叉,神态十分恭谨。 三女身后,立着一个童儿,生得粉面朱唇,短衣赤足,玉娃娃似的,他手中持着一根两头有刃,似棍非棍的兵器,身后背着一个比他人还大的竹篓,时闻“唧唧”之声,篓缝中透出徐徐金光,映日生辉。 第三十三章 玄天罡气 雪梅打量之下,已知道那中间女子必是刘师婆了,想不到她会这么年轻,还生得这么娇艳…… 她正思忖间,听到刘师婆道:“怎么,你们都是女娃儿?” 麻姑chā口道:“怪你们眼瞎,连男女都分不清,还硬要嫁人。” 刘师婆冷哼了一声,道:“这也好,我女儿虽然嫁不到个好丈夫,我的仙童却想娶一个好媳fù,等你们成了亲眷,都有好处,如果胆敢逞强,惹我亲自出手,你们可就悔之晚矣!” 雪梅闻言,气得妙目圆睁,一横手中心光慧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叱道:“你这妖fù,胡说些什么,惹火了姑娘,怕后悔的是你。” 那dú蛊神枭刘师婆听了,并不发怒,仍然笑嘻嘻的道:“小丫头,别在我面前逞强,凭我家白云仙童的品貌,也配得上你,正好是天生佳偶。” 麻姑怒叱一声道:“我看最好你和你那仙童成婚,才是佳偶天成。” 刘师婆怒叱一声道:“放肆!莫要将我招恼了,稍时放出天蚕,将你等嚼成粉碎。” 刘师婆虽然发怒,但言语仍然十分柔滑,声如莺簧,而且说话之际,妙目流波,隐含dàng慧,不住朝两人飞媚送娇。 这是一种极为厉害的邪蛊,一个把握不住,六神便被摄去,幸而雪梅、麻姑俱是女儿之身,但也感觉到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尚能勉强自持,并不为其所动。 刘师婆还要往下说时,雪梅已在暗中运转真气,施展玄门罡气,等机会一到,好打她一个措手不及,于是,她留神观测。 见那刘师婆管行使邪法,卖弄风情,口中喋喋不休,她正想等刘师婆把话说完,还问她几句,再出其不意,骤然下手。 蓦地,刘师婆忽然飘过来一个眼风,抛了过来。 雪梅猛觉心灵一dàng,不禁大惊,连忙按定心神。 刘师婆见自己这摄魂邪功,蛊惑不了对方,心中也甚惊异,益发把摄魂邪功施展到十二成,雪梅渐觉心旌动摇,有些难制了。 麻姑跟随枯木神尼多年,禅定的根基较为深厚,见状倏然伸手,朝雪梅背上用力一拍,大声喝道:“无耻妖孽,我当你有什么话说,却原来想藉此妖法害人,今天容你不得。” 话声中,一顺手中无心戒刀,就扑了上去。 刘师婆见状,那敢怠慢,转身亮出一条软鞭,抖得笔直,朝着麻姑胸前点去。 麻姑可也不是弱者,假作往右一闪,脚底下暗中加劲,等到鞭头穿空,倏地舍鞭掳人,朝前纵去,照准刘师婆右肩,就是一刀。 刘师婆这条软鞭,乃是以十年蜈蚣筋骨制成,不但坚韧,而且含有剧dú,一被打中,立即中dú,同时,她在这条鞭上,已浸yín了三十多年,练得刚柔如意,神出鬼没,这头一下,看似虚招,中藏不少变化,敌人如被点中,那就必死无疑,如若闪避,鞭头穿空,过了腰身,立即拐弯,一被它缠上,十有八九中dú栽倒。 麻姑跟着枯禅子苦练了十多年,武功根基扎得稳,人更机警,如非见机得早,几乎上来就受挫于敌人。 刘师婆见麻姑往右闪,心中暗笑道:“癞痢头,你虽刁滑,欺我软兵器反手无力,怎知此鞭神妙……” 她念头微动,同时手中鞭,已用劲抖动,向横里缠去,刚待张口喊着一声:“着!” 不料麻姑捷如飞鸟,拔地飞来,急风过处,人影已在当头,她本自以为必胜,是以力道全用在鞭上,急收不转,又见麻姑自反手方向扑来,难以抵御,不禁大惊,忙即后避,已白无及,肩头已被戒刀划下了一道血口,尚幸她应变得快,卸了点势,否则,这一刀准得砍下她一条臂膀来。 就是这样,倒纵出去时,一阵奇疼攻心,鲜血沿肩而下,身子一阵摇晃,勉强站住,连忙施展邪法,止住了血,忍不住羞恼忿怒,大喝道:“不识抬举的东西,叫你知道老娘的厉害!” 喝骂声中,随将手中长鞭舞动,龙飞蛇击一般,向前打去,她把一条软鞭使了个风雨不透。 麻姑仗着身法轻灵,纵跃闪避,虽未被打中,却也吃力异常。 刘师婆见麻姑矫健滑溜,久战不胜,其间又被无心戒刀划了几处伤痕,不禁情急心狠,暗中将身藏dú蛾蛊梭取出,这梭乃dú蛊门秘制,其形扁薄,长约两寸,头狭尾宽,后有两须,份量极轻,十三片为一套。 不用时,做一叠放在皮套内,可以连遍同发,伤人不重,是梭尖上有两个小孔,中藏蛊dú,一见血,立时dúxìng发作,不出十步以内,必然昏迷倒地,非她独门解yào,不能救转。 这种dú蛾飞梭乃当年神蛊dú蛾蚕娘朱仙娥的成名暗器,又叫神蛊十三蛾,由于其巧小灵便,自幼带在身边,外以软鞭东腰,梭囊便附在右带上,成了装饰。 此刻在情急之下,掏了出来,满拟麻姑本领,任是怎样的高强,这一发十三只dú蛾,也难闪躲,她方取梭在手,扬手待发,猛听对面有人喝道:“大胆妖fù,胆敢藉妖法dú物害人!” 在喝声中,刘师婆手中dú蛾梭已然发出,那发话之人,也声随人到,是一个风姿翩翩的公子,和一位窈窕美女,就见那女郎一伸手,亮出一个丝兜,竟然将那十三只dú蛾飞梭全接了去。 刘师婆见状,倒被吓了一大跳,又见那一少年公子的样儿,心中一动,反而咯咯笑道:“这位哥儿来得正好,我这两个女儿,你看怎么样?” 来人乃是李晓岚和蔡玉凤两人,李晓岚闻言笑道:“什么怎么样呀!” 刘师婆笑道:“你瞧我这两个女儿长得怎么样?” 李晓岚笑道:“好呀,不错,还算得上美人儿。” 刘师婆说着,身子轻摇,身上衣服,忽然缓慢褪了下来,笑哈哈的道:“那么将她姊妹两人一齐嫁你如何?” 雪梅见妖婆又要施展迷魂妖法来迷惑李晓岚,不等她话完,挥手劈出一掌,一股劲风,疾卷而出,同时人也飞落在李晓岚身前,喊道:“岚哥,还不动手!” 李晓岚闻言之下,连想都没想,圈臂也劈出一掌。 两人所施展的全是玄天罡气,何等凌厉,劲风过处,树倒石揭,听轰然一声大震,他们存身那段崖石,在罡气猛击之下,立刻震碎,碎石飞洒。 再看刘师婆四人,早已逃去不见。 麻姑已欢呼着道:“师兄,我们找得你好苦呀!” 在这时,雪梅、玉凤姊妹两人已然拥抱在一起,竟然哭了起来。 她们这是喜极而泣,有麻姑望着她们呆呆的发楞,晓岚却笑道:“姊妹重逢,是件喜事,怎么哭了呢?” 蔡玉凤俏目一翻,瞪了他一眼,娇叱道:“要你管!” 说话之间,诸葛风祖孙也赶了过来,雪梅忙着为双方引见,诸葛风先和李晓岚寒暄了几句,忙道:“刘师婆威震苗疆,不比寻常,暂时败走,必然不就此罢休,她既以恶蛊为名,岂能一些没有施展,我们不得不有个防备。” 麻姑却不以为然的道:“小小妖魔,有何技俩,来便送死,不来我还想寻上门去,除恶务尽,这等小心做什么?” 李晓岚冷声喝止道:“师妹,怎么如此说话,凡事小心为上,岂可狂傲自大。” 麻姑还要争辩,雪梅忙拉住她,道:“师妹,岚哥哥说的不错,凡事还是小心点得好,大敌当前,怎可疏而不备,如果中人暗算,多不值得。” 麻姑闻言,好默然不言。 大家欢叙了一阵,雪梅就问起晓岚,道:“岚哥哥,我们一路追踪,都没有追上你们,你们怎么也到了这里?” 晓岚笑道:“天下事变幻莫测,本来我们很早就可以见面的,都因其他事故而错过,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他接着说出了他的一番遭遇,又在无意间重逢。 原来李晓岚和蔡玉凤为了追查萧氏三侠和隐叟张逸尘的下落,赶来南荒,因为救人如救火,一路急驰,所以就使得雪梅、麻姑两人追赶不及了。 他们一路南行,走的却是另一条路,竟然摸上了洛明尔峰。 他们从未到过南荒,当然也没有到过洛明尔峰,所以当他们到达了洛明尔峰,还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觉得这个地方,荒山寂寂,四无人踪,四面全是峭壁,排天直起,偶一说话,回音反应,半晌不绝,真是幽静已极。 晓岚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突见岭凹处,似有一缕缕炊烟,袅袅上升,摇曳天空,他忙招呼着玉凤,两人便往岭凹处走去。 去了有一几里路,刚刚踏入岭的另一面,忽见丛莽茂密,山花怒放,迥与来路不同,宛然另一世界。 沿途除了有时遇上一些天生的石路之外,连个樵径都没有,不像有人家居住的样子,再望前途,炊烟已杏,更无寻处。 玉凤不禁感到奇怪,忙道:“岚哥,刚才明明看到炊烟,就在近处,怎么到此,人家不见,连炊烟都飘没了。” 晓岚也感到奇怪,忙道:“可能是我们看错了,也许是云吧!” 玉凤道:“我信得过我这双眼睛,绝对不会看错,更不会把浮云看成炊烟。” 晓岚笑道:“曾听张叔叔说过,在南荒有很多地方,有一种地火,经常冒出白烟,可以煮熟东西,也许此处,就有地火也说不定。” 玉凤笑道:“深山大泽,时有龙蛇,也许有怪物潜伏,可也难说,我们切莫大意才是。” 晓岚闻言,忽然省悟,细揣那烟,果与寻常炊烟不同,而且时已过午,不是山民炊饭的时候,何来炊烟,忙道:“如有什么怪物,正可将除去,怕何来?” 玉凤道:“岚哥,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免得事先没有防备,到时吃了大亏才不合算呢!” 于是,两人就一路端详适才那白烟升处,小心的往前找去。 走约里许,依然无动静,细察附近草木,也无异状,刚想走向高处一看,忽闻流水之声。 他们立处,是个斜坡,并无溪涧,照水响之处走去,才知那水声发自路侧丛莽之中。 玉凤拔出剑来,拨开丛草一看,见是一条极仄的水沟,宽仅尺许,源泉滚滚,流速甚疾,飞珠泼,触石有声,用剑一探甚深,又折下一根丈许长的树枝,往下一试,仍不到底,她正在试水之深浅,忽然手中一松,那树枝竟然齐水而断,沉底不起。 起初以为,偶然如此,再又拔了两根长竹向下探去,发觉其水不仅深不可测,而且,一入水,转眼便断。 玉凤心中一动,便招呼晓岚也将白虹剑拔出,削去水沟两旁丛莽一看,见那水源发自右侧高崖之上,也不知多长。 他们仗着宝剑锋利,不消多时,便将那条水沟两边的草木削去,开出一条二尺多宽的夹水小径,向前走去。 两人边走边看,只管顺着水源,往上行去,约有里许之遥,路也越走越险。 又走了半箭之地,才到了尽头之处。 前面危崖,忽然凹了进去,其深约有十丈,怪石底处,摇摇yù坠,隐闻由地匠传出声声怪啸。 到此已是寸草不生,走将进去一看,见那条又深又仄的水沟,直达崖底深处,靠壁中间,现出一个深穴,那水便从穴中箭shè一般冲出。 穴中景象,甚是yīn森。 两人看了一阵,也看不出所以然来,晓岚见那水穴甚大,突然想起自己手中白虹剑,一出鞘,立刻可以闪出尺余剑芒,可以烛幽照暗,就抽剑出鞘,侧身探头进去,晃动着手中白虹剑,往里照去。 见那烟火外观险恶,里面却是宽大平坦,光影中,那股奇水竟和箭弩相似,在地面上闪动,别的也无异状。 晓岚一时动了好奇之心,打算进洞一探水源究从何处流出,而且这水怎么会有腐木消石之力。 心念动处,转头看了玉凤一眼,那知玉凤和他一样心思,两人微一点头,相互一笑,各自亮出剑来,试探着向深穴中摸进。 洞穴深而潮湿,以两人那么好的目力,都看不到底,一阵阵冷风吹来,寒凉刺骨。 正行之间,晓岚忽然发现面前,毛茸茸的一团,仔细看去,已无水影,猜是源头尽处,心里一急,纵身前扑。 眼看到达,猛又发现那水沟尽处的黑影中,有水雾腾起,方在辨视,忽听身后玉凤惊叫一声道:“岚哥,小心!” 晓岚闻声方一回头,就见一条人影掠身而过,扑向前去,他心中一惊,知道是蔡玉凤冲了过去,他也不敢怠慢,随后也跟着前扑。 这时,黑影中的白雾,越更浓厚,剑光照处,就见黑影中,蹲卧着一个大怪物,生相奇恶,又大又长,不敢稍微怠慢,两人两柄剑,一先一后,相次发出手去。 那怪物想已熟睡半日,为两人声息惊醒,刚睁开眼来,两柄长剑,已接着剌到,正中要害,没等张口喷dú,连吼都没有吼出声来,是鼻子里“嗡”了一下,就当时毙命了。 原来,蔡玉凤女孩儿家较为心细,她紧随李晓岚身后,忽然发现黑影中发出了一蓬白雾,竟和方才在洞口所见炊烟一样,就知有异,再定神一看,发现在那烟气围绕中,隐隐有两三点碗大的绿光闪动。 此刻,因晓岚在前,还未发觉,恐有失误,决计先下手为强,这才纵身前扑,同时警告晓岚小心,挥剑直刺。 须知这怪物,原名九眼神蟒,形相极怪,有头无颈,更没有口鼻,只有前胸上,生着九只碗大的眼睛,兼作耳目之用。 食物之时,全凭九眼吸力,无论什么野兽虫豸,多恶dú的东西,要被目光扫到,便被吸住,沾在眼上,不消多时,便化成浓血,就都到了的肚内。 这怪物没有后窍,吃东西有进无出,除去九眼之外,还有一个肚脐,长而不圆,约有尺许,终年常开,流出dú水,凡是dú水所经之处,皆有了dú,人服必死,没有解救之法。 所幸这怪物,虽然贪狠恶dú,却是上下一团,只在肚腹之下,生着十八只小足,拖着这么一个庞大的身体,臃肿非常,是以行动十分迟缓。 其xìng又爱贪睡,除正子午两个时辰,为了去吞吸日月精华之外,永远伏在yīn暗之地,眠而不醒。 目光所见又短,醒时非九眼齐开,不能行动,那禁得住晓岚和玉凤两人双剑齐发,各刺一眼,所以死得那般容易。 不过,这九眼神蟒,乃是两只,一雌一雄,晓岚和玉凤两人所斩,乃是只雄蟒,还有一只雌蟒,在洞底地穴之内,适才两人才入洞时,所听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的地底啸声,便是那雌蟒,因为正在生产小蟒,没有出来。 两人杀死了怪蟒,又在洞中搜查了一阵,以为怪物只此一只,业被杀死,也末在意,便忘了入洞之时,地底传来的啸声,以致留下了异日祸根。 两人剑斩怪物之后,突然一阵奇腥刺脑,头目皆眩,知道其dú非常,不敢近前,便绕过去进入另一条通道。 前进不远,四壁钟rǔ渐多,映着手中剑芒,越显得珠缨锦屏,十分美观,却不再见妖踪。 越走洞道越窄,计算着已行有三四十里,忽见前面隐隐有光,脚下加紧,急奔过去一看,业已到了出口之所。 洞口不大,约可通人,奇石掩覆,珠网尘封,洞外也是危崖高耸,草木茂密,遥望附近,一片参天古木,林荫中,隐现红瓦一角,仿佛庙宇。 依了晓岚的想法,因为洞中怪物,奇dú无比,虽已被杀,倘有人误入洞内,如为余dú所伤,岂不送命。 还有那条水沟,既能腐石消木,其dú可知,那水到怪物身前便止,想是怪物所喷,也不能留着害人,何不回转前洞,将洞口用石堵住,再将那条水沟一齐填没。 他将这个想法和玉凤一说,玉凤一则不愿再看到那怪物凶恶之相,更不愿闻到那奇腥之味,忙道:“那水沟又长又深,一时半刻怎填得满,再说此地又这么荒僻,百里之内不见人烟,路又奇危绝险,绝不会有人由此经过,何况怪物已死,dú源已绝,行将干涸,怎会害人,何必费这一番冤枉气力。” 晓岚闻说,也只好作罢,因后洞这一方面,地势比较平坦,仍恐有人误入洞内,中了妖dú,正自忖念着如何封住洞口,突见洞顶上,孤突出一块很大的危石,正好用来封洞。 心念动处,人便一纵而起,纵上那危石,双掌平按石上,运起“玄天罡气”,大喝一声:“开!”轰然一声大震,那块重有万斤,大约数丈的危石,便倒塌了下来,恰好落在洞门凹处,嵌得紧紧的,将洞口封住。 这一来,却在无形之中,将那条雌蟒的出口,断去了一面。 晓岚封住了洞口之后,又仔细的看了看,见人兽都难走近,才放了心,道:“这就好了,咱们走吧!” 玉凤有些不耐烦的嗔道:“在这荒山之中,我们总得有个目标才行,就这样盲人骑瞎马般的乱闯,究竟要闯向什么地方呢?” 晓岚笑道:“我们是来洛明尔峰,当然是有目标的了。” 玉凤道:“洛明尔峰在什么地方,我们是已经到了,或者是已然走过头了,总得弄个清楚,那有这样乱闯的。” 晓岚道:“凤妹说得对,你看前面那片树林,隐现红墙,必是一座庙宇,既有庙宇,附近必有人家,我们何不过去打听一下。” 玉凤轻轻一点头,两人就收起剑来,略为整顿了一下衣履,便往树林中走去。 入林一看,见地上落叶,淤积尺许,看情形纵有庙宇,也必是荒山塌废的古刹,未必有人,正觉有些失望,忽听玉凤娇呼道:“岚哥,快来看,这不是有人打此经过,留下的脚印么?” 晓岚闻声回头侧睑往地上一看,果见积叶上,有着一行很深的足印,长约两尺,宽有五寸,比起常人足迹,大过一倍还多。 这时,他们行经之处,乃是一片梧桐树下,碧干亭亭,参天直立数十丈,每树相隔较稀,那积年落下的桐叶,饱受雨淋日晒,都已污蚀戍泥,匀铺地面。 那些足印,个个足趾分明,两人心中不禁感到诧异,明明是人的脚印,怎会大得出奇,难道又是什么妖怪?…… 两人抽剑出鞘,警戒着循着那些脚印,走了一段,不但树的距离渐稀,更发觉路旁有好些广约亩许的深穴,地上时见残须断梗,穴旁浮土如环拱起,成了一圈浮堆。 附近林木,也都歪向四面,看出那穴中,原有大树,被人连根拔起。 普通树林,大都是上下同时生长,上面树干枝叶有多长多大,下面的根株须梗,便也一样,有多长多大。 这些林木之根,俱在地底,盘行纠结,一旦拔起,所有挨近的林木,俱受影响。 两人见那些树木,最小的也有合抱之粗,如被风吹折,不会连根拔起,也不会只断一棵,如是人为,那此人神力还不必说,单那身量就大得出奇了。 两人惊讶了一阵,玉凤咋舌道:“能有这么力量的人,其身量就必也很高大。” 晓岚道:“世上那有这般高大的巨人,我猜必是山魈夜叉一类的妖物,我们可得小心了。” 玉凤道:“我想即是山魈夜叉一类妖物,纵然力大无穷,毕竟只能在地上行走,凭我们的轻身功夫,足可应付得了。” 晓岚道:“不过,我们也不可大意,别被抓了去当作点心,那就糟了。” 玉凤笑道:“不会吃你的,因为负心之人的ròu都是臭的,我想山魈夜叉也不会喜欢吃臭ròu的吧!” 晓岚笑道:“那可说不定,就喜欢我这身臭ròu呢!没听说过有臭味相投的话吗?” 两人说笑着,一路留神观察,循着足印前去。 又走约三数里,忽见大涧前横,竟有十多丈宽,足印并未过涧,循着足印右转,走有半里多路,又见一根天生的大石梁,横跨两岸,脚印也到此为止。 晓岚和玉凤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就越过那石梁一看,也不见有足印。 试若沿着涧往回路一找,这面林木稀疏,积叶极少,看不甚清,走了几步,见到一段泥潦,足印才又出现。 原来这东西过涧需要绕道,竟然不走石梁,涉水而过,其笨可知。 这面没有密林,沿涧走去,转眼工夫,绕过一座低岩,忽见前面,现出一片广坪,坪上现出了适才所见那座庙宇。 那座庙宇虽然僻处荒山,年代久远,粉墙瓦殴,大半凋残剥落,但庙墙殿宇却是完整的,一些也没有坍塌。 庙前还森列着两行一般大小粗齐的桐树,土石平洁,绿荫如幕,并无残枝腐叶,仿佛常有人在那里打扫一般。 最奇怪的是广坪下面,顺着山坡,开有许多田亩,形如八卦,高高下下,大大小小,层次分明,错落有致。 田里除了豆麦之类外,还种有着水稻和山麻。 晓岚见状,心中暗忖:“庙中既住有人,怎不怕妖怪侵害,而且那巨人足印,到了坪上,便即不见,由此看来,那妖怪也常来此地,怎的并不伤人?” 他越想越奇怪,便和玉凤轻语了一阵,信步往庙前走去。 刚到庙门,忽见地下有一滩鲜血,血迹斑斑,又有巨人足迹印在内,玉凤突然道:“糟了,咱们来迟了一步!说不定庙内居民,已被山魈所害。” 晓岚闻言,不由义愤填胸,一拉玉凤,便往庙中走去。 进了庙门一看,门前有两尊神像,金漆业已剥落,过了头门,便是一个大天井,当中是石板砌成的人行道,宽约一丈,长有十丈,直通大殿。 正路两旁,种着两排梧桐,翠绿森森,浓荫匝地。 殿宇虽然古老破旧,却甚高大庄严,地上洁净得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再往殿中一看,殿门也不知何在,神案上,五供俱无,神像多半残落,不似庙中住有僧道模样,晓岚招呼道:“有人吗?” 他连喊了好几声,并无人答应,他们便往大殴上行去。 二层院落内,树木、天井,俱和头层院落相差无几,只是后殴门窗、神像俱都撤去,只剩下一座殴堂的骨架,和亭子相似,里面有一个极大的石灶,上面放着一口大锅,锅沿上铸有年代,竟是宋代行军之物。 锅底中,还剩有一些麦粥,因那铁锅周围,大有丈许,就那一点的残粥,足敷十数人之用。 晓岚用手一探,灶火仍温,就知此中人进食不久,灶旁还有一条丈许长的青石案,陈设着许多厨房应用之物。 柱上挂了不少干兽ròu,累累下垂,这些东西,无一样不比常人所用大出数倍。 除此之外,一边横着一张神案,铺着一床麻制的被和一个竹枕,另一面横着长有三丈,宽有八尺的青石,甚是平滑。 石上空无一物,只靠里一头,放着一块三尺长,四尺方圆的石枕,余者还有一些农具,形式古拙,大小不一。 穿出后殿,便是庙墙,始终未见一人,玉凤诧异道:“这口锅,比起杭州灵隐寺的僧侣,用来煮饭的那口锅,还要大出几倍,如果盛满,少说也够百十人吃的,不知他们这里有多少人?” 晓岚道:“你瞧那些用具,都比一般人家所用大得多,莫非我们遇着巨人了。” 玉凤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想那山魈鬼怪,专门杀生血食,就算荒山找不着人吃,野兽却多的是,那会有这种闲心,种田煮饭,和人一样。” 晓岚笑道:“凤妹说得对,咱们总得查个清楚才是,先进去看看再说。” 说着,就迈步向殿中走去,又看了两处偏殿,仍未见着有人,就由原路出得庙来,方走到门口,猛一眼望见庙外广坪之上,一团绿影,闪了两下,便即隐去。 晓岚目光敏锐,看到那绿影之中,似乎藏着一个人面,但因坪下尽是山田,地势较低,没有看真,忙用手一拉玉凤,同往庙外纵去。 等到临近,正待掩将过去,忽听一个娇婉的声音,漫声呼喊道:“阿猛!” 先还以为这般荒山,那有女子,必是妖物幻形,两个人互相打了个手势,身形纵起,飞鸟一般落在一棵大松树下,隐身松后,仔细看去。 果见一个身材比常人高出一半的女子,头上顶着一个用桐叶织成的斗笠,大如车轮,赤着上身,胸前双rǔ鼓蓬蓬的,下身穿着一条用麻制成,似裙非裙的短圆桶子,脚也赤着。 那女子正在田里chā秧,体格虽大,却是面目秀美,周身肌肤玉也似的,行动更是矫健非常,不时翘首向前,漫呼:“阿猛……” 这山田种水稻,除非高处有水可以吸引,但在这里却是在悬崖深涧之中,难有水源,但是那稻田中的水,多半满满的,正在猜想这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玉凤道:“岚哥,你看这女子一点妖气都没有,明明是山中苗人,我们下去朝她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洛明尔峰在那里,好不好?” 晓岚方点头道:“好……凤妹快看,那不是巨人来了么?” 玉凤闻言,顺着晓岚手指处看去,果见从山坡下转过一人,下半身被崖石挡住,单这上半身,自腰以上已长有两丈开外。 只见他一手提着一个黄牛般大小,业已洗剥干净的野兽,一手抱着一大捆枯枝,晃晃悠悠的往坡上走来。 晓岚见那巨人走得不快,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等他快上到坡上,猛想起那女子尚在田中,莫要怪物所害,方待要飞身下去救护时,突见那女子从田中站了起来,喊了一声:“阿猛……”迎了上去。 那巨人闻声问道:“姊,你叫我去洗野牛,又没到山外去玩,尽喊我干什么?”声如洪钟,震得四山都起了回声。 说话之间,那巨人已上得坡来,与那女子站在一起,身高足有三丈四五,两下一比,越显大得骇人,晓岚方待说话,玉凤已抢着道:“岚哥,我看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妖怪,且莫惊动他们,看他们在做些什么?” 言还未了,就听那女子道:“我这两天心里老动,怕和去年一样,又遇祸事,你一离开,我便害怕蛇来咬我,都是今年多种了十几方田,把人给做累了。” 巨人道:“姊,我每次出去,都在附近,从不敢走远,你一喊我就回来了,适才你喊我时,我正在洗虎ròu,见你一个人在这,旁边又没有什么,所以才来得慢些,你怕些什么嘛?” 那女子笑了笑,巨人又道:“当初种这几块田时,我就说过,我们有蛇ròu、兽ròu添补着吃,用不着那么多,你偏说今年要给我讨房媳fù,怕人家来了吃不惯野东西,可是,我这个样儿,谁能嫁我?你又说麻雀又饿老鹳,难道世上身材高大的,只我们两个?你再三不听,定要添种这么些田,果然累了不是,你且走开,待我替你做了吧!” 那女子道:“你种什么?旱田都不种了,还种水田,你如下去,怕不把秧苗都踩扁了,我因你去了好大一会,一个人有些心慌,那个怕累呀!” 巨人道:“那我做些什么呢?” 那女子道:“瞧!那边田里的水不够,你挑水去,把它灌满了吧!放水时,手脚轻些,慢慢的倒,别又把秧苗冲倒了。” 巨人也不答话,迳往另一边田梗上,把一付重逾千斤的大石桶,用树干一头一个,轻轻绰起,放在肩上,往坡下走去。 走没多远,那女子又唤道:“阿猛回来,你看你做事,总是有头无尾的,那虎ròu洗得干干净净的,就搁在田坎上么?这里毛虫又多,弄脏了,看你到时吃什么?” 巨人似乎不耐,回头道:“你总是这样嗦,一会要做这样,一会又要做那样,挑了水回来,再拿怕什么?把我惹火了,看我打你!” 那女子闻言,并无惧色,反而发怒道:“你要打那个?我给你打呀!” 说着,从田中纵起,拔步追去。 那巨人笑了一笑,挑起水桶,迈开大步便逃,晃眼下了坡,转过崖角,没了影儿。 那女子也敛了假怒,仍自回转田中。 晓岚和玉凤已看出这两人,乃是天生异质,并非怪物,先以为是一双夫fù,听他们说话的神气,却又不像,越看越有趣,不由动了好奇之心,便就隐伏下去,等他们做完事后,再和他们相见,问个明白。 一会工夫,那巨人挑着两个大石桶,盛着满满的水,从坡下飞跑而回,走到那需水的田岸上,放了下来,一手握着一个桶沿,顺着田边,轻轻侧倒,放入田中,随又回身,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坡下跑去。 就这样不消半个时辰,他已接连跑了十几个来回,将那七八块先还差着尺许的水稻田,灌得满满的。 晓岚算计那桶,连水挑起少说也有二千多斤的重量,那巨人却行若无事,运步如飞,把它挑来挑去,丝毫没有吃力之色,这种天生神力,着实惊人。 那巨人最后一次挑水回来,和那女子说了几句话,词色之间,甚是亲爱和睦,也不再提打人之言。 等放完了水,那巨人道:“姊,可以了吧!” 那女子笑道:“好阿猛,今天的水果然放得好,没有冲伤我的秧苗,都这样细心的放,我便欢喜了,田中的水,今日便够了,只须再挑一次,用半桶浇浇瓜田,剩下的挑回家去,今日便够了,回来的时候,可绕到涧那边,采些野笋回来,晚上我做锅魁、煮腊鸡,取出桂花酒来给你打牙祭……” 那巨人听说有酒吃,连声喊好,挑起石桶如飞而去。 巨人走后,那女子一阵高兴,便高唱起山歌来。 这一男一女,都是生具异禀,女的寻常说话,还不似男的那般宏亮,及至情发心中,脱口一唱,那歌声真如凤鸣高冈,龙啸碧海一般,余韵悠长。 晓岚和玉凤两人,觉得歌声震耳,恍如黄钟大吕之声,只是好听,也没有听出她唱的是什么词句。 唱了一阵,巨人仍未见回来。 就在这时,忽见从坡下升起一团团、一片片的白云,从田侧峰角处,卷将过来。 玉凤刚道得一声:“那里来的这股旋风?” 就见那女子身旁的一件麻布裙,已被风吹得鼓胀起来,头上长发也被吹乱,但她仍在一面分秧,迎面高歌,且chā且歌,通未察觉。 转眼工夫,忽见从峰角下,飞奔而来一群猴儿,亡命一般顺着田埂,四散奔逃,仿佛后面有人追赶似的。 其中有一只猴子,由于跑得太急,往前窜过了头,摔在那女子附近田里,吱吱的乱叫,那女子迈步上前,一把抓起,丢向田埂上,口里骂道:“该死的东西,今儿又不放粮,乱跑什么?连我唱两句歌,都来讨厌。” 喝骂间,又见那些猴子,见树都不往上攀跃,只是沿着田埂飞跑,晓岚不禁感到奇怪,顺着来处看去,见峰角山麓,被一座危崖挡住,只见那峰角危崖一带,树干摇动,枝叶飞舞,如猛潮起伏,却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从峰角起,直达坡下田间,这一带风势,看去相当的强劲,可是,两人存身的石坪上面的草木,却仅微微摇动,风力并不怎么大。 晓岚越看越疑,方在忖思,见那田间女子,在扔开了失足落水的猴子之后,虽然歌声停住,仍未在意,但似也嫌那风大,嘴里自言自语的嘟嚷了几句。 因为田的秧苗,还有一束没有分好,伸手理了理头上的乱发,方待重返原处继续工作,那知,她刚一举步,突然惊骇的嘶叫了一声,拨转身,慌不择路,连纵带跌,亡命一般往坪口跑来。 这时坪上的晓岚,目光专注峰角一面,见那阵旋风已进吹过峰角,树摇渐止,不似先前骚乱,方以为事出偶然,忽听玉凤娇喝一声,飞下坪去。 转睑一看,首先看到那女子,已连连纵跃了好几处田岸,浑身上下都被泥水沾满,一条弓形怪蛇,长约两丈开外,蛇首蛇尾俱都上翘,尾尖竖着一个颜色鲜红,形如灵芝的ròu菌,昂着一颗比碗还大的三角头,尖口大张,红信吞吐,从那女子身后追来。 两下相隔,也只有两丈远近。 那女子此刻已被吓得心慌神乱,竟舍了正路不走,反走纵越田埂。 一个用力过猛,“噗通”一声,跌落在稻田之中,双足陷入泥内,行动益发不便,容她奋力纵起,那条怪蛇就在这瞬然之间,疾如电转风驰,顺着田埂游移过来,正迎着那女子的去路,“吱吱”一声怪叫,身子一拱,便要扑上前去。 说时迟,那时快,当此危机一发之际,晓岚早已飞身而下,翻手抽出莲剑,一招“雨打残花遍地红”,剑光过处,一颗昂起的蛇头,立时挥为两段。 那蛇蓄势强大,虽然被斩,那蛇头竟被激起丈多高,才行落地,而那截无头蛇身,仍带着余势,往前窜去,从那女子身上越过,约有十多丈远近,坠落地上。 可是那尾尖ròu菌,始终上翘着,落地方一停止,倏的连身疾转,盘成一堆,将那尾尖上的鲜红ròu菌,端端正正拥在中间,远见宛似一团乌金,上面chā着一朵鲜红的灵芝,甚是美观。 晓岚见怪蛇已死,仍能行动,疑是双头,忙挥莲剑一阵乱砍,刹那之间,血ròu纷飞,成了一堆稀烂,真个是“雨打残花遍地红”了。 他杀了怪蛇,回望那女子,见她虽未受伤,却未爬起,一定是吓昏了过去,他忙着救人,也不管什么男女之嫌,纵身过去,将那女子扶起,唤了两声,见不答应,又给她口中塞了一撮辟dú散。 待了不多一会,那女子醒转,霍地站起身来,见面前站着一位少年公子,她也不问人家是怎么来的,不由脱口问道:“怪蛇呢?” 晓岚笑道:“姑娘不要害怕,怪蛇已被我杀了。” 那女子闻言往侧面一看,果见那怪蛇已化成了一堆血ròu,不由喜出望外,这才想到救自己的人,连忙翻身跪倒,方待叩谢,忽又想起自己的弟弟,不禁扬声喊了一声:“阿猛……”正要说话。 晓岚忽听玉凤在坡下喊喝之声,他这才想起玉凤分明首先发现了那怪物,怎么没有先救那女子,这会工夫,没见她影儿,可别出了事故…… 他心中一着急,也不和那女子说话,迳自纵身而起,扑向坡下而去。 只见玉凤挥舞着一柄剑,正和一条浑身土色,有水桶粗细,一双红眼,火光四shè,长有十丈的一条怪蛇,正在拚斗。 玉凤仗着身形轻巧灵便,勉强支持,兀自不能近身,那巨人却站在一块危石上,在他四周环绕着许多长长短短,各式各样的怪蛇,个个红信焰焰,身子盘作一堆,昂首怒视,间或“吱”的一叫,便有一条朝巨人窜去。 那巨人手无寸铁,脸色急胀通红,仗着身子还算敏捷,力大无穷,那蛇一纵上去,吃他伸手抓住,一扯便成两截,随手扔开,死蛇一段段的散落了一地,已怒得四围群蛇,个个昂首鸣啸,似要一拥齐上。 晓岚一见情势危急,料知玉凤虽诛不了那怪蛇,但是一时之间,还不要紧,便一顺手中莲剑,纵向那巨人身边。 这时,那蛇群刚刚同时连声窜起,那巨人一双手,那里应付得了这么多的dú蛇,刚刚抓着一条最大的,未及扔开,身臂已被那蛇疾如电转般绕住,施展不开。 才一迟顿,其余群蛇,也都纷纷飞身上来。 正在危急之际,恰好晓岚扑上,挥剑一招“玉龙舒卷”,莲剑绕着那巨人身上一卷,接着又是一招“雨打残花遍地红”,刹那间,腥血四溅,群蛇齐都身首异处,纷落地上。 只有被巨人抓住的那条怪蛇,下半身虽被晓岚的莲剑斩去半截,上半身仍自紧缠在巨人的臂膀上不放,怒目疾视,dú吻大张,并没有死去。 巨人一见又来了一个使剑的少年,将群蛇杀死,心中大喜,奋起神威,猛地一声狂吼,恰如晴天打了一个霹雳,声震山岳,吼声过处,那条粗如碗大的怪蛇,竟被他齐颈拉断,蛇身便自脱落。 巨人解围之后,忽见那条大怪蛇,从口中吐出一颗红色火球,袭向那挥剑的姑娘,他见状心中一急,就从地下拾起两块大石,便要奔上前去相救。 晓岚细寻余蛇,业已斩尽,回看玉凤,也还尚能支持,不过也很危急了,正待挥剑前扑相劝,忽见那巨人抓起两块大石奔去。 以晓岚的经验,知道那怪蛇所吐红色火球,正是的丹元,可知此蛇已通灵成精,如无利器防身,怎可挨近,忙喊道:“此蛇厉害,不可挨近!”一面挥剑前扑。 此刻那巨人手中大石,已然投出,直朝那蛇打去。 那怪蛇虽然厉害,毕竟石大力沉,全神注在玉凤的玄天剑上,不及闪躲,及至挨了一下,不禁激发凶xìng,将身一屈一伸,忽然暴涨,身体突然粗大起来,猛的下半身竖起,直朝巨人拂去。 在这同时,晓岚纵身而起,人在空中挥剑斜掠,招走“秋风扫落叶”,莲剑正迎着怪蛇扫来的下半身,掠斩而过,怪蛇便成了两段,横飞过去。 那怪蛇下半身一击的余威,相当惊人,那挨近的一排大树,竟被齐齐打断了七八棵,枝叶纷飞如雨,巨人差一点没被打中。 晓岚此时也无暇再顾巨人,见怪蛇虽只剩下上半身,仍然未死,也未流血,想是疼痛已极,口中“嘶嘶”的怪叫着,半截身子不住发颤,转眼工夫,忽又暴缩,盘起了蛇阵,只将一颗蛇头昂起,怒睁火眼,与敌人相持。 此刻,那蛇喷出来的丹元,也跟着暴涨,一阵阵腥臭刺鼻,任是晓岚、玉凤两柄神剑犀利,无奈近身不得,渐渐已觉得有些头昏脑胀了。 晓岚见状,知道怪蛇所喷dú雾厉害,忙向玉凤招呼着道:“凤妹,这东西已有千年道行,已然斩去半身,我们就饶了吧!” 玉凤闻言道:“这般恶dú之物,还留着害人么?” 晓岚道:“可是dú雾厉害呀!” 玉凤道:“你身上不是带有祛dú灵丹吗?还怕什么?” 一言提醒了晓岚,探手怀中取出辟dú散来,每人嗅了一些,头脑立感清醒,可是,一时之间,仍还想不出一个除去怪蛇的办法来。 就在这时,忽见适才所救那女子,手中拿着一个三杈树枝,上面绷着一个颜色红紫大有丈许,形如鱼网的软兜,一路哭喊着道:“好个怪蛇,你害我兄弟,我和你拼了。” 那女子奔到跟前,并不停止,倏然飞越而过,扑向怪蛇。 晓岚见状,暗叫一声:“不好!”忙也将身纵起,以便救护。 那知,那女子纵到怪蛇面前,身在空中,还未落地,猛将那树干一伸,树杈上那个软兜,恰好将那火球捞个正着。 同时,晓岚人也纵到,他是救人要紧,当下运起玄天罡气劈向那怪蛇头部,就势一把抓住那女子臂膀,横飞出去。 身刚落地,耳听身后一声大震,跟着一声惨啸,回头一看,见那怪蛇已被他玄天罡气震得蛇头碎裂,身断数截。 晓岚起初就知道怪蛇那丹元是件奇珍,但却无法收到,那知却被那女子用一个网兜网了去。 怪蛇一失丹元,威风全丧,这才被他一掌击毙,再加上玉凤的几剑,方始将怪蛇斩杀。 正惊诧间,忽又听那女子哭喊救命,回头看去,见那女子抱着巨人大哭失声。 原来那巨人在手搏群蛇时,业已中dú,后来又拚命用石击蛇,吃怪蛇断尾横飞过来,微微扫着一点,又受了伤,再被那怪蛇喷出的dú气一薰,人已支持不住,昏倒于地了。 晓岚见状,忙命那女子先将巨人扶回住处,再设法救他。 那女子见两人有如此能耐,疑是神仙下凡,立刻扶起巨人回去,但却丢下了那兜网。 那女子扶着巨人走后,兜囊弃在地上,隐隐闪放碧光,晓岚便过去拿那干杈,翻倒过来,那光华已变成一粒拳头大小的珠子,碧光虽然依旧明莹,已不似先前那样的芒彩万道了。 再看那网,非丝非麻,触手粘腻,纹孔又细又亮,只是看不出是何物所制,他刚把那珠拾起,便听玉凤呼唤着道:“岚哥,快来!” 晓岚闻声纵身过去一看,见那女子正跪在玉凤面前,哭喊救命,一问原因,才知那女子将巨人扶回居处之后,巨人已然dú气发作,浑身乌黑疼痛,两眼通红,他一面挣扎,一面向那女子道:“姊,今天所来的那一男一女,诛蛇如同割草,还能发掌心霹雷,定是神仙下凡,千万要前去留住,能救得了我更好,如果不能,务必哀求他们暂留一时,等我死后,你好跟他们同去,以免孤身一人,独居山中,又为怪物所害……” 那女子乃为巨人的胞姊,姊弟两人自幼相依为命,闻言心如刀割,连忙跑出求救。 晓岚笑道:“你那位兄弟是中了蛇dú,不碍事的,我身带有灵丹,可以救他回生,快些起来,回去救人。” 那女子闻言,好不心喜,连忙爬起,向前引路。 他们很快的回到庙里,见巨人正卧在那条石案上面,已是人事不省了。 晓岚忙取出武林三宝之一的少清丹,拨开他的牙关,塞进去了两粒,一会,那女子过来,一见兄弟人事不省,以为人已死去,不由放声大哭起来。 晓岚道:“你兄弟已服下了丹yào,少时便会退dú清醒,如今还要用yào敷治他那中dú之处,他心里明白,你这一哭反而害他难受。” 那女子闻言,又朝两人叩头,玉凤忙道:“你再用这样的跪哭,我们可要走了。”那女子只得满睑凄惶,含泪起立。 晓岚又取出归元膏,在巨人伤处敷上,吩咐大家走开莫去扰他,便同玉凤走向殿外石阶之上坐定。 那女子又去拿了许多食物果子,要两人吃,两人随意吃了些,这才互谈经过。 玉凤抢先问道:“这位姊姊,你们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那女子道:“这里是洛明尔峰,庙是玉虚观,据说是广成子当年得道成仙之处。”说着,人又回到庙里而去。 玉凤一听,转身拉住晓岚,高兴的道:“岚哥,咱们胡撞瞎摸,竟真的摸上了洛明尔峰了!” 晓岚也歇斯底里的笑道:“哈哈……我们终于找到了洛明尔峰……” 笑声未了,那女子惊喜jiāo集的出来,跪拜在地道:“多谢救命大恩,我兄弟已经活了。” 玉凤忙道:“现在情形怎么样了?” 那女子道:“他身上疼肿已消了很多,眼已睁开,还是那样红,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过已经能和我说话了,不知还要服什么yào?” 晓岚笑道:“不了,你只要他闭目静养,不要劳神,自会逐渐痊愈,你可安慰他几句,便到这里来,不要打扰你那位兄弟,我们还有话问你。” 那女子应了一声,立刻又回到那巨人石榻前,观看了一下又出来,玉凤拉她坐下,问道:“你生得如此高大,已经少有,你那兄弟更是高大得出奇,和古时方弼方相一般,莫非生来如此,还是误吃了什么东西?” 晓岚chā口笑道:“人生得高大有什么稀奇,连人家姓名都还不知道呢!” 那女子轻叹了一口气,说出了经过。 原来这姊弟两人姓犹,女子名叫犹珊,巨人名叫犹猛,其父原是前明史阁部麾下一名参将,自从扬州失陷,史可法尽忠之后,他因不肯归附异族,躲避胡虏爪牙的凶焰,便携妻逃入苗,在苗人砦里,以贩卖维持生活,倒也平安无事。 有一年,犹妻忽然有了身孕,可怜她怀了两年零四个月,才一胎生下姊弟两人,因婴儿骨赂太大,又是双胞胎,她禁受不了痛苦,流血过多,竟而难产死去。 这姊弟两人在父亲扶养下,却是一天一天长大,四五岁时,便已长得和寻常大人一般高大,闹得那些苗人,都认为他们是妖怪投胎,从此不但不买他们的货物,还多次的围攻他们,要求将这一双姊弟弄死。 犹参将被迫无法,仗着还有点积蓄,便置办了些农具、种籽,和猪牛之家畜,就逃到这洛明尔峰,居住下来。 几年过后,他姊弟已长到五六岁,虽然身材高大,因为外人不知他们是年仅五六岁,所以还可到远方集镇上,置办些应用的东西。 谁知,上天好像故意作弄人,就在他们七岁那年,姊弟两人又错吃了几个dú果,两天两夜工夫,身体暴涨起来,不消一年,就长到现在这般模样为止。 从此一出山去,皆以他们是山精野怪,那些商人不是吓得纷纷逃散,便是拿着qiāng矛弓弩,或者准备陷阱埋伏,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犹参将为了自己儿女的安全,不愿和商人结怨,除了不让他们姊弟出山之外,并再三告诫他们,不准还手伤人,从此,他们姊弟就只好终年躲在洛明尔峰上,不敢出去,一切应用的东西,俱由犹参将亲自去置办。 犹珊姊弟为了老父的安全,恐他为野兽dú蛇所伤,是以犹参将每次出去,姊弟两人总在暗中护送到附近有人之处,等他办了东西,接着同回。 就这样平安的又过了两年,灾难又降临了他们,那是在他们姊弟年仅十岁那年,犹参将又出山去置办东西,行至中途,不幸遇上了山发洪水,树倒山崩,声势吓人。 犹参将虽仗着一双儿女身长力大,从逆水中救了回来,但却因此染上了风寒,竟然一病不起。 他临终遗命,要他姊弟两人如无人援引,无论如何不准出山,以防受人暗害。 姊弟两人,就在洛明尔峰埋葬了他们的父亲,由此相依为命,益发守着遗言不敢出山。 好在这洛明尔峰上,各种米麻果菜,他们都种得有,又有天生岩盐,且因峰下人对他们的厌恶,他们也就息了出山之想。 起初,他们原有一对牛,十来对猪,还有七八个牛犊子,两年前的春天,牲畜忽然日渐减少,尚以为是虎狼所害,却又明明关在槛内,好端端怎会不见? 可是,无论怎样的防备,每隔一夜,定要少去一两只,隔了三四天,最后一次,少了两只不说,余下的竟然全数死去,身上又无伤痕。 犹猛认定是被怪物所害,天天守候怪物的踪迹,却又没有看到什么,剩下那些死猪、死牛,也不见再失去,犹珊认为丢弃了可惜,就剥了一只牛,准备腌溃起来,慢慢的食用。 那知剥开之后,见那牛浑身黑紫,恐怕有dú,只得扔在山涧之内。 因牛只绝了种,而耕田须靠人力,犹猛虽然力大,但他身形高大,手脚太重,无法相助,他在又气又急之下,就在山窝中,捉回来两只小虎,打算将小虎养驯了,好给姊姊解闷,就再出去替小虎找食物。 半日之后,那两只小虎也许是饿了,却吼个不停,竟引来了两条大dú蛇,一到便将那两只小虎吞了下去,意尚未尽,转又来追犹珊。 幸而那条dú蛇的口中,吞下的那只小虎还没有下喉,把头塞住,而犹珊逃得也还真快,所以没有被蛇咬住,但已吓得她魂飞魄散了,拚命的大喊求救。 犹猛听到乃姊的喊声,就知家中出了事,连忙赶回,将近庙前一看,见两条大dú蛇正在追赶其姊,眼看就要被蛇缠住了,急切间,手里没有家伙,就随手扳断了两根石笋,只一下便将一条dú蛇的蛇头,打得稀烂,另一条dú蛇见状,拨转头就逃,不过任是逃得快,也被犹猛赶上前去,一石笋打出,正打在那蛇尾上,蛇尾被他打扁,鲜血飞溅,像shè箭一般,窜向对岸。 犹珊说到此处,脸上仍带惊骇之色,吁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今天又来了!” 玉凤诧异的道:“你怎么知道会是那条蛇呢?” 犹珊道:“先父常告诉我们,打蛇务要打死,否则三年之后,必来寻人报仇,因此,我时刻都在提防,不许我兄弟远离,方才追我那蛇,我一眼就认出来,正是前年逃去那条,只是尾巴被石笋打烂的地方,长起一团鲜红ròu菌。 我以前吃过苦头,没料到今天又带了一条更大的dú蛇来报仇,多亏两位神仙相救,才得活命。”说着又跪了下去。 晓岚忙道:“你切莫乱喊我们神仙,我们和你一样,也是平常人,只不过练过武功而已,还好你那网兜,是从那里来的,可愿意告诉我么?” 犹珊道:“那个兜是我在这后殿发现的,不知是何物所制,十分的坚韧,起初也不知有何用处,后来我见树林中斑鸠野鸡甚多,只是捉不到手,无心中拿它去兜,那知一网一个,准确无比,这才常使用,今天我是一时的情急,才拿了它去的。” 说话之间,忽听犹猛在大声呼喊道:“姊,你来呀!” 犹珊闻声连忙跑了进去一看,见她兄弟身上的肿疼已消,看清楚dú伤已然无碍,只是尚待复原而已,他听到了外面三人的谈话,是以喊乃姊进去问两位神仙说些什么? 犹珊把前事一说,犹猛摇头蹙眉,似在想一件事。 跟着,晓岚和玉凤也进来看问,玉凤见犹猛病势仍重,忙向晓岚道:“岚哥,瞧犹猛这么高大的人,服yào少了,恐难奏效吧!” 晓岚点头又从怀中掏出来少清丹和辟dú散,又予犹猛服了,一眼又看到犹猛那石枕莹洁晶明,室外外映,心中一动,忙道:“犹姑娘,令弟睡的这个石枕,莫非也是庙中原有的么?” 他一言未了,犹猛突然大叫一声道:“我想起来了!” 他这一声暴喊,却把三人吓了一跳。 晓岚忙问道:“你想起来了什么?这般着急,慢慢的说好了。” 原来犹猛想起一个多月前的一件事,那天,他在追捉一只豹子,追近峰那边乱山丛里一条谷中。 那山谷既仄又险,仅能容得一人行去,花豹就跑进这仄谷中,不禁激发了犹猛的xìng情,就追了进去。 因为犹猛平素常去捉虎豹,顺着山路追去,只要抓住那虎豹的后腿或尾巴,抡起往山石上一摔便死,可是这只豹子身子不大,但是跑起来比箭还快,犹猛追了一阵没有追上,方想放弃,花豹竟然回过头来,向犹猛攻击,恼得犹猛xìng起,非得捉住不可。 于是,就继续追了下去,谁知追到尽头,忽然发现崖壁已然走完,现出一片平地溪涧,满山遍地皆是繁花,那豹却钻入左侧崖洞之中。 犹猛气恼之下,跟踪也追了进去,那洞口虽然也还高大,但是犹猛却得弯着腰,才能走得进,他方进洞,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身穿半截黄袍,腰束藤索,脚穿草鞋的小老头。 犹猛守着其父的遗命,他怕吓着人家,连忙弯腰退出,可是那小老头却不怕他,反而向犹猛喝道:“大小子,这只花豹乃是老夫所养的,你如敢伤,我就要你抵命,听到了没有?” 他说话的神气,可说是疾言厉色,气势汹汹。 犹猛被喝叱之下,本待发怒,却因见对方生得瘦小,心忖:“自己如果出手,一把就会把他捏死,自己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忍了忍便道:“好吧,你那豹浑身乌黑,遍体黄腥,和别的豹子不同,容易认出,既承你老人家招呼了,下次相遇,我不弄死就是了!” 话落转身要走,那老人连忙笑着道:“大兄弟,想不到你xìng情这样好,老夫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且慢走,咱们聊聊。” 犹猛闻言,心想山中素无生人,这老头神气虽然可厌,难道自己会怕他吗?也好,日后多一个人解闷,不是很好么?” 他这样一想,也就在洞口坐下,道:“老人家,你有什么事么?” 老人笑道:“前两天我在庙前经过,看到你正在网鸟,我很喜欢你那个网兜,还有我无心走到庙里,看你那床上的石枕,我也很喜欢,只要你肯卖给我,要多少钱和什么宝贝,老夫都愿意换。” 犹猛摇头道:“我不卖。” 老人道:“为什么?” 犹猛道:“我姊姊喜欢吃斑鸠和野鸡、雪雁,这些东西不比野兽,飞得很高,我捉不到,只有用那个网兜才能捉到,所以不能卖。” 老人又道:“那么你那石枕呢?” 犹猛道:“那更不行了,那石枕我睡起来冬暖夏凉,钱和宝只有什么用,在这深山中,也不能吃钱睡钱,所以我不干。” “哈哈……”老人笑了起来道:“好,生意不成仁义在,大兄弟,我这里刚采来的果子,你可要吃点吗?” 犹猛虽高大莽撞,心却不傻,他恐怕人家害他,不肯吃人家的东西,忙道:“老人家,谢谢你啦,我怕姊姊担心,我要回去了。” 那老人叹了一口气道:“唉!我看大兄弟面带晦色,你此时不肯,日后你会悔之无及的。” 他说到此处,喘了一口气,从头下摸出那石枕,道:“这石枕原也是庙中之物,神仙恩人如果喜欢,你们只管拿去好了。” 晓岚笑道:“我们只是好奇,怎么能强要人家的东西呢?不过,你千万不可再叫我们神仙,我姓李,她姓蔡,如果你高兴,就叫我一声李大哥,叫她蔡姊姊好了。” 说完话,他就拉着玉凤离开了犹猛,到了殿外,玉凤忽然道:“岚哥,我猜那仄谷中老人,一定知道那个网兜的来历,说不定那dú蛇就是他驱遣来的,我想去探他一探。” 晓岚笑道:“好呀!我也想去会一会那谷中怪老人,看他是人是怪,只是不知道那路径” 玉凤道:“可以去问阿猛呀!” 第二天,他们去问犹猛,因事隔兼旬,犹猛就只去过一次,也说不甚清。 犹珊担心这两位神仙般的人离去,可以说使出了浑身解数来招待两人,连蓄藏了多少年的好酒都搬了出来。 又过了几天,犹猛的伤势已大致痊愈,晓岚为了广成子的遗书事,在和玉凤商量着去会会谷中怪老人,玉凤当然是十分的赞成,因为她也有一探之心。 就在这时,忽听殿内犹猛一声怪叫,猜是出了什么事,晓岚转身把脚一顿,便往殿中纵去。 就在转眼进殿的工夫,忽见一条黑影,挟着一个东西,迎面飞纵出来,又听犹猛仍在急叫,他以为犹猛遭了那妖物的dú手,心里一着急,先一掌推出,眼着莲剑也顺势下斩。 玄天罡气无坚不摧,劲风中一道耀眼光华,只听闷声之中,夹着一声惨叫,那黑影跌落在地。 犹珊也听到了声音,她所关心的乃是其弟犹猛的安全,早已跑进殴去,就见犹猛右手紧紧抓着一片黑色的毛皮,身子横了过来,伏在石榻之上,左手指着门外,气喘呼呼的道:“姊,那石……石头被……他抢走了。” 殿外的晓岚闻言看去,果见怪物身旁,闪闪发光,正是那石枕,连忙上前拾起,未及细看,玉凤也赶了过来,问道:“妖物杀死了么?” 晓岚道:“你看,这是什么?” 玉凤扫目看去,见晓岚手中拿的,正是犹猛枕的那块石枕,但已断成两截。 此时,犹姗也已奔出,她突想起适才听见犹猛的怪叫,不知是否受伤,忙问道:“犹姑娘,令弟是否受伤?” 犹珊道:“阿猛并未受伤,只是那块石枕被妖物抢走了,阿猛发觉将妖物身上的毛皮,扯下了一片,仍然被逃了,所以他才喊出声。” 晓岚笑道:“妖物并没有逃得了,已被我杀死。” 犹珊早巳看到,闻言顺手扯起那妖物的尸首一看,突然惊叫一声道:“哎呀!妖物怎么是人变的呀!” 晓岚、玉凤闻言看去,果然是个赤身男子,上半截所穿的皮套,已被犹姗提揭下来。 细看此人,约有三十多岁,周身虬筋纠结,看去颇似练过武功,死后越显得面目狰狞,看样子绝非善类。 所披的皮,乃是一个似猿非猿,黑毛野兽之皮,心忖:“他既然冒险来盗那石枕,定然知道用处,只可惜将他杀死了,无从询问。” 犹珊见犹猛那块石枕已被斩成两截,晓岚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查看,见那石枕齐心断处,圈着一个长方细线,石色有异,霞光闪闪,料是藏有宝物,将断处朝下顺手一刷,微微发出“丝”的一声轻响,一边一块,长方形的碧玉滑将出来。 那碧玉大有七寸,厚有寸许,通体浑成,一丝也未伤残,细看正面,隐隐有四个朱文古篆,从正中透映出来,看不甚清。 他心中知道,这是一件宝物,但却不知道来历用处,不禁沉思起来。 此际,犹珊已将那两半截尸首,连同兽皮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走,一同扔在山洞之中。 玉凤也将两块断石合在一起,jiāo给了犹姗,仍然拿去给犹猛当作枕头,犹珊又匆匆弄了些吃食。 忽然发现晓岚始终拿着那两块碧玉,只管寻思,沉吟不语,知他心爱,忙道:“李大哥,你既然喜欢这块石头,我想必有用处,那就送给你好了。” 晓岚再三推辞,犹珊执意要他收下,晓岚知道这件宝物如果落入坏人手中,不定会给人间带来多少灾害,如在平常人手中,不但保存不住,怀璧其罪,弄不好反而会招来一场祸事,只得应允收下。 第二天早晨,犹猛的情形已大见好转,犹珊正理早餐,想弄丰富一点,以感谢晓岚、玉凤两人,只顾忙进忙出,玉凤闲着无事,想往附近一带峰谷中闲游一番。 晓岚仍拿着那两块碧玉,正在仔细观察,不知究竟在那一块碧玉里面,藏有着宝物,她唤了两声道:“岚哥,咱们出去走走如何?” 晓岚此刻看出了神,并未答理,玉凤一赌气,便往庙外走去。 玉凤和晓岚原本闹惯了的,常常斗嘴,在玉凤离去时,他也未在意,玉凤走到庙门口,又转过身来,道:“你不去,我要独自去了!” 晓岚心中正盘算着那碧玉中透出的古篆文,又因昨日连出事端,也许还有余党前来报仇,两人也不便同时离开,便由她自去,没有答理。 直到犹珊弄好酒饭,来请进食,才警觉到玉凤已去了两个多时辰,尚未回转,他仍未在意,随便用了些酒饭,又给犹猛眼下两粒少清丹。 不多一会,犹猛忽要行动,犹珊在旁服侍,晓岚一个人便走出殿来。 近几个月来,玉凤和晓岚在一起,虽然常常斗嘴,可说是寸步不离,一旦分手,这大半天的工夫,先时一心专注那两块碧玉,还不觉得,这时未虽孤寂。 正在无聊,猛然一看日影,已是申未之jiāo,不由心中一动,暗想:“玉凤如往远处必会回来,拖了自己同行,而她的轻身功夫,也颇为迅速,怎么就只在近处游览,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回转。” 又一想:“这里妖物蛇蟒甚多,莫非又出了事故?……人孤势单,那还得了……” 他想到这里,心中一着急,便无暇再想别的了,朝着殿内,匆匆招呼道:“犹姑娘,我去寻人少时就回,绝不走远,你姊弟不要多心。”说罢,纵起身来,飞越出庙,纵上一棵大树顶上看去。 空山寂寂,峰峦峻秀,不但毫无异状,且山的周围又大,一时也观察不到,想到犹猛去过的那狭谷,虽然路径不明,方向大概不错,心中一动,就向那狭谷方向奔去。 他施展开心光遁法,从侧面绕了一转,预计总有三四十里路的光景,什么也没有发现,正自着急,忽见一处出现一条形势极险的谷径,因为崇岩奔拥,危崖新凑,一座山谷潜隐其中,如非亲临谷顶,绝看不出。 猛又想起阿猛所谈的谷中怪叟,形迹诡异,玉凤也许为了自己那两块碧玉,迳去询问究竟,好教自己喜欢,她可能不是人家对手,被陷在彼,也说不定。 心中这么一想,便循着谷径奔去,前进约有十里,渐渐看出前面,崖势忽止,有了空旷所在,知将到达,深恐惊动敌人,就悄悄前进,走没多远,果然到了阿猛所说之处。 这地方除来的一面外,一面是危崖刺天,一面是重冈蔽日,冈上一条大瀑布,从百十丈高处石罅里,白龙也似倒挂下来,落入无底冈麓,绝壑之中。 那样粗大的瀑布,只听见上半截“隆隆”之声,落到底下,反而不闻声息,离岸千百丈间,只见团团一条白,烟霏雾涌,其深可想。 还有一面,是一个不大的草坪,杂花生树,红紫相间,那大瀑布,从中间斜坡上,又分了一条小支流,到此汇成一条清溪,水碧山青,益发相映成趣。 这面的景物如此清丽,对面的危崖,却形既险峭,犹猛所说的那怪叟住的石洞,便深在崖凹数十丈以内,望去yīn森郁黑,加上奇石狰狞,yù飞似舞,简直无殊鬼域。 晓岚见怪洞深黑,不见一人,不敢冒昧迳入,在洞外徘徊,忽然一眼瞥见一块怪石后面,像茅草团似的东西动了一动。 定睛一看,那东西并非茅草,乃是一颗人头,已从怪石后面,徐徐站起,只见他头上乱发如蓬,睑上胡须丝结,不见口鼻,只露出两只乌光晶晶的眼睛,渐渐现出全身,正是犹猛所说那怪老人。 怪叟见了来人,理也不理,一晃眼间,他便坐在怪石前面。 晓岚见状,情知不是易与,不由吃了一惊,一面暗中准备,决定和他先礼后兵,拱手道:“请问前辈,可曾见一个碧裳姑娘,到这里来过么?” 那怪老人先端详了晓岚一阵,然后怪声怪气的道:“你可是胡奎的兄弟么?你来得正好,好可恶的东西,我昨日指点了他一条明路,又借法宝与他,见他自愿效劳往玉虚寺,去盗那巨人的石枕和一个万年金蛛网,我曾和他说,玉中广成子遗书,非我不能取出,叫他得手务必来此,他却一去不来,如非被擒遇害,便是盗宝后昧良逃走,那玉中奇书,我只想一看,助我脱难,并不要它,他如不来,休怪我日后无情,心狠手辣。” 晓岚闻言,知他把自己错当了昨晚盗玉妖贼的兄弟,正好将计就计,冷然道:“你说那玉中奇书,可是两块寸许厚的碧玉,上面有四个朱文古篆的么?” 怪老人闻言,惊讶道:“那藏书玉石,经过仙法封锁,非仙兵神器,不能取开,凭他那口剑,无非顽铁炼成,怎能取出。” 晓岚心念玉凤下落,忙又道:“这且不说,我只问你,昨日他走之后,直到今日,可有别人来过?” 怪老人怒道:“我也是昨日头一次见过他,和我动手,被我制住,是他再三哀求,说家有老母幼弟,叔父胡高非常凶暴,情愿拜我为师,我才饶了他,是他自告奋勇前去,几时再见有人来过?如今玉、网既都被他得去,必然欺我暂时不能离开,仍在前面恶鬼峡居住,不曾逃走,你既来了,正可代他为质,那网还不打紧,那玉书如不送来予我一看,你也休想回去。” 晓岚闻言,大喝道:“不知死活的鬼老头,那个是妖贼的兄弟,他昨晚盗玉,已为我神剑所斩,快把那玉书和蛛网的来历用处说出来,饶你不死。” 怪老人哈哈一阵狂笑,挥掌便打。 晓岚冷哼了一声,晃身前欺,左手往他面门抓去,怪老人向右急闪,晓岚右手顺势而下,已抓住了他的手腕,左肘一个肘捶,撞向怪老人的胸口,怪老人缩手后退,晓岚右手斜切,斩向他的腰胁,怪老人扭身挫步,躲开了这一招,冷不防,李晓岚招中套招,右手五指成钩,已抓住了怪老人的“气户穴”。 怪老人立感全身酸软,再也动弹不得,忙道:“小兄弟,好高明的龙爪手,我老头输了。” 晓岚道:“你认输就行。” 怪老人笑道:“胡奎既被你杀了,那两块玉石,想必也到了你手中,我实不要,如能予我一看,不但解了我的大难,还助你得到一部武林秘笈,岂非两全其美,彼此有益么?” 晓岚闻言,心忖:“眼前这怪老头形迹诡异,莫要斗不过他,上了他的大当,既已知道玉中所藏,是部武林奇书,至多日后去求卧云师伯,不愁取它不出,何必急在一时。”于是笑道:“我同来还有一位女伴是我师妹,投宿在巨人庙里,昨日剑斩妖贼之后,得到了那玉随手揣在身上,今早她独自出游,便没回转,此玉并未在我身上,前辈既然居此多年,想必知道这里还住有什么隐士,你如能告诉我地方,我找到了师妹,就将那玉书给你一看何妨,不过,你既不要,又要看它干什么?” 怪老人笑道:“小兄弟,看你方才使的那招龙爪手,想是天门三老的门下,尤其张老三,我们可是好朋友,看在张老三的份上,我也不与你一般见识。” 晓岚一听,惊喜道:“老前辈,你认识我三叔?可否将姓名赐告……” 怪老人闻言,神色黯然,叹了一口气道:“唉!我的姓名遭遇,说来惭愧,异日如见到张老三,你就提到鬼叟风九,他自会对你说的。” 第三十四章 七彩夺命 晓岚少年人心xìng,闻言连忙施礼道:“老前辈,你认识我三叔?” 鬼叟风九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李老二的儿子,那更不是外人了。” 晓岚忙道:“我现在最担心我那同伴的安危,还请前辈指点。” 鬼叟风九道:“胡奎有一个兄弟和一个妹子,兄弟名叫胡天,妹子名叫美娘,他们就住在恶鬼峡,要去快去,越快越好,因为其兄妹两人十分yín邪,你那同伴必被困在峡谷之内,寻到之后,即速来此,将那两块碧玉jiāo给我,我便代你将玉中奇书取出,只看一眼,仍然还你。” 晓岚迟疑的道:“只看一眼?有什么好处,莫非你别有用心?” 鬼叟忙道:“你莫要误会,实因我受了师门的禁闭,在此受罪多年,急于脱身,又不敢违背师父的戒约,又不愿挟技伤人,偏那两部奇书,又在那巨人手里,担心如被邪派人知道,前来抢夺,很可能会给江湖带来无穷祸患。” 晓岚闻言,将信将疑,他实在担心玉凤的安危,连忙问明了路径,说了声:“前辈之言如若属实,在下必不违命。” 话落,便自飞身而起,往恶鬼峡疾奔而去。 晓岚自练成玄天罡气后,武功大有进境,轻身功夫,自然也有进步,尤其他那心光遁法,更是飞驰绝迹,顷刻之间,他已到达了恶鬼峡。 恶鬼峡藏在两座祟山之间,四外都是高崖峻壁,又有藤莽封岭,终年不见天日。 由于地处潮湿,到处都是dú气恶瘴,彩霞蒸郁,映日生辉,岩壁丛草间,虫蛇乱窜,见人昂首追噬,果然是个极其险恶的所在。 晓岚觑定一处空隙,直下千寻,峡底虽然yīn晦森森,地面却大,到处长满着极鲜艳的花卉,因到处山岩,都由下往上收拢,许多大小瀑布,俱是凭空直落,又没有风吹动,乍看去,宛如数十根晶柱银条,笔直下垂。 晓岚一路搜索前进,眼看峡径将完,除形势险恶yīn晦外,并无人迹,正在焦急,忽见尽头处,似有天光斜照。 探头看去,上面好似一个亩许大的岩孔,四外圆壁下满生着藤萝异卉,翠叶丹茎,jiāo相盘结,紫花未实,累累下垂,那形势也是越往下,越显宽大,地底比所行峡径,还要深下百余丈。 晓岚暗想:“鬼叟曾说,人如被困,必被yín贼胡天深藏千寻谷底,莫非就是此处。” 他心中忖念着,细看谷底前左右三面,水石花树,尽有奇景,人却未见一个,因脚下一面,有藤蔓遮住,看不甚清,对面无可着足,而自己业经深入,率xìng飞身下去,看个仔细。 心念动处,提足一口真气,纵身向下跳去,离地还有一半,突见下面一片灿似云锦的花树丛中,有人影闪动。 那地方在一处凹崖下面,天光照shè不到,但也不知是那来的光,竟比上面还明亮得多。 再降下十余丈,看得越真,那人影竟是个赤身壮男,坐在一棵花下的石榻上,身侧有着四名赤身美女,全都雪肤花貌,各自摆出一付yín姿、坐卧、仰俯,正和他斜jiāo立接,鸾颠凤倒,姿势各异,丑态毕呈。 转过头去,再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更不寻思,急如流星,往下落去。 原来晓岚转头所看之处,乃是一片花林空地,就见玉凤恍如发了疯一般,挥舞着手中宝剑,dàng起一团彩霞,原来那赤身男子正是花狼胡天,他以邪阵困住了玉凤,威胁利诱,用尽方法,还是无法使玉凤就范,动手又打不过,就唤来四名美女,做出了许多丑态,但是玉凤将剑舞起,遮住视线,仍然不为所动。 花狼胡天本来yín凶狠dú,见势迫利诱,全不为动,一时xìng起,刚待另施dú手,忽听头上传下破空之声,知道遭人暗算,更不怠慢,一点步,飘飞出去十多丈远。 落地回头看时,见一个白衣少年,飞落向自己坐处,跟着耳听一声惨叫,寒光过处,四名美女皆已身首异处了。 这四名美女是他费了不少心血,才从妹妹那里求得的,纳为最近最心爱的四名侍女,今竟全都被杀了。 方自悲动惊恨,见那白衣少年,杀了四女之后,更不稍停,只一转,便朝自己扑来。 恰在这时,那被困邪阵中的玉凤高呼一声:“岚哥,快救我!” 晓岚一听,明白眼前是救人要紧,半途折转,扑向了那花林空地,身方落地,玉凤已惶急的招呼道:“岚哥,快些闭气。” 她话音未落,晓岚已舞起手中莲剑,绕着花林匝地一转,倏而落在玉凤身前。 就在这眨眼之间,耳听一阵排山倒海之声,陡然发出,轰隆滚腾声中,间夹着数声哀嗥惨叫。 玉凤闻声,扫目看去,只见周围那些花树,尽皆齐根而断,花丛之内,均系中空,株株藏有劲装苗汉,此时皆被拦腰斩断,肝肠倾泻,鲜血四流。 那八名苗汉虽人已被斩,但他们手中却拿着一个竹筒,并没有丢弃,从那竹筒之中,冒出一股白色烟雾,袅袅娜娜随风飘流,其味芬芳,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只觉得柔香软酥,中人yù醉。 烟雾越来越浓,越浓越香,恍如天上云堆,滚滚飘动,白茫茫一片,望不出东西南北,辨不得赤地苍天,香尘漠漠,春意霏霏,隐隐之间,恍闻艳曲暗奏,霓裳舞兴,令人心神摇曳难止。 晓岚原先吸入一口香雾,只觉入口即随气而化,急忙紧闭全身穴道及口鼻,将气导至谷道,强行泄出,好在他服过通天府玉莲,已能百dú不侵了,那烟雾虽浓,犹可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视一丈左右,放眼向玉凤望去,只见她全身软软瘫痪,粉面通红,似眠非眠,如醉如痴,一双明眸,怔怔的睁盯着,不知在凝视什么,不禁大惊,连忙纵身至其身侧,轻喝道:“凤妹妹,你会不会运功排气?” 连问数声,方见玉凤茫茫的点了点头,晓岚连忙自怀中取出武林三宾之一的少清丹,倒出了两粒,塞入玉凤口中,同时,以手抵其背心,贯入真气,助其行功。 玉凤不慎于初,闻香吸气,香雾入鼻之后,全身倏然发软,她虽警告晓岚闭气,自己却忘了,等到警觉,已自不及了。 在烟雾笼罩之下,她心神一乱,立觉五内如焚,杂念丛生,yù火陡起,粉面酡红,明眸含春,晓岚那英俊挺拔的影子,逐渐在脑中扩大,当年微山湖畔山神庙中的一幕,重现眼前,媚眼中shè出无比的光辉,使她直yù挺身而起,抱住晓岚,再拾当年那段欢情。 奈何她全身瘫痪,动弹不得,内心之苦,可想而知。 恰在这时,晓岚的呼唤声,在她耳际响起,她闻声神智一清,却伸手不见五指,只得微微点头。 幸好晓岚功臻绝顶,授丹助力,方才免去她一劫。 此时,玉凤陡觉清香入口,沿津而下,背心又传来一股热流,竟导致这口琼浆玉液,遍行全身各处,不自觉连放了几个臭屁,身子也感到清爽舒适,急忙翻身爬起。 就在这时,她突然一眼看到那花狼胡天,正在召集他那妖徒,玉凤一看到他,不由恨怒jiāo集,气得她把牙一挫,从身畔百宝囊中,取出一物,直朝胡天打去。 胡天见玉凤出手打来的,乃是数十个彩弹,心中一动,想起曾听说过威震江湖的一种霹雳火弹,名叫七彩夺命,无人敢当,百忙中,连忙返身急遁。 可惜他迟了一步,身方纵起,只听“轰”然一声响,一团火云,已将他全身罩住,想要脱身,已是不能,身上已被火烤伤多处,在万般无奈之下,伏倒地上,打着滚,以为可以将大火滚熄。 可是,他又打错主意了,没料到玉凤的七彩霹雳夺命弹,用的是连珠手法,分打他周遭前后左右四个方位,他这倒地一滚,正好滚压在一枚将bào的大弹上,又听“轰”然一声大响,间杂着一声惨叫。 再看那花狼胡天已被zhà得成血ròu模糊的一堆了,晓岚见状,吃惊的道:“天呀!好厉害的东西,我怎么从没有听你说过。” 玉凤笑道:“这是我师父东岳上人当年成名的东西,已有二十年没在江湖上出现了,这是我下山时,师父jiāo给我的,作护身保命用的,好,今天一下都扔出去了……” 她话音未落,突然觉得整个峡谷都在摇晃,地底下隆隆之声四起,晓岚吃惊的道:“怎么地震了?” 玉凤侧耳微一静听,这时地下轰隆之声越大,她这才想起师父东岳上人曾jiāo代过,这七彩夺命威力过大,有许多顾忌,尤其不宜在峡谷深处发放,加将地火勾动,就一发不可收拾,不由大吃一惊,再环顾四外形势,急道:“岚哥,咱们得快些离开此地。” 晓岚也知道情形不对,得快些离开,可是,他虽能仗着轻身功夫,纵落下来,却没有纵上千寻绝壁的本领,除非他们会飞,四面环顾之下,就顺着溪流飞纵过去。 溪流尽头处,是个山洞,溪水淙淙,却冒着腾腾的热烟。 就当他们刚到得洞口,猛听轰隆声中,震天价一声巨响,同时“叭哒”之声,相次大作,山鸣谷应,震耳yù聋。 原来地穴四周的危岩,已自震塌下来,且喜他们闻警得早,逃脱险地,可是,到此已无路可走,除了进洞之外。 那山洞仅容得一人进出,而已长满藓苔于洞口,在求生的意念之下,惟一就是进洞。 山石bào裂之声,逼着他们钻入洞中,顺流走去,流水渐走渐深,晓岚当年曾采过鬼漩水域,这点水自足难不住他,当即一拉玉凤,潜入水中,半浮半游,也不知走过多少路程,约有一个多时辰,已到了洞口,眼前是一片湖泊,扫目望去,见湖泊当中,有着一个沙洲,在浓荫翠幕中,隐现着一所茅舍。 玉凤惊异的道:“岚哥,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我可不知道,离开了险地倒是真的……” 他话音未了,忽听喝叱之声,晓岚循声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麻姑,轻声道:“凤妹,咱们还有麻烦。” 玉凤道:“有什么麻烦?” 晓岚抬手一指,道:“我的朋友有了麻烦,我可不能不管。” 玉凤顺着所指之处看去,她却一眼看到了蔡雪梅,吃惊的道:“那是我姊姊。” 惊叫声中,人已当先飞纵了过去,正赶上妖fù刘师婆发出了神蛊十三蛾,被他以万年金蛛纳收了,跟着又是晓岚和雪梅全力的一击,惊走了刘师婆,姊妹相见,喜极而泣。 晓岚、麻姑忙着和双方引见了,诸葛风祖孙一见又来了帮手,也自是高兴,又闻晓岚乃是天门三老二侠李琦的后人,料必武功高强,也不便再说。 大家欢聚了一阵之后,诸葛风便去取了些饮食出来,与大家同享,雪梅命将坐席,设在湖滨空旷之处,以便了望。 大家言谈欢宴,约有两个时辰过去,已是未末申初,尚未见有动静,俱觉奇怪。 晓岚忽然道:“凤妹那烈火弹,当真的厉害,那老妖fù再来,何不就赏她一枚,看她还敢作恶不敢。” 诸葛风惊异的道:“什么样的烈火弹?” 玉凤笑道:“没有什么呀,是师门的几枚七彩夺命……” 诸葛风一听“七彩夺命”,越发的吃惊,忙道:“姑娘可是东岳上人的门下?上人以七枚七彩夺命威震江湖二十年,当真称得上霸道!” 玉凤笑道:“晚辈正是东岳门下,可惜在恶鬼峡用去了五枚,现在就只剩下两枚了……” 诸葛风突然chā口道:“你不会再炼制几枚吗?等那老妖婆来时,干脆就烧死她好了。” 玉凤苦笑道:“家师就因为那东西太霸道,传给我用法,并未传给我炼制之法,所以才用一颗少一颗了。” 诸葛风一听,不禁面现失望之色,默默的退向一边。 似这样闲谈着,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家正谈得高兴,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遥遥传来,道:“大胆的狗男女,竟敢用玄天罡气暗伤老身,我此时已将无名老鬼困住,本当前来取你等狗命,因我那儿女再三哀求,给你们留条活路,我现在已返仙洞,特用千里传音之法,先行告知,稍时便施仙法,惩治你们,如若知道厉害,就在湖边立一长竿,上挂一面白麻布,上画一个八卦,我遣出来的蚕神,自会回去,然后就叫那男扮女装的丫头过湖来,跪在我适才所坐的大石之下,我便饶你们不死,到了子时,自有人来将你带回仙洞,与我仙童成亲。” 说罢,声响寂然,麻姑忽然道:“这便是那妖婆娘么?我听那口音,好像没有先前来得娇婉好听……” 她话音未落,突然一人接腔道:“你猜对了,老妖婆人在金蚕洞,是那小丫头在对岸捣鬼,等我把她抓过来一问就知道了。” 话声甫落,就见一条白衣人影,从一丛花树丛中,飘飞而起,往湖对岸飞去。 玉凤惊讶的道:“岚哥……她是谁?” 麻姑仰面寻思着道:“这声音好熟,好似在那里听过,想不起来了……” 大家目光,都注定对湖,以观动静,见那条白影,围着对岸那块危崖,电闪星驰,盘飞不歇,始终未见有敌人踪迹。 玉凤悄声道:“人家恐怕早就跑了……” 话音未落,忽听对岸一声娇叱,接着便见那条白衣人影,带着一条黑影,飞将回来。 玉凤立即改口道:“真个将那妖女擒来了……” 一言甫毕,人已到了跟前,“叭哒”一声,黑影掷落地上,那白衣人影现身道:“这等妖魔小丑,也配称蚕神鼻祖!” 众人定睛一看,面前站着一位仪态万千,花信年华的白衣女尼,面含微笑,望着众人。 麻姑一看到那女尼,慌忙拜了下去,道:“弟子麻姑,参见大师。” 晓岚和玉凤姊妹见状,也都拜了一下。 那女尼把手一挥,道:“罢了!” 立有一股无穷大的潜力,阻住了四人,谁也拜不下去,那女尼笑道:“我已把人擒来了,你们也该问问了吧!” 大家闻言向地上看去,见是一个浑身黑衣玄裳的赤足女子,生得容颜美秀,身材苗条,横躺在地面上,婉转呻吟,花憔人困,越显可怜,她睁着一双翦水双瞳,望着晓岚,大有乞哀之容。 麻姑气不过,上去踢了她一脚。 那女子那禁得起她这一下,疼得她玉容失色,清泪低垂,不禁哀啼起来。 哭声甚是娇嫩,直似巫峡猿吟,无比凄楚,越发动人怜悯,大家全都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当时将地处死,诸葛风眼见那白衣女尼双颊泛红,凤目含怒,他深知苗疆习俗,如将此女杀死,事情闹大,自己就再也不能在此立足了,心念转处,连忙抢上前去,拦住众人道:“诸位不要动怒,这便是胡家的榴花姑娘,再说诸位,武功高深,也不怕她逃走,且容她起身,问明来意,再行处置如何?” 话落,那女尼尚未答言,榴花已戟指怒骂道:“都是你这老鬼,屡次坏人好事,我姊姊玉花,为了那薄情郎,如今已是常年悲苦,生趣毫无,如今又坏了我的事。” 诸葛风笑道:“这件事怎能怪得了我,谁叫你男女不分,你能嫁给蔡姑娘么?” 榴花道:“怎能不怪你,就算我误认蔡姑娘为男儿身,你为什么不向我说明?” 诸葛风道:“还没有等我向你说明,你们已搬来了刘师婆,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呀!” 榴花道:“当我约了玉花姊寻你评理时,你如不将我姊妹久困不放,略开一条路,也不会把事情弄得这样糟了。 当时我师父正在修练天蚕,不能分身,我姊妹因自己给她丢丑,无颜前去求救,纵然与你仇共戴天,也莫奈你何呀!” 诸葛风道:“那她还不是来了么?” 榴花道:“那是因你要赶尽杀绝,想置我姊妹于死地,幸得三妹叉儿,刺血焚香求救,恰巧正赶上师父天蚕成道之日,得信赶来,将我姊妹救出,本不能轻饶你的,经我再三苦求,才行应允,先礼后兵,因一时轻敌,中了你们暗算,我师父自成道以来,从未受过挫折,虽然被你们击中一掌,并无妨碍,因尚有一件事儿未了,暂时同山,我知此仇一结,你们绝无幸免之理,必在今晚子时,放出天蚕,将你们嚼成粉碎。” 麻姑“哼”了一声,道:“大不了几个小虫儿,吓得了谁?” 榴花道:“你知道什么?那天蚕数有万千,蚕娘不死,凭你们那点武功,绝难伤,即使用火将燃化成灰,也能复体还原,由大而小,化身成亿,唯有我们自己人,才略知避免之法。” 麻姑道:“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跑来捣鬼?” 榴花忍不住流下泪来,手指着蔡雪梅道:“我因贪恋着和他成为夫妻,赶到这里,见你们人多不敢过来,才在对岸假做我师父口气,劝你们投顺,好引你们二人逃走,也给老鬼祖孙留下一条活路,谁知我功力稍差,那千里传音之法不能及远,又忘了口音,与师父不似,才被你们识破,而被这位大师擒来。” 麻姑道:“你既被捉,还有什么话说?” 榴花含泪道:“这也是我的劫数,我既落在你们手中,也不想活,不过,我死之后,你们所受报应,必定比我还惨千倍。” 说着,又一指晓岚,道:“他总不会也是女扮男装吧?他如能和我稍为亲热亲热,你们虽死,他仍可保得一命,如得应允,死也甘心。” 说罢,泪如泉涌,哀泣不止。 雪梅见她连诉带哭,好似受了不少委屈冤枉,再衬着她那美妙娇柔的容貌身体,直似一枝带雨梨花,暗忖:“这苗女虽然无耻,竟会这等情痴,叫人看了,又怜又恨。” 她心中忖念着,一双俏目,就注定看着晓岚,瞧他怎样回答,白衣女尼已喝道:“几曾见过你这等不知羞耻的贱婢,偏不能顺你心意,此时杀你,反道我倚强欺弱,你不是说你那师父厉害,今晚子时要来么?贫尼此次南来,为的就是找她,且容你再活半日,等我今晚擒到那刘师婆,再行一并处死便了。” 榴花闻言一怔,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凭空chā手?” 那女尼笑道:“贫尼法号弘忍,当年人称九天罗刹,论起来和你那师父还有点渊源,我本是找她来的,恰巧碰上了这件事,这几个人都和我有着一层不平凡的关系,我能不管么?” 榴花道:“你既然和我师父相识,为何帮助他们……” 九天罗刹弘忍神尼笑道:“不妨告诉你吧,我来找你师父,是要报答她将我囚在冰窖二十年之情,正要引她出来,我还能帮你们么?” 榴花一听,人家是找她师父寻仇来的,当即默然不语。 诸葛风本恐众人将榴花杀死,事情闹大,益发不可收拾,虽然听到弘忍神尼声言暂时不杀榴花,他可以放心,但是又听对方竟是九天罗刹花筱云,他不禁又担上了心思,因为他知九天罗刹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疾恶如仇的人物,看来事情已不可能轻易解决了,心忖:“这几个少年男女,本就气盛,再加上一位九天罗刹,就更是难为了,听榴花之言,刘师婆今晚必定大举来犯,万一有个失闪,那还了得。” 他想了想,认为事在紧急,从权为是,一面授意诸葛异不多嘴,一面暗将那块信香,取在手里,抽空走向屋后,放在檀香炉内,这才走了回来。 九天罗刹已然有了觉察,忙道:“诸葛风,你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焚香求救么?听贱婢之言,恐那无名钓叟,未必能分身来此呢!” 诸葛风闻言,脸上一红,还未及回话,忽听榴花狂呼道:“大姊,我已被人捉住,你千万来不得,我也不愿活了,你快去求师父仙娘,给我报仇吧!”话声略顿之下,突又大叫道:“你怎么还不听我的话?你千万来不得呀!……” 说罢,倏然又朝九天罗刹哭求道:“我姊姊玉花,自从那王奇新被诸葛老鬼引走,坏了婚姻,终年以泪洗面,泪已哭尽,她本来不见生人,不问世事,这次都是我连累了她,她曾劝我说,天下男人,十九薄情寡义,既不相爱,何苦勉强,学她的样子自寻烦恼,再三劝我,死了这条心,不可前来涉险,是我不听自取其辱,她现在已知我被困,要赶来替我一死,如今人在路上,已快来到,求你们快快下手,将我杀死,断了我姊姊舍身相代的念头,我就是做鬼,也得闭眼。” 说时,声泪俱下,恨不得当时寻一自尽,才称心意,偏是穴道被制,动弹不得。 过不一会,果见对面湖岸山道中,飞也似的跑来一个苗女,到了湖边,高喊一声:“妹娃子,莫伤心,姊姊替你来了。” 说罢,就见一条红影隔湖飞来,到了众人面前落下,现出身形,正是玉花,并没有带着兵器,她一见榴花被人制在地上,神情狼狈已极,忍不住一阵心酸,飞扑上去,抱头痛哭道:“妹娃子,你可记得,娘死时再三嘱我好生照顾着你,你如死去,我怎对得起娘呢?汉人多没天良,我自那姓王的被老鬼引去,活着也无什意味,不如由我替你一死,你如不肯,那我也好陪你同死了。” 榴花闻言,又哀声哭劝玉花,两人管哭诉不休,忘了身临险地,仇敌在侧。 众人俱不料苗女竟如此至xìng,见她们姊妹情深,骨ròu义重,不禁动容,起了怜悯之心。 正在不知如何发放才好时,猛见九天罗刹眉儿一耸,怒声道:“两个臭丫头,既然甘为情死,用不着你推我让,待我来打发你们,一同上枉死城去好了。” 话声中,翻手亮出剑来,便向两人横斩而下。 榴花原是卧在地上,不能起立,一见敌人翻脸,迳下dú手,忙高声大叫道:“要杀杀我,放我姊姊回去!” 玉花见状,纵身迎上前去,喊道:“饶我妹子!”她面无惧色,大有视死如归之概。 这里晓岚和蔡家姊妹雪梅、玉凤,忽见九天罗刹出手,但觉心中不忍,猛又听一声:“大师且慢!”一道寒光,带起一条人影,直向尤天罗刹的剑上迎去。 一看那人,乃是诸葛风,这一来,把三人提醒,全都拦了上去,有麻姑在一旁笑道:“哈哈,两个丫头得活命了。” 声甫歇,九天罗刹已自撤回剑来,指着玉花姊妹道:“看你两人虽然无耻,却有几分义气,我今放你两人回去,叫那刘师婆快来纳命,就说我九天罗刹在此地等她,如果不敢前来,过了今晚天明,我便寻上门去。” 话声中,大袖一拂,榴花身上穴道已解。 玉花惊魂乍定,看出榴花穴道已解,便扶了她起来,当时并不逃走,略为定了定神,慨然道:“我死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你休以此吓我,是你放了我妹子,有些感激罢了,我们虽是苗人,却是最重信义,尤其‘恩怨’两字,看得分明,不过我们对情爱,比你们汉人专一,怎叫没有羞耻?” 麻姑驳叱道:“你们见人就爱,不管人家是否愿意,一味用强,这叫什么情爱,而且死缠不休,不是无耻是什么?” 玉花道:“我此来本打算毁身报仇,满想拿话激你们,放了我妹子,等你们一杀我,便中了我的道儿。” 麻姑笑道:“不管你什么道儿,我们偏不上当。” 玉花道:“实不瞒你们,我在家中已设下蛊坛,由我刺了心血,喂了蛊神,jiāo三妹叉儿代为主持,我自己带了一身恶蛊前来,早在过湖之际下在水里,不消多时,这沙洲上便到处密布,我一死,叉儿那边就即知晓,蛊神立即发动。” 麻姑冷“哼”了一声,道:“谁怕你那什么蛊了,你不是已在我身上下过蛊么?怎么样,怎的没有一点动静?” 王花道:“我这蛊和你服下之蛊大不相同,一经发动,如影随形,而且不易被人发觉,专在人睡眠入定和不知不觉之际,乘隙而动,要被钻入骨髓,便是神仙,也难得救。” 九天罗刹冷冷的道:“这一点邪魔技俩,还吓不倒我,快走吧!别让我改变了主意,你们想走也走不成了,不过,你们别忘记带信给那老妖婆,就说我在这里等着她哩!” 玉花昂然道:“我这人生趣已绝,原不愿活,怎奈死后,妹子不肯独生,得陪她受些活罪,偏偏我们落入你手,你又偏肯轻放,总算对我姊妹有恩,怎能再下此dú手,仍由我收了去,以报不杀之恩,也省去你们许多手脚。” 九天罗刹道:“那倒不必,我自有收蛊之法,还是快带信回去,叫那老妖婆快些来。” 玉花道:“我师父那边,用不着传话,她今晚子时前后,必来报仇无疑。” 九天罗刹道:“你可断定她必来?” 玉花道:“她必然来,因为我妹子一念情痴,背了她来劝你们逃避,又为你们所擒,更丢了她的颜面,已然犯了百死难赎之罪,我姊妹一回去,便须设法避祸,连夜逃出一千三百里之外,觅地潜伏,方能活命,怎敢再去相见。” 说时,那榴花拉着她的手臂,依依哀哭,一言不发,一双泪眼,不住向晓岚瞟去,好似情热犹炽。 晓岚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但又不便揭破,得拉了诸葛异,假作取物,走向室内。 九天罗刹双目注定不住冷笑,容她把话说完,玉花正待举步行法,将所放恶蛊收走之际,她突然猛喝一声道:“且慢动手!你以为你那恶蛊厉害么?你先站过一旁,我让先现出形来给你看。” 玉花闻言,便停了手,面现惊疑之容,九天罗刹又请众人稍为退后,道:“昔年我和刘师婆本是同门,也曾有过制服恶蛊之法,后来被她陷害,困在冰窖二十年,一直未曾用过,今趁老妖婆未来以前,且拿试手,看看有效与否。” 说罢,便从囊中抓了一把银针,往前掷去,手扬处,但见千万道银芒,直shè湖中。 那湖水先似开了锅一般,飞珠溶,波涛飞涌。 正在这时,忽听那玉花失惊的“噫”了一声。 众人此刻,俱都面向湖中,未曾在意,麻姑心细,时刻注意玉花举动,见银光飞去,湖中波涛飞涌之际,玉花伸手入怀,摸索了一下,又用拇指和中指,弹向空中,虽不见有什么动静,知是弄鬼无疑,因全神贯注湖中,得静以观变,并未给她叫破。 约有半刻工夫,九天罗刹忽然大喝一声,将手一招,就见湖中浪花开处,千万条银光,忽又贴水飞起,每一根银丝上,大都钩着一条赤红晶光,似蚕非蚕,细长如指,长有尺余的恶蛊,朝岸边直驶过来,下映湖波,幻成一片异彩。 九天罗刹回头向玉花道:“我知此蛊,与你生命关连,要死要活,快些说来。” 玉花昂然道:“此蛊均系化身,死活随你,我的本命元神,早已遁去,因我师父已派人出来寻找,恐半途撞上不便,尚未离开这里罢了。” 她话音未了,突然狂叫一声,口吐鲜血,晕倒在地。 榴花连忙俯身一看,大哭道:“你们既然答应放了我们,如何又下此dú手,禁住她的元神?率xìng连我杀死,也倒痛快。” 说罢,抱着玉花痛哭起来。 九天罗刹见状,好生不解,忙道:“我既允放掉你们,岂能失信?她不是说元神已然遁去了么?怎地又会如此?” 榴花哭诉道:“你们害了人,还要装模作样,不错,她的元神本已遁走,不知那个用的什么法儿,又将她元神捉了去,此时,你们如果放了她还好,再过一个时辰,她便七窍流血而死了。” 说时,哭得甚是凄惨,诸葛风忙问众人,可有什么作为没有。 大家好生惊讶,俱答没有,才疑心是那无名钓叟暗中前来,将她那元神收禁。 就在这时,晓岚听到外面的哭叫声,走出了室内。 榴花猛一眼看到他和诸葛异自室中走出,手里持着一个网儿,里面隐隐放光,狂喊一声:“你这狠心肠的小鬼,连我也一起杀吧!” 哭叫着,忽从地上纵起身来,朝着晓岚飞扑了过去,玉凤见她拚命,闪身纵了过去,拦在晓岚身前,娇叱一声道:“休得无礼!”手起一掌,便将榴花打倒在地。 榴花还要挣扎上前时,九天罗刹已赶了过去,一把将她拉住,榴花那里敌得过她的真力,急得双足乱蹬,哭喊着道:“你们还赖,你们看,我姊姊的元神,不是在小鬼的网里面么?” 九天罗刹闻言,方看到晓岚手中所持一个网儿,内中网着一条金红色,似蚕非蚕的长虫,忙道:“你这是从那里网来的?” 晓岚道:“我两人去到内室闲谈,异弟见我身上带着这个网儿,无意之间,取将下来,问有何用,我便对他说起,在洛明尔峰上遇见巨人姊弟的事,又赶上怪蛇报仇,吐丹敌剑,全仗此网兜网去怪蛇内丹获胜的事,话还没有说完,异弟拿着它一舞,忽见金红光华一亮,就网着了这么一条怪虫,正出来拿给你们看呢!” 众人方始恍然大悟,九天罗刹笑道:“难怪榴花说我背信食言,杀她姊姊,原来是自投罗网,这能怪着谁来,看此网非丝非麻,竟如此厉害,想必是多年蛛精,吐丝所结的了。” 玉凤chā口道:“听岚哥说他曾遇一异人,说此网乃千年金蛛之丝所结,在洛明尔峰上,为了救人,我们力斗一怪蛇,口喷丹元,剑不能近身,多亏此网网去了的丹元,才行伏诛,想必有些用处。” 九天罗刹道:“这两个苗女,倒也手足情深,但是此网并无收口,何以一进去便难逃出,你们可有什么解法么?” 晓岚道:“此网黏腻坚韧,神剑难断,遥网空中飞鸟,无论多高,百不失一,也用不着什么收放之法,每次网到禽鸟,须里面倒转过来,便可脱落,看命运如何吧……” 说着,举起那网儿,翻过来一抖,那网便倒了个底面,那蚕已奄奄一息,兀自黏在网上,良久之后方缓缓脱落,蟠伏在地。 榴花忙跑过去,口里也不知些什么,一面不住连连嘘气,又过有半盏茶时间,那蚕才一闪一闪的放出光华,蠕蠕蠢动,往玉花身旁yóu xing过去。 榴花忙又跑向玉花身旁,解开她的衣服,露出欺雪赛霜,嫩馥馥的酥胸,她口里诵越急。 不消片刻,那蚕游上身去,蟠在那玉肌上面,将头昂起,便有七根细如游丝的红线,喷将出来,shè入玉花七窍之中。 榴花见状,方住口转悲为喜,伏在玉花身边,喊了两声:“姊姊!”又从怀中,取了一颗丹yào,塞入玉花口中,接着便听玉花呻吟了两声,拉着榴花的手,怯生生的坐将起来。 一睁眼看见那条本命蚕,不禁吃惊失声“噫”了一声,榴花忙用苗语,偷眼看着诸葛风,“叽叽呱呱”说了几句。 诸葛风居住苗疆多年,当然听得懂苗语,他已听出,榴花是说那蚕已受了重伤,须借人精血培养,在腹中修养数日,方能复元。 因为这种修炼成形的恶蛊,最耗损人的精血,轻易也不放入腹内,玉花眼前是死里逃生,恐难禁受,她意yù代她吞入腹内之语。 玉花那能答应,不等她说完话,猛的将口一张,那蚕身忽然暴缩,好似长蛇入洞一般,“喏”的一声,迳往玉花口中钻去。 榴花见状,哭道:“姊姊你这样,师父他们定在路上,我们怎能逃得脱呢,我算逃出去,还不是一死么?姊姊,我真害了你了。” 说罢,又痛哭起来。 玉花虽然醒转,神气甚是委顿,见榴花悲哭,便也流泪道:“这都是我姊妹命苦,才都碰上这等事,我们技俩已穷,既承人家不杀之恩,总算暂时能捡回两条命,这里不是久待之所,丑媳fù难免要见公婆,这一耽搁,那里还能逃得脱,师父想必还能恕我,且等见了面,我再代你苦苦求她,饶你一条活命。” 榴花哭道:“姊姊,你难道不知师父平日的心xìng,有多狠么?一个说不好,连你也是难免一死,其实死并没有什么可怕,若是被她拿去祭了天蚕,休说永世不得超生,那么惨厉的痛苦,怎能忍受?依我之见,还不如求那位神尼,将我俩杀死,也许会少受些活罪。” 玉花略一沉吟道:“我两人虽然九死一生,难得幸免,但三妹如在此时逃出,还来得及。” 榴花寻思着道:“我担心三妹没有那样的机警。” 玉花道:“幸好我来时,指给她好几条路,叫她见机行事,最末一条路,便是我过时不回,堂前神灯不灭,便是敌人畏惧师父,听了我们的话,相约同逃,一听见我假作命她通灵求救的传音信号,那时收了法坛,带了我二人的神座,速往东北,连夜遁走,投奔师祖膳婆婆那里,安身躲避,我们随后自会寻去。” 榴花道:“师父要是听到了我们的传音,岂不糟了么?” 玉花道:“师父即使听见我们传音,必要等三妹通灵禀告,万没有料到这是缓兵之计,我们正可借此逃走,这原是行时偶然动念,明知绝无这等便宜的事,不过稍作万一打算,不料居然用上,我两人命运难测,三妹当可活命,如今时机紧迫,且等我将她引走,保全一人是一人……” 说罢,披散秀发,两手撑地,倒立急转,口中喃喃不绝,约有片刻工夫,跟着又将嘴贴地“叽叽呱呱”两声,然后与榴花一同向地下偏头贴耳静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又过了有顿饭光景,才行起身,互相低语了几句,愁眉泪眼的走向九天罗刹面前,方要开口道别,九天罗刹已道:“你两个想走到那里去?告诉你们,过湖不远便是个死,你看,你们来路上,那是什么?” 玉花姊妹起初急于行法传音,使叉儿遁走,等到用法贴地一听,叉儿已在如言办理,却不知叉儿另有能人解救,听时正逢其会,还以为叉儿机警,动作神速。 直听到她收法从容遁走,才放了点心,方打算匆匆向九天罗刹等人告别,过湖冒死逃命,没有注意到别处。 此刻,闻言才往来路上看去,就见入湖的那一片山谷,连同其他两面,都远远有金星飞舞,知道是刘师婆已然下了辣手,行使最恶dú的邪术,已将这湖洲三面出路,全部封锁,看情形,她如非是怨dú愤恨到了极处,不会这等施为。 两人见状,不禁想起前年,亲见恶蛊嚼吃生人惨dú之状,不由吓了个心胆俱裂,惊叫了一声,半晌说不出话来。 隔了一会儿,玉花微一定神,眼含痛泪,抱着榴花哭道:“看神气,师父已然怒发难解,我等生望已绝,好在法坛已撤,我们虽死不会害人,且待我嘱咐他们几句,依你所说,一同死了,倒也安心。” 众人先见她二人抱头痛哭,相依为命的苦态,早就动了怜悯,为九天罗刹在前,又知蛊情,须得由她发落,方免后患,不便开口,及见九天罗刹颇有相救之意,自是赞同。 尤其雪梅、玉凤姊妹,童心犹盛,先因榴花不顾羞耻,执意要嫁雪梅,等知道她是女儿身后,又不断向晓岚抛媚眼示爱,本甚讨厌,后见她姊妹同命惨状,渐渐转憎为爱,及听她要寻自尽,忙拦道:“你们不要惊慌寻死,这位弘忍大师,必能救你们二人活命。” 九天罗刹笑道:“看你二人一念情痴,却也可怜,我就好人做到底,你们过湖必然难于幸免,如果长在此地暂避,还怕什么?休看她dú蛊神枭刘师婆厉害,也未必是贫尼对手,即使万一敌她不过,也带了你二人同逃如何?” 榴花一听,自是惊喜jiāo集,玉花却慨然道:“我本不愿求活,实因我妹妹如果惨死,无以对我死去的亲娘,不得不苟延残息,我也看出,这位大师的武功法力,天蚕娘刘师婆虽然厉害,也难近身,明知有留此下去,或能保全xìng命,但是以敌为友,从无此理,未敢启齿,听大师一番话,小女子才知你们汉人,到底量大。” 九天罗刹冷声道:“难道你们就一点不念师徒之情?” 玉花道:“我师父平日为恶多端,我们每隔三年,便要与她献上一对童男女,喂养天蚕,自从前年,亲见她用力喂蛊嚼啃惨状之后,已然惊心动魄,她还嫌我姊妹所养之蛊,没有吸过童精之血,不如我那义弟厉害,将来遇见能手,必为门户之羞,屡次催促害人,实非所愿,加以门规繁苛,力又不足,既在门下,除死方休,又无法摆脱,稍有违犯,就有粉身碎骨之祸,终日愁虑,莫可如何!” 麻姑chā口笑道:“有弘忍大师出面,你们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玉花忙道:“此番得诸位相救,固是感激,幸得活命,情愿拜在大师门下,改邪归正,不知可能允否?” 说着,伸手一拉榴花,一同跪下,拜谢不已。 九天罗刹拉了她们起来,笑道:“你两人能改邪归正,不患不得善果,拜师之事,且等事完之后再说吧!这半日工夫,你们已经饱受忧患险难,这里有现成酒食,可随便食用一些,到室中歇息歇息,再来相助我们除害吧!” 玉花道:“大师赐我们饮食,自然拜领,如与前师为敌,休说不是对手,郎便知道一些破解之法,但是她虽为恶,既是我姊妹的义母,又是师父,宁死也难奉告,望大师宽恕才好。” 九天罗刹道:“这也难怪,随你们自便吧!” 玉花姊妹一些也不客气,就桌上设的酒食用了些,便请诸葛风指一僻静所在,暂作隐身之用。 众人俱不知何意,因为对岸金星飞舞,宛如繁星,渐飞渐近,相隔至多不过一二十里路,算计强敌将至,一心观变,准备迎敌,也未管她,迳由诸葛风领她前去。 一会儿,诸葛风去了回来,说玉花姊妹神情很是害怕,引她走遍各室,都说不能为藏身之用,可是每去一间,必从身上抓了一把,洒向室内,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问她便满脸惊慌,哀求勿问,诸葛风惊疑的道:“老夫虽然久居苗疆,略知巫蛊之事,不知是何用意,最后却进入一个长满dú菌,腥湿黑暗,叫人无法存身的岩洞内,才面现欢容,不住称谢的躲了进去,因她举动诡异,不知她的居心好坏,请大师去往各室查看一下,有无jiān谋?” 九天罗刹笑道:“你多虑了,这两个丫头,不但处境可怜,神态也甚高明,她此时不过畏那刘师婆过甚,避祸心切,恐dú蛊厉害,我们防御不了,她在故布疑阵,以为免害之计,绝无暗算之心,倒是她已知我们的力量,还要如此惊慌,其中必有原故。” 诸葛风笑道:“我明白了,闻得恶蛊,凡能通风之处,便可侵入,无声无形,常人遇上,非到受了苦,才行知觉,尤其她本门中人,心神相通,受苦更甚。” 九天罗刹道:“正是这样,刘师婆到来,我们固然无妨,万一她已投在我们护翼之下,仍是受了伤害,岂不贻笑江湖。” 说话之间,已到了子时,对岸恶蛊放出来的星光,越来越近,仿佛已离湖边不远。 依着玉凤的xìng子,恨不得早些过湖迎敌,但被雪梅阻止住,此际,她再也忍耐不住了,忿然道:“妖婆子要来又不来,管在我们面前闹鬼,有什么了不得的本领,似这样等到几时,难道要等她寻上门来,才动手么?” 九天罗刹笑道:“傻孩子,你那里知道,这蛊光妖火,乃是幻影,看去虽近,相隔却远,因现在月被云遮,光更显明,所以就格外觉得近些,其实她不过是在那里,布下埋伏,准备大举而来,人还没有动身呢,急什么?” 玉凤自问自己的目力不凡,恶蛊妖光,虽然时近时远,但分明近在对岸湖边,怎么说相隔甚远呢? 正自心疑,猛听一个幼童的声音道:“臭娘们,少说大话,看我娘一会儿来了,取你们的狗命!” 言还未了,九天罗刹已发觉自己这一疏忽,敌人已然潜伏接近,不由又惊又怒,早把左手一扬,先打出一枚烈火弹,“轰”然一声,发出一团火光,照得沙滩上清澈如昼,接着右手中,又发出一枚青灵梭,朝那发声之处打去。 听“呀”的一声惊叫,众人闻声看去,就见从矮树丛中,站起一个粉妆玉琢的一个小孩,手持长叉,正是刘师婆随身的那个天蚕仙童。 他身形一现一闪,转眼不见。 九天罗刹见状,正待飞身追去,忽听诸葛异喊道:“大师,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这时对岸繁星,业已全数隐去,天上yīn云密布,星月之光全被遮去,四外黑沉沉的,有湖面上的一片水光,在暗影中闪动。 仗着众人都有一身武功,目光能以及远,还能看得出远近景物,如换常人,便难见物。 众人顺着诸葛异手指处一看,就见来路谷口上,飞来了一样东西,似蛇非蛇,长有丈许,周身通红,光焰闪闪,正凌空蜿蜒而来,是飞得甚是迟缓。 玉凤道:“这般蠢物,也来现眼,待我赏一枚七彩夺命吧!” 九天罗刹笑道:“你是东岳上人的门下?” 玉凤道:“晚辈正是。” 九天罗刹道:“你那七彩夺命还有几颗?” 玉凤道:“还有两颗。” 九天罗刹沉声道:“不要浪费掉,留着还有大用,你先看看那东西,如此长大,可看得出有口目头尾没有?” 众人闻言,定睛看去,果见那东西虽然长有丈许,却是无头无尾,通体俱是金碧星光闪动,直似一根能屈能伸的火棍一般。 那东西慢慢接近湖岸,未容众人动手,便即回身,绕着那一片林木,缓缓的飞翔着。 飞没多远,便从那东西身上,流星也似,落下三五点星光,色彩甚是绮丽,九天罗刹似被激怒,突喝一声道:“刘碧霞,端敢如此歹dú,今日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左手一扬,一点寒星飞出,照准那大蛇般怪物打去。 话声方落,便是一个霹雳,夹着一团雷火,一下便打个正着,立时被震得bào散开来,化为万点繁星,在对岸飞舞,又和先前一样。 众人到这时,方看出那妖物,乃是成千累万的蛊光妖火,凝聚而成,给了九天罗刹这一霹雳子,除将震散之外,好似并未受着伤害,管上下飞跃,疾如流星过渡,风卷残云,顷刻之间,布满对岸,就是没有飞过湖来。 九天罗刹见状,连连挥手,又打出十几粒霹雳子,一团团的雷火,夹着震天价的霹雳,管打个不停,震得山摇地眩,声势甚是浩大。 似这样打了一阵,对岸火光四起,可是那些蛊光妖火仍如无觉一般,看似消灭了些,一会儿忽又繁盛起来。 九天罗刹满以为自己苦炼多年的霹雳子,将那些恶蛊zhà死,但是竟然不能奏功,不禁怒从心头起,一发狠,便将满头秀发披散开来,用手攒住发尖,横在口内,咬下寸许长的一截,运起太乙神功,抖手朝对岸撒去。 所谓太乙飞在九宫,下行八卦,每四仍还于中,其力乃集混沌之元气,乃是一种降魔却邪之功夫,上穷碧落下黄泉,无所不至。 九天罗刹的太乙神功,仅练到五成功力,但已足可震慑江湖了。 她这随手一抖,其力何止千万斤道。 但见千万缕发亮的乌丝,一瞥即逝,及至飞落萤火丛中,红火光中,黑光如雨,分外显明。 这一来,立见功效,那千万萤火,立时一阵大乱,纷纷窜落,“唧唧”之声四起。 就在这时,忽听对岸一声极其清脆的长啸,适才逃去的那个小孩,重又出现,身上背着一个大竹篓,就听一个娇脆的声音喝道:“叫你在家,偏要跟来,若非我及时赶到,险些断送了娘的天蚕,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言还未了,红火乌光飞shè中,突然出现一个赤着上身的妖人。 那妖人身材甚是高大,头被一口小缸般的东西套住,下半身被浓烟围绕,背朝着湖,看下出是男是女。 他人方一出现,九天罗刹所发出的那些发针,全部飞shè在他背上,同时那千万萤火,俱都争先恐后,飞入小孩身背的竹篓之中,转眼收尽,剩一些受伤未死的恶蛊,散落地上,一闪一闪,发着余光,“啾啾唧唧”叫个不停。 那小孩左手持叉,右手拿着一个革囊,面朝地下,口中有词,革囊中冒出一股淡烟,正待收拾那些残蛊。 九天罗刹见dú蛊神枭刘师婆仍未到,眼前一个小小妖童,竟然如此的来去从容,不禁又气又怒。 她冷“哼”一声,先抖手打出一颗霹雳子,跟着又挫腰拧身拍出一掌,先是一声大震,接着又是一溜寒光,连续向那小孩打到。 那小孩来时,似仗有着老妖婆的准备,见了这等声势,却也惊心,先纵起身来,躲过那枚霹雳子,然后用手中钢叉,掷起格开了那枚青灵梭,就势落地一滚,拉了那赤身妖人,一声长啸,飞驰而去。 九天罗刹见状,气得杏目圆睁,暗骂一声:“好狡猾的小鬼头……” 又过片刻工夫,突听一阵阵芦笙破鼓吹打之声传来,就见来路谷口,冒起两股数十丈高的银花,满空飞洒,渐渐往前移动,等到转过山脚,才现出一对妖人来。 为首的两个,头戴银箍,耳坠金环,长发披肩,赤臂赤足的苗女,手中各持一架莲花形的提炉,那银花便是从炉中喷出来的。 喷出来时,有碗口粗细,一升高三尺以上,便和正月里的花pào相似,“蓬蓬啪啪”直冲霄汉,银雨流矢,更无休歇,把附近一带山石林木,都幻成了一片银色,倒影入湖,绮丽无俦。 持炉苗女身后,跟着一群彩衣赤足,头挽双髻的番童,各持着大小皮鼓,芦笙之类,吹打不停。 番童身后,一骑川马,马上坐的乃是适才逃去的那个小孩,他仍然背着那个青竹篓,手持长叉,一路抖得叉环“当啷啷”乱响,一团团火焰,围绕全身,上下飞舞。 小孩身后,方是那dú蛊神枭恶师婆刘碧霞,她赤足盘腿,周身烟笼雾罩,坐在一个竹辇之内。 那竹辇是以整株带叶绿竹编成,上有顶篷,左右方格栏杆,空着正面。 辇底如船一般,平伸出去七八尺长短,辇头上,一边一个水晶矮坛,形式古拙,远远望去,微微有红影闪动,后左右三面,俱是绿竹枝叶绕护,翠润yù滴,上面盘伏着许多红黄色的虫蛇,蠕蠕蠢动。 辇中心悬着一面铜镜,映出一团银光,正照在刘碧霞的脸上,越显得她颜比桃,色同玉秀,芍yào笼烟,美艳绝lún。 沙洲上众人大半俱都身怀武功,目光锐利,看得甚是仔细。 这时,九天罗刹已看出来者不善,不似以前自恃,未等敌人到来,先运起太乙真气,护住全身,并示意晓岚等人小心准备。 此刻,有诸葛风在银花笙鼓一起时,人便吓得容颜惨变,两手直抖。 晓岚见状,情知有异,便走近过去,悄声道:“老前辈,何事如此惊慌?” 诸葛风颤声道:“老妖婆已发动七煞神蛊,厉害无比,非有绝大深仇,不会致此。” 晓岚笑道:“七煞神蛊任是如何厉害,有我们在,怕什么?” 诸葛风道:“你那里知道,这七煞神蛊轻易不能同时发作,发将出来,如不能害人,势必自伤,轻则,所来妖人无一幸免,重则那行法之人,也要身受其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看样子,老妖婆已与我等势不两立了,信香已焚,无名钓叟人还不至,我们的生死存亡,就决于今晚了。” 晓岚听出诸葛风言中之意,好似不甚信任九天罗刹,须知,以诸葛风的武功造诣,江湖历练,都有相当的成就,他不但奔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所遇能人甚多,对于苗疆蛊情,更是熟悉。 但是,他那知道,九天罗刹花筱云成名在八十年前,而且也是出身邪教,对蛊情也很了解,是,看眼前情况,敌人是倾巢而来,九天罗刹能否应付得了,尚难预知。他心中这么一想,也不禁有些心惊,益发注意雪梅姊妹的安危,阻止妄动,自己却在暗中准备,等九天罗刹一败,即行出手,免得贻误全局。 这时,九天罗刹眼见对面妖人,装模作样,慢慢行来,已离湖岸不远,心中虽然忿恨,算计对方必定先要驱遣恶蛊,得耐心等候。 那提炉的两苗女,行离湖岸,约有半里远近,便即止步,连同身后持芦笙皮鼓番童,分两行八字排开,露出dú蛊神枭刘碧霞坐的竹辇。 起初,众人看辇动,不见抬辇之人,还以为她是行使妖法,凌空而行,待辇停后,方看出那竹辇下面,有四只磨盘大小的乌龟抬着,难怪行动那样迟缓,不禁好笑。 九天罗刹暗骂道:“刘碧霞,你这般虚张声势,原来仍还是有驱遣虫介dú蛇的本领呀!” 对方似若不闻,竹辇缓缓停下,dú蛊神枭刘碧霞“哽”了一声,那骑马的妖童,早将身后所背的竹篓,放在辇前,一抖手中长叉,带起满身红焰,红人也似的,飞马往湖边跑来,大喝道:“诸葛老鬼,你敢冒犯仙娘,已然罪该万死,还敢邀约一干小鬼行凶,更藏匿玉花、榴花两个叛徒,快快将早晨挥掌伤人的两人,连同玉花姊妹献出,过湖请罪,还可饶你孙儿一条活命,如若不然,须知我家仙娘所练天蚕七煞的厉害,无孔不入,稍一迟延,管叫你们一窝子都遭惨死。” 言还未了,冷不防九天罗刹扬手打出了一枚青灵梭。 那妖童正在口出狂言,得意洋洋,猛觉身子略为一震,坐下白马,忽然长嘶一声,斜斜歪倒。 妖童见状,知遭暗算,忙叫道:“仙娘,快来!” 喊声未了,九天罗刹又跟着打出一枚霹雳子,听“轰隆”之声大作,一粒粒火星,罩飞而来。 危机一发,他要不赶快逃逸,转眼便被zhà成齑粉,他急中生智,先用那柄火焰叉护住头脸,身往后一仰,脚下用力一蹬,斜退着往后窜去。 逃时,那雷火飞云,均离他面门不远,饶他能和先前一样,逃过那霹雳神雷,也避不过那已zhà裂开的火星。 真个是生死呼吸一息之间,身子才脱险,便听惊天动地连声大震,那匹心爱的川马,早已血ròu横飞。 在这时,九天罗刹蓦地飞身而起,飘飞向对岸。 dú蛊神枭刘碧霞,虽眼见九天罗刹飞过湖来,她端坐辇中,理也不理,恍如不见,管搂着那逃回的小妖童,亲嘴抚爱,满口苗语,不知她说些什么? 她一见九天罗刹落地,方从从容容的将手一摆,身侧侍立着的几名苗女,便奔了过来,各扳住竹辇一拉,那辇上半截,立时拆去,像屏风一般,拉直开来,妖婆仍然端坐位上不动。 九天罗刹见状冷冷一笑道:“刘碧霞,你过得好舒适,好威风啊!” dú蛊神枭秀目一睁,“咯咯”笑道:“我当是什么人敢和我作对,原来是你花筱云,怎么?二十年冰窖潜修,武功料有更高的成就,来找我试招来了。” 九天罗刹笑道:“你说对了,被困冰窖二十年,全都是师姊的赐与,我今天是来致谢的。” dú蛊神枭笑道:“花筱云,真有你的,关在冰狱中还能跑出来,今天我送你下十八层地狱,看你还能不能再跑出来。” 九天罗刹冷哼了一声道:“那可很难讲,说不定谁送谁下十八层地狱,还不知道呢!” dú蛊神枭冷叱一声道:“好!我看你这二十年有多大进境?” 话音甫落,她纵身而起,从竹辇之上飞起,凌空平伸两掌,朝着九天罗刹头顶按下。 九天罗刹见状,挫腰踏步,两掌平举上接。 訇然一声闷响,dú蛊神枭被震得身形倒转,倒飞而回,九天罗刹也被震得倒退了两步,冷冷一笑,道:“师姊,你的金蚕掌并不怎么样嘛!” dú蛊神枭笑道:“看来冰窖二十年,你的武功确是有了进步,再试试这个。” 说着,从腰间一个丝囊内,掏出一条金光灿烂,状如轻绢的东西,拿在手里,往前一抖,立刻化作一片竟有千丈的丝网,罩袭而下。 九天罗刹忽闻一股奇腥之气刺鼻,又见头顶展开一片金色丝网罩下,她知道这东西是金蚕恶蛊吐丝所结,不禁大吃一惊,连忙运集太乙真气,将那丝网阻住。 须知这种吐丝金蚕,乃当年师父所养,自己当年就是被这丝网所困,被打入冰狱的,想不到师父竟将此网传给了她…… 忖念之间,又听dú蛊神枭娇喝道:“师妹,你该还记得吧,二十年前,你就是被此网所困,想不到二十年后,仍被此网所制,等我将诸葛老鬼等一干人捉来,喂我天蚕之后,再好好的摆治你,等着吧!” 九天罗刹怒喝道:“休得意的太早,凭师父这面金蚕网,不见得就能制得了我,实告诉你,我已练成太乙神功,不愿毁去此网,你今日大限已至,还敢口出狂言,如果见机,连将所养的恶蛊jiāo出,将火化,从此立誓,洗心革面,念在你我同门情谊,平日恶行未着,还能饶你不死,否则,祸到临头就悔之无及了。” dú蛊神枭笑道:“好个无知的丫头,我刘家在这苗疆为神,收伏百蛊,已历三世,自我得遇仙师,重立规条,练成天蚕,为我苗族延福旺财,不受你们汉人欺负,也不许无故伤人,原是好意立教,师父当年所炼金蚕,怎比得上我这天蚕。” 九天罗刹道:“这么说,你是叛离师父了?” dú蛊神枭道:“我自受百苗供奉,怎能说是叛师,再说师父已然归隐,为了光大师门,我才出而掌门,苦炼天蚕,而且我所炼天蚕乃是原生神物,从不轻易伤人害命,近来连每年春秋大祭,两次打食,如一时寻不到仇敌,都用牲畜代替,这几年来你们汉人,不问是医生行贩,或是客家居户,不害我苗族,一任他山行借宿,除了遇见天灾,和生番野luǒ,dú蛇猛兽外,绝少遇见蚕神蛊仙而送命的。” 九天罗刹笑道:“听你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心里在打算着什么?” dú蛊神枭道:“你不相信,我不怪你,但我自问待你们汉人不薄,尤其是诸葛老狗祖孙,在此寄居,已有多年,因为他会开些草yào方,能贩些汉货,内外苗族,对他是何等敬重,一遇有事,个个争先恐后,奉承应援。” 九天罗刹道:“那是因为求你时,有许多规例要纳,不如找他省事,但是你还是受了不少的供奉。” dú蛊神枭冷冷的道:“但比较起来,还是少了很多,但我念他境地可怜,不与他计较,他不该一次两次上门欺人,破人家的婚姻,等我赶来此间,他竟敢遣人乘我不防,施予暗算。” 九天罗刹冷叱道:“那是你自取其辱!” dú蛊神枭怒声道:“老鬼又不是不明白我放下规矩,和我的脾气,既然擒住了我那两名叛徒,就该绑了那两个贱婢,带了那两个暗算我的小男女,送上仙山,跪门领罪才是啊!” 九天罗刹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呀!向你跪门领罪,凭什么?等会还要叫你向我跪地请命呢!” dú蛊神枭怒声道:“花丫头,少时老娘必叫那两个贱婢身遭恶死,与你看了,才知本仙娘的厉害,对你,我仍念同门那一点香火,饶你一命。” 九天罗刹冷笑道:“好说,可知我二十年来冰窖之苦,绝不会饶你。” dú蛊神枭道:“好,要你有本事破得了我这天蚕宝障。”话音一转,又道:“我不妨告诉你,刚才是诱你说话,分你心神,我已派出我儿天蚕仙童,潜过湖去,将你那些狗党,全数诛戮,喂我天蚕。” 九天罗刹闻言有些吃惊,喝骂道:“好个卑鄙的东西!” dú蛊神枭狞笑道:“你尽管骂好了,你看呀!你那些人中,已有一人中了我那仙童的道儿了。” 九天罗利知妖fù放出来的那dú障,确不含糊,自己的太乙神功几乎有些支架不住,她已用出九成力道,勉强还能支持,又见妖fù管絮絮不休,说个不停,正好表面上故作问答,暗中取出向玉凤要来的一颗七彩夺命,准备找机会施出。 一经听到妖fù所炼天蚕,并非金蚕一类,方自快意,正待施为,闻言侧耳一听,身后河川上果有人喊痛惊叫之声,才知敌人也和自己一样,先用天蚕障阻敌,然后再借说话缓兵,下手暗算,自己一时不察,反被对方占了上风,不禁忿怒,当下把心一横,怒喝道:“刘碧霞,休得猖狂……” 喝声中,亮出来心光慧剑,飞舞起来,朝那丝障上劈去。 dú蛊神枭见状,笑骂道∶“我这天蚕宝障,给我炼过多年,任你仙宝飞剑,也奈何你仙娘不得,我暂时不急与你动手,且看你有多大能耐,不妨一一施展出来,叫你仙娘见识见识!” 说时,甚是意得志满,以为九天罗刹那心光慧剑,必怕邪法,绝不敢轻易下落。 谁知也有失算之处,那知九天罗刹早知道妖障邪法,故作声东击西之计,剑方出手,左手已将七彩夺命打了出去。 dú蛊神枭见九天罗刹真的不敢以剑劈网,方自暗笑,突然微觉身后有响劲,连忙回头看去。 仿佛看到似有七彩霞光一闪,还未想到那是什么东西,突然一声“轰”然大震,跟着就是火光直冒,刹那之间,火光弥布空中,向下罩落。 到这时,dú蛊神枭才知上了道儿。 须知,那些蚕蛊最怕的是火,那些随侍的苗女,虽都是dú蛊神枭的门下,见状难免惊慌,不过,dú蛊神枭平时规条严厉,她们不奉命不敢妄动。 dú蛊神枭见状不好,顾不得她那门下,仅只高喊了一声:“快逃!”人已飞身而起,向湖岸疾飘。 她的号声发得晚了一步,她刚飞起,那七彩火花已然罩下,同时竹辇方圆三丈之处,已被zhà成地层下陷,地底发出一团银光,才一闪,便又bào裂开来,万千银弹,上下横飞,震得四外山岳,一齐“轰轰”作响,半晌不歇。 原来,九天罗刹在打出七彩夺命之后,又连续打出数粒霹雳子,才造成这样大的声势。 那些苗女妖童,连同竹辇上许多的蛇虫恶蛊,以及那一只抬辇的大龟,俱都zhà得断头裂肤,粉身碎骨,残血零ròu,飞洒如雨。 dú蛊神枭仗着她武功造诣不凡,见机迅速,一见情况不好,脱身得快,总算飞出险地,但却落入湖中。 这一来,她可真算得十分狼狈了,但也激发了她的凶xìng,暴喝一声,转身就向九天罗刹扑去,挥舞起手中蛇鞭,发疯似的抡打不休。 九天罗刹手中虽有一柄心光慧剑,无奈对方那蛇鞭在抡舞间,发出一阵阵腥臭之气,扑鼻yù呕。 经此一来,任她有一身本领,也无用武之地了。 dú蛊神枭就势把蛇鞭一抖,蛇头连点,一下子制住了九天罗刹的剑式,dú蛊神枭刘碧霞制住九天罗刹之后,怒骂道:“你这个狠心dú肠的贱丫头,当年咱们同门学艺,师姊我可待你不薄,你竟如此的还报我,今日你落在我的手中,不会有机会给你了,我且先弄个榜样儿给你看……”说着,又高声喊道:“仙儿何在………” 连喊两次,不见应声,心里一惊,正要开口再喊,突听一个冰冷的声音道:“打不死的妖孽,竟敢如此猖獗,你那宝贝儿子,连他那一篓子妖蚕,俱已被我弄死了,你还穷喊什么劲?” dú蛊神枭闻言,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平日纵横苗疆,自问无敌,不想一旦遇见能手,所带门下子女,十九伤亡,连自己唯一爱子,也没有保全住,真是痛心已极。 她痛心已极,回身一看坐在地上的九天罗刹,一顺手中蛇鞭,搂头盖顶,朝着九天罗刹头顶,猛砸下来。 眼看着这一蛇鞭砸下,九天罗刹就得头破脑裂,命丧就地。 就在这时,突然一股大力推到,dú蛊神枭拿不稳手中蛇鞭,竟然脱手飞抛向湖中,连她本人也被那一股大力,推得向后倒退了七八步,抬头看去,见面前站着一位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白发驼背的老人,瞪着一双精光灼灼的眸子,凝望着dú蛊神枭。 dú蛊神枭一见到这位驼背老人,吃惊的道:“是你……” 老人冷冷的道:“你想不到吧!你那dú蛊并没有害死我,你今天还不觉悟,仍要逞凶害人么?” dú蛊神枭闻言,气得花容惨变,眼见当年自己最心爱的人,对自己却毫无一点情意,恩怨情仇,使得她越想越恨,不禁把心一横,怒喝道:“赵无忌,我今日和你拼了!” 一言甫毕,倏地将头发披散开来,身子一摇,满身都是火烟红光围罩,“唧”的一声,尖锐音啸过处,忽从身上飞起一条红蛇般的东西,直朝驼背老人窜去。 驼背老人哈哈一声长笑,喝道:“好孽障,死在眼前,还敢逞凶!” 喝声中,从怀中取出一个葫芦,刚刚向外一甩,就见那dú蛊神枭早已接着放出许多恶蛊,有的像蝎子、娱蚣,有的像守宫、蜥蜴之类,约有七八种之多,个个身带烈焰,金星乱进,最后将口一张,吐出红光灿烂的一条蚕形恶蛊。 初出现,长才数寸,迎风暴胀,长约丈许。 十来条恶蛊在那蚕形恶蛊出现的同时,身上一阵暴响,立即分化开来,其数何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千百。 刹那之间,满天空俱是各种dú虫恶蛊,齐声怪啸,张牙舞爪,分作三路,一路扑向那驼背老人,一路冲向沙洲,一路向着被困的九天罗刹,如飞蝗过境般,涌扑而来。 这时,晓岚所担心的,乃是沙洲上的那些人,连忙闪身纵起,立即飞回。 等他到了沙洲一看,那些恶蛊早已先他飞到,雪梅姊妹和麻姑三人,雪梅舞起莲剑,施展出“金轮普渡”绝招,化为径丈大的一圈白虹,徐徐运转,激起来劲风生啸。 那些恶蛊,一被劲风拂着,立被吸入光圈之内,转得几转,就成粉碎。 麻姑挥舞起无心戒刀,那戒刀虽仅七八寸长,但挥舞起来,却能shè出七八尺的光芒,护住全身,那些恶蛊一碰上那光芒,立即寸断落地。 玉凤却手持那得自巨人的网兜,往空捕捞,一等恶蛊坠落,不等入网,左手白虹剑横着扫出,便即杀死。 奇怪的是那些恶蛊落地以前,还长有数尺,一经杀死便剩下寸许长短。 再往天空一看,想是那些恶蛊也知厉害,离地有十丈高下,密密层层,简直看不出有多少数目,密集当空,恰似一片火云一般,将沙洲完全笼罩。 晓岚也连忙挥舞起玉莲,同样施展出“金轮普渡”绝招,不过,他的功力要比蔡雪梅高得多了,一经施展,激起劲风有十丈方圆。 经他这么一施展,逼得那些蛊虫向后飞退,但是并没有远去,仍将沙洲围了个丛丛密密,怪啸之聋,震耳yù聋。 大约过有半盏茶时,晓岚已看出恶蛊确实厉害,似这样相持下去,总有力竭之时,到那时,就恐怕难以脱身了。 就当他正然愁思无计之际,忽见空际出现两道光华,似电掣般闪了两闪,接着便听到几响霹雳般的zhà音,连珠bào发,与满空中恶蛊怪叫之声,潮成一片。 忽听麻姑惊叫一声道:“师兄,快看!” 晓岚自过湖以来,因为自顾不暇,始终注视着当头恶蛊的动作,一直没有想到对岸的情形,浮尘上人和九天罗刹在困中是否脱险。 及至闻声,往对岸一看,见九天罗刹仍在原地打坐,全身却被百丈青的烟雾,层层罩住。 浮尘上人那高大的身躯,带着一团白光无数金星,在那万千蛊火妖光丛中,飞舞起落。 晓岚诧异道:“这青雾是何时降下来的?” 麻姑道:“就在那碧绿怪物飞起时,洒下了青雾。” 原来浮尘上人在飞舞间,从怀中掏出一个尺许的红盒,一打开来,便从盒中飞出一个浑身碧绿,满带金星,形如蜘蛛,两翼六足的怪物。 这时,满空恶蛊,俱密压在九天罗刹身外的气网之上,见有人来,刚飞了上去,立时zhà声大作,从那六足怪物口中,喷出十七八个碗大的绿烟球,一晃眼,bào发开来,化成绿色浓雾,将九天罗刹罩住。 正数说间,忽又听诸葛异喊叫道:“咦,恶蛊怎么都飞走了?” 言还未了,对湖那只绿蛛,倏地冲雾而出,往沙洲上空飞来,围绕在沙洲上的群蛊刚刚飞起,两下迎个正着。 众人在下面,看得甚是清楚,见那绿蛛,有栲栳般大小,一双碧眼,阔口血唇,满身都是金星,六只长脚,一双小翼,仆利如钩,顶上似系有一根彩线,长约数十丈,一头在那驼背老人手里,口中怪啸连连,声如zhà雷,与蛊群相隔,约有十丈左右,怪口张处,又是十七八个绿烟球喷出,晃眼bào散,化成数十丈浓雾,崩雪飞洒一般,白天直下,将所有恶蛊,全数罩住。 顷刻之间,那雾越布越远,与对湖的青雾,连成一片,除了恶蛊悲鸣声之外,见一团碧影,几道光华,在万千蛊火妖光中,往来驰逐,所到之处,蛊火便似殒星一般,纷纷坠灭。 约有刻许工夫,蛊火渐稀,想是知道厉害,似要冲突出来,无奈在青雾中心,还可以往来飞扑,一经飞到边缘,便似昆虫入网,被雾黏住,停在那里,动弹不得,再被那碧影飞将过来一扫,立即消灭无踪。 似这样前后经过有个把时辰,适才那些凶恶繁密的满天蛊火,竟自消灭无踪,剩下那条火蛇般的东西,有七八个满身火焰金光,大小长圆不等,颇似妖女初放恶蛊时所见妖物,在雾影中,与那碧影,还在恶斗驰逐。 这时,绿雾益发浓密,除了那条火蛇还敢于上前外,那娱蚣、蛇蝎等七八条恶蛊,俱围在那绿蛛的四外,yù前又却。 第三十五章 九天罗刹 一条蛇蛊,忽然飞进绿蛛身侧,不知怎的一来,竟被打落下去,接着又将一条蚕形恶蛊打落,带着一溜火焰飞坠。 晓岚见大小恶蛊纷纷伤亡,dú蛊神枭刘师婆已如网中之鱼,成擒是早晚间的事,打算飞纵过去助阵,但是一想,那绿蛛的来历,所喷之雾,未必无dú,所以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身忽见诸葛异跌坐在地,怀中伏着他外公诸葛风,还在紧按着他的后背,泪光滢滢,满脸忧色,便问道:“这会工夫,诸葛前辈可好了些了么?” 诸葛异道:“我爷爷身上疼痛已止,虽此先时好些,仍是有些昏迷,好在我们已将脱困,妖fù灭亡在即,等那位大师回来,想必就不碍事了。” 说时,又听诸葛风呻吟之声,诸葛异愁然道:“我爷爷当年练过功夫,武功略有根基,换了常人,早已当时dú发身死,幸得二位灵丹,与蔡姑娘冒险相救,为他拘住dú血,暂时虽难忍痛楚,尚不致死,可是那位大师如不将妖婆娘除去,时候一久,我爷爷怕……” 晓岚闻言,回看山石旁,被雪梅制住穴道的妖童,紧闭双目,嘴皮兀自不住乱动,怒喝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妖孽,到了这时,还敢弄鬼么?” 越说越有气,走过去照着妖童的脸上,就是一脚。 妖童骤不及防,挨了这一脚,踢得口里“呀”的一声,那白里透红的小嫩脸蛋,竟被晓岚踢得个皮破血流,牙齿断落了七八颗。 诸葛异见晓岚动武,犹存投鼠忌器之心,忙奔过来劝阻,已自无及,再看妖童,已然痛昏过去,口角流血,口中似有半截数寸长,金黄的东西在蠕动。 仔细看去,乃是一条天蚕,想是衔在口中,yù出不出之际,吃晓岚这一脚,一震之下,被妖童咬成两段。 诸葛异见妖童身上,仍藏有蚕蛊,知有恶dú作用,心中大惊,忙看爷爷,并无别的征兆,方在疑虑,忽听女子呼救之声,从屋后传来,听出是玉花姊妹的声音,玉凤不待吩咐,转身奔去。 晓岚不甚放心,估量目前的情形,便也从后跟了去。 到了崖洞一看,见玉花姊妹施展壁虎功,悬身洞顶,地上屈伸着一条天蚕恶蛊,虽然断成了两截,那上半截犹自作势往上飞扑,相离她们不过尺许。 玉凤上前举网便扑,一下罩住,再以手中白虹剑,在网中一转,立即粉碎,榴花喜道:“真好宝贝,这狠dú的小鬼,今番死也。” 晓岚不解的道:“我们又没有杀他,怎么会死?” 榴花道:“我姊妹自从知道师父二次亲来,又识破这小鬼的dú计,冒着大险前来送信,就知道小鬼必不会放过我姊妹,他在被擒之后,必定暗将本命蚕神放出,寻找二人晦气,是以时刻提心吊胆,果然他拼着两败俱伤,施展随影搜形之法,躯遣一条恶蛊,遍搜沙洲,寻到此地,幸好我姊妹方一查觉,立刻呼救,引来两位,将他本命蚕神斩杀,他这本命蚕神一死,妖童此际绝难活命了。” 玉凤此时,对她姊妹的处境,甚为同情,便把外面的情势说了,笑道:“刘师婆那老妖fù现在已成了网中之鱼,早晚就要伏诛了。走,咱们一同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玉花姊妹总是胆寒,禁不住玉凤强劝,也就跟着一同出来了,行至妖童被困之处,人已不见,剩下一堆血ròu,留在地上。 原来这位天蚕童子奉了妖fù刘师婆之命,带了那一篓天蚕,在刘师婆和九天罗刹说话之际,他由竹辇后,潜隐身形,偷偷飞往沙洲,摆布dú阵,暗放恶蛊,打算将众人一网打尽。 此时,九天罗刹刚过湖去,众人俱都注意着对湖,谁也没有看出妖fù暗使声东击西的dú计,绕着远道,从后面抄来。 诸葛风虽知蛊情,毕竟道行不高,如果明着下手,他还勉强应付,似这等无声无形,隐密yīndú的邪法,休说看它不破,就算是看破,也无法防止得了。 也是留在沙洲上的人,不该遭此一劫,那天蚕童子因为上一次前来,被人看破,几乎受伤,所以这次潜来,就特别的小心,万一被人发现,就先放出恶蛊抵挡,掩护自己脱身,是以,他一到沙洲,先用本门灵感搜形之法,寻找玉花姊妹,如被寻到,将她害死,以免事亟之时,泄漏本门禁忌,贻留后患。 及至到了沙洲,见进行十分顺利,大出意料之外,以为能人就九天罗刹一个人,其他的人没有什么出奇的,既然没被发觉,正好从容下手,这沙洲没有多大,玉花姊妹无论藏在何处,均可按图索骥,不怕她们逃上天去。 妖fù刘师婆原嘱他先杀玉花姊妹,他却报仇情急,以为玉花姊妹已是网中之鱼,无足重视,于是,就暗中布施蛊阵。 那知,正当他蛊阵尚未布完,雪梅忽然想起玉花姊妹可怜,适才妖童出现,必是寻她们麻烦,后来大家追逐妖童,也无人提起,不知是否受伤。 回头玉凤手持网兜,面向湖岸来回走着,神态甚为无聊,大有英雄无用武之地之概,连忙招呼着道:“妹妹,适才妖童想害玉花姊妹,这半天无人去看,你去看看她们受伤没有?” 玉凤一想反正闲着无事,便向后洞走去,走没多远,忽听路旁树上有人喊道:“那位姊姊,你身后有蛊,使用你那宝网啊!” 玉凤闻言,想也没有想,本能的抡起网兜,四面一阵乱扑乱捞。 网过处,果然有数十点蛊火妖光,飞落网内,接着从树上飞落下两名女子,正是玉花姊妹,已吓得芳颜无色,浑身颤抖,悄声低语道:“我师父已命天蚕童子,带了万千天蚕过湖布阵,有此网可破,快到前面,迟恐众人受了暗算,就来不及了。” 玉凤闻言道:“我看不见那些妖蚕呀!你们随我去指点下好不好?” 玉花姊妹默默点头答应,玉凤转身就走,将到湖畔,玉花便又悄声道:“快用你那宝网,随着众人身后网去,不可出声,我姊妹暂躲一旁,免随你身后累赘。” 玉凤道:“那可恶的妖童呢?这次不能再让他逃脱了。” 榴花道:“他正在东北震方行法,等他到来,我再告诉你去擒他就是。” 说罢,两人便隐向石后,雪梅见玉凤同二女回来,而且满面惊惶,窃窃低语,刚打算过去要问,玉凤忽然纵起身来,举网往雪梅身后一捞,悄声道:“姊,妖童带了万千恶蚕,潜来暗下dú手,不可出声,免得将他惊走。” 言还未了,雪梅见玉凤手起处,已有四五条周身火焰金星的妖蛊入网。 雪梅悄声问道:“你怎知道破法的,可是玉花姊妹对你说的,快说出来,我好准备。” 玉凤匆匆略说经过,心忖:“诸葛风那么大年纪了,可莫要将他伤了!” 忖念间,纵身便往诸葛祖孙身后纵去,一网捞到,又是几条恶蛊入网,第二次网方举起,突听诸葛风一声怪叫,便即倒地。 同时,玉凤网兜过处,又网来了十几条,雪梅也自赶到,低声喝道:“大家快随我聚到那块盘石旁边,网一面,恶蛊太多,一则便于防护,二则也可兼顾两个苗女。” 诸葛异就从地上抱起受伤的外公,一同随着雪梅纵向那块大石,人方站好,就听玉花在石下低语道:“天蚕童子已知这边情形,正遣无数蛊群飞来,可用宝网四外飞舞,最好不要现出破绽才好,天蚕如不能飞近十丈之内,绝难伤人,是你们看不见,也是无法的。” 雪梅怒声道:“要抓住那小妖童,还怕他什么蛊群……” 玉花道:“这样好了,我冒险去引他现身。” 玉凤道:“你可得小心点呀……” 玉花微微一点头,人就纵了出去,过没好久,果见那妖童已现身出来,手持火焰叉,追在玉花身后,奔了过来。 雪梅向玉凤打了个手势,从两边掩了过去,等到那妖童追到临近,两人突然发难,倏纵而起,急遽而下。 那妖童刚警觉到情形不对,已被雪梅制住两处大穴,倒在地上。 玉花忙道:“妖童已然擒到,天蚕无人驾驭,快些利用宝网。” 玉凤闻言,顺着妖童来路看去,果见那万千天蚕恶蛊,似飞蝗一般,成团成群,在相隔十丈以外,上下飞舞,每条俱长有数尺,金星闪闪,妖火焰焰,舞爪张牙,势甚凶恶。 雪梅和玉凤两人,飞身上前,手持网兜,凭空便捞,相隔四五丈间,一捞就是一满网,雪梅再以手中玉莲,在网中一扰,立时寸断粉碎,倒将出来,重又如法施为,那些厉害的蛊虫,似这样不消多久,便都化为乌有了。 就在这时,晓岚已从对岸赶回,见状,先倒出了两粒少清丹塞进诸葛风的嘴里,再运用真气注入,阻住蛊dú行化全身。 此刻,天蚕童子虽被制住,他心中知道自己的功败垂成,身入罗网,皆是玉花姊妹泄机所致,气得满口的牙乱挫,越想越恨,决心要和玉花姊妹拚命,准备义母仙娘如能获胜,或将自己救出,固然不会与这些人干休,如果败了,也绝不容玉花姊妹活命。 他心中这么一打算,表面上装成昏迷的样儿,仗着平日修练功深,化身去寻玉花姊妹晦气。 他那本命恶蛊,乃是以人的心血培养,最为厉害,未出时,甚是脆弱,一出现,便能大能小,变化隐现。 玉花姊妹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此中人,早就防到此着,几经行法抵抗,怎奈妖童自知难活,存了两败俱伤之心。 如非玉凤闻声赶到,再等片刻,玉花姊妹力既不敌,又无法逃出求救,势必将本命恶蛊放出一拼,与妖童同归于尽了。 晓岚见地上血ròu狼藉,甚是污秽,笑道:“这多脏呀!待我把它清理一下。” 玉凤道∶“你如何清理?” 晓岚道:“流入湖内不就可以了么?” 玉花忙道:“这万万使不得,蛊虽死去,余dú犹在,便连适才死的那些蛊虫,也须等事完之后将它收拾在一处,想法封藏,堆埋地底,方免害人。” 说话之间,忽听远远传来一声惨叫,玉花忍不住流下泪来,悲声道:“师父死了……” 这时天空蛊火,业已消灭净尽,见那碧森森的浓雾,和海中波涛相似,齐往那绿蛛身边涌去,渐渐四外露出天光。 不大一会,碧雾收尽,现出九天罗刹和那个驼背老人,手捧着一个红盒,早将盒盖揭开,只见一只此栲栳还大,形如蜘蛛的怪物,倏地缩小,飞入盒内。 等到收蛛之后,两人相偕回到了沙洲,众人迎了上来,晓岚和雪梅、玉凤、麻姑等人,齐向那驼背老人行礼,齐声道:“多谢老前辈前来相助。” 浮尘上人哈哈大笑道:“说来惭愧,老夫乃是追踪筱云而来,碰巧除去了这老妖婆,何功之有,哈哈……” 九天罗刹笑道:“无忌,先不要高兴,这里的祸患还未除尽呢!” 浮尘上人笑道:“你是说这些妖蛊的劫灰么?” 九天罗刹道:“这些恶蛊,虽然伏诛,但是受过妖婆多年心血祭炼,其dú无比,如被风吹散去,得了日月烘育,雨露湿润,变化出一种dú虫,虽没有原虫通灵厉害,但常人遇上,便即遭殃,但其为数甚多,不知能生化几千万亿,此时如不设法消灭,一旦蔓延,这对近千里以内的生灵,定然了无生还。这两个苗女身上,也豢有这种恶蛊……” 言还未了,雪梅忙抢着道:“大师放心,这两个苗女姓胡,一名玉花,一名榴花,原是老妖婆义女,被逼来投,如今已改邪归正,她也说这恶蛊劫灰,久必为害,正想法聚在一处,用坛装好,寻一隐僻处所埋藏呢!” 浮尘上人道:“你将它埋在地下,年代一久,纵不被发现,倘若遇见地震山崩,峡谷变迁,仍要飞散为害,终是不妥,幸得带有金蛛在此,除它不难。是要收集这些东西,非它本门中人,不易收得干净,可命她两人,先助一臂之力,我自有处置。” 玉花忙道:“我姊妹却后余生,此时正如恶梦初醒,此事当然全力效劳。” 说罢,先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然后将头发披散,踏步立定,两手连招带舞,行起法来。 见四面八方,那些五颜六色的灰星,彩光耀目,齐往玉花姊妹所画的圈中飞落。 不稍片刻,成了尺许方圆一堆,丈许以内,奇腥刺鼻yù呕,众人俱都掩鼻退避不迭。 玉花姊妹收蛊之际,众人已分别引见,原来那驼背老人乃是武夷山的浮尘上人,他昔年与九天罗刹花筱云,被江湖上称为瀛海情侣,自从花筱云被其师姊dú蛊神枭刘师婆陷害,为其师瞎婆婆将她关在大雪山的玄冰地狱,一关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来,浮尘上人时刻都在为营救花筱云而努力,无奈那玄冰地狱终年为冰雪所封,不但极为寒冷,而且入目一片冰原,甚至分不出方向,究竟玄冰地狱在什么地方,找都难找。 他竟二十年的寻找,总算找到了一点头绪,却让麻姑在无意中放出了九天罗刹花筱云,他却扑了个空。 九天罗刹花筱云出了玄冰地狱之后,先回到灵鹫山谒见过师父瞎婆婆,才得知dú蛊神枭的yīn谋行踪,她是奉师命来找刘师婆,恰巧又碰上麻姑和晓岚等人,她这才现身迎敌。 浮尘上人既然知道花筱云已然脱困,就又到处觅踪,最后侦知花筱云到了苗疆,于是他也赶来苗疆,由于他对苗疆不熟,就想起了老友无名钓叟。 当他赶到桐风岭时,正周上刘师婆派了大弟子火蜈蚣龙驹子领着七名同门,及新炼成的铁翅蜈蚣神蛊,和四十九条天蚕,来找无名钓叟的晦气。 无名钓叟合该有救,因为他正在这两日,闭关修练一种神功,一切未有准备,是以龙驹子一列,使用蛊阵将他困住,恰在这时,赶来了浮尘上人,见状立即挺身维护,以他浮尘上人的功力,龙驹子虽仗着有七名师弟相助,仍然个是敌手,最后他放出了恶蛊。 浮尘上人武功已臻化境,八十年前就已名震江湖,但是对付蛊虫,他却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无名钓叟以传昔告诉浮尘上人,命他从他坐垫下,取出一只红盒,并传了他的用法,放出了金蛛,如此一来,金蛛克制了恶蛊,掌毙了龙驹子等八人,这才赶来了明湖沙洲,又除去了妖fù刘师婆。 此刻,诸葛异见自己外公仍呻吟未醒,忙上前向九天罗刹求救,九天罗刹将他搀起,笑向浮尘上人道:“道友,这就看你的了。” 浮尘上人道:“我这盒中金蛛,食量甚大,诸葛老弟所中蛊dú,非不救,但是用一次,须给一些吃的,难得有这么一大堆恶蛊的尸屑,等她们收齐了,再作计较吧!” 诸葛异称谢而退,一会儿玉花姊妹说是蛊已聚齐,并无遗漏。 九天罗刹和浮尘上人略一商量,从身上取出一叠薄如蝉翼,形似轻纱的面罩,分给众人,道:“这是能辟百dú的青灵纱,各位蒙在脸上辟dú,因为金蛛之dú,相当的厉害,无物可解。” 众人接过青灵翼,往脸上一蒙,便即贴皮黏住,和生成一般,九天罗刹等众人蒙好,又给诸葛风也蒙上了一片,将余下的藏入怀中,才请浮尘上人行法施为。 浮尘上人先对玉花姊妹道:“你姊妹身藏有蛊,金蛛出来,大为不便,因为苗疆养蛊的人,何止数千万,都与生命相关,诛不胜诛。为了你们尔后的安全,不愿将你们所炼之蛊除去,yù教你们暂时避开,偏生这些蛊灰,是你们行法聚拢,如由外人将禁法破了,你们也要受伤,说不得好冒点危险,仍由你们自禁自开,稍时见了金蛛,不可害怕,有我在此,绝不会伤到你们,不过,你们退身要快,要见我剑一出鞘,急速抽身,自无妨碍。” 玉花姊妹慨然应允,九天罗刹命诸葛异,相隔那一堆蛊灰十丈远近,寻一块山石坐下,又命其他的人也都退往远处观看,同时,各自亮出兵刃,保护玉花姊妹。 分配定后,浮尘上人一手持朱盒,走向诸葛风身后,命诸葛异将手放开,头偏一旁,露出诸葛风受伤之处,跟着缓缓揭开盒盖。 就在那盒盖略为升起,飞出来一只浑身碧绿,满是金点,形似蜘蛛的怪物,大如拳头,一出盒,先在浮尘上人头上盘飞了两转,浮尘上人一指诸葛风的伤处,那金蛛便飞落在诸葛风的背上,一口咬定受伤所在,略一吸吮。 那伤处原本紫肿,坟起如桃,立时消平下去。 浮尘上人见状,知道dú已被吸尽,忙撮口一呼,金蛛闻声立即飞起,诸葛异早有准备,更不怠慢,将口中嚼碎的丹yào,吐在手上,往诸葛风伤处一按,接着抱起诸葛风斜斜纵了开去。 那金蛛飞起,见浮尘上人手上并未备有的食物,再见人已飞走,口里连连怒声怪啸,身子便长大了好几倍,张牙舞爪,待要往下扑去。 浮尘上人早已取出一根红光刺目的红针,指着金蛛喝道:“前面那一堆,不是你的犒劳么?再要向我发威,看我用火灵针刺你。” 玉花姊妹闻言,忙将禁法一撤,那金蛛迳随浮尘上人手指处飞去。 禁法撤后,那堆蛊灰,靠前的一面,被风一吹,刚刚有些dàng漾散开,恰值金蛛飞到,相隔十丈以外,便即停飞不动,把血红怪口一张,箭也似喷出数十道绿气,将那堆灰罩住。 跟着,那十数道绿气,又化成一条笔直斜长的浓烟裹住那五颜六色发光的灰星,像雨雪般,往金蛛口里吸去,转眼净尽。 玉花姊妹知道这东西是蛊的克星,厉害无比,再一亲见这等凶恶之状,越发瞻战心惊。 那金蛛一口气将蛊灰吸完,意犹未足,一声怪啸,便朝玉花姊妹当头扑去。 二女喊了一声:“不好!”刚待逃命。 九天罗刹早巳亮出心光慧剑,晓岚等人也各亮出兵刃,阻住金蛛去路。 浮尘上人突然大喝一声道:“喂不饱的孽畜,难道今日你还不足意么?” 说着,将手中火灵针一扬,那金蛛一看到那针,吓得连声怪叫,飞也似往浮尘上人手中朱盒飞去。 浮尘上人连忙收针,将朱盒一举,盒盖微微开启,等那金蛛飞入盒中,才行盖住,这才上前与众人相见。 此时,诸葛风人已醒转,伤愈肿消,是创口有些麻木,晓岚又给他服下了一粒少清丹,就命诸葛异请众人进入屋内。 大家落坐之后,玉花、榴花双双走来,朝九天罗刹跪下,含泪道:“弟子幼丧父母,受人欺凌,一时气愤,投入旁门,虽然不曾居心为恶,却也造孽不少,此番自投罗网,多蒙诸位不杀,又加护卫,才得免死,恩同再造。是弟子等无心遭此大难,师父和一干同门,俱都遭了大劫,无一幸免,各地养蛊之人甚多,知道此事,必要为仇,我俩力薄道浅,怎能抵御?弟子等现已迷途知返,盼您格外赐恩,准许弟子拜在门下,有生之年皆感大德。” 说罢,痛哭起来,九天罗刹伸手扶起了两女,笑道:“好吧!我暂收你们做记名弟子,不过,我闻得苗疆百十种熟苗luǒ,养蛊之人甚多,一有不合,便以害人,愚苗任xìng,大抵无知,不教而诛,固然有伤天和,一一晓谕,匪特难服其心,而且费时费力,惟有因势利导,使有一二人为其主宰,订立规章,监督制止其恶行,以期一劳永逸,泯绝祸患,乃为上策。” 玉花和榴花两人朝着九天罗刹行了拜师之礼,忙道:“师父有什么吩咐,弟子谨遵不渝……” 九天罗刹道:“我看你姊妹,资质心地均属不恶,意yù令你姊妹,继那刘师婆为苗疆百蛊掌教之主,仍用你法,锄强扶弱,去恶济人,使养蛊之人,有所归属,不敢胡作非为,好在刘师婆和众同党,已伏天诛,未必有人强过你们,要好自为之,我当从旁相助,料无妨碍,你意如何?” 两女闻言,惊喜jiāo集,忙跪伏在地,道:“弟子自知愚昧,还请师父多加指点。” 九天罗刹又召她们近前,指示了机宜,笑道:“我既让你们继为教主,自然另有安排,绝无人敢为难你们,现在你们赶快回到刘师婆的巢穴,按照我的指示,如法施为,等到布置已定,召集百苗之后,就大事抵定了,你们放心,我会在暗中相助……” 玉花姊妹闻言大喜,感激自不必说,连忙重又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算是拜了师父,便起身匆匆而去。 这时,诸葛风祖孙已备好了极丰盛的酒食,出来款待,此际正值圆月初上,碧空云净,湖水澄波,比起前昨两晚月色,还要皎洁清明,九天罗刹笑道:“这么好的月色,何不对湖赏月。” 大家一听,全都默默赞许,于是大家围坐在湖岸碧石旁边,对月飞觞,互诉经过,越说越高兴。 就在这时,湖洲上那些银燕,在妖女恶蛊来时,全都飞避,这时妖云尽扫,纷纷飞回翔集湖上。 时已入夜,明月清波澄洁空灵,益以银羽盘空飞鸣翔集,点缀得景物十分幽丽,玉凤问起这些银燕的来处,雪梅笑道:“这雪燕太好了,你们从那里找来的这些鸟儿?” 诸葛风长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一段伤心故事。 原来这诸葛风本是武当弟子,出师后投身军伍,再到司法麾下官任参将,明亡之后,便独身携了才十三岁的女儿芳姑,隐居苗,仗着他们父女俱有一身武功,懂得医道,体健身轻,不以跋涉为苦,不时往来川湘滇黔一带,贩些货物yào材,附带与苗人治病,以供衣食之需。 当时的意思,因为自己颇得苗人信仰,只打算积些银钱,等女儿长大了,物色一个好女婿。 这湖心沙洲,当时因地势隐僻,尚未被他发现,每年多半寄居在酋长龙清家里。 第二年上,当地苗人感他治病之德,便给他在山口里,盖了一所倚崖而居的竹屋,于是,就以此为家一住年余,父女相依,倒也相安无事。 偏巧这一年,诸葛风接到武当掌门令谕,命他速返武当,起身时节,偏巧瘟疫盛行,苗人留他医治,不让他父女起身。 但是,掌门人的令谕,他可不敢不遵,事情重大,关系着门派荣辱,不容他不去。 众苗人又那般的环哭跪求,没奈何,只得把女儿芳姑留在那里,独自一人回转武当。 及至事毕间家,疫势已止,芳姑却不知去向,酋长龙清正带了许多苗人到山中四处寻找。 他这一急非同小可,忙问原因,才知自己走后没有几天,芳姑带了两个苗人,往深山采yào,一去未回。 龙清派人一寻,只找到了那两个同去苗人的尸首,伤处全在头上,似被一种不常见的野兽利爪所伤,脑裂而死,接连搜寻了不少天,都没有发现一丝迹兆。 诸葛风生平仅此一个相依为命的爱女,自然不肯罢手,便挑了数十名力大身轻,长于纵跃的苗人,带了刀qiāngdú箭,亲自又往山中搜寻。 那山乃是洛明尔峰,面积甚大,诸葛风穷搜乱找了两天,无意中寻到离湖约有两里多路,忽然发现芳姑入山时,所用的暗箭,再找到湖畔,又寻到芳姑所用的一根长茅,和一口苗刀,所有暗器,也零落遗散地上,血迹尸身仍然不见,才知芳姑被那野兽所逼,一路抗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3 章 将所有暗器全都用完,始行遇害。 后来一想那野兽,虽然连伤两个同去的苗人,身上并无咬嚼之痕,如果遇害,尸骨和野兽的窟穴,定在近处。 因那东西厉害,不敢大意,便命众苗人,加紧准备dú箭,搭在弦上,随时备发。 就这样,围着那湖停了一日,除了湖心沙洲,湖海太深没有去外,所有附近一带,全都寻过,但是,人兽都不见影子。 到了傍晚时分,诸葛风正准备将四面散开的苗人,召集起来,进些饮食,好连夜搜寻…… 忽听林梢响动,声音疾骤,由远而近,他闻声之后,不显得再喊众人,忙将身形往一块危石后面一缩,看看来的是什么东西……。 身刚藏好,只瞬息间工夫,那东西已到了面前,乃是一个浑身黄毛,火眼金睛,爪着钢钩,似猿非猿的怪物,两臂挟着许多野生果实,一路穿枝跳叶,带起“呼呼”风声,眨眨眼,已从危石下一闪过去。 诸葛风一看,就知自己的女儿和那两个苗人,定是为这东西所害,无奈那东西飞走起来,疾如电shè,未容诸葛风动手,已然纵到湖边。 一声极凄厉的长啸过处,已离岸百尺,纵向波心,身子依旧人立,并不沉下去泅泳,恰似点水蜻蜒一般,连纵几纵,便到了沙洲之上,没入密林深处。 那些散开的苗人,有几个站在远处看见的,俱都害怕起来,跑来告知诸葛风。 诸葛风知道苗人,素畏鬼神,见了这种怪异之物,定会疑神疑鬼,恐怕惑乱人心,使自己益发势孤力弱,连忙唤过众苗,造了一番言语道:“那个东西,只是个大猿,这种东西除了力大身轻之外,别无本事,不足为虑,只要众人齐心,自有除之法,否则日久天长,如被跑到山外,所有的人,全得被抓死。” 众苗人对诸葛风本既信服,又畏惧酋长龙清的规条,加果丢下诸葛风回去,必受刑罚,是以当时虽然异口同声,愿效死力,但是心中,兀自提心吊胆。 诸葛风已看出众苗有些内怯,知道不足仗恃,反正自己爱女一死,痛心已极,也无生趣,决计拼了xìng命,要与怪物拚个死活,忙向众苗道:“你们不要害怕,怪物来时,无须上前,只往四下埋伏,用dú箭shè致命所在就行。” 分配好之后,各自匆匆进了些饮食,重又散开,寻觅适当地方藏好。 算计那危石,居高临下,好似那怪物常经之路,便命苗人,左右下掘了一个陷阱,上面用藤叶盖好,铺上浮土,又命四个苗人,准备干柴藏身石后,等怪物出来,相机行事。 这一等直等到半夜,仍未见怪物出来。 此时,月明如昼,湖中波平若镜,空山寂寂,呼吸可闻,有时湖心的游鱼,在水面上微一腾跃,“扑通”一声,旋起一个大水圈,银光闪闪,往四下dàng了开去,听在耳里,越显幽静。 诸葛风暗忖:“这般好的地方,却被怪物盘踞,即使今晚,邀天之幸,将怪物除去,而爱女已然玉碎珠沉,只剩自己一人,形影相吊,还有什么生趣……” 正愁恨jiāo集,忖念之间,忽然一阵狂风吹过,顷刻之间,四山云起,弥漫天空,一会风止,云却未收,月光全被遮住,四外yīn沉沉的,只剩湖中一片水光白影。 在这时,诸葛风身边一个苗人,因久候无聊,从身旁取出火石,打算击火吸烟。 诸葛风发觉,连忙将他制止,话还没说几句,便听前面湖水上,有了响动,定睛一看,就见一条黑影,和两点似红似绿的星光,正从水面上飞来,只是天色yīn黑,看不甚清。 正在暗中叫苦,那黑影已飞上湖岸。 诸葛风因有内外武功根底,目力本强,已看出正是日间里所见怪物,尤其那一双怪眼,黑暗中此起白天还要光亮,看去更为清晰。 先以为自己伏处,是怪物必经之地,只一近前,便可下手,谁知,那怪物一到了岸上,便停住了脚步,睁着一双怪限,在湖岸边,往来盘桓,不住的东张西望,有时又把前爪放下行走,似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只不往危石下面走来。 似这样,走跳了一阵,诸葛风猛然想起,适才苗人方一取火吸烟,怪物便即出现,定是那点火光,将引来。 湖岸离诸葛风和众苗人埋伏之处,相隔尚有四五十丈,一个打草惊蛇,如果一击不中,说不定会有多少人要遭的dú手,而再拿火去引入伏,又恐有了惊动,将惊觉。 这时,那些埋伏的苗人,也都看见了那怪物,纵跃如飞,行动矫捷之状,个个胆寒,手中弓箭,虽然上好了弦,但是谁也不敢首先发难。 诸葛风正自委决不下之际,离他不远,有一个埋伏的苗人,不知怎的,看出了神,手一松,一支dú箭,已朝怪物身侧shè去,但是,并未shè中那怪物,却shè在怪物身侧的石上,shè得火星飞溅,同时,那支dú箭也因反激之势,坠落湖中。 说也真巧,dú箭shè出时,恰值那怪物转身向湖之际,刚一闻声回首,山石上火星溅处,箭也落水。 怪物见石上冒火,便飞扑过去,一看没有东西,又在附近寻找,并未被发现箭从何处来,否则诸葛风等人,至少都得死伤几个。 诸葛风见苗人失手,发了空箭,好生的提心吊胆,及见那怪物围着山石寻找,就猜知在找那点火光。 又相持了一阵,那怪物好似寻得有些烦躁,不时朝着湖心沙洲,昂首怪啸。 诸葛风见状,心中一动,暗忖道:“怪物不入埋伏,终难下手,事非行险不可。” 于是,便乘怪物回向湖心长啸之际,轻轻从身畔取出火石,打了火,点燃一袋装得极满的旱烟,解了一根带子系住,从危石上面,垂了下来。 那怪物啸声凄厉而长,诸葛风一切动作,均为怪声所掩,一丝也没有察觉,容到垂好了火,那怪物见沙洲上面,没有回应,又回身四外寻找,这次神态益发暴怒。 正在乱蹦乱跳,忽然一眼看到危石上面的火光,长啸一声,一两纵便到了危石之下,身长力大,来势又猛,一下纵到浮土上面,“噗”的一声,便坠下坑去。 那陷阱原是众苗人悬着心,提着瞻,仓促之间掘成,只有丈许方圆,两丈高下,原来打算,只想略缓怪物之势,以便下手,并不一定打算将困住。 诸葛风一心早就屏气凝神等待,见怪物一落陷阱,口里一声暗号,满想众苗人会乱箭齐发,加上火攻,不愁怪物不死。 那知,怪物纵跳咆哮了许多时候,众苗人已吓得心惊胆寒,又在黑暗之中,箭虽然发了出去,却少了准头,一箭也未伤着怪物要害。 那怪物精灵得很,发觉身落陷阱,又听人声呐喊,便知中了道儿,狂吼一声,从陷阱中直纵起来。 在诸葛风身旁准备放火的四个苗人,已吓得手忙脚乱,连火也未点燃,将整束成捆的枯藤乱草,往危石下一抛,拨转身,亡命一般,四散奔逃。 那浮土下面,原是些藤蔓草枝之类,怪物落势本疾,中心虽被踏穿了一个大洞,四外浮土藤草,全被激dàng起来,再加纵上来的势子更疾,那些浮土藤草,正照定怪物迎头落下。 怪物骤不及防,反因上下过于轻捷,吃了大亏,口张处,先闹了一嘴的土,同时满头满脸,但被藤草浮土,弥漫纠缠,更急得暴跳如雷,哑着怪声,连连吼叫,正要顺势往危石上面纵去,寻找敌人。 诸葛风见怪物落阱,就在众苗人零乱发箭之际,还未容自己下手,怪物已带着阱中藤土,像半截黑塔也似,从阱中往上纵起,心知:“这东西如从阱中逃生,自己xìng命一定难保,事已至此,除了与一拼生死之外,绝难幸免。” 就在他端着弩弓dú镖待放的当儿,忽地眼前一亮,空中一道电闪,同时那怪物身子,也纵起七八丈高下,刚刚与诸葛风存身的危石平头。 电光影里,照见那怪物满头满身,藤蔓jiāo缠,一面上纵,两只前爪正向石上乱抓乱扯,怪口张开,不住乱吐,一眼看见石上站得有人,便要抓将过来。 诸葛风见状,知道危机瞬息,千钧一发,xìng命系于一发之际,那敢丝毫怠慢,左手连珠dúyào弩,右手dúyào梭镖,早分向怪物口眼要穴打去。 那怪物捷如飞鸟,力能生裂虎豹,而且目光尖锐,xìng又通灵,周身除了口眼等处要害外,刀qiāng不入,若在平时,就是万弩齐发,也休想伤一根毫毛。 这时,可说是天时人事,般般凑巧,再则,自从出世以来,未曾吃过苦头,一旦连遭失利,身上又中了苗人数十箭,虽然未伤着皮ròu,但苗人足劲力猛,多少总觉得有些疼痛。 原本就已急怒攻心了,再加上闹了一口的土,急于喷出,不住的张口乱吐,头上又纠缠了许多藤蔓,虽然力大,应手而折,可是藕断丝连,撕扯不清。 这么一来,是越气,越急,也越手忙脚乱,骤见敌人,更是急yù得之而甘心,闹了个顾此失彼,在在授人以隙。 诸葛风弩箭已先发,怪物刚用前爪一挡,口里已中了一dúyào梭镖,一着急,诸葛风第二支连珠dú弩,又shè中了的一只右眼,立感痛澈心肺,狂吼一声,举起前爪正往诸葛风抓去。 倏地一个震天价的霹雷,从天空中打将下来,那怪物重伤之下,猛的又吃了一惊,加上纵得过高,势子已成强弩之末。 此刻,诸葛风是脚踏实地,易于闪躲,一见怪物抓来,也不知是否打中了怪物的要害,存亡顷刻,到底还是有些惜命,不敢再发手中暗器,忙将身形往后一纵,大雷业已打下。 那怪物一把抓了个空,人未抓着,正抓在危石巅上,身负奇疼,再又被雷一震,立时神智昏乱,忘了身子尚在悬空,不就势攀石而上,忙往怀中一扳,“卡嚓”的一声,一块二尺来宽,三尺来长的危石尖端,竟被用力平空扳折,连身带石坠落下去。 这时四外苗人,全都逃敌跑光了,雷声过处,大雨倾盆而下,诸葛风心中难定怪物的死活,不敢凭石而下,又知逃起来,绝对没有怪物追得迅速,于是,便选了一个适当隐蔽地点躲藏,准备万一怪物跟踪寻来,凭着手中兵刃,与拚个死活。 待了一会,只见电光闪闪,雨势越来越大,雷雨声中,隐隐听得那怪物在危石下面,狂吼怪叫,腾扑不休,但始终未见上来。 诸葛风估量着那怪物即是不死,至少总受了一两处重伤,因所用弩镖,俱是苗疆秘制,百草dúyào炼成,只一见血,任是多么xìng长的野兽,不出一个时辰之内必死。 又过有半个时辰左右,雨势渐止,不听怪物声息,这才轻手轻脚,走向危石前面一采。 就见下面陷阱只剩一些杂乱的藤草,用尽目力观看,也不见怪物踪迹,试着拿了一块石头丢了下去,“咚”的一声,坑中仿佛积了不少雨水,却不见有什么反应。 这时,雨势已止,一轮明月,渐渐从密云层里,涌现出来。 新雨之后,月色越显得皎洁,照得四外林木泉石,宛如初沫。新瀑流泉,遍处都是,月光下幻成无数大小银蛇,由高往下,蜿蜒着直朝湖中驶去,真是风景如画,清绝人间。 直到月光现出后,才看见湖岸边上,蜷伏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试探着近前一看,果是怪物尸首,业已死去多时了。 那怪物上半截尸首,浸落湖中,猜似受伤之后,想逃回巢穴,到了湖岸,才dú发力竭而死。 诸葛风想到了女儿,可以说已把怪物恨到了极处,就把怪物尸首拖上岸后,拔出身畔苗刀便砍,谁知,那怪物虽然死去,身子仍和精钢一般,那么利的苗刀,竟然砍不动。 再查看那致命之处,还chā着一支dúyào梭镖,镖尖业已深chā喉际,那粗有寸许的镖头,竟被怪物以牙咬缺。 怪物如此猛恶,浑身刀qiāng不入,想不到自己侥幸成功,居然未遭dú手,镖箭俱都打中唯一的致命所在,真是幸事。 他望着怪物,呆立了一阵,因为提心吊瞻,悲恨jiāo集,忙了一夜,总算把怪物除掉了,精神一松弛,立感腹饥力乏了,自己带来的那些苗人,已不知逃去了什么地方,yù待过湖去找女儿,又恐怪物还有同类,在沙洲上潜伏,且湖水甚深,只好等到天明,再作计较了。 正打算将身上湿衣脱下吹干,取些湿干粮果腹,忽听湖心沙洲上,有女子的叫喊声,仔细留神一听,竟是其女,不禁喜出望外,连忙高喊了几声:“芳儿……芳儿!”竟有回应,只是相隔过远,没法回答。 他听到女儿的声音,已知女儿没有死,心中一高兴,把饥渴忧劳,全都给忘了,知道非把众苗人找回来,否则不能过去,于是,便忙向回路上,连喊带寻。 幸而那些苗人并未逃远,俱在附近十里以内的隐僻崖洞之中潜伏,一会工夫,便先后找到,他把怪物已为自己shè死,女儿现在湖心沙洲之上,等话一说,苗人闻言,个个十分欣喜,随着诸葛风一窝蜂的跑向湖边。 人多手众,苗人又都会水,一会工夫,便砍倒一棵树木,各用苗刀,削去枝叶,做成了一只独木舟,推入湖中,请诸葛风站在上面,众人纷纷跳下水去,泅泳着推舟前进。 顷刻到了沙洲上面,再一循声寻找,在一个傍着丈许高土崖的深穴内,将芳姑找着,只见她身上衣服,俱已撕破,两臂被一种极坚硬的荆条捆住,怪物还恐她逃走,又在土穴外面,堵了一块数千斤重的大石。 诸葛风和众苗人费了许多的气力,才将芳姑救了出来,父女相见,自不免抱头大哭了一场。 诸葛风见女儿赤着半身,忙把湿衣脱下一件,给她披上,仍由众苗用独木舟渡过湖去,又见她形容憔悴,委顿不堪,好生痛惜,使命众苗人砍了些树枝箩蔓,再将各人身畔带的绳索取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4 章 做成网套,将她抬起,又命几个人将怪物尸身,也抬了回去。 到家以后,全山苗人俱都轰动,他们见诸葛风单人除了这等巨害,益发惊畏不置。 父女两人到家,等人走后,一谈遇怪经过,才知那日芳姑因配制瘟疫的yào草不敷使用,特地带了兵刃暗器,往深山谷中采取。 那种yào草原产在一个山崖绝壁上面,路程相隔甚远,路又极其险峻,当日不能回转,为防万一,才带了两个素有勇名,极其矫捷精悍的苗人,相随同往,以防遇见成群野兽,一人应付不了。 清晨入山,中午在半途上歇了一会,始终也没有看见有一只野兽,方笑向那两个苗人道:“此行可真顺利……” 那知,话方说完,猛觉身后,风声“呼呼”,回头往坡下一看,离身数十丈的茂林间,起伏如潮,尘沙滚滚,树枝折断之声,响成一片。 芳姑久住苗山,见状知有大批野兽过山,仗着本领,和两个苗人择一隐僻地方藏起,等这群野兽过完再走。 恰巧,三人藏身的所在,是一个形势险峭的孤峰下面,当时也未及细看地形,一纵身便上峰去,各将身藏在危石后面,探头注视下面动静。 身刚站好,风势越大,那些兽群已从丛革密菁中,窜到坡前,纷纷从脚底下经过,亡命一般,往坡上跑去,尽是麇鹿狼兔习见之物,一个个跑起来,都是箭shè般飞走,各不相顾,抢前飞驰,杂沓奔腾之声,震得山谷皆应,却没听到有一声吼叫。 三人暗忖:“往时野兽过山,都是各自为群的,是鹿便是鹿,是狼都是狼,从不混合一起,而且此吼彼啸,互相应和,跑起来,也没有这样的快疾……” 正自互相思忖间,忽见群兽来路上,似有一条黄影跳跃,时隐时现,因为草树茂密,非跑到近坡一带,无草之处,看不清楚,故而也未在意。 一晃眼的工夫,坡前草丛中,先窜起两只又肥又大的驯鹿,一出草际,朝着土坡一跃,便是十丈远近,正要朝三人脚底穿过。 内中一个苗人,看见这么高大的肥鹿,忽然起了贪心,想用dú箭shè死,剥了皮带回去,卖与汉客。 他念头一转,弩弓随手发出一箭,正中那驯鹿股际,心中大喜,知在数百步内,dú发必死,少时便可下去寻觅。 就在他发箭之际,眼前一道黄影,一闪而过,此时,那中箭和未中箭的逃鹿,本是比肩疾驰,忽然停步跃起,“呜”的一声悲鸣,便自倒在地上。 三人定睛往下一看,就见一个似猿非猿,比人还要高大,长臂利爪,通体黄毛的怪物,不知何时已到了坡上,将那两只驯鹿,一爪一个抓起,扔在地上。 那怪物弄死二鹿之后,长啸一声,又从地上将鹿抱起,举爪朝鹿头上一抓,那鹿的脑袋,连着五六尺长,枝条也似的大角,竟自被揭起,接着张开怪嘴,对准鹿脑一吸,一团带着鲜血的鹿脑髓,“突”的一声,被怪物吸进嘴去,咀嚼有声。 第二只鹿,也被如法泡制,仿佛吃得津津有味,吃完放下,并不吃ròu。 这时,兽群业已逃尽,只剩怪物一个在坡上。 芳姑和两个苗人,俱都看出那怪物目光如电,疾逾飞鸟,两只前爪,比刀剑还要锋利,全都噤声不敢妄动,满以为再待一会,怪物必要前去追那一群野兽,与自己所行方向相背,不足为患。 谁知,苗人先时那箭,却惹出了杀身之祸。 原来苗人弓劲如深shè着ròu之处,本不易坠落,但是这一箭,只shè在那鹿的胯骨上面,箭头没入三四寸深,经怪物神力擒鹿之时,一扔一放,业已活动松落,“铮”的一声,落在山石上面。 怪物寻声拾起,看了一看,又拿在鼻孔间,闻了又闻,便昂起头来,四外乱看乱嗅。 芳姑见状,知道情势危急,一面手持兵刃暗器,暗中准备,一面寻找逃脱之路。 这时她才看清存身之处,是个孤峰,上丰下锐,离地三丈来高,有这么一块丈许方圆的石笋,森列的危石,突出在外,竟做了三人藏匿之地。 初上来时,本已匆忙,只道便于藏身,不料却是一个不能上下绕越的死地,不由心慌起来。 那怪物行动加飞,下去必为发觉,除了照旧潜伏,等走去而外,别无善策。于是,忙朝两苗人打了手势,不许妄动,以免一击不中,反无退步,各自坚持兵刃暗器,伏在石笋后面,连大气也不敢出。 待了好大一会,忽听那怪物怪啸了一声后,便无声息,探头看去,只见那怪物来路上,有一点黄影闪动,转眼失踪,死鹿和那dú箭,俱在地上。 三人估量着那怪物已然去远,放箭那一苗人便将箭拾起,芳姑因为那一箭,几乎弄出大乱子,便再三告诚,不可再去惹事。 谁知苗人天生愚蠢,才得免祸,贪念复炽,两人执意要将那两张鹿皮剥走,任芳姑如何劝说,就是不听。 芳姑也是年幼心粗,以为怪物刚去,不见得就会回转,又想这般凶恶的东西,如不除去,终是本山大患,先时因见那怪物爪利若刃,身轻力大,自己藏身形势太恶,诚恐一个弄不死,弄巧成拙,反受其害。 如今身在地上,可以随意自如,苗人dú箭见血必死,万一怪物再来,只要机警一些,三人分开用dú箭shè要害之处,纵使乘着余力,弄死个把苗人,给大家除害,也还值得。 她想到这里,反悔适才为怪物凶威所慑,没有下手,任从容而去,太已失策,便任两苗人去剥那鹿皮。 这时,她忽觉内急,便在附近择了个隐蔽之处便解,事完,刚将衣衫整好,忽听苗人一声惊叫,情知有异,忙即飞步跑到前面一看。 就见一个苗人,业已死在山坡之下,血流满地,另一苗人手持着断了半截的刀把,正从坡上,没命一般,飞纵下来,后面追的,便是先前所见的那个怪物,两下相隔,仅四五丈左右。 芳姑眼看两个同伴,一个惨死,一个危险万分,当时激于义愤,一声娇叱,照准那怪物两只怪眼,接连就是好几箭。 谁知那怪物,行动迅速,疾如飘风,目力已极尖锐,当芳姑的箭发出去时,那前跑的苗人,已吃那怪物从后飞纵过来,一爪抓向后脑,立时脑浆进裂,死于非命,正要落地,吸吮脑髓,一见箭到,另一只长爪,往上一伸,那箭竟被挡落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芳姑弩筒内,一排十二支连珠dúyào弩,照准怪物身上要害,一齐发出,除打双眼的几支,俱被拨落外,余下七八支,虽然支支打中在怪物咽喉等处,可是怪物却丝毫未察,也未来扑。 那怪物就站在坡前,先朝芳姑张着獠牙,怪笑一声,一面用双手护着双目,一面抓起苗人尸首,张开大口,对着脑门只一吸,“突”的一响,和先前那两只鹿一样,苗人的一团脑髓,带着鲜血,全被吸入口中,咀嚼了两下,便咽入腹中。 然后举爪一抖,那苗人的尸首,像抛球一般,被扔出去十几丈高远,坠入山沟之内,接着又是一声怪笑,两臂一伸,摇着两只利爪,向芳姑慢慢走来。 芳姑见生吞人脑,这等惨恶之状,早巳吓得神智昏乱,反倒忘了转身逃走,正打算再装第二排dúyào弩箭。 那知,她箭刚装好,未及发放,忽见怪物已走了过来,猛的一惊,这才想起逃走,连忙转身便跑。 论起芳姑的武功,虽此两个苗人要强得多,但是穿山越岭,纵高跳远,却与二苗不相上下,怎能逃得脱怪物的追扑。 无奈,孽缘注定,天命若此,那怪物见芳姑生得美丽,竟动了yín心,不肯伤她xìng命,只是追逐不舍。 芳姑也不知怪物是何用意,追逐了一阵,渐渐逃离那湖不远,芳姑见怪物三面拦堵,只有一面不拦,猜出前面定是怪物巢穴,暗忖:“怪物今日人脑必已吃饱,想将自己逼了回去,留待明日享用。” 再一想:“自己已没有活路,这一追逐,所带两排dúyào弩箭,俱都发完,现在武器就只剩下手中一把苗刀,和家传三支金梭。 同时,她也逃得筋疲力竭了,她已看出,那怪物除了口眼耳鼻之外,周身刀箭不入,何不缓了步法,容那怪物追近,先用三镖,打口眼,若再不中,索xìng就迎上前去,以苗刀刺口鼻,似这般喂饱dúyào兵刃暗器,只些微破皮见血,无论xìng子有多长,不过一个时辰,一定会dú发身死,到那时,能够逃脱更妙,也算为同伴报了仇,为人间除了害,总比白死要强。 她思忖了一阵,打主意死中求活,于是把心一横,胆力便壮了几分,忙把左手空弩筒丢了,将右手苗刀jiāo到左手,采囊取出三支梭镖,脚步由快而慢,一面跑,一面不时的回望。 见那怪物嘻的张着一张獠牙,血红的大嘴,一路欢蹦的追来,离身约有三四丈左右,知道危机已迫,不敢再为延迟,就放缓了脚步。 跑着,跑着,忽然觉得脚底下似乎踏着一根软的东西,因为她此刻全心都在打算除去那怪物,是以也没细看,一面跑,把周身的力量,全都运集在右手指上,猛的一回身,仍用连珠手法,两镖打怪物双眼,一镖打怪物张开的巨口,同时发将出去。 那怪物虽然身上坚轫,不怕刀箭,到底中到身上,不无痛痒,起初也恐两眼为人shè中,甚是留神,乃见芳姑弃了弩筒,知道她shè的东西,是从筒中发出,以为敌人暗器发完,疏了防范。 论说,芳姑打出的这三支梭镖,本难躲脱,但只中上一镖,便可了账,无奈上天注定的冤孽逢时。 原来,芳姑方才踏着的软东西,乃是一条横越山径,有茶杯粗细,两丈长短的一条大红蛇,身子已差下多过完,只剩一点尾巴,被芳姑一踩之下,一负痛,立时盘身掉头,回转来咬。 偏生那蛇身子太长,大前半截,正钻入道旁密菁之中,回旋不易,此平时要迟缓些,芳姑发镖,正值怪物跑近蛇前,那蛇也刚刚昂头穿起,以为是仇敌,张开dú口,红信焰焰,朝怪物颈间便咬了过去。 三方面俱是不前不后,同时发动,那蛇恰好做了怪物的挡箭牌。 怪物此时正是动情之期,此刻yù念火炽,专心一志,注定前面逃人,猛见这么长大的dú蛇咬来,骤不及防,也自心惊,连忙将头一偏,伸爪便去抓时,“呛啷”连声,芳姑头一镖竟将大蛇后脑袋打碎,第二三两镖俱都擦着蛇身滑过,坠落山石上面,一镖也未将怪物打中。 那蛇也相当的xìng长凶恶,头虽被梭镖打碎,颈子又被怪物利爪抓住,但身子却还似转风车一般,接连几绕,便将那怪物上半身,连一条左臂缠起。 缠到未了,那尾巴“叭”的一声,打在怪物后背心上,这一击,何止千百斤的力道,打得怪物野xìng大发,连声怪啸,便右手抓住蛇的七寸,用力一扭一扯,竟活生生的将那蛇扭成了好几截,那蛇才真正的死去。 怪物从蛇环中纵了起来,想是恨到了极处,抓起死蛇尾巴,连抖了几下,没有抖直,又用两只利爪乱抓,往山石上乱甩,激得血腥四溅,约有顿饭光景,那蛇竟被蹂躏成了个稀烂,然后又往空中一抛,往山涧那一边落去。 芳姑见三镖同时发出,怪物好似并未查觉,心正暗喜,倏然瞥见怪物身前,窜起一条红东西,恰好挡住怪物头前,代怪物挨了一镖,接着听到钢镖落石之声。 见那条红东西,竟是一条朱鳞长蛇,已将怪物上身绞住,初意还以为dú蛇挨了一镖,未中要害,这种不常见的红蛇,其dú无比,只要把怪物咬上一口,自己便可脱难。 及至仔细一看,那蛇虽将怪物缠住,不但没有咬着怪物,蛇的七寸反吃怪物抓紧,只管两爪乱抓乱扭,连身往山石上磨擦撞击,血ròu纷飞。 芳姑见状,知道这蛇必然无幸,等怪物一脱身,仍会找自己晦气,刚想就此逃走,猛又想到怪物行动如飞,凭自己脚程,万一跑不过,何况又累了这大半天,最好还是和怪物拼了吧!要对准怪物要害,刺一下,如果失败,自己就横刀自刎。 她主意打定,刚一起步,怪物已从蛇圈中,脱身纵出,前爪拉住蛇尾,抡将起来,一路乱抖乱舞,整块山石,挨着便碎,人若被打上,怕不成为ròu泥,不由胆怯气馁。 就在这进退犹豫之际,那怪物倏地将蛇一扔,便朝她奔来,芳姑自知难免,便不再存逃走之念,暗将气力运在右臂之上,等怪物近前,拚个死活。 那怪物在新胜之后,兽xìng发作,一见芳姑立而不退,正合心意,长啸一声,身子一纵,便到了芳姑面前,相隔数步远近落下,仍和先前一样,咧着一张怪嘴,垂着长可及地的一双前爪,缓缓走近。 芳姑见怪物快要近身,更不怠慢,猛地一声娇叱,双足一点劲,端着右手dú矛,对着怪物口中刺去。 原以为怪物老是张着大嘴,只要稍为刺破点皮,便可成功,却未想到,怪物前爪连臂,长约丈许,那短矛长也不过五六尺左右,身刚纵起,还未刺到怪物口边,吃怪物两臂一抬,两只前爪伸处,一爪轻轻将矛抓住,另一爪已向芳姑抓到。 芳姑见势不佳,心中一害怕,昏乱中也忘了用刀自刎,翻手一刀朝怪物来爪砍去,刀砍在那怪物爪背上面,耳听“卡嚓”一声,矛已折断,怪物虽被砍了一刀,并未怎样,自己只觉得眼前一花,膀臂间一阵奇痛,怪物那狰狞凶恶的面目,相隔自己头脸,仅尺许,不由吓了个胆落魂飞,连惊带痛,立时晕死过去。 过了一会,觉得身子凌空,臂间似被什么东西抓紧,耳边又听水响,睁眼一看,身子已被怪物擒住,凌空捧起,行经之地,乃是一片湖水,怪物就在那湖面上,踏波飞行。 芳姑知道自己既然被捉,定难活命,暗用气力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5 章 挣,想挣脱怪物掌握,好坠入湖中,让水淹死,也许能落一个全尸。 偏那怪物十分仔细,芳姑刚一挺身,便被怪物抓紧双臂,肋骨以下也似疼痛起来,挣了两次,没有挣脱,只得听其自然了。 她明知必死,渐渐心定,反而胆大起来,定睛看那怪物,除身长力大,爪利如勾,遍身黄毛,生相狰狞外,最奇的是那一双怪眼,眸子一半突出,精光闪烁,时红时绿,滴溜溜乱转,变幻不定。 还有那两条臂膀,也长得骇人,乍看去颇似那通臂猿猴一类,细看胸臂毛之处,竟隐隐生着一片细密的逆鳞,难怪刀qiāng箭弩都伤不得了。 芳姑正想不出是什么山精野怪,水声歇处,业已抵岸,怪物竟将她放下,咧起着大嘴,怪笑不止。 芳姑四外一看,存身所在,乃是湖心的一片沙洲上,四面俱被水围,与陆地隔断,暗忖:“怪物不知要如何摆弄自己,此时不速速寻一死法,还等何时……” 心念动处,见怪物相隔自己,约有丈许,立足处正在湖边,一个冷不防,双足一顿,便往湖中跳去。 那怪物好似早就防着她要跳湖,当芳姑身形纵起,还未落入湖中,便被那怪物一爪抓住,依旧捧着她,走向沙洲中心,离水较远的一片树林之内,轻轻放下。 芳姑曾目睹怪物生裂人兽头脑惨状,以为这次被擒回,必将怪物惹恼,去死越近,便将双目一闭等死。 那知,过了半晌,竟没有一点动静,再睁眼一看,怪物仍然站在身前,怪笑“嘻嘻”,目不转睛,注定自己,几次yù前又却,看去欢喜非常,芳姑心忖:“怪物何等猛恶,这半天的工夫,无论人兽dú蛇,都是遇上便死,何以单单不伤自己……” 正自猜疑间,猛地一眼看到怪物腹下,一物翘然,忽然心中一动,再证以怪物发笑的神气,想到难堪之处,不禁粉面发烧,心中真个比死还要难过,急得她浑身是汗,眼泪夺眶而出。 正自失魂丧胆,张目四顾,忽见身侧不远,竖立着一块石笋,高约丈许,还恐怪物察觉,强提着心,缓步移近前去。 容到距石只有四五尺之隔,倏地将头一低,双足一顿,直往那石上撞去,眼看离那石笋,仅只尺许,随着双眼一闭,自忖:“这一下定然是个脑浆崩裂,死于就地。” 就在这生死瞬息之际,忽听“叭”的一声,臂间一阵剧痛,身子又被怪物抓住,惊乱中回头一看,怪物已将自己抱住,一张毛脸,正向两腮上挨来,连怕带急,狂叫一声,人便晕死过去。 芳姑这大半天的工夫,可说是已受尽了辛劳惊恐,又当亡命奔驰之余,心力jiāo瘁,那还禁得这么一来,由此便不知人事。 过了好一会,才渐渐醒转,觉得下部作痛,浑身酸麻难禁,鼻间还闻着一股腥膻之气,睁眼一看,怪物正趴在自己身上,手臂全被压住,动弹不得,下部有物抽动,而引起阵阵刺痛,已知是怎么一回事了,而且怪物的一颗头,还只管在脸上闻嗅不休,立时急怒攻心,狂叫一声,二次又晕死过去。 等到醒转来一看,怪物已不知去向,四外黑沉沉的,用尽目力,只依稀辨出一些景物,仿佛是在一个洞穴中,睡在一块大石条上面,还铺有兽皮,全洞大约三四丈方圆,并无门户。 她感觉到自己下部,仍然有些隐隐作疼,浑身感到乏力,方打算将身挣起,寻路逃走,昏惘中猛一使劲,才知两手已被怪物用东西捆住,脚跟上面,亦捆着一根生藤,藤的一端,用一块大山石压住,休说挣下石来,连坐起都十分费事。 身已被污,先是急愤yù求一死,几次用力想将手足的藤挣断,以便起身寻一自尽,偏偏那种苗疆出的山藤,异常柔轫坚实,怪物事完之后,防她寻死,连捆了好几捆,芳姑虽然身有武功,当时力已用尽,而且又在纵yù之后,那里挣得断,只急得她两泪jiāo流,心如刀割。 正在情急无计,猛又想起老父年迈,隐身苗疆,只自己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女儿,平日爱如xìng命,如果归来时,知道自己失踪之事,怕不急死,势必询明入山根由,前来寻找,怪物那般厉害,遇上岂能免祸,想到这里,不禁汗流浃背,心胆俱裂。 过了一阵,勉强镇定心神,沉着气仔细的再一想:“自己反正是死,如怪物不遽下dú手,裂脑生吃,率xìng假意顺从,由摆布,哄松了绑索,只要能够过湖,寻着一两支dú箭dú镖,便可乘熟睡之际,拼着被粉身碎骨,照准两只怪眼,刺将下去,与同归于尽,既可报仇,又可免老父回山寻来遇祸。” 她越想越觉有理,便静静盘算,耐心等候。 过有个把时辰,忽听洞壁外面,有大石挪动之声,一会日光透入,现出一个洞口,跟着便见怪物走了进来,两臂上好似捧着许多带着枝叶的东西。 才知这洞的门户,就在前面,洞并不深,只是怪物出去时,用大石堵死,黑暗中看它不出。 正自寻思,那怪物已直往身前走来,一到先把两爪所捧之物,放在石上,睁着一双怪眼,仔细朝芳姑一看。 见她已醒,好似高兴非常,欢笑了一阵,就将一颗头低将下去,两爪按定芳姑,浑身上下,一阵乱嗅乱舔,芳姑被舔到痒处,忍不住笑出声来。 怪物见芳姑发笑,没有像初擒到手时那般死命挣扎,越发心喜,就先将芳姑脚上捆的山藤除去,那么坚纫的山藤,被怪物的利爪一抓一捏,立时寸断,却又未伤着皮肤。 芳姑见了,好生骇然,方知用力不行,只将捆麻了的双脚,微伸了几伸,稍微活动下血脉,便即止住。 怪物捧起她的脚来,嗅了一阵,又看了看芳姑的面色,连手上的绑藤也给去掉,芳姑也不理,只将两手连搓带捏,少解麻痒。 怪物见她始终没有动,喜欢得乱蹦乱叫,不时仍伸下头来乱闻乱舔,似这样骚扰了一阵,忽伸怪爪,从捧来的一堆枝叶中,取了一枝,递给芳姑。 芳姑接过来一看,乃是十几个杷枇,被怪物连枝采来,看见食物,这才想到自己正是饥渴万分,便摘下来,连吃了七八个。 将要吃完,怪物又递过一枝,除枇杷外,还有桃杏,和许多不知名的山果,芳姑才知怪物颇通人xìng,适才出洞,竟是为自己去找食物。 她饱餐了一顿,才吃了十分之二,怪物似嫌她吃得太少,又强着她吃,芳姑连连摇头方止。 吃完之后,芳姑以为怪物必然又要上身蹂躏,那知怪物除了满身闻舔外,并不似先时那般狂暴,后来竟将芳姑抱出洞外,放在石上,口中怪叫,两爪上下四方乱指,那意好似说,这个地方就是的巢穴。 芳姑见那洞穴,位置在一处不甚高,泥石混合的短崖之下,地势极为隐僻。 这时皓月当空,碧霄澄雾,趁着四外清波浩浩,明平如镜,花木扶疏,因风零乱,真个是清景如画,幽绝人间。 若换平日与老父同此登临,岂非快事? 不想为了救治苗人,力行善事,深入荒山,遭此横祸,与自己并肩把臂的,竟然是个狞恶无比的山精野怪,一阵心酸,不由流下泪来。 怪物倒也情重,见她如此,也着起慌来,不住口叫爪比,意在劝慰。 芳姑恐露破绽,以后难于破解,只得勉抑悲苦,强作笑容。 怪物时刻留心,见她不再寻死,说不出的心喜yù狂,想尽方法,作出诸般丑态,以博芳姑的笑脸。 芳姑不示意进洞,也在身侧陪着,寸步不离,直到月落参横,东方见晓,芳姑先是怕又动yín念,乐得捱一刻是一刻,后来委实体惫难支,便在石上倒下。 怪物见她卧倒,便轻轻将地抱起,走入洞去,芳姑情知难免,强又强不过,只得由。 谁知怪物竟老实起来,将芳姑放倒石上,便伏卧在芳姑的脚头,动也未动,芳姑极,一切均听其自然,倒头便自睡着。 及至一觉醒来,觉得手臂依然作痛,睁眼一看,洞口漆黑,怪物已走,只有洞口石缝里,有几点漏进来的日光。 手脚仍和昨日一样,被怪物用山藤捆了个结实,知道怪物虽不伤害自己,可是防逃防死之心,绝非一两天之内所能解免的,yù速则不达,只得过些日再说,不过,心中奇怪,自己怎会睡得这般死法,竟一丝也没察觉,好生不解。 不一会,便又听到洞口移石之声,怪物走进,除和昨日一样,携来许多山果外,还夹着一条生鹿腿。 到了芳姑身前,先解去手脚上的捆藤,然后闻舔了一阵,取了带来的东西,抱起芳姑,去至洞外,一面递过山果,又指了指那条鹿腿。 芳姑暗想,每日以山果为食,也难充饥,见那鹿腿生劈下来未久,十分新鲜,便走向湖边,用水洗刷干净,一摸身上,衣服虽然被怪物撕成条片,幸而兜裳完好,剩有一点火种,还未失去,只是这么大的一条鹿腿,没有刀,不能整个吃食。 明知刀矛等物,俱都还在对岸,只是无法取用,无奈何只得拾些干柴,把火点燃,持着鹿脚,往火上去烤。 那ròu太厚,外面已焦,ròu里未熟,又不能再烤下去,只得停了手,打算冷一会,再试撕着吃。 那怪物先见芳姑烤ròu,只在一旁欢跃,也不扰她,及见地把ròu烤好之后,却对ròu发呆,意识到她的心意,走向前来,抓起那条鹿腿,一阵乱扯,俱都撕成一二寸粗细的ròu条。 芳姑见能解人意,便和比手势,要那遗失的刀矛镖箭,怪物只是呆笑,意思未置可否。 芳姑以为不懂,比了一阵,也就罢了,因为一日夜工夫,就只昨晚吃了些果子,腹内空虚,挑了两条熟而不焦的鹿ròu一尝,竟是香美异常,便比手势,叫怪物吃。 怪物却摇了摇头,只吞吃了几十个山果,芳姑吃完鹿ròu口渴,也跟着吃了些,又将剩余没有烤熟的ròu条,在火上烤透,准备晚间饿了食用。 由此,那怪物便欢欢喜喜的,陪伴着她,寸步不离,除不时捧起地的身子闻舔之外,并没有再动yín念。 直到天近黄昏,芳姑将存烤的鹿ròu,又吃了一饱,怪物忽要芳姑进洞,芳姑想连鹿ròu带回洞去,怪物连连摇头,后来也未强加阻止,只是笑了笑,就进洞去。 进洞之后,先把芳姑闻舔了一阵,忽然连声怪叫,用手朝石旁抓起一把山藤,便去捆绑芳姑的手脚。 芳姑自是不愿,忙连说带比,哀声央求,心想:“一次免捆,日后便可乘机下手。”那知怪物并不理睬,芳姑看出怪物不愿伤她,举动甚是留心,便和强争。 正自手舞足蹈,猛闻一股子奇香透脑,面上似有枝叶拂过,立时便不省人事。 醒来一看,黑洞洞的,手脚已被捆好,知道怪物一时绝不肯放松自己,枉被污辱,看怪物如此机灵,要是报不得仇,岂不更冤?如就此寻一自尽,又恐老父寻来,遭了dú手,不得不含垢忍苦,以待良机。 她伤心的悲哭了一阵,怪物又从外面回来,照上两次一样,把芳姑抱出去看月,到了洞外一看,不特火已升起,火旁还堆着两条肥鹿腿,和日前遇见怪物失去的一把苗刀。 才知怪物,竟似明白自己的心意,怪不得适才不叫取那残ròu,照此下去,不难有机可乘,不禁悲喜jiāo集,便使用刀割了些鹿ròu烤吃。 乘着怪物欢跃高兴之际,又比手势,要那失去的镖矛,怪物摇了摇头,及至连比了几次,怪物竟怒啸起来。 芳姑见不是路,忙即停止了手势,暗忖:“这东西如此精灵,看每次出门,都那么防备严密,说不定用心业已被看破。”不禁又愁急起来。 当晚,怪物虽无不利的举动,却没有往日对芳姑那样亲昵了,芳姑对月闲坐了一会,示意回洞,怪物仍将她抱了进去。 芳姑心虽忧急,且喜那怪物好似生有特xìng,自从被擒的第一晚,受了jiān污外,一直没有受过蹂躏,每日都是刻板生活,怪物卧在芳姑脚头,总在天未明前出去,jiāo午回来,申酉之jiāo又走,入夜方回,每次出去,必将芳姑用山藤捆绑,回来又带了许多山果兽ròu之类,与芳姑为粮。 似这样又过了好些天,芳姑枉自焦急,怎奈无隙可乘,幸而怪物心灵,言语虽然不通,但手势比上两次懂了。 芳姑渐渐也听得出啸声的用意,因和一提镖矛,怪物便即怒吼,不敢造次,又恐老父寻来遇上,只得和比手势,劝怪物遇见生人,不可伤害,怪物仿佛解得,将头连点,方略放心。 每次怪物回洞解绑时,山藤全被捏断,沙洲上花树虽多,那山藤却不见有,但同时,怪物往石旁一捞就是,而且绑时,总是闻到一股子异香,即行昏迷不省人事。 这一天,又值下午,怪物又该出去了,芳姑乖乖的任由怪物捆绑,暗中留神,将气屏住细看,那土穴不封闭时,本来透光,又值斜阳反shè之际,看得十分清楚。 就见那怪物捆身之际,忽从石后,取出一根长约数寸,生得极繁密的五色小花,朝自己鼻间扫了一下,猜是那花作怪,忙即装作昏迷,把眼一闭,耳听怪物转身,才眯缝着眼,偷偷一看,怪物已往洞外走去,洞口也未用大石封闭。 约有顿饭的光景,芳姑正想脱身之际,怪物忽又转来,一爪仍拈着那枝小花,一爪却抓着一大把去了枝叶的山藤,匆匆塞向大石之后,又朝芳姑周身嗅了一阵,然后纵出洞外,将大石移来堵好洞口,方长啸一声而去。 芳姑想起那种五色异花,沙洲后面东边,生有一大丛,那日自己无意中,想采一枝闻香,被怪物抢去,扔入湖内,原来有迷人的功效,如能在暗中藏起一两枝,乘怪物和自己亲热时,一个冷不防,给闻上,至少有个把时辰昏迷,岂不可以下手。 盘算了一阵,怪物便自回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6 章 又将芳姑抱出洞外,芳姑想采那花,特地强颜欢笑,要怪物伴着,往沙洲后面深林之中闲走,芳姑所携火种本来不多,到了晚间,因怪物寸步不离,刚一走到花的面前,便遭阻拦,芳姑恐惹怪物疑心,越不好办,只得暂时歇心,遇机再行设法。 此刻,诸葛风也领了苗人,寻到了湖边。 天色渐渐的黑了,便取些兽ròu,饱餐了一顿,芳姑终是报仇心切,趁着月色,仍邀怪物陪往沙洲后游散。 到了半夜,花未愉采到手,忽然刮起风来。 芳姑遗留的火种,两日前业已用完,每次烤完鹿ròu,总将余火留着备用,不想狂风骤起,一些余烬,全被大风刮灭吹散,一点火星俱无。 芳姑见状,不由着急起来,忙和怪物比划手势,怪物忽朝对湖连指,芳姑定睛从藏身的密林中,往隔湖岸上一看,竟有一点火星,明灭了两下,当时还疑是萤光木火之类,正想和怪物比说,怪物已将她抱起,回到洞中,匆匆用山藤将她手脚绑好,放在石条上,出洞用石堵好而去。 芳姑躺在石条上,猛想起适才所见,颇似苗人吸烟,发出来的火光,莫非老父已然回来,闻得凶讯,带了苗人寻来,如被怪物发觉闯去,倘真遇上,怎生得了。 她越想越觉所料不差,只急得她通体汗流,无计可施,身子在石条上,一路乱挣滚下地来,滚到洞口,就着石隙,往外看去。 外面黑洞洞的,那洞穴又在丛林深处,有草树阻隔了月光,只听大风呼号,恍如潮涌,与湖中浪击石打岸之声,响成一片。 湖对岸的情形,除有时发现怪物那一双放光的怪眼,一闪而过,和间或从狂风中传来的一两声怪啸外,别的什么,都听不见。 她提心吊瞻,在黑暗中,过了好一阵,忽然雷雨大作,对面景物更难窥悉。 因怪物这次出洞,不在预定时间以内回来,心想:“对岸如果是老父带人寻来,两下绝不会遇上,如为怪物所伤,那怪物必早回洞,但现在一去许久未归,再加适才所见怪物那一双怪眼,闪烁往来之状,必与来人在那里争斗驰逐。” 又过了一阵,雷雨全止,反听不见一丝声息,心想:“难道老父业已发现那和自己所带出的两个苗人,俱为怪物所伤,特地往竹龙山桐凤岭去请无名钓叟前来,除害报仇不成……” 再又想起自己失踪,业经多日,老父先见同行苗人尸首,必当自己也为怪物裂脑而死,倘如他们斩了怪物,迳行回去,自己即使将被绑山藤磨断,也推不开洞口大石,岂不活活困死洞中,临死也不能见老父一面。 她想到这里,心里一着急,便哭喊起来。 夜深山静,果然不久,便有了回应,竟听出是老父的口音。 这时,她又想到怪物他去,并未伏诛,又是悲喜,又是忧惶,不知怎样才好,直到诸葛风将她寻到,抬回家内,才哭诉经过。 当时芳姑便要寻死,诸葛风因只此爱女,自是不舍,再三温言劝说道:“我年将入暮,只你一女承欢,虽然祸生不测,为怪物所污,至多不嫁人也就是了,你纵不念你自己,难道也不念及为父么?” 芳姑闻言,才打消殉身之想,以丫角终老,忍辱愉生。 经此一来,苗人对他们父女越发感载,都把他们父女当作亲长看待,诸葛风除偶尔出门行医,代苗人贩卖应用东西外,倒也相安。 谁知,两三个月过去,芳姑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诸葛风看出有异,一诊脉竟是孕征,才知芳姑与怪物虽只春风一度,已然成胎。 一来因是怪种,二来当地苗人对于少女贞cāo,虽然并不看重,到底心中惭愧,父女商量,决计用yào将胎打落。 诸葛风医道原好,打胎却是初次,自己女儿总是格外细心从事,谁知,那胎竟非常结实,诸葛风连用重yào,想尽许多方法,一丝也没有效果,反令女儿白受了许多苦处,万般无奈,才想起往桐凤岭,去求当初传他医道与他的无名钓叟。 诸葛风到了桐凤岭,见了无名钓叟,将怪物的形相声音说了之后,无名钓叟吃惊的道:“乃深山木客一类,名为葛魍,目如闪电,爪若利钩,和松柏黄精山果一类,因行动举止像人,喜把人当作同类,并不轻易伤害,一生只jiāo合一次,虽然凶狠异常,对于配偶最是情重,而发情求偶之期,每年只有一次,在春情发动期间,暴烈无比,人兽遇上均无幸理。 我有制之法,并能用yào化去天xìng中遗下的那一点仅有yín根,可惜事先不曾知道,被你弄死了!” 第三十六章 五方神叟 诸葛风道:“因其太凶狠了,为救小女,不得不杀除害。” 无名钓叟笑道:“那是你的幸运,此物最是灵异多疑,满身逆鳞,除七窍之外,刀箭不入,这也是犯了yín孽,活该死在你的手内,天时人事,般般凑巧,否则休说你伤不了,就是仙人的飞剑法宝也伤不了,一经让发觉,来人是仇敌,当时和你同去的人,任是逃得如何的快法,也休想活命。” 诸葛风忙又道:“小女所怀怪胎,那该如何打落……” 无名钓叟道:“令嫒所怀异胎,休说yào力难施,就是我能将它打落,于心也是不忍,因为此子生有异禀,除形相稍丑外,一切俱胜常人十倍,依我之见,令嫒元气大伤,恐难永年,你膝下无子,正可留下此子以娱晚年,将他害死,岂不可惜,你且回去,临产之前,必定难产,到时我自来解决。” 诸葛风闻言,只得带了女儿回去。 芳姑依然恐为人知,哭泣yù绝,诸葛风心怜爱女,只有设法迁到无人之处隐僻,到了生产之后,再作计较。 思忖之下,想到了昔日怪物盘踞的沙洲,不但地势隐秘,而且四面环水,湖光山色,水木清华,端的是仙灵宅府,人间福地,迁到那里去住,岂非一个绝妙所在。 当下,他便去和苗酋龙清说道:“湖心沙洲,容易藏妖,我打算移住坐镇,就便清除余孽,请派人相助,建两间房舍。” 苗酋龙清闻言大喜,便即派了数十名苗汉,带了用具,随同前往,只一两天的工夫,就盖了一所房舍,纸窗竹屋,几净窗明,加上四周的嘉木繁荫,湖光岚影,越显得景物清幽,胜似图画。 父女二人,又督率苗人,建造了一只小舟,才行遣散回去,闲来无事,便去湖心打桨,洲边垂钓,养鸟莳花,读书练武,倒也怡然自得。 诸葛风以为这里以前是怪物巢穴,迁去未久,惟恐还有别的异物前来侵害,除偶尔日里dàng舟过湖,到苗酋寨中,去与苗人治病外,从不轻易远离。 说也奇怪,芳姑那孕竟怀了一年多,才行临产,生时甚是为难,生前三天,无名钓叟到来,看了芳姑的脉象,道:“还有三日才得降生。”说着给芳姑吃下了一粒止痛丹yào,又吩咐道:“速将预先召来的几位苗fù,选出两名强健聪明的。” 无名钓叟就对那两名苗fù,授了方略,命将产fù房中打扫干净,除产榻外,所有杂物,一齐挪走,等后日婴儿一降生,便将产fù抱住,往隔壁一间静室之内,大家迅速退出室外,将门窗紧闭,等婴儿纵跃力竭,无名钓叟才行入室。 一切准备、吩咐停妥,芳姑服yào之后,疼痛渐止,诸葛风陪着无名钓叟出来在沙洲上散步,欣赏风景。 无名钓叟忽然道:“你以前可听人家说起过,这里有此湖泊么?” 诸葛风道:“因为采yào,这一带的山水,差不多足迹殆遍,以前除妖时,又忙于救人报仇,还不甚察觉,自从移居到此后,越看湖那面的一片山崖泉石,都似曾来过,依稀还记得起,这沙洲四外,只是一片微凹的草坪,花树丛生,还有一道大瀑布,并非湖泊,看这湖面,其圆如镜,湖底平坦,沙洲恰在湖心,颇似有心开浚。” 无名钓叟闻言,笑而不语。 诸葛风又道:“我心中很是奇怪,也问过除怪那晚同来的苗人,他们说这里在好几年前,确曾来过,所见瀑布林峦,均极相同,并无湖泊,如是人为,何人有此妙法?至今疑团未解,道长今日动问,敢是看出有异么?” 无名钓叟笑道:“此物真个神奇,可惜yín孽、杀孽太重,落得这般结果。” 诸葛风吃惊的道:“听道长之言,莫非这湖是那怪物葛魉所浚的么?” 无名钓叟说道:“谁说不是?此物身轻如叶,长于踏波飞行,xìng尤灵异,极喜修治山林,开辟泉石,最爱滨水而居,必是见这里群山环拱,景物幽丽,所以把这草坪上,芜杂草树之类,全行拔去,将凸出地方余土,堆在中央,积成一个沙洲,然后推倒岩石,引那条瀑布,由源头下注,从地区灌入草坪,成此湖泊,以为的窟穴,不想枉费许多心机,白白送你享受了。” 说到这里,正行经沙洲后面,无名钓叟一眼看到那一丛丛备具五色的繁花,便向诸葛风道:“这花也是原有的么?” 诸葛风移居之后,才听芳姑说过,那花闻了,令人昏迷不醒,并不知道那花的来历和用处,本想请教,闻言便把花的作用说了。 无名钓叟道:“这花乃人间异宝,名为夜明草,生在川滇黔一带的高山绝顶,积雪之中,又名雪桃,花形如梅,分九井,一枝八十一朵,贴茎而生,虽然闻了使人昏迷,却专治蛊dú,灵效无比,因为产自雪山高寒,休说是人,连鸟兽也难攀援到达,而且极为稀见,连我到处留心,也只得过一本,业已用完。” 诸葛风不知此花是异宝,闻言惊讶不已,无名钓叟继续道:“这花还有一样功效,便是服了身轻,明目益智,只是服时,需要掩鼻屏息,才不为花香迷醉,不过这些灵yào,移植在此,恐难生长,这里奇花异草虽多,独此最为难得,又是这般多法,怪物移来,必有用意,日久自会发现,等令嫒产后,可将此花jiāo我带回去,此物非极寒之区不能生长,我也没有保养之法,只好把它制成解蛊dú的灵yào,用来救人罢了。” 诸葛风近日,正因此花,原是终年常开,不知怎的,这一年多的工夫,竟会无故减少,远不似来时那般繁茂,先不甚看重,只当作玩赏的花草而已,一听无名钓叟说得这么珍贵,好生心喜,连忙应了。 二人在沙洲上游观谈笑了一阵,又回屋去看了产fù,谈到深夜,才行安睡。 两日无事,到了第三日夜晚,亥子之jiāo,产fù忽然腹痛如割,诸葛风因无名钓叟说过,此时yào力难施,好在一切均已准备停当,安排就绪,只得任那几名健壮苗fù,扶持芳姑在室中挣扎。 可怜芳姑,疼得通体抖颤,所出急汗,都如豆大,似这样疼到快jiāo子正,无名钓叟知是时候了,忙命诸葛风传话室中苗fù,千万小心,迅速行事。 话刚说完,婴儿已然出生,紧接着芳姑身侧扶持的两名苗fù,便将芳姑捧起,走往隔壁间。 那按着婴儿的两名苗fù,只觉得婴儿异样,也未看清面目手脚,正断了脐带,大家慌乱之际,那婴儿一出娘胎,天生神力,随着增长,她们那里按得住,手刚一松,被他身子一挺,纵将起来,满屋飞跃。 苗人fù女,原是极怕鬼怪的,虽然事先再三jiāo代,因芳姑无夫而孕,所怀乃是神胎,是以动手时节,都是提心吊胆,那里还禁得起这么一吓,纷纷夺门而逃。 婴儿见人逃走,莫名其妙,秉着先天野xìng,长啸一声,便即跃追上去,刚到门口,无名钓叟早在那里相候,手一晃,已按住婴儿头顶,推入室内,忙即将门关闭。 婴儿被关,那肯老实,立时跳跃起来。 那几间屋子,苗人本来建得结实,又经无名钓叟指点,窗外面横七竖八钉了许多粗竹。 婴儿虽然天生奇禀,毕竟还是初涉人世,纯然一片混沌,因在门前吃了一掌,始终不曾想到冲门而出,只管在室内跳蹦,也无人去理他。 在这时,无名钓叟又给产fù服了些宁神补气的丹yào,对诸葛风道:“婴儿已降生,令嫒已无危险,只是尚须休息数日,才能勉强康复,我不知此子天xìng竟野到如此,这里四面环水,有我在此,也不愁他跑脱,你已累了一日一夜,尽可前去安歇,率xìng等到明晚,等他饿极之时,我再去收服他。” 当下将婴儿jiāo由苗fù把守,并吩咐道:“婴儿如冲出来,即来报信,不可拦他,以免为他所伤。”说完,仍一同回到诸葛风房中安歇。 诸葛风一方心疼爱女,又听无名钓叟说婴儿禀赋特异,虽是怪物的种,总算是自己的外孙,女儿现在已誓不嫁人,只要产后平安,异日此子长大,也可稍解老年的寂寞。 他想了一阵,不由忧喜jiāo集起来,那里还能睡得安稳,侧耳听去,婴儿房中,跳蹦叫啸之声已停止,打算走往女儿房外,问一问产后有无痛苦,于是,便背着无名钓叟,轻手轻脚,往外走去。 他到了婴儿室外时,天已大亮,见防守苗fù,因熬了一夜,俱都沉沉入睡,贴壁一听,室中静悄悄的,他先将苗fù摇醒,然后再绕向婴儿室的隔壁,也不顾什么肮脏,探头进去一看。 就见爱女仰卧榻上,室外朝阳正照shè在她的睑上,面容仍然苍白难看,人也瘦得骨架支离,所幸睡状稳熟,没有呻吟之声,略觉放心。 两个苗fù,一个伏几而卧,一个正背着身子在整理汤yào,他恐被人发现,出声招呼,将女儿惊醒,便轻轻退了出来,然后走向婴儿室外。 在他回向房中的路上,忽见无名钓叟正抱着婴儿,端端正正的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上。 看那婴儿,身长不像初生,约有三四个月大小,只是骨瘦如柴,手足细长,生着半寸来长的指甲,形如兽爪,满身细茸茸的黄毛,相貌虽不似怪物那等丑恶,却也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7 章 几分相像之处,看上去颇为结实坚强。 他此刻想是跳叫了一夜,有些力乏,赤条条的弓背环身,脸朝外,倒睡在无名钓叟的怀中。 再看那无名钓叟,瞪着一双炯炯有光的眼睛,注定一处洞穴的穴口,不知在看些什么? 突然,从洞穴中传出“呱呱”两声怪叫,他这才明白,原来洞中藏伏着一条怪蛇,他是为除蛇而来。 此刻,那无名钓叟仍和适才一样,无什动作,手上怪儿似已睡熟。 稍过片刻,洞中传出一片奔腾之声,甚是嚣杂,忽然洞口一花,数十颗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蛇头,同时钻将出来,约有七八尺光景,下半截身子还在洞内,俱都将头向上昂起朝外,环成一个圆圈,在那里动也不动。 无名钓叟此刻忽从大袖内,取出一个黑葫芦,不知怎地一来,便将手上怪儿惊醒。 那婴儿先天xìng子极野,醒来见身体被人抱住,立时怪叫一声,手脚齐施,乱挣乱抓,无名钓叟目光仍注定前面,只回手摸了两下,怪儿即立即老实,不再作声挣扎。 这里婴儿方宁静下来,洞中蛇群又是一阵骚动,接着“呱呱”两声怪叫过去,从那数十条群蛇圈中的蛇阵当中,倏地钻出一条带角的朱鳞怪蛇来。 这条怪蛇,想是蛇中之王,一颗头却在蛇阵中翘举,昂得高高的。 一出现,先昂起那颗怪头,吐着二尺长火焰般的红信,往四外一看,一眼看到无名钓叟,和他手上那怪婴,猛的一声怪叫,其声惨厉,令人心颤,比起适才所听数声,还要难听数倍。 那怪蛇叫后,三角形的两腮,便怒胀起来,此手还大,口里发出丝丝之声,身子不住微微屈伸,身上逆鳞,急浪也似的颤动。 洞口群蛇,好似有些畏惧,不约而同,将头一低,纷纷向外避开,中间空隙既大,那条怪蛇的颤动,也越来越疾。 诸葛风见状,知道那蛇发怒,就要作势冲出,这般凶dú之物,休说被咬上,难以活命,便听那怪叫之声,也令人体麻发寒,毛根直竖。 他有点奇怪,无名钓叟既来除蛇,为何将婴儿也带了出来,好生不解,他本打算乘怪蛇全神贯注之际,对准的口鼻等处,给shè上两支dúyào弩箭,但因事前没有无名钓叟的知会,看他那神态,甚为慎重,恐于事有碍,不敢妄发。 正自踌躇不定间,见那怪蛇倏地将头向后微缩,再往前一伸,大口一张,便有数道灰黄色的dú气,比箭还疾,喷将出来。 无名钓叟早有准备,见怪蛇一张口,他双目开阖之间,就见从鼻孔中shè出两道白气,一下子就裹住了怪蛇那灰黄dú气,似一团云烟般,往回飞滚而来,只听一阵丝丝之声,全都收入葫芦之内。 说时迟,那时快,怪蛇见内丹已失,更是万分急怒,一声惨叫,连身窜起。 此刻,无名钓叟已将葫芦盖好,大喝一声:“孽畜,劫数已至,还不授首!” 喝声中,顺手抛出一柄利剑,跟着运足真气,以气御剑,那怪蛇也是刚刚窜起,就见一道光华绕着蛇身,就那么一绕,一下斩为两断。 那怪蛇被斩,下半截蛇身搭落洞口,上半截蛇身仍和未死一般,张口吐信,“呱呱”怪叫,仍朝无名怪叟冲去。 无名钓叟以气御剑,真也灵速,先将怪蛇斩成两断之后,剑光早又回过头来,朝着怪蛇头上,又是一绕,先将蛇身直劈两半,然后一阵乱绞,只见光华闪闪,转眼成了碎断。 怪蛇伏诛,洞口群蛇立时一阵大乱,纷纷作势,向前逃窜,无名钓叟又从怀中摸出不知什么东西,扬手打了出去,那数十条狠dú粗大的恶蛇,立刻被钉在地上,偌大的一个洞口,竟被死蛇的残身,堵得满满地,奇腥之味,刺鼻yù呕。 到这时,诸葛风才现身出来。 无名钓叟笑道:“老弟,你受惊了,此时洞中还有余蛇,连这洞外的死蛇腥dú,俱须除尽以后,此间便是乐土了,婴儿xìng野,被我点了穴道,先时是以他为饵,此时已无用处,你可接抱过去,使他母子先行相见,等我把这里清理完了,再说详情吧!” 诸葛风闻言,伸手接过怪儿,方要称谢,无名钓叟已回到洞口,仍然以气御剑,飞进洞中,只听洞中群蛇,惨叫之声乱成一片。 约有顿饭光景,骚声方息。 诸葛风抱着婴儿,回到房中,此时,芳姑业已醒转,见老父抱着婴儿,忙道:“爹,你怎的不怕污秽,进房来干什么嘛!” 诸葛风正向芳姑略说前事,忽听无名钓叟叫唤,连忙将婴儿jiāo给芳姑,跑了出去。 芳姑接着婴儿一看,虽然生相奇丑,那一双眸子却是光芒炯炯,灵活非常,试一摸他周身肌ròu,竟是比铁还硬。 刚生婴儿,竟知恋母,一入母怀,便咧着怪嘴直笑,因手足被无名钓叟点了穴道,不能动转,只将一颗头,往其母怀中直钻,口里咿呀不绝,回不似适才在隔室那样怪啸难听。 素来母子天xìng,芳姑想到此子虽是怪种,到底也是自己骨血,一边想着,一边抚视,渐渐的转憎为喜,动了母子天xìng,慈爱起来。 情不自禁的将婴儿卧在自己腕上,只顾逗乐,不禁越来越爱,后来见婴儿老是仰面注视自己,一颗头直往胸前连钻,一时的情不自禁,便解开了怀,喂婴儿就食。 产fù初生婴儿才只几个时辰,那有多少rǔ汁,rǔ头才被婴儿咬住,便觉吸吮之力甚大,浑身麻痒,禁受不住,yù待不与,婴儿又求rǔ甚急,只得强忍着,由他吸吮。 不多一会,诸葛风便来抱走,无名钓叟看出有异,问知前情,叹道:“唉!天命难违。” 诸葛风惊问其故,无名钓叟道:“令嫒全身精血,五分之三耗于怪物,五分之二耗于婴儿,只有五分之一苟廷残喘,如果没有这一来,常服灵yào,未始不可多活一二十年,如今骨髓俱估,元yīn已竭,纵然有灵丹妙yào,也不过是三两年间的事罢了!” 诸葛风闻言,自是悲苦。 无名钓叟劝道:“命由前定,哭也无用,我这次事事谨慎,一切均早有防备,却未料到产fù会给婴儿rǔ吃,且莫愁苦,好在还有些日寿命,也许能死中求活也说不定,眼前得先化去这孩子的恶根野xìng。” 说罢,将婴儿穴道才一解,那婴儿便从诸葛风手中纵起丈余高下,伸出两条比铁还硬的小手,对准无名钓叟抓了过去。 无名钓叟命诸葛风速去,将应用果子取来,就一面闪躲,一面等食物取到,无名钓叟先取了一枚果子,咬了两口抛掉,等婴儿拾起学样,又给他劈面抢来吃了,又将别的食物果子拿在手中不给。 婴儿已是饿急,不由怒发如雷,两条细长手臂,像雨点一般,朝无名钓叟头脸上抓去。 婴儿虽有异禀,遇上这位武林异人,怎能沾得上,只急得他怪啸连连,无名钓叟也不理他,等他跳叫yù乏,又用食物上前引逗。 过有两个时辰,婴儿还未停止,渐渐目露凶光,野xìng大发,口中涎乱喷,几次伸出手爪做出攫夺之势,与怪物在日,生裂兽脑的神气,一般无二。 无名钓叟知是时候了,便不住抽空去扯他身上的黄毛,婴儿又疼又恼,yù罢不能,不由急怒攻心,连身纵起,怪啸一声,口张处,喷出一团半寸方圆的红块,立时两脚一蹬,四平八稳的,由近屋顶处跌将下来,业已昏死过去。 无名钓叟忙从怀中,取出一把锋利小刀,匆匆将婴儿后脑剖开,从脑门附近,割下一块比铁还硬的三角骨头,放入一个玉匣之内,然后取了一粒丹yào,捏碎洒在创口,从革囊中,又取出预先准备好的生鹿皮,与收口灵膏,将创口贴好。 他动作很快,等一切整治停妥,婴儿已然回醒,睁着两只怪眼,不住东张西望,口边带着一丝微笑,虽然仍旧丑怪,但已露出幼生儿的天真,回不似先前那般凶悍猛恶之态了。 无名钓叟给他一些果子食物,婴儿笑嘻嘻接来便啃,人小食量却大,又加生来就长着上下四颗门牙,不消一会,便吃了好些,越发欢喜,赖在无名钓叟怀中,只管牙牙学语,甚是依恋。 无名钓叟便命诸葛风抱了进去,吩咐产fù不可再给rǔ吃,饿了只可给他饭食果类,因为产fù怀了这种怪胎,精血元气已然损耗太多,小婴儿生具异禀,再给rǔ吃,精血要被他吸尽,纵使神佛,也无能为力了。 诸葛风称谢领命,抱了婴儿进去,依言嘱咐,将婴儿jiāo苗女抱持。 无名钓叟方道:“我现在给你留下十粒丹yào,至多可保五年寿命,除非能采得千年灵芝,否则终难永年。” 诸葛风闻言,含泪称谢。 无名钓叟在沙洲上住了三日,方作别而去。 岁月如白驹过隙,转眼一年已过,诸葛风见女儿表面上似已复原,细按脉象,真元仍是亏损到了极处。 他心中知道爱女绝难长寿,异常愁苦,还算婴儿灵敏,自生下地以来,身健力大,不需rǔ食,已经无名钓叟切除了他脑中恶骨,是以除xìng情古怪之外,天xìng最厚,一点点的年纪,便知孝顺,还可略娱心情。 诸葛风给婴儿取了个名字,叫做诸葛异。 光yīn易过,转眼便是五年光景,婴儿长大已有八九岁小孩般高,只是骨瘦如柴,但生具异禀,不仅纵高跳远,捷越猿猴,而且身子比燕还轻,竟能飞行林梢,枝柯不动。 尤其是那一双怪眼,炯炯放光,就是在黑夜之间,也能辨晰毫芒,一双长臂利爪,更能穿木裂石,真个是力大无穷,世所罕见。 诸葛风父女,见他这般异相,一些也不嫌他丑陋,反倒更加疼爱。 这天,诸葛风突然觉出女儿颜色不对,仔细一看,ròu皮里已无血色,甚是难看,一按脉象,才知时间已到,忙即就家中现有食物,与女儿饯别,饮没两杯,芳姑已觉头晕身慵,沉沉yù睡,忙和诸葛风说了。 诸葛风一按脉象,知是时候了,便命芳姑盘膝坐好,瞑目入定。 过没多久,芳姑鼻间,忽然垂下两根玉筋,气息已断,只是全身温暖,神色如生。 还好,他们早就准备了两口现成的大缸,已放置院中,掘成的深坑之内。于是,祖孙二人就将芳姑遗体放入缸内,将另一口大缸,合在上面,将四围浮土陆续埋拢。 诸葛异埋了娘亲之后,早巳伤心到了极处,只为怕爷爷听到哭声,乱了神智,是以没敢哭出声来。 等到一切就绪之后,那还忍得住,“哇”的一声,没有哭出,人已晕倒在地,慌得诸葛风连忙将他抱入房中,一按脉象,不禁大吃一惊,连忙捏人中,按肚腹,推拿了一阵,才得缓缓醒了过来。 眼方睁开,大叫一声:“娘啊……”便号啕大哭起来,强挣着要往院中纵去,诸葛风含泪按住他道:“好孙儿,不可如此,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管爷爷了么?先听我的话,好好睡倒,不许妄动,等我弄yào给你医治。” 诸葛异闻言,方不敢挣扎,呜咽着道:“孙儿没有什么病,爷爷莫急,容孙儿往院中再看我娘一眼……” 说时,还想起身,但猛的一阵头晕眼花,两眼直冒金星,又复晕倒榻上。 他这一病,就是大半年,始行痊愈,且把身上黄毛都脱了一大半,又养息了一个月,方行复原。 诸葛异病好之后,见乃母坟头无甚蔽荫,便在坟头四周植了许多四季不凋的长春树。 这种长春树,生自苗疆深山之中,树秧最易长成,不消半年多,更已碧干亭亭,状如伞盖,叶大如掌,甚是鲜肥可爱。 不过,这种树却有一桩坏处,因为这种树只生长在高崖石隙之中,平地移植,易生白蚁,但是诸葛风祖孙不知就里,及至移植之后,第一年还好,第二年春天,便发现了白蚁。 这种恶虫,并无眼睛,身轻透明,生就一张尖锐的嘴,看似脓包,却是厉害非常,无论多坚硬的东西,只被一钻便透,而且孳生极速,无法扑灭。 有了这种东西,不但沙洲那片竹屋要成灰烬,就是地底两口大缸,日久也难免被钻透,那样一来,就会伤及芳姑的尸骨,这一来,怎不把诸葛风祖孙吓倒,忙想方法除灭。 谁知,那东西越来越多,任你早晚不停手,看看将完,一会又大批涌到,急得诸葛异昼夜悲泣不止,最后竟睡在坟上,仰天号泣,誓以身殉。 诸葛风既痛爱女,又怜外孙,正打算往桐凤岭无名钓叟那里求救,也是诸葛异孝感动天地。 第三日天将明时,诸葛异正在伏坟痛哭之际,忽听树上有飞鸟振翼之声,仗着他天生夜眼,抬头一看,从空中飞落许多白鸟,正在绕树上下飞翔,啄木之声,密如串珠撒豆一般,毫不休歇。 转眼天明,往树上一看,那鸟俱都生得雪也似白的羽毛,与鹰差不多大,红眼碧睛,铁爪钢啄,神骏非凡。 所啄之物,正是树上的白蚁,加上鉴别之力极强,往往一块好地皮,吃钢爪落地,便撮起一块泥土,底下必是白蚁所往下钻的巢穴,内中有成千累万的白蚁,蚁穴一现,只见鸟喙乱落如雨,顷刻吃个干净。 原来这白鸟,苗人叫为白燕,乃是白蚁的克星,专以白蚁蠹虫为食,群集而居,许多恶鸟见了,都得远避。 那些初生不久的白蚁,那禁得起们的一阵啄食,一天过去,就已dàng然无存了。 当白鸟出现时,诸葛风已闻风出现,后来看出所掀起的蚁穴,差不多都有二三尺深浅,知道恶虫初生,入土未久,于尸无害,这才放宽了心。 诸葛异更是喜出望外,把那些白鸟爱如xìng命,感同恩人,惟恐们食完白蚁飞走,仓卒间,便把家中所藏许多能吃的东西,全搬了出来,那鸟一食,便可作日后的准备。 谁知那鸟xìng子奇特,诸葛异搬出许多东西,连看也不看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8 章 眼,只管绕树飞翔,却不领主人的盛情。 最后,诸葛异一时情急,无物可取,连盐也抓了两把回来,这回居然有了奇效,还未撒在地上,那鸟又向手问啄来,喜得诸葛异慌不迭将盐一撒,回身便跑,将家中存盐,略留少许,余者全都搬了出来。 群鸟吃盐吃得高兴,竟引颈jiāo鸣起来,声音清脆,如同金玉jiāo响,甚是悦耳。 由此,这一群十余只白燕,从此留在沙洲之上,再不飞走,三两年后,便成了一大群。 诸葛异的武功,在诸葛风的教导下,日益猛进,他除了侍奉祖父,闲中无事,就以调鸟为乐。 那些异鸟,本来灵慧非常,一教便会,后来竟和诸葛异形影不离,在家还好,每一过湖出游,鸟群便飞起空中,相随同往。 诸葛风说完了白鸟银燕的来处,使得在场的人无不惊异嗟叹,诸葛异想起了母亲,更是热泪盈眶。 这时,时已入夜,明月清波澄洁空灵,益以银羽盘空飞鸣翔集,点缀得景物更是幽丽。 就在这时,忽见两溜火光如殒星下shè,迎面飞来,后面紧紧追着一道光华,疾如电矢,已将追上。 众人见前面那两溜火光,分明是妖蛊,后面乃是以气御剑的正派人士,麻姑讶异的道:“怪了,妖fù刘师婆师徒子女全都伏诛,难道还有余孽前来寻仇?” 话音未了,方自戒备,晃眼之间,那两溜蛊火剑光,业已首尾相衔飞过湖来,九天罗刹娇喝一声:“什么人?” 喝声中,也御剑而起,双方才一接触,旋即缓了势子,一同飞落。 同时,一声哀鸣中,蛊火也自越湖飞来,落在众人面前。 原来是玉花、榴花姊妹,业已吓晕过去,身后各现一条蛊影,火光才敛去,九天罗刹也与来人落下地来,取了两粒丹yào,救治玉花姊妹,同时便和来人相见叙谈,来人乃是梅花居土。 原来梅花居士远从大雪山来此探望无名钓叟,正碰上妖fù教下八恶来找无名钓叟的麻烦,幸好浮尘上人比他早到一步,正赶上八恶来犯,以浮尘上人的武功,八恶又怎是敌手,但他却无法去抵挡恶蛊,正当紧张关头,来了梅花居士。 八恶为首的那人,生得大头粗颈,身材矮胖,面赤如火,红发突睛,全身半luǒ,头chā鸟羽,腰围豹皮,声如狼嗥,貌相狞厉。 另外六个人四高两矮,俱都奇形怪状一般装束,身背竹篓,手持火焰长叉,看去凶恶非常。 他们一到,便厉声怪啸,齐喝道:“无名老鬼,快些上前来受死!” 原来龙驹子等八恶,自恃精通妖法,虽是同门,各不相上下,又嫌妖女柔善不能称心,久就想乘机比拚,为妖女规令素严,未得其便。 这天,刘师婆在湖心洲遇到劲敌,不能分身,天蚕童子又未在侧,无人督查,以为无名钓叟已被恶蛊困住,迟早成擒。 意yù乘此时机往附近山谷僻处,私自分个高下,定出为首之人,以便将来乘隙合力暗杀妖fù刘师婆母子,篡位继为教长,另创规条为所yù为。 商议定后,留下一个功力稍弱的同党主持蛊阵,七人全往无名钓叟居处奔来。 他们一到就碰上了浮尘上人,斗了些时,龙驹子稍强一些,谁也不曾大败。 不过,他们没想到无名钓叟对于恶蛊,早有防备,斗了一阵之后,龙驹子见他们所养的恶蛊已伤了不少,恐伤亡太多,事后妖fù查问起来,可就无法jiāo代,于是,便将众人喝住,暂且回去,办完正事再说。 他们离开桐凤岭,回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发现他们所布的蛊阵,竟然烟消雾散,恶蛊和妖徒一齐都不见了,想到妖fù若知此事,自己焉有命在。 不由又惊又怒,又惶急,便又折转回去,他们人还未到,便把各种恶蛊妖烟,尽量施展出来,恨不能把敌人嚼吃粉碎,方称心意。 那知,就在这时,来了梅花居士,他和浮尘上人及无名钓叟,可是结盟的兄弟,在江湖上人称风尘三侠,而且梅花居士带有专克恶蛊的“金蛛”,还有一件旷世奇珍一“冰魄玉蟾”,他一见妖人去而复返,由浮尘上人先断妖人退路,他却放出金蛛去除恶蛊。 众妖人正在全面指挥恶蛊,四外恶蛊齐声怒吼,刚卷上去,猛然瞥见银光中飞出一个大金蛛,才一露面,蛛腹上便飞出万千缕银丝,比电还急,四下飞shè,晃眼布满天空。 众妖人见状大惊,知道凶多吉少,忙yù收蛊逃退时,无奈双方来势都是迅速异常,一时脱身不得。 众妖人急于复仇,所有恶蛊全都放了出来,似一窝蜂般前扑,凶横已极,顾向前,未留退步。 那金蛛先前吃了许多恶蛊,元气格外强盛,骤出不意,一下喷出蛛丝,等众妖人看出不妙,已来不及了,蛛丝已将蛊群一齐罩住。 龙驹子在八恶之中,最为凶狡,见状知难挽回,正化妖光yù遁。 梅花居士早见及此,因知对方妖气dú至,恐受伤害,探掌抓了几粒梅花旋光镖,打了出去,一面命金蛛,任其加速吞食恶蛊。 梅花居土的梅花旋光镖,在江湖上称为一绝,每支镖都是梅花形,有五个花办,打出去之后,迎风旋转,如被兵器砸挡,花之五办散飞,分打敌人全身,最厉害的是花心,花瓣一散,花心立刻bàozhà,令人防不胜防。 龙驹子未及转身,梅花旋光镖已自打到,他方用手中长叉一架,“当”的一声,花瓣飞散,花心的五根花蕊,化成一簇,打上了他的心窝,“噗噗”连声中,只听他惨叫了一声,仰倒地上,已是血ròu模糊了。 在这同时,无名钓叟和他的徒弟韩瑞元,也扑了上来助战,转眼间,又有两名妖人被杀,余下四个妖人见状不好,转身飞逃。 不料被浮尘上人截住了,梅花居士和无名钓叟师徒也自追到,两面夹攻,掌剑齐施,晃眼也一齐伏诛。 一天的恶蛊,吃金蛛风卷残云般吞吃净尽,梅花居土方收了金蛛,然后才和无名钓叟见礼。 无名钓叟点头向浮尘上人笑道:“你们二人来得正好,造下这一番无量功德,如今八恶已戮,妖fù母子现正进攻湖心洲,花筱云正在力敌,浮尘弟还不快去助她。” 于是浮尘上人向梅花居土借了金蛛,梅花居士又传了他的用法,方匆匆而去。 无名钓叟又向梅花居士道:“梅花兄弟,湖心洲有浮尘一人已足,妖fù巢穴离此不远,洞中养了不少铁翅娱蚣,此蛊恶dú仅次天蚕,未成蛊时人被咬上,已难活命,一经成蛊,更是难制,另外妖fù洞中还藏有一部妖书,封闭严密,俱是济恶之具,我们何不乘邪恶蛊未成气候之时,一并除去,并将妖书取出毁掉。” 梅花居士闻言,知此行功德不小,笑道:“大哥的吩咐,小弟当然遵命!” 于是二人就向妖洞奔去。 那知,妖洞之中,还有两个看守神灯的妖童,甚是机警,先见法台上那千百神灯忽然消灭了好些,方自惊疑,隔不多时,忽然神灯全灭,就知不好。 这两个妖童年纪不大,但却精逃遁之法,妖fù法令素严,虽不敢擅离职守,人早留神,暗中戒备。 无名钓叟如在浮尘上人走后即来,此时妖fù未死,神灯未灭,本可将二妖童擒住,偏因老弟兄多年不见,寒暄了一阵,致失良机,等到他们起身,妖fù已然伏诛,守童子也已有了戒心。 无名钓叟和梅花居土攻洞时,二妖童已发动了埋伏抗拒,及至二人攻入神坛,二妖童知无幸理,骤出不意,各带了本身恶蛊,从秘道逃了出去。 无名钓叟为除洞中恶蛊不能分身,便由梅花居士独自追赶。 二妖童见对方飞行迅速,恐被追上,连忙施展“化形诱敌”之法将身隐去,梅花居士还真不知道二妖童有此能耐。 不知不觉,追到湖心洲左近,恰值玉花、榴花二人,见二女的身法和二妖童俱是一般传授,形态绝像,本身已为蛊火所掩,他误认是妖童,就力追不舍。 总算离着湖心洲不远,幸而九天罗刹挽救得早,才得保全,否则稍缓须臾,便无幸了。 众人说时,玉花姊妹也相继醒转,喘吁吁低述经过,说着说着,就哀声痛哭起来,玉花人本娟好,哀鸣婉转分外动人怜悯,九天罗刹佯怒道:“事情已过,还哭什么,起来吧!” 晓岚和雪梅、玉凤三人过来拜见了梅花居土,诸葛风便在湖边置酒款客,梅花居士便向诸葛风道:“你们的事,无名大兄已和我说过,等此地事了之后,可令诸葛异去桐凤岭等我,这个徒弟我收了。” 诸葛异闻言,喜出望外,拜舞不迭。 晓岚忙道:“师叔,你从大雪山来,可知玄冰叟那些妖邪,有什么动静?” 梅花居士道:“他们现在全入了古尸教,听说全都去了贺兰天柱峰。” 晓岚又道:“师叔可听说他们有掳人的事?” 梅花居士道:“他们是掳走了好多人,而且都是成名的人,用以要胁武林中人,尊他为天下至尊,你间这话是什么意思?” 晓岚就将三侠庄萧氏三侠父子及张逸叟被掳的事说了一遍,梅花居士听了怒声道:“这些妖孽越闹越不像话了,你们先去,我随后就会赶来。” 大家已谈了一阵,问题总不离古尸教。 原来古尸教下妖徒甚多,颇有些个能手,危祸人间,无恶不作。 古尸教下妖徒,奇形怪状,装束虽不一样,每人各佩有一个寸许大小三角形的东西。 佩戴之处各不相同,有的悬在胸前,有的嵌在束发铜箍之上,也有的暗悬胸衣之内和肘腋下,或道冠上。 看似佩物,实则是他教下分别等次的标记。 这三角小牌,以木制为上,那木也非常木,乃古棺之木挖空而成,余者金银铜玉为质不一,以次递降,以玉为最次。 武功高的,都将那三角牌佩在明显之处,一望而知,极易辨认,妖徒们把那三角牌珍逾xìng命。 梅花居士虽然说的是古尸教,心中想的却是那两个妖童。 因为他总觉二童年纪不大,竟如此灵警机智,貌相又极凶狡,惟恐留有后患,急于要和无名钓叟商议,并助他办理善后之事。 于是略用一点酒菜,便即辞去。 晓岚和雪梅姊妹、麻姑等四人,是救人如救火,也告辞而去,直奔贺兰山而来。 几天之后,他们到了贺兰山。 贺兰山在宁夏境内,又名阿拉善山,据说,山有巨木青白如骏马,北人呼骏曰贺兰,故名。 贺兰山方圆数千里,不知天柱峰在什么地方,惟一的办法,就是往最高处奔去,好在几人武功俱有根基,攀登并不甚难,约有大半个时辰,他们上到上半,转头看去,但见那山远看峰峦错落,并排成列,实则上面角尖林立,自腹以下,离地数百丈,壁立如斩,环山脚俱是好几里宽的污泥沼泽。 dú湿上蒸聚为繁霞,彩光映日,及至越过山脊,又越过一片极高的峰顶,倏地眼前一亮,麻姑笑道:“这里大概就是天柱峰了吧?” 晓岚笑道:“也许吧!” 说话间,取出干粮吃了,玉凤忽觉内急,拉着雪梅走向一处僻静小谷中方便。 那知,她们这一走,竟然失去了踪影,晓岚和麻姑二人找遍了整个山峰,也没个影儿,夜幕已笼罩了大地。 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一大早,晓岚就出洞来找寻,无奈仍然没有个影儿,她和麻姑商量之下,就循着玉凤、雪梅二人去的方向,找了下去,不知不觉间,进入一个峡谷,入谷之后,方觉气闷,忽见沿途树上,凌花耀眼,宛如玉树琼花,灿烂夺目,好看已极。 麻姑打量了一阵,忙道:“师兄,恐怕天气要变。” 晓岚心急之下,怒声道:“让它变吧!下刀子我们也得找下去。” 二人边走边找,四外探寻之下,忽然发现在谷头尽处,丛莽藤蔓之中,发现一个数丈方圆的大洞。 洞里面有四五点星光闪动,猜知必是妖火,有妖火必有妖人无疑,二人急于探查二女下落,便毫不考虑的入内搜寻。 他们进入洞中一看,见这洞广阔宏深,一片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刚才所见那四五点星光,仍在洞内,一闪一闪,看来相隔甚近。 晓岚和麻姑二人益发不敢大意,一为好奇,一为关心二女下落,仗着练就一身武功,胆子更大,一同进去,料也无妨。 正走之间,忽见迎面站着一个二丈多高的石头,略具人形,晓岚也未在意,正待前走,忽听麻姑大叫道:“师兄,你看,那石头会动呢!” 晓岚停住身形,定睛看去,见那石人顶上,正有两团淡淡的碧光,两条臂膀正渐渐往上抬起,心想:“适才明明见是一块略具人形的山石,上下有些长短石纹,怎么顷刻之间,变了形相?” 心念动处,不禁大惊,翻手抽出来莲剑,同时先一掌拍了出去。 那怪物虽大,动作却是迟缓,眼看掌到,想是感觉不对,两臂立刻往里一合,身子竟往石土中落了下去。 轰然一声大震,转瞬即灭。 那石头落下时,身子笔直,两手微拱,其形状甚似古陵墓前的翁仲,是比寻常的翁仲要大。 看他那行动,十分迟缓,但在入地时,却是非常迅速,再加上晓岚一发急,一掌拍向了石人头部,虽然他急快躲过,掌风过处,也将他头长的毛发,削落不少。 晓岚走近过去一看,见那些毛发,竟是刻成的石发,有头绳般粗细,业被掌力震为碎断了。 心中不禁一动,忙向麻姑道:“我看这个大洞,颇似千年前的古墓,适才所见石人,定是翁仲之类,如我所料不差,此行必有凶险。” 麻姑道:“那可不见得,曾闻古人殉葬之物颇多,也许会有什么宝物也说不定。” 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9 章 岚笑道:“年深日久,洞外石人尚且幻为人妖,洞既这等幽深,里面就是没有人妖,也难免藏有山精野魅之类,我意yù深入一探,你可在暗中相劝。” 他吩咐已毕,提足一口真气,纵身向洞中飞去,麻姑隐身在后跟随。 晓岚一身轻身功夫,在武林中已是顶尖高手,奔行起来,何异闪电。 虽然沿途还要逐处留神观看,这一路竟达三四十里,迅即飞到。 这一路之上,竟是绝无阻拦,先前所见那四五点星光,已然隐没不见,不但未遇见一个妖徒精怪,而且亦未听出一点声息。 正走之间,忽见一排木栅阻拦。 看那木栅,俱是整根合抱树木排成,由左到右,挨挤极为严密,不见一丝空隙,奇怪之处,就是根根浮植,立在地上,既未打孔,也没个系绊,论说这样的木栅,既然浮植在地,岂不一推便倒。 那知,他试着用力一推,却休想推得动,以他的功力,这一推,少说也有千斤之力,竟然没有推动浮植地面的木栅。 他心中暗忖:“据书上记载,上古时代,俱用石瓦之类,作殡宫装饰,这排木栅,必是后人所为无疑,不知他植此是何用意?” 他心中虽在怀疑,但是并没有因此而停下,二次将身纵起,越过栅去,不过,他在越过时,感觉到有一股极大的阻力,幸好,他已有警觉,在纵身之前,先运起玄天罡气护身,是以并未被阻。 过了木栅,前行有数丈远近,迎面又是一座石碑挡路,那石碑高约丈许,隐隐似有朱文字迹,近前仔细一看,上面有四个大字,写的是:“再进者死!” 那字,体作八分,朱色鲜明,甚是雄劲茂密,也无款识年月,心方一惊,忽然一阵yīn风自碑后吹来。 风中微闻咀嚼之声,猜是妖物到来,忙抬头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庞大的怪鸟出现眼前。 就见那怪鸟生得兽头如龙,双角槎桠,大如根干。 鸟身阔翼,也不知有多少丈宽长,目大如斗,乌光闪闪,张着血盆大口,已快要飞临头上,待要下扑。 晓岚不敢大意,身形一闪,先避过去,舞起莲剑护住全身,以防万一,翻身拍出一掌,大喝一声道:“大瞻妖物,敢伤人么?”一股强劲的掌风,激撞而出。 本来在晓岚斜纵之时,那怪鸟本有后退之状,掌风还没有临近,便自在黑暗中隐去。 晓岚见那怪鸟伎俩不过如此,顿时就放了心,继续追赶去。 越过石碑,又走有二三丈远近,妖物全身倏隐,忽又发现面前又出现一座石碑,比先前那石碑,要高大得多。 近前一看,碑上满是形如蝌蚪的物像,似篆非篆,大小不同的字迹,晓岚也曾读过不少书,这碑上的字,竟一个也不认识。 他顺着碑文往顶上一看,不禁“噫”了一声。 原来这一座碑,尚峻几达十六七丈,宽若五丈,厚有丈许,是一整块山石造成,碑顶雕刻着一个东西,非禽非兽,盘踞上面,双翼虬睛,形状狞恶,神情如活。 才知先前那怪物,竟是碑上雕石成精,估量这碑方是原玄,看那字,必在三代以上,可惜自己一字不识,查不出它的年代来历。 洞是古人墓穴,先见那碑,注明再进必死,想必是指碑上怪兽而言,否则还不定有什么花样呢? 因是古代遗迹,那怪物既然知难而退,便也不愿毁损,仍是向洞中前行。 再深入约半里,忽见六七颗明星,都有碗大,流光荧荧,幻为异彩,在前面不远暗影中出现,一转,便又渐渐隐去。 晓岚以为是古代星宝放光,一时起了贪念,就忘了二女的安危,匆促中未及寻思,一提真气,迳往前驰去。 他奔行何等迅速,眼看扑近,星光倏隐,蓦听暗中“嗤”的一声冷笑,仿佛就在身边不远,接着一阵寒风吹过,身后轰隆之声大作。 在这种情形之下,任他李晓岚如何胆大,因为洞中幽暗,处处可怖,也未免吓了一跳。 忙往后看,仍是不见一物,暗忖:“这个洞黑暗得这般奇怪,凭自己的目力,黑暗中本能见物,怎么会一到洞中,便觉昏茫无睹,就算目力至不济,那玉莲神剑乃是仙家异宝,用来照路,十丈以内,无不烛照光明,为何在剑光照映下,丈许以外,便看不见,莫非那碑上警语,果有其事?” 就在他惊疑间,巨震忽止,却忽闻异香,跟着眼前倏地一亮,光照处已能见物,是微带绿色,光并不强,方待要查看光从何来…… 突见来路上,又出现了一道门户,甚是高大,是紧闭着。 匆遽中,还以为自己以后为前了呢,转身时错了方向,及至仔细的往侧面一看,不但两边墙壁,窄了拢来,没有初进时那样的宽大,并且洞顶也矮了许多。 晓岚忖思了一阵,继续前行,那道门忽然的开了,他又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往里面看去。 就见,那是一间顿为宽大的石室,正中央是一张宽大的石榻,榻上卧着一具长大死尸。 那尸体衣饰奇古,与传闻古人衣冠不类,左手持弓,右手拿着一件似矛非矛的石头兵器,头里脚外,仰面而卧,两旁立着和卧着许多尸体,各捧着石器用物和器械,约有百数十个,身材俱比正常人大出一倍以上,神态如生。 石榻两旁,各有一个数丈方圆,形式古拙的石灯,里面装着半釜黑油,各有三个灯头,光焰荧荧,时幻异彩,灯捻大如人臂,不知何物所制。 细查形势,三面是墙,来路石门已闭,分明自己已陷入古墓殡宫之中。 进来时,因为洞中奇黑,不觉深入,这一惊,真是吃惊不小。 见那尸体,虽神态如生,并不动转,急于逃出,那敢再行逗留,正待回身,破门而出,猛觉榻上尸体,似在眉竖目转,手足乱动。 忽又一阵寒风,挟着香气,从油釜中卷起。 就在这时,听门外,又是“嗤嗤”两声冷笑,榻前那些尸体,全都活了转来,各持弓箭器械一拥齐上。 晓岚不由慌了手脚,忙挥舞起手中莲剑,护身迎敌,且战且退。 那些活死尸,是力猛械沉,晓岚莲剑扫上去,他们所持兵器,全被折碎,全都无法近身。 可是,那座石门却是坚厚异常,任是晓岚施展玄天罡气,和莲剑“金轮普凌”绝招,使石层纷飞,块砾bào落,却攻他不破。 那些活尸,更不放松,追杀不舍。 晓岚仍以为那榻上尸灵,是古代有名圣哲帝皇之遗体,那百余活尸,必是当时随殉之臣,自己无意扰及先圣贤哲帝王之陵寝墓宫,已觉负有罪愆,怎敢再妄加伤害? 于是他一面留神闪避,抵御对方的器械,不使近身,所以拼战起来,更觉吃力费事。 可是那些活尸,好似看出他的心意,一味向前硬冲,毫不畏惧。 这么一来,支持冲击了一阵,晓岚身怀绝学,虽不怕受伤,可是,照此下去,要想敌人不受伤害,却不能够,不禁情急,大喝一声道:“在下误入先代佳城,事出无心,并非有意侵侮,既不肯开放幽宫,由我自己冲出去也罢,何事得罪,如此苦苦相逼,我已多次相让,再若倚众欺凌,说不得便要无礼了。” 说话间,忽听中间那石榻上有了声息,百忙中回头看去,就见那具长大的主尸,竟已缓缓坐起,同时门外“嗤嗤”之声,更是响个不绝。 那百余活尸,见榻中主尸坐起,立即停攻,恭恭敬敬的排班躬身上前参拜。 晓岚这时方得看清那主尸,头如笆斗,双目长有半尺,合成一条细缝,微露瞳光,似睁似闭,再抿着那一张七八寸长,突出的阔口,上下层须髯浓密,又粗又劲,仿佛刺猬一般,越显得相貌凶恶,威猛异常。 晓岚见状,心中虽惊,可是心有主见,认定那是位古圣先哲与帝王,而此处是他的陵墓无疑,不可能会是妖孽,乍见群尸停手参拜,还以为那主尸受了自己无心误闯所动,那知厉害轻重,反倒放松了戒备,竟躬身下拜,祝告道:“后代无知,误入圣城,多蒙止住侍从,不加罪刑,大德宽仁,万分感激,是圣灵居此,当在数千年以前,稽之古史,未闻记载,盛德至功,yù悉无从,外面虽有碑文,奈古篆奥秘,难明高深……” 他还要往下说时,忽听身旁,传来麻姑的声音,警告道:“师兄留神,妖尸要下dú手了!” 话音方落,接着一点寒风,从迎面头上飞过,再听“呛”的一声,左壁侧上,火星飞扬,一支五尺长的箭杆,已没入石中,不禁大惊。 猛然抬头一看,主尸仍坐榻上,左手持着一张大弓,右手拿起第二支箭,已搭在弓上,他那双大眼,业已睁开,瞪着酒杯大小的蓝眼,正怒视着自己,张弓要shè的神气。 晓岚见状,知道不好,连忙挥舞起手中莲剑护身,方待纵避时,忽又听麻姑在黑暗中,道:“这些尸骸,那是什么古代好人,都是一伙妖孽,经常为非作恶,快些斩杀他们,救人要紧。” 晓岚一听之下,仍是半信半疑,想到自己进来多时,麻姑本是同行,何以这时方才现身…… 而且石门已闭,是否也被因此地,心中更是怀疑,虽然眼前这些古尸灵,未存有善意,到底是我犯人,非人犯我,再说这数千年陵墓,必有来历,自己何敢妄动,于是忙道:“师妹,不可妄动,你在什么地方?” 麻姑道:“我就在你身边暗影中。” 晓岚循声看去,见麻姑就在自己身侧不远,蹲在一座石灯之下,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也急于知道究竟,忙道:“你几时进来的?又怎么知道这些古尸灵都是一班妖孽呢?” 麻姑说出一番经过,晓岚才知端倪。 原来麻姑在进洞时,紧随在晓岚身后,后来晓岚命她暗中相助,她才运起离合身法,隐起身来,跟踪而行。 不料正行之间,忽听鸟爪抓地之声,由前侧面走过,就知道有人,孰不料,竟是一只鸟形怪物,当时等过去,留神观看一个究竟。 忽又见前面黑暗中,影摇摇,现出一团荧荧黄光,朝着那怪鸟行处,悬空迎面而至。 晃眼相遇,一同走来,麻姑往旁一闪,正碰在那第一块石碑上,忙往碑后一躲,就听那鸟形怪物,竟然口吐人言道:“师弟,你怎么这般浪费,你可知这油乃是无价之宝么?随便就点了出来,前天若不是你淘气,将那几朵古灯花,指挥出来玩耍,还不致招来外患呢!看今天来的这小子,十分扎手,如非洞中藏有三千年黑眚之气,遮蔽他的目力,并把他引进陵穴封闭,说不定师父还要吃亏呢!” 另一人道:“凭师父的能耐,还怕一个楞小子!” 鸟形怪人道:“并不是怕不怕,我们居此多年,全无事故,倘若从此多事,岂不是你闹出来的么?” 另一人接口道:“师兄,你少说这些话,上个月不也是我用灯光,将一位姓苏的女子引进来么?虽然她会参天龙禅,奈何她不得,没有降服,到底得了她一支灵yào,你和师父分服之后,不是夸我机警么?还有,今天又捉了两个妞儿,正好今晚夜间受用,怎么倒埋怨起我来了?” 鸟形怪人道:“你可记得,我们祖师兵解时,曾命师父逃到这里安身,再三叮嘱,百年之后方可出世,不当人前说话,万万无事,否则有祸,这里不比内陵,你却说了这一大套话,要是外人混进来听去,不正是犯大忌么?” 另一人道:“你说我,那你不是也在说话么?那三个女子已被困住,那有外人在此,怕些什么?” 鸟形怪人道:“你倒说得好,这里本是天柱峰,人迹罕至,怎么会有人上来!” 另一人道:“前闻人言,这里古尸非常厉害,就是以前在本山左近修道的人,全都被害,后来经白阳zhēn rén将他们制住,又在洞口立下誓碑,以防有人误入而已。” 鸟形怪人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师父告诉我的,因为这洞中藏有三千年灵油,与天皇氏所炼的两柄金戈,大已启人觊觎,难免有各派中能手前来盗取,所以才设下了禁制,与灵木之阵,并和鸠后父子约定,不能越过那两层木栅。 可是,自从师父带我们进入以来,师父巴不得有人来犯,才称心意,那肯放过,是来的人,但难幸免,十九都死在金戈之下,未后就很少有人来了。” 鸟形怪人道:“现在正有外人入网,难保他没有余党,这些话,岂是随便说的。” 另一人道:“无事闲谈嘛,瞧你大惊小怪的。” 鸟形怪人道:“就是无事闲谈,也得有个分寸,可见你不明事理,还不给我住嘴!” 另一人似已发怒,方说了一声:“不说就不说,还不都是你引起的。” 话音未落,便听远远传来一响极尖锐的哨声,鸟形怪人道:“师父在唤人呢!我们快去,就便看看神寝中被困的那小子就擒了没有?” 麻姑听了,得知晓岚被困,探头往碑后一看,就见金光之下,隐隐似有一个毛人的影子,那怪物是个庞然大物,身子比那鸟形怪人,高出好几倍来,两只腿脚,又细又长,两下并在一处,正一同往前面洞的深处跑去。 麻姑因知晓岚被困,好生忧急,也不顾及厉害艰危,提足一口真气,跟着二妖急行前飞而去。 走出里许,忽往右侧一转,麻姑紧随其身后,走没几步,似进入一层门户,忽见一片昏茫茫的毫光,目力所及,居然能以辨物。 定睛一看,屋甚宽大,四壁和中央屋顶,各悬着一根火炬,光焰都有碗大,荧荧yù流,也能见物。 是黑氛若云,仿佛甚厚,围着光焰,数尺以内,尽是一圈赶着一圈的黑晕窝,恍如急漩飙转,无尽无休。 靠左侧有一高大石门,近门贴壁石榻上,坐着一个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0 章 脸络腮胡子,生得又瘦又长,坐在那里,比立着的人,还要高出一头。 他手里正抱着一个容态妖冶的女人在说话。 麻姑所随妖人,到得室内光亮之处,才看清他们的身形,虽然口出人言,却并非人类。 那鸟形怪人,乃是一只略具人形的怪鸟,身高约有两丈,人面鹰嘴,目闪碧光,滴溜溜乱转,秃尾无毛,两翼也多半像是人手,两只腿,自膝以下,粗才径寸,高达一丈三四,占了身长的一多半,看去坚硬如铁,爪和钢爪相似,厥状至怪。 另一个却是通体生着羽毛,眼圆鼻陷,凸嘴尖腮,身后长尾上翘,看去颇似猴子。身量不高,却能蹑空御虚而行,手里的光,也是一根极小的火炬。 两怪刚一走到男女怪人面前,那红脸怪人道:“我此时有事,不能离开,适才经我占算,今日来的敌人不止一个,还有一个最大的同党,俱是我们的克星,不可大意,你们两个速往内寝,看敌人成擒已否?” 二怪闻言,转身待走,红脸怪人又道:“你们那二位师伯xìng情古怪,每次总要把来人戏耍个够,方始下手,今日照旧行事,大是不妙,如见敌人尚在抗拒,可发暗号请你师伯速退,你们也快些退出,将法坛上留香点起备用,再报我知,我已命你师姊即往坛上行法,石门已闭,不知开启之法,任是神兵利器,也须竟日之工,才能攻穿。你们知道,这里是唯一出口,虽有我在此防堵,但是那敌人功夫相当高深,到底还是无事的好,去时,可隐身甬壁之后,暗中探看行事,不可被敌人看破,以防他发觉,由此冲出。” 两妖领命,应了一声,便往门中奔去。 麻姑因时机紧迫,难得已知师兄下落,连忙跟踪而入。 进门乃是一座高大的甬壁,随定两妖沿壁前进,约行十多丈,一边的石壁忽断,现出外面的星光,见两妖业已止步,往外探头偷看,再听金石jiāo击之声,会为繁音,忙绕将出去,便到了晓岚受困之所。 一眼看见晓岚正与许多长大妖人力战,不时往石门上街去,情甚惶遽,不由大惊,苦于无法近前。 忽见甬道内,似有一道光华,朝当中石榻上长大古尸shè去,一会,那古尸竟自渐渐坐起,先前动手妖人,都停了战。 就在晓岚躬身向榻上古尸默祝,榻上主尸竟将榻旁弓箭拿起,对准晓岚便shè,麻姑这才发声提醒。 现在晓岚听说墓中尸灵,乃是恶魔余孽与妖人连结,同时更知二女下落,不由大怒,这还有什么顾惜,大喝一声道:“大瞻妖物,无知腐骨,竟敢如此猖獗,今日是你的却运到了。” 喝声中,一顺手中莲剑,施展出“金轮普渡”绝招,莲办转动间,劲风激旋,立刻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啸,血雨飞洒间,一名妖人已然被卷碎了脑袋。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怪风,主榻两边釜中的灯光,全都熄灭。 晓岚一脚踢开妖尸,莲剑一招“春风化雨”,化为大大一圈白虹,罩向了石榻。 光华倒映处,榻上古尸,业已不知去向。 先前那些旁立尸群,俱在黑暗中,持着兵器,蜂拥上来。 晓岚一声长笑,施出一招“雨打残花遍地红”,左手拍出一掌。 剑光掌风所到之处,那些尸骸,连同所使兵器,纷纷伤亡断碎,杀了一阵,虽觉步履奔腾之声,逐渐减少,可是那些残余尸妖,甚是顽强,任是遇上剑光,便即伤亡,仍是不会逃退,一味的奋勇扑杀。 墓穴内奇黑,除却剑光照处,丈许方圆以外,简直不能辨物,也不知尸妖还剩多少。 后来渐觉敌势已稀,估量着还有六七个没有倒下,却是狡猾异常,不似先前那样鲁莽,追东西来,追西东来,仗着黑暗,使得晓岚、麻姑竟难得手,好不容易,才能伤着他一个。 晓岚猛一动念,心忖:“尸妖已灭十九,剩下几个转车般,尽和自己逗弄,既不战,又不退,为首那尸妖,却已隐去,后面还有一个妖人和三个同党,两个为首的妖人,为何不见出面,莫非故使缓兵之计,另有玄虚不成。 自己先时不愿冲出,原是想斩妖除害,观察目前形势,甚是可疑,又听麻姑偷听之言,为首妖尸必非易与,墓穴又如此奇黑,自己可莫要中了道儿,后侮莫及。 尸妖既伤许多党羽,必不甘休,何不将他引向洞外光亮之处,再行除去,以免被他们仗着地利,占了便宜。” 他想到了这里,知道出路就在榻侧不远的壁间甬道,忙向麻姑打了一个暗号,悄悄收回莲剑,隐去光华。 因为路口处还有妖人,在彼伏伺,故意口中大骂道:“好个该死的尸妖,不将你们斩尽杀绝,绝不退出。” 骂声方了,倏地又亮出莲剑,假作追寻敌尸,人却摸向榻侧,藉剑上光华,端详出路,突听外面又是几声极尖厉的冷笑。 晓岚原非瞻怯,不知怎的,每次听那笑声,总觉有些肌毛起粟,料知是在嘲笑他说狂话,必然另有yīn谋诡计,笑声既作,发动必速,心中一惊,更不怠慢。 剑光照处,影绰绰,果见壁间的墙,有一段凸出,再一拐便是甬道出口。 他看准了方位,倏地一转身,首先飞将出去,居然通行无阻,转瞬就见光亮透进,便朝有光之处奔去。 刚一奔进先前麻姑所经妖人居室之内,便见迎面一座法台,台上站定一个红面妖人,正对着一座炉鼎下拜。 适才所见石榻上那古尸,和一个赤身披发的女子,俱都在侧,那油釜中的几朵星光,也移向台上,高悬在上,照得四壁通明。 妖人一见有人逃出,好似大出所料,又忙又惊,伸手便向炉内去抓。 说时迟,那时快,晓岚一见,准知要行法害人,挥手一掌,玄门罡气应手而出,跟着一顺手中莲剑,招走“直指南天”,扑了过去,直取红睑妖人。 那红脸妖人骤不及防,手正伸向炉内,还没有抓起什么,晓岚的莲剑已到,绕身而过,寒光闪处,已将他斩为两断,尸横就地。 那赤身女子,见势不佳,刚纵起身子想逃,被麻姑挥起无心戒刀,斩下了她的一颗脑袋来。 再看那古尸妖,不知什么时候已失去踪迹,尸妖逸去,终成大患,心忖:“先将法台毁了再走。” 晓岚和麻姑同样心思,剑刀齐施,先去毁那炉鼎。 那知,刀剑刚碰到炉上,只听一片声响,从炉中飞起一大团浓烟,隐夹着奇腥之气,被无心戒刀的寒芒一绞,立即飞散。 晓岚见炉鼎一毁,方待纵出,一眼看见台侧,挂着一件瓦器,形式奇古,晓岚不问青红皂白,挥手一掌劈去,轰然一声,那瓦器被劈为粉碎,晃见光亮,一闪即逝,所悬起的五根火炬,亮光顿灭,室内立即昏黄,仅能辨物。 毁完法台,忽又一阵yīn风,星光全隐,耳听右壁以内,一声惨啸,回头一看,一只奇怪大鸟,破壁而出,疾如箭shè,迳往外面飞去。 晓岚一收莲剑,方待追击,猛又听壁内,雪梅、玉凤喊道:“岚哥……岚哥……” 又另外一女子的口音,高喊道:“是岚儿么?外面出路已断,妖人设有秘密埋伏,我等恐非其敌,非将他引出,不能得手,请随我由此出去吧!” 接着一条人影飞到,乃是一位白发黑衣的fù人,晓岚看时,乃是苦命鸳鸯苏月兰,她挟着雪梅、玉凤。 晓岚一见,连忙施礼道:“老前辈怎也在此?” 苏月兰道:“事在紧急,此非善地,不及细谈,快随我先出去要紧。” 话音方落,身已纵起,先往壁内纵去。 晓岚、麻姑二人,也跟着纵起身形,一同飞入,里面乃是一间极yīn森黑暗的大地穴,苏月兰忽道:“岚儿,看你的了,这里的石壁较薄,容易穿透,试试看……” 晓岚闻言,顺起手中莲剑,正对石壁,运功之下,立时映起丈许多的一个光环,不住旋转,听“叭吱”、“劈啪”,和“砰砰”一片bào裂之声,响个不停。 银雪流辉中,壁石坠落,纷如飞雪。 晃眼工夫,已开通出十丈深广,真个是山崩地陷,无此神速,不多一阵工夫,半里多厚的山石,已然穿通。 就在各人刚一离开险地,隐隐听得身后厉声“啦啦”,甚是刺耳。 晓岚等人回头一看,就见一名妖人手上拿着一张似人非人的怪脸,头前脚后,平飞追来,全身倏起一团烟雾,怒目阔口,獠牙外露,雾影中也看不见他的影子,仿佛拿着一张大弓,搭箭要shè。 晓岚等人方待回身迎敌,玉凤已掏出剩一枚的七彩霹雳,回手打了出去,立时便现出七道彩虹,穿进那烟雾之中,跟着轰然一声大震,又听“哇”的一声怪叫,又冒起一团黑烟,滚滚突突,比前更浓出好几倍,簇拥着怪睑,往洞内退去。苏月兰叫道:“妖人已退,此时应速离险地,容后再除去妖人,别的都不用顾了。” 说着,随手向晓岚一招,双手挟起雪梅、玉凤,飞身而起,一同离开岩顶,直奔谷外。 奔行间,突听墓穴中怪声大作,又尖又厉,在奔出谷外之后,苏月兰的面上,好似惊容乍敛,因为她感觉到未将妖人引出追来,使她好生不解。 晓岚已看出她神色不对,方想动问,苏月兰已叹了一口气,道:“不想这些古魅,如此厉害,难怪能如此逞凶了!我被困墓穴之中,业经多日,多亏岚儿机警神速,在他妖法将举未举,危机瞬息之际,出其不意,斩却妖人师徒,去了他的羽翼,才将老身救出,我本打算,将妖人引出,便不难合力将他除去,那知妖人竟如此的狡猾。” 晓岚道:“老前辈,这墓穴究竟是什么人的陵墓?” 苏月兰道:“这陵墓乃是上古三苦之君无华氏父子之墓,三苗之民,俱都蛮野尚力,父子二人俱受国人敬畏,并不以他残暴为苦。 那时正当轩辕之世,蚩尤告反,驱上古猛兽黄牛作战,将贺兰山天柱峰撞折,残损了不少珍物。 后来蚩尤伏诛,方朔因与蚩尤jiāo好,曾与逆谋,也被轩辕捉去,辇地为牢,囚了他三年零五个月,经无华氏服罪泣求,始行放归。 方朔生xìng暴烈,认为奇耻大辱,越想越惭恨,扶病就道,甫及国门,便自气死。 无华氏因见爱子身死,愤不yù生,每日悲泣怨悔,不到一年,也就死去。 新君继位,原是他的一个权臣,名叫北车,jiān诡凶顽,藉口感念先王德威,设下dú计,就在这天柱断峰之下,无华谷内,为他父子筑了一座绝大的墓穴。 所用人工,达十万有余,使国中武智之民,全都役于工事,无暇旁及,他好做那安稳的君王。 兴工三日,先修成了墓穴,把前王所有亲近之臣,全都禁困在内,对人民却说是他等自愿从殉,工事达十七年之久,始将全墓修成。 这时业已全国骚然,最终仍死于暴民之手,便宜了无华氏父子。 因葬处地脉绝佳,洞中甬道纵横,却被尸魔古寒看中了这地方,就占据了此地作为巢穴,专与好人为难,附近武林中人,遭他伤害的,不计其数。 二十年前,中原九大门派联合了江湖中奇人异士,围攻这古墓。 最近,雪山老魅古大玄又和他勾结在一起,成立了古尸教,还有碧眼罗刹,三下里同恶相济,由此如虎生翼,恶焰烧遍了武林。” 晓岚道:“老前辈,你到这里为了什么?” 苏月兰笑道:“我来此为了采集一味灵yào‘千年灵芝’,那知,等我赶到时,那千年灵芝已为妖人得去,就顺便采了一本‘万年柴胡’,一到此地,见洞内有数点星光闪动,当是尸魔弄鬼,贸然进去,由黑雾中闯入穴内,杀了许多殉葬古尸,方觉他们无什伎俩。 谁知,那些殉葬古尸,并未复生,乃是受了妖法驱使,用作诱敌之计。 眼看杀光,忽见榻上尸魔坐起,刚挥剑前扑,便被妖人挡住,联同老魅,在黑暗中,用颠倒五行挪移大法,将我困入一个石穴之内,脱身不得。 幸而见机得早,一觉出情势不佳,立时施展金刚天龙坐禅之法,但是他们邪法厉害,我虽施展借物虚禁之法,坐禅一日,仍是无可奈何,可惜我那一支‘万年柴胡’,却被他们夺去。 连困许多天,仍然无法脱身,正自悔恨,不该冒昧行险,忽听妖人谈论,在洞外又捉到了两个女子,又隔没多久,又听他们说,外面又来了一名男子,手中玉莲剑十分厉害,已诱入内穴,正商量困陷来人。 我一听说来人手持玉莲,就猜知必是贤契来了,正在替你担心,那知你竟已乘妖人不防,破了他们的法坛,杀了尸妖涂全和妖女百花女,论说,以他们三妖的功力,任何一人都有上百年的修为,全不好惹,也是他们造孽多了,命该遭劫,竟难幸免。” 说话之间,已出了狭谷,麻姑忽然惊叫一声道:“咦!那里来的一群仙鹤?’这时月在中天,照得大地通明,清澈如昼。 就见有几只仙鹤银羽翩翻,由遥天空际飞来,掠峰而过,鸣声清越响彻苍穹,点缀得空山夜月,景越清幽。 雪梅如有所感的道:“明月之下,像这类白鹤鸿雁飞过,果是有趣,‘月明星稀,鸟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 晓岚chā口道:“西望夏台,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 玉凤笑道:“方出古墓,又入穷山,此非李郎之愁绪乎。” 苏月兰笑叱道:“凤儿此言差矣,此处何来穷山,岚兄左拥雪梅右抱玉凤,其何来艳福,那有什么愁绪……” 一句话说得玉凤双颊飞霞,娇叹道:“老前辈,你也笑人家。” 话音未落,麻姑突又叫道:“瞧,那白鹤又飞回来了。” 众人回顾,果见先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1 章 五鹤又复飞转,其飞绝疾,到了峰侧,忽然又绕峰绕了一匝,然后向来路疾飞而去,晃眼无踪。 山峰高大,鹤飞最近时,几于一跃可及,晓岚方忖:“此鹤怎不避人,飞得又那么快法?……” 话音未落,忽听右侧横岭上,有人厉声遥喝道:“姓李的小子,背信无礼,快将苗所得的广成子‘玉匣遗书’,带来见我。” 晓岚一听,忽然想起在洛明尔峰下,恶鬼峡深谷中所遇怪叟,连忙高声喝道:“你可是在恶鬼峡深谷中受人禁制的怪老头么?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复又厉声道:“无知小子,老夫便是终南三煞中的‘五方神叟’康缺,我从苗疆寻你到了这里,适才我那仙鹤归报,才找到了你们的踪迹,我在岭上等你,晓事的,速将‘玉匣遗书’呈来,听我处置,以免累及无辜。” 雪梅、玉凤、麻姑三人那知厉害,闻言大怒,方yù发话,苏月兰连忙低声喝道:“你们不可妄动,在此稍侯,待我陪晓岚前去会他。” 麻姑天生义侠,闻言急怒jiāo加,那里肯听招呼,怒声喝道:“要去都去,谁还怕他呀!”说着,抢先便要向岭奔去。 苏月兰一把揪住了她,道:“你要找死么?事不与你相干,这老小子也无奈我何,你去反而碍手,老老实实给我等在这里,不听话,我可代你师父管教你了。” 说时,对方又喝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如觉我倚大欺小,可将大雪山那几个老不死的全找来好了。” 他话音未落,苏月兰人已挨了过去,喝道:“驼鬼,你少在这里发狂,强要霸占人物以为己有,谁还怕你不成!” 五行神叟康缺一见来者是苏月兰,暗自吃了一惊,心忖:“这老虔婆从何而来?……” 心念动处,哈哈笑道:“老虔婆,真不知天高地厚,偏要自来送死,既敢前来,就休想回去了。” 苏月兰怒叱道:“就凭你,我老人家今天要替终南清理门户了。” 五行神叟康缺怒哼了一声,挫腰双掌平推而出,从两掌掌心,shè出一青一黄两股劲气,直袭苏月兰。 苏月兰轻笑一声,翻身也拍出来一掌,却是一团白气,迎着那青黄两股气流,在空中跳掷不休。 第三十七章 两仪真气 五行神叟康缺也是轻敌太甚,自以为练成“两仪真气”,即是无敌于天下了,那知,苏月兰竟练成了九yīn真气,正是他“两仪真气”的克星,双方甫一接触,就知不好,忙收真气,已是无及。 须知这“两仪真气” ,在一个练气士来说,乃是以本身真元之气练成,是以也与本身共同休戚相关,最忌纯yīn之气,今天他碰上了“九yīn真气”,无疑受到了克制,重则丧命,轻者也得耗损不少功力,yīn沟里翻船,如何不急。 立即喝道:“老虔婆,竟敢如此,快将遗书献出,否则休想活命。” 晓岚见苏月兰破了敌的“两仪真气”,闻言怒骂道:“不要脸的老畜生,你的伎俩已然领教过了,有本领,管施展,休在那里吹气冒烟,便放屁也没有用处的了。” 康缺怒喝道:“好小子,我本不想伤害你,谁知你小子竟如此刁狡,死到临头,还有何说,待我先杀了你小子,再和这老虔婆算帐!” 说罢,昂首一声长啸,陡听鹤鸣之声,就见那五只白鹤,忽自云中出现,回翅yù下。 康缺手往四外一指,中有四鹤,立朝四面飞去,当中一只最大的,停在中央。 那四鹤飞出数丈远近,也各按方位停住,银雨翻风滞空不动。 跟着康缺二次张口,朝空连啸,那五只白鹤似受到了攻击命令,刹时间,五只白鹤立即束翼扬爪,疾袭而下,带起五股劲风,迅卷而至。 晓岚挥舞手中宝剑,逼得五鹤绕着他疾转不休。 苏月兰喝道:“康缺,你这伎俩行不通的,那‘玉匣遗书’乃是晓岚得自巨人姊弟手里,感恩相赠,既非巧取,也非豪夺,后遇商凌,也是说‘借阅’而已,晓岚失约,一则是遇变遗忘,又因道路生疏,币重言甘放心不下,就说现有亏欠,所负乃是商凌,与你并不相干。” 康缺自知理亏,忙道:“老夫要此书并非无因,因为我有一仇敌被困恶鬼峡中,yù得此书便可克制,使其亘古不能出头。” 苏月兰笑道:“好个不要脸的主意,晓岚答应的是商凌,失约已经愧怼,如何再肯让你夺去害他呢?” 麻姑突然从石后,纵了出来,戟指着喝道:“姓康的老混蛋,你倚势横行,强要抢人家的东西,据为已有,去害自家同门,亏你活了那么大的年纪,我们不过念在你是老一辈的人物,委屈求全,怎知你如此的蛮横不通情理,谁还怕你不成!” 康缺闻言一声厉喝道:“无知孽障,好言开导你们,还敢任情狂吠,且叫你们知道厉害。” 苦命鸯鸳苏月兰等人,未及答言,忽听遥远处有人接口怒喝道:“怕未必!” 人随声落,现出一个蓬头赤足的老头,形貌也极丑怪,装束神情与康缺仿佛,背不驼而已。 此刻,晓岚力敌五鹤,那白鹤似受过调教,抓爪扬啄,俱都深合武功路子,一般武林人物,实难对付,可惜,们今天碰上了晓岚,施展开莲池绝学,三百六十周天万源剑招,运起玄门罡气,五鹤虽然凶悍,却无法接近三丈以内,稍微碰上剑芒,立即羽飞毛散,哀叫连声。 五行神叟康缺一见来了二师兄商凌,就知道不妙,再听五鹤哀鸣,更是心惊,运集全身功力,打算以死相拼。 怪叟商凌人一落地,就戟着康缺大骂道:“你这忘恩背义的叛徒,自己犯了门规不知后悔,竟敢勾通妖邪欺师犯上,老三已被你害死,又想害我,初时,当你念在同门情谊,特来看我,我为你负过受尽苦难,望你能助我一臂,彼此免去累赘,不惜向你倾吐肺腑,那知你竟人面兽心,竟是探我虚实而来,及听我说出广成子遗书经过,你却设法找那得书之人,立意置我于死,想不到你竟如此的凶残狠dú,日前幸遇顽石神侩,救我出了恶鬼峡,现在你恶贯已满,还有什么说的?” 康缺虽然横凶强暴,被骂之下,他竟一言不发,好生奇怪,是目闪凶光注视着商凌,好似全神贯注在敌人身上,守不攻之状。 商凌虽较从容,口里说着话,两眼也和康缺一样,目光注视敌人毫不旁瞬,将康缺的罪恶,说得淋漓尽致。 按说这类刺心的话,又出诸敌人之口,怎么也受不下去,康缺管目蕴凶dú始终不答,商凌也辱骂不休。 一晃天明,二人仍在对立相持。 此刻,天上五鹤已退,雪梅姊妹也赶上岭来,玉凤道:“姊,他们怎么老不动手,那姓康的被人这样的辱骂,连声都不回,为什么呀?” 雪梅笑道:“我和你一齐上来的,我怎么知道!” 苏月兰笑道:“你想要他们动手,那也容易,那姓康的叛杀师长,残害同门最是可恶,你们也受了他的气,如等得不耐烦,不会骂他一顿出气么?也许被你们一骂,他就动起手来,不就有热闹可看了。” 雪梅较为细心,已然看出,场中二人虽未动手,可全是蓄势待发的神情,尤其康缺神志专一,丝毫不敢松懈之状,分明有些内怯。 二人表面虽尚未动手,实则已在暗斗,否则便是彼此互各知有短长,互相伺隙而动,不发则已,一发便分出存亡胜败,所以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麻姑已忍不住,高声喝骂起来道:“背脊朝天,人面兽心的畜生妖孽,昨晚凶焰何在?现在怎么成了缩头乌龟了,装死卖呆,连话都不敢回答!” 玉凤chā口道:“他这就叫作贼心虚……” 商凌初骂时,康缺未理,又经麻姑、玉凤这一骂,而且是越骂越凶,忽然触着康缺的痛处,他本是蕴dú蓄愤,强自忍耐,虽未出声,忍不住斜睨了麻姑一眼,凶睛一动,心神微分之际。 商凌本在伺隙,立即把手一扬,立即挥出一股青色气流,疾撞过去。 就在这瞬息之间,康缺已知把握不住先机,为敌先发而落在下风,不等那青色劲气袭到,翻手一扬,也打出五股白气,将青气迎住。 那白色劲气方shè出丈许,青色劲气已到,两下才一接触,商凌抬手连拍,青色劲气忽又化为红色。 康缺见状,也把手连扬,白气变为黑气,由此,各按五行生克,色彩互易,循环不已。 康缺虽然敌住,终因发动稍迟,吃敌人劲气盖住落在了下风,气得他咬牙切齿,全力应敌。 商凌虽似略占上风,也看不出一点制胜之道。 苏月兰笑道:“如何?这都是小尼姑一骂之功,不然还不知如何才能见两人动手呢!” 此刻商、康二人各用“五行真气”相拼,一时难分胜负。 玉凤忽生奇想,以为二人俱出全力苦斗,无暇他顾,心忖:“此时若上前相助,胜了固好,就算不敌,当时退将下来,也不致受什么伤害。” 蔡玉凤素常任xìng惯了,念头转动间,一顺手中剑,便飞扑了上去,人尚未到,忽听商凌喝道:“女娃儿速退,不可造次!” 玉凤闻言,微一停顿之间,突觉一股潜力撞来,一时拿不稳桩,一个身子,竟被反震出去两丈多远,摔在地上。 雪梅跟踪而到,拉起了她,道:“你怎么如此冒失,商前辈自有机宜,何用我们相助!” 玉凤闻言惊觉,也知不可轻敌,得退回。 此刻,晓岚力战五鹤,已打上火来,玉莲神剑施出了杀招“金轮普渡”,莲瓣旋转间,已有一鹤碎首,麻姑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无心戒刀出手,也斩下一只白鹤。 跟着,玉凤扑了上来,她正有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剑挥处,又有一鹤丧命。 余下两鹤,突然落下,伏地哀鸣,晓岚冷喝一声道:“你们既愿归服,就快到山下等我。” 两鹤似通人言,闻言振翅飞向山下而去。 这时的五行神叟康缺,已被商凌的真气,逼得向后倒退有五六步,转身就跑。 麻姑突然叫道:“老怪跑了!” 众人闻声,转头看去,果见五行神叟康缺正由岭头,激纵而起,向岭后疾奔而走。 跟着就见商凌也跟踪纵起,手中托着形如月轮的兵刃抖手打了出去,就见那轮形兵刃划风而驰,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声,掠着康缺头顶,一闪而过,跟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颗人头带着一溜鲜血飞洒,抛出去四五丈远,尸身倒地。 商凌长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来,晓岚也迎了上去,从坏中掏出来“玉匣遗书”递给了他,歉意的道:“并非晚辈失约,实在是遇变遗忘,又因道路各疏,很对不起,请老前辈见谅!” 苏月兰人也都围了上来,商凌道:“这是两块石玉,有无心戒刀可开。” 麻姑忙道:“在我这里!” 说着,从怀中掏出来无心戒刀,大家看那无心戒刀,长仅八寸,形如新月,拿在手内,轻轻一晃,立即暴涨起三四尺的寒芒。 可别小看这把小刀,不比干将莫邪差,断金削玉,吹发可断。 商凌将无心戒刀接在手内,在玉匣上轻轻一划,但见一蓬霞光乍闪,玉匣已然裂开,露出了广成子遗书,众人无不好奇,大家全瞪大着眼,注视着那奇书。 见那奇书并非寻常楮叶,玉叶金草,宝光隐现,总共薄薄七篇,满是古篆文,场中人倒有一半认它不出。 雪梅从小就随父母多参秘笈,能辨别古字,认出来这七篇乃是符藤,内功心法、剑术、拳经、医yào、飞行、降魔、练气等。 商凌就翻了翻第一篇,默记在心,笑道:“哈哈,我能得见奇书,此愿已足。”转手递给了晓岚又说道:“小兄弟,好好收存,丝毫不可大意,落在外人手内,关系非小。” 晓岚接过了书,翻阅了一阵道:“我想看下去,就是无法参悟,除了剑术一篇之外,余者百思不得其解。” 商凌笑道:“现在能解此书的人并不多,头一篇为修道人的秘笈,二三四篇,习武之人视为瑰宝,最后几篇,极很深,休说不识,便识得也须另加苦功勤习,始通应用,不然,承你借书之德,虽说因人成事不是安心践约,总由得你解,我生平无德不报,必定约地传授……” 正当他话音方了,洪笑之声陡起,就见一条淡红色的身影,飞扑而至。 就在他身方悬空之际,商凌突然冷喝一声道:“来者何人?速报名来!” 那人狂笑道:“讨书使者,来收回广成子前人遗书。” 随着话声,就见那条淡红的身影,扑向了晓岚。 晓岚迅忙将书藏于怀中,忙运起玄门罡气护身。 那红衣人手方伸出,陡觉一股无形罡气,撞了过来,正撞在胸前,蓦的全身一震,喉间突张,口内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惊叫一声,急翻身向后逃去。 就在这同时,雪梅、玉凤、丑麻姑,全都围在晓岚身前,他微微一笑道:“别惊慌,他还伤不了我,也夺不走我的东西。” 商凌哈哈笑道:“娃儿,看不出你竟有这么深厚的内力,可喜可贺!” 晓岚笑道:“浅末之技,无什么可喜可贺之处。” 商凌道:“身怀盖世武功,仍然虚坏若此,岂不可喜。山下两鹤,乃我终南禽友,可否容我带走?” 晓岚笑道:“既是贵派禽友,老前辈尽可带走!” 商凌道:“晓岚小友,你可要小心了!” 晓岚笑道:“那是当然,怀璧其罪,不知会有多少邪魔找上我,可是我不怕。” 商凌道:“不过我仍劝你尽快离开这里!” 晓岚道:“为什么?” 商凌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晓岚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贺兰山的天柱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2 章 。” 商凌道:“你可知道这里是古尸教的重地么?现在正是群妖齐集,怕你应付不了,还是快些下山去吧!” 晓岚摇头道:“不行,我是为了救人来此,岂可畏难而退,怯死而逃,就算这里是龙潭虎穴,我得要闯它一闯。” 商凌见他语气之中,带着杀气,心头一凛,忙道:“小友,须知明qiāng易躲,暗箭难防,古尸魔教,那些妖邪,个个诡计yīn谋,不讲道义,你若单凭你那一身武功,就恃而自满,危险得很,凡事要小心谨慎,方是大丈夫行径,否则逞匹夫之勇,终难逃失败之命运。” 晓岚闻言之下,连忙拱手施礼道:“多谢老前辈教诲,晚辈受教了。” 商凌道:“老夫还有他事,暂时告别……” 话声甫落,人已化作一团紫气,飞驰而去。 到这时,苏月兰方道:“晓岚贤侄,老身想借遗书医yào篇一看,可否赐借?” 晓岚毫不考虑的取出书来,道:“老前辈既要浏览,拿去就是,何言借字,再说,此书最干妖邪之忌,晚辈现在志在救人,带在身上反多不便,就jiāo老前辈暂时保管如何?” 苏月兰见晓岚如此的慷慨,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忙道:“贤侄豪气令人感佩,老身就暂为你保管,但愿你能在上巳之日赶来大雪山,我愿将平生所学倾囊相传,告辞了。” 说完话,身形闪处,化作一片淡影,轻烟似的飞驰而去。 晓岚对着雪梅、玉凤微微一笑,道:“咱们也该走了。” 于是四人乃相偕下岭,身形疾放,猛向岭下驰去。 这贺兰山虽不怎么大,但那嶂峦绝峰,重重叠叠,气势凶险峻恶,雪雾封围,似隐似现,而奇峰chā云,悬崖接天。 晓岚和雪梅等三女见这山势如屏,山路迂回,渐至深处,竟然无可循藉,雪梅心中一动,轻声向李晓岚道:“岚哥,此地可能已近魔教巢穴,千万小心,不要惊动了他们。” 晓岚冷冷一笑道:“我们既然来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何况我们已然进过了古墓,他们也知道我们来了,索xìng大大方方的,别叫人看轻了我们。” 说话之间,四人又经过了一座峰头,晓岚神目似电,远眺之下,似有所见,不由得脚下一停,口中微“噫”了一声。 三女闻声,立即警惕,循着晓岚所视方向看去,亦发觉有异,原来数十丈外,依坡之势,盖有着一间大茅屋,茅屋周围,遍植青竹,把那茅屋团团围了起来,毫无出路。 雪梅打量了一阵,正待说话,晓岚突然一手一人拉住了雪梅、玉凤,轻喝一声:“走!”齐朝该屋方向驰去。 须臾间,四人已到了大茅屋前的十丈之外,景物明辨,已可看到茅屋四面有窗有门,只是全都紧闭,青竹高过屋顶,密密层层,绿荫遮天,间隔距离,约各三尺,百门千户,宽广阔大,周围约八、九丈左右,而奇怪的却是在青竹阵中,竟有六七个人盘坐在内。 几人虽盘膝而坐,但都额角汗珠流漓,神情略显焦急。 雪梅一看之下,吃惊的道:“那不是张三叔吗?他怎么会和萧氏三侠,拼起内功来了呢?” 晓岚闻言,仔细看去,心中一阵激动,忍不住大声疾呼道:“三叔……三叔……” 玉凤连忙伸手拉住了他,轻声道:“岚哥,别冲动,他们并非在拚斗,而是在运功抵御,一种外来的侵袭。” 晓岚闻言,详细的观察了一阵,惊异的道:“真的是这样,雪妹,你看这青竹栽植的情形,十分怪异,分明是一个阵式,茅屋为核,青竹为眼,布置得巧夺天工,周详厉害,且暗含着不可克制的杀气,看萧氏三侠父子和张三叔的情形,断非他们所为。” 蔡玉凤道:“我猜必是魔教的人布下的,张三叔和萧家父子困在里面,无法出去。” 晓岚仍振声喊道:“张三叔,我是岚儿呀!你们七个人,为什么不会在一起,冲出阵来呢?” 意外的,任他声震九霄,无奈阵中的人,仍是毫无所闻,毫无所动。 “嘿嘿………” 一阵刺耳的怪笑,倏自茅屋中发出,笑声方敛,跟着缓缓传出两句话道:“什么人?胆敢窥我居处!” 晓岚闻言,朗笑一声道:“在下天门李晓岚,你是什么人?阻挡在下过路,快滚出来!” 那人怒声道:“何物小子,难道不知古尸魔宫圣教禁地,犯者立毙么?竟敢前来找死!” 晓岚冷冷一笑道:“连千年古墓都拦我不住,什么古尸魔宫,不过狐穴狼窟,有何禁例,在下走过三山五岳,天山、昆仑,小小一个贺兰山又算得什么?鼠辈藏首缩尾,既不敢正面出现,又不敢通报名姓,算是什么狗东西!” 茅屋中发话之人,想已被激怒,冷哼一声道:“好小于,别逞口舌之能,有种的何不进入阵内,犬吠狺狺,算是什么玩意!” 晓岚尚未作答,玉凤已忍不住娇叱一声道:“见不得人的狗东西,小小一个竹阵有什么了不起,吓唬了什么人?” 话音未落,突见屋中张逸叟和萧氏父子已然起立,自觅道路而走,但见他们穿过门户,转东驰西,出堂入屋,奔南闯北,却始终无法走出广大的竹阵,而且任凭他们如何的绕转迂回,几次只差二三青竹行例,就可出阵,还是jiāo错而过,好像都觉得前面,有一幢无形之墙,堵阻在那里,各自逆转而错过。 看他们足足转了有两个来时辰,已是精疲力竭,锐气全无,立又废然而坐。 这一来,可把个聪明剔透的蔡玉凤,瞧得目瞪口呆,汗毛齐竖。 晓岚在这时候,突然哈哈狂笑而起,笑声如钱塘狂潮,长江暴浪,震慑九空,山林为之凛变,枝摇叶dàng,气魄雄壮,山岳回应,峭壁遥传,声势吓人。 茅屋中人,显然被其狂笑之声,震得有点心神不宁。 晓岚笑声才住,他已暴喝连声道:“好小子,难怪你敢如此狂妄,内力不错,不能过阵,却自狂笑,有什么声威,难道这就不算吓唬人么?” 晓岚闻言,仍哈哈狂笑道:“无知鼠辈,你以为小爷无能过阵么?哈哈……且看在下在盏茶之内进屋救人。” 茅屋中人道:“空言无用。” 晓岚笑道:“何不擦亮眼睛看清楚些!” 话声一落,身形疾转,以举世无俦的轻助身法,同时振臂挥袖,化作一道彩虹似的轻烟,直趋阵内。 这座青竹阵,乃是由六十一万四千六百五十八根青竹布成,名叫“二十八宿循环阵”,内分二十八个方位,二十八首座,二十八星宿,每一星宿由二十八支青竹布成,构成了两万一千九百五十二条杂道,所谓二十八宿,乃是:“角木蛟、亢金龙、女土幅、房日兔、心月狐、箕水豹、斗木獬、中金牛、氐士貉、虚口鼠、危月燕、宝火猪、壁水狳、奎木狈、娄金狗、胄土雉、昂日鸡、毕月鸟、嘴火猴、参水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白马、张月鹿、翼火蛇、软水蚓。” 试想,如此紊乱杂繁的阵式,jiāo叉纵横的道路,连天门三老之一的张逸叟都被困在其中,弄得幻象丛生,茫然莫知! 晓岚成竹在胸,从小在乃父圣手书生李琦的教导下,就对诸门新学,诸如阵势布局,星象地理,都曾熟读过,是以,他对眼前这“二十八宿循环阵”的进退攻守,变化幻象,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所以,他一入阵,即以千里传昔之法,喝道:“三叔,我是岚儿,你们还不快些出阵!” 说也奇怪,渔隐水上飘张逸叟和萧氏三侠父子,在晓岚与茅屋中人对话时,一无所闻,但此时,却似乎微有听觉,正在寻觅声音来自何处,又有一阵清晰的声音,自其耳际响起,道:“三叔,听清楚,我是岚儿,来救你们出阵。” 张逸叟乍闻之下,不禁惊异万分,他们自从被人送到这大茅屋之后,虽是羁押,却无人看管,虽曾几次试着出去,那知,一离开茅屋,即见四面八方,尽皆是峭壁岩,怪石嶙峋,嵯峨如剑锋矢尖,恐怖如鬼爪妖獠,时而异啸如潮dàng浪卷,时而怪叫又如兽吼鬼咻,眼前只有一条宽能容人的羊肠小道,走来走去,仍然走向原地,而且还时受寒潮热浪的侵袭,不得不运用内功去抵御。 就这样,他们在这里已困了有一个多月之久了。 此刻,他们正在忧愁似结,惊惶无主之际,乍听到那细小清晰的声音,传入耳内,初时,尚在犹豫疑惑,怕是敌人的jiān计,自己的幻想,不敢有所行动,忽又听那细小的声音道:“三叔,目前你所在之地,是二十八宿角木蛟的方位,请避开正道,循右侧华yīn,过鹊桥,转左变西北,入女士幅,你们就可会合了。” 张逸叟究是一大隐侠,当然懂得,由于近月来精神恍惚之故,经人一点,立即省悟,低喝一声:“好!” 身先疾转,折转迂回,奔驰行走,果然没用好久的工夫,已然出阵,不禁浩叹一声道:“唉!惭愧,我真是老糊涂了,竟枉受这一个多月的罪。” 在这时,李晓岚人已入阵,朗声道:“茅屋中的鼠辈听着,你小爷进阵来了,如果心怯,早早告饶,偿你一个全尸,否则等你这小小竹阵破了之后,我要把你乱刀分尸,到时可就悔之晚矣!” 茅屋中人却报以“嘿嘿”冷笑。 晓岚杀气顿发,循着阵道,轻车熟路似的,蓄劲含威,疾转脚步,但见彩虹横飞,衣袂飘拂,风驰电掣,自围渐向内逼,环行于二十八个方位之内,二十八宿每一星宿之间。 这时的竹阵,自晓岚入阵之后,已然发动,由无生有幻出万象,外表看来,平淡无奇,毫无感应,其实他一路入竹阵范围,幻象立生,即觉岩如剑,奇峰似矢,峭壁耸立,四处围堵,眼前是阡陌纵横,旁路jiāo叉,不可胜数,突然又转变为大海阻路,悬崖截途,巨浪滔天,无路可通。 晓岚目睹异状,口角微含冷笑,将怪异视若无物,心灵澄澈,步踏天罡,飞身而起,身子却毫不停留的在每一株青竹梢上点过。 他这一点,奇诡顿生,随着他足尖所点之处,立即冒起一股白烟,淡淡的喷发,徐徐升起,转眼间,会合成一股大烟雾,四下喷shè。 烟雾中,但见鬼怪魅魑,张牙舞爪,排齿如斧,手指似钩,地面上三步一阱,五步一坑,可说是寸步难行,晓岚冷哼了一声,提足一口真气,奋发神威,身形疾转,脚下走完了六十一万四千六百五十六株青竹,摇身一晃,猛朝正面竹扉闯进,举手发劲,猛然扑进。 当他脚步方一踏入茅屋,一步尚未落实,突然觉得茅屋中大气如凝,yīn森森的向自己全身毛孔逼入。 晓岚倏吃一惊,好在他临危不乱,脚下一沉,不待看清屋内之人,立即运起玄天罡气护身,右手一招“威震四海”,怒叱一声,拍了出去。 他这一击,恍如天崩地陷,山塌岩裂,八方雷震,这一间偌大的茅屋,竟在这罡风掌劲互撞之下,震得木屑纷飞,灰尘散扬,茅草布天,碎竹遍地,十丈之内,齐被潜力激得风向逆转,大气回旋,连屋外那些青竹,亦被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东倒西歪,横飞竖折,乱成一片。 这一掌,晓岚送出全力,打出了九成功力的玄天罡气,不但将茅屋夷成一堆废墟,而且将那股四面逼袭而来的yīn风挡退,不过,那yīn风亦非泛泛,他也被那反震之力,震得后退七八步远,感到手臂酸楚,心胸压抑,血气翻腾,连忙拿桩站稳,暗中调元纳息,将翻腾的气血压下,同时,俊目扫视,打量那茅屋中之人。 茅屋中那暗袭之人,此时也因被晓岚的玄天罡气,震出了十丈远近,斜身靠在一株青竹上。 那人一睑横ròu,满布皱纹,身材短小,白发如霜,虬髯如银,巨眼中凶光微红,身穿灰色长衫,看来年纪已在八旬左右,其时,因身受内伤,胸口起伏如潮涌波动,手臂颤抖,双眉紧蹙,口角含血,看他那样子,大约在努力调息,不使伤势发作,而眼中精光闪烁,似乎担心晓岚会乘虚进击。 晓岚见状,哈哈笑道:“在下以为青竹阵天罗地网,布阵者三头六臂,原来是条行将就木的老狗,哈哈哈哈……” 那老者闻言,连忙挣扎而起,神色一变,急退一步,见晓岚没有移动,仍又站定,鼻间哼了一声,睑露凶杀之气,喝道:“小子,你少逞强,贺兰山处处关卡,定教你尸首无存。” 晓岚一听,心头火发,怒叱一声道:“老狗住口,在下不管贺兰山龙潭虎穴,这一番,我要你皆变成焦土,鸡犬不留。老狗,你再吃在下一掌,到阎罗殿上,去等待吧!” 话音未了,缓缓抬起右掌,平横胸前,目注老者,口绽春雷,平推过去。 那老者闻言,已加防备,早已提足真气,此际一见对方掌心向外,朝向自己心坎,缓缓推来,尘不起,风不扬,心中虽有些不信对方小小年纪,会有多高的功力,但是眼见他杀气腾腾,也不禁心惊,故此也不敢怠慢,猛提一口真气,将数十年功力所聚的内力,尽运在双掌之上,横跨两步,迎了上去。 两股掌力甫一接触,刹时间,狂风暴飙,有搅江翻海之力,熔钢载铁之势,两人皆含怒而发,全力硬拚,眼看若非你死,便是我亡。 就在两股巨涛翻腾之际,生死立判的一刹那,蓦地,一条黑影,恍如闪电,急如飞虹,由崖上疾shè而至,人未到,声先至,跟着一股yīn柔之气,瞬息之间,shè向晓岚头顶。 晓岚见状,另出左掌,运玄天罡气,迎掌而上。 “訇”然一声闷响过处,黑影斜坠,那老者也横飞三丈,“砰訇”两声,齐齐落地,老者张口喷出一口鲜血,那黑影也委顿倒地。 晓岚近前一看,吃惊的道:“王奇新,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3 章 ” 来人正是玉笛书生王奇新,他现在已身受重伤,有气无力的道:“李兄,请手下留情。” 晓岚冷冷一笑道:“王奇新,我已经饶过你好多次了,此次定不轻饶。” 王奇新闻言之下,知道晓岚恨自己入骨,今天犯在他的手下已是难逃一死,立即把眼一闭,默尔不语。 在这时,渔隐水上飘张逸叟和萧氏三侠等人,也都进来,见状之下,张逸叟先叫了一声道:“天竺花坤……死了。” 蔡玉凤一看见王奇新,娇叱一声道:“好个该死的东西,我看你今天往那里跑!” 说着,纵身过去抡剑就砍,雪梅一顺手中玉莲,架住了玉凤的剑,笑说道:“妹妹,何必杀他呢?我看不如把他送回苗疆,jiāo给玉花姑娘处理不好么?” 蔡玉凤闻言想了想,道:“也好,免得污了我的剑。” 此刻,晓岚也过来拜见了张逸叟道:“三叔,古尸魔教相当的不简单,据说,它已联合了各路邪派人物,声势甚大,依小侄愚见,不如暂时退出贺兰山回到微山湖,重建三侠庄,然后再会合九大门派,齐心协力,dàng魔除恶,你看如何?” 张逸叟和萧氏三侠jiāo换了一下意见,然后点首道:“好吧!就依你,那么你是否也要回去?” 晓岚思忖了一阵,道:“小侄打算潜入魔窟,相机行事,好歹也探出个消息,届时咱们内外夹攻,可稍助dàng魔之举,三叔,你以为怎么样?” 雪梅、玉凤姊妹一听晓岚要独自冒险,未等张老三答话,已抢着说道:“岚哥,你自己说的,魔窟厉害非凡,你切不可轻举妄动,还是跟三叔回去,约齐九大门派,再来一次吧!” 晓岚笑道:“梅妹……我知道你们关心我,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无人先行打开一条通路,则恐,武林前辈纵有百万之众,也难逃魔教预设之罗网。” 雪梅见晓岚语气坚决,心中大急,忙道:“要去,我和你一起去!” 张逸叟接着道:“我张老三今年已七十有三,死了也不算是天寿,我也决定不回微山湖,要去大家一起去!” 晓岚闻言,他可知道自己三叔的脾气,劝他们回转微山湖是办不到了,心中一忖念,道:“好,咱们就一齐捣毁掉这魔窟吧!我为各位当先开路。” 说着一长身,飞纵而起,等张老三等人发觉,人已在十七八丈之外,倏忽轻灵,恍如流烟闪电,瞬息之间,已消失在山岭峰峦中了。 张逸叟眼见晓岚去远,长叹了一口气,道:“唉!这孩子,和他爹一样的脾气。” 话落,又转向众人道:“走,咱们跟上去,也好给他打个接应。” 且说晓岚离开了张逸叟等人,施展开最上乘的轻身功夫,直向贺兰山深处奔去。 贺兰山山势雄伟,奇峰迭起,丘壑连亘,密林苍郁,蔽天遮日,叠障层峦,而悬崖绝涧,处处奇险。 晓岚为了张逸叟等人的安全,是以自己单身赴险,俾能打开一条通路,他以电光石火之势,飞越奔驰,眨眼之间,已越过数座山峰,其间狭谷、悬崖、密林、深壑,倍加戒备,然而,不但毫无声息,而且连一些儿形迹,亦难觅出。 偌大的一座山林,寂寂如死,十分怪异,心忖:“jiān狡猾的一些魔崽子,你们隐藏不出,能瞒得了谁,等我设法一一破之,看你们现身不现身。” 忖念之间,他戛然在一条峡谷之前,煞住脚步,出现在他面前的,乃是夹壁如削,笔直飞chā,几达云天,两壁之间,宽仅一丈左右,弯曲迂折,草木不生,石笋嶙峋,犀利似刀口金锋,谷底似乎平淡无奇。 晓岚是艺高人胆大,他明知,越是平淡无奇之处,越是危险,心意既决,雄心陡长,振臂一声清啸,身形竟如飞鸢般,扶摇直上,疾向谷中落去。 蓦然,峡谷之内,传出一声佛号,声音轰然如雷。 佛号过后,又是一声洪喝道:“小施主,请勿进入!” 晓岚身形悬空,闻声转身,一式踏空换形绝技,凭空横移两丈,轻轻地落在一块危石上,朗声道:“你是什么人?何不现身一见!” 言尚未了,乍见一条红影,自峡谷中缓缓而出,脚不沾沙,衣不扬尘,直到晓岚面前一丈,方才立定。 原来是一老僧,身披红色袈裟,中等身材,长眉细目,眼皮开阖之间,寒光闪炽如电, 一望而知,此僧内外造诣,已臻绝顶,未等晓岚说话,他已先合掌当胸,打个问讯道:“ 贫僧少林悟禅,奉掌门之命,在此候驾。” 晓岚闻言心头一凛,忙道:“怎么,少林寺也投了魔教?” 悟禅道:“敝寺一百零八名武僧,与敝派掌门,已攻入魔教腹地,这谷中埋有万斤火yào ,怕后来同道误踏机关,引起bàozhà,所以命贫僧守在此地,以免有人误踏。” 晓岚一听,少林寺的和尚们,已然入了魔教,心中一喜,忙道:“谢谢大师警告,不过,除此之外,可另有道路么?” 悟禅向上一指,说道:“施主要能飞过阎王壁,就可到达。” 晓岚循指而望,就见峡谷之侧,乃是个斜形峭壁,上宽下窄,壁画光滑,不可沾足,而峰尖直入云霄之内,高越千丈,目光难透,峭壁距地约十丈左右,刻有三个大字“阎王壁”。 字如笆斗,入石径寸,细辨之乃为手指所写。 晓岚打量了一下,朗笑道:“原来大师留此,旨在渡人,是在下恐怕无能上得了天险。” 悟禅笑道:“除此之外,别无路走,因为谷底蕴藏石油甚丰,如果由bàozhà引起,整个贺兰山都将被zhà裂,方圆百里之内的生物,都将被波及,不知要伤到多少无辜之人,所以敝掌门才派贫僧守此。” 晓岚听人家说得合情合理,微微一笑道:“好,那我就献丑了。” 他话声出口,身形竟同飞箭般,笔直而shè,疾向空中飞去。 悟禅大师仰首而观,只见彩影扶摇而上,由大变小,渐成黑点,遁入云层之内,他宣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 他佛号之声未了,突听峰顶传来一声厉啸,入耳惨厉,他神色一变,抬头急看,却见一团黑影,挟星落丸坠之势,劈头压下。 他见状乍吃一惊,下面谷中山道,受不得重物撞击,如果引发地火,那还得了,情急之下,无暇细想,两臂陡然一分,分推峭壁,双足虚空往后猛踢,藉力使力,身形朝前冲出十丈,方始离开。 回头看时,不禁又宣了一声佛号。 原来峰上岩屑抛掷,砂土纷落,并没有落入谷道之上,却在他方才立身之处,堆起了一堆乱石,他不禁暗叫一声“惭愧”,如不是自己行动快了些,否则已被埋在里面了。 惊骇之下,忽见石堆之内,竟埋有残肢断足,不禁又使他宣了几声佛号,退了回去。 原来,当时晓岚轻身提气,身形直起,疾入云霄,将到峰顶之际,心中倏然一动,暗忖:“魔窟处处凶险,这阎王壁已是令人难上,一流武功的人,就是上得去,必也精疲力竭了,如果再有埋伏,谁还会有活命。” 转念之际,上冲之力已缓,倏展“踏空换形”绝技,全身凭空左移三尺,双足在崖壁上一蹬,藉力使力,宽袖乍挥,“嘎”的一声,身形已如长虹般上升二十多丈,疾然shè向顶端。 他人方悬空,恍觉人影晃动,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猛的一咬牙,振吭一声长啸,提足一口真气,身形斜飘而起。 就在这时,倏感冷风暴起,狂飙扫至,晓岚哈哈一声狂笑,身在虚空,稍作一顿,又是一招“踏空换形”,竟转向魔徒身后,抖袖一挥,玄天罡气打出,大喝一声:“下去!” 那些人倒也听话,未看清上来的是男是女,只觉掌风打虚,身向前仆,再加上后面狂飙突起,竟把发掌的那两人,打下了阎王壁。 晓岚在挥袖拒敌之际,俊目闪shè,发现平崖上推石连连,猛一收脚,陡然出手,一记“开天辟地”,但见平崖之上,巨石如蝶,上下纷飞,一齐卷下了阎王壁。 就在这时,突听一个冰冷的声音,喝道:“好功夫……” 晓岚闻声色变,身形迅转,面对来人,就见那人光秃着脑袋,但他并不是和尚,驼着个背,短髭似剌,环目如铃,两太阳穴内陷,心中倏然一凛,忖道:“以练武之人来说,内功臻至绝顶者,太阳穴自然会高高突起,英华内敛者,也只是渐趋平复而已,绝无内陷之理,看样子此人武功必然邪门,要想胜他,恐怕还得付出不少精力。” 他在忖度之际,对方已然喝道:“好小子,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练成这么深厚的武功,身登阎王壁,毁我设置,又杀我助手,看来你是要和我驼龙老林作对!” 晓岚哈哈笑道:“你就是驼龙林斌,我曾听江湖上有人说过,在武林中也算有点名气,想不到竟甘心为魔教之狗,听起来令人齿冷。” 驼龙林斌沉声喝道:“老夫乃是受尸圣冯哲重金所聘,共同对付你小子,好,想不到你小子竟自送上门来。” 晓岚冷冷一笑道:“驼鬼,少发狂,你小爷就是来收你归案的,快纳命来吧!” 其言未毕,驼叟已暴喝一声,手指突地一勾,掌心猛地一吐,五指齐展,劲风凌厉,但见五道青色劲气,匹练似的,飞驰shè至。 晓岚早就防到敌人的突袭,忙即调气运功,全身戒备,一见五道劲风袭来,直shè胸前五处要穴,他竟然不闪不避,受其袭shè。 只听“噗噗”连声,五道指风打实,竟然如中败革,晓岚仅只上身微微一晃而已,好像没事人似的,安详如故。 驼叟低估了晓岚的功力,吃惊之余,猛觉一股无形大力,裹住了自己,硬向前面吸过去,由于吸力太强,令人无法抗拒。 这一来,他才真正的吃惊了,连忙提足一口真气于双掌之间,桩脚一浮,身如纸鸢迎风,狐狸扑穴,一蹴而至晓岚身侧,上出“独抱高洁”,下以“酒醒天寒”猛贴了上去。 晓岚猛赞了一声:“好手法!”身形一变,左滑半步,倒翻手掌,一招“洞庭秋月”,暗含“袖里乾坤”,疾拂其胸。 驼叟不敢轻敌,一见晓岚出招,因为不明对方武功底细,倏然飘身后退两丈。 那知,晓岚猛喝一声:“那里走!” 身形疾纵而起,如蛆附骨一般,直逼驼叟侧翼,化掌为指,疾点他“极泉”、“天窗”、“俞府”,三处大穴。 一指点三穴,一气呵成,举世罕见。 驼叟林斌睹状,由惊而惧,由惧转怒,怪吼一声道:“好小于,欺人太甚!” 此时,晓岚之指风,堪堪点到之际,驼叟突地一矮身,双掌齐发,招招狠辣,式式劲疾,一时之间,竟将晓岚罩在掌风圈内。 晓岚吃亏在应敌经验不够,心中一气,杀心陡起,运起玄天罡气,双掌连挥,迳点驼叟前胸九大要穴,他这时指劲运送,竟带起丝丝风声。 驼叟作梦也没有想到,晓岚会在神色不动之下,痛施杀手,目睹他手指一变,化作千朵寒花,疾点他前胸,指尖离胸尚有数尺,劲气已至穴道,大惊之下,默运玄功抵挡。 那知,晓岚这玄天罡气乃无坚不摧,已分别点至,甫一着身,恍如万条银蛇,穿腹破肠,心中一凉,双手狂扫,身子一翻,跌出去两丈来远。 晓岚一招得手,并不疾进,双肩一晃,退后丈余,再看那驼叟已倒在地上,周身颤栗不己。 原来驼叟林斌一被点中穴道,就觉周身真气如江河决堤,四散狂奔,流经穴道,反变酷热,炙烤得他烟焰yù冒,疼痒遍体,汗淌如豆,目中双瞳yù突,他在痛苦煎熬之下,长叹了一口气道:“完了,完了,想不到我驼龙竟死在这里!” 晓岚冷冷一笑道:“这地方有什么不好,也是你为非作歹的下场,等着喂鹰吧!” 驼叟林斌抖颤着声音道:“你……你……干脆把我杀了吧!免得……免得我受苦。” 晓岚见他鬼哭似的哀求,剑眉一轩,长叹一声道:“好吧!在下倒想成全你。” 话声甫落,手随声起,“玄天罡气”,如山洪崩发,奔涛浪卷,疾向林斌顶门拍去。 倏地,一股yīn风,急如闪电,以急撞急,风挟异啸,自对面幽洞中,狂奔而至,猛向晓岚所发罡气撞上。 “轰隆……” 两股巨大劲风,在林斌头顶上互撞一起,只听一声巨响过处,晓岚当即被震得连连后退,直逼崖边,险些儿坠跌下去,而对面那幽洞,却吃反逼之威,也被震得岩裂石崩,砂土猛泻,树木摇曳,枝扫叶飞,危石自上滚落,“隆隆”之声,震天惊地。 晓岚连忙运劲双足,用了一式“千斤坠”的功夫稳住身形,扫目看去。 只见在幽洞之前,无声无息站着一人,其实,那何尝是人,那简直是鬼,见他头如笆斗,双目长有半尺,阔口獠牙,须髯浓密,一领黑墨似的幽服,双袖微颤,稍露出十只长指似爪。 晓岚他可认得此人,因为在古墓中,他曾见过,惊问道:“你,古墓中那古尸……” 那古尸“喋喋”一阵怪笑,道:“好小子,记xìng不坏,还认得出祖师爷爷来!” 晓岚强按下惊悸之心,一踏上前,直逼古尸,手才一指叱喝道:“怪物,你是什么东西!” 古尸冷森森的道:“古尸教第二教主尸魔古月天,在古墓你杀死了我三弟,祖师爷要你偿命!” 说着,瘦如枯枝的手指一展,五道黑气随风飘来,散发出一股腥恶刺鼻之味。 晓岚立即运转“玄天罡气”,那五股黑气,甫一临近晓岚身前,立即曲卷而回,中途被风一吹,飘然散去。 古尸怪叫一声,前栽数步,方才站定,目中绿光闪烁不定。 跟着从幽洞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4 章 又出来一人,双眼深陷,瘦干如柴,长发垂肩,疏落可数,全身如同僵尸一般,僵直而立,鬼声啾啾,一拉尸魔,两尸同一动作,四只手,弹出二十道黑气,同向晓岚罩来,气味腥臭yù呕,yīndú无比。 晓岚见状,心中一惊,只得把护身的“玄天罡气”发动,双手向外一挡,一股至大至刚的祥和之气,立即暴展,那二十道黑气一触之后,竟被融合,两尸立被震得往后抛飞,撞进了幽洞之内。 晓岚走近几步,挥手劈向洞顶,震下了两块大石,封住了那幽洞,笑道:“就请两位在洞中好jiān修练吧!” 说话声中,方一转头,倏觉一条黑影,恍如游丝一般,疾投向崖下密林而没。 晓岚冷冷一笑,顿足而起,“rǔ燕投林”飞扑向密林,怪的是,他身形方一进入密林,眼前情景,竟在一眨眼之间,发生了变化。 就见在他身前丈外之地,乃是一片举目无边的密林,倏然间狂风大作,灰尘蔽天,呼啸连声,天旋地动,而尚风住尘消的瞬间,密林竟不知隐往何处,眼前却出现水天相连的汪洋大海,巨浪滔天,澎湃汹涌。 晓岚见状,心中了然,冷冷一笑道:“五行奇门遁甲之术,虽说是能夺天地造化,究其然亦不过是一种幻境,魔由心生,魔中生幻,幻化实异,障眼而已,骗不过你李大爷。” 话声中,洪笑陡起,身化虹影,疾飞而起,猛投汪洋而入。 就在他身方悬空,将落未落之际,突闻有人喝道:“什么人?速报名来,以免自误。” 晓岚哈哈一声狂笑道:“天门李晓岚,特来领教五行不世之秘!” 话落身落,眼看他那身形已触海面,倏闻一声巨响,刹时间涛掀千丈,浪泼四周,水花如天山喷雪,飞shè而至。 晓岚乍逢其境,暗吸一口真气,身形不落反升,“玄天罡气”随意念而起,双臂运劲,大袖含风,挥震间,巨风如狂沙巨卷,呼呼声中,将巨涛弭于无形,浪花四散飞溅,并无点水沾身,而身形重落,跟着昂首一声长啸,声如龙吟,响澈九霄。 说也奇怪,就在身形落下之际,倏然一道黑影,疾shè而出,那汪洋大海也在此际,变成了金碧辉煌,霞光万道,灿烂光辉的黄金世界。 晓岚明知道这是五行变化奇奥,有心破之而不知阵势核心何在?好在自己并不为所惑,但仍澄心静虑,打量来人。 在其二丈余远处,站立着一位枭笑连连的老怪物,竟然是玄冰叟古太玄。 晓岚哈哈一笑道:“老怪物,看不出你除会玩雪球之外,还会这五行阵,但是都困不住你大爷。” 老怪物哼了一声道:“小狗,别得意,我老人家没有施展杀手,否则你早就葬身在大雪了,凭我玄冰叟要杀你,还不是易如反掌。” 晓岚笑道:“你说的也许很对,不过,你既有这么高的武功,怎么却给古尸教当起看门狗来了,哈哈……我想,一个为看门狗的人,能耐也不会高到那里去。” 话落冷哼了一声,转向那霞光万道的光辉发源处,悠然走去。 不料他方一动,玄冰老怪如同幽灵一般,疾驰其前,阻住了他,含怒道:“小子,别以为你懂得一点五行正反循行之道,但此地有我玄冰叟守着,恐怕容不得你任意来去!” 晓岚一听,哈哈一笑道:“我倒没有想到,你却真是一条忠狗呀!小心,被人家养肥了,烹而食之,可就悔之晚矣!” 老怪闻言,老睑一红,枭叫一响刺耳的怪声,凶光毕露,喝道:“好小子,你敢辱骂老夫,照打!” 话声中,恶狠狠的举起手中铁拐,一招“拨云敛雾”,挟着“咻咻”破空之声,疾朝晓岚当头劈下,拐未到,劲先至,威势至强,不啻开天辟地。 晓岚滑步拧身往左迈开半步,白玉莲花一抡,紧贴对方铁拐,暗捏“夺”、“甩”二字诀,莲瓣倒钩,拐住拐身,往右后方一拂,yù将老怪铁拐夺使脱手。 可是,老怪一身功力,岂是等闲,如果在冰天雪地的大雪山,十个晓岚也不是敌手,但是,他现在到了贺兰山,虽然这里气候也较为寒冷,但是冰雪却很少,等于说老怪到了无用武之地了,不过,他数十年苦练而成的内力真气,也已到了最高的火候,一见手中铁拐被对方倒钩钩住,立刻沉腕微抬,堪堪躲过倒钩的锁拿。 晓岚见他如此的滑溜,乘其铁拐后撤之际,欺身上步,抢中宫,踏洪门,身似行云流水,掌中玉莲恍如落花流水,紧随拐后,如影附形,听他口中发出一声清啸,老怪手中铁拐,竟被他硬夺出手,飞落平崖之上。 老怪丢了铁拐,一声怒吼,右手一抬,“呼”的拍出一掌,五道白气,如寒冰bào裂,隐shè晓岚当胸及两掌所在,一时dú风寒霾,奔驰全场。 晓岚突觉寒气弥漫,冷风大作,暗惊于老怪功力非凡,心忖:“想这种怙恶不悛的老魔,若不及早除之,贻留人间,终成大患,将来危害武林,势必不小。” 他存心除之,就将玄天罡气,化为掌劲指风,挟无比威势而至,臂间一抖,“玄天罡气”,陡然震发,只见波涛汹涌,狂风暴飙,恍似天崩地裂,急骤无俦地向老怪撞去。 老怪的掌风,还没有递上,忽感掌心吐出的dú气,宛似被狂风卷散的残云一般,东飘西dàng,被那无形罡气,撞得杳然敛失,眨眼无影无踪,而晓岚那无形罡气,反如江河决口,万流归海似的,绵绵连翻,卷袭而至,两丈左右之内,尽被笼罩。 这一惊,险些把个玄冰老怪惊得魂飞九天,魂散六合,慌忙间急一撤掌,脚下鼓浪,使出“泥鳅入士”的险招,提气护身,连退数丈。 总算老怪老jiān巨滑,见机得早,眨眼疾退数丈,晓岚那一招“袖里乾坤”,虽被他避过正面,但余威犹烈,扫在他的左肋上,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滋味,痛楚已极,整只左臂,又麻又痛,十分难受。 晓岚一掌未将老怪伤于罡气之下,冷冷笑道:“老怪,你的功夫那里去了?小爷我还没有施展煞手,你竟变成这样,还好意思替人家作守门之犬,我看你配为人釜中之狗,还差不多,可惜ròu还是老了些!” 这几句嘻嘲怒骂的话,听在老怪耳中,无异是火上加油,气得他须发直竖,双眼圆睁,凶光尽露,手指脚跳,从咽喉里发出充满恶dú的声音道:“小子,你敢口出不逊!” 晓岚笑道:“怪你恬不知耻,为人作狗,骂是可怜你白活了这大岁数,要不早就取你xìng命了。” 老怪陡喝道:“好个该死的小子,老夫不杀你,誓不为人!” 老怪怒喝连连,掌心猛吐一股yīn森冷气,疾如龙卷,虚空朝晓岚当胸袭至。 晓岚见其掌风凌厉,势可掀涛拨浪,不禁暗自惊心,连忙身形一动,“平步青云”,全身遽升四丈,从容避去老怪这一记“雪魂冰魄罡气”。 老怪是气极了,纵横江湖数十年,几曾受过这样的辱骂,竟把他修为数十年,轻易不施展的“雪魂冰魄罡气”,用了出来,以为对方必然出掌迎击,那样一来,立可将他冻毙,那知,对方竟在罡气堪堪打到之际,方才避去。 经此一来,老怪更是无名怒火高冒三丈,冷哼一声,前逼三步喝道:“好小于,再接老夫一招!” 他这一招,用的是“雪花漫天”,施展双掌jiāo挥,罡气大发,有如铁翼博雷,刹时间狂风大作,暴飙横生,隐隐中似漫天飞雪,弥漫全场,周围数丈之内,yīn森酷冷之气大盛,砭肌颤心,宛如置身寒冰地狱,毛发为之直竖。 晓岚身在悬空,陡觉周身一阵寒颤,慌忙间猛提一口真气,轻落地面,运起“玄天罡气”,身如飞轮,疾如狂风巨浪之势,骈指如鸡心之状,迳点老怪“温溜”、“局历”、“阳豁”诸穴,笑喝一声道:“老怪,你这手还不行!” 笑喝声中,只听“砰訇”一声闷响,夹杂着老怪一声惨叫,即时,寒风倒卷,人影蹦退,风消雪住,声息全无。 就见老怪倒于两丈之外,口吐鲜血,面色惨白,右手紧抚左肩,左臂已被“玄天罡气”震碎,鲜血淋漓。 他极力忍受着无边痛苦,强自从地上挣扎而起,以极其恶dú的眼光,瞪视着晓岚,道:“你……你……你练成了‘玄天罡气’?” 晓岚哈哈笑道:“老怪,你还有点见识,竟然认得‘玄天罡气’,那你应该知道被‘玄天罡气’打中的后果。” 老怪嘿嘿一笑道:“好小子,你虽然伤得了我,怕你出不了这‘五行奇正变化阵’!” 晓岚哈哈笑道:“小小一个障眼法儿,不信能困得住我!” 他话声未落,倏觉脚下一软,全身都在下沉,晓岚急怒jiāo加,暴喝一声,双袖急挥,身形也在急坠疾沉,耳听老怪惨叫之声,悠悠长曳,渐渐消失,他yù待挺身上纵,那知他手臂一举,倏然撞出一声巨响,就见一条黑影,当头落下。 他跳起来了,睁眼一看,自己竟置身在一处密林深处,四下里巨木高耸,叶蔽中天,展眼所视,不尽其涯,适才那一掌,却打在一棵合抱的大树上,被打得齐腰而断,横倒在地。 他避过那倒下的巨木,心中暗自吃惊,心忖:“好厉害的五行奇正变化阵……” 他抱着见怪不怪的心情,因为佛家有云:“菩提本无树,灵镜亦非台。”五行奇正变化不过是看相之无相。 须知他曾从悟禅子习得无相护身的功夫,所以不为所惑,仍然前行不休。 突见迎面双峰chā天,没于霄汉茫茫云霭之内,峰势笔直如削,宛如犀角,中隔十丈有余,气势雄伟之极,而谷口内,蜿蜒曲折,有如蛰龙,山形大异中原高山名峰,谷口却由一道五丈多高的石堤阻拦。 晓岚将入山的山势细加观察,脚下却没有闲着,两旁景物往后倒飞,他那急疾的身形,已在刹那之间,直驰至双峰之前。 蓦然,左右双峰之麓,飘来两声:“无量寿佛……” 声如晴天霹雳,平地焦雷,而两声出口如一,宛然洪发,震得山鸣谷应,历时良久,方趋安静。 晓岚陡闻其声,落脚傲立,昂首发出一声狂笑:“哈哈……哈哈………” 笑声如层波卷浪,将那回应余波淹没。 正当此际,峰脚下各自飞出一道灰影,疾如闪电,急似坠石,眨眼之间,已落在了晓岚身前。 这两个人,均是道家打扮,两人一落地,其中一人已开口道:“少侠请了,贫道赤霞、赤冠,奉教主之命,在此迎接少侠。” 晓岚也不问两人出自何观,源出何派,冷冷一笑道:“岂敢,在下李晓岚,初出江湖,连虚名也无,更不敢劳动道长相迎。” 赤霞道人笑道:“施主少年英俊,上得了阎王壁,过得了断魂崖,现在又到了亡命峰下,可惜就要葬身此地!” 晓岚冷哼了一声道:“只怕未必!” 赤冠道人笑道:“现在就叫你知道!” 说毕,两人一使眼色,然后猛退一步,左前右后,膝关稍屈,口中暴喝一声,右手翻腕朝天,缓缓推出。 这一推,风沙不扬。 晓岚见状,疑念方起,猛听半空中一声巨响,“轰隆”声如乍发之焦雷,而焦雷过后,又是一连串的巨雷声音,“隆隆”不绝于耳。 晓岚至此,方才恍然大悟,心中惊讶万分。 因为他曾听他张三叔说过,雷公山雷公观有个无形派,和天门三老曾有一点渊源,无形派的“无形掌心雷”,在武林中颇具声名,他们绝少与外界jiāo往,看两人的功力,少说也在一甲子以上的造诣。 晓岚心中这么想着,表面上丝毫不动声色,只听空中巨响,连发七响,赤冠道人亦作势发掌,又发出七个闷雷之声,雷声方毕,面前阻路石堤,竟然发出一声巨响,从中截然而断。 赤霞、赤冠两人见关口已启,乃相视一笑,双双向晓岚稽首道:“小施主,关口已启,贫道暂且别过,往后有暇,请多赐教。” 话落,两人立即旋身,道袍飘起,微风嗖嗖,如彩云昂天般,冉冉袅袅,消失在峰峦深处。 晓岚望着两人消失之处,不禁发起怔来,因为,他难以明白两人是何居心。 就在这时,扫目向前看去,见呈现在他面前的,乃是一条颇为宽大的谷道,两边山壁怪石嵯峨,如厉鬼之张牙舞爪,状甚恐怖狰狞,壁间寸草不生,黝黑如墨,光亮如鉴,蜿蜒数十丈之远,形成奇观。 倏然,他目光所视之处,突现数点人影,挟电擎星驰之势,疾驰而至,一个娇脆的声音道:“婢子黑孔雀蓝铃,奉命迎接李少侠!” 声到人至,那黑孔雀已站在他的面前。 晓岚含威而立,打量这位黑色紧身衣裳的女郎,见她生得倩倩小巧,是面部除了一对盈盈如春水长流的眸光,顾盼生春之外,整个脸庞,却生得黑如锅底,粉容生光。 晓岚可被这位“美”貌姑娘的尊容,吓了一跳,暗道:“好个惊人的相貌,可算是所见黑人中,最黑的一个了。” 在黑孔雀之后,另还有十一名女郎,分着各种颜色的紧身衣裳,每一个人都容貌姣美,妩媚妖娆,秋水盈盈,含情无限,玉颊绽笑,莺声燕语,如黄鹳妙音,令人闻之,心神为之一畅。 十二名女郎,一般的妖媚,而那对春光dàng漾的眸子,却宛似具有勾魂索魄的魔力似的,无限款款,足使人想入非非,几yù长身而起,投身于其光焰之内。 十二名孔雀女郎之外,另有十二名素衣少女,也都个个美艳如花,媚态十足,都是秀发披肩,金线系发,粉藕雪臂,半露于外,纤纤玉指,胜似雨后春笋,肌肤晶莹,弹指yù破,乍看之下,十二人面貌如一,分不出轩轾,而楚楚可怜之态,使人泛起“我见犹怜”之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5 章 当下那黑孔雀女鄙绽开笑容,妖娆无限的道:“婢子奉教主之命,率领十二名孔雀,十二名雉鸟,迎接李少侠!” 黑孔雀蓝铃声音呖呖,似rǔ鸾新燕,贝齿雪白,艳光照人,话声中暗含一股奇异的香味,随声浪沁入晓岚之鼻,真所谓吐气如兰,入鼻沁心,dàng人神魄,使其血液循环加速,心为之一dàng。 他哈哈一阵朗笑道:“李晓岚何德何能,竟劳诸位姑娘远迎,内心难安,既然贵教主相请,咱们就走吧!” 他话毕,又是一阵狂笑,乍然伸手,竟向那黑孔雀的手上捉去。 那黑孔雀人虽生得黑,却黑得很美,这种女人最骚,虽然表面上黑美,她是骚在骨头里,一见晓岚伸手捉她,“咯咯”一声娇笑,蛇腰一扭,避去其势。红孔雀江琳,急道:“李少侠,我们教主久仰大侠武功盖世,有意和大侠结成亲家,由我们十二名孔雀伺侯,将来我们都是你的人了,又着急的什么嘛!” 晓岚闻言,见她那付呷醋的样儿,心中发噱,暗骂一声道:“好个无知贱婢,小爷何许人也,怎会中你们的美人计,到时若不叫你们露丑出乖,不知小爷的厉害。” 晓岚心念转动间,他佯笑装狂,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疾向蓝铃下颚一摸,转又探掌摸向江琳的酥胸,乍看去,他似在“禄山探爪”,在十二名孔雀姑娘身上轻薄,等他摸完了十二名雉鸟之后,才发觉不是那么一回事。 因为这二十四名女郎,全被他制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突有人大喝道:“胆敢伤我教下仙禽!” 晓岚笑道:“原来她们都不是人呀!伤之何妨……” “你找死!” “哼!” “呀!” 晓岚冷笑未敛,左侧“砰訇”两声,有两名大汉飞跌出去三丈,口角鲜血淋漓,全身痉挛半晌方止。 此刻,又飞出两道人影,喝道:“小子,你好狂妄,身入重地,尚不知死活,竟敢出手伤人,纳命来吧!” 晓岚冷哼了一声,笑道:“看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还想危祸人间,如果缩头不出,或可留得一条狗命,滚回去吧!” 声方出口,那两人突觉晓岚袍袖飞处,一股巨大无lún的无形罡气,直逼过来,两人猛吃一惊,四掌疾翻,掌心疾吐。 谁知,他们劲气未出,即被消逝于无形,胸口吃罡风一扫,全身内力受阻,身形一晃,恍如泥塑。 突然,又是一个红发老人凌空扑到,喝道:“小子,老夫倒要见识一下你小子有多少斤两!” 喝声中,猛一沉腰,双掌倏的一挥,发出两股淡黄罡风,夹着恶腥奇臭,竟向着晓岚撞来。 晓岚横掌当胸,也推出一掌。 两道罡风,猛然一撞,发出一声闷响,黄雾翻dàng,飞砂走石,烟雾中一红一灰,两条人影,倏然分开,各退数步,方才立定。 须知,那红发白髯的老人,乃是八荒七魔之长,红发魔王常生,他所练的乃是“疡神掌”,已具数十年潜练之威,江湖上早已使人闻风胆落,当年曾败给圣手书生李琦,投入魔教之后,立志雪耻,痛下决心苦练,此番再入中原,志在一鼓歼敌,扬威武林,不料适才对方一掌之后,竟被震回,心头一凛,忖道:“看不出这小子,怎的有这么高的功力?” 他正在思忖,晓岚已哈哈笑道:“看不出你这红发老儿,竟能接下我玄天罡气,不含糊,再打下去,你是注定死了。” 红发魔一听“玄天罡气”,吓得心底发毛,他知道这功夫是顽石老和尚所仅练,当年十二绝被他除去了八绝,天下武功没有谁能敌得过“玄天罡气”。 他想到了顽石大师,不禁心怯,可是他暗中一想:“不管他是真是假,自己总不能露怯意,贻笑江湖,再者看他年纪不大,‘玄天罡气’虽然奥妙,谅他必不能持久,不若先行退守,俟其一缓,即下dú着除之……” 这些心思,迅捷的在他脑里电转,遂yīn沉沉的发出一声冷笑道:“好小子,你有多大功力,竟敢以‘玄天罡气’吓唬老夫,嘿嘿,别说你,就是顽石老秃驴在此,老夫亦无所惧,适才手下容情,你竟不识抬举,此番叫你识得老夫的厉害。” “厉害”两字一落,双掌倏然一张,十指箕张如钩,红发根根齐竖,怪眼凶焰暴盛,形同凶神恶煞,令人望之,陡起战栗。 晓岚一看其怪态,“嗤”的一声讥诮道:“你这算是斗公鸡呀……” 话声未了,陡闻红发魔一声啸叫,有如夜枭之声,他微一怔神,突觉大风如凝,恶腥之风,扑鼻而入,他一双如钩的手掌,淡黄烟雾,倏然怒冒,迅捷之间,只见天地旋转,日月失光,冥雾弥漫,腥风刺骨,沁入鼻中,心头作呕,喉间yù窒。 好在他曾吃过水宫天藕莲实,连忙运起罡气,先以无相神功护体,自丹田导出一道真气,迅快的将dú逼出体外,倏一鼓气,将“玄天罡气”施展到九成功力,猛吼一声,挥掌向红发魔拍去。 红发魔dú招施出,见对方略略一愕,心中大喜,怪眼一翻,把掌中dú功发挥尽致,集数十年功力所积,卷风滚飞似的击来。 那知,他的双掌,已将打实之际,蓦然竟被一座无形气墙所阻,“不好”两字尚未叫出口来,倏觉招出掌风,齐被潜力阻挡,四下迸发,一声巨响过后,身形竟又被震出七八步远,刹那间,剧dú内侵,立感胸部骤痛,心震难止,五脏六腑,尽为之翻滚升腾,一口热血,险些冲口而出。 他急忙又退数步,猛吐一口气,强将翻腾的热血,硬生生压将下去,调息未毕,晓岚又是一声大喝,手掌翻处,“玄天罡气”连绵进发,源源而至。 红发魔惨叫一声,在地上一阵打滚,口中连喷鲜血,滚出去三四丈远,不动了。 晓岚冷冷一笑,迈步向前走去。 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四个人,三男一女,均登古稀之年,为首的那女人,穿着淡红衣裳,满头霜发,容貌却是三十许人,徐娘半老,风姿犹存之态,在她那俏丽睨眸之间,流露无遗。 她的左侧,是个黑服装束,白发虬须的老人,手中提着一只形状古怪,如同斑鸠引颈的玉壶,晶莹精巧,阳光映辉,耀目yù眩。 右侧是个矮身材的老人,他一身黄衫,满睑皱纹,白发疏落,颔下无须,状至滑稽。 另一人身形稍胖,大腹便便,袒衣露脐,一头散发,满腮胡须,灰衣酒渍斑斑,惺忪醉眼,背着一只朱红色大酒葫芦,妙容可掬。 这四个怪物,不屑的看了晓岚一眼,那矮子突然发出哈哈狂笑,笑声冲天而起,震撼山谷,林间树叶簌簌而落,显然内力已臻绝顶。 笑声方敛,接着喝道:“小子,你就是李晓岚?” 晓岚说道:“正是在下,怎么样?” 还没有等那矮子说话,远远传来一声长笑,跟着又来了一位黑衣老人,手持着一根紫竹杖,他一现身,就向晓岚扑去。 晓岚早有防备,在闪身之际,斜斜拍出一掌。 那黑衣老人就在身形一落之际,倏觉一股大力撞来,此刻,他身形尚未着地,马步未稳,yù躲无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笑声变成了凄厉的啸号,一下被震出去三四丈外,“砰”然跌坠地上。 晓岚冷笑了一声,环视那惊惶失色的四怪,然后慢条斯理的走向黑衣老人,说他是慢条斯理,却在两步之间,横跨了四丈左右,诡异的轻功,更使四怪相形失色。 此刻就见那黑衣老人面部惨白,气若游丝,口角噙血,四肢颤抖不已,冷冷一笑道:“老东西,我看你是自不量力,现在还有什么说的?” 黑衣老人睁开失神的眼睛,惨然一笑,道:“我叶明光技不如人,唉!认了,你须告诉我,那‘玉匣遗书’是否落在你手?” 李晓岚冷笑道:“你都快要死了,还想那‘玉匣遗书’呀?” “玉匣遗书”…… 这“玉匣遗书”的诱惑力太大了,使得四怪不由贪婪的看着晓岚。 晓岚理也不理,干笑一声道:“好,我叫你死得瞑目,那‘玉匣遗书’确在我这里,你可以瞑目了吧!” 说着,手指挥处,黑衣老人全身起了一阵痉挛,终归寂然。 晓岚转过身来,冷电横扫,四怪齐齐一震,各退一步,凝神戒备,紧张万分。 晓岚干笑了两声,望着四怪,冷然道:“你们报上个名来,我好作个决定,是要你们死,还是活?” 那徐娘半老的女人,“咯咯”娇笑道:“我们是关东香、dú、矮、酒四绝,我们的生死,凭什么要由你来决定?” 晓岚笑道:“不凭什么,就凭我身上的剑,和这一双ròu掌,你们绝对讨不了好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准叫你们死得甘心就是了,除非你们能为我作一件事,将功赎罪。” 那徐娘半老的女人强自镇静,娇笑道:“少侠,我们委实不敢贪得那‘玉匣遗书’,你说有什么事要吩咐么?” 晓岚转头看了看那二十四名女郎,冷冷的道:“杀了她们!” 这么一来,四怪怔住了,因为这二十四名女郎,全是教主的爱宠,平日都不敢得罪她们,那敢去杀她们,现在如果杀了她们,那就等于挑明叛教了,那样一来,自己若被正派人土追杀,自己可就无容身之地了。 他们这一想,不禁就犯了犹豫,一时之间,就踌躇不定了。 晓岚见状心中一动,忙又道:“你们不是也想看一看那‘玉匣遗书’么?如果你们听我的吩咐,杀了她们……”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来那空的玉匣,其实那遗书早就被苦命鸳鸯苏月兰拿走了。 四怪乍一看到了那玉匣,不禁贪心又起,互相一使眼色,翻身转去,四个人手脚齐施,转眼间,那二十四名妖女全都香消玉殒了。 四怪又翻身回来,站在晓岚身前,道:“老弟,你不会骗我们吧?” 晓岚笑道:“我从没有骗过人,你们看……” 其言一落,身形乍动,那徐娘半老的香怪,双目一眨之际,她已纵身而起,跃上一块峭壁之上,其他的人也都散了开来,分明是把晓岚给围起来了。 晓岚身形方落,立即又道:“‘玉匣遗书’在此!” “砰!” 话声未了,“砰”的一声巨响,宛如晴天霹雳,震得谷摇壁动,天旋地变,四怪齐被吓得心震神摇,无可遏止。 响声过后,谷景全变,烟雾弥漫,“隆隆”之声此起彼落。 关东四怪乍见巨石滚落,急忙跃开,睁眼凝望,只见弥漫烟雾中,一条灰影如电闪电击般,疾冲而上。 当烟雾散去,正面一人,面含jiān笑,身着藏青长衫,冷喝一声道:“关东四怪,你们胆敢杀害青鸟使者!” 晓岚哈哈笑道:“宣镇东,原来你也入了魔教,我看你今天还往那里跑!” 来人乃是辽东巨寇宣镇东,李晓岚他当然认识,宣镇东一看到晓岚,怒哼一声道:“小子,又是你,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 晓岚笑喝道:“老贼,今天是你的报应到了。” 声之中,身形已动,人影飘忽似电,乍欺两丈,右手突击,猛向宣镇东右手“阳溪穴”扣去。 这一招迅捷绝lún,劲锐如矢,冷风如缕,谲异诡秘。 在关东四怪眼中,只不过一晃之际,而拇、食二指,已离宣镇东右手两寸。 宣镇东见他两指所挥,幻成数点铁钩,云涌雷动,举世罕见,大吃一惊,急忙抽身,直退三尺,暴喝一声,左掌倏翻,猛切下去。 晓岚朗笑一声,身形突杳,接着“吧”的一声脆响,自场中响起,四怪觉眼前一花,宣镇东竟飞跃而起,冲出丈余,“蹬蹬蹬”连退三步,方才立定,左颊现出五道血痕,宛然浮起,他翻睁着一双怪眼,眼盯着晓岚手中那玉匣,就这刹那间,已然碎裂。 晓岚冷笑一声,道:“宣镇东,凭你那点微末道行,也敢妄想得到‘玉匣遗书’,令人笑掉大牙。” 宣镇东怎能忍下这口气,满含狠dú愤怒的喝道:“好小于,你欺人太甚,宣某只要有三分气在,誓非杀……” “哈哈哈哈………” 晓岚一阵狂笑,道:“只要三分气在,誓非杀我,可对?别吹牛了,就凭你,三侠庄两次挑战,又该如何?不过,并非我不杀你,而是还有一桩公案未了,杀你的人马上就到。” 宣镇东闻言心中一动,不禁脱口失声道:“蔡家那丫头也来了!” 晓岚见他陡闻言语,神色皆变,乃逼前近尺,沉声喝道:“你这是作贼心虚,这么说,隐湖山庄那件案子,是你作下的了,等着吧!今天就要你报应临头。” 宣镇东陡作jiān笑道:“蔡萍生独断孤行,见利忘义,宣某替天行道,杀以惩之,你小子竟助纣为虐,今天容你不得!” 他话音甫落,双袖突挥,暴喝一声,两股激厉巨涛,一时沙石纷飞,灰尘飘扬,澜卷翻天,寒飓掠地,乍然暴卷而至。 晓岚微微一笑,道:“米粒之珠,也现光华!” 笑语声中,身形乍闪,大袖拂处,一股无形罡气,如天风雷雨,平地陡升,直向对方那掌风挡去。 宣镇东心中一凛,怎敢硬接,脚下急移,但是他慢了一点,没有闪避得开,着着实实挨了一下,忍不住气血汹涌,内脏齐伤,倒退数步,跌倒地上。 晓岚朗笑一声道:“姓宣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杀你,待会自有杀你之人。” 宣镇东睑如土色,战栗的道:“小子,有种你就给我一个痛快!” “哈哈……”晓岚一阵朗笑道:“你想得好,蔡萍生老侠就那么糊涂的死了,你总得给人家有个jiāo代吧!” 晓岚说着,扫了四怪一眼,轻喝道:“热闹看完了,该给我开路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6 章 四怪眼看玉匣化成了碎屑,他们是敢怒而不敢言,闻声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突然暴喝一声,四条人影,突飞而起,八只闪电般的手臂,往来乱扫,但见红、黑、黄、灰四条怪蟒,翻飞全场,将那震碎的玉匣,点点漏漏悉数扫入手中一看,那见什么奇书,dú怪一声暴喝:“我们受骗了,好小子,竟敢骗我们,纳命来吧!” dú怪喝声未落,香怪已飘身而出,自胁下解开一条粉红色的丝巾,娇笑两声,扑击了上去。 晓岚笑道:“好呀,你们一齐上吧!凭你们作恶多端,也该遭报了,如今既嫌命长,小爷只好成全你们了。” 他话声方落,酒怪一扬他那大葫芦,矮怪一顺三角虎钻,dú怪一提玉鸠壶,疾扑而上。 香怪更将手中香雾神帕一挥一送,一股粉红色的香雾淡薄如烟,疾向晓岚立身之处飘去,脚下莲步疾移,左掌“巫山飞虹”,迳袭“胸御”、“天豁”、“食窦”等穴,声势骇人已极。 晓岚好大的胆子,dàng魂香雾已临切近,他竟然不惧,香怪那一招“巫山飞虹”,就足足可以置他于死,然他仍是神色不变,等到香雾已然罩面,指风已点到胸前,他忽然哈哈大笑道:“我听说香怪的dàng魂香雾,香绝妙绝,但是我闻起来,却不见得怎样,你这一掌,招式虽dú,却没有用出全力,难道有何不忍么?” 香怪闻言,气得娇躯乱颤,愤极而笑,突然冷哼了一声,身形如电,香雾神帕“吧吧”连响,dàng魂香雾如涛翻波滚,弥漫全场,将晓岚罩于一片香雾之内。 跟着,她香怪衣袂一飘,双臂齐扬,两股yīn森暗劲,疾如暴飙,急卷而至。 dú怪也在这时,身形如电闪电擎,手中玉鸠壶一举一递,内力贯臂,一股恶dúyīn邪,腥味呕人之鸠魂气,化成一股黑黝黝的瘴dú乌烟,也shè向晓岚。 矮dú身形似球,急扑而上,踏七星,走九宫,举舞十面三角虎钻,炯炯钻尖,化作万点磷光,如鬼火,似寒星,乍看如流萤飞聚,细看似波鳞层翻,刺向晓岚的下三路。 酒怪身在三丈外,醉眼惺忪,步伐蹒跚,而口中美酒,徐徐喷shè,但见经天长虹驰shè,绵绵酒雨淅沥,寒芒点点,眩目映辉,罩住了全场。 晓岚无相神功护身,见状两臂疾起,一双大袖,贯足玄天罡气,朝外翻拂,只听巨响如雷,滚滚隐发,那场中彩雾,被他这一拂之力,dàng得滚翻覆卷,四散乱进,“砰訇”、“波”、“吧”之声,此起彼落。 就在他这双袖一拂之下,雾阵内人影翻飞,一道水柱冲天而起,雾酒洒满遍地,大葫芦zhà成两片,几片红影,片屑纷飞,飘落地上,四条人影,齐被震退,步伐踉跄,东倒西歪,四人互相撞击,dú怪的玉鸠壶,抛上了半天,斜落深涧,正碰上被震飞的三角虎钻,“訇”然一声,壶碎钻断,四怪齐坐地上,只有喘气的份儿了。 晓岚仍是那么悠闲的伫立当地,笑道:“怎么样,听话不听?” 四怪此刻,像泄了气的皮球,齐声道:“愿听差遣!” 晓岚冷声道:“走,攻向魔宫!” 四怪闻言,知道不听终就没有命,到底还是活命要紧,连忙站起身来,齐声道:“我们听你差遣,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晓岚笑道:“没有好处,不过,我已用周天点穴之法,点了你们的‘气海穴’,一个周天之后,武功全失,如果你们听话,在破了魔宫之后,我自会为你们解开穴道,否则,我也不强逼你们。” 说完话,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四人一眼。 四怪闻言,初时并不相信,等试着一运气,才知晓岚所言不假,这才着了急,立刻纵起身来,飞奔过去,齐声高叫道:“好,我们听你的了。” 晓岚笑道:“扫清路上阻碍,不准放走一人。” 四怪前导之下,只听沿途惊叫连天,惨呼之声震地,果然,晓岚一路行来,竟无丝毫阻拦。 三四里路,转眼即到,他也就是刚到魔宫之外,忽听麻姑高喊道:“师兄,我们在这里!” 晓岚闻言,扫目看去,见渔隐张逸叟和萧氏父子,雪梅姊妹还有浮尘上人、梅花居士、九天罗刹等足有三四十之多,都在魔宫左侧平台上,晓岚向他们打了个招呼,迳往魔宫走去。 就在这时,从魔宫内传出一阵怪笑,随着笑声,从宫门内,冲出来一股冷气。 晓岚先运起无相神功护身,翻手劈出一掌,哈哈笑道:“老僵尸,该你出来接受报应了!” 陡然,宫门内又传出一阵怪笑,笑敛人现,当真是个僵尸,头戴平天冠,身穿滚龙黄袍,俨然一代帝王的打扮,是那张骷髅脸,令人看来,觉得有些沐猴而冠,他立于场中,又复怪笑道:“好热闹,贵客临门,怎好慢待,方才属下招待不周,特请各位入宫,阎王殿上作客,寡人愿以xìng命为赌,请即出阵,免误超生之时。” 晓岚突然接腔道:“老僵尸,我来领教巨魔不传之秘,咱们但作三日之戏,可有雅兴?” 尸魔闻言之下,挑起了万丈怒焰,立即喝道:“小子,看你胎毛未退,竟敢如此的狂傲!” 晓岚笑道:“我年纪是不大,专治邪魔妖丑,连我们家的小狗都得怕我,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无礼!” 尸魔怒喝道:“小辈,欺我太甚,看招!” 喝声中,挥掌一递,只听一声刺耳异啸,尖锐无比的,由尸魔掌间疾袭而至。 晓岚大眼一睁,剑眉倒竖,运起无相神功护体,扬起玄天罡气迎击上去。 两人疾打快攻,均以万钧之力,一出即至,急撞之下,发出“砰訇”闷响,震得山摇地动。 震得群雄心惊色变,好不容易定下心神,注目场中,只见尸魔所立之处,地面赫然下陷三寸,庞大身形,已退出一丈以外,一张骷髅脸,变得青紫。 再看那晓岚,竟在原地坐了下来,浑身被一片无色浓雾罩住,他竟然神态安详。 如此一来,吃惊的不是尸魔本人,就连旁观群雄,也都大大出乎意料,瞪着眼发怔。 尸魔在一击之后,旋又狂笑如潮,身形一晃,变了个方位,继之又发一掌,硬向晓岚胸口打去,声势威厉,较第一招更强十倍。 晓岚这次却不接招,他却站起身来,倒踩七星,转八卦,反出左臂,指锐缕缕,以周天点穴法,直指其肋下九大穴道拂去。 这招绝着,堪堪接触之际,蓦闻尸魔冷哼连声,一股气墙,已自胸背压下,另有一股yīn寒之气,直逼过来。 晓岚心中一凛,如何敢轻易分神,连忙翻身迎战,藉“弃旧迎新”之势,避重就轻,故意惨叫一声,后跃数丈,“砰”然倒地。 雪梅、玉凤姊妹见状,齐惊叫一声,飞身疾出! 倏地,从魔洞中,滚shè出一个雪球,其急似电,速度惊人,滚向晓岚,站起身来,麻姑看出来是雪山老魅呼侗,惊叫道:“雪山老魅………” 雪梅姊妹见状,知道心上人即有碎体之灾,yù救无力,悲号一声:“岚哥………” 悲号声中,眼睛一闭,魂魄脱窍,仰身倒地,昏了过去。 “呀……” 一声凄厉的惨号,宛如利刃,直透二女芳心,最着急的还是渔隐张逸叟,他也急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就听浮尘上人忙呼道:“张老三,你是怎么啦!快看,你那宝贝侄子不是好好的么?” 张老三闻言,慌不迭跳起身来,同时雪梅姊妹也站了起来,齐向场中看去,却见晓岚仍然伫立当地,那雪山老魅此际竟全身抽筋,蜷缩在地,哀鸣不已。 尸魔见状也是一怔,晓岚那肯失此良机,迅快运集玄天罡气十二成功力,奋力一击。 尸魔还真没有预计到晓岚有此一举,而且指尖化气,一下击中他的百汇穴上,尸魔见机不好,想待反击,为时已晚,陡觉全身真气一泄,惨号一声,摔倒在地,顷刻而亡。 整个魔教被摧毁了,在场群雄,由衷的欢呼不已。 从此,武林又恢复了太平,群雄纷纷散去,雪梅和玉凤,到峡谷前找到了宣镇东,押回隐湖山庄,斩首挖心祭典了其父,然后又在三侠庄住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就和晓岚隐居起来,谁也不知道他们隐于何处。 知道,连渔隐张逸叟也跟着走了。 若干年后,江湖上似有传言,说在黔娄山下,遇上过张老三,仍是那么健朗。 ***全书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骸涅】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抽烟的女人)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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