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臣》 正文卷 前序 正文卷 第1 章 大闹宴席 正文卷 第2章 大闹宴席 正文卷 第3章 大闹宴席 正文卷 第4章 寻婿 正文卷 第5章 寻婿 正文卷 第6章 南家娇娥 正文卷 第7章 南家娇娥 正文卷 第8章 揽月胜春风 正文卷 第9章 揽月胜春风 正文卷 第10章 揽月胜春风 正文卷 第11章 得白虎 正文卷 第12章 得白虎 正文卷 第13章 朽木难雕 正文卷 第14章 仗义的壮士 正文卷 第15章 可怜的主 正文卷 第16章 梨园凤蝶 正文卷 第17章 南淮小霸王 正文卷 第18章 南淮小霸王 正文卷 第19章 南淮小霸王 正文卷 第20章 南淮小霸王 正文卷 第21章 命案 正文卷 第22章 命案 正文卷 第23章 命案 正文卷 第24章 徐四娘 正文卷 第25章 查案 正文卷 第26章 查案 正文卷 第27章 查案 正文卷 第28章 查案 正文卷 第29章 查案 正文卷 第30章 水落石出 正文卷 第31章 水落石出 正文卷 第32章 定罪高翡 正文卷 第33章 定罪高翡 正文卷 第34章 林中遇刺 正文卷 第35章 戏子 正文卷 第36章 夜审 正文卷 第37章 夜审 正文卷 第38章 玉面活阎王 正文卷 第39章 玉面活阎王 正文卷 第40章 不喜男色 正文卷 第41章 无名小道 正文卷 第42章 半夜出逃 正文卷 第43章 半夜出逃 正文卷 第44章 冤家路窄 正文卷 第45章 冤家路窄 正文卷 第46章 吃过肉吗 正文卷 第47章 春宵难得 正文卷 第48章 偷鸡贼 正文卷 第49章 无耻之辈 正文卷 第50章 贵人 正文卷 第51章 有祸同享 正文卷 第52章 拔刀相助 正文卷 第53章 爬窗逃吧 正文卷 第54章 爬窗逃吧 正文卷 第55章 破庙相遇 正文卷 第56章 摇钱树 正文卷 第57章 水土不服 正文卷 第58章 犯水逆 正文卷 第59章 犯水逆 正文卷 第60章 雌雄难辨 正文卷 第61章 河神 正文卷 第62章 为色折腰 正文卷 第63章 换个口味 正文卷 第64章 拔刀相助 正文卷 第65章 拔刀相助 正文卷 第66章 圣童司佰 正文卷 第67章 圣童司佰 正文卷 第68章 是个 混账东西 正文卷 第69章 是个混账东西 正文卷 第70章 是个混账东西 正文卷 第71章 是个混账东西 正文卷 第72章 是个混账东西 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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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南羌看袁望淳露出杀意,旋即说:“可这信里面的内容对我也没多大关系。就这些东西,比起我知道严淞的事,压根就不值一提。”&lt;/p&gt; “严淞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到你的手上。”&lt;/p&gt; 南羌露齿一笑:“你知道严淞是谁吗?”&lt;/p&gt; “太后身边红人,陈公公的亲外甥。”&lt;/p&gt; 袁望淳眼眸一缩:“你说什么?!”&lt;/p&gt; 南羌淡定说道:“陈公公的亲外甥。”&lt;/p&gt; 袁望淳似乎受了惊吓,眼里思绪千变万化,片刻眼眸凝结成冰霜。&lt;/p&gt; “这件事我跟他同门多年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lt;/p&gt; 南羌扔了手里鸡腿,刚好自己也没有食欲,说话也正好。&lt;/p&gt; “袁大人不知道,那是他严淞刻意隐瞒。严淞是陈公公的外甥,如今太后听政,陈公公可谓在后宫前朝也有权势,这朝廷最忌讳的就是宦官干政,要是严淞抖露他是陈公公外甥,为了避人耳目,这升官最大能升到哪去。&lt;/p&gt; 这隐瞒身份,一边暗中得到陈公公支持,一边与别的党派结好,其中获利更大不是。”&lt;/p&gt; 南羌发现袁望淳的脑子有些地方比严淞机灵,可有些地方也是被堵住了一样。&lt;/p&gt; 说到底都是利益熏心,听不得别人说耽误他前程的话。&lt;/p&gt; 若是有人挡在他前头,他是宁愿杀错一百也不放过其中一个。&lt;/p&gt; 南羌看了一眼袁望淳:“你不信?你大了去查查这些年他暗地里往来的暗哨,就算他现在隐藏了暗哨,大人只要顺藤摸瓜,总能查到蛛丝马迹。”&lt;/p&gt; 门外有人敲门,南羌与袁望淳回神,进来的是闫玉娇身边伺候的小丫鬟。&lt;/p&gt; “公子,我们家小娘子请你到房里一聚。”&lt;/p&gt; 袁望淳看着南羌:“看来你这小子艳福不浅。”&lt;/p&gt; 南羌打发了丫鬟:“大人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是以后大人叫我就不必大动周章的,我受不起。”&lt;/p&gt; 南羌起身作揖告退,出了门南羌松了松腰骨。&lt;/p&gt; 南羌到了闫玉娇屋里,屋里一阵药味,南羌看闫玉娇面色也好了些,面上红点全消退了。&lt;/p&gt; “看来你没事了。”南羌躺在软榻上。&lt;/p&gt; 闫玉娇坐在茶几旁:“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吃这一遭苦头。百腾阁的金库是你烧的?”&lt;/p&gt; 南羌诚然点头:“是我烧的,你们百腾阁不是最看重的就是钱嘛,收豫王一百两黄金要我的命,我烧你们一个库房也没什么。”&lt;/p&gt; 闫玉娇沏了一壶热茶:“闯密谍司密库的事,我没有告诉百腾阁,你烧金库的事,我也可以当不知道,今天你和袁望淳来醉香楼的事,这么多双眼睛看见了,我替你隐瞒不了。”&lt;/p&gt; 南羌坐过来:“你跟百腾阁说,我如今投了袁望淳,寻袁望淳庇护。”&lt;/p&gt; 闫玉娇轻声:“前一个严淞,后一个袁望淳,袁望淳不比袁望淳好糊弄,你别引火烧身。”&lt;/p&gt; 南羌笑眯眯看着闫玉娇:“你是担心我?”&lt;/p&gt; “我是怕你殃及鱼池,连累了我。”&lt;/p&gt; 闫玉娇声音清淡,手里捧着热茶,南羌将茶一口闷进肚子。&lt;/p&gt; 茶盏放在桌面上:“严淞投毒之仇,我替你报。这几日你就好好歇歇,豫王和京中那些官员要好的,这近半年来跟谁走的最密切,你替我打探清楚。”&lt;/p&gt; 南羌起身离去时,闫玉娇看着那尚存温热的茶杯。&lt;/p&gt; 南羌回到院子,怀清眼神突然明亮。&lt;/p&gt; 怀清围着南羌打转:“你不是被密谍司的人抓走了吗?”&lt;/p&gt; 南羌坐进凉亭:“是抓走了,昨晚偷回来的密函给了袁望淳才算把袁望淳唬住。”&lt;/p&gt; “你把密函给他了?那你应该没有告诉他你看过里面的东西吧?”&lt;/p&gt; “说了。”&lt;/p&gt; “他要是知道你知道密函里面的东西,还会留着你的命?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还是吃酒吃糊涂,睡美人睡傻了?!”&lt;/p&gt; 南羌按下聒噪的怀清:“我跟他说没看你觉得他会信吗?放心吧他现在留着我还有用,不会轻易杀了我。百腾阁我都不怕,害怕区区袁望淳。”&lt;/p&gt; 南羌说这话时心里有些发虚的摸着鼻子。&lt;/p&gt; 夜里,醉香楼里人来来往往,今晚济王世子一掷千金只为讨美人一笑的事闹得醉香楼沸沸扬扬。&lt;/p&gt; 醉香楼花魁闫玉娇这一病,京城的那些世家纨绔子弟都快将大周朝的名医全数请来京都,就为给闫玉娇看一看这怪病。&lt;/p&gt; 这些世家纨绔子弟也不全是为了美人,暗戳戳的较劲多少是有些显摆自己的家世,江湖势力。&lt;/p&gt; 房里闫玉娇坐在菱花镜前描眉,声音淡淡:“世子在外面吗。”&lt;/p&gt; 小丫鬟窥了一眼镜中的闫玉娇,面色红润,眉如柳,唇如朱。&lt;/p&gt; “妈妈正招呼着素娘子,和青娘子伺候着,世子就等着娘子你呢。”&lt;/p&gt; “今晚来的只有济王世子?”&lt;/p&gt; “还有豫王府的小世子,尚书府的邵公子,朱公子。”&lt;/p&gt; “邵良辰和朱常洛?”闫玉娇轻笑一声:“我是好久没见朱公子大驾光临了。”&lt;/p&gt; 小丫鬟道:“先前朱公子和许公子的事,朱公子被朱大人关在府中闭门思过,奴婢猜想应该是这近日才被解禁。”&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73章 偷令牌 闫玉娇抿了红纸,玉手扶了扶发鬓:“出去跟妈妈说,我等会就来。”&lt;/p&gt; 小丫鬟应了一声就退出门外,醉香楼最大的厢房里头莺莺燕燕热闹非凡。&lt;/p&gt; 闫玉娇一踏进去,赵谈纵凝着闫玉娇上下打量。&lt;/p&gt; 闫玉娇主动坐在赵谈纵旁侧,赵谈纵哪有见过闫玉娇这样主动。&lt;/p&gt; 赵谈纵一双手不安分的在闫玉娇腰间胸脯游走,闫玉娇轻轻拿着赵谈纵的手,媚眼如丝直勾勾的看着赵谈纵。&lt;/p&gt; “听说世子昨夜去了教坊司阮小娘子那了,原来有阮小娘子陪在你身边,世子今晚才想奴家这来。”&lt;/p&gt; 闫玉娇将他的手放下,话虽是如此,却没有一丝沾酸捏醋的意味。&lt;/p&gt; 赵谈纵一双眼睛都恨不得长在闫玉娇的身上,不安分的上下打量,目光尤其是落到那一浑圆胸脯,更是吞了吞口水。&lt;/p&gt; 赵谈纵你双手搂着闫玉娇的肩膀:“她怎么能跟你比呢。”&lt;/p&gt; 闫玉娇戏笑:“奴家跟她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卖笑卖皮肉的活,沦落风尘身不由己,都是可怜人罢了。”&lt;/p&gt; 赵谈纵闻言,拉了闫玉娇一把,闫玉娇坐在赵谈纵大腿,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心里却是恶心至极。&lt;/p&gt; “你要是愿意,我替你赎身,你跟我到府中做我小妾。”&lt;/p&gt; 闫玉娇推开赵谈纵:“世子开玩笑罢,奴家身份低贱,世子是抬奴家回去做良妾还是侍妾。若是良妾,那便也算是个侧室,好歹也是直屈身与世子妃之下算是个夫人。”&lt;/p&gt; 闫玉娇笑颜如花:“奴家记得,世子好像都还没有娶妻,这正儿八经的世子妃还没进门,就说要我当妾,世子将未来世子妃的颜面置于何地。”&lt;/p&gt; 赵谈纵脸上依旧挂着笑,色眯眯的看着闫玉娇,满嘴油腔滑调:“先把你那进门又有什么不妥的。我赵谈纵日后的世子妃,自然是要贤良淑德,端庄大方,要是连这点都忍不了,我赵谈纵要她做什么。”&lt;/p&gt; 闫玉娇侧过头去一笑:“世子爷,奴家听说你日后的世子妃可是邵家嫡小姐,邵公子就坐在你身旁,世子也不怕这话邵公子难堪。”&lt;/p&gt; 邵良辰喝了几口酒下肚,脸上斐红一片。&lt;/p&gt; 赵谈纵眼皮都没抬一下,邵家那位嫡出小姐他也是见过,姿色平庸性格也浑然是富贵人家小姐该有的脾气。&lt;/p&gt; 哪有像闫玉娇这样温柔似水讨人喜欢的。&lt;/p&gt; 邵良辰脸色如常,丝毫不觉得尴尬难堪,反而一双手搂住了因为长得十分娇小腰身细如柳,胸脯又圆又大的小娘子。&lt;/p&gt; 一双手还不老实安分,眼里像是山坳里饿太久了的狼盯着肥美羔羊。&lt;/p&gt; 邵良辰搂着的那位小娘子脸色羞答答的,欲拒还迎,娇滴滴的红唇紧抿。&lt;/p&gt; 邵良辰确实长得颇有几姿色,在京都世家子弟里头,也算是颇有几分才华。&lt;/p&gt; 家中父亲又是位居尚书要职,邵良辰可谓能文人附庸风雅,也能与纨绔子弟沉迷鱼肉。&lt;/p&gt; 像赵谈纵这样的贵胄纨绔公子哥,邵良辰是常有来往。&lt;/p&gt; 邵良辰低着头看着那位小娘子的腰身,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我与世子多年好友,宛如兄弟手足,世子性格豪爽直迈,本公子有什么觉得好尴尬难堪的。”&lt;/p&gt; 闫玉娇娇笑几声,薄如蝉翼的帕子在赵谈纵脸上扫了扫。&lt;/p&gt; “昨晚世子是很邵公子一同去教坊司的?”&lt;/p&gt; 赵谈纵被闫玉娇撩拨的心痒难耐,伸手去抓着闫玉娇玉手,却抓了个空。&lt;/p&gt; “你是吃醋了,那今晚本世子也好好疼疼你。”&lt;/p&gt; 闫玉娇起身,让赵谈纵站着坐不稳:“奴家吃哪门子醋,奴家只是曾经听闻,这阮小娘子家中获罪前,本是跟邵公子定了亲的。只可惜天意弄人,才搅和了这门姻缘。&lt;/p&gt; 当年邵公子一掷千金买了阮小娘子初夜良宵,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奴家当时还感慨邵乃是痴人一个。&lt;/p&gt; 这现在看来,你们男人果然是喜新厌旧的,奴家只是怕世子有一日尝了鲜,也嫌弃奴家了。”&lt;/p&gt; 邵良辰听到这,面色一滞,握着身旁小娘子的腰身不禁用力了些。&lt;/p&gt; 闫玉娇不着痕迹的将邵良辰神色尽收眼底。&lt;/p&gt; 闫玉娇也收驰有度,片刻几句玩笑话又将刚刚沉重的气氛化了。&lt;/p&gt; 闫玉娇让人拿了最烈的酒上前,闫玉娇给赵谈纵灌了几杯,赵谈纵便有些醉意。&lt;/p&gt; 闫玉娇伏低在赵谈纵胸脯前:“奴家这好几日没见过世子,不知世子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lt;/p&gt; 赵谈纵勾着闫玉娇下巴:“本世子听说,你跟那姓许的小子情投意合?”&lt;/p&gt; 有些醉意的赵谈纵脾气变得暴躁捏着闫玉娇下颚力度重了些:“本世子哪里比不上那市井小民?”&lt;/p&gt; 闫玉娇委屈的看着赵谈纵:“世子,你弄疼奴家了。”&lt;/p&gt; 赵谈纵俨然不动,闫玉娇道:“奴家跟谁有情投意合也不会跟他啊,世子误会了。”&lt;/p&gt; 赵谈纵松开闫玉娇,放下酒杯:“倒酒!”&lt;/p&gt; 一边的几个小娘子都以为闫玉娇会甩袖离去,没成想闫玉娇不禁没有,反而将酒倒满。&lt;/p&gt; 一边的邵良辰与朱常洛搂着各自花魁,笑吟吟的走出厢房。&lt;/p&gt; 房里只剩闫玉娇与赵谈纵二人,闫玉娇一杯酒送到赵谈纵嘴边。&lt;/p&gt; “我看世子都憔悴了,世子近日忙些什么。”&lt;/p&gt; 赵谈纵将酒杯摔在地上,勾着闫玉娇下巴:“本世子将要做成一件大事,等那件事成了,这金银财宝良田还不是唾手可得的事。”&lt;/p&gt; “这金银珠宝又不是路边的沙子石头,哪有这么容易得到的,世子喝醉了,就爱说一些胡话。”&lt;/p&gt; 赵谈纵面色一凛:“我没醉!玉娇小娘子,本世子有钱有势,你要是跟了我,这以后吃香的喝辣有什的不好,非得留在这种地方,当一个以色伺人的卑贱花魁。”&lt;/p&gt; 赵谈纵搂着闫玉娇:“你从了我,我把你进济王府,跟我日夜颠倒闺中取乐如何。”&lt;/p&gt; 闫玉娇推开赵谈纵,赵谈纵脸上倏尔青筋暴起,瞪着眼,用力打了一把闫玉娇。&lt;/p&gt; 闫玉娇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赵谈纵上前坐在闫玉娇身上去撕扯闫玉娇衣裳。&lt;/p&gt; 闫玉娇混乱中掏出一把粉末撒在赵谈纵身上。&lt;/p&gt; 赵谈纵倒地时,闫玉娇面色寒沉,闫玉娇把赵谈纵推开。&lt;/p&gt; 赵谈纵昏过去以后,闫玉娇捂着火辣辣的脸,从赵谈纵身上摸索了半响。&lt;/p&gt; 闫玉娇从赵谈纵身上摸出济王府令牌,将令牌印在软蜡上。&lt;/p&gt; 等事情做完,闫玉娇又从赵谈纵身上摸出一封信。&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74章 算眼前姻缘 闫玉娇看了一眼上面信的字,偷偷将信拆开,扫了一眼将信放了回去。&lt;/p&gt; 闫玉娇满头大汗,替赵谈纵擦干净粉末,突然轻轻唤了一声:“世子爷喝醉了,赶紧扶他回去歇息,免得着了凉。”&lt;/p&gt; 闫玉娇路过旁边两间厢房,里头传来细碎的呻吟,闫玉娇关紧房门,将软泥放在床头盒子上。&lt;/p&gt; 醉香楼暗巷里,桃面笑一身桃色薄纱衣衫,头上簪着翡翠玉簪,一双细长丹凤眼宛如狐狸。&lt;/p&gt; 怀清从袖口掏出一份东西递给桃面笑。&lt;/p&gt; 桃面笑拿过东西塞进袖口,看了一眼怀清。&lt;/p&gt; “你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南淮王府三小姐了吧?”&lt;/p&gt; 怀清回头,暗夜里虽看不清怀清眼神,周围气氛却尤其诡异。&lt;/p&gt; 怀清蠕动薄唇:“江湖中人人都传天下事没有孤算子不知道的,不知孤算子身后那位奇人是否更有无所不知的本事。”&lt;/p&gt; 桃面笑笑意凝了片刻:“你们当道士的,不也一样能算尽天下事?”&lt;/p&gt; 怀清不理会,转身离开,桃面笑手里抖着衣袖,看着怀清消失的身影,转过身:“有趣,真是有趣,看来这京都又要热闹咯。”&lt;/p&gt; 怀清回到院子,南羌坐在屋顶上甩下来一瓦片。&lt;/p&gt; “三更半夜鬼鬼祟祟你是跑出去夜幽佳人?”&lt;/p&gt; 怀清转身把门关上落了闸,伸了伸懒腰打哈欠。丝毫不理会南羌,径直朝屋里走去。&lt;/p&gt; 次日响午,南羌坐在树荫下,跛脚七悄无声息站在南羌身后把南羌吓了一惊。&lt;/p&gt; “你说豫王由你这样武功高强的护卫,他干脆派你来杀我就得了,干嘛还要送一百黄金去百腾阁。”&lt;/p&gt; 跛脚七面色板着:“我只保他的平安,不替他杀人。”&lt;/p&gt; 南羌躺在草坪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没想到你还挺有原则。”&lt;/p&gt; “那晚你要我去密谍帮你偷田家的密谍做什么,我前两天打听了一下,这田家当年犯的罪连诛三族,你该不会是田家的侥幸逃出的已死之人吧。”&lt;/p&gt; 南羌这话本来也是揶揄一下跛脚七,跛脚七站的笔直,发白的眼睛看着远处。&lt;/p&gt; “我是田家血脉。”&lt;/p&gt; 南羌瞳孔微缩,紧忙道:“真的?当年你是怎么侥幸逃出来的。”&lt;/p&gt; 片刻南羌挠了挠头:“嗐,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lt;/p&gt; 南羌说不提,跛脚七也就真的不吭声了。&lt;/p&gt; 南羌心里想知道又不敢问,心里像是有蚂蚁在咬,心里痒痒的。&lt;/p&gt; 须臾,南羌试探道:“田家是被冤枉的?”&lt;/p&gt; 跛脚七握着竹竿收紧了些:“你偷了当年阮家的密案,这几天你自己在查,知道阮家是被冤枉的。当年的害阮家的人,是用了害田家的人一样的手段。”&lt;/p&gt; 跛脚七坐了下来,南羌很少听跛脚七一连串说这么多话,而且都是一些无关要紧的闲话。&lt;/p&gt; “当年田家被灭门时,是和兴年末年,明德皇帝赵承望在位。明德皇帝当时病重,不能亲自把持朝政诸事多有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先帝明熙皇帝代为处理政务。&lt;/p&gt; 那时我父亲位列兵部侍郎,当时北边受邻国侵扰,我父亲上奏应该要征兵,镇守边疆,以防边境之乱。&lt;/p&gt; 明德皇帝从太祖皇帝手中接过江山,便一直推崇休养生息,凡事不战。&lt;/p&gt; 明熙皇帝当时贵为太子,听当时淮安世子规劝,同意征兵。&lt;/p&gt; 征兵事宜则是全权交由我父亲去办。我父亲当时年迈,想着皇帝病重,太子头一份要事,总不能驳了太子面子,领旨后,便立马连夜赶去边境,征兵抵乱贼侵扰。”&lt;/p&gt; 跛脚七顿了顿:“征兵一半,突逢天灾,赈灾银两久久不下,我父亲上奏朝廷的密奏也如石沉大海,我父亲看不得灾民活活饿死街头,便擅自挪用军饷赈灾。&lt;/p&gt; 事后不久,我父亲便被扣上了谋逆贪污一罪。”&lt;/p&gt; 南羌起身,吐出嘴里的青草:“朝廷不查便定了罪?”&lt;/p&gt; “赈灾银两迟迟不来,其中定有人暗中私吞,这是明熙皇帝代为处理政务第一件事,明熙皇帝应该更要查,立下君威才是。”&lt;/p&gt; 跛脚七抿了抿嘴唇:“明熙皇帝自然是查了,也查出了真相,只是权衡利弊,他选择弃了田家。”&lt;/p&gt; 南羌起身:“所以,他是让你们田家满门忠骨吞了这口脏水,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诛杀三族?!”&lt;/p&gt; 跛脚七清淡道:“明熙皇帝本就生性多疑,性情寡薄。留着田家血脉,日后要有人将这事翻起,岂不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是他错了。&lt;/p&gt; 如此,倒不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lt;/p&gt; 跛脚七侧过去看南羌,片刻眉头一皱,转了过去。&lt;/p&gt; “忠臣不疑君。”&lt;/p&gt; 南羌嗤了一声:“君是人,臣就不是人了?”&lt;/p&gt; 跛脚七坐了下来:“所幸你不是男子,你要是男子,继承南淮王府爵位,入朝为臣,定是一个骄臣。”&lt;/p&gt; 南羌儿时也挺长宁公主教诲过:“骄臣误国。”&lt;/p&gt; 南羌儿时满头雾水,如今也是满头雾水。&lt;/p&gt; “总比愚忠来的好。”南羌看着跛脚七:“那要是要你能选,你还宁当忠臣,害了三族性命?”&lt;/p&gt; 跛脚七转过身去:“我只是江湖人,不为朝臣,更论不上是愚是忠,是骄是奸。”&lt;/p&gt; 南羌看跛脚七走远:“你难道就不想为田家平冤?!”&lt;/p&gt; 跛脚七步子停了下来,声音低沉:“人都死了,活着的人求平安活着就好,田家的事,你不许查。”&lt;/p&gt; 南羌努了努嘴角,昂这头背着夕阳。&lt;/p&gt; “活着,有仇不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lt;/p&gt; 南羌抒了一口气,捡了一颗石子,低声呢喃:“骄臣……这当个臣子不就只有忠奸吗,还要当这么多类别,吃饱撑着闲的。”&lt;/p&gt; 南羌将石子扔进林子,惊起一片飞鸟扑翅逃离。&lt;/p&gt; 南羌会到长盛街道,看街道摆着的摊子,南羌拨开人群,看怀清的摊位围了一群人。&lt;/p&gt; 南羌搬来一张凳子坐下,托着腮帮子,这来找臭道士算命的怎么都是女的多?而且怎么专算姻缘。&lt;/p&gt; 不是说这京都女子大多数都家教甚严,不能抛头露面吗?&lt;/p&gt; 可她看这一个个锦衣绸缎,打扮花枝招展的,也不像是小户人家。&lt;/p&gt; 南羌瞟了一眼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怀清,南羌目光落在那女善人身上。&lt;/p&gt; 看她一双眼直勾勾看着怀清,这哪里是来算命的。&lt;/p&gt; 只怕是有意求的姻缘就是眼前的姻缘,南羌怎么都觉得堵。&lt;/p&gt; 凭什么,这臭道士就这么吃香?!&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75章 架势 南羌打了一个哈欠,更换了一个姿势托着下巴,一阵响动南羌抬起头来。&lt;/p&gt; 一个身穿素白色衣裳,头戴轻薄纱帽,正由人搀扶着走过来,十几个丫鬟婆子簇拥上前。&lt;/p&gt; 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大的架势,除了那位身份尊贵的公主还能有谁。&lt;/p&gt; 南羌看着旁边的婆子把刚刚还没有算完姻缘的女善人给拉了出去,身后的丫鬟将手里捧着的金丝彩云软垫铺了上去。&lt;/p&gt; 赵映月由穿得得体的丫鬟搀扶,扭着柔软的腰身坐了下去。&lt;/p&gt; 赵映月撩拨开薄纱,一双眼宛如星辰满目,含情脉脉,似娇似羞。&lt;/p&gt; “你是在躲本宫?”&lt;/p&gt; 怀清前面有狼后面有虎,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浑身都不舒服。&lt;/p&gt; “贫道无缘无故怎么会躲着公主您,公主来找贫道,乃是贫道修来的福。”&lt;/p&gt; “既然如此,为何自从上回本宫来了以后,一连几天都见不着你人影?”&lt;/p&gt; 赵映月将玉手端在腰间,语气清冽神情端重,这是那双眼睛柔情似水看的人发软。&lt;/p&gt; “贫道也不止在此处摆摊,公主多虑了。”&lt;/p&gt; 南羌搬着凳子挪上前面:“公主,他是骗你的。他这几日是天天去给女善人算姻缘去了。”&lt;/p&gt; 赵映月瞟了一眼南羌有些不虞:“怎么又是你?”&lt;/p&gt; 赵映月把目光撇过去看着怀清:“既然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又不是小厮,他整日粘着你做什么。”&lt;/p&gt; 赵映月顿了顿,才看着南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小路子,你怎么能成天跟这样的人厮混在一起。”&lt;/p&gt; 南羌脑袋侧了一下,微微蹙眉,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说的是她吗?&lt;/p&gt; 南羌强压心中的不满,捋了捋跟前的发丝,拖着一边侧脸,含情脉脉的看着赵映月。&lt;/p&gt; “公主,我姓许名俊知……”&lt;/p&gt; “聒噪。”赵映月略略嫌弃看着南羌,旁边的婆子眼神一沉。&lt;/p&gt; 南羌咬着上唇,南羌突然道:“公主,你去过醉香楼吗?那地方可真是人间仙境……”&lt;/p&gt; “放肆!公主乃金枝玉叶,怎么能去那种肮脏地方!”一边婆子狠厉打断南羌。&lt;/p&gt; 赵映月幽幽道:“你也去过醉香楼?”&lt;/p&gt; 赵映月似委屈的看着怀清,怀清挺了挺腰:“去过。”&lt;/p&gt; 南羌补了一句:“这不仅去过,还在那留宿过。”&lt;/p&gt; 赵映月显然不虞,只是瞬间,赵映月紧蹙的眉头又慢慢舒展。&lt;/p&gt; “罢了,那是你先前没有遇到过本宫,从今儿起,你也不会再想去那些地方了。”&lt;/p&gt; 怀清有些惊疑,南羌忍俊不禁:“这腿长在他自个身上,公主说他不去他就不去?这天底下哪有这么老实的男人?”&lt;/p&gt; 赵映月吐气如兰:“本宫信你。”&lt;/p&gt; 南羌一双手指灵活的在大腿上松动,怀清倒是像是没听见一样,低头该写他的符,就写他的符。&lt;/p&gt; 怀清刚叠好一张符,摊子外面一阵嚷嚷:“让开!让开!密谍司查案,赶紧让开!”&lt;/p&gt; 街道上的人一时退散,袁望淳带着人直驱怀清摊位。&lt;/p&gt; 袁望淳一把推开那些个丫鬟婆子,袁望淳停在赵映月身后,拔出剑鞘。&lt;/p&gt; “密谍司查案,尔等,还不快走!”&lt;/p&gt; 赵映月身边婆子眉头一竖,挡在赵映月跟前,袁望淳拔出剑不等婆子开口一剑插在她肩膀侧。&lt;/p&gt; “敢耽误密谍司查案,不知死活。”袁望淳把带血剑擦了擦。&lt;/p&gt; 南羌翘着手:“呦,这不是袁大人吗,这不是前两天才见过吗,要是什么方法大人您给刮来了。”&lt;/p&gt; 袁望淳目光落到怀清身边:“快把这道士给我拿下。”&lt;/p&gt; 南羌拔出腰间短匕,把怀清拽到身后,怀清一个高出南羌大半个头的七尺男儿虎躯一震。&lt;/p&gt; “谁敢。”赵映月声音恬淡。&lt;/p&gt; 婆子捂着出血的伤口,气场丝毫不减:“你们密谍司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眼前的人是谁,就敢上前冲撞!”&lt;/p&gt; 袁望淳低头看了一眼跟前素色衣衫女子背影。&lt;/p&gt; 再看看跟前婆子,心里料想,最多也算是个身份尊贵的郡主。&lt;/p&gt; 袁望淳语气有些谦逊:“太宗皇帝赐有铁卷,密谍司办案公正无私。多有得罪,还请小姐见谅。”&lt;/p&gt; 赵映月纹丝不动,一边婆子:“小姐,谁是你这狗奴才的小姐,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这乃是映月公主!&lt;/p&gt; 冲撞公主,伤宫婢,我看别说你这小小的密谍司官职,连你这狗命也不想要了!”&lt;/p&gt; 南羌一边站在,这当公主果然是好,指着密谍司鼻子骂是狗,袁望淳还大气不敢喘。&lt;/p&gt; 这时间上,权位果然让人着迷,南羌揉了揉鼻子,突然觉得手肘上,怀清的手搭了上来。&lt;/p&gt; 南羌看了一眼怀清眼神,南羌低头沉思。&lt;/p&gt; 袁望淳听婆子的话,婆子掏出腰间令牌,袁望淳旋即面色煞白,跪了下来。&lt;/p&gt; “小的不知公主贵驾,多有冒犯,请公主降罪。”&lt;/p&gt; 袁望淳低着头,额头细细麻麻的汗滴在地上。&lt;/p&gt; “密谍司为什么抓他。”&lt;/p&gt; 袁望淳抬起眼看着怀清,还有一边的南羌。&lt;/p&gt; 为什么来抓他,自然是他南羌一伙的,南羌对他有用处,可南羌太过诡计多端狡猾如兔,把眼前这道士捉回去,也是好拿捏南羌。&lt;/p&gt; 看赵映月这么看重跟前道士,今日算是大水冲撞龙王庙。&lt;/p&gt; 袁望淳沉吟片刻:“这事关重大,小的不能泄露机密。”&lt;/p&gt; 赵映月看着怀清,声音又轻又柔:“你放心,有本宫在,谁也伤不了你一根汗毛。”&lt;/p&gt; 南羌心里有些吃味,这话多霸气。若是她是公主,杀一杀袁望淳,讨讨跟前美男开心也没什么不妥。&lt;/p&gt; 怀清坐了回凳子上,袁望淳跪在地上身子有些抖。&lt;/p&gt; “那本宫问你,他不过是区区一个道士,能犯什么罪,让你越过京兆府来抓。&lt;/p&gt; 既然你说是机密。那就跟本宫说,是犯了哪条罪,谋逆,造反?还是你说他是敌国细作?可有什么证据。”&lt;/p&gt; 空气像凝固一样,袁望淳听得自己呼吸声清清楚楚。&lt;/p&gt; 袁望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良久,袁望淳低着头:“小的也只是怀疑,并无证据。”&lt;/p&gt; 赵映月心里突然就堵着一块,倏尔变得怏怏不乐。&lt;/p&gt; 赵映月起身:“本宫今日是私服出宫,要不然单凭你上了本宫身边奴婢一罪,就够掉你十个脑袋。”&lt;/p&gt; 赵映月垂下眼帘,看了一眼袁望淳尊容,脸上不虞更甚。&lt;/p&gt; 赵映月声音寒冷:“今晚的事本宫可以既往不咎,可要是让本宫知道,你伤了他一根手指头,本宫一定要让你死无全尸。”&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76章 无忧 袁望淳点头:“小的叩谢公主。”&lt;/p&gt; 赵映月身边婆子看赵映月神色越来越难看,怒喝道:“还不快滚。”&lt;/p&gt; 南羌看袁望淳低头领着人离去,与怀清面面相觑。&lt;/p&gt; 赵映月看着南羌是越发看不顺眼。&lt;/p&gt; “就说了不要跟这些人混在一块儿,免得祸及殃鱼。”&lt;/p&gt; 南羌听这话怎么好像很是耳熟,南羌脸上拉着,片刻还是笑意满面。&lt;/p&gt; 凭她南羌混迹情场多年经验,她还真不信就拿不下一个公主。&lt;/p&gt; 她南羌可以拍着胸脯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女人。&lt;/p&gt; 亥时,深宫懿德宫,赵映月手里拿着一本书。&lt;/p&gt; 一边的宫女走了进来,匍匐跪在赵映月跟前:“公主,查清了。”&lt;/p&gt; 赵映月合上书册,自言自语:“上回他说的那个书生跟狐妖的事,本宫怎么找了这么多书册都没找着。”&lt;/p&gt; 底下的宫女压根就听不明白,殿内安静的连根绣花针掉下去都听得一清二楚。&lt;/p&gt; 南羌与怀清一路争吵,白芷在院子里头就听见外面两人拌嘴。&lt;/p&gt; 南羌说不过,干脆就死皮赖脸搭在怀清身上,扯着怀清耳朵。&lt;/p&gt; 白芷见状干咳一声,好歹也是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他们家小姐没有半点顾及自己是个女的。&lt;/p&gt; 兴许做扮男妆扮久了,她自个儿都忘记自个是个女的了。&lt;/p&gt; 南羌看着院子里头:“青玉公子来了。”&lt;/p&gt; 南羌看着宋青玉,上前扬跨一坐。&lt;/p&gt; 青玉开口道:“今天我去靖远王府,探望靖远王爷,这是王爷托我交给你。”&lt;/p&gt; 宋青玉托着下颚:“也不知你家祖坟冒了什么青烟,竟然得靖远王爷对你青睐有加。”&lt;/p&gt; 南羌伸手拍了宋青玉脑袋:“我家祖坟自我记事起那是代代都冒青烟的!”&lt;/p&gt; 怀清忍俊不禁,白芷认真思索了这话,好像也是有道道理。&lt;/p&gt; 历经两朝,依旧位高权重,这可不是代代都冒着青烟。&lt;/p&gt; 宋青玉呢喃:“大言不惭,你家祖坟要是代代都冒着青烟,你如今好歹也是个贵家公子。”&lt;/p&gt; 南羌翻了翻白眼,压根不理会宋青玉这一根筋的。&lt;/p&gt; 南羌接过袋子,怀清目光落到那袋子里去。&lt;/p&gt; 南羌送客后,径直往房间里走,怀清尾随身后。&lt;/p&gt; 南羌回头瞪了一眼怀清:“你的房间在那边。你跟着我做什么!”&lt;/p&gt; 怀清看了一眼南羌手里拿着的东西,南羌伸了伸拳头,怀清拂袖冷哼一声离去。&lt;/p&gt; 南羌对这靖远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发白的嘴唇和面色,简直跟垂死的人无异。&lt;/p&gt; 说上两句话喘一口气,成年病痛缠身,面容消瘦,那一双眼睛却十分有神。&lt;/p&gt; 南羌与靖远王说过两句话,南羌对他唯一的感慨便是,天妒英才!&lt;/p&gt; 可不是,投的一身好胎,出生便是含着金钥匙的太子,又有一身好才华,还是个心胸宽广,仁厚之人。&lt;/p&gt; 大周失了他这样的君主,也是一大痛惜。&lt;/p&gt; 南羌回到房间点了油灯,唤了白芷煮了一壶热水。&lt;/p&gt; 南羌借着灯光,拆开袋子,里头信上几个字让南羌手险些不稳。&lt;/p&gt; “他怎么会知道的。”南羌喃喃自语。&lt;/p&gt; 自打南羌知道怀清这耳力出乎寻常,便把怀清赶去隔壁隔壁隔壁厢房住着。&lt;/p&gt; 南羌这雀占鸠巢的做法,怀清发了一通脾气,就是打不过南羌,最后只能抱着铺卷走人。&lt;/p&gt; 南羌看着上面南羌二字,心里呼吸紧促。&lt;/p&gt; 南羌手微微颤抖,刚想打开,白芷推开了门。&lt;/p&gt; 南羌把信件塞在桌子底下,白芷刚想说一些什么,南羌打发了白芷出去。&lt;/p&gt; 白芷挠了挠头,南羌等白芷出去了以后,把门落了锁。&lt;/p&gt; 南羌坐回灯前,拆开信,上面只有两个字“无忧”&lt;/p&gt; 南羌重复呢喃二字,一遍又一遍。&lt;/p&gt; 到了夜半,南羌辗转难眠,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笔墨写了一封家书。&lt;/p&gt; 次日清晨,南羌塞了几两银子给白芷:“这信务必最快的速度寄回家中。”&lt;/p&gt; 白芷还没接过信,南羌又抽了回来。&lt;/p&gt; “算了,我自己寄。”&lt;/p&gt; 南羌出乎寻常的一大早起来,惊得白芷还没有回过神。&lt;/p&gt; 等回过神,南羌已经去踹怀清门口。&lt;/p&gt; 白芷蹲在不远处听两人讨价还价,觉得两人真是吃饱了闲的撑。&lt;/p&gt; 这两人的银子还不都是一样,早就不分你我了,都是她家小姐的。&lt;/p&gt; 怀清最后打着哈欠,一身宽松衣袍出来。&lt;/p&gt; 一日后的南淮王府夜里,亥时刚过,门外一阵阵敲门声惊醒打瞌睡的守门小厮。&lt;/p&gt; 南淮王府清净这么久,还真没有人半夜敲门的。&lt;/p&gt; 小厮开门,只看见地上落了一封书信,捡起来看了一眼,一阵清醒。&lt;/p&gt; 慕嬷嬷拿着书信在门外敲了敲门。&lt;/p&gt; 慕嬷嬷刚想转身,想着夜深长宁公主既然已经歇下,就明日再看。&lt;/p&gt; “进来吧。”&lt;/p&gt; 慕嬷嬷听见房里的声音,推开门,看见长宁公主坐在床上。&lt;/p&gt; “公主,刚刚有人把这封信留在府门外就走了,上面写的是白芷,婢子想,应该是三小姐让人从京都送回来的。”&lt;/p&gt; 长宁公主接过信,慕嬷嬷后退几步。&lt;/p&gt; 长宁公主看慕嬷嬷面色,幽幽来了一句:“她无恙。”&lt;/p&gt; “去给我倒一杯茶。”&lt;/p&gt; 长宁公主把信摊开,上面的字歪歪斜斜,也算是看的清楚。&lt;/p&gt; “祖母在上,孙女问祖母安,半月前,一身穿黑衣头戴面具男子跟孙女说豫王与人构陷南淮王造反一事,孙女潜入密案库,看到密案早已颠倒是非,落笔南家造反所谓份证据。&lt;/p&gt; 近日孙女机缘巧合下进了靖远王府,后靖远王爷托人给孙女一封书信,信封写孙女闺名,靖远王已经得知孙女身份。&lt;/p&gt; 孙女看上面只写了无忧二字。百思不得其解,事关重大,不敢妄自揣测,祖母聪慧,指点孙女一二。&lt;/p&gt; 孙女一切都好,望祖母照顾好自己身子,多吃多喝多睡。”&lt;/p&gt; 长宁公主握着手中的信,眼里神色复杂,摸了许久,才将信放在蜡烛上面。&lt;/p&gt; 长宁把着火的信放进火盆,慕嬷嬷进来时,火盆里只剩灰烬。&lt;/p&gt; 慕嬷嬷不经意收入眼帘,面色如常。&lt;/p&gt; “要不要婢子去端一碗安神汤药进来?”&lt;/p&gt; 长宁公主罢了罢手:“去拿笔墨纸砚来。”&lt;/p&gt; 长宁公主写了小半时辰,两信叠好,放进信笺。&lt;/p&gt; “你现在就把信送出去,不能耽搁半刻。”&lt;/p&gt; 长宁公主等慕嬷嬷走出房门,拿起一边的剪刀,本想剪去灯芯,却把蜡烛剪灭了。&lt;/p&gt; 长宁公主面色凝重,长呼一口气:“望列祖列宗保佑。”&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77章 风水宝地 鸡啼声起,天边鱼肚泛白。南羌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到天亮。&lt;/p&gt; 自打潜入密谍司以后,南羌就开始睡眠极浅,每到夜里脑子里就像神仙打架,头皮炸的发毛。&lt;/p&gt;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lt;/p&gt; 南羌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起床,拿起桌面上的水漱口,穿好衣裳竖起头发动作行云流畅,一气呵成。&lt;/p&gt; 南羌推开门,院子就响起一阵阵催魂似的敲门声。&lt;/p&gt; 南羌摸了一把脸:“来了来了,大清早的敲什么敲……”&lt;/p&gt; 南羌一打开门,一位身材窈窕身影映入眼帘,女子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甜。&lt;/p&gt; 这种香味很是好闻,也很熟悉。&lt;/p&gt; 南羌挑着眉,僵持片刻:“公主?”&lt;/p&gt; 赵映月推开碍眼的南羌,身后的嬷嬷搀扶着赵映月,另外丫鬟迅速在地上铺着红毯子。&lt;/p&gt; “小路子呢。”赵映月突然停了下来倨傲凝着南羌。&lt;/p&gt; 南羌双手翘在胸前:“臭道士!有人找你。”&lt;/p&gt; 南羌打了一个哈欠,退了两步回来看着赵映月。&lt;/p&gt; “公主你这样招摇过市,不怕引人注目?况且现在宫里的规矩都这么松,堂堂未出嫁的公主能擅自出宫了。”&lt;/p&gt; 南羌这话惹得赵映月身边嬷嬷不快,南羌朝着老嬷嬷翻了一个白眼。&lt;/p&gt; 一副这是我家,你不喜欢你可以出去呆着的孤傲。&lt;/p&gt; 赵映月在院子里等了半响,怀清房里安静的不出一丝动静。&lt;/p&gt; 南羌拧着眉,推开他的房门,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lt;/p&gt; 门外传来怀清吱吱呀呀声响,怀清被两个侍卫活生生架着进了院子。&lt;/p&gt; “公主,我们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从窗里爬了出来。”&lt;/p&gt; 南羌瞟了一眼怀清,又是同情又是可怜。&lt;/p&gt; 在自己家里还要弄的逃命似的,还要被人抓贼一样抓了回来。&lt;/p&gt; 白芷起来看看院子这么热闹,笑呵呵的转身道:“有贵客?小的这就去沏一壶茶来。”&lt;/p&gt; “瞎了眼,这哪是贵客,分明就是扫把星。”南羌细声低喃,不虞快步踏进屋里。&lt;/p&gt; 赵映月看着怀清,一身宽松衣袍,露出结实胸膛,青丝半挽,额前两根青丝散落。&lt;/p&gt; 一双丹凤眼,鼻梁高挺,脸颊硬朗,薄唇微红。&lt;/p&gt; 赵映月目光落到怀清胸膛前:“你爬窗,是在躲本宫。”&lt;/p&gt; 赵映月语气平实,一副病娇用让怀清浑身不自在。&lt;/p&gt; “公主有所不知,贫道有夜游症。”&lt;/p&gt; “本宫确实不知,毕竟你之前在宫里也没有发作过。”&lt;/p&gt; 须臾赵映月抬起头:“这夜游症,要紧吗?”&lt;/p&gt; 怀清愣了一会,南羌搬着一张凳子,手里拿着一件衣袍风风火火走了出来。&lt;/p&gt; 南羌将衣袍扔给怀清,凳子用力一方,撩开心底,跨步一坐,托着手看着赵映月。&lt;/p&gt; 赵映月丝毫不理会南羌,看着怀清抓着南羌扔下来的薄纱。&lt;/p&gt; “你冷?”&lt;/p&gt; 怀清摸了摸额头细汗,嘴里道:“冷,当然冷。”&lt;/p&gt; 怀清穿上薄纱,扳直身子:“不知道公主来找贫道,是算姻缘还是驱邪?”&lt;/p&gt; “你这臭道士胡说什么,公主算什么姻缘。公主的姻缘向来都是陛下或是太后做主的。”&lt;/p&gt; 怀清听南羌这话,心里发毛。这赵映月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话,南羌这是在老虎身上拔胡子。&lt;/p&gt; 赵映月面色果然冷了下来:“本宫与小路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lt;/p&gt; “小路子?玄慎,玄冥,玄虚……他该不会连他的道号都懒得跟公主顺便瞎扯一个吧?”&lt;/p&gt; 南羌翘着二郎腿,挡回怀清那伸过来的手。&lt;/p&gt; “他道号是什么,本宫不在意。小路子是本宫给他起的,本宫叫着舒服,你管不着。”&lt;/p&gt; 赵映月最后那几个字又轻又柔,拖长带着傲慢尾音。&lt;/p&gt; 怀清拉起南羌,将人推了出去:“你不是约了教坊司阮小娘子吗,我看这时辰也不早了赶紧去吧。”&lt;/p&gt; 怀清推南羌出门,迅速关了门,下了闸。&lt;/p&gt; 怀清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凉亭里赵映月,也是头疼的紧。&lt;/p&gt; “上回你跟本宫说书生和狐妖的事,本宫查遍所有书籍都没有看到相关故事,你是在哪听来的。”&lt;/p&gt; 赵映月为这本书,可谓寝食难安。&lt;/p&gt; 怀清卷了卷衣袖:“胡……”&lt;/p&gt; “先前游走江湖时,听一位姓胡的老先生说,应该也是他自己瞎扯的,公主不必太过执意。”&lt;/p&gt; 赵映月眉头略略舒展:“那落霞仙子与凡人将军的事呢。”&lt;/p&gt; “也是胡先生那听来的,估计也是他自己瞎扯的。”&lt;/p&gt; 赵映月狐疑:“这胡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肚子里怎么能想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男女情爱的故事。”&lt;/p&gt; 怀清语塞,这些确实是有些他从半途中听来的,虽然也是添油加醋了不少。&lt;/p&gt; “那位姓胡的老先生,我见他时他已经是花甲之年,新视野是年轻时听的多,这一代一代传了下来。”&lt;/p&gt; 赵映月沉吟不说话,怀清做的屁股腚直痒痒。&lt;/p&gt; 赵映月打量四周:“本宫看这院子破旧不堪,要不本宫让人替你在寻一处院子,让你一个人,也好清净清净,免得旁人聒噪打扰了你清修。”&lt;/p&gt; 怀清紧忙罢手:“公主不必了,这地就是贫道用尽心思千挑万选选出来的风水宝地。&lt;/p&gt; 公主你看,这里虽是有些破旧,可你看看,这左边,户部侍郎赵大人的府邸。&lt;/p&gt; 这右边,汾西侯府,往北是十里长街,往东,旭日初升。&lt;/p&gt; 这地方来是顺风顺水,八方仙人照顾的难得风水宝地!”&lt;/p&gt; 怀清这话,引得后面的丫鬟纷纷抬眼四处打量。&lt;/p&gt; 心里暗暗绯腹,难怪一个道士能得公主的青睐,原来是占了一个风水宝地。&lt;/p&gt; 赵映月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比不过天子住处。”&lt;/p&gt; 赵映月柔情看着怀清:“罢了,你要是不愿意搬,那本宫替你买下这里,给一笔钱你好好修葺一番。”&lt;/p&gt; 赵映月看着刚想说话的怀清,眼里娇柔霸道:“本宫也不全是为你,这地方太小,本宫来一趟,浑身不舒服。修葺一番,日后本宫来你这也舒心。”&lt;/p&gt; 怀清喝着一口茶全给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lt;/p&gt; 一边不远的白芷一双眼圆溜溜的看着赵映月。&lt;/p&gt; 想不到今天还来了一位大金主,这阔绰,又是买地又是给银子修葺。也不知道怀清什么时候攀上了这么一位贵家小姐。&lt;/p&gt; 白芷叹了一声,想起她家小姐在外头沾的那些花花草草,不是你个花魁就是哪个名妓,这银子只会大把大把的往外花,从来就没有哪位女子大把大把的银子往他袋子里送的。&lt;/p&gt; 再瞧瞧人家道士,这多大的出息啊。&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78章 风水宝地 怀清感受到白芷那炽热的眼光,怀清拍了拍胸膛。&lt;/p&gt; “使不得,这院子哪怕是动了一草一木,风水就会改变。这格局一变,这人非但不能受八仙眷顾,反倒可能会吞噬,夭寿啊。”&lt;/p&gt; 白芷看这到手的银子又扑愣愣地飞走,一脸看傻子的看着怀清。&lt;/p&gt; 白芷把一壶水放了下去,闷哼一声转身进了厨房。&lt;/p&gt; 怀清一番口舌,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赵映月忽悠送出了门。&lt;/p&gt; 怀清真的伸懒腰往屋子里走补个回笼觉压压惊。&lt;/p&gt; 南羌坐在阮珠对面,阮珠一身锦绣花纹衣衫,云罗衣袖,轻叠衣袂绣春兰花枝。&lt;/p&gt; 阮珠面色红润,略施粉黛,眉眼如丝,又柔又媚,身姿娇小,惹人讨怜。&lt;/p&gt; 阮珠转身进入屏风里头,打开里面的暗柜躺出一盒看起来很有年头的水沉香木盒。&lt;/p&gt; 阮珠拔出头上别着的发簪,打开盒子,从里面掏出一沓纸。&lt;/p&gt; “许公子,你要的,都在里面了。阮珠愿替公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也愿公子不忘当初允诺阮珠的事。”&lt;/p&gt; 南羌接过那一沓纸,阮珠说道:“这些都是我这些年在教坊司打探来的消息,京都权贵之间的关联,身居位置,以及盘根错节的关系都在里面写的清清楚楚。”&lt;/p&gt; 南羌将纸塞进怀里:“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会做到。”&lt;/p&gt; 南羌起身刚想走,阮珠凝着南羌:“豫王今日申时去百腾阁。”&lt;/p&gt; 片刻阮珠缓缓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但我多少知道你跟豫王之间的恩怨。”&lt;/p&gt; 南羌点了点头,撩开帘子走了出去。&lt;/p&gt; 南羌前脚刚出教坊司,邵良辰看着南羌离去身影。&lt;/p&gt; 邵良辰踏进教坊司,径直去了阮珠处。&lt;/p&gt; 阮珠推开门,见进来的人是邵良辰,眼里旋即晦暗不明。&lt;/p&gt; 邵良辰拽着阮珠细小的手腕:“怎么,看见本公子不是你心心念念的人,就不高兴了?!”&lt;/p&gt; 阮珠抬起头:“诸位公子来我这,都是为了尽兴的,邵公子今日这么大的火气,恕我不能招待。”&lt;/p&gt; 邵良辰一把推到阮珠,阮珠倒在软榻上,爬起身子。&lt;/p&gt; “这里是教坊司,不是你阮家,你以为你还是昔日那位阮尚书的掌上明珠,千金小姐?&lt;/p&gt; 你如今不过是千人枕万人睡的教坊司第一头牌!敢在本公子面前摆什么脸色!”&lt;/p&gt; 邵良辰的话宛如刀子,一刀一刀剜在阮珠心头肉。&lt;/p&gt; 阮珠眼里愤恨的凝着邵良辰:“是啊,你别忘了这里是教坊司!你以为你区区尚书之子能在教坊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lt;/p&gt; 在京都拿着勋贵子弟眼里,你邵良辰也不过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罢了!”&lt;/p&gt; 邵良辰伸手打了阮珠一巴掌,阮珠脸上旋即红了一片。&lt;/p&gt; 阮珠笑的尖锐:“邵良辰,我说到你痛处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阮珠想要你不痛快,不过是吹吹枕边风的事。”&lt;/p&gt; 邵良辰面色和缓下来,摸着阮珠脸颊:“我错了,我不该下手太重,珠珠,你别怪我,我只是……我只是听闻你近日跟姓许那市井小民走的太近,刚刚我在门口看见了他,才一时怒火攻心打了你。”&lt;/p&gt; 阮珠起身,拉了拉衣衫:“我今日不舒服,你请回吧。”&lt;/p&gt; “珠珠……”&lt;/p&gt; 阮珠冷漠看着邵良辰:“你要我办的事,我已经替你办好了,赵谈纵下月在东河畔码头有一批货物。”&lt;/p&gt; 邵良辰面色旋即恢复温润公子模样,上前刚想抱着阮珠腰身,阮珠厌恶的躲了过去。&lt;/p&gt; “你下次要是还敢打我,我阮珠必定让你邵良辰过不上好日子。”&lt;/p&gt; 邵良辰面色凝重:“珠珠,我刚刚真不是……”&lt;/p&gt; “出去吧。”阮珠冷声道。&lt;/p&gt; 邵良辰拂袖出去,丫鬟看邵良辰在门口低声咒骂,低着头等邵良辰走远才进门。&lt;/p&gt; 看见阮珠脸上红了一片,丫鬟拿着冰块:“娘子,邵公子打你了?”&lt;/p&gt; 阮珠对着铜铃,若无其事插着发簪。&lt;/p&gt; 丫鬟有些愤懑:“这姓邵的,真不是东西。人前还担着一副温润如玉待娘子曾痴心一片的好名声,这人后竟然敢这样对娘子。”&lt;/p&gt; 阮珠嗤笑:“谁叫我们这些人命里卑贱。”&lt;/p&gt; “娘子,奴婢听说,这邵公子前几日把娘子的堂妹妹抬进府里当侍妾了。”&lt;/p&gt; 阮珠手一阵,发簪扯了头发丝也不觉得疼。&lt;/p&gt; “是我那妹妹自愿的吗。”&lt;/p&gt; “听说是邵公子突然替她赎了身。”&lt;/p&gt; 阮珠叹了一声:“我那妹妹可真傻,这当下人有什么不好,非得去当连下人都看不起的妾。”&lt;/p&gt; “听说是她的模样如今长开了,长得跟娘子有几分相似。”&lt;/p&gt; 阮家当年犯的事,祸及旁支,这阮家旁支受牵连罪,男子流放,女子为奴。&lt;/p&gt; 阮珠凝着镜中的自己,别说是堂妹妹,就连是自己那些庶出妹妹,凭着有几分姿色早就给别人当妾了。&lt;/p&gt; 阮珠摸了摸手中带着的玉镯,玉镯透来的冰凉消除心里几分烦躁。&lt;/p&gt; 醉香楼里,闫玉娇拿出那块软蜡递给南羌。&lt;/p&gt; 南羌看着那块软蜡,从怀里掏出玉佩还给闫玉娇。&lt;/p&gt; “这几日,赵谈纵好像做着一桩不见得人的大买卖。据我所知,这济王府,豫王府,还有汾西侯府,絮禾公主府都牵扯在其中,还有工部尚书,太师府小高家。”&lt;/p&gt; “这些个皇族贵胄掺和进去的买卖,自然不会小。”&lt;/p&gt; 南羌目光盯着闫玉娇手里玉镯:“你这手镯跟教坊司阮小娘子的倒是有几分相似。”&lt;/p&gt; 闫玉娇举起手,摸了摸镯子:“又去她那了?”&lt;/p&gt; 闫玉娇说的有几分吃味,南羌咧嘴一笑:“就去坐了一会。”&lt;/p&gt; 闫玉娇垂着手,玉镯被遮住:“天底下的桌子都一个样,特意在我跟前提阮小娘子,看来你是念得要紧。我这不留有心人。”&lt;/p&gt; 南羌到大堂,刚想踏出门口,前面就窜出来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lt;/p&gt; 温成穆挡着南羌,围着南羌上下闻了闻。&lt;/p&gt; “你见过了什么人?”&lt;/p&gt; 南羌眨了眨眼睛:“我见过的人多。”&lt;/p&gt; 温成穆面色一凛:“我是说你今天早上到现在见了什么人,跟什么人呆在一起过,尤其是女人!”&lt;/p&gt; 温成穆认真闻了闻,确实是天盛国珍异香味,这种香极其稀有,映月公主最爱就是用这种香。&lt;/p&gt; “教坊司阮小娘子,还有刚刚见了玉娇小娘子。”&lt;/p&gt; 温成穆眼神变了变:“你这一个穷酸小子,怎么能一时间见着两大美人。”&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79章 倜傥英俊 “自然是因为我长得风流倜傥,浑身上下都是劲小娘子才会这么喜欢我,我说温公子,要不要我教你两招怎么讨美人欢心?”&lt;/p&gt; 南羌伸出两个手指,一副财迷上身两眼放光。&lt;/p&gt; 温成穆摸了摸下巴,走神片刻,回神伸手打掉南羌的手。&lt;/p&gt; “本公子现在是问你正经事!快说,除了醉香楼的闫玉娇,还有教坊司的阮珠,这一大清早你还见过谁?”&lt;/p&gt; 南羌撇开目光:“这哪有人问人还要凶神恶相的。我这人最经不住别人吓,这胆子小,一吓就容易忘事。”&lt;/p&gt; 温成穆往南羌身边凑了凑,认真嗅了嗅。&lt;/p&gt; “就是这味道,也没错啊。”&lt;/p&gt; 温成穆抬起眼看南羌那眼神,愤懑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南羌。&lt;/p&gt; 南羌拿着银子,在手里抛了抛,目光不经意的窥着温成穆神色。&lt;/p&gt; “温公子,我一大老爷们,你往我身上凑,鼻子像是狗鼻子一样在闻些什么。”&lt;/p&gt; 温成穆恼羞成怒,手里举着扇子,撸起袖子:“你骂谁是狗?!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lt;/p&gt; 温成穆与南羌眼色碰在一块,温成穆举起的手微微颤抖。&lt;/p&gt; 京都近日出现一胡搅蛮缠的市井小民,此人睚眦必报,阴险狡诈,谁碰着他,压根就没什么好事。&lt;/p&gt; 而那人睚眦必报阴险狡诈的人就是眼前的南羌。&lt;/p&gt; 温成穆缩了回去,看着南羌手里那锭银子:“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将你送去京兆府,告你抢劫一罪。”&lt;/p&gt; 温成穆挺了挺腰板,一副京兆府尹乃是家父,进了京兆尹,你没有好果子吃的傲气。&lt;/p&gt; 南羌刚刚失神片刻,满脑子都是在想今天早上碰上哪个女子。&lt;/p&gt; 片刻,南羌想起温成穆在酒楼对一女子看的痴傻的模样。&lt;/p&gt; 而那女子,如今想起来,那女子的身段,行走姿态,不就是那位病娇柔弱的公主?&lt;/p&gt; 南羌抬起眉梢:“我见着了公主。”&lt;/p&gt; 温成穆一双眼凸起,瞳孔慢慢放大。&lt;/p&gt; 温成穆拉着南羌坐到一边空桌,又是愤懑又是着急。&lt;/p&gt; “你是在哪见到公主的,你怎么知道她是公主。”&lt;/p&gt; 温成穆抬起眼瞪了一眼周围的小厮,小厮连退两步。&lt;/p&gt; 南羌目光盯着温成穆的钱袋子,温成穆抽出钱袋子塞给南羌。&lt;/p&gt; 温成穆掏出压低声音:“在哪见的公主,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公主的。”&lt;/p&gt; 温成穆谨慎望着四周,南羌看温成穆小心翼翼的,托着腮帮子。&lt;/p&gt; 这京兆尹的温大人怎么生下这么一个犬子。&lt;/p&gt; 南羌清了清嗓子:“在我家,是她亲口跟我说,她是公主。”&lt;/p&gt; “什么?!在你家?!”温成穆弹坐起来。&lt;/p&gt; 温成穆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目光恨不得把南羌剥皮抽筋。&lt;/p&gt; 南羌按着温成穆:“是在我家,今日一大早,公主便来了我家,找那臭道士。昨晚也是,昨晚这大街上密谍司查案的事你听过了没?”&lt;/p&gt; 温成穆一双剑眉蹙起:“这跟公主有什么关系。”&lt;/p&gt; “嗐,这密谍司查的是道士,可替道士解围的却是公主。你说,这有没有关系。”&lt;/p&gt; 南羌笑眯眯看着温成穆,温成穆定了定,阴阳怪气:“公主替道士解围,那道士就是先前跟你去公堂对质的那位道士?”&lt;/p&gt; 南羌坦然点了点头,温成穆握紧扇子,来回踱步。&lt;/p&gt; “道士?一个道士?公主怎么就会对一个道士起了注意。”&lt;/p&gt; 温成穆话里含着几分委屈,又有几分不忿。&lt;/p&gt; 南羌将袋子的银两塞了进去,起身想走。&lt;/p&gt; 温成穆拉着南羌:“你家在哪?”&lt;/p&gt; 南羌伸出手指头,头瞥过另外一边。&lt;/p&gt; 温成穆用扇子拍了南羌的手:“全都给你了哪还有银子。”&lt;/p&gt; 温成穆拉着转身就走的南羌:“你要银子,我给亲自你送过去,如何?”&lt;/p&gt; 南羌露出笑意:“好说好说。我看你样貌……也算是惊奇,为人……也算是敦厚,一看,就知道你是日后的驸马相。”&lt;/p&gt; 南羌拍了拍温成穆的肩膀:“槐树三里旁,工部侍郎李府隔壁那小宅子,就是我的住处。”&lt;/p&gt; 温成穆被南羌一阵奉承,脸上笑的开花。&lt;/p&gt; 等南羌走后,温成穆回头看了一眼小厮,板着脸:“快去给我查查,那道士!”&lt;/p&gt; “哪个道士?”小厮满头雾水。&lt;/p&gt; 温成穆踹了一脚小厮的屁股腚:“你是不是聋了,刚刚她说的槐树……”&lt;/p&gt; 温成穆忘了,看了一眼隔壁小厮,隔壁小厮打了一个颤抖:“工部侍郎李大人府邸隔壁小宅。”&lt;/p&gt; “还不赶紧去!”&lt;/p&gt; “是是是。”&lt;/p&gt; 小厮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温成穆做回凳子,脸上又悲又喜。&lt;/p&gt; 南羌回到院子看四处没了怀清影子,心里一下紧了起来。&lt;/p&gt; “臭道士呢,去哪了?”&lt;/p&gt; 白芷走了出来:“道长在屋里正睡着觉呢。”&lt;/p&gt; 话落,南羌就偷偷摸摸打开怀清的门。&lt;/p&gt; 屋里的冰块正慢慢消融,怀清躺在床上,胸口敞开一大片。&lt;/p&gt; 怀清侧着,一手支着身子,雪白衣衫衬出几分仙人之姿。&lt;/p&gt; 南羌鬼使神差的走到怀清床榻,坐在凳子上伸手去摸了摸怀清脸。&lt;/p&gt; 怀清突然惊醒,一双丹凤眼凌厉看着南羌,南羌从没见过眼神如此凌厉的怀清。&lt;/p&gt; 怀清与南羌双目对视片刻,眼里的凌厉渐渐和缓,露出平时吊儿郎时不正经的神色。&lt;/p&gt; “你偷偷摸摸潜入我房里做什么。”&lt;/p&gt; 南羌咽了咽口水,一双眼愣是挪不开了。&lt;/p&gt; “我就进来看看,这,这都这么熟了,有什么不见得光的,你说是吧。”&lt;/p&gt; 南羌脑子空了一会,说完后蹙了蹙眉,刚刚她都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lt;/p&gt; 怀清起身,整理好衣衫:“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偷偷摸摸的进来是想趁我睡着,偷东西来了?”&lt;/p&gt; 怀清压近南羌,两人只有咫尺,南羌看着怀清一颤一颤的睫毛,那双眼带着几分认真防备。&lt;/p&gt; 南羌舔了舔嘴唇:“我就来看看,你睡得安不安稳。”&lt;/p&gt; “你是来看我有没有跟公主跑了吧。”&lt;/p&gt; 怀清声音清冽,南羌无语凝噎片刻。&lt;/p&gt; 南羌跟在怀清身后,怀清娴熟的拿起架子上的衣衫穿戴好。&lt;/p&gt; 等怀清坐在凳子上,南羌拉近凳子,坐到怀清跟前掏出一块软蜡。&lt;/p&gt; “济王世子身上令牌样板,你知道哪里可以复刻一块令牌出来。”&lt;/p&gt; 怀清瞟了一眼软蜡,眼眸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阴鸷。&lt;/p&gt; “这块软蜡你哪来的。”&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80章 清净 “我让醉香楼玉娇小娘子偷的。”南羌小心翼翼把软蜡放到一边。&lt;/p&gt; “你这么神通广大都不知道哪里可以复刻一块令牌,我就更不知道了。”&lt;/p&gt; 南羌掏出一袋一袋银子推到怀清跟前:“事成后,这都归你。”&lt;/p&gt; 怀清眼皮都不抬一下:“你在我身上拿的银子跟这儿比恐怕都是冰山一角。”&lt;/p&gt; “起床气。”南羌看着怀清这眼色,爽直道。&lt;/p&gt; 怀清翻了翻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lt;/p&gt; 南羌泄了一口气:“你就帮帮我,就这一回。”&lt;/p&gt; 怀清放下茶盏:“你要济王府令牌做什么。”&lt;/p&gt; “我打听到赵谈纵近日做了一单大买卖。你没发现近日百腾阁没有派人来暗杀我们吗。”&lt;/p&gt; “是杀你。”&lt;/p&gt; 南羌努了努嘴唇:“是,杀我,跟你没有关系。”&lt;/p&gt; “话也不是这么说我也是受你牵连,有幸被他们视为同你一党。”&lt;/p&gt; 南羌一双手指灵活伸了伸:“你本来跟我就是一伙的。”&lt;/p&gt; 怀清鼻息沉重:“百腾阁不追杀你,你还上赶着去送死。今日申时,你是不是又要去百腾阁。”&lt;/p&gt; 南羌诧异,眼前的怀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经,且无所不知。&lt;/p&gt; 怀清不等南羌开口,就说道:“别去,豫王与百腾阁密谈要事,自然会布下天罗地网,你去就是去送死。”&lt;/p&gt; 南羌咬了咬下唇,抬起眼帘看着怀清。&lt;/p&gt; 怀清倒了一杯茶,推给南羌。&lt;/p&gt; 南羌不爱喝茶,怀清却空闲下来一壶茶便能坐上一日。&lt;/p&gt; “臭道士,你说,你是不是修成大道了?这世间还真有这玄乎玩意?”&lt;/p&gt; 怀清看南羌难得虎头虎脑,却没有半点笑意。&lt;/p&gt; “我算出你近日有大劫。”怀清一本正经道。&lt;/p&gt; 南羌眉头一皱,看着怀清,片刻抬起眉梢:“你唬我?”&lt;/p&gt; “那你算算,今日豫王去百腾阁是所谓何事。”&lt;/p&gt; “三日后东河畔会有从江南过来的船,船上都是一些火药,还有偷运来的玄铁私盐,这桩买卖豫王让百腾阁做了担保。&lt;/p&gt; 还有,豫王想要你的小命,百腾阁也想要你的命,但百腾阁会借机向豫王加大酬金。”&lt;/p&gt; 怀清看着南羌放在桌面上的软蜡:“这件事危机四伏,你不能去做。你要是执意去做,没有人能保住你的小命。”&lt;/p&gt; 南羌与怀清对视时,那眼神的坚定与警示让南羌失了神。&lt;/p&gt; 良久,南羌细声道:“这件事我非做不可了。”&lt;/p&gt; 怀清眼眸骤然变冷:“这件事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去做。”&lt;/p&gt; 怀清抒了口气:“你只是南淮王府的逃奴,既然已经逃了出来,就没必要为了这件事而送命。”&lt;/p&gt;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不是不念恩的人。”&lt;/p&gt; “那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救你的命,不是让你去送死的。你来京都不过短短一个月,京中权贵你得罪多少,还有百腾阁,密谍司,这里不是南淮。”&lt;/p&gt; 南羌听怀清最后一句,心里微微一颤:“不是南淮又如何。”&lt;/p&gt; “大周之内,南淮算是清净之地,尚且有理可辩三分。眼下,你在外有百腾阁,豫王府,就算是入了牢狱,你以为京兆尹和密谍司会放过你这条小命。”&lt;/p&gt; “我还有靖远王,这么大的一个靠山,那可是太后亲儿子。”&lt;/p&gt; “靖远王时日不多了,我观他星相晦暗,最多还有半年命。”&lt;/p&gt; 南羌起身将软蜡放进兜里:“这事我不可能不管,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拿去打铁铺。”&lt;/p&gt; 怀清握着南羌手腕,南羌一个踉跄,怀清闪了一闪身子。&lt;/p&gt; 南羌坐在怀清脚下,屁股腚顿的开花。&lt;/p&gt; 怀清眼疾手快伸手进南羌衣裳内拿出软蜡。&lt;/p&gt; “三日后,你再找我要。”&lt;/p&gt; 南羌一脸谄媚:“好嘞。”&lt;/p&gt; 南羌伸手替怀清锤了锤腿,端水进来的白芷看到这一幕惊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lt;/p&gt; 南羌不以为然,指挥着白芷:“放下,出去吧。”&lt;/p&gt; 白芷哦了一声,怀清拉开衣袂,抓着南羌灵活的手。&lt;/p&gt; “行了行了,赶紧滚出去。”&lt;/p&gt; 南羌脸色旋即一边,弹坐起来:“臭道士,给你脸了。”&lt;/p&gt; 南羌起身走去屏风里头,顺手拿了一瓶药粉,哼着小曲离去。&lt;/p&gt; 南淮王府前几日正忙着搭戏台,连着唱了好几日的大戏,这几日南淮王府日夜笙歌,好生热闹。&lt;/p&gt; 辛家里,勉音县主正烦躁的坐在厅里,厅里好几盆冰慢慢消融。&lt;/p&gt; 勉音县主揉着太阳穴,腿两侧跪着两个丫鬟替勉音揉着腿。&lt;/p&gt; 勉音县主倏尔面色一变,伸脚踹开两个丫鬟。&lt;/p&gt; 一边的妈妈紧忙使了个眼色,丫鬟跪着爬到一边。&lt;/p&gt; “县主又犯头疼了?要不要奴婢去给县主请郎中来。”&lt;/p&gt; 勉音身粗体胖,每年一到夏日就天天嚷嚷着,但凡有一点点不顺心触了她霉头,免不得一顿毒打责骂。&lt;/p&gt; “南淮王府唱戏都唱了几天了?”&lt;/p&gt; 一边妈妈低头:“今天是第五天了。”&lt;/p&gt; 勉音县主火气更甚:“五天?本县主生辰,才唱了几天。他们南淮王府也真是会选日子,偏偏选择老爷生辰唱戏,还特意打开门让那些刁民去听,这是打谁的脸,分明是打本县主的脸面!”&lt;/p&gt; 一边的妈妈不敢接话,勉音县主呼了一口气:“南羌那贱蹄子这段时日怎么这么安静了?”&lt;/p&gt; “听说是先前在府里打了一丫鬟,被长宁公主罚闭门思过。这前天,又偷溜出来,还险些让戏唱不下去,长宁公主一怒,罚得更重,有人说她如今被长宁公主关在家祠,这戏班子的人无意路过南家家祠,都能听见她在家祠闹不停。”&lt;/p&gt; 勉音县主脸色扭曲一块:“好啊,活该她这小贱人被关着。本县主不能痛快,她也别指望能痛快。曜儿呢?近日怎么少见公子的身影。”&lt;/p&gt; “公子……公子近日忙着苦读。”&lt;/p&gt; 勉音县主恹恹坐在软榻上,指甲都快嵌入肉里。&lt;/p&gt; “忙着苦读好,免得又不知道被哪个小蹄子勾了魂。”&lt;/p&gt; 勉音县主垂下眼帘看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丫鬟,丫鬟紧忙跪了过来,继续替她揉着小腿。&lt;/p&gt; 这两个月,没有南羌到处生事,南羌被长宁公主罚跪家祠的消息也不知道从哪处开始传起,这越传越玄乎,南淮百姓也越传越乐呵。&lt;/p&gt; 横竖那小霸王不出来,他们也不用担惊受怕,免得走在大路上都招来不测之祸。&lt;/p&gt; 南淮王府唱戏唱了第六日,长宁公主便让人拿赏银给梨园戏班头。&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81章 薄情寡义 南淮王府前院,南织带着两个嬷嬷前院。&lt;/p&gt; 兰凤蝶一身绯色衣宽松衣衫,青丝半披,一双美目含情,阴柔默默。&lt;/p&gt; “先生。”&lt;/p&gt; 兰凤蝶上前:“四小姐。”&lt;/p&gt; 南织抬起眼眸,停住步子看了一眼嬷嬷。&lt;/p&gt; “这是这几日梨园的报酬,这几日辛劳了。”&lt;/p&gt; 兰凤蝶柔声:“应该的。”&lt;/p&gt; 南织只觉得跟前的兰凤蝶面上虽带着和煦的笑意,可是浑身上下冷冰冰气场,一副生人勿进。&lt;/p&gt; 就像是捂不热的冰,只要稍稍靠近就浑身不舒服。&lt;/p&gt; 作为四大名角之首,难免有些脾气。南织失神时,抬起眼眸,兰凤蝶已经走远。&lt;/p&gt; 南织刚回到院子,一边的茯苓低声道:“刚刚小姐跟兰凤蝶说话时,庾姑姑正在看着呢。”&lt;/p&gt; 茯苓也是胆子小,在自己院子里说个坏话,都要四处打量东张西望心虚得很。&lt;/p&gt; 南织低头摆弄她那些药草,一边茯苓继续道:“奴婢听说,这兰凤蝶外头养的程家小姐,那位程家小姐跟了他那么多年,如今还没有给她名份。都说戏子薄情,果真是如此。”&lt;/p&gt; 南织听茯苓半遮半掩的说这一通话,心里有数。&lt;/p&gt; 梨园来府里场子那天,她在前头险些摔倒,还是兰凤蝶扶起了她。&lt;/p&gt; 这几日,她待兰凤蝶也算是多问了一句,虽然只是一句,但对她这种寡言寡语的性子,这么一句,都引得下人们纷纷擅自揣测,脑子里臆想出又一王府小姐为名角兰凤蝶舍弃身份,执意以身相许的戏码来。&lt;/p&gt; 南织手头动作不停,急坏了一旁的茯苓,茯苓蹲下身子来。&lt;/p&gt; “虽然这兰凤蝶长得也算是有几分俊俏,可他这样的人,哪值得托付终身的,也只有那程家小姐心眼傻。&lt;/p&gt; 这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非得放低身段,要是跟了个有情有义的,好好过日子也就算了,现在不明不白的,也真是委屈了她。”&lt;/p&gt; 南织面无神色,茯苓紧追不舍,把兰凤蝶那些薄情寡义的陈年烂芝麻事全都说了出来。&lt;/p&gt; 南织突然停了脚步,回头看着茯苓:“你去收拾一下东西,今天晚上我们要出一趟远门。这是不能声张,你要悄悄去办。”&lt;/p&gt; 茯苓一双眉紧蹙,欲言又止,南织回头,声音柔善:“不是去私奔。”&lt;/p&gt; 夜里,南淮王府四处清净,慕嬷嬷轻声道:“公主,四小姐的马车出发了,庾姑姑在身边伺候着,会一路顺风的。”&lt;/p&gt; 长宁公主放下笔墨:“这一下,王府就真的清净喽。”&lt;/p&gt; 夜里三更,南羌半睡半醒,听见房顶有动静,南羌拔剑追了出去。&lt;/p&gt; 到了房屋顶上,南羌看见一黑衣人影,南羌疾步上前,握着剑就朝那人屁股腚刺去。&lt;/p&gt; 那人翻身握着南羌手腕,扯下面纱:“是我。”&lt;/p&gt; 南羌挑着眉:“严淞?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爬我屋顶,你想做什么?下毒谋害?”&lt;/p&gt; 南羌话是如此,剑已经收回剑鞘,严淞眯着眼睛盯着南羌:“你功夫竟然进步如此迅速。”&lt;/p&gt; “嗐,我先前是故意深藏不露的。我现在还没有全展现我的真本事,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小爷要你的命,不难。”&lt;/p&gt; 南羌一脸嘚瑟,说的自己都险些要信了。&lt;/p&gt; 南羌看着严淞:“你不好好呆在密谍司思过,跑出来找小爷是为何事?”&lt;/p&gt; 南羌说着揶揄风凉话,严淞被密谍司革职幽禁,还不是全拜她所赐。&lt;/p&gt; 南羌露出人畜无害的笑意,严淞枯瘦的面颊,一双眼死死看着南羌。&lt;/p&gt; “密谍司的密案库是你闯的,为的就是替阮家平反,百腾阁金库的火是你放的。&lt;/p&gt; 你早就知道我会怀疑你,因为你怕我查出来,所以故意栽赃陷害我。&lt;/p&gt; 你为了让我无翻身之地,伙同袁望淳一心置我于死地。”&lt;/p&gt; 南羌听得眼皮一跳一跳的,狐疑看着严淞:“你有证据?”&lt;/p&gt; 严淞沉默不言,南羌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有证据怎么能血口喷人呢。你是密谍司的掌令使大人,你这么随口一句话,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到底谁想置谁死地。”&lt;/p&gt; 南羌坐在屋檐上,严淞逼近南羌:“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今日我来,不是为了查案的。”&lt;/p&gt; 南羌挑长尾音:“严大人是找我叙旧的?那好说,好说,我这就去备两壶酒来。”&lt;/p&gt; 南羌起身,严淞挡在南羌跟前,语气暴戾:“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今日来,是找你有事。你我互惠互利,你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lt;/p&gt; 南羌夸张的嘶了一声:“既往不咎?我又没做什么事情,严大人这既往不咎把我搞糊涂。”&lt;/p&gt; “你指望袁望淳,袁望淳迟早有一天会把你卖了。”&lt;/p&gt; 南羌回头:“严大人今晚是喝酒喝醉了,怎么尽说一些我半句都听不懂的话。”&lt;/p&gt; 严淞拔出剑,南羌躲过,南羌在严淞耳畔:“严大人这是逼急了,要跳墙?”&lt;/p&gt; 南羌幽幽道:“那日我去找你要解药时,严大人那威风凛凛的样子,我至今记忆犹新。”&lt;/p&gt; 严淞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这是解药。”&lt;/p&gt; 南羌结过解药:“这玩意,我现在好像用不上了。”&lt;/p&gt; “用不上?你以为你那些药真的能解千虫散的毒。你的那些药只是暂时压抑了毒性,没有解药,你那小美人迟早得死。”&lt;/p&gt; 南羌将解药揣进兜里:“这么说起来,我好像还真得谢谢严大人你了。”&lt;/p&gt; 南羌知道袁望淳给的药是动了手脚的,南羌眯着眼看着严淞:“你给我的该不会是毒药吧?你这人阴险狡诈,心胸狭隘,谁知道你肚子里安的是什么心思。”&lt;/p&gt; 南羌看严淞面色潮红,随口笑了笑:“开个玩笑,大人不必当真。”&lt;/p&gt; 南羌露出皓齿,夜里月光银白,躺在床上的怀清听着外头动静,起身披了一件衣衫,走了几步,又回去。&lt;/p&gt; 南羌看着严淞:“你要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lt;/p&gt; “没有我,你迟早死在袁望淳手里。”&lt;/p&gt; 南羌不虞:“那姓袁的有这么大的本事?”&lt;/p&gt; 严淞紧抿嘴唇,南羌冷不丁来一句:“就怕是严大人你借刀杀人吧。我千防万防,最后还是防不了你,死在你手里怎么办?”&lt;/p&gt; 南羌犀利直接,严淞瞳孔一震,良久严淞缓慢开口:“我不会杀你,我要的不是你的命。”&lt;/p&gt; 南羌怅然道:“你要的不是我的命,而是密谍司司首一职,好,我答应你。”&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82章 多生事端 “但是,得是你先帮我一个忙。”南羌声音轻吐如兰。&lt;/p&gt; 南羌眼里如狡兔,严淞枯瘦如柴的脸颊轻轻动了片刻。&lt;/p&gt; 天明天边云彩染上一层金色薄片,南羌坐在屋顶上睁开眼,伸了懒腰打了一个哈欠。&lt;/p&gt; 六月二十,天气炎热,正是响午大街上还围得水泄不通。&lt;/p&gt; 南羌挤进人群里,满头大汗淋漓,回头看一眼怀清,怀清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lt;/p&gt; 南羌摸了摸额头豆大的汗,在街道被人挤了半天,回到院子里,南羌脱去外衣。&lt;/p&gt; “这街道以今天也不知道搞什么,人山人海挤得我都跟纸片子似的。”&lt;/p&gt; 白芷递给南羌一盆刚从井里打上来的井水。&lt;/p&gt; “你不知道吗?今天是礼诞,这街道上大摆擂台,自然是热闹。”&lt;/p&gt; “摆擂台?比武?那我岂不是错过了热闹。”&lt;/p&gt; 白芷摇了摇头:“不是比武是比文。每个文人都会上去比试,获胜者得红花。”&lt;/p&gt; 南羌泄了气:“这文绉绉的有什么好看头的。也值得一堆人往前凑。”&lt;/p&gt; “小姐你有所不知,这寻常百姓家,或是寒门子第,这一无家世背景依靠,二无钱财打通人脉,只能通过这些擂台多博一些彩头,好日后考举时得考官高看一眼。”&lt;/p&gt; 南羌托着腮帮子:“有什么用。”&lt;/p&gt; 白芷以为南羌说风凉话,面色一凛:“怎么就没用,寒窗苦读十余年,但凡有一丝机会的自然不能轻而易举的放弃。小姐不是读书人,这么知道读书人的辛苦。”&lt;/p&gt; 南羌抬起眼皮,以前他不知道读书人的辛苦,进了京都以后,他是知道读书人的辛苦,也更知道多数人的辛苦也没用。&lt;/p&gt; 这寒窗苦读十年,吃糠咽菜也比不过那些勋贵子弟一席酒肉话知己,黄金百两共前途。&lt;/p&gt; 南羌只是觉得那些一心一意以读书为天下己任,妄图一朝登金科,娶贵家娇小姐,光宗耀祖,萌阴儿孙后代的,到头不过是黄粱一梦。&lt;/p&gt; 南羌不言,白芷继续道:“今晚才是重头戏,今晚的擂台一定很精彩。”&lt;/p&gt; 南羌躺在榻上,补了一个回笼觉,一觉睡醒过来已经是夕阳西下,天边渐渐黑沉。&lt;/p&gt; 南羌推开门,门外点着的灯笼吱呀摇晃,白芷端来饭菜,南羌看着怀清的房间:“臭道士还没回来?”&lt;/p&gt; “还没。”&lt;/p&gt; 南羌心里嘀咕,放下碗筷就出了门。&lt;/p&gt; 今晚的大街果然像白纸所说的,比白天更加热闹。&lt;/p&gt; 南羌挤进人群里穿梭,艰难挤出来,脚底踩了一根棍子,整个人倒了下去。&lt;/p&gt; 南羌快见地时,一双有力的手将南羌扶了起来。&lt;/p&gt; 南羌看见那绣有淡竹花纹的衣袂,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那男子面如冠玉,一双桃花眼灿若星辰。&lt;/p&gt; 肤色白如凝脂,鼻梁高挺,面颊削瘦,薄唇粉红。&lt;/p&gt; “怎么是你。”一边的宋青玉开口,紧忙绕过南羌身侧。&lt;/p&gt; 南羌白了一眼宋青玉,果然无论在哪碰到这小子准没好事。&lt;/p&gt; 南羌看着那男子,这男子她在靖远王府见过。&lt;/p&gt; 第一眼见时便觉得这男子似曾相识,那面目十分熟悉。&lt;/p&gt; “愚公子。”&lt;/p&gt; 南羌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推开一边碍事的宋青玉:“好巧。”&lt;/p&gt; 楠愚薄唇轻勾唇:“好巧。”&lt;/p&gt; 南羌顺眼瞟了一眼旁边站着如仙子一般的扶颂。&lt;/p&gt; “想不到许公子也喜欢来看擂台。”&lt;/p&gt; 南羌听了半响,怎么都觉得楠愚这话是揶揄戏谑。&lt;/p&gt; 南羌看他面容却是一本正经,没有半点轻浮。&lt;/p&gt; 南羌望着他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好像……跟她在话里见过的兄长好像。&lt;/p&gt; 南羌干咳一声:“偶尔也看看,听听,陶冶情操。”&lt;/p&gt; 一边不远处的怀清看着南羌看楠愚眼里都快看出花来,怀清疾步上前。&lt;/p&gt; “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在。”怀清声音清淡,站在南羌跟前,高出南羌一个头,完全把南羌挡在了身后。&lt;/p&gt; 怀清看了一眼跟前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lt;/p&gt; 南羌推开怀清:“什么找我半天,我还想问你你这一大半天都跑哪去了。”&lt;/p&gt; 怀清不着痕迹的将目光从楠愚身上收回。&lt;/p&gt; 一时,楠愚微微作揖:“既然有事,那楠愚先走一步了。”&lt;/p&gt; 南羌看着楠愚身形,一双秀眉蹙起,怀清挡着南羌目光。&lt;/p&gt; “看什么呢,都走远了。”&lt;/p&gt; 南羌呢喃:“我只是觉得他好像似曾相识。”&lt;/p&gt; “所有见色起意说的都是这样的话。”&lt;/p&gt; 怀清将南羌头强行掰了回去,附低在南羌耳边:“我刚刚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lt;/p&gt; 南羌来了神:“什么秘密?”&lt;/p&gt; 几盏茶功夫,怀清带着南羌趴在暗处墙头。&lt;/p&gt; 南羌看见院子里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将一箱一箱的东西搬进屋。&lt;/p&gt; 黑灯瞎火的,不点火杖,还东张西望,蹑手蹑脚。&lt;/p&gt; 南羌看了一眼怀清,两人透溜溜的爬了下去。&lt;/p&gt; 两人躲在角落:“你说他们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lt;/p&gt; 怀清压低声音:“是豫王府搬出来的,我也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lt;/p&gt; 南羌突然眼里来了神:“你说里面有没有可能是金银珠宝?这么大的箱子,这么多,如果是金银珠宝,咋们就发财了。”&lt;/p&gt; 怀清心里一凉:“这么多,你想全偷了?”&lt;/p&gt; “当然,不然留个那老东西,等他拿这些金银珠宝去百腾阁买我的命?百腾阁这些丧尽天良的,为了钱他们可什么都做得出来。”&lt;/p&gt; 南羌蹲在角落,细声:“我们先走,等半夜再偷偷摸摸潜进去?”&lt;/p&gt; 怀清吞了一口水,心里咕咚一下。&lt;/p&gt; 二人偷摸到了大街,南羌满肚子盘算今晚怎么搬走那几个大箱子。&lt;/p&gt; 怀清满脑子想着,等会怎么装病趁机溜走。&lt;/p&gt; 这么一大个院子,这么多东西,豫王又不是傻子,要是贵重东西他怎么不派人把守。&lt;/p&gt;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到了长盛街头热闹地。&lt;/p&gt; 南羌还没挤进人群,远远就看见一群熟悉的人往这边走。&lt;/p&gt; 南羌惊疑:“道士?”&lt;/p&gt; 怀清以为南羌叫他,看南羌表情顺眼看去,一双眼渐渐晦暗。&lt;/p&gt; “他们竟然也来京都了,我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对不住了。”&lt;/p&gt; 南羌撸起袖子,怀清一把将南羌捞走。&lt;/p&gt; 南羌被怀清拖走,南羌一双腿扑腾不着地。&lt;/p&gt; “你干嘛?!”&lt;/p&gt; 怀清放下南羌:“你不是说今晚要去劫豫王的金银珠宝,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多惹事端。要是被那群胡搅蛮缠的道士缠上,这事就办不成了。”&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83章 争议 怀清生拉硬扯把她扯到一边,南羌看着那一群道士压住心里的火气。&lt;/p&gt; 是呀,这一群臭道士都知道她的身份,要是现在鲁莽地冲了上去,也是一个祸害。&lt;/p&gt; 南羌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眉头紧绷在一块,看着怀清:“你说的有道理。”&lt;/p&gt; 等那一群道士走远以后,南羌偷偷摸摸从角落里窜了出来。&lt;/p&gt; “好!好!”&lt;/p&gt; 南羌循声望去一阵人在擂台下起哄,南羌踮起脚尖跳起来看了一眼。&lt;/p&gt; “那儿怎么这么热闹?”&lt;/p&gt; 怀清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闻人仲舒,没想到今天的擂台赛她竟然也来了。”&lt;/p&gt; “闻人仲舒?”南羌听完名字扒开腿就往人群里冲去。&lt;/p&gt; 怀清紧随其后,南羌钻进人群里。抬头看见闻人仲舒医生淡青色裙褥,青丝挽起,发髻边上贴着花钿,气质清雅素淡。&lt;/p&gt; 擂台上站着一位身穿白衣男子,男子约十五六岁,面容清秀,一双眼睛在闻人仲舒身上上下打量。&lt;/p&gt; “我当是什么京城才女,不过是欺世盗名的小贼!”&lt;/p&gt; 南羌刚刚拔开人群站在擂台底下,就听见那位白衣男子指着闻人仲舒满脸羞愤骂道。&lt;/p&gt; 南羌抬起眼睑看着原地站着面不改色的闻人仲舒,怀清挤到南羌身旁。&lt;/p&gt; 周围的人纷纷起哄:“这人该不会是输不起吧。”&lt;/p&gt; “对呀,在胡说八道什么?”&lt;/p&gt; “哪来的毛头小子?”&lt;/p&gt; 擂台上的白衣男子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擂台底下的众人扬声道:“她闻人仲舒,盗用他人诗句堆砌自己的名声,这不是欺世盗名是什么?”&lt;/p&gt; 闻人仲舒面色不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盗用他人诗句堆砌自己名声,我盗的是何人人的诗句。”&lt;/p&gt; 白衣男子宽大的衣袖郑重一甩:“盗的自然是我的诗句。昨日你邀请我到畈楼一聚,说是看过,我的诗句,觉得我所表达的情感你有感同身受,还特地问我为何用如此典故,我原以为我遇到知己,今日看来不过是你的计谋罢了。&lt;/p&gt; 以畅谈诗句会由,还在大庭广众下公然将他人辛苦所思诗句据为己用,如此,恬不知耻简直有辱斯文!”&lt;/p&gt; 白衣男子慷慨激愤的说了一通,闻人仲舒面色丝毫不改。&lt;/p&gt; 底下的人低头议论纷纷,闻人仲舒这会淡然来一句:“恬不知耻,有辱斯文,这八个字是骂你自己的,天下儒生有你这种败类,悔对圣人之志。”&lt;/p&gt; 闻人仲舒目光凌厉的看着白衣男子。南羌看见白衣男子目光虚躲。&lt;/p&gt; 闻人仲舒这番话既不争辩,也不说明缘由,白衣男子怎么也没料想到闻人仲舒竟然是这种反应。&lt;/p&gt; 他来之前就已经将闻人仲舒所有辩解之词都能说过去。&lt;/p&gt; 白衣男子看闻人仲舒转身就要走,便指着闻人仲舒痛骂:“怎么,你敢做不敢认?逼着,我看你那些诗句,怕都是抄袭他人的,什么才女,就像你这种欺世盗名的人,迟早有一日天下人,会知道你这种人的真面目。”&lt;/p&gt; 南羌看闻人仲舒不理会白衣男子,底下的那些人越说越黑,言语不堪入耳。&lt;/p&gt; 南羌跳上擂台,拉回闻人仲舒:“你这么着急走,是怕这位公子说的是真话?”&lt;/p&gt; 闻人仲舒与南羌对视,闻人仲舒眉头饶有一丝异样。&lt;/p&gt; 闻人仲舒撇开南羌的手:“行得正坐得直,我没有什么怕的,只是觉得不想跟这种小人纠缠。”&lt;/p&gt; 白衣男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南羌站在中间看着白衣男子。&lt;/p&gt; “你说没有就没有?这种事情怎么能看到一张嘴巴说的清楚的。既然你深圳不怕影子斜,那你跟这位公子好好对峙对峙。”&lt;/p&gt; 南羌翘着双手看热闹不嫌事大,怀清擂台边上坐着的楠愚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看着南羌。&lt;/p&gt; 南羌看着底下的人:“这事情是非黑白总得好好说清楚,大家说是不是。”&lt;/p&gt; 底下的人纷纷附喝,今日他们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lt;/p&gt; 南羌侧过头去看着白衣男子:“这位小兄台,我也觉得你说的非常的对。要是闻人仲舒盗用你的诗句,那你岂不是太过委屈。这是就不能不明不白的过去了。&lt;/p&gt; 这是要是今天不把帐算清,过了明日,你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书生,而她却是声名赫赫的京城才女。&lt;/p&gt; 到那个时候你在讨回公道可就难了,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证据尽管说出来,今天这底下的老百姓跟我都替你主持公道。”&lt;/p&gt; 怀清在底下看着南羌一脸正经的,在胡掰瞎扯。&lt;/p&gt; 白衣男子闻言,看着南羌欲言又止。&lt;/p&gt; 南羌拍了拍白衣男子肩膀:“别怕啊,实在不行咱们就去报官,真金不怕火炼,黑的成不了白。”&lt;/p&gt; 南羌顿了顿:“我们占理,这都不说,边以为是你故意诬陷她的。”&lt;/p&gt; 白衣男子握紧手中的白扇,神情激动:“我没有污蔑她,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污蔑她?”&lt;/p&gt; 闻人仲舒走几步上前:“你没有污蔑,我难不成是我污蔑了你。身为读书人不好,好读书论道修心养性,反而被鬼迷了眼净做一些缺德的事情,我都替你为天下读书人含羞。”&lt;/p&gt; 白衣男子面色一白,南羌没想到这闻人仲舒嘴皮子功夫竟然也这么厉害。&lt;/p&gt; 平日里看她柔柔弱弱的,果然不平凡的女子都是不容小觑的。&lt;/p&gt; 南羌挡着闻人仲舒:“你还想以强欺弱不成。”&lt;/p&gt; 白衣男子躲在南羌身后,南羌转过头:“她怎么邀请你去畈楼饮酒谈诗,如何盗用你诗句的,你一五一十全说出来。”&lt;/p&gt; 白衣男子沉吟片刻:“昨日申时,我正在草芦读书时,有人来说,闻人仲舒邀请我到畈楼一聚,平日里我就多有仰慕她的文采,便欣然前往。&lt;/p&gt; 我到了以后,她便跟我畅谈诗句,聊起顾老先生的诗句,以及宋老先生,留下的笔记诗集。&lt;/p&gt; 谈了约半个时辰,她就主张说要谈诗,我当时还觉得是我一大幸事便没有推辞。&lt;/p&gt; 当时说起鹤楼的典故,我便有感而发当即作诗一首他也夸我文采。&lt;/p&gt; 傍晚回去时,我还在暗自庆幸能与京都才女结为知己,此生无憾事。&lt;/p&gt; 就刚刚我上来,她所念的诗句,我真是震惊差异,痛心疾首。&lt;/p&gt; 多数人将自己所想所思的诗句是为自己的孩子一般,怎能由人窃取!这与杀人放火的强盗有什么区别?!!”&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84章 颠倒是非 南羌在一边抠了抠耳朵子,南羌瞟了一眼闻人仲舒,闻人仲舒踏上前一步,那白衣男子就后退一步。&lt;/p&gt; “你这张颠倒是非黑白的嘴。让你当读书人不去戏班子唱戏到茶馆里说书真是太屈才了。”&lt;/p&gt; 南羌拦着闻人仲舒:“你的意思是刚刚这位小兄台说的可都不是真的?”&lt;/p&gt; 南羌不等南羌开口:“昨天我的确是去了畈楼,但不是我邀请的他而是他邀请的我,还有刚刚这诗句确实是昨天我在畈楼与他谈起过,昨日我说谈起的诗句是晴空鹤楼立云霄,回去后我斟酌思虑,认为云字不如万字。&lt;/p&gt; 他说的是另有所谋,不是我谋他的而是他谋我的。&lt;/p&gt; 我闻人仲舒多年来就算是在诗集上有所借鉴前人,也必然会有起注,说明出处,行这种盗窃之事,我闻人仲舒不齿也不屑。”&lt;/p&gt; 南羌眼帘动了动,底下一片低头细语声,有些还高声道:“要说京都第一才女盗窃一个籍籍无名的书生诗句,这话说出去也没有人信。”&lt;/p&gt; 白衣男子嘴唇煞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lt;/p&gt; 南羌冲着底下嚷着:“可要不是他盗窃了这位小兄台的诗词,这位小兄台当众污蔑闻人仲舒,图的是什么。”&lt;/p&gt; 南羌回头看着闻人仲舒:“你说他宴请你去畈楼,他一个穷酸书生去哪来这么多银子到畈楼吃酒。&lt;/p&gt; 谁不知道在畈楼是一顿饭这银子花销都是寻常百姓人家一年的粮食。”&lt;/p&gt; 白衣男子面色稍稍舒缓,心里绯腹,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方神仙保佑,竟然给他这么大的一个帮手。&lt;/p&gt; “他哪来的银子我不知道,要是我宴请他到畈楼,自然是记在我闻人家的账面上。&lt;/p&gt; 你要去查大可去畈楼账年头查一下对比。”&lt;/p&gt; 白衣男子突然驳斥:“谁知道你是不是记在闻人家账面上。”&lt;/p&gt; “畈楼厢房岂是你说去就能去的,即便是我闻人家,也得事先提前三日跟畈楼掌柜的说好。&lt;/p&gt; 如此说来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邀请我到畈楼那地方去的。&lt;/p&gt; 我看你就是早就就打好算盘,就等着在这冤枉着我。”&lt;/p&gt; 白衣男子身子一颤,握着扇子的手被青根爆。&lt;/p&gt; 南羌面露笑意:“这不就容易,找畈楼掌柜问一问不就清楚了。我看这事牵扯甚广,事滋体大,不如就报官吧。”&lt;/p&gt; 闻人仲舒甩了甩袖子:“报官就报官。”&lt;/p&gt; 南羌侧过头看着白衣男子:“这位兄台你觉得如何?”&lt;/p&gt; 白衣男子声音颤抖:“要是曝光岂不是毁了她一生前途。”&lt;/p&gt; 南羌戏谑笑了笑:“兄台果然是心底善良,都这个节骨眼了还为她人着想。这么大的好人怎么能受冤屈,依我看就报官!”&lt;/p&gt; 底下的人也纷纷附和:“对呀这是一报官,查个水落石出,不就知道谁是谁非了。”&lt;/p&gt; “也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靠两张嘴说得清,报官吧。”&lt;/p&gt; 闻人仲舒看着南羌那双桃花眼狡诈如兔,心里上下不安。&lt;/p&gt; 南羌拉着白衣男子:“走吧,报官去吧。”&lt;/p&gt; 白衣男子突然挣脱南羌的手,指着南羌骂道:“你们俩就是一伙的。”&lt;/p&gt; 南羌故作惊讶:“你猪油蒙了眼?我从头到尾都是帮着你的呀!人家她是赫赫有名的大才女,这是你不报官,谁能给你一个公道。”&lt;/p&gt; 南羌挑着眉看着白衣男子:“你为什么这么惊慌?难不成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lt;/p&gt; “胡说!就是她偷盗了我的诗句。”&lt;/p&gt; 南羌点了点头:“是呀,所以这件事情要报官啊。”&lt;/p&gt; 白衣男子语噎:“我不报官!”&lt;/p&gt; “那我们现在一起到畈楼,查一查账面。”&lt;/p&gt; “我不去!”&lt;/p&gt; 南羌眯着眼睛,上前握着白衣男子的手腕轻轻一扭:“你这小子耍我呢?”&lt;/p&gt; 白衣男子疼的脸上抽搐:“疼疼……”&lt;/p&gt; 南羌压了压声音:“说,到底是你诬陷了她,还是她真的盗了你的诗句。你敢说半句假话我废了你的手,这下半辈子你也别写诗了。”&lt;/p&gt; 男子面色一震,哭咽着:“是我,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就是不服……”&lt;/p&gt; 白衣男子话一出,底下哗然一片,坐在不远处的扶颂起身离去。&lt;/p&gt; 楠愚看着扶颂离去的背影,回头看着南羌欺压在那白衣男子身上,眉头略略一蹙。&lt;/p&gt; 怀清目光瞟了一眼,刚好落到楠愚身上。&lt;/p&gt; 楠愚明锐察觉到怀清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端起茶盏,撩拨茶盖。&lt;/p&gt; 宋青玉面色一喜,跳上擂台:“我还以为你是上来捣乱的。”&lt;/p&gt; 闻人仲舒对着南羌,声音清淡:“多谢。”&lt;/p&gt; 说完便抽身离去,南羌轻嗤一声:“不客气,改日要是有空,请我到府里一聚,也算是报答我这举手之劳了。”&lt;/p&gt; 闻人仲舒走不远,回头:“好。”&lt;/p&gt; 南羌愣了片刻,回神时,怀清上前拉了拉南羌衣袖。&lt;/p&gt; “臭道士,去哪?!”&lt;/p&gt; 南羌被怀清拽了下来,半柱香功夫,怀清跟南羌坐在面摊上,两人跟前放了一大碗面。&lt;/p&gt; 不远处一个年过四十的老道眯着眼看着灯光下的南羌。&lt;/p&gt; 老道揉了揉眼睛:“是她吗?”&lt;/p&gt; 老道身边的那些小道士闻言,上前:“师傅说什么?”&lt;/p&gt; 老道指了指面摊上的南羌:“那不就是南淮王府三小姐?”&lt;/p&gt; 小道士双腿打颤:“没错,就是她,就她那样子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认得!”&lt;/p&gt; 老道心肝一颤,紧忙拉着人躲到暗处树荫下:“唉我的祖师爷,怎么就这么倒霉又碰上了她!快走快走!”&lt;/p&gt; 怀清回头看了一眼,一群人弯着腰鬼鬼祟祟穿进了巷子。&lt;/p&gt; 南羌咬着鸡腿,看着怀清:“看什么?”&lt;/p&gt; 怀清回头:“刚刚听见了有几只野猫在叫。”&lt;/p&gt; “野猫?我怎么没听见?”&lt;/p&gt; 怀清夹起一口面呼了呼:“快吃吧。”&lt;/p&gt; 南羌哦了一声,埋头继续吃。&lt;/p&gt; 到了半夜,怀清和南羌掐准时辰悄咪咪的跑到院子周围。&lt;/p&gt; 南羌还真不知道在哪抓来了两只野猫,用袋子套着到了院子,就把野猫放了下去。&lt;/p&gt; 院子里看守的人听见动静,循着声音追去,拨开草丛看见是野猫松了一口气。&lt;/p&gt; 过了约小半时辰,又闹出动静,查了一圈发现又野猫。&lt;/p&gt; “这地方怎么这么多的野猫。”&lt;/p&gt; “这院子荒废这么多年有野猫也是正常。”&lt;/p&gt; 南羌听着几人埋怨嘀咕,一边的怀清坐在墙角里,打着瞌睡。&lt;/p&gt; “臭道士,起来,干活了。”&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85章 出师不利 怀清微微睁眼,睡眼惺忪地看着南羌,起身的时候拍了拍衣袍。&lt;/p&gt; 怀清引开院子里的看卫,一边在黑暗的巷子里串来串去。一边低声诽腹不断。&lt;/p&gt; 南羌觉得鼻子一痒险些,打了个喷嚏。南羌捂着鼻子。&lt;/p&gt; 南羌跳下院子蹑手蹑脚地偷溜进最后面那个被门锁着的房子。&lt;/p&gt; “谁?!”&lt;/p&gt; 南羌闻言回头干净利落地将人打晕,拖到门口边。&lt;/p&gt; 南羌摸出钥匙打开门锁,屋子里面陈列着一箱一箱的东西。&lt;/p&gt; 南羌拿起旁边的铁柱把箱子撬开。沉浸的屋里闷哼一声响,南羌左顾右盼轻手轻脚地将铁柱放好。&lt;/p&gt; 南羌推开箱子,里面全是玄铁还有盐巴,还有一些箭头,刀刃匕首。&lt;/p&gt; 后面一些大箱子里面装的全是硫磺,皂角,硝石。&lt;/p&gt; 南羌被一股硫磺的气味,呛得鼻子发痒。南羌捂着口鼻。&lt;/p&gt; “豫王那老东西整这么多这些玩意想做什么。天子脚下,他还想造反?”&lt;/p&gt; 南羌关过一圈,一点值钱的玩意都没有,南羌看着这一大房子放的都是做火药的东西,在屋子里,踌躇转了几圈。&lt;/p&gt; 南羌听外头动静,迅速换上门,将钥匙偷了去。&lt;/p&gt; 怀清就在不远处转角里等着,看见南羌两手空空地走着回来,满脸狐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走空。”&lt;/p&gt; 南羌眉头一紧:“你猜豫王那老东西在屋子里放了些什么?”&lt;/p&gt; 怀清轻幽幽道:“肯定不是金银珠宝。”&lt;/p&gt; “火药,那一屋子都是做火药的硫磺皂角,硝石。还有一些玄铁,打制好的箭头,以及少量的私盐。”&lt;/p&gt; 南羌抬起头,月光下怀清轮廓分明,南羌暗吸一口气:“你说那老东西是不是想造反?”&lt;/p&gt; 怀清停住脚步,眼神晦暗不明。南羌半响听不见怀清响应,回头看了一眼怀清。&lt;/p&gt; “臭道士跟你说话啊。”南羌一双桃花眼圆溜溜的看着怀清。&lt;/p&gt; 怀清往南羌身边走了几步:“都是赵家的天下,算什么造反。”&lt;/p&gt; “你这话不对,虽然都是较佳的天下,但是要换的那老东西当皇帝,这大周也快灭亡咯。”&lt;/p&gt; 怀清目光突然变得深邃宁静:“要是气数如此也算是顺应天意。”&lt;/p&gt; 南羌回头瞪了一眼怀清:“狗屁,原本想着要是金银珠宝能搬的快就搬走一些,看着那一仓库的火药,我现在还怕他一不小心走火了伤及无辜。”&lt;/p&gt; 要真是要那老东西当皇帝。,他们南家上下几百口人命还能活口吗?&lt;/p&gt; 南羌一双手枕在后脑勺自言自语:“我刚刚出来的时候,特意打晕了一个人闹出了一点动静,豫王那老东西知道后一定会连夜将这批东西转移。到时我们就敲咪咪的跟在身后,摸到他的老巢,一把火把他们的东西给烧了。”&lt;/p&gt; 怀清压低嗓音:“你怎么知道豫王就一定会把东西转到空旷的地方。”&lt;/p&gt; 过了约是一个半时辰,将至凌晨大街只有几个喝的伶仃大醉的人身子踉踉跄跄的走着。&lt;/p&gt; 时而传来摊贩一两声吆喝的声音,还有酒楼教坊司丝乐的声,酒杯碰撞声,高声弹唱。&lt;/p&gt; 南羌坐在树上,蹲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听到院子里有一些动静。&lt;/p&gt; 藉着双白的月光依稀看得见院子里的人,一个一个地往屋子里走去。&lt;/p&gt; 随后一阵金属刺耳声音,南羌手里拿着一片叶子:“臭道士,他们砸门了。”&lt;/p&gt; 怀清一个激灵睁开惺忪的眼睛瞟了一眼:“等他们走了,你再叫我。”&lt;/p&gt; 南羌用叶子替怀清驱赶身边的蚊虫,看得入神的时候叶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怀清脸上。&lt;/p&gt; “醒了?”&lt;/p&gt; 南羌对怀清突如其来凑过来的脑袋,看了一眼,乌漆墨黑的压根就看不清怀清黑沉的脸色。&lt;/p&gt; 怀清把南羌手里的叶子抢过来扔到地上。&lt;/p&gt; 南羌看着院子里的人将屋里的箱子一箱一箱的抬的出来。&lt;/p&gt; 南羌拍了拍怀清手臂:“快,快跟上。”&lt;/p&gt; 怀清眨一下眼睛,险些被她从树上推了下去。&lt;/p&gt; 南羌嫌弃怀清动作吞吞吐吐太过慢,将怀清按在树上:“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看看。”&lt;/p&gt; 南羌江夏这么一句话,便蹑手蹑脚地跑上前。&lt;/p&gt; 怀清看着南羌影绰绰的身影,有些显示。怀清察觉一丝异常,他眼看去的时候,南羌身后跟着一黑乎乎的身影。&lt;/p&gt; 怀清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跟了上去。&lt;/p&gt; 南羌一路跟到后巷,只觉得身后有人,南羌拔出腰间短剑。&lt;/p&gt; 南羌防备时,耳边飞疾过来的短匕南羌耳边一缕头发悉数断落。&lt;/p&gt; 南羌还没来得拔出头上铁针,肩膀处就被划破了一口子。&lt;/p&gt; 回头,脖子被抵着一锋利的利剑,南羌喘着气低声道:“师傅。”&lt;/p&gt; 南羌身后的人将利剑收了回去:“这个时候知道叫师傅了。”&lt;/p&gt; 南羌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是你。”&lt;/p&gt; 南羌整个身子都快瘫软下去,跛脚七在南羌身上点了止血穴位。&lt;/p&gt; “闯进院子里的那个人是你。”&lt;/p&gt; 南羌抹去额头上的汗点了点头:“是我。”&lt;/p&gt; “豫王的东西你都敢碰,你是不要命了。”跛脚七声音冷清,夏夜的风本就有一丝清凉,南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lt;/p&gt; “豫王他能派你来说明这东西很重要,是吧?”&lt;/p&gt; 跛脚七不理会南羌,扬起手中的剑正想往手臂刺去。&lt;/p&gt; 南羌半空拦了下来:“你干嘛?”&lt;/p&gt; 南羌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你要是怕交差不了你拿这个回去交差。”&lt;/p&gt; 跛脚七摸了摸南羌递过来的那块令牌:“济王府?”&lt;/p&gt; 南羌诧异:“这你都能摸的出来,你是真的瞎还是假的瞎。”&lt;/p&gt; “东西会运去云桂山豫王私营里。”跛脚七将令牌收下:“要是死了别牵连我。”&lt;/p&gt; 南羌听跛脚七冷冰冰的扔下一句晦气话就走了。&lt;/p&gt; 南羌伫立在原地楞了半会,赶来的怀清看着身影。&lt;/p&gt; 南羌望着怀清:“不是要你在那里好好看着吗?你怎么来了?”&lt;/p&gt; 话落,南羌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浑身提不起力气。&lt;/p&gt; 怀清快步接着快要晕倒的南羌,南羌只闻到怀清身上淡淡的清香。&lt;/p&gt; “臭道士……”&lt;/p&gt; 怀清只听见南羌声音孱弱的呢喃一声。怀清将南羌扶着走回宅子。&lt;/p&gt; 后面追上来的小斯看见跛脚七手臂上浸满了血迹。&lt;/p&gt; “有看见是谁吗?”带头的侍卫刚说完一句话,跛脚七就晕倒了过去。&lt;/p&gt; 豫王在书房来回踱步听见外头的动静,刚刚那位带头的侍卫进来跪了下来。&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86章 出师不利 “怎么样了?”&lt;/p&gt; “回王爷,跛脚七受伤了,属上没有抓到贼人。能让跛脚七深受重伤的,应该是个武功高强的人。”&lt;/p&gt; 豫王粗大的眉毛竖起来,踹了一脚跟前的侍卫:“没用的废物!”&lt;/p&gt; 侍卫倒地后又跪了起来:“但属下担保,树下将火药移去营地时,绝无人跟踪在后面。”&lt;/p&gt; 豫王面色黑沉:“要是出了半点差错,本王饶不了你。”&lt;/p&gt; 南羌热症不退,一直烧了两天两夜醒来半迷糊看了一眼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lt;/p&gt; 南羌手臂伤口发炎,眼下情形又不能去,请郎中。金创药,退热药,那些瓶瓶罐罐都用见底了,还是一点好转都没有。&lt;/p&gt; 白芷急的哭红了眼:“道长,这可怎么办才好还是快去请郎中吧,再这样下去我家公子的小命都快没了。&lt;/p&gt; 我还听说这热症久了不退,是会烧坏脑袋的,万一这变傻了,可怎么好?我怎么会去交差呀?”&lt;/p&gt; 怀清坐在南羌榻边,诊脉诊了片刻,将手收了回来。&lt;/p&gt; “你快去请郎中,请来的郎中先让他到厅里坐着。”&lt;/p&gt; 白芷抹了一把眼泪也不敢多问,拔腿就跑了出去。&lt;/p&gt; 白芷前脚走了不到绊住相的时辰,门外就响起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lt;/p&gt; 怀清打开门,一个身穿素白衣裙,头上戴着纱帽,轻纱厚重压根就看不清人容貌。&lt;/p&gt; 身旁跟着一低头的小丫鬟,跟站在左侧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lt;/p&gt; 妇人的青丝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头上只是简单插这一根白玉发簪,面色端庄威严,颇有几分气场。&lt;/p&gt; 看带头女子身形就知道不是赵映月,怀清将人挡在门口外面。&lt;/p&gt; “不知道,几位光临寒舍是为何事。”&lt;/p&gt; 带着纱帽的女子第低声应道:“自然是救人。”&lt;/p&gt; 后面的妇人接着说道:“我们小姐是你们刚刚出去那个小丫鬟请来的郎中。”&lt;/p&gt; 怀清眼尖看出带着纱帽女子身上佩戴的那块玉佩。&lt;/p&gt; 怀清让开一侧,带路到了房里。怀清刚想踏进房内就被庾姑姑挡在外面。&lt;/p&gt; “我们家小姐看诊,不喜欢被人打扰。”&lt;/p&gt; 怀清停在房外,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去。南织踏进房间,放那一股药味。&lt;/p&gt; 南羌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干枯龟裂,脸上全无血色。&lt;/p&gt; 南织伸手去探了探南羌额头,一双秀眉微蹙:“阿姐。”&lt;/p&gt; 南羌梦里似乎听到呢喃,艰难睁开眼睛看了一眼。&lt;/p&gt; “我这是在做梦。”南羌想伸手去抚摸南织,手里却没有半点的力气。&lt;/p&gt; 南织打开药箱,拿出细针在火里烤了烤,南织将真插进南羌穴位。&lt;/p&gt; 南羌眉头一紧,片刻眉头渐渐舒缓,脸上痛苦神色似乎减少了些。&lt;/p&gt; 南织掀开被子,将南羌衣裳褪去,南羌手臂的伤口让南织瞳孔缩了缩。&lt;/p&gt; 庾姑姑低声:“三小姐怎么伤得这么重?”&lt;/p&gt; 南织撇开头,从药箱里掏出纱布药酒,一点一点清洗南羌流脓的伤口。&lt;/p&gt; “利器有毒。”南织用尖锐的匕首剔开南羌的已经流脓腐烂的肉。&lt;/p&gt; 一边的茯苓胆小,南织轻声道:“你出去外面守着吧,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半步。”&lt;/p&gt; 南织替南羌清理好伤口,在箱子里拿出金创药,将药敷在南羌伤口。&lt;/p&gt; 南羌呻吟一声,看着南羌发白的脸色脸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滑落衣衫,南织满眼心疼。&lt;/p&gt; “幸好我们是来了京都。”庾姑姑呼了一口气摸了摸额头的汗。&lt;/p&gt; 南织接过纱布,清理南羌手臂上的血迹,又掏出手帕给南羌擦了擦脸上的汗。&lt;/p&gt; 怀清坐在凉亭,一会茯苓怯懦的拿着一张药单到他跟前。&lt;/p&gt; “这是我家小姐吩咐要抓回来的药,我家小姐说了里面那位公子,病情危急。这要刻不容缓。”&lt;/p&gt; 怀清拿过药单,看了一眼屋里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lt;/p&gt; 南织一根一根的针扎在南羌身上,每隔一会又拔出插进另外的穴位。&lt;/p&gt; 几经反复,南羌突然吐出一口淤血,南织松了一口气。&lt;/p&gt; “三小姐无障了吗。”&lt;/p&gt; “还要看退热如何,要是照顾的精细,应该敏锐就退热了。”&lt;/p&gt; 庾姑姑道:“就把白芷那性子。”&lt;/p&gt; 南织替南羌穿好衣裳,撩开南羌脸上湿透黏在皮肤的头发。&lt;/p&gt; “白芷平日里虽然马马虎虎的,大事相应该不会糊涂。”&lt;/p&gt; 庾姑姑仍然是不放心:“刚刚门外那个道士他知不知道三小姐是女儿身。”&lt;/p&gt; 南织起身:“庾姑姑,去给我倒一杯茶吧。”&lt;/p&gt; “我听祖母提起过阿姐在信中跟他提过道士的事情,应该是个可靠之人。阿姐在京都只身一人都有不容易,身边有个可靠之人,也是难得,我们来京都是有要紧事要办。就不要节外生枝多惹事端。”&lt;/p&gt; 南织淡淡几句话,庾姑姑便不敢再有多言。&lt;/p&gt; 怀清回来时,只看见那位妇人等在门口。&lt;/p&gt; 庾姑姑将手中的另外两张方子递给怀清:“这是我们小姐开的另外两张要药方,这两张药方子服用方法跟你手中的那副药一样,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然后复渣再由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熬。每隔一个时辰喝一次。&lt;/p&gt; 她手臂上的伤口用药我们小姐已经放在桌子上伤口上的药每天要换三次,少一次都不行。&lt;/p&gt; 要是明天她的热症还没有退,拿着这个帖子到这个地方去请。”&lt;/p&gt; 怀清接过药单,低头作揖:“有劳。”&lt;/p&gt; 庾姑姑走两步又不放心,回来:“她是被有毒的利刃所伤。”&lt;/p&gt; 庾姑姑看怀清面色毫无波澜,微微颔首离去。&lt;/p&gt; 怀清走进厨房,洗了手,生火熬药。怀清进南羌屋里,看见床榻边上的一盆水全染了血。&lt;/p&gt; 怀清坐在床榻边上,掀起被子,看了一眼南羌包扎好的伤口。&lt;/p&gt; “要不是我多管闲事你也不会如此。”&lt;/p&gt; 怀清替南羌擦去额头的汗,南羌嘴里呢喃:“织儿……阿姐……”&lt;/p&gt; 怀清动作顿了片刻,手帕刚碰到南羌脸,南羌嘴里细声:“臭道士……”&lt;/p&gt; 怀清看着南羌干枯龟裂的嘴唇渗出了血丝。怀清去找了一盒润肤胭脂一点一点抹在南羌嘴唇边上。&lt;/p&gt; 出去两个多时辰的白芷一回来便沮丧着脸:“道长,我请不到郎中。”&lt;/p&gt; 白芷豆大的泪含在眼眶,今日出去,她跑了方圆十公里的药铺,哪里都请不到郎中。&lt;/p&gt; 怀清看了一眼白芷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将手里的药递给怀清:“快去把药熬了。”&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87章 定惊 日薄西山云涌风起,院子前那棵槐树吹得飒飒声响,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狂风骤雨。&lt;/p&gt; 怀清起身去把门窗关好,雨水顺着乌云滴滴滴答打在地上,打在积起水潭的,叮咚作响。&lt;/p&gt; 百腾阁里,离渊坐在窗台边上看着屋檐的雨水齐刷刷滑落。&lt;/p&gt; 离渊苍白的手握着一张纸,纸上面渐渐起了褶皱。&lt;/p&gt; “阁主,暗叹来信,南淮王府四小姐昨日已经抵达京都。此行她乔装出发快马加鞭直去靖远王府,听说南淮王府四小姐,医术精湛,此次进京想必是靖远王病重。”&lt;/p&gt; “嗯。”离渊语气冷漠。&lt;/p&gt; 花奴低头:“奴婢不敢妄自揣测。奴婢打探到今日早晨,南织前去了南羌的院子,前几日豫王私藏火药的库房被人闯进去。&lt;/p&gt; 闯进去的贼人被跛脚七所伤,那贼人,奴婢想应该是南羌。”&lt;/p&gt; “应该?”离渊的话让花奴心中一骇。&lt;/p&gt; “今日南织前去南羌院子,南羌院子的那位道士后脚匆忙出去抓药,南织此次前去一定是替南羌医治。”&lt;/p&gt; 离渊拿起镊子夹起茶杯,一手提着水壶冲洗着茶杯。&lt;/p&gt; “密谍司密库被闯,密谍司丢失一份记录当年田家密谋造反的事。密谍司怀疑是当年田家余孽所为。密谍司袁掌令使下了重金让我们好好彻查当年田家到底有没遗孤活在世上。”&lt;/p&gt; 花奴听着外头的雨声心里一紧:“当年田家一百二十三口人命皆在刀口之下,监斩的是如今的刑部尚书刑部董延呈,董延呈与田家本就结了怨,在田家抄府那一日,董延呈把钿家上上下下翻了个遍,绝不可能会有田家余孽逃出生天。”&lt;/p&gt; 离渊倒茶的声音在空荡的屋里回响,离渊一下一下将茶水倒入茶壶。&lt;/p&gt; “阁主是怀疑与南羌一同闯入密谍司的是田家余孽。豫王身边的暗卫跛脚七就是田家余孽?”&lt;/p&gt; 花奴见屏风那边的人坐着纹丝不动良久:“阁主,南织进京和跛脚七的事情要不要告诉豫王。”&lt;/p&gt; 大雨滂沱街道两侧灯笼摇摇欲坠,阮珠大阮的身子趴在窗台上,眼神忧郁的看着街道上带着蓑衣来来往往的人。&lt;/p&gt; “娘子,小心着凉了。”&lt;/p&gt; 丫鬟拿过一件,薄衣盖在阮珠身上,阮珠目光看着街道上那身穿黑色衣衫的人往密谍司走去。&lt;/p&gt; “娘子?”&lt;/p&gt; 丫鬟见阮珠不应,阮珠忽热回头,冲着丫鬟呐呐道:“去给我泡壶茶来吧。”&lt;/p&gt; 一阵电闪雷鸣轰隆声,映出阮珠的小脸煞白。&lt;/p&gt; 丫鬟回来,看看阮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这几日不见南羌来,想必是犯了相思病。&lt;/p&gt; 丫鬟目光说不出的苦涩同情,在教坊司的女子,哪有那个命。&lt;/p&gt; 密谍司门外,男子掏出令牌,守在门口的门卫旋即打开了大门将人迎了进去。&lt;/p&gt; 另外一边的豫王府内,豫王正端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块玉佩上下揣摩。&lt;/p&gt; “王爷,百腾阁来了人。”&lt;/p&gt; 豫王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放到盒子里,整顿了一下衣裳推开门出去。&lt;/p&gt; 豫王走大厅,看见来人是花奴,看了一眼四周立即屏退左右。&lt;/p&gt; “花娘子深夜来本王这,是有什么要紧事。”&lt;/p&gt; 花奴一双玉手放在额头前恭谨道:“奴婢奉阁主的命前来跟王爷禀告一些事情。”&lt;/p&gt; 花奴看了一眼四周:“不知道,王炎身边的那个功夫了得的暗卫在哪?”&lt;/p&gt; 豫王甩了甩袖子,呵呵,一笑:“原来你是为这事而来。”&lt;/p&gt; 花奴看着豫王,豫王坐在椅子上:“阁主是怀疑我那侍卫是与姓许那个小子是共犯?&lt;/p&gt; 你回去跟你家主子说,跛脚七刀剑上的毒是我抹的,本王也已经探实过,跛脚七与那小子绝对不是一伙的。”&lt;/p&gt; 花奴低头:“既然王爷已经探实过,那奴婢待会儿就回禀阁主。奴婢今日来还有一事,此事事关重大。”&lt;/p&gt; 花奴上前,靠在豫王耳边:“南淮王府四小姐昨日已经到达京都,南淮王府四小姐此次进京是乔装打扮进京,想必一定是奉长宁公主的命,入京替靖远王看诊。王爷,靖远王应该是病入膏肓了。&lt;/p&gt; 就连行刺王爷那个小贼被毒箭所伤如今也是危在旦夕,阁主已经派出人,今夜绞杀小贼。”&lt;/p&gt; 豫王眼睑略略动了动:“你所说的都是真的?”&lt;/p&gt; “百腾阁做事向来没有半点虚假”&lt;/p&gt; 花奴带着蓑衣斗笠,消失在黑夜长街里头。&lt;/p&gt; 夜里三更,外头的雨声渐渐小了起来。&lt;/p&gt; 白芷坐在茶几上打着瞌睡,怀清将药粉磨碎,摊在纱布上。&lt;/p&gt; 怀清小心翼翼的替南羌解下伤口的纱布,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怀清心里吸了一口凉气。&lt;/p&gt; 怀清将药换好,转身去倒了一碗药。&lt;/p&gt; 怀清刚推开门,门外的风呼呼进来,吹的怀清青丝后散。&lt;/p&gt; 怀清看着趴在墙上的一群黑压压的人头,淡定的拿着碗去厨房倒了一碗汤碗。&lt;/p&gt; 怀清将药递给白芷:“把药喂给她喝下,门关好,不要让任何人闯了进来。”&lt;/p&gt; 白芷听见刚刚屋外的动静就清醒过来,白芷看着怀清半湿的衣衫,手虎口还有一道血丝。&lt;/p&gt; 白芷木讷点了点头,颤颤巍巍的拿起汤匙将药喂给南羌。&lt;/p&gt; “小姐……”白芷带着哭腔,吸了吸鼻子。&lt;/p&gt; 怀清拿起门边的长剑,踩在青砖上,脚边溅起一阵水花。&lt;/p&gt; 骤而,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小半柱香时辰,雨水顺着怀清脸庞滴落在地上。&lt;/p&gt; “今日你们必死!”带头男子一声喝下,几十人朝着怀清冲去。&lt;/p&gt; 怀清持着剑,身后突然出现一黑衣男子。&lt;/p&gt; 男子动作如风,出手极快,半盏茶功夫地上尸体横七竖八躺着。&lt;/p&gt; “百腾阁的事你也敢插手?!”&lt;/p&gt; 男子声音沙哑低沉:“受人所托,多有得罪。”&lt;/p&gt; 话落,黑衣男子疾步到了那人跟前,用力一掐那位带头男子喉咙。&lt;/p&gt; 带头男子一死众人旋即慌了片刻,此时四面八方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lt;/p&gt; 怀清看黑子男子消失在黑夜里。其余人察觉异常,正想逃,袁望淳带着密谍司的人从周围蹿了出来。&lt;/p&gt; 怀清回了屋里,换了一身衣裳,白芷听外面动静渐渐小了,探出脑袋往外头看了一眼。&lt;/p&gt; 怀清一身干净衣裳走了进来,白芷看着怀清湿哒哒头发。&lt;/p&gt; “道长,我去给你拿布,端一盆碳来,再去给你煮一壶定惊茶压压惊。”&lt;/p&gt; 怀清坐在南羌床榻,伸手探了探南羌额抹,眉头一皱。&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88章 定惊 雨淅淅沥沥一直下到寅时,怀清喂南羌喝下汤药,伸手在南羌再探一次。&lt;/p&gt; 怀清紧皱的眉头略略松了松,怀清深呼一口气。&lt;/p&gt; 打盹的白芷听到外面鸡啼声,脑袋歪了一下,手没支撑稳,身子一颤。&lt;/p&gt; “天亮了……”白芷抬头看了一眼把药碗放在一边的怀清:“道长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小的这就去买。”&lt;/p&gt; “熬一些清淡的小粥,这几日就少往外跑了。”&lt;/p&gt; 万一又遇上哪个不长眼的匪贼把她绑了去,他可没那么多心思还要再去找她。&lt;/p&gt; 白芷看着怀清眼下乌黑一片,心虚吞了吞口水:“要不道长先回去歇一会儿,这有我就行。”&lt;/p&gt; 怀清起身:“也好,热症退了,桌面上的药是第二剂,按昨天的煎法,把药煎了拿给她喝。”&lt;/p&gt; 怀清深交打了个哈欠,脸上阴霾一扫而尽,恢复以往那个吊儿郎当的样。&lt;/p&gt; 白芷殷勤的替怀清打开门低头哈腰的把人送了出去。&lt;/p&gt; 白芷也抒了一口气,看着南羌嘴唇总算是有了一点血色,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怨气。&lt;/p&gt; 靖远王府里,南织替靖远王把脉后,面色凝重。&lt;/p&gt; “小女子医术不精,无法替王爷根治病灶。”&lt;/p&gt; 靖远王面色苍白,薄唇蠕动:“本王体内的毒积累已久,本王早就料想到有今日。”&lt;/p&gt; 南织眼底泛起一丝涟漪:“王爷确实不是病弱,而是中毒,如今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很难根治。&lt;/p&gt; 但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一定能逢凶化吉。”&lt;/p&gt; 靖远王起身,面露和蔼笑意:“你们南家儿女,真像。”&lt;/p&gt; 南织愣了片刻,靖远王由人搀扶起来。&lt;/p&gt; “你兄长乃是本王的先生,本王年幼时,多得他启蒙。”&lt;/p&gt; 南织心里微微触动,靖远王停住脚步:“你知不知你兄长到底是怎样的人?&lt;/p&gt; 你兄长若是能留在南淮,想必如今就是赫赫有名的将军。&lt;/p&gt; 有你阿姐昭阳郡主的镇定睿智,有你三姐的韧性无畏,有你的心思缜密,从容不迫。”&lt;/p&gt; 南织凝着跟前佝偻病弱的男子,苍白的面上始终挂着恬静平近的笑意。&lt;/p&gt; 靖远王身边的人将一封密函递给南织。&lt;/p&gt; 南织接过密函,靖远王声音空幽:“马车本王已经替你备好了,京都是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这东西你转给长宁公主,本王有生之年,怕是不能有幸与长宁公主促膝长谈。”&lt;/p&gt; 靖远王回头:“回吧。”&lt;/p&gt; 南织低头作揖:“王爷保重身体。”&lt;/p&gt; 南织踌躇几步,靖远王声音慢悠悠:“她在京都,我会看着的。”&lt;/p&gt; 南织上前,跪下叩谢大礼,南织走的后门。&lt;/p&gt; 庾姑姑拉开马车帘子:“小姐,三小姐那边……”&lt;/p&gt; “回南淮。”&lt;/p&gt; “王爷,昨夜的事已经解决了,如王爷所料,密谍司晚去了半柱香时辰。&lt;/p&gt; 豫王那边,火药移去哪了,小的还没查出。”&lt;/p&gt; 靖远王轻咳几声:“罢了,这事你不用再查,免得打草惊蛇,有一人知道,她会去办的。”&lt;/p&gt; 靖远王有人搀扶走进宅内,门外突然来传:“王爷,太后娘娘差太医替王爷诊脉,映月公主也来了。”&lt;/p&gt; “传。”&lt;/p&gt; “是。”&lt;/p&gt; 赵映月提着衣袂,见着靖远王,那与神色的脸才露出几分笑意,眼睛弯弯,心情愉悦。&lt;/p&gt; “皇兄。”赵映月扶着靖远王。&lt;/p&gt; “你怎么出来了。”&lt;/p&gt; “我在母后跟前撒泼打滚,求了好几日才求来的。皇兄看起来面色好了许多。”&lt;/p&gt; 一边的太监看着赵映月:“王爷,公主,太医还在门外候着呢。”&lt;/p&gt; 赵映月眉头一蹙:“就让他在门外候着,这些个庸医,只会开方子吃药。”&lt;/p&gt; 太监一脸为难,看了吗异样靖远王。&lt;/p&gt; “难得要你出宫,这么胡闹下次母后还怎么会让你出来。”&lt;/p&gt; “那等会再传,月儿有好些话要跟皇兄说。”&lt;/p&gt; “母后近日身子如何。”&lt;/p&gt; 赵映月:“每日都忙于朝政大事,陛下则是每日忙着选妃,后宫每日忙着煎药送去皇后宫里。&lt;/p&gt; 这皇宫里,日日如此,没点新鲜,我早就待腻了。&lt;/p&gt; 皇兄你有所不知,如今母后待那姣月比待我还要好。&lt;/p&gt; 那赵姣月,就像是定了时辰一样,每日晨昏定省就像掐准的时辰,这白天早上就挑着母后醒来的时辰,这傍晚就算准母后处理完政务。&lt;/p&gt; 而我这亲生女儿,每回去见母后都被挡在门外,里头的人不是说母后正在与陛下一同讨论国家的大事,就是说母后已经歇下了。&lt;/p&gt; 我这一头半个月见上母后的次数屈指可数。”&lt;/p&gt; 靖远王叹了一口气:“你性子本就懒散。”&lt;/p&gt; 赵映月娇嗔一声:“皇兄,我近日碰到一位有趣的道士。”&lt;/p&gt; 靖远王端着茶杯的手不着痕迹动了一下。&lt;/p&gt; “哦?是哪个道士竟然让你觉得有趣。”&lt;/p&gt; 赵映月笑了笑:“下次要是有机会,月儿一定将他带到皇兄跟前。”&lt;/p&gt; 靖远王看着赵映月笑的弯弯的眼睛,他这妹妹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唯独对他这位兄长。&lt;/p&gt; 靖远王怜惜的摸了摸赵映月的头:“不过是一位道士,我月儿身份高贵,不必为一道士上心。”&lt;/p&gt; 赵映月面色一滞:“皇兄,他不是普通的道士。”&lt;/p&gt; 靖远王扯开话题:“太医在外面也等久了传进来吧。”&lt;/p&gt; 一边太监心里松了一口气:“诺。”&lt;/p&gt; 夜里,南羌喉咙干痒,醒来看着房梁,一双手动了一下。&lt;/p&gt; 趴在床榻上的白芷睡得直打呼噜,南羌浑身酸软无力。&lt;/p&gt; 南羌桃花眼圆溜溜看着白芷,白芷呼噜打的震天一般。&lt;/p&gt; 南羌费劲力气碰了碰白芷,白芷挠了挠发痒的脸,侧过头睡过另外一边。&lt;/p&gt; 南羌吞了吞口水,喉咙火辣辣的疼,嘴里干的能喷火。&lt;/p&gt; 南羌恨不得提着白芷耳朵骂一通。南羌躺着,一双眼渐渐失神。&lt;/p&gt; 就白芷这睡的呼噜响,鸡打啼能醒来都是阿弥陀佛了。&lt;/p&gt; 南羌听见门外吱呀一声,南羌侧过头,看着怀清端着一盏灯缓缓走来。&lt;/p&gt; 怀清一身素白宽松衣衫,头发半绾,南羌看的出神。&lt;/p&gt; 这简直如乘云踏雾而来的男神仙啊!&lt;/p&gt; 怀清靠近,看南羌一双眼盯着他,怀清放下灯,去倒了一杯温水。&lt;/p&gt; 怀清将水端过来,南羌瞟了一眼白芷。&lt;/p&gt; 南羌示意怀清将白芷拍醒,赶走她。&lt;/p&gt; 怀清当没看见,上前坐在南羌跟前,扶起南羌。&lt;/p&gt; 南羌刚想说话,喉咙沙哑发不出声音。&lt;/p&gt; 怀清将水全喂给南羌,把人放了下去,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出门去。&lt;/p&gt; ”&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89章 成了哑巴 喉咙刺痛火辣得到舒缓,脑袋的沉重酸胀疼痛,整个身子就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lt;/p&gt; 屋里那跟燃烧的蜡烛,蜡泪一滴一滴的滴到烛台上,南羌呼吸渐渐平稳。&lt;/p&gt; 南羌双眼一闭,脑子里突然一阵,倏而睁开双眼。&lt;/p&gt; 清晨公鸡打鸣鸟儿啼叫,窗外渐渐透出微微晨光。&lt;/p&gt; 白芷升了伸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床上睡着的人。&lt;/p&gt; 顿时,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白芷对上南羌那嫌弃的眼神,心里的激动旋即被心虚取而代之。&lt;/p&gt; 白芷挪了挪僵硬的腰身:“醒,醒了……”&lt;/p&gt; 南羌嘴角微微上扬,白芷却觉得南羌浑身上下冒着冷气。&lt;/p&gt; 片刻,白芷突然就趴在南羌身上狼豪大哭:“小姐,你可算是醒来了,担心死奴婢了,要是你万一不小心死了,奴婢怎么回去交差?奴婢要是回不去王府,小姐又不在人世的话,就真不知道怎么活了。”&lt;/p&gt; 南羌觉得心里一股的气呛在喉咙里,咳嗽又咳嗽不出来。&lt;/p&gt; 南羌瞟了一眼白芷,白芷一双圆润的匪首不断在南羌肚子里捶着,南羌咬紧嘴唇。&lt;/p&gt; 这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她没死在别人手上都快要被她这死丫头压死捶死了。&lt;/p&gt; 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听了她的忽悠非得把她带到京都来。&lt;/p&gt; 还没出来的时候就觉得外头千般好万般好,这一出来就成天嚷嚷着没命回去。&lt;/p&gt; 南羌眼睑下垂,渐渐深思,难不成,这死丫头在府里头藏了不少银子?&lt;/p&gt; 白芷听南羌半响没有动静,赶紧我去脸上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提起衣裳麻溜地往外走:“小姐一定是饿了,奴婢这就去给小姐熬一些清淡的粥来。”&lt;/p&gt; 白芷刚出门抵在门呼了一口气细声呢喃:“尽心尽力伺候这么多天,一醒来就板着脸。不过,幸好老天爷眷顾,阿弥陀佛三清真人八方神仙保佑,总算醒过来了。”&lt;/p&gt; 白芷撅着嘴,慢悠悠往厨房走去。&lt;/p&gt; 白芷端来白粥,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挤眉弄眼,使了好几个眼色,白芷圆乎乎的脑袋一双秀眉蹙在一块。&lt;/p&gt; 半响,白芷手里拿着的碗险些摔了下来:“我的天,小姐你是变成哑巴了吗?”&lt;/p&gt; 南羌双眼渐渐灰暗,白芷眨了眨眼睛,心里正寻思,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lt;/p&gt; 就她们家小姐,这张嘴巴这么毒舌,单凭一张嘴说出的话就得罪无数人。这突然哑巴了,似乎也能免去不少麻烦事。&lt;/p&gt; 嗑药真的是哑了,他家小姐还是黄花大闺女,这以后怎么找一个好人家?&lt;/p&gt; 再者像她小姐这样的爆脾气,要真是成了哑巴,岂不是更容易脾气暴躁。&lt;/p&gt; 白芷沉吟良久,抬起眼帘语重心长地对南羌说道:“小姐要不我们回南淮吧,四小姐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你的。”&lt;/p&gt; 南羌不搭理白芷,白芷一个人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带着几分同情的看着南羌,南羌从白芷的眼神里,都快觉得自己断气归天了。&lt;/p&gt; 南羌目光投向怀清房里,白芷顺着目光看去:“小姐是问道长?”&lt;/p&gt; 南羌点了点头,白芷放下碗:“道长这会应该还没有睡醒。”&lt;/p&gt; 白芷拿起旁边的药,又放了下去。这些天药都是怀清换的,她还真不知道,这药哪样放哪样应该怎么混?&lt;/p&gt; 白芷喂南羌喝粥,一遍自言自语:“小姐你是不知道。这几天都是道长,一直在照顾着你,刚开始连药都是他自己熬的。&lt;/p&gt; 小姐,高烧不退的第二天,道长不敢去请郎中,是急得一宿都没睡。&lt;/p&gt; 第二天早上奴婢去请郎中,跑遍了方圆十公里,郎中全都不在,还好道长神通广大,不知道在哪里请来了郎中,小姐才捡回了一条命。&lt;/p&gt; 这好不容易请来郎中了,小姐,喝了药还没有退热,就有仇家寻上门来。&lt;/p&gt; 这一屋子的人呐!也不知道小姐,得罪了多少人这么多人,想趁小姐你病的时候要了你的命。&lt;/p&gt; 要不是到道长命相救,奴婢现在怕是已经在黄泉底下跟小姐结伴投胎。奴婢哪能现在伺候候在你跟前,只能等下辈子了。”&lt;/p&gt; 白芷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噼哩啪啦说了一大堆。&lt;/p&gt; 南羌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等白芷出去,过了一小会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lt;/p&gt; 南羌看是白芷端来一盆热水,刚刚眼里还有些期盼现在是只剩下双眼无神的凝着天花板。&lt;/p&gt; “小姐,擦身子了。”&lt;/p&gt; 白芷擦完身子端水走了出去,又隔了一会,白芷又走了进来。&lt;/p&gt; “小姐,该喝药了……”&lt;/p&gt; 白芷大半天的进进出出许多趟。南羌长长叹了一口气。&lt;/p&gt; 南羌敲了敲床板,看了一眼白芷,再看一眼怀清屋里。&lt;/p&gt; “道长?道长还在睡觉呢?好几天没有合眼怎么也要睡一天一夜吧?”&lt;/p&gt; 白芷似乎自问自答,跨出门外前回头说了一声:“我出去一趟。”&lt;/p&gt; 南羌在床上躺的腿脚都酸了,过了约是小半个时辰门就被推了开来。&lt;/p&gt; 南羌翻了翻白眼,瞟了一眼,看见来人是怀清。&lt;/p&gt; 怀清眼底下乌青一片,脸色疲惫,还是昨晚那一身宽松的衣袍,手里端着一碗药。&lt;/p&gt; 怀清走了上前,熟络的坐在床榻上,南羌看着怀清,眼神难得温柔一回。&lt;/p&gt; 怀清露齿一笑,捏着南羌鼻子,一碗药,整碗的灌了下去。&lt;/p&gt; 南羌险些呛死,一,双眼圆溜溜的怒瞪着怀清。&lt;/p&gt; 怀清哈哈大笑几声,看着南羌不说话,怀清惊疑的看着南羌。&lt;/p&gt; 南羌一双桃花眼恨的牙痒痒的盯着怀清,怀清突然拍了拍大腿:“你不会说话?”&lt;/p&gt; 怀清再试探:“哑了?”&lt;/p&gt; 南羌眼里愤怒旋即成了黯淡,怀清将脸凑近南羌,南羌翻了翻白眼。&lt;/p&gt; 怀清坐了回去:“剑里有毒,看来你体内毒素还没全清。”&lt;/p&gt; 南羌抬了抬眼睑,怀清接过话:“跛脚七如何,我也不知道。前夜百藤阁围剿,我也不喜欢前来相助的人是不是跛脚七,但我觉得不是。”&lt;/p&gt; 怀清转身,熟练的将药粉混合,拿过纱布,坐到南羌跟前掀开被子。&lt;/p&gt; 怀清解开南羌手臂的旧纱布,南羌看了一眼,怀清动作轻柔,触碰到伤口的时候,南羌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口凉气。&lt;/p&gt; “弄疼你了?”怀清问完,低头一点一点将药抹到南羌伤口。&lt;/p&gt; 以前觉得不疼,可如今怎么一点疼都觉得心里痒痒的?&lt;/p&gt; 南羌撇过头去,怀清上完药,干净利落的把东西扔到桶里。&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90章 哑巴亏 南羌看着怀清动作轻快,目光转了一圈又打回到怀清身上。&lt;/p&gt; 南羌现在是纵然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呀!不是,因为矫情真是有口难言。&lt;/p&gt; 南羌跟怀清大眼瞪小眼,怀清看着南羌:“你是想上茅房?”&lt;/p&gt; 怀清憋出半响憋出这么一句话。南羌脸色又黑又沉。&lt;/p&gt; 怀清微微皱眉:“你真的想上茅房?”怀清还不等怀清回应,起身往门外看了一眼。&lt;/p&gt; “这屋里就只有你我两人,要不你忍忍。”&lt;/p&gt; 南羌翻了翻白眼,被怀清这么一说本来就不急的,顿时有了尿意,而且这尿液来的急,南羌脸上扭在一块。&lt;/p&gt; 怀清手忙脚乱,转身在床头底下拿出一个盆罐递给了南羌。&lt;/p&gt; 南羌看着盆管,卡了卡嗓子,清了很久嗓子喉咙发痛也说不出半句话。这一边尿意憋得难受。&lt;/p&gt; 南羌弓着身子躺在床上,怀清嘴唇蠕动了,片刻欲言又止。&lt;/p&gt; 怀清把南羌退过另外一边,背对南羌深层手把喷灌放在南羌身侧。&lt;/p&gt; 南羌尴尬得身子僵硬,他不是男儿郎,就算第一个盆罐给他也不能躺着撒尿啊!&lt;/p&gt; “你转过去,我也背对着你,我不看你。”怀清脸色红晕,干咳一声。&lt;/p&gt; 南羌直想骂娘……如今的问题好像不是他看不看,而是她能不能。&lt;/p&gt; 南羌深深呼吸几口气,她现在连起身推开怀清的力气都没有。&lt;/p&gt; 一会南羌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南羌心里默念一定要是白芷!&lt;/p&gt; 白芷不负南羌所望,推开门一刻看着怀清南羌二人面色古怪,怀清拿着床底下人罐,南羌蜷缩身子背对怀清。&lt;/p&gt; 白芷脑子里转了又转飞快的闪过,无数念头,突然脑子一团浆糊中找到中心点。&lt;/p&gt; 白芷放下手理的烤鸡肉包,急忙忙上前。&lt;/p&gt; “公公……子。”白芷拿过怀清手中的盆罐,又急急忙忙的推着怀清出去:“道长,这种脏活怎么劳烦您来,小的来就可以了。”&lt;/p&gt; 白芷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路把怀清推出门外反手就把门关上,动作行云流水畅一气呵成。&lt;/p&gt; 白芷还刚松了一口气,看见床上一双脚蜷缩又伸直的南羌。&lt;/p&gt; 南羌憋得额头密密麻麻的大汗,白芷撸起袖子,一把扶起南羌。&lt;/p&gt; 小解完后,南羌脸色难看,活了十几年也没有这么狼狈过,也没试过这么丢人。&lt;/p&gt; 南羌瞟了一眼白芷,真不知道是该感谢她,还是该骂她。&lt;/p&gt; 白芷将南羌放回床上,抹了一把虚汗:“呼,小姐,你要是这辈子都瘫痪在床上,可就累死奴婢了。”&lt;/p&gt; 白芷看了看南羌脸色,拿着尿罐:“我,我先出去给小姐端一盆水进来洗漱洗漱。”&lt;/p&gt; 白芷刚走几步又回头:“小姐这其实也不怪你,人有三急,况且你已经憋了这么多日,人之常情,也用不着觉得难堪。”&lt;/p&gt; 南羌呼吸急促,白芷怎么会看不出来,就算看不出来,这浑身冰冷的气场也能感受的出来吧。&lt;/p&gt; 要是她家小姐现在能开口,能动弹,一句滚后,她现在怕是早就趴在门外地砖上,啃着灰尘了。&lt;/p&gt; 白芷出门后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抹了一把脸。&lt;/p&gt; 她家小姐是迟早会好的呀,就她家小姐这记仇的性子,她能有好果子吃。&lt;/p&gt; 南羌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一双眼里的情绪变化不定。&lt;/p&gt; 耻辱……奇耻大辱……&lt;/p&gt; 南羌一天到晚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两个眼睛看着天花板都快看出了星星。&lt;/p&gt; 夜里,怀清手里拿着两壶桃花酿,一只烤鸡,一把花生米。&lt;/p&gt; 怀清把桌子特意移到南羌床榻前,拔开壶塞,将酒壶高高举起,慢慢地倒进酒杯里。&lt;/p&gt; 南羌眯着眼看着怀清,怀清冲着南羌笑了笑:“小饮一杯。”&lt;/p&gt; 怀清把酒拿到南羌跟前,怀清又转身:“哦,你如今不能喝酒,真是可惜了,只能看着我喝。”&lt;/p&gt; 怀清坐回去,浮夸的发出一声,又扒开一鸡腿在南羌跟前晃了晃:“鸡腿,你好像也不能吃。”&lt;/p&gt; 南羌眼里都快迸出火花来了,上一个在她眼前,这么得瑟的人,被她打了一顿,掉了三颗门牙,后来举家已经不知道搬去哪儿了。&lt;/p&gt; “好酒,好肉。”&lt;/p&gt; 怀清看着南羌一眼,咬一口肉,喝一口酒。&lt;/p&gt; 尤其是鸡腿,怀清特意让白芷多买了一只鸡,又特意掰开了两条腿。现在他眼前就有四个鸡腿。&lt;/p&gt; 以前风餐露宿的时候,他好不容易偷了一只鸡。南羌每回都抢走一只鸡腿也就罢了,有了司佰以后,另外一个鸡腿就都让她抢了。&lt;/p&gt; 这么好的报仇机会哪能放过,怀清吃的津津有味,南羌翻过身去,怀清吃的更香。&lt;/p&gt; 怀清吃饱,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边,哼着小曲潇洒离开。&lt;/p&gt; 到了夜里,白芷抱着被褥进来,在南羌嫌弃下白芷留在房间的时辰还不到两盏茶功夫就抱着被子,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lt;/p&gt; 别人家的贴身丫鬟都是坐在小姐屋里伺候着端茶递水。&lt;/p&gt; 当南羌的贴身丫鬟还得睡偏房!偏房哪有主子房间好。主子的房间都是冬暖夏凉,芬香无蚊。&lt;/p&gt; 虽然她主子房间比寻常富贵人家小姐的没那么讲究,随便一些简陋一些,那你是比自己的房间好呀。&lt;/p&gt; 南羌看着白芷不情不愿的,就知道她这死丫头心里正诽腹她不好。&lt;/p&gt; 就白芷这体型,睡得比猪都还要熟,打雷,刮风都吵不醒她也就算了,偏偏打呼噜声比打雷还要响。&lt;/p&gt; 夜里,怀清又端来一碗汤药,怀清打着哈欠,南羌往床里头缩了一下。&lt;/p&gt; 怀清轻轻搅动汤碗:“这一碗汤药有点热,过来,不灌你。”&lt;/p&gt; 南羌狐疑,怀清一把将南羌捞了起来。&lt;/p&gt; 怀清回想了,刚刚的手感。这腰好像还挺细。&lt;/p&gt; 怀清将药吹了吹,喂给南羌:“这药苦,就得大口大口的喝。”&lt;/p&gt; 南羌吞了一口,果然一口一口喝药,比一大口一大口的灌要痛苦多了。&lt;/p&gt; 怀清伸手捏着南羌鼻尖,一手喂着药。等药都喝完,怀清拿起帕子轻轻擦了擦南羌嘴唇。&lt;/p&gt; 怀清收拾碗出去时,看着自己手里的碗。什么时候他这么会伺候人了。&lt;/p&gt; 当时他算了一挂,明明显示南羌就是他的贵人,可碰见她以后自己就没有好事。&lt;/p&gt; 难不成是自己算岔了?这也不能错的如此离谱呀。&lt;/p&gt; 怀清嘴里念叨:“学术不精,愧对师门,愧对师门。”&lt;/p&gt; 南羌喝了药,睡意朦胧,不一会睡得香甜。&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91章 哑巴亏 “病了?!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lt;/p&gt; 南羌听见耳边一阵吵杂声睁开眼,屋外的阳光刺进房里。&lt;/p&gt; 白芷手里剥开花生壳,将里面的花生米都放进小盒子,抬起头点了点头:“宋公子,小的真的没骗你,我家公子真的病了,都病了好几天了。&lt;/p&gt; 宋公子要是想学武功,恐怕还要等上一头半个月等我家公子完全恢复好了身子才行。”&lt;/p&gt; 宋青玉扬起衣袂坐在凳子上:“那怎么行,等一头半个月,岂不是懈怠了。她这是得的什么病,竟然要病上这么久的时间,我不信我就要去里面看一看。”&lt;/p&gt; 白芷用力,放下花生米好几颗都散了,出来掉在地上圆滚滚的滚了几尺远。&lt;/p&gt; “我家公子前几日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磕着了肩膀。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头半个月已经算是少。”&lt;/p&gt; 白芷翻了翻白眼:“况且你又没有给拜师礼,又没有黑银子,你也好意思厚着脸皮让我家公子身负重伤的用命来教你。&lt;/p&gt; 这要是又不小心伤了胳膊上了腿的这医药费还得亏了进去。&lt;/p&gt; 亏你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不知道见好就收。好言句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lt;/p&gt; 宋青玉被白芷骂得晕头转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lt;/p&gt; “你小子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lt;/p&gt; “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我家也是我说了算。”&lt;/p&gt; 白芷硬气的坐了下来。每回宋青玉来,不是蹭吃就是蹭喝,还诸多要求,把他当丫鬟一样了指点来指点去也就罢了,还偏偏每回上门都没有好事。&lt;/p&gt; 听着外头两人一人一句险些都快要打起来了。&lt;/p&gt; 南羌起身穿好衣裳,头发半挽,唇色微微发白脸上毫无血色。&lt;/p&gt; 南羌推开门的声音引得二人目光一致的朝过来看。&lt;/p&gt; 站在门口正打着哈欠的怀清漂了一眼升了伸懒腰走了过来。&lt;/p&gt; 宋青玉一看南羌面色,一双眉头微微皱起:“真病了?”&lt;/p&gt; “你吃饱撑着,才会装病。”白芷白了一眼宋青玉,转头脸上挂着笑意殷勤地跑向南羌。&lt;/p&gt; “公子,你什么时候能下床走了,小的怎么不知道?&lt;/p&gt; 小的就在外头,公子在里面怎么不知一声?小的好进去,伺候着。”&lt;/p&gt; 南羌清了清嗓子,半响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lt;/p&gt; 怀清走了过来,拿起南羌的手把了一下脉。&lt;/p&gt; 白芷面色顿时煞白,就连说话也不利索:“道长,我家公子,该不会真的成了哑巴了吧?”&lt;/p&gt; 宋青玉系挤前面凑热闹:“什么什么,哑巴?”&lt;/p&gt; 宋青玉打量着南羌:“你的意思是他成哑巴了?”&lt;/p&gt; 白芷回头瞪了一眼宋青玉:“你才成了哑巴,你全家都成了哑巴。”&lt;/p&gt; 宋青玉错愕片刻:“不是你说他成了哑巴的吗?”&lt;/p&gt; “他是我家公子,我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哪轮到你来插嘴?”&lt;/p&gt; 白芷诽腹,她家的公子只能她说,即便她说她家公子快死了也可以,毕竟自己是没有心的。&lt;/p&gt; 外人怎么同,外人说的怎么知道他心里是不是盼着这样的?&lt;/p&gt; 白芷看南羌的面色旋即哀痛,一双眼红红的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lt;/p&gt; 怀清放下南羌的手:“脉相平稳。并无大碍。”&lt;/p&gt; 白芷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这岂不是更惨。脉相不平稳,还说明是有病,还能治。脉象平稳,这还怎么治。”&lt;/p&gt; 南羌用力掐了一把白芷圆润有肉的腰身。&lt;/p&gt; 白芷暗吸一口气:“疼疼疼……”&lt;/p&gt; 白芷站在一旁揉了揉,满脸委屈可怜,眼里还有些幽怨的看着南羌。&lt;/p&gt; 南羌心里也有些慌,这都两天了,嗓子还有一点都发不出声音,要是真的哑了……&lt;/p&gt; 南羌眉头一紧,白芷紧忙道:“公子您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这万一要是碰上个医术了得的郎中,这药到病除自然就好了。”&lt;/p&gt; 宋青玉顿了顿:“前天,闻人先生下了帖子,邀请你到府中做客,你却一直迟迟没有回信,我还以为是你胸襟气度太小才没有去。看来是我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lt;/p&gt; 南羌看着白芷,白芷支支吾吾:“当时公子你热症未退,退昏迷不醒,后来太忙,这事就跑到脑后,本来想过两天再说的。”&lt;/p&gt; 宋青玉看白芷吃瘪,心里莫名的痛快:“就你这办事能力早就该发卖了。”&lt;/p&gt; “发卖也是我家公子发卖,轮得到你在这里多管闲事。”&lt;/p&gt; 宋青玉不理会白芷,看着南羌继续说道:“南淮王府的四小姐年纪虽小,可医术却十分了得,有我的引荐,你带上我的信物去找她医治,她一定不会推脱。”&lt;/p&gt; 白芷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谁?”&lt;/p&gt; “不巧,我是她舅舅。”&lt;/p&gt; 白芷一双眼眨了下,南羌面色平静,怀清看着南羌。&lt;/p&gt; 南羌今日穿了一件宽松的衣裳,白皙修长的脖子露了出来。&lt;/p&gt; 怀清脱了一件衣服挂在南羌身上:“风大,免得着凉。”&lt;/p&gt; 六月天时,外面太阳火辣辣的,哪来的风哪来的着凉??&lt;/p&gt; 这臭道士该不是想闷死她吧?怀清看到南羌诡异的眼神,心里有一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lt;/p&gt; 过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南羌坐在凉亭里。谁能料想到她也有静下心来跟怀清坐下来一起泡茶听他念念叨叨的一天。&lt;/p&gt; 南羌脸上百无聊赖,几盏茶的功夫打了好几个哈欠。&lt;/p&gt; 南羌眼里湿润,哈欠却是越打越精神。闻着茶香,怀清倒了一杯茶给自己,怀清往厨房里叫了一声。&lt;/p&gt; 白芷端来一碗黑糊糊的汤药:“来了来了。熬了一个时辰,三碗熬成一碗。”&lt;/p&gt; 南羌闻了一下,嘴里发麻,这几天天天吃素的吃淡的,唯一刺激的就是苦的汤药。&lt;/p&gt; 南羌昂头一口闷,白芷机灵的地上漱口水还有一些甜蜜饯。&lt;/p&gt; 南羌脸上抽搐一下,呼了一口气。&lt;/p&gt; 等白芷退下,怀清慢悠悠道:“昨晚密谍司的严淞来了。”&lt;/p&gt; 南羌面色一凛:“那晚百腾阁来了几十号人,密谍司姗姗来迟,是袁望淳带的人。&lt;/p&gt; 百腾阁要你的命,密谍司不可能不知道。袁望淳特意来迟,看来你选的这棵大树靠不住。”&lt;/p&gt; 南羌不屑翻了翻白眼,切!谁说袁望淳是他选的大树,她南羌活了那么久还真没选过一个窝囊废当依靠。&lt;/p&gt; 怀清看着南羌一脸不服气,继续道:“我这几日查了一下,关于那些货要放去了,哪里查了,好几天一就音讯全无。”&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92章 千丝万缕 南羌喉咙发苦,低头沉思。那天晚上跛脚七跟他说了豫王的私密营地。&lt;/p&gt; 她中毒是因为跛脚七的剑有毒,要是跛脚七知道,剑上有毒还刺伤她,那说明跛脚七就是豫王身边的人,那他的话无疑是信不过的。&lt;/p&gt; 难不成跛脚七投了豫王麾下……&lt;/p&gt; 南羌眉头一紧,咬了咬下唇,跛脚七不是这样的人。&lt;/p&gt; 他要是想要自己的性命早就该拿了,何必拐着弯来。&lt;/p&gt; 跛脚七是不知道剑上有毒的,跛脚七剑上有毒,是因为豫王怀疑了他。&lt;/p&gt; 南羌心里一颤,自己以为天衣无缝无影无踪,兴许早就被别人看得一清二楚。&lt;/p&gt; 哪怕不是当场看清,事后自己也一定不知道在哪里走漏了风声。&lt;/p&gt; 南羌抬起眼眼看着怀清,又低头。&lt;/p&gt; 是百腾阁,自己乔装打扮进京身份,如此隐秘。百腾阁还是查了出来,也许自己在街上碰到的人,哪怕是街道上的摊贩都有可能是百腾阁暗探。&lt;/p&gt; 千丝万缕创在一块也不难推测是她所为,怀清伸手摇了一下南羌。&lt;/p&gt; 南羌如梦方醒一般,一双眼睛失神的看着怀清。&lt;/p&gt; 怀清眼里渐渐深思:“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lt;/p&gt; 南羌摇了摇头,以前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看着怀清,内心深处总是怕牵连祸害怀清。&lt;/p&gt; 要不是她当天不听劝告,又怎会打草惊蛇险些害了自己跟他的性命。&lt;/p&gt; 跛脚七所说的豫王营地,更是会戒备森严,凶险万分,要是没想出万全之策前,最好是别轻举妄动。&lt;/p&gt; 南羌木讷的摇了摇头,日光散落在她那苍白的脸上。嘴唇先前的皲裂慢慢愈合,留下唇纹。&lt;/p&gt; 怀清一眼看穿南羌却不揭穿。怀清喝了一口茶,南羌清了清嗓子,嗓子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lt;/p&gt; 百腾阁自打被烧了金库,一连歇业好几天,如今金库修葺一新,百腾阁也打开门做生意。&lt;/p&gt; 百腾阁楼阁里,豫王坐在离渊对面。离渊脸上戴着一副晶莹剔透的玉面具。面具露出两只眼睛。&lt;/p&gt; 花奴退到屏风后面,只听见豫王急不可耐地问道:“阁主先前不是说,南淮王府的那位是小姐进的京都,可本王在靖远王府的线人说王府先前只是请了一批郎中,并没有看见这些郎中里面有女子。”&lt;/p&gt; 离渊声音淡然:“王爷这是怀疑本阁的消息?”&lt;/p&gt; 豫王端坐了起来:“本王自然不是那个意思,本王是觉得靖远王狡诈,不知道的把人藏去了哪里,特地前来问一下阁主。”&lt;/p&gt; 离渊似笑非笑:“王也是想派人去把南淮王府四小姐抓起来,以其私自进京,意图谋乱为由参告南淮王府一本?”&lt;/p&gt; 豫王急忙道:“正是。”豫王看着离渊:“难道阁主认为不妥?”&lt;/p&gt; “不是不妥,只是已经为时已晚。南淮王府的南织已经在前日离京。王爷,你能想到的靖远王也能想到。我让花奴将这个消息告诉王爷时,王爷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该想办法将人一举拿下。”&lt;/p&gt; 离渊看豫王面色一阵红,一阵绿,继续道:“我们百腾阁素来是只做买卖,不参与朝廷上的事。王爷与我们百腾阁这买卖做多了,本阁也送了王爷一些要紧消息。王爷还想知道些什么,只要按照规矩来。我百腾阁一定不负王爷所望。”&lt;/p&gt; 豫王眉头旋即舒展开来:“百腾阁的规矩,本王自然懂。本王想知道,这卧虎山一战,南昭能不能胜?”&lt;/p&gt; 离渊嘴唇微微上扬:“王爷是想她胜,还是想她败。”&lt;/p&gt; “自然是想她败。南淮王府唯一的子嗣才几岁,要是卧虎山一败,本王立马启奏陛下,如今南淮王年事已高,既然无后人,继承兵权,我大周江山稳固岂非陷入危机。”&lt;/p&gt; 离渊不动声色,将茶杯放了下来:“眼下卧虎山的形势不明,还分不清输赢,但是只要是王爷想她输,只要王爷在背后加一把推力,这也不是什么难事。”&lt;/p&gt; 豫王目光一沉:“本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本王就是想问,天盛那个新登基的小儿到底是想段琊亡还是活。”&lt;/p&gt; “天盛那位陛下,想囊括的是天下。”离渊语气生冷,眼里深邃不明。&lt;/p&gt; “囊括天下,呵!哪位帝王不想一统天下。阁主所言,本王明了。”&lt;/p&gt; “本王眼下最头疼的,就是姓许那个小子。”&lt;/p&gt; 离渊道:“即便是王爷打发了正个京都里的郎中,还是棋差一招漏了一个南织。即便是本阁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身后竟然有这样的高手。”&lt;/p&gt; 豫王目光凌厉:“他如果是一个市井小民,身边哪来的高手?”&lt;/p&gt; “要真是市井小民,怎么会敢有胆子跟王爷作对,在京都里招摇过市得罪京都的勋贵。”&lt;/p&gt;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lt;/p&gt; 离渊沉吟良久:“兴许是南淮王府或者靖远王府的人。”&lt;/p&gt; 离渊窥着豫王神色,豫王道:“又是靖远王,如今他都只剩下一副躯壳,还敢跟本王作对。”&lt;/p&gt; 离渊呷了一口茶,送走豫王,离渊打开抽屉,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桌面。&lt;/p&gt; “卧虎山段琊,把消息带去给察部院长。”&lt;/p&gt; 花奴从屏风外头走了进来,拿起桌面上的玉佩,不动声色地出了门。&lt;/p&gt; 屋里淡淡清香随着那一阵风飘散整个屋子里。&lt;/p&gt; 离渊端坐在茶几旁手里拿起一本书册,刚拿起书,一会窗外飞进来一只鸽子。&lt;/p&gt; 离渊拆开纸条,嘴里轻声呢喃:“有意思。”&lt;/p&gt; 等鸽子扑腾飞远,离渊拿起一张白纸,上面写了几个字,将信放了出去。&lt;/p&gt; 鸽子刚飞到林子不远,林子里飞出一枚石子,带着面具的黑子男子抓着鸽子抽出纸条,看了一眼又塞了回去,放飞了去。&lt;/p&gt; 南织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到了府里,急匆匆地往春棠居走去。&lt;/p&gt; 长宁公主坐在屋里,手里压着香,嘴里还说道:“以前年轻的时候觉得这个东西学着无趣,现在年纪大了,反而能静下心来。”&lt;/p&gt; 一边的幕嬷嬷刚想接过话,门外丫鬟报:“公主,四小姐来了。”&lt;/p&gt; 长宁公主放下手里的东西,幕嬷嬷出去把人迎了进来,又关上了门,守在外面。&lt;/p&gt; 南织一见长宁公主,行了大礼。长宁公主把人扶起来:“看你这面色憔悴,孩子苦了你了。”&lt;/p&gt; “孙女不苦,孙女有要紧事禀告祖母。”&lt;/p&gt; “起来,慢慢说。”&lt;/p&gt; 南织起身,拿出一密函:“这是靖远王托孙女交给祖幕的,靖远王身子是长期喝了相克的药,日积月累拖垮的。”&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93章 大老爷们还怕苦 长宁公主面色岿然不动:“静远王的身子如今如何?”&lt;/p&gt; “要是没有良药,怕最多只能活半年。”&lt;/p&gt; 南织抬起头眼睫毛微微颤动,声音都有颤抖。&lt;/p&gt; “那都是命,既然改变不了,那只能听天由命。”长宁公主压了压香炉里的白泥。&lt;/p&gt; “孙女只是惋惜,像靖远王这样的英明正直的人不该受如此薄待。”&lt;/p&gt; “生在皇家这就是他的命。”长宁公主声音苍老无力。&lt;/p&gt; 长宁公主看着南织面色,良久:“此次去京都你有没有去过王府,见你的父王母妃。”&lt;/p&gt; 南织垂首:“祖母在孙女临行前多有叮嘱,孙女不敢擅自妄为,多生事端给王府带来祸害。”&lt;/p&gt; “见过羌丫头了吧。”&lt;/p&gt; 长宁公主看着一双眼睛发红的南织,南织倏而抬起头来。&lt;/p&gt; “孙女也是得了王爷的恩准才敢出去,孙女并不是找阿姐叙旧,而是替阿姐看病。”&lt;/p&gt; 长宁公主拿开钳子,一,双手收拢在前面正色的看着南织。&lt;/p&gt; “羌丫头病了?病的可严重。”&lt;/p&gt; “祖母,把阿姐叫回来吧,阿姐在京都凶险万分,过得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要不是此行孙女正好赶上了怕是阿姐早就凶多吉少了。”&lt;/p&gt; 南织豆大的泪从眼眶里掉了下来,长宁公主将南织拉到身旁,替南织擦着眼泪:“好孩子,你跟祖母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事?”&lt;/p&gt; 南织哽咽道:“孙女去阿姐那里,替阿姐看诊,阿姐院子里,只有一个道士在屋里照顾着,阿姐已经是烧了两天的热症。&lt;/p&gt; 她的手臂被带毒的利器所伤,这方圆十里的郎中早就豫王暗中支开,伤口只是被一些金创药包着。&lt;/p&gt; 那伤口周围的肉早就已经开始腐烂,伤口深可见骨,要是再拖上两三天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回了。”&lt;/p&gt; 南织跪在长宁公主跟前:“祖母,您就把啊姐叫回来吧。”&lt;/p&gt; 长宁公主眼里含着淡淡的泪花,扶起南织:“如今的形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羌丫头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回让她回南淮她一定是不会回来的。”&lt;/p&gt; “祖母,啊姐最听的就是祖母的话,祖母的旨意她不敢违抗,织儿真的怕阿姐在京都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lt;/p&gt; 祖母,长姐已经在卧虎山剿匪,处身于危险,长姐是没办法,可三姐她全是胡闹来的。”&lt;/p&gt; 长宁公主声音微微颤:“她不是胡闹。我知道你心疼她,这事且就做罢,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把她叫回来。”&lt;/p&gt; 长宁公主摸了摸南织的头:“织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此行你去京都,也应该知道京都如今的局势。&lt;/p&gt; 陛下登基,太后掌权,你父王母妃在京都停留三月,陛下依旧不恩准他回南淮。&lt;/p&gt; 祖母老了,眼下王府的处境大不如前。&lt;/p&gt; 你们身为王府儿女,遇上这点小事不能慌张。”&lt;/p&gt; “孙女子是心疼阿姐。”&lt;/p&gt; “羌丫头的性子,从来都是只有她欺负别人从来没有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偶尔吃一下亏也是好事。&lt;/p&gt; 就算此行不是你恰巧在京都,靖远王爷也不会见死不救。他让你去不过也是要你聚一下姐妹之情。&lt;/p&gt; 他这么着急把你差遣回来,也正因是你暴露行踪,怕牵连出来带来,你父王造反谋逆的罪名怕是百口莫辩。”&lt;/p&gt; 南织错愕片刻,随后低头:“是孙女鲁莽。”&lt;/p&gt; “你这孩子最是细心谨慎,也是最能隐忍的,要是你还鲁莽,那这天下就没有谨慎之人。&lt;/p&gt; 要换是羌丫头的性子,怕早就风风火火地把你拖回南淮,先斩后奏。&lt;/p&gt; 一定是好几天没合眼了吧,快回去洗漱一下好好睡上一觉。”&lt;/p&gt; 南织点头,起身离开门口,慕嬷嬷看着南织哭的跟核桃似的眼睛。&lt;/p&gt; 慕嬷嬷上前,长宁公主窥了一眼她的神色。&lt;/p&gt;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lt;/p&gt; 慕嬷嬷上前低着头,沉吟片刻:“婢子是看见刚刚四小姐一双眼睛哭的跟核桃似的。是不是三小姐又在京都闯什么祸了?”&lt;/p&gt; 长宁公主望着慕嬷嬷笑了笑:“你呀你。”&lt;/p&gt; 慕嬷嬷面色垂得更低,长宁公主继续道:“是吃了些苦头,但也并无大碍。”&lt;/p&gt; 慕嬷嬷面色一凛,长宁公主继续说道:“她这丫头性子,吃些苦头是在所难免的。以前在府里尚且还有你能管教一下,如今到了外头,闯了祸也没有人兜一下底,到底还是年轻多多磨练,磨一下性子好收敛收敛些,这也是好事。”&lt;/p&gt; “婢子哪敢,婢子都是奉公主的命代公主掌一下刑。”&lt;/p&gt; “可哪回我都没有叫你下手这么重。”&lt;/p&gt; 慕嬷嬷闻言旋即跪了下来:“奴婢知道错了。”&lt;/p&gt; “一把年纪了就别动不动的就要跪,这要真是跪出个三长两短,我这把老骨头还指意着你待伺候着。”&lt;/p&gt; 慕嬷嬷不敢起身,长宁公主叹了一声:“羌丫头这种脾性,你要是罚轻了全当是给她挠痒痒,这事没有怪过你。”&lt;/p&gt; 慕嬷嬷起身:“那如今三小姐在京都的日子过的如何。”&lt;/p&gt; 慕嬷嬷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长宁公主面色一凝:“都看她的造化。”&lt;/p&gt; 长宁公主言语如此,慕嬷嬷也不敢再有多问。&lt;/p&gt; 夜里,南羌坐在房梁顶上,看着这满眼的繁星,明月暗淡。&lt;/p&gt; 南羌微微闭上了双眼,房梁底下的怀清手里拿着一碗乌漆嘛黑的药,冲着她嚷嚷道:“赶紧给我下来,是药还没喝呢!!”&lt;/p&gt; 南羌当是耳边风没听见一样,这药苦不吧唧,这一天三顿一顿不落,天天喝天天喝也不见有什么效果,指不定是哪个庸医开的药。&lt;/p&gt; 南羌翻了个身,看着隔壁李府,这几日李府的动静倒是小得很。&lt;/p&gt; 不知道隔壁李府那个李夫人今日有没有跟哪个小妾吵架,这要是吵一架她过去看看戏也当是解解闷。&lt;/p&gt; 怀清看南羌不搭理他,把药塞过去给白芷,撸起袖子,往屋里找了一根细棍:“好你给我等着。”&lt;/p&gt; 南羌听见怀清从屋里走出来的脚步声,南羌又翻了一个身,翘着二郎腿抖着小脚。&lt;/p&gt; 白芷在下面喊着:“这药待会儿凉了就更难喝了。”&lt;/p&gt; 白芷也是被那一碗药熏得想吐,手掌心里拿下一袋甜蜜饯。&lt;/p&gt; “公子你就下来喝了吧,小的给你准备了甜蜜饯。”&lt;/p&gt; 怀清低喃:“一个大老爷们喝个药还要准备个甜蜜饯。”&lt;/p&gt; 南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起身就翻下了屋檐,抢过白芷手中的药,一口闷了下去就进了屋。&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94章 骚里骚气 白芷把头凑过去:“我们公子听不得受激的话,要是他下回还不肯吃药,道长下回就给把力,好好刺激刺激他。”&lt;/p&gt; 南羌刚回到屋里没听清楚白芷细细碎碎的说些什么,南羌打开门一双眼露瞪着白芷。&lt;/p&gt; 白芷拿走碗骂溜的跑了去厨房。怀清在院子里看了一眼四周,看到墙角边上,怀清目光一顿,旋即变得阴鸷。&lt;/p&gt; 亥时一过,怀清等南羌在屋里熟睡以后,悄无声息的走出院子。&lt;/p&gt; 门口里站着一位浑身穿着粉色衣裳的男子,衣裳上还绣着几朵大桃花,眼睑上抹着淡粉,嘴唇浅浅桃花粉色。&lt;/p&gt; 手里还拿着一把桃花玉扇,头上簪着一根桃花发簪,丹凤眼狭长。&lt;/p&gt; 怀清看着一身骚里骚气的桃面笑,两人相视一眼往林子深处走。&lt;/p&gt; “深夜到此有何事。”&lt;/p&gt; 桃面笑打开扇子:“百腾阁已经派人查你的身份,不过你这身份也不难查,元虚子门下得意徒儿。&lt;/p&gt; 你师傅元虚子向来都是隐世修道,不管这凡事间的纷争。&lt;/p&gt; 你师兄玄怜当年不顾你师傅的反对,宁愿叛出师门也要进宫当国师,你如今也下山来,参与这朝廷的纷争,该不会是想走他的旧路?&lt;/p&gt; 还是你这小子被你师傅元虚子赶出了师门。想自己弄出另外一番成就。”&lt;/p&gt; “你桃面笑不是号称天下无不知事者吗?既然无所不知,这点琐碎事情你特意来问我是拿我来图一个乐呵?”&lt;/p&gt; 桃面笑笑声如银铃:“我要是图一个乐呵,这天底下这么多事岂不是忙死我。元虚子徒儿下山,这天下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对吧?”&lt;/p&gt; 怀清嗤笑:“这天上哪一天不是有大事发生的?你有这闲工夫在这跟我打听这有的没的,不如去打听一些有用的东西。”&lt;/p&gt; “有用的东西,我有啊,昨日豫王进了百腾阁,和百腾阁阁主密谈一些事关天下的大事。&lt;/p&gt; 你要是将你下山来的目的地告诉我,我就把这消息给你。”&lt;/p&gt; 怀清坐了下来:“只是觉得在山上太无聊,师傅算了我命里有这么一趟,派我下山修缘。什么大事不大事说的这么复杂,我看就是你这种人成天打听到这些阴谋鬼怪,听多了,看到常人也觉得人有阴谋。”&lt;/p&gt; 桃面笑走上前:“过几个月,我便要去天盛,你留在京都做我的眼线如何,做了我的眼线我把你吃喝穿不愁,夜夜醉香楼,晚晚睡娘子。”&lt;/p&gt; “修行之人,重色是忌讳。”&lt;/p&gt; “既然是忌讳,那你屋里怎么还住着两个女的。”&lt;/p&gt; 桃面笑见怀清眼眸旋即鸷沉下来,不敢多笑。&lt;/p&gt; 桃面笑上前:“你猜想的不错,那日到你院子里来的人确实是南淮王府四小姐。&lt;/p&gt; 她乔装进京,径直去了靖远王府,只是她来替南羌看诊第二日就被靖远王送回了京都。&lt;/p&gt; 豫王也派出了杀手,半路围杀,最后都是以败而归。&lt;/p&gt; 我说你这道士,该不会是南淮王府的人吧?&lt;/p&gt; 或许,你师父元虚子就是南淮王府的人。”&lt;/p&gt; “桃面笑,你那些消息都是揣测来的吗?”怀清怀疑的看着桃面笑。&lt;/p&gt; 桃面笑那一双狐狸似的桃花眼微微后扬,怀清白了一眼。&lt;/p&gt; “南羌进京都以前,南淮王府的密探,和眼线就遍布了京都城。南羌进京以后,这些个眼线竟然浑然不知南羌这人一样。&lt;/p&gt; 就连南淮王夫妇二人今天京都0这么久,这些暗探眼线依旧没有动静,更不与南淮王往来。&lt;/p&gt; 我还真好奇,这南淮王府的长宁公主下的是怎样的一盘棋。”&lt;/p&gt; 桃面笑眯着眼看着怀清,桃面笑所言,也是怀清所思。&lt;/p&gt; 桃面笑从怀清眼神里探出怀清想法,桃面笑收了收玉扇:“原来你也不知道,看来你真的不是南淮王府的人。”&lt;/p&gt; 怀清看着桃面笑那神色,桃面笑能知这么多事,看来跟这读人心术本事有不少的关系。&lt;/p&gt; 怀清苦笑:“那你呢,总不能跟我说,你也只是一个为财而谋的人。”&lt;/p&gt; 桃面笑坦然一笑:“知我者,怀清是也。”&lt;/p&gt; 怀清听桃面笑说他名字而不是道号。&lt;/p&gt; 怀清声音有些冷清:“知你者,愧不敢当。要真是为财而谋,也只是贪财。”&lt;/p&gt; “非也,非也,也好色。”&lt;/p&gt; 怀清语噎,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厮脸皮厚的跟南羌一个样,恬不知耻还不以为耻。&lt;/p&gt; “以后要是没有正经的事,别成天到我院子里来,我院子里可是有老虎,你要是惹上了她,她也是没有好果子吃。”&lt;/p&gt; 桃面笑一双眼更是意味深长:“你所说的是南淮王府那位三小姐?有机会我还真是想见识见识她,传闻中的她可是个性子跋扈,纨绔霸道的人物。&lt;/p&gt; 这刚进京都不久,就把京城豫王那一潭水搅得天翻地覆,想必也是个奇人呐。”&lt;/p&gt; 怀清停住脚步,回头:“我劝你最好不要。”&lt;/p&gt; 桃面笑似笑非笑:“这可不是你说了算,我桃面笑这里有她要的东西,迟早有一天,她会找上我的。”&lt;/p&gt; 桃面笑看怀清板着脸,戏笑揶揄:“说起来也是奇怪,你这路过南淮,怎就偏偏惹上她了?&lt;/p&gt; 这还这么巧,一路结伴到京都,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妙的事,太过巧合都是阴谋。”&lt;/p&gt; 桃面笑尾音拉长,怀清不予理会,这本来就是巧合。他都有意躲开了,南羌还能碰上他,这不是巧合是什么?&lt;/p&gt; 这天底下怕是也没有傻子,活生生的愿意给一个人当牛做马,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给了另外一个人,自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吧?&lt;/p&gt; “谁愿意多一个成天净是惹事的祸害精?”&lt;/p&gt; 桃面笑接话:“我愿意。”&lt;/p&gt; 怀清看着桃面笑,桃面笑笑了笑:“有她这样的人生活多有趣。”&lt;/p&gt; “你也不怕她克你。”&lt;/p&gt; “我不在乎。”&lt;/p&gt; “我算出,她的生辰八字与你不合,她克你。”&lt;/p&gt; “我桃面笑不信那玄乎的玩意。”&lt;/p&gt; 怀清负手而立,心里总像是有一团东西堵着,有些不满,只是他不知道这些不满早已经言表于面。&lt;/p&gt; 桃面笑嗤笑,也不多说:“那你算没算出,我与她有命中缠绵悱恻的纠缠?或是可歌可泣的一段缘。”&lt;/p&gt; “她克你。”&lt;/p&gt; 桃面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转身离去。&lt;/p&gt; 怀清看着他那一身粉色骚里骚气的背影,南羌曾经说过最讨厌的就是娘里娘气的。&lt;/p&gt; 南羌应该不喜欢这种缺刚阳之气的男子。&lt;/p&gt; 怀清心里想了想,踏步离去。&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95章 试探 怀清刚回到院子,关上门,一转身南羌的头就凑了上来,一双眼在他身上上下打量。&lt;/p&gt; 怀清摸了摸鼻尖:“夜里太热,出去透透气你不是早就睡了吗?”&lt;/p&gt; 南羌从腰间抽出剑鞘,怀清一,双手轻轻拿开:“我就是刚刚听到了动静,以为是百腾阁的人,追上去看才知道原来是一只夜莺。”&lt;/p&gt; 怀清转身打了个哈欠,南羌那一双桃花眼转了一转,看着院子外面黑灯瞎火一片。&lt;/p&gt; 响午,南羌躺在床上,院子外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白芷出去开门看见一位身穿华贵的女子。&lt;/p&gt; 白芷探出去脑袋:“公主是来找道长的?”&lt;/p&gt; 白芷往院子里面看去,片刻转过头去凝重的对着赵映月:“公主来的不巧,道长在半个时辰前就出去了。”&lt;/p&gt; 赵映月眉头一蹙,一边的婆子麻利地往屋里走去打开怀清得门,在屋子里搜罗了一圈出来朝着赵映月恭敬地点头。&lt;/p&gt; 赵映月声音柔柔:“你知道他去哪儿了?”&lt;/p&gt; 白芷摇了摇头:“道长向来是行径无定踪,出门前也不会跟小的说一声。小的也实在不知,但小的知道道长经常会去街道上摆摊,公主可以到大街上走一圈看一看。”&lt;/p&gt; 赵映月停在原地片刻,转身离开。还没走几步就回头看着白芷:“你不要骗本宫。”&lt;/p&gt; 白芷吞了吞口水:“小的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骗公主您啊。”&lt;/p&gt; 等赵映月离去,白芷抒了一口气。玫瑰这位公主一来院子里的气氛就怪异的很。&lt;/p&gt; 如今,她家小姐还病着就没必要看着堵心的人。横竖,她也知道怀清避这位公主避如蛇蝎。&lt;/p&gt; 只是奇怪的是他们家小姐明明就很喜欢美人,这位公主出落得算是天仙般的人物,按道理应该很喜欢才是,怎么一见面就像是一股暗地较劲。&lt;/p&gt; 果真是女人的心思难以琢磨。白子关上了,门还不忘在门上放了一根挡门的木棍。&lt;/p&gt; 南羌出来院子里,怀清鬼鬼祟祟地从厨房的柴堆里挤了出来。&lt;/p&gt; “道长,你的脸。”白芷眉头一高一低:“道长还是快去洗一洗吧。”&lt;/p&gt; 南羌看怀清脸上还挂着两道黑糊糊的炭泥巴,不禁笑了笑。&lt;/p&gt; 豫王府里,跛脚七面色发白嘴唇发紫,豫王将一瓶药放在桌面上。&lt;/p&gt; “这是你的解药。”&lt;/p&gt; 跛脚七拿过药瓶,药品里只放着一颗药丸。跛脚七毫不犹豫地将它吞了下去。&lt;/p&gt; 豫王坐在书桌前:“那你这么说那天晚上确实是姓许那小子,你用你的剑刺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那人的武功在你之上,是他就救走可姓许的那个小子,还有你的剑刺伤了你。”&lt;/p&gt; 跛脚七只是微微颔首点头,豫王沉思片刻:“京都什么时候竟然有这样的武功高手。&lt;/p&gt; 那天百腾阁去绞杀他,也是被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挡在门口救了他一命。&lt;/p&gt; 这武功在你之上的仅有几人,你说这人会是谁。”&lt;/p&gt; 跛脚七低声:“武功在我之上的,我只跟,奉阳,管撤,怨妯交手过,那晚的人手持利剑,出手极快,剑法不章,不知道是何人。”&lt;/p&gt; 跛脚七发白的眼看着豫王,腰身挺直,手里那杆竹竿纹丝不动。&lt;/p&gt; “也罢,这是本王会让百腾阁查个清楚。等你养好伤,你再去题本王探探他的底。”&lt;/p&gt; 跛脚七低头,也算是应了一声。跛脚七出门时,豫王凝着跛脚七。&lt;/p&gt; 豫王擦跛脚七叫了回来:“百腾阁说密谍司密库丢失了一份记录当年田家谋反的案子的文案。”&lt;/p&gt; 跛脚七停住脚步,应双眼双眼看不见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豫王正在审视着他。&lt;/p&gt; 跛脚七站在原地岿然不动,良久跛脚七道:“小的只是奉命保护王爷不负责查案。”&lt;/p&gt; 豫王面色或松缓:“本王只是问一下,田家这桩案件当年你有没有听过?”&lt;/p&gt; “小的没听过。”&lt;/p&gt; 豫王手里拿着一份档案:“你家是在哪里的?”&lt;/p&gt; 跛脚七面色似乎变的沉重的:“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大街上行乞。王爷要是没别的事,小的就先退下。”&lt;/p&gt; 跛脚七回到屋子,倒了一杯水,听见门外的小厮突然说道:“听说了吗?那天偷窥的小贼阿被七爷刺了一剑,现在已经命不久已了。”&lt;/p&gt; “哪来听来的,敢乱嚼舌根,还不抓紧时间把手里的活都干完。”&lt;/p&gt; 随后便有另外一个男子当场斥骂,跛脚七坐在屋里,手里的水明明十分烫手,还是昂头就把水喝了下去。&lt;/p&gt; 跛脚七喝完水关紧房门在屋里睡了过去。夜里亥时,一个身影进了豫王寝室。&lt;/p&gt; 豫王手里搂着搂着一个面生娇羞的小娘子,女子看见人影串了进来。有些受惊的窝在豫王怀里。&lt;/p&gt; 豫王乐呵一笑,顺手往下摸了一把“小美人别怕。”&lt;/p&gt; 豫王抬起头,伏地在跟前的人说道:“跛脚七一直在屋里,未曾离开半步。”&lt;/p&gt; 豫王解开女子腰带,女子一声娇嗔,下面的男子脸上一阵燥热。&lt;/p&gt; 豫王幽幽道:“出去吧。”&lt;/p&gt; 男子刚出去,屋里就穿了一阵娇羞笑声,心头更是燥热起来。&lt;/p&gt; 密谍司内,严淞坐在凉亭,袁望淳提着两壶酒上前。&lt;/p&gt; “师弟,今晚怎么这么好的雅兴有空出来赏月?”&lt;/p&gt; 严淞看了一眼袁望淳:“我本来就不比师兄忙。”&lt;/p&gt; 袁望淳放下两坛酒,坐在严淞对面:“上回师兄跟我说姓许的那个小子,眼下他怕是性命不保了。”&lt;/p&gt; 严淞倏而一暗,片刻又恢复如常:“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交情,师兄不用特意来我跟前说。”&lt;/p&gt; “我这是跟你道喜,上回师弟这么着急的借我的手铲除他,师弟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落到他手里了吧。”&lt;/p&gt; 气氛瞬间变得压抑阴沉,两人皆不说话。袁望淳倒酒的声音在凉亭里回响。&lt;/p&gt; 良久,袁望淳将倒好的酒推到严淞跟前,严淞接过酒:“我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lt;/p&gt; “这可就得问师弟你了。”&lt;/p&gt; 严淞突出的颧骨动了动,那双眼睛看着袁望淳。&lt;/p&gt; “师兄这次回京变了。”&lt;/p&gt; 袁望淳手一松,看着严淞无言以对,严淞又喝过一口酒。&lt;/p&gt; “师兄这么有空闲时间,不如抽多点时间来好好查一下密库失窃一事,也总过隔三差五到豫王跟前献殷勤好。”&lt;/p&gt; 袁望淳眯了眯眼睛:“师弟,这是怪我,怪师兄我占着位置,不做事情。”&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96章 字丑如人 “我没这么说过。”严淞声音像是沙哑一样。&lt;/p&gt; 袁望淳谈了谈滴在手腕上的酒水:“那天晚上闯入密案库的是许俊知,师弟你说我说的对吗?”&lt;/p&gt; “这案件我无权干涉,师兄要认为是,那就把人抓回来拿出证据好把案件快点了结。”&lt;/p&gt; 袁望淳在严淞背后围着一圈转了转:“师弟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师弟,早就知道他是这还故意放他,那是因为师弟,你知道他是一块硬骨头啃不动。&lt;/p&gt; 抓住区区一个小贼算什么本事,能放长线钓大鱼把背后指使的人一锅端了,才叫真的本事。师弟你说我说的对吗?”&lt;/p&gt; 严淞看着袁望淳,有几分信真,也有几分以为是假。&lt;/p&gt; 躺在床上的南羌刚发了一个身就打了一个喷嚏。南羌揉了揉鼻尖。&lt;/p&gt; 喉咙干涩起身喝水,摸到水壶,刚倒了一杯水就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封信笺。&lt;/p&gt; 南羌点了灯,拆开信封,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四下静悄悄的门窗也没有动过。什么时候溜进来一个人她怎么浑然不知?&lt;/p&gt; 南羌背后吓出一股冷汗,拆开信封,上面潦草几字:“解毒丸在豫王书房。”&lt;/p&gt; 南羌拿着信,掌灯一路去了怀清房里。&lt;/p&gt; 怀清曾开心松地睡眼看见南羌杵在门口:“我的小祖宗,你这又是怎么了?”&lt;/p&gt; 南羌将信都快贴到怀清跟前了,怀清接过信认认真真看了一眼。&lt;/p&gt; “你哪儿来的?”&lt;/p&gt; 南羌推开了怀清,径直走进房里,拿起笔墨纸砚。&lt;/p&gt; 南羌咬着笔头写了大半天,怀清凑上前去看着歪歪斜斜的几个字艰难地读了出来:“有人放到我房中,你有没有听到有什么异常的动静。”&lt;/p&gt; 怀清脑子里清醒了,一大半,看着文字上面的:“异常的动静?”&lt;/p&gt; 南羌脑子突然跟他想到一块去,南羌咬着嘴唇握着手。&lt;/p&gt; 怀清拿起纸张挡在前面:“这大半夜谁不睡呀,谁有空趴在你门缝边上听有什么动静。”&lt;/p&gt; 南羌翻了翻白眼要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你说会不会那日来救我的人。”&lt;/p&gt; 怀清拿过纸张,这看了又看看了又看:“你说你这,这写的是什么破字。歪歪斜斜不成样子,你看看这个字这到底是什么字?我看它打瞌睡都快睡到地上了。”&lt;/p&gt; 怀清拿过笔墨,南羌嘴边还不小心占了一点墨汁。&lt;/p&gt; 怀清嫌弃地伸手抹去:“你直接用手比划一下吧。也别写了,反正你写的这些鬼画符我也看不清。”&lt;/p&gt; 怀清顿了顿:“鬼画符写的都比你这些好看多了。”&lt;/p&gt; 南羌看着纸张上面的那几个字,没有啊,她明明写的就很好呀。&lt;/p&gt; 南羌越看越觉得自己写得虽然算不上挺规整的,但也能看清是一个字来的,怀清恨不得推开怀清,上前去理论一番。&lt;/p&gt; 南羌刚想开口,嘴边吹过一阵风她阿了,半天也没阿出一个字。&lt;/p&gt; 南羌颓气的叹了一口气,这哑巴的鬼日子都不知道要过到什么时候。&lt;/p&gt; 南羌用力,戳那张纸豫王二字上面,手里指豫王府的方向。&lt;/p&gt; “不行!”怀清一口回绝。&lt;/p&gt; 怀清坐了下来:“你说那个人武功高强到这地步了,怎么就不顺便替你去把解药给偷出来。”&lt;/p&gt; 怀清看着南羌一脸不服气可又说不出话来反驳他。怀清顿时觉得这感觉似乎也不错。&lt;/p&gt; 怀清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还特意写封信鬼鬼祟祟地放到你房间里。这是越想越不通,肯定有诈。”&lt;/p&gt; 怀清看着南羌憋红了脸,强忍笑意,拍了拍南羌:“更何况就你现在这小身板还带着伤。就算加上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我俩要是去了,那就是去送死。&lt;/p&gt; 你看你现在多么精壮,气色好,行动快捷,能吃能喝能跳能跑,不就是不会说话吗?所谓福祸相依,眼见是祸害,可未必是祸害。”&lt;/p&gt; 南羌一副恨不得将怀清吃了,感情她变哑巴了,还是一种福气???&lt;/p&gt; 怀清躲过南羌目光,将南羌半推半就地推出房门:“夜深了就赶紧睡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lt;/p&gt; 南羌一双手抵在门口,南羌索性一屁股坐在门口上。&lt;/p&gt; 她还真不信这臭道士还敢踹她出去。他要真是敢把自己踹了出去。他现在就回房间,拿出那条长鞭给臭道士上吊!她踢开凳子!&lt;/p&gt; 怀清见南羌坐在那赖着不走,怀清索性不关门了,起身往床里走去。&lt;/p&gt; “我以前在山上清修的时候,也养了一条狗,那狗长的是浑身白毛,眉清目秀,十分通人性,每到一晚上就准时到我门口外面坐着,现在看看你这背影还真有几分似曾相识。”&lt;/p&gt; 南羌就当他说的是耳边风不理会,大门打开外面的风,呼呼的吹进来。&lt;/p&gt; 南羌本就穿得单薄,病了好几天喝了这么久的药身子也还没恢复过来。坐在门口吹了一小会,连着打了几个喷嚏。&lt;/p&gt; 怀清拿起架子上的衣裳,盖在南羌身上。&lt;/p&gt; “这豫王府我陪你去。”&lt;/p&gt; 南羌一双眼睛都快冒出光来了。&lt;/p&gt; “可是前提是你要养好身子。至少要拿得动刀。”&lt;/p&gt; 南羌翻了翻白眼,看了一眼手臂,怀清也顺着目光看去。&lt;/p&gt; 怀清侧过身子:“你要是怕,我可以腾出个地方给你,我睡床你睡地。”&lt;/p&gt; 南羌往屋里看了一眼嫌弃的翻了翻白眼。这屋子还没她那边一半大,这里面的东西也没她屋子里的一半贵。&lt;/p&gt; 就连着床榻被褥,哪哪都没她屋子里好。她放着龙床不睡,跑来睡狗窝??&lt;/p&gt; 南羌抓了抓怀清刚刚盖在她身上的衣裳,鼻子闷哼一声出了门去。&lt;/p&gt; 怀清回头看着桌面上那几张字,不找痕迹的轻叹一声。&lt;/p&gt; 听说这南淮王府三位小姐,就只有南羌是个不识诗书五经的。&lt;/p&gt; 怀清总算也知道为何南羌在南淮名声如此,赫赫有名。&lt;/p&gt; 估计被它气跑的那些老先生,倒头就跟他那些学生里拿南羌来做反面例子,少不了一顿痛斥。&lt;/p&gt; 怀清将纸张叠好,放到抽屉里头。&lt;/p&gt; 抽出那张字迹清秀的纸,怀清眉头紧蹙,刚刚他明明没有深睡,怎么一点动静也没听见。&lt;/p&gt; 怀清顺手将纸放在蜡烛上,点着以后扔到火盆里。&lt;/p&gt; 看来明日他还得要去一趟,问问那骚狐狸。&lt;/p&gt; 怀清一夜难眠,南羌回到屋里倒头就呼呼大睡。&lt;/p&gt; 次日,南羌一起来,把院子翻了个遍也没看见怀清的人影。&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97章 因果关系 南羌束起头发穿好衣裳,白芷看着南羌出门,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跑了出去:“伤还没好呢,去哪儿呢?”&lt;/p&gt; 南羌刚出街道就碰上了赵谈纵,赵谈纵横在马路中央,看见南羌,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lt;/p&gt; “站住。”&lt;/p&gt; 南羌站在原地撸起袖子,昂着小脸嚣张气度丝毫不逊色赵谈纵。&lt;/p&gt; “你这厮见了本世子不行大礼,还敢当面拦本世子的路。”&lt;/p&gt; 行大礼?三跪九叩还是鞠躬再鞠躬?&lt;/p&gt; 南羌不屑的转过头去,要是她能开口说话,一定好好问候他赵家十八代祖宗,也不知道缺的是什么德,竟然生出这玩意儿。&lt;/p&gt; 整天游手好闲,穿的花枝招展招摇过市也就罢了,还欺行霸道,当街调戏民女。&lt;/p&gt; 南羌从腰间掏出那把短匕首,当着赵谈纵德面把匕首拔了出来。&lt;/p&gt; 日光灼热,照在匕首上映出来的光刺得赵谈纵眼睛睁不开。&lt;/p&gt; 赵谈纵紧忙后退一步,后面的小厮也纷纷跟了上来。&lt;/p&gt; 南羌将匕首收回剑鞘,翻了翻白眼推开人群走了去。&lt;/p&gt; 赵谈纵停在原地愣了片刻,思来想去觉得这事不妥,一声喝下:“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追!”&lt;/p&gt; 南羌手里有伤,一路上慌慌张张的东倒西斜,也不知走到哪,抬起头看见闻人府,急忙忙敲了几下门,等小厮一开门不由分说的闯了进去。&lt;/p&gt; 赵谈纵的人追到闻人家门口,也不敢再进去。&lt;/p&gt; 赵谈纵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底下的小厮用力拍了拍门。&lt;/p&gt; 闻人家丁看门,看见这么大的仗势下了一跳。&lt;/p&gt; 闻人家主君过春意就带着夫人董氏一同去了江南水乡,闻人府里没有公子哥儿,如今府里闻人仲舒这么一个嫡出大小姐当家做主。&lt;/p&gt; 当家做主的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小厮看这阵势,也不知道该不该通传。&lt;/p&gt; 小厮正犯难时,闻人仲舒一身赤红薄纱衣衫,发丝简单的盘着走了出来,赵谈纵看闻人仲舒脸上不施粉黛而娇艳,怔了怔。&lt;/p&gt; “世子今日带着一群人登门,不知是所为何事。”&lt;/p&gt; 赵谈纵踏上门槛:“刚刚有人在大街上行刺本世子,本世子的人一路追寻,见人进了你们闻人家,识趣的,赶紧把刺客交出来!”&lt;/p&gt; 赵谈纵回过神,闻人仲舒这样的女子,看着是恬静文雅,被靖远王高看几眼的,就真把自己当成了凤凰。&lt;/p&gt; 赵谈纵看着闻人仲舒那高冷清贵的面容,眯了眯眼睛。&lt;/p&gt; 闻人仲舒轻笑几声:“世子可是有捉捕的公文?”&lt;/p&gt; “本世子捉人什么时候要靠抓捕公文办事!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lt;/p&gt; “没有抓捕公文?世子大张旗鼓的拿着捉贼的名号,闯我闻人府门,如今府中只有我家小姐一人在当家主做,我家小姐又尚且未婚配,要是传出闲话,坏了名声,不知道世子你担不担得起。”&lt;/p&gt; 闻人仲舒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冲在前面护着闻人仲舒,丝毫不露怯的上前斥责怒骂。&lt;/p&gt; 赵谈纵握了握手里的扇子:“一个敢窝藏贼人在府中,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你闻人仲舒的名声怕是被踩在脚底了,本世子也是为了闻人小姐你的名声呀,可别不知好歹,把本世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lt;/p&gt; 赵谈纵说完,轻浮的笑声随之而至。赵谈纵身后的小厮也一阵起哄。&lt;/p&gt; 闻人仲舒身边丫鬟气得满脸通红:“你……你这不知羞耻的登徒子!”&lt;/p&gt; 闻人仲舒把丫鬟拉回身后,走上前一步:“我的名声如何,不劳烦世子你操心。&lt;/p&gt; 今天这门你可以进去,但你若一旦进去了,明日我闻人家的状纸便递到到陛下跟前。&lt;/p&gt; 世子若是在我闻人府中搜查出贼人还好,要是没有搜查出,世子可想好明日到陛下跟前怎么说了。”&lt;/p&gt; 赵谈纵笑声戛然而止,随后咬牙切齿:“你敢要挟本世子。”&lt;/p&gt; “谈不上要挟,只是世子你先无礼。”&lt;/p&gt; 闻人仲舒对上赵谈纵目光,微微侧身:“世子你要抓人就往里面请吧。”&lt;/p&gt; 赵谈纵背后小厮面面相觑,赵谈纵呼吸急促:“你还真以为本世子不敢。”&lt;/p&gt; “世子你当然敢。这世间上还有什么世子不敢做的。”闻人仲舒语气清冷,看着赵谈纵眼神夹着几分不屑。&lt;/p&gt; 闻人仲舒看了一眼,随后转身:“既然世子现在不进来搜查,别到时候转身就去京兆尹那拿来抓捕公文到我府里闹事。免得这事传到家父耳里,家父多有不虞,到那时候弄得难看。”&lt;/p&gt; 闻人仲舒眼帘抬起,声音淡淡:“关门,送客。”&lt;/p&gt; 赵谈纵看着那一扇门在他跟前关上,赵谈纵咬牙切齿,目光凶狠:“好你个小贱人,最好别落到本世子手里,不然本世子一定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lt;/p&gt; 闻人仲舒快步前去后院芙蓉池,南羌看见闻人仲舒身影缓缓而来。&lt;/p&gt; 闻人仲舒坐在南羌对面,一双玉手将桌面上的书拿起来递给身边丫鬟。&lt;/p&gt; 闻人仲舒身边的丫鬟带着敌意的盯着南羌,南羌对上丫鬟眼神,轻浮一笑。&lt;/p&gt; “赵谈纵走了。”闻人仲舒看着南羌手臂。&lt;/p&gt; 南羌顺着闻人仲舒目光看去,手臂上沾了一点血丝,应该是刚刚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动了伤口。&lt;/p&gt; 闻人仲舒见南羌不回话,一边的小丫鬟竖着眉:“我们家小姐问你话呢,你这人真不识好歹,刚刚要不是我们家小姐冒着得罪济王府救了你,你现在早就落到那谈纵世子手里了。”&lt;/p&gt; 南羌看着闻人仲舒眨了眨眼,一边的小丫鬟却以为南羌是在调戏她家小姐,心里的怒火更是噌噌噌的往上涨。&lt;/p&gt; “你一双眼睛往哪里看呢?!”&lt;/p&gt; 闻人仲舒抬了抬手:“去煮一壶茶来吧。”&lt;/p&gt; 闻人仲舒看着南羌面色不如先前那么红润有气色,脸颊两旁消瘦了不少。&lt;/p&gt; “你是得了什么恶疾,嗓子沙哑了?”&lt;/p&gt; 南羌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闻人仲舒道:“先前你也算是帮了我两次小忙,今日我也算是帮了你,以后我们也不亏欠。”&lt;/p&gt; 南羌看着闻人仲舒今日穿的这一身绯色衣裳,她也爱绯红色。&lt;/p&gt; 出了南淮,她便再也没穿过红,大多数见着红色,不是带着温热的腥血,就是逛教坊司和醉香楼。&lt;/p&gt; 南羌眼珠子转了转,她先前也不是真心想帮她的,也没有图过回报。&lt;/p&gt; 因果循环,也是她祖母常说的一句话,以前在南淮的时候不知道这层意思,出了南淮,也就懂了。&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98章 因果关系 教坊司里,教坊司的嬷嬷急促的到了阮珠屋里:“哎哟我说我的小娘子,你就赶紧点吧,别让世子爷等急了,我看世子爷今天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你要是去迟了,准没好果子吃。”&lt;/p&gt; 阮珠抿了一口薄纸,声音又娇又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lt;/p&gt; 阮珠看着镜中的自己,面上腮红,唇朱齿白。&lt;/p&gt; 阮珠脱下手里的镯子放到妆匣里头。&lt;/p&gt; 阮珠到了厢房,屋里赵谈纵与朱常洛,邵良辰等人坐在一块。&lt;/p&gt; 赵谈纵面色又黑又臭,看见阮珠便粗鲁的把人拽到怀里。&lt;/p&gt;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敢在本世子面前的嚣张跋扈。”&lt;/p&gt; 赵谈纵手里一用力,像是要把阮珠那娇小的手臂掐断一样。&lt;/p&gt; 阮珠一声惊呼,眼里噙着薄泪,柔柔弱弱十分可怜。&lt;/p&gt; “世子,你弄疼奴家了。”&lt;/p&gt; 赵谈纵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那杯烈酒,面目狰狞的将酒灌进阮珠嘴里:“喝!给本世子喝!”&lt;/p&gt; 阮珠豆大的泪滑了下来,赵谈纵灌完阮珠酒,脸上扭曲到一块,随后发出大笑。&lt;/p&gt; 一边的朱常洛也跟着笑了起来,邵良辰则是一边喝着酒,时不时的往这边看了一眼。&lt;/p&gt; 阮珠抹了嘴边的酒渍,攀上赵谈纵身上。&lt;/p&gt; 赵谈纵捏着阮珠的脸:“弄疼你了?”&lt;/p&gt; 阮珠垂下眼帘:“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世子爷您。”&lt;/p&gt; 赵谈纵面色陡然一变:“要是天底下的女人都像你这样,那本世子也没有什么不痛快的。”&lt;/p&gt; 阮珠不回话,一边的邵良辰道:“闻人仲舒不识好歹,那世子你就给她一点颜色看看。”&lt;/p&gt; 邵良辰话里带针,阮珠听的浑身都泛起恶心,面色依旧不改,趴在赵谈纵怀里,像极了一只温顺的猫。&lt;/p&gt; 朱常洛转过头来:“没错,她以为有靖远王撑腰,就在那自诩才女,如此不识好歹,世子早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她。”&lt;/p&gt; 赵谈纵哼哧一声,靖远王,就那个病秧子,她还真以为他那病秧子能护她一世。&lt;/p&gt; 靖远王好歹也是当今太后的嫡出皇子,曾经应该继承大统的皇帝,就算如今混了一个闲散王爷,拖着半残的身躯,这些话他也不敢随便说出来。&lt;/p&gt; 传了出去,传到太后耳里,他即便是皇家子弟,也难逃一劫。&lt;/p&gt; 赵谈纵闷了一口酒,又将后面半杯酒倒在阮珠脸上。&lt;/p&gt; 阮珠感受酒顺着她的耳朵一直流到脸颊,脖子,再慢慢渗到胸脯。&lt;/p&gt; 阮珠隐忍不吭声,窝在赵谈纵胸膛的小脸面无表情。&lt;/p&gt; 邵良辰转过头去对赵谈纵道:“反正她闻人家现在只有她一个女子在府里,今天又有贼人闯了进去,这晚上万一出了个三长两短,名声贞洁不保,也怪不得别人,世子你说是不是。”&lt;/p&gt; 朱常洛抬起眼睑:“世子,这可得三思而行。闻人府里虽然只有她一个弱小女子,可没准闻人启那老东西把武功高强的人都留在府里头了。”&lt;/p&gt; 邵良辰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闻人府里武功即便在高强,也抵不过百腾阁杀手厉害不是。”&lt;/p&gt; 阮珠心里绕过一丝愉快,果不其然,下一刻,赵谈纵板着脸阴沉道:“邵良辰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lt;/p&gt; 邵良辰身子一颤,紧忙道:“我也是想替世子分忧解难。”&lt;/p&gt; 朱常洛看邵良辰拍马屁拍到了蹄子上,眼里带着嘲讽:“邵兄,世子今日刚与闻人仲舒发生口角,这晚上闻人府里便闯进了百腾阁的杀手,这怕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lt;/p&gt; 闻人启虽然现在辞官清修,带着夫人云游四海。可你别忘了,闻人启的姑母可是先帝母亲端慧太皇太后。&lt;/p&gt; 端慧太皇太后崩了不到三年,闻人家如今还受皇恩眷顾,新帝登基,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闻人家,不就是给陛下添堵吗?”&lt;/p&gt; 邵良辰面色一阵煞白:“当今太后本就跟端慧太皇太后不和睦。”&lt;/p&gt; 朱常洛打断道:“太后娘娘乃是我大周的一代贤后,上孝弓亲,你这话是谣传太后不孝?这可是要杀头的。”&lt;/p&gt; 邵良辰眉头一蹙,上前跪在赵谈纵跟前:“邵良辰绝无此意!”&lt;/p&gt; 赵谈纵心里才稍稍得到满足,抬了抬手:“知道你没有这意思,你何必行这么大的礼。”&lt;/p&gt; 邵良辰与朱常洛一笑,邵良辰背后冷汗直流。&lt;/p&gt; 朱常洛道:“邵兄,我也只是说了几句笑,何必吓成这样。”&lt;/p&gt; 邵良辰朝着朱常洛,擦了擦额头的汗:“今日多谢朱兄提点。”&lt;/p&gt; “提点算不上,邵兄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可别记恨朱某就行。”&lt;/p&gt; “不敢,不敢。”邵良辰低声下气。&lt;/p&gt; 堂堂尚书之子的邵良辰,对着同时尚书之子朱常洛,竟然如此低声下气,其缘由还不是邵家不如朱家根深叶茂。&lt;/p&gt; 朱常洛对着赵谈纵:“世子,这口气我们还是要出的。”&lt;/p&gt; 赵谈纵握了握手里酒杯:“这笔账,本世子迟早要算!还有姓许那小子。”&lt;/p&gt; 朱常洛惊疑:“世子说的可是许俊知那混小子?”&lt;/p&gt; 邵良辰目光一闪,赵谈纵昂头喝了一口:“除了他还有谁!”&lt;/p&gt; 赵谈纵手里酒杯震了震,阮珠听这名字,心里呼吸渐渐平稳。&lt;/p&gt; 朱常洛面色也变得愤懑:“那小子狡猾多诈,三番几次能从百腾阁手里活了下来,想必是有点本事。”&lt;/p&gt; “我还听说,他身边还有一位武功极其高强的人护着。”&lt;/p&gt; “是那位道士?”赵谈纵看着朱常洛。&lt;/p&gt; “应该不是,听上回密谍司的袁掌使带人去抓捕那位道士,闹出不小动静,最后无功而返。&lt;/p&gt; 我花了好些银子,打探到那晚是有个贵人救了他。但这位贵人是谁,却一直打探不出来。&lt;/p&gt; 我父亲说,他这种毛头小子,敢在京都如此豪横跋扈,想必背后一定有人撑腰。&lt;/p&gt; 前几日,有人看到许俊知进了靖远王府。”&lt;/p&gt; “你的意思是,他背后的人是靖远王?”赵谈纵眼帘动了动。&lt;/p&gt; 要真是如此,那他眼前还动不得他。&lt;/p&gt; 朱常洛也半信半疑:“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靖远王的人,可能让百腾阁束手无策的,这背后之人定是势力不小。”&lt;/p&gt; 阮珠全听在耳里,邵良辰自然也知道他们说的是谁。&lt;/p&gt; 就是那位近日得阮珠青睐的白面小子。&lt;/p&gt; 邵良辰能想到,赵谈纵自然也能想到。&lt;/p&gt; 赵谈纵掐着阮珠的脸:“听说你近日跟他走的很近,他还夜幽佳人来着。”&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199章 哄笑 阮珠抬起头,双眼泪汪,脸颊通红。&lt;/p&gt; “许公子不曾嫌弃奴家,待奴家如知己。”&lt;/p&gt; 赵谈纵像摸猫一样,摸着阮珠:“你说他待你如知己,那你说说他到底跟你说了多少知心话。”&lt;/p&gt; 赵谈纵力度越来越大,险些把她的头发揪起来。&lt;/p&gt; 阮珠吃疼的昂着小脸:“他说他自幼无父无母,一生遭人白眼受人奚落,他明白奴家,也同情奴家。”&lt;/p&gt; 阮珠说完,眼眶里含着豆大的泪如是簌簌而下。尾音拉长,身子颤抖。&lt;/p&gt; 赵谈纵嘲讽笑了笑,将手里的酒全都倒在阮珠身上:“还真是可怜。”&lt;/p&gt; 赵谈纵看着邵良辰:“昔日堂堂尚书府的千金大小姐,如今沦落成千人枕,万人睡,对面坐着的,还是曾经的未婚夫婿,也确实是命运多舛。”&lt;/p&gt; 赵谈纵放下手中的酒杯:“邵兄,要是当年没有推迟的婚事,阮小娘子,现在可是你的正儿八经的正室娘子。”&lt;/p&gt; 邵良辰面色一紧,一边的朱常洛戏笑:“当年邵兄一掷千金赢得美人春宵一刻,这事至今还有人在茶楼酒馆的饭后谈资。&lt;/p&gt; 邵兄,要我说你这美人也得了,还不用受岳丈家牵连。可谓是人生美满。”&lt;/p&gt; 赵谈纵谁知也哈哈大笑。邵良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lt;/p&gt; 邵良辰仰头喝了一口酒,语气张扬:“年少轻狂惹下的风流事。”&lt;/p&gt; 年少轻狂留下的风流事,让人耻笑至今。邵良辰这口气心里吞不下也咽不下。&lt;/p&gt; 邵良辰嫌弃地看了阮珠一眼,当年在阮家后院里,无意碰见了阮珠,那时的阮珠才十二三岁。&lt;/p&gt; 头上说着云螺发髻,三月春风吹起她那粉嫩的衣袂,和煦日光打在那白里透红圆圆的小脸。&lt;/p&gt; 一双桃花眼水灵妩媚,眉如黛,唇如点朱,身材纤细步步生香。那是时惊鸿一瞥,惊动他当时十四岁的心。&lt;/p&gt; 再看看,眼前趴在赵谈纵身上任人欺辱任人取笑的阮珠,邵良辰心里厌恶至极。&lt;/p&gt; “能得到教坊司第一美人春宵,这风流也值了。”&lt;/p&gt; 赵谈纵话落,屋里的人也哄堂而笑。&lt;/p&gt; 夜里亥时,阮珠反转身看着赵谈纵熟睡的背影,蹑手蹑脚爬了起来,从桌布底下,掏出一包小粉末。&lt;/p&gt; 阮珠将粉末抹到杯子边缘,阮珠看着袋子粉末,应该还能用三回。&lt;/p&gt; 阮珠手指在茶杯壁上转了转圈,双眼渐渐失神。&lt;/p&gt; 赵谈纵醒来:“水。”&lt;/p&gt; 阮珠拿着茶壶到了一杯水,递给赵谈纵,赵谈纵喝了下去,阮珠再把茶杯放了回去。&lt;/p&gt; 闻人仲舒点着油灯,穿着薄衣坐在窗台边上,小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闻人仲舒倒了些水,在砚台上磨开墨。&lt;/p&gt; 门外的小丫鬟迷糊醒来看看屋里亮着灯。出去一看,进门转身去拿了一件薄一点的衣衾。&lt;/p&gt; “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lt;/p&gt; 丫鬟墨芹接过磨石,闻人仲舒摊开一张纸。&lt;/p&gt; “夜里睡不着。”&lt;/p&gt; “小姐这是又要给那位昭阳郡主写信吗?奴婢听说她在卧虎山剿匪,这去了都有两个多月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lt;/p&gt; 人人都说不过是区区匪贼,她这么长时间都拿不下。这以后更是指望不上她带兵打仗了。”&lt;/p&gt; 闻人仲舒点了点墨汁:“纸上谈兵总觉轻巧,如若真到战场上拿着刀见着血,再来这句,倒也算个人。”&lt;/p&gt; 墨芹看着闻人仲舒落笔,纸上写的都是她自己进行日来得了哪些诗句,或是哪个大家的手作,真迹。&lt;/p&gt; 话到最后才谈起家常,闻人仲舒眼看写到最后,提起的笔落下去又提了起来。&lt;/p&gt; 思来想去,来来回回,闻人仲舒最后落笔,只有珍重二字。&lt;/p&gt; “小姐是想写些什么?”&lt;/p&gt; 闻人仲舒语气有些低沉:“本跟她说,境况如何,若是凶险,切记要小心。”&lt;/p&gt; “那小姐为何不说。”&lt;/p&gt; 闻人仲舒低声:“不必罢了。”&lt;/p&gt; 闻人仲舒听着外头风声渐渐紧,眉头也一直深锁。&lt;/p&gt; 虽然跟南昭素未谋面,这些年来的书信来往,两人言谈甚欢,便知道问那样的话,太过轻视伤人。&lt;/p&gt; 墨芹看着闻人仲舒:“夜深起风了。今日小姐又被那款小子连累,劳碌了一天。小姐还是早点歇下吧。”&lt;/p&gt; 闻人仲舒一,双手托着腮帮。墨芹隐忍许久还是问了出口。&lt;/p&gt; “小姐今天为什么要救他?他每回都当街调戏小姐。上回擂台赛还故意让小姐难堪。”&lt;/p&gt; “兴许是觉得他很像一个人罢了。”&lt;/p&gt; 闻人仲舒脱口而出,墨芹狐疑的看着闻人仲舒:“像一个人?像谁?”&lt;/p&gt; 闻人仲舒不言,看着窗外那轮弯月,想起年幼时在家中碰见的她父亲的友人,当年淮安世子。&lt;/p&gt; 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总让她能想起淮安世子。&lt;/p&gt; 当年她还年幼,喜爱诗句收集语录,淮安世子当着她父亲的面夸道:“此孩子年纪小小便能有此才华,日后定有所大成。”&lt;/p&gt; 当时她父亲罢了罢手:“只可惜了是个女娇娥。”&lt;/p&gt; “所言有教无类,圣贤不倦盆,又何有男女之分,她日后要是能成为我大周的第一女才子,不输须眉,桃李天下,这是大周之福。”&lt;/p&gt; 闻人仲舒拿起那本破旧的书面,不输须眉……&lt;/p&gt; 以前争的不是这口气,这几年,这口气越发的压在她心头让她喘息不得。&lt;/p&gt; 闻人仲舒失神许久,回神看着桌面上字迹风干的信。&lt;/p&gt; 南昭郡主也颇有当年淮安世子风骨大志。&lt;/p&gt; 怀清半夜回院字里,南羌搬来一张凳子就横在大门口中间,一,只脚踏在凳子上面用手托着下颚,一双眼睛闭,打着瞌睡。&lt;/p&gt; 怀清进门,看了几眼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刚想蹑手蹑脚地越过南羌南羌,南羌声音就空悠悠的传来。&lt;/p&gt; 南羌那一双眼似乎在说:“这一天到晚的去哪儿了?”&lt;/p&gt; 寂静无声的院子里,怀清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lt;/p&gt; 怀清拍了拍衣袖:“这大半夜的不睡,你坐在这里看谁呢?”&lt;/p&gt; 怀清越过南羌,南羌抓着怀清衣袖,怀清后退几步。&lt;/p&gt; “我,我就去喝了一点酒玩了两把,然后四处转了转。”&lt;/p&gt; 南羌松开怀清,看着怀清眼珠子。&lt;/p&gt; 片刻南羌松开怀清衣袖,罢了,他说的真的假的都好,人能平平安安,回来就行。&lt;/p&gt; 他只是担心赵谈纵抓她抓不到,碰见了倒霉的怀清,就把人抓了回去。&lt;/p&gt; 就她现在这样手无缚鸡之力。自身都难保,那还有空救他。&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00章 有仇必报 怀清看南羌也没有抓着不放的意思,怀清回头抓着南羌手腕,一脸殷勤客气的把南羌搀扶回了屋子里。&lt;/p&gt; 两人刚走到一半,南羌肚子里就不争气的叽里咕噜响了起来。&lt;/p&gt; 南羌摸了摸肚子看了一眼怀清,怀清眉头微微一皱,突然手就从后面袋子里掏出一只烤鸡。&lt;/p&gt; 两人相视一笑,怀清紧忙跑回屋子里拿着两壶酒,刚刚倒好了酒,怀清突然想起来南羌似乎还不能喝酒。&lt;/p&gt; 南羌眼疾手快的一口闷了下去,酒的辣意刺激喉咙,南羌觉得干痒的喉咙得到了舒缓,脸上惬意无比。&lt;/p&gt; 南羌看着那只烤鸡眼都快放光了,这几天一直吃斋吃素,清汤寡淡,吃的她嘴里都能淡出水来了。&lt;/p&gt; 南羌麻利的扒下一个鸡腿,南羌把鸡腿囫囵个的塞进嘴里,怀清递过去一杯水。&lt;/p&gt; “整只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lt;/p&gt; 怀清看南羌脸颊两边都瘦的只剩下骨头了,当初在南淮相见时,南羌脸上还是圆润有肉。&lt;/p&gt; 这才过了几个月,脸上暗淡无光,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就像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突然成了难民一样。&lt;/p&gt; 南羌胡吞海塞吃饱以后,擦了擦嘴角。&lt;/p&gt; 怀清无奈摇了摇头:“从明儿而起,你也不必吃的那么清淡了。好好养好身子,早日把解药偷出来。”&lt;/p&gt; 怀清今天出去也是办正事,桃面笑来无影去无踪行迹不定,桃面笑找他是容易,他找桃面笑是难。&lt;/p&gt; 他让桃面笑去打探的消息,应该过两日就回信。&lt;/p&gt; 南羌吃饱以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伸懒腰回屋洗漱一番就睡了下去。&lt;/p&gt; 怀清坐在屋檐顶上,等快天亮怀清一大早又不知道去了哪。&lt;/p&gt; 白芷看南羌一大清早醒来面色不错,笑嘻嘻的上前。&lt;/p&gt; 南羌响午出去了一趟,到了教坊司楼下,教坊司妈妈远远地看见南羌,就把人拉到一边细声问道。&lt;/p&gt; “哎哟我说许公子,你是怎么得罪的世子爷的,这昨晚世子爷一来就怒火冲冲的让阮娘子伺候,这把阮娘子折腾的呦,啧,我看着都是心疼的啦。”&lt;/p&gt; 教坊司妈妈带着口音说道,南羌眉头挑了挑。&lt;/p&gt; 这赵谈纵还真不是个东西,自己没本事吃了瘪,还敢来找女人晦气,还偏偏找一个弱小女子。&lt;/p&gt; 南羌塞了一袋银子给教坊司妈妈,教坊司的妈妈看南羌半响不吱声一句话,以为他是恼怒了。&lt;/p&gt; 南羌刚踏出一步,又被妈妈拉了回来,妈妈用的力气有些大,扯动了伤口,南羌暗抽一口凉气。&lt;/p&gt; “许公子你现在不能进,世子还在里头没有出来呢。你现在进去不等于自投罗网喽。”&lt;/p&gt; 南羌拿来她那一双肥腻腻的手,看着她油头粉面的样子,南羌强压着心中的嫌弃。&lt;/p&gt; 南羌硬生生的扯出了一个笑意,快步走进里头去。&lt;/p&gt; 南羌径直上了二楼,朝着阮珠房里走去。&lt;/p&gt; 南羌在门口里用力踢开阮珠房门,阮珠正在里头伺候赵谈纵洗漱,吓得手里险些不稳,将整盆冷水泼在赵谈纵头上。&lt;/p&gt; 赵谈纵看着南羌一副嚣张至极的样子,手里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扔了过去。&lt;/p&gt; “哪来的小杂种,敢闯本世子的门!”&lt;/p&gt; 南羌接过酒杯,将酒杯飞了回去,酒杯正中砸到赵谈纵门牙。&lt;/p&gt; 赵谈纵觉得嘴里腥甜,伸手摸了摸嘴边摸出一手的血。&lt;/p&gt; 阮珠见状,紧忙拿起手帕替赵谈纵擦着。&lt;/p&gt; 赵谈纵一脚踹开阮珠,阮珠捂着肚子趴在地上。&lt;/p&gt; 南羌提起一张凳子,拿起凳子就往赵谈纵身上腰间砸去。&lt;/p&gt; 南羌掏出腰间匕首,扶着快要跌倒的赵谈纵,匕首架在赵谈纵脖子里。&lt;/p&gt; 赵谈纵浑身发抖:“你敢,我可是堂堂济王世子,乃是皇家贵胄!你敢杀我,此罪灭你九族!”&lt;/p&gt; 南羌好像当头破骂一句:“老子的九族也是你说灭就能灭的?!”&lt;/p&gt; 只可惜心里有一千句骂人的狠话,却半句也说不出来。&lt;/p&gt; 南羌心里越发气闷,一脚踹在赵谈纵膝盖上,赵谈纵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lt;/p&gt; 今天她南羌打的就是这身份自诩尊贵的赵谈纵。&lt;/p&gt; 谁叫他昨天仗着人多,竟然敢追了她几条街,害她被迫无奈躲进闻人府里。&lt;/p&gt; 这厮还敢登门要挟,一心想置她于死地。&lt;/p&gt; 她南羌活了那么久从来就没有活的这么狼狈过。他赵谈纵这小子要不了她的命,那她迟早有一天要了他这小子的命。&lt;/p&gt; 南羌不解恨,又踹了一脚,赵谈纵骨头喀喇一声声,阮珠惊得抬头。&lt;/p&gt; 南羌看了一眼阮珠,阮珠回神,逃一样跑出了门外:“来人呐,快来人呐!”&lt;/p&gt; 南羌呵了一口气,手里轻轻一捏一握,把赵谈纵手胳膊拧断。&lt;/p&gt; 门外赶来的小厮听见赵谈纵屋里一阵惨叫,随后京兆尹府巡捕破门而入。&lt;/p&gt; 看见赵谈纵气息淹淹的躺在地上,几人拔出刀围着南羌,却又不敢动弹。&lt;/p&gt; 赵谈纵几下就昏死了过去,南羌走了出去,有捕快带着去了京兆尹府邸。&lt;/p&gt; 怀清在街道上听到风声,景忙去了衙门,看见南羌站在公堂上,阮珠跪在一边哭哭啼啼。&lt;/p&gt; 怀清刚想挤进去,就听里面传来:“犯人许俊知,当众殴打皇亲贵胄,如今供认不违,来人,将他押又大牢,择日问斩!”&lt;/p&gt; 怀清跑了进去:“等等!”&lt;/p&gt; 南羌回头看着大汗淋漓的怀清,怀清突然上前:“大人,他明明就说不了话,怎么就供认不违,大人是想众目睽睽下屈打成招?!”&lt;/p&gt; 南羌眼珠子转了转,屈打成招他们怕是没机会,反正都是要招的为什么还要受一顿打??&lt;/p&gt; 南羌给怀清使了个眼色,怀清全当没看见。&lt;/p&gt; 南羌推开怀清,大大方方的跟着捕快走。&lt;/p&gt; 南羌看着阮珠,阮珠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怀清。&lt;/p&gt; 年入过半,满是胡子拉碴的道士她见过多了,这么俊俏好看的道士,她是第一次。&lt;/p&gt; 阮珠随后垂下头,阮珠往怀清身上撞,将一张纸条塞给了怀清。&lt;/p&gt; 怀清走出巷子,看了一眼纸条。&lt;/p&gt; 南羌入狱消息不胫而走,消息传到豫王府,靖远王府,百腾阁。&lt;/p&gt; 豫王听完消息,紧忙派人去了一趟温府给温远升传了话。&lt;/p&gt; 离渊听后:“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她进了京兆府,要是没人救她,即便他有通天的本事出不来。”&lt;/p&gt; 花奴闻言:“只要他一死,也算是除了豫王的绊脚石。豫王自然不会让他活着出来。”&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01章 捅娄子 “阁主,这小子怕是知道了不少的东西,藏了不少的秘密,要不要奴婢派人去大牢里审问一下。”&lt;/p&gt; “一个哑巴,你还想从她嘴里问出什么东西。这事豫王和温远升还有济王府都在盯着,我们就没必要横插一脚进去,平白无故惹出这么多麻烦事。”&lt;/p&gt; 正在大街上走着的白芷易听到风声急忙的跑了出去,怀清看见怀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lt;/p&gt; “道长,救救我们家公子!你一定要想法子救救他。”&lt;/p&gt; 怀清扶起惊慌失措的白芷,只是点头一下,随后进了屋收拾起包袱。&lt;/p&gt; 白芷以为他要逃,拦在门口死活不愿意让他出去。&lt;/p&gt; “牢房里阴暗潮湿,到处都是蚊虫,我是给他送一些衣裳还有膏药。他死不了。”&lt;/p&gt; 白芷看怀清面色冷清语气还带着一愠怒,不由自主缩到一旁。&lt;/p&gt; 等怀清前脚走出院子,白芷哽咽着吸着鼻子:“到处有麻烦的祸害精,这能不惹人嫌弃吗。这身子还没有好,就非得要四处惹事,这下好了把自己送进了大牢,要是挨几个板子,这可怎么好呀。”说完白芷一下没绷住哭了起来。&lt;/p&gt; 赵谈纵被打的浑身是伤,温成穆闻言,一大早就在家里来来回回的踱步,看见温远升踏进门里,温成穆上前就说道:&lt;/p&gt; “听说有人当众殴打了济王世子,那人还当众认罪,那人还是之前朱常洛在公堂上指证的那位许不易。爹这事是真的吗?”&lt;/p&gt; 温远升脱下官帽,温成穆殷勤的接过帽子。&lt;/p&gt; “你不在府里好好读书,成天听一些小道消息,不务正事。”&lt;/p&gt; 温成穆急了眼:“爹你就跟我说是不是他。还有赵谈纵被打的严重吗?那小子竟然敢当众殴打济王世子,你说他会不会是那晚殴打我的人。&lt;/p&gt; 要真是他,爹你一定不要放过他,一定要把他往死里整,好好替孩儿出这口恶气。”&lt;/p&gt; 温成穆围着温远升说了一大堆,温远升面色板着:“混账,你身为京兆府尹之子,说出这种目无章法的话,是嫌你爹的命不够长,还是嫌你这府尹公子做腻了。”&lt;/p&gt; “这不就没外人嘛,就我们父子俩说说体己话,爹你就告诉我是不是他将我殴打成重伤的。”&lt;/p&gt; 温远升坐在凳子上,怒不争气的瞪着温成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那件事不能再提不能再提!要真是他我自然会替你出这口恶气。&lt;/p&gt; 他殴打皇亲贵胄,致世子伤残,其罪当诛,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他。&lt;/p&gt; 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我饶不了你。”温远升语气严肃。&lt;/p&gt; “老爷,门外有人用小的把这个东西转交给老爷。”&lt;/p&gt; 温远升低头一看:“那人在哪里?”&lt;/p&gt; “就在门外等着呢。”&lt;/p&gt; “快去把人请进来请到书房里去。”&lt;/p&gt; 温成穆欲言又止,看着温远升铁青的脸,走远后温成穆不懑叹了一声。&lt;/p&gt; “那小子还答应过我告诉他家在哪儿,公主什么时候去。现在让他死,真是便宜了他。”&lt;/p&gt; 小厮把人领到书房里,温远升又把人遣退到院子以外。&lt;/p&gt; “不知豫王有何要紧事。”温远升看着跟前穿的朴素,个子不高的男人。&lt;/p&gt; 男人微微作揖:“回大人,豫王派小的来,是为今日殴打济王世子那小贼来的。”&lt;/p&gt; 温远升自然知道上次当街刺杀豫王,往豫王身上投毒的是南羌,也知道豫王后来为了出这口恶气,不惜重金让百腾阁要那南羌和那个道士的小命。&lt;/p&gt; 温远升语气平稳:“豫王有何吩咐,本官一定力所能及为豫王分忧。”&lt;/p&gt; “豫王要大人,让那小子死在牢狱里头。那小贼的身份豫王早已经调查清楚,那人不过是南淮王府多年前的一个逃奴,在江湖混迹多年学了一点本事,仗着有几分功夫,嚣张跋扈。大人要是能在牢狱里除掉他,那大人也算是为民除害。”&lt;/p&gt; 温远升面色不该,纵然对面男子说的如此轻巧,温远升还是心里还是明白几分。&lt;/p&gt; 要真是普通的市井之徒,怎么会在多次化险为夷,连豫王和百腾阁也拿他没有办法。&lt;/p&gt; 他的线人先前来报,见过南羌进了靖远王府。&lt;/p&gt; 怕是跟靖远王爷又几分关系,豫王这话,分明是想借他的手杀人。&lt;/p&gt; 温远升那一双始终温润的双眼深邃不泛波澜。&lt;/p&gt; 温远升低头:“劳请回去禀告豫王,本官一定秉公执法。”&lt;/p&gt; 那人看温远升面色神色,以为这事成了,微微屈身。&lt;/p&gt; “小的这次来还有一件事。”&lt;/p&gt; 温远升看着那男人,男人上前:“大人先前处理高家公子的案件,被丞相爷起疑,豫王已经替大人将这事按了下去,大人尽管放心。”&lt;/p&gt; 温远升嘴角微微上:“替本官谢豫王大恩。日后要是什么地方用得着本官,豫王尽管提,本官一定竭尽所能为豫王效犬马之劳。”&lt;/p&gt; “大人言重了,王爷说了,他十分赏识大人。眼下科举在既,日后温公子能高考中榜,也是极有可能的事。&lt;/p&gt; 大人,小的该说的该带的话都已经带到,就先行告退了。”&lt;/p&gt; 温远升让人将男子送出了门,手里盘着两颗圆滑的珠子,一双眼睛眯了眯。&lt;/p&gt; 济王世子被人在教坊司第一名妓阮珠房里,被阮珠情郎许俊知殴打至伤残一事旋即传得沸沸扬扬。&lt;/p&gt; 在府里与那些歌姬玩乐,正左拥右抱的济王看见被抬回来的赵谈纵,穿好衣裳,紧忙让人拿着令牌进宫去请了太医。&lt;/p&gt; 济王暴跳如雷,看着赵谈纵掉了两颗牙齿,鼻青脸肿,一双脱臼了的手摇摇晃晃,心里恨不得将南羌敲骨吸髓。&lt;/p&gt; “到底是哪个混账羔子,竟然把我儿打成这样!本王要去告御状,本王一定要让他株连九族!替我儿出这口恶气!!”&lt;/p&gt; “王爷,那人已经被关押大牢,京兆府尹大人已经判他择日问斩。”&lt;/p&gt; “问斩?让他伸头一刀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拿着本王的令牌,去京兆府一趟,他哪只手伤我儿,我便要他哪只手!”&lt;/p&gt; 济王怒气攻心,刚说完话就拍着胸口,喘着大气,昏了过去&lt;/p&gt; 济王一晕,可吓坏了整个屋子里头的歌姬,整个王府混乱不堪。&lt;/p&gt; 怀清到了靖远王府,让人通传。回来的小厮把怀清挡在门口:“我们家王爷让道长回去等消息,道长请回吧。”&lt;/p&gt; 怀清握着手里的玉佩,小厮见怀清不动,关了门后又回去通告一声。&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02章 捅娄子 府里,靖远王修剪子盆栽里的的梅枝。&lt;/p&gt; “她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当众殴打济王世子,那可是死罪。”&lt;/p&gt; 靖远王放下手中的剪刀,摩擦手掌:“她是有意的。”&lt;/p&gt; 靖远王妃抬起秀眉:“有意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把自己送进大牢里,岂不是让豫王有机可乘。”&lt;/p&gt; 靖远王嘴里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皇叔早就对她有所怀疑,她这么做,又让人特意来王府让我救她,还拿着江南水灾贪污证据来交易,你说她是不是有意的。”&lt;/p&gt; “妾身愚昧,不明白。”&lt;/p&gt; 靖远王拉着靖远王妃坐下来:“她是料定本王会救她。也知道只有本王能救她,本王一旦出手救了她,那无论是百腾阁还是皇叔,或是温远升,都会以为她是本王的人。”&lt;/p&gt; “她这是寻求王爷您的庇护?”&lt;/p&gt; 靖远王拿下靖远王妃头顶上刚刚飘落下来的树叶:“她从来不需要别人庇护,她只是把刀都指在本王这。皇叔一旦认定她是我的人,便不会再追根查底。”&lt;/p&gt; 靖远王妃秀眉蹙得更紧:“王爷,那这忙您打算帮还是不帮?”&lt;/p&gt; “帮,这么本王自然是要帮。本王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能想到这种法子,先前是本王太过小瞧她了。”&lt;/p&gt; 怀清站在门口,看见王府里走出一个小厮急忙忙的往衙门方向去,才算松了一口气。&lt;/p&gt; 南羌被关在大牢,这大佬底下铺的全都是稻草杆,上面的老鼠窜来窜去,时不时的发出吱吱声。&lt;/p&gt; 牢房里常年不见光,阴暗潮湿,一股浓浓的霉味,还有角落里早就爬满青苔,长了密密麻麻白色的菌群。&lt;/p&gt; 牢房里连个像样的木板都没有,隔着不远的牢房里还发出阵阵恶臭。&lt;/p&gt; 南羌捏着鼻子,进来不久就熏吐了好几遍。&lt;/p&gt; 南羌看见一群捕头打开她的牢房,那一群捕快一进来就把她押了出去。&lt;/p&gt; 南羌被押送到底下最暗的房间,那里摆满了刑具,有些刑具上面还沾着血琳琳未干的血迹。&lt;/p&gt; 整个屋子里腥臭无比,地上到处是黏糊糊的。&lt;/p&gt; 南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快把她擒制着,将他按在凳子上面铐上手铐。&lt;/p&gt; 南羌不停扭动着身子,支支吾吾,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lt;/p&gt; 这是要严刑逼供吗?她都招呀!不用刑,他们只要问什么她一定如实回答。&lt;/p&gt; 南羌看着火盆里烤的通红的铁烙,一边捕快磨着一把又长又薄又锋利的刀。&lt;/p&gt; 刀子跟石头摩擦发出的尖锐声,南羌已经感受到那刀子在她身上一块一块肉割下来的毛骨悚然。&lt;/p&gt; 南羌吞了吞口水,难不成她千算万算,算错了???&lt;/p&gt; 这压根就不是严刑逼供,这是杀人灭口呀!&lt;/p&gt; 杀人灭口有也就算了,那干嘛不来的干脆一些,难不成是要她受尽这十八大刑才让她断气?&lt;/p&gt; 南羌失神的时候,一边的捕快昂头喝了一口酒喷在刀上:“济王来话,你哪只手打了世子爷就要你哪只手。识趣的赶紧指一指,要不然两只手都砍了!”&lt;/p&gt; 南羌错愕过来,看着那一把刀,四肢被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死法还真是折磨。&lt;/p&gt; 南羌心里正掂量着左手还是右,看着刀快落下的时候,南羌把头转过左边。&lt;/p&gt; 这左手没了顶多是影响美观,这要是右手没了还拿那只手提剑?&lt;/p&gt; 捕快等到快落下的时候停了一下,其余的小捕快看了过来。&lt;/p&gt; 捕快看着南羌:“你当我是傻呢?左手怎么可能是左手?”&lt;/p&gt; 南羌抬着脸,似乎在说:“怎么就不可能是左手,老娘就是用左手打的他,就他那窝囊废,还不配老娘用右手。”&lt;/p&gt; 捕快对上南羌的眼神来了劲:“你耍我呢?信不信我要你把这里的刑具都试一个遍?”&lt;/p&gt; 一边的小捕快低声提醒:“头,王爷那正等着我们交差呢,还是别跟他磨叽了,赶紧砍了送过去吧。”&lt;/p&gt; 南羌瞪了一眼那小捕快,长得尖嘴猴腮的,她算是记住了!&lt;/p&gt; 真当把这里当菜市场呢,以为是杀猪啊?这可是人手呀,说砍就砍。&lt;/p&gt; 况且济王那老东西等等又怎么了,等个一个半个时辰他会死?又不是见着她的手才能投胎。&lt;/p&gt; 南羌心里愤懑绯腹,捕快转过头去:“你这是在教老子做事?!”&lt;/p&gt; “小的不敢,只是……”&lt;/p&gt; “只是什么只是,刀给你,你来!”&lt;/p&gt; 捕头把刀扔给小捕快,捕头在温远升底下做事多年,刚刚济王府来人,温远升便在屋里多停留了几盏茶功夫。&lt;/p&gt; 眼前这人,敢当众殴打济王世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lt;/p&gt; 要今天他真是砍了她一只手,功劳不功劳且不说,这要是这人大难不死捡回一条命出去,他肯定是小命难保。&lt;/p&gt; 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刻,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lt;/p&gt; 小捕快哪能悟到这种心思,拿着刀,手虽然有些抖,还是壮着胆上去。&lt;/p&gt; 南羌看着那小捕快越靠越近,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lt;/p&gt; 正当手起刀快落时,南羌一闭眼,外头就传来一阵声音。&lt;/p&gt; “梁捕头!”&lt;/p&gt; 小捕快听见声音还不停手,睁圆双眼咬着牙齿,一边捕头一把将人撞开:“你他娘疯了!”&lt;/p&gt; 后面进来的人也是吓了一身冷汗,后面赶来的温远升看着南羌。&lt;/p&gt; “快把人放了。带去轻劳牢狱。”&lt;/p&gt; 南羌抒了一口气,只觉得喉咙干涩。&lt;/p&gt; 南羌到了牢房,怀清站在牢房外,怀清将手里的包袱扔给南羌,面色凝重。&lt;/p&gt; 南羌露出一笑意,怀清目光更为阴鸷。&lt;/p&gt; 南羌有些发虚的摸了摸鼻尖,怀清转身给将钱袋塞给捕快:“贫道有几句话要跟这位善人说,劳烦诸位善人行个方便。”&lt;/p&gt; 不快拿了钱袋子打开看了一眼,识趣的走了出去。&lt;/p&gt; 南羌靠近围栏,怀清负手而立:“果然不出你所料,是靖远王出面。”&lt;/p&gt; 南羌松了一口气,看怀清面色,南羌心里总是有些发虚。&lt;/p&gt; “下回你要做什么事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lt;/p&gt; 南羌听后,抬起头,怀清转过身去:“靖远王让你在牢房好好反省反省。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除了我带来的东西别的东西你都不能吃。就连水也不能喝。”&lt;/p&gt; 怀清说完就走,南羌打开包袱,里头只有一件衣衫,几个馒头,一壶水。&lt;/p&gt; 南羌躺在木板上面。这牢房比刚刚那个牢房好的多了,至少没有死老鼠,还有床,还能看见外头透进来的光。&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03章 捅娄子 “不好了,公主不好了!”&lt;/p&gt; 慕嬷嬷气喘吁吁的进了屋里,长宁公主淡定自如地摆着棋盘。&lt;/p&gt; “什么事也能让你慌慌张张的。”&lt;/p&gt; 慕嬷嬷上前:“刚刚加急的密报来说,三小姐在京都闯了大祸。”&lt;/p&gt; “什么大祸?”长宁公主抬起头,银白的眉毛挑了挑。&lt;/p&gt; 那爬满皱纹的脸上,一双眼坚韧有光,手里拿的白子停了停。&lt;/p&gt; “昨日三小姐在教坊司为了一个妓女,把济王世子赵谈纵打成重伤,被告到京兆尹府里头,已经被判择日问斩。”&lt;/p&gt; 长宁公主垂下眼睑:“只是为了一个教坊司的妓女,这倒不像她这丫头。”&lt;/p&gt; “公主,听说那不是普通的妓女,那是名动天下教坊司第一名阮珠。”&lt;/p&gt; 长宁公主听完反而面色如常:“那也难怪。”&lt;/p&gt; 长宁公主放下手里的白棋子:“就她那性子能忍到现在也实属不易。她要闹就随她闹去吧。”&lt;/p&gt; 慕嬷嬷那一贯肃穆的脸上突然有了异样:“公主这是不管三小姐了?三小姐在京都隐姓埋名,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市井之徒,婢子怕三小姐……”&lt;/p&gt; “死不了。”长宁公主尾音拉长了些,摆完棋局还招呼着慕嬷嬷坐到对面与她下一盆起。&lt;/p&gt; 慕嬷嬷如坐针毡,长宁公主又道:“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lt;/p&gt; “婢子没有公主的允许,不敢声张。公主,三小姐如今身陷囫囵,怕是有危险。”&lt;/p&gt; “这丫头精着呢,你什么时候见她吃过亏。”&lt;/p&gt; 长宁公主每次谈起南羌,总是笑眯眯的说起这句话。&lt;/p&gt; 慕嬷嬷心不在焉的,手里下了一黑子。&lt;/p&gt; 长宁公主吃她一只:“越乱则越受其害。”&lt;/p&gt; “放心吧,明日兴许京都就来信,说这事已然无恙。”长宁公主幽幽道。&lt;/p&gt; “可三小姐殴打的毕竟是皇家贵胄,这可是涉及皇家颜面。济王爷怎么可能善罢甘休。”&lt;/p&gt; “正因为是皇家颜面,这事才不会牵连甚广。”&lt;/p&gt; 夜里,南羌躺在那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怀清就前天给他带了几个馒头一壶水,这不到一天的功夫她就吃完了。&lt;/p&gt; 南羌这等来等去盼来盼去盼了两天,那臭道士竟然还没来。&lt;/p&gt; 难不成他是想饿死她……&lt;/p&gt; 牢房里满是木虱子,咬得她浑身瘙痒难耐,这皮肤上一个疙瘩接着一个疙瘩,脖子下面全都是红点点。&lt;/p&gt; 南羌起先还会折腾一下,后来实在是又累又渴,饿的没有力气,干脆就躺在床上两个眼睛望着天花板。&lt;/p&gt; 度日如年她算是体会到了。南羌双眼晦暗的掰了掰手指头。&lt;/p&gt; 南羌看见来送饭的捕快,捕快瞟了一眼南羌,麻利的收走上一顿没碰过的饭菜。&lt;/p&gt; 南羌有气无力得坐直了身子,拿起一块石子朝捕快扔了过去。&lt;/p&gt;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南羌比划着手指,开门见山,捕快也不怠慢,回头就跟她唠起嗑。&lt;/p&gt; “我说这位公子你也真是福大命大,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外头如今都被你搅的天翻地覆的,嘿,我在这儿见过无数劫家打舍,烧杀掠夺,还有谋反的那些死刑罪犯,从来没有人能囫囵个的出去,你来这么久竟然没有伤半点皮,还好酒好菜的供着。&lt;/p&gt; 你在这里头悠然自得的坐着,外面可算是闹翻天。&lt;/p&gt; 济王一怒之下,拿着御状到陛下跟前告你,说要株连你九族,后脚就有靖远王替你进宫求情。&lt;/p&gt; 说世子无德在先,你无理在后,又要因为你是平民百姓,世子是皇家贵胄就对你株连九族,有寒天下百姓的心。&lt;/p&gt; 这两位王爷在朝堂上据理力争,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就是靖远王爷的儿子呢。”&lt;/p&gt; 捕快说完意识到后面那句可是大不韪的话,那可是要杀头的。&lt;/p&gt; 捕快紧忙捂着嘴,收拾完东西:“总之你好自为之吧。”&lt;/p&gt; 南羌倒头躺下木板床,肚子里叽里咕噜响个不停,南羌打了一个嗝,肚子更空了。&lt;/p&gt; 南羌翻过身去躺着,睡着了就不饿了。&lt;/p&gt; 次日天一亮,南羌闻到端来的饭菜香味就从睡梦中醒来。&lt;/p&gt; 肉!肉!南羌吸了吸鼻子,倏尔睁开眼睛,看见怀清提着食盒站在牢房门前。&lt;/p&gt; 南羌盯着怀清手里的食盒,险些都要哭出来了。&lt;/p&gt; 南羌一双桃花眼泪汪汪的看着怀清。&lt;/p&gt; 曾经她嬉笑为五斗米折腰,如今是真的为五斗米而折腰。&lt;/p&gt; 从小到大,活了十多年,哪受过这样的苦,在南淮就算被慕嬷嬷吊起来,至少还有老梁头给她送吃的。哪有试过饿足一天一夜的,何况如今都饿足两天两夜了。&lt;/p&gt; 南羌有气无力的起身,怀清拿出一个水壶,把南羌伸出来的手认真洗了一遍,又把饭菜递了进去。&lt;/p&gt; 南羌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怀清看着南羌惨样,觉得自己这么做好像有点太过了。&lt;/p&gt; 怀清看着南羌脸颊瘦了一圈,一双眼下面乌青一片,整个人都蔫头耷脑,没点精神气。&lt;/p&gt; 南羌吃饱,打了一个嗝,南羌吃饱了总算是有力气算账。&lt;/p&gt; 南羌眯着眼打量怀清,谁知道这个臭道士这几天趁她入狱,这个出去逍遥快活。&lt;/p&gt; 可怜的她,被忘在牢房里,饿了足足两天两夜!&lt;/p&gt; 怀清看着南羌目光:“这两天进不来。我今儿进来都是花了好大的力气,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lt;/p&gt; 南羌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许无理取闹,旋即换上一副嬉皮笑脸。&lt;/p&gt; 怀清扭开酒壶递给南羌,南羌一闻到酒的味道浑身精神。&lt;/p&gt; “如今的情形看来,再过两天你就能出来了。”&lt;/p&gt; 南羌一听,眉头舒展,这鬼地方多待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lt;/p&gt; 南羌拧过头去,怀清自然读懂南羌眼神。&lt;/p&gt; “靖远王替你出面,这事顶多让你关几天。”&lt;/p&gt; 也是,毕竟是太后的亲儿子,那可比济王那老东西关系强多了。&lt;/p&gt; 南羌沾沾自喜,从今儿起她就是傍上靖远府这棵大树的人。&lt;/p&gt; 她背后的势力就是靖远王,这往后谁敢对她多有不敬多有揣测。&lt;/p&gt; 南羌喜上眉梢的时候,突然想起百腾阁这么一个棘手事。&lt;/p&gt; 百腾阁早就把她的底查了个底朝天,百腾阁一日未除,她的身份一日得不到安全。&lt;/p&gt; 怀清看南羌那一双眼像狐狸似的,眉头一皱:“你现在还在大牢,就好好的在这老老实实的反思反思,别一天天的想着些什么歪主意,这天非得要让你捅出个窟窿来你才满意。”&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04章 捅娄子 南羌揉了揉鼻子,转过身去不看怀清。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眼前这位臭道士是学会了读心术,她心里想的什么都能一眼被看出来。&lt;/p&gt; 好事就是一个眼神不用说话就知道她要什么,快是就是无论打的什么主意都藏不住。&lt;/p&gt; 济王府里,济王坐在太师椅上,满面怒色。&lt;/p&gt; “一个快要死的人,还敢跟本王作对。本王倒要看看,这一副病弱的身躯还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lt;/p&gt; 后进来的豫王听见济王气话,上前:“皇兄,你还在为那件事恼怒?也是,纵儿被那小贼人打成这样子,到最后竟然被自家人反了一军,这事换谁也咽不下那口恶气。”&lt;/p&gt; 豫王一身大红衣袍,衣袍上还绣着几朵耀眼的金花,手里戴着一个玛瑙扳指。&lt;/p&gt; 济王看见豫王,脸色变了一下,拉着豫王吐苦头:“谈纵如今还躺在床上,你去看看,你去看看。那小子打的不仅是我济王的脸面,打的更是我赵家的颜面。&lt;/p&gt; 你再看看你那好侄儿,还有你那好皇叔公的话,那是人话吗。”&lt;/p&gt; 豫王叹了一声:“谈纵也算是本王从小看着大的,本王自然也心疼他。本王对那贼人也是恨得咬牙切齿。&lt;/p&gt; 谁能料想到他那小贼能得靖远王府那位出面相助,靖远王府鼓动外面刁民,让外面的刁民纷纷参告了谈一把。&lt;/p&gt; 可怜谈纵被人欺负到头上,还要被扣上嚣张跋扈,举止无德这么大一点罪名。&lt;/p&gt; 我这当叔叔的,看了也是替他委屈。”&lt;/p&gt; 济王一听,一下子就坐不住,腾起来,面色激动。&lt;/p&gt; “什么?你说什么?”&lt;/p&gt; “皇兄还不知?这外面的刁民都涌到了京兆府,参告谈纵侄儿。如今京兆府门前人山人海。这是要不是靖远王在背后挑唆怂恿,那群刁民哪来这么大的胆子。”&lt;/p&gt; 济王身子一踉跄不稳:“这事,反了反了!天子脚下,竟然还有民告皇子的道理!这是要造反!他赵启这是要造反!”&lt;/p&gt; 豫王按下济王:“皇兄,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到太后耳里,可是要出大麻烦的。”&lt;/p&gt; 济王怒目坐下:“这是我赵家的天下,什么时候轮到她说了算!我大周历朝历代以来,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这是铁律!”&lt;/p&gt; 豫王上前一步:“皇兄,这话你我兄弟二人说了就算了。”&lt;/p&gt; 济王也意识到失态,甩了甩袖子闷哼一声。&lt;/p&gt; 豫王道:“看如今情形,对谈纵极为不妙啊。这小贼先前是行刺与我,如今又伤了谈纵侄儿,这事绝不是巧合。”&lt;/p&gt; 济王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你的意思是,他就是赵载那小子派来的。”&lt;/p&gt; “皇兄,赵载已经秘密派人去江南查水灾一事。”&lt;/p&gt; 济王目光阴沉:“你说他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些什么?”&lt;/p&gt; 豫王道:“此次江南一事,多有谈纵打点。那赵载那小子成天病怏怏的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况且他靖远王府中还有那么多我们的眼线。这事要是没走漏风声,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lt;/p&gt; 那姓许的就是也是进京都不久,这事,皇兄难道不觉得有蹊跷。”&lt;/p&gt; 济王转过身:“那你有没有去百腾阁找百腾阁阁主问出什么。”&lt;/p&gt; “百腾阁以利为谋,只认钱不认人不认事。要是有人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收买百腾阁呢?”&lt;/p&gt; 济王惊诧,豫王继续道:“百腾阁阁内高手云集,区区一个许俊知,百腾阁下了绞杀令这么久,竟然还杀不死他?”&lt;/p&gt; 济王深思:“这火药你都是藏好了吗?”&lt;/p&gt; 豫王眉头松动:“皇兄请放心,绝对万无一失。”&lt;/p&gt; “那一批货快要进京了,这时候事关紧急,靖远王兴许就是故意闹得这么大的动静,将人心闹乱,越乱越容易得逞。&lt;/p&gt; 皇兄,赵载那小子虽然抱病在身,身子不健朗,可心思深沉。”&lt;/p&gt; “一个能将皇位都拱手让出来的人,心思能有多深。”&lt;/p&gt; “皇兄此言差矣,我与百腾阁阁主谈过此事,他说赵载此举乃是高明。&lt;/p&gt; 得了皇位对他而言并非是好事,反而如今得了一个闲散的王爷,平日里不问世事,可这暗地里哪时闲过?&lt;/p&gt; 皇兄可还记得前些阵子,我们在虞城那桩事。赵载正无时无刻的盯着我们,我们不得不防。”&lt;/p&gt; “王爷,世子醒来了。”门外一急促声音夹着喜悦。&lt;/p&gt; 屋里刚刚压抑的气氛旋即被打破,济王与豫王面面相觑,已然会意。&lt;/p&gt; 赵谈纵躺在床上,嘴边肿起一大块,左眼乌青,脸上也微微发肿。&lt;/p&gt; 嘴唇上磕去一大块皮,如今结了痂,一双手被纱布包裹,一双腿用软枕头垫着。&lt;/p&gt; 屋里充斥一股浓浓的药味。济王和豫王围在床边看了一眼。&lt;/p&gt; 赵谈纵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珠子能动弹。&lt;/p&gt; 醉香楼里头,袁望淳坐在大堂上,桃面笑坐在对面。&lt;/p&gt; 袁望淳掏出一袋银子,桃面笑看着那一袋银子:“袁掌使是想打听什么消息。”&lt;/p&gt; “许俊知的真实身份。”&lt;/p&gt; “南淮王府逃奴,靖远王府里谋客……这些,我桃面笑都存疑。许公子身份,我查了查,她是三月时从南淮而来。&lt;/p&gt; 所为真实身份,我桃面笑还真没那本事,能去南淮查个一清二楚了。袁掌令使这银子,我桃面笑今日怕是收不起。”&lt;/p&gt; “你的意思是,他是南淮王府的人?”袁望淳目光凌厉。&lt;/p&gt; 桃面笑笑了笑:“我只是说他来自南淮,南淮这么大,总不能都是南淮王府出来的。要说他是南淮王府的人,也不是不可,毕竟他也曾是南淮王府的家奴。”&lt;/p&gt; 袁望淳身子微微后倾:“这天底下还有你桃面笑不知的事。”&lt;/p&gt; “袁掌令使过誉了,这天上是无所不知的只有百腾阁和你们密谍司。&lt;/p&gt; 要是连你们百腾阁和密谍司都不知道的,我桃面笑就更不知道了。&lt;/p&gt; 袁掌令使怎么对他身份感兴趣了。”&lt;/p&gt; “我只是好奇,哪来的小子竟然能把这京都搅得天翻地覆。”&lt;/p&gt; “可不是,这南淮出来的人,还真是有些本事。近日买主,十有八九都是打探他的,袁掌令使要是真想知道,我抽个空去查探一下清楚,亏了也能赚得盆满钵满。”&lt;/p&gt; 袁望淳对上桃面笑目光:“十有八九,还有谁打探他的消息。”&lt;/p&gt; 桃面笑露齿一笑:“买主买的信息,我桃面笑是绝不会透露半点。这是江湖规矩,袁掌令不会不知吧?”&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05章 牢房失火 “那先生要是有什么消息请及时告知。”&lt;/p&gt; “我桃面笑打开门做生意哪有不欢迎客人的道理,只要价钱两相宜,其他所有都好说。”&lt;/p&gt; 袁望淳陡然变了脸色:“近日江南的事,不知道你知不知?”&lt;/p&gt; 桃面笑挑了眉:“江南?江南不就是三月发了一场大水,除了这这还有什么事?”&lt;/p&gt; 袁望淳不言,起身离去,桃面笑看着那快凉了的茶,眼眸晦暗。&lt;/p&gt; 袁望淳前脚刚走,后脚怀清坐了下来。&lt;/p&gt; 桃面笑抬起眼帘,看了一眼:“想不到你这个当道士的还挺有钱,说吧今天又是来想知道什么的。”&lt;/p&gt; 怀清薄唇蠕动:“无事所求。”&lt;/p&gt; 桃面笑那一双妩媚的丹凤眼扬了扬:“不出三日,她就能出来了。要我说她还真是个厉害的人物,靖远王服务员无故怎么会帮她,你说靖远文是不是早就跟南淮王府密谋一块了。&lt;/p&gt; 要我说你这道士也别掺和进去,朝堂上的风云变幻莫测,不是你我这种普通百姓能干预的。”&lt;/p&gt; 怀清眉头舒展,看着桃面笑笑而不语。&lt;/p&gt; “你也算是普通百姓?”&lt;/p&gt; “我就一个做点小买卖捣腾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老百姓。”&lt;/p&gt; 怀清看破不说破,随手将袁望淳的被子挪开。&lt;/p&gt; 夜色渐晚,大街上行人渐渐稀少,闻人府里,闻人仲舒坐在闺房。&lt;/p&gt; 墨芹替闻人仲舒抹开头油,墨芹看着镜中的闻人仲舒:“我们家小姐容貌是越来越出众了。&lt;/p&gt; 小姐,昨天老爷来信给老夫人,这是想让老夫人给小姐物色一位如意郎君。&lt;/p&gt; 这京都里面人人都传扶颂公子与小姐是金童玉女。奴婢看扶颂公子也算是温文儒雅,才华横溢。&lt;/p&gt; 行事有度,谦逊有礼,进京这么久,扶颂公子也是一心向学,丝毫没有跟京都那些纨绔子弟厮混在一块儿,可见是个正人君子。&lt;/p&gt; 奴婢今天去老夫人那里,老夫人也正在夸着扶颂公子。&lt;/p&gt; 奴婢看,老夫人应该是相中扶颂公子来当我们闻人家的未来姑爷。”&lt;/p&gt; 闻人仲舒看着镜中的自己,垂下眼帘看着放在桌面上的那把象牙梳。&lt;/p&gt; 墨芹见闻人仲舒不言,试探道:“难道小姐对这扶颂公子不满意?奴婢觉得扶颂公子挺好的。吃喝玩乐样样不沾,一心只喜欢读圣贤书钻研诗,以后小姐要是能跟扶颂公子修的良缘,一定能琴瑟和谐,举案齐眉。”&lt;/p&gt; 闻人仲舒叹了一声:“罢了,这事情还没有成定数。今天让你去打探许公子的事,打探的如何。”&lt;/p&gt; 墨芹一双手泡在温水里,刚刚还一脸笑意,如今眉头不由一皱。&lt;/p&gt; “他当众殴打皇族贵胄,本是死罪。也不知道为什么靖远王出面帮他,还特意为了他跑到朝堂上跟济王据理力争。&lt;/p&gt; 最后还是由太后出面,从中调和,只是关他几日。&lt;/p&gt; 小姐,依奴婢看这人浑身痞气,不讲礼仪道德,戾气又重。&lt;/p&gt; 这以后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小姐以后见了他还是绕道走比较好。免得他哪一天对小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lt;/p&gt; “也不见得他是个坏人。那赵谈纵在京中横行霸道多年,欺负弱小,也算是坏事做尽,这些年来总算有个人能治治他,替那些人出口恶气,还真是报应不爽。&lt;/p&gt; 至于许公子,这人虽然是行为有些不羁放荡,总是我行我素不顾大局,但有时候说的那些话是话糙理不糙。&lt;/p&gt; 有时有些痞气,大是大非前却从没耽误过事,除了平日里好色满嘴油腔滑,也没真正做过出格的事。”&lt;/p&gt; 墨芹不满:“小姐那是对他高看了,不必觉得他就是一个祸害。每次我们遇见他都没什么好事。”&lt;/p&gt; “不遇见他那些好事就一定会来?坏事就一定不会来?”&lt;/p&gt; “小姐……”&lt;/p&gt; 闻人仲舒放下梳子:“好了,你去端一壶热水来吧。”&lt;/p&gt; 闻人仲舒瞥了一眼桌面放着那本春梅录,闻人仲舒翻开了几页,上面的诗句空白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lt;/p&gt; 看到扶颂注时,美眸神色复杂,闻人仲舒将书放到抽屉。&lt;/p&gt; 所言皆是用词华丽,歌颂盛世太平,字字斟酌,闻人仲舒却总觉得俗不可耐。&lt;/p&gt; 这世上当真就只有盛世太平?出生于富贵世家子弟,能写出这些话也就罢了。&lt;/p&gt; 南羌睡到半夜,突然猛然睁开眼睛,南羌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南羌腾起身子。&lt;/p&gt; 牢房里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南羌只觉得浑身发冷。&lt;/p&gt; 南羌听见蛇吐信子的声音,南羌绷紧了身子。&lt;/p&gt; 牢房里哪来的蛇?南羌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lt;/p&gt; 南羌浑身冒着冷汗,细细听了一下,好像还不止一条蛇。&lt;/p&gt; 南羌极力屏气呼吸,浑身上下的毛孔像是张开的一样,背后的汗湿透了衣裳。&lt;/p&gt; 贴在墙背上面背里还感受到冰凉。&lt;/p&gt; 南羌额头突然冒了大汗,这光是蛇还好,就怕还有什么毒蝎子毒蜘蛛。&lt;/p&gt; 南羌心里嗷嗷叫苦,当初她将高翡绑去在荒废的村落,就是拿这些东西吓他折磨他。&lt;/p&gt; 这种不会风水轮流转要他吃这份苦头?&lt;/p&gt; 南羌心里紧绷,南羌抓着窗台上的栏杆,身子半空腾起吊着。&lt;/p&gt; 南羌伤口渗出细小的血汗,南羌双手发麻,正当快要掉下去的时候。一阵急促脚步声还没有看清楚什么,只看见一处火苗扔了进来,牢房里突然就着起火。&lt;/p&gt; 南羌喉咙里拼命想喊出声音,火势迅速烧开,整个牢房里弥漫着烟火浓烟。&lt;/p&gt; 南羌握着的窗栅栏外面飞进一支长箭。&lt;/p&gt; 长箭擦损南羌手指关节,南羌咬着牙。&lt;/p&gt; 牢房外面突然敲起了锣鼓:“走水了走水了!”&lt;/p&gt; 南羌看见牢房外面一个黑影窜了进来。&lt;/p&gt; 南羌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那黑影。&lt;/p&gt; 这家伙要是这个时候来要她的命,她就只能送上脖子让他抹。&lt;/p&gt; 南羌就在一瞬间的时候,那黑影扛着南羌腰身,迅速离开牢房。&lt;/p&gt; 南羌前脚刚一走,那细小的通风窗口飞来无数支冷箭。&lt;/p&gt; 黑影拿出一块布把南羌捂晕。一路朝着牢房最深处走去。&lt;/p&gt; 温远升正在小妾房里睡的甘甜,被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温远升坐起身子:“大半夜的敲什么敲!”&lt;/p&gt; “老爷不好了!大牢走水了!”&lt;/p&gt; 温远升一下子清醒过来:“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lt;/p&gt; 温远升拿起衣衫穿上,一路跑似的出了府门。&lt;/p&gt;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牢房的火才完全被扑灭。&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06章 牢房失火 牢房里进进出出,每一个人脸上都是黑炭块一样。&lt;/p&gt; 满脸上只有嘴唇是微微红润,一山上全是黑乎乎的,出了汗又黏又腻。&lt;/p&gt; 看守牢房的捕头手里提着一个木桶小跑过来:“大人,里头的火全灭了。”&lt;/p&gt; “里头的人呢?!”温远升急火攻心。&lt;/p&gt; “死了两个,我们把火扑灭的时候,那尸体都烧焦了。”&lt;/p&gt; 温远升双眸突然一缩:“死了的都是什么人?!”&lt;/p&gt; “是轻劳牢房着的火,死的有前几日犯了偷盗罪被抓进来的李五还有……”&lt;/p&gt; “还有谁?”&lt;/p&gt; “还有大人府里三姨娘的弟弟,劳兴。还有……”&lt;/p&gt; 温远升踹了一脚捕头:“磨磨唧唧的到底还有谁?!那许俊知呢?他人到底有没有事?”&lt;/p&gt; 捕头支支吾吾:“我们进去里面没有看到他的尸体,人凭空不见了。”&lt;/p&gt; “不见了?”温远升语气似乎松了一些。&lt;/p&gt; 捕头道:“火就是从他那个牢房里烧开的,小的怀疑是他自己纵火逃跑了。”&lt;/p&gt; 捕头凑近温远升耳边,温远升嫌弃的后退一步。&lt;/p&gt; 不快那双乌漆嘛黑的手擦了擦衣裳,脸上露出难堪。&lt;/p&gt; “大人,还有一处蹊跷。”&lt;/p&gt; 温远升这才把头靠了过去。&lt;/p&gt; “牢房里突然多了许多毒蛇毒虫。尤其是许俊知牢房里,小的找到了许多被烧焦了的蛇和蜘蛛蝎子。”&lt;/p&gt; 温远升心里瞬间乱成一团麻,又慢慢解开。&lt;/p&gt; 温远升眼眸一沉:“要是还找不到姓许那小子,那就说他纵火逃亡。知道了没?”&lt;/p&gt; “小的知道。大人也累了一晚还是好好回去歇一歇吧。”捕头微微低着头。&lt;/p&gt; “歇什么歇!”&lt;/p&gt; 发生这么大的事,身上这身官袍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脱下来,哪还有那个心思去歇一歇。&lt;/p&gt; 温远升回了府尹,济王闻讯派人赶来试探,这场大火到底有没有烧死南羌。&lt;/p&gt; 温远升看着那济王府派来的谋客,面色铁青:“王爷这么做是想害死本官吗?!大牢走水,烧死囚犯,这事要是太后问罪下来,王爷就没想过本官能不能担得起这么大的罪名?!”&lt;/p&gt; 谋客拧着眉:“大人是认为这场火是我们王爷派人来放的?”&lt;/p&gt; 温远升声音一冷:“这又是放毒蛇毒蝎毒蜘蛛,又是箭放火,分明是想取他的命。能有这本事混进我京兆府,除了王爷还能有谁?!”&lt;/p&gt; 谋客眼珠子转了转:“大人,小的保证绝不是王爷做的。”&lt;/p&gt; “除了王宇还有谁恨他入骨?太后已经下了懿旨,许俊知无罪释放。王爷就算真想要他的命,也该等他出去以后再动手。”&lt;/p&gt; “大人!”&lt;/p&gt; 温远升平息怒火:“本官也是怒急攻心,一时才口无遮拦,这是要不是王爷做的,那劳烦你回去跟王爷说一声,本官在牢房里并没有看到许俊知尸体,许俊知已经不知所踪。”&lt;/p&gt; 谋客突然眼里有了精光:“大人是说,许俊知经历一场大火以后不知所踪?”&lt;/p&gt; 温远升自然猜到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lt;/p&gt; “本官已经吩咐下去,要是还找不到许俊知,那就是他纵火逃亡。到那时,本官必然会下缉拿令,缉拿搜捕许俊知。”&lt;/p&gt; 谋客微微作揖:“那小的就不打扰大人休息,先回去给王爷复命了。”&lt;/p&gt; 温远升揉着太阳穴,头疼的坐在椅子上。&lt;/p&gt; 昨夜京兆大牢走水一时瞬间传满大街小巷。&lt;/p&gt; 靖远王府,赵载刚刚醒来,靖远王妃走进来,眉头深锁。&lt;/p&gt; “怎么了?”&lt;/p&gt; “京兆大牢昨夜走水了。”&lt;/p&gt; 靖远王猛的咳嗽不止,靖远王妃顺着背替赵载轻轻拍了拍。&lt;/p&gt; “王爷。”&lt;/p&gt; 赵载咳出一口血浆,靖远王妃急得眼睛通红。&lt;/p&gt; “她有没有事?”&lt;/p&gt; “听来人说,不见他踪迹。”&lt;/p&gt; 靖远王顺了顺气,靖远王妃才说道:“这是有没有可能是皇叔做的。”&lt;/p&gt; 赵载那双平日里毫无生气的眼睛如今深邃不明。&lt;/p&gt; “但愿不是,也但愿是。”&lt;/p&gt; 春棠居里,长宁公主坐啃一宿,看着天亮,声音苍老沙哑:“进来吧。”&lt;/p&gt; 慕嬷嬷守在门口守了大半夜,听到长宁公主的声音,急忙忙的进了屋。&lt;/p&gt; “公主,事成了。”&lt;/p&gt; 长宁公主头微微颤抖抬起手:“这是才只是开始,成不成还不一定。”&lt;/p&gt; 慕嬷嬷低声:“婢子觉得,还是太过惊险,要是不小心伤着了三小姐……”慕嬷嬷不敢继续往下面说。&lt;/p&gt; “羌丫头身上有织丫头配的药,那些东西不会伤她。”&lt;/p&gt; “刀剑无眼。”&lt;/p&gt; “瞻前顾后妇人之仁怎么能成大事。”&lt;/p&gt; 慕嬷嬷不敢再多言,安静须臾,慕嬷嬷道:“公主,江南水灾过后暴晒天晴,怕是会有瘟疫。&lt;/p&gt; 豫王济王有一批货就是从江南水路进京,这货,要不要派人拦下?”&lt;/p&gt; “就由它吧,拦下那批货,必然会惊动京都那一群人。”&lt;/p&gt; 慕嬷嬷低头,给长宁公主倒了一杯茶:“奴婢已经吩咐人去做了。”&lt;/p&gt; 白芷从外面听了消息,回来院子拍怀清的门,屋子里半天没有动静,白芷进去才发现怀清不在。&lt;/p&gt; 怀清赶到京兆大牢,看热闹的人早就把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lt;/p&gt; 南羌醒来,一睁开眼,牢房四处点着灯。&lt;/p&gt; 南羌支撑起身子,牢房门没锁,南羌走出外面。&lt;/p&gt; 刚见到一点光,眼前就出现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形。&lt;/p&gt; 南羌定睛一看,是捕头。&lt;/p&gt; 捕头看着南羌:“快来人!快来人!”&lt;/p&gt; 南羌被一路看着被烧的黑乎乎一片,还有几个人胳膊腿被烧,躺在那里呻吟。&lt;/p&gt; 南羌步子僵硬,出到外面,一阵刺眼的光让被关在屋里好几天的南羌有些不适应。&lt;/p&gt; 南羌伸手挡着,怀清看见南羌,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把抱着南羌。&lt;/p&gt; 南羌愣了愣,怀清推开南羌:“还好,还好。”&lt;/p&gt; 南羌眼角微微湿润,温远升赶来,看着南羌,无论他是死是活,都觉得碍眼。&lt;/p&gt; “太后之前就下了懿旨,判你无罪,回去吧。”&lt;/p&gt; 南羌回到院子,白芷眼睛哭的肿的跟核桃似的。&lt;/p&gt; 一看见南羌,那浑圆的身躯就压了上来,险些把南羌压断气。&lt;/p&gt; “以后就别出去了,要是出去了没命回来,我怎么办。”&lt;/p&gt; 白芷嗷嗷大哭,白芷摇晃几下,南羌就晕了过去。&lt;/p&gt; 等南羌醒来,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衫,白芷坐在南羌床榻边上。&lt;/p&gt; “小姐,你手臂的伤怕是要留下伤疤了。”&lt;/p&gt; 白芷说完,又要哭,门外断来药的怀清敲门的手停在半空。&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07章 遇袭 南羌干咳了几声,隔了许久怀清敲门进去,把药放在桌面上。&lt;/p&gt; 金銮殿内,太后坐在凤椅上,大殿内,方居正,豫王济王,太辅,还有温远升等人站在底下。&lt;/p&gt; “不过是为了区区一个野蛮小贼,竟然敢放火烧京兆牢房!济王,哀家看你是疯了!!你是对哀家的旨意有什么不满?”&lt;/p&gt; 济王在擦了擦汗:“太后,这是真不是微臣做的。即便微臣再恨他,也不敢违抗,太后懿旨。”&lt;/p&gt; 方居正越身上前:“太后,此事一定是有蹊跷,臣附议,彻查此事,严惩不待。”&lt;/p&gt; 济王急忙忙道:“臣附议!”&lt;/p&gt; 太后看了一眼,手里揉着太阳穴,声音疲惫慵懒:“那就依方丞相所言的去做,期间济王禁足府中,不得踏出府门半步。等事情查清,哀家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lt;/p&gt; 豫王上前:“太后,臣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lt;/p&gt; “又不是在朝堂之上,豫王想说什么但说无妨。”&lt;/p&gt; “将济王禁足,无异于向世人昭告这大牢的火就是济王放的。这事目前还没查清楚前,臣以为,不妥。”&lt;/p&gt; 方居正低头,良久:“豫王所言甚是。太后,此事不如交由密谍司彻查。”&lt;/p&gt; 一边的济王道:“密谍司上月被人闯入密谍库尚未查清贼人。把这么大的事交给密谍司,密谍司能胜任此事吗?”&lt;/p&gt; 豫王与在座的人面色皆略略一变。太辅苍老的声音响起:“密谍司乃是我朝重案细查之地,先前有小贼闯进去,那是因江司首不在京都。&lt;/p&gt; 江司首查案办案,数十年从没有过差错也没有过拖沓。老臣以为,此案交给密谍司深查,京兆府配合就再也合适不过了。”&lt;/p&gt; 济王刚想说,看到豫王神色,赶忙低着头不言。&lt;/p&gt; 出了金銮殿,几人相互作揖别离去。豫王到了角落,济王低声:“我刚刚在大堂上是不是说错话了。”&lt;/p&gt; 豫王瞥过来,呵了一口气:“皇兄此次,可谓愚不可及。”&lt;/p&gt; 济王面色一变:“本王就不信,那姓江的还敢给本王穿小鞋。”&lt;/p&gt; “难说,你这次特意当着太后的面前提起密谍司入了贼人的事,太后本来先前就怀疑这江司首办事不力。&lt;/p&gt; 经你这么一说,要是这事办砸了,江司首大半辈子累积下来的声誉荣华不保。&lt;/p&gt; 你跟他的梁子算是在今天结下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这以后怕也是难咯。”&lt;/p&gt; 济王停下认真思考了小半会,又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我刚刚也是无心之失,又不是有意当着太后的面弹劾他。”&lt;/p&gt; 豫王停下脚步:“不管你,有心没心。这刀子扎了就是扎了。看如今的局势怕也不妙,江南那批货盯紧了,千万不能让赵载那小子给查出来了。”&lt;/p&gt; “这个你放心,这批货走的是水路,从江南到京都,只要掩人耳目过了南淮河,其它码头关口,我早就打好了招呼。”&lt;/p&gt; 豫王侧过头去看着济王:“这南淮河你打算怎么过?”&lt;/p&gt; 济王眉梢满是得意:“这批货我已经答应了跟百腾阁楼二八分,而且还额外赠送黄金一百两,到了京都,连银子带货一起给他。&lt;/p&gt; 南淮王如今在京都,那小郡主又在卧虎山,整个南淮现在只剩下长宁公主那个老东西。&lt;/p&gt; 那老不死的现在这么大的年纪,脑子糊涂不灵光。况且南淮渡口,早已经都是我们的人了。&lt;/p&gt; 说起这事,算了算日子,这批货应该就到南淮了。只要过了南淮,一路直上,不出半月便可以到京都。”&lt;/p&gt; 豫王仍是不放心:“这次还是小心为妙,小心,使得万年船。”&lt;/p&gt; “如今这朝廷上上下下,甚至个地方官员,各部各司哪里没有我们安插的眼线。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们都能及时察觉。&lt;/p&gt; 就算是被人抓住了什么证据,都是我们的人,他也是上告无门。这黑的白的,还不都是我们自己说了算。”二人说完,步子也变得轻快起来。&lt;/p&gt; 夜里,南淮王府长宁坐着双眼微闭。&lt;/p&gt; “公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lt;/p&gt; 长宁公主心里一慌,手握着那串佛珠,看着慕嬷嬷。&lt;/p&gt; “发生什么大事了。”&lt;/p&gt; 慕嬷嬷鼻尖一红:“是郡主出事了!”&lt;/p&gt; 长宁公主声音发抖,上半身前倾:“昭儿?昭儿怎么了?”&lt;/p&gt; “段琊突袭郡主军账,我长宁军大败,郡主负伤与灵苏如今下落不明。”&lt;/p&gt; 长宁公主眼里噙着薄霜,阴冷骇人:“前几天不才刚传消息来,说已经快要大胜归来了吗。突袭军帐,段琊怎么知道昭儿军帐何在。”&lt;/p&gt; 慕嬷嬷反应过来,呼吸困难:“公主的意思,是军中有细作。”&lt;/p&gt; “能精准无误,怕不止是有细作。”长宁公主起身:“拿着我的令牌,快去西岭军营调遣一千铁骑火速去关口。”&lt;/p&gt; “公主,此事要上报朝廷……”&lt;/p&gt; “事关紧急,容不得守那些破规矩。陛下怪罪下来,他要拿我这老命,我老婆子把命给他。”&lt;/p&gt; 慕嬷嬷急忙出去,还没出门口,长宁公主叫住:“等等,让曲营长亲自带兵。不走官道,抄近路。”&lt;/p&gt; 长宁公主转动手里佛珠,眼里阴沉不定。&lt;/p&gt; 密林里,灵苏扶着昏迷过去的南昭,昨夜南昭受伤,后面追兵前继后扑,丢着整个军帐不管,只冲着主帅追杀。&lt;/p&gt; 灵苏虽然不懂兵法,但也知道这是极不寻常。&lt;/p&gt; 刚刚南昭厮杀四方来敌,肃杀后,也因体力不支昏迷过去。&lt;/p&gt; 灵苏扶着她进了一幽谷山洞里头,安置好,去折一片叶子盛水过来。等南昭醒来,天已经快黑下来。&lt;/p&gt; “醒了。”灵苏递过去一个野果子,还有烤熟了的野兔肉。&lt;/p&gt; 南昭坐在火堆边,接过肉块咬了一口。&lt;/p&gt; “我昏迷了多久。”&lt;/p&gt; “两个多时辰,。”&lt;/p&gt; 南昭松了一口气:“吃完赶紧回军帐,迟点段琊杀个回马枪。”&lt;/p&gt; “郡主怎么就这么肯定此次突袭的人是段琊。”&lt;/p&gt; “这一次不是他,下一次一定是他。”南昭语气坚定,看着灵苏脸上细微划痕,低头继续吞了一口肉。&lt;/p&gt; “连你都看得出来不是段琊的人,那些人伪装成段琊人马,就是让我们要信以为真。军中杨副将是细作。”&lt;/p&gt; “天盛国的细作?”&lt;/p&gt; 南昭摇了摇头,目光肃穆:“想要我们死的人,不仅只有段琊。”&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08章 擒贼先擒王 灵苏一双手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心里略略不安。&lt;/p&gt; “这两三个月以来,多少流言蜚语传了出去,在他们眼里,这不是两军对战,将士们出生入死,用血肉搏杀。而更像是我们搭起了一个戏台,他们在底下一把花生米一壶酒津津有味的看着,甚至有的还想上台操控一把,来当一个幕后将军。”&lt;/p&gt; 南昭那双眼里毫无波澜,不像是嘲讽,也不像是戏谑揶揄,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lt;/p&gt; 不吃饱,哪来的力气慷慨激扬的指责,吃饱以后,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站起身来把事做好。&lt;/p&gt; 这些个看客,戏演足了,在最精彩那一刻戛然而止,推台离去。&lt;/p&gt; 南昭面色和缓,看着灵苏:“还有力气吗?”&lt;/p&gt; 灵苏站起身来去拿了两把长剑,插在后背。&lt;/p&gt; 南昭一路越过荆棘,在密林里穿梭。&lt;/p&gt; 主帅不知所终,军中人心涣散,有些半路来的长宁军将士惶恐不安。&lt;/p&gt; 副将安抚完将士,一直忙着转移,救伤,俨然一副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大将之风。&lt;/p&gt; 夜半,南昭回了军营,杨副将看着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南昭,迟疑片刻,上前就激动的跪了下来:“属下没保护好将军!让将军受累了!”&lt;/p&gt; 灵苏这是见不惯这种虚伪,面色板着走开。&lt;/p&gt; 南昭把人扶起来:“要不是杨副将果敢,今日我军中将士怕是死伤无数。副将之勇,我还要怪罪你,岂不是显得我无德。”&lt;/p&gt; 杨副将面色一滞,微微翘起来的嘴角僵硬着。&lt;/p&gt; 杨副将刚想说话,南昭越过他,一声令下:“将受伤了的将士安置在后山,其余人,戴上盔甲,拿起长枪,把营地里的篙火点起!&lt;/p&gt; 陈奇,你率领一营将士镇守西方关口,李毅勇,你率领二营三营将士潜伏在北边关口,没我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lt;/p&gt; 灵苏,你率领四营将士,潜伏后林。&lt;/p&gt; 看见烽烟,诸位将士见机杀出来!”&lt;/p&gt; 杨副将听得满头雾水,看南昭肃穆:“郡主,这是何意?”&lt;/p&gt; “今晚,我们痛杀段琊,取其首级,出一口恶气!风风光光回家!”&lt;/p&gt; 杨副将看南昭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疯魔了。&lt;/p&gt; 底下将士看见主帅能平安归来,也个个神情激昂,跟着附喝。&lt;/p&gt; “那末将应该在哪?”&lt;/p&gt; 南昭看着杨副将:“杨副将自然是跟我一块,正面直迎敌军。”&lt;/p&gt; 夜半段琊派人来探军帐,那人来到军帐附近,军帐点燃篙火,映出军帐里的人影,四周静悄悄,夜莺这晚也安静了不少。&lt;/p&gt; 军嶂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句声音,那人围着军营要了一圈。&lt;/p&gt; 离着军帐北三里外,段琊骑在白驹上,手里握着一条长鞭。眉毛粗密,一双眼睛红通通的,身上还有一点酒气。&lt;/p&gt; “报!侯爷,大周军帐就在前方三里河滩边上。小的已经探查过了,敌方将士都在帐中,在外巡逻的有几十余人,小的刚去的时候,他们就派出了一队人马往密林里走去,应该是寻他们的主帅。”&lt;/p&gt; “你是说,大周那位小郡主不在军帐中?”&lt;/p&gt; “小的断定,那位小郡主肯定是还没回来。”&lt;/p&gt; “好,等本侯把她军帐移为平地,在会会她这小妞也不迟。”&lt;/p&gt; 段琊举起手,后面的将士骑着马手中握旗出来,绕着一转,挥动旗帜。&lt;/p&gt; “杀!”&lt;/p&gt; “杀!”&lt;/p&gt; “杀!”&lt;/p&gt; “杀!”&lt;/p&gt; 黑暗里几簇火苗摇曳,峡谷的风声呼呼而来。一阵瓦砾破碎声豪迈冲云霄。&lt;/p&gt; 等段琊一声令下,后面铁骑奔疾向前。&lt;/p&gt; 南昭坐在军帐里,沙盆里的香燃烧快到尽头,长长的香灰掉落在沙泥里头。&lt;/p&gt; 杨副将如坐针毡,忐忑不安。守在西边的将士趴在林子里,看着段琊铁骑踏入。&lt;/p&gt; 陈奇按了按手,趴在的人纹丝不动。&lt;/p&gt; 细细看了一眼,段琊带来上千铁骑,分明是想一举灭了他们。&lt;/p&gt; 马蹄声震动桌面上水杯泛起水纹。南昭气定神闲的坐着,看着眼前的地图。&lt;/p&gt; 随后把手中的旗插入东边关口,里面的人谁也不明白南昭这旗用意。&lt;/p&gt; 段琊进了军帐,一探军帐,军帐里里多数都是纸片人。&lt;/p&gt; 段琊将火簇扔进帐里:“雕虫小技,还敢在本侯爷面前摆弄!”&lt;/p&gt; 坐在营中的人都看南昭面色,南昭目光倏尔凌厉,躲过飞疾进来的冷箭,拿起长枪,杀了出去。&lt;/p&gt; 段琊见南昭在,怒极反笑:“好啊,你在这本侯爷就不用特意收刮要你命了!”&lt;/p&gt; 段琊话落,四面烽火点起。赶来的长宁铁骑看见烽火。&lt;/p&gt; “将军。”&lt;/p&gt; 曲副将罢了罢手,高声喝到:“加快速度,赶去军营支援!”&lt;/p&gt; 南昭怎么也没想到,段琊竟然还有一千多的铁骑。&lt;/p&gt; 如今箭在弦上,只能拼死一搏。&lt;/p&gt; 南昭跳上马被,握着长枪冲进人群。&lt;/p&gt; 西边,北边,以及后林三地突袭进来。&lt;/p&gt; 段琊被四面夹击:“想不到你们大周的人竟然如此阴险。用这种下三烂的手引我入套。&lt;/p&gt; 可你也没想到,本侯爷竟然还有铁骑在营中,妇人之见,真是自投罗网!”&lt;/p&gt; 南昭听他一番激愤之言,环顾四周,腾空而起,握着长枪直刺段琊。&lt;/p&gt; “找死!”段琊一怒,拔出大刀,面色涨红。&lt;/p&gt; 南昭早就让人挂着两小坛酒,将士将酒砸在敌军身上。&lt;/p&gt; 灵苏在后面领着上百人,点上火箭朝人堆射去。&lt;/p&gt; 火箭上的石棉着火,带着火苗一碰到酒,就烧了起来。&lt;/p&gt; 段琊见状,后面推出一台千机箭,灵苏拿着火油,一路奔去,中箭之际,将火油压在千机箭上。&lt;/p&gt; 李毅勇手弯大弓,箭射在千机箭上,顿时一片火海。&lt;/p&gt; 段琊一击南昭胸口,南昭后退,退了半丈远才稳住脚步。&lt;/p&gt; 南昭擦了擦溢出来的鲜血,目光宛如狩猎雄鹰。&lt;/p&gt; 南昭稳了稳长枪,她论蛮力不及段琊,可论灵活,段琊不及她。&lt;/p&gt; 南昭弓着长枪,翻身刺进段琊左肩肋骨。段琊用力一震,南昭是摔倒在地,段琊一勒马绳,举起长刀。&lt;/p&gt; 南昭在马蹄底下擦地而过,举着长枪刺向马蹄。&lt;/p&gt; 马一声惊叫,平稳落地,马背上的段琊跳下下来,南昭挺着腰身。&lt;/p&gt; “你看看,我铁骑兵还有球百,你才几人,今天你败局以定。”&lt;/p&gt; 南昭握着长枪,目光凛然,只看着段琊:“擒贼先擒王,老侯爷英伦这么多年,这道理难道不懂。”&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09章 擒贼先擒王 南昭被段琊的大刀直逼后退:“想不到你还有点小本事,先前是我小看了你,站在我面前你就如螳螂挡车,不自量力!”&lt;/p&gt; 段琊看着南昭眼里映出的火苗,嘴边渗满血丝,脸颊擦破了皮。&lt;/p&gt; 一个身形消瘦女子,眼里的那个光芒,段琊又敬又畏,段琊转念一想,这样的人,留着以后迟早是天盛祸害。&lt;/p&gt; 段琊目露凶光,手臂一用力,南昭举着长枪顶着,后脚用力,南昭一松,段琊大刀插在地上。&lt;/p&gt; 南昭艰难起身,后面马蹄奔疾声越来越近,段琊放声大笑:“小郡主啊小郡主,听见没,我的二千铁骑就在身后赶来,你几个残兵败将,你要是投降,我可饶你那些将士不死!”&lt;/p&gt; “是吗?段侯爷仔细听听,这马蹄声是从何而来。”&lt;/p&gt; 南昭看着段琊,将段琊狂妄得意的笑渐渐凝固,瞬间满眼里惊慌。&lt;/p&gt; “怎么可能?”&lt;/p&gt; 段琊看着身后铁骑慢慢从北面奔袭而来,黑夜里举着那面大周旗帜,宛如夺命勾魂罗刹。&lt;/p&gt; 怎么可能?&lt;/p&gt; 他的铁骑呢?&lt;/p&gt; 南昭站直身子:“段琊!”&lt;/p&gt; 段琊回神,看着南昭的长龙缨枪直逼印堂。&lt;/p&gt; 段琊后退,双目怒睁,一跃跳上马背,他那匹汗血宝马扬起马蹄直奔东边。&lt;/p&gt; 南昭捡起地上的弓箭,骑上白马追了上去。&lt;/p&gt; 南昭抽出背后弓箭,对准段琊后背射去。&lt;/p&gt; 一支支冷箭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进了密林,南昭紧追不舍。&lt;/p&gt; 快到宽阔的河滩面,南昭抽出三支利箭,利剑一支中段琊后背,一支中马腿上。&lt;/p&gt; 马惊声起,林子里面的鸟扑翅而飞。&lt;/p&gt; 跟在后面来的杨副将听声音,踢了踢马蹄,将跟在身后的两个将士甩在后面。&lt;/p&gt; 杨副将穿过密林,借着惨淡的月光,看到河滩上南昭与段琊两人厮打在一块。&lt;/p&gt; 杨副将根本看不清段琊后背中箭,看到段琊压着南昭,便以为南昭必死无疑。&lt;/p&gt; 身后两个将士赶到身边,杨副将从背后一剑刺向俩人胸膛。&lt;/p&gt; 南昭抽出腰间的短匕用力捅向段琊心脏。&lt;/p&gt; 南昭推开段琊,捡起段琊的刀,手起刀落一刀砍断段琊首级。&lt;/p&gt; 杨副将看见南昭没有死,底下躺着两个人,这要是被南昭看见,他有口难言。&lt;/p&gt; 何况,南昭好像早已识破他的身份,杨副将看着南昭支撑在月色下微微佝偻的身子。&lt;/p&gt; 南昭不能留,她跟段琊打了这么久早就精疲力尽,不如……趁现在杀了她,把段琊的首级抢过回去讨赏。&lt;/p&gt; 杨副将眼里凶狠阴毒,握着手里长剑,骑着马上前。&lt;/p&gt; 南昭看着杨副将从密林冲了出来,杨副将一副着急关心的口吻:“将军。”&lt;/p&gt; 杨副将看着她手里提着的段琊脑袋,语气更是激动:“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此次将军一举剿灭匪贼,还取了段琊首级,不枉费将军这些月来的筹谋。”&lt;/p&gt; 杨副将看着南昭的马越过自己,看着背对自己的南昭,杨副将凶狠毕露。&lt;/p&gt; 杨副将刚握紧剑,看着一短匕飞来,喉咙一凉,杨副将摸了摸脖子,粘稠的鲜血,还是热乎的……&lt;/p&gt; 杨副将倒地,南昭孤独身影朝着密林走入,看见地上躺着的两个将士,有一人突然睁开眼睛,伸着手。&lt;/p&gt; 南昭跳下马,探了探鼻子,死了一个,另外一个还没有断气。&lt;/p&gt; 南昭把人放到马背上,到了军营,曲坛山在军帐等着。&lt;/p&gt; “将军,郡主回来了!郡主带着段琊首级回来了。”&lt;/p&gt; 曲坛山腾一下起来,快步走了出去。看着头发凌乱的南昭骑在白马背上。&lt;/p&gt; 手里提着的那个布袋,渗出来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白白的马毛上。&lt;/p&gt; 南昭跳下马背,看着曲坛山:“今日多亏曲副将前来支援。”&lt;/p&gt; “属下也是听长宁公主命令,不敢有丝毫怠慢,还好及时赶到。才没有让他段琊那狡诈小人得逞。”&lt;/p&gt; 南昭将段琊首级放在一侧,天盛国大名鼎鼎的定安侯竟然落到这样的下场。&lt;/p&gt; “属下已经吩咐下去,将受伤的将士移到账内医治,其余人在军帐中休息待命,随时等候郡主命令。”&lt;/p&gt; 曲坛山说完,看了一眼四周:“属下刚刚看到杨副将领着人去支援郡主,怎么不见杨副将的人?”&lt;/p&gt; “杨副将是我军细作,已经被我诛杀。”&lt;/p&gt; 曲坛山瞳孔一缩,片刻抬起头,南昭已经走远。&lt;/p&gt; 次日清晨,南织给长宁公主送早膳,慕嬷嬷眉梢扬起:“公主。”&lt;/p&gt;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开心。”&lt;/p&gt; “郡主昨夜大胜,还取了段琊首级,现在已经班师回南淮,不出几日,郡主就能回到府中了。”&lt;/p&gt; 南织闻言一笑:“这还真是天大的好事,阿姐总算是平安凯旋归来。”&lt;/p&gt; 长宁公主脸上也露出笑意:“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lt;/p&gt; 京都南淮王府,南淮王一大早起身,宋青栾跟在身后。&lt;/p&gt; “王爷,不好了。”&lt;/p&gt; “发生什么事了?”宋青栾蹙着秀眉。&lt;/p&gt; “公主不经上报,私自调遣西山大营一千铁骑前往卧虎山,此时已经惊动了陛下和太后了。”进来的管家满头虚汗。&lt;/p&gt; 南淮王面色一震:“母亲怎么能这么做?!私自调兵,这可是大不敬的谋逆大罪!”&lt;/p&gt; 宋青栾面色略白:“王爷,母亲自然也是有她的打算,应该事出紧急,来不及上报。”&lt;/p&gt; “就算再急也不能急在一时,无规矩不成方圆,况且是私自调兵这等大事,是军中大忌讳。”&lt;/p&gt; “王爷,母亲在沙场多年,若不是情非得已,绝不会做如此出格的事。王爷你先不要急,这怒火攻心对身子不好。”&lt;/p&gt; “快去把本王的朝服拿来。本王要进宫。”&lt;/p&gt; 宋青栾拦着南明崇:“无召不得入宫,你贸贸然的进宫,怕是不妥。王爷不如去先问问先生。”&lt;/p&gt; 正跟在乘鹄身边的司伯虽只听到一两句,也知道王府怕是有大事要发生。&lt;/p&gt; 朝堂,皇帝坐在龙体上,太后在后面坐着。&lt;/p&gt; 兵部尚书声音洪亮:“臣有要紧事启奏陛下太后。”&lt;/p&gt; 皇帝脸上满是困顿神色:“何事。”&lt;/p&gt; “三日前,长宁公主在还没上报前提下,突然从西山大营调遣的一千铁骑前往卧虎山。&lt;/p&gt; 事后,南淮王府上报批文,此时已然是乱了规矩。所谓军纪如山,臣以为长宁公主此举,是为大不敬。”&lt;/p&gt; 话落,朝堂上一片哗然,几人面面相觑,方居正看着兵部尚书。&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10章 争议 “长宁公主虽是随着太祖打天下的功臣,但也是臣子,身为臣子不经上报就私自调兵,这也未免太过狂傲。&lt;/p&gt; 臣以为,此事陛下太后若不严惩,这日后大军,岂不是更目无军法。”另外一个人附和道。&lt;/p&gt; 后面有一人站的出来:“臣认为陈大人所言极是,这长宁军是太祖亲赐,但并非是长宁公主一人的军队。”&lt;/p&gt; 皇帝看了一眼底下各执一词的人:“丞相对这事有什么看法。”&lt;/p&gt; “回皇上,臣认为,长宁公主这么做可能事出从急,听闻前几日我军驻扎在卧虎山的营帐突然遭遇段琊偷袭,领兵的主帅昭阳郡主负伤不知所踪。&lt;/p&gt; 长宁公主率兵打仗多年,应该是想到军中无主帅,怕段琊再来偷袭,才来不及上报,从就近的西山调遣铁骑前往支援。”&lt;/p&gt; 方居正话落,兵部尚书反驳:“依丞相所言,事出从急就可以罔顾军纪,擅自调兵?&lt;/p&gt; 若是如此,那要军纪何用?我朝几十万大军全由长宁公主一人调配及即可。”&lt;/p&gt; “沈尚书言重了。”太后声音穿透整个朝堂大殿。&lt;/p&gt; 工部尚书沈铸低着头:“臣是提出自己的担忧。”&lt;/p&gt; “臣以为,工部尚书沈铸这话就如杀人诛心。&lt;/p&gt; 盘踞在卧虎山的乃是曾经天盛国第一大将段琊。&lt;/p&gt; 他在卧虎山自立为王,这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长宁公主将此事上报朝廷,派昭阳郡主前去剿匪。&lt;/p&gt; 此举是以防天盛国放出段琊掩人耳目,意图挑起战烽火,从卧虎山进军我大周的谷峡关,一路攻打我大周。&lt;/p&gt; 长宁公主事出紧急,来不及上报,后面也是派人加急将上报此事。此举哪来的大不敬。&lt;/p&gt; 要真是如此,工部尚书大人是想扣上大不敬的帽子,还是想扣上谋逆这样的大罪?!”&lt;/p&gt; “韩放,我沈铸绝无此意,你休的信口雌黄污蔑老夫!”&lt;/p&gt; 韩放上前:“陛下,太后,长宁公主乃是我朝元老功臣,镇守南淮多年,护我大周江山平稳。&lt;/p&gt; 要真是因为长宁公主事出紧急,不得不有违军纪,我们便在朝堂上咄咄逼人,此举多少有些寒心。”&lt;/p&gt; “那依韩大人所言,这事出紧急便可肆意妄为?!这万事万物,一旦打破了规矩便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要是每回都以事出紧急借口拿来搪塞,以后如何以军纪治军。”&lt;/p&gt;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为了大周边疆稳定,造福大周,有何不可?!”&lt;/p&gt; 工部尚书沈铸怒红脸:“韩大人,昭阳郡主率兵去卧虎山剿匪已有三月,一直没有擒获段琊。”&lt;/p&gt; “昭阳郡主率领一千将士去卧虎山剿灭段琊一千五百人马甚至更多,沈大人只看到昭阳郡主没有胜,怎么就看不到昭阳郡主没有输?”&lt;/p&gt; “你这是强词夺理!”&lt;/p&gt; 皇帝看着两人怒意指着对方鼻子破骂。&lt;/p&gt; 太后怒喝一声:“这是朝堂,不是市井大街。”&lt;/p&gt; 韩放怒瞪沈铸,甩袖冷哼一声。&lt;/p&gt; 太辅上前:“老臣以为,长宁公主身为元老,也应知这君臣之道,身为臣子,此举确实有失偏颇。&lt;/p&gt; 但,这若是真是事出紧急,后又紧急上报,也是情有可原。&lt;/p&gt; 若是能功过相抵,自然其美,若是不能,老臣附议,不如将昭阳郡主调遣回南淮,派陈将军前去卧虎山剿匪。”&lt;/p&gt; 方居正上前:“臣附议。”&lt;/p&gt; 后面的人面面相觑,工部尚书沈铸上前:“臣附议。”&lt;/p&gt; 后面的太后轻咳一声,皇帝回神:“那就……”&lt;/p&gt; “报……”&lt;/p&gt; 殿外一阵尖锐声音,一个太监举着东西一路小跑进来:“启禀陛下太后,卧虎山传来捷报,昨夜昭阳郡主一举剿灭卧虎山匪贼,取得段琊首级。”&lt;/p&gt; 工部尚书沈铸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韩放上前面色一喜:“恭喜陛下,此次剿匪,诛杀天盛国第一大将段琊,乃是天佑我大周。”&lt;/p&gt; 后面的人纷纷附喝:“恭喜陛下,贺喜陛下。”&lt;/p&gt; 坐在王府的南明崇听见捷报,眉头舒展,宋青栾眉开眼笑:“昭儿第一次领兵,就得了凯旋,真是天大的好事。”&lt;/p&gt; 乘鹄走了上前:“阿奶,是昭姑姑打仗打赢了吗?”&lt;/p&gt; 宋青栾抱起乘鹄:“赢了。”&lt;/p&gt; “以后乘鹄长大,也要像太奶奶,阿爷,姑姑一样上战场杀敌。”&lt;/p&gt; 乘鹄眼里满是光,一边的司佰眼里露出一丝羡慕,旋即又恢复如常面色。&lt;/p&gt; 夜里,司佰坐在后院,身后突然走出一个身影。&lt;/p&gt; “你又在等她。”&lt;/p&gt; 司佰抬头,这人一直带着半片面具,从不踏出王府后院半步。&lt;/p&gt; 司佰眼里晦暗下来:“出来吹吹风。”&lt;/p&gt; “她今晚回来的。你去南边那墙头等她,算着时辰,快到了。”&lt;/p&gt; 司佰听他的话风轻云淡,说完便消失在长廊尽头。&lt;/p&gt; 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什么都知道。&lt;/p&gt; 司佰抿着嘴唇,一路小跑到了南墙。&lt;/p&gt; 南淮王府四面墙头,只有南墙是比较低的。&lt;/p&gt; 司佰站在南墙下站了几盏茶的功夫,墙头上爬出一个脑袋。&lt;/p&gt; 南羌踩着白芷肩膀,刚爬上来,看见司佰站在那里昂着脑袋看着她。&lt;/p&gt; “司佰,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lt;/p&gt; 南羌趴在墙上,语气又惊又疑。&lt;/p&gt; “等你。”司佰眼里露出难得的喜悦。&lt;/p&gt; 南羌翻身跳了下去,脚底一滑,摔得屁股腚生疼。&lt;/p&gt; “你这小子怎么还会算的这么准,是不是偷偷跟那臭道士学了?”&lt;/p&gt; 司佰摇了摇头:“没有。”&lt;/p&gt; 南羌摸了摸司佰的头:“在这好不好玩?这南淮王妃有没有打你?”&lt;/p&gt; 司佰停下脚步,看着南羌:“前阵子街上传,有人打了济王世子,那人是不是你?”&lt;/p&gt; 南羌自豪点了点头:“是我。没想到你这小子知道的还挺多。”&lt;/p&gt; 南羌蹲下来看了看司佰:“这么久不见,个子不见长,小脸圆润不少,这学四书五经虽然有些累。”&lt;/p&gt; “你瘦了,身上有药味,受伤了?”&lt;/p&gt; 南羌看着司佰那正经的脸:“你小小年纪怎么变得罗里吧嗦的。”&lt;/p&gt; 南羌四周看了看:“以前我每一次来,刚爬上墙就有一人影看着我,今天怎么不见他?”&lt;/p&gt; “是他叫我来等你的。”&lt;/p&gt; 南羌坐在凉亭,从里面掏出一块东西:“喏,你爱吃的。王府里不是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吗,他住哪?”&lt;/p&gt; 司佰指了指:“在那边。”&lt;/p&gt; 南羌放眼看去,叹了一声,戒备森严,她能混进来就不错了。那深院就别指望进去了。&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11章 蹊跷 南羌摸了摸司佰的头。&lt;/p&gt; 司佰抬起眼,昂这头看着南羌:“王妃待我很好,我没有不喜欢这里,但下次我还是想见你。”&lt;/p&gt; 南羌西怔住,回头阳媚一笑。&lt;/p&gt; 等屋檐上,一个少年人影看着南羌偷偷摸摸的东张西望,翻墙出去的动作一气呵成,像是经久熟练。&lt;/p&gt; 怀清在院子里开了两坛酒,摆了一碟花生米一些下酒菜,南羌刚进门就嗅到一阵菜肴香味夹着酒香。&lt;/p&gt; “回来了,为庆祝你大难不死,特意去买了酒酿,还有下酒菜。”&lt;/p&gt; 南羌今天心情不错,怀清既然知道她不是因为大难不死,而是南淮王府小郡主大获全胜,凯旋而归。&lt;/p&gt; 南羌轻快的走上凉亭,坐下来闷了一口酒。&lt;/p&gt; 南淮辛家,辛平山一听南昭凯旋而归,心里惶恐不安。&lt;/p&gt; 当初在长都山养的私兵,被南昭察觉,还将他的一千私兵调遣去了卧虎山剿匪。&lt;/p&gt; 这说明南淮王府是知道这件事情,先前南昭出征剿匪,南淮王府只剩下一个年迈的长宁,还有跋扈嚣张一天只知道惹事生非的南羌。&lt;/p&gt; 如今南昭回来,要是秋后算账,他辛平山十个脑袋都不够掉。&lt;/p&gt; 辛平定山来回踱步,把勉音县主弄的心烦,勉音县主将手中的猫扔在地上:“行了别走了,看得我心都烦,什么大事值得你在个鬼样子,要我说你这一辈子就是这个怂样,遇到点事情慌慌张张!”&lt;/p&gt; “唉,夫人!”辛平山语气着急,看了一眼浑身是肉的勉音,叹了一口气:“朝廷上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lt;/p&gt; “我是不懂,你爱自个怎么弄就怎么弄,别一天到晚的在我眼前转。”&lt;/p&gt; 勉音说完,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老爷,我觉得这几个月有些不寻常。那南羌小蹄子,怎么这么安静?以前就算是被禁足,也安静不了几天。可这眼下都快三个月了,只传出了她被禁足,人影都没见过。你说这事蹊跷不蹊跷?”&lt;/p&gt; “我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哪还有空管她,就她这小灾星,不出来给我添乱我就阿弥陀佛了。管她是被禁足还是死在南淮王府里头。”&lt;/p&gt; 勉音县主挑起秀眉:“不对啊,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绝对有蹊跷,老爷,不如咱们派人去探探底?说不准还能查出南怀王府背地里做的那些肮脏事。”&lt;/p&gt; 辛平定坐了下来:“你要是想你夫君官运亨通,你就没有什么事别去招惹那小霸王。先前的那些教训你都忘了?你要是再去招惹她,以后她对我们濯儿下手,我看你到哪哭去。&lt;/p&gt; 她这人,疯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别忘了翡儿是怎么死的。”&lt;/p&gt; 勉音县主面色苍白,良久勉音县主就像被刺到了内心最深处,突然站起来:“翡儿怎么死的,还不是因为你无能!一群刁民跟着闹事,你就怕这怕那!&lt;/p&gt; 翡儿好好的一条人命,都给你铺平你官途了!就冲着翡儿这个仇,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南羌那小贱人。”&lt;/p&gt; 辛平山看着勉音县主气冲冲的走回房,在后面连着叫唤了好几声夫人。&lt;/p&gt; 南淮王府里,一大早慕嬷嬷和庾姑姑就张罗弄一桌庆功宴。&lt;/p&gt; 日还没落下,梁伯就站在大门口。听见一阵马蹄声,梁伯小跑上前,南昭背着夕阳逆光而来。&lt;/p&gt; 逆着光,梁伯看不清面容,一眼认出南昭和灵苏。&lt;/p&gt; 梁伯上前,牵过南昭马绳,灵苏手里拿着绳索始终不愿松手。&lt;/p&gt; 梁伯一步一步往府门走去:“郡主可算是回来咯。回来好啊,回来好。”&lt;/p&gt; 南昭跳下马背,站在梁伯身旁,看着梁伯露出来的两个大黄牙,微微佝偻着背,头上多了许多银白的发丝。&lt;/p&gt; 南织站在门口,看见南昭,脸上挂着欣喜笑意:“阿姐!”&lt;/p&gt; 南织提起裙摆,一路小跑,南昭抱着南织:“什么时候连你都变得风风火火的。”&lt;/p&gt; 南织过去抱着灵苏,灵苏一双手想动,却僵硬在那。&lt;/p&gt; 等南织抽离,灵苏才露出一点点笑意。&lt;/p&gt; 南织0闻了闻灵苏身上的问道,蹙眉:“你受伤了。”&lt;/p&gt; 梁伯绕了过去:“受伤了,闺女你是怎么受的伤,严不严重,有没有伤及肺腑?哪个王八蛋干的?”&lt;/p&gt; 灵苏眼里生嫌的推开梁伯:“只是一点皮外伤,已经包扎好了,别大惊小怪的。”&lt;/p&gt; “可不是皮外伤,这箭都快扎进骨头里了,回来时还里里外外裹着,生怕让人瞧出伤的厉害。”&lt;/p&gt; 南昭说完,灵苏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瞥过去不看梁伯。&lt;/p&gt; 梁伯眼里泛着泪花,灵苏干咳一声:“你不要故意夸大其词,我又不是弱女子区区点皮外伤,算得上什么。&lt;/p&gt; 四小姐医术了得,回去让她开一副药吃着,也没什么事了。”&lt;/p&gt; 进了南淮王府,慕嬷嬷那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欢愉。&lt;/p&gt; “郡主回来了,公主已经在春棠居等郡主,郡主快去吧。”&lt;/p&gt; 长宁公主坐在屋里,摆着两盏茶,茶壶里还冒着热气。&lt;/p&gt; “祖母……”南昭欣喜地迈进屋里。&lt;/p&gt; “昭儿见过祖母!”&lt;/p&gt; 长宁公主拉着南昭的手:“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lt;/p&gt; 长宁公主满眼慈祥:“瘦了。这手多了伤疤,也多了老茧。这次辛苦你了。”&lt;/p&gt; 南昭眉眼弯弯:“不辛苦。让祖母担忧了。”&lt;/p&gt; 南昭坐了下来,刚刚的笑意渐渐僵持:“祖母,孙女有事禀告。”&lt;/p&gt; 长宁公主笑了笑:“不急,等会儿还要一大家子吃饭,吃完饭再慢慢说。&lt;/p&gt; 这次去卧虎山,那里瘴气多,蛇虫鼠蚂也多,看你瘦的&lt;/p&gt; 她们忙活一整天,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饭菜。等会儿一定要好好多吃几口。”&lt;/p&gt; 南昭摸了摸脸:“军帐里没有铜镜那些玩意,孙女没照过镜子,也摸不出那里瘦了。倒是祖母,面色憔悴了许多,是孙女让祖母担忧了。”&lt;/p&gt; “是我让你延迟对战,要是能速战速决,你也不至于在那个地方吃这么久的苦。”&lt;/p&gt; 长宁公主手里端来一盏茶,喝了一口。&lt;/p&gt; “段琊骁勇善战,又善于兵法,孙女若是正面迎敌,还不一定能赢。&lt;/p&gt; 即便是孙女想要速战速决,怕孙女也没那个能力。”&lt;/p&gt; “知他人长处,是好事。段琊确实是难得勇将,可惜也是败在自傲上。知他人长,也要避他人短,多修心养性才能遇事不乱处事不惊。凡事才多有胜算,即便是处于劣势,也必然有幸能发现有扭转乾坤的法子。”&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12章 蹊跷 “孙女谨记祖母教诲。”南昭一双手握在长宁公主手背上。&lt;/p&gt; “祖母,羌儿在京都如何了?她这丫头有没有写信回家?”&lt;/p&gt; 长宁公主看了一眼挂起来的石子,还有平安结:“这个小玩意就是她从京中随着家信一同带回来的。这丫头,也写信给你了吧?是不是都是在说穷,需要银两?”&lt;/p&gt; 南昭低头,忍着笑意:“她这财迷,去到哪还不忘惦记着往家里捞点银两防身。”&lt;/p&gt; “羌丫头在京都,不比你在卧虎山轻松,她那性子,捅出来的娄子一茬接着一茬。&lt;/p&gt; 大闹船会,行刺豫王,闯入密谍司,放火烧百腾阁金库,把京都的勋贵子弟险些都得罪了个遍。&lt;/p&gt; 就先前那阵子,京都来急报,说她因抢教坊司名妓殴打济王府世子,被送进了京兆府。&lt;/p&gt; 惊动了朝廷,还引得济王靖远王因她在朝堂上争执。”&lt;/p&gt; 长宁公主说完,凝着南昭:“这些你都听过吧?”&lt;/p&gt; 南昭点了点头:“孙女若是略有耳闻,但不敢多有打听。羌儿如此胡闹,祖母不如早点把她叫回南淮,免得到时候又捅出什么天大的娄子。&lt;/p&gt; 其次,羌儿离开南淮这么久,免不了惹人生疑,要是有人顺藤摸瓜,知道羌儿身份,朝堂上必然会有人借此生事,陷我们闹家不义。”&lt;/p&gt; “再等等,过半个月,我再让她回南淮。”&lt;/p&gt; “公主,郡主,传膳了。”南昭扶着长宁往屋外走去。&lt;/p&gt; 辛府,勉音县主坐在一块大冰旁,冰块正慢慢消融,冷气在屋里消散。&lt;/p&gt; “县主,果然是有蹊跷,今日奴婢去南淮王府门口等着,结果发现出来迎接郡主的只有王府的一个管家和王府四小姐。而三小姐南羌由头到尾从没露面。&lt;/p&gt; 按理来说南羌这性子,昭阳郡主出去剿匪好几个月,如今凯旋归来,肯定会出来的。”&lt;/p&gt; “没出来?你看仔细了?”&lt;/p&gt; “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真的没出来。先前去南淮王府唱戏的戏子说南羌被长宁公主关在府里,但也没有人真正见过这里面的关的是不是南羌。&lt;/p&gt; 还有先前说是半夜看见南羌的,那人本就喝得半醉,黑灯瞎火的谁能看清脸?”&lt;/p&gt; 勉音县主暗暗思肘:“她那小贱人以往哪次不是隔三差五闹出点动静,什么时候试过消停这么长的时间?这事肯定有蹊跷!”&lt;/p&gt; “县主,奴婢还怀疑先前南淮王府大张旗鼓地请来戏子唱戏,为的就是特意让人看南羌被禁足在府的一出戏。&lt;/p&gt; 县主还记不记得三个月前,在南淮河那个将南淮船夫都打成重伤的人?当时就有人传闻那人也是带着一条长鞭,长得与南淮王府三小姐南羌有几分相似。”&lt;/p&gt; 勉音县主眯着她那半肿的眼睛,语气古怪:“你是说,南羌不在南淮,早就逃出了南淮?”&lt;/p&gt; 那位妈妈垂首:“奴婢也只是怀疑,这些事都凑在一起未免太过巧合蹊跷。”&lt;/p&gt; “县主派人去查清此事,那南羌要真的是私自逃出了南淮,这事南淮王府脱不了干系,自然惹上一身骚。&lt;/p&gt; 还有南羌,她身为女子,谁知道她出去外面有没有招歹人绑去,这身子还清不清白?&lt;/p&gt; 就算清白,这一人一口唾沫就足已把她淹死。&lt;/p&gt; 等她名声臭了,看看哪个人家还敢上门提亲?她嫁不出去,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lt;/p&gt; 勉音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啊,本县主不仅要她名声臭了这么简单,等本县主拿到她不在南淮的证据,本县主有的是法子整治她那小贱人,好好挫一挫南淮王府的锐气。”&lt;/p&gt; 南淮王府那一边正围在一桌子,热热闹闹的吃着晚膳。&lt;/p&gt; 吃完晚膳,南织带着灵苏回了锦绣院,南昭扶着长宁公主回春棠居。&lt;/p&gt; 梁伯喝了小两杯,坐在白虎旁,大好的日子,心里也不免生出几分感慨惆怅。&lt;/p&gt; 要是南羌和王爷王妃带着小世子都回来了,那就真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咯。&lt;/p&gt; 南昭在屋里点了香薰,将蜡台上的烛光全点燃。&lt;/p&gt; 南昭促膝而坐:“祖母,长宁军有细作,杨副将就是那晚将贼人引进军帐,追杀孙女的人。&lt;/p&gt; 他不是天盛国细作,而是我朝心存不轨的人派来的。&lt;/p&gt; 有人不想我们赢这一场丈,文武百官里头早就有人暗通敌国。”&lt;/p&gt; “世间万物有正的一面必然有反的一面,有阳必然也有阴。”&lt;/p&gt; “孙女是怕,家中着火且有外敌虎视眈眈。段琊是天盛第一大将,希望杀了段琊,我大周能安稳几年。”&lt;/p&gt; 家里这把火,早就烧了起来。。&lt;/p&gt; “父王何时回南淮。”&lt;/p&gt; “他倒是想回来,陛下太后不放,他也不敢回来。如今京都局势不明,贪污腐化成风,官商勾结,图财者敛财,图权者杀人。&lt;/p&gt; 先前以为,靖远王是个难得明君,想着等靖远王登基,肃清一下这浑浊风气。”&lt;/p&gt; 南昭垂下眼睑,长宁公主道:“你不像你父亲,你父亲只认死理。家中不谈国事。像他这样的人,是个至纯之臣。&lt;/p&gt; 如今这世态,最需要的是他这种臣子,这趟水一旦浑浊,这窒息的最先死的最快的,也是他这种臣子。&lt;/p&gt; 若是顺势能得太平荣华一声,天下太平这么多年,朝堂君主贤者多有夭寿短命,一朝天子一朝臣,更替太快,未见得是好事,忠臣难站脚。&lt;/p&gt; 奸臣为多者时,一旦失衡,大周的天就要塌了。”&lt;/p&gt; “祖母……”南昭心里像是压着一块,沙场杀敌,虽也要盘算绸缪,杀人见血,但是阳谋。&lt;/p&gt; 官场之间,勾心斗角,虽不见血,但凡不测却能祸连全族。&lt;/p&gt; 她祖母长宁公主,养出他父亲这样的至纯之臣,多年来,那些官场腌臜事从没避讳过她。&lt;/p&gt; “等羌儿回来,你便进京吧,我也想留你父亲在京都,乘鹄在京都,我本想,让他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可京都波云诡谲,不适合他。&lt;/p&gt; 乘鹄年幼,我会上奏陛下,让陛下封你为女世子。让你留在京都,陛下太后会同意的。&lt;/p&gt; 昭儿,我知你不喜官场上的明争暗斗,在官场如战场。靖远王若是有一日不在了,这京都总要有一位明是非辩黑白的人。趁祖母还在,尚且能庇佑一二。”&lt;/p&gt; 南昭薄唇蠕动:“孙女听祖母的。”&lt;/p&gt; 长宁公主叹了一声:“家乱能理,外乱不可预。但愿天盛国失了段琊,能消停几年。我心里总觉得此事不妥,有想不出哪里不妥。”&lt;/p&gt; “”&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13章 吃味 一首云水烟作罢,墨芹兴冲冲的小跑而来。&lt;/p&gt; “小姐,赢了赢了!南淮王府郡主在卧虎山剿匪大获全胜,听说已经平安凯旋归南淮王府。”&lt;/p&gt; 闻人仲舒那冷艳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lt;/p&gt; “她总算是平安凯旋,我早就知道她一可以的。先前我还一直担忧看来是我太小看她,墨芹,去把我新作的那本诗集拿来,还有先前得到顾老先生的那些真迹,都整理好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去南淮,也当是我送她的贺礼了。”&lt;/p&gt; “奴婢这就去。”墨芹一路兴高采烈,提起裙摆欢愉消失在长廊之中。&lt;/p&gt; 南羌喝得伶仃大醉第二天预赛三竿才醒来,南羌伸了伸懒腰,手臂上的伤口全然结痂,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lt;/p&gt; 南羌拿出舒痕膏,膏药刚打开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低头闻了闻。&lt;/p&gt; 不是说药膏已经用完了吗?南羌回头看着白芷,手里举着瓶子晃了晃。&lt;/p&gt; 白芷转过头来看着她手中拿着的膏药·&lt;/p&gt; “小姐是说这个膏药吗?这个膏药不是先前四小姐寄来京都的,而是先前替小姐诊治的郎中留下的。”&lt;/p&gt; 南羌低头认真闻了闻,这味道跟先前南织给她的药味是一模一样的。&lt;/p&gt; 淡绿色膏体,还有那股淡淡的香气。&lt;/p&gt; 白芷凑过头来闻了闻:“这香味果真是跟四小姐配的膏药一模一样,就连这颜色,质地也是一样的。&lt;/p&gt; 难不成这天下的舒痕膏都长一个样?”&lt;/p&gt; 白芷说完便觉得自己很聪明:“应该舒痕膏都是这个配方,四小姐先前配出来的舒痕膏也是按这方子来配的。&lt;/p&gt; 这说明来替小姐看诊的那个郎中也是颇有水平,不是庸医。”&lt;/p&gt; 南羌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头,南羌打开箱子翻出了其它的膏药。&lt;/p&gt; 南羌拿着一瓷瓶,瓷瓶里面装着的解毒丸,南羌闻了闻。&lt;/p&gt; “那日来替我看诊的郎中你有见过他吗?”南羌本来想说这么一句话,手在半空比划了半天,白芷还是满头雾水。&lt;/p&gt; 南羌恼怒的拍了一下白芷脑袋静下心来慢慢的一点一点比划。&lt;/p&gt; 白芷恍然大悟,长长地哦了一声,旋即又摇了摇头:“那天我在外面请郎中,回来的时候那郎中已经走了。当时道长就在院子里,是他带来郎中给你看诊的。”&lt;/p&gt; 南羌起了疑心,白芷看南羌不说话,继续念念叨叨:“那段时间真是辛苦了道长,忙里忙外的,也可怜,整天提心吊胆,腿都快跑断了。小姐你这么多的仇家,我生怕熬药的时候,都会有人悄咪咪的进来投毒,我是一点都不敢打瞌睡。”&lt;/p&gt; 南羌看着白芷额头前被烧焦的几根头发丝,不打瞌睡,这头发丝怎么烧焦的?&lt;/p&gt; 就白芷这得行,就算天塌下来了也要呼呼睡一觉的人,怎么可能不打瞌睡?&lt;/p&gt; 白芷顺着南羌的目光,伸手去捋了捋那几根发丝:“这可不是熬药的时候烧焦的,这是我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烧焦的。你可别冤枉我熬药的时候打瞌睡。”&lt;/p&gt; 南羌转头过去,压根就不理白芷。她冤枉她干什么,这药都喝了又没毒死,管她是不是睡在厨房里熬的。&lt;/p&gt; 白芷看南羌穿了一身玄黑色的衣裳,低声叹道:“小姐穿红色衣衫最好看,可惜出了南淮以后小姐就再没穿过,看现在的衣服……”&lt;/p&gt; 白芷长长叹了一口气,南羌这边已经麻利的将长发束起,拿起桌面上的短剑别在腰间两侧,穿上靴子,围上腰带。&lt;/p&gt; 白芷回头的时候看南羌已经出了门,白芷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往屋子里看了看。&lt;/p&gt; “这磨磨蹭蹭的性子倒是改了不少。”&lt;/p&gt; 以前在南淮王府的时候,南羌起床哪天不是磨磨蹭蹭的。现在她倒是省了不少事。&lt;/p&gt; 南羌敲了敲怀清的门,门里面半天没有动静,南羌刚转身想走的时候门就打了开来。&lt;/p&gt; 怀清揉着双眼,打着哈欠,宽松的衣袍露出一大片胸膛。&lt;/p&gt; 青丝散落披在后脑,清风一吹,怀清身上那薄薄的衣纱被风吹起,纤细修长的手指,分明的手腕。&lt;/p&gt; 南羌突然想伸手去扯开怀清身上那遮不住几两肉的衣裳。&lt;/p&gt;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白芷应了一声来了。&lt;/p&gt; 南羌把怀清推进门,反手就把门关了起来。&lt;/p&gt; 白芷打开门一看是赵映月,手停在半空僵硬了一下。&lt;/p&gt; “公主……”&lt;/p&gt; “免礼。”赵映月气吐如兰的说完,越过白芷。&lt;/p&gt; 白芷蹙眉,她也不是给她请安,明明是被吓到了。&lt;/p&gt; 这公主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闲情,隔三差五的就跑来一趟。&lt;/p&gt; 偏偏每次一来院子里的气氛就怪异沉寂,压得胸口喘不过气。&lt;/p&gt; 南羌把怀清抵在门口,一双手压着怀清胸膛。&lt;/p&gt; 怀清胸膛的温热通过手掌心慢慢变得炙热。&lt;/p&gt; 怀清听外面的动静,南羌更是把耳朵贴在门缝。&lt;/p&gt; 南羌回头横了一眼怀清,怀清揉了揉松散的头发。&lt;/p&gt; “又不是我叫她来。”怀清低声道。&lt;/p&gt; 南羌看怀清薄唇一张一合蠕动,吞了吞口水。&lt;/p&gt; 两人目光倏尔变得尴尬,南羌觉得屋里燥热难耐,额头慢慢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lt;/p&gt; 怀清点头看着南羌那一双手压在他胸膛,心里莫名其妙的蹿出一股无名火。&lt;/p&gt;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南羌送来怀清,将怀清身上的衣衫拉了拉,又转身去拿了一件衣裳扔给怀清,等怀清穿好了衣衫,才大大方方的去打开门。&lt;/p&gt; 开门的侍卫看见屋里有两人,后面的赵映月进来,看见怀清正背对着她整理衣衫,怀清和南羌两人面上都起了一坨红晕。&lt;/p&gt; 赵映月面色凝固片刻,突然指着南羌:“你们俩在屋里关着门,是在干嘛?”&lt;/p&gt; 白芷这时机灵的端来一些解酒汤:“我们家公子昨夜跟道长一起喝酒喝醉了。&lt;/p&gt; 公子,道长,这是小的熬的解酒,趁热喝解解酒。”&lt;/p&gt; 南羌压着心里的不满,这是她的家她关上门喜欢干嘛就干嘛,哪轮到她一个外人来插嘴质问。&lt;/p&gt; 南羌坐在凳子上面,怀清过来昂头喝了个精光。&lt;/p&gt; 此时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白芷翻了翻白,到底又是哪方神仙,大清早的都赶一块来了?!&lt;/p&gt; 白芷开门,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对方身高七尺,一身墨竹衣袍,头上戴着玄色发冠,长得也还算是温润如玉。&lt;/p&gt; 白芷挑着眉:“你是谁?在我们府中有什么事?”&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14章 吃味 温成穆目光一直往院子里看去,手里的东西往白芷怀里一塞:“我是你家公子的好友,听说你家公子最近身子不适,特意前来探望。”&lt;/p&gt; 温成穆看都没看白芷一眼径直的往屋里走去。&lt;/p&gt; 白芷看着怀里的礼,好歹也是带了礼,她家小姐总算结了一回大方的朋友,还真是让人欣慰。&lt;/p&gt; 白芷看着那猴急往院子里走去的温成穆。&lt;/p&gt; 温成穆走到屋里,几乎是一路小跑,后面的小厮紧忙跟着。&lt;/p&gt; 屋里的人刚好出来,碰见温成穆,温成穆目光一直盯着赵映月。&lt;/p&gt; “参见公主,公主好巧,没想到竟然能在这碰见公主……”&lt;/p&gt; 温成穆语无伦次,南羌噗嗤笑了一下,温成穆急忙道:“我的意思是,能在这碰见公主真是小人的天大荣幸。”&lt;/p&gt; 温成穆紧张得声音都颤抖了,怀清看了一眼南羌。&lt;/p&gt; 赵映月看着眼前温成穆,自己压根就不记得这人,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lt;/p&gt; “你是谁?”&lt;/p&gt; 温成穆脸上旋即笑开了花:“小的乃是京兆尹温远升之子温成穆。小的先前在宫宴上见过公主的,发簪……桃花发簪……”&lt;/p&gt; 温成穆一边紧张的比划着,一边看着赵映月。&lt;/p&gt; 赵映月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须臾才蹙眉:“竟有此事。”&lt;/p&gt; 一边嬷嬷低声在赵映月耳边道:“二月初,宫宴的时候公主不小心掉了一根桃花发簪,被温公子捡到还了给公主。”&lt;/p&gt; 赵映月摇了摇头:“不记得了。”&lt;/p&gt; 温成穆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愣在原地,他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对自己半点印象都没有。&lt;/p&gt; 南羌将温成穆的沮丧尽收眼底,南羌手指托着下巴,眼睛还时不时的瞟一眼温成穆和赵映月。&lt;/p&gt; 好一个郎有情,妾无意。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什么落花无情……什么流水……&lt;/p&gt; 南羌绞尽脑汁收藏刮肚想了大半天,眉头皱了皱。&lt;/p&gt; 怀清看着气氛慢慢尴尬僵持,刚想开口缓解气氛,赵映月冷不丁的幽幽道:“你来干什么?”&lt;/p&gt; 温成穆一听赵映月是问他,刚刚眼里的晦暗旋即一扫而去,眼里满是欣喜激动。&lt;/p&gt; “我与许公子乃是好友,听说他身子不适所以特地前来探望。”&lt;/p&gt; 怀清砸舌,像南羌这种扫把星,在京都得罪无数的贵家子弟,这温成穆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或者是出门的时候被驴踢了?竟然敢跟南羌称兄道弟,认她为朋友???&lt;/p&gt; 南羌看怀清那眼里的嫌弃,伸手就在怀清后背里拧了一把。&lt;/p&gt; 眼里似乎威胁道,怎么?我就不能有朋友了?&lt;/p&gt; 怀清扒开南羌的手,眼里鄙夷依旧。这可是得罪豫王济王的人,温成穆跟他称朋友,这是要传的出去,让温远升听见,怕是会被温成穆活活给气死。&lt;/p&gt; 温成穆哪想的这么多,只要让他看见赵映月,能与赵映月说上话,便也心满意足了。&lt;/p&gt; 怀清咳了咳:“既然都是客,那就……一起到凉亭去坐坐。”&lt;/p&gt; 温成穆欣然点头,赵映月目光始终在怀清身上,温成穆目光始终在赵映月身上。&lt;/p&gt; 南羌坐在四个人里头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lt;/p&gt; 怀清则是如坐针毡,心里忐忑不安。&lt;/p&gt; 赵映月倒也是没说什么话,坐着小半时辰,便温柔似水的跟怀清说改日再来。&lt;/p&gt; 赵映月目光一但离开怀清,那双眼就像是罩了一层薄霜。&lt;/p&gt; 温成穆见赵映月离去,连招呼都不打便急忙忙的跟了上去。&lt;/p&gt; 怀清坐下来看着托着腮帮子的南羌,倒了一杯茶。&lt;/p&gt; “阴损!你明知温成穆喜欢公主,还特意把他往我们院里引,你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火还没有烧到房梁顶?”&lt;/p&gt; 南羌翘着二郎腿,撇过头去,这也不知道谁才是最大的受益人。&lt;/p&gt; 得了公主青睐,这如花似玉尊贵无比的公主天天屈尊降临他这小地方,为的就是看他一眼。&lt;/p&gt; 南羌越想心里越气,怀清看着南羌。这做错事的明明是她自已,他都还没生气,她倒是赌起气来了?!&lt;/p&gt; 夜里,怀清与南羌在屋梁顶上坐到亥时,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来。&lt;/p&gt; 严淞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扔给南羌:“这是豫王府地图,解药放的地方我已经标记好了。今晚豫王不在府中,豫王虽然不在府里,但府里有跛脚七。”&lt;/p&gt; 南羌接过图纸,严淞目光盯着南羌:“你答应我的事。”&lt;/p&gt; 怀清看了一眼南羌,声音清冽:“放心吧,只要你这地图是真,她今晚有命回来,答应你的事肯定能为你办到。”&lt;/p&gt; 南羌听怀清的话,她是想说这意思没错,但怀清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难听?&lt;/p&gt; 什么叫有命回来?像她这种四方神仙都保佑的,肯定能逢凶化吉大难不死。&lt;/p&gt; “那就好。”严淞走远,怀清与南羌大眼瞪小眼。&lt;/p&gt; 怀清卷了卷袖子:“走吧,偷解药,替你解毒。你说要是吃了解药你还是个哑巴怎么办?这一辈子就吱吱呀呀的说不出话,好像你不说话的样子也挺好。”&lt;/p&gt; 南羌气结,剜了一眼怀清。要真是偷了解药,解药是假的,她这辈子成了哑巴,那也是被这臭道士咒的。&lt;/p&gt; 二人偷偷摸摸到了豫王府,南羌刚爬上墙头,身后就冒出一个人影。&lt;/p&gt; 南羌背后顿时汗毛竖起,转过头去,跛脚七手里握着剑,像一块木头一样纹丝不动。&lt;/p&gt; 南羌松了一口气,还没有完全放松,跛脚七就举起手中的剑。&lt;/p&gt; 怀清眼疾手快:“小心。”一把推开南羌。&lt;/p&gt; 南羌翻滚落到豫王府,这一下惊动了府里的侍卫。&lt;/p&gt; 跛脚七轻轻越下,每次落剑的时候都差点刺到南羌,只是刺穿了她的衣裳。&lt;/p&gt; 府里的侍卫赶到,豫王府里的弓箭手蹲在各角落。&lt;/p&gt; “放箭!”&lt;/p&gt; 话落,箭雨飞来,怀清用长剑挡在南羌前面,两人一路逃了出去。&lt;/p&gt; 跛脚七刚想追上去,院子里就走出一个人:“不用追了,免得中了他的诡计。”&lt;/p&gt; 南羌与怀清逃到林子,南羌瘫坐在地上。&lt;/p&gt; “看来豫王府早就做足了万全的戒备,解药怕是拿不到。”&lt;/p&gt; 南羌摸了摸怀里,从里面掏出一个小药瓶。&lt;/p&gt; 南羌举起药瓶看着怀清,南羌细想,应该是刚刚跛脚七趁乱放进来的。&lt;/p&gt; 南羌打开瓶子倒出药丸,刚想塞进嘴里,怀清握着南羌的手。&lt;/p&gt; “你疯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放的毒药。别忘了这毒是怎么中的。”&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15章 驱邪公鸡 南羌微微一恍惚,啧……&lt;/p&gt; 怀清目光夹着愠怒,南羌打掉怀清的手,趁怀清不注意时仰头就把药吞了。&lt;/p&gt; 怀清掐着她的嘴,这死女人还不听劝?哪来这么大的心眼?&lt;/p&gt; 被人害了一次不够还要第二次往刀口上送命。&lt;/p&gt; 南羌咕噜一声吞了下肚子,南羌跟怀清大眼看着小眼。&lt;/p&gt; 南羌眨了眨眼睛,眼神里软了下来,她是真的不信跛脚七他会要了她的命。&lt;/p&gt; 之前那事一定是误会,跛脚七要想要她的命,何必要拐弯抹角的弄出这么一对事。&lt;/p&gt; 要是说跛脚七从头到脚是利用她,那跛脚七教她的武功,就她的性命,按这些来算,没有跛脚七,她南羌兴许早就死了,哪来那么多侥幸。&lt;/p&gt; 南羌看着眼前怀清,南羌舔了舔嘴唇,伸手挠了挠脸。&lt;/p&gt; 怀清松开捏着南羌脸的手,怀清走远两步,南羌追上前去。&lt;/p&gt; 大街上的面摊,面摊上的摊贩看着两人,热情上前照顾:“二位是不是跟以往一样?两碗面要加肉?”&lt;/p&gt; 怀清嗯了一声,南羌习惯的点了点头。&lt;/p&gt; 摊贩端上来两碗热呼呼的面,看着南羌停下来细声道:“先前就听闻这也少侠打了济王世子赵谈纵,想不到这位少侠还喜欢吃我做的面,这真的让我这小小的面瘫蓬荜生辉,今晚这两碗面的钱就免了。”&lt;/p&gt; 南羌搅动碗里的面,抬起头一脸桀骜与不在意。&lt;/p&gt; 怀清看南羌那神色,吭哧一声:“吃吧,说不定这是你最后一顿了。”&lt;/p&gt; 南羌打了一下怀清手背,两人嬉闹玩一会,背后一群官兵走过。&lt;/p&gt; “这么大的动作怕是又有大事要发生啊。”&lt;/p&gt; “这半年来还真不太平。”&lt;/p&gt; “那也是他们这些高官贵人的不太平,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lt;/p&gt; “说的也对,吃面赶紧吃面。”&lt;/p&gt; 南羌听后面的几个人嘴碎几句,看官兵们跑的方向也不是豫王府。&lt;/p&gt; 这么大的动静又是哪里出了什么事?&lt;/p&gt; 河畔边上,两岸的河灯照着,河面灯火通明。河畔两侧行人比往日少了许多。&lt;/p&gt; 南羌顺拐弯到了码头,怀清将南羌拉回了暗巷。&lt;/p&gt; “你伤势还没好最好就不要捅什么蜂窝。”&lt;/p&gt; 南羌往暗处缩了一下,打量过去,码头上陆陆续续巡查的官兵,虽然是经过,但这一段路,巡查的人特别勤快。&lt;/p&gt; 南羌看着空荡荡的码头,不久河面上就缓缓驶来一艘小船。小船前面挂着一盏灯。&lt;/p&gt; 船夫一上码头,就从船上搬来两小箱东西,船夫与货夫寒暄几句,码头上的货夫将东西抬走。&lt;/p&gt; 怀清看出蹊跷,拉着南羌往回头:“一个破码头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回去,困死了。”&lt;/p&gt; 凌晨一更的打更声响起,南羌拧着眉。&lt;/p&gt; 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有船夫送货。这几天河面上的船夫也少了不少。&lt;/p&gt; 南羌被怀清生拉硬扯回了院子,蹲在门口的白芷打着瞌睡,两人进的院子都浑然没有知觉。&lt;/p&gt; 南羌还不忘拍了拍白芷的肩膀,白芷如梦初醒,颤抖身子愕然抬头。&lt;/p&gt; 南羌看着白芷嘴边的哈喇子,指了指,白芷也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笑了笑:“回来了,解药偷到了吗?”&lt;/p&gt; 白芷看南羌不应声,应该是还不能说话。&lt;/p&gt; “不能说话那就是还没有偷到解药咯。”白芷说完,紧忙捂着嘴巴。&lt;/p&gt; 南羌两三步回头,一手箍着白芷,白芷那又胖又短的脖子,南羌环着也是没有压力。&lt;/p&gt; 白芷脚里一跳一跳的:“错了,错了,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过是因为太过担心,一时口快说错了话。”&lt;/p&gt; 次日清晨,南羌就被白芷圈养在杂物房里的那一群鸡吵醒。&lt;/p&gt; 南羌挠头,将被子盖过头顶,最后愤然起身:“白芷你这死东西,养那么多鸡干什么?!”&lt;/p&gt; 白芷擦了擦手从厨房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吃啊。”&lt;/p&gt; 当然是吃,不然养它干什么。&lt;/p&gt; 其实白芷也不知道是听谁说,公鸡驱邪,想着杂物房里死了那么多人,肯定会冤魂不散,那天在街上看到卖鸡的,就特地买了几个大公鸡,又想着母鸡可以下蛋,顺手又买了几只母鸡。&lt;/p&gt; 这一可以镇邪,二可以下蛋,这有鸡又有蛋,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lt;/p&gt; 南羌被吵醒,心里的火气冲冲噌的往上窜。&lt;/p&gt; “吃吃吃,搁外面买新鲜的不香吗?养着它们天天吵着,我还睡不睡了?!还有你闻一闻,闻一闻这满院子的鸡屎味!”&lt;/p&gt;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讲究。”白芷嘟囔。&lt;/p&gt; 在南淮王府老虎都养的了,养几只鸡怎么了。不就是吵了一点,公鸡打鸣那是好的寓意。&lt;/p&gt; 南羌看白芷一副不情不愿委屈极了,脱下脚底的鞋子就往白芷身上砸去:“你今天不把这些鸡弄走,老娘就把你给宰了信不信?!”&lt;/p&gt; 白芷躲过那只飞疾而来的鞋子,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lt;/p&gt; “知道了知道了!”白芷冷哼一声,怀清推开门,出来,看着那满脸恼怒神色的南羌。&lt;/p&gt; “可以说话了?”&lt;/p&gt; 白芷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躲了,反而兴冲冲的凑了上去:“不哑巴了!小……哦不,公子,你能说话了!”&lt;/p&gt; 南羌摸了摸喉咙,这才怒气消了一点。&lt;/p&gt; 南羌干咳几声:“好像是是不哑巴了。”&lt;/p&gt; 白芷连连点头:“听说公鸡能驱邪带来好运,果然是。这昨天才刚抓回来,这运势就不一样了。”&lt;/p&gt; 就在这时候,杂物房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公鸡打鸣声,南羌拉下来脸:“关你那几个鸡什么事,那是昨晚我自己吃了解药,我跟你说,你今天要不把这些鸡弄走,明天鸡存你亡,鸡亡你存,你跟那一屋子的鸡,现在就是不共戴天的时候。”&lt;/p&gt; 南羌说完,就把门关了起来,白芷吃了闭门羹摸了摸鼻子。&lt;/p&gt; “翻脸不认人,这好了的第一件事就是骂我。我先前还担心这一辈子都哑巴了,到处寻求偏方。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白芷委屈抽泣,吸了吸鼻子,扁着嘴,还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泪。&lt;/p&gt; 南羌躺在床上,翻来滚去,深深呼吸一口气。&lt;/p&gt; “老娘活过来了!”南羌嘴里忍不住轻轻上扬。&lt;/p&gt; 怀清推开门,看见南羌这模样,刚想转身,南羌弹跳起来,冷声道:“站住。”&lt;/p&gt; 怀清转回头:“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就是来想跟你说一声,这几天京郊外面有户人家请我到他府上驱邪做法。我等会就去,可能要个两三天,也许四五天才能回来。”&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16章 姻缘得抓住 南羌走到怀清跟前:“不许去,什么破法事能挣几个钱。这几天有大事要干。”&lt;/p&gt; 怀清转过头来:“这老祖宗传下来的本事不能忘,我们这些做道士的,生来就是为人驱邪避难,积德行善,修缘修德。这不是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俗气事,这是修行,对我来说跟吃饭睡觉一样重要的事。”&lt;/p&gt; 南羌将怀清拉了回来:“少在那里鬼扯忽悠我。你要是不跟我去,今晚一个人夜探豫王大营。”&lt;/p&gt; “你又去找豫王做什么,你现在不是已经吃了解药,活蹦乱跳的吗?”&lt;/p&gt; “豫王上次那批货火药就是转到了云桂山,云桂山就是豫王的私人老巢。只要这次我把他老巢一锅端,我看他还怎么得瑟。”&lt;/p&gt; 怀清面色一冷:“就你还想把人家老巢给端了,上一回闯他放火药的院子,险些丢了小命,昨晚夜闯豫王府,要不是跛脚七,早就是死在刀下。每回都是意气用事,能不能就顾一下身边的人?!”&lt;/p&gt; 南羌的手臂被怀清握得生疼,南羌扯了扯:“我怎么就不顾身边的人了?”&lt;/p&gt; “你要是顾及身边的人,就不会每次都拿命去犯险,你要是死了,那……白芷怎么办。她是你的奴仆,你有没有想过她……”&lt;/p&gt; 怀清说到最后,松开南羌的手臂:“你好自为知。”&lt;/p&gt; 南羌追了出去,怀清怒气冲冲的往院子外走出。&lt;/p&gt; 白芷虽对这两人小打小闹是司空见惯,也没见过怀清动这么大的怒气。&lt;/p&gt; 南羌有些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白芷上前:“小姐,你是怎么把道长给惹生气了?奴婢还从来没见过到道长这样的脸色。”&lt;/p&gt; 白芷学了学怀清面色,白芷那圆乎乎的脸,五官努力的皱在一块。&lt;/p&gt; 南羌有些嫌弃的推开白芷的脸,白芷还一直跟在身后念叨:“小姐不是奴婢多嘴,说句公道话,道长对我们是仁至义尽。这从郇城到京都一路,要不是道长出钱出力,我们怎么能吃好的住好。&lt;/p&gt; 要知道没有道长之前,我们还是风餐露宿,住的都是破庙,吃的都是野果子。&lt;/p&gt; 还有,这一路小姐你捅了多少个娄子,人家道长都是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道长捉回来的鸡,都是小姐你吃了鸡腿,人家道长是一句怨言也没有。&lt;/p&gt; 到了京都小姐就更过分了,打的都是那些勋贵,得罪的都是那些有权有势的王爷,这哪一天不是提心吊胆,咱们家的屋顶怕是天天有人趴在那里就等着要咋们的命。&lt;/p&gt; 道长还要受你的牵连,隔三差五的不是京兆府公堂,就是被人追杀。&lt;/p&gt; 小姐,我们总不能这么过分,什么事情都只能为自己考虑,道长也是人呐,道长于我们有恩。”&lt;/p&gt; 南羌心里又酸又涩,南羌摸了摸胸口,里面就像被压了一块东西。&lt;/p&gt; 以前从来没试过这种感觉,南羌眉头紧皱。&lt;/p&gt; “我也没想要牵连他。”&lt;/p&gt; 白芷看南羌面色,心里一惊,她家小姐竟然还听进去了,听进去也就罢了,竟然还服软了!&lt;/p&gt; 白芷继续游说:“小姐,奴婢觉得道长的脾气挺好,人也挺好,长得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就按这个容貌,就算跟那什么郇城才子扶颂,京都俊郎相比也是绝对过之而无不及。&lt;/p&gt; 要奴婢说,小姐不如早点坦白女儿身,小姐你这姿色,也是艳压群芳的。这世上难得遇到有情郎。这好的姻缘就得好好抓住。”&lt;/p&gt; 南羌听白芷是越说越离谱,白芷那一脸津津乐道的样子,像极了坐在门口跟隔壁李府的婆子丫鬟说闲话的样子。&lt;/p&gt; 南羌突然想到什么:“你是以什么身份跟隔壁李府的那些婆婆妈妈们说着些闲聊八卦的?要是以这一身男子的装扮,她们也不嫌弃你?”&lt;/p&gt; 白芷看南羌答非所问,又把人拉回了话题里头。&lt;/p&gt; “小姐,我说正经的呢。”&lt;/p&gt; 南羌拍了拍白芷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呢,脑子进水了?什么有情郎,一天到晚这脑子里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再乱说话我就把你送回南淮。&lt;/p&gt;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我女儿身的事透露半句给那个臭道士,回南淮你就到玺园里喂白虎吧你。”&lt;/p&gt; 白芷看南羌,刚刚还好端端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lt;/p&gt; 这样难伺候的人,也难怪道长刚刚黑着脸。&lt;/p&gt; 白芷闷哼一声:“奴婢是小姐的人,小姐怎么样都行。可道长不是啊,人家道长可是得了公主青睐的人,说不定以后人家就能当驸马了。”&lt;/p&gt; 白芷这话南羌眯着眼睛,白芷逃似的,还不忘一边说道:“奴婢也是好心提醒,小姐不听就罢了。”&lt;/p&gt; 南羌气闷的喝了几口冷茶,没过几刻钟,肚子里就咕噜咕噜的响。&lt;/p&gt; 南羌低头闻了闻茶壶里的茶,应该是昨夜的隔夜茶了。&lt;/p&gt;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懒到这样,连茶都不换了?!&lt;/p&gt; 南羌捂着肚子跑出茅房,回来时浑身酥软瘫在床上。&lt;/p&gt; 怀清到了客栈,来了一间客房。夜里南羌等在门口,等了大半夜不见怀清人影。&lt;/p&gt; 白芷走了出来:“道长该不会是跑了吧?”&lt;/p&gt; 也对,摊上她家小姐这样的人,要是换她,早就跑了。&lt;/p&gt; 南羌转身:“他爱回不回,关门,睡觉。”&lt;/p&gt; 白芷嘟囔:“就嘴硬心软。”&lt;/p&gt; 第二天,白芷看怀清还没回来,南羌面色憔悴,看样子是昨夜没有睡好。&lt;/p&gt; 白芷还不忘火上浇油:“小姐你说道长会不会又进宫里了?”&lt;/p&gt; 南羌手指骨嘎嘎作响,白芷见状,紧忙跑了。&lt;/p&gt; 剩下两天,南羌是寝食难安,吃啥啥没味道,就连睡觉也不安稳。&lt;/p&gt; 南羌隔天到了街道上转了一圈,就在茶馆里碰见怀清。&lt;/p&gt; 南羌坐在怀清对面:“这几天你都去哪儿?”&lt;/p&gt; “鸿运客栈。”&lt;/p&gt; “有家不回你睡客栈?”&lt;/p&gt; “那是你的院子。”怀清撇过头,转身不看南羌。&lt;/p&gt; 南羌松了一口气:“我不逼你去云桂山行了吧?”&lt;/p&gt; 南羌看怀清眼神,又说道:“我也不去。”&lt;/p&gt; 怀清转过头来:“那还差不多。”&lt;/p&gt; “诶呦,刘老头,今天你怎么这么闲,不在河面上,跑到这来喝茶了?”&lt;/p&gt; 南羌看了一眼怀清身后走来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lt;/p&gt; “我船早在半个月前就被人租出去了,这没活干,不得来享受一下乐呵一下。”&lt;/p&gt; 那人坐了下来:“这么好的买卖,就不怕别人把你的船给偷了?”&lt;/p&gt; “这交付的押金都够我买一艘新的船咯,他要是把船偷走了,这押金不退,我也不亏。”&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17章 哄骗利用 “话说,这几天船都好像少了。”&lt;/p&gt; “嘿……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京都的盛家和虞城郭家两家结亲,定的日子是三日后,按理来说虞城离京都不远应该走陆路。&lt;/p&gt; 可这虞城盛家老爷算了一卦,说是走水路顺风顺水,而且走水路比行陆路快上半天。&lt;/p&gt; 这郭家本来就是高家,虞城盛家开了这口,自然也没有说什么。&lt;/p&gt; 这郭家的嫁妆丰厚,是没有二三十艘船是根本就运不出去,再加上这陪嫁的丫鬟婆子,还有一些东西,这怎么也得四五十艘船。&lt;/p&gt; 还有这盛家,也是大排面,这家上来的船自然要不少。&lt;/p&gt; 偏偏从各地运来的茶粮布匹也是在这个时节。所以这些外地来的商贾,还有这盛,郭两家是对河面上那些船争相的定着。&lt;/p&gt; 据我所知我们河面上靠船吃饭的,都已经把自家的船给押了出去。今年可真是碰上了大好时节和运气。&lt;/p&gt; 这不,不用干活还能上来坐着喝两盏茶唠嗑唠嗑。”&lt;/p&gt; “那这个月,河面上好热闹。”&lt;/p&gt; 南羌听得直皱眉头,戳了一下旁边坐着怀清。&lt;/p&gt; “你有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lt;/p&gt; 怀清放下茶盏,起身:“没有。”&lt;/p&gt; 南羌紧忙跟了上去:“有,我这几天就觉得不对劲,我昨天晚上偷偷的去码头看了,这码头上半夜三更竟然还运来了好几艘船货物。我去找玉娇和阮珠打听过,前几个月,赵谈纵一直在忙于江南的一批货物。&lt;/p&gt; 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贩卖私盐,或是火药兵器。”&lt;/p&gt; 烈日下,南羌追在怀清身后,大热的天,怀清背后一股汗。&lt;/p&gt; 江南要运来一批货,他当然知道这个事。他也知道豫王和济王等人从江南运来什么东西。&lt;/p&gt; 此事事关重大,怀清看了一眼南羌手臂,这么要紧的事豫王不会放松警惕,南羌这是去,无异送入虎口。&lt;/p&gt; 怀清看了一眼南羌,南羌见怀清不说话,就大步流星的走向前。&lt;/p&gt; 南羌一路追在怀清身后,到了客栈,怀清将南羌关在门外。&lt;/p&gt; 夜里,南羌到了教坊司,教坊司妈妈一看见南羌,这脸又黑又沉,济王世子她是得罪不起,但这野蛮小子她也不敢轻易得罪。&lt;/p&gt; 阮珠看见南羌也有些吃惊:“公子来了,我去给公子倒杯茶。”&lt;/p&gt; “不用了。”南羌坐在软榻上,惆怅叹了一口气。&lt;/p&gt; 阮珠上前:“公子为什么发愁?奴家有什么可以帮上公子的?”&lt;/p&gt; 南羌翻过身去:“你知不知道赵谈纵在江南运过来那批货到底是什么?”&lt;/p&gt; “公子这样追着世子不放,就不怕有祸上身吗。”&lt;/p&gt; 南羌看着阮珠微微红肿的脸颊,南羌似笑非笑:“小娘子你这是在担心我?”&lt;/p&gt; 经南羌一番调戏,阮珠半含娇羞脸色通红。&lt;/p&gt; 屋里灯光昏黄,烛火摇摇曳曳,阮珠小脸娇羞,樱桃小嘴红艳垂涎欲滴。&lt;/p&gt; “毕竟那日公子也算是为了我出头,珠儿自然是担心公子的安危。”&lt;/p&gt; 南羌往阮珠那细小的腰身捏了一把,恍惚间,南羌发现自己并不像从前那样‘好女色’。&lt;/p&gt; 南羌按压心里的烦乱,南羌坐直了身子。&lt;/p&gt; “等我查清这件事我就替你们阮家查清当年的事,就算不能替你们阮家翻案,我也会替你报仇。”&lt;/p&gt; 阮珠眼里泛着光,这么多年像无根的浮萍飘在水面,突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见活着的希望。&lt;/p&gt; 阮珠这些年经历的,也知道人一旦是慌乱迷茫,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得到短暂的喘息,就越会当成唯一的救赎&lt;/p&gt; 最后付诸一切,等来的不过是黄粱一梦,陷入的将是更深的深渊。&lt;/p&gt; 阮珠看着南羌的脸,渐渐模糊又渐渐清醒。&lt;/p&gt; 阮珠眼里突然无尽的奚落嘲笑:“奴家不过是教坊司里的伺候人的奴婢,能帮上公子什么忙,公子太过高看奴家了。”&lt;/p&gt; “你知道。”南羌语气坚定,带着一起桀骜自信。&lt;/p&gt; “你从头到尾都利用我,不如利用得彻底一些,我可以当你的刀子。”&lt;/p&gt; 阮珠瞳孔一缩,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奴家不知道公子在说些什么。”&lt;/p&gt; “这些年为你赎身的人不少吧?如果是你说不想嫁进那些世家大宅里面当小妾,那三年前的书生洪梅乔呢?”&lt;/p&gt; 阮珠像是听到了最不能听的话一样,浑身忍不住颤抖。&lt;/p&gt; “公子怎么知道他的。”&lt;/p&gt; “我也是往茶舍酒馆里一坐,听那些人说的,我也不想跟你遮遮掩掩的,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帮我探出赵谈纵从江南运回来的是什么,我就帮你查清当年阮家的冤案,替那姓洪的报仇,杀了邵良辰。”&lt;/p&gt; 阮珠柔柔弱弱的脸上,眼里渐渐坚韧。&lt;/p&gt; “那可是尚书之子,你敢杀他?”&lt;/p&gt; “无恶不作之人,他手里都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死在我手里也算是他的福气。”&lt;/p&gt; 南羌倨傲不屑挑了挑阮珠首饰盒里的首饰。&lt;/p&gt; “我要他死无全尸,尸首藏豺狼虎豹腹中,成为孤魂野鬼,永生永世不得超生!”&lt;/p&gt; 阮珠一扫脸上柔弱,满是戾气,眼里恨不得将邵良辰抽皮剥筋。&lt;/p&gt; “我只负责杀人,不负责分尸,把他丢在山坳里,那些饿久的豺狼虎豹碰上一口热乎的,他想留个全尸也难。”&lt;/p&gt; 南羌看着阮珠一身艳红色薄纱,配上这副狰狞的样子,也有几分像厉鬼。&lt;/p&gt; 阮珠拔下发簪,进入屏风后面,从梳妆台后面墙壁拿出一个盒子。&lt;/p&gt; 阮珠用发簪将盒子的锁打开,里面一叠纸张。&lt;/p&gt; 南羌看见上面的莲花标记,眯着眼:“你是佰腾阁的人?”&lt;/p&gt; 南羌目光看着阮珠手臂,手臂上没有莲花刺青。&lt;/p&gt; 阮珠拿出一包药粉,倒在温水里用手指搅拌了一下。&lt;/p&gt; 然后用水擦在手臂上,手臂上的刺青隐隐若现。&lt;/p&gt; “我身份特殊,不可能将刺青是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我身上的刺青是通过特地的密药调制,平时你根本就看不见,只有配上特定的药水才会看见。”&lt;/p&gt; “醉香楼的玉娇小娘子手臂刺青用的也是这个?”&lt;/p&gt; 阮珠闻言,一双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lt;/p&gt; 南羌拿出纸张,上面记录了赵谈纵与百腾阁的交易。&lt;/p&gt; “当年我进百腾阁就是为了查清阮家冤案,当我进了百腾阁以后,才发现,百腾阁对我不过是由头到尾的利用哄骗罢了。&lt;/p&gt; 他们不过是想通过从我身上得到更多的消息。”&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18章 无利不起早 “他们一直以为我不认得字,百腾阁和赵谈纵这几个月一直为江南那批货忙活,我就是他们中间的线人。&lt;/p&gt; 赵谈纵将那批货从中获利的二成分给百腾阁,这本来是原先讲好的。&lt;/p&gt; 还有三个月,百腾阁就要向上头缴纳去年的营利。先前你一把火烧掉百腾阁金库,百腾阁如今亏空,所以最近不断敛财。&lt;/p&gt; 济王和豫王,户部尚书,兵部尚书,京兆府温大人,还有邵家,李家,三司各部官员参加到这事里头的人,全被百腾阁留了一手账。&lt;/p&gt; 赵谈纵被你殴打成重伤,百腾阁等货到虞城,便会用理由扣押这批货,趁势加价,从中大捞一笔。&lt;/p&gt; 所以这批货到虞城与京都渡口,是最容易出错的,也是最容易趁乱得手的。”&lt;/p&gt; 阮珠将上面记录的纸张递给南羌,南羌将纸张塞进怀里。&lt;/p&gt; “你还没有跟我说那匹货到底是什么。”&lt;/p&gt; “我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只知道它从江南来。赵谈纵重来不会说那批货里面的东西,我也打探不到。关于这批货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lt;/p&gt; 南羌舔了舔牙齿:“那不是关于这批货的呢?”&lt;/p&gt; 阮珠看着南羌:“我可以看得出百腾阁并不是真的想杀你。只要你不死,豫王就会一直拿钱去百腾阁,不断加筹。&lt;/p&gt; 还有你的身份,近日不少人拿钱去百腾阁买你的身份。眼下百腾阁无利不图,你的身份迟早有一天会暴露。”&lt;/p&gt; 南羌不经意碰了一下边上的茶杯,阮珠不着痕迹的将南羌变化收进眼底。&lt;/p&gt; “我的身份?我不过是籍籍无名之辈,还劳烦那一个两个大把大把的钱送去百腾阁。还不如送到我家里我亲口告诉他们。”&lt;/p&gt; “我知道的是,你身份之所以现在还暴露,那是因为南淮王府已经送了三次银子到百腾阁。”&lt;/p&gt; 阮珠看南羌面色不对,又道:“奴家对公子的身份不感兴趣,奴家只知道公子是对奴家有恩的人,是跟奴家同一条船上的人。&lt;/p&gt; 百腾阁规矩向来严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背叛百腾阁,我自然没有好下场。&lt;/p&gt; 奴家今天晚上跟公子说那么多,也希望公子明白奴家的用意。”&lt;/p&gt; 头一次把相互利用的事情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南羌还觉得挺舒服。&lt;/p&gt; 南羌出门时,看见伺候阮珠的丫鬟正贴在门边上,丫鬟略显慌张。&lt;/p&gt; 南羌扯了扯嗓子:“偷听别人闺房之乐可不是什么好事。”&lt;/p&gt; 丫鬟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等南羌走后才进了屋里。&lt;/p&gt; “娘子,许公子怎么来了。”&lt;/p&gt; 阮珠有气无力的趴在软榻上,衣衫敞开,酥胸微露。&lt;/p&gt; “他为什么就来不得。”&lt;/p&gt; “他可是得罪了济王世子的人,上回已经连累了娘子,娘子要是再跟他走动,奴婢担心娘子受他牵连。”&lt;/p&gt; 阮珠像是有些困意:“这来的是什么客,接什么客都是妈妈安排的,我能说些什么。”&lt;/p&gt; 丫鬟听这话才没了声音。等丫鬟凑上前,阮珠又道:“我困了,你先出去让我歇一会儿。”&lt;/p&gt; 南羌出教坊司门口,低头想着什么事情,刚迈出一步子前面就挡着一个人,南羌往旁边走一点,那人也跟着往旁边挪。&lt;/p&gt; 南羌没好气的抬起头:“哪个王八走路不长眼睛。”&lt;/p&gt; 南羌说完抬起头,对上一双勾魂的桃花眼。&lt;/p&gt; 南羌眉头一蹙,这男的未免也穿得太过招枝花展。&lt;/p&gt; 一身粉色衣衫,上面还绣着几朵大桃花,这掩盖上的绯红都快勾到后脑勺去了。&lt;/p&gt; 还有这嘴唇,乍得一看还以为是抹了胭脂。&lt;/p&gt; 这浑身淡淡的花香,还有头上插着的那支桃花发簪。&lt;/p&gt; “哪来的妖精?看你这行头应该也是桃花精吧?”&lt;/p&gt; 南羌下意识后退几步,她可是最怕有上这种胡搅蛮缠娘里娘气的人。&lt;/p&gt; 谁知道他会不会当街当众就撒泼打滚,到那时候她还要不要脸了?&lt;/p&gt; 桃面笑也不恼怒,反而好像是受到夸赞一样,眉开眼笑,眼里还抛着媚眼。&lt;/p&gt; 南羌翻了翻白眼,刚想走,就被桃面笑拉了胳膊。&lt;/p&gt; 南羌浑身鸡皮疙瘩,反手就想捏住桃面笑,桃面笑眼疾手快,轻松将手抽了出去。&lt;/p&gt; “许公子动这么大的火气干什么。”&lt;/p&gt; “滚。我说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青馆是出了这个门左转向前走。”&lt;/p&gt; 想不到这娘里娘炮的人竟然还有点功夫底子。&lt;/p&gt; 桃面笑听到青馆二字,面色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lt;/p&gt; 青馆那是什么地方,那可都是断袖之癖的人才会去的。&lt;/p&gt; 看南羌刚想转身离开桃面笑从怀里抽出两张纸。&lt;/p&gt; 南羌一看是刚刚她放在袋子里的,什么时候跑到他身上去?&lt;/p&gt; “坐下,和两盏茶?”&lt;/p&gt; 南羌嫌弃的拉开距离:“畈楼雅间。”&lt;/p&gt; “好。”&lt;/p&gt; 南羌眉头挑起,跟着桃面笑一路到了畈楼,只是跟掌柜说了一声,掌柜就替桃面笑开了一间雅间。&lt;/p&gt; “你到底是什么人?”&lt;/p&gt; “在下江湖人称桃面笑。”&lt;/p&gt; 南羌揉了揉鼻子,细声呢喃:“连名字都娘里娘气的。”&lt;/p&gt; 南羌抬起头:“你找我有什么事?”&lt;/p&gt; 桃面笑摊开手掌,将那几张纸递给南羌:“你要打听的事我都知道。只要你给够我银子。”&lt;/p&gt; 南羌抬起一只脚,不屑笑了笑:“大可不必。”&lt;/p&gt; 桃面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得有几分狐媚。&lt;/p&gt; “江南那批货,今天晚上就到东河畔渡口,我还知道豫王府派出多少人,百腾阁派出多少人。&lt;/p&gt; 我还知道,这批货破绽在哪,应该怎么下手最容易得手。”&lt;/p&gt; 南羌半信半疑,脸上还是倨傲。桃面笑对上南羌的那双桃花眼。&lt;/p&gt; “我凭什么信你,你说这批货到了就到了?这人人都说这批货还要过两天才到。”&lt;/p&gt; “你连我都不信,那他们说的,你怎么又信了。你怎么知道,阮珠知道消息的时候,百腾阁和豫王的买卖是不是已经做成了。”&lt;/p&gt; 南羌心里疑惑,桃面笑继续道:“接下来的消息你要不要买?”&lt;/p&gt; 南羌敲了敲桌子:“多少银子?”&lt;/p&gt; “一百两买一条。”&lt;/p&gt; “太贵了。”&lt;/p&gt; “诶,别走啊,你可以还价,一回生二回熟,既然是头一次客人,我桃面笑给个好价钱,就当是交个朋友。&lt;/p&gt; 反正我的消息要是不真,我下一回也做不了你的买卖,你不亏。”&lt;/p&gt; 南羌屁股腚又重新坐了下了:“多少?”&lt;/p&gt; “只收你二十两。许公子,你看刚刚你点的那一桌菜就不止二十两了,我这是赔本做买卖。”&lt;/p&gt; 南羌轻嗤一声:“像你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从来只有赚钱没有赔本。”&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19章 正派君子 桃面笑眉梢后扬,露出洁白的牙齿,南羌越看越觉得他的眼睛就像是狐狸眼,狡黠,诡异又带有一丝妩媚。&lt;/p&gt; 让人想靠近又让人不敢太过靠近。南羌从口袋里掏出十九两银子,放在桌面上。&lt;/p&gt; 桃面笑连数都没数,看着一桌子的碎银:“还差一两九分钱。”&lt;/p&gt; 南羌瞟了一眼,从身上摸来摸去,摸出一两银子:“那九分钱就当是打个折,这头一次做买卖哪有这么计较。”&lt;/p&gt; 桃面笑用扇子把银两都收拨到自己跟前:“我做这么多年买卖什么人都见过,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抠抠搜搜的。你先前在贾老爷赌坊,还有在他府里骗来的钱,平日里在醉香楼里赢回来的,还有平时坑蒙拐骗得来份,那些银子少说也有上几百两,连那九文钱都得占个便宜,还真是个爱财如命的君子。”&lt;/p&gt; 南羌听桃面笑至少说她是爱财如命的君子,而不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lt;/p&gt; “少啰里吧嗦的,银子收了赶紧把消息告诉我。你要是敢糊弄我小我弄死你。”&lt;/p&gt; 南羌面色微微狰狞,一双手就要扑上去,桃面笑用扇子挡开了她的手。&lt;/p&gt; “你问关于从江南来的那批货?那批货里面装的是十万两黄金,还有一些火药,玄铁。&lt;/p&gt; 去年的时候,江南棉城北里黄坡一个山上发现了金矿。这是本是由江南棉城的知县知道,他不敢私吞这么一大一座金矿山,就上报了江南府衙知州,江南府衙知州派人去勘察,发现这座矿山至少能产十几万两黄金,便将这是上报给了豫王等人。&lt;/p&gt; 豫王知道这座矿山以后就加快人马去挖矿,将那些黄金打造成银子。趁机偷偷运回京都。&lt;/p&gt; 本来是计划三月运回京都,江南二月突然发了大洪水,江南多地河坝决堤,多地有洪水涝灾,这才延迟到了现在。&lt;/p&gt; 至于其他的事,你在阮珠那也听的差不多。&lt;/p&gt; 这一批黄金,今天晚上就会到京都的河畔渡口,豫王等人已经加派人手在渡口边上做埋伏。&lt;/p&gt; 过了今晚,这数10万黄金还有那些火药玄铁都会运往豫王的老巢,等过几日郭盛二家大办喜宴,再趁机将这些船放出去。&lt;/p&gt; 豫王计划虽然谈不上天衣无缝,但也算得上是满天过海。”&lt;/p&gt; “今晚什么时辰?”&lt;/p&gt; 桃面笑戏谑看着南羌:“你要想知道,这消息可就不指这个价钱了。”&lt;/p&gt; 南羌翻了翻白眼:“你要多少银子?”&lt;/p&gt; “不卖。”&lt;/p&gt; 桃面笑淡定自若的喝了一盏茶:“你今晚去了,那就是必死无疑。你知道那批货是从江南来的,那你知不知道,江南这几日发生了什么?”&lt;/p&gt; 南羌听的一脸糊涂,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江南发生什么事。&lt;/p&gt; “江南刚经过洪涝水灾,死伤无数,后又经暴晒,气温炎热。”&lt;/p&gt; “你是说江南已经出现了瘟疫?!”&lt;/p&gt; 桃面笑点了点头:“不出明日,等豫王将黄金收回自己的老巢,江南的知州就会八百里加急将瘟疫一事上报朝廷。”&lt;/p&gt; 南羌心口一颤,就连呼吸也有些不稳。&lt;/p&gt; “就为了十几万银两,将瘟疫的事隐瞒不报,让无数人死于瘟疫之中,豫王那老色胚连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也做的出来。”&lt;/p&gt; 桃面笑眼眸里面波澜不惊,语气冷淡:“想不到你还挺关心民生大事,这瘟疫不关豫王的事,自然也不关你什么事。&lt;/p&gt; 你还是喝口茶压压心头的吧,动气伤肝,反正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坐下来图个热闹。”&lt;/p&gt; 南羌看着桃面笑的那谈笑风生的样子,觉得十分刺眼。&lt;/p&gt; 南羌拿起桌面上的匕首,桃面笑伸手去将匕首按了下来。&lt;/p&gt; “我说过了你去就是送死。”&lt;/p&gt; “我去靖远王府。”&lt;/p&gt; “靖远王府已经知道这事,区区一个没有兵权的靖远王府能做得了什么。”&lt;/p&gt; “区区靖远王府不能做得了什么,这还有京兆府,还有密谍司。”&lt;/p&gt; 桃面笑嗤笑:“你来京都这么久还不明白吗?密谍司所查骄臣逆贼,这谁忠谁奸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lt;/p&gt; 密谍司密库的田家密案,还有阮家密案都是你偷的吧?&lt;/p&gt; 在你身后帮你的那个高人就是豫王府的跛脚七。”&lt;/p&gt; 南羌故作镇定,却被桃面笑一看破。&lt;/p&gt; 桃面笑轻笑:“果然如此,先前我也只是怀疑,现在我都知道了。”&lt;/p&gt; 南羌拔出断匕:“你敢说出去半个字,我杀了你。”&lt;/p&gt; “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出了这个门,我的嘴又不长在你身上我说什么你可管不着。但是你想杀人灭口也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lt;/p&gt; 桃面笑夹着断匕用力一震,匕首断成两截。&lt;/p&gt; 南羌惊诧,看着桃面笑,这功力深厚,可不是她这种小喽啰能打得过。&lt;/p&gt; 南羌立马变了脸色,陪着笑脸坐了下来:“说什么话呢,咱们这么熟,这总不能做一些背后捅刀子的事,做缺德事可会遭报应的哦。”&lt;/p&gt; 桃面笑脸上黑了三条线,看着南羌那变脸比翻书还快,南羌还特搬凳子挪近了一点,殷勤的给桃面笑倒了一杯酒。&lt;/p&gt; “不知少侠是何方神圣,怎么会有这种无所不知的本事。”&lt;/p&gt; 桃面笑面色更沉,先前在教坊司他说的,南羌是当他放屁了?一个字也没听进去?&lt;/p&gt; 南羌看桃面笑面色不虞,眨了眨眼睛:“难不成你说过了?”&lt;/p&gt; 南羌尴尬了一小片刻,旋即打圆场:“嗐,这上了年纪就是记性不好,别人说的话总是容易忘,忘性大,还请见谅。”&lt;/p&gt; 桃面笑看着南羌那见风使舵的麻利机灵,喝了一口酒。&lt;/p&gt; “江湖人称桃面笑。”&lt;/p&gt; “原来是久仰大名的桃大侠啊!九听您的大名,今天总算是见着了。”&lt;/p&gt; 南羌偷偷的从背后掏出一包小药粉。&lt;/p&gt; 桃面笑鼻子不屑哼了一声:“你久仰我大名?那说说,都听过我哪些事?”&lt;/p&gt; 南羌语塞,气氛突然凝固起来,两人之间尴尬了看了一眼。&lt;/p&gt; “听,听说您为人正直,从来不齿于做那些背后捅人刀子的卑鄙无耻之事,乃是江湖正派。”&lt;/p&gt; 桃面笑得意的喝了一口酒,虽然南羌这是一派胡言。但能听南淮小霸王嘴里吐出几句好听的话,也还不错。&lt;/p&gt; 南羌见桃面笑放松时,眼疾手快的拿出粉末撒向桃面笑。&lt;/p&gt; 桃面笑比南羌快一个动作,南羌吸了不少软骨散,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这感觉还真是似曾相识,南羌心里默默的咒骂一声。&lt;/p&gt; ”&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20章 正派君子 南羌有气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桃面笑坐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南羌。&lt;/p&gt; “我是为人正派,从不会做那些在背后捅人刀子的阴损事,可是你好像不大一样。”&lt;/p&gt; 南羌昂着脸:“我说是你,又没说是我,本人向来是只求结果不求过程,用一点阴损的手段怎么了。”&lt;/p&gt; 南羌有些烦躁又有些气恼,更多是是心里受挫。&lt;/p&gt; “说的也还挺有道理,不像是那些冥顽不化的硬石头,这行原作是求的不就是目的吗。”&lt;/p&gt; 南羌听桃面笑这话却觉得无比刺耳,这是在嘲讽她?&lt;/p&gt; 南羌强撑身子坐了起来,不死心:“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你是百腾阁的人?”&lt;/p&gt; 没道理呀,她来京都这么久,有这样的人物她怎么不知道??&lt;/p&gt; “我跟你们家的道士做了几回买卖,跟他也算是老熟人。”&lt;/p&gt; 南羌眉头更是拧的紧,好啊,那个臭道士竟然偷偷背着她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还不告诉她?这臭倒是安的是什么心?&lt;/p&gt; 桃面笑把南羌眼里的小情绪都收在眼底,还特意火上浇油:“怎么?那倒是跟你形影不离,他竟然没告诉你之前那些消息都是在我这买来的?”&lt;/p&gt; 南羌更是如鲠在喉,桃面笑继续道:“我从道士那里都不知赚了多少银子,他偷偷背着你将银子都拿了出来,你竟然不知道?”&lt;/p&gt; 南羌果真是被戳到了最痛处,立刻变了脸色:“臭道士到底在你这里买了多少消息?他给了你多少银子?”&lt;/p&gt; 这败家的玩意儿,她怎么就说,前段时间臭道士总是鬼鬼祟祟的,三天两头就不着家,原来是偷偷拿银子出去。&lt;/p&gt; 这种行为跟在外头养姘头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天理不容!&lt;/p&gt; 难怪这几天说了他几句,他就搬出府外去客栈外头,这想来想去,越想越觉得他那明明是怕东窗事发,事迹败露,才故意借题发挥跑出去避难的!&lt;/p&gt; 好啊好,没想到这臭倒是这么有心机。&lt;/p&gt; 南羌越想越气,在怀清那里是绕不出来了。&lt;/p&gt; 桃面笑看南羌这吃了瘪的神色,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唇。&lt;/p&gt; “前几天,他还特意在我这里,花了五十两银子,要我去打探一个女子的消息,看他那眼神,应该是他心仪的女子。没想到这个道士倒是不修道,反而总是想着俏佳人。这世道连道士都变了,还是银子来的实际一点,你说是不是?”&lt;/p&gt; 南羌现在满脑子都是怀清那张脸,是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lt;/p&gt; 南羌抬起头:“你帮我去找臭道士要解药,我给你十两银子怎样?”&lt;/p&gt; 桃面笑不屑:“我桃面笑还不至于为十两银子而折腰。”&lt;/p&gt; “那就二十两。”&lt;/p&gt; 桃面笑丝毫不变脸,条理不乱的夹起一块鱼皮。&lt;/p&gt; 南羌肚子这时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她饿了……&lt;/p&gt; 这时候门外的小二端进来一碟猪肘子,后面跟着的事水晶肉,莲花酥,八珍肉,仙人醉……&lt;/p&gt; 南羌刚刚还有力气,现在身子更是软了。&lt;/p&gt; 桃面笑看南羌眼睛一直盯着桌面上那蝶猪肘子。&lt;/p&gt; 桃面笑停住了筷子:“想吃?”&lt;/p&gt; 南羌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在吃和银子的面前,面子跟骨气不值一提。什么事比吃饱挣钱来的重要?&lt;/p&gt; 桃面笑从怀里掏出一小药瓶:“这个药可以让你短暂恢复一些体力,你要不要?”&lt;/p&gt; “要!”&lt;/p&gt; “五十两!”&lt;/p&gt; 南羌咬牙切齿:“好!五十就五十!”&lt;/p&gt; 桃面笑从药瓶里到处一枚小药丸,南羌吞了小药丸,桃面笑才面色狡诈:“你就不怕这是毒药?”&lt;/p&gt; 南羌看桃面笑这阴森森的表情,她还真的怕……&lt;/p&gt; 南羌感觉到那枚药丸顺着他的喉咙吞了下去,心里跳的极快。&lt;/p&gt; 应该……不会是毒药吧?&lt;/p&gt; 桃面笑噗嗤笑了一声:“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许公子,也有怕的时候。”&lt;/p&gt; 南羌面色发青,片刻,她的身上果然是恢复了一些力气。&lt;/p&gt; 南羌坐到桌子边上,毫不客气地撸起袖子,伸手就夹了一块大肘子,大口大口啃着。&lt;/p&gt; 畈楼菜品一绝,尤其是这猪肘子,听说是经过十几道工序。用精汤细火慢熬炖出来。&lt;/p&gt; 上回她来没有吃着,这一回,怎么也得吃个两三个,吃回本。&lt;/p&gt; 吃饱喝足,南羌洗了一把手,用帕子擦了擦嘴边。&lt;/p&gt; 桃面笑看南羌虽然吃的时候不讲究,可这习惯是一样没落下,洗手漱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lt;/p&gt; “你说今晚靖远王会不会去渡口?”&lt;/p&gt; 桃面笑伸了三个手指头,南羌蹙眉:“三十两?!”&lt;/p&gt; 南羌声音有些失控:“你不如去抢呢!”&lt;/p&gt; 今天算下来,已经被桃面笑忽悠了七十两,在家三十两银子那就是一百两银子。&lt;/p&gt; “在给三十两银子,我就把今晚的事都告诉你。”&lt;/p&gt; 南羌轻笑:“呵,这大晚上的还没过呢,你怎么知道发生什么事?你真当你是先知,可以预算未知的事。”&lt;/p&gt; “你不要就算了,我桃面笑做生意向来是讲你情我愿。出了这个门可就不是这个价了。”&lt;/p&gt; 南羌咬牙跺脚:“好,三十就三十。”&lt;/p&gt; 桃面笑得逞一笑:“今晚江南来的那批货不仅有黄金,火药,玄铁,还有死人。”&lt;/p&gt; 南羌皱眉:“死人?”&lt;/p&gt; “江南得了瘟疫,这些船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从江南来的,你说,这要是其中一人感染了瘟疫,这整艘船的人能侥幸逃过一劫?”&lt;/p&gt; 桃面笑像是旁人风轻云淡的在说一些事不关己的事。&lt;/p&gt; 南羌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船的瘟疫者,进了京都,整个京都岂不是……&lt;/p&gt; “靖远王已经派人今晚封住渡口,用火油火箭将船里的东西烧干净。可来不及了……&lt;/p&gt; 昨夜里,就已经有一艘船偷偷摸摸的进了京探路了。”&lt;/p&gt; 南羌起身离去,桃面笑看着南羌背影,嘴里叹了一声:“还真是个不听劝的人,都说了来不及了。”&lt;/p&gt; 南羌一句跑到客栈,怀清坐在客栈静修,南羌急促拍门声,怀清拉开门。&lt;/p&gt; 南羌满头大汗,还没说什么,就晕了过去。&lt;/p&gt; 怀清低头在南羌身上闻了闻,眼神阴沉下来。&lt;/p&gt; 夜里亥时一过,河面陆陆续续划进来许多小船,渡口更是热闹。&lt;/p&gt; 豫王的人潜伏在两边,刚听到一些动静,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支支箭从夜里齐刷刷飞来。&lt;/p&gt; 箭上绑了火棉,不一会,船上着火,两边杀出许多人。&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21章 瘟疫将至 晨光熹微天边鱼肚泛白,南羌醒来,睁开眼。&lt;/p&gt; 白芷刚端一盆水进来:“小姐今天怎么醒那么早。”&lt;/p&gt; 南羌掀开被子,穿了一只鞋子手里拿着另外一只。&lt;/p&gt; “你去哪儿?”&lt;/p&gt; 南羌还没走到渡口,越往渡口的方向人越少,大街上挤满了人议论纷纷。&lt;/p&gt; 南羌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还没凑近,就被一群捕快拦了下来:“查案要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lt;/p&gt; 南羌恍惚间,背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南羌猛然回头,怀清递过来一张洁白的手帕。&lt;/p&gt; 怀清抓着南羌的手,捂着口鼻头也不回的往远处走。&lt;/p&gt; “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江南来的那批货物里面有问题。”&lt;/p&gt; 怀清目光冷清,南羌立刻冷静了下来:“我只是……怕瘟疫进了京都,祸害无辜的百姓,所以才一时情急。”&lt;/p&gt; 南羌松了松手腕,不敢抬头去看怀清他的神色。&lt;/p&gt; 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无缘无故冲他发一通火,南羌语气有些愧疚。&lt;/p&gt; 南羌将帕子递给怀清,怀清眼下的乌青一片。&lt;/p&gt; “来不及了。”&lt;/p&gt; 怀清只是淡淡说了这样一句话,南羌抬起眼眸,却知道怀清这话所说的是什么意思。&lt;/p&gt; “明天收拾东西,我已经安排好马车送你出京都。”&lt;/p&gt; “那你呢?”&lt;/p&gt; “我留下。”&lt;/p&gt; 南羌一直觉得怀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没问,他也不说。&lt;/p&gt; 南羌眼里渐渐迷离,头脑昏涨头痛。&lt;/p&gt; “我也不走,凭什么我要走。”南羌转过头去有些赌气。&lt;/p&gt; 怀清伫立在原地:“我替你掐指一算,算了一挂,半月内你必有大凶。逃则生,留则亡。”&lt;/p&gt; 南羌回头嗤笑,看着怀清那一脸正经,笑意有些僵硬在嘴角。&lt;/p&gt; 南羌伸手拍了拍怀清肩膀:“就你那坑蒙拐骗的小伎俩,骗人也不找一个信得过的借口。”&lt;/p&gt; “我没骗你。”怀清认真道。&lt;/p&gt; 南羌回头,急促上前:“你没骗我,那你告诉我你来京都是干什么的?你每回都偷偷摸摸的背着我都去见了谁?玄慎,玄虚,玄冥,玄什么鬼,哪个才是你的真名?&lt;/p&gt; 我跟你同生共死这么多回,你连个名字都没跟我说,你还说没骗我。”&lt;/p&gt; “那你呢,你又有几句是真的。”&lt;/p&gt; 南羌心口一紧,呼吸急促,回头扬了扬手,愤然离去:“我不跟你说!我不离开京都,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走!”&lt;/p&gt; 怀清看南羌的身影消失在薄薄烟雨里头。&lt;/p&gt; 怀清拿起手帕捂着口鼻,转身去了客栈。&lt;/p&gt; 南羌到了巷子转角,严淞拦着南羌去路。&lt;/p&gt; “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能做到。”&lt;/p&gt; 南羌恼火又强压心里的怒火:“七天之内。”&lt;/p&gt; 严淞看南羌能开口说话,那双微微凸出的眼夹着一丝丝惊讶。&lt;/p&gt; “你偷到解药了?”&lt;/p&gt; “昨晚渡口里那么热闹,豫王府早就乱成了一团,偷个解药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lt;/p&gt; “想不到你还会选昨晚动手,记得答应我的是七天内要办到。”&lt;/p&gt; 南羌看严淞离去,叫住严淞:“等等,要是我能给你一条可靠的消息,可以帮助你借刀杀人,永除袁望淳这个心头大患,如何?”&lt;/p&gt; 严淞回头,烟雨朦胧中,南羌压根看不清严淞的那一双眼睛犹如盯着猎物一般。&lt;/p&gt; 枯瘦突出的脸颊,微微松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那里说。”&lt;/p&gt; 南羌冷哼一声:“畈楼和醉香楼,你挑一个,别带我去那些人生地不熟的,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害我。”&lt;/p&gt; 严淞抿紧嘴唇:“畈楼和醉香楼人多吵杂。”&lt;/p&gt; “小气就小气,说什么人多口杂。”南羌丝毫不给严好脸色。&lt;/p&gt; 严淞也不在意:“我要是跟你一起去了畈楼,袁望淳不出半个时辰就会知道。”&lt;/p&gt; “知道又如何,我就是让他知道。让他以为我这靠他大树遮阴的,就是嫌弃他这棵树不够大,风不够凉。”&lt;/p&gt; 严淞蠕动嘴唇:“由你。”&lt;/p&gt; 南羌从畈楼刚出来,就碰见从里面出来闻人仲舒。&lt;/p&gt; 南羌与闻人仲舒面面相觑,闻人仲舒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墨芹把闻人仲舒护到身后,一副战战兢兢的看着南羌。&lt;/p&gt; “闻人小姐近日要是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闲逛。近日这京都里像我这样的流氓色痞挺多的。”&lt;/p&gt; 墨芹仰着脸:“你还知道你是个流氓色胚,还算你有自知之明。”&lt;/p&gt; 闻人仲舒轻声呵斥:“墨芹。”&lt;/p&gt; 小丫鬟委屈的看着闻人仲舒,闻人仲舒:“我看公子不像是流氓色痞,公子虽然平日里看着有些不羁放荡,但也是真性情,相比下跟那些成天满嘴仁义道德,净做一些虚伪之事的伪君子,公子为人正直。”&lt;/p&gt; 南羌听闻人仲舒这一番夸人的话,刚刚堵着的心情旋即愉悦了不少。&lt;/p&gt; 南羌看着那小丫鬟:“跟在你主子身边这么久,还没学到点本事。整天龇牙咧嘴的,牙尖嘴利说话刻薄。”&lt;/p&gt; 小丫鬟气得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谁牙尖嘴利说话刻薄。&lt;/p&gt; 南羌还是不忘回头嘱咐:“近日最好还是不要出门,多囤一些粮食蔬菜,把府门关的严严实实。”&lt;/p&gt; 闻人仲舒看着浑身倨傲的南羌,轻轻笑了笑。&lt;/p&gt; “小姐……”墨芹有些委屈的看着闻人仲舒。&lt;/p&gt; 闻人仲舒转过头来:“回府后,就按他说的去做。”&lt;/p&gt; 小丫鬟更是诧异瞪圆了双眼:“小姐竟然信他的胡说八道,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关门屯粮。”&lt;/p&gt; 小丫鬟一路小跑的追在闻人仲舒身后。&lt;/p&gt; 南羌回去后,让白芷去街道买了好几车大米,又囤的好些菜。就连屋里白芷养着的那些鸡,南羌也让她留着。&lt;/p&gt; 南羌又特意吩咐白芷买了好些米粮送去王府。&lt;/p&gt; 南淮王府收到这么一大车的米粮,硬是停在门口,停了好大半天后,府里有管家急忙忙的出来让人把米都抬回了后院。&lt;/p&gt; 宋青栾围着后院这一堆大米打转:“这到底是哪个人送的?这送礼的话送金子银子,玉器手镯我倒是听过,送大米我还是头一回见。”&lt;/p&gt; 司佰出来,看了一眼,上面有一张字条。&lt;/p&gt; 宋青栾自言自语以后,叹了一声:“罢了罢了,反正先生说留下就留着吧。”&lt;/p&gt; 靖远王府里,靖远王妃看着这一车米粮,回去屋里:“王爷,那个南淮王府三小姐也是个奇人,送这么一大车的米粮进来,说是报答王爷上次对她的救命之恩。我是真没看出她这里头有什么恩情。”&lt;/p&gt; 靖远王妃柔柔笑道,靖远王咳了几声,眼里淡淡愁苦。&lt;/p&gt; “京都要乱了。”&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22章 瘟疫将至 靖远王妃面色一白,靖远王连着咳出了血,靖远王妃更是一下慌了神。&lt;/p&gt; “妾身这就去传太医。”&lt;/p&gt; 靖远王抓住靖远王妃的手:“不必了。”&lt;/p&gt; “王妃,公立的徐公公刚来传话,太后宣王妃即刻进宫觐见。”&lt;/p&gt; “去吧。”&lt;/p&gt; 靖远王妃眼里猩红,转身的时候,脸上又恢复如常面色。&lt;/p&gt; 门外早就停了马车等着,靖远王妃一路进了皇宫,到了太后宫殿。&lt;/p&gt; “儿臣参见母后。”&lt;/p&gt; 靖远王妃隔着屏风看着屏风上面坐着的人,屈身礼拜。&lt;/p&gt; 屏风里面的人轻声细语道:“起来吧。”&lt;/p&gt; 靖远王妃起身时,站在身后的太监搬来了一张凳子。&lt;/p&gt; 靖远王妃犹豫再三,太后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谨,坐着说话吧。”&lt;/p&gt; 靖远王妃颔首,刚坐下去,就听太后道:“载儿身子最近怎样了。”&lt;/p&gt; 靖远王妃声音细小如蚊:“王爷一直有按时吃药,吃的都是宫里太医开的药,可这身子却一直不见好。&lt;/p&gt; 这近日更是睡不安稳,经常咳嗽,这几天甚至还咳出血来。”&lt;/p&gt; 太后叹了一声,不知道是哀痛还是无奈。&lt;/p&gt; “是不是他太过操劳过度,你这当王妃的,在他身边自然要好好劝慰他,别让他成天到晚,担心这忧心那的。”&lt;/p&gt; “儿臣只知道,王爷先前为那殴打世子的市井小民忧心过一阵子,这几天,而且你也不知道怎么的,王爷一直在书房里不出来,也不给外人靠近,就连儿臣和鹤先生也是不能靠近书房半步。”&lt;/p&gt; 屏风后面久久不回话,靖远王妃背后不经意渗出了一层冷汗。&lt;/p&gt; 靖远王妃屏住呼吸,片刻,屏风后又响起了声音:“那殴打济王府世子的人,可有经常跟载儿走动?”&lt;/p&gt; “儿臣只见她来过王府一回,那时候王爷设宴,他是跟着闻人仲舒,还有扶颂等人一起来的。&lt;/p&gt; 那人粗鄙不堪,斗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张口闭口都是打油诗,更别说是风雅了。&lt;/p&gt; 王爷当时也并不喜欢他,只是碍着面子,也没有多说些什么。&lt;/p&gt; 儿臣也不知道,王爷跟他到底有什么交情,以后来他惹出这样的祸事,王爷还帮他。&lt;/p&gt; 今日儿臣出来之前,还看见他送了好一大车米进来王府,说是报答王也对他的救命之恩。”&lt;/p&gt; 太后又沉默了片刻,靖远王妃畏畏缩缩的坐在凳子上面。&lt;/p&gt; “载儿当真是有按时吃药?”&lt;/p&gt; “儿臣不敢欺骗母后,每回太医给王爷看诊后开的药方都是儿臣亲自熬的药,就怕是有人在药里动了手,或者是下人熬的不仔细。&lt;/p&gt; 药熬好以后,儿臣就会亲自端给王爷,喂王爷吃完药,睡下了,儿臣才退下。”&lt;/p&gt; 靖远王妃出太后宫时,外面的雨下的更密了些,靖远王妃看着这灰蒙蒙的一片,宫墙琉璃瓦也变得黯然无光。&lt;/p&gt; 这深宫后院你没有一点生气,就像是死寂的一样。&lt;/p&gt; 太后让靖远王妃去看看罗皇后,到了皇后的凤华宫,刚踏进殿内,就闻到好大一股药味。&lt;/p&gt; 靖远王妃看着卧在床榻上,面色铁青,嘴唇无血色,一双眼睁开,眼底下满是乌青的皇后,不由吓了一跳。&lt;/p&gt; 皇后身边的嬷嬷看见靖远王妃,走到床榻前轻轻叫了几声:“娘娘,靖远王妃来了。”&lt;/p&gt; 床榻上的人听了后,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丁点变化。&lt;/p&gt; 说话有气无力,只看见她嘴唇动了,嬷嬷低头下去,听完后,看着靖远王妃:“皇后娘娘有话要对王妃说。”&lt;/p&gt; 靖远王妃坐在床榻边上,罗皇后皮包骨的手颤颤巍巍的伸了出来。&lt;/p&gt; 靖远王妃犹豫片刻,握着罗皇后的手,罗皇后手里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lt;/p&gt; 靖远王妃看着昔日里圆润有光的人,如今瘦得只剩下骨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每天靠药吊着一口气。&lt;/p&gt; 靖远王妃心生哀怜,罗皇后眼角里不断流着泪,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lt;/p&gt; 小半时辰,嬷嬷才上前:“皇后娘娘,王妃应该要出宫了。”&lt;/p&gt; 靖远王妃临走前还回头看了一眼罗皇后,出了宫门后,罗皇后身边的那个嬷嬷就往太后宫里去。&lt;/p&gt; “太后,靖远王妃就握着皇后娘娘的手握了小半时辰,靖远王妃和皇后娘娘什么话都没说。”&lt;/p&gt; “皇后现在怎样了。”&lt;/p&gt; “太医说,皇后大限已至。”&lt;/p&gt; 靖远王妃脑海里罗皇后那惨状挥之不去,回到府里,看见靖远王便心里安定不少。&lt;/p&gt; 靖远王妃将湿了的外衣换下来,六月天时,外面下一阵雨,还缓解不少闷热烦躁。&lt;/p&gt; “母后刚刚召见我进宫,问了南羌的事,还让我去看了皇后。”&lt;/p&gt; 靖远王妃握着温热的茶杯,神色凝重片刻。&lt;/p&gt; “王爷,皇后恐怕快不行了。”&lt;/p&gt; 靖远王手里把玩一块玉佩:“要是京都出现瘟疫前皇后暴毙,罗家一族就要覆灭了。要是瘟疫后皇后才崩,罗家尚且还有一线生机。”&lt;/p&gt; “母后早就将罗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臣妾觉得皇后可怜罢了。活着的时候身为棋子,背负着罗家一族荣耀,就连死,也是要受尽折磨。”&lt;/p&gt; 外头雨绵绵密密,到处灰蒙蒙一片,渡口的火还只剩下浓烟。&lt;/p&gt; 豫王府里,豫王经过昨晚的事,今天一早便卧病在床。&lt;/p&gt; 百腾阁里头,花奴看着离渊背影:“阁主,长老来信,七月底,长老就会派人来京都。”&lt;/p&gt; 离渊声音沙哑:“江南来那批货的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lt;/p&gt; 花奴低声:“昨夜渡口失事以后,奴婢就派人去查。刚刚有人回信,说……&lt;/p&gt; 说这批货在江南的时候,南淮王府的长宁公主就知道此事。&lt;/p&gt; 这批货能进过南淮河,是长宁公主刻意的。长宁公主想必也早就知道,这货船上早就感染了瘟疫。&lt;/p&gt; 至于长宁公主为什么这么做,奴婢不敢妄自揣测。”&lt;/p&gt; 离渊握紧手,手里骨节分明:“长宁那老不死的,卧虎山南昭斩杀段琊,断了天盛念头,这外敌已定,就把手伸进京都来了。她是有意让南羌进京都,把京都搅得天翻地覆,她趁乱坐收渔翁之利。”&lt;/p&gt; “那阁主,我们现在怎么办。”&lt;/p&gt; “瘟疫来了,京都大乱,囤粮抬价,他们搅弄风云,图的是权,我们把自己的船开好了。”&lt;/p&gt; 花奴低头应声:“奴婢这就把金库里的银子都调出去买粮食。”&lt;/p&gt; 离渊拆开信封,看了一眼就把信扔到火盆里头。&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23章 锁城 火盆噼啪声……&lt;/p&gt; 外头的雨珠顺着屋檐滴落在水塘上……&lt;/p&gt; 水塘里头的虫鸣蛙不绝,南淮王府里,南昭坐在屋里与长宁公主下棋,慕嬷嬷这时候进来,长宁公主看了一眼,穆嬷嬷赶忙退到一边不敢出声。&lt;/p&gt; 京都的雨下了一天一夜,等雨淅淅沥沥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lt;/p&gt; 南羌撑着油纸伞,走在坑洼不平泥泞的小路上,手里打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里面的灯火时暗时明。&lt;/p&gt; 白芷看见南羌回来,身后并没有跟着别人,白芷将脑袋探出去四周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lt;/p&gt; “小姐,道长还不回来吗?”&lt;/p&gt; 南羌关了油纸伞,油纸伞生面的水珠一直滴落在青砖上面。&lt;/p&gt; 白芷接过油纸伞抖了抖油纸伞上面的水珠,南羌面色阴沉,白芷也不敢再多问一些什么。&lt;/p&gt; 白芷进屋给南羌煮了一壶热茶,转身去屋里拿出了一封信:“王府来信了。”&lt;/p&gt; 南羌看着那黄色的信笺,手里像灌了铅一样,花了好大力气才抬得起。&lt;/p&gt; 南羌接过信,拆开了信,上面只有两个字:“速归”&lt;/p&gt; 南羌将信揉成一团,白芷觉得南羌今天有些不寻常。&lt;/p&gt; 白芷试探道:“是不是公主写信来要让小姐回去?回去好啊,小姐之前养的那个白虎过了两三个月这么久,应该长得很大只了吧?小姐难道就不想南淮这南北铺的包子,糕点。&lt;/p&gt; 这么久没回去小姐也一定很挂念公主和郡主。&lt;/p&gt; 要我说小姐不在王府,谁知道姓辛那个癞蛤蟆成天盯着我们四小姐,那破烂肥腻的胖县主会不会隔三差五的就找麻烦。&lt;/p&gt; 小姐,我们回去吧,奴婢想回去了。”&lt;/p&gt; 白芷语气最后柔软,南羌手里攥着那团纸,眉头一直紧蹙。&lt;/p&gt; “再过半个月,再过半个月我们就会回南淮。”南羌声音似乎是在劝服自己。&lt;/p&gt; “为什么还要过半个月怎么久,小姐是不舍得道长吗?那可以叫道长去南淮啊。&lt;/p&gt; 南淮多好,以前还没有出南淮的时候,听说京都多繁荣,多热闹。来了以后才知道,确实是繁荣热闹,也是多事多非。&lt;/p&gt; 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回南淮过些舒舒服服的小日子。&lt;/p&gt; 得了空闲就招猫逗狗,要是闷,还有春风楼和揽月楼,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抓一个个山匪解解闷。”&lt;/p&gt; 南羌托着下颚,看着那摇曳的烛光……&lt;/p&gt; “过了今晚,明天就来不及走了。”&lt;/p&gt; 南羌喃喃自语,白芷听完以后,错愕片刻。&lt;/p&gt; “为什么过了今晚明天就来不及了。”&lt;/p&gt; 夜里,街道上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支穿着黑甲举着火炬的人。&lt;/p&gt; “传令,从即刻开始街道上不得买卖,禁市禁宵,无令擅自违反者,杀无赦!”&lt;/p&gt; 带头的领军走过,后面密密麻麻涌出一群人,手里拿着刀,举着火炬驱赶街道上的行人和摊贩。&lt;/p&gt; 城中一时风声鹤唳,人心惶惶。&lt;/p&gt; 坐在窗台的闫玉娇站在窗口上看着街道上的官兵和行人。&lt;/p&gt; 闫玉娇身后的小丫鬟有些受惊:“娘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lt;/p&gt; 闫玉娇关上了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应该是外面要乱了。”&lt;/p&gt; 闫玉娇细想,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昨天晚上豫王从江南来的那货全被查了。&lt;/p&gt; 看现在这动荡的局势,应该是要有大事发生。&lt;/p&gt; 闫玉娇把门窗锁好,外面的动静一直到天亮,等天边鱼肚泛白时,闫玉娇打开门窗一看,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冷冷清清的。&lt;/p&gt; 那天晚上,密谍司迟迟才来人,渡口上的那群人没有一个留着活口,有些人第二天去看热闹时候,只看到一些烧焦了的船,还有弥漫的浓烟。&lt;/p&gt; 至于尸体,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lt;/p&gt; 南羌也是出门打听以后才知道,密谍司将尸体都搬出去了城外三十里郊外,用火把所有的尸体以及船上收来的货物,都焚烧干净。&lt;/p&gt; 至于那十几万两的黄金,谁也不知道去了哪。&lt;/p&gt; 听说是,进了京都以后那匹黄金就变成了石头。&lt;/p&gt; 白芷一大清早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把门锁好,刚想转身回屋,门外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lt;/p&gt; “谁?”&lt;/p&gt; “是我。”怀清声音有些沙哑憔悴。&lt;/p&gt; 白芷松了一口气,把门打开看了看四周没有人。&lt;/p&gt; “道长,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现在已经打包好东西等我们家公子醒来就一起去南淮。”&lt;/p&gt; “来不及了。”&lt;/p&gt; 白芷又是听来一句来不及,白芷心头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lt;/p&gt; “道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lt;/p&gt; 怀清往屋里走:“昨天晚上,官兵就已经把进出皇城的城门口封住了,现在没有令牌,不得出皇城。”&lt;/p&gt; 白芷小步追了上去:“好端端的怎么会封了城?”&lt;/p&gt; “京都要闹瘟疫。”&lt;/p&gt; 怀清顺手把茶包递给白芷:“这些药你每天都拿去屋里点一点,驱散疫死。”&lt;/p&gt; 白芷回神时,看着黑压压的云压得喘不过气,抬眼望去都是灰蒙蒙的一片。&lt;/p&gt; “闹瘟疫了……”&lt;/p&gt; 白芷恍然大悟,长宁公主知道京都要发生大事,才会写信来催促她家小姐回南淮。&lt;/p&gt; 她家小姐也一定知道,所以昨晚才说了那样的话,她家小姐是故意留在皇城里的。&lt;/p&gt; 南羌醒来,看见怀清,心里的无措感慢慢消失,南羌也不清楚,怎么会有这种感觉。&lt;/p&gt; “回来了?”南羌嘴里傲娇道。&lt;/p&gt; 怀清翻了翻白眼:“现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客栈掌柜肯定会坐地起价,听说你屯了不少米粮,这与其在外面任人宰割,不如回到这里。”&lt;/p&gt; “你这么有钱,怕什么被别人宰割。你把我这当难民救助呢?”&lt;/p&gt; “把你这当难民救助?别忘了这院子是谁买来的。有些人住着住着就把这当自己家,都忘记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lt;/p&gt; 南羌咬了一口馒头,挑眉不满:“我住着的就是我家。”&lt;/p&gt; 怀清扬了扬衣袂,坐了下来:“你家,那你有房屋地契?有租赁凭证?这买米粮还是用我的银子。&lt;/p&gt; 果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都分不清谁是主谁是客了。”&lt;/p&gt; 两人拌嘴吵架,白芷蔫头耷脑的。&lt;/p&gt; 门外又一阵敲门声,白芷还没转身走出去就听到外面大喊大叫。&lt;/p&gt; 南羌听这声音眉头紧蹙:“他这小子怎么来了?他不应该是出了皇城了吗?”&lt;/p&gt; 白芷打开门,宋青玉狼狈的走了进来,浑身都脏兮兮的。&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24章 锁城 “你不是已经出了皇城,回览西了吗?”&lt;/p&gt; 宋青玉从水壶里倒了一杯茶,连着喝了几大口。&lt;/p&gt; “你这是想害死我呢?!你这到底安的是什么心。”&lt;/p&gt; 宋青玉气喘吁吁,一边指着南羌破口骂。&lt;/p&gt; “我害你,我无缘无故害你干什么,我吃饱着撑着管你这闲事?要不是为了你好,我至于花费这么多心思把你送出皇城?!&lt;/p&gt; 你倒好,这出去走了一宿,你就是在皇城绕了一圈又跑回来?你跑回来干什么,你说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lt;/p&gt; 南羌还不解气,连着踹了几脚宋青玉。&lt;/p&gt; 宋清玉也是越听越气:“你费好大的心思?我让你费那心思了吗?!用迷汗药把我蒙晕,直接把我往马车里送,老子还真得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差点没死在那群官兵手里。”&lt;/p&gt; 宋青玉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怀清把茶杯拿了下来。&lt;/p&gt; “你现在没有银子吧?”怀清问道。&lt;/p&gt; 宋清玉摸了摸身上,委屈嘀咕:“哪来的银子,衣服都险些让人给扒了,要不是身上那块传家玉佩我藏的紧,早就被人抢去了。”&lt;/p&gt; “没银子就对了,这杯子你要砸了,你赔不起。”&lt;/p&gt; 南羌看这狼狈样,摸了摸鼻子:“怎么会弄成这副德行。”&lt;/p&gt; 宋青玉听完,握紧拳头:“都怪你!”&lt;/p&gt; 白芷见状,上前拉开宋青玉:“宋公子,您现在身无分文,还要靠我们家公子养着呢,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别伤了和气。”&lt;/p&gt; 南羌坐了下来扬起腿:“我为什么要养他,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览西宋家嫡出公子,这不还有南淮王妃这一棵大树吗。&lt;/p&gt; 我这豆腐大小的破地方,跟南淮王府一比,让他在我这住,岂不是委屈了他宋大公子。”&lt;/p&gt; 宋青玉一听,立马认了怂:“我……我这不是不方便去南淮王府吗,我那老爹说了,没有事不能去麻烦我那位王妃姐姐。”&lt;/p&gt; 南羌无情戳破:“你那是因为前段时间宋家写信来让你回览西,你没回去,还在南淮王妃那里玩了一计金蝉脱壳吧,现在不敢去吧?”&lt;/p&gt; 宋青玉被南羌说破,干脆死不要脸赖皮道:“我不管,我本来都计划的好好的,谁叫你用蒙汗药把我蒙晕了,随便塞我上马车。&lt;/p&gt; 害得我那宅子都被收了回去,弄得我现在是没有落脚的地方。这娄子是你捅的,这是你得管。”&lt;/p&gt; 南羌看宋青玉那耍皮样,恨不得上去揍他两拳。&lt;/p&gt; “你不是还有一个叫什么扶颂的吗?他吃你的喝你的这么久,你现在有难了,投靠他一回怎么了。”&lt;/p&gt; 宋青玉冷哼一声:“扶颂他每天都要静心下来读书,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他,我就住你这。你要是赶我走,我就,我就去跟南淮王府说是你绑架了我。”&lt;/p&gt; 宋青玉这话真是打蛇打七寸,捏住南羌要害处。&lt;/p&gt; 宋青玉看南羌不说话,领着白芷:“哪个房是我住?你带我去看看,我这个人一定要盖上好的蚕丝被,这背面最好的就柔软绸缎。还有这床,千万可不能有木虱什么的。&lt;/p&gt; 还有,这枕头,一定要用上好的,不然我睡不习惯……”&lt;/p&gt; 白芷一边听一边翻着白眼:“真难伺候,你要搞清楚,你是来投靠的,又不是我们公子八抬大轿请你来的。”&lt;/p&gt; 白芷寻思,眼前正虽是她家小姐正儿八经的远房舅舅,可这舅舅一辈子也见不着几次面。&lt;/p&gt; 就算以后回了南淮,碰上了,她咬死不认不就成了。&lt;/p&gt; 白芷越想越觉得有理,带着看宋庆玉的眼神都有些不顺。&lt;/p&gt; 宋青玉接下来半日,在整个宅子里东拼西凑,总算是凑齐了他满意的家具。&lt;/p&gt; 南羌听着外面动静渐渐小了下来,怀清看着南羌。&lt;/p&gt; “听说,从江南来的那批货,船上十几万两黄金不见了。你知道这十几万两黄金去哪了吗?”&lt;/p&gt; 怀清抿着薄唇,南羌伸手去拍了一下怀清:“你知不知道?”&lt;/p&gt; 怀清回神过来,看着南羌:“啊?黄金?哪的黄金?”&lt;/p&gt; “从江南来的那批黄金,你不知道这事?”&lt;/p&gt; 怀清放下茶杯:“我知道,桃面笑不都告诉你了吗。”&lt;/p&gt; “他没跟我说黄金去哪了呀?”南羌挑眉。&lt;/p&gt; 怀清翻了翻白眼,他俩说的都不在同一个语调上。&lt;/p&gt; “他要是知道黄金在哪,他肯定是第一时间去分一杯羹了。”&lt;/p&gt; 南羌点了点头:“也是。”&lt;/p&gt; 南羌又抬起头:“所以那批黄金到底去了哪里?”&lt;/p&gt; “豫王知道这么大的一个金矿,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怕应该是早就泄露了消息,被人从中偷梁换柱。&lt;/p&gt; 豫王自认为绸缪得到位,算到了所有,却不知道被人背后将了一军。”&lt;/p&gt;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百腾阁?”&lt;/p&gt; 怀清摇了摇头:“百腾阁虽然无处不在,到处有眼线,其根基势力不可小觑。&lt;/p&gt; 但这里头是十几万两黄金,除非百腾阁背后的整个教主势力都出来,不然单凭京都的百腾阁,不可能在豫王眼皮底下,把这么多黄金偷走。”&lt;/p&gt;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十几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lt;/p&gt; 怀清嗤笑:“百腾阁背后的势力都来大周疆土,你认为驻扎在边境的将士是瞎的?驻扎在边境的诸位将士多位是长宁军出去的大将,可不是纸糊的。”&lt;/p&gt; 怀清看着南羌,南羌突然瞳孔一缩,试探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南淮王府偷的?”&lt;/p&gt; 怀清目光深邃,似笑非笑。&lt;/p&gt; 南羌摇了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南淮王府偷这么多的黄金干什么。这是要真的是南淮王府做的,南淮王府想造反不成。”&lt;/p&gt; 南羌心里也揣测不安,进来京都以后,这是桩桩件件,大大小小都会与南淮王府扯上一些关系。&lt;/p&gt; “谁也不知道这黄金是在哪里丢的,这一路上,这批货经过多个渡口,谁知道这船上是不是早就有了内鬼。&lt;/p&gt; 又或许,这黄金在哪个渡口就已经被人偷偷换,每到一个渡口就偷偷换了一些黄金,一路到了京都,这里面的都换成了石头。&lt;/p&gt; 能在大周里,众目睽睽之下将十几万黄金完成偷梁换柱的,其中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多少关系?&lt;/p&gt; 能完成这种事情,绝对不是寻常人。”&lt;/p&gt; “谁知道是不是被半路的贪官污吏给偷了。”南羌心烦,随便一句。&lt;/p&gt; “这一路上,都已经是豫王的人,都是同一个窝里的老鼠,半路偷,还不如到时候等分赃。”&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25章 惊慌 夜里,南羌辗转反侧,怀清话久久不散。&lt;/p&gt; 南羌起身点了灯,外面响起鸡啼声,南羌掐指算了算,按严淞的性子,要是没有特殊情况,应该会在这几天内动手。&lt;/p&gt; 济王府里头,半夜一个小婢女突然惊呼:“世子醒来了。”&lt;/p&gt; 寂静沉沉的济王府一下子脚步声不断。&lt;/p&gt; 赵谈纵醒来,双眼呆滞,赵谈纵看着老济王和济王妃。&lt;/p&gt; “我睡了多久?江南那批货呢?”&lt;/p&gt; 济王叹了一声:“你好好休息,江南那批货的事就不要你了费心神了。”&lt;/p&gt; 次日朝堂上,还没上朝百官在殿外就议论纷纷。&lt;/p&gt; 豫王和阁老等人站在前面伸长耳朵听着。&lt;/p&gt; 一上朝,温远升上前道:“其禀陛下,太后,前日晚上有从江南来的私盐火药进了京都,这些私盐,火药的船只众多,怕是早就有人背后操纵。&lt;/p&gt; 这私盐,火药都是谋取重利的物品,现在已经是七月,临近快过年,每年到十月,这大小作坊就会制造鞭炮,火药需求加大,往年的火药更是卖到高价。这里面的利益,可想而知。&lt;/p&gt; 目前密谍司已经深入彻查此事,可不幸的是,这些从江南来的船里,有人在江南已经感染了瘟疫,前夜密谍司赶去的时候,已经发现船里死了很多人。&lt;/p&gt; 这些人谁知道是不是感染瘟疫而死的,谁有知道他们来京一路,有没有将瘟疫感染给其他人。&lt;/p&gt; 虽密谍司将那些人移到京郊外焚烧,臣昨夜又紧忙把京城封锁,区上街道行人,禁止早市夜宵,微臣还是担心瘟疫已经在京都开始了。”&lt;/p&gt; 皇帝听闻,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温爱卿说的有理。”&lt;/p&gt; 老阁老颤颤巍巍站了出:“老臣认为,此事事关重大,纵观江南到目前,这瘟疫是越闹越严重,据江南府尹上奏,这瘟疫已经死了众多百姓,许多街道上已经白骨粼粼。&lt;/p&gt; 要是这瘟疫真的传到京都,怕是大周百姓更是人心惶惶。”&lt;/p&gt; 丞相张居正站了出来:“陛下,臣也认为阁老所言极是,决不能让瘟疫传来京都。”&lt;/p&gt; 底下人纷纷附议,韩放站出来,豫王和济王不经意的对视一眼。&lt;/p&gt; 韩放声音沉稳洪亮:“其禀陛下,臣以为,这瘟疫固然重要,但浙江南来的私盐,火药也不得不查。&lt;/p&gt; 又不是有人以身犯险,想要从中牟利,也不会铤而走险从江南把这些私盐,火药运到京都。&lt;/p&gt; 要是没有运到京都,便不会生出瘟疫。此是罪大恶极处还是这一批私盐,火药背后始作俑者。&lt;/p&gt; 臣以为,此事一定要彻查,绝不能姑息!”&lt;/p&gt; “韩大人,这事得分清轻重缓急,眼下瘟疫要紧,要是因为查案而耽搁了治理预防瘟疫感染的事,导致瘟疫传染给百姓,韩大人,到时要是落像个千古骂名也是小事,害了京都百姓才是大事。”&lt;/p&gt; 韩放看着豫王:“豫王这话更颠倒是非何异,臣的意思不过是这瘟疫要预防,这货的来源也要查。&lt;/p&gt; 豫王这话,难道这瘟疫预防以后,这私盐火药的案就不能查了吗?!&lt;/p&gt; 敢在天子脚下贩卖私盐火药,还有玄铁,且数量庞大,这是要造反不成?&lt;/p&gt; 陛下,此事要不彻查,肯定会为我大周埋下祸害。”&lt;/p&gt; 豫王面红耳赤:“韩放!本王什么时候说过不查?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lt;/p&gt; “下官刚刚也没有说不预防的瘟疫意思,豫王刚刚反驳下官的话,不也是含血喷人吗?!”&lt;/p&gt; 皇帝看韩放这茅坑里的臭石头脾气,揉了揉太阳穴。&lt;/p&gt; “好了,这瘟疫要防,案自然也要查。京兆府尹温远升,即日起定时驱散街道行人,要是发现感染了瘟疫可疑之人,立马移出京都。&lt;/p&gt; 密谍司江司首,朕命你尽快查清这偷偷运送私盐和火药进京都的幕后指使者。”&lt;/p&gt; 下朝以后,豫王拦着韩放,韩放看着豫王:“王爷拦着下官,是有什么事?”&lt;/p&gt; “韩放,你不要不知好歹,屡次跟本王作对。”&lt;/p&gt; “下官只是实事说事,身为朝臣,本就应该在其位谋其职,下官要是哪句话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海涵了。”&lt;/p&gt; 济王上前,看着韩放走远:“你跟那臭石头计较什么,就他这样的脾性,早已经惹的陛下不满,就由他过几天好日子。等这事一过去,随便给他找个罪名,看他姓韩的还能得意多久。”&lt;/p&gt; 豫王闷哼一声:“不知所谓的东西。”&lt;/p&gt; 豫王卷了卷袖子:“皇兄,听说谈纵侄儿已经醒来了?”&lt;/p&gt; “醒是醒来了,就是还没有多大的精神。江南那批货的事我还没告诉他,就怕这孩子刚醒来受不了太大的刺激。”&lt;/p&gt; “臣弟下午要去百腾阁一趟,皇兄要不要一起去走走?”&lt;/p&gt; 济王点了点头,张居正看着豫王和济王两人渐渐走远,伫立原地。&lt;/p&gt; 后面年入花甲的阁老佝偻着背上来:“丞相。”&lt;/p&gt; “阁老。”&lt;/p&gt; “丞相可是忧心瘟疫一事。今年这确实是有点不太平,身为臣子,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都想努力的撑好这艘船,如今船底下波涛汹,我们这些撑船的更是要小心点咯。”&lt;/p&gt; 张居正面色一凝,随后舒展:“阁老说的极事,所谓关关难过关关,这就算发生再大的事,身为臣子的也要替陛下替这大周的百姓分忧一二,才算是尽了职责。”&lt;/p&gt; 豫王的马车刚驶到大路上,马车外面突然一声惊叫:“有人吐血了!快来救人啊!有人吐血了!”&lt;/p&gt; 豫王听声音,身子微微颤,在马车里洪亮吼了一声:“快,快回王府!”&lt;/p&gt; 豫王拉开马车帘子,紧闭的药铺门前,一个人躺在地上,七窍流血,后面的人紧忙上前扶着。&lt;/p&gt; 豫王心里惶恐,还一边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么快传进京都,这船里的死尸早就烧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活口,哪来的人传染瘟疫。”&lt;/p&gt; 南羌在宅子里头,几次想出去都被怀清拦在门口。&lt;/p&gt; 接下来半日里,大街上陆陆续续有人突然蹊跷死去。&lt;/p&gt; 温远升自知大事不好,让仵作验尸,仵作验完尸吓得面色大变。&lt;/p&gt; “大人,这些人死的时候症状一模一样,恐怕是瘟疫。”&lt;/p&gt; 温远升急忙将时上奏,将那些尸体都拖出城外焚烧,下令百姓不许出门。&lt;/p&gt; 一时间,满城风雨,百姓纷纷冒险出门抢购粮食,无良商人就地抬价,曾经三十文钱一旦米。现在要一百甚至二蚊钱一旦米。&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26章 交易 百腾阁楼里,豫王与离渊对坐。&lt;/p&gt; “听说京都大部分米粮店里的余米昨日就被阁主一扫而空。眼下城中百姓纷纷抢米,米粮价格高涨,本王不得不对阁主心生敬佩。”&lt;/p&gt; “王爷这是真心话?”离渊声音幽冷。&lt;/p&gt; 豫王看离渊,呷了一口茶:“京都要是闹了瘟疫,要是敢在这个时期里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朝廷必然会查,阁主就不怕到时候有来一身骚。”&lt;/p&gt; 离渊不言,豫王等急了眼,试探道:“难不成阁主已经想好万全之策?”&lt;/p&gt; 离渊这会才看豫王:“王爷是想来分一杯羹?”&lt;/p&gt; 豫王被离渊一语中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放软了语态。&lt;/p&gt; “本王在朝廷里也算是有些关系,要是阁主愿意跟本王里应外合,我们也不难赚得盆满钵满。&lt;/p&gt; 江南来的那批货我们损失惨重,细想一下这次问你未必也不是好事,本王在云桂山里还有二十万粮草,其中有十万可以拿出来。&lt;/p&gt; 现在只是刚开始,这京都的米粮就卖到百文钱一石米,要是再过一些日子,那些米铺的米粮都卖尽了,等到那个时候,本王想一石米至少能卖二百文前。&lt;/p&gt; 这十万粮食,也能抵得上我们从江南运回来亏的那批货。”&lt;/p&gt; 豫王笑了笑:“王爷自己有米粮,在朝廷里也有关系,怎么自己不卖,反而愿意来跟我百腾阁分一杯羹。”&lt;/p&gt; 豫王面色凝重,要是他能自己独吞,他何至于拿自己家的银子来倒贴别人。&lt;/p&gt; 正是因为自己是朝廷官员,又是皇家贵族,这趁灾参与其中买卖米粮那可是杀头的大罪。&lt;/p&gt; 况且眼下朝廷查这事,正查得紧,他不能冒着风险。&lt;/p&gt; “我与阁主向来都是互惠互利,阁主难不到放着这么好的买卖不做?”&lt;/p&gt; 离渊勾了勾嘴唇,语气平淡:“这么好的买卖,我们百腾阁哪有不做的道理。”&lt;/p&gt; “那就按先前说好的价,二八分。”&lt;/p&gt; “四六,王爷六,我们百腾阁分四层。”&lt;/p&gt; 离渊看豫王面色,恼怒生烟,一副下一刻便要拂袖走人的姿态。&lt;/p&gt; “王爷,要是平常,这二八的买卖也自然做,可如今的局势,这样的买卖一旦掺杂进去,就很难脱身。&lt;/p&gt; 说不好,还会给我百腾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lt;/p&gt; 你们陛下已经下旨,要让密谍司彻查江南一事,王爷该不会以为江司首是跟您同一条船上的人吧?&lt;/p&gt; 王爷不要忘了,这朝廷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就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百腾阁。&lt;/p&gt; 王爷觉得江司首会拿上自己的大好的仕途前程来赌?江南那事,江司首是可以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最多的不过是被罚查案不严这样不痛不痒的罪名。还不如在身上挨几个板子。”&lt;/p&gt; 豫王也没多想这一层,离渊这么一说,豫王又坐了回来,面色有些铁青。&lt;/p&gt; “姓江的他敢?这些年他在本王这里得了多少好处。这下想吃干净抹嘴走人,还想摘得干干净净?”&lt;/p&gt; “为什么不敢?他是什么人?他是江司首,密谍司几百人,除了你们那位陛下跟太后,都听他一人的。&lt;/p&gt; 密谍司能颠倒是非黑白,这本事,王爷不是最清楚的吗?&lt;/p&gt; 王爷不要到最后,因为这点小利小惠,反而两个人抓住了把柄。&lt;/p&gt; 有些事情花好月圆时自然没有人提起,但一旦到了落难的时候,墙倒众人推,到时候所有罪名都推到王爷你一个人身上,王爷到那时候就算想辩个是非黑白也难。”&lt;/p&gt; 豫王越听越怕,最后愤怒拍桌而起:“一派胡言!本王要是倒了他们有什么好处。”&lt;/p&gt; “所以王爷不能倒,王爷同一条船上的人,他们自然不盼着王爷倒,那韩放,还有方居正跟王爷是同一条船上的吗?”&lt;/p&gt; 豫王心里就像被插了一根刺,眉头一蹙。&lt;/p&gt; 离渊继续说道:“王爷要是跟我四六分,那时万粮草就算是我百腾阁的。&lt;/p&gt; 我百腾阁本就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就算是查,上面有王爷照应一二,本阁在动用一些势力,朝廷自然不会查出来,就算查出来,也必然跟王爷没有什么关系。&lt;/p&gt; 百腾阁做生意向来都是明码标价,我已经开好了价,王爷做与不做可以请便。”&lt;/p&gt; 豫王平复心态,凌厉的看着离渊:“阁主怕是早就想好在这等着本王吧?”&lt;/p&gt; 离渊笑了笑:“生意人自然以利为重,但就算本阁主怎么算,只要王爷不点头,我打的算盘以为一场空。&lt;/p&gt; 还是那句话,价码已经标好了,这买不买卖不卖,都是由王爷一个人说了算。”&lt;/p&gt; 豫王心里想着十万米粮,要是四六分,那他百腾阁赚了多少?&lt;/p&gt; 阁内安静须臾,豫王道:“那除去原本这10万米粮的价,得到的利润本王六你百腾阁四,如何?”&lt;/p&gt; “好。”&lt;/p&gt; 离渊看出他心里不愉:“除了米粮,也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赚一笔,不知道王爷感不感兴趣。”&lt;/p&gt; 豫王立马来了兴趣:“哪里?”&lt;/p&gt; “京都要是一旦闹起瘟疫,天子脚下乱了,这其他的地方必然的大乱。这样的良机,王爷不如趁机将那些良田收入囊中。”&lt;/p&gt; “你的意思是要本王趁乱强抢良田?”&lt;/p&gt; “我的意思是,米粮升价,百姓哪来那么多钱买米,家中无抵押之物,只能卖那几顷良田。&lt;/p&gt; 这时候是低买高卖的好时机。王爷要不抢先一步,到时候要那些商贾之人发现了,这里面最大的甜头这样他们占了。&lt;/p&gt; 除了买卖良田,还有人口,王爷手底下有十几家青楼,天灾时,人口就是最不值钱的。只要给一口米饭吃,给几十蚊钱,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就得手了。&lt;/p&gt; 这难道不是老天爷在帮王爷?王爷只要把这几桩买卖都做好,这赚的就比在江南那批货多的多。”&lt;/p&gt; 豫王听的心里痒痒的,转念一想。看着离渊:“这么大的买卖,阁主不当时说给本王我一个人听的吧?”&lt;/p&gt; 离渊笑了笑:“王爷要是需要我们百腾阁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lt;/p&gt; 豫王呵呵一笑:“阁主说是说帮本王谋财路,实则也是为自己谋财路。不过本王喜欢。银子是赚不完,只要阁主一心一意为本王好,本王自然也会眷顾百腾阁一二。”&lt;/p&gt; 离渊继续道:“眼下郊外已经大乱,王爷要抓紧了,让别人捷足先登那时就为时已晚了。”&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27章 交易 下了一夜的雨,天又突然暴晴,烈日灼空,天时热得走几步就汗流浃背。&lt;/p&gt; 南羌坐在屋子里手里不断扇风,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看着脸上没有一滴汗的怀清。&lt;/p&gt; “你这臭道士还是不是人?”&lt;/p&gt; 怀清卷起袖子,累的大喝一口水:“我不是人?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狡诈,你是属狗的还是属虎的?那一口牙齿感情是让你咬人的?”&lt;/p&gt; 怀清将手臂递了过去:“你看看,你看看,都咬了好大一个坑坑洼洼!都红了,差点就被你咬出了血!”&lt;/p&gt; 南羌得意舔了舔牙齿,南羌撸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臂,手臂上那一道划痕尤其是夺目。&lt;/p&gt; 怀清一把将她的衣袖拉了下来,南羌手臂里热乎乎的。&lt;/p&gt; “干嘛呢你?!是不是又想打一架?”&lt;/p&gt; 怀清翻了翻白眼:“就你那阴损的小伎俩,好汉不吃眼前亏,谁愿意跟你打。被你咬上几口,要是得了疯狗症怎么办。”&lt;/p&gt; 两人一言一句,门外的宋青玉顶着大太阳哧呼哧呼跑了进来。&lt;/p&gt; “不好了不好了!”&lt;/p&gt; 南羌托着腮帮子:“哪里不好了,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没一点宋家大家遇事不乱处事不惊的骨气风范。”&lt;/p&gt; 这话也是南羌年幼的时候,听她主母揶揄她母亲宋青栾的话。&lt;/p&gt; 宋青玉坐了下来:“外头,外头真的闹起了瘟疫,已经死了很多人了!”&lt;/p&gt; 南羌这下再也淡定不下来,南羌看着怀清。&lt;/p&gt; 这两天怀清一直不让她出门,都差点拿两块木板把她房子里钉死。&lt;/p&gt; “死了很多人?”&lt;/p&gt; “从昨天起,就不断有一车一车的尸首运出郊外。这不你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来了京都,不是说江南才有吗?江南离这儿十万八千里。”&lt;/p&gt; 南羌看了一眼这不谙世事的贵家子弟,揉了揉额头。&lt;/p&gt; “还有外面的药铺,米粮铺更是围满了人。这药已经卖到几十两,这名也已经卖到十几两银子,已经比平常高出了百倍。再这么下去京都迟早会乱。”&lt;/p&gt; 宋青玉这时候看着南羌:“我们家里有米吗?”&lt;/p&gt; 南羌翻了翻白眼:“哪里是你家?别一口一个叫我们家,谁跟你是一家人。”&lt;/p&gt; 宋青玉急了眼:“那你家有米吗?”&lt;/p&gt; “当然有,而且有好几大袋,就算光吃大米,也够你这小子吃一两年了。”&lt;/p&gt; 宋青玉拍了拍胸口,这万大事都没有饿死来的可怜,有吃的就好。&lt;/p&gt; 南羌拧着眉,到了夜里,南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lt;/p&gt; 南淮王府,南昭听闻京都闹了瘟疫,第二天一大早就去长宁公主门外挡着。&lt;/p&gt; 长宁公主醒来,看见慕嬷嬷守在床边。&lt;/p&gt; “是昭儿来了吧。”&lt;/p&gt; “是,郡主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婢子想,郡主应该是为了京都的事来的。”&lt;/p&gt; “让她进来吧。”&lt;/p&gt; 慕嬷嬷犹豫:“公主,如今京都已经不得进出,三小姐这么久没回信,要是她还在京都怎办?”&lt;/p&gt; 慕嬷嬷语气不冷不淡,长宁公主咳嗽几声。&lt;/p&gt; 南昭一进来,长宁公主就道:“我知道你是因为京都闹瘟疫的事来。南淮离京都山高路远,你坐在府里担心也没用。”&lt;/p&gt; 南昭递过去一杯温水给长宁公主漱口。&lt;/p&gt; “父王,母妃还有嫂嫂乘鹄羌儿都在京都,现在京都闹瘟疫,孙女实在是寝食难安。”&lt;/p&gt; “发生都发生了你寝食难安也没有用,现在的京都想进去的人进不去想出来的人也出不来。&lt;/p&gt; 皇城出事,天下必然有大乱,与其坐在这干担心,还不如做一些实事。”&lt;/p&gt; 南昭会意:“祖母是担心有人趁乱从中谋取私利?”&lt;/p&gt; “不是担心,是已经有人盯上这块肥肉。先前豫王济王等人在江南运了私盐火药,也正是因为他们这种贪念,才会导致京都生出瘟疫。&lt;/p&gt; 贪财者,贪念是无穷无尽的,有贪念就不善罢甘休,可以谋财的地方必然会有他们的身影。&lt;/p&gt; 也该是时候清理一下,这些朝廷腐败活在阴沟里的蛆虫了。”&lt;/p&gt; “可是祖母,现在京都闹了瘟疫,怎么快点驱除瘟疫才是最要紧的,这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lt;/p&gt; “瘟疫是病,尚且还能有治,朝廷那一群腐败蛆虫要是不清理,这老百姓的日子就永无出头之日。&lt;/p&gt; 让他们压在老百姓头上,那才是最大的祸害,比瘟疫还要恐怖的祸害。&lt;/p&gt; 瘟疫自然也要治,江南闹出瘟疫多时,虽然没有确切的治理瘟疫的方子,但也有一些偏方。&lt;/p&gt; 我已经让人将药草,还有粮食运入京都。也担心,这药草粮食一旦落入豫王等人手里,这京都城百姓怕是更难了。”&lt;/p&gt; “不如让孙女亲自送入京都。”&lt;/p&gt; “你亲自去送,是想去造反吗。我们南家镇守边境,无天子之诏不得入京。&lt;/p&gt; 越是大乱,没有圣旨,越不能踏入半步。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越是沉不住气越容易乱。&lt;/p&gt; 这几日你就留在府里,看看能不能帮上织儿什么忙,这就人治病还是要靠郎中,这时候就不要添什么乱了。”&lt;/p&gt; 京都城里,南羌带上帷帽,大街上行人冷冷清清,每个疙瘩角落都能看见一两个面色发青,躺在那里呻吟的人。&lt;/p&gt; 有些河里漂浮着死尸,大路的树荫下绿油油的草地上是殷红血迹尤为刺眼。&lt;/p&gt; 怀清脚里就像灌了铅,每动一步,身上颤抖一下。&lt;/p&gt; 整个大街里,就剩下米铺药铺围满了人。&lt;/p&gt; 外面的牌子每隔一刻就换一个价格,有些人干脆坐在那里看着挂着的牌子望而流泪。&lt;/p&gt; 南羌在转角的时候看一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身影,南羌尾随上前,跟进了一个幽暗的巷子里。&lt;/p&gt; 巷子里的铺子只有一个小窗口,外面排着一条小队。&lt;/p&gt; 南羌围了上去,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公子也是来买米的吧?”&lt;/p&gt; 南羌点了点头,拉了拉帷帽。&lt;/p&gt; “我们这里的米要比外面贵十文钱,但是我们这里不限买,只要公子给的起价钱,公子要多少就有多少。”&lt;/p&gt; “要多少有多少?”南羌语气有些惊讶。&lt;/p&gt; 南羌从兜里面掏出了一袋银子,那人一看,随后道:“公子这点银子,怕是买不了几袋。”&lt;/p&gt; “我这只是小银子,我要是想在你这儿买一百石米,我交定金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你们米仓?”&lt;/p&gt; “这个小的不能做主,要公子真的是能买一百石,这一石米十五粮,一百米,可就是一千五百两。公子当真能买这么多?”&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28章 交易 南羌干咳几声:“当然是,你要卖就快点卖别一时一个价。”&lt;/p&gt; 南羌说这话,那人立刻懂了意思,现在这局势谁不想低买高卖大赚一笔。&lt;/p&gt; 那人把脸凑了上去,南羌嫌弃的移开。&lt;/p&gt; 那人眉头上的黑痣动了一动,露出一口大黄牙:“只要公子今天买,那就按照现在外面的价格,公子要的数量多那肯定我们也不会多赚公子的。&lt;/p&gt; 公子你肯定也不会亏,你想一下今天这米的价格已经是这样,公子在手上再压上个两三天,到时候一转手肯定能赚个好几倍。”&lt;/p&gt;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货。”南羌低沉沙哑道。&lt;/p&gt; “只要公子交了定金,今晚亥时,公子带人来这里取货就行。”&lt;/p&gt; 南羌挑了挑眉:“还不能去看货了?眼下这世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忽悠我把我钱骗了就跑了。”&lt;/p&gt; 南羌话落,那人拉着南羌到窗口里看了一眼里面的米仓。&lt;/p&gt; “我们是真有米卖,骗你干什么。”&lt;/p&gt; 那人突然眼里冒出一丝精光,换了一副嘴脸:“你要是不想买就赶紧走,想发财的人有的是。这财路是留给有胆量的人的,前怕狼后怕虎还想发财,回去做你春秋大梦去吧,滚滚滚。”&lt;/p&gt; 南羌被那人一路推了出巷子外头,南羌从兜里掏出一条金条。&lt;/p&gt; “这生意我做了,定金多少。”&lt;/p&gt; 那人接过金条在牙里咬了一口,南羌嫌弃的将帽子拉了下去。&lt;/p&gt; “够了,够了。那劳烦今晚公子一定要带够银子来,亥时来这里,我们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lt;/p&gt; 南羌看着他把那条金条踹到兜里,心里隐隐作痛。&lt;/p&gt;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了狼,舍不得金条,买不着粮。&lt;/p&gt; 南羌冷冷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人把金条放在怀里,走进了巷子里头。&lt;/p&gt; 南羌刚出巷子不久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南羌七弯八拐,最后在拐弯处撞上一堵人墙。&lt;/p&gt; 南羌警惕的后退几步拔出匕首,怀清动作流畅的把匕首插回剑鞘。&lt;/p&gt; “又拿我的银子去败家了是吧。”&lt;/p&gt; 南羌抬起头看了一眼怀清,怀清又穿回了他那一身破旧的道袍。&lt;/p&gt; 肩上还背着一个小破袋,头发全盘起,插着一根玄黑色发簪。&lt;/p&gt; 宽大的衣袖随着清风摇摇摆摆。南羌低声嘟囔:“什么你的银子,进了我口袋都是我的。”&lt;/p&gt; 怀清一把抓住南羌的肩膀,将人一路连着带去了偏僻的地方。&lt;/p&gt; “道士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碰见了什么?”&lt;/p&gt; 南羌被他一路拎着,嘴里还念念不停。&lt;/p&gt; 怀清面色没有丝毫波澜,南羌反倒是急了眼。&lt;/p&gt; “我刚刚可是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你不想知道?”&lt;/p&gt; 怀清把人抵在墙角,语气冷冽:“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个米仓是谁的?”&lt;/p&gt; 南羌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眨了眨,看着怀清吞了吞口水,话里有些结巴:“谁的?”&lt;/p&gt; “那可是百腾阁的米仓。”&lt;/p&gt; 南羌反而像是得到了好消息一样,语气都有些激动:“真的?”&lt;/p&gt; “既然是百腾阁,那今晚我们就把他们的米仓给一锅端了。”&lt;/p&gt; 南羌舔了舔后牙槽,怀清看着南羌笑的狡诈的样子,后脊骨发凉。&lt;/p&gt; “你这又打的是什么主意?总之你不能一个人去犯险,你上回把人家的金库给烧了,百腾阁现在是急了眼,敢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堵,断他财路,后果可想而知。”&lt;/p&gt; 南羌从怀清宽大的手掌里面抽出小手,揉了揉手腕。&lt;/p&gt; “我知道。”南羌倨傲的冷哼,姨夫嘴里知道心里不服输的傲娇气。&lt;/p&gt; 夜里,南羌穿了一身黑色,头里戴着黑色纱帽,自从禁宵,申时过后大街上就冷冷清清的没有半点人影,有时候别说半点人影,甚至连半个鬼影都没有。&lt;/p&gt; 南羌就就轻驾熟的在弯弯绕绕的巷子里转来转去,在一个细小的通道,南羌看见一个破旧的小门口亮着两盏灯。&lt;/p&gt; 南羌一身黑,等在巷口里的交接人也看不清南羌。等南羌走近了才上前去。&lt;/p&gt; “暗号或信物。”那人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目光还不停地在南羌身上打量。&lt;/p&gt; “一千五百两。”&lt;/p&gt; 南羌尽力压低声音,那人打着灯笼,嘿嘿一笑:“小的在这公子很久了,公子要的米都已经放在米仓里头,我们要的银子?”&lt;/p&gt; 看南羌只身一人前来,也看不出他身上有带一千五百两。&lt;/p&gt; 南羌从腰间卸下一个黑色袋子,从里头拿出一小捆卷起来的暗黄的银票。&lt;/p&gt; “我这每张都是一百两的大钞,银两我是带够了的。只是府中人手不足,还需要你这里帮我送过去一趟。”&lt;/p&gt; 那人看着南羌手里的那捆银票,眼里都快冒出光了,流着哈喇子伸手想去拿。&lt;/p&gt; 南羌用短剑打了一下那人手背:“说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lt;/p&gt; 那人也算是放下了心,带着南羌走过米仓,南羌凝眉:“这米不就是在这里吗,你带我去哪?”&lt;/p&gt; 那人回头,手里的灯笼昏暗灯光硬得脸上发黄骇人:“公子不要担心,为了安全,我们把米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公子跟着我走就是。”&lt;/p&gt; “我可是我们府里的大管事,我们府上上下下,那些老爷夫人,还有那些小姨娘们都离不开我,你要是敢谋财害命,我们府里老爷可饶不了你。”&lt;/p&gt; 那人像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府里的小姨娘们离不开你,你是不是……”&lt;/p&gt; 南羌干咳一声,那人呵呵笑了起来:“大管家果然是好本事。要是有空,不知道大管家能不能教小人一二。”&lt;/p&gt; 南羌看他起了色心的猥琐样,身高不足六尺,黑头土脸的。&lt;/p&gt; “这也不是谁都能学的,皮囊这一块小爷就已经抓的死死的。”&lt;/p&gt; 南羌的话当头当面的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那人转过头去,还得舔着脸附和道:“是是是,大管家说的是。”&lt;/p&gt; “还要走多久?”&lt;/p&gt; “就快要到了。到管家不知道是在哪个府里当差的。”&lt;/p&gt; 南羌有些不耐烦:“这我哪能告诉你,要你这小子转头就去告我一个私通姨娘的罪?”&lt;/p&gt; 那人刚刚还是怀疑,听南羌直白说出这么露骨的话,心里是又羡慕,又妒忌。&lt;/p&gt; 南羌也祥装一副说错话,说漏嘴的样子。&lt;/p&gt; “也是说笑,我们这都下人的哪敢背着主子偷姨娘。”&lt;/p&gt; 南羌注意到这狡猾的小厮竟然带着她饶圈子,七弯八拐走了这么久的路,就走了那么一里不到。&lt;/p&gt; 其间还不断跟她说话,打断她的注意力。&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29章 人心险恶 南羌也装着糊涂,跟在那人身后:“怎么走了这么远的路,至少也有四五里了吧。”&lt;/p&gt; “大管家说严重了,现在顶多走了三里路罢了。”&lt;/p&gt; 呸,这在一里路里兜来兜去,还真把她当傻子了。&lt;/p&gt; 南羌翘着双手,百无聊赖的跟在身后。&lt;/p&gt; 走了约是一炷香的时辰,那人突然转过身来:“接下来的路有些窄,大管家可要走仔细点喽。”&lt;/p&gt; 南羌看了一眼,四周都静悄悄的。南羌刚走进巷子里面,就看见巷子里面站着一个人,那人双手翘着,胸前插着一把刀。&lt;/p&gt; 满脸胡子拉碴,一双眼里满是戾气。&lt;/p&gt; 南羌停在不远处看着那人,小厮回头:“大管家不要见怪,现在这世道,这米比金子还要值钱。咱们也不得不防。”&lt;/p&gt; “比金子金贵,那你拿出来卖干什么。”&lt;/p&gt; 那人只觉得南羌这人太不会说话,每一句话里都带刺,听不懂好言好语。&lt;/p&gt; 南羌昂着头,高傲的越过那杵在巷子的黑影。&lt;/p&gt; 小厮把南羌带进屋里,屋里灯火通明,那人拿出刀子在麻袋上划了一道口,从袋子里抓出一把雪白的米。&lt;/p&gt; “大管家我这可都是好米,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逐一验货。等你验完货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lt;/p&gt; 南羌伸手去带着你装模作样的查看一下:“就像你刚刚说,现在的米可金贵着,我要不仔细验一下,万一这你袋子里面你给我装的是石头沙粒,回去老爷还不得把我碎尸万段。”&lt;/p&gt; 小厮看南羌用匕首在米袋里一袋一袋地划出一个大口子。&lt;/p&gt; 小厮看着也心疼,紧忙上去找了一根圆管递给南羌。&lt;/p&gt; “大管家也可以用这管子插在里面,这管子里面要是流出的是米,那里头肯定装着的都是米了。&lt;/p&gt; 我们这里还指望着大管家回头再做一回生意,这米掺着石头沙砾的缺德事,我们可做不出来。”&lt;/p&gt; 南羌依旧手起刀落,一袋一个大口子的划开。&lt;/p&gt; 南羌抓起一把米,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了看。&lt;/p&gt; “雪白剔透,确实是好米。”&lt;/p&gt; 那人一直盯着南羌绑在腰间里的黑色袋子。&lt;/p&gt; “那大管家可不可以先把银子给交喽。”&lt;/p&gt; 看了南羌脸色,急忙又道:“大管家尽管放心,这交了银子,小的立刻安排人把这些米都送到贵府,一刻都不会耽搁。要是大管家还不放心,那也可以留下来看着。”&lt;/p&gt; 南羌呵呵笑了笑,分手就要解开腰间里的口袋。&lt;/p&gt;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喧杂,漆黑的夜空亮起一刺眼火花。&lt;/p&gt; 南羌今晚把腰间的带子栓好,压声怒斥:“你竟然敢害我?!”&lt;/p&gt; 小厮也是懵了,手忙脚乱,看见南羌拔开腿就要走,赶紧拉住南羌。&lt;/p&gt; “大管家,这肯定是有误会,我们这里里外外早就有几十号人看着,就算是出现什么意外,也肯定是没事的。&lt;/p&gt; 这买卖都做成了,大管家不如再等等。”&lt;/p&gt; 南羌指着外头:“肯定没事,你听听,你自个儿听听,这外头都是什么声音。”&lt;/p&gt; 小厮听见外面都是刀剑碰撞声,软了腿。&lt;/p&gt; “这要是碰上官府来查,我要是被抓了进去,我家老爷怎么办?你这是要害死我,害死我家老爷呢!”&lt;/p&gt; 南羌转身就踹了一脚小厮裤裆,小厮呜呜一声,捂着裤裆下面,嘴里还不到呼着气。&lt;/p&gt; 南羌伸手进去那人口袋掏出金条:“生意做不成了定金也要退给我。”&lt;/p&gt; 手里向前抓着,却看着南羌越走越远。&lt;/p&gt; 南羌一溜烟跑了,到了巷子里头,看见一大群老百姓正拿着斧头,锄头,刀子铁锅涌了进来。&lt;/p&gt; 南羌走不远,远远的秧出了几枚烟雾火药,烟雾所到处,人都瘫软一片。&lt;/p&gt; 南羌双手放在后脑,哼着小曲。&lt;/p&gt; 站在屋梁上的怀清跳了下来,南羌得意洋洋:“怎样,我是不是做了一件为民除害的事?”&lt;/p&gt; 怀清哼笑一声,拍了拍南羌后脑勺。&lt;/p&gt; 米仓里的米不到几盏茶的功夫就被抢了一空。&lt;/p&gt; 后面京兆府赶来时,只抓住几个人。百腾阁知道这事,勃然大怒。&lt;/p&gt; 花奴在屏风后面声音有些颤抖:“只知道是一个府里的管家买米。这前面都好好的,到要交钱交米的时候,就突然有刁民闯了进去。&lt;/p&gt; 至于是哪个府里要买米,奴婢还没有查出来。”&lt;/p&gt; 离渊拿起桌面上的茶盏摔在地上,花奴浑身颤抖。&lt;/p&gt; “阁主,奴婢一定会尽快查清。”&lt;/p&gt; 离渊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愤怒脸上扭曲在一块。&lt;/p&gt; 清水倒映出离渊另外一块脸上淡淡的伤疤。&lt;/p&gt; 离渊把桌面上的冰晶面具带回脸上。&lt;/p&gt; 离渊猛烈咳嗽几声,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滚!”&lt;/p&gt; 南羌回来的半路上,碰见坐在角落上奄奄一息的小孩。&lt;/p&gt; 六岁小孩快厉害护着一个四岁多的小孩子,两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lt;/p&gt; 南羌刚想蹲下去,怀清把南羌拉开。&lt;/p&gt; “你救不了他们。”&lt;/p&gt; 南羌看去,街道上远远地就坐着一两个,看不出来是饿的,还是身上感染了瘟疫。&lt;/p&gt; 南羌拿出一个馒头,南羌还没有放下去,就不知从哪冲出来一个人,将馒头抢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lt;/p&gt; 怀清把南羌拉到身后,那人把馒头吃完后,看着怀清和南羌。&lt;/p&gt; 南羌从腰间里拔出匕首,那人眼神的戾气才渐渐消去,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眼神。&lt;/p&gt; “公子大恩大德,活菩萨转世,求求你救救我,给我一点吃的,就一点。”&lt;/p&gt; 南羌嫌恶的将人踹开:“刚刚你不是吃了吗。”&lt;/p&gt; 南羌最恨的就是这种贪得无厌,狡诈阴险之人,偏偏这种人在乱世却能靠着欺善怕恶大部分活了下去。&lt;/p&gt; 南羌眼里怒气,那人见状,扑了上去,突然像疯了一样狂笑不止:“反正我都是个将死之人,像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才该死!”&lt;/p&gt; 怀清一脚将那还没靠近的人踢开,那人捂着肚子,不断呻吟:“打人了!打人了!我们这些穷苦百姓难道就不是人,就要任由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欺辱。”&lt;/p&gt; 南羌听着,叉着腰,刚想上前,就被怀清拉了回去,怀清低声道:“快走。”&lt;/p&gt; “凭什么,看今天老子不把他给杀了。”&lt;/p&gt; 怀清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用力,南羌硬生生的怀清拉了后退几步。&lt;/p&gt; 这时那些暗巷不知道从哪儿来涌出这么多人,黑灯瞎火,南羌看不清那些人的神情。&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30章 乞丐 四周压抑阴森,刚刚被怀清踢开的人嘴里还不停的说道:“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有钱人把米价格抬得这么高,我们这些穷苦百姓也不至于饿死街头。&lt;/p&gt; 你们这些有钱人家关上门还可以大吃大喝歌舞升平,凭什么我们这些穷苦的百姓就贱如泥土,任你们践踏肆意侮辱。”&lt;/p&gt; 那人越说,后面涌上来的人越是神情愤。&lt;/p&gt; 后面的人个个面色阴冷,佝偻着背在地上爬了起来,宛如死尸,目露凶光恨不得将南羌怀清二人抽皮剥筋。&lt;/p&gt; “不是的。”&lt;/p&gt;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刚刚还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六岁孩提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路酿跄地跑了过来,站在南羌跟前。&lt;/p&gt; “是他,是他抢了这位公子给我的馒头,这位公子才想着教训他。这位公子并没有欺负他,是他……”&lt;/p&gt; “哪里来的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满嘴胡言诬陷我,你这小兔崽子以为讨好她她就能给你几口饭吃。”&lt;/p&gt; “我没有!刚刚明明是你抢了我的馒头,你这衣领上还有馒头屑,你敢不敢张大嘴巴让人闻闻,你到底有没有吃馒头。”&lt;/p&gt; 那人看着四面八方少看过来的目光,冷冷的笑了笑:“我抢你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抢你的?他们这些有钱公子哥,施舍一个馒头给我们这些人,我们就得感恩戴德的?&lt;/p&gt; 要不是因为他们,我们至于沦落到一个馒头都要抢的头破血流。”&lt;/p&gt; 那人说完这句话,刚刚沉静的人气氛又开始诡异起来。&lt;/p&gt; 南羌抽开怀清抓着她的手,南羌从头发丝里面拔出两根银针,朝着那个人飞去。&lt;/p&gt; 银针疾风而去,那人一阵惨叫,捂着喉咙,还没拔出银针,就倒地而亡。&lt;/p&gt; 小男孩剧烈的咳嗽几声,咳出了血,其余人见状,像见了鬼一样连退几步。&lt;/p&gt; “血!他身上是瘟疫!”&lt;/p&gt; “快走!”&lt;/p&gt; 一群人一下子鸟兽作散,怀清把南羌拉了回来,看着眼前那个蜷缩着的小男孩目光复杂。&lt;/p&gt; 小男孩倒在地上抽搐不停,鼻腔里慢慢渗出血丝。&lt;/p&gt; “救救他。”&lt;/p&gt; 小男孩手指指了指那个在墙角上昏睡着的小孩儿。&lt;/p&gt; 南羌刚想伸手去扶他一把,怀清把手拽了回来。&lt;/p&gt; “已经救不了了。”&lt;/p&gt; 南羌眼里渐渐暗淡无光,南羌坐在不远处的槐树底下,看着天边鱼肚泛白。&lt;/p&gt; 等那小孩提完全断了气,到了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跟前,南羌扔了一袋干粮下去。&lt;/p&gt; “你去帮我把那个小孩给埋了,这袋干粮就是你的。”&lt;/p&gt; 乞丐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感染了瘟疫的,必死无疑。横竖都是死,我不如留着口力气,去做这些费心费力事干什么。”&lt;/p&gt; “就当做是积德。”南羌声音冷淡,她知道,眼前的乞丐也是感染了瘟疫。&lt;/p&gt; 那乞丐指了指一边的那个人:“你去找他。”&lt;/p&gt; 那人闻言抬起头,双眼有力,嘴唇干枯结皮。&lt;/p&gt; 眼神里一直盯着那袋干粮,欲言又止始终不上前半步。&lt;/p&gt; “他有没有感染瘟疫,让他去埋,这个让他去送死有什么区别。”&lt;/p&gt; 那乞丐听后反而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个大善人。”乞丐话锋一转:“那你问问他,他愿不愿意。”&lt;/p&gt; 不等南羌开口,那人突然冲了过:“我愿意,是不是只要我帮你把他埋了,你就把干粮给我。”&lt;/p&gt; 南羌捡起地上的干粮,塞进那人手里:“不用了,这干粮你拿着吧,我跟他本就是萍水相逢,为了一袋干粮还要送上你一条命,不值当。”&lt;/p&gt; 那人拿着手里的干粮,许久,南羌回头:“你要是没地方去……”&lt;/p&gt; 怀清走了上来:“我们家也住不下了。”&lt;/p&gt; 南羌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那也可以在院子外面搭个棚子。”&lt;/p&gt; 南羌看着那地上早就僵硬了的尸体,还有墙边上坐着那个四岁小孩。&lt;/p&gt; 那个四岁的小孩早就断气了,比他哥哥断气迟半个时辰。不是感染瘟疫死的,是活活被饿死的。&lt;/p&gt; 后面跟着的人走到那个小孩边:“受人恩惠,不能白受,我帮你埋了吧。”&lt;/p&gt; “感染瘟疫的尸体,都将由京兆府收到郊外火烧,把他抱到这边来,你好让他们黄泉下面有个伴就行。”&lt;/p&gt; 南羌看着这两个孩童的尸体,抬起眼帘:“道士,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吗?”&lt;/p&gt; 怀清沉吟片刻:“见过就有,没见过就没有。”&lt;/p&gt; 南羌挑眉:“这还得看缘分?”&lt;/p&gt; 怀清瞟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人,这人脸皮还真的厚,只是开口随口一说,他还当真了。&lt;/p&gt; 身后的少年自然也敏锐的察觉到怀清的目光。&lt;/p&gt; 到了院子,白芷看着一宿未归南羌急得眼睛都红了。&lt;/p&gt; 宋青玉则是在脸上绑了一块面布:“你俩都去哪呢?在外面瘟疫闹得沸沸扬扬,你俩还上街晃悠呢?!这也不怕自个儿逛悠逛悠着把瘟疫带回来了祸害无辜之人。”&lt;/p&gt; 南羌上前,宋青玉则是连连退后,白芷看着后面脏兮兮蓬头垢面的乞丐,胖乎乎的手捏着鼻子:“这怎么又在外面捡了一个人回来。”&lt;/p&gt; “什么叫又捡了一个人回来,我是从外面捡回来的吗?我是被你家公子迫害的无家可归,才委屈暂时住在你这的。”送青玉得远远的,嘴皮子还不肯饶人。&lt;/p&gt; 南羌一匕首飞了过去,宋青玉机灵的缩了回去,匕首就插在柱子上。&lt;/p&gt; 南羌看了一眼白芷:“把那个杂物房收拾出来,摊上几块木板,拿一床新的被褥,让他住那。”&lt;/p&gt; 白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长长的哦了一声。&lt;/p&gt; 原来他们家小姐特意找个人回来是镇宅的。&lt;/p&gt; 那杂物房死了这么多人,也该找一个浑身刚阳之气的人去镇一镇,驱驱邪。不然每回到大半夜经过那里都觉得背后凉飕飕。&lt;/p&gt; 白芷勤快的去厨房烧了一盆水,忙前忙后的,最后就给了那人一把扫把。&lt;/p&gt; “去洗个热水澡,先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自个把里面打扫干净,找个木板垫一下,然后再叫我帮你拿一床新的被子,明白了吗?”&lt;/p&gt; 白芷吩咐下来,觉得自己总算是有了大户人家体面丫鬟的脸面。&lt;/p&gt; 那人看白芷谁过来的一套衣裳,点了点头。&lt;/p&gt; 那少年乞丐洗干净出来以后,白芷看了一眼。&lt;/p&gt; 那人的头发半湿,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庞清秀俊俏,跟刚刚庞头垢面的乞丐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31章 一根筋 “小姐想不到你还捡了一个长得还可以的人回来。小姐是特地捡回来给奴婢当夫婿的吗?”&lt;/p&gt; 白芷说完还娇羞的撇过头,南羌眉头打颤,用力拍了一下白芷:“一天到晚的想什么呢。”&lt;/p&gt; 白芷顿时有些失落:“难道小姐捡回来不是给我当夫婿的。”&lt;/p&gt; “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我祸害他干什么。”&lt;/p&gt; 南羌咬了一口果子,白芷幽怨的看着南羌,撇了撇嘴。&lt;/p&gt; “那小姐你捡他回来干什么,这外面的粮食都这么贵了,小姐你非但不知道节俭一下粮食,还特意捡一口人回来增添我们粮食的。&lt;/p&gt; 我们家里要是有余粮。拿出去卖了不好,总比养一个闲人要好。”&lt;/p&gt; 南羌托着腮帮,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捡回了一个人,也许是缘分吧。&lt;/p&gt; 况且养一个人多一张嘴吃饭也不是什么难事。&lt;/p&gt; 南羌思来想去,到最后也觉得自己的确是闲的。&lt;/p&gt; 白芷还围着南羌再说一通,南羌转过头去。&lt;/p&gt; “行了,等外面的瘟疫消散了不少,再让他走就是。反正那杂物房空着也是空着,我们家又不缺那一口粮食。”&lt;/p&gt; 白芷脑袋瓜子嗡嗡的,突然道:“小姐该不会是,自己看上了人家吧?你这都有道长了,怎么还能朝三暮四的。”&lt;/p&gt; 南羌险些让果子呛着了,南羌艰难的吞了进去。&lt;/p&gt;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闲着没事干是吧?我对一个小乞丐起什么色心。”&lt;/p&gt; 夜里南羌辗转反侧,起身喝了一大口凉水。&lt;/p&gt; 躺回床上一闭眼就想起那两个小孩,南羌长长呼了一口气。&lt;/p&gt; 严淞那一边久久没有动静,南羌也不知道严淞这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lt;/p&gt; 突如其来的一场瘟疫,像是把什么东西都弄乱了,无从下手。&lt;/p&gt; 南羌头晕脑胀的躺回床上,第二天早晨,白芷就炸炸呼呼的跑了进来。&lt;/p&gt; “不好了!杂物房里的那个乞丐,他突然就倒地抽搐。他是不是感染了瘟疫?”&lt;/p&gt; 南羌披上衣裳,怀清从杂物房里出来,把南羌挡在门口。&lt;/p&gt; “瘟疫。”&lt;/p&gt; 南羌眼睛突然睁大,有些不可思议:“不是说他没有瘟疫吗?”&lt;/p&gt; 白芷结结巴巴:“快把他送出去吧,感染了瘟疫这个瘟神有什么区别,再晚一点我们可就要跟着遭罪了。”&lt;/p&gt; 南羌垫起脚尖往屋里看了一眼,一个容貌清俊的少年映入眼帘。&lt;/p&gt; 南羌这时候起了恻隐之心,这么好的人把他扔到大街上,必死无疑啊。&lt;/p&gt; 南羌细声道:“要不我们把她治好,带回去给你妹妹当夫婿?”&lt;/p&gt; 白芷你听到要把屋里的那个人留下了,自然不肯:“我哪来的妹妹。”&lt;/p&gt; “你有。”&lt;/p&gt; 南羌用手臂撞了一下白芷,白芷反应过来以后,支支吾吾:“可他得了瘟疫,这瘟疫可是要死人的。”&lt;/p&gt; “又没说不能治好。”&lt;/p&gt; “但也没有说能治好呀。这宫里的太医都没有法子,江南都死了这么多人了。”&lt;/p&gt; 南羌与白芷大眼看小眼,心里好像正在暗暗下着什么决定。&lt;/p&gt; 怀清把南羌拉回屋子,吱呀一声把门给关了起来。&lt;/p&gt; 宋青玉干脆连门都不出来了,南羌看着怀清的铁青着的脸。&lt;/p&gt; “不一定是瘟疫呀,昨天那个老乞丐不是说他没有瘟疫嘛。”&lt;/p&gt; “这万一是瘟疫……”&lt;/p&gt; “我当然立马就把他扔出门去。”&lt;/p&gt; 南羌转身去翻箱倒柜,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解毒丸,还有一些曾经她自己熬药喝下的药渣。&lt;/p&gt; 南羌抱着药就跑了出门,白芷浑身上下穿的严严实实的。&lt;/p&gt; 熬好了药,敲了敲门就放在门口。&lt;/p&gt; 所幸里头的人病的也不算重,隔了小半时辰把药拿了进去,之后就把门关了起来。&lt;/p&gt; 夜里,杂物房里传来一阵嘈杂声,随后哐当一声,玻璃落地破碎的声音响起。&lt;/p&gt; 南羌起身,看见怀清正在他门口盯着她。&lt;/p&gt; 南羌披上衣裳,蹑手蹑脚走近杂物房,到了门口又怕死的吞了一颗解毒丸。&lt;/p&gt; 屋里关得严严实实的,刚打开门就一股药味跑了出来,屋子里闷热不通风。&lt;/p&gt; 南羌正看见一个少年蹲在地上捡着碎片。&lt;/p&gt; 手指尖被尖锐的碎片扎破,殷红的鲜血滴在地上。&lt;/p&gt; “我不是有意。”少年手无足措的回头,眼里还带着一丝恐慌与惊惧。&lt;/p&gt; 他真怕南羌这时候赶他出去,他要是出了外面,那肯定活不成了。&lt;/p&gt; 他想活着……&lt;/p&gt; 南羌拿出了纱布还有止血药扔了进去。&lt;/p&gt; “那些碎片渣子就别捡了。明天我去给你买药,这房门你就不要出来了。”&lt;/p&gt; 南羌关了门后,看着怀清依旧站在那里,南羌压根不敢看怀清眼神。&lt;/p&gt; 以前她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现在……她只要做了亏心事看见怀清的眼神,总会莫名其妙的有些想躲。&lt;/p&gt; 这人是他带回来,万一真的出了个三长两短,祸害了这一屋子的人,到时候才是最愧疚难安的。&lt;/p&gt; 南羌刚坐在屋,就听见一阵长长的哀嚎声。&lt;/p&gt; 自从发生瘟疫以后,半夜里她就经常听见这种哭声。&lt;/p&gt; 瘟疫本就无药可救,偏有人还趁这个时候发灾难财,哄抬物价把人往死路里逼。&lt;/p&gt; 这大街上有一半人是病死的,还有一半是饿死的。&lt;/p&gt; 次日早晨,南羌出到大街上,大街上所有药铺早都已经关了门,每个药铺门前都躺着许多人,有些富人还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怀里的婴儿啼哭声响彻冷清的街道。&lt;/p&gt; 街道上浓烟起起,来来回回的都是密谍司和京兆府的人。&lt;/p&gt; 南羌在大街上碰到严淞,严淞拉沉声音:“我昨晚去探过,那里真的是百腾阁的老巢?”&lt;/p&gt; 严淞目光鹰隼,南羌翘着双手,两人坐在茶馆里。&lt;/p&gt; 茶馆里头早就没有平日的热闹,桌面上落满了灰尘,茶馆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坐在那,像是闲情逸致的聊着天,跟四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lt;/p&gt; “当然不是,还有豫王那老东西的。”&lt;/p&gt; 严淞一听是豫王,粗狂的眉毛一高一低。&lt;/p&gt; 南羌这时候反而笑了起来:“看来你那位师傅还真的没打算把位置给你。看你这愣头愣脑的样子,知道的还不如你那师兄一半多。”&lt;/p&gt; 严淞听后更是不悦,南羌也不管严淞什么脸色。&lt;/p&gt; 翘起二郎腿,双手一摊,一副大爷的坐姿。&lt;/p&gt; “你知道为什么闹瘟疫吗?”&lt;/p&gt; 严淞冷着声音:“这跟云桂山,百腾阁有什么关系。”&lt;/p&gt; “想不到严大人也有做事一根筋的时候。”南羌看着严淞,像是嘲笑,也想揶揄。&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32章 浑者自浑 “我只关心查案,别的事物也没必要管。”严淞暗讷道。&lt;/p&gt; “你这不是只关心查案,你这是只关心升官发财,我说严大人,这升官发财要是走错了,可就徒劳了。&lt;/p&gt; 你一心都在想着百腾阁的事,只知道查清敌国细作是密谍司头等大事,严大人自己都活在那趟浑水,可别如今才告诉,你不知道那一塘水是浑的。”&lt;/p&gt; 南羌目光犀利,言语字字珠玑。&lt;/p&gt; “你到底想说什么。”&lt;/p&gt; “我想说什么不重要,是严大人你想听什么。”&lt;/p&gt; 严淞看着大街上飘来一股浓烟,前面的人立刻变得迷离起来。&lt;/p&gt; 严淞看着那不清不楚的人影,来来回回的匆忙走着。&lt;/p&gt; “这次瘟疫,我只想知道,跟我师傅师兄下江南的事有什么关联。”&lt;/p&gt; 南羌嗤笑一声,手指敲了敲桌面,气氛立刻变得诡异压抑。&lt;/p&gt; 南羌对上严淞消瘦突出来的颧骨,微微凹下去的眼周围,还有凸出来的眼睛。&lt;/p&gt; 那眼睛里总是像随时狩猎的豺狼虎豹。&lt;/p&gt; 南羌总觉得严淞这副面相不太好,总给人一种很明显的目的性,功利心全都写在脸上,还有刻薄自私寡义。&lt;/p&gt; “去年江南棉城北里黄坡一个山上发现了金矿。这矿是由江南棉城的知县发现,然后他不敢私吞这么一大一座金矿山,就上报了江南府衙知州,江南府衙知州派人去勘察发现这座矿山至少能产十几万两黄金,这江南府知州也不敢一个人独吞,就将这矿上报给了豫王等人。&lt;/p&gt; 豫王知道这座矿山以后就加快人马去挖矿,趁机偷偷运回京都。这批货,就是先阵子你们收到密信,和京兆府一同烧掉在渡口的那批货。&lt;/p&gt; 那本来是计划三月运回京都,江南二月突然发了大洪水,江南多地河坝决堤,多地有洪水涝灾,无法运回京都,才做了延迟。&lt;/p&gt; 你想一下二月江南闹洪水,你师傅奉旨去江南督察水灾一事,只带了你师兄。&lt;/p&gt; 这江南水灾后就出现了瘟疫,你师傅江司首回京都才多久?他不可能不知道江南闹瘟疫一事。&lt;/p&gt; 如果说他真的不知道,那只能说明他很长一段时间根本就不在江南。&lt;/p&gt; 把那十几万两黄金运回京都,这是本来先前是由济王府的世子赵谈纵从中忙着。&lt;/p&gt; 你说,这么大的船,一路由江南进到京都,怎么会没有人怀疑?&lt;/p&gt; 你师傅江司首回来就跟朝廷上报,江南水灾已退,江南百兴已经安顿好。对于瘟疫的事只字未提。&lt;/p&gt; 再提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四天的事,从那时候算起,那批货怕已经从江南离开了吧?&lt;/p&gt; 你觉得江司首对江南瘟疫一事,还有豫王济王偷挖偷运一事知不知情?你那师兄袁望淳又知不知情?&lt;/p&gt; 甚至他们自己就掺和在里面,也分了一杯羹?”&lt;/p&gt; 严淞放在桌底下的手慢慢攥着,脸上波澜不惊面不改色:“那天晚上我也在,渡口里那批货根本就没有你所说的黄金。”&lt;/p&gt; “那你就不觉得你师傅江司首为何迟迟才赶去渡口这事很不同寻常?或者是,他看到船上的不是黄金的时候,那神色是怎样的?&lt;/p&gt; 严大人身为密谍司的掌令,多年来查案无数,不要跟我说,这里面的蹊跷严大人你看不出。”&lt;/p&gt; 严淞面色总算是有些绷不住,自从他师傅回京后,总在书房里,除了袁望淳谁也不见。&lt;/p&gt; 虽然说严淞先前有嫌疑放火烧百腾阁的金库,被罚禁足思过。&lt;/p&gt; 现在看来,千丝万缕连在一块,这事确实有端倪。&lt;/p&gt; 南羌也不知道江南那一事江司首到底有没有参与。&lt;/p&gt; 但蛛丝马迹来看,江司首跟江南那批货脱不了干系。&lt;/p&gt; 南羌深知严淞的性子多疑,继续道:“这同一条船上的才是一条上的蚂蚱。你师傅带了袁望淳下江南,却将这件事隐瞒了你,这要不是存在私心,说出去也不会信。&lt;/p&gt; 况且这件事事关豫王,济王,还有江南知州,据我所知还有朱家,邵家,就连京兆府温大人也在其中。&lt;/p&gt; 你师傅这么做,我就等同于告诉他们,袁望淳就是日后接替他位置的人选,严大人你觉得我猜的有理吗?”&lt;/p&gt; 严淞呼吸渐渐急促,要真是如此,那他还有什么指望能当上密谍司司首。&lt;/p&gt; 南羌看严淞眉头深锁,继续道:“这能不能升官发财还是小事,要是招人排挤,被人杀人灭口可就真的活的时候憋屈,死的时候冤枉。”&lt;/p&gt; 严淞目光一凛,南羌桃花眼看着他:“你瞪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要杀你灭口。”&lt;/p&gt; “你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目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掺和进朝堂里面。”&lt;/p&gt; “严大人还在问我是谁,我是谁重要吗?要是没有我,你现在还糊里糊涂的。&lt;/p&gt; 就算我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人,不是吗?&lt;/p&gt; 要是严大人还抓着那个问题不放,那还真是分不清缓急轻重,抓不住了要害啊。”&lt;/p&gt; 南羌也不看严淞面色,身子微微往后昂。&lt;/p&gt; “严大人,要不要我给你支个招?”&lt;/p&gt; 南羌原本以为把云桂山豫王大营告诉他,他就能想出个办法来弄一些幺蛾子。&lt;/p&gt; 没想到她还是高估了严淞,严淞这人多疑谨慎,有时候就是太过谨慎细微,最后想的比做的还要多。&lt;/p&gt; 中想着借刀杀人自己脱个干净,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刀等着送上门给自己用的。&lt;/p&gt; 像她这么聪明的,还不是有了法子,有了空子,还得要自己上门精心挑选好一把刀。&lt;/p&gt; 南羌看着跟前这把刀,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lt;/p&gt; 严淞嘴唇良久才蠕动:“什么方法。”&lt;/p&gt; “只要你师傅和豫王没有活路,你才有活路。你现在不是要查百腾阁敌国细作,而是查清江南一事。&lt;/p&gt; 现在京都闹瘟疫,豫王这始作俑者竟然还敢冒着风头做一些倒卖的勾当。&lt;/p&gt; 这些罪名一旦落实,豫王可就翻不了身了。豫王一倒,你再把他云桂山大营一事告上朝堂,顺藤摸瓜,再把江南的事情查清。江司首就算是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lt;/p&gt; 所谓一朝天子一臣,眼下咱们陛下是新登基不久。你要是一连破了好几个大案,惊动朝野,还怕陛下不信任你?&lt;/p&gt; 到那时候密谍司司首一职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严大人,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33章 浑者自浑 沉寂良久,街道上的烟雾渐渐散去,那股浓浓的药味充斥鼻腔,每呼吸一口南羌都觉得头晕脑胀,喘不过气。&lt;/p&gt; 南羌看严淞不回话,不屑的闷哼一声:“不敢?”&lt;/p&gt; “你就是想借我的手除去密谍司和豫王济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lt;/p&gt; 南羌听完以后反而爽朗的笑了起来,这一笑让严淞瞳孔渐渐微缩。&lt;/p&gt; “严大人,现在是你求我,别弄得好像我算计你一样。你不就是想让我杀袁望淳吗,今晚我就把他给杀了。&lt;/p&gt; 帮你做完这件事我们就两清,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lt;/p&gt; 南羌倨傲的抬起头,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街中,消失在浓浓的烟雾里头。&lt;/p&gt; 南羌熟门熟路地进入药铺,药铺门外挂着一块牌,南羌拧眉,把牌反过来挂着,用力敲了敲门。&lt;/p&gt; “我们家不卖药,请回吧。”&lt;/p&gt; 南羌听里面传来声音以后,脚步声越走越远。&lt;/p&gt; 南羌一连走了好几家药铺,在每家药铺都吃了闭门羹。&lt;/p&gt; 南羌瘫坐在外头大石块上,南羌捶了捶酸软的小腿。&lt;/p&gt; “上午回你说给我桃花酿,你是忘了吗?”&lt;/p&gt;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南羌抬起,看见那块熟悉的面露。&lt;/p&gt; 面具只露出眼前少年一半面容,南羌一下认出这人。&lt;/p&gt; 上回是夜里看不清楚,现在大白天的,南羌看出他的眼睛格外好看,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lt;/p&gt; 少年伸出手,南羌搭上他的手起身,拍了拍后面的灰尘。&lt;/p&gt; “没忘,我这不是还没有回家人还在京都,没有桃花酿。”&lt;/p&gt; 南羌看着比自己高出小半个头的少年。&lt;/p&gt; “现在瘟疫闹得沸沸扬扬,你还敢跑出来?”&lt;/p&gt; 南羌也不是担心他,主要是想到他在南淮王府里当差,这万一在外面招摇感染了瘟疫再带回南淮王府里头,岂不是害了她一双老父母还有嫂嫂侄儿司佰。&lt;/p&gt; 那少年似乎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好笑的叹了一口气。&lt;/p&gt; “你为什么不回家?”少年冷不防的来了一句,南羌愣了片刻。&lt;/p&gt; “回,等这回瘟疫散了,我就回去,明年开春,桃花开了,再酿一些酒差人给你送去。”&lt;/p&gt; 南羌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少年也跟着笑了起来。&lt;/p&gt; “好。”&lt;/p&gt; 南羌看着少年,伸手拍了拍他脑袋:“你笑什么。”&lt;/p&gt; 两人相视,一起走在空荡荡的大街,南羌觉得眼前的人温润如玉,打扮谈吐都非常不凡,怎么就想不通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跑去给人当下人。&lt;/p&gt; 后来转念一想,她南淮王府可是堂堂开国之臣府邸,在她府里当差似乎也不是丢人的事。&lt;/p&gt; 就是这种气质不凡谈吐不凡,武功还不凡的人,才能担的起管家一职务。&lt;/p&gt; 临走前,少年还不忘回头淡淡说了一句:“等瘟疫散了,就快回家吧,出来那么久,家中亲人一定是十分担忧。”&lt;/p&gt; 南羌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心里呼吸平稳,想起她阿姐剿匪凯旋归来,他都没能亲自给她接风洗尘。&lt;/p&gt; 现在京都闹瘟疫,府中的人知道,一定是心急如焚吧。&lt;/p&gt; 南羌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少年低头一笑,渐渐走远。&lt;/p&gt; 南羌回到府里,宅子门口外面挂着一堆包好的东西。&lt;/p&gt; 南羌拿了进屋,一打开门,院子里的浓烟就冒了出来。&lt;/p&gt; 白芷用手帕布捂着鼻子口腔,一边在旁边使劲煽风点火。&lt;/p&gt; 南羌压根就看不清路,只听见白芷一时一时的咳嗽上传来。&lt;/p&gt; 南羌小心翼翼地迈上台阶,看到白芷蹲在厨房门口外面,眼睛早就被浓烟呛得猩红。&lt;/p&gt; 南羌刚想说话,吸进去一股浓烟咳嗽个不停。&lt;/p&gt; “你在做什么?”南羌蹲了下去。&lt;/p&gt; 白芷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屁股腚直接坐到后面,看清楚南羌面容,白芷摸了摸生疼的屁股。&lt;/p&gt; “咱们院子里都有瘟疫了,这要不烧一烧。要不是你老是当好人,用得着这样。”&lt;/p&gt; 白芷幽怨的眼神,还夹着几分委屈。小嘴撅着,圆呼呼的手握着扇子使劲的扇。&lt;/p&gt; 南羌做了下来,白芷眼尖的看见了南羌手里拿着的东西。&lt;/p&gt; “外面还有药买?”&lt;/p&gt; “这是不知道谁放在家门口的。别管了,等会儿你去把这药熬了,送去给那屋里的小子喝。”&lt;/p&gt; “小姐你怎么知道这药是治瘟疫的?”白芷小声说道。&lt;/p&gt; “我哪知道,这不好歹还是药吗,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喝了再说。”&lt;/p&gt; 南羌心里一阵烦闷,外面的药铺早就关了门。她走了大半天是一丁点药材都没看见。&lt;/p&gt; “万一是毒药呢?”白芷眼睛露出恐惧,她们家小姐得罪这么多人,这送药是不可能的,但送毒药也不是没有可能。&lt;/p&gt; “既然有药送上门了,管他毒药还是什么,吃了再说吧,那还有这么多挑剔的。”&lt;/p&gt; 白芷咽了咽口水:“这怎么能一样,要这里头真的是毒药,这要经过我们的手再经过我们熬出来,他喝死了,那我们就成杀人犯了。&lt;/p&gt; 要是不熬给他喝,他大不了是被瘟疫害死的,跟我们可没有多大关系。”&lt;/p&gt; “迟早都是要死的话,有什么区别吗。”南羌看着白芷。&lt;/p&gt; 白芷挪了脚,靠近南羌,语重心长说道:“当然有区别,你想一下,现在是我们救了他,他哪怕不对我们感恩戴德,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他就算哪一天运气不好腿一蹬断气了,我们也算是功德圆满,做了一件好事。&lt;/p&gt; 但要是里头的是毒药,他的死就是死于非命,就算是我们害死他。他到阎王殿那里还不得告我们一状。”&lt;/p&gt; 南羌点了点头:“说的是挺有道理。”&lt;/p&gt; 站在门口里面的怀清听着主仆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lt;/p&gt; 怀清干咳一声,白芷跟南羌一起转过头去。&lt;/p&gt; 南羌抓起地上的药,追上怀清身影。&lt;/p&gt; “臭道士,你看一下这里面的是不是毒药。”&lt;/p&gt; 怀清关上门,屋里一股淡淡的清香,怀清从桌面上拿来一个茶壶,倒了一杯黑乎乎的东西递给南羌:“喝了。”&lt;/p&gt; 南羌拿起茶杯,昂头就喝了下去。怀清打开药,闻了闻,又拿起来看了一眼。&lt;/p&gt; 看到里面的一味药材,怀清凝眉。南羌看怀清面色:“怎么了?这真的是毒药?”&lt;/p&gt; “这不是毒药,里面这味药材是金虫,可解毒,去热驱风,这种药只在南淮有,而且十分金贵。&lt;/p&gt; 现在这局势,能弄上这么些好药材来,到底是谁送来的?”&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34章 浑者自浑 “哦,没毒。”南羌有些失神,走了几步才回头:“那等会儿就叫白芷给熬了吧。”&lt;/p&gt; 京都瘟疫后,朝中大臣留在宫里商应对策。&lt;/p&gt; 金銮殿后殿,徐公公火急火燎的赶往后殿。&lt;/p&gt;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殿内大臣们都吵了起来。&lt;/p&gt; 户部尚书声音都能传到外面去了,阁老丞相坐在一边不吭声。看着几位尚书卷起袖子就要打起来,徐公公尖锐的声音扯了扯。&lt;/p&gt; “太后懿旨,没有商量出对策前,诸位大臣吃的喝的宫里管了,要是一日没商量出对策,那就一日不得出宫。”&lt;/p&gt; 徐公公话落,几个大臣的目光纷纷看着他,徐公公气势瞬间软了下来:“诸位大臣,咱家也是奉旨传话。太后这几天脸色都不大好,诸位大臣还是赶紧想想法子吧。”&lt;/p&gt; 年纪最大的阁老颤颤巍巍走了出来:“有劳徐公公了。”&lt;/p&gt; 等人走后,几人心照不宣相互看了几眼。&lt;/p&gt; 现在京都闹瘟疫,他们又不是救病治人郎中,这该做的都做了,其他他们也实在想不出法子。&lt;/p&gt; 就算太后把他们关在宫里头,他们想白的头发,也是憋不出粮食和药啊。&lt;/p&gt; 这瘟疫一日不除,便一日都在。就算是把得了瘟疫的人都赶出去,这京都是平安了,可这外头又要乱起来了。&lt;/p&gt; 粮食药材也是拆东墙补西墙,去年朝廷本就亏空,年初的时候又遇上江南闹水灾。&lt;/p&gt; 先帝驾崩的时候,又支出了一大笔银子出来修陵园,朝廷现在实在是没有银子和粮食。&lt;/p&gt; 户部尚书说出了难处,又想当今天下太平一没战乱,二没边境扰乱,就想着裁减兵部支出。&lt;/p&gt; 兵部尚书当然是不肯,兵部行不通,要把主意打到了工部,礼部。&lt;/p&gt; 一来二去,吵是吵得越来越厉害,主意却没有一个出来。&lt;/p&gt; 最后还是由丞相方居正出面,想来想去想到一个折中的方法。先从城外调来粮食,把皇城里头的局势稳定,哪里乱都不能在天子脚下乱。&lt;/p&gt; 然后加派人手,将大街上的那些乞丐全都移到郊外去。再从虞城城门设关卡,以免引起虞城大乱。&lt;/p&gt; 夜里,南羌坐在门口,听杂物房的咳嗽声越来越厉害。&lt;/p&gt; 白芷小心翼翼的把药放在门口,脚底像是抹了油一样,一路小跑过来。&lt;/p&gt; “小姐,药已经煮了两包了。再这样下去,够不了喝几天。”&lt;/p&gt; 南羌起身,走回屋子里翻箱倒柜,将之前所有的药丸都拿了出来。&lt;/p&gt; 南羌将两瓶药丸递过去:“以后每回吃药就把这两个药丸各自给一粒。”&lt;/p&gt; “解毒丸和退热丸,小姐,你还真是活马当死马医,这乱七八糟的在一块吃,会不会吃死人啊?”&lt;/p&gt; 白芷看南羌面色,立刻拿过药:“好嘞。”&lt;/p&gt; 第二日,南羌刚出外面,就看到一大群官兵驱赶街道上的乞丐。&lt;/p&gt; 大街上躺着淹淹一息的人,不管有断气还是没有断气,全都扔到马车上,一起拉出城外。&lt;/p&gt; 南羌在转角里碰见严淞,南羌看着街道:“这是?”&lt;/p&gt; “朝廷下了命令,大街上的乞丐还有得了瘟疫的人都驱赶到郊外,从今日起,皇城只准出不准进。”&lt;/p&gt; 严淞那寒着的脸,说这些话时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lt;/p&gt; 随后严淞还说了一句:“反正这些都是将死之人,还不如早些送出去郊外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也好过留在京都祸乱百姓。”&lt;/p&gt; 南羌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严淞,南羌翘着手。&lt;/p&gt; 看着车上跟死人堆在一块还没断气的人伸出手,那绝望的眼神,就像一根根无线的细针刺进心里。&lt;/p&gt; 这些朝廷的大官们一心只想剥削压榨,平日里收刮民脂民膏的时候不顾百姓死活。&lt;/p&gt; 现在大难临头,自己身高居位做事不理,反而将这些无辜的百姓视为灾难。&lt;/p&gt; 在他们眼里,这些无辜百姓到底算什么,脚底的泥,还是蝼蚁。&lt;/p&gt; “严大人,昨天的事情想好了吗?要是想好了,我现在倒是想出了一个极好的法子。”&lt;/p&gt; 南羌转过头,狡黠一笑,眼里陌生冷淡。&lt;/p&gt; 严淞握着手里的剑,似乎还在犹豫。&lt;/p&gt; “刚刚严大人可不是这种犹豫不决的神情。”&lt;/p&gt; 严淞想到昨晚,他尝试偷偷潜进袁望淳房里,袁望淳将屋里防得严严实实。&lt;/p&gt; 南羌莞尔一笑:“严大人下不去手,我找袁掌令,他可一定能下得去手。”&lt;/p&gt; “今晚子时,我去找你。”&lt;/p&gt; 南羌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河畔里头。&lt;/p&gt; 南羌来到渡口,渡口河滩上还摆着几艘烧焦的船。&lt;/p&gt; 十几万两黄金,不可能不翼而飞。&lt;/p&gt; 靖远王府里,靖远王妃刚喂靖远王喝了药。&lt;/p&gt; “王爷,外面有一位自称是许俊知的公子,说要见王爷。”&lt;/p&gt; 靖远王妃面色略略诧异:“这不就是先前送来王府一堆米粮的那个人?先前臣妾还觉得好笑,这哪有人送礼送米的,如今臣妾倒是对这个人起了好奇。”&lt;/p&gt; 站在下面的小厮低着头,听着靖远王妃笑道,靖远王咳了几声,语气温润:“传进来吧。”&lt;/p&gt; 南羌进了靖远王府,靖远王把南羌留在书房后,靖远王妃便出了来。&lt;/p&gt; 府里这来来回回的丫鬟小厮个个不动声色的忙着手里的活。&lt;/p&gt; 靖远王妃也提起衣袂回了院子。&lt;/p&gt; “王爷。”&lt;/p&gt; 靖远王看了一眼南羌,似笑非笑。&lt;/p&gt; “本王先前还以为你回南淮了。”&lt;/p&gt; “好不容易从南淮逃了出来,回去做什么。”&lt;/p&gt; 靖远王不挑明,南羌也含糊过去。即便靖远王挑明,南羌也不打算承认。&lt;/p&gt;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为的是什么事。”&lt;/p&gt; “我是有要紧事来告诉王爷的,先前王爷一直查豫王放火药的地方,这我知道。&lt;/p&gt; 豫王在云桂山东溪山坳里有一老巢,那里有豫王私兵一千,还有当米粮,药材,火药,私盐,玄铁。”&lt;/p&gt; 靖远王起身,南羌看着他那苍白的面色,真怕他一下倒地不起来,他无辜摊上谋害王也的罪名。&lt;/p&gt; “你是怎么知道的。”&lt;/p&gt;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南羌笑着反驳。&lt;/p&gt; 靖远王也没有追根究底,走了才几步,就选了最近的一张凳子坐了下去。&lt;/p&gt; “这消息肯定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现在特意来告诉本王,说吧,你想的都是什么主意。”&lt;/p&gt; “我哪有想什么主意,我这是明明为王爷分忧。”&lt;/p&gt; 靖远王拿起旁边的竹简:“这事本王知道了。”&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35章 浑者自浑 “这事不仅是王爷知道,我还告诉了密谍司的严掌令。”&lt;/p&gt; “严淞?”靖远王声音淡淡,思量片刻,才抬起头看着南羌,只是片刻,靖远王便明白过来。&lt;/p&gt; 南羌一出书房,就见靖远王妃端着茶水糕点走了上来。&lt;/p&gt; 南羌顺手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你们王府的糕点还真是挺好吃,做的精致口感不错。”&lt;/p&gt; 靖远王妃错愕片刻,回过神来笑着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把厨房的糕点都放进食盒里给公子拿回去吃。”&lt;/p&gt; 南羌也不客气,跟着就去了厨房。这底下的人看见了,纷纷肚子里绯腹议论。&lt;/p&gt; 也不知道温润如玉的王爷去哪结交了这样的毫无规矩没有半点体统的人。&lt;/p&gt; 外头缺衣少食,王府里没有半点影响,一进厨房,南羌就闻到肉味扑鼻而来。&lt;/p&gt; 这几天她吃天天吃都是鸡鸭,之前院子里的鸡总是叫,怕惹来不少饿红了眼的人闯进院子里。&lt;/p&gt; 南羌就让白芷把院子里的鸡都杀了,全都风干腊起来。分着一顿一顿吃。&lt;/p&gt; 南羌看到那猪肘子,吞了吞口水,南羌厚着脸皮,把厨房里的东西都打包了,只剩几个靖远王爱吃的,她偏不爱吃的。&lt;/p&gt; 丫鬟跟在身后,一副敢怒不敢言,脸色黑着,还得强颜欢笑的伺候着。&lt;/p&gt; 南羌提着食盒出府门,回到院子里,白芷老远就闻到一股菜香味。&lt;/p&gt; 就连关着门许多天宋青玉也顺着肉腥味儿一路到了大厅。&lt;/p&gt; 南羌打开食盒最底层,看见里头放着一块令牌,南羌心里莫名惊慌,像是偷了谁家的东西一样,惊慌地伸手去拿。&lt;/p&gt; 南羌还没碰到,就被怀清抢先一步。怀清面不改色的将令牌放到自己怀里。&lt;/p&gt; 白芷捧着碗进来,吃不好睡不好的宋青玉才过了两天,脸颊就消瘦了不少,就连面容都憔悴了。&lt;/p&gt; 南羌夹出几块肉让白芷送去杂物房门口。&lt;/p&gt; 南羌夹一块猪肘子给自己碗里,又夹了一个鸡腿给怀清。&lt;/p&gt; 宋青玉吃的狼吞虎咽:“畈楼开了?”&lt;/p&gt; “这是靖远王的饭菜,畈楼差远了。”&lt;/p&gt; 宋青玉险些噎着,干咳几下。吞下去眼睛红红的。&lt;/p&gt; 王府饭菜这么好,早知道他就去投靠他那个姐姐,也比来投靠南羌强。&lt;/p&gt; 这吃不好睡不好也就罢了,院子里还放着一个感染瘟疫的病人。让他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个门就一命呜呼了。&lt;/p&gt; 南羌看穿宋青玉肚子里的小心思,揶揄道:“你姐姐南淮王妃府里伙食肯定也不差,要不等会儿我就送你去南淮王府?”&lt;/p&gt; 白芷默默吃着,好歹她也是南淮王府最体面的丫鬟。&lt;/p&gt; 现在沦落成这个鬼样子,还有家不能回,明明能吃香喝辣的,却要在这里做一个苦命的丫鬟,天天吃那些腊肉,还得熬药。&lt;/p&gt; 宋青玉翻了翻白眼:“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院子里那个人还不能好,我就去投靠南淮王府,我的命可金贵着呢。我要是出了三长两短,我娘肯定跑到你跟前天天哭。”&lt;/p&gt; 南羌咬着筷子:“是,览西宋家嫡出公子,谁不知道你的命金贵。要是你死在我院里头,我就在你房里挖个坑,把你埋了。&lt;/p&gt; 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你来我这了,真不知鬼不觉,你死了,谁知道呢。”&lt;/p&gt; 南羌的笑看的宋青玉毛骨悚然的,白芷幽幽来了一句:“宋公子你也别怕,我家公子她不敢。”&lt;/p&gt; 白芷觉得她家小姐,谋杀亲夫都敢,但谋杀舅舅,怕没那个胆。&lt;/p&gt; 览西宋家可是南淮王府的老亲家,先前的夫人也是宋家嫡女。严格来说,要是去捋一捋宋家的关系,眼前的宋青玉还不一定是堂舅,也许是正儿八经的亲舅也说不定。&lt;/p&gt; 白芷也是后来想到这么一点,这态度不知道怎么的就悄悄转变了,至少这几天宋青玉要什么就给什么,照顾的也算周到细心。当然,这些也是白芷自认为的。&lt;/p&gt; 一顿饭后,南羌蹑手蹑脚跟着怀清到了屋里。&lt;/p&gt; 南羌反手将门关上:“令牌呢?”&lt;/p&gt; 怀清也利索,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扔给南羌。&lt;/p&gt; 南羌看了看上面的字:“密字是什么意思?”&lt;/p&gt; “这是密谍司的令牌。”&lt;/p&gt; 南羌惊讶的看着怀清:“你怎么知道的?”&lt;/p&gt; 怀清压根不理南羌的装傻充楞,径直开口:“你这几天出去,见了密谍司的人?是严淞还是袁望淳。”&lt;/p&gt; “严淞。”&lt;/p&gt; 南羌蹙眉:“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lt;/p&gt; “猜的,说吧,这又是打算干什么。”&lt;/p&gt; “明天晚上我想去云桂山,探一探豫王的老巢。”&lt;/p&gt; 南羌以为怀清又是拦着她,怀清深深呼了一口气。&lt;/p&gt; “明晚不行,今日朝廷刚下了命令,很多事还没有查严,今日容易出去,也容易进来。收拾点东西,等会就出去。”&lt;/p&gt; 南羌收拾了一堆止痛药,还有解毒丸,一小瓶酒。&lt;/p&gt; 怀清和南羌乔装打扮出了城,在城门口南羌看见不远处的严淞伫立在树荫下。&lt;/p&gt; 严淞看了一眼怀清:“那晚闯密谍司被我利刃所伤的人是你。”&lt;/p&gt; 怀清不屑:“是又怎样,无凭无据,你抓我啊?”&lt;/p&gt; 南羌看着怀清一脸痞子气,低头跟着走。&lt;/p&gt; 严淞面色好不到哪去,也坏不到哪去。&lt;/p&gt; “你们是去云桂山?”&lt;/p&gt; 南羌闷闷应了一声,严淞停住脚步指了指另外一边:“被移除郊外的难民,就在云桂山山脚,你们最好小心一点,从那边绕道过去。”&lt;/p&gt; 南羌看着严淞指着的方向,心里暗喜,默契跟怀清相视一眼。&lt;/p&gt; 没想到,老天爷都在帮她,严淞后面又补了一句:“今晚是我守门,你们走南门,我放你们进城”&lt;/p&gt; 严淞看两个人影越走越远,瞳孔微缩,眼里阴鸷寒冷。&lt;/p&gt; 南羌绕道走的是小路,云桂山荒草重生,到了山脚,在林子里还能看见一两个苟延残喘的人躺在树底下。&lt;/p&gt; 南羌扔了几个野果子给他们,怀清眼里晦暗不明。&lt;/p&gt; “这次你怎么就愿意跟着一块来了。”南羌转了一个圈,接住半空的野果子。&lt;/p&gt; “在家里坐久了,出来松动一下筋骨。”&lt;/p&gt; 南羌刚想唏嘘几句,怀清紧接着道:“况且,这瘟疫闹得沸沸扬扬,大街上冷清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我这生意已经好久没开摊了。”&lt;/p&gt; 林子一阵风,树林扑腾许多鸟儿。南羌与怀清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停住脚步。&lt;/p&gt; “百腾阁的人。”南羌声音有些沙哑。&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36章 偷袭 南羌回头时刚刚躺在半山腰的那个人已经不见踪影。&lt;/p&gt; “不去追吗?”南羌看着怀清。&lt;/p&gt; 怀清站在原地,南羌也不敢说话,片刻怀清转了一个方向指着:“在那边。”&lt;/p&gt; 南羌宛如蜻蜓点水一般踩在叶子上,南羌看见那人一直朝山下跑着,南羌拔出头发上的银针,朝着那人的后脚飞去。&lt;/p&gt; 噗通一声,南羌看着他一路滚了下去。&lt;/p&gt; 半柱香时辰后,怀清将尸首扔下悬崖下边。&lt;/p&gt; “什么时候豫王跟百腾阁勾结在一块都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了。”南羌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将脚底下的石头踢下悬崖。&lt;/p&gt; 怀清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等天色暗了再走。”&lt;/p&gt; 天边彩霞被一点一点吞没,天色渐渐昏暗,丛林里的虫鸣鸟叫,夜鹰咕咕声……幽静的林子里每走一步,南羌都能感受到的是周边的虫子散开四蹿。&lt;/p&gt; 应该是被豫王围住了的缘故,山坳荒草丛生到处都是荆棘藤蔓,枯叶堆积在一块脚踩下去腐烂的枯叶没过脚踝,可见这地方长年没人上来过。&lt;/p&gt; 南羌失神的时候手不小心抓住了带刺的藤蔓,南羌暗嘶一声,刚想将渗出血的手指放进嘴里,怀清将手抓了过去,用袖子把南羌指尖上的鲜血抹去。&lt;/p&gt; 南羌错愕半刻,怀清转过身去继续在前面探路:“这些地方常年没有人来,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你刚刚碰的东西有没有毒。要是你毒死了,我还得拖着你这个累赘。”&lt;/p&gt; “闭嘴,别说话。”南羌压着火,声音有些沙哑。&lt;/p&gt; 突然草丛里传来沙沙的响声,两人停了下来,南羌拔出腰间的短剑,怀清站了一会,突然面色凝重。&lt;/p&gt; “好像是蛇。”&lt;/p&gt; “蛇?蛇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南羌看着那些草一片片的压倒。&lt;/p&gt; 怀清后退了几步,南羌也跟着紧绷了起来,退到后面,身子都抵在树干上。&lt;/p&gt; “你难道没见过那些能将以整一个人活活吞下的大蛇?”&lt;/p&gt; 南羌后脊背起了鸡皮疙瘩,摇了摇头:“臭道士,你别吓我,哪来这么大的蛇。”&lt;/p&gt; “谁说没有的,你就难道没有听说过那些蛇妖蛇仙的事?那些蛇要蛇仙不都是从蛇修炼成妖再修炼成仙的吗?&lt;/p&gt; 走了这么久也没听见那些狼叫声,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lt;/p&gt; 南羌吞了吞口水,脑子想一下,那些蛇张口就能把她一个人吞下,心里就有些毛骨悚然。&lt;/p&gt; “你的意思是这山里的豺狼虎豹都让这山中的大蛇给吃了?”&lt;/p&gt; 南羌半信半疑,一双桃花眼睁得圆溜溜的。&lt;/p&gt; 怀清面目严肃,那茂密的丛林里再一次沙沙声响,南羌抱着身后的那棵大树。&lt;/p&gt; 怀清回头扒拉南羌:“你爬上去也没用。”&lt;/p&gt; “那……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别说话,万一惊动了它,我们俩还不够它塞牙缝。&lt;/p&gt; 我这一生风风光光的,可不想死在一条蛇身上。”&lt;/p&gt; 南羌话落,又一阵沙沙声,借着暗淡的月光,南羌甚至可以看见那茂密的草有一条浅浅的痕。&lt;/p&gt; “我先去探探路。”怀清一副壮志凌然的样子。&lt;/p&gt; 南羌伸手都没有抓得住怀清袖子,南羌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路小跑跟了上去。&lt;/p&gt; 谁知南羌越是在后面追,怀清跑的越是快。&lt;/p&gt; 南羌跑到半路的时候,丛林里突然窜出一只鹿。&lt;/p&gt; 南羌一声惊叫,屁股腚一屁股坐到干了的树枝上。&lt;/p&gt; 南羌起身捂着屁股,怀清回头捧腹笑了几声。&lt;/p&gt; 南羌抓起旁边的石头就砸了上去:“你这臭道士,敢耍我?!”&lt;/p&gt; 南羌起身,瘸着腿,一边揉着后面屁股。&lt;/p&gt; 一双眼冒着火,一只手叉着腰看着怀清骂道:“有本事你别跑,等会我把你往死里弄,扔你下悬崖喂狼!”&lt;/p&gt; 怀清越听笑的越是肆意:“随便瞎编几句话就把你吓的。”&lt;/p&gt; 怀清笑声太过大,林子里面惊起一群飞鸟。&lt;/p&gt; 南羌看动静太大,怀清也收住笑声,南羌看着怀清站在那里突然不走了,南羌一瘸一瘸跟了上去,刚想拿起边上棍打怀清,棍子举到半空,南羌顺眼看下去。&lt;/p&gt; 南羌看到山间茂密的树林里隐隐约约有火光。&lt;/p&gt; 南羌将棍子放了下来:“那就是豫王的私营?”&lt;/p&gt; 怀清一本正经:“看来没错。幸亏是等天色暗了才来,看来豫王为了找这个地方也花了不少心思。”&lt;/p&gt; 怀清目光还不动声色的看着南羌面色,等南羌完全放松警惕,才慢慢松了一口气。&lt;/p&gt; 南羌突然伸手在怀清背后用力一扭:“是啊,确实是花了不少心思。”&lt;/p&gt; “疼……疼……”&lt;/p&gt; 南羌松开手剜了一眼怀清,南羌总觉得背后冷嗖嗖的。&lt;/p&gt; 两人同时相视一眼,转过头去看,后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lt;/p&gt; “你说这地方这么陡峭,从哪下去比较好?”南羌看着怀清。&lt;/p&gt; “要不就往下面走一点,再慢慢抄个小路偷偷摸摸的进去?”&lt;/p&gt; “嗐,那得多耗时间多麻烦。都来都去的到半夜都还没有走到那。”&lt;/p&gt; “这地方这么陡峭,你也不怕摔死。”怀清反驳。&lt;/p&gt; “哪里陡峭了?你自己有一双手一双腿的,小心点爬下去不就行了。”&lt;/p&gt; “你走路是用手爬的?往下走再要过去又不用花费多少时间。”&lt;/p&gt; “我就要在这里下去。”南羌执拗道。&lt;/p&gt; “我就要往下面走,你要在这里下去,你自己下。别当会走到一半,被人发现了我看你怎么进退。”&lt;/p&gt; “黑灯瞎火的哪来的人。”&lt;/p&gt; 两人争吵越来越剧烈,后面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慢慢靠近,南羌跟怀清一个眼神的瞬间,南羌弯下腰,一把利刃将南羌发丝削断几根。&lt;/p&gt; 怀清拔出剑,朝着那人刺去,不料那人轻功了得,又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是周围的草丛茂密,一下子不见了人影。&lt;/p&gt; 南羌与怀清靠着,南羌额头冒出不少细汗。&lt;/p&gt; 他们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跟上了。&lt;/p&gt; 南羌屏住呼吸,怀清看了一眼南羌,南羌拔出头发银针,朝着怀清眼神看着的地方飞去。&lt;/p&gt; 茂密草丛里传来一声细微闷哼轻声,南羌一跃而起,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那人大腿刺去。&lt;/p&gt; 南羌眼疾手快的将那人头颅一拧,怀清听见一声咔嚓声响打了一个冷颤。&lt;/p&gt; 这下手还真是毒辣,动作极快,还没看的清就断了气。&lt;/p&gt; 南羌从那人身上摸来摸去,最后从他腰间掏出一个信号火药。&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37章 偷袭 “小心一点。”&lt;/p&gt; 南羌擦了擦手,将信号弹放到都兜里,南羌将他衣袖撕烂,果然看到他手臂上有一个刺青。&lt;/p&gt; “又是百腾阁的人。”&lt;/p&gt; 两人偷偷摸摸绕到山间,顺着小路一路探到私营附近。&lt;/p&gt; “豫王那老东西是想造反?竟然私底下养了这么多兵。”&lt;/p&gt; “南淮王府养的兵还不是更多?”怀清这一句话立刻引来南羌不满反驳。&lt;/p&gt; “那怎么一样,这里可是天子脚下,豫王又身为朝廷重臣。南淮王府本就掌握重兵权,世代镇守边疆。&lt;/p&gt; 这没几个兵还怎么镇守边疆,你以为加几个稻草人往边疆一放就可以了?”&lt;/p&gt; 怀清被南羌这歪门邪道逗得一乐:“我说你这个南淮王府的逃奴对南淮王府还挺忠心的。每回说南淮王府半句不是,你就一副吃人的样子。”&lt;/p&gt; 南羌抬起眼,拧了拧怀清手臂,怀清抽了回来。&lt;/p&gt; 两人细细碎碎的小打小闹,看见一群人巡逻过来,怀清跟南羌一起趴了下去。&lt;/p&gt; 怀清压着南羌半个脑袋,怀清看着南羌,微微失神。&lt;/p&gt; “走了没?”南羌压低声音,半天没听见怀清反应。&lt;/p&gt; 南羌一双手在半空抓来抓去,怀清松开南羌。&lt;/p&gt; “像你这样毛毛躁躁叽叽喳喳,等会儿暴露了,看你往哪跑。”&lt;/p&gt; 南羌刚想反驳,看着周围戒备深严,南羌深呼吸了一口气。&lt;/p&gt; “我们今天杀了两个人,第一个去的人不回来还好说,这第二个去了还没有回来他们肯定会生疑。”&lt;/p&gt; 南羌说完,怀清拉着南羌衣袖,南羌抽了回来:“你干什么?”&lt;/p&gt; “回去啊,这私营都探了,你想就凭我们两个人?”&lt;/p&gt; 看了一眼,大约数了一下,至少有好几个营帐,密密麻麻至少也有一千多个兵吧?&lt;/p&gt; 要是惊动了他们,他们两个就算是插翅也难飞,这无异于以卵击石,送进虎口,自投罗网……&lt;/p&gt; 南羌强拉南羌回来坐在墙头边上,约束过了小半柱香时辰,脚步声回走的声音渐渐清晰。&lt;/p&gt; 等人走远,南羌抬起头往私营一看。&lt;/p&gt; “你说放火药的地方会在哪?”&lt;/p&gt; 怀清看了一眼,坐了回来:“往东,最边那个营帐。”&lt;/p&gt; “那放米粮的呢?”&lt;/p&gt; “火药不可能跟米粮放在一块。”怀清起身,看着那隐隐约约的灯火。&lt;/p&gt; “在那,这里去到那还要走远一些。”&lt;/p&gt; 南羌顺着怀清指的方向,半蹲身子:“豫王那老东西还真是狡诈,竟然把粮食放到这么偏远隐蔽的地方。”&lt;/p&gt; 南羌从怀里拿出火药弹递给怀清:“你去粮草营放出信号弹,我去烧了火药营,事成后在刚刚那进来的地方等着。”&lt;/p&gt; 南羌说完就一溜烟跑了,怀清那些火药看了看。&lt;/p&gt; 南羌到了草丛堆刚好碰见一个人出来,南羌看那人四处看了一眼,裤子刚脱到一把,感觉脖子一凉,还没惊呼反应过来,就断了气。&lt;/p&gt; 南羌他身上外衣脱了下来,拿着旁边的草将尸体遮住。&lt;/p&gt; 南羌偷偷潜进营帐,刚踏进里面,肩膀上就多出一只手。&lt;/p&gt; “我说你这小子,解手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lt;/p&gt; 南羌低着头,紧张得呼吸声都能听的出来。&lt;/p&gt; “今天出了粮,等会儿去玩两手?”&lt;/p&gt; 南羌点了点头,那人笑了几声拍了一下南羌肩膀,似乎愉快的离去。&lt;/p&gt; 南羌呼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下来,就有人骂道:“杵在那干嘛呢!还不赶紧去干活!”&lt;/p&gt; 南羌低着头朝着人多地方去,南羌推着一车粮草,身边几个人念叨:“听说城里面闹瘟疫了。”&lt;/p&gt; “难怪这几天运出去了这么多粮草。”&lt;/p&gt; “干活吧,别说话。”&lt;/p&gt; 南羌跟着后面,四处张望,推着粮草出了门,又往回走。&lt;/p&gt; “我肚子疼,兄弟,你帮一下忙,我找出去一会。”南羌看准离着火药不远,捂着肚子诶呦诶呦叫。&lt;/p&gt; “事真多,去吧,快去快回。”带头的男子粗哑的打发了南羌。&lt;/p&gt; 南羌捂着肚子一路走到草堆,等人走远,南羌走到火药营旁边偷偷溜进帐内。&lt;/p&gt; 南羌倒了火药在营帐旁边,走出去后,南羌在点着旁边的营帐。&lt;/p&gt; 南羌绕到后面草堆,从另外一边出去。&lt;/p&gt; 南羌跟着后面来的一辆粮草车,南羌上前推着。&lt;/p&gt; 不一会,南羌就听见前面有人高声叫道:“走水了!走水了!”&lt;/p&gt; 南羌赶紧往跟着人群一路跑着,不一会儿,几口井进站满了人。&lt;/p&gt; 南羌装模作样的在后面拥挤着,随着砰一声巨响,营帐里火药爆炸,火势一下讯猛,火苗连着烧了过去。&lt;/p&gt; 几里地一下围满了人,南羌见势,趁乱从一破洞钻了出去。&lt;/p&gt; 南羌脱去衣衫,看着粮草营帐那边迟迟没有发出信号,&lt;/p&gt; 南羌心急如焚,生怕怀清出了什么事,南羌走到一半咬着牙往回走,刚走到丛林,就被一双手半腰拉了回来。&lt;/p&gt; 怀清用手指堵在嘴唇上。南羌还是惊诧下意识脱口而出:“臭道士…你怎么……那…”&lt;/p&gt; 南羌指着粮草营帐,不一会,夜空里一枚烟火在空中散开。&lt;/p&gt; 南羌张大嘴巴,拧着眉头。&lt;/p&gt; 怀清把南羌护到身后,前面小道不知从哪蹿出一群黑影。&lt;/p&gt; 南羌与怀清走到半山腰,坐在一块大石上面。&lt;/p&gt; “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会分身乏术?”&lt;/p&gt; 怀清不屑的嗤一声:“蠢人才会用蠢方法。”&lt;/p&gt; 南羌心里又蹿出一小簇火苗,怀清幽幽道:“我在路上捡到一些带有火药的芯绳。”&lt;/p&gt; 怀清指了指一个方向:“看到没,那的火是我放的。这火只要一直往那边烧,就一定能烧到那芯绳。只要芯绳着了火,不到半盏茶功夫,就会烧到信号弹。”&lt;/p&gt; “万一被人知道了一脚踩下去,看你还怎么嘚瑟。”&lt;/p&gt; “有你在前面捣乱,谁还会顾一个离着粮草还远小火堆。”&lt;/p&gt; 怀清似乎像谢谢南羌帮了大忙一样,拍了拍南羌肩膀。&lt;/p&gt; 南羌把怀清的手拎了下来。看着火势越烧越猛,南羌和怀清听见一阵脚步声吵杂声。&lt;/p&gt; 南羌看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手里拿着棍,拿着刀拿着剑冲了进去。&lt;/p&gt; 还有一些人偷偷摸摸从背后绕着去了粮草营帐。&lt;/p&gt; “就以我的聪明才智,不去当将军可惜了。”南羌一双手撑在石头后面。&lt;/p&gt; 怀清也算是反应过来,那一群人动作有力,手里拿着剑又拿着刀,怎么看也不像是难民。&lt;/p&gt; “你去靖远王府就为了这事。”&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38章 偷袭 营帐里的大火红遍半边天,是不是传来木头爆裂的声音。&lt;/p&gt; 南羌漆黑的眼瞳映出红光点点,南羌脸上有些傲娇。&lt;/p&gt; “怎样,我是不是很聪明。”&lt;/p&gt; 南羌这话不是问着怀清,更像是夸自己。&lt;/p&gt; 南羌从怀里拿出那一小瓶酒,喝了一小口又递给怀清,怀清看着酒瓶瓶口,犹豫了一小会儿,嘴角一弯,接过酒瓶昂头喝了下去。&lt;/p&gt; 南羌与怀清下山的时候,正看见严淞带着一群人急匆匆的往山坳里赶去。&lt;/p&gt; 回到城门口,天已经快亮了,南羌从腰间掏出令牌,手枪门口的官兵看了看,放行以后,其中一个官兵使了个眼色。&lt;/p&gt; 刚进城门口,南羌就看见一车一车的难民推了出去。&lt;/p&gt; 怀清眉头紧锁,南羌眼珠子一转,立马反应了过来。&lt;/p&gt; 南羌心不在焉的在冷清清的大街上走着,良久南羌看着怀清,两人心照不宣。&lt;/p&gt; “你说刚刚是豫王的人还是百腾阁的人?”&lt;/p&gt; 严淞赶到大营的时候,大营里的营帐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严淞看见营帐里这么多人也不敢轻易妄动。&lt;/p&gt; 严淞围观了一会儿,营帐里的人先前一边忙着救火,一边与冲进来的难民厮杀。心里似乎想到一些什么,立刻调人往回走。&lt;/p&gt; 严淞刚走到半路,就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拿着剑杀着过来。&lt;/p&gt; “我乃密谍司掌令!”严淞骑在马上,举着剑怒喝一声。&lt;/p&gt; 那几个带头的人面面相觑,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lt;/p&gt; “杀!一个也别留活口!”那人一声令下,一群人犹如群群狼扑了过来。&lt;/p&gt; 严淞跳下马背,一路厮杀,不远处的人听见刀剑声音,立马赶了出来。&lt;/p&gt; 听见动静,一支军队快马加鞭冲了出来,看见是难民,拔出长剑不分敌友的杀了过去。&lt;/p&gt; 严淞划破一个难民衣袖,看见手臂那个莲花刺青,便觉得形势不好,立马趁乱带着几个得力的手下一路逃了出去。&lt;/p&gt; 从营帐冲出来的那伙人后来觉得不对劲,反应过来的时候严淞已经走远。&lt;/p&gt; 百腾阁带头的人看走远的严淞,还有想追上去的官兵,低声道:“别追了,密谍司的人,豫王爷自然会摆平。今晚是怎么回事。”&lt;/p&gt; 带头的一个身穿盔甲,看起来像是个副将的人被百腾阁这么质问,面色有些不屑。&lt;/p&gt; 百腾阁的人掏出一块令牌:见牌子如见王爷。”&lt;/p&gt; 那副将一见令牌,态度立马软了下去。&lt;/p&gt; “放火药的营帐不知道怎么就着了火,还有粮草营那边不知何缘故也突然着了火,发出了信号弹,惊动了山下的难民。”&lt;/p&gt; 百腾阁带头的人看着不远处冒出的火苗,还有一股浓浓的烧焦味道。&lt;/p&gt; 副将脸上一块块的乌黑,衣袖脏兮兮一片。&lt;/p&gt; “副将可见过手里拿着刀剑矫健敏锐的难民?”&lt;/p&gt; 百腾阁带头的人一句话点醒了副将,副将突然勒紧马,面色凝重:“不好,粮草营帐!”&lt;/p&gt; 刚刚闹出动静的时候,在粮草营帐搬着粮草的人已经走了。&lt;/p&gt; 粮草营里搬不完的粮草,一把火烧了,等百腾阁等人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lt;/p&gt; 百腾阁看着地上的压痕,弯下腰捏了捏地上的泥土。&lt;/p&gt; “来迟一步。”&lt;/p&gt; 看着一片火海,副将丢了魂似的坐在地上。&lt;/p&gt; 百腾阁,花奴站在门外,屋里的人突然传出话来:“进来。”&lt;/p&gt; 此时天外已经鱼都泛白,东边的辰辉刺眼,一点一点驱散黑暗。&lt;/p&gt; “阁主,云桂山昨天晚上遭人偷袭,我们的人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云桂山粮草被人偷偷运去了一大半,其余的都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lt;/p&gt; 能动这么多人,奴婢怀疑是靖远王府干的,至于为什么靖远王知道云桂山,怕是这几天运粮草太频繁,被人盯上了。”&lt;/p&gt; 花奴听见屏风里头传来一阵玻璃破碎。&lt;/p&gt; 屋里骤冷,花奴低着头,身子不由颤动。&lt;/p&gt; “快去查,查清到底是不是靖远王干的。”&lt;/p&gt; “那豫王那边……”&lt;/p&gt; “豫王那边。呵……”屏风里头传来一阵轻蔑的笑声。&lt;/p&gt; “自家家门口都没看好,还敢怪谁。”&lt;/p&gt; “阁主,这件事被密谍司的严淞知道了。严淞的性子,怕是不妙。”&lt;/p&gt; “把这件事告诉豫王,豫王自然知道怎么斩草除根。”&lt;/p&gt; 花奴了然,低头出去:“奴婢这就去。”&lt;/p&gt; 严淞一路狂奔进城门口,刚进了城门口,突然就有人把他的马给拦了下来。&lt;/p&gt; “严掌令,这么火急火燎的事赶去哪里。”&lt;/p&gt; 严淞眉头一皱,声音冷淡:“本掌令有要事要办,赶紧滚。”&lt;/p&gt; 那人笑的跟狗皮膏药似的,挡在大路中间始终不肯让开。&lt;/p&gt; 严淞扬起马鞭,在那人身上抽开一道口。&lt;/p&gt; “密谍司报案,闲杂人等不得妨碍!”&lt;/p&gt; 严淞一路快马加鞭,朝着丞相府邸去。&lt;/p&gt; 豫王府里豫王得知道消息,差点没有昏死过去。&lt;/p&gt; 花奴提醒道:“王爷,这件事还有密谍司的严淞知道。王爷要是不斩草除根,怕是祸害无穷。”&lt;/p&gt; 豫王强打起精神,像是发疯了的狗,逮着一个人就吃了火药似的。&lt;/p&gt; “还不去密谍司!”&lt;/p&gt; 密谍司里的江司首和袁望淳在书房里,昨晚的动静他们也知道一点,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lt;/p&gt; 豫王府来人通传,袁望淳听完以后,面色一变:“师傅,严淞他知道此事却不第一时间回来告诉师傅,怕是早就生了疑心。师傅,严淞不能留了。”&lt;/p&gt; 江司首那他满皱纹的脸,眼里阴鸷,沉吟良久,气氛一点一点慢慢变冷。&lt;/p&gt; “快去打探打探,他现在人到底在哪。”&lt;/p&gt;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袁望淳满头大汗面色发白:“师傅,不好了,严淞他直接去了丞相府,然后再去京兆府报了官。”&lt;/p&gt; 江司首面色涨红,随手就把桌面上的东西都打翻在地上。&lt;/p&gt; 此时严淞正好走了进来,屋里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lt;/p&gt; “师傅为何动如此大的怒火。”严淞声音不大不小,说完就弯下腰去捡在地上打转的被子。&lt;/p&gt; 袁望淳眯了眯眼睛,尖锐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来明知故问。”&lt;/p&gt; 严淞把被子放到桌面上,语气淡淡:“我做了什么事。”&lt;/p&gt; “你这逆徒!”江司首怒目呵斥。&lt;/p&gt; 屋里一时鸦雀无声,严淞面色丝毫不变。&lt;/p&gt;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偏偏先去丞相府,然后又去了京兆府,你是密谍司掌令,密谍司向来都是为陛下查重案,你如此行径,让陛下如何看待我们密谍司!我们密谍司的多年声誉都将被你一个人毁于一旦!”&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39章 偷袭 严淞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脸上微微露出惊讶。&lt;/p&gt; “徒儿并没有此意。”&lt;/p&gt; “你没有这意思,那师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袁望淳一边讽刺道。&lt;/p&gt; “我本来就是密谍司的人,此事当然是我们密谍司先知道的。师傅和师兄有所不知,昨晚徒儿遇到的事关重大,徒儿先去丞相府邸,然后上报京兆府,那也是情理之中,丞相和温大人也会认为徒儿是得了师傅的命令,才敢奉命行事。”&lt;/p&gt; “师弟的意思是,师弟做的这等有伤密谍司声誉的事,还是得了师傅的命令才去做的,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lt;/p&gt; 师弟说这么多,口口声声是为了密谍司,到底是为了密谍司,还是为了你自己?”&lt;/p&gt; “师兄这话我有些听不懂,我本就是密谍司掌令,与密谍司荣辱与共,我要是做了有伤密谍司声誉的事,对我有什么好处。”&lt;/p&gt; 袁望淳红了脖子:“你……”&lt;/p&gt; 一边的江司首早就看破了严淞的心思,袁望淳看着江司首,最后袁望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知道师弟到底查出了什么事关重大的事!”&lt;/p&gt; “豫王与百腾阁勾结在一块,在云桂山养私兵,囤积粮草。”&lt;/p&gt; 江司首眼底闪过一丝杀意,袁望淳故作镇定。&lt;/p&gt; “师弟可知道构陷王爷谋反,是诛九族的死罪。”&lt;/p&gt; “我身为密谍司掌令,一向都是靠证据说话,到底是不是构陷,师傅师兄派人前去云桂山查一查就知道了。”&lt;/p&gt; 袁望淳压着心头怒火,刚想驳斥,江司首冷冷一声:“这是当然要查,望淳,你带人去云桂山看看。”&lt;/p&gt; 袁望淳低头,应了一声,严淞看着江司首:“徒儿自知此事太过鲁莽,还请师傅怪罪。”&lt;/p&gt; 江司首面色凝重:“有什么罪不罪的,我们密谍司职业本来就是为陛下查贪污受贿,要是豫王真的在云桂山养私兵,屯粮草,等罪名落实,你可就为密谍司立了大功,到那时,师傅为你高兴还来不及。”&lt;/p&gt; 严淞板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笑意江司首看在眼里,心里像是起了一个疙瘩。&lt;/p&gt; 南羌和怀清一觉醒来,坐在屋里。白芷端来一些粥,南羌狼吞虎咽的喝了好几碗。&lt;/p&gt; “杂物房那个小乞丐怎么了。”&lt;/p&gt; “今天好像咳得没那么厉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病的没有力气咳嗽。”&lt;/p&gt; 南羌心里刚有一些以为自己把死马医好了,白芷这话后,南羌低头继续喝粥。&lt;/p&gt; “真的不把他扔到大街上去吗?”白芷又幽幽道。&lt;/p&gt; 南羌眼皮都不抬一下:“把他扔出去,等官府的人查出来把我们当成同伙,到时候咱们就一起等着被官府碰扔到郊外喝西北风等死吧。”&lt;/p&gt; 白芷嘟囔着嘴,宋青玉用帕子捂着口鼻,鬼鬼祟祟的跑了进来。&lt;/p&gt; “昨晚你们两个都去哪了?”&lt;/p&gt; “关你什么事。”&lt;/p&gt; 宋青玉立刻不满:“怎么就不关我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密谋偷偷摸摸的跑,留下我和这小厮还有杂物房里的祸害。”&lt;/p&gt; “他们俩又不是私奔,为什么要丢下我们偷偷摸摸的跑。”白芷狐疑道。&lt;/p&gt; 南羌拧眉,白芷立马转身:“这药好像熬好了,我给他送过去。”&lt;/p&gt; 怀清打趣道:“我们两个昨天晚上是偷偷摸摸去了靖远王府。昨天晚上靖远王府的饭菜,那可是香的呀。”&lt;/p&gt; 怀清啧啧声叹道,宋青玉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幽怨的看着南羌。&lt;/p&gt; “你们俩为什么不带上我?”&lt;/p&gt; “因为不能带上啊。”怀清干脆直接。&lt;/p&gt; 宋青玉满头雾水,怀清继续说道:“你想一下你是什么身份?你一去了,这靖远王不就知道你还在京都。还不八百里加急的把你送回览西去?”&lt;/p&gt; 宋青玉像是没有得到糖吃的孩子,满脸不高兴,还摆出一副公子哥的脾气。&lt;/p&gt; 南羌拍了拍大腿:“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说你这臭道士就应该早点告诉我,我昨天就应该把他这小子连哄带骗带去靖远王。&lt;/p&gt; 由靖远王府出面,把他送回览西,也免得成天在我这里耍公子脾气,伺候他就算了。”&lt;/p&gt; 南羌一边说一边撕开馒头送进嘴里细嚼慢咽。&lt;/p&gt; 宋青玉起身:“下次去靖远王府记得给我带好吃的回来,还有,不能跟王爷说我在你这。不然我就回去告诉我爹,说是你把我绑架到这里来的。”&lt;/p&gt; 说完宋青玉就一溜烟地回了自己房里。&lt;/p&gt; 南羌轻嗤一声,门外这时传来敲门声,白芷放下药碗,打开门却只看见门口里放着一封信。&lt;/p&gt; 白芷捡起地上的信封,狐疑看了周围,才关上门把信拿进去给南羌。&lt;/p&gt;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把这封信留在家门口。”&lt;/p&gt; 南羌接过信封,白芷赖在这不走,南羌一个眼神,一个鼻音。&lt;/p&gt; 白芷还故意装着糊涂,南羌抬起眼睑,白芷不死心道:“公子这是要让我出去吗?”&lt;/p&gt; “你说呢?”南羌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意尤为骇人。&lt;/p&gt; 白芷看了一眼怀清,南羌啧了一声,白芷心里霎时落寞。&lt;/p&gt; 什么时候她跟她小姐变成这样子了……道长都能知道的,她却不能知道。&lt;/p&gt; 白芷有些吃味的看着怀清,不情不愿的出去把门关上。&lt;/p&gt; 信封上面留一个云字,怀清跟南羌大概也明白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lt;/p&gt; 南羌拆开信封,看完以后递给怀清。&lt;/p&gt; “严淞还真是狡猾,故意去丞相府邸,再去京兆府,这不是明摆着做给密谍司那群人看的。&lt;/p&gt; 现在丞相府和京兆府都知道这件事,江司首不能杀人灭口,还要前去云桂山查查虚实。&lt;/p&gt; 有丞相府和京兆府出面,这虚实当然不是密谍司一个说了算,我还真没选错人啊。”&lt;/p&gt; 南羌还在略略得意自己拨下这一局棋,怀清看南羌满脸得意,只觉得南羌还真是胆大包天。&lt;/p&gt;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还没有定,要是有回旋的余地,这死的就不是豫王等人,而是我们。”&lt;/p&gt; 南羌不屑闷哼:“哪来的回旋余地,就算是有,我也得把它给堵死了。&lt;/p&gt; 那老色胚敢去百腾阁买我的命,我就要了他的命。”&lt;/p&gt; 怀清翻了翻白眼:“你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我劝你还是收敛这些,这豫王和百腾阁都不是善茬。别忘了倒了一个豫王,还有一个百腾阁。&lt;/p&gt; 你又是放火烧人家的金库,现在又断人家的财路,好自为之吧。”&lt;/p&gt; 怀清拍了拍南羌肩膀,南羌反手捏着怀清,怀清灵活的抽了出来。&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40章 偷袭 温远升坐在案牍前,老师爷坐在一边。&lt;/p&gt; “大人,这事……”&lt;/p&gt; 温远升烦躁的推开堆在眼前的书籍:“这京都的瘟疫还没解决,现在又来一个豫王造反。你说那严淞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lt;/p&gt; “严淞是密谍司的人,谋逆造反的事本来就归密谍司去管。&lt;/p&gt; 这豫王造反可是大事,现在掺一脚进去,万一豫王度过了这个难关,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记恨上大人。&lt;/p&gt; 依小的来看,大人不如以瘟疫的事要紧繁忙抽不开身为由,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lt;/p&gt; 就算这事以后被陛下提起,陛下和太后也不能怪罪到大人的身上,就算要怪罪,也是几句训斥。&lt;/p&gt; 大人应该感谢这一场瘟疫来得及时。要是没有瘟疫,这烫手山芋就想扔也扔不掉。”&lt;/p&gt; 温远升拍了拍大腿,急得眼里都快冒火。&lt;/p&gt; “说的是轻巧,豫王与本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本官是怕豫王一旦扣上了谋反的罪名,本官也要身受牵连。”&lt;/p&gt; 师爷当然知道温远升和豫王那一点事。&lt;/p&gt; “大人莫急,这件事还没有定局,或许还回旋。就算豫王谋反的罪名定了,跟豫王往来最密切的还不是大人,这上面还阁老,邵大人,朱大人,高大人,济王府。&lt;/p&gt; 朝廷真的要彻查此事,怕是大半官员都要受到牵连,法不责众,陛下刚登基,眼下瘟疫肆虐。&lt;/p&gt; 大人到时候只要见风使舵,这是非黑白还说不定。&lt;/p&gt; 大人难道不觉得严淞此举有些出乎反常吗?查谋反的事一向归密谍司管,严淞是密谍司的掌令,不可能不知道。&lt;/p&gt; 既然严淞知道,还要大张旗鼓的将豫王的事告诉丞相和大人。这事我就等于打自家的脸吗?”&lt;/p&gt; 温远升心里的烦躁慢慢消去不少,听一番话,细细咀嚼,有些眉目。&lt;/p&gt; “对啊,江司首跟豫王也有私下来往。江司首怎么会让自己的徒弟去捅这样的娄子。”&lt;/p&gt; 师爷靠近一步:“严淞怕是跟江司首早就离心了。&lt;/p&gt; 江司首上次下江南查案,带的是袁望淳,江司首和袁望淳回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严淞禁足思过。那说明很多事情江司首都只让袁望淳去办。&lt;/p&gt; 江司首还有几年就可以告老还乡,这司首一职还不是从两位得意的徒弟中选。&lt;/p&gt; 江司首先前种种行为,不就是摆明着告诉别人他选中了袁望淳。&lt;/p&gt; 袁望淳这段时间跟各路官员都来往密切,上一段时间还送了一个小妾给朱大人。&lt;/p&gt; 袁望淳与严淞早就是因为司首一职,面和心不和,这严淞自然是不甘心。江司首不捧他,那他就得另辟出路,博得陛下的关注。&lt;/p&gt; 要是豫王谋反落实,这严淞得了陛下青眼,平步高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lt;/p&gt; 师爷抽丝剥茧说的头头是道,温远升眉头一蹙。&lt;/p&gt; “那本官还得讨好他?”&lt;/p&gt; “现在讨好言之过早,大人不如就坐观局势,要是豫王败局已定,那严淞真的得了陛下青眼,到时再与严淞结好也不是不可。&lt;/p&gt; 要是到时候严淞得势,这豫王党羽是谁,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lt;/p&gt; 温远升松了一口气:“现在只能这样。”&lt;/p&gt; 夜里,严淞走在幽静大街上,南羌站在柳树下面扔了一块石头。&lt;/p&gt; 严淞看了过去,步子挪动,南羌笑道:“恭喜严大人,贺喜严大人。怎样,我送给你的这份礼物还满意吧?”&lt;/p&gt; 严淞警惕看着四周,南羌不屑笑了笑。&lt;/p&gt; “这大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lt;/p&gt; 严淞走近过去,看清南羌满脸傲娇,一双手翘着,身子靠在柳树上。&lt;/p&gt; “严大人到时官运亨通,步步高升的时候,可不要想着杀人灭口。我这小命可是金贵得很。”&lt;/p&gt; 严淞蠕动嘴唇:“昨天晚上闯进大营里的那些难民是不是你安排的?”&lt;/p&gt; 南羌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戏谑嘲讽:“我哪来这么大的本事,敢在严大人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就把事情给做了。”&lt;/p&gt; 严淞也不恼怒,南羌越是这样说,严淞就越发的肯定这事就是南羌做的。&lt;/p&gt; “粮草你运去哪里了?”&lt;/p&gt; 南羌起身:“严大人这是在审犯人呢。”&lt;/p&gt; 南羌看严淞:“严大人,现在这事还没有成定局,不要着急翻脸不认人,说不定你在哪个地方还有求于我呢。&lt;/p&gt; 我胆子小,吓到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了。”&lt;/p&gt; 严淞紧绷的脸色略松:“就算粮草是你拿了,这跟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lt;/p&gt; 南羌嗤笑,一副握着严淞生死大权的倨傲态度。&lt;/p&gt; “严大人放心,我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我当然想着严大人好了。&lt;/p&gt; 严大人以后要是坐上司首的位置,可别忘了多多关照,走了。严大人自个忙去吧。”&lt;/p&gt; 南羌哼着小曲,步子张扬,严淞在背后握紧手,片刻恢复脸色,目无表情的往大街另外一边走去。&lt;/p&gt; 豫王坐在百腾阁阁楼,外面摆满了一箱一箱的黄金。&lt;/p&gt; 豫王嘴唇发白,离渊风轻云淡道:“王也深夜来访,不知道是为何事。”&lt;/p&gt; “本王要你替我办一件事,要是本王有不测,你替本王把这件事办好,这外面的黄金都是你的。&lt;/p&gt; 要是本王这次能平安度过,本王给愿意给百腾阁黄金一百两作为酬谢,还有以后本王无论是做什么买卖,都愿意跟百腾阁分三成。&lt;/p&gt; 不知道这样稳赚不赔的生意,阁主愿不愿意做。”&lt;/p&gt; “我们百腾阁打开门做生意,只要给钱,没有什么事不做的。&lt;/p&gt; 只是王爷,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王爷还能信我们百腾阁吗?”&lt;/p&gt; 豫王毫不犹豫:“信!本王当然信你们百腾阁。&lt;/p&gt; 阁主,青山常在才能细水长流,要是百腾阁能帮本王渡过此关,以后银子当然不会少了阁主。”&lt;/p&gt; “王爷开口,本阁主一定会竭尽所能帮王爷渡过难关。”&lt;/p&gt; 夜里,南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南羌起身翻出那条放好的长鞭。&lt;/p&gt; 南羌握着长鞭,扬起长鞭在地上抽了一鞭。&lt;/p&gt; 次日早晨,南羌起身,白芷如常端了一碗药放在杂物房门口。&lt;/p&gt; 昨天晚上一夜,南羌都没有听见咳嗽声。&lt;/p&gt; 白芷看了过来:“里面的小乞丐是不是死了?”&lt;/p&gt; “大清早的胡说八道什么。”南羌看白芷那圆溜溜的眼睛,轻声道。&lt;/p&gt; 白芷凑了过来:“里面很安静啊,这除了死人不会说话……”&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41章 扼杀转机 南羌眉头一高一低,大步流星的往杂物房里走去。&lt;/p&gt; 白芷在身后怎么拉也拉不住,南羌敲了敲门,屋里没有一点动静。&lt;/p&gt; “会不会真的死了?这要真的是死了怎么收尸。”&lt;/p&gt; 南羌继续敲门,许久屋里传来沙哑刺耳的声音。&lt;/p&gt; “有水吗?”&lt;/p&gt; 白芷一听屋里还有动静,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悲。&lt;/p&gt; 南羌清了清嗓子:“有。”南羌撞了一下白芷。&lt;/p&gt; “你现在怎样?”&lt;/p&gt; “托恩人照顾,身子感觉舒爽不少。”屋里传来的声音,南羌听着就觉得费劲。&lt;/p&gt; “那你自己好好休息。”南羌说完转身走了。&lt;/p&gt; 院子里的树上蝉鸣虫叫,南羌出门的时候,怀清也跟了出来。&lt;/p&gt; 自从朝廷颁发将街道上的乞丐还有感染瘟疫的人都抬出郊外以后,大街上更是冷冷清清的。&lt;/p&gt; 往常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炊烟袅袅,生火做饭,大街上都能闻到饭菜香。而现在只看见大街上弥漫着白色浓烟,还有一股浓浓的药草味道。&lt;/p&gt; 南羌踩着地上的沙粒,南羌走到教坊司敲了敲门,半天都没有人回一下。&lt;/p&gt; 南羌站在阮珠窗户下,一声口哨声,窗户打开,露出阮珠的那姣好的面容。&lt;/p&gt; “公子。”阮珠眼里见了南羌,微微露出笑意。&lt;/p&gt; 南羌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饭菜,阮珠递过来一盏温茶:“奴家怕公子饿了,特地让人备了一些饭菜。”&lt;/p&gt; 桌面上有鸡鸭鱼肉珍馐满盘,六个热菜,两个冷菜,还有一盘糕点一盘果子,旁边还放着一壶美酒。&lt;/p&gt; “我还以为你吃不上饭,自带了一些米。”南羌把米放到桌面上,跟这一桌子酒菜比起来他这点米显得太过寒酸。&lt;/p&gt; 阮珠刚刚脸上还端着矜持端庄的笑,听南羌说后,眼神呆滞了片刻。&lt;/p&gt; “教坊司多数伺候的都是达官贵人,怎么会缺饭菜,昨天晚上李大人还来了。”&lt;/p&gt; 阮珠这话说的风轻云淡,手里拿过酒壶倒了一杯美酒。&lt;/p&gt; 就算外面饿殍遍地,这些勋贵公子拿着朝廷俸禄的那些高官们关上门还不是跟往常一样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lt;/p&gt; “李大人,是东街那位李大人吗?”&lt;/p&gt; “正是,公子也认识他?”&lt;/p&gt; “认识认识,隔壁老李,前天晚上还听他跟他夫人大吵一架,吵的摔碗摔碟听起来也挺热闹。”&lt;/p&gt; “听说李大人跟他的夫人萧氏这些年来感情确实是有些淡如止水。但奈何萧氏乃是名门之女,比大人当年也是借了萧家的势才能在官场上平步青云顺风顺水。&lt;/p&gt; 即便是在不和,怕是这辈子也只能这么过,哪个大户人家的后院有李家后院这么热闹。”&lt;/p&gt; 南羌想起就这段时间,这李府的小妾一个个是横着进去竖着出来,也略略明白像阮珠这种风尘女子,哪怕是有权贵之人愿意为她赎身,她也不肯出去,宁愿屈身在这些地方,也不愿去那些大户人家后宅里当个小妾。&lt;/p&gt; 南羌最烦的就是说起这种掺杂不清的后院之事,在她眼里,讲不通的道理那就不讲道理。&lt;/p&gt; 那些个阴谋诡计,蛇蝎心肠说话遮遮掩掩的勾心斗角碰上她的大刀时,看还敢不敢多说半句话,多耍心眼。所谓以刚克柔……好像是这么回事。&lt;/p&gt; 南羌心里暗暗想了一番,觉得自己很是明白大道之简。&lt;/p&gt; 南羌回神时,门外丫鬟敲了敲门:“娘子在里面是跟谁说话呢?”&lt;/p&gt; “许公子来了,你去厨房再热几个菜,拿一壶美酒进来。”&lt;/p&gt; 阮珠声音宛如百灵鸟般,温柔动听还有她那小脸娇俏桃腮微红,朱红丰润的嘴唇轻轻盍动。&lt;/p&gt; 南羌也见过不少美人,像阮珠这样妖娆妩媚又带有娇羞惹人怜的,还真是极少。&lt;/p&gt; “公子缺银子吗?奴家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银子,公子要是急需用,那就给公子去应急吧。”&lt;/p&gt; 南羌听到银子,两眼突然放了光,咬着筷子沉吟片刻,突然沉重的吐了一口气。&lt;/p&gt; “你的银子还是留着给自己防身吧,要是等哪天,仇报了心里的怨气也解了,拿着这些银子替自己赎身,过一些安安稳稳的日子。”&lt;/p&gt; 阮珠错愕一会,突然垂首:“像我这样的女子,举目无亲,蒲柳之身,身边又没有怜惜之人,哪还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lt;/p&gt; “你这话说的未免太过丧气,自己有银子,捂在口袋里也是香的。”&lt;/p&gt; 阮珠被南羌这话惹得一笑,良久南羌放下手中的碗筷:“赵谈纵那边的事最近济王府有没有为难你?”&lt;/p&gt; “听说世子是一直在府中养病,现在还没能下床。江南来的那批货没了,眼下京都又闹瘟疫,济王府哪还有空闲心思想起我这种小人物。&lt;/p&gt; 公子,渡口那批货是你给官府通风报信的吗?”&lt;/p&gt; 南羌坦然点头:“是我告诉密谍司还有京兆府的。”&lt;/p&gt; “密谍司和京兆府都跟济王府有瓜葛,他们怎么会?”&lt;/p&gt; “那还得要夸你。”南羌一双手捏了捏阮珠下颚。&lt;/p&gt; “要不是你跟我说温远升那点龌龊事,我又怎能拿的动他。这人呐,事不关己那倒是样样都好,可这针真的是刺到自己肉里,可就不一样了。”&lt;/p&gt; 阮珠勉强笑了笑:“公子果然聪慧。”&lt;/p&gt; “谬赞。”南羌起身拍了拍屁股,从窗户里跳了下去。&lt;/p&gt; 等丫鬟进来的时候,房内只剩下阮珠一人。&lt;/p&gt; “许公子呢?”丫鬟四处打量。&lt;/p&gt; “刚刚走了。”&lt;/p&gt; 丫鬟放下手里的东西:“娘子还是不要跟他走得太密切为好,这外头的瘟疫闹得沸沸扬扬,谁知道他……”&lt;/p&gt; 阮珠看着丫鬟,丫鬟也不敢再多言,阮珠慵懒的躺在软榻上。&lt;/p&gt; “我也只不过是跟他能聊上几句,视为知己,像我这种女子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凡是上还是能领的清,想的明白的。”&lt;/p&gt; “像娘子这样的美人,多少人都垂涎爱慕着娘子。”&lt;/p&gt; “皮囊罢了,昨晚睡得不是很安稳,等会儿你让妈妈弄一些安神香进来。”&lt;/p&gt; “娘子还在担心世子的事,怕受到牵连吗?”&lt;/p&gt; “他是王府世子,像我这种人在他眼里犹如蝼蚁,我这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横竖不过一死,有什么好怕的。”&lt;/p&gt; 丫鬟低头:“那奴婢现在就去妈妈那里替娘子讨一些安神香来。”&lt;/p&gt; 阮珠听见门合上时,才睁开眼,面容上一扫刚刚的倦怠神色。&lt;/p&gt; 窗台外面扑棱着一阴影,阮珠起身。&lt;/p&gt; “”&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42章 扼杀转机 响午时分,朝中丞相方居正上奏朝廷,皇帝与太后闻讯大怒,让密谍司彻查此事。&lt;/p&gt; 此事再交由方居正主审,密谍司协助。&lt;/p&gt; 刚出金銮殿,阁老急忙忙追了上了来:“丞相请留步,丞相请留步!”&lt;/p&gt; 方居正回头,看着花甲之年的阁老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上来,停下了脚步满脸困惑。&lt;/p&gt; “阁老这是有什么事?”&lt;/p&gt; “老朽就是特地上来问一问,对豫王在云桂山养私兵,屯私粮一事可是真?”&lt;/p&gt; 方居正面色凝重:“本相特地派人前去探查,确有其事。”&lt;/p&gt; 阁老衣痛心疾首地摇头叹气:“唉,豫王平日里看着也为人公正,怎么就会一时糊涂做出这样的事来。”&lt;/p&gt; “阁老此言差矣,养私兵,屯私粮趁机哄抬物价,要是这事豫王不是受人栽赃陷害,这种事就定然不是一时糊涂做出来的。”&lt;/p&gt; “丞相所言极是,同是身为臣子,替陛下分忧解难,豫王要真是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老夫也是深感心寒啊。”&lt;/p&gt; 方居正看着阁老那脸色,垂头一连叹了好几口气。&lt;/p&gt; 还不忘摇了摇头,最后有些感慨地颤巍走着。&lt;/p&gt; 圣旨一到,袁望淳跟严淞江司首三人屈身跪在地上听候宣旨。&lt;/p&gt; 太监宣读完圣旨,轻轻唤了几声,江司首才回神。&lt;/p&gt; “臣接旨。”&lt;/p&gt; 江司首看着头顶那一道圣旨,就像是烫手的山芋,江司首咽了咽口水,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流到脖子。&lt;/p&gt; 严淞面色波澜不惊,倒是袁望淳一连偷偷看了好几眼严淞。&lt;/p&gt; “师傅。”严淞俯下身去扶起江司pint&lt;/p&gt; 江司首起身,坐在乌檀木凳子上面:“去查豫王的事,就交由淞儿你去吧。”&lt;/p&gt; 袁望淳眼眸一沉,严淞走后,袁望淳低声道:“师傅要是让他去查这案,那豫王的事……”&lt;/p&gt; “豫王的事,陛下太后既然让方居正接手,那豫王被查实谋反,早就是按板上钉钉子的事。”&lt;/p&gt; 袁望淳不死心,比较豫王与他关系密切,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刚讨好豫王。&lt;/p&gt; 失去豫王这么一棵大树,袁望淳自然是不愿意。&lt;/p&gt; “难道方居正跟豫王就没有往来?”&lt;/p&gt; 江司首拧眉:“豫王到底跟方居正有没有瓜葛,你难道不比为师清楚?你之前一直笼络讨好豫王,多少次不听我的劝阻,私下跟那些朝臣关系密切往来?你先前偷偷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lt;/p&gt; 袁望淳心里一惊:“徒儿绝对没有别的心思。”&lt;/p&gt; “罢了,有别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天底下的人哪有甘心当前车之卒,不当后身之将的。”&lt;/p&gt; 江司首继续道:“淳儿,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心急乱的自己的阵脚。没了豫王还有济王,就算济王府受到牵连,这还有国公府,侯府,三书六部各官员。&lt;/p&gt; 必要时候有舍才有得,以后你见着淞儿,客气点,平和些。淞儿也算是我栽培出来的,他也是面冷心不冷,念在师徒一场,他不会痛下杀手。”&lt;/p&gt; 靖远王府里,靖远王坐在凉亭里手里抓了一把鱼食,投进湖里。&lt;/p&gt; “王爷,陛下下旨让丞相主审豫王府一案,密谍司辅助丞相。密谍司指派严淞去查此事,严淞本来就一直在查豫王府一案,证据早就搜查的差不多,要是没有别的意外,三天之内必然见分章。”&lt;/p&gt; 靖远王眼眸温柔,旁边的人说完以后就自觉退出凉亭以外。&lt;/p&gt; 下午豫王府门前围着一群铁骑,豫王在府里转来转去,府里的小妾个个都想方设法的逃出王府,奈何王府里里外外围的跟铁桶一样,根本就进不来也出不去。&lt;/p&gt; 豫王一连好几日担惊受怕,最后干脆是吓昏了过去。&lt;/p&gt; 豫王老来才得子,这豫王府世子才八岁,在王府里嚣张跋扈惯了,吵着要出去,跟铁骑发生冲撞时,被刀剑刮伤了脸这才老实本分下来。&lt;/p&gt; 接下来的两天,豫王府阴气沉沉,个个人都惶恐不安,豫王更是发起热症,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嘴里还不停地念念叨叨。&lt;/p&gt; 豫王府被查,济王府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赵谈纵刚刚才可以下床走动,听了这事也险些吓得腿一软,摔倒在地上。&lt;/p&gt; “父王,你说皇叔的事会不会牵连到咱们。”&lt;/p&gt; 济王面色阴沉,叹了好几口气一直不说话。&lt;/p&gt; “他养私兵的事我本也是知之甚少,之前问他那批货要放哪,他也只跟我说放到了安全的地方。&lt;/p&gt; 按理陛下要是只查他养兵造反的事,那肯定牵连不到我们。&lt;/p&gt; 但要是顺藤摸瓜,查了江南那一批货……”&lt;/p&gt; 赵谈纵看济王欲言又止,心里悬着。&lt;/p&gt; “此事密谍司江司首也掺和在里面,他要是顺着查下去,他也别想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lt;/p&gt; “这次揭发豫王造反的正是密谍司的严淞。听说你皇叔的事现在密谍司也是交由他一人去查。”&lt;/p&gt; “严淞?原来是他,早知道他是这么大的祸害,当初就应该听袁望淳的,把他除了。”&lt;/p&gt; 赵谈纵满眼戾气,一双握紧,一边的丫鬟扶他时,膈着他的手,赵谈纵一把将人推倒在地:“滚开!”&lt;/p&gt; 济王看着赵谈纵:“太医说你身子刚刚才好,动这么大的火气干什么。”&lt;/p&gt; “父王,不如我们派人把严淞杀了。”&lt;/p&gt; 济王眉头略动:“要是这个时候把他杀了,这不是明摆着吗?到时候非但没有讨着好处反而有了一身骚。”&lt;/p&gt; 济王难得聪明一回,连连摇头:“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轻举妄动。你房里的那几个小妾不是怀了身孕?现在你就把她送走,送去竣州。要真是出了个好歹,至少还有一条后路。”&lt;/p&gt; 夜里,南羌坐在望月楼,从高处俯览京都,平日里的灯火阑珊,现在只剩下死寂一片。&lt;/p&gt; 怀清幽幽从身后出来,南羌坐在栏杆上。&lt;/p&gt; “罪名落实,这会豫王翻不了身了。”&lt;/p&gt; “没有豫王,还有下一个济王,宸王……”&lt;/p&gt;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lt;/p&gt; 怀清旋即变了一副轻快痞气:“都说读多点书总有好处,听别人一句话都听不懂。要是被人拐着弯指着鼻子来骂,还笑嘻嘻的陪着脸,啧……”&lt;/p&gt; 南羌翻了翻白眼:“好赖话我还是听得出来的。”&lt;/p&gt; “哦,是吗?那闻人仲舒先前说的那一些话,你觉得是在夸你还是在骂你?”&lt;/p&gt; “那还用说,肯定是在夸我。”南羌心里不认同嘴还硬着。&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43章 愧疚 风起林子树叶沙沙作响,林中鸟扑翅而飞。&lt;/p&gt; 望月楼屋檐上乌鸦嘎嘎声刺破夜空宁静……&lt;/p&gt; 南羌看着笼罩在死寂里面的京都城,缓缓吸了一口气。&lt;/p&gt; 夜里的豫王府灯火暗淡,庭院枯叶被风吹起。&lt;/p&gt; 豫王坐在书房里,豫王手里拿着蜡烛,将着台上的灭了的蜡烛一根一根的点燃。&lt;/p&gt; 豫王妃在屋外敲了敲门,良久豫王妃沉声道:“是我。”&lt;/p&gt; 豫王怔了怔:“进来吧。”&lt;/p&gt; 豫王妃一身素色衣衫,头上盘着简单发髻,只插了一支玉兰发簪。&lt;/p&gt; 两人似乎恍若隔世才见一般,豫王看着豫王妃头发上多了几根银发丝。那姣好面容,面上的神情淡淡。&lt;/p&gt; 她身上年轻时总是端庄雍容华贵,现在老了,依旧是老样子,不过兴许是清修许久的原因,多了一丝与世不争的气质。&lt;/p&gt; “你怎么来了。”豫王转过身去,看着那一排烛台,竟然有些不知道点哪一根好。&lt;/p&gt; “夫妻一场,我是来看看你。”&lt;/p&gt; “夫妻一场。”豫王低声呢喃:“我们还有夫妻情分吗。我知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笑话我这么多年冷落了你,大事上不听你的一句劝,笑话我终于得到这样的下场?”&lt;/p&gt; 豫王妃看着凌乱的桌面,上面的砚台已经打翻在地上,桌面上的纸张沾染了墨水,一点一点的慢慢变黑。&lt;/p&gt; “来了也正好,我早就跟陛下言明要休妻,先前陛下不答应,那是因为你是太后的妹妹,顾着太后的颜面,而如今,本王落到这种结局,桌面书上的那封便是休书。拿了休书,赶紧走吧。”&lt;/p&gt; “赵基,难道你还不明白,你落到今天的下场全是因你自己咎由自取。”&lt;/p&gt;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休妻,我的事还能不到你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豫王手里握着烛台浑身颤抖,头却始终不回头看一下。&lt;/p&gt; “休书我还没拿,便不算。”豫王妃声音不大不小。&lt;/p&gt; 豫王握着烛台的手微微松了一下,眼前的烛台渐渐朦胧。&lt;/p&gt; 豫王颤抖的举起手,豫王妃又道:“我今夜来,还是问当年问的那句话,你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身份高贵,为何要做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残害良民的事?”&lt;/p&gt; 豫王将手中的烛台扔了下地上,愤然回头。&lt;/p&gt; “我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身份高贵为何你玉皖不曾正眼看过我一下?!&lt;/p&gt; 若我一人一下万人之上,甚至是坐上了那把龙椅,你还会来指责说我的不是吗?&lt;/p&gt; 要我真是成功了,你还会是这副模样?一副清高姿态指着我我说净是做龌龊之事?&lt;/p&gt; 这天底下的人哪个不是为了钱财和权势争得头破血流。我虽然是王爷,但我还不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我还不是!&lt;/p&gt; 同是赵家血脉,当年父王么每次都夸我聪慧为何最后却把江山让给了先帝?&lt;/p&gt; 只因他是嫡长子,本王也是嫡出,要是本王当年心狠手辣些,把先帝除了,这天下早就是我的。&lt;/p&gt; 到那时,不论是你,还是那些文武百官都得匍匐在本王的脚下。”&lt;/p&gt; 豫王双眼猩红,快步走到豫王妃跟前,豫王妃那双眼睛看着豫王。&lt;/p&gt; 眼里没有不屑,只有同情,可怜……&lt;/p&gt; 也正是这眼神,刺痛豫王深处,豫王怒不可遏,拔出长剑乱砍,最后把剑抵在豫王妃喉咙。&lt;/p&gt; “来之前我就吞了毒药。”&lt;/p&gt; 豫王看不清眼前的女人,从一开始的爱慕,倾心,自己用尽手段得到她,见过她笑颜如花的对他人,嫁入王府后,他却再也没见过她对自己笑过。&lt;/p&gt; 婚后二人并不似蜜里调油,豫王知道她一直恨他,厌恶他甚至鄙夷他……&lt;/p&gt; 他也将曾经的爱慕倾心,渐渐变得面目可憎,王府小妾一个接着一个纳进来,宠妾灭妻,直到把她逼去王府别院清修。&lt;/p&gt; 一隔多年,有时候他春风得意时会想起她,惆怅落寞时,也会想起她。&lt;/p&gt; 夫妻二人虽同一个府邸,说起来已经十年不见。&lt;/p&gt; 豫王扔了手中的剑,转身就去翻箱倒柜:“府里有解毒丸。”豫王有些慌乱,抽屉里的药一瓶一瓶的摔在地上。&lt;/p&gt; “我的解毒丸呢?!”豫王怒喝。&lt;/p&gt; 豫王妃看着豫王背影,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柔了些。&lt;/p&gt; “不用找了,我喝的是丹毒,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有解药。”&lt;/p&gt; 豫王颓丧的坐在地上,屋里凌乱不堪,玻璃渣子四处可见。&lt;/p&gt; 豫王妃走了上前,一双手放在豫王肩膀上。&lt;/p&gt; “因果报应,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不能规劝你从善,这些年一心在后院里观里吃斋念佛,就是想替你减轻一些罪孽,也是想为我自己减轻一些罪孽。&lt;/p&gt; 我这一生,嫁入王府,年轻时心高气傲,性子拧。&lt;/p&gt; 我父亲在世时,一生都在为老百姓着想,每逢天灾大祸,我与母亲简衣缩食,将省出来的银子全拿去赈灾。&lt;/p&gt; 父亲死在赴任途中,听来人说,他见酆州落凉百姓穷苦,临死前最放不下的便是落凉百姓,最后才是家中亲眷。&lt;/p&gt; 看着你做的那些事,我就寝食不安,我确实恨你,也曾几次投毒害你,都被你一一躲过了。&lt;/p&gt; 那几年我一闭眼就想起我父亲,我身为豫王妃,身份尊贵,吃穿不愁,可我见我拿着衣衫,珠宝就想到都是你从那些穷苦百姓身上搜刮出来的,我就觉得像是穿上血淋淋的衣衫。&lt;/p&gt; 这些年在后院清修,吃斋念佛,每天穿着素净的衣衫,不用看见满桌子的珍馐佳肴,一屋子的金银财宝,抬头见佛,低头思过,我心里反倒踏实了一些。”&lt;/p&gt; 豫王妃咳出一口血,优雅的拿出手绢擦了擦。&lt;/p&gt; 豫王抬起眼,看着她被血腥染红的嘴唇,那一抹笑意像是笑出了解脱。&lt;/p&gt; 豫王过去扶着豫王妃,豫王妃支撑起身子。&lt;/p&gt; “都是我不好……”豫王眼眶里含着泪。&lt;/p&gt; “我当年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将你娶进王府,是我害了你,是我娶你进府没好好待你。&lt;/p&gt; 你说得对,我今日落得这个地步,全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是我心魔太重,欲念太深……是我不听你规劝……&lt;/p&gt; 要是当年我听了你的,安守本分,做一个闲散的王爷,好好跟你过日子,生儿育女……”&lt;/p&gt; 豫王妃抬起手,苦涩一笑:“罢了,若是有十八成地狱,我们怕是也不能再相见,你黄泉路上只身一人,小心些。”&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44章 愧疚 豫王妃眼里渐渐失神,嘴里挂着像是解脱的笑,一双手伸到豫王脸上,轻轻抚摸着。&lt;/p&gt; 豫王浑身颤抖,那一双纤细的手落下时,才惊愕看着怀里的人。&lt;/p&gt; “皖皖,你是到死还在记恨我吗。”&lt;/p&gt; 第三日,豫王造反证据确凿,皇帝下旨,褫夺封号贬为庶民,满府男丁问斩,女眷贬为奴籍流配教坊司。&lt;/p&gt; 抄家的铁骑闯进去时,发现豫王与豫王妃已经自戕身亡。&lt;/p&gt; 搜查府邸上上下下,豫王府唯一的小世子突然投井,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死。&lt;/p&gt; 百腾阁,离渊坐在茶几前,茶几上面摆着一盘棋。&lt;/p&gt; “阁主,豫王府世子已经离开京都,豫王妃自戕身亡。”&lt;/p&gt; 离渊手里拿着一枚棋子,戏谑笑道:“到头来还是糟糠之妻陪着一起共赴黄泉。”&lt;/p&gt; “阁主,先前豫王来不是为了救他自己的命吗?圣旨还没有下来,他怎么就先自戕了。”&lt;/p&gt; “他这人,视权菜如命,如今已经是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黄泉路上有人作伴,有着豫王妃陪着,他也不怕一人孤单。”&lt;/p&gt; 花奴困惑,不是都说豫王厌恶豫王妃多年,十年前就把王妃赶去后院偏宅,夫妻二人同一屋檐下确实年不曾见面。&lt;/p&gt; 要不是忌惮太后,豫王早就休妻了。这到最后一刻,怎么豫王还会因为一个早就厌恶了的正室夫人自戕。&lt;/p&gt; 豫王豫王妃在王府里自戕一事在朝廷上下传了个遍。&lt;/p&gt; “豫王妃?那老色胚什么时候有一个正室夫人我怎么不知道?”南羌咬着一口馒头,慢慢嚼着。&lt;/p&gt; “说你孤陋寡闻,豫王妃还是当今太后的堂妹,时当年深受百姓爱戴的万户丞相独女。&lt;/p&gt; 当年老丞相就是太过劳累死在赴任路上的,听我爹说,老丞相死的时候,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院子里烧香替老丞相送行。一连好几天,大街上到处都是冥钱黄纸。只要一出门就听见痛哭哀嚎声,老丞相也因此堪称是千古至今第一贤臣。”宋青玉说的是头头是道,眼里还露出了钦佩。&lt;/p&gt; “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瞎了眼把女儿嫁给那豫王那老色胚。”&lt;/p&gt; 宋青玉有些怒:“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要是当年老丞相还在,怎么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豫王。&lt;/p&gt; 老丞相当年本来是已经相中当时还是穷苦书生的方居正方丞相,这门婚事本来是等老丞相回京以后定下来的,谁知道就这么不巧,老丞相就死在了回京的路上。&lt;/p&gt; 所以这门亲事豫王以口说无凭,抢先去了先帝跟前讨娶。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豫王妃也就答应了。&lt;/p&gt; 说了也是叹惜,要是老丞相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竟然嫁给了一个谋反的人,那还不得从棺材里跳出来。”&lt;/p&gt; 南羌听后:“当时一个堂堂王爷,一个穷苦书生。这事闭着眼就知道这豫王老色胚到底用了什么手段。&lt;/p&gt; 我要是豫王妃,我肯定宁愿去庙里里削发当尼姑我也不愿意嫁给豫王那不是东西的东西。&lt;/p&gt; 就算是天子逼婚,老子不愿意,他还能逼尼姑嫁人不成?”&lt;/p&gt; 宋青玉愤懑:“那是你,这大户人家的姑娘,有哪个像你这样的,要是大户人家养出你这样的姑娘,那是给家门蒙羞。”&lt;/p&gt; 怀清喝了一口水险些呛着,怀清故作镇定地捋了捋衣袖。&lt;/p&gt; 南羌杀人一样看着宋青玉,宋青玉笑了笑:“不过你又不是女子,男子大丈夫,性情豪爽些也没什么。”&lt;/p&gt; 怀清有些不淡定,撇过头去。白芷心里一惊。&lt;/p&gt; 南羌把碗里的馒头全都拿走:“吃什么吃,吃我的喝我的还说我的不好,饿死你得了。”&lt;/p&gt; “小家子气。”&lt;/p&gt; 南羌走了回来:“豫王府没了,那曾经在豫王里当差的那些侍卫丫鬟婆子呢?”&lt;/p&gt; “那些人本来就是奴籍,自然是统一由京兆府分配到别的府邸里当一些下等丫鬟婆子。”&lt;/p&gt; “那不是奴籍的呢?”&lt;/p&gt; “那好说,查清以后要是不受牵连在内,那就无罪释放。”&lt;/p&gt; 南羌放下馒头,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lt;/p&gt; 宋青玉看着怀清:“他这是去哪?赶着去投胎吗?”&lt;/p&gt; “话多。”怀清嫌弃的看了一眼宋青玉,拿了一个馒头离去。&lt;/p&gt; “你们去哪也要带上我啊,一天到晚就留我一个人在这,一点意思都没有。喂……”&lt;/p&gt; 白芷挡在门口:“我不是人吗,宋公子可要想清楚哦,这外面瘟疫闹得厉害,宋公子金娇玉贵的,这万一不小心感染瘟疫,谁能担待的起?”&lt;/p&gt; 可不是,要他出了三长两短,览西宋家追查起来,查到她小姐头上,她们是这辈子都别打算回南淮了。&lt;/p&gt; “不去就不去。”宋青玉抖了抖衣袖:“再去给我煮一点粥来,能不能弄一点素菜,再弄一些新鲜的肉,这几天天天吃那些东西吃的我嘴都麻了。”&lt;/p&gt; “我也想吃新鲜的肉,这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我去哪弄给你?有一口热乎的吃你就知足吧。在外面大街上没饭吃,早就被扔到郊外自生自灭了。&lt;/p&gt; 就算你先前有一处宅子,你那宅子里有存放米粮吗?现在外面的米是千金难买,天天拿这事来跟我家公子说,我公子宅心仁厚,气度不凡才懒得跟你计较,你就别一天到晚的要求这么多。”&lt;/p&gt; 白芷还回头瞪了一眼宋青玉:“好好待着哪都别去!”&lt;/p&gt; 宋青玉木讷哦了一声,坐了回去叹了一口气。&lt;/p&gt; 密谍司里,江北治与袁望淳看着严淞。&lt;/p&gt; “淞儿,这几日辛苦你到处劳累奔波。”江司首声音带着几分欣慰。&lt;/p&gt; 严淞不知觉得微微上扬:“徒儿不累。”&lt;/p&gt; “师弟这次揭发豫王造反有功,还在短时间里收集到豫王造反的证据,真是不容易,师兄也是为你高兴。”&lt;/p&gt; “好了,看见你们二人一团和气,为师也是很高兴,淞儿你累的这么多日,回去好好歇歇。”&lt;/p&gt; “师傅,徒儿在查豫王谋反一案时,查出当初我们在渡口查的那批货与豫王有关,这事徒儿已经上报陛下。”&lt;/p&gt; 袁望淳面色一白,江北治倒是淡定,面色凝重:“竟有此事?”&lt;/p&gt; “徒儿所查确实如此,还查出了那批货是从江南来。兴许这次瘟疫与豫王脱不了干系。”&lt;/p&gt; “淞儿,此事既然你已经上报陛下,那就由陛下定夺。好了你先回去歇一歇,天大的事情也不能累坏了身子。”&lt;/p&gt; ”&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45章 秋后算账 “师傅,这是真的要让他继续查下去,要是查出些什么,谁知道他会不会……”&lt;/p&gt; 江北治打断道:“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lt;/p&gt; 袁望淳垂首:“徒儿没忘。”&lt;/p&gt; 靖远王府里,昨夜靖远王偶感风寒,发起了热症。&lt;/p&gt; 宫里的太医全都跪在门上,大气都不敢喘。&lt;/p&gt; 都知道靖远王现在是靠药吊着的命,这身子本就薄弱,经不起风吹,现在这一病也不知道能不能好。&lt;/p&gt; 靖远王妃忙前顾后,抽抽搭搭:“要不是王爷先前这么劳心费力,也不至于拖累了身子。”&lt;/p&gt; 靖远王妃抹了一下眼泪,一边的丫鬟婆子安慰道:“王妃也不要太过担心,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lt;/p&gt; 靖远王妃出了门,为首的太医紧忙进去,六月天时屋里竟然点起了艾,一个火盆放在一旁,屋里的人个个闷出薄汗。&lt;/p&gt; 靖远王病重消息不胫而走,朝廷文武百官纷纷揣测。&lt;/p&gt; 靖远王身子孱弱,名义上得了一个闲散王爷,但是毕竟是先帝当储君来栽培的,多年来得到朝中不少臣子拥护。&lt;/p&gt; 虽为顾全大局自动禅让出皇位,朝中不少事还是与这位靖王爷息息相关。&lt;/p&gt; 要是靖远王病逝,这朝中制衡的局面,怕是又要动荡不安。加上如今京都闹瘟疫,要是近远王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亡这大周的江山岌岌可危。&lt;/p&gt; 一直与靖远王不对付的则是一直盼着靖远王早些断气,这病弱的王爷可谓是无处不在给他们升官发财的路上添堵。&lt;/p&gt; 要是靖远王断了,这新君对朝廷局势尚且不清晰,太后垂帘听政,到底是后宫妇人,见识短浅,她能知道多少。&lt;/p&gt; 豫王一事,济王等人没有受到半点牵连,济王在府中坐立不安等了几天,眼看这风波要过了,才松了一口气。&lt;/p&gt; 赵谈纵为江南那批货忙前忙后忙了这么久,现在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心里不是滋味。&lt;/p&gt; “爹,先前皇叔不是和江北治一块搜查了不少南淮王府造反的证据?现在皇叔不在了,这证据会不会是在江北治那?”&lt;/p&gt; 济王一听这些事就头疼的不得了:“你管这些事干什么,你现在还嫌是不够大?这外头已经乱七八糟的,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安安分分的待在府里,但这外头的瘟疫还有朝廷那些事散了再说吧。”&lt;/p&gt; “爹,我去了百腾阁见了百腾阁阁主,他说如今靖远王病重,活不了多久了,现在京都闹瘟疫,先前皇叔是可以大发一笔灾难财,可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靖远王那,这才不小心摔了个跟头。&lt;/p&gt; 可现在靖远王病重自己躺在床上还昏迷不醒,哪有闲工夫管这么多的事。这财皇叔没做成,说不定我们可以。”赵谈纵道。&lt;/p&gt; “你这是要钱还是要命?你皇叔那叫前车之鉴,儿啊,你就听爹一句劝,这事你就别再打主意了。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搭上我们王府几百口人的性命,这买卖不值当。”&lt;/p&gt; 赵谈纵不死心:“孩儿已经问过百腾阁阁主。”&lt;/p&gt; “呵……百腾阁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为了一个财字吃人不吐骨的地方,他现在正把你当枪杆使呢。你皇叔先前前就是信了百腾阁。”&lt;/p&gt; 赵谈纵急了眼:“要我说,当初皇叔就是不信百腾阁,自作主张。爹,我们要是愿意跟百腾阁五五分账,百腾阁拼了性命也会保住咱们的。”&lt;/p&gt; 济王转身,赵谈纵跟着打转:“先前在江南运的那批货,我们是亏得连底子都不剩,我们要还不趁机抓一把回来,就等着喝西北风吧。&lt;/p&gt; 爹您那一屋子的歌姬美人,吃喝用度的钱是哪来的?我倒是没所谓,反倒是您,要是没了银子,别说这上好乐器歌姬,就连好的谱子都没有。”&lt;/p&gt; 济王,眉头一皱,片刻还是拂袖:“不听不听,这还是命重要,我活了几十年,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栽了个跟头,像你皇叔一样,风风光光一辈子,到死以后还要贬为奴。”&lt;/p&gt; “爹!”赵谈纵看着头也不回离去的济王,转身骂道:“就是贪生怕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lt;/p&gt; “世子,那姓许的小子还留在京都,现在人就在他住宅里头。”小厮进来附耳说道。&lt;/p&gt; 赵谈纵手里玩着珠子,嘴唇微微上扬。&lt;/p&gt; “走,这新账旧账本世子一块算,本世子偏不信,杀了一个市井小民,还能把我怎么样。”&lt;/p&gt; 南羌在院子里打了一个喷嚏,宋青玉嫌弃的看了一眼,南羌握着拳头,怀清拉了回来。&lt;/p&gt; “杂物房那位,怎么这些天没有一点动静?我房子离那可是最近的,你们可别做一些尽缺德的事。”宋青玉又怂又倔,偷偷摸摸的把凳子移的远一些。&lt;/p&gt; “活着呢,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就不能盼别人好。”南羌横了一晚宋青玉。&lt;/p&gt; “刚开始见你,觉得你还是个不谙世事满脑子都是那些浆糊一天到晚吃饱撑着就想着行侠仗义的毛头小子,现在看来,我对你印象还不如刚开始见面时。”南羌句句都像是针扎在宋青玉厚脸上。&lt;/p&gt; 南羌看宋青玉憋着红脸,笑嘻嘻:“就你这样还想当将军?”&lt;/p&gt; 南羌这话也是戏谑,平时说的话小打小闹也常有。&lt;/p&gt; 宋青玉旋即勃然大怒,起身冷哼一声:“我怎么就不能当将军了!”&lt;/p&gt; 宋青玉摔了碗筷:“哼!不吃了!”&lt;/p&gt; 南羌跟怀清大眼瞪小眼,南羌反应过来:“他,他,他竟然跟我发脾气,我这哪里亏待他了,他平常还不是说我像山坳里的土匪,街头上调戏良家妇女流氓,我都还没气,大男人怎么心眼这么小。”&lt;/p&gt; 南羌气得头一次结结巴巴,深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像是能杀人看着宋青玉背影:“还敢在我面前摔碗摔筷,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摔碗摔筷子!”&lt;/p&gt; 怀清波澜不惊,夹了一小口下饭菜,就着吃了一口饭。&lt;/p&gt; 怀清刚放下碗,大门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lt;/p&gt; 南羌与怀清面面相觑,南羌有些阴阳怪气:“这阵仗,一定要是宫里那位娇滴滴的公主来找你了。”&lt;/p&gt; 怀清面色刚刚还好好的,听完南羌这话恨不得马上钻下桌子下面。&lt;/p&gt; 厨房出来的白芷擦了擦手,扯着嗓子:“来了来了!大清早的敲什么敲……”&lt;/p&gt; 白芷一打开门,声音最后吞在肚子里。&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46章 秋后算账 “各位爷,这是有什么事吗?”白芷声音畏畏缩缩。&lt;/p&gt; 外面的人推门进去,一把将白芷推倒地上。&lt;/p&gt; 南羌出来刚好看见,拔出匕首朝着那人的手臂飞去。&lt;/p&gt; 匕首扎进那人的手,只听见一声痛苦的哀嚎。&lt;/p&gt; 南羌将白芷扶起:“哪里来的狗,竟然敢跑到我家门口来吠。”&lt;/p&gt; 南羌满眼不屑,一脚踩在那个人手臂上拔出匕首,将匕首上的鲜血在那人的衣裳上擦了擦。&lt;/p&gt; 赵谈纵从门口外面进来:“你小子好猖狂,死到临头了还敢在本世子面前这么嚣张。”&lt;/p&gt; 南羌看着赵谈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满口嘲讽戏谑:“哟,这不是世子爷吗,前两天还听说您老人家在床上躺着起不来,今天怎么能活蹦乱跳到处吠了。”&lt;/p&gt; 赵谈纵面红耳赤抡起袖子就想往前冲,对上南羌眼神的时候又往后退缩几步,大吼一声:“给我上,把他给我往死里!”&lt;/p&gt; 怀清宋青玉闻言跑了出来,宋青玉一马当先的冲到前面。&lt;/p&gt; “我看谁敢!”&lt;/p&gt; 宋青玉拦着赵谈纵:“这件事太后已经有了决断,他这牢也坐了弥补了你肉体的痛,你今天你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来要打要杀,你这是忤逆圣旨!”&lt;/p&gt; 赵谈纵面色一滞:“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以为你有览西宋家撑腰本世子就看你几分薄面。&lt;/p&gt; 今天我要他的命,就算是皇上来了也拦不住本世子。”&lt;/p&gt; 南羌一把提起宋青玉把他推到身后:“娘娘唧唧的啰里吧嗦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lt;/p&gt; 宋青玉被推到身后,险些摔倒怀清背后扶了一把,把宋青玉拉到一边,白芷从厨房端出来一碟花生米,怀清歌怀清面面相觑。&lt;/p&gt; 白芷三人蹲在一边,一手抓着花生米,双眼看着那边打的如火如荼。&lt;/p&gt; 半柱香时辰,南羌已经把人打得趴了一地。&lt;/p&gt; 南羌松了松手腕骨关节,赵谈纵步步后退。&lt;/p&gt; “刚才是谁说要我小命的?”&lt;/p&gt; 赵谈纵连连后退,南羌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人半空翻起摔在地上。&lt;/p&gt; 宋青玉张大了嘴巴,怀清看着都觉得有些疼,白芷则是见怪不怪。&lt;/p&gt; “这点场面算什么,再血腥的我都还见过。”白芷淡定道。&lt;/p&gt; 宋青玉想起刚刚摔碗摔筷子有些胆寒:“他一直这么……凶猛?”&lt;/p&gt; “你是想说凶残吧?”白芷毫不留情的揭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宋青玉。&lt;/p&gt; 宋青玉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不凶残,一点都不凶残。”&lt;/p&gt; 南羌一脚踩在赵谈纵身上,将他的手往后一扳,骨头传来嘎嘎声响。&lt;/p&gt; 赵谈纵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宋青玉赶紧上前阻拦:“不能打了,不能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lt;/p&gt; 南羌手指一用力,骨头嘎嘣脆,宋青玉上前拉开南羌:“他是世子,你忘了上回已经把他打残了惹出一堆事,你现在要是把他打死,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lt;/p&gt; 宋青玉低声:“之前还有靖远王爷看在情面上帮一下你,这事你总不能一回生二回熟吧?况且现在靖远王病重,帮不了你。”&lt;/p&gt; 趴在地上的赵谈纵气喘吁吁缓过气来倔强道:“有本事你就弄死本世子。”&lt;/p&gt; 南羌笑了笑,欣然答应:“好啊,这么犯贱的要求,你们可要听着了是他求我弄死他,到时候到了公堂之上你们要为我作证。”&lt;/p&gt; 赵谈纵一听南羌死猪不怕开水烫,还真敢动了杀他的念头,立刻怂了,还没来得及求饶,南羌将怀清手腕骨一扭。&lt;/p&gt; 赵谈纵本来就伤就还没好,现在被南羌分筋错骨,更是惨叫连连。&lt;/p&gt; 门外突然就闯进来一群带刀的官兵。&lt;/p&gt; 南羌抬起眼看了一眼,眉头一皱:“你是哪位?”&lt;/p&gt; 李侍郎看地上哀嚎的赵谈纵,怒目上前:“大胆刁民!竟然敢如此无礼对待世子。”&lt;/p&gt; “关你什么事。”&lt;/p&gt; 李元默看着遮遮掩掩躲在怀清身后的人。&lt;/p&gt; “宋公子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他将你劫持到此处?”&lt;/p&gt; “李大人,误会,误会。”宋青玉躲无可躲摆着笑脸走了出来。&lt;/p&gt; “原来是隔壁老李。”南羌剩下打量了一眼。&lt;/p&gt; “平时就听见你在隔壁跟你家夫人吵的天翻地覆,摔盆子摔碗的险些把家都翻了,今天终于见到了李大人真面目。&lt;/p&gt; 看你大人这身材也不算壮硕,现在这还全须全尾的,想必你家夫人也一定是弱柳扶风的弱女子。”&lt;/p&gt; 南羌一句讥讽昨夜李府闹出的这些动静,李元默恼羞成怒。&lt;/p&gt; “殴打世子,你可知罪?!”&lt;/p&gt; 南羌用力一踩,拉了拉赵谈纵筋骨:“这是我家,有人带着一群人闯进我家杨言要了我的命,我还不能保命自卫了?!”&lt;/p&gt; 李元默看赵谈纵疼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眼睛猩红,一双嘴张大,大口大口地吸着气。&lt;/p&gt; “李大人,你可睁大眼睛仔细瞧瞧,他带这么多人,但凡我身上没点功夫在身,躺在这里的人就不一定是他了。&lt;/p&gt; 一直听闻李大人为人正直,做事公正,从来不会因为阿谀逢迎而昧着良心说假话。&lt;/p&gt; 李大人既然来了,那不如好好评评理。”&lt;/p&gt; 李元默沉吟片刻:“既然无伤亡,许公子你也没有伤着哪,不如就退一步此事就作罢。”&lt;/p&gt; 南羌松开手:“李大人开口,我许某人当然要卖李大人一个面子。”&lt;/p&gt; 李元默紧忙扶起赵谈纵,南羌回头,甩出匕首,匕首插进赵谈纵裤裆,只差毫里就插进了命根子。&lt;/p&gt; 李元默看得双腿一抖,看着赵谈纵裤裆的尿慢慢湿透地砖。&lt;/p&gt; 赵谈纵头皮发麻,身下两条腿一直发抖。&lt;/p&gt; 抬起头看着院子里的人都在看着他,竟然手足无措。&lt;/p&gt; 南羌刚想回头,怀清伸手去捂着南羌的眼睛,搂着南羌的肩往屋里走:“打了这么久也累了,回屋歇歇,多大点事用得着你动这么大的火气。”&lt;/p&gt; “臭道士,拿开你的那双臭手,挡住我了!”&lt;/p&gt; 前面打情骂俏,后面个个毛骨悚然。&lt;/p&gt; 白芷吞了吞口水,回了屋里,宋青玉挠了挠头追上去:“宋公子,王爷要我来拿的东西,你准备好了没。”&lt;/p&gt; 三言两语,李元默听了个明白。&lt;/p&gt; 李元默把赵谈纵抬回王府,济王见状:“到底是谁把世子打成这样?”&lt;/p&gt; “是……还是之前那位姓许。”&lt;/p&gt; 心里又怒又不敢发作,捶着胸口:“我今天早上才让你安安分分的待在府里,你去招惹他做什么!”&lt;/p&gt; “”&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47章 昧良心 赵谈纵早就跟没了魂似的,眼神呆滞无神,面色发白嘴唇发紫。&lt;/p&gt; 济王又气又心疼:“没看见世子爷伤长什么样吗,还不赶紧去请太医。”&lt;/p&gt; 小厮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王爷,宫里的太医都去了靖远王府,这是要去靖远王府请吗?”&lt;/p&gt; 南羌出了一身的汗,回屋里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两鬓在烈日下映出湿润。&lt;/p&gt; “你这是又要去哪?”宋青玉看南羌眼神,立刻怂了:“我只是担心你。”&lt;/p&gt; “办正事。”南羌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lt;/p&gt; 宋青玉回屋,看着坐在一边,讲究的泡着茶悠然自得的怀清。&lt;/p&gt; “道长你不出去?”&lt;/p&gt; 怀清抬起眼睑,看着外面的大太阳,这么热的天气出去都能晒死人。&lt;/p&gt; “大热天的,我出去干什么?”&lt;/p&gt; “那他出去干什么?”&lt;/p&gt; 怀清摆弄着自己的跟前的茶具:“他做什么事情你又操心不上,还是坐下来慢慢喝一口茶,消消暑。”&lt;/p&gt; 宋青玉眉头一高一低:“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能喝的下茶,你就不怕他拿着刀杀上了济王府?”&lt;/p&gt; 宋青玉说完,转念一想,这好像也不对。她虽然生性粗暴鲁莽,但也不至于是个傻子。&lt;/p&gt; 南羌站在京兆府门前等了大半个时辰,看见跛脚七在里面走了出来,南羌躲到大狮子后面。&lt;/p&gt; 南羌一路尾随,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跛脚七停了下来。&lt;/p&gt; 南羌跟了上去,跛脚七沉吟良久:“毒还没解?”&lt;/p&gt; “解了。”南羌一蹦一跳的跟了上去,嘴里还是得意道:“就这点小毒,还想要我的命。”&lt;/p&gt; 跛脚七转过身来,拿着竹竿的手指关节发紫色发黑。&lt;/p&gt; “我不知道。”跛脚七停顿了一刻:“剑上有毒。”&lt;/p&gt; 南羌目光一直落在跛脚七的手指关节上。&lt;/p&gt; “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京兆府对你屈打成招了?”&lt;/p&gt; 跛脚七转身往湖边走去:“小伤不碍事。”&lt;/p&gt; 湖边有一个茅草屋,跛脚七娴熟地走进茅草屋,关上门。&lt;/p&gt; “豫王的事,是不是你做的?”跛脚七转过身去煮了一壶茶。&lt;/p&gt; 跛脚七动作行云流水,茶杯茶壶放哪,生火加水是一样不差,仿佛能看见一样。&lt;/p&gt; 南羌伸手在跛脚七面前摆了摆,跛脚七伸出竹竿把南羌的手打掉。&lt;/p&gt; 南羌吃痛的抖了抖手,看了一下屋里屋外,屋里只是简单放着一些桌子凳子,还有一些茶壶水杯,隔壁有一条小道走去估计是卧室。&lt;/p&gt; 门前有一大片湖,屋后是一大片竹林,虽然简陋但也颇为讲究。&lt;/p&gt; “这里就是你的家?”&lt;/p&gt; 跛脚七漠然道:“只是暂时苟且生存之地,谈不上家。”&lt;/p&gt; “怎么就不算是家,孤身一人四海之地皆可为家。”&lt;/p&gt; 跛脚七不理会南羌,继续问道:“豫王的事,是不是你做的。”&lt;/p&gt; 南羌犹豫片刻,最后坦坦荡荡的点头,带着几分傲气:“是我,谁让他几次三番想要我的命。”&lt;/p&gt; 跛脚七似乎早就料到,云桂山的事他也是无意中偷听到,这件事他只告诉了南羌一人。&lt;/p&gt; 跛脚七也不再追究细问,只是转过头来,平静的坐在南羌对面:“京都是非多,明日你就回南淮。”&lt;/p&gt; 南羌翘着二郎腿,撇了撇:“凭什么,我才不回去。”&lt;/p&gt; 南羌不着痕迹的窥了一眼跛脚七,跛脚七面色随即暗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lt;/p&gt; “随你。”&lt;/p&gt; 南羌有些吃惊,南羌掏出一袋银子放在桌面上。&lt;/p&gt; “我不缺银子。”跛脚七淡淡道。&lt;/p&gt; “饭碗都丢了,怎么可能不缺银子。这些银子你先拿着,不够的话我明天再拿来。反正你以后也别去当什么暗卫,一把年纪了搭上性命不值。&lt;/p&gt;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讨一个媳妇,说不定还能生几个孩子,有福气活到七老八十的,还能图个儿孙乐。”&lt;/p&gt; 南羌自说自话,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lt;/p&gt; “要不过一段时间,你跟我回南淮,到了南淮我包你不愁吃不愁喝,还可以天天逛窑子,喝花酒。”&lt;/p&gt; 跛脚七脸上又黑了下来,南羌凝眉。&lt;/p&gt; “留在京都这么多年,惯了,我哪都不去。”&lt;/p&gt; “就你那倔脾气,别到时候老了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你要是不愿意讨媳妇,我给你买个丫鬟小厮?”&lt;/p&gt; 跛脚七丝毫不搭理南羌,等南羌喝完一口茶,跛脚七就把人赶出门外,反手把门关上。&lt;/p&gt; 夜里,南羌坐在屋顶上,屋檐底下的宋青玉拿出一管长笛,坐在台阶前吹着笛。&lt;/p&gt; 南羌双手伸到后脑勺后面枕着后脑勺,一双小脚翘着抖着小腿,嘴里还哼唧哼唧的。&lt;/p&gt; 杂物房里的小乞丐被笛声惊醒,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弹坐起来,小乞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lt;/p&gt; 小乞丐摸了摸身后的衣裳,衣裳后面湿了一片。&lt;/p&gt; 小乞丐换了衣裳,只觉得浑身舒畅,全然没有前几日的头痛欲裂浑身无力。&lt;/p&gt; 宋青玉笛声吹到后面越来越悲哀,南羌眉头紧锁,起身朝着屋檐下骂道:“你这小子吹的是什么破曲,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我家奔丧了。”&lt;/p&gt; 宋青玉把笛子从嘴边移走,跳脚的走出院子外面,指着屋檐上坐着的南羌骂:“像你这种下巴里人懂什么,这叫风雅,什么奔丧不奔丧,你在自个诅咒自己呢!”&lt;/p&gt; 南羌拿起身边的碎瓦片就往宋青玉身上砸去。&lt;/p&gt; 宋青玉灵活的躲开:“砸不到吧,自己是下里巴人还不让人说。”&lt;/p&gt; “你骂谁呢,你这小子给我等着,我这下去把你笛子都给塞进你嘴里给你吃了。”&lt;/p&gt; 南羌一跃而下,宋青玉拔腿就跑,南羌刚跳下院子,就注意到杂物房门前站着一个人影。&lt;/p&gt; 南羌定睛一看,挑眉,宋青玉顺着南羌目光看去,急忙忙躲到柱子后面。&lt;/p&gt; “你是人是鬼?诈尸了?”宋青玉道。&lt;/p&gt; 白芷和怀清从里面走了出来,南羌想上前去,被怀清拉了回来。&lt;/p&gt; 怀清走到前面,那小乞丐朝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lt;/p&gt; “伍逸谢诸位救命之恩。”&lt;/p&gt; 小乞丐说完,白芷跑了上前:“你要谢就谢我,这些时日给你端茶倒水,煎药熬药送吃送喝的都是我。”&lt;/p&gt; 白芷看着月色下小乞丐精致立体的五官。&lt;/p&gt; 南羌看白芷哈喇子都快流出来,有些恨其不争气。&lt;/p&gt; “是,你病的这些日都是她给你熬的药煎的药。”南羌有些敷衍,又有几分真诚。&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48章 救世主 宋青玉依旧躲在柱子后:“谁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瘟疫,你们一个个的靠这么近。”&lt;/p&gt; 怀清几步上前拿过小乞丐的手,在小乞丐手里把了一下脉。&lt;/p&gt; 怀清面色欢愉:“确实是好了。”&lt;/p&gt; 怀清这一语,三个人个个都有些吃惊,南羌像想到了些什么立刻回屋里关上了门。&lt;/p&gt; 过了约是半柱香时辰,南羌推开门,自己火急火燎的走了出去。&lt;/p&gt; 怀清略略猜到了是什么,次日早晨南羌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一回屋连粥都没来得及喝就躺在床上睡到响午。&lt;/p&gt; 南羌起来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点东西垫肚子,拿着一个包一边吃一边走出大街上。&lt;/p&gt; 南羌一个一个药铺的敲门,连着敲了好几家药铺,只有一家药铺给她开了门。&lt;/p&gt; 药铺里探出一个熟悉的脸,那名女子脸上带着惊讶的笑意。&lt;/p&gt; 女子把南羌拉进了药铺,进了药铺南羌闻到药铺里点着一大堆药熏。&lt;/p&gt; 一直走到院子里面,从屋里面走出一位妇人。&lt;/p&gt; 妇人见来人是一个男子,面色陡然一变。&lt;/p&gt; “阿汝,你怎么带了一个男子回来,你上前还没婚嫁,这样外人看去了成何体统,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lt;/p&gt; 南羌看着妇人一边训斥一边走了出来,那叫阿汝的女子面红耳赤。&lt;/p&gt; “阿娘,她也是女子,是我的一位闺中密友。”&lt;/p&gt; 妇人走上前,一双手毫不客气的伸手去摸了摸南羌脖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是松了一口气可面色也没有变得多好。&lt;/p&gt; “平日里我就叫你交在外面交那些狐朋狗友,好好的女儿家怎么穿上了男儿的衣裳,也不知道家里的长辈是怎么教的。”&lt;/p&gt; 南羌掏了掏耳朵,面无神色的打量四周。&lt;/p&gt; “阿娘,他也是没有办法,家中父亲突然病了,家中那些兄长前些月就出了皇城外面去做买卖,现在又闹瘟疫赶不回来,他一片孝心总不能看着自己父亲病死,所以只能女扮男装出来给他父亲买一些药。”&lt;/p&gt; 南羌看着身旁的女子面不红心不跳的,言语流畅像是真有这回事一样。&lt;/p&gt; 女子拉了拉南羌衣袖,南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惆怅的叹了一口气。&lt;/p&gt; 那妇人这才面色稍稍舒缓:“罢了,让她进来吧。”&lt;/p&gt; 南羌几味药,妇人指了指药方上那昧药材:“这药材南淮才有,而且十分贵重。”&lt;/p&gt; “那你这儿有吗?我有银子。”&lt;/p&gt; 妇人看着南羌,随后沉吟犹豫一会:“现在外面乱成这样,谁还缺银子。你要是有粮食,那五十袋米来换。”&lt;/p&gt; 那叫阿汝的女子娇娇嗔一声:“娘。”&lt;/p&gt; 南羌面前露出笑意:“好,今天下午申时我就把米送来,你把药材给我。”&lt;/p&gt; 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南羌身后跟着一车一车的人。&lt;/p&gt; 妇人还有药铺的掌柜看着这一袋袋米粮,掌柜的笑的见牙不见眼,赶紧进屋里拿出了备好的药材。&lt;/p&gt; 怀清看南羌忙里忙外忙了一整天,进屋里看着南羌手里拿着一只毛笔,一手托着下巴呼呼打着瞌睡。&lt;/p&gt; 昏暗灯火下,南羌的脸有些泛红,怀清拿过南羌手里的笔,在砚盘上沾了沾墨。&lt;/p&gt; 怀清俯下身,认真的拿着笔在南羌额头脸颊还有嘴唇上面花了几笔。&lt;/p&gt; 南羌觉得脸上有些痒伸手去抓,将脸上还没有干的墨水推开,脸上黑乎乎一片。&lt;/p&gt; 怀清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赶紧出门,又把门关了起来。&lt;/p&gt; 白芷端来夜宵,打着哈欠,刚进门有些心不在焉的。&lt;/p&gt; 白芷强撑起眼皮,想叫醒南羌,低头看南羌的脸时发出一阵惊呼声。&lt;/p&gt; 南羌被惊呼声吵醒,警惕的看着四周,看到白芷一副见了鬼的样子。&lt;/p&gt; 南羌有些疲惫伸了伸懒腰:“大晚上的你叫什么。”&lt;/p&gt; 白芷指着南羌的脸,神色有些复杂,等南羌全部脸都抬了起,白芷又忍不住发笑。&lt;/p&gt; 南羌看白芷一惊一乍的,白芷差点笑岔了气。&lt;/p&gt; “小姐,你的脸。”&lt;/p&gt; 南羌摸了摸脸,心里有些莫名其妙。&lt;/p&gt; “我的脸怎么了?”&lt;/p&gt; 白芷转身去拿了一面镜子递给南羌,南羌看着铜镜上面的自己,脸上的墨水糊成一团,眼睑上,嘴唇边上还画着两个小翘尾。&lt;/p&gt; 南羌握紧镜子:“肯定是那臭道士做的好事!老娘这就去把他给撕了!”&lt;/p&gt; 南羌拿起桌面上那把长剑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lt;/p&gt; 不一会儿,院子里面鸡飞狗跳的,两人一直打到三更半夜,屋里的人都睡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歇了下来。&lt;/p&gt; 第二日清晨,南羌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混出郊外,南羌夹起一口大锅,推了一车的米粮,那些饿了好几天的难民个个蜂蛹上前。&lt;/p&gt; 南羌拔出剑,敲了敲那锅底。&lt;/p&gt; “大家静一静,别急!”南羌扯着嗓子,喊完以后,喉咙有些干疼。&lt;/p&gt; “你们还想不想回皇城了?!”&lt;/p&gt; 底下的人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人愁苦道:“谁不想回去,可现谁能进去。”&lt;/p&gt; “是啊……”&lt;/p&gt; “是啊……”&lt;/p&gt; “想回去就给我闭嘴!”南羌举起长剑,都快把那口锅给敲破了。&lt;/p&gt; 南羌指了一边:“那里全都是米,这一边全都是药。这些米够你们吃上好几日,身上感染瘟疫的到最东边,身体康健的到粮食那边。&lt;/p&gt; 从今日起,身体康健的负责做饭熬药,每天到了吃饭的时间,就把饭放到那边,等那些身染瘟疫自己过来吃喝。瘟疫病轻的,照顾瘟疫病重的。&lt;/p&gt; 吃完饭就将这些药材全都倒锅里,熬好的汤药也放到那边。谁也不能私自偷粮偷药。&lt;/p&gt; 起哄争抢的,欺负弱小,偷懒耍滑的!这就是下场!”&lt;/p&gt; 南羌拔出刀,劈在一边的木桩上,木桩一下碎成几块。&lt;/p&gt; 底下的人也听的清清楚楚,只要有吃的有喝的,能让他们有活着的希望,那就是天大的恩赐。&lt;/p&gt; 南羌坐在大树上,怀清递过来一个野果子。&lt;/p&gt; 南羌看着南羌可以说是蓬头垢面,伸手去擦了擦南羌的脸。&lt;/p&gt; “你说你,非得充当什么救世主。”怀清揶揄苦笑。&lt;/p&gt; “我乐意。”南羌赌气的咬了一口野果子,野果子又酸又涩,南羌舌头都酸麻了,面部扭曲在一块。&lt;/p&gt; “臭道士,你摘的这是什么果子。”&lt;/p&gt; “这日子,他们都是靠这些果子填腹。你看那块空的地方,那些草根就是被这群难民挖来吃的。&lt;/p&gt; 朝廷虽然有定时发放粮食,可你是粮食不过是一点点。&lt;/p&gt; 所幸这南淮王府,靖远王府,高家,还有丞相府这几天来都运粮食出来赈灾,不然这里早就饿死不少人,白骨遍地了。”怀清吞了下肚,嘴里还是有些酸涩。&lt;/p&gt; ”&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49章 滑稽之人 叮铃铃……叮铃铃……&lt;/p&gt; 夜里一阵铃铛声音传入耳里,南羌站起来,铃铛的声音渐渐微弱。&lt;/p&gt; 一旁的怀清睡得鼾甜…南羌起身时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夜色太暗,南羌根本就没有察觉怀清变化。&lt;/p&gt; 南羌听铃铛声音渐渐小了以后,在生成耳朵去听,像是走远了。&lt;/p&gt; 南羌推了推怀清:“臭道士快醒醒。”&lt;/p&gt; 怀清转过身去继续睡,南羌打了一个哈欠,铃铛声听不见以后心中的疑虑渐渐消失。&lt;/p&gt; 次日早晨,南羌伸了伸懒腰松了松胳膊腿。&lt;/p&gt; 闹瘟疫时,街道上所有商铺都大门紧闭,只有百腾阁还打开门做生意,虽然生意比不上以前,但每天也有几个人进进出出。&lt;/p&gt; 百腾阁一楼大堂里零零星星做着几个人,个个身穿麻布,要里挂着一大刀,戴着竹帽一边喝茶一边窥探着周围的动静。&lt;/p&gt; 等放在桌面上的银子被人拿进去,又拿了一个锦囊出来,那些拿着紧呢就急忙出了门。&lt;/p&gt; 等到响午,打扮的像是商人马队拉着毛驴和马停在百腾阁门口。&lt;/p&gt; 刚出门的人看了一眼,刚想上前去说这里并不是什么吃饭的地方,转念一想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拉了拉帽子眼神漠然的大步离开。&lt;/p&gt; 微雨细润,毛驴毛发上轻盈的水珠宛如霜雪,几个人帽子上早就被打湿了一片。&lt;/p&gt; 只见那几个人把马拴在门口,四周围看了一眼,眼神凶神恶煞,与其说是商人不如说它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来得贴切。&lt;/p&gt; 花奴从上面听见铃铛声就在二楼等着。&lt;/p&gt; 在一群人进了一楼大堂,大堂伺候的人跟了上去。&lt;/p&gt; “几位客官是想吃点什么?”&lt;/p&gt; “发糕,米线粗馒头。”&lt;/p&gt; 这话刚刚说完,周围那些人纷纷抬头看过这边,有些觉得鄙夷不屑。&lt;/p&gt; 小二道:“客官,我们这里没有发糕,米线粗馒头,客官要不要换我们这里的招牌菜,我们百腾阁素菜一绝。”&lt;/p&gt; “九个热菜,十七个冷菜,八个碟菜,一碟花生米,一杯酒,酒满三分即可。”&lt;/p&gt; 主菜还没上来,刚刚点菜的人借由离开,绕道从后院按到上了二楼。&lt;/p&gt; 要说平日里二楼还有些人,那现在的局势二楼就是空荡荡的。&lt;/p&gt; 这还没有到上纳日子,这一些人比预定时间前的半个月来。花奴隐晦婉转道:&lt;/p&gt; “我已经给诸位安排好住处,现在外头正闹瘟疫,可能要劳烦诸位过一段时间再出皇城。”&lt;/p&gt; 那人又粗又长的眉毛往上一挑,声音有些粗犷沙哑:“我奉长老之命前来,转告阁主一声,今年所收的上纳要比往年高二百两黄金。”&lt;/p&gt; 花奴面不改色:“不知有何缘由,比往年高出二百两黄金。”&lt;/p&gt; “下月便是大长老生辰,还有尊首的奉天祭祀,其他地方一千两黄金,念及今年你们百腾阁出了点状况,只收了二百两黄金。&lt;/p&gt; 怎么,百腾阁要二百两黄金都拿不出来了。”&lt;/p&gt; 花奴笑靥如花,咯咯笑声在二楼大堂里回荡。&lt;/p&gt; “侍者说笑了,以往哪一年不是我们百腾阁上纳黄金最多,区区二百俩,怎么能难得倒我们百腾阁,侍者喝盏茶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禀告阁主。”&lt;/p&gt; 花奴扭着水蛇腰,一步一步走向阁楼。&lt;/p&gt; 屏风里面,离渊坐在窗台下面,看着外面朦朦胧胧的细雨,眉头深锁。&lt;/p&gt; “阁主,是长老们派来的侍者。”&lt;/p&gt; “说些什么了。”&lt;/p&gt; “说今年白长老生辰,还有尊首奉天祭祀,今年要比往年多纳二百两黄金。&lt;/p&gt; 还说长老已经顾及我们百腾阁今年不如意,别的都上纳多一千两黄金,我们百腾阁只需要上纳二百两。”&lt;/p&gt; 离渊眉头一蹙,花奴站在屏风外面听里面许久没有动静,良久,离渊道:“金库里还有多少银子。”&lt;/p&gt; “加上之前倒卖粮食,还有豫王之前送来的,以及百腾阁这月来营收刚好够今年上纳。”花奴低着头,声音有些带着一丝丝恐惧。&lt;/p&gt; 离渊声音冷淡:“去一趟济王府,还有把这些信送去靖远王府,丞相府,南淮王府还有密谍司。”&lt;/p&gt; 花奴走进屏风,桌面上放着几封信,花奴拿着信,应了一声就被打发了出去。&lt;/p&gt; 不出半柱香时辰,这些信就已经落到各处府邸。&lt;/p&gt; 南淮王府小厮收到信,直接送进去大堂,南淮王接过信,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勃然大怒。&lt;/p&gt; 南怀王妃见状,将那揉成一团的纸张慢慢铺平摊开。&lt;/p&gt; 认真看着上面的字,面色骇然一变。&lt;/p&gt; “这信到底是什么人送来的??”&lt;/p&gt; 小厮见状,赶紧道:“是一个长得十分高挑的男子,小的也不知道他是谁,给了小的一封信说是要转交给王爷就转身走了。”&lt;/p&gt; 宋青栾片刻便平定下来:“没事了,你先退下吧。”&lt;/p&gt; 等小厮前脚一走,宋青栾坐下来安抚道:“这信一定是别人胡口说的,上面说羌儿便是那殴打济王府世子的许俊知,可那许俊知人人都知道他是个男子。这一定是不知道什么人不怀好意。”&lt;/p&gt; 乘鹄和司佰小步跨进来,刚好听见这么一茬话。&lt;/p&gt; 乘鹄恭恭敬敬的请安,身后跟着嫡母。&lt;/p&gt; “祖母刚刚说的可是羌姑姑。”&lt;/p&gt; 宋青栾满目慈爱的将乘鹄搂进怀里,摸了摸他的头:“是在说羌姑姑。”&lt;/p&gt; “父亲母亲,这是发生什么事了。”&lt;/p&gt; 宋青栾笑了笑:“也没多大的事,可能外头世道乱了,什么人都有。刚刚王府收到一封信,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上面竟然说这殴打济王府世子的许公子就是羌丫头。&lt;/p&gt; 这样天大的滑稽谁会信,这外面现在乱成一团,天下不太平,人心必乱,也难怪。”&lt;/p&gt; 齐兰听后,面色温润:“就是那位殴打了济王府世子,最后还由靖远王出面跟百官争论的许俊知?”&lt;/p&gt; 宋青栾点了点头,南淮王听着两个妇人一言一语,沉闷的走出大堂。&lt;/p&gt; 宋青栾道:“这许俊知也是个奇人,一介庶民竟然敢因为一个女子,殴打皇族贵胄,江湖人士果然是江湖人。四海为家无牵无挂,要是快评成人哪个不怕祸连家族。&lt;/p&gt; 还有这名字,许俊知,我说不出哪不对,又总觉得这名字别扭。”&lt;/p&gt; 齐兰莞儿一笑:“听说他还有个名字,叫许不易。儿媳倒是觉得他是个性情直爽之人。&lt;/p&gt; 这济王府世子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欺软怕硬,如今碰上一个比他还硬的骨头,被一个平民百姓欺负到头上,还要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这样人看了可真真是解气。”&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50章 隐祸 宋青栾惆怅叹了一声:“还好羌儿是个女子,要是个男儿,照着她的性子,怕也是个纨绔霸道的公子哥。”&lt;/p&gt; “母亲和祖母向来教导有方,也绝不会教养出这样欺行霸市的人出来。”&lt;/p&gt; 宋青栾刚端起来的茶杯,又放了下去,像是心里有愧:“额弥陀福,这话真是羞到我的脸了,你是不知道她在南淮,南淮的百姓可是见着她都要绕道走,见着他比见着鬼还要怕。&lt;/p&gt; 她这丫头,我也实在是管不了,每次犯了错捅了娄子就往你祖母那钻,你祖母又每回都护着她。&lt;/p&gt; 为了她的事我可真是头疼得紧,现在一说起她,我这头痛是又犯了。”&lt;/p&gt; 齐兰捂嘴一笑:“母亲也只是嘴上说说,哪真是舍得责罚她。”&lt;/p&gt; 宋青栾惆怅叹了一口气:“不说她了,等过些日子回南淮,还不知道有多少烂摊子等着收拾。”&lt;/p&gt; 走出了门外,司佰看着乘鹄:“刚刚夫人说的那位姑姑,到底长什么样子?”&lt;/p&gt; 乘鹄抬起头:“书房里有姑姑的画像,我带你去看看。”&lt;/p&gt; 两个小孩一路走到书房,乘鹄拿出一幅画卷,摊平画卷以后,司佰瞳孔渐渐放大。&lt;/p&gt; 司佰压抑着心头的激动,面色平静:“这就是你姑姑?”&lt;/p&gt; 乘鹄点了点头:“这位就是我的阿羌姑姑,也就是刚刚母亲和祖母说的那个羌姑姑。我还有一个昭姑姑,和织姑姑。”&lt;/p&gt; 乘鹄一路小跑又找了两张画卷,司佰只是稍稍看了一眼,目光始终停留在南羌画像上。&lt;/p&gt; 乘鹄收起画卷的时候,司佰将旁边的砚台移了一下。&lt;/p&gt; 乘鹄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墨,墨汁迅速蔓延,桌面上南羌的画像随即被染成一片黑乎乎的。&lt;/p&gt; 乘鹄一声惊呼,手忙脚乱的赶紧把画卷拿了起来。&lt;/p&gt; 司佰看着乘鹄小眼睛里落寞,有些愧疚。&lt;/p&gt; 府里的先生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先生把乘鹄抱开。&lt;/p&gt; 司佰跟上去,快关门的时候看着那墨不断地在地毯上。&lt;/p&gt; 夜里,司佰看见先生坐在亭子,小心翼翼上前:“先生。”&lt;/p&gt; 少年回头看着司佰:“你是为今天在书房的事来的。”&lt;/p&gt; 司佰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良久司佰才点头。&lt;/p&gt; “先生是不是见过我那位恩人?”&lt;/p&gt; 司佰一双小手攥住衣袂,少年声音轻脆:“见过。”&lt;/p&gt; 司佰继续问道:“那先生记不记得她的模样。”&lt;/p&gt; “当然记得。”&lt;/p&gt; 少年看着司佰眼里透出的杀意,嗤笑:“小小年纪,戾气太重,杀气太重可不好。”&lt;/p&gt; 司佰像是被人看穿了一样,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惊慌,一双手不知不觉的慢慢张开。&lt;/p&gt; 少年道:“她的画像我早就看过,她来找你的时候我就一眼认出了她。你以为南宁王府是你想来就来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当初送来的那封信确实是长宁公主亲笔。&lt;/p&gt; 你要真是感她的恩,就好好在府里呆着,等你及冠之年不想留了,南淮王府自然不会强留你。”&lt;/p&gt; 司佰有些愕然,对上少年从面具里露出那双眼,司佰低声道:“你也王府里的主子是不是。”&lt;/p&gt; 司佰声音虽然小,还是让少年停下了脚步。&lt;/p&gt; “是。”&lt;/p&gt; 少年坦坦荡荡的承认,司佰心里紧绷着那一口气反而松了下来。&lt;/p&gt; 少年转过身来:“小小年纪如此深谙世事,她也一定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她送你来这里,是想你有一个安稳的家,世事诸多事一念善一念恶。&lt;/p&gt; 南淮王府王爷王妃并不知道这事,是真心将你当故友之子来栽养。”&lt;/p&gt; 司佰等少年走远,回神时头上发丝被细雨淋湿。&lt;/p&gt; 司佰刚踏进屋里,宋青栾问屋里丫鬟:“这么小一个孩子,外面天黑路滑你们也不知道跟着。”&lt;/p&gt; 丫鬟低头:“奴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偷偷跑出去的。”&lt;/p&gt; “他这么小的人,你都这么大了,他还能在你眼皮底下偷偷跑出去不成。”&lt;/p&gt; 丫鬟刚刚坐在门口外面打盹,有些心虚的垂下头。&lt;/p&gt; “夫人。”司佰小步上前。&lt;/p&gt; 宋青栾见人回来,刚刚焦虑板着的面上才有些喜色。&lt;/p&gt; “我说你这个孩子,外面下着雨,又黑灯瞎火的你跑去外面干什么。你瞧你,头发都湿了。”&lt;/p&gt; 宋青栾又对着丫鬟道:“还不去打一盆热水。”&lt;/p&gt; 宋青栾叹了一口气:“这丫头一点都不机灵,先前我就千叮万嘱,一定要选几个机灵的贴心会伺候人的,顺慈你当初是怎么选的。”&lt;/p&gt; 顺慈上前,司佰道:“石姐姐是我选的,平日里她虽然是粗心大意,但对我也是很好,大小事上也照顾的周到。刚刚我突然发现夫人送我的玉佩丢了,见她疲惫一日坐在门口外面打盹,不想吵着她,才一个人出去外面找。”&lt;/p&gt; “一块玉佩,丢了就明天再找,反正在这王府里面,它还能长腿跑了不成。&lt;/p&gt; 我还以为你这孩子是因为今天在书房的事心里怕被责罚,自己偷偷摸摸跑出去了。”宋青栾呼出一口气,摸了摸司佰的头:“等会洗漱一下,早点歇息。”&lt;/p&gt; 济王府里头,赵谈纵坐在凳子上面,一想起昨天的事情就恨不得将南羌挫骨扬灰。&lt;/p&gt; 在得知许俊知就是南淮王府的三小姐南羌时,赵谈纵还特意派人去打探了南羌的消息。&lt;/p&gt; 在大堂里坐到天黑,人回来的时候赵谈纵已经等的不耐烦。&lt;/p&gt; 回来的小厮看赵谈纵面色,就有些胆寒。&lt;/p&gt; “都打听清楚了?”&lt;/p&gt; “打听清楚了,南淮王府确实是有一位庶出的三小姐,她在南淮的名声那是要多臭有多臭,纨绔霸道,这南淮的百姓个个人见着他都得退避三舍。&lt;/p&gt; 之前高家的高公子高翡就是去南淮给他姨母勉音县主贺寿时,在街上当众调戏了这南羌,才被南羌给害了。&lt;/p&gt; 这高翡犯了杀人放火的,但是也罪不至死,被南淮知州辛大人发配流放。&lt;/p&gt; 可蹊跷的是这高翡第二天就死在了郊外,听说死相极惨,不少人就揣测是南羌做的。”&lt;/p&gt; 赵谈纵眼眸一冷:“庶女?”&lt;/p&gt; 小厮低声道:“是庶女,但听说她虽是庶女,但也深得长宁公主疼爱。&lt;/p&gt; 不过小的打听到,两个月前,这南羌就因为一点点小事险些打死了府中的丫鬟,长宁公主怕这事传出去,坏了南淮王府名声,就把南羌禁足王府,这些月来,南淮百姓都鲜少见着这位南羌。”&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51章 搭台唱戏 “南淮,辛平山。”赵谈纵眼珠子一转,起身朗朗吩咐:“现在就派人去百腾阁探一探虚实。”&lt;/p&gt; 小厮低头,应了一声,急忙忙的跟上前小的这就去办。&lt;/p&gt; 百腾阁楼,花奴面色匆匆的拿着一张纸进来。&lt;/p&gt; “阁主,查出来了。渡口那批货失火当天桃面笑见了南羌,暗探来信,渡口那批货的消息就是南羌泄露出去,还有南羌一直跟密谍司的严淞来往密切,云桂山大营失火那天晚上,有人看见南羌和那个臭道士出城,就是严淞开的城门,还有南羌跟那个臭道士回来的时候,拿的就是密谍司令牌进的城。&lt;/p&gt; 还有暗探来报,前日见南羌在京兆府门口等着先豫王府豫王贴身暗卫跛脚七。&lt;/p&gt; 也许一开始阁主怀疑就是对的,南羌与跛脚七是一伙的,还有密谍司的严淞,怕也早已经是靖远王的人。”&lt;/p&gt; 离渊眉梢一紧,语气平淡,听不喜怒。&lt;/p&gt; “从江南运过来那十几万两黄金到底落到了谁的手上。”&lt;/p&gt; 花奴沉吟片刻,最后抬头:“奴婢让人加派人手去彻查每一个渡口,先前这批黄金大多数都是由豫王跟个地方官员打通关系,安排好每个渡口随行检查,以及过渡口通行,济王府世子赵谈纵则是负责支出银两。&lt;/p&gt; 而我们百腾阁负责她们的货到了渡口以后,密切安排监视,保护他们货物。&lt;/p&gt; 一路从江南到京都,共经过了十个州,二十八个渡口,起先我们的人也并没有察觉到异样。&lt;/p&gt; 现在之前在渡口搬运的官员个个怕这是受到牵连,哪怕是我们用尽手段,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lt;/p&gt; 二十八个渡口,一路上人多复杂,有些人早就来无影去无踪,查起来,就像是大海捞针。&lt;/p&gt; 奴婢还发现一件事,这批黄金从江南到京都,丞相方居正就知道这事,他一路派人打探,也许这批黄金的风声就是他走漏的。”&lt;/p&gt; “十万两黄金,怎么可能不翼而飞。”离渊像是在自言自语。&lt;/p&gt; 片刻离渊道:“能让十万两黄金不翼而飞,有这本事的大周国土里,只有一个人。”&lt;/p&gt; 花奴抬起眼睑:“阁主说的是”&lt;/p&gt; “南淮王府,长宁公主。”&lt;/p&gt; 花奴眉头一皱:“又是她这个老不死的。按她的性子要知道这批货是从江南来的,在南淮渡口的时候就已经被拦截下来了。”&lt;/p&gt; 离渊从屏风里面走了出来,撩开帘子。&lt;/p&gt; 花奴看不清面具下面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只看见那双眼又阴又柔,让人不敢直视。&lt;/p&gt; 花奴退到一边,离渊声音有些沙哑。&lt;/p&gt; “按她的性子?”离渊嗤笑一声:“一个陪着大周太祖皇帝打下这江山,手里染了多少鲜血,这大周一朝天子一朝臣,她南淮王府地位威严岿然不动,受历代皇帝尊享追封。&lt;/p&gt; 子嗣凋零的南淮王府手握重权到时至今日,全凭这位长宁公主的一己之力。&lt;/p&gt; 这样的人就算是心怀天下苍生,但也是能舍小为大的人。&lt;/p&gt; 她让区区一个南淮庶女,就足以让京都搅得天翻地覆,在这大周国土,除了她,没谁能够让十几万了黄金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lt;/p&gt; 用一座皇城百姓的性命,换来十几万两黄金,和一次不动兵戈不见血就能清洗朝堂的机遇,她怎么就做不出。”&lt;/p&gt; “那阁主,这南羌,我们还杀吗?”&lt;/p&gt; “杀。”离渊负手而立:“我们百腾阁迟早是她南淮王府的绊脚石。南羌不杀后患无穷。&lt;/p&gt; 但我们不用自己杀,杀她的人就快到了。”&lt;/p&gt; 离渊话落,就听见门外一阵马蹄声。&lt;/p&gt; 花奴自觉消失在黑暗里,花奴到了一楼,看见赵谈纵火急火燎上来。&lt;/p&gt; “世子深夜来,是为何事。”花奴一双玉手拦着赵谈纵。&lt;/p&gt; 花奴衣衫单薄,修身的衣裳衬得身材婀娜,一双杏仁眼如敛秋波,朱唇微微上翘,桃腮微红,乌黑的发丝垂着几条随一阵轻风微微摇摆。&lt;/p&gt; 赵谈纵嗅着香风,眼里看着花奴像是被勾了魂似的。&lt;/p&gt; 花奴半娇羞的声音娇柔:“世子这么看着奴家,是把魂丢了吗。”&lt;/p&gt; 赵谈纵笑的极其猥琐,看着花奴笑的胸口一颤一颤,轻纱包裹着的胸脯像是呼之欲出。&lt;/p&gt; 赵谈纵刚想伸出手去揽着她的细柳腰,花奴不着痕迹的抽开身,声音依旧娇羞:“世子进来喝杯茶吧,奴家亲手给你泡。”&lt;/p&gt; 赵谈纵身边的小厮低声提醒:“世子,我们来是办正事的。”&lt;/p&gt; 赵谈纵有些恼怒,回头瞪了一眼,满是戾气:“本世子做事用得着你来提醒!”&lt;/p&gt; 赵谈纵跟在花奴身后,一路跟着上了二楼,在上楼梯的时候赵谈纵还特意走慢了几步,从低往高看,窥着那半露春色。&lt;/p&gt; 花奴纤细修长的双腿,流苏垂在贴着大腿两侧,桃色衣纱妩媚妖娆,那翘臀踩一步楼梯,赵谈纵就失一分神。&lt;/p&gt; 夜莺啼叫,南淮王府后院里寂静得能听得见南昭耍刀弄剑的声音。&lt;/p&gt; 梁伯打着灯笼颤颤巍巍走到大门口外面,门外的小厮似乎见惯不怪。&lt;/p&gt; “梁管家,这天刚下了雨夜里寒凉你就仔细着些,今晚别再在外面等着了,要是有什么消息我们第一个时间去告诉您。”&lt;/p&gt; 小厮看着梁伯打了一个喷嚏,上前道。&lt;/p&gt; 这几个月来,不分白天黑夜,这梁伯是一有空就在门口外面来来回回的走。&lt;/p&gt; 郡主剿匪凯旋归来后,他便在府门里面来回的走,只要听见外面有马蹄声,就露出那个大黄牙笑呵呵的往外走,看着马车里面走下来的人,面色又变了,闷秧的走进府里。&lt;/p&gt; 梁伯露出她那大黄牙咧着嘴笑:“你这小伙子别看我年纪大了,想当年我跟在王爷身边,那可是跑得比兔子还要快,这么点风不碍事。我吃多了,就走走消消食。”&lt;/p&gt; 梁伯说到最后重复了一遍消消食,一屁股坐在门口外面的石阶上,天色渐渐暗淡,大门口的两盏灯笼也点上了灯。&lt;/p&gt; 这风一阵接着一阵的刮,大街上的那些落叶灰尘全都拍面而来。&lt;/p&gt; 小厮看不过去,赶紧下去搀扶起来,梁伯就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挪也挪不动。&lt;/p&gt; “我就坐一会,碍着你们什么事。”&lt;/p&gt; 梁伯像是赌气一般,小厮见劝不动干脆也不劝了。&lt;/p&gt; 不一会,慢慢传来一阵微弱的马蹄声,马蹄声渐渐大了起来。&lt;/p&gt; 梁伯站了起来,看见一匹马匹从黑暗的长街尽头奔疾而来。&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52章 搭台唱戏 “公主,信……来信了!”&lt;/p&gt; 梁伯一路小跑回了府,迎面来的慕嬷嬷,气势汹汹把梁伯拦下。&lt;/p&gt; “一把年纪了还风风火火毛毛躁躁的。”&lt;/p&gt; 慕嬷嬷板着脸,梁伯裂开嘴,说话有些卷舌:“京都来信了。”&lt;/p&gt; 慕嬷嬷眼眸闪过一丝波澜,语气平静:“知道了,信我会交给公主,大晚上的你就回去歇着吧。”&lt;/p&gt; “我不困。”&lt;/p&gt; 慕嬷嬷转过头去:“困不困随你,春棠居你是不能进去。”&lt;/p&gt; “公主,京都来信了。”慕嬷嬷将信递了上去。&lt;/p&gt; 长宁公主拆开信封,看了一眼将信扔到火盆里烧了。&lt;/p&gt; 火盆里扬起一阵灰烬,慕嬷嬷看着内灰烬袅袅升起,又缓缓落下。&lt;/p&gt; “是京都发生什么事了吗?”&lt;/p&gt; 长宁公主摸了摸桌面上那块圆滑的玉:“是羌丫头。”&lt;/p&gt; 长宁公主语气平淡,慕嬷嬷眉头皱起:“三小姐又闯什么祸了?还是在京都发生了什么事,三小姐……”&lt;/p&gt; “还没出事。”长宁公主打断道。&lt;/p&gt; “还没出事那就是快出事了。”慕嬷嬷声音极小。&lt;/p&gt; “百腾阁出尔反尔,我也早就料到了有这事。先前在府里唱的那一场大戏也该是时候搬上台了。&lt;/p&gt; 这几日辛府他在我们府里的墙头听了那么久,也该让他们听出一点什么事来。”&lt;/p&gt; “公主是说三小姐在京都已经暴露了身份。”&lt;/p&gt; “现在说暴露身份言之过早,要是南淮百姓人人亲眼所见羌丫头就在里,这雌雄不分真假不辨的。”&lt;/p&gt; 长宁公主面色凝重:“我只是担心,羌儿在京都有危险。我应该早些叫她回南淮,不应该让她以身犯险。”&lt;/p&gt; 慕嬷嬷面色也跟着犯难起来:“吉人自有天相,三小姐一向是福厚的人,一定会有真人保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lt;/p&gt; “就怕有的时候大罗神仙也不管用。”长宁公主从桌面上拿出一封信:“把这个送出去,务必保羌丫头平安归来。”&lt;/p&gt; “是,婢子这就去。”&lt;/p&gt; 慕嬷嬷刚出春棠居,南织在后面叫着:“慕嬷嬷请留步。”&lt;/p&gt; “慕嬷嬷,是不是三姐从京都来信了,昨日我才收到她的信,她说要上回我给她的那些药,还有这解毒丸以及驱风散寒丸,她说这些东西能治好京都城百姓的瘟疫。她这回来信,是说了些什么?”&lt;/p&gt; 慕嬷嬷看着两眼乌青的南织,微微低身:“这信不是三小姐从京都写来的,要是有三小姐的消息,婢子一定告知四小姐。”&lt;/p&gt; 后面的梁伯完,性子急了:“等一下,你刚刚说这信不是三小姐从京都来?”&lt;/p&gt; 慕嬷嬷看着梁伯,面色有些愠怒:“谁跟你说这信是三小姐从京都来的。这一天到晚的,成天在门里转来转去,昨天又是你忘记把白虎那个笼子给关上了吧?昨天那大白虎从笼子里窜出来,险些咬伤了人。&lt;/p&gt; 要是这大白虎还跑出来,我就让人把他给炖了。”&lt;/p&gt; 梁伯刚刚还有些好脸色,现在立刻黑脸。&lt;/p&gt; “你要是把它给炖了,我就……我就……”&lt;/p&gt; 慕嬷嬷抬起脸:“你就怎么样?”&lt;/p&gt; “我就去公主跟前告状!三小姐养的白虎怎么会咬人,它每天吃饱就睡睡饱就吃,性子温顺的就像跟猫一样,我看你就是看它不顺眼,总是想一些由头来把它送走。&lt;/p&gt; 我跟你说,只要有我老梁在,谁也不能动它,谁动它我跟谁急。”&lt;/p&gt; 慕嬷嬷转过身去也不理会梁伯,南织一心想的只有京都瘟疫,听慕嬷嬷说这信不是南羌从京都送回来,满脑子想的都是配方药材,在两人的争辩中越走越远。&lt;/p&gt; 老梁伯刚转过身去又拍了拍大腿,小跑跟了上去:“那到底有没有说三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现在京都闹瘟疫闹得这么厉害,她一个人在京都孤苦无依的。”&lt;/p&gt; 慕嬷嬷心里一烦躁,停下脚步转过脸去:“我怎么知道三小姐什么时候回来,我又不是道士更不是三小姐,我要是能算准哪一天回来,还用得着在这里跑来跑去。你这老头别一天到晚都问前问后,烦不烦人。”&lt;/p&gt; “我闲的啊。”老梁头跟着慕嬷嬷不放。&lt;/p&gt; “你闲的?不是说你那侄媳妇有了身孕吗?现在你那大侄子也在家里头,你这当大伯父的怎么也得去走一走,给你那未出世的侄孙儿送一份厚礼。”&lt;/p&gt; 老梁头听后,面色一喜:“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都说三小姐拉的姻缘靠的住,这几个月前我在为那大侄儿操心,现在连侄孙儿都有了,还是三小姐好。”&lt;/p&gt; 梁伯呵呵笑,那一口大黄牙露出了在日光下尤为发黄。&lt;/p&gt; 慕嬷嬷翻了翻白眼,拂袖转身离去。&lt;/p&gt; 刚出府门外面,就看见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墙角。&lt;/p&gt; 慕嬷嬷但是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往大街里走去。&lt;/p&gt; 辛家,勉音县主手里拿着好几张画像,勉音县主将其他画卷放下去就拿着一张。&lt;/p&gt; 一边的婆子笑道:“这是郇城知州大人的二小姐钟明慧,明年及笄,县主你看,这钟家二小姐长得是珠圆玉润,一看就是好福相,这要是把她娶进家门了,三年抱两是没有问题。到时县主就等着儿孙满堂吧。”&lt;/p&gt; 媒婆在那呵呵笑,勉音县主那肥厚的脸没有丝毫波澜。&lt;/p&gt; 片刻才阴阳怪气道:“我怎么记得钟家夫人只生了一个儿子,什么时候生了一个女儿?”&lt;/p&gt; 媒婆面色一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笑道:“县主说的那位是钟大人先夫人,这二小姐是续弦所生,但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嫡女。”&lt;/p&gt; 勉音县主露出不屑:“我儿文曜乃是日后朝廷栋梁之才,这身后外祖父这边乃是皇族贵胄,一个区区知府的续弦所生女儿怎么配得上我儿。”&lt;/p&gt; 媒婆强打着笑意,心里绯腹嘀咕,就勉音县主这名声,早就臭到十里八乡去了,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女儿哪个不是挣破脑袋想高嫁。&lt;/p&gt; 自个也是知府夫人,不过是有一个县主的名头,这知府之子配知府女儿再是门当户对不过。&lt;/p&gt; 况且也不知钟家夫人还乐不乐意,她倒在这自诩身份高贵,嫌弃上人家了。&lt;/p&gt; 媒婆虽然在心底绯腹,也不敢说半句丑话。&lt;/p&gt; “那是那是。”媒婆擦了擦额头的虚汗。&lt;/p&gt; “那不知道县主到底看上哪户人家的女儿,县主的目光自然好,能被县主看上的自然不会差,老身好上门说媒去。”&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53章 败露 勉音县主声音慵懒:“玲珑郡主家的那个小女儿我看着很是不错。”&lt;/p&gt; 媒婆讷讷不语,门外的婆子进来看了一眼媒婆,不等勉音县主开口媒婆十分机灵的开口道:“那老身先走了,改日再来。”&lt;/p&gt; 炎炎夏日,这辛家的地板可真是烫人的脚底跟,媒婆夹着两只小脚一路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府门。&lt;/p&gt; “县主,奴婢按县主的吩咐,让春子乔装成卖菜的菜农送菜进去南淮王府,今日进去刚好听见了府里的婆子和管家说事,南淮王府三小姐果然是不在王府里头,听说好像去了京都。”&lt;/p&gt; 勉音县主眉头挑了挑,似乎有所思,片刻勉音县主道:“不在王府,在京都。”&lt;/p&gt; 勉音县主突然笑了起来:“好呀,真是天大的喜事。”&lt;/p&gt; 一边的奴婢附和道:“现在京都闹瘟疫,她在京都出个三长两短,运气不好感染上了瘟疫死在了外头真是活该。”&lt;/p&gt; 勉音县主心情舒畅,由丫鬟扶着从太师椅子上站的起来,那腰间肥粗,走一步脸上的肉就抖一下。&lt;/p&gt; “死在外头?没那么容易,本县主要让她受尽折磨才死。”勉音县主修长的指甲嵌到肉里,眉眼尽是毒辣。&lt;/p&gt; “快去告诉老爷,让他休书一封送进京都,就说南淮王府那低贱的庶出丫鬟现在人在京都。&lt;/p&gt; 南淮王府手握重兵镇守边疆,无召令不得入京,她身为南淮王府的庶女,偷偷摸摸进了京都,南淮王府还妄想瞒天过海,这可是谋逆的死罪呀。”&lt;/p&gt; 勉音县主是越说越高兴,一边的丫鬟婆子也跟着微微上扬嘴角,勉强的笑了起来。&lt;/p&gt; “县主说的是,这谋逆可是死罪,即便他们南淮王府是开国功臣,怕也是难逃其咎。&lt;/p&gt; 况且南淮王府手握重兵这么多年,早就招来不少人眼红猜忌,功高震主可不是好事。&lt;/p&gt; 要是有这缘由,到时候南淮王府被群起而攻之,南淮王府离着被抄家问斩那天还远吗。”&lt;/p&gt; 勉音县主面色有些不虞:“你一个下人怎么知道这么多朝廷上的事。”&lt;/p&gt; 婆子眼里闪过一丝惊慌,片刻打圆场道:“县主聪慧过人,无论是大小事都能洞察秋毫,奴婢一直伺候在县主身边这听多了见多了,当然也知道一些才能更好的伺候县主,若是个木头脑袋,怎么能帮县主办事。”&lt;/p&gt; 勉音县主这才又高兴起来,伸手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脸上很是受意。&lt;/p&gt; “要是南淮王府倒了,在南淮谁还敢给县主脸色看。”&lt;/p&gt; 婆子像是无意说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以后立刻捂着嘴:“奴婢失言。”&lt;/p&gt; 婆子伸手就轻轻扇自己的嘴巴,勉音孤傲的看了一眼:“行了,好歹也是我身边的管事婆子,要是打坏了脸,这外头的人怎么看本县主。”&lt;/p&gt; 婆子低头:“是,奴婢谢县主。”&lt;/p&gt; 南淮王府庶出三小姐南羌私逃出府的事一下子传得沸沸扬扬,南淮大街小巷的百姓纷纷议论。&lt;/p&gt; 难怪这两个月来南淮这么安静,原来是那个小魔头小霸王不在。&lt;/p&gt; 这热闹还刚没过多久,茶馆里的百姓就看见这许久不见的张六这一个多月来是越来越频繁出现在大街小巷,带着几个人,肩上扛着一把刀到处勒索调戏民女。&lt;/p&gt; 就在前几天的时候,这张六在茶楼里胡吃海喝一顿,最后赖着不结账,茶楼里的李掌柜上去说了几句,这张六直接抡起拳头打了张掌柜,打的张掌柜是鼻青脸肿。&lt;/p&gt; 张六的哥哥是衙门捕头的弟弟,有着在衙门里当捕头的哥哥撑腰,张掌柜也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是不敢报官也不敢声张。&lt;/p&gt; 一群人坐在茶馆里头,说着说着眉头变紧了起来,虽然说南淮没了南羌在,这大家伙上街也不用战战兢兢的,但这些月来,街道上是越来越多那些欺行霸市流氓痞子。&lt;/p&gt; 南淮王府的郡主军机繁忙哪有时间理这点小事,这南淮大街风气还不如以前。&lt;/p&gt; 以前南羌虽然是性子嚣张跋扈,可也没有干那些欺行霸市的事,这之前高翡强抢民女杀人放火的事还是南羌出头才得以让高翡恶有恶报。&lt;/p&gt; 这些人坐在一块,说起南羌渐渐便把这几年来的事都数了出来。&lt;/p&gt; 随后几人面面相觑,说了一句:“要是这三小姐的脾气跟郡主一样,那便是极好了。”&lt;/p&gt; 远在京都的南羌一天下来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南羌揉了揉发红的鼻子,怀清站在大树底下负手而立。&lt;/p&gt; 夜里,南羌刚躺下来睡着,南羌就听到一些动静。&lt;/p&gt; 南羌弹坐起来,推了一把怀清:“臭道士。”&lt;/p&gt; 南羌拿起剑,跳上树,不远处一群人举着火把正朝着手无寸铁的难民厮杀。&lt;/p&gt; 昏暗发黄的火光下,南羌看着那锋利铁剑刺破喉咙,鲜血溅起。&lt;/p&gt; 南羌手持长剑一跃而下,剑锋抵在带头领将的喉咙。&lt;/p&gt; 领将勒住马绳,马蹄声划破的夜空,领将看着南羌,神情激愤:“我乃是奉命行事,尔等小民敢公然造反不成?!”&lt;/p&gt; 南羌看着他口吐唾沫星子,剑锋往前伸了丝毫,锋利的剑刺破他粗糙黝黑的皮肤。&lt;/p&gt; 领将只觉得喉咙处传来尖锐的疼意,随后有液体慢慢的滑落。&lt;/p&gt; 领将吞了吞口,额头冒出豆大的汗。&lt;/p&gt; “奉命行事?我到要看看你奉的是谁的命,行的是什么事。”&lt;/p&gt; “奉的自然是朝廷的命。”&lt;/p&gt; “是陛下圣旨?”&lt;/p&gt; 领将显然是底气不足:“圣旨不久就会到。”&lt;/p&gt; 南羌嗤笑:“那就是没有圣旨,没有圣旨私自领兵出城屠杀难民,谁给你的胆子。”&lt;/p&gt; 领将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南羌看着上面的字有些繁杂。&lt;/p&gt; 怀清看了一眼,声音漠然:“是密谍司,太祖皇帝曾经定下一条规矩,密谍司遇到紧急谋逆之事,可行先斩后奏之权。”&lt;/p&gt; 领将凝着南羌:“既然知道,还不赶紧把你的剑挪开。”&lt;/p&gt; 南羌抽出长剑,朝着领将手臂刺去。南羌挑断他手筋骨。&lt;/p&gt; 南羌身后的难民慢慢靠拢过来,领将捂着手,满头大汗淋漓:“你竟然敢……”&lt;/p&gt; 南羌将剑插在地上:“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看,都是手无寸铁的难民,哪来的谋逆?!&lt;/p&gt; 好一个奉命行事,好一个先斩后奏,他们都是先皇城百姓,因为瘟疫被迫驱逐出城,你们还要赶尽杀绝。&lt;/p&gt; 你们是人,他们就不是人了吗?你们有妻儿老小,他们难不成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lt;/p&gt; 就为了你们这一己之私,屠杀良民,残害百姓天理何在!”&lt;/p&gt; “”&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54章 败露 “我等奉命行事!”领将嘶声力竭的怒吼。&lt;/p&gt; 怀清刚刚还有些正经的面色,旋即一变,变得有些吊儿郎当:“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所以只废掉了你一个胳膊。要是这事是你的主意,你还有命站在我跟前跟我费这些舌头?”&lt;/p&gt; 怀清看着一匹马从前面奔袭而来,众人看过去,严淞的脸在灯火下渐渐清楚。百腾阁&lt;/p&gt; “严掌令……他……”&lt;/p&gt; 严淞面色铁青,瞟了一眼领将。&lt;/p&gt; “拿下。”&lt;/p&gt; 严淞话落,南羌脖子上架着两把锋利的剑。&lt;/p&gt; 严淞伸手刚想去扯南羌衣领,怀清挡在前面。&lt;/p&gt; “严大人,别把事做尽了,到时候退无可退的可是大人你自己。”&lt;/p&gt; 怀清的话一下子将严淞点醒过来,严淞放下了手,声音冷漠:“把这道士一同带回去。”&lt;/p&gt; 南羌一踏进密谍司大牢,大脑里面就传来一阵一阵哀嚎呻吟,比先前她进京兆尹的大牢还要恐怖。&lt;/p&gt; 这里暗无天日,四面铜墙铁壁连个窗都没有,走道上远远隐隐弱弱的只有一点火光。&lt;/p&gt; 南羌一路走进来,突然觉得身边有人,南羌背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lt;/p&gt; “关在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疯了。”严淞举着火把回头看南羌。&lt;/p&gt; 南羌不屑转过头去:“严大人现在是升官发财官场的得意,这么着急就过河拆桥了。”&lt;/p&gt; 严淞停下脚步掏出钥匙打开一边的牢房。&lt;/p&gt; 南羌还看见有只老鼠在角落里吱吱声。&lt;/p&gt; “我到底犯的是什么罪?”南羌心里隐隐约约知道一点,但心中又在期盼但愿不是。&lt;/p&gt; 严淞面无神色,枯瘦的脸颊,突出的颧骨微微动了一下。&lt;/p&gt; “密谍司有人查出你身份,南淮王府庶出三小姐南羌,是吗?”&lt;/p&gt; 严淞声音极其轻,似乎像是用唇语说的一样。&lt;/p&gt; 南羌觉得浑身血液像是凝固一样,呼吸渐渐急促。&lt;/p&gt; “我说过你是什么身份,来京都到底为了什么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严淞连看都不看南羌面色,将火把插在墙上,施施然离。&lt;/p&gt; 南羌坐在凳子上,隔壁牢房的怀清把脸贴在栏上。&lt;/p&gt; “他跟你说什么了?”&lt;/p&gt; 南羌借着我要的灯光,看着怀清清秀俊美的脸庞。&lt;/p&gt; “还能说些什么。”&lt;/p&gt; “那是说了什么?”怀清掏了掏耳朵,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lt;/p&gt; 南羌想到了些什么拧眉:“你不是听力了得吗?刚刚的话你没听见?”&lt;/p&gt; 怀清有些呆滞,看着南羌,大眼瞪小眼。&lt;/p&gt; “说话像蚊子一样我能听得见?”&lt;/p&gt; 南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怀清不着痕迹的垂下眼帘。&lt;/p&gt; “你说我跟着你怎么这么倒霉?这一路上吃了多少牢狱之灾。”怀清转过身去,看见另外一边牢房贴过来一张脸。&lt;/p&gt; 怀清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南羌朝着那边看去。&lt;/p&gt; 可以说那张脸已经不像是人了,蓬头垢面,脸上黑黝黝一片像是泥垢也像是淤青。&lt;/p&gt; 嘴唇发白,双眼无神还一直在那傻笑。&lt;/p&gt; “你们是新来的吧,你知道上次在这牢房里的人是怎么死的吗?&lt;/p&gt; 他的指甲被一片一片剥了下来,身上的肉被一刀一刀割下来。”&lt;/p&gt; 南羌走近怀清那边,怀清浑身不自在。&lt;/p&gt; “你怎么知道。”南羌搬来一张凳子,直接坐在边上。&lt;/p&gt; “我当然知道。”那人一惊一乍,笑的十分恐怖。&lt;/p&gt; “因为我亲眼看着,我看着他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都看清他的骨头。他就在那里被人吊了起来,你看那地上,那是他的血……”&lt;/p&gt; 怀清踢开铺在地上的草,地板上黏糊糊,像是泥也像是腐烂了的草杆。&lt;/p&gt; “你看见了?”南羌也一副深入探究的语态。&lt;/p&gt; 怀清翻了翻白眼:“大晚上的说这些,渗不渗人。”&lt;/p&gt; 那痴傻了的人突然面色一变,变得跟正常人:“你们进来以后,我就得死了。”&lt;/p&gt; 南羌挑眉:“这密谍司还有杀鸡敬猴这么一变态做法?当着别人的面将活生生的人抽皮剥筋……”&lt;/p&gt; 南羌暗嘶一口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lt;/p&gt; 闭上眼睛一想到那血淋淋的场面,还有这是那腐烂的气息,南羌就忍不住作呕。&lt;/p&gt; 南羌干呕几声,怀清在一边风凉道:“刚刚也不知道是谁非得要说。”&lt;/p&gt; 南羌手里握着栏杆,抬起头横了一眼怀清。&lt;/p&gt; 南羌突然阴嗖嗖道:“你说明天他们会不会拿你开刀?”&lt;/p&gt; 怀清眼睛突然睁大,嘴唇抿了抿:“他要抓的人是你又不是我。”&lt;/p&gt; “可是你成天到晚跟我形影不离的,所谓隔山打牛。”&lt;/p&gt; 怀清翻了翻白眼,转过身去看着那个面目全非的人。&lt;/p&gt; “你这又是犯了什么事。”&lt;/p&gt; 那人突然狼嚎大哭,蜷缩在角落。&lt;/p&gt;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老爷没有造反,他是一个好官。我的冤枉的,冤枉的……”&lt;/p&gt; 南羌跟怀清面面相觑,片刻南羌试探道:“你家老爷是阮尚书?”&lt;/p&gt; 那人像是被刺激到一样,突然疯狂的抓着栏杆。&lt;/p&gt; 南羌才看见他的腿早就没有了,一身囚服,裤腿那里脚就乌黑满是泥垢。先前南羌还一直以为他是坐着。&lt;/p&gt; 南羌心里慢慢平复下来,那人突然又变得清醒。&lt;/p&gt; “我家老爷,他是冤枉的。”那人哭的撕心裂肺,不断捶打胸口。&lt;/p&gt; “他没有贪污,我有罪……我罪该万死啊!”&lt;/p&gt; “当年阮尚书被告发贪污,听说告发他的人就是他府里的管家。”&lt;/p&gt; “不是我!不是我!我要告发的是邵纩先那小人,是他们,是他们污蔑我,是他们调换了我的证据。&lt;/p&gt; 当年……&lt;/p&gt; 当年……”&lt;/p&gt; 那人越说越激愤,语无伦次,一会清醒一会疯颠。&lt;/p&gt; 从他那含含糊糊的话,南羌上一次听清楚了当年的来龙去脉。&lt;/p&gt; 当年阮家与邵家本来私交甚,有意结为亲家,阮尚书得知邵家暗地结交豫王等人贪污受贿,便一气之下解了两家的姻缘,查不少证据杨言要上奏,没想到一夜间,突然就有铁骑兵包围了阮府,从阮家搜出了贪银还有密信,还说是府中管家暗中揭发。&lt;/p&gt; 这才有了后来阮家被抄家问斩,女眷贬为奴籍,发放教坊司。&lt;/p&gt; 南羌声音平静:“我知道阮尚书是被冤枉的,我见过你们小姐。”&lt;/p&gt; 那人突然错愕,声音有些颤抖:“小姐,小姐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过的好不好?”&lt;/p&gt; “她很好,遇到了一位良人,现在已经嫁做人妇,生了两个大胖小子。”&lt;/p&gt; 怀清看着南羌说话语态轻松,丝毫没有半点说谎的样。&lt;/p&gt; “那就好,那就好。”那人又开始痛哭流涕起来。&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55章 当真只好女色 站在不远处阴暗角落的严淞双手翘着夹着一把剑,看不清脸色,那一双鹰隼般的眼孔微微收缩。&lt;/p&gt; 分不清日夜黑白,墙上那把火把摇曳明暗不定。&lt;/p&gt; 南羌缩在角落,大牢里越来越冷,这阴寒刺骨的风也不知道是从哪刮来的,一阵一阵涌来,夹着几声哀嚎呻吟,仿佛置身地狱。&lt;/p&gt; “臭道士。”南羌喉咙里又干又痒,干咳了几声声音有些沙哑的叫着。&lt;/p&gt; 只有在那边缘的角落里时不时传来滋滋声音,那疯子像是在挖一些什么,又像是在找一些什么。&lt;/p&gt; 隔壁那个疯子又哭又闹过了两个时辰后一点动静都没有。&lt;/p&gt; 南羌浑身瘙痒难耐,嘴唇干裂,喉咙像是撕开烧了一样,连咽一口口水都像是吞玻璃渣子。&lt;/p&gt; 怀清睁开眼睛,南羌坐了过来,靠在围栏上。&lt;/p&gt;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lt;/p&gt; 怀清嗤笑:“现在知道怕了?”&lt;/p&gt; 南羌疲软的坐在凳子上,使劲吞着口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浑浊不堪的空气。&lt;/p&gt; 怀清察觉出南羌端倪,伸手去吧南羌的手腕给抓了过来。&lt;/p&gt; “没中毒。”怀清舒了一口气,一阵阵惊嗖嗖的风无处不在也无孔不入。&lt;/p&gt; 怀清脱下身上那件道袍塞了过去。&lt;/p&gt; 南羌看着穿的单薄的怀清,别过头去:“我不冷。”&lt;/p&gt; 怀清抬起眼睑:“不冷?”&lt;/p&gt; “不冷。”南羌打了一个哆嗦。&lt;/p&gt; 怀清一点一点把衣服抽了回来:“不冷就算了。”&lt;/p&gt; 南羌眼疾手快的将衣服拽了回去:“有一点点吧。”&lt;/p&gt; 南羌立刻把衣服披在身上,身上的道袍把风隔绝,渐渐有了暖意。&lt;/p&gt; “没想到你这件破道袍平日里看着那么丑还挺管用。”&lt;/p&gt; 南羌蜷缩在凳子上,一件道袍把纤细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lt;/p&gt; 南羌看着怀清:“你不冷吗?”&lt;/p&gt; “以前在山上,每到入冬外面就下雪。道观里只有一件道袍在身,大寒冬都熬过来了,这一点冷算什么。”&lt;/p&gt; 南羌长长哦了一声,怀清揶揄道:“你不是自称闯南走北这么多年吗,这一点了就受不住,不像是吃过苦的人。”&lt;/p&gt; “我这不都是这些年都在闯南,头一回闯北吗,这南边哪有这么冷的天,而且现在才是六月天,鬼知道这破地牢里这么阴森寒冷。”&lt;/p&gt; 南羌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南淮大冷天里也没多冷。臭道士说的雪,她还只听过,未曾见过。&lt;/p&gt; “实话?”&lt;/p&gt; “当然是实话。”南羌声音有些大,应该是掩盖心虚。&lt;/p&gt; “臭道士,你以前修道是在哪个山,为什么来京都,你道号叫什么?”&lt;/p&gt; 南羌不止一次问,这一次问的格外认真。&lt;/p&gt; 大牢里空荡荡的,两个人坐的近,中间隔着一道栅栏。&lt;/p&gt; “我乃曲坛山灵虚弟子,道号玄慎,从小被人遗弃在道观门外,师傅赐名怀清。”&lt;/p&gt; 南羌挑起眉头:“真的?”&lt;/p&gt; “爱信不信。”怀清转过头,语气有些凝重:“那你呢?”&lt;/p&gt; 南羌看了一眼四周围环境,苦哈哈笑道:“你觉得这里适合谈心?”&lt;/p&gt; 南羌收回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副若有其事的郑重说道:“我乃是许俊知,自幼被卖进南淮王府当差,因为做错了一点事,怕牵连慌乱逃出南淮王,从此在外游荡。”&lt;/p&gt; 怀清:“真话?”&lt;/p&gt; “你爱信不信。”南羌道。&lt;/p&gt; “我去过南淮,我还给一个人酒水里下过药,听说那人是南淮王府的三小姐。&lt;/p&gt; 好家伙,那泼辣跋扈的三小姐足足追了我一天一夜,还好我机灵还没落到她的手里头。你在南淮王府当差的那些年一定过的很苦吧,有这么一位泼辣狠毒的主。”&lt;/p&gt; 南羌面红耳赤,这事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想起。&lt;/p&gt; 南羌压低声音:“她人其实还挺好的。”&lt;/p&gt; “她人好?”怀清拉了拉尾音:“我可听说她在南怀可是臭名昭著,南淮的百姓个个见着他都得避让三分。&lt;/p&gt; 依着我来看,这济王府的赵世子都没他这架势。”&lt;/p&gt; 南羌闷哼一声:“就赵谈纵那小子也配跟我们三小姐相提并论。”&lt;/p&gt; “你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语气,像你这种从南淮王府逃出来的逃奴都能打横着走,要是那位南淮王府三小姐到了京都,这京都岂不是翻了个天。”&lt;/p&gt; 南羌怎么听也听不出是好话,卷了卷道袍。&lt;/p&gt; “怎么就不能以此为荣,她又没偷没抢,一没欺压百姓,二没背地里做那些腌臜事,虽然性子有些跋扈但做人是坦坦荡荡的。”&lt;/p&gt; “听说那三小姐也沉迷酒色,这南淮大户人家的正经公子哥,只要一见到这三小姐个个都像是见了鬼一样,就怕被这三小姐是看上了,强行带回府中洞房成亲。”&lt;/p&gt; 南羌心中像是团了一团怒火:“哪个不分黑白颠倒是非的人说的。我听说的南淮王府三小姐明明是只好女色,这天天逛窑子,也没有去过男妓院。”&lt;/p&gt; 南羌这话直白,怀清反而停顿了一下。&lt;/p&gt; “南淮王府三小姐当真是只好女色?”怀清像是问南羌,也像是问自己。&lt;/p&gt; 南羌干咳了一声:“当然。没听说过吗,这南淮的揽月楼,春风楼这三小姐是她们家的常客。&lt;/p&gt; 你不是说给她下过药吗,那你是在哪下的药。”&lt;/p&gt; 怀清面色古怪,又重新试问了一次:“当真是只好女色?”&lt;/p&gt; 南羌斩钉截铁的道:“依我看肯定是好女色。”&lt;/p&gt; 南羌暗暗抒了一口气,怀清这边像是有一口气咽在喉咙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总觉得不痛快。&lt;/p&gt; “这南淮王府的三小姐果真是非世俗之人。”&lt;/p&gt; 南羌面色一红,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lt;/p&gt; 俩人叨叨絮絮的也不知道说了多久,知道有人举着一火把进来,后面跟着一群人,个个手里拿着托盘,托盘里有大小的刀具。&lt;/p&gt; 南羌坐在凳子上正打着盹,迷迷糊糊听见脚步声猛然醒来。&lt;/p&gt; 借着火把上的光,南羌看清是一个身穿紫色衣袍的人。&lt;/p&gt; 看官衔应该是在掌令之下,他身后的人打开那个疯子的牢笼,有人进去踹了几脚,那疯子许久没有动静。&lt;/p&gt; “大人,死了,看样子应该是刚断气不久。”&lt;/p&gt; 带头的人走近怀清那,声音阴沉:“他死之前说了些什么?”&lt;/p&gt; “就说他是被冤枉的,疯疯癫癫的一时哭一时笑,谁有心思听清他说什么。”&lt;/p&gt; 紫色衣衫的人眼眸打量着怀清,良久转身离去。&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56章 挑拨离间 南羌看着那疯子的尸体被抬了出去,牢房里一时寂静无声。&lt;/p&gt; “这世道,黑的成了白,白的成了黑,好人受尽委屈,坏人横行霸道。”南羌说话冷冰冰。&lt;/p&gt; “我曾经听说道士下山多为救世,你是来下山来救这世道的吗?”&lt;/p&gt; 怀清沉默不言,南羌继续道:“这世道怎么还会有救。”南羌略显疲惫。&lt;/p&gt; 怀清嘴唇蠕动:“那你为什么还留在京都。”&lt;/p&gt; 南羌靠在栅栏边,又恢复了以往孤傲的语气:“就算这世道没救了,拼上一条性命也把那些上尽天良的人拖下地狱,也许……&lt;/p&gt; 把那些人都杀了,这世道就太平了。”&lt;/p&gt; “这是密谍司大牢。”怀清清了清嗓音。&lt;/p&gt; “我知道这破地方是密谍司大牢,等我出去了有朝一日我一定一把火把它给烧了。”&lt;/p&gt; “我的意思是隔墙有耳。”怀清剜了一眼南羌。&lt;/p&gt; 南羌不以为然:“怎么的,这年头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平民百姓都被抓了进来,扣上了谋逆的罪名,嘴长在我自己身上我还不能唠嗑几句了。”&lt;/p&gt; 两人待在这不分昼夜的黑暗里,也不知过了时间多久。&lt;/p&gt; 只知道这种不见天日的痛苦,比拖出去打一顿还要惨。&lt;/p&gt; 怀清突然起了尿意,怀清夹住双腿,眉头紧蹙。&lt;/p&gt; 怀清忍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是有无可忍,怀清扶着墙一路到了角落。&lt;/p&gt; 南羌看怀清鬼鬼祟祟的,眯着眼睛看着那昏暗的身影。&lt;/p&gt; “臭道士。”&lt;/p&gt; 怀清背后传来一阵叫声,吓得一个激灵,险些就尿了裤子。&lt;/p&gt; 怀清深深呼吸,回头声音有些沙哑:“闭嘴。”&lt;/p&gt; 南羌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恍然大悟声音有些阴阳怪气还带着一丝嘲讽:“你在那,是要小解?”&lt;/p&gt; 怀清脸色一红,只觉得背后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盯着他。&lt;/p&gt; 怀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转过身对着南羌想要脱裤子。&lt;/p&gt; 南羌吓得赶紧捂住眼睛转过头去,怀清被南羌这么一闹,尿意全无。&lt;/p&gt; 怀清往回走的时候脚底踩到一些硌脚的东西。&lt;/p&gt; 怀清踢了踢,脚底下发出铛铛声响,南羌转过头来。&lt;/p&gt; 怀清看见一个铜罐一样的东西,怀清弯下身去,又觉得脏,从衣衫上扯下一块布把东西拿了起来。&lt;/p&gt; “什么东西?”南羌拧眉。&lt;/p&gt; 站在不远处的袁望淳眉头一紧,刚想上前,就听到南羌破口骂道:“臭道士你竟然敢扔个死老鼠过来!”&lt;/p&gt; 袁望淳停住脚步,听了大半天,什么事也没听到,就听出了两个人唠嗑闲话一大堆。&lt;/p&gt; 袁望淳转身离去,怀清听脚步声越来越远,将小罐子举了起来。&lt;/p&gt; 南羌看着怀清,怀清把罐子扔给南羌,南羌塞进口袋里头。&lt;/p&gt; “你说那疯子怎么突然就死了?”&lt;/p&gt; “你问我我问谁?”&lt;/p&gt; 南羌看着怀清,又看了一眼口袋里的东西:“你说会不会?”怀清会意,只是点了点头。&lt;/p&gt; 大牢里面平静如水,外面可谓是翻了天。&lt;/p&gt; 南淮王府庶女南羌私逃出府进京一事惊动皇帝和太后。&lt;/p&gt; 京都南淮王府里外围着重兵,皇帝太后召见江北治与方居正,商议后,派遣江北治前去南淮,到南淮王府调查虚实。&lt;/p&gt; 靖远王刚从昏迷中醒来,靖远王妃怕靖远王太过劳心费力,干脆将这事隐瞒了下来。&lt;/p&gt; 京都里外乱成一团,米粮短缺,价格居高不下。&lt;/p&gt; 江北治刚从宫里出来,袁望淳和严淞就迎了上去。&lt;/p&gt; “师傅,这事如何了。”袁望淳接过江北治手里的马鞭。&lt;/p&gt; 江北治坐在太师椅上,袁望淳又端过来一盏茶。&lt;/p&gt; 江北治低头抿了一口茶:“陛下圣旨,我们密谍聊奉旨前去南淮查清此案。”&lt;/p&gt; 江北治抬起头看着严淞:“淞儿,先前你说江南来的那批货有问题,你就留在京都继续追查。淳儿去收拾一下,半柱香后我们即可启程。”&lt;/p&gt; 袁望淳眼珠子一转,京都他想留下,南淮他也想去。&lt;/p&gt; 一番思量,袁望淳应道:“徒儿这就去准备。”&lt;/p&gt; 严淞也道:“徒儿在京都一定会好好查案,望师父师兄一路顺风,早日归来。”&lt;/p&gt; 严淞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攥住手心,转身离开。&lt;/p&gt; 江北治和袁望淳启程离开,严淞打发了袁望淳在密谍司的眼线,朝着大牢走去。&lt;/p&gt; 再一次见严淞,南羌觉得仿佛隔了一个月。&lt;/p&gt; “严大人,我被关了几天了?”&lt;/p&gt; 南羌托着腮帮子,有气无力的问道。&lt;/p&gt; “两天。”&lt;/p&gt; 南羌面容慢慢扭曲:“两天?!我才关了两天?怎么我觉得好像过了四五六七八天。”&lt;/p&gt; 南羌颓丧道:“那什么时候放我出去?”&lt;/p&gt; “师傅与师兄已经奉旨前去南淮查此案。”&lt;/p&gt; “我说你们密谍司倒是快点查啊,每次发生什么事磨磨蹭蹭的,拖泥带水,就这点办事效率还敢天天往外说你们密谍司是替陛下查案分忧的。&lt;/p&gt; 我要是江北治那老头,我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免得羞愧而死给老祖宗丢脸。”&lt;/p&gt; 怀清看着南羌:“省点力气吧。”&lt;/p&gt; 南羌目光转回严淞身上:“你师傅带着你亲爱的师兄去查案了,又独独丢下了你一个人在京都?”&lt;/p&gt; 严淞像是被说到了痛处,目光变得凌厉阴鸷。&lt;/p&gt; 南羌隔着老远都能感受严淞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场。&lt;/p&gt; 南羌耸了耸肩:“严大人,你来干什么?”&lt;/p&gt; “你是不是南淮王府的人?”&lt;/p&gt; 南羌失笑:“前两日严大人不才刚说,我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你一点都不感兴趣吗?”&lt;/p&gt; 南羌像是看穿严淞:“严大人是怕?怕江北治带着袁望淳回来,到时候被他们逆风翻盘,严大人之前做的事就前功尽弃了?”&lt;/p&gt; 严淞不言,南羌就知道说对了。&lt;/p&gt; “先前我就跟严大人说,借着上次的机会把江北治和袁望淳拉下来,你好取而代之。&lt;/p&gt; 想不到严大人也有这么心软的时候,这人呐最不该就是心软,容易放虎归山。&lt;/p&gt; 啧,不知道袁掌令查案回来后立了大功,严大人你的处境会如何?”&lt;/p&gt; 严淞听到最后一句,突然变了脸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lt;/p&gt; “我的意思?”南羌闷哼一声:“江北治和袁望淳这次从江南回来,一定会落实南淮王府造反。&lt;/p&gt; 南淮王府的长宁公主乃是开国功臣,手握重兵,就算是当今陛下和太后看见长宁公主,也需礼让三分。&lt;/p&gt; 功高震主,在当今陛下和太后眼里,南淮王府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lt;/p&gt; 你想想,要是你师傅和你那亲爱的师兄真的带回一些证据,坐实了南淮王府造反,替陛下太后除了这眼中钉肉中刺,说不定陛下龙颜一悦,你那师兄师傅就升官加爵了。”&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57章 我非良人 严淞面色越来越难看,怀清在一边煽风点火:“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但是好像都不关我们事。”&lt;/p&gt; “你都知道些什么?”严淞突然变得狠厉,从栅栏里伸手进去掐住南羌的喉咙。&lt;/p&gt; 南羌往后一退,凳子倒在地上,墙角四周的老鼠到处逃窜。&lt;/p&gt; “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有老子不生气了我还不说了。”&lt;/p&gt; 南羌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叫着,南羌有些烦。&lt;/p&gt; “我都知道,你要是想我帮你就赶紧把我们俩从这鬼地方弄出。”&lt;/p&gt; 严淞把手伸得出来,面无神色转身就走。&lt;/p&gt; 南羌也不急:“你就慢慢拖吧,你心慈手软,你那师兄可是对你是起了杀心,到时候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lt;/p&gt; 严淞停住脚步,一阵清风带,严淞站在南羌牢房前。&lt;/p&gt; 南羌道:“我可以帮你,就像上次一样。”&lt;/p&gt; 严淞拔出剑将牢笼的铁链砍断,南羌看着怀清那边。&lt;/p&gt; “他呢,我跟他要么一块走要么一块留。”&lt;/p&gt; “没错,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怀清道。&lt;/p&gt; 南羌翻了翻白眼,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南羌觉得听着这话不舒爽。&lt;/p&gt; 严淞砍断铁链,严淞带着两人到了一处牢房。&lt;/p&gt; “你们现在是罪犯,好吃好喝供着是不可能的。”&lt;/p&gt; 南羌看了一眼,至少还有个窗,知道白天黑夜。&lt;/p&gt; 这地面还算干净,还有一张床一床被褥,茶具碗具应有尽有,那还有隔着的如厕。&lt;/p&gt; “你们密谍司还有这么人性化的地方?”&lt;/p&gt; 严淞面无表情:“这是关押涉及重案,但尚未查清案情暂且朝廷命官和皇族贵胄的地方。”&lt;/p&gt; 南羌立刻不乐意:“那我也是啊,怎么就把我关到那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lt;/p&gt; 严淞和怀清面色皆一变,南羌继续说道:“你们不是说我是南淮王府的人吗?这南淮王府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我怎么也沾得上关系吧?”&lt;/p&gt; 南羌又指着怀清:“我住这,那他去哪?”&lt;/p&gt; “他跟你一块住。你不是说你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吗。”&lt;/p&gt; 南羌深深叹了一口气,眉头深锁,看了一眼旁边的如厕,又看了一眼怀清。&lt;/p&gt; 严淞坐了下来,长剑放在桌面上。&lt;/p&gt; “南淮王府的事。”严淞把南羌目光拉了回来。&lt;/p&gt; 南羌敲了敲桌面:“臭道士,你饿了吗?”&lt;/p&gt; “饿了啊。”&lt;/p&gt; “我也饿了。”&lt;/p&gt; “这人一旦饿了就四肢不勤,头脑模模糊糊的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lt;/p&gt; 南羌转过去看严淞有气无力道:“严大人,能不能弄点吃的来,这肚子的问题解决了什么事情都好解决。”&lt;/p&gt; 严淞面色越来越阴寒,最后还是起身。&lt;/p&gt; “严大人,我喜欢吃鸡,这炖的蒸的炸的都行,我不挑食。”怀清道。&lt;/p&gt; “严大人我挑食,最好呢就是畈楼的猪肘,清汤鸽,还有翡翠肉,别的再来两个糕点,一个素菜就行。”南羌道。&lt;/p&gt; 等严淞离开,怀清抒了一口气:“还是你有法子。”&lt;/p&gt; 南羌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偷偷摸摸的从袋子里拿出那个小罐子。&lt;/p&gt; 南羌扭开锈迹斑斑的铜罐,从里面倒出一张小纸条。&lt;/p&gt; “东厢房青砖。”&lt;/p&gt; “这是什么东西?”南羌挑眉。&lt;/p&gt; 怀清沉吟不语,良久之后怀清才道:“这东西肯定是阮家那管家留下来的,他能留着条命到现在,肯定是知道了不少秘密。”&lt;/p&gt; “那这里的东厢房青砖是指阮家的东厢房青砖底下?”&lt;/p&gt; 南羌撕碎的纸条,把它扔到桶里,铜罐扔到一边角落。&lt;/p&gt; 严淞买回来后,南羌大口大口狼吞虎咽。&lt;/p&gt; “南淮王府的事你知道多少。”&lt;/p&gt; “我都知道。”南羌讲究的用帕子擦了擦嘴边。&lt;/p&gt; “严大人,现在外面的风言风语你先不要管,咱们得抓住重点,俗话说打蛇打七寸。”&lt;/p&gt; 严淞眼眸瞟了一眼过来:“废话少说。”&lt;/p&gt; 怀清忍不住笑了一下,南羌瞪了一眼,伸手过去在手臂上掐了一把。&lt;/p&gt; “你师傅和袁望淳这次去南淮是一定能查到南淮王府造反的证据回来。”&lt;/p&gt; 南羌看严淞眼神,倨傲的挺了挺身板:“我就是什么都知道。”&lt;/p&gt; 南羌继续道:“你们密谍司密库最北面那堵墙,前后有一份密盒,盒子里面写的就是南淮王府这些年所谓私下养兵造反的证据。”&lt;/p&gt; 南羌话语一出,严淞虽然极力保持着镇静,南羌淡淡扫了一眼:“你不知道,你那位师兄可是什么都知道。”&lt;/p&gt; “南淮王府真的造反?”&lt;/p&gt; “你们密谍司真的是做事公正?严大人你是密谍司掌令这里面有多少桩冤案,有多少人多少事借你们密谍司由白描成黑由黑说成白怕是比我更清楚吧。”&lt;/p&gt; 严淞把话撇开:“我只想知道南淮王府是否造反跟我怎么去做有什么关系。”&lt;/p&gt; “怎么就没关系,只要江北治和袁望淳拿回来的证据,你出手证明他们是诬陷,那你的师傅师兄犯可是污蔑朝中重臣的大罪,轻者流放,重者满门抄斩。只有他们倒了,你才有活路。”&lt;/p&gt; 南羌说完,怀清掰开了一个鸡翅。&lt;/p&gt; “你利用我?”严淞立刻反应过来,凌厉的看着南羌。&lt;/p&gt; “严大人,什么时候我只是利用过你,我们之间一直都是互惠互利。说浅白一些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给你指一条活路也是给我自己留一条活路。”&lt;/p&gt; “南淮王府让你进京,到底是什么目的。”&lt;/p&gt; 南羌嗤笑:“严大人审犯人呢?为什么严大人总是摆一副一心为大周着想忠臣模样给我看,严大人要真是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心里真的是一心为着大周,那这些年严大人知道的事做的事怎么没有一件事忠臣所为。&lt;/p&gt; 严大人,你非忠臣,我非大义之人,说难听一点我们就是一丘之貉,你好好升你的官发你的财,我就图一条小命。&lt;/p&gt; 就好比同一条船上我负责指明方向你负责划桨,你就非得问我这船下面到底是鱼还是虾,难不成你还跳下去捞一把水,上来耽误了路程,钱没了人也没了你才高兴。”&lt;/p&gt; 怀清看南羌一副无所畏惧坐在那里指点江山的模样,也亏严淞性子够隐忍。&lt;/p&gt; “我去哪找证据。”&lt;/p&gt; 南羌露出洁白的牙齿:“要是单凭你一个人,这证据怕是不好找。严大人要是把我们两个都放出去,我们保证明天就给你带回来证据。”&lt;/p&gt; 严淞紧绷着脸,良久,严淞才道:“不可能。”&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58章 互帮互助 “不可能就不可能吧,我还乐得图个清闲。有吃饱就睡睡饱的日子,谁愿意在外面奔波劳碌,还要拿小命来冒险。”&lt;/p&gt; “证据。”严淞道。&lt;/p&gt; “你们密谍司密库,还有百腾阁那,构陷南淮王府密谋造反一事先前的豫王也有份参与。&lt;/p&gt; 只是那老色胚命短,早早的就去见了阎王爷,不过没了豫王,还有济王,我看济王府那混账赵谈纵肯定知道不少,百腾阁我看你是肯定不敢去的了,要不你去诈一诈他?”&lt;/p&gt; “你要是怕单凭这一件事,你师傅师兄还有翻身之地,那你可以去查一下当年田家,还有阮家的事。&lt;/p&gt; 还有之前豫王的事,这些事情加起一块来,这江北治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脱的一干二净。&lt;/p&gt; 我劝严大人一句,严大人到时候别再心慈手软,放虎归山呐,你自己要想寻死,别人是怎么拉也拉不住的。”&lt;/p&gt; 严淞离开大牢前,低声说了一句:“今晚三更,我会来放你出去,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要是两天后收不到证据,别怪我无情。”&lt;/p&gt; 南羌呵呵一笑:“我怎么会怪严大人无情,在我心里,严大人一向都是薄情寡义的。”&lt;/p&gt; 严淞也不搭理南羌,用铁链锁上了门径直离去。&lt;/p&gt; 南羌转过头去看着怀清,怀清木讷回头:“你看我干什么?事先说好了今晚我哪都不去,这能吃饱就睡睡饱就吃的日子谁愿意瞎折腾到处乱跑,这话可是你说的。”&lt;/p&gt; “我说的怎么了,你今晚要是不出去,我就让他扔你回那个大牢里,你就跟老鼠一块睡吧。”&lt;/p&gt; “跟老鼠一块睡也比跟你睡一块强。”怀清像是无意说出这么一句,怀清立刻捂着嘴。&lt;/p&gt; “今晚三更是吧,我先睡一觉好恢复些力气。今晚三更愿听你差遣。”&lt;/p&gt; 南羌闷哼一声:“臭道士,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吧,你看看你那位公主,你现在都在大牢里了,刀子都快架到脖子上了,她连看都不看你一眼。”&lt;/p&gt; 怀清翻过身去:“是,全都靠你我才有幸能来到密谍司大牢,跟你吃喝拉撒住一块。”&lt;/p&gt; 南羌怎么听都不是滋味,手里拿着东西,在桌面上敲了又敲。&lt;/p&gt; 怀清转过头来:“还让不让人睡了!”&lt;/p&gt; 两个唇枪舌战过了一会,南羌困顿打了一个哈欠,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lt;/p&gt; 外头宅子里,白芷待在屋里是哪儿也不敢去。&lt;/p&gt; 宋青玉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风声,拿起他那把剑就火气冲冲的往外面跑。&lt;/p&gt; 白芷把宋青玉拉了回来:“你干什么去,南淮王府外面都是铁骑,就你这些三脚猫功夫加上你这个小身板子,还不够被人碰一下就倒了。&lt;/p&gt; 你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我还得照顾你,我还活不活了。”&lt;/p&gt; 宋青玉刚想反驳,白芷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lt;/p&gt; 积压了两天的情绪,白芷一下崩塌。&lt;/p&gt; “我都说离开京都,非得不听,现在好了,人都进大牢里头了。”&lt;/p&gt; 宋青玉退了回来,蹲在地上:“许俊知就是南羌,南羌就是许俊知?”&lt;/p&gt; 白芷抬起泪眼汪汪的脸,哽咽一会。&lt;/p&gt; “是,是你的头啊!你跟我们家公子同吃同喝这么久,他是男的是女的你不知道?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lt;/p&gt; 宋青玉点了点头:“也是,女子怎么会这么泼辣狠毒。”&lt;/p&gt; 白芷看了一眼宋青玉哭的是更大声了。&lt;/p&gt; 宋青玉愤懑起身:“既然是冤枉的,那我现在就去密谍司,我这就去报官,说他污蔑构陷,我就不信当众验身后,还不能洗清嫌疑,还许公子一个公道。”&lt;/p&gt; 一听验明正身,白芷更是崩溃狼嚎大哭,过了一会鼻涕眼泪都快糊成一块。&lt;/p&gt; 要是验明正身,这罪名就铁定坐实了。&lt;/p&gt; “你这长是不足败事有余的就别整天在那里捣乱,你是什么身份,你去告官只会越描越黑。你最好在老老实实呆着,你要是出了这门,你就别指望回来了。”&lt;/p&gt; 白芷抹了一把泪,哭唧唧的回门,哐当一声关上了门。&lt;/p&gt; 南淮王府里头,司佰成天优心慌慌,南淮王妃以为他是受了惊吓,一边安抚道:“清者自清,若是真有三长两短,你只是府中客人,不会受牵连。”&lt;/p&gt; 司佰看着南淮王妃:“夫人是想把我送走吗?”&lt;/p&gt; 宋青栾语塞,她确实动过这心思。&lt;/p&gt; “我娘家在览西也算是有头有面的人家,要是能的话,我想你送去览西。”&lt;/p&gt; 司佰从凳子上走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走到宋青栾跟前,微微鞠了个躬:“夫人,司佰不走。正如夫人所言,清者自清,司佰相信陛下一定会查清原委,不会让王府含冤。&lt;/p&gt; 司佰已经无父无母,投靠王府,是夫人悉心照顾,司佰才能有今日,司佰请夫人不要赶走司佰。”&lt;/p&gt; 齐兰看了,急忙道:“你这孩子,母亲怎么会赶你走,只是不想到时候让你无辜牵连。”&lt;/p&gt; 齐兰转头看着忧心忡忡的宋青栾:“司佰这孩子说的也对,王府一定会平安无事,反倒是母亲,因为这事,这两日消瘦不少,儿媳怕母亲忧心坏了身子。”&lt;/p&gt; 宋青栾叹了一口气:“我这心里总是难安,羌儿那孩子向来没有规矩,什么事她做不出来,这事自己心里都没有多少底。&lt;/p&gt; 你说这孩子真的是一时糊涂私逃出府进了京都,这一路上得闯多少祸,多少人跟着照样受罪。”&lt;/p&gt; 齐兰道:“羌儿就算平时有些不知分寸,大事上也不会这么糊涂。”&lt;/p&gt; 宋青栾有些急:“你是不知道那孩子,那孩子是我从小养大,她是怎么样的人我怎么会不知。&lt;/p&gt; 这越说我心里是越没有底,总觉得这事是真。&lt;/p&gt; 要这丫头真的闯出这样的滔天大祸,我回去非打死她不可。”&lt;/p&gt; 司佰坐了回去,脱口而出:“要是是真的,夫人真的会打死三小姐吗?”&lt;/p&gt; “母亲看,都吓着孩子了。”&lt;/p&gt; 齐兰摸了摸司佰头:“母亲也是说说罢了。”&lt;/p&gt; 宋青栾起身:“我去给你父亲送一些糕点,他是个倔脾气,指不定现在在屋里又干着急上火。”&lt;/p&gt; 司佰吃着口中的糕点,觉得索然无味,屋里只剩他和齐兰二人。&lt;/p&gt; 乘鹄与先生一早就在庭院里练剑,司佰体弱,只能在庭院里头看着。&lt;/p&gt; 司佰看着先生脸上从容淡定,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一身素色衣衫,脸上带着的白玉面具在日光下晶莹剔透。&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59章 身陷险境 夜里三更,阮家大院门口。&lt;/p&gt; “才几年,这么好的大宅就荒废成这样。”南羌拨开挂在门口的蜘蛛网。&lt;/p&gt; 大宅里面荒草丛生,南羌踩碎一片瓦,枯死的树干上乌鸦哗哗扑飞。&lt;/p&gt;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南羌慢慢的挪开脚,门外穿了两个男子惊恐声音。&lt;/p&gt; “又闹鬼了,快走快走。”&lt;/p&gt; 南羌拧着眉,怀清气定神闲的朝着荒草丛生的院子里四周看了看。&lt;/p&gt; “又是鬼宅。”南羌耸了耸肩:“这世界上哪有鬼。”&lt;/p&gt; 说完南羌目光盯着大堂,声音变了变:“但是一定有人。”&lt;/p&gt; 南羌翘着双手,大步的往大堂里走去。&lt;/p&gt; 南羌刚踏上石阶,怀清在后面拉了一把南羌。&lt;/p&gt; 两人眼神交流,南羌淡定自若的进了屋里。&lt;/p&gt; 屋里家具东歪西倒,青砖和毯子上还有当年的血迹血污,里面的东西都仿佛再说铁骑进来抄家那时的惨状。&lt;/p&gt; “哇呜……”&lt;/p&gt; 凳子下面突然窜出一只野猫,夜里野猫的那双眼睛发着绿光,浑身毛发竖起,对着南羌右边空无一人的地方龇牙咧嘴,一副戒备。&lt;/p&gt; “真的有鬼?”南羌一半认真一半揶揄。&lt;/p&gt; 每次进凶宅都必然有野猫窜出来,这种伎俩唬得住三岁小孩童能唬得住她?&lt;/p&gt; 怀清道:“世间万物有阳便有阴,平常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lt;/p&gt; 南羌看怀清嘴里似乎念念有词,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lt;/p&gt; 怀清这一动作倒是把南羌弄得背脊骨一凉。&lt;/p&gt; “要我说,这阮家当年还真是惨,全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就这么无辜丧命。”&lt;/p&gt; 南羌刚说完,外面刮来一阵阴风将南羌手中蜡烛吹灭。&lt;/p&gt; 南羌凝眉,呼吸一紧,南羌靠在怀清背。&lt;/p&gt; 那猫儿一声凌厉的叫声以后瘫倒在地上吐着白沫。&lt;/p&gt; 南羌与怀清看了一眼,怀清压低声音:“是地不宜久留,拿完东西赶紧离开。”&lt;/p&gt; 二人朝东厢房走去,推开东厢房的门,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地上的灰落了厚厚的一层。&lt;/p&gt; “这地方怎么好像没有人来过?”&lt;/p&gt; 怀清声音有些清冷:“之前听说阮家能得这样的下场,就是因为府中有妖魔作祟。&lt;/p&gt; 阮家主君的生母范氏是被吊死在这屋里的。阮家还没被抄府前,阮家主君就下了命令,谁也不能踏进这东厢房半步。”&lt;/p&gt; “好端端的怎么就吊死了?这有儿有女的还是正室夫人,多大的事这么想不开。”&lt;/p&gt; “这陈年烂芝麻的事我怎么知道。”怀清瞥了一眼南羌。&lt;/p&gt; 南羌哦了一声,低头在地砖上敲了敲。&lt;/p&gt; “臭道士过来帮一下忙。”南羌推着靠在上面的柜子。&lt;/p&gt; 南羌一推,柜子上的灰尘纷纷扬了下来,南羌干咳几声0&lt;/p&gt; 挪开柜子,底下突然窜出一只老鼠,南羌挪开脚拍了拍胸口。&lt;/p&gt; 南羌拿起棍子在地上敲了敲,果然在最边边那块砖上面传来咚咚声响。&lt;/p&gt; “空的。”南羌看着怀清。&lt;/p&gt; 南羌点了火,把青砖挖开,青砖底下果然藏着一个铁盒。&lt;/p&gt; 南羌拿出铁盒,屋顶上的乌鸦就在一刻全部飞走,屋顶上的瓦片噼里啪啦全都打碎在地上。&lt;/p&gt; 悬挂在高空的月被一片厚重的云挡着,灯火全部熄灭,屋里伸手不见五指。&lt;/p&gt; 风不断从外面灌了进来,吹得发丝凌乱。&lt;/p&gt; 南羌赶紧把铁盒里的东西拿出来塞进怀里。&lt;/p&gt; “是人是鬼出来打一架,躲在暗处里算什么东西。”&lt;/p&gt; 怀清看着屋顶,南羌从发髻上抽出两根细针,目光一凛,手里的细针飞疾上前,穿破屋顶瓦砾。&lt;/p&gt; 南羌疾步跑出屋里,屋檐下滚落下来一个黑影。&lt;/p&gt; “大半夜的做什么不好偏要做梁上君子。”南羌逞一时口快,怀清眼疾手快的揽住南羌的腰,一脚拌倒南羌,南羌腾空而起。&lt;/p&gt; 南羌看着一根根细针从自己额头顶上飞过去,南羌惊骇片刻,半空翻身着地。&lt;/p&gt; “抓活的。”屋顶上突然有人开口,那人站在屋顶上不动,身后有无数个黑影窜了出来。&lt;/p&gt; 南羌见势,怀清拉着南羌:“跑。”&lt;/p&gt; 南羌一跃而起,两人刚想从跳上墙离去,从墙的另外一边飞出一把长剑,只是一瞬,墙头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lt;/p&gt; 还有不少人在荒草里手持刀剑慢慢走了出来。&lt;/p&gt; 南羌一路杀到大门,怀清抓起南羌衣领一提:“快走!”&lt;/p&gt; 南羌与怀清咫尺距离渐渐拉开,南羌看着怀清,奋力一踩在墙上。&lt;/p&gt; 怀清看着南羌,有些嘶声力竭:“不走是在这里等死吗!”&lt;/p&gt; 南羌掏出短匕首,匕首在手里转了一圈,南羌一扬,匕首朝着屋顶上的黑影飞去。&lt;/p&gt; 屋顶上的人纹丝不动,手里夹着飞疾过来的匕首。&lt;/p&gt; 手指一转,将匕首飞了回去。&lt;/p&gt; 匕首割断南羌发丝,南羌心里一骇。&lt;/p&gt; “臭道士,你先走。”南羌推着怀清。&lt;/p&gt; “今晚一个也别想逃。”屋顶上的黑影话觉,衣袂扬起轻轻落地。&lt;/p&gt; 南羌口里吐了一口鲜血,此时遮住月色的乌云慢慢把惨白的月光一点一点露了出来。&lt;/p&gt; 南羌看着那面容,只见那人右边脸上一块狰狞的疤痕,满眼阴柔,嘴角微微上扬。&lt;/p&gt; “识趣的就赶紧把东西交出。”&lt;/p&gt; 南羌下意识捂住胸口:“有本事你自己来拿。”&lt;/p&gt; “还真是不识好歹。”&lt;/p&gt; 南羌还没看清楚那个人,脖子就被掐住。&lt;/p&gt; 怀清被人用剑架在怀清脖子。&lt;/p&gt; 南羌呼吸越来越急促,脚渐渐离开地面,浑身充斥着不安。&lt;/p&gt; 离渊看着南羌眼神,嗤笑:“还真是拧。你快了我多少好事,我们好好算算。”&lt;/p&gt; 离渊一掌击在南羌小腹,南羌喉咙一股血腥,整个人飞出半丈远,喷出一口鲜血。&lt;/p&gt; 离渊一步步逼近,从小弯下身去从南羌怀里拿出想要的东西。&lt;/p&gt; 门外飞来一竹竿,离渊后退几步。&lt;/p&gt; “跛脚七,这里有你什么事,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免得遭有祸上身。”&lt;/p&gt; 南羌惊讶抬起头,跛脚七一身破旧衣衫从大门口走了进来。&lt;/p&gt; 跛脚七碰了一条长鞭给南羌,南羌捡起长鞭,艰难起身,小腹疼意揪在一块,五脏六腑像是撕裂一般。&lt;/p&gt; 南羌从怀里掏出一枚解毒丸吞了下去,擦了擦嘴唇的鲜血。&lt;/p&gt; “她是我徒儿,我不能不管。”跛脚七声音如风一样轻。&lt;/p&gt; 南羌之前不认他为师傅,跛脚七也不认她是徒弟。&lt;/p&gt; “那是你自己找死。”离渊声音一冷,手里衣袖滑落一把剑。&lt;/p&gt; &lt;/p&gt; 正文卷 第260章 自损八百 正文 第260章 自损八百 “你们是他的什么人。”女人看着南羌,唇瓣有些发白。</p> “我……我是他的徒弟。”</p> 南羌不敢抬头看女人那像是断了串的眼泪。</p> 怀清低声道:“天色不早了。”</p> 南羌身体微微向前倾,刚想转头的时候,女人的手伸了过来抓住她的手臂。</p> 只是一瞬间,女人似乎觉得失态,紧忙放开,声音哽咽:“是他让你来这找我的?他一直知道我在这里?这玉佩是他要你交给我的?”</p> 南羌已经分不清她是对自己说还是在问她。</p> 南羌声音有些低沉,心里像揪着,吞了吞口水。</p> “他一直知道你在这儿,不找你应该是怕扰了你清修。”</p> 女人握着玉佩扶着门蹲在地上,失声痛哭。</p> “他怕打扰我清修,这么多年我来宁愿跟家里人闹翻,一夜断发,到尼姑庵清修,不就是为了他吗。我知道他还活着,他为何迟迟不来见我,为何迟迟不来,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来见我一面。”</p> 南羌伸手去拉开女子,女子哭得肝肠寸断。</p> “他大概是不想让你看见他那副模样,更不想你跟着他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p> “桓郎……”</p> 南羌见她哭晕在地上,赶紧敲门,庙里的小尼姑跑了出来,不等南羌开口,便招呼着里面:“悟荃施主晕倒了,快来人。”</p> 南羌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碎银:“就当是我添的香油钱,劳烦各位师太对这位施主多些照料。”</p> 离渊刚到百腾阁门口,戴上了已经碎裂了的面具。</p> 花奴看见离渊,上前搀扶着身受重伤的离渊。</p> “阁主您怎么伤的这么重。”</p> “除了跛脚七,南羌背后还有一个高人,一定是南淮王府早就安插在京都的眼线。”</p> 离渊吐了一口血,花奴拿出一瓶药喂了离渊吃下。</p> “那奴婢要不要现在派人出去继续追杀南羌和那个臭道士。”</p> “去,一定不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回密谍司,江北治和袁望淳去南淮,长宁那个老东西一定留了一手。”</p> “是。”</p> 离渊手里握着长剑,手臂上的血顺着长剑一路滴在地上。</p> 金色的剑柄上黏糊糊血淋淋一片,那阴柔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p> 严淞看着天就快亮了,心急如焚,带着几个心腹策马急奔出府。</p> 就在竹林里,严淞碰见被围着追杀的南羌。</p> 马蹄惊叫刺破蒙蒙亮的天空,严淞看着南羌从头发顶上拔出几根钢针,严淞目光寒冷。</p> 严淞拔出长剑跳下马,杀了进去。</p> 南羌看见严淞,头一次觉得他是这么顺眼。</p> 南羌精疲力尽,最后看了一眼怀清,怀清一跃而起,两人坐到马背上,策马奔腾离去。</p> 严淞跳上另外一匹马,一双令下:“其余人在这里,一个都别留活口,你们两个跟我走。”</p> 南羌小腹疼痛剧烈,南羌贴在怀清身后,大汗淋漓面色惨白。</p> 怀清回头看了一眼南羌,南羌虚弱道:“我没事,快回密谍司。”</p> 南羌浑身发软发烫,怀清咬着牙,马儿刚跑不久被什么绊倒,怀清一手揽着南羌的腰,落地时警惕的看着四周。</p> “看你们能跑哪去。”</p> 南羌循声看去,花奴迎风而来,一身粉色薄纱衬得身姿曼妙,在林子里宛如万绿丛中一红。</p> 花奴手持利剑,南羌连连后退。</p> “你们百腾阁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你这么一个娇艳欲滴的小娘子来,你死了,这百腾阁还有哪个能拿出来撑门面?怕是你们百腾阁那些熟客们都不去,百腾阁损失不少啊。”</p> 南羌嘴贫道,花奴面色一变,南羌提起脚边的泥沙,花奴一个后仰翻。</p> “不想死的赶紧滚,今天我可没有功夫跟你在这里耗。”</p> 花奴闻言:“事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p> 南羌抽出长鞭。朝着花奴腰间甩了出去。</p> “臭道士!”南羌一声呵下,怀清吃着剑从后面偷袭去。</p> 南羌趁花奴一分神,长剑啪的一声打在花奴的脸上。</p> 花奴闷哼一声,反而回了神,抽出腰间的丝带,丝带朝着南羌飞去。</p> 南羌祭出长鞭,将花奴的丝带紧紧地纠缠在一块。</p> 南羌用力一抽,花奴从半空掉在地上,南羌拖着走了好几步。</p> 南羌一跃而下,整个人压在花奴身后。</p> “今天在阮家杀我们的人,是不是你们百腾阁的人?穿素色衣衫的那个人到底是谁。”</p> 花奴面朝黄土,许久不语。南羌心里像是有一道无名的火在上蹿,上次师傅的痛意还有恨意全都从眼星子里迸了出来。</p> 南羌手指灵活的在花奴身上游走,手指所到之处,花奴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了下去,疼意不断地从肉里钻进骨头,又从骨头里传遍四肢百骸,花奴哀嚎不断。</p> 南羌手腕不停的扭转,在花奴的手腕骨用力一顿,只听见骨头清脆的响声。</p> 南羌捏着花奴头颅,低身附在花奴耳边:“想死?我一定会好好留着你的命,让你受尽千刀万剐,让你生不如死。”</p> 南羌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罗刹,南羌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南羌起身,等着怀清到来。</p> “严大人,这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就当是不守时的歉意。”</p> 严淞看着五官扭曲在一块,匍匐在地上,艰难挪动的花奴。</p> “一起带回去。”</p> 南羌回到密谍司大牢,躺在床上,怀清,严淞面色冷清走了进来。</p> “昨天晚上我去百腾阁,百腾阁里的防卫少了一半,昨晚你们到底做了什么。”</p> “严大人,你看我伤成这样子不应该先是给我找个郎中吗?”</p> “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p> 怀清拿出从阮家挖出来的东西递给严淞。</p> 严淞结果发黄的纸张,怀清道:“当年阮家被构陷贪污,此事先帝曾命你师傅,也就是如今的江司首江北治大人前去查实。</p> 结果是如何你这当徒弟的应该也知道,当年阮家到底有没有贪污,你也心知肚明。</p> 这便是昨天晚上我们去阮家挖出来的秘密。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当年邵家是如何藏污纳垢的,这里还有一个账本。”</p> 怀清将账本递给严淞,严淞语气阴寒:“这是跟我有什么关系。”</p> “要是严大人不相关,我们也不用费这么多口舌,花费那么多力气。</p> 只要你拿着这些证据替当年的阮家翻案,那师傅当年与豫王,邵家还有朱家干的那些勾当,陛下自然知晓。</p> 到那时候,你师父江司首变不可能全身而退。”</p> ?</p> </p> 正文卷 第261章 探南淮 正文 第261章 探南淮 严淞看了一眼手里的账本,嘴唇动了动。</p> “此事,我会自行斟酌。”</p> 怀清目光凌厉:“自行斟酌?严大人你还真以为你有退路?</p> 百腾阁与江北治本来就是一伙的,您现在跟我们为伍,你那远在南淮的师傅怕这回已经知道了吧。</p> 怎么严大人是舍不得自己家师傅身败名裂,晚景凄惨,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护着?”</p> 严抽回手:“这是是密谍司。”</p>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密谍司,可这里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密谍司。”怀清坐了下去,宽了宽衣袖。</p> “严大人要是有公务在身,就早些去办吧,免得到时候让别人看见了,严大人更是在江司首面前百口莫辩。</p> 还有,她现在身受重伤,你可以不救她,那也相当于不救你自己。”</p> 严淞目光阴鸷,瞟了一眼昏沉过去的南羌,抿了抿嘴唇,随后走出了大牢。</p> 怀清看着南羌,深深呼了一口气。</p> 南淮临近八月,天气闷热,烈日高照。</p> 长淮大街上一群穿着铁甲的人骑着马呼啸而过。</p> 长淮街道两侧的百姓纷纷探过头:“好像不是南淮王府的马?这又是发生什么大事了?”</p> “大事?这几日传的纷纷扬扬,都说南淮王府的三小姐不在王府里头,听说人偷偷逃出王府去了京都。”</p> “京都?南淮王府贵女没有诏令私自进京那犯的可是死罪。平日里三小姐在大街上跟我们小打小闹也就罢了,怎么就去了京都?”另外一人看着扬长而去的人,把目光收敛回来,看着对面的人说道。</p> “谁知道呢,要我说这是虚是实还不一定呢,这三小姐虽然有些胆大妄为,平日里也跋扈嚣张一些,但长宁公主也不至于惯的她能这样无法无天。</p> 这可是祸及全府的大罪,现如今南淮王和南淮王妃进京都有好些月了,现在还没回来。</p> 这是最怕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毕竟南淮王府手握重权,所谓功高震主。”</p> “你这话说得,先前那几位皇帝陛下登基哪个不是对南淮王府加封进赏,长宁公主乃是开国功臣,就算是手握重权,一直都在镇守边疆,远离庙堂之争,怎么会无端招来猜忌。”</p> “嗐,现在陛下登基,陛下又并非是一储君之位当上的皇帝,背后有太后掌权,这历朝历代就没有这样的规矩。</p> 你看现在的天子脚下这瘟疫闹得是满城风雨,这朝廷都乱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p> 那人刚说完,背后就架着一把刀:“市井刁民竟然敢私下议论陛下太后,如此目无尊法亵渎圣上,到底是谁教你说的。”</p> 那人背脊骨一凉,茶馆里的人纷纷四处逃窜。</p> 茶馆里头的掌柜说在柜子下面。</p> “是小的,是小的喝多了几口酒便开始在这里疯言疯语,大人莫要见怪,莫要见怪。”</p> 袁望淳满眼戾气,嘴唇轻轻上扬讥讽:“你一个市井刁民哪来的胆子,到底是谁从背后教唆你。”</p> “官爷,真的没有人教唆小的,都是小的一时胡言胡语。”</p> 辛平山急急忙忙赶来,看着袁望淳,脸上马上变得殷勤阿谀。</p> “想必这位就是从京都来的袁大人是吧?”</p> 辛平山看了一眼四周:“不知江司首大人在何处?”</p> 袁望淳眯了眯眼睛,手起刀落便把那人的手指剁了下来。</p> 辛平山撇过头去,袁望淳擦了擦短匕上的血。</p> “你是南淮父母官辛平山辛大人?”</p> “正是下官。”</p> 众百姓看着刚刚坐在那里闲谈的两个人被官兵带走,个个惊魂未定。</p> “京都里来的官爷?”</p> “还敢多说半句,没看到刚刚那就是下场吗?”众人个个面色惊恐散去。</p> 南淮王府门口,梁伯听见马蹄声走了出来,看见是一群穿着黑甲的人。</p> 梁伯上前,守着门口的小厮赶紧把马拉走拴好。</p> “大人是?”</p> 江北治声音苍老浑厚:“我乃是密谍司司首,奉陛下太后圣旨,前来查清南淮王府庶出三小姐南羌是否私自出逃王府潜入京都一事。”</p> 梁伯一看不是什么善茬,恭敬道:“老朽这就去通传禀告公主,劳烦司首大人前去大堂里喝盏茶,稍等片刻。”</p> 梁伯刚到春棠居门口,慕嬷嬷见着梁伯,看他面色也没有平日那样笑嘻嘻的。</p> “京都的人来了?”慕嬷嬷道。</p> 梁伯点了点头,慕嬷嬷轻声道:“知道了,我这就去禀告公主。”</p> 慕嬷嬷敲了敲门,长宁公主在门里头传来幽幽的声音:“进来吧。”</p> “公主,京都来人了,来的是密谍司司首江北治,还有他徒儿袁望淳。”</p> 慕嬷嬷刚说完,门外面又响起敲门声。</p> 等长宁公主到了大厅门口,江北治已经喝了两盏茶。</p> 袁望淳刚赶到王府门口,衣袍上还溅着一点鲜血。</p> 长宁公主刚进大厅,江北治起身:“下官参见公主。”</p> 长宁由慕嬷嬷搀扶着,坐了下来。</p> “不知道江大人从京都远道而来,是为何事。”</p> 江北治看着长宁公主那慈柔目光,像极的浑然不知的老年懵懂之人。</p> “有人状告南淮王府庶出三小姐南羌私逃出王府进了京都,陛下和太后知道了此事,下旨要下官来查清此事。”</p> 长宁公主听后,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江司首,这到底是什么人状告?”</p> 江北治面色一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突然就在坊间传了开来,传到了陛下和太后的耳朵里。”</p> “这京都现在不是闹瘟疫吗,大街上应该是空无一人才是,怎么这么快就在坊间里传了开来,并且都传到了陛下和太后的耳朵里了。</p> 这陛下太后平日里日理万机,哪来这么多空闲工夫听着坊间的传言。”</p> 慕嬷嬷听后,低声提醒道:“公主。”</p> 长宁公主愕然片刻,看着江北治:“哦,这话不能说,陛下太后哪能是我这老太婆能随便说的。”</p> 江北治面色难堪,这话不知道接还是不接。</p> 要是接了说长宁公主不是,维护了陛下和太后的颜面,但这话传到了陛下太后耳里,未免能讨得两位欢喜。</p> 要是不接,这又显得对长宁公主的不敬重。</p> 正当江北治思来想去想一个好的台阶,外面就风风火火的传来一阵脚步声。</p> 袁望淳刚到大厅门口,门口里的丫鬟小厮就把人拦了下来。</p> ?</p> </p> 正文卷 第262章 暗暗较量 正文 第262章 暗暗较量 “我乃是密谍司掌令,奉陛下和太后的旨意前来查案,尔等敢拦我难不成是想抗旨不遵?!”</p> 长宁公主放下茶盏,脸上明显不悦:“什么人敢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是不是又是羌儿那个没有规矩的丫头?”</p> 慕嬷嬷低声道:“公主忘了?三小姐几天前就身染恶疾,现在还在秋榭院屋里躺着,身子还没好起来呢。”</p> “还没好起来,织丫头不是已经去瞧过了吗。”</p> “四小姐是去瞧过了,但还是没能好起来。”</p> 江北治听着主仆二人一言一语,眼皮抬了一下,刚想说话就被长宁公主打断。</p> “那在门外大呼小叫的人是谁?到底是哪个下人,这么不长眼,不知道今天有贵客来府里吗?你平日里也应该好好管束那些下人,如今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p> 慕嬷嬷嫖了一眼江北治,神色略显尴尬,只能压低着声音在长宁公主耳畔道:“公主,那人不是我们府里的下人,是密谍司的掌令大人。”</p> 慕嬷嬷虽然声音压得低,但是江北治坐的不远不近,也算是听得一清二楚。</p> 江北治面色黑沉看着门外,江北治随后对着长宁公主语气恭敬道:“门外那人是我的小徒,确实是无理,下官回去一定会多加管束。”</p> 长宁公主像是恍然大悟,面色也算是和善,有点像老小孩:“确实是无理,这又不是狗怎么会到别人府里门口外面大吵大叫,这成何体统。传出去丢咱们这些当臣子的脸面,要是外面的百姓都以为我们这些当官的是仗着自己有点官威就嚣张跋扈,这还像什么样。</p> 我那羌丫头,也算是个机灵的丫头,有几分聪慧,也有一些功夫底子在身,但为何就一直不能把她送去军营,就是这丫头太过敛不住性子,爱闯祸,还喜欢到处张扬。这样的性子送去军营里,免不得会传出不好听的话来,有伤军中将领的心。”</p> 长宁公主像极了寻常人家的老妇人,抓住一个闲人便说起自家的家常。</p> 袁望淳站在门口外面,被门外的丫鬟小厮钳制住,嘴里还塞了一块布。</p> 在门外的庾姑姑对着袁望凌厉道压低嗓子:“我们公主年纪大了,闻不了血腥味,掌令大人还是快去洗洗干净再来见我们公主吧。”</p> 袁望淳被布塞住了嘴,支支吾吾大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p> 门口外面的丫鬟端了一盆冷水,拧干一块粗布胡乱往袁望淳脸上抹。随后有拿来香薰炉子,绕着袁望淳使周围转。</p> 庾姑姑居高临下看着袁望淳,面色凛然。</p> 屋里,江北治干咳一声:“听说公主对三小姐也颇为疼爱。”</p> 长宁公主摇了摇头:“这孩子闹腾,但也还好,虽有些张扬,在外面名声也不大好,但也没有做一些欺压百姓的事。</p> 这出到外面闯了大祸小祸,打碎了哪家的碗摔碎哪家的碟都得管家跟在后面去善后,这该给银子的给银子,养这孩子不仅不省心,还不省钱。</p> 我这心里闹腾的不得了,那还有空闲工夫去疼这孩子。</p> 说到孩子,还是织丫头最为懂事孝顺,性子也最是娴静。这外头的人都说我们这王府里反倒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大家闺秀。</p> 大家闺秀好,这女子不就得贤良淑德,娴静温柔才好吗,你说是不是?”</p> 江北治脸上绷着,还强扯出一抹笑,不等江北治开口,长宁公主又接口道:“你是不是有个闺女,今年年方十三正是豆蔻年华?”</p> “是……”</p> “嗐……”长宁公主叹了一口气:“可惜我这王府里也没有孙儿,要是有,也可以相一下亲家。</p> 我有一曾孙儿,现在都已经六岁了,可我好像只见过一眼。那时候的他还不会说话,你在京都可曾见过我那曾孙儿乘鹄?”</p> 江北治心里开始略略不耐烦:“下官公务繁忙,不曾见过,但你也听过小世子自幼聪慧过人。”</p> “这孩子随了他父亲,他父亲年幼时也是十分聪慧伶俐。”</p> 说着长宁公主便兴致不高,随后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色渐渐哀愁起了。</p> 一边慕嬷嬷又道:“公主,司首大人还在这里呢。”</p> 长宁公主抬起眼,变得有些不虞,看了一眼江北治:“老身刚刚听说你是奉旨来查案的?好像又是羌丫头?”</p> 慕嬷嬷俯在耳边重复了一遍,长宁公主面色平淡。</p> “误会了,误会了,我那猴皮孙女现在还在府里呢,前阵子不知道的怎么就染上恶疾,身子这段时间都不见好。</p> 我说要去看望一下,这府里的下人个个都拦着,说是病得太重,怕将将病气过了给我。</p> 既然你来了,也刚好是来查案的,不如就替我去看一下,她病的怎样了。”</p> 江北治面色一喜:“下官谢过公主。”</p> “都是身为朝臣,替陛下办事,有什么谢不谢的。”</p> 长宁公主话落,袁望淳便怒气冲冲地进了厅里。</p> 长宁公主看着袁望淳:“那来不知规矩的下人,不见府里有贵客吗,瞧你这头发湿哒哒的,还有这衣领。”</p> 袁望淳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双手攥紧:“还不是你们王府里的待客之道缘故,我乃是……”</p> 江北治干咳一声:“淳儿,在公主面前不得无礼!”</p> 长宁公主立刻不虞:“到底是哪一个不知规矩的下人做出这样的事来。”</p> 庾姑姑紧忙上前:“是奴婢见掌令大人身上沾了血腥,公主最闻不得血腥了,就让人替掌令大人梳洗了一番。”</p> 长宁公主黑着脸:“我就说哪来的味道,你这是磕着了还是摔着了?要是伤了,我府里有郎中。”</p> “奴婢查看掌令胳膊手脚皆没损伤,这些像是在外人身上溅来的,不然奴婢也不可能这般无礼。”</p> 袁望淳怒目而视:“你们王府的奴婢一个个是嚣张跋扈到目无王法了。”</p> 长宁公主用拐杖击打了一下地,冷哼一声:“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年纪轻轻的,戾气怎么这么重。”</p> 江北治赶紧打着圆场:“是下官管教无方!”</p> 江北治看了一眼袁望淳,袁望淳压着心头怒火,微微垂下头:“小的无礼,还请公主见谅。”</p> 江北治道:“公主,小官不如先去看看三小姐。”</p> 慕嬷嬷道:“公主,此事怕是不妥,我们小姐还尚未婚配出阁,怎么能让男子进了闺房。这传出去,我们家小姐名声如何。”</p> ?</p> </p> 正文卷 第263章 暗暗较量 正文 第263章 暗暗较量 长宁公主转过身来:“那这如何是好。”</p> 慕嬷嬷道:“不如婢子先给大人安排几个房间在府里先住下,等三小姐病况有些好了,再让司首大人查看。”</p> 袁望淳道:“不知道三小姐到底什么时候病况好一些,小的乃是奉旨前来查案,陛下和太后正等着回禀,还有京中有一位疑似南淮王府三小姐的人正在密谍司大牢关着,密谍司大牢阴森,日子要是拖久了,她万一死在了在牢中可是罪过。”</p> 慕嬷嬷眼眸一沉,上前道:“掌令大人说的是什么话?!这话难道是盼着我们家三小姐不能早日康复?</p> 况且京都里你们关押的犯人,特地来我们公主跟前提做甚,你这开口闭口的就是死,老身还从没有见过敢在公主面前如此放肆的人!”</p> 袁望淳虎躯一震,自己竟然被一个府里的管事婆子给震慑住了。</p> 袁望淳回过神有些恼羞成怒,江北治挡在袁望淳跟前:“都是下官管教有失,让他不小心冲撞了公主。那就有劳烦在府上叨扰一段时日了。”</p> 长宁公主似乎叹了一口气:“这也是迫不得已,等会你要记得上奏陛下,将此事言明。</p> 免得到时候陛下怪罪于你,说你滞留在王府多日,办事不力。”</p> 长宁公主说完,便有慕嬷嬷搀扶着出了门口。</p> 庾姑姑上前:“司首大人,掌令大人这边请。”</p> 长宁公主刚出门口不远,梁伯上前道:“公主,刚刚掌令大人抓了两个人在我们府门前,其中一个还没有了手指头,这血流个不停,这外面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p> 慕嬷嬷轻斥道:“不知道公主听不得闻不到血腥吗。”</p> “郡主又不在府里,小的拿不住主意,只能来问公主了。”</p> 长宁公主刚刚还有些神色萎靡,听后勃然大怒。</p> “把人往我府里门口送,还少了一根手指头。”</p> 江北治看着袁望淳,袁望淳欲言又止,面色发虚:“是下官在茶馆里听见他们竟然敢议论陛下。”</p> “那你也该送去官府,送我王府门口是作甚。难不成你是觉得是我南淮王府教他们这么说。”长宁公主冷冽道。</p> 江北治面色越发的难看,咽了咽口水。</p> 袁望淳低声道:“下官不敢。”</p> “我看你们是敢得很,天下百姓这么多张嘴你们密谍司也一个个去管着?</p> 所谓圣贤君者不畏人背后议论,先前太祖皇帝在世时,与本公主一同走到大街上,也碰巧听百姓议论圣德,太祖皇帝在一旁听着,最后默默离去。</p> 你可知当时太祖皇帝说了什么?太祖皇帝说这天下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他的子民在背后议论他,要是说属实必然有众人同说,若非属实,众人也必然会替他反驳。</p> 即便是有过错,打几个板子关几天大牢也就罢了,要是因为一些小小的言论便要打要杀,此非贤君。</p> 如今新帝登基,就因为几个言论,我倒是要看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大言不惭的话,以至于让你砍去他一个手指头。</p> 你如此上赶着邀功献媚,不知当今的陛下太后得知此事,是该要你加官进爵还是发配流放?!</p> 袁望淳面色顿白,小腿哆嗦眼神有些慌乱的看着江北治。</p> 长宁公主连太祖皇帝的事都拿出来说了,江北治这会哪敢出声。</p> 袁望淳立刻跪了下来:“公主饶命,小官也是一时糊涂。”</p> 长宁公主道:“我哪受得起你这么大的礼。”</p> 江北治道:“下官现在就去把人给放了。”</p> 等在王府门口的辛平山一看见江北治,就堆着笑意走上去:“下官辛平山见过司首大人。”</p> 江北治心里正烦乱,径直绕过辛平山:“还不把人给放了!尔等目无王法,当街欺压百姓扣除俸禄,各受罚十大板。”</p> 辛平山待在原地错愕片刻,回过神江北治才看到辛平山:“不知道辛大人在王府门口等着本司是为何是不事。辛大人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先回衙门办公事要紧。”</p> 江北治说完进了王府,辛平山满头雾水,再看,王府的大门已经关上。</p> 江北治回了屋,袁望淳上前:“师傅,这长宁……”</p> 江北治压抑不住心中怒火,朝着袁望淳的小腿用力一踹,袁望淳硬生生的跪了下去。</p>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要你去打探消息,不是让你出去惹事生非!这里是南淮,你如今是在南淮王府,对着的可是当今陛下,太后都要礼让三分的长宁公主,大周开国功臣!不是在京都!”</p> 袁望淳膝盖里传来疼意,眼里还有是愤懑:“师傅不是说我们此次来南淮是为了……”</p> 袁望淳到后面,像是泄了气,不敢提。</p> “就你这种脑子,这最后能不能留着性命回京还要看造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p> “徒儿知错。”</p> 南淮夏日不及京都清爽,袁望淳在房门口朝着春棠居方向跪着。</p> 慕嬷嬷坐在屋里打盹,慕嬷嬷端着一碗茶粥一些糕点进来。</p> “公主,那袁望淳现在都还跪着呢。”</p> “他喜欢跪,就由着他。”</p> “公主,我们强行把他留在府中,这不就等于引狼入室吗?谁知道他是怎么上报陛下的。”</p> 长宁公主翻了一页:“他还能怎的回禀,他是恨不得如实回禀,说是我让他留在南淮的。这样一来,他便能更好地在南淮收集所谓证据,好回去参我一本。”</p> “那公主为何还要留着这麻烦。”</p> “麻烦有时候也不一定是麻烦,就像下棋,还没走到最后一步,谁知道前面的是不是都是别有心思。”</p> 长宁看了一眼慕嬷嬷:“你是怕羌丫头那出什么事?”</p> 慕嬷嬷紧抿嘴唇,长宁眉头深锁:“京都来信了吗?”</p> “还没。”</p> “听天由命,羌丫头这回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你还是要让人去京都一趟,等这事落了下来,就把她带回南淮。”</p> “婢子这就去。”</p> “不急。”</p> 长宁公主咳了几声,面色有些发白。</p> 秋榭院里,南织坐在院子里头,茯苓在一旁熬着药。</p> 日落西山,南淮王府的花香夹带一丝苦涩药味。</p> 袁望淳跪了大半天,膝盖浮肿,后背衣衫湿透。</p> 这路过的丫鬟小厮当时没看见一样,袁望淳心里恨意难平。</p> 刚到南淮就让他吃了这样一个闷亏,南淮王府让他今天受这样的耻辱,改日他一定会加倍奉还。</p> ?</p> </p> 正文卷 第264章 暗暗较量 正文 第264章 暗暗较量 “听说了吗,今天京都来了一个大官,直接去了南淮王府。”</p> “听说了,据说是朝廷派来的查三小姐私逃出王府进京都一案。</p> 还有一个在茶馆里听见有几个人在议论当今陛下太后,直接把人家的手指头给剁了,将人押到南淮王府门口,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府里头的管家带着一个大官爷出来,这才把人给放了。”</p> 既然在底下围着一桌,个个一脸好奇。</p> “咱们那位辛大人,今天可是上赶着拍马屁献殷勤,可是最后拍到了马蹄子上,那位出来的大官爷瞌睡连正眼都没有瞧咱们这位辛大人。”</p> “客官您的花生米。”小二端来一些花生米,又上了一壶酒。</p> 刚刚说话的人看着小二:“咱们今晚这有别的特殊客人来吗?”</p> 小二看着台上的兰凤蝶:“今晚的坐早就坐满了人,也没瞧见有别的特殊客人,要说今晚的贵客就是马员外了。”</p> 一台戏刚落,兰凤蝶走到后面,几个人几忙上来帮忙描眉抹脸。</p> 兰凤蝶面色冷淡:“今晚唱够了时辰就早些歇息吧,最后面几天也不唱了。”</p> 跟在后面伺候的面色变了变:“您不唱,班主那里也不好说。”</p> “你就去跟班主说,我这几日嗓子疼不舒服。”</p> 伺候着的人听完以后开帘子出了外面,一盏茶过后回来回话。</p> “班主说了,这几天不大太平,正好不唱了也罢,免得到时候无端招来祸事。”</p> 一边的人满头雾水,看兰凤蝶,又看了看刚刚来传话的人。</p> “这怎么就不太平会招来祸事?”</p> 那人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你这木头脑袋,京都里来了大官,在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你还不知道呢?”</p> “这今都来了官爷跟我们唱戏的有什么关系,之前不也来了一个,班主还特地四处走动了一下。”</p> “说你是木头脑袋就木头脑袋,这回来的大官可是有很大官威在身的,这一来南淮就直接在当街上砍了人家一个手指头,还敢把人押去南淮王府门口,还是由辛大人亲自带路去的南淮王府。</p> 这辛大人更是在南淮王府门外等着,上赶着献媚。就这阵仗来头必然不小。</p> 要是辛大人为了讨好那位大官爷,让我们去给他唱戏,我们是肯定要去的,这万一那位大官爷又犯起难来,你还想不想活了。”</p> 那人听完以后要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兰凤蝶手里捏着一对凤钗在头上比对了一下。</p> “等会唱的是哪出。”兰凤蝶声音阴柔,没听见两个人的闲话一样。</p> 刚刚伺候的人赶紧回了神:“是戏打鸳鸯。”</p> 兰凤蝶将另外一个凤钗放了下去,捏着兰花指看着铜镜里的人。</p> 辛府,辛平山刚回府里头,勉音县主坐在大堂的木椅上。</p>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在外面招蜂惹蝶了?”勉音县主脸上的肉挤在一块。</p> 辛平山看着了也倒了胃口,辛平山放下官帽</p> “我哪敢在这个时候招蜂引蝶,今天我去见司首大人,司首大人要我回去好好办好公务,我就去把公务办好了,这几天来的事情堆得太多,一下子就忙到这个时辰点。”</p> 辛平山拂了拂衣袖,坐下来端起一盏茶,抬起眼窥看勉音县主面色。</p> “他让你去办好公务你就去办好公务,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p> “你这醋都能吃,他可是京都密谍司来的司首大人,他要我办好公务自然是有他的想法。</p> 我这儿收到一点风声,这南淮王府的三小姐确实不在府里面,京都里有一位许俊知就是南羌,南羌就是许俊知。”</p> “就是把济王府世子打成重伤,还让朱家吃了闷头亏的那位市井刁民?!”勉音县主略略吃惊。</p> “正是。”</p> 勉音县主先是诧异,后面不由自主感慨:“诶呦,前阵子那王氏刚从京都回来不久,来我府中就说起了这件事。</p> 听说不仅让朱尚书的公子在公堂上给他磕头谢罪,还勒索了人家两两黄金,更过分的是隔三差五就拿着一面锣鼓到人家朱家门口将这事闹得人尽皆知。</p> 让这朱家的人好一阵子都不敢出门,这一出门就被人在后面跟着笑话。</p> 以为得罪朱尚书府已经够是胆儿打了,没曾想因为一个妓女,直接把济王府世子打成重伤。</p> 这是被闹到陛下跟前,最后竟然有靖远王背后替他撑腰,硬是要济王府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p> 先前我还好奇,这到底是怎样的人,在天子脚下还敢这般目无王法,原来是南羌那小贱人。</p> 这小贱人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在南淮都困不住她,敢跑到天子脚下去闹事了。”</p> 勉音县主从一开始的震惊错愕,慢慢的笑了起,一双肥润的手捂着嘴。</p> “好呀,好呀!我倒要看看这回那小贱人还怎么得意。”</p> 辛平山坐在凳子上看着勉音笑的疯了一样。</p> 辛平山脸上没有半点的欢愉:“夫人,你以为这事能这么简单。就算京都里的是南羌,这密谍司一日查不清,那这南淮王府就一日不倒。</p> 这些年来,南淮王府明里暗里的那些是什么时候吃过亏。要我说这长宁公主可是没那么好对付的。”</p> 勉音县主面色一滞:“这南淮王府里就只剩下她一个老东西,八十多岁耳聋心盲,这有什么不好对付的。</p> 真要等到那南昭从军营里回来,那才叫真的不好对付。”</p> 辛平山眉头深锁:“夫人可别小瞧了长宁公主,今天也不知道长宁公主使了什么法子,硬生生的就把司首大人留在王府里住下。</p> 司首大人这么一住,也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来。</p> 我得来的风声,南淮王府,这上回从江南运进京都的那批货物里头没有黄金。”</p> “没有黄金?”勉音县主看着辛平山,秀眉紧蹙。</p> “十几万两黄金还能凭空消失不成。”</p> “这事我也是偷偷去查过,有人怀疑是南淮王府私下吞了这批黄金。”</p> “那老东西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管这黄金是不是她用了手段占为己有,你先前不是跟我说这京都来人,就是南淮王府末路之时吗?”</p> “擅养私兵杀头大罪,这连豫王都没能逃过一劫,南淮王府这还能有回旋之地?”</p> ?</p> </p> 正文卷 第265章 暗暗较量 正文 第265章 暗暗较量 辛平山沉吟不语,片刻才道:“司首大人留在南淮多几日也好,这样我也能好好的在他面前表现表现。”</p> 辛平山起身搂着勉音县主粗大的腰身离开大堂。</p> 后面的婆子一言不语,垂低着头默默在后面跟着。</p> 长淮大街第二遇就冷清了不少,这大街上零稀的走着几个人,两边铺子有好几家都关了门不做生意。</p> 袁望淳跪到昨夜半夜,春棠居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来。</p> 最后还是江北治松口让袁望淳进了屋里。</p> 袁望淳膝盖肿的不能见人,早上王府里的丫鬟婆子端来膳食,袁望淳揉了揉膝盖,丫鬟撇了一眼,眼眸冷的不能再冷。</p> 袁望淳眉头往眉心一聚:“你们王府里不是有郎中吗?我身子有些不适能不能叫他来一趟。”</p> 后面的婆子上前:“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府里头的郎中是我们的四小姐。</p> 我们四小姐平日里也只是给公主,还有王爷夫人,府里掌事的看诊。”</p> 袁望淳面色一阵青一阵紫,婆子不动声色的将袁望淳面色变化尽收眼底。</p> 婆子不徐不疾继续说道:“老身也也不是藐视大人的意思,只是大人是男子,我们是小姐尚未出阁总要避一下。大人实在难受,老身这就让人去府外面请一个郎中回来替大人看看。”</p> 袁望淳这下子面色更黑了,声音变得尖酸刻薄:“一个奴婢也敢在我跟前称为老身。”</p> 婆子抬起头,面上含着笑意:“老身乃是先前淮安侯爷的奶娘,淮安侯爷去京都陪先帝侍读前,大小事皆由老身伺候。</p> 沾了淮安侯爷福,老身被先帝不大不小赐了一个夫人虚名,不敢在大人面前自称为奴,是怕对先帝不敬。”</p> 此话说白了就是她只是淮安侯爷一个人的奴,在外人面前要是敢自称为奴这是要打先帝的脸面,打淮安侯爷的颜面。</p> 袁望淳面色由黑慢慢变成白,看着一桌子的菜索然无味。</p> 这长宁公主特地让这人来给他送菜,摆明就是让他难看。</p> 袁望淳不言,婆子道:“大人这郎中还请吗?”</p> 袁望淳抿着嘴唇:“不敢劳烦夫人。”</p> 婆子依旧噙着笑:“既然大人没别的事,那老身就不打扰大人休息。大人在长廊外面跪了一夜,这到半夜风凉这是容易入人体,要是大人身子真的不舒服,大人也不要强忍着。</p> 大人毕竟是我们府里的贵客,要是带人在我们府里病了,长宁公主怪罪下来,老身怕也是担待不起的。”</p> 袁望淳怎么听这话心里都不舒服,最后故作轻松:“像我这种长年累月习武之人,又不是贵家大小姐,那又给一阵风就吹病了的。”</p> 婆子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大人这块可就不对了,我们三小姐也是自幼习武,平日里别说是山匪,就连是老虎都能打死一只。</p> 这几年也不病一回,就前些阵子贪玩淋了一阵雨,第二天就身子发起热症。”</p> 婆子说完,双手放在腰间前:“老身跟大人说这些做什么,大人先吃饭吧,老身就不打扰大人了。”</p> 袁望淳等人走后,记得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摔,江北治刚好走了进来。</p> “师傅。”袁望淳有些心虚。</p> 江北治坐在凳子上面,面色也不大好看。</p> “师傅,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查案,谁知道这长宁公主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p> 江北治看了一眼门外,袁望淳紧忙闭着嘴。</p> 夜里,袁望淳走在长淮大街上,到了揽月楼门口,看了一眼。</p> 揽月楼老鸨看见袁望淳一身官袍,又想起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事,老鸨给那几个小娘子使了个眼色。</p> 几个小娘子纷纷躲过头,不着意的避开袁望淳。</p> 老鸨看着袁望淳越走越近,走到了跟前两人四目相对。</p> 老鸨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笑道:“这位官爷好生的面孔,瞧官爷这身打扮气宇不凡,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你们几个还不过来伺候好官爷。”</p> 几个小娘子吓得花颜失色,又只能硬着头皮扶着袁望淳进了里头。</p> 袁望淳一进到雅间,搂着一个小娘子问道:“听说你们南淮王府的三小姐经常来你们这里喝酒,可有此事。”</p> 小娘子面色发白,一双玉手将酒地向前:“确实有这事,三小姐偶尔得空了会来我们这里喝一杯。”</p> “偶尔是多久?”</p> “官爷,这奴家哪能知道。”</p> 袁望淳面色变得凌厉,花魁吓的更是身子一抖,举着的酒不小心滴到了袁望淳衣袍上。</p> 袁望淳眼眸一沉,伸手去掐着小娘子的脸,将一壶酒灌了下去。</p> 小娘子倒在地上猛地咳嗽几声,别的人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p> “官爷饶了奴家吧,在南淮谁敢私底下议论三小姐。”</p> 袁望淳冷哼一声:“你们南淮百姓连当今天子和太后都敢议论,一个王府的庶出小姐能让你们怕从这样?”</p> 小娘子身子趴在地上,袁望淳掏出短匕:“你不说,我就将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p> 雅间里传来一阵惊呼,小娘子吓得抽泣连连:“三小姐最近一次来是半个月前。”</p> 袁望淳眯了眯眼睛:“你确定是半个月前?”</p> “奴家哪敢骗官爷,官爷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一问妈妈,还有别的人。</p> 当时三小姐从我们这里回去,半路上还碰到一个喝得烂醉的客人,那个客人还得罪了三小姐,被三小姐的长鞭打在手臂上,这是闹出了不小动静,官爷一查就能查到。”</p> 袁望淳心里烦闷,听到不如意的答案,心里更是像火上浇油。</p> 袁望淳仰头喝了几口闷酒:“三个月以前她多久来一次?三个月以后她又多久来一次?”</p> 小娘子结结巴巴:“三小姐总是不定时的来,有时候一个月能来好几次,有时候一个月都不来一次。无论是三个月前和三个月后都是一样,我们这里的人见了三小姐,个个都像见了吃人的老虎,就连妈妈也是心惊胆战的,多少不愿意盼着她来,所以每一回三小姐来我们这里都记得清清楚楚。”</p> 袁望淳刚刚吞了一口酒,喉咙里火辣辣的。</p> 袁望淳坐在凳子上面若有所思,底下几个小娘子低着头。</p> 等老鸨进来,看见这场面,心里也起了毛。</p> 以前只知道南羌难伺候,但你不会这么暴戾,最多也是砸砸东西,也不至于动辄就要打要杀。</p> ?</p> </p> 正文卷 第266章 深查 正文 第266章 深查 “官爷这是怎么了”老鸨握拳,脸上露出拘板的神色说道,眼里还带着一丝惊惧。</p> “酒洒在我衣衫上了。”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瞋目扼腕地说道,“你说该怎么赔。”</p> 老鸨忐忑走向前:“春儿杏儿,你说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位官爷可是我们今天揽月楼的贵客,你们要是伺候不好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p> 老鸨转过头去对着袁笑道:“都是她们不长眼,大官爷要是不喜欢,我们这还有更好的姑娘,我这就去给大官爷换一批来伺候,保证大官老爷玩的好吃的。”</p> 袁望淳招了招手,老鸨笑意僵硬,又不敢不上去。</p> “大官爷有什么吩咐。”</p> “我乃是奉旨前来查案的,要是妈妈提供一二证据,我保妈妈你后半生荣华富贵,南淮这种地方能挣几个钱,妈妈就不想去京都开一间青楼?”</p> 老鸨环顾四周:“大官爷说的可是真的?”老鸨脸上露出激越的神色说道。</p> 袁望淳勾唇一笑:“自然。”</p> 老鸨心里激奋,今天来的难道不是扫把星,而是一尊财神爷?</p> 老鸨面色渐渐放松下来:“不知道老身有什么能帮到大官爷的地方?”</p> 袁望淳瞟了一眼在老鸨身后的那些小娘子,老鸨立马会意,清了清嗓子:“没什么事你们就先下去吧。”</p> 几个小娘子连滚带爬的出了门,房里一下子清静,老鸨露出一排牙殷勤的笑着。</p> “大官爷,不知道这京都的青楼一年能挣多少银子?”</p> 袁望淳双眼微微阖目,然后不屑地说道:“京都最大的醉香楼日进斗金。”</p> “日进斗金?那一年岂不是黄金万两?”老鸨脸上露出翘望的神色细问道。</p> 袁望淳扯了扯嘴角,狂妄自大回话偷偷示意脸色微变:“要是你想也不是不可能。”</p> 老鸨按耐不住,袁望淳这样说,她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去京都。</p>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有银子哪有不赚的道理,老鸨现在看着袁望淳就像看着摇钱树,态度变得殷勤恭维。</p> “要是能帮上大官爷,我这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p> 袁望淳望了远处的景色一眼,然后眉头轻轻挑起地说道:“这几个月来有没有见过南羌?”</p> “官爷问的可是南淮王府三小姐?”老鸨一双嘴微微张大,有些惊恐。</p> 袁望淳不屑冷面道:“那不成在南淮,还有第二个南羌。”</p> “那自然是没有,谁有那个胆敢跟那旷世魔头同一个姓同一个名。”</p> 老鸨踟蹰片刻,袁望淳见老鸨有所动,起身拂袖:“要是妈妈怕,那我找别人就是。”</p> 老鸨下意识的抓住袁望淳衣袖,袁望淳嫌弃的看了一眼,老鸨缩回去手。</p> “大官爷是想问关于三小姐什么事?”</p> “南羌到底有没有私逃出王府?”袁望淳半眯着眼睛。</p> 老鸨看了一眼那摇曳的火苗:“这我哪知道。”</p> 老鸨看袁望淳又要翻脸,赶紧道:“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两三个月三小姐极少出门。听先前说,她是被长宁公主禁足在王府。</p> 大约是有一个多月时间,长淮大街上都没有见过三小姐人影,她被禁足在王府的传言,还是长宁公主突然想听戏,请了梨园戏班子到府门上唱戏,被一个戏子路过南淮王府家祠听见了南羌在屋里叫唤,那戏子上前一看,那屋子里的外面上了好大一把锁。</p> 后来就穿出三小姐被长宁公主禁足在王府的事。”</p> 袁望淳略有所思:“她犯的是什么事。”</p> “听说是差点打死府里的一个丫鬟,”老鸨双目圆睁,声音压得极低。</p> 疑窦丛生审问道:“那戏子怎么就确定里头关的是南羌。”</p> 老鸨语塞:“这……这我也不清楚,府里只有三位小姐,当时的郡主在外剿匪,四小姐南织陪着常宁公主听戏,这关着的肯定就是三小姐南羌啊。</p> 要是关着一个下人,那需要大动周章的,况且那个人也不敢大吵大闹啊。”</p> 老鸨认为常情之内可以理解,袁望淳,袁望淳眉心紧蹙。</p> 老鸨继续道:“这三小姐被传出关后不久,就来了我们揽月楼,来我们这里喝了好几壶酒,点的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菜。</p> 这回去时,还在我们门口碰见了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醉汉,那人喝的稀巴烂,压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抱着他娘都能是说他姑娘的。</p> 他看见三小姐,就踉踉跄跄的上去抱着三小姐大腿,被三小姐一脚踹飞了起来,还拿起她那长鞭朝着醉汉的脸上打了一鞭,疼的那醉汉在地上嗷呜乱叫,这事还吓走了我不少的客人。”</p> “你亲眼所见她就是南羌?”</p> 老鸨迟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那日是我们南淮的天女诞,这女子上街都得戴上面具,那日三小姐带的是玉面狐狸,遮住了大半的脸,只露出了嘴唇,压根就看不清。</p> 可是我认出了她那长鞭,在南淮,除了她谁还敢用长鞭。三小姐是长鞭不离身的,那一条半丈长的鞭有时候就缠在腰上。</p> 只要看见她那条长鞭,是个人都胆寒三分。”</p> 老鸨抬起头着袁望淳,然后坐卧不安地喝问道:“大官爷我说的都是句句属实,当天好几百双眼睛看着呢。”</p> 袁望淳蹙眉:“所以你们都没有见过那人的真面目,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南羌。”</p> 老鸨觉得袁望淳怎么像是说不过的拧脾气,刚刚自己不就说了,在南淮谁能随身带着长鞭的。</p> 老鸨还是点了点头:“大官人要是这么说也有理。”</p> 袁望淳眼眸微沉:“她最近一次来这,是什么时候?”</p> “最近一次来就是上次天女诞,就刚刚说的那一回。</p> 她虽然没有来揽月楼,但听说她十日前去了梨园听了兰凤蝶唱戏。</p> 说起来还好没有来我们这儿,她是早就定了日子去梨园听戏的,这百姓个个听见她去,就个个都不敢去凑这个热闹。</p> 梨园那天,就只有他一个客人坐在下面听,不过这三小姐也没有听多久,只是听了小半个时辰不到,就走了。”</p> “梨园。”袁望淳嘀咕道。</p> 老鸨点头:“就是咋们南淮最有名的梨园,四大名角之一的兰凤蝶就在那唱戏。</p> 这兰凤蝶每回一开嗓,可谓是座无虚席,热闹得很,平日里梨园也是雅座难求。这生意红火还真是招人眼红,让人心生羡慕。”</p> ?</p> </p> 正文卷 第267章 深查 正文 第267章 深查 袁望淳起身,大步离去,老鸨跟在后面:“大官爷,您刚刚答应我的事?”</p> 袁望淳回头:“等着案件水落石出,我自然亏待不了你。”</p> 袁望淳推开老鸨,在南淮大街上快步走过。</p> 兰凤蝶坐在屋里,屋里全是彩色的戏服,程心柔端着一碗润喉茶走了进来。</p> 程心柔一身淡青色外纱,头发简单挽着,头上插着一枚发簪。</p> “先生,茶好了。”程心柔声音柔恬,程心柔刚进屋,就听见外面一阵动静。</p> 兰凤蝶卷起袖子,坐在铜镜面前,手里拿着胭脂。</p> 门突然被踹了开来。</p> 一道人影闪进来,程心柔吓得手里一抖,茶盏哐当一声在地上摔成碎片。</p> 程心柔看着兰凤蝶脖子抵着一把剑,剑面影着寒光。</p> “先生,”程心柔惊呼。</p> 袁望淳看了一眼跟前这位身穿淡青色素纱,面容姣好,气质端庄优雅的女子。</p> “出去吧。”</p> 兰凤蝶气定神闲,手里拿起描眉的笔,对着镜子在眉梢轻轻扬了扬。</p> 程心柔担忧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低头出门,回房间里找了一把短的匕首,坐在床榻上。</p> “你不怕?”袁望淳看了兰凤蝶一眼,脸上露出烦懑的神色质问道。</p> 兰凤蝶放下描眉的笔,声音阴柔清淡。</p> “大人夜闯寒舍,是小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兰凤蝶脸上露出平心气和的神色淡淡道。</p> 袁望淳收回长剑:“只是来问你一点事情,你要是有半点隐瞒,那就是自寻死路。”</p> 兰凤蝶自若道:“大人问什么小的一定如实回答。”</p> 袁望淳见兰凤蝶这神色,心里像是被什么硌着一样。</p> “十日前南羌是不是去过你梨园听过戏。”</p> “是。”</p> “那天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p> “是。”</p> 袁望淳眼眸一沉:“你看清楚了那人确实是南羌?”</p> “没看清楚。”兰凤蝶拿起抽屉那头饰,认真的擦拭:“她坐在暗处,我在台上离得远,只知道那里有一个人并没有看清面目。”</p> 袁望淳目光突然变得阴鸷,兰凤蝶又道:“我知道大人想问些什么,草民认为,那个人并不是南羌。”</p> 袁望淳顿时心潮激荡:“你怎么确定那人不是南羌。”</p> “南淮王府三小姐不喜欢听戏,更不会提前几日便大张锣鼓的说要来听戏,闹得人尽皆知。”</p> 兰凤蝶一语惊醒梦中人,袁望淳看着兰凤蝶,眯了眯眼睛。</p> “先前在南淮王府,你们梨园有人看见南淮王府家祠边的屋子里关着一个人,那人是南羌?”</p> 兰凤蝶面无神色:“那日并不是我听见,里面关着的是不是南羌,我并不知道。那日来梨园听戏的人便一定不是南羌。草民只知道这件事,别的一概不知一概不能确认,大人要是想追查多一些,可要另外问人了。”</p> 袁望淳出门时,程心柔手里举着一把短匕,闭着眼朝着刺向袁望淳。</p> “柔儿。”</p> 程心柔听见屋里清淡的声音,停住脚步,扔了匕首快步朝着屋里走去。</p> “先生。”程心柔惊魂未定,袁望淳回头看了一眼这淡青色背影。</p> 等袁望淳前脚刚走,程心柔走到兰凤蝶身后:“先生,刚刚那人是谁?”</p> “京都来的大官,来查南淮王府三小姐私逃出府的事。”</p> 程心柔眼眶红润,脸上扯出一抹淡淡笑,像是劫后重生一样。</p> 兰凤蝶起身:“收拾几件东西,先出去外面躲躲风头。”</p> 南淮城外军营,南昭坐在军帐里头,灵苏翘着双手走了进来。</p> “袁望淳今晚已经去了揽月楼和兰凤蝶那。揽月楼老鸨一定会透露一点什么,但兰凤蝶就不知道了。”</p> 南昭放下竹简:“揽月楼老鸨就算透露些什么也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而兰凤蝶这一定会如实说事。”</p> 灵苏垂头:“不出两日,袁望淳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只是他如果没有按照我们想的那样行事,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p> “袁望淳现在一心快点查清案件。他到底会不会按照我们想的那样行事,明儿去试一下就知道了。”</p>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王府。”</p> “明日回去。”</p> 灵苏有些愕然,抬头时南昭已经低头看着兵策。</p> 夜里蝉噪歇息,虫鸣蝈叫……</p> “听说她已经被关押进了密谍司大牢,在京都会不会有危险。”灵苏依旧是那副千年不变的面色。</p> 南昭抒了一口气,放下竹简:“我已经派人去了京都,也给靖远王通了信,想必也不会有生命之危,羌儿从小就没吃过苦头,现在深陷牢狱,我这当姐姐的远在千里之外,空有一副牵挂之心。”</p> 次日清晨,袁望淳醒来,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p> 又是昨天送饭来的婆子,袁望淳一看见她,心里就有些不愉。</p> 婆子身后跟着一群的丫鬟,每布上一道菜,婆子就在旁边一边道:“今日这些饭菜都是滋阴补肾的,昨夜大人劳累了一晚,是该要好好补补,免得累坏了身子。”</p> 袁望淳昨夜逛青楼的事一大早就传得大街小巷都在说此事。江北治听了后,面色黑沉。</p> 袁望淳脸上更是又红又绿,袁望淳气恼道:“你……”</p> 婆子微微退了一步:“两位大人请慢用,老身就不打扰两位大人了。”</p> 袁望淳哪还有食欲,袁望淳看着江北治的脸,急忙解释:“师傅,昨夜徒儿并非是去风流,而是去查案。”</p> “你出去外面听一听,外头都是怎么说我们的,我的老脸都给你丢尽!”</p> 袁望淳愤懑:“徒儿怎么知道南淮民风如此彪悍。”</p> 袁望淳继续道:“但是徒儿昨夜去青楼还有梨园细查后,发现南羌这三个月来并没有露脸,这说明这是南淮王府刻意用了欲盖弥彰的伎俩,那南羌一定就是许俊知。”</p> “是不是,还由不得你说了算。你要是还敢擅自做主,做出一些荒唐事来,就别怪为师心狠。”</p> 袁望淳低头:“是,师傅。”</p> 江北治刚吃过饭,就听见外面传来动静。</p> “郡主回来了。”梁伯露出两个大白牙,笑呵呵的迎了上去。</p> “丫头,这两天不见你看你又瘦了。”梁伯一开口,灵苏就满脸漠然的转身离开,梁伯跟在屁股后面一路追了上去:“这副德行这脾气也不知道随谁的。”</p> 迎面来的庾姑姑:“郡主一路奔波劳累辛苦了,婢子已经备好酒菜。”</p> ?</p> </p> 正文卷 第268章 深查 正文 第268章 深查 南昭撩开衣袂:“听说府中来了贵客。”</p> 庾姑姑略略低头:“是京都来的密谍司司首大人,和掌令大人,两位大人现在正在西厢房歇下。”</p> 江北治听声音起身时,南昭已经到了门口。</p> 片刻,南昭跨进门槛,袁望淳抬头看去。</p> 袁望淳看此人一身玄青色衣衫,头上青丝简单束起,鼻子高挺,面容消瘦有些清冷,身形欣长。</p> 此人要是说是女子,不细看还真不知道。</p> “郡主。”江北治声音有些沉,传闻南昭有勇有谋,能一人单枪匹马杀尽贼窝,先前还以为是身材魁梧,面相威凛的,现在一见,看着还有点像是书生清秀样。</p> 南昭一进屋,朝着江北治道:“司首大人远道而来,家中祖母年事已高照顾不周还望司首多有见谅。”</p> 袁望淳回过神来,压着声音:“小的见过郡主。”</p> 南昭见过江北治,外面跑来一个面色着急的小丫鬟:“郡主,四小姐正在秋榭院等着郡主呢,好像是三小姐的病况又恶化了。”</p> 小丫鬟像是快急哭了,还一边胆怯的看着江北治与袁望淳。</p> 江北治心里生迷惑,上前道:“不如老夫陪郡主一起去看望看望三小姐。”</p> 江北治正想着南昭以何种理由拒绝,他又以何种说法。</p> 南昭只是默然点了:“司首来南淮乃是查案的,既然如此,也好,司首跟我一同去吧。”</p> 袁望淳年难按住喜悦之色,江北治:“多谢郡主体谅。”</p> 两个男人跟在一个女子身后,到了秋榭院,门口外面守着一个丫鬟。</p> 丫鬟看着江北治袁望淳两人,两人刚想进门就被拦在了门口外面。</p> 南昭回头:“无碍。”</p> 丫鬟把人放了进去,从一踏进院子里就闻到一股药味,进了屋以后这股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p> 袁望淳微微蹙眉捂着鼻子,隔着屏风,袁望淳依稀看见一个挽着发髻的女子坐在床侧旁,床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人时不时传来咳嗽声。</p> 袁望淳和江北治刚想在走前,屏风里面那位女子就开口:“请留步。”</p> 袁望淳看见那女子伸手去替床上的人盖好被子,起身朝着外面走来。</p> 南织脸上绑着纱布,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p> “羌儿如何了。”南昭有些着急。</p> 南织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好,这几天一直有吃药,却一直不见好反而越是严重了。</p> 昨天晚上突然发起热症,到今天还没有退下去,还有一些咳嗽,双眼发白,嘴唇有些淤青,这症状是有些像江南的瘟疫。”</p> 屋里的人同时惊呼:“瘟疫?”</p> 南织垂首:“也只是有点相似,要是瘟疫也不可能发病这么久。”</p> 南织抬起头:“这二位是?”</p> 南昭回神,面色依旧有些凝重:“这两位是京都来的司首大人,和掌令,是来查……”</p> 南昭干咳一声:“羌儿私逃出府,一案的。”</p> 南织刚刚明亮的眼睛旋即有些不悦:“人就在里面大人要查就进去吧。”</p> 袁望淳刚想向前,被江北治拉住,南昭看了一眼,会意:“我陪大人进去。”</p> 江北治面色这才稍稍松缓,南织出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门外几个丫鬟就端着几个熏炉进来,炉子里冒出一股药烟。</p> 屋子里一下变得烟气缭绕,江北治刚进里面,看着一个女子躺在床上,离床还有些远,南昭突然道:“刚刚织儿也说了,我家三妹是有些感染瘟疫的症状,要是靠太近沾染了病气,就是我南淮王府的不是了。”</p> 床上的女子传来虚弱的咳嗽,袁望淳捂着鼻子不经意地后退一步。</p> 江北治看了床上的人,床上的人刚好侧过头去,看到侧脸一半,也看不清面容。</p> 江北治面色一凝,南昭与江北治相视一眼,出到外室,屋里已经白茫茫一片。</p> 江北治出到门口外面深深吸了一口气,袁望淳在屋里不小心吸了一口药烟,剧烈咳嗽一下。</p> 江北治与袁望淳刚出来,后面的压款就关上了门。</p> 南织这时已经摘下了面纱,袁望淳看的目瞪口呆,略略失神。</p> 南织一身水色衣衫,百花褶裙,衣袂轻盈,脸上圆润饱满,一双杏仁眼如秋波阵阵,柳眉轻挑,朱唇微润,桃腮轻红。</p> 南织连正眼都没看袁望淳一眼,自说自话般:“就怕是瘟疫,所以每日屋子里都要熏三次。”</p> 等袁望淳离开秋榭院,还不忘回头看一眼。</p> 南织坐在院子里头,晒着药材,旁边生火煮着药。</p> 京都密谍司大牢,南羌躺在床上,觉得口干舌燥,喉咙火辣辣的刺痛。</p> 南羌睁开眼,有气无力的说喊了一声:“水。”</p> 怀清端来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南羌一杯水喝完,怀清又去倒了一杯,连续喝了好几杯,南羌才算缓过来。</p> 南羌面色发白:“我睡了多久。”</p> “睡了一天一夜,我已经把从阮家拿出来的东西给了严淞。到现在严淞还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p> 南羌脑袋沉重,呼吸都有些浑浊,南羌坐起身来,在牢房里要了一圈,心里焦急万分,但也无可奈何。</p> 怀清道:“你在那里干着急也没有用,不如坐下来好好喝一口茶。”</p> 到了夜里,南羌听见脚步声,看见严淞缓缓而来。</p> 南羌坐在凳子上,看严淞面色依旧像往常一样板着脸。</p> “跛脚七死了?”</p> 南羌怎么也没想到严淞开口问的竟然是问这些。</p> 南羌苦笑:“跛脚七死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p> “所以那天晚上,是你们跟百腾阁的人在阮家大院打了起来,为的就是阮家那本账本。”</p> 南羌喝了一口茶,茶里面浓浓的苦味让南羌眉头紧锁。</p> “严大人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的糊涂,那天你都把百腾阁里的花奴抓来了,我在阮家大院要不是跟百腾阁打了起来,百腾阁是吃饱了没事撑着拍一个掌事亲自来抓我。”</p> 严淞眯了眯眼睛,南羌连看都不看他一眼。</p> “严大人,这外面现在是刮风还是下雨,还是天气晴朗?”</p> 严淞嘴角松动:“那本账册是不是真?”</p> “不是真的,百腾阁为什么来抢。严大人,你就不奇怪吗,这么小小一个账本,让百腾阁觊觎这么多年。</p> 阮家大院闹鬼,这鬼就是百腾阁吧?你们密谍司之所以不查这件事,一来是觉得这件事跟你们没有多大关系,可是谁跟你们说这件事没多大的关系呢?是不是你那位师傅?”</p> ?</p> </p> 正文卷 第269章 深查 正文 第269章 深查 南羌轻笑:“严大人你还真是一问三不知,也亏你在密谍司当了这么多年的掌令,你这成天到晚除了查细作,江北治那个老头还要你查过别的什么案。</p> 要我说江北治那个老头还真是没演过,你明明就比袁望淳那个蠢货好千百倍,至少你心思缜密,城府深,做起事来也有头有脑多了,要论手段毒辣,你也不逊色于袁望淳。怎么你那师傅偏偏能看得上袁望淳还看不上你呢。”</p> 南羌的话一针见血,触碰到了严淞最深的痛处。</p> 牢房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怀清干咳一声:“胡说八道什么,睡傻了吧你。”</p> 南羌有气无力,像是都懒得搭理。</p> 严淞刚想转身出去,南羌道:“你还没有跟我说这外面到底是刮风还是下雨,是晴天还是阴天。”</p> “京都已经很久没有大太阳了。”</p> 南羌眉头一蹙,嘴里的苦涩味道慢慢从喉咙里消散。</p> 严淞一边锁着门,一边说道:“刚刚收到密报,南淮王府三小姐病重,我师傅需留南淮王府数日,你说这南淮王府三小姐要是病死了,抬出来的是尸首,南淮王府能不能自圆其说了。”</p> 南羌面色略僵硬,随后南羌十分不屑:“严大人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先吧,要是这南淮王府的三小姐真的这么不好运气先走一步,这后面跟着的就是你了。</p> 自家的事还没有管好,就少操心别人的事。我知道城南口有一家棺材铺,那里的棺材还挺好看,听说是专门为达官贵人定制的,严大人要不要去定两口。”</p> 严淞面色黑沉,南羌继续吊儿郎当的揶揄道:“大人你也不要这么气恼,我也没说这两口棺材是给谁的,但这万一江北治和袁望淳用不上,那我们俩也刚好用的上,横竖这比棺材钱也不亏。”</p> 严淞眼眸子都快蹦出火花了,南羌倨傲的转过头去。</p> 怀清等牢房清净以后,回过神来,看着南羌托着腮帮子,脸上有些惨白,像是大病过后有气无力的样子。</p> “道士,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在这里做一辈子的牢房。”</p> 怀清伸手去探了探南羌脑袋,怀清面色轻松:“进来之前我算了一卦,此挂虽然是表面为大凶,可细算一下,这大凶下面藏着的的是大吉。”</p> “说人话。”南羌撇过脸去。</p> “就是天无绝人之路,兴许是船到桥头自然直。”</p> 南羌往怀清手臂里拧了一把:“我叫你说人话。”</p> “我说的就是人话,但凡读点书的几岁孩童都听得明白,平日里就叫你多看点书。”</p> 南羌加重了力,怀清回头怒瞪一眼:“意思就是可能死不了!就算是死到临头了也有转机的可能。”</p> 南羌哦了一声:“那也算是好卦。”片刻南羌狐疑:“你算的卦算的准吗?”</p> 怀清急了眼:“谁说我算不准,我乃是名师之门,有没有听过什么叫名师出高徒,就我这点本事,不是我说,我要是进宫里当钦天监,也是绰绰有余的。”</p> “钦天监,你那是进宫当太监吧。”</p> 怀清恼怒,身上吸了一口气。南羌叹了一口气:“这严淞畏手畏脚的,也指意不了他成什么大事。就他这种速度下去我还要在这里被关几天?”</p> 怀清抓起一把花生:“他现在不过是权衡左右,再逼他一把,急了眼什么事情做不出来。”</p> 怀清看南羌怏怏不乐,继续道:“刚刚他说南淮王府的三小姐病重,你到不由快点盼着她死,她一断气,验明了正身,我们不就可以出去?”</p> 南羌双手托着腮,捂着耳朵,抬起头来怒瞪着怀清。</p> 南淮王府里头,乘鹄到了先生的院子,刚一进院子就听见一阵咳嗽声。</p> 乘鹄机灵打发了司佰,走近院子里,眼睛里闪烁着的光片刻变得稳重下来。</p> 乘鹄走进屋里,顺手关上了门,乘鹄看着桌面上放着的那水晶面具。</p> “叔父。”</p> 乘鹄看着那张跟自己父亲极其相似的脸,走了上去。</p> “叔父不舒服?”</p> 南晅坐在凳子上,咳嗽几声:“跟人打架,受了点伤。”</p> “是因为羌姑姑吗?这天底下有谁还能打得过叔父你。”</p> 南晅摸了摸乘鹄脑袋:“世间之大自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p> 南晅松开手,又连着咳了几声。</p> “乘鹄已经没了父亲,不想没了叔父。等乘鹄长大成人,乘鹄会好好保护叔父。”</p> 南晅眼里有些欣慰,乘鹄看着桌面上放的桃花酿。</p> “叔父这一壶酒放了好久,是舍不得喝吗。</p> 我已经让祖母回去转告羌姑姑,让他等明年桃花开的时候酿多一些,就说是啊娘喜欢喝,让羌姑姑多送一些来。”</p> “我已经叫了。”南晅露出一丝和蔼笑意。</p> “乘鹄你好想亲自见一见羌姑姑,羌姑姑都还没有见过我长什么样。”</p> “她见过了我们家乘鹄长的是什么样了。叔父想,按着你姑姑那性子,离开京都前一定会来见你一面的。”</p> 乘鹄脸上挂着笑意,外面传来敲门声,南晅带上面具。</p> 司佰进屋,看着南晅:“先生。”</p> “今日你们二人就温习功课,练一下书法。”</p> 夜里,风凉,南晅坐在庭院里吹着长萧,司佰走了上前。</p> 司佰就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一声不吭望着不远处的少年。</p> 南晅一曲作摆,看着司佰那眼里的坚韧。</p> “你还真是个倔性子。”</p> 司佰不言,南晅道:“她没事。”</p> 司佰眼里突然有了光,眼睛里的欣喜是极少见的,也是司佰掩盖不了的情绪。</p> “那……恩人她有没有在大牢里吃苦头。”</p> “她吃一些苦头也没什么,多吃一些苦头才能长长记性。”</p> 司佰眼眸里暗淡了下来,司佰道:“这次,恩人能平安出来吗?”</p> “能。”南晅说的风轻云淡,司佰更是猜不透眼前的少年。</p> 他总是一副事不关己,似乎这尘世间的所有事跟他都无关一样。</p> “先生……”司佰抬起头,深深呼吸一口气,又泄了下去。“没事了,先生还是早点歇息。”</p> 南晅看着司佰在月光下那瘦小的背影,拿起长萧。</p> 坐在房间里的宋青栾听见了萧声,恍然失神。</p> 南淮王进来还不知,南明崇轻轻上前:“郎中说你不能多思多虑,你又在想些什么。”</p> 宋青栾回过神,看着南明崇,久久不言。</p> ?</p> </p> 正文卷 第270章 深查 正文 第270章 深查 南羌在袋子里翻了翻,怀清凑了上去看了一眼。</p> 南羌从破布袋里找出一堆的药丹,黄符纸。</p> 南羌将布袋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p> 南羌看见一个,怀清一把拿过布袋:“吃饭的东西,别弄坏了。”</p> 球面上一根小铁丝引起南羌注意,南羌拿起小铁丝。</p> 怀清看着那一条小铁丝,两人眉头一蹙,随后都笑了笑。</p> “你会不会的?!”南羌看怀清用一条小铁丝在那把锁口里面扣来扣去。</p> 怀清趴了下来,脸贴在边,南羌撸起袖子,把怀清拉开一边。</p> 南羌将铁锁抽了过来,铁链哐当一声,怀清吓得心眼子都提了起来。</p> “能不能温柔点。”</p> 南羌干咳一声,拿过铁丝,南羌将铁丝戳了进去,撩拨一下。</p> 咔哒一声,怀清眼疾手快的接过铁链。</p> 怀清小心翼翼的把铁链栓好,南羌把铁锁上。</p> 两人贴在墙边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p> 要出去,需经过密谍司用刑大牢,袁望淳第一次把她捉进来,就是抓来这。</p> 南羌看着坐在凳子上,双手被铁链吊起,浑身血淋淋的人。</p> 南羌看了一眼,怀清碰到南羌后背,怀清顺眼看去。</p> “花奴?”怀清瞟了一眼,声音淡淡:“这密谍司的人下手还真是狠。”</p> 怀清看了一眼自己,全须全尾,吃好喝好,所幸所幸。</p> 南羌眯了眯眼睛,南羌拔出一边的大刀。</p> 怀清拉着南羌:“这可是密谍司大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走吧。这无论是怜惜还是报仇,以后再算吧。”</p> 南羌沉思片刻,将刀插了回去,花奴抬起头,那脸上两道血痕,一双眼幽怨狠毒的看着怀清南羌。</p> 那凌乱的发丝还挂着血丝,血顺着头发滴在衣衫上。</p> 花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怀清觉得渗人,拉着南羌离去。</p> “密谍司大牢今天的人去哪了?怎么连半个鬼影都没见到。”</p> 怀清话落,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p> 南羌瞪了一眼怀清:“乌鸦嘴!”</p> 怀清拉着南羌进了一牢房,南羌与怀清背对着。</p> 两个人有说有笑走了进来,等人走远,两人到了门口,看见尾随来的人南羌几步上前,把人打晕拖到一边。</p> 南羌看了一眼那人的身高体重,看了一眼怀清:“拖进去,把衣服给脱了。”</p> 怀清一双眼瞪圆,南羌气急:“关上他的衣裳,赶紧的。”</p> 怀清在里面摸摸索索一会,出来时,怀清端正头上的帽子。</p> 南羌到了门口,密谍司大牢外面密密麻麻一群人。</p> 怀清压着南羌,南羌低着头,两人一路出了密谍司大牢。</p> “去哪?”怀清看着南羌越走越急的背影。</p> “回家。”</p> 怀清跟在后面,走到大宅门口,物理的白芷听到外头有动静,拿起棍子。</p> 南羌看屋里的灯亮着,心里松了一口气。</p> 白芷躲在门后面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手里,握着棍子越来越紧,面色越来越白。</p> 隔壁屋里的宋青玉早就不知道睡成什么样子。怕是呼噜声都要传到这里来了。</p> 白芷失神寻思着,要是宋青玉的呼噜声大一些也没什么,好歹他也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你要是对付几个贼人还是对付得通的。</p> 白芷听见脚步声,越靠越近闭着眼睛,拿起棍子猛地往外面冲。</p> 南羌看着圆润的白芷冲了出来,嘴角微微上扬。</p> 南羌拿着白芷的棍子,南羌一,只手指头搓了搓她的额头。</p> “是我。”</p> 白芷听见声音猛然睁开眼睛抬头一看,白芷吸鼻子。</p> “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白芷眼泪止不住的哗啦啦流。</p> 不一会,白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满脸挂着眼泪,脸颊两边通红。</p> 南羌看见她这个模样还有些心疼,伸手替她将脸上的眼泪抹去。</p> “像我这种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南羌脸上带着倨傲。</p> 白芷哽咽道:“谁知道呢,都说天有不测风云,你这出去都好几天了,我只知道你被抓去了,大牢里关着。</p> 道长也被抓了进去,我又不敢去叫别人,自己又没那本事。我怎么能不担心?</p> 你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我还活不活了?”白芷刚子住的眼泪又哗哗哗的流下。</p> 南羌慢慢变得沉重下来,南羌搂了搂白芷,轻轻道:“没事,你家公子现在不是的在眼前吗?这件事过去了,我带你回去。”</p> 白芷抬起头:“真的?”</p> “真的。”</p> “谁知道呢,万一你到时候又不回去了,会不会去也无所谓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p> 南羌看着杂物房里没有一点动静黑灯瞎火的。</p> 白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p> 白芷抹了抹泪:“亏我还照顾他吃照顾他喝这么久,她倒是好一句话也没留下就走了。白痴,白住了这么多天,还真是个白眼狼了。”</p> 白芷嘟囔,南羌看着杂物房沉思许久,怀清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p> “也不是一句话都没留下,留下了这张纸了。”</p> 南羌不过纸条上面的字字清秀:“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伍某最后一定会报恩于公子。”</p> 白芷好了一眼有些不屑:“走得这么快还说什么报恩,到时候不恩将仇报就好了。”</p> 南羌摸了摸白芷:“我们是偷偷逃出来的,此地不宜久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到时候等我回来。要是实在没有去处了,你就去王府。”</p> 白芷伤眼睛水灵灵的,语气十分担忧:“你会回来吗?”</p> 南羌拍打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话是诅咒谁呢?”</p> 夜里三更,南羌和道士坐在教坊司门口,南羌捋了捋袖子。</p> 对面坐着的桃面笑身穿绯色衣裳,他说狐狸眼睛笑得媚俗。</p> “二位不是正在密谍司是大牢里关着吗,大半夜的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到时官府来了,追兵,我当时是百口莫辩了。”</p> 南羌面色一变,撸了撸袖子拍了桌子:“想说一些有的没的,今天我来是什么目的。你会不知。”</p> 桃面笑反而笑得更媚,用扇子遮住了,半边的脸露出了一双眼睛。</p> 那双眼睛细狭长,一双浓眉修长,额头前两根青丝垂着。</p> 南羌一只脚抬起放到凳子上面,一只手插着腰。手里的长鞭哐当一声放在桌面上。</p> ?</p> </p> 正文卷 第271章 深查 正文 第271章 深查 怀清干咳了一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p> 怀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代银子。桃面笑将银子收了起来。</p> “我这里打开门做生意的,向来是看银子办事。”</p> 南羌看着那袋银子有些心疼,翻了一下白眼。</p> 桃面笑道:“请问二位是要买一些什么消息。”</p> 南羌道:“你不是号称什么都知道吗,我们为什么而来你会不知道。”</p> 南羌满满的火药味呛得桃面笑不由失笑。</p> “你们要的消息怕是这点银子买不到。”</p> 南羌皱了皱眉头,桃面笑继续道:“你该不会是忘了之前欠我的银子还没有还清吧?”</p> “那就再欠着到时候,我一起还给你。”</p> “到时候,到时候要是你逃了不在京都,我找谁要去?总不能要我千里追这点银子吧。</p> 到时候去了你的老虎窝,我还能不能出来还难说。</p> 况且我桃面笑做生意一直都是不拖欠,由你拖欠一回已经是破了例,要是还有第二次,我这里的招牌就算砸在你手里头了。”</p> 南羌翘着二郎腿:“你都说已经有一回破例,一回生二回熟,这点做生意的道理你懂不懂。”</p> 怀清道:“也是,你看这大半夜的我们又没有带银子出来,这回就算是我问的,他欠你一回可以,我就不能?”</p> 桃面笑看着两个人:“你们俩还真是恬不知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是异两口子,同一个鼻孔里出气的。”</p> 桃面笑起身走进屏风里头,拿出一个盒子。</p> 南羌看着那盒子,桃面笑从里面拿出一张拮据,推到南羌跟前。</p> “画押签字吧。”</p> 南羌粗略看了一眼上面的,眉头越皱越紧:“我之前就算欠你也只欠你一百多两,这上面怎么写着白银三百两。”</p> 南羌指着借据上面的数字,面目有些狰狞。</p> 桃面笑自若淡定的道:“上回你欠我的这么久时间总该要算上一点利息,你撤回问的问题粗略说你一百两已经算是实惠。你要是不乐意可以到别家去问。”</p> 桃面笑刚想把借据抽回来,南羌马上把借据抢了过来。</p> “我签,不就是区区三百两吗,我打发乞丐的都不止这个数,小看谁呢。”</p> 南羌有些愤懑的拿起笔,桃面笑将笔夺了过去。把一盒殷红的胭脂推了过去。</p> “画押就行。”</p> 南羌失神片刻,这狐狸还真的是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她。</p> 南羌在上面按了一个手印,不情不愿的把借据推了上去</p> 桃面笑心满意足地把借据叠好收进怀里。</p> “江北治和袁望淳奉命去南淮查案,刚到了南淮袁望淳就想给南淮王府来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而被长宁公主反将一军。</p> 至于那位南淮王府三小姐,听说是病了,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里头那位是真的三小姐还是假的三小姐,就不得而知了。”桃面笑最后的语气十分清淡,像是刻意说给有一人听的一样。</p> 南羌以为怀清没听懂,南羌清了清嗓子:“管她是真的三小姐还是假的三小姐。我只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从那破地方出来。”</p> “快了。”桃面笑一句话堵住了南羌。</p> 南羌挑眉:“快了?”</p> 怀清坐在一边沉吟不语,眼睑下垂,像是若有所思。</p> 桃面笑折起扇子:“江北治不会在南淮留太久,长宁公主也不会让他留在南淮太久。</p> 不出三日,这桩案件总会有个了断。”</p> 南羌转了转眼珠子:“你的意思是,这江北治能查清在南淮王府那位就是三小姐?”</p> 桃面笑道:“谁知道呢,你只是问我你什么时候能出来,这平安健康出来也是出来,这被压出来砍脑袋也是出了来。”</p> 南羌面色旋即一变:“你这是在耍我呢。”</p> “这不是你问我的吗。”桃面笑细笑。</p> 南羌卷起袖子抡起拳头,坐在一边许久不说话的怀清将她拉了下来。</p> 怀清道:“如今朝廷对这件事的局势如何。”</p> “自然是有不少人盼着南淮王府倒,这谋逆可是大罪。南淮王府一倒,这跟在后面吃果子的人可是一群人。”</p> 桃面笑看着南羌反应,继续说道:“想必你之前在密谍库还有百腾阁也查了不少,如今密谍司和南淮王府到底鹿死谁手还说不定。</p> 南淮王府里,虽然南淮王不在,可南淮王府里真正在背后谋划的长宁公主在。</p> 只要南淮王府赢了,你这种无辜被牵连的小辈,说不定还能从里面捞一把好处。</p> 到时候可别忘了还我三百两银子。”</p> 南羌眯了眯眼睛:“这也用你分析也用你说,有些脑子的都知道这里头是什么回事。</p> 就这些问题你收我一百两银子,你这是抢钱呢?!”</p> 桃面笑面色一滞:“你这是翻脸不认人,吃饱了不算账?”</p> “倒也不是,我还不至于那么没品德。我是想问你,这严淞最近有什么动向。”</p> “严淞?”桃面笑略略蹙眉:“这几日他往丞相府里走的密切。</p> 之前你们在阮家大院里挖出来的那点东西,交给了他。</p> 那些东西应该是当年阮家私藏有关于豫王与邵家,朱家的贪污证据。是吧?”</p> 南羌舔了舔后牙槽:“想知道?”</p> 桃面笑露出浅浅的笑:“不想。”</p> 南羌面色拉了下来,怀清一边道:“是。”</p> 南羌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怀清,怀清冷清道:“我们时间不多,长话短说。”</p> 南羌看着外头,面色有些收敛。</p> “你想问严淞会不会借着那本账本告发阮家当年一事?”</p> 南羌心中闪过略略惊疑,怎么这狐狸什么都知道。</p> 桃面笑笑了笑:“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打开门做生意。”</p> 怀清看着南羌,又看了一眼桃面笑。</p> “严淞现在就是被逼急了的狗,总有一日会跳墙。阮家当年的是要真的被翻案了,这京都城的天又要变了。曾经豫王一党的人,算是彻底没了根基。”</p> “这是朝堂的事。”南羌漠然道。</p> 桃面笑戏笑:“朝廷的事,是事关己。你说是不是?”</p> 南羌不接他话,屋里的蜡烛摇曳,传来一阵敲门,桃面笑才回过神。</p> 南羌与怀清看着快要天亮,二人坐在密谍门口。</p> 在外面搜查了一夜的严淞看见怀清和南羌,面色恼怒。</p> 南羌跳了起来:“严大人,我等你可等的是好苦,你怎么才回来。”</p> ?</p> </p> 正文卷 第272章 勾魂罗刹 正文 第272章 勾魂罗刹 严淞面色阴沉,招了招手后面的人蜂拥而上,片刻四面八方来的寒光架在南羌脖子上面。</p> “严大人……严……”</p> 南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压着双手,送进了密谍司。</p> 牢房里头,南羌一双手抓住栏杆,眼睛往外出瞟。</p> 怀清则是悠然自得的坐在凳子上,嘴里还哼着一首小曲。</p>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私逃出去被抓回来没有大卸八块已经算好了。”怀清环顾了一眼四周:“虽然从上好的牢房,换成了现在的德行。”</p> 南羌眼里冒着怒气,怀清下意识地撇过头去。</p> 怀清数了数手指,眼睛东瞧瞧西看看。</p> 怀清对她的了解,南羌现在是憋着一口气无处可撒,这时候去就等于撞在枪口上。</p> 南羌怒目回去,瞪了一眼,南羌歇了一口气,坐回了凳子上。</p> 怀清到了,一杯茶:“茶水苦,耐住苦以后会回甘。”</p> “别跟我说一堆文绉绉的大道理。”怀清小声嘀咕。</p> “你说怎么才能逼他一吧?”南羌看着怀清。</p> 怀清眉头往眉心靠拢,微微蹙眉:“都逼成这样子了,还怎么再逼一把?”</p> “那你说,丞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p> 怀清沉吟片刻:“少年屠龙之勇士,一举成名,功成名就得万人敬仰。方居正从一个贫苦少年,到现在身居高位,那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揣测得了他的心思。”</p> 南淮……</p> 天刚刚暗了下来,袁望淳烦躁不安地坐在上面,摇曳的灯光映出他影子拉长。</p> 脸上胡子拉碴,参差不齐,辛平山出来的时候还扶了一下官帽。</p> 整顿了一下衣裳,看看袁望淳的背影,辛平山脸上堆满笑意地走过去:“袁掌令大人,久等了,久等了。”</p> 桌面的酒刚满了一半,袁望淳一杯敬侯喉咙里还有些火辣。</p> 袁望淳起身,面上露出一些笑意:“辛大人。”</p> 辛平山笑意更浓,眉梢上周挂则喜意,辛平山招呼着揽月楼的老鸨。</p> “翠儿,雪儿,新燕都给本官叫上来,好好伺候掌令大人。”</p> 袁望淳心中的郁火难消,隔了好一会儿袁望淳才消了心中的怒气。</p> 袁望淳抬起眼睑:“辛大人。”</p> 辛平山看他的脸色,顿时明白,辛平山挥了挥手打发了人。</p> 老鸨和几个小娘子纷纷退了下去。袁望淳捏紧了酒杯。</p> “袁掌令最近是有什么苦恼的地方。下官能替大人分担一二。”</p> 辛平山一脸阿谀逢迎的的凑了上去,连声都快笑开了花。</p> 辛平山给袁望淳倒了一杯酒:“袁掌令,喝酒。”</p> 袁望淳在南淮王府吃了这么多天的憋屈,现在辛平山的态度,让他总算是有了一些颜面。</p> 袁望淳沉吟片刻:“辛大人先前不是说有证据证明王府里的那个不是三小姐。”</p> 辛平山听得出袁望淳语气里有了变化,辛平山坐了下来:“下官怎么敢骗掌令大人。下官敢以脑袋担保,这南淮王府里那位绝对不是三小姐。”</p> 辛平山微微凑了过去,压低声音愤恨道:“掌令大人也是知道那位长宁公主是故意颠倒是非黑白为的,就是为南淮王府脱罪。”</p> 袁望淳眼眸变得阴鸷,辛平山立刻见风使舵:“大人不要愁,下官有一个法子。”</p> “……”</p> 袁望淳看着辛平时,两人面色都稍稍松缓,辛平山上前一步。</p> “下官的这个法子就是……”</p> 屋里气氛变得安静,外面的丝竹管弦声不断,窃窃私语交谈不停。</p> 揽月楼外面挂着灯笼随风飘摇,揽月楼里的老鸨一直在门口外面徘徊着,就当着你面两个大官爷开口,她好进去,卖个脸,讨一个好处。</p> 在门口,外面等来等去,好不容易盼到里面打开了门,老鸨一进去,辛平山就急着拉着老鸨:“快快去,把美娘子都叫过来,在背一些好酒好菜。耽误了时辰坏了里头贵客的心情。”</p> 辛平山目光变得狠厉,老鸨还不死心的挤着脑袋,往里面看一眼。</p> 辛平山干咳一声。老鸨才不敢,只能把头缩了回去。</p> 老鸨悻悻离去,不久便有一群莺歌燕舞的人涌了进来。</p> 到了夜半三更,大街上渐渐寂静无声,袁望淳带着微醺醉意,在大街上往王府里走。</p> 刚穿一个巷子里头,袁望淳藉着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p> 袁望淳半眯着眼睛,呼出来的气有带着些酒味。</p> “谁。”袁望淳看着那个人一动不动。袁望淳酒意上脑:“谁敢挡住我的道,他娘找死!”</p> 袁望淳将手里拿着的酒壶砸在地上,酒喝在地上摔成碎片。就顺着石头潺潺流下去。</p> 只见那人一动不动,袁望淳慢慢一步一步走了进去。</p> 兰凤蝶手里拿着剑一步一步走进,等快跟袁望淳擦肩而过的时候,兰凤蝶迅速地从衣袖里划出一把剑。</p> 剑上映出的寒光,袁望淳身子一机灵,躲了过去。</p> 袁望淳还来不及拔出腰间上的大刀,手腕处就被兰凤蝶划了一道又深又大的口子。</p> 袁望淳捂着手,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地滴落在地上。</p> 手腕的疼意传遍四肢百骸,袁望淳压根就不敢抬头。</p> 看着影子越来越近,袁望淳扬声道:“我乃是密谍司掌令,你敢杀我,你也逃不了一死。”</p> 兰凤蝶停住了脚步,袁望淳以为是他的话起的作用。</p> 还没等他站起身来,那柔软的剑不像是丝绸不一样紧紧缠绕着袁望淳的手,袁望淳手臂上的衣服一下子变得破烂。</p> 手腕到手臂全是一道道血痕,远远看去,就像是被活活剥了一层皮。</p> 不一会儿,黏糊糊的血浆滴了一地,袁望淳呼吸声越来越重。</p> 袁望淳看兰凤蝶导航没有退却的意思,袁望淳惊恐席上心头。</p> “不能,你不能杀了我。”袁望淳眼里惧怕,声音都有些颤抖。</p> 兰凤蝶握紧剑,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p> 巷子里的狗不断地吠着,一声比一声剧烈一声比一声的。</p> 袁望淳拖着血淋淋的手不断后退,兰凤蝶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p> 漆黑的夜里,袁望淳只看见那露出来的一双眼睛。</p> 袁望淳已经无法思考那双眼睛到底在哪见过。</p> 袁望淳扶着墙,墙上一个一个血迹的往后移。</p> “我可以给你钱,我也可以给你荣华富贵,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袁望淳看着眼前一声不吭的人影,就像见的勾魂的罗刹。</p> ?</p> </p> 正文卷 第273章 步急 正文 第273章 步急 袁望淳声音像是濒临的绝望,最后带着微微哭腔险些都要跪下来。</p> 兰凤蝶刚伸手要杀,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石子打在剑上。</p> 兰凤蝶手一震,看了一眼袁望淳,地理,满是嘲讽戏谑,像是看着趴在腐烂腥臭堆里寻求觅食的老鼠。</p> 见不得光,也惧怕人……</p> 兰凤蝶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袁望淳看兰凤蝶转身就走,刚刚还一副要杀他的杀气腾腾的,现在就变成了漠然不屑。</p> 袁望淳看着后面追赶而来的人,那人打着灯笼,走的不徐不疾。</p> 等人走近一看,袁望淳看灵苏那一双眼睛,袁望淳刚刚放松,惊恐又从心底翻开。</p> “是你,是南淮王府想要杀了我,你们南淮王府竟然想杀人灭口,你们南淮王府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谋杀朝廷命官……”</p> 灵苏觉得眼前的人聒噪无比,就比长巷里那条狗还要吵。</p> 灵苏用手里的长剑抵在他的喉咙:“还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再罗嗦我就一剑杀了你。”</p> 袁望淳立刻闭上了嘴,灵苏看着袁望淳血淋淋的手臂,扔了一瓶药丸过去。</p> 袁望淳手里早就疼得发麻,脸上大汗淋漓发白。</p> 袁望淳吞了药以后同意才稍稍缓解,进了南淮王府,王府里面的丫鬟婆子看见灵苏,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姑娘。</p> 看见袁望淳,这当是没看见一样纷纷绕过。袁望淳拖着伤回到屋。</p> 灵苏去了南昭院里,南昭刚刚练剑出了一身的汗。手里拿着帕子正擦着汗。</p> “果然不出你所料,兰凤蝶拦截了袁望淳。”</p> 灵苏顿了顿:“要是敢辞了,半步估计他早就在黄泉路上了。”</p> 南昭擦着汗的手停顿了一下:“兰凤蝶能拿了袁望淳性命?”</p> “袁望淳喝的酒被人下了药,只是被废掉了一个胳膊而已。”</p> 灵苏这语气似乎还有些觉得太过轻易,南昭拿起长枪。</p> “费掉一个胳膊对他来说已经是够打击大了。”</p> 袁望淳躺在屋里,南淮王府特地请来了一个外头的郎中,江北治看着袁望淳嘴唇发青面色发紫有些恨铁不成钢。</p> “混帐东西我都告诫了你多少次怎么一点记性也不长。”</p> “师傅,一定是南淮王府,一定是南淮王派人做的。”</p> 江北治一巴掌打了上去:“我看你是吃酒吃糊涂了。一天天在外面干的这些勾当,刚来南淮就跟人结怨,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南淮不是别的地方,有多少?江湖人士,鱼龙混杂的人在南淮?又有多少人对我们虎视眈眈,你倒是好!”</p> 袁望淳面色更白了一些,皱着眉头:“师傅,徒儿这胳膊。”</p> “废了也是活该。”江北治压着满腔的怒火。</p>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位大人郎中到了。”</p> 袁望淳躺在床上一只手握着拳头,恨的是咬牙切齿。</p> 江北治也好不到哪去,来南淮,他只是见过长宁公主一面,这几天住在王府里,别说是公主就连郡主也少见。</p> 如此怠慢,轻视,江北治怎么能吞得下这口恶气。</p> 外面婆子听见屋里传来一阵阵哀嚎,心里好不痛快。</p> 郎中一直在屋里留了两个时辰,等到天快亮的时候郎中才出来。</p> “里面那位大人的,胳膊算是保不住了。”</p> 郎中看了一眼婆子,又看了一眼江北治。</p> 南淮王府里面的四小姐就是医术高明,南淮王府大半夜的叫他来看诊,他便觉得不妥。</p> 来看到是袁望淳,郎中心中便明了,南淮王府请他来不过是走走过场做给外人看看。</p> 要是真心的想医治,也用不着上叫他来。郎中西安在里面忙活两个时辰,做得都是你先清理伤口止血的活。</p> 就连止疼用的麻沸散,郎中都没用。清理伤口的时候用的都是一些草药。</p> “既然没别的事,老夫就先告退了。”郎中说完就火急火燎地想走人。</p> 江北治看着郎中走远了的背影,看着婆子,这口他是想开,但也不开不了口。</p> 让他拉下老脸去开口请府里四小姐,江北治话到喉咙又痛了回去。</p> 江北治看着婆子走远,在里面的袁望淳听见这声音动静,手里微微颤抖,看着那缠着满纱布的手臂,袁望淳呼吸渐渐急促。</p> 这可是他的右手,这废了以后……如何握剑,如何杀人……</p> 袁望淳另外一只手,用力地捶打着床,屋里的动静让江北治回神。</p> 大牢里头的南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南羌揉了揉鼻子,夜里风大寒凉。冻得南羌一个哆嗦。</p> 怀清往床里头睡进了一些,拍了拍旁边空出的位置。</p> 怀清看了一眼不动弹的南羌,怀清屁股往后面挪动了一下。</p> 南羌心里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南羌不清,不愿地躺在床板上。</p> 外面霜白的月光照了进来,大牢里显得格外冷清。</p> 次日清晨,靖远王府里又渐渐有了生气。昨日靖远王咳出了一口都在心里的血痰,过了一夜就清醒过来。</p> 这天一大早上,靖远王妃就让人通信去了,皇宫里,给太后报了个平安。</p> 靖远王醒来,得知南羌如今深陷大牢江北治去了南淮,还没有等身子在书房里把自己关了大半天。</p> 严淞这几天把密谍库里的案子翻了一遍,手里拿着当年江北治签下的密函。严淞脸上像是结了冰茬子。</p> 严淞从日出坐到日落,等严淞推开门外面的天已经全都黑了下来。</p> 严淞大步流星地朝着大牢里走去,南羌看看严淞,脸上没有别的任何变化。</p> 严淞看了一眼南羌:“证据,我都已经收集齐了,我只想知道你来京都有什么目的。”</p> 南羌有些不屑地转过身去,严淞语气寒冷:“密谍司一共有一百零八种手段,从来没有人能挺得过这手段。”</p> 南羌鼻子微微上抬,露出两个鼻孔:“是吗?你们密谍司的手段要真的是这么厉害。怎么还借我的口套出阮家的那账本?”</p> 严淞恼怒:“你……”</p> “严大人,现在可不是你卸磨杀驴的时候。”</p> 南羌一语惊醒了严淞,严淞面色铁青。</p> 南羌继续道:“反正你就耗着吧,这要争功的人多得是。方丞相没有你,还有下一个人。”</p> 严淞心中一丝慌乱被南羌不找痕迹都看在眼里。</p> 南羌说完,以后干脆转过身去不搭理严淞。怀清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喝茶。</p> “严大人能不能送一壶酒进来。”怀清道</p> ?</p> </p> 正文卷 第274章 权谋 正文 第274章 权谋 “两壶。”南羌道。</p> 严淞转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离去。</p> 夜里三更,突然惊醒,南羌坐了起来,摸了一下,后背起了一阵凉汗。</p> 汗粘乎乎的在身上,南羌心情有些烦闷,南羌看着怀清背影,起身去倒了一杯茶,茶水入口喉咙里一阵清凉。</p> 心中的燥火消了一分,刚刚梦境里切切实实,南羌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p> 门口外面,严淞递了两壶酒给身边的那个心腹,严淞声音有些冷清:“把两壶酒拿进去给他们。”</p> “区区一个市井小民,大人为什么还要拿两壶酒给他?”</p> 严淞一就是板着一张脸:“连靖远王都要出面替他摆平济王府的事,还有跛脚七都愿意为他舍命,百腾阁在他手上接二连三地出失手,你说这样的人是市井小民。”</p> 那人低头:“再按大人这么说他其实就是南淮王府的人?”</p> 严淞目光阴鸷,那人瞬间变了面色:“那到底是什么人来头这么大。”</p> 严淞嘴角蠕动:“做好自己的事,把他伺候好。”就如南羌所言,现在还不是过河拆桥的时候。</p> “那大人,我们这几天收集到的证据?罗海那边一直盯着我们什么时候?刚刚小的已经看见他偷偷摸摸地出去了。”</p> 严淞目光慢慢收紧:“随他,暂且留他一条性命。”</p> 靖远王府,靖远王手里握着茶杯边壁,赵载在手里拿着,茶刚送到嘴边又放了下来一直握在手里。</p> 方居正将东西都递了上去给了赵载:“王爷,这是密谍司严淞今天送来的,说是密谍司司首江北治这些年来一直错判冤判的案件……”</p> 屋里一时安静,赵载眼睑轻抬微动,把方居正吞到后面的话,慢慢地说了出来:“丞相是想,要是密谍司司首江北治真的是一直错判冤案,陷害忠良,此事应该禀告陛下彻查清楚,好还当年被错判的良臣一个公道。”</p> 方居正面色稍稍松了松,随后又板了起来:“臣正是此意。”</p> 赵载轻咳嗽几声,大热的天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衣裳,脸颊两侧消瘦,嘴唇发白,病态里一夕能看见当年俊美。</p> 方居正继续道:“不过这些已经事隔多年,涉案的是密谍司司首江北治,更是事关重大容不得出错。”</p> 赵载用帕子捂着嘴,咳嗽完以后方居正还能看得清他嘴边的血丝。</p> “王爷……”</p> “无碍。”赵载从容淡定地把帕子放到桌面上,拿过那一沓纸。</p> “本王现在不过是一个闲散的王爷,此事本王难做主。”</p> 方居正立刻双手摆在前面站起身来:“王爷先前乃是储君,王爷在当初储君时,一直盛担贤明之美称,如今虽然身体有欠妥,是为了顾全大周江山,不得已才成辅佐之臣。</p> 陛下对王爷诸事多有倚重,此事要是王爷不出面,怕是无第二人敢说。”</p> 赵载粗略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单:“丞相是认为此事官员涉案之多,彻查下去,怕动了朝廷的根基,还是怕这群人再成了一桩冤案。”</p> 赵载面色露出笑:“本王只是没想到丞相会在这个时候将这个案件说出来。”</p> 方居正只是略略低着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要是江北治一直来错判冤案是事实,那让我大周损害多少良臣。</p> 臣只是不忍奸臣当道,朝廷之风,越演越歪,忠义之臣没有活路,小人之道长戚。”</p> 方居正说的慷慨激昂,一双手微微颤抖,面色通红。</p> 赵载轻轻咳一声:“丞相能有此忠心,是我大周之福。本王与丞相今日不过是闲谈,丞相不用行,如此大的礼。”</p> 方居正坐下凳子,赵载拿起旁边的被子,握在手里水在杯子里晃了晃。</p> “此事本王已经知晓,天色渐晚丞相要不要留在王府里用膳。”</p> “臣有事在身,就不在府里叨扰王爷了。”</p> 后院风越吹越大,靖远王妃就进屋里,看着桌面上那块血帕。</p> “王爷。”靖远王妃媚眼满是担忧。</p> 赵载看着她:“去沏一壶养心茶来。”</p> 书房里,赵载身后站着一位谋士,谋士是早些年赵载当太子的时候,就着进府里当幕僚的,姓张名舸。</p> “王爷真的要走这一步棋?”张舸坐在赵载对面,面色有些凝重。</p> “王爷要真的走到这一步,也算是一个两全的法子。这样既保住了南淮王府,又除去江北治。</p> 只是这样一来,丞相和阁老二人就算是坐收渔翁之利了。日后朝廷怕是又处于一党之争。</p> 眼下陛下他主持朝政尚且还不知道如何处理,若是让方居正借此机会收纳人心。</p> 怕日后他会成为第二个豫王,要是王爷真要用此法,小的认为,王爷先选好日后司首人选,最好是王爷的贴心可靠之人。”</p> 赵载手里拿着一枚棋子:“江北治留了这么多年,本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他会退三分回旋余地,从不牵扯进去党派之争。</p> 只是一个图权的人,只要给了高位,他也明白自己不能成为任何一党之人,才能从中游走,坐享成利。</p> 只是没想到狼幼仔长大后,终究是一个会吃人的人,若是他不动南淮王府,我也不至于弃了他。”</p> “那王爷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p> 赵载将手里纸条扔到火堆里面:“方居正到底是想选谁?”</p> “严淞……”</p> 赵载鼻腔呼出一股热气,或对立的纸条,慢慢烧了起来化成灰烬。</p> 丞相府里,方居正一回府,便派人去传话。</p> 严淞在密谍司接到话,眯了眯眼睛,手里看着书桌上堆着的那枚印章。</p> 南淮王府里,南昭坐在院子,灵苏站在一边。</p> “东厢房有什么动静。”</p> “袁望淳一直没有出过门。”</p> 南昭欣长睫毛微微颤动:“事出反常必有妖。”</p> 次日清晨,南淮王府外面涌出来一群百姓,这些百姓不知道从哪里来,嘴里一直说着要见南羌。</p> 等到响午的时候能回王府外面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南羌身染瘟疫的事传了出去,也不知道是由谁带头出来南淮王府闹事。</p> 梁伯看看府外黑压压围着一片,去春棠居,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p> “公主不见人。”</p> “我们外头围着一群的人说要见三小姐……”</p> 慕嬷嬷道:“公主已经知道了此事。”</p> ?</p> </p> 正文卷 第275章 权谋 正文 第275章 权谋 “这不是郡主在府里吗?”慕嬷嬷道。</p> 梁伯一拍大腿立刻醒悟过来:“对啊,我怎么忘记了,郡主就在府里,你瞧我真是年纪大了糊涂。”</p> 慕嬷嬷看梁伯一溜烟地往外面走,转过身去变了变成神色。</p> 慕嬷嬷走进屋里:“公主,这是真的不管了?”</p> “这是昭儿她自有主张,我这老太婆一把年纪就不掺和进去了。”</p> “那三小姐的事?”</p> 长宁公主从桌面上拿出一封信,递了上去:“送去京都。”</p> 慕嬷嬷会意,长宁公主说送去京都,要是没有指名道姓,那这封信就是送去给王府里那位先生的。</p> 慕嬷嬷只知道公主很是信任那位先生,福中,无论大小事务都会写一封信,进京都给那位先生,从不曾怀疑那位先生用心如何。</p> 梁伯到了南昭院里,远远的,看见了自家的女儿,露出两颗大黄牙不合时宜的笑着:“闺女,闺女……”</p> 灵苏越叫越跑,梁伯加快了脚步走上前:“你跑什么,自己亲爹,难道还能吃你不成。”</p> 灵苏漠然道:“你来这里是找我的还是找郡主了。”</p> 梁伯站在原地愕然的哦了一声:“我是来找郡主的呀。”</p> 梁伯面色一紧,进屋道:“郡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外面一群人围着吵着要见三小姐。”</p> 南昭出门,一身玄色的衣袍,脸颊两旁微微红润。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p> 一看就知道是刚刚练完武功出来,南昭手里拿着长枪。</p> 梁伯大惊失色:“这外面的都是寻常百姓,这动刀动枪的怕是不好。”</p> 南昭失笑,将手里的长枪扔了过去,灵苏轻轻接住往那里一插,长枪直直的伫立在那里。</p> “丫头!”梁伯叫了一声,灵苏轻轻一跃而起跟了上去。</p> 梁伯看着一下子溜得没人影,亲爱的擦,额头的汗又一路小跑追了上去。</p> 东厢房里的袁望淳和江北治一听见动静,袁望淳就赶紧起身。</p> “师傅,看来今天我们就能一探这三小姐的真面目了。”</p> “这事是你安排的?”</p> “这是辛大人做的。”</p> 江北治脸上拉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有点和颜悦色。</p> 二人刚赶到府门口就看看南昭站在门口外面。</p> 南昭只是轻轻在那里一站,就是无比耀眼,底下那些百姓个个面面相觑,顿时鸦雀无声。</p> 江北治一出去,站在前面的人,个个先看一眼。</p> “诸位父老乡是为何事。”南昭扬了扬声音。</p> 江北治出来道:“我乃是密谍司司首,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当着面说。”</p> 江北治一,开口底下带头的两个人就明白会意。</p> “我们要见三小姐!”</p> “对,我们要见身小姐。听说三小姐现在感染的瘟疫,这可是害人的大事,要三小姐当真的感染瘟疫,我们要将三小姐送出去。。”</p> 南昭压了压嗓子,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服里面就走出一个红色衣衫的女子。</p> 女子手里拿着一条长鞭,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p> 头发有些凌乱,看样子是还没有来得及梳洗。</p> 眼底下的乌青一片,看着样子是得挺重,不像以前那样面色红润。</p> 脸颊也消瘦了,不少两边颧骨微微突起。一种百姓纷纷吓得面色发变,站在最后面的那群人看到女子手里拿着的长鞭,顿时散开。</p> 江北治和袁望淳也看着眼前,这位女子。女子手里握着床边床边一下打在地上趴的一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p> 这下百姓更是吓得脸都白了,女子干咳几声,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的东西。</p> “敢在我服门口里撒野。”女子收了收鞭子,做势要走下去。</p> 女子指着前面那几个人,那几个人更想拔腿就跑:“你们几个,还想跑,你们还能跑到哪去。”</p> 女子就算是声音沙哑病态严重,脸上的倨傲丝毫不变。</p> “三小姐饶命!三小姐饶命,小的也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听人挑拨来这,小的不敢质疑三小姐。”</p> 后面的人纷纷附和道:“是啊,我们哪敢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混帐羔子说三小姐感染瘟疫,竟然敢如此诅咒我们三小姐。”</p> 江北治与袁望淳相互看了一眼,在转过头去,看着那位红衣的女子。</p> 这边是传闻中的南淮王府三小姐,那京都里那位是谁?</p> 江北治上去:“你如何证实你就是三小姐。”</p> 女子拧着秀眉,手里抬了抬鞭子:“你们说我是不是三小姐?”</p> 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喘:“自然是,我们三小姐容貌出众,武功了得乃是难得的女中豪杰,我们怎么会认错?”</p> 后面的人认真看了一下,觉得不像。后来又认真看你看又觉得有些相似。</p> 可能是病重缘故,看起来差有些消瘦。</p> 可就算平日里在大街上走着也没有人敢直视三小姐,谁有那个胆眼睛敢一直看着三小姐,那是不要命了吗?</p> 江北治见状,女子转过头去不屑的看了一眼江北治和袁望淳。</p> “你俩就是在京都来的,说是要查我有没有是逃出府?我现在一个大活人站在你们两个面前在看你看得查也查了,哪来的回哪去,我们南淮王府不养闲人。”</p> 南昭面色一凛:“羌儿,不得无理。”</p> 女子抿了抿嘴唇:“是,阿姐。”</p> 女子转过身以后回头目光阴柔的看了一眼江北治,江北治低头,暗暗思虑。</p> 回了屋,袁望淳喝了一口茶:“师傅刚刚那个人当真是南羌?”</p> 江北治坐了下来:“我看过画像,是有几分相似。”</p> “那师傅?”袁望淳欲言又止。</p> 江北治冷声道:“马上启程回京。”</p> 袁望淳面色阴沉:“师傅,我们不是还有别的证据吗?回了灵都,这是非黑白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p> 江北治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行人刚收拾东西,准备离开。</p> 外面就被一群铁骑围住,袁望淳与江北治出门看,这一群铁骑围的正是他们的院子。</p> 江北治错愕,还没回过神来,带头的人就上前说:“奉陛下旨意,即刻捉拿嫌疑犯江北治袁望淳等人回京受审。”</p> 江北治上前:“本司首所犯的到底是何罪,陛下圣旨在哪?!”</p> “我们奉的是陛下的口谕,司首大人当差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我们铁骑卫,只效忠陛下一人。”</p> ?</p> </p> 正文卷 第276章 权谋 正文 第276章 权谋 铁骑面色敛了敛,一声喝下:“带走!”</p> 袁春望看着不远处的南昭,南昭负手而立,一身衣袂轻飘,眼眸里沉着镇定,铁骑在南昭跟前双手抱拳,南昭无言点了点头。</p> 春棠居,长宁公主手里拿着小吊炉,小吊炉上的仙鹤栩栩如生,精细小孔里冒着白烟,白烟在屋子里慢慢飘荡开来,屋里弥漫丹丹芍药香。</p> “公主,郡主来了。”慕嬷嬷迈着轻步走了进来,长宁公主将小吊炉放到桌面上:“知道了,让她进来吧。”</p> 近八月,屋外蝉虫鸣叫不如六月聒噪,照在台阶上,门外两个小丫鬟站在阴凉一边,看见南昭轻轻叫了一声:“郡主。”</p> 南昭摆了摆手,衣袂跨过门槛,慕嬷嬷随后从屋里出来,微微福身,处了门口看了一眼,两个小丫鬟就识趣退出门口,走到不远处守着。</p> “走了。”长宁公主淡淡道。</p> 南昭走了上去,坐了下来,端起茶碗:“走了。”南昭一顿:“铁骑亲临上门。”</p> 长宁公主眉心一拧,随后慢慢舒展开来:“靖远王始终下了这一步棋,你父王母妃不日便能回南淮。”</p> “祖母这话是?”</p> 长宁公主长吁短叹:“要不是靖远王,谁能将一个密谍司司首轻而易举带罪在身,如今朝廷,豫王死了他曾经那些旧心腹就是寻求庇护的无林之鸟,江北治倒了,你说朝廷那些臣子们何人欢喜何人愁。”</p> 南昭沉吟须臾:“靖远王所为,为的是大周江山。”</p> “身为臣子哪个口里不是说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替君主分忧,哪个又说自己有私心。赵载为的是自家天下,这样的君主,若是身体康健,兴许也是我大周之福。</p> 只是,他能撑多久,我这把老骨头又能撑多久,昭儿,我南淮安稳多年,眼下局势,杀豫王,杀江北治朝堂,后面一群人窥觊许久的人伺机而动,恨不得取而代之。我已经写信去京都,叫人此事结束后,将羌丫头带回南淮。”</p> ”密谍司司首空缺,陛下必然会让人补上司首一职,袁春望如今涉罪,严淞与丞相私交慎密,严淞手下罗海密谍司掌使,孙女查到他与靖远王府和丞相府一直暗有联系。”</p> “中枢小侍郎丘克功,骏州刁之大,虞城邢先甲,京都禁军都统之弟单日云都能与严淞争一争,靖远王自然会选一合适之人,那人不一定是忠臣,但定是可为他所用的人。”</p> “选臣不忠,必然留下无穷祸害。”南昭道</p> “臣子忠不忠,取决君主如何看,由陛下说了说。”</p> 京都大牢里,罗海解开铁链,脸上阿谀的笑:“这几日难为了二位,二位现在可是外面的大功臣,活菩萨,先前二位在郊外施粥,医治外面感染瘟疫的百姓。</p> 现在外面感染瘟疫的百姓都好了起来,陛下因为此事说要对二位大赏。</p> 小的眼拙,竟然看不出来二位如此医术高超。</p> 这些日子小的招待不周,还请两位不要见怪。</p> 现在严大人已经在外面摆好酒菜,就等着两位出去赏个脸。</p> 也算是给两位洗洗晦气,庆贺庆贺。”</p> 南羌与怀清眼睑微抬,欣长睫毛微微颤抖:</p> “那她的嫌疑?”</p> 罗海:“嗐,误会都是误会。这铁骑都前去查明了。</p> 司首大人因为涉嫌错判多桩冤案。现在也已经被押回京都审查。</p> 两位是清清白白的,陛下也因此嘉奖二位,你算是因祸得福啊。”</p> 南羌冷眼:“什么因祸得福,本来就是突遭横祸。我不进大牢,那些人就活不过来了?是因为我被你们这群人关进大牢,才让我耽误了这么多日。让这瘟疫还要肆虐几天。”</p> 罗海面色一变,赶紧附和道:“是是是,您所言极是。两位一定是饿了吧,不如先一步去吃一顿。”</p> 南羌看了一眼怀清,为什么过不去都不要跟吃的过不去。</p> 密谍司后院亭子,严淞坐在那里,桌面上有酒有菜有肉。还有一股轻微的酒香味。</p> 南羌走上去,跨腿一坐:“严大人,还是走出这一步了。恭喜严大人,贺喜严大人。”</p> 严淞面色依旧铁青着:“南淮的事,那里已经查清楚了南淮王府三小姐就在府里面。”</p> 南羌轻轻碰了酒杯:“严大人该不会是还想问我到底是谁吧。”</p> 严淞看着眼前的酒杯纹丝不动,良久,南羌问严淞:“花奴你放了?”</p> 严淞端起酒杯,闷了一口。南羌揶揄道:“先前,我还以为严大人跟百腾阁是水火不相容的地步。”</p> 严淞丝毫不变,怀清道:“今天的酒真是好酒。”</p> 南羌伸出筷子夹过一只鸡腿,夹到半空看了一眼怀清,又把鸡腿放到了怀清碗里。</p> “吃。”南羌有些不愿。</p> “明日他们就会被押送回京都,田家的事,我替你平冤。”</p> “你也可以不。”南羌声音清脆。</p> 南羌随后眼眸略变:“只是我自己来,胡来坏了你好事,可就不要怪我了。”</p> 怀清打了一个饱嗝,起身:“多谢款待。”</p> 南羌放下筷子,跟在后面,二人离开,罗海后面说道:“大人,司首等人已经过了郇城。”</p> “知道了。”严淞冷眼扫了一眼桌面上的残羹冷炙。</p> 南淮,辛家,辛平山如坐针毡:“坏了,坏了。”</p> 辛平山来来回回,面色苍白,勉音县主看了心烦。</p> “走来走去,看见都心烦!”勉音县主把怀里的猫扔了下去。一边婆子退了退。</p> “夫人,我们这回是大难临头了!这也不知倒了什么霉运,靠,山山倒靠人人跑。”</p> “那江北治倒霉,关你什么事?”勉音县主最看不得就是辛平山这窝囊样。</p> “怎么就不关我事?还不是你自己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找几个心腹去南淮王府门前闹一闹,让南淮王府也像我们当初一样。来一个民情所迫,不得不为。</p> 现在可倒好,要是南淮王府查起来,我看谁脱得了关系?”</p> 勉音县主一听,立刻就不乐意板着脸:“你现在倒是知道说我了,我给你出主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不好那不好?</p> 我怎么知道这南淮王府竟然使用这种下作手段。</p> 我现在算是搞明白了,之前他做这么多虚虚实实的事,原来就是为了在这里等着我们。”</p> ?</p> </p> 正文卷 第277章 当年情 正文 第277章 当年情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就算是南淮王府特意的,这坑我们现在也是跳了。”辛平山面色颓靡。</p> “你慌张什么,南淮王府难不成还能吃了我们。”</p> “我离吃我们也不远了这回江北治一倒,我们之前送出去的银两就白送了,之前就是豫王,现在又是江北治,我们这两年来辛辛苦苦攒的银子全都打了水漂。”</p> 勉音县主一听,更是心里不乐意,挑着眉冷声道:“什么?你竟然背着我偷偷送出去了,这么多银子。我说怎么库房里少了这么多东西,原来全都给你送出去败光了。”</p> 辛平山头疼,勉音县主还一直咬着不放,两人一言一语争执了起来。</p> “当年你又不是靠我,你能有今天。现在可倒好,辛平山,你还真是个白眼狼,有本事你别靠女人,别靠我啊!”</p> 辛平山压在心里许久的怒火终于爆了出来,伸手打了勉音县主一巴掌。</p> 勉音县主被打的晕头转向直直的愣在原地,勉音县主捂着火辣辣的脸:“好啊!你敢打我?!”</p> 勉音县主龇牙咧嘴撸起袖子扑了上去,两人扭打在地上,一边的丫鬟看见走过来将两人拉开。</p> 日渐黄昏,南羌走在竹林里头,到了竹屋,看见竹屋里里面只有一床被褥。</p> 前厅放着半壶茶,茶壶里的茶还有些温热。</p> 屋里像是被人打扫过一样,又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p> 南羌警惕的看着四周,到了后院,南羌看看一个身穿素色的女人坐在墓旁搭建的茅草屋里。</p> 南羌认得女人,尼姑庵里的悟荃。</p> 女人坐在茅草屋,旁边一壶茶,手里一串佛珠,双眼闭着,嘴里念念有词。</p> “师太。”南羌开口,女人睁开眼睛。</p> “阿弥陀佛。”悟荃略略低头。</p> “师太是在为他守墓?”</p> 悟荃似轻叹:“他生前的时候我不能在他身边陪着。他死后能在他坟前添香,兴许他便不再寂寞了。</p> 我修行这么多年,多次向主持说要削发为尼,主持说我五根未净。我修的,修不成今生,那便修的是来世。”</p> 悟荃看着南羌:“你是他徒儿。”</p> “嗯。”南羌看着跟前女人,欲言又止,悟荃一眼看穿。</p> “我不走,我活着,一辈子也是为了他而活。”</p> 悟荃看着南羌:“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收了徒弟。”</p> 南羌有些苦涩,她这是算哪门子的徒弟,要不是因为她,跛脚七也不会死。</p> 南羌喉咙里像是卡只有东西一样:“他本来不是我的师傅,他不认我,我也不想认他。他临死前,我才认了他。”</p> 悟荃抬起头:“怕是你们两个早就相互认定了师徒。我来的时候看了他的桌面,上面放着还有一根没有编好的蚂蚱,他应该是有急事出去了。</p> 我小时候就跟他说我喜欢蚂蚱,以前他也总是用各种颜色的给我编织不同的蚂蚱,还特意拿了一块上好的,日去找人雕刻。</p> 他答应我,等日后成婚,他便每日给我编一只蚂蚱。</p> 只是后来变故变得太快,田家被定罪那一日,我父亲将我钉在屋里,当场撕毁了婚约。</p> 我们原本是定了三月春的日子,他说三月春暖花开万事皆好是一个好日子。</p> 我还没有等到他来,还没有披着一身红衣,嫁做田夫人。</p> 万念俱灰之下,我想过寻死,就当我准备拿起白绫时,窗门口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只蚂蚱。</p> 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没有死,他还一直活着。从那时起,我便一直装疯卖傻。</p> 父亲母亲见我实在疯得厉害,就让人送我去了庄子养病。</p> 后来我上了尼姑庵,偷偷地把头发削了,求主持让我留下。</p> 从此家中父母兄弟跟我便断了联系,我每年,都能收到一只蚂蚱,红的……黄的……绿的……</p> 我知道他没死,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见我?</p> 我一直在那里等啊等啊……来竹屋时,我在他床头找出一只当年他亲手教我编织的蚂蚱。</p> 外面的林子树上,挂着一串一串蚂蚱,腐烂了的,风干了的。”</p> 悟荃突然抬起头:“你觉得他为什么不能见我吗?”</p> “他双眼瞎了,,脸上还有一道疤痕。也许他觉得他已经不是你当年的少年郎,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更怕吓着了你。”</p> 南羌心烦意乱,南羌看着悟荃:“他是逃犯,他更不知道以何种身份和你相处。负了你当年的期待。”</p> 悟荃垂下眼睑:“他一向要强,年少时他是那么明媚,像是烈日。”</p> 南羌心像是被无数根细针一起扎了下去,如今他是跛脚七,沉默寡言。</p> 悟荃擦了擦眼泪:“让你见笑了。”</p> 南羌:“师娘。”</p> 悟荃眼里一下落了泪,南羌继续道:“师娘也说了修的不是为了今生,而且为了来世。今生你与师傅情深缘浅,来生必能修成正果。”</p> 悟荃嘴角上扬,笑的似苦涩,也似期盼。</p> 南羌上前,将大半壶酒到了下去:“师傅,先前答应了你要回南淮。过一段时日,我就要回去了。今天来事给你告个别。”</p> 南羌坐在坟头边上,自己喝了一口,烈酒下腹,南羌又吞了一口。</p> 夜里,南羌回去路上,冷清许久的大街上,现在又热闹起来。</p> 个个见了南羌,像是见了活菩萨一样,这个塞两个果子过来那个塞两个肉,有的还特意带着孩子在南羌跟前跪了下来。</p> 南羌搀扶起来,后面的人越围越多。</p> “恩人,许公子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活菩萨!”</p> “是啊,是啊,大恩人!”</p> 南羌刚开始还有些得意倨傲:“小事一桩,不必行,如此大的礼。”</p> 随着后面的人越来越多,南羌艰难从人群中抽开身。</p> 到了教坊司,阮珠等来南羌,脸上激动难耐,脸上红扑扑的,一看见南羌就扑上来,从后面抱着南羌。</p> 南羌浑身僵硬,把头扭过去:“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在那里动手动脚的。实在是有辱斯文。”</p> 阮珠久久不愿松开,松开后,南羌看着她眼角那里挂着两滴泪珠。</p> “阮珠在这叩谢恩公,要不是恩公,我阮家哪有洗刷冤屈的一日。”</p> 南羌看阮珠小脸娇俏,想起大牢里见过的管家。</p> “此事我也没出多大的力气。”</p> ?</p> </p> 正文卷 第278章 无能 正文 第278章 无能 南羌后背贴着,两块肉团,身子有些不适,想要扭动开。</p> 南羌咳嗽一声,阮珠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擦了擦眼泪。</p> “是奴家太无礼,许公子莫见怪。”</p> “案子还没有开审,最后结果如何,还不知道现在说谢太过早了。”</p> 阮珠眼里突然翻涌:“至少有人提起这桩事,还有一个机会。”</p> 南羌坐了下来,自己倒了一杯茶来喝:“我在密谍司大牢里,见过你之前那位管家。”</p> 南羌看阮珠眼神略微狐疑,打断阮珠思绪:“就是当年说那个揭发你们阮家贪污的那个。”</p> 阮珠眼珠子里突然有了恨意:“是他?!”</p> “他是被冤枉的,他当年并没有揭发你们阮家,当年他把邵家与豫王等人的账本偷偷放在了,你们阮家东厢房。</p> 为的就是有一天给世人一个真相,知道阮家并没有贪污。</p> 至于为什么揭发人成了他,你们阮家无论有没有他都会有第二个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p> 我在密谍司看见他时,他已经被折磨的疯疯癫癫。双腿糜烂,清醒时还记得你这位小姐。</p> 还惦记着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我跟他说你已经遇到良人,如今成家,已经育有一儿一女,日子,也算美满。</p> 也许是断了,他最后一点活着的念想,她把存在阮家的秘密小瓶子放了过来后,第二日便断了气。”</p> 南羌抬起头时,阮珠眼里豆大的眼泪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p> “是我恨错了他,是我这些年恨错了他……”</p> 南羌递了一张帕子,阮珠擦了擦眼泪,哭的梨花带雨眼睛腥红,看着十分可怜。</p> 夜里,南羌回了宅子,刚关上,门就看见桌面上放着一封信。</p> 南羌看了一眼是周过去把信拆开,上面二字:“当归。”</p> 南羌推开窗,窗外面并没有任何人影,南羌打开门走出去:“白芷!”</p> 白芷应声而来:“怎么了?”</p> “刚刚有谁来了?”</p> “刚刚?刚刚没有人来呀。道长宋公子出去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呢,屋里就只有小姐你跟我。”</p> 白芷看了一眼,周围静悄悄的,白芷缩了缩:“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p> 南羌继续问道:“真的没有人来过?”</p> “这难道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小姐我跟你讲,这几天只有我跟宋公子在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这屋里有别的东西。”白芷不知不觉地靠在南羌身后。</p> 南羌回头走向屋子里面,白芷跟在后面追问:“小姐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南淮?先前,你不是说等这件事一过去,你就回南淮的吗?”</p> 南羌心烦意乱罢了罢手,白芷不死心继续追在后面嘴里还念念叨叨:“小姐你是不是又打算说话不算数了。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的,等这件事一办完就回去,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回去肯定会被打死。”</p> 南羌哐当的一声,把门关了起来。白芷的鼻尖被撞得生疼。</p> 白芷揉了揉鼻子,心里有些委屈:“明明都说好回去,现在又不回去了,我们都出来好几个月了。”</p> 白芷委屈南羌嘟囔着,南羌一打开门,白芷又不敢吭声。</p> “我也只是说说。”白芷以为南羌大步流星地走了下来。白芷拔腿就跑,等南羌出了门以后,只听见南羌扬声道:“关好门锁好窗。”</p> “你又去哪儿?”白芷反应过来跑出去外面,已经不见南羌踪影。</p> 南羌熟门熟路的在巷子里走来走去,醉香楼闭门不做生意这么多天,现在终于又开了门。</p> 这一开门门庭若市来来回回的人,多得数不清楚。大街上,车水马龙十分热闹。</p> 老鸨这么久没开张做生意,今晚叫得格外卖力。每一声吆喝都能从街头传到街尾。</p> 大老远一看见南羌,堆着笑脸,急忙忙地迎了上去。</p> “哟,这不是许公子吗?这一个个的都是木头吗?还不过来招呼许公子。”</p> 老鸨转过头来,笑意盈盈:“许公子,我去一大早就料到,你今天肯定会来,给你准备了算好的雅座,这玉娇小娘子还有素素小娘子,艳小娘子早就在屋里等着你。</p> 今晚呀,许公子放心在我们这里多喝几杯。酒菜饭钱都归我了。”</p> 南羌心情愉悦:“那这几位小娘子?”</p> “当然也都算我的,都入我的帐。”老鸨推着南羌进了醉香楼,刚进去南羌就碰见了迎面而来的赵谈纵,赵谈纵看见南羌,闷哼一声,转过头去离开。</p> 南羌身脚出去将他绊倒在地上,赵谈纵躯咧向前,直接摔了个狗啃泥。</p> 赵谈纵恼羞成怒:“别以为你现在这样子本世子就不敢动你。”</p> 后面跟上来的邵良辰,邵良辰看南羌眼神有些复杂。</p> 南羌亲亲,扬起下巴,十分不屑赵谈纵:“难不成你还能拿我怎么样?”</p> 南羌最后,在赵谈纵跟前道:“先前冤枉我是南淮王府的人,这消息一下子穿传得满京都都是,这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p> 南羌又看了一眼邵良辰:“还有邵大公子,自家的头顶都快要冒火了,还有心情出来喝花酒。”</p> 南羌顿了顿:“也是,喝一顿少一顿,还不如趁早及时行乐。”</p>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邵良辰道。</p> “什么意思?”南羌嗤笑:“当年你们家做了什么事,你不清楚?阮家看着你们这一家子白眼狼也算是倒霉。不过这苍天是有眼的,就你们家做的那些缺德事迟早会遭报应。你说是不是?”</p> 邵良辰脸色慢慢变白,双目失神。南羌继续道:“邵大公子,你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吧。流放路上路途艰苦,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p> 听说你下个月大婚?还真是恭喜贺喜,只是这杯喜酒,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喝。”</p> 闫玉娇走了下来:“我就说怎么等这么久都没有等上来。原来许公子在这儿跟别人说上话了。</p> 许公子,这邵家的喜酒,喝与不喝,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能去凑个热闹不成。”</p> 邵良辰抿着嘴唇一言不语,是周围的众人纷纷看了过来。</p> 赵谈纵怒目指着闫玉娇道:“这里的是关你一个臭婊子什么事。”</p> “怎么就不关她事?这闲人说热闹,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的着。”南羌道</p> ?</p> </p> 正文卷 第279章 无能 正文 第279章 无能 赵谈纵恨不得立马掐死南羌,看看南羌腰间上插着两把匕首又不敢动。</p> 闫玉娇笑得更大声了,本来就长得貌美,这么一笑,更是惹人注目。</p> “世子爷自己那儿不行,就拿奴家来撒气。可是要吓坏奴家。”</p> 闫玉娇这话一出底下的人就像炸开了锅。个个议论纷纷,目光探究的看着赵谈纵。</p> 赵谈纵面红耳赤,一时间,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信不信本世子将你抽皮拨筋!”</p> “世子不行?”</p> “到底是哪个方面不行?”</p> “这还有哪个方面,除了那里,还有哪?”</p> “济王府如今正经的嫡子还没有一个,世子爷年纪轻轻的就不行,那以后可怎么办?”</p> 赵谈纵听到一些声音细微微的传入耳朵里。赵谈纵面色狰狞,南羌片还在这个时候插一句话进来:“难不成是我上次踢狠了,不小心把世子爷那里给废了?”</p> 南羌凑近赵谈纵耳边说完后,赵谈纵恼羞成怒至极,一副要吃人的模样。</p> 南羌轻快抽开身,搂着闫玉娇一路离去,赵谈纵目光狠厉看了一眼四周,四周的人顿时鸦雀无声。</p> 不远处素素看着南羌揽着闫玉娇的手,眼里无限的落寞。</p> 刚回到房里,闫玉娇就抽开手,将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p> “许公子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闫玉娇道。</p> 南羌轻轻躺着衣裳上的灰尘:“百腾阁那里有什么动静或者消息。”</p> 闫玉娇摇了摇头:“这几天除了派人来收银子也没有别的动静。你之前把百腾阁的金库烧了,百腾阁上纳日子将近,自然会想尽办法去搜刮银子。”</p> “没想到百腾阁还有缺银子的时候。只是一把火就把它全都烧没了。”</p> 闫玉娇道:“每年百腾阁的银子都要上纳,你先前那一把火将百腾阁将近一年的积蓄全都烧没了。”</p> “如果不够银子上贡那怎么办?”</p> “百腾阁历代有一个规矩。如果银子不够,那阁主更换,将会有新的阁主上任。百腾阁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短缺过银子。</p> 百腾阁在京都这么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其中有往来的官员数不胜数。</p> 只要阁主一开口,上赶着巴结的官员,巴不得马上送银子来。</p> 不出三天,百腾阁便能凑满银子,先前,我就跟你说过百腾阁背后乃是莲花教,</p> 许公子你虽然是福大命大,但我也不建议你以身犯险。</p> 谁知道这莲花教尊首到底是何方神圣,说不定也是我们朝廷里的一位高官呢。”</p> 南羌眯了眯眼睛,闫玉娇从箱子里拿出一块玉佩寄给南羌。</p> 南羌看着闫玉娇手里带着的玉镯子,这对玉镯子,他好像在哪见过。</p> 南羌脑海里闪过一个印象,南羌抓着南羌的手,目光一凛:“你跟阮珠到底是什么关系?”</p> 闫玉娇看着手里带着的玉镯,声音轻淡:“还能有什么关系?”</p> 闫玉娇看南羌眼神,笑了笑:“许公子这是要吃人吗?”</p> “我跟阮珠本来是表亲关系,她母亲是我姨母,当年我父母经商不善,前来京都投靠,在阮家还没有住上一个月时间,就遇到了变故。</p> 姨母听闻风声费尽心思将我跟父亲母亲送出府门,最后还是要父母亲拼了性命才让我没有落到那官兵手里。</p> 后来我沦落到醉香楼,凭着几分姿色在这里卖艺。</p> 我跟那位表妹偶尔会有些联系,都是两个弱女子,能做的了什么。”</p> “谁说你们两个弱女子做不了什么。这借刀杀人你们不就是做得很好。这赵谈纵突然就断子绝孙的。难不成不是你们两个从中做的手脚?”</p> “还有邵良辰,他府里头几个小妾都是你们故意塞进去的吧。</p> 这邵家这两年来一直无子嗣,就算是有子嗣,这康健的人,说没就没了。这难不成也不是你们做的手脚。”</p> 闫玉娇面色略变,突然舒展眉头:“许公子果真聪睿。”</p> “许公子是觉得他们可怜吗?”闫玉娇声音有些低沉。</p> “可怜……”南羌顿了顿:“邵家这些年做的事,桩桩件件都是杀头大罪,投生到邵家,能安逸死去,在黄泉路上,还能受受香火。要真是上了断头台,稚子无辜。”南羌身子极轻。</p> 南羌从窗口跳下去的时候,闫玉娇慢慢地把窗台给关了。</p> 闫玉娇吹灭了蜡烛,屋里漆黑一片。</p> 南羌走,在大街上,绕了几圈,南羌走到百腾阁门口,百腾阁从口袋弹出一枚信号弹,信号弹在夜空中点亮的时候,百腾阁里的人个个拿着剑跑了出来。</p> 不远处的南羌坐在高高的树枝上看一下,南羌随后翻身离开。</p> 百腾阁,花奴脸颊还没有消肿,一大块淤青在脸上。</p> 手臂里还渗出血丝,躺在床上,看着外面动静,心里悬着。</p> “是她,一定是她,她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p> 花奴激动,身后的丫鬟听见一声闷响,南羌的手锤在桌面上。</p> 花奴手臂血液浸湿衣裳,小丫鬟吓得不敢喘气。</p> 阁楼里,离渊坐在窗台,看着那能轮微缺的弯月。</p> “阁主,小的没有发现有异样。”</p> 离渊咳了几声,声音有些虚弱:“从今日起,严防金库不能任何人靠近。”</p> 离渊目光阴鸷,手里慢慢攥紧。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p> 夜里三更,南羌看着怀清与宋青玉二人勾肩搭背的回来。宋青玉喝的伶仃大醉,嘴里还说着一堆胡话。</p> 怀清面色红润,身上沾染的不少的酒气,怀清将宋青玉扔给白芷,白芷脸上满是嫌弃神色。</p> “今晚你去哪了?”南羌看着怀清。</p> “鸿楼啊。”怀清回头,看见南羌欲言又止。</p> “你去哪了?”</p> “醉香楼。”</p> “醉香楼哪有鸿楼好。”怀清微醺,笑意浅浅。</p> 南羌看着怀清那一身道袍,叫住怀清:“臭道士……”</p> 怀清回头,南羌又将话吞了回去,有些烦恼摆了摆手:“没事,就问你还要不要再喝一壶。”</p> 怀清停住脚步:“我看你屋里那坛桃花酿就不错。”</p> 南羌点头:“我去拿酒,你去拿两个下酒菜?”</p> 两人坐在亭子下,清脆悦耳的酒杯碰撞声响起。</p> 月色下,影子拉长,酒香夹着花香淡淡,巷子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p> ?</p> </p> 正文卷 第280章 垂死挣扎 正文 第280章 垂死挣扎 王府,南晅手里握着两颗青珠,珠子圆滑反侧出光。</p> 脚步声越来越近,南晅手里的珠子越转越慢。</p> 等门轻轻关上的时候,南晅抬起眼帘,宋青栾一身素色衣衫,径直进入屋里。</p> 今天响午,皇宫里来了圣旨,南淮王与王妃五日后离京。</p> “晅儿。”宋青栾这一声多少有点不舍与委屈。</p> 南晅轻轻咳嗽一声:“娘。”</p> 宋青栾眼眶红润,将手里的衣服放了下去:“娘这几天给你做了不少衣服,之前在南淮总是想给你做衣裳又不知道你穿多大。</p> 这现在能做了一下做了好几套,这一年时节不同,这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你身边又没有个贴心的人照顾着。”</p> 宋青栾叹了一声,吸了吸鼻子。</p> 南晅嘴角轻轻蠕动:“孩儿大了,能自己照顾好自己。”</p> 一句孩儿大了,宋青栾眼泪终是止不住:“这从小到大,我就一直不在你身边照顾着,离开的时候你在我怀里只有猫儿大小。”</p> 南晅抬起头,扶着宋青栾:“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再这么哭哭瞎了眼睛可怎么办。”</p> 南晅语气温柔,宋青栾靠在南晅身侧,哭的更是稀里哗啦。</p> “母亲。”南晅轻轻唤了一声。</p> 一双手轻轻的拍在宋青栾肩膀上:“母亲回了南淮,孩儿一定会记得常写信回去,问候父母亲身体安康。</p> 要是有机会回去南淮,孩儿一定在祖母跟前磕头。”</p> “晅儿,是南家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你好好的一个嫡子,现在却连族谱都进不了,是爹娘不好。”</p> “晅儿能理解祖母和父亲用意。”南晅当时虽然还年幼,但也算是由兄长南谨瑜带大,由兄长一心栽培。</p> 他自幼随着兄长见过无数肮脏黑暗的事,也看过勾心斗角的官场,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用尽手段。</p> 若南家不出此下策,怕是先帝咽下最后一口气前,都要将他们南家除去才心安。</p> “孩儿身上流的是南家的血,这辈子都是南家的人,就算不进族谱,孩儿也不不觉得亏欠。”</p> 宋青栾哭的梨花带雨,染红了脸颊两侧。</p> “我回去后,跟你祖母说一声,到时候你也回南淮……”</p> “母亲。”</p> 宋青栾看着自己儿子眼神,哭的更是厉害:“母亲都这把年纪了,只想好好看看你,想看着你娶妻生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p> 你大哥我没能照顾好他,我已经心里内疚,难不成你还想再要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p> 你跟你大哥不一样,他是世子,世人皆知道他南淮王府的世子。</p> 而你,世人都不知道你是谁,都以为你是南淮王府的一个先生。</p> 你就算回南淮,又能如何?晅儿,你就随娘一起回去好不好。</p> 再说你现在你祖母年纪也大了,她也想看你一眼的啊,孩子。</p> 娘,娘……娘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进京都,娘不知道你在京都会不会发生什么事。</p> 娘再也不想过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娘只想好好看看你,娘有什么错。”</p> 南晅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p> “娘,孩儿不能回南淮。孩儿要是回了南淮,京都乱了,王府怎么办。</p> 祖母和父亲年事已高,乘鹄年纪还小。</p> 家中长姐,心怀大志,就算能肩负重任,朝廷中对南家觊觎已久的,难免不会拿长姐是女儿生的事情来说。</p> 母亲,孩儿现在是骑虎难下,恕孩儿不能在跟前尽孝。</p> 孩子知道母亲心愿,孰轻孰重,母亲怕是比孩儿更清楚。”</p> 南晅声音柔柔,宋青栾一手抓着南晅衣袍,哭的撕心裂肺。</p> “晅儿!”</p> 南羌躺在地上,看着明月,从里出来的白芷看着南羌手里举着一壶酒倒进嘴里,一双脚翘起。</p> “地上凉。”白芷道。</p> “三日后,回南淮。”南羌看着在亭子里面喝的伶仃大醉的趴在桌子上怀清。</p> “小姐是打算不辞而别?”</p> 南羌垂下眼帘,良久南羌眉头一皱:“什么不辞而别,我跟他又不熟,我去哪是我自己的事用得着跟他说。”</p> 白芷欲言又止:“可是……可是……”</p> “可是小姐跟道长一路上出生入死,这走的时候都不告诉一声也未免太不仗义。”</p> 南羌回头,白芷以为南羌是要训斥她,白芷立马认怂,往后面退了几步。</p> “我……我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说。”</p> 南羌跨步走到怀清跟前,一把翻过怀清身子,扶起怀清。</p> “还不快点过来搭把手。”</p> 白芷哦了一声,一路小跑上去。</p> 天边快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皇城门口,一群铁骑缓缓而来。</p> 江北治坐在马车里,马车帘子撩开:“江大人,已经快到京都了。”</p> 江北治面色寒沉,袁望淳看着江北治:“师傅……”</p> “这次怕是凶多吉少。”</p> 袁望淳听完这句话更是怕的不行“济王,济王难道不救我们。”</p> “济王?”江北治像是戏谑:“济王他都自身难保还怎么救我们。这次是方居正和赵载上奏,就田家,阮家一案,涉嫌的官员甚多,牵连甚广。</p> 要是淞儿一心想至我们于死地,那江南运来那批货的案,再翻出来……”</p> 袁望淳红了眼:“徒儿早就说过严淞那就是一头白眼狼。要是当初师父早些把他杀了,就不会有今天。”</p> “要不是你急功近利,把他逼得太紧,他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江北治似乎感叹。</p> 袁望淳神色激动:“舅舅,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为他说好话!”</p> “淳儿!”江北治严厉道。</p> 袁望淳低头不语:“要是这些罪都坐实了,我们会怎么样。”</p> “杀头流放,贬为奴籍,永世不得翻身。”</p> 袁望淳心里有不甘,现在也只能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p> 马车刚一进京都城,大街上的人靠在两边纷纷看着。</p> 袁望淳听外面的动静没头一挑:“现在不是瘟疫横行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p> 江北治也是生疑,外面骑着马的铁骑像是有顺风耳一样。</p> “许俊知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方子,把城外得了瘟疫的百姓医治好了。</p> 她现在可不是什么疑犯,而是京都的大功臣。”</p> 江北治听完以后:“天要亡我。”</p> 袁望淳惊慌失措:“这案子还没审,到时候如何还不一定。”</p> “淳儿,从我们被押回京都那一刻,这案子就已经定了。”</p> ?</p> </p> 正文卷 第281章 垂死挣扎 正文 第281章 垂死挣扎 马车一路到了大理寺,此案件经由方居正主审。所有证据都由大理寺亲自调查。</p> 只是短短一日,密谍司里面关于田家和阮家所有的档案全都调了出去。</p> 严淞站在密库跟前,大理寺少卿走了过来,严淞严淞微微点了点头。</p> “严大人,到时候要是有需要的地方,下官再来。”</p> “邱大人慢走。”</p> 严淞趁不注意,将南家造反的密案记录偷偷的放在里面。</p> 大理寺里忙前忙后,不出几个时辰,主笔便将所有档案里的重要证据记录下来移交上去。</p> 方居正奉旨查案,以雷霆之势,不出一日,便收集了所有的证据。</p> 开审那日前夜,严淞走进大牢。</p> 江北治看了一眼严淞:“你来做什么。”</p> 江北治声音苍老,语气平淡。</p> “师傅。”严淞看着江北治,走近上去。</p> “徒儿今天来只是想问一下,徒儿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师兄,为何师傅的心始终是偏着师兄那里。</p> 无论徒儿做什么努力,师傅都始终不正眼瞧一眼。”</p> “你事事都比淳儿要强,也比淳儿明锐。”</p> “那为什么师傅为何一直想将师兄扶上司首之位。”</p> 江北治沉吟良久,片刻道:“你虽然比你师兄聪明,也比你师兄沉着冷静。但是你不适合坐在上面。”</p> “我为什么就不适合,我不适合,难道师兄他就适合吗?!”严淞压着愠怒,恨意吞噬他所有理智。</p> 严淞一双手抓着大牢栏杆,恨不得将栏杆折断。</p> 江北治依旧低着头:“淞儿,你以为师傅从来没为你打算过?师傅也为你算过,你师兄虽然是有些傲气,但也不是想要置你于死地。</p> 即便是你师兄当了司首,那你也依旧是密谍司掌令。</p> 就算你到时候不想继续留着密谍司,师傅也可以再另外给你谋一份差事。</p> 你现在把师傅的路断了,也相当是把你自己的路给断了。</p> 方居正不会让你当上司首,淞儿你一直自认为聪明,现在做的却是糊涂事。”</p> “师傅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如意算盘打的却都是自己的。”</p> “是啊,师傅的如意算盘打的都是自己,但师傅至少不会害你。</p> 你在密谍司当差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这官场上,谁到底是哪棵树,那条根。</p> 这么多年,你是我的徒弟,就是我江北治的人。</p> 你以为你现在就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自己升官发财?</p> 你自己回头看一看,到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司首一职让多少人垂涎着。”</p> 严淞怒气道:“那也是徒儿自己争回来的,要让我拱手相让,徒儿做不到。</p> 徒儿早就知道师兄一直跟豫王来往密切,也一直跟官场上其他的人来往。</p> 不瞒师傅,豫王的事,是我故意的。</p> 我就要豫王倒了,让师兄无可依靠。</p> 徒儿早就知道江南来的那批货师傅也参与其中,徒儿当时不说,就是想给师傅一个机会。</p> 只是徒儿怎么也没想到,师傅最后还是选了师兄。</p> 这田家,阮家的事都是我去收集的证据,特意去丞相府里告发了师傅。</p> 也是我,偷偷将师傅藏在密库里,关于南家造反的事。</p> 我知道那些事都是师傅乐意伪造的,徒儿这么做,也是不想陛下念着师傅年纪大了,一时心慈手软,给自己留了个祸害。</p> 徒儿之所以这么狠心,也全都是拜师傅所赐。”</p> 江北治双唇颤抖,一双苍老的眼睛闪过一丝错愕。</p> 江北治低头:“你走吧,师傅等你。”</p> 严淞愤怒离去,严淞前脚刚走,后面一个黑影走了进来。</p> 江北治多年来错判冤案一事轰动整个京都城。</p> 整个京都闹得沸沸扬扬,昔日里那位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密谍司司首大人,现在成了人人叫打的过街老鼠。</p> 阮珠坐在窗台旁边,眼里含着泪珠,折断一花蕊。</p> 丫鬟走了进来:“娘子,听说邵家当年构陷娘子家的事现在已经被查清。想必不日,娘子就能脱去奴家籍,离开教坊司了。”</p> 阮珠擦了擦眼泪,细嫩的皮肤吹弹可破。</p> “娘子怎么哭了。”</p> “沉冤得雪,我这是高兴。”</p> “听说邵家女眷全都被发配流放,男丁全都抄斩。</p> 府里头的那些小妾,个个都要被灌了红汤,就怕留了余孽。</p> 那位邵公子昨天晚上想要逃出府门,被铁骑发现了,活生生的被打断了一条腿。”</p> 阮珠等丫鬟下去后,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p> 阮珠将一条一条金条收拾好,写了一封信递了出去。</p> 到了夜里,阮珠听见敲门声,阮珠打开门,将装有金条的袋子递了过去。</p> “我要邵良辰留着一条命,每日生不如死,受尽折磨死去。”</p> 黑暗里那人伸手进来将袋子拿走。</p> 阮珠松了一口气,随后笑了笑,笑着笑着便落泪不止。</p> 第二日,阮家被翻案,当年的事水落石出。</p> 受了多年唾骂的阮家如今总算是沉冤得雪,阮家贬为奴籍的女眷全被恢复自由身。</p> 阮家当时被发配边疆的远房,也全都调回京都,加官进爵,以示宽慰。</p> 田家由于已经过了多年,皇帝给田家追封。田家远房这些年早就已经病的病,死的死。</p> 流放多年,许多子嗣目不识丁,皇帝也是随便给了一份差事,就当是宽慰。</p> 南羌坐在院子里,宋青玉不情不愿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p> 白芷跟在身后,大包小袋的提着:“马车已经在外面停着了。”</p> “我就不能多住几天。”</p> “不能。”南羌下了逐客令。</p> “我已经写了信去览西,这一路上都会有人看着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是半路逃了,进了哪个土匪窝,当了压寨夫君。这事传出去,你这名声……</p> 宋青玉剜了一眼:“知道了知道了。”</p> 等宋青玉上了马车,南羌松了一口气。</p> 怀清走了过来:“十日后,江北治与袁望淳等人午后问斩。”</p> 南羌坐在凉亭里,看着被风吹动的9叶子。</p> “午后问斩,这有说头吗?为什么一定要选在午后。”</p> “午后乃是阳气最盛时。”</p> 靖远王府,靖远王妃小步走进屋里。</p> “王爷,门外有一位先生求见。说是南淮王府来的。”</p> 靖远王手里拿着暖壶:“让他进来吧。”</p> 靖远王妃看了一眼靖远王面色,略略担忧的点头。</p> ?</p> </p> 正文卷 第282章 局势 正文 第282章 局势 烟雨蒙蒙,一个身穿斗篷的男子出现在街道的那头。</p> 一步一步缓慢走向王府院子深处,王府里面的小厮丫鬟个个让出一条路行礼,神情中带着点畏肃。</p> 那人径直走进了王府书房,书房里面还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咳嗽声。</p> 赵载坐在火炉旁边,茶几上已经沏好一壶茶。</p> 墙面上还冒着袅袅白雾,似乎在驱散那人带来的寒气。</p> “王爷。”南咺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p> 南咺坐在赵载对侧,,大约十六多岁的样子,南咺身形欣长偏瘦,面色虽然不说及其红润,但跟跟前的南咺相比,看起来要精神许多,朴有朝气</p> “今天为了什么事啊来。”</p> 南咺从宽带的袖口里面拿出一封信,递给赵载。</p> 赵载拿过信,以后当场拆开,赵载略略看了一眼上面的字。</p> “这是长宁公主的意思?”赵载看着南晅面色,两人沉吟片刻。</p> 一边的火烧得旁边的水沸腾,咕噜声响,打破安静。</p> “长宁公主多虑了。”赵载笑了笑,微露疲色。</p> 南晅略略低头:“公主所思所虑,确实非常人所能思虑到的。但是王爷杀了江北治,密谍司一职空闲出来以后往也有想过要谁来当吗?”</p> 赵载身上披着薄薄的斗篷,眼眸里,看不见也看不清。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p> “严淞与江北治性格便是极其相似。严淞心机深沉,凡事都是为自己所图所利,他现在虽然跟丞相府走得近,但本人肯定他一定不是丞相府的人。</p> 严淞这头洪水猛兽,不是方居正说驯服就能驯服的。</p> 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周朝廷稳定。本人想问先生一句不知道先生知不知道长宁公主到底是如何想的。</p> 长宁公主对密谍司司首一空位,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p> 南晅听出赵载这话的猜疑,南晅道:“既然王爷要我说,草民就斗胆说出的草民的猜测。</p> 草民以为长宁公主自然有她的私心,南淮王府驻守边疆。虽然远离庙堂之争,但是朝堂局势,利益所争,未免不怕出现蒙蔽圣上的小人。</p> 况且南淮王府手握重权,也不免招人猜忌,长宁公主有私心,忧虑王府日后怕遭小人陷害,落得一个凄凉的下场。</p> 也有大远见,朝堂上官官相护官官相憎。藏污纳垢已经是常见的现象。</p>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要是朝廷长期留着一群腐臭,也难逃有一日千根糜烂,树干而亡。</p> 长宁公主想选一个正直之人,也是想朝廷换一换风气。”</p> 赵载听南晅的声音听起来有如针刺一般,赵载神情有些冷,似是阴狠,又似带着些痛楚。</p> 南晅的话,说中了他的痛处,也触碰了他的逆鳞。</p> 赵载永远朝廷上有贪污纳垢,在他眼里,只要能替他办事,替他巩固江山的人,便是一个好臣子,好棋子。</p> 马无夜草不肥,人为财而勤也是人之常情的事。</p> 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不要坏了他的棋局……</p> 但是南晅这话,让他心头顿时如同被针刺了一下般。</p> 赵载心头一阵锐痛,赵载微微抿唇,面色慢慢松了松,所有的寒意没有在脸上露出来。</p> 赵载声音柔柔道:“长宁公主如此为我大周着想,还真是我大周的福气。”</p> “长宁公主岂敢有别的心思。”南晅听这话紧忙道。</p> 赵载现在虽然是一个王爷,但毕竟曾经也是储君职位退下来的。</p> 他在朝廷上的人脉,行事风格都比如今坐在龙以上的那位陛下要让人肃穆三分。</p> 所谓伴君如伴虎说的应该也是这样了,赵载这话相当于说南淮王府造反也不过</p> 赵载这时反而笑了笑。面色和蔼似有春风拂面。</p> 赵载的笑让他背脊骨发凉,南晅面色不惊,变得拘谨恐慌起来。</p> 赵载默默捧着自己的茶盅细品了两口,方缓缓放下,。</p> “先生在王府当差多少年了。”</p> 南晅背脊骨的汗越来越多,语调仍是淡定平常,“我自幼在南淮王府长大,也算是家奴,王爷问起多少年,草民细细一想应该有十年了。”</p> “十年。”赵载不疾不缓地道,“南淮王府家奴都有如此胆量睿智,大周有长宁公主这样的奇人,何患不盛。”</p> “先生,你说是吗?”赵载的眼神尖锐地划过南晅的脸。</p> 南晅垂首:“草民区区蝼蚁,不过是有点小聪明,小心思怎能敢称得上睿智。”</p> 赵载眸中露出悲凉之色,叹道:“罢了,本人也知道长宁公主所思所虑。</p> 南淮王滞留京都多日,此事多少有些不好。我已经禀告陛下让南淮王速回王府。</p> 至于南羌……</p> 本王觉得她在京都反倒是一件好事。”</p> 南晅面色依旧是波澜不兴,甚至可以说是和缓,平淡。</p> 南晅微微道:“公主也正有此意。”</p> 赵载反而眉头一蹙,手里不自觉收紧。</p> 南晅道:“三小姐在京都这些月,京都确实有不少是是因为三小姐而起。</p> 把三小姐留在京都,无论是对王府还是对王爷您都是有很大的帮助。</p> 三小姐聪慧过人,行事果断,有王爷多有把持,王爷诸事不用这么烦心了。”</p> 赵载咳了一声,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南晅起身:“王爷昨夜是不是没有睡好。”</p> 赵载道:“我也乏了,先生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府吧。”</p> 南晅点头,出了门以后,后背的汗已经湿透里面的薄衣衾。</p> 赵载站在窗台,过半刻时辰,门外走进一个人。</p> 张舸站在赵载身后:“王爷。”</p> “你说,南淮王府要南羌留在京都到底是什么用意?”</p> 张舸思索片刻:“依着小人看,南羌在京都,是害大于利。</p> 南羌做事向来是我行我素,性子跋扈嚣张。在南淮时,就连长宁公主都不能驯服。</p> 在京都,王爷想要利用好,这一步棋只怕是难上加难。</p> 一个不听话的棋子,稍有不慎就会毁了棋局。</p> 这样的人,小的认为不留在京都反而是好事。”</p> 赵载负手而立,眼眸深邃:“宫里那位罗皇后,还有多少时日。”</p> “之前因为闹瘟疫,太后一直用汤药吊着罗氏的病。</p> 算着时间,罗皇后熬不了多少日了。罗皇后崩了,这陛下是有意立萧家女儿为皇后。</p> 萧家也算是效忠王爷的一党,若是萧家得势,也能制衡如今的朝廷局势。”</p> ?</p> </p> 正文卷 第283章 局势 正文 第283章 局势 “让南淮王府南昭进宫为后,先生觉得如何。”</p> 张舸瞳孔微微放大:“王爷……这恐怕不行。当年太祖皇帝曾经下旨,南家女儿世代不进宫为妃。</p> 要是让南昭进宫当皇后,这是要将太祖皇帝颜面置于何地。这怕是不行。”</p> 赵载目光沉了沉:“现在局势不同往日,南家遭受多人忌惮,这圣旨是死的,人是活的。</p> 就算当年太祖皇帝曾经下过圣旨,嘴巴是长在活人身上。</p> 这如何说,怎么说,只要把这件事圆了过去,堵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自然也就行。”</p> 张舸略略会意:“王爷是想用南昭制衡南家?南家子嗣稚嫩,只有南昭颇有大志。</p> 要是南昭进宫为后,这自然是让南家未来10余年没有威胁。</p> 但是王爷,要是南昭身为后宫妇人,却要插手朝堂上的事,这不就等同送羊进虎口,此行为风险太大。稍有不慎怕是难以再回头。”</p> 赵载反而抬了抬眼睑:“后宫吃人之地,越是心性公刚直之人,越受人折磨,陛下钟爱于萧氏,到时候把萧氏也接入宫中去,封为皇贵妃,位同副后,但时萧家,南家两家对峙。”</p> 张舸欲言又止,最后道:“王爷这法子虽然有些剑走偏锋。但也不是不能不为。要是这法子成功了,朝廷至少能稳定十余年。”</p> 赵载面色越发疲惫,等张舸离去后,赵载病殃殃的躺在榻上,怎么闭目也难以入睡。</p> 这会儿刚到寅时,外头依旧黑沉沉地,还有一个时辰才到鸡鸣时分。</p> 南羌翻墙入府,怀清听了外面的动静警坐了起来。</p> 怀清推开大门,外面凉飕飕的风不断地吹了进来。怀清顿时睡意全无。甚至还有些清醒。</p> 他仰着头,眼睛已经没有睡意,幽幽看着南羌。</p> 他不清楚南羌为什么要大半夜的翻墙进来,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p> 南羌看懂了怀清眼神里的质疑。</p> “还没睡?”她淡定一笑,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夜里寒凉早点睡。”</p> 南羌随后蹙着眉头,他爱去哪就去哪为什么会有心虚的感觉?</p> 为什么还要特地跟他解释?</p> 回自己家,反而像贼一样,南羌脸上又慢慢变得倨傲。</p> 南羌甩了甩头发,大步的走回自己屋里。回到屋里南羌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凉的茶水,大口大口的喝着。</p> 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一直渗入肺腑。</p> 南羌突然觉得背后有人,转过头去一看,南羌面色潮红:“你是鬼吗?走路怎么没有声音?”</p> 南羌侧了侧头。</p> 她说到这里,见怀清眼神黑沉沉地,不禁好笑:“大半夜的你来我屋干嘛。”</p> 怀清神色反倒十分坦然,不像南羌这般扭捏,南羌她哼了一声:“不就是出去喝花酒没有带你吗,下次带你。”</p> 怀清却不以为意突然指了指她,又伸出头,靠近南羌身上闻了闻:“喝花酒?你喝的是哪门子的花酒,身上竟然一点酒味都没有。”</p> “我没有喝酒,我就坐了一会儿。?”南羌揉着眉心,“怎样,不行吗?”</p> 南羌收起脸上的轻忽,神情变得凝重:“我去百腾阁了。”</p> 南羌转过身是像是有些呕气。怀清面色果然变了变。</p> “平白无事,你为什么还要去百腾阁。”</p> “什么叫平白无事,他杀了我师傅!。”南羌眼底怒意再也压制不住。</p> “他临死前让你不要去报仇。”</p> “我没听见。”南羌板着脸,哪肯停。</p> 这时怀清坐到桌边,仰着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冷茶水。</p> “他都打不过,你去不就是送死。你要去送死随你便。我是来告诉你一声,过几日我就离开京都。”</p> 南羌赌气,声音盖过怀清:“正好我也要告诉你,过几天我也要离开京都,我的事不用你管也不让你插手。”</p> 南羌目光让他觉一阵凉意沁骨,怀清下意识闭眼。</p> 等怀清离去,南羌才有懊悔,南羌坐在凳子上,心里烦躁,不安。</p> 一直坐到天亮,等白芷端水进来,南羌双眼乌黑。</p> “小姐。”白芷轻轻唤着。</p>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南羌这样的神色,不等白芷反应过来,南羌道:“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我们就回去。”</p> “真的?”白芷欣喜瞪着双眼,看到南羌的面色,白芷把后面激动的话吞在肚子里。</p> 昨天晚上的动静,她也听到了。回去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道长。</p> 白芷把水放在桌面上,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门。</p> 看着外面院子冷冷清清的,白芷长叹一声。</p> 到了吃饭时辰,三个人,两道肉菜两道素菜一道下饭菜,桌面上的气氛诡异。</p> 白芷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吃饭,等南羌出了门,怀清也跟着出了门。</p> 南羌在外面顺着巷子里走着,看着迎面而来的人蓦地瞪圆了眼。</p> 那一群迎面而来的人,南羌还认得,正是在南淮被她抢了银子毁了道观,后来又在郇城碰到的那群坑蒙拐骗的臭道士。</p> 那一群人看见了南羌,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等反应过来以后拔腿就跑。</p> “快!快跑!”</p> 其中一个老道士一边跑一边大叫着。南羌眯了,眯眼睛。</p> 南羌轻轻一跃,在半空翻了个身就等在老道士跟前。</p> 南羌从腰间拔出匕首,锋利的匕首抵在老道士的喉咙处。</p> “嗯?”南羌鼻腔发出厚重的声音。</p> 老道士双腿只发抖,嘴里还说着装傻的话:“不知这位公子为什么要动这么大的火。</p> 贫道记得不曾见过这位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公子结下了这样的仇怨。”</p> “你没有见过我?”南羌把匕首向前压了压。</p> 只要稍稍用力,那喉咙就会立刻被穿破,血就会止不住的流。</p> 南羌目光凌厉,老道士满头大汗,拼命地摇着头:“贫道真的不认识公子。”</p> 南羌压根就不理会他:“你们进京多久了?”</p> “两个多月了。”老道士如实道。</p> “这两个月有没有见过我?”</p> “见过,见过。”老道士又摇了摇头:“没有见过,没有见过。”</p> 南羌将匕首收了回去,老道士吞了吞口水:“贫道真的不认识公子”</p> 说着,老道士都快急哭了。</p> 南羌抽出一袋银子,扔了过去:“没见过就好。”</p> 老道士手里拿着那带银子楞了片刻。</p> ?</p> </p> 正文卷 第284章 追杀 正文 第284章 追杀 瘟疫过后茶酒酒肆慢慢兴隆起来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p> 南羌选了一个比较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p> 平日里这个时候,怀清都快到这里来坐着喝上两盏茶。</p> 一想到他,南羌心里就心乱如麻:“小二来一壶酒再来一点花生米。”</p> 小二扬声道:“好咧!”</p> 茶楼酒肆里最不缺的就是坐下来说闲话的人。</p> 这酒饱饭足以后坐下来说几句,相互唠嗑,说长里短。</p> 南羌有时候闲的无聊也会坐下来听几句。</p> 要是听到哪个府里那位夫人跟小妾之间的的闲事。南羌顿时没有兴趣。</p> 但要是听到一些奇闻怪谈,南羌一作就能做半响。</p> 如若是听到一些说着朝廷大事,说的热闹时候,南羌还将一碟花生米捧过去。</p> “天盛国,那位小王爷二位曾听说过么?”</p> “小王爷是哪位小王爷?”</p> “就是那位六岁便会作诗,七岁便能独自杀了一头野狼的从小就深得天盛国国主疼爱的秦继泰小王爷。”</p> 这些个年头,天盛国秦小王爷的大名早传遍整个大周,这位秦小王爷的名声也算是妇孺皆知。</p> “哦,就是那位小神童,知道是知道他如何了?”</p> “天盛国国主暴毙时,听说这位小秦王爷很有机会继承大统。可不知道怎么的继位的却成了庶出的皇子。”</p> 南羌托着下巴一边听着。这位天盛国君她也是略有耳闻。</p> 印象最深刻的是据说他面貌十分英俊,就是下颚那里有了一道疤痕。</p> 南羌听隔壁桌子传来声音:“天盛国如今的皇帝,他生母出身卑贱。</p> 他身为皇子时就不受天盛国先帝待见,天盛国嫡出皇子就有三个,这大皇子,二皇子和七皇子。</p> 这秦小王爷就是七皇子。如今二皇子因为政权的,现在已经被幽静在王府里终身不得出门。”</p> “这事说来也是奇怪,这天盛国有三位嫡出皇子,按照大统,老祖宗的规矩,这怎么能也不该轮到庶出的皇子才是。”</p> “听说是因为天盛国现在的君主常年领兵在外,虽然不受天盛国先帝的待见。</p> 但是这位秦道权拥兵自重,在军营中有许多忠心耿耿心腹。</p> 这秦小王爷年纪太小,根基不稳,要是让他登上皇位,君弱臣强,免不了朝廷又动荡。</p> 而且当时还有段琊这样居功自傲的大将,要是万一有不妥的地方自家的江山都要被人分割去了。</p> 这嫡出的大皇子不行,二皇子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思来想去还不如给自己的</p> 况且就算让秦小王爷继位,就算段琊不造反,这秦道权麾下这么多谋士幕僚,心腹大将,他要是造反这小秦王爷即便是聪慧,也未免能挡得住。</p> 与其让他们俩自相残杀。还不如早早断了这个隐祸。”</p> 南羌听他们一言一语的,这些话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也不知道是真的自己这么想的,还是在那道听途说回来的。</p> 南羌想起了自己家祖母和她阿姐说的话。</p> 大概也是说这位天盛国新国君先前当皇子的时候,虽身居庙堂千里之外,却能将朝堂之事悉数掌控在筹谋之中,天盛国先帝病重,他以庶出皇子登太子之位,不到一年,就名正言顺夺得天盛君主之位。</p> 说他的君主威严远在天盛先帝之上。</p> “那天盛国的先帝,为什么不把秦道权给杀了??”</p> “当时天盛的那位老皇帝都已经是病急垂危。就算他起了杀心也没有那个能力。”</p> 一群人在那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在天盛国新帝的身上说不出来了。</p> 南羌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得出来那位小王爷怎么了。</p> 正当南羌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隔壁那个人说道:“听说那位小王爷死了,要我说一定是被害死的。”</p> 南羌拿起桌面上的剑不离开,南羌走到树荫下面。一双手翘着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p> 南羌不知不觉慢慢地走进了竹林,南羌一进竹林,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p> 等南羌回过神来以后,从四面八方涌出了几十余人。</p> 这一个个的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看着体格,就知道是精壮汉子。</p> 一阵阵拔剑出鞘的声音,听的人后脊骨发凉。</p> 南羌看着一群人要冲过来,南羌吞了吞口水脸上面露出一丝惊恐。</p> 南羌扬声:“等等!”</p> 走在前面的十余人突然停住脚步,手里握着剑慢慢靠近。</p> “这有话好好说,用得着动刀动枪的么。”南羌粗略看了一眼,越看越心寒。</p> 这么多人她哪打得过……</p> 就算是三个,他也未必能打得过。</p> 何况还不知道他们武功到底如何,南羌脸上堆着难得的笑。</p>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眼光里,突然冒着凌厉的杀气。</p> 南羌后退几步,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人就腾空起来,拔剑朝着她刺去。</p> “等等……这哪有打架,说都不说一声的,如此年纪竟然如此没有武德!”</p> 南羌说完,谁料那一群人也不理她,南羌目光阴鸷。</p> 南羌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处境突然变得如此险恶。</p> 况且这一个个人身手不凡,到底又是那个人肯花这么多钱,让这么多人来拿她的命。</p> 百藤阁不是已经没有银子了吗?</p> 很快,南羌衣袖上被划了三大口子,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p> 南羌咒骂了一声,从腰间里抽出一条长鞭。</p> 南羌迅速评估眼前形势,果断掉转马头,不带犹豫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p> 只要杀出一条路,赶紧溜之大吉,等他留住一条命,到时候再回来算账。</p> 南羌打定主意,那些人也像是看穿了南羌的意图,南羌刚一转身,就有一把长剑呼啸而过。</p> 刺破南羌手指皮肤,南羌一个转身,半空腾下。</p> 这时候竹林不知道,怎么的就闯进了一个醉酒的人。</p> 不等南羌反应,那人就被一刀砍掉半个脑袋,鲜血喷溅,那一声凄厉的叫声刺破长林。</p> 南羌感觉到脖子那刺进了一根细针,顿时觉得力气慢慢地消失,变得头重脚轻。</p> 南羌快要昏倒时,听见蹄声密集奔袭而来。</p> “臭道士……”</p> 南羌眼前的东西渐渐变得模糊。只知道有一个人突破重围,一把将她抓起放到马背上。</p> 怀清骑着马一路狂奔,眼下的局势已经让他想不了这么多,也来不及想。</p> ?</p> </p> 正文卷 第285章 追杀 正文 第285章 追杀 看见小路就疯狂奔去,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p> 后面的路越走越崎岖,地形复杂,怀清额头冒着多大的汗,看见快靠近悬崖边上,怀清咬着牙疯狂策马。</p> 怀清策马狂奔,不久听见身后蹄声密集,密集马蹄声让他神经越绷越紧。</p> 看来那群人早就是有备而来,如此穷追不舍想必来头也不小。</p> 南羌靠在怀清背上,只感觉到路途颠簸,头越来越重,越来越沉,困意慢慢地席上心头。</p> 南羌像是清醒着又像是昏迷,一双秀眉不停地打颤。</p> 本来怀清事先走一步,原先拉开了好大的距离,可怎么也没有料想到后面追着的人骑术如此娴熟。</p> 怀清耳力出奇好,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声音,怀清就大概能料想到,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追上来。</p> 怀清无暇分神,手里握着缰绳,手背上青筋暴起。</p> 在如此崎岖不平的道路上,精神和注意力又是高度的集中,只是短短小半个时辰已经耗去怀清大半体力。</p> 前面突然有一个大悬崖,悬崖边上有一个茂密的草丛。</p> 怀清眼中有精光闪过,忽然抓着缰绳紧紧一拉。</p> 怀清抱着南羌从马背上掉了下去,马儿受惊,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像是发疯了一样。在原地打了两转,前蹄离地,一声嘶叫。</p> 一不小心就直接滚下了悬崖,悬崖上的石头扑通扑通地滚了下去。一阵阵黄尘漫天,遮住了那群人目光。</p> 追在后面的人远远看着白马掉下悬崖,坐在前面的人赶紧加快追了上来。</p> 看到前面就是悬崖,这是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p> 带头的人转过头去看:“刚刚有没有看见人掉了下去。”</p> 后面的人面露难色,显然以为怀清惊慌过度,马儿受惊不小心翻下了悬崖下面。</p> “只看见了马,也许是我们来迟了一步,他们早就掉下了悬崖。”</p> “这么高摔下去必死无疑。”</p> 带头的人目光一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把悬崖底下,挖掘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p> “是!”整整齐齐的声音过后,怀清双手,抓着树枝,南羌虚弱不堪,幸好这条通道狭窄,刚好卡得住两个人。</p> 怀清等听不见声音确定人已经走远了以后。怀清才艰难的爬了上来。</p> 等爬了上来以后低头看着这万丈深渊。还真是觉得刚刚的举动险而又险,稍有一点不慎,必然死无葬身之地。</p> 怀清看着那一滩血迹。应该是刚刚那匹马留下来的。</p> 好好的一匹马……</p> 怀清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南羌微弱的意识觉得已经安全。便完完全全地昏迷了过去。</p> 怀清坐下来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顺道掐指一算。</p> 怀清看了一眼是周已经没有路可走。短时间内,那一群人要是在山崖底下搜不到尸体,一定会再折返回来。</p> 此地不宜久留,怀清将南羌背上,徒步走了出去。</p> 为了摆脱了折返回来的人,怀清特地挑了一条又偏僻,又阴森的小路。</p> 快到黄昏的时候,怀清还能听见半山腰里传来的马蹄声。</p> 怀清七弯八拐,顺着河流小溪,一路向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完完全全黑透了,怀清才敢歇下。</p> 找了一个隐秘的石头山洞坐了下来,怀清生了火。</p> 累了一天早就又饿,又困。怀清始终不敢放松。</p> 怀清出去洞口外面,拖来了好些树枝,挡在洞口外面。</p> 怀清从外面挤进来的时候还被树枝刮破手背。手背上泛起一道细小红痕。</p> 怀清抓了一只野兔,回了洞口烤熟以后,南羌闻到香味突然睁开眼睛。</p> “醒了。”怀清声音略显的疲惫。</p> 南羌发现怀清手腕红肿,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是脏,那双眼睛里满是疲惫。</p> 南羌现在还是浑身发软,没有一点力气。</p> 就连说话都觉得费劲,怀清走了过去,脱了身上的外衣,将外衣盖在南羌的身上。</p> “说不出话就别说话。”</p> 南羌接着灯光看着怀清,她只知道他今天被一群人围着追杀。而且那一群人身手不凡。</p> 昏迷过去以后也依稀,记得有人将她放在马背上。</p> 至于如何脱险的,她是一点都不知道。</p> 但是看怀清这般狼狈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头。</p> 南羌眼神复杂,怀清目光收了回来。</p> “今天追上你的人不是百藤阁的人。”</p> 怀清说完,南羌眼里并没有任何的惊讶。</p> 在竹林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这一群人行动一致。况且武艺高超,看来就不像是等闲之辈。</p>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谁,想要她的性命。</p> 怀清继续道:“京都已经不适合你在留下去了,明天我就送你出城,至于白芷,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将她安全的送出城外。”</p> 南羌听完怀清说的事,不过一会儿昏昏沉沉的睡衣又重新席卷心头。</p> 这一夜里,怀清都是半睡半醒着,外面天蒙蒙亮的时候。南羌醒来,身上也有了些力气。</p> 二人将昨晚剩下的野兔吃完,就离开山洞,向外面走去。</p> 等两人走出山洞,抬起头一看山林中不知何时笼罩起白雾,白雾如同笼起白纱,将四周变成了朦胧一片,超过一丈的路已经看不清。</p> “该不会是有人放火烧山吧?”南羌心中突然警铃大作。</p> 到底谁这么狠,为了杀她竟然放火烧山的主意都想得出。</p> 怀清副手而立眼神有些无语:“你闻过有不呛鼻的烟?”</p> 南羌突然觉得有些道理,怀清继续道:“这是我们不幸运碰到了这种鬼天气。”</p> 南羌与怀清四目相望:“看来只能在山洞里再多留一会儿。等到响午看看大雾能不能散去。”</p> 南羌也是乐意,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p> 还有,她看到怀清红肿的手,心里也有些不忍。</p> 看他一眼底下的乌青昨夜想必又是一夜没睡好吧。</p> 南羌回到洞口,怀清坐在地上睡了一会。</p> 等过了响午,怀清醒来,南羌从洞口外面走了进来。</p> “大雾还没有散去。”南羌话音刚落,外面就一阵轰鸣声。</p> “看来不仅没有散去,而且还要下雨了。”</p> “趁还没下雨的时候,我出外面打一点吃的回来,你就坐在这里。”</p> 南羌又转头走了出去。</p> ?</p> </p> 正文卷 第286章 追杀 正文 第286章 追杀 过了响午,山间里依旧白茫茫的一片,两人缩在洞口里安静过了一晚。</p> 夜里,靖远王府,张舸面色凛然走了进来:“王爷,南羌现在已经不知所踪。我们派出去的人今天中午还来报说人追到悬崖的时候,亲眼看见南羌跟那位道士一起滚落悬崖。</p> 小的又派出多一拨人出去,现在还没有回来。”</p> 赵载坐在踏上,轻轻咳嗽了一声:“不是说不要伤了她吗,怎么会把人逼到滚落悬崖?”</p> 张舸吞了吞口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小的也是吩咐下去,一定不要伤了南羌,并且吩咐只是把人迷晕,带回府中。</p> 应该是中途出现了一个倒是把这个事情弄乱了。”</p> “道士?”</p> “就是一直跟在南羌身边的那个道士,先前,我小的去查了一下,那个道士乃是凌虚道观,元虚子的徒弟,道号玄慎。</p> 听说元虚子一年前就已经派他下山,这一年他从南到北一路游历,也不知道在打探一些什么。”</p> 赵载呢喃:“元虚子的徒弟,公里,那位钦天监况策就是他门下徒弟。”</p> 张舸道:“正是,况策曾经夜观天象,直言大周将会遇到百年变故,此变故影响大周若兴若衰。”</p> 赵载鼻吸沉重:“这些事以后再说,在派一些人手出去,一定要将南羌和那位道士带回来,这件事一定要办的隐秘。”</p> “小的遵命。”</p> 次日清晨,白雾散去了一些,至少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丈以外的事物。</p> 南羌走了出来,经过又一天晚上的恢复,她身子现在已经是恢复的差不多。</p> 南羌看着怀清:“现在怎么办,我可不想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了。”</p> 南羌伸手挠了挠头发,有些苦恼。</p> 怀清听见潺潺的溪水声,抓着南羌向迷雾走去。</p> “去哪?”南羌惊恐的反应过来。</p> “那边有一条小溪流,当时我来的时候就是顺着这条小溪一路走着上来的,现在只要顺着这条小溪一路向下走就一定能走得出去。”</p> 南羌听得头头是道,南羌点了点头,哦了一声。</p> 走了约是小半个时辰以后,南羌只听见头顶上传来布谷鸟的声音。</p> 溪水潺潺的声音叮叮咚咚一直在耳边响着,还没有立秋的天气,南羌站在这山间竟然觉得有些凉。</p> 手臂皮肤起了鸡皮疙瘩,脸上打满了水霜,额头前的发丝微微湿润。</p> 怀清回头看南羌鼻尖有一点红,那一双全黑的靴子边缘湿透。</p> 南羌越走越觉得阴气深深,再走一小会儿,南羌叫你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p> 南羌低头,挪开脚一看,眉头一皱。</p> 南羌拽住怀清衣裳,一言不语。</p> 怀清回头看南羌脚边有一个人手,人手上的肉,还被咬了一块去,血淋淋的,隐隐约约能看得清的手指被泡的发肿。</p> 南羌跟怀清对视一眼,怀清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p> 南羌也跟着蹲了下去:“看来已经死了有一天多了。”</p> 南羌也不膈应,说完还捡起旁边的小树枝在那只人手上面戳了戳。</p> 怀清把南羌抓了起来,南羌发现,这臭道士好像又高了一点,比自己高。</p> “你也不嫌脏。”怀清打量了一下四周,也没有听出是周有什么别的动静。</p> 南羌看着前面,迷雾里,前面似乎躺着一块黑糊糊的东西。</p> 南羌几步上前,又是一条大腿,南羌看得胃里头有些难受。</p> “看这些尸体上,有些被撕咬的痕迹,应该是被那些野兽撕咬以后叼来这里的。”怀清道。</p> 南羌眉头紧锁:“你难道不觉得这些人的衣服有些眼熟吗?”</p> “当然眼熟,这就是那天在竹林里杀你的那批人。”</p> 怀清说的风轻云淡,南羌看着怀清背影:“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追到这里来了。”</p> 怀清点头:“他们追到这里来,后面又不知道被谁杀了。”</p> 怀清后面补了一句:“应该是来救你的人吧。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大的本事,让一群人来杀你,又有一群高深莫测的人在背后救你。”</p> 南羌心里正准备着,怎么解释这一件事,怀清后面就道:“才走了小半个时辰,怕是要走到天黑才能下山,这一路上,我们还要小心一些。”</p> 南羌跟怀清走了,约两柱香的时程,就真的看到一群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p> 南羌上去观察了一下那些伤口。都是一刀致命。</p> 这些人个个都生穿着黑色衣服,腰间上都挂着花纹一样的玉佩。</p> 南羌数了一下:“十二个人。”南羌顿了顿:“其中还不知道有几个尸体是被一些虎豹叼去了的。”</p> 南羌在原地转了一圈:“臭道士,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p> “为什么?这些人死的都是一样衣服的,是谁杀死了他们。武功就这么高?一个自己的人都没死?”</p> 怀清刚刚还一副严肃,现在立刻变得平时一样吊儿郎当的。</p> “你问我我问谁?你要是实在想知道我也可以现在把一个阵法,把他们这些鬼魂都从阎王爷那里招回来,让他们亲自来回答你。”</p> 南羌伸手在怀清胳膊掐了一把,怀清捂着胳膊:“疼疼疼!”</p> 南羌将其中一个身上的那块玉佩扯了下来。南羌将玉佩扔到小溪里面洗了一下。</p> “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p> 南羌话语里还有些惋惜,也是,这么多块玉佩,要是质地好通透。拿出去卖了也值不少的钱。</p> “看来等会儿还会有人上来,我们这次下去,一定要小心才是。”南羌想起了正经的事,一边把玉佩放到自己口袋里,一边扫视一眼。</p> 南羌这话倒是提醒了怀清,他们来的时候是顺着小溪一路上来的。</p> 在这里离他们住的洞口也不远,他们这群人能找到这里来,说明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踪迹。</p> 又或着这座山里到处都有人巡查他们的踪迹,说不定在哪个角落,或者那个拐弯处就能碰见他们。</p> 南羌看怀清站在那里不走了,南羌也不走。</p> “你说听到了有什么动静?”南羌问道。</p> “我这又不是顺风耳,哪能什么都能听到。”怀清伸手摸了摸南羌头,南羌比怀清矮一截,怀清微微抬一下手就能摸得到,也算是顺手。</p> “你干嘛?!”</p> “饿了,先弄点东西来,填填肚子。”</p> ?</p> </p> 正文卷 第287章 动荡 正文 第287章 动荡 南羌看着那些血淋淋的尸体,自己是一点胃口都没有。</p> “你真恶心!看着这些东西你都能饿。”</p> “看着这些东西我还能吃呢。”</p> 南羌鼻腔里马上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南羌终于是忍不住走前几步趴在小溪边上吐了出来。</p> 怀清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语气嚣张又招摇:“走吧,我们去打野兔。”</p> “你能不能别提吃的了。”南羌怒斥道。</p> “不吃野兔也行,能不能打一只野鸡?实在都没有,这些鸟儿,蛇啊我也能将就下口填肚。</p> 烤熟了,啧啧啧……那才叫一个香……”</p> 南羌恨不得跑回去拿起一胳膊手臂什么的……</p> 南羌想到最后也不敢想,胃那里翻腾着,怀清露出欢快笑意。</p> 两人一路顺着小溪直下,两三个时辰以后,南羌觉得后脊骨的寒意慢慢消去。</p> 南羌瘫坐在地上:“不行了,我实在太累了,我走不动了。”</p> 怀清坐下来喝了一口水,南羌双手,靠在后面:“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还没有走出去。”</p> “我当时背着你还不是一样,一步一步走上来的。”</p> 南羌双腿发麻:“还好,你当时没有随便把我扔下来。我们还果真是异父异母的好……”</p> 南羌吞了吞,后面的话也不再说下去。</p> “你当真是感谢我?”怀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p> 南羌眯着眼,看怀清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就像是酝酿着什么坏主意。</p> 南羌倨傲的撇过脸去:“谁说要感谢你了,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p> “唉,辛辛苦苦累死累活也不知道是为了谁。”</p> “我去我去行了吧。一天到晚娘们叽叽的。”南羌拔出腰间匕首,还没走几步就趴了下来。</p> 怀清看南羌这作势,蹲下了身子偷偷摸摸走了过去。</p> 南羌扒开那半人高的草,南羌蹲在地上。</p> 草丛另外一边中有一群人来来回回地走着,看上去像是有五六人,个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大刀腰间挂着那块玉佩。</p>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找来了,南羌心有余悸,还好,刚刚没有跟怀清打闹起来,这办法弄出了动静,吸引了那边的注意,他们两个人是插翅难逃。</p> 南羌趴在地上,看着那群人一路向上走,怀清和南羌屏住呼吸。</p> 这一群黑衣人还没有走几步,听见一阵阵风响的声音,像是有一群人踏步而来。</p> 南羌眼直直的看着后面有十几个人突然包抄而来把那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p> 就是一瞬间两方突然打了起来,黑衣人武功虽然高强,但看着局势很明显,就是后面包抄来的人略胜一筹。</p> 不出一会,南羌亲眼看那人一刀砍断了,黑衣人的头颅。</p> 那鲜血如喷水,溅了一地,周围绿色的叶子上沾满了红色的血液。</p> 空气里一下子血腥味混着花香,闻起来让人作呕。</p> 那群人也算是干净利落,把人全都杀了以后头也不回的走了。</p> 他们的目的似乎就是那群黑衣人。而那一群黑人的目的似乎就是她。</p> 一时间南羌也分不清谁敌谁是友,蹲得双脚发麻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p> 怀清目光一瞬间跟其中的一个人对碰上了。怀清心里像是漏了一拍。</p> 怀清不言,一双手紧紧握着南羌,一副准备要逃的姿态。</p> 那人只是看了一眼怀清,随后便大步离开。</p> 怀清看着南羌,眼神复杂。</p> 南羌对视上怀清目光时,眉头一皱:“你看着我有什么事。”南羌嘘嘘地压低声音。</p> 怀清起身,南羌又把人拉了下来:“这人还没走远,你是不要命了吗?”</p> 怀清十分配合地蹲了下去:“我饿了。”</p> 怀清眼珠子圆溜溜的看着南羌,南羌看着草丛后面的那血淋淋的场景。</p> “你在忍忍,再往下走一段路,我去给你抓只野兔。”南羌有些不耐烦。</p> 怀清干脆蹲着不走了:“我已经饿得没有力气了。”</p> 南羌起身踢了一脚怀清:“赶紧的。”</p> “那天我背你背的这么远都走过来了这么一段小路,要不你背我?”</p> 南羌哑口无言,但是又不肯输了下风,南羌继续抬腿:“我把你这腿剁了好不好。”</p> 怀清起身,愤懑拍了拍到道袍:“我就不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你这个白眼狼。”</p> 南羌闷哼一声,跟在怀清身后,这一次明显就格外小心。</p> “公主……”慕嬷嬷急冲冲地进了房间。</p> “什么事。”长宁公主抬起头,慕嬷嬷是急的满头大汗。</p> 长宁公主哪有见过她这样慌慌张张的样子。长宁公主苍老的声音变了变。</p> “是京都出了什么事了?”</p> 慕嬷嬷连忙点了点头:“是京都出事了。是三小姐,刚刚突然有人来报信,说三小姐昨天就被人围在林子里追杀,现在已经不知所踪。”</p> 长宁公主低头,南昭刚好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p> “祖母,羌儿出事了。”南昭看着慕嬷嬷,慕嬷嬷向后退了一步。</p> “我知道。”长宁公主声音微微颤抖。</p> “到底是百腾阁做的,还是……”南昭眼色变了变,晦暗不明,隐隐不语。</p> 屋里的香炉刚好停止了袅袅白烟,屋里淡淡的香味渐渐散去。</p> 南昭顿了顿,继续道:“孙女怀疑是赵载做的。”</p> 南昭就连平阅历的尊称现在也不说了,直接是指名道姓。</p> 南昭坐了下来,束腰的衣裳显出她腰身纤细,长期握着长枪的手掌上一层层薄茧。</p> 南昭面露着急,眼里满是担忧:“祖母,孙女要进京,孙女不能让羌儿一个人在京都犯险。”</p> 长宁公主始终垂首:“你现在进京都又能帮得上什么忙。京都有先生,先生在他能帮,羌儿就一定能平安归来。要是连他都没有法子……”</p> 南昭眉头微微颤抖:“可是羌儿。”</p> 长宁公主沉默不语,良久道:“去京都的一路路途遥远,就算你现在去京都也于事无补了呀。”</p> 长宁公主说完,后面便有一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公主,京都来信。”</p> “快,快拆开来看看。”</p> 南昭接过信拆开,以后略略看了一眼:“不是羌儿。”南昭语气像是有些失落。</p> “是罗皇后昨夜崩了。”</p> 长宁公主眉头紧锁:“皇后崩了?”长宁公主随后长叹了一口气。</p> “看来,爹和娘又不得不留在京都多几日了。”</p> “我看未必。”长宁公主道。</p> ?</p> </p> 正文卷 第288章 动荡 正文 第288章 动荡 “皇后殡天乃是大丧,此时急着赶回南淮,这怕是不妥吧。”南昭道。</p> “先前的圣旨已下。“长宁公主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南昭眉头深锁:“祖母,羌儿········”</p> “羌丫头要是出了三长两短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他。”长宁公主一改平日里的和颜悦色。</p> 日落西山,黄昏染黄彩霞,院子枝头鸟儿吱吱喳喳,梁伯在大门口来回徘徊,走了许久,等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以后,梁伯坐在台阶门口上叹了一口气。</p> “三小姐怎么还不回来?这都走了好几个月了,也该知道回家了。”</p> 门口的小厮也听不清梁伯喃喃自语说了什么,看梁伯神色,应该又是等三小姐回来。这三小姐以前不着边际,出去外面小打小闹几天不会讲也久算了,现在这好几个月不见人影。</p> 夜风晚来急,梁伯起身拿着灯笼,回头又看了一眼,最后才佝偻着背离开。</p> 山间树林里头,南羌跟怀清疲惫不堪,拖着身子,南羌依靠在树边上,气喘吁吁:“我不行了。”</p> 南羌说这话带着一丝娇喘,怀清耳朵根子一红,看南羌桃腮微红,额提前挂满细小的汗珠,朱唇含露。</p> “臭道士,你是不是带错路了?回京都用这么久?都走了一天了。”</p> 怀清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擦擦脸颊,眼看现在天慢慢黑了下来,怀清抬起:“没错啊,这就是去虞城的方向。”</p> “虞城?”</p> 南羌眯着眼睛,像是准备吃人的虎豹,一步一步靠近怀清,南羌松松手腕,手指喀喀喀声响。</p> 怀清往后面退了几步:“之前不是说好去虞城?”</p> 南羌倨傲的扬了扬衣袂,跨腿一坐:“不把百藤阁里面的人杀了,我是不会离开京都的。”</p> 怀清挪了挪屁股腚,对上南羌眼神又退了下来:“要不就算了,就你这三脚猫功夫。”</p> 南羌抿着薄唇:“打不过也要打。”</p> 怀清追了上去:“你看你这臭脾气,这事就不能好好商量商量。”</p> “没商量。”南羌双手翘着大步往前走,怀清小步在后面追,浓雾拨开,月色慢慢照了下来,两人架起火堆,烧起火。南羌手里掰下一个鸡腿塞进嘴里。</p> “我在醉香楼里听说,这赵谈纵不行了。”</p> 怀清顿了一下,有点失神愣了愣:“快死了?”</p> 南羌笑得十分阴险,一副小人得意的样子,还有些傲娇:“是下面不行了。”南羌目光瞄了一眼裤裆下面。</p> 怀清裤裆一阵凉飕飕的,怀清半眯着眼睛,语气试探:“你下手就这么狠?”怀清做了一个动作。</p> “我对你下手是最轻的。”南羌说的极轻,怀清一个哆嗦。</p> 南羌最擅长的就是阴损的招数,尤其是踢人裤裆,而且一踢一个准,下手快准狠,丝毫不留余力。</p> “那你还回京都?!”怀清面色一变:“说不定这些人就是济王府派来要你命的。”</p> “济王那窝囊没这个胆。”南羌一口咬下鸡腿,怀清搀着,也咬了一口。</p> “不是济王,不是百藤阁,那还能有谁。”</p> “靖远王府。”南羌脱口而出,怀清眼神突然晦暗,也是一瞬间的事,怀清以为的不着痕迹却恰巧被南羌捕捉到了。</p> “你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南羌声音扬了扬,鼻孔朝上,手里握着鸡腿怼着怀清,怀清心虚低头,矢口否认:“没有。”</p> “你有。”南羌斩钉截铁打断怀清。</p> 怀清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横着道:“猜到了又怎么样,你又没问我。”</p> 两人对视一眼,多日下来的朝夕相处两人都深知彼此,南羌知道怀清不可能只是一个坑蒙拐骗的道士。</p> 要是普通道士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都清楚,每一次遇到事,一次一次临危不乱,一次一次遇事不惊。每次都能快速洞察出情况,做出决策,他当道士真是可惜了。</p> 俩个各种低头啃着肉,南羌打了一个饱嗝,怀清略显嫌弃。“靖远王为什么要杀你。”</p> 南羌摇了摇:“我又不是靖远王,我怎么知道。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接下梁子,这些人最喜欢过河拆桥,说不定是我知道的事太多,想要杀人灭口。”</p> “我看未必,靖远王是什么人,用得着杀你一个小人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p> 怀清这话看似无意,一下点醒南羌,南羌眉头不着痕迹皱了一下。</p> 夜里,南淮王府,慕嬷嬷进了屋里,语气欢愉:”京都来信,三小姐现在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是那位道士救了三小姐。”</p> 南昭松了一口气,长宁公主道:“没事就好,你也赖在我这里一整天了快回去吧。”</p> 等南昭离开以后,长宁公主接一杯茶,慕嬷嬷道:“是不是该让三小姐快回王府了?三小姐毕竟还没出阁,这一天到晚跟一个道士在一块也不合适。”</p> 长宁公主笑而不语,良久:“你还怕她吃亏。”长宁公主压了压声音:“要真是不妥,反倒是一件好事,这顺便把喜事办了,我们王府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p> “公主。”慕嬷嬷略略担忧:“还不知道那道士人如何,万一是个登徒子。”</p> “万一是个登徒子,按着羌丫头的性子她能吃亏?”</p> “公主,这日久生情,女子动了情怎么能不吃亏。”</p> 长宁公主面色微妙:“元虚子的弟子,哪一个是凡夫俗子。”</p> 京都里的靖远王府,靖远王在书房咳嗽,张舸退到一边:“王爷,我们派出去的人,都没回来。”</p> 靖远王目光阴骘,随后放下书:“不用派出去了。看来是本王小看了南淮王府在京都的势力。去把方丞相找来,说本王有要紧事。”</p> 百藤阁里,离渊坐在屏风里面,外面坐着一个男子:“敢问阁主,可知道那十几万黄金的下落。”</p> 离渊在纸条下写了几个字,男子拿过纸条匆匆离去,离渊起身,撩拨开帘子:“南羌在哪。”</p> 花奴从屏风后面出来:“进了迷雾山,现在还没出来,靖远王府派的人都被神秘人杀了。”</p> “别让她活着出来。”花奴含着恨意,转身离开后,离渊咳嗽几声。</p> 男子出了门口,拿出纸条,上面写着:“南淮王府。”</p> ?</p> </p> 正文卷 第289章 山间鬼魂 正文 第289章 山间鬼魂 南羌连夜走到山脚下面找了一家客栈歇脚,饿了一大天饥肠辘辘的两个人,一坐下来就大口大口的喝着水。</p> “两位客官是要点一些什么来吃的。”小二,殷勤地走了过来。</p> “来两碗刀削面,加一些牛肉加两个鸡腿。”</p> 南羌听到怀清只点了一碗面,拉长了脸。</p> “客观,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的只有鸡,这牛肉的话怕是要等明天才能有。”</p> 南羌的脸拉得更长了,南羌黑头黑脸的,等看碰上来的面一大碗的时候。</p> 那一股面香味传进鼻子里肚子里叽哩咕噜地想。</p> 南羌一扫刚刚的不愉快大口大口的吃着,怀清抬起眼看了一眼。</p>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饿了多少天了吃的那么狼狈,小心噎着。”</p> 南羌塞了一嘴嘴巴鼓鼓的,连说话都说不清楚,最后干脆不说了。</p> 南羌吞了一大口面,把汤都喝了下去。南羌抹了抹嘴角:“小二,再来一碗。”</p> 南羌打手势让店家往碗多加一个大鸡腿,又加了一些肉丝,葱蒜。</p> 南羌低头吃面条,不过一会儿一大碗面又吃的干干净净。</p> 南羌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南羌瘫坐在凳子上面。</p> 小二这时走了过来:“两位看起来面生,一定是外地人吧。”</p> “外地人怎么了?”南羌语气,有些不柔和。</p> 小二看见他腰间插着的那两把匕首退了一步:“就问一下两位需不需要客房我们这儿的客房,剩下最后一间了,晚一点最后一间也没有了。”</p> 南羌看着怀清口袋,怀清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银子,扔了过去:“那就一间。”</p> 小二拿过银子,脸上笑的乐呵乐呵的。“好嘞。客官你还要面吗?”</p> 怀清嗤笑:“我饭量小,又不饕餮猛兽。一碗就够了。”</p> 南羌在桌,底下伸脚一脚踩着怀清,怀清脸上憋得通红。</p> 两人在打闹的时候,正好听见邻桌的客人在讨论着事,这里谁是天子脚下的皇城,但这个小地方处偏远,想必这里的人也是深居简出。</p> 南羌也没有想过要能听出什么大事来,就当现在吃饱听一下解解闷。</p> 南羌顺口叫小二拿了一叠花生米上了一壶酒。</p> 小二殷勤的跑前跑后。</p> “那个刘老头最近还借了了一张大生意。”</p> “什么大生意?”</p> “听说是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个人。”那人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这浑身皮肤都烂了。嘴巴也哑了说不出话。”</p> “这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人,怎么能算得上是大生意?”</p> “嗐,这你就不知道了。刘老头结果这个人以后就得了一大笔银两,还让刘老头把那个人扔在大街上乞讨。</p> 这乞讨来的钱就归刘老头的。这还不算上市大买卖。”</p> 那人呦呵一声,言语里酸溜溜的:“这刘老头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好人。每次喝了酒就发酒疯,这又吃又赌的,怎么就走了这么好的运气?”</p> “或许人家就是想找一个心狠的,那个人送来的时候就已经体无完肤,这每天到半夜就嗷嗷呜的叫第二天一早刘老头就把那个人赶出去。这也不管吃也不管喝,谁知道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断气?</p> 这么禽兽的事,除了那个刘老头还有谁能做的出来。这银两就算到了我们手里我们也赚不来这亏心钱。”</p> 南羌听着,拿了一把花生米走了过去:“这刘老头的家在哪里?”</p> 那一桌子的人都抬起头来看着南羌,怀清别过脸去。</p> “就在这里出去往东走一里路,门前放着一个牛耙的。”</p> 南羌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外面冲进来一群官兵。</p> 这一群官兵一进来就看了一眼,径直地往南羌这一边走来。</p> “让开让开,快让开!”</p> 怀清与南羌相视,觉得这事怕是不妙。</p> 官兵拿着佩刀走了过来:“你们两个转过身来。”</p> 南羌转过身去一双手翘着,怀清则是态度好一些。</p> “不知官爷来世为什么事?”</p> “我们现在缉拿逃犯。”说完把手里的画像递给客栈的掌柜。</p> 掌柜打开画像看了一眼,南羌也凑过头去:“不是我们”</p> 南羌压低声音靠近怀清身边。</p> 怀清压低声音道:“别得意太早,谁知道是不是先来打探打探。”</p> 南羌点了点头,两个人吃完,小二走上来把门牌拿了过来。</p> 南羌拿起桌面上的长鞭离开,小二追在后面问了一句。</p> 南羌回头:“晚点再回来。”</p> 两人果然出客站不久以后就被团团围住,南羌背对怀清。</p> “赶紧束手就擒。”从暗处走了一个人。</p> “束手就擒也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南羌撸起袖子。</p> 一飞镖呼啸而过,南羌弯下腰躲了过去,后面的飞剑就像是雨一般飞了过来。</p> 南羌踩在一块飞镖上,夹着飞过来的飞镖,在半空旋转拿着飞镖朝那人喉咙刺去。</p> 南羌迅速地从发际上掏出两根钢针,夜里树林突然窜出一群人来。</p> 一群人团团围实,南羌抽出长鞭,长鞭一下子打趴一片。</p> 南羌从半空慢慢落地,踩在地上,怀清从背后腾空起来。</p> 只是过了一会儿,怀清就持着长剑抵在在那个人的喉咙处。</p> 怀清用常见锋利的处在那人喉咙里轻轻一挑。</p> 喉咙的血喷涌出来,血溅在地上。怀清擦了擦剑上的鲜血。</p> “都是一群小喽啰。”南羌脸上十分傲气。</p> 怀清把剑插了回去:“走吧。”</p> 南羌一路往东走走了不到半柱香的时程。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传到耳朵里。</p> 南羌看着那院子上面挂着的牛耙,南羌挑眉,蹑手蹑脚地从墙上面翻了过去。</p> 他还真是很好奇那个传说中不人不鬼的怪物。</p> 南羌刚跳下墙,循着声音找去的时候,霜白月光下,南羌对上了那双眼睛。</p> 那个人看见南羌,眼里惊恐,整个身子颤抖着不断往后退。</p> 退到墙边上,干脆整个人都蜷缩在一块,南羌闻到浓浓的一股腥臭味。</p> 是从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南羌觉得这个人眼熟。</p>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熟悉的眼神,南羌声音有些错愕:“邵良辰?”</p> 邵良辰听见南羌轻轻叫了一声名字,突然就狼嚎大哭起来。</p> “邵良辰。”怀清围了上来。邵良辰眼里的惊恐突然消失,爬上前抱着南羌大腿。</p> 嘴里咿唔咿唔声,南羌抽开腿,声音有些冷漠:“邵家不是已经满门抄斩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p> ?</p> </p> 正文卷 第290章 山间鬼魂 正文 第290章 山间鬼魂 邵良辰支支吾吾面色痛苦,南羌低着头像是看垃圾一样看着他。</p> 南羌有些嫌弃,鄙夷,甚至不屑。</p> “堂堂邵家公子哥,现在居然沦落成为乞丐。不能扔在街边上乞讨。</p> 你现在是说不出话吧?是舌头被剪掉了?看你这身上遍体的皮肤。</p> 啧啧啧……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被打的时候一定是很疼吧。</p> 在街边上乞讨的时候,看着那些人可怜的目光,那到底是个什么滋味?</p> 听说你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还没过门,看来幸好她还没有下嫁给你。不然受你牵连这命得多苦啊。”</p> 南羌吐气如兰,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轻飘飘的,却重重地砸在邵良辰身上。</p> 邵良辰嗷嗷嗷呜声响像是痛哭,又像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p> 怀清拉着南羌:“走吧。”</p> 南羌抬起眼睑,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邵良辰:“你现在也是你自己的报应。如果不是当年你做得那么绝,把一个弱女子慢慢逼成了一个蛇蝎,你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p> 我要是阮珠,一定让你下场比这还要凄凉,还要凄惨还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邵良辰躲在后面,屋里的刘老头听见了动静,急忙忙披着衣服走了出来。</p> 南羌刚走不远,又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一阵痛苦的哀嚎声。</p> 听见刘老头的语气,刘老头应该是喝了几两酒,酒意上脑,把邵良辰当牲口一样来打。</p> 南羌听见一阵阵的哀嚎生心里好畅快至极,她丝毫不觉得阮珠心肠带毒。</p> 要是换她,她恨不得每天都剜一刀邵良辰,又用一口参汤把他的命吊着。</p> 让他尝尽这世界上最歹毒的手段,让他像是活在阴沟里的蛆虫,见不得光也怕见光。</p> 让他每天都痛不欲生的活着,永远都留着一口气恐惧明天的到来。</p> 两人回到客栈,客栈里的人已经走了不少,显得有些冷清。</p> 两人睡了一个,晚上又匆忙忙地赶路。</p> 南淮王府里,宋青鸾身边的姑姑忙前忙后的张罗着东西。</p> 宋青鸾坐在堂前,拉着齐兰的手,眼眶里红润,含着薄泪。</p> 泪水湿润眼眶,年过半百的人头发丝早有些银丝。</p> 齐兰摸了摸乘鹄:“母亲,这次回去一定要替儿媳问一问祖母,祖母如今年事已高,儿媳不能在她跟前尽孝。”</p> 宋青鸾低头叹了一口气:“是啊,你祖母这么这么大的年纪,也不知还有多少时间能盼得到你们回去。”</p> 宋青鸾说完,眼里的泪水更甚,齐兰拍了拍宋青鸾后背。</p> “祖母这么有福气的人,一定能盼得到的。”</p> “娘娘,马车已经备好了。”</p> 宋青鸾低着头:“备好就备好吧,自己也不急着一会儿就不能等到吃了午饭以后再走。”</p> 一边的姑姑也是很委屈低着头,最后还是齐兰说道:“母亲要是想再留两天,那就再留两天,反正现在是国丧。晚一些回去想必陛下也不会说什么。”</p> “可是你祖母来信,说正因为是国丧,怕京都生出诸多事变,让我们赶紧回去。”</p> 宋青鸾抹了抹泪:“也是我太过奢求,本来这次来京都就是小留一段时间,现在留了几个月我也应该知足了。”</p> “府里大小事务,还有先生照料着。母亲就放心吧。”</p>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的话,宋青鸾眼眶更红了,这是怎么劝也劝不住。</p> 南羌和怀清天,刚刚亮堂,就开始赶路,在一路入城,途经多处都看见不少那名成堆成堆的扎在一起。</p> “江南那瘟疫闹了这么久,当地百姓民不聊生。又怕感染瘟疫,只能拖家带口的离开。</p> 听说现在的江南地荒了,人死的是逃的逃。</p> 这朝廷拨下去的赈灾款,被朝廷的那些官员贪污了。</p> 朝廷官员还有谎报灾情,像当今的陛下粉饰太平。</p> 私底下还加重了江南百姓的赋税。唯一能填肚子的米粮还都被征走。</p> 他们建在江南实在活不下去,只能拖家带口的一路上京,举家迁移到别地。”</p> 怀清刚说完,以后还叹了一口气,一改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态度。</p> “这天底下也没有,哪里是太平的地方,除了闹灾,闹瘟疫,被朝廷官员逼迫压榨。</p> 就算到了这些穷乡僻壤,也免不了交那些山贼匪寇荼毒,烧杀抢掠哪一个不是。</p> 如今的世道老百姓,要是想过一个太平的日子,可真是难上加难。”</p> 南羌先前在南淮的时候,要是听见有人这么说,她肯定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反驳。</p> 可离开南淮一路向京都走来,南羌就看过不少的官员藏污纳垢,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头。</p> 南羌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南淮可真是个好地方。”</p> 怀清道:“那的确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净土。”</p> 南羌眯着眼睛,一想到山贼匪寇的那些问题,就想起她刚出南淮,险些被拉去当了山寨夫君。</p> “那些衙门就不管一下那些山贼?”</p> “管?他们俩不勾结在一块,狼狈为奸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怀清苦笑一声,继续道:“况且,就算是衙门那些官兵想要剿匪,那些山匪都是来无影去无踪。</p> 等有人通风报信回来的时候那些山匪,就已经走远了。你说要杀上他们的老巢。</p> 他们的老巢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有哪个官老爷是想累死累活又不讨好的,愿意花这个心思上跟那些山匪斗智斗勇。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想一想怎么去弄钱来得快。”</p> 怀清想起这一年来各道路上遇到的山匪,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p> 这些山匪如此嚣张跋扈,多少都拜那些官所赐,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把个个人都逼上山头当贼。</p> 要说是山贼可怖,那些官场上当官的更恐怖。</p> 说话间,两人走到不远处的一个面摊,这面瘫摆在官道一边。</p> 经营面瘫的是一对老夫妇,还有一个年约二十的年轻小伙。</p> 怀清跟南羌刚坐了下来,就听见马蹄声滚滚,越听越近,开启眼睑往那里,看见一群马匹往这里而来。</p> 很快,带头的几匹快马就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那些人个个穿着选黑色的铁甲。</p> 怀清看了一眼,面色微变垂下头假装在喝茶。</p> “让开,都让开!”带头的几个人,脾气十分暴躁的跳下马车。把不少行人都吓得退到一边。</p> ?</p> </p> 正文卷 第291章 路见不平 正文 第291章 路见不平 有几个胆小的人赶紧腾出地方,老爷子上前,有些紧张的擦了擦湿透了的手:“不知道几位官爷想吃一点什么?”</p>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都拿出来。”带头的人眼神瞟了一眼。</p> 南羌视若无睹,照旧挟起几根面条,轻轻吹气。</p> 只是刚刚马蹄声太大,这么儿也跑得太快,扬起的尘也太大。</p> 这灰尘太还到汤里,南羌本来吃了一天的面就心里窝火,现在更是气打一处来。</p> 一边的怀清动作则是不急不徐,让南羌焦躁的心也跟着沉静下来,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口面。</p> 就在南羌刚把面夹起来,后面的马儿毫不留情面的奔来,南羌抬起眼皮看着那滚滚红尘。</p> 南羌放下筷子,黑着脸,像是在慢慢平复心里头的怒火。</p> 南羌悄悄松了口气,转头看怀清,怀清面色如常,压根儿不把这点小灰尘放在心里。依旧吃的津津有味。</p> 正当南羌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的时候,最后来的马儿,马蹄溅起的泥水溅到南羌衣衫。</p> 怀清感觉到南羌浑身寒意,干咳一声:“就快要进京城了,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p> 怀清把最后一根面条吸进嘴里,飞快站起来结账,就怕多留一会儿,南羌就把人家的摊子都给掀了。</p> 老爷子识趣地走到后面,不一会捧出几碗热腾腾的面递给官差。</p> 老爷子还拿出来一袋碎银:“几位官爷,小小意思不成敬意。”</p> 南羌看着那一对老夫妇衣衫破旧,衣服都穿得发白了缝缝补补。</p> 老妇人在一边看着那带银子眼里满是惋惜还有不舍,一边的小伙子则是紧攥着手沉默不语。</p> 看着这一家子面瘦肌黄,也不知道多久时间没有吃过一顿饱的吃过一顿好的。</p> 南羌起身,怀清拉都没拉得住,南羌将长鞭放到那个桌子上面。</p> “吃饭不给钱还要掌柜倒贴钱给你,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p> 那个老爷子面色一白,不等那位官差发火,老爷子就上前面去挡着:“这银子是我老头子,特地给官爷,孝敬官爷的,我这一个面摊子平日里也少不了官员爷们的照顾。应该的……应该的……”</p> 老爷子拉着南羌,哪知南羌根本就不领情,南羌抽开手。</p> 老爷子急了:“诶呦,我说这位客官你要是不吃面就赶紧走,我不做你这生意了。”</p> 后面的小伙子上前,南羌抽开手,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几个人面前拿起桌面上的那袋碎银子。</p> 南羌这举动彻底惹恼了几个官差,怀清就当没看见一样,低头看着四周。</p> 老夫妇忐忑地站在一边,小伙子似乎在期待些什么,又怕一些什么。</p> “你他娘,找死!”带头的官差恼羞成怒,拔出腰间的大刀。</p> 南羌反手就教你官差的手腕给扭断,南羌手指灵活地在官差身上各处游走。</p> 每到一处关节,官差就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p> 等到膝盖处,南羌用力一踢那官差,官差硬生生的跪了下去,膝盖处的铁甲都碎裂了。</p> 旁边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看着官差疼的龇牙咧嘴。</p> 想要过去帮忙,刚走一步就看着南羌用力朝着那官差的裤裆一脚踢去。</p> 官差捂着裤裆,疼的龇牙咧嘴。</p> 几个人见状,才知道南羌是个不好惹的人。</p> “我们乃是铁骑卫,你这小贼竟然敢伤我?!你就不怕到时候满门抄斩。”</p> 南羌踩了一脚,用力的在官差大腿里碾压过去:“铁骑卫?很厉害的吗?”</p> “铁骑卫都没听说过哪里来的山村农夫,我们铁骑卫只效忠陛下。”</p> 南羌听完,又在官差胳膊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毛骨悚然。</p> “哦,那听起来还是挺厉害的。可这当官的哪个不是说效忠陛下的,要是敢说不是效忠陛下的那可就是造反咯。”</p> 南羌说的话像是平时闲谈,南羌看了一眼怀清,怀清若无其事装着糊涂。</p> 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道吃面。</p> 怀清感受到南羌炽热的目光,敷衍的看了一眼,嘴角牵强上勾。</p> “铁骑卫,确实是很厉害,可你们知道我是谁吗?”</p> 南羌这话一出,几个人,面面相觑,难道眼前的人有什么大来头?</p> “我乃是陛下准备赏赐济世悬壶的大功臣,许俊知。</p> 我这个人就是上来太过正直,眼里藏不住脏东西。你说你们这样搜刮民脂民膏,陛下知道你们这些人这么欺负他的子民吗?”</p> 后面的人闻风而动,那一对老夫妇畏畏缩缩地躲在摊子后面。</p> 南羌长鞭一扬,把桌子打碎两半,南羌这一举动怔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p> 南羌把另外一个人脖子用长鞭裹住,轻轻一拉,那人脸上通红,像是喘不过气来。</p> 老爷子真怕闹出什么人命来:“这位公子,别打了,别打了。”</p> 南羌哪肯听,后面的小伙子把自己的老父亲拉回去一边。</p> “你们还有谁敢上来的。”南羌顿了顿:“反正陛下要赏我,我还没有想清楚要一些什么。不如就要了你们这一群人的狗命。”</p> 南羌这话吓得那一群大老爷们个个脸色发白。</p> “这位许公子,我们跟你向来都是无冤无仇,此事不如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此算了。”</p> 后面挤出一个人来,想要打破僵硬的局面。</p> “那可不行。”南羌道:“你们心胸阔达,我可比不上你们。像我这种心胸狭隘的人,一般都是想斩草除根,哪会留个祸害给自己。”</p> 后面一群人的脸色更白了,刚刚说话的个人一激灵看着那个老爷子。</p> “误会误会了。我们跟这位老爷子关系一向好得很。哪有许公子说的搜刮民脂民膏。老爷子,你说是不是?”</p> 小伙子拉着自家的老父亲,那老爷子犹豫片刻,舔着笑:“是,是,我们跟这位官员还是很好的。”</p> “好?你们还真把我当眼瞎了。”南羌丝毫不留情面给的台阶也不下。</p> 这一下子弄得几个人面面相觑,老爷子也怕自己得罪了跟前这个脾气火爆的人。</p> 怀清走了过来,声音压低:“差不多得了,耽误时辰,又进不了城。”</p> 南羌松开长鞭:“这是私了也行,把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p> 南羌开口,这些人哪敢不做,个个都在身上搜刮出自己值钱的东西出来。</p> ?</p> </p> 正文卷 第292章 路见不平 正文 第292章 路见不平 那官差黑黝黝的眸光里头一回带上怒气,对视南羌目光时候,又下意识避开南羌的目光。</p> “就算是当今陛下来了,吃东西也是要付钱。”南羌顿了顿:“当然,你们就要付双倍的。”</p> 小伙子原本惊恐的眼神慢慢变了变,眼神里甚至有一丝解气。手里拽着的破布越抓越紧。</p> 南羌微微抬起鼻孔,脸上显得有些倨傲:“快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在吃饭给钱,天经地义。你们之前在这里收刮的民脂民膏也不少了。”</p> 一群人齐刷刷地掏出口袋,南羌绕着走了一圈。</p> 一个官差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没钱了。”</p> “没钱了?”</p> 南羌看着他身上挂着的玉佩。那位官差面色大变。</p> “使不得!这块玉佩俺娘给我的,以后还要给我媳妇儿。”</p> 南羌黑着脸:“平时你们拿别人的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想一下,别人也是贵重的物品。</p> 眼前这位老大爷曾经有一些宝贵的东西也是被你们抢走了的吧。”</p> 南羌这话说完偷偷地抹着泪,之前他家里祖传的手镯都被拿去典当了。为的就是给这群人的犒劳费。</p> 一边的老爷子怕事情越闹越大,南羌只不过是路过,现在兴起拔刀相助。</p> 等南羌一走,他们还不是一样卷土重来。</p> 到时候只是变本加厉的,他们的日子还活不活了。</p> 老爷子击出了眼泪,险些要抱着南羌大腿。</p> “公子,够了,够了。”</p> 老爷子说出这话的时候,那一群官差才面试微微变动。</p> 南羌松了眉头:“既然老大爷都这么说了,你们赶紧滚吧。”</p> 南羌把桌面上所有的银子都拿走,当着一群官差的面,把所有银子都放到自己口袋里。</p> 南羌抬起眼皮怒瞪一眼:“怎的?还不滚。”</p> 几个人手里拿着马鞭握紧。一下子登上马背。</p> 马队扬长而去,南羌将那一大口袋的银子丢给那老爷子:“这些钱也够你们活大半辈子了。拿着这些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p> “公子……”那人面色迟疑:“我们能去哪?”</p> “天大地大能不能去。”</p> 小伙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心里忐忑才消褪下去,看着南羌渐渐消失的背影。</p> 小伙子胸口忽然传来一阵暖热,分神时,手里的那袋沉甸甸的。</p> “爹娘,我们收拾完摊子回去吧。”</p> 老妇女叹了一口气,这还能怎么样,钱收了,人得罪这摊子也砸了。</p> “满意了。”怀清像舒展叹了一口气。</p>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p> 怀清鼻吸重:“世界上像你这么正义的人还是少有。”</p> 南羌她惬意地眯起了眼,心里十分舒畅。</p> 一打岔,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门口外面。</p> 南羌抬起头,看着皇城两个字牌匾,上面癍迹点点。</p> 第一次进皇城的时候,出皇城郊外赈灾的时候。</p> 现在……</p> 南羌才走出两步,忽然被前面的守卫拦住。</p> 两把刀架在喉咙里,南羌眉头一皱。</p> 怀清赶紧道:“两位官爷有话好好说。”</p> 南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令牌,那两个人一看见王府令牌,面试立刻变得毕恭毕敬退出了一条路。</p> “小的有眼无珠还请两位官爷不要见怪。”</p> 南羌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又摸了摸自己刚刚拿走的那块令牌,有些心虚地摸着鼻子。</p> 一进皇城,南羌就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自己看。</p> 回到宅院,院里像是许久没有人住一样,杂物房的地缝中有不少青苔冒了出来。</p> 地上像是被雨水浸泡许久,青砖上铺满青苔,南羌没踩一脚,青苔就留下一个脚印。</p> “白芷。”南羌脸上很是舒畅。这几天记得一肚子火都在城外面铺摊子发泄出来了。</p> 南羌哼着小曲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去。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住。</p> 南羌叫了一声屋里面许久没有人回应。南羌越往里面走心里就越忐忑起来。</p> “白芷?”</p> 南羌心里开始慢慢地不安。就连步子也变得急促。</p> “白芷!”</p> 南羌打开厨房的门,厨房里面的餐具都落了一层灰。</p> 怀清觉得情势不对,把屋里面所有的房间门口都推了开来。</p> 屋里面空无一人,南羌万分惶恐不安。</p> “你去哪儿?”怀清把人拉了回来。</p> “现在人都不知道在那,你要去哪找。”</p> 南羌情绪有些失控:“去哪儿找不行。靖远王府,密谍司,百藤阁。”</p> 正当两个人要吵起来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p> 白芷嘴边泛着油光,手里还拿着一袋东西。</p> “公……子……道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吃了吗?”</p> 白芷擦了嘴边的油光,把袋子里的肉递了过去。</p> 南羌心里锵锵的怒火,一把提起白芷衣裳。</p> “你出去外面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我还以为你被……”</p> 白芷委屈地看着南羌,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眼眶里的泪花说来就来。</p> “你还好意思说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丢在这里这么多天了,现在才回来。</p> 要不是我知道哪里有银子,我都快饿死了,你倒好回来还要说我。”</p> 南羌被她念叨的头疼,南羌揉了揉头。</p> “我出了点状况。”</p> 南羌顺手把她那袋肉拿了过来,吃了起来。</p> 夜里霜白的月光打在院子院落里,是周围静悄悄的。就连平日里很热闹的李府,今天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p> 南羌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白芷端着一碗茶水走了进来。</p> “这回真的要回去满淮了?”</p> 白芷声音藏不住的激动和喜悦。</p> 离开家这么多天,也该回去了。</p> 南羌性质明显不高,甚至还有些闷闷不乐。南羌停顿了片刻:“收拾好东西明天你去虞城客栈等我。等我忙完最后一件事,我再去找你。”</p> “你这是要赶我一个人回去。”白芷嘟囔着嘴很不乐意。</p> “我是怕你一个人在京都我照顾不过来,看你平日里吃得多喝得多,首重脚笨的,他们坐不住,我自然会来抓你。”</p> 白芷沮丧道:“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嫌我是累赘。”</p> “我不是那个意思。”南羌耐着性子。</p> 白芷哪能乐意:“我不要,我就要在京都里等你。”</p> 南羌干脆就不讲道理:“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p> ?</p> </p> 正文卷 第293章 可怜人 正文 第293章 可怜人 南羌看着白芷那双眼,眼里闪过一丝痛苦,还有纠结。</p> 这一路上跟她背井离乡的,没有过过一天塌心的日子。。</p> 让她离开自己去虞城客栈住着,想必白芷也不愿意。</p> 毕竟……她是她唯一的依靠……</p> 南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要是不愿意你就留在这里。以后要是我超过两天没有回来,你就先去虞城,我到时候在虞城等你。”</p> 白芷皱眉:“那你可以去哪儿都带着我呀。”</p> “你又不会武功,带着你去干嘛,带着你去,给他们杀一个人头来助助兴?”</p> 白芷顿时哑口无言,最后放下茶说了一句:“那……我先下去了。”</p> 白芷前脚刚走,南羌就换了一身衣裳,出门去拉着怀清喝花酒。</p> 怀清就猜到南羌会带他去教坊司。南羌把他扔给教坊司老鸨,自己一人跑去找了阮珠。</p> 阮珠看到南羌时,还有一些诧异,南羌坐了下来也直接开门见山。</p> “我在一个村庄里看见了邵良辰。他的舌头被人割去了说不了话,浑身的皮肤都在慢慢地腐烂。</p> 现在被留在一个酒鬼那里,听说那个酒鬼白天就让他到大街里乞讨,晚上回来对他就又打又骂。</p> 这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邵大公子,现在是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p> 住着的还是猪圈,这遇上刮风,下雨天一层雨霖下来,发个热症没人请郎中,两腿一蹬就归西了。”</p> 阮珠面无人色,平静地听完南羌所说的一切。</p> “许公子是在觉得他可怜吗?”</p> “可怜?”南羌嗤笑:“我只是特地来告诉你一声,并不觉得他可怜,他这种人恶有恶报,就算受尽千刀万剐也不可怜。”</p> 阮珠眉头微微舒展一下,心里像是长长舒了一口气。</p> “你是给银子百藤阁,让百藤阁做的事?”</p> “公子果真是聪明。无论什么事都瞒不住公子。”</p> 阮珠以为南羌还会开口说些什么,谁知道南羌起身喝了一杯酒就走了。</p> 阮珠趴在软塌上面,神思渐渐涣散。</p> 以前在闺房时的回忆渐渐涌上心头。</p> 那年她才十三,邵良辰十六。他们两个在家中后院相遇。</p> 两家本就是世交,一来一往,便有意成了这门亲事。</p> 阮珠迷迷糊糊中听到年少时的邵良辰在他耳边轻轻的呢喃的一句:“珠儿。”</p> 那日天朗气清,她在桃花树下,桃花雨落到她的头上。</p> 邵良辰替她将头上桃花拿开,又将她垂下来的发丝拂到脑后,日光下的他温润儒雅,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p> “珠儿,以后我一定会娶你。世间万物,哪有你这般美好。你站在桃花树下,就连那一树桃花都黯然失色。”</p> 阮珠面色娇羞,脸上红晕,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良辰哥哥再这么说我就生气了。”</p> 邵良辰俊美的面庞他突然吃吃一笑,让眼前眉目清透娇羞的女子红了脸,失了神。</p> 阮珠转念一想,想到家门破落,她被发配为奴。</p> 那一句她看着自己家破人亡。看着自己的父兄被送上了断头台。</p> 看着一众亲眷死在她眼前,她的嫂嫂不愿受凌辱,活生生的用玻璃渣子刺破了喉咙。</p> 尸体备用草席裹着扔到乱葬岗,任由荒郊野外的野狗豺狼虎豹啃咬尸体。</p> 最后落得一个凄凉下场。</p> 在初夜前夕的时候,邵良辰还特意跑到她的跟前,安抚惶恐不安的她。</p> 嘴里说的天花乱坠,至今还历历在目,耳畔呢喃着他曾经说过的话。</p> “珠儿,你再等等,我已经跟家里的父亲说过,父亲就快要答应了。</p> 我到时候一定会娶你的,我一定会娶你过门。”</p> 邵良辰抓着阮珠按在自己心口,“珠儿,难道你不信我?”</p> 娶她……邵良辰说愿意娶她。</p> 这一句承诺,在当时的她就像是救命的稻草。</p> “我一定会想办法娶你过门。”邵良辰喃喃道,</p> 邵良辰温柔的语调,让阮珠觉得满满都是憧憬。</p> 阮珠佛梦呓一般:“良辰哥哥,你会娶我吗?”</p> “是!”邵良辰斩钉截铁说道,阮珠听了进去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p> 片刻温存,阮珠突然从梦呓中清醒过来。</p> 阮珠握住拳头,手中青筋暴起,眼里恨意滔天。</p>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位尚书府的千金小姐,</p> 你现在不过是教坊司里的奴,在我眼里不过是个玩物!你竟然还妄想着我能娶你进门!”</p> 初夜过后,邵良辰高高在上的捏着他的下巴。</p> 目光不屑,鄙夷,慢慢变得狰狞恐怖。</p> 阮珠恨……</p> 想起这些年的遭遇,阮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p> 那些在她身上找快活,不曾把她当作人看,把她当成玩物一样玩弄在股掌之中,践踏她的尊严。</p> 要她跪着,她便不能站着,让她站着,绝对不能躺着。</p> 石阮珠愤怒时而涌上,手里拿起一个杯子砸在地上。</p> 还有一条人命……</p> 那个曾经驱散她阴霾的人,给她憧憬的人。</p> 邵良辰都无情地将那个人杀了。把他最后一天的念想一点点的撕碎。</p> 要她变成他愿意摆布的棋子,帮她打探各种消息。</p> 邵良辰能有今天,她依旧不觉得解恨。就如南羌所言,这是他的报应。</p> 他能有今天都是他自己的报应。</p> 她阮家上上下下这么多条人命啊……</p> 只是,现在阮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留着邵良辰一条命,倒不如说是留着给自己活下去的一口气。</p> 这是世间上要是没有恨,她怎么办……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怎么活。</p> 夜里,南羌走到大街上面,坐下面摊,面瘫的掌柜一眼认出了南羌和怀清。</p> “两位好久没来了。”</p> 南羌低头:“这才刚闹完瘟疫。”南羌言下之意就是:“瘟疫时,你敢出来摆摊吗?”</p> 掌柜也不觉得尴尬,站在那里,嘿嘿一笑:“我去给两位煮面,两位还是照旧是吗?”</p> “老规矩。”怀清坐下来,笑了笑。</p> 怀清翻了翻白眼:“怎么,夜幽小娘子,被小娘子赶出门来了。”</p> “就凭小言我的样貌,从来都是求着我留下来,不会赶我走。”</p> 怀清嗤笑:“吃完面,你是不是要去百藤阁?”</p> 南羌没想到自己的心事一下子就被点破。</p> 南羌垂下眼睑:“没你什么事,吃完之后赶紧回去。”</p> ?</p> </p> 正文卷 第294章 狗鼻子狗耳朵 正文 第294章 狗鼻子狗耳朵 “不用我管,吃的用的都是我出的银子,还说不用我管。”</p> 怀清吊儿郎当地说了一句话继续低着头大口大口吃面。</p> 南羌两个筷子碗碗里一插,面色突然严肃。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p> 南羌和怀清相互看了一眼,放下银子跟了上去。</p> 前面穿的花里胡哨的桃面笑说着阴柔的语调,隔壁站着的那个人不是谁,正是严淞。</p> 这离开京城好几天,南羌也好久没看见严淞这号人物了。</p> 南羌听桃面笑问道:“严大人现在可谓是官途顺畅,步步高升了。”</p> 密谍司司首多年来,一直错判冤案的案牵甚广。</p> 这里面始作俑者的豫王已经死了,还有济王府,如今也被牵连其中,济王被褫夺封号,幽禁王府,赵谈纵被贬为庶人,逐出王府。</p> 赵谈纵没了世子爷的名头,又成了人人叫打的过街老鼠,现在还栖身在百藤阁不敢出来。</p> 还有朱家,男丁满门抄斩女眷贬为奴,发放教坊司。高家嫡系勉园县主夫妇二人被发配流放苦寒之地。</p> 这一次,在里面获利最大的便是严淞……</p> 他凭藉着这一次,深受当今陛下的器重,能登司首是指日可待的事情。</p> 严淞接着地道:“我今天来是为了问你一件事的!”</p> 桃面笑道:“来找我的人哪个人不是为了问事情的。我也没有想过严大人,能特意来找我吃一顿饭。”</p> “那天你看到的人是邵良辰?”</p> “哪天??”</p> 严淞面色一紧,桃面笑反而轻松地笑了笑笑声,如银铃般在空巷里回荡。</p> 南羌跟怀清就跟在不远处,两人在拐弯处,桃面笑就突然停住了脚步,不走了。</p> 桃面笑不走,严淞也跟着在那里一站。</p> 严淞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递给了桃面笑,南羌和怀清听到像是石头在空中抛上去碰撞的声音。</p> 南羌挑眉:“这花孔雀一天到底挣多少钱。”</p> 怀清把南羌的头按了下去,直接生出宽大的巴掌捂住她的嘴巴。</p> 南羌身后紧紧地贴在怀清的胸膛,近的听见扑通扑通的声音。</p> “三天前,在出城门门口那,我看见马车里面坐的就是邵良辰。”</p> “他逃狱了……那大牢里那个人是谁。”</p> “大牢里?是哪个大牢?那应该不是密谍司的大牢吧?严大人该不会还会问我,这人都逃了,刑部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下海捕文书吧?”</p> 严淞嘴唇蠕动:“你的意思是,这邵良辰就是刑部自己放的,刑部为什么要这么做?”</p> “刑部早就找了个模样跟邵良辰差不多的替死鬼,现在关在牢里就是那个替死鬼。真正的邵良辰早就给偷龙转凤了。</p> 严大人是密谍司的掌使……哦,过不日就是密谍司的掌令了。这种偷龙转凤的事情,严大人应该也不陌生吧。</p> 况且,邵家满门早就抄家问斩了,如今也是死无对证。这真假邵良辰现在就算是有十个人,十张嘴都说不清。”</p> 严淞面色平淡:“到底是谁救走了他。”</p> 邵家被满门抄斩的那一日来得太快。邵家根本就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任何的安排。</p> 更不可能锒铛入狱以后还能为邵良辰做出打算。</p> 严淞是怕……</p> 桃面笑一下子看破了严淞神色,自然而然地接过话来:“严大人是怕邵家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怕那刀头逃命的邵良辰到时候会卷土重来?”</p> 桃面笑笑了笑:“也是,斩草就要除根,留下这么一个祸害,始终会担惊受怕。这睡觉睡到大半夜,也不踏实。”</p> 桃面笑像是谈笑风生,严淞听在耳朵里是句句刺耳。</p> 严淞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口血,吞吐不得。</p> “严大人,你要是再深问问下去,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p> 一边拐弯处的南羌听得直翻白眼,这花孔雀未免也太会做生意。</p> 这话里话外的往外一兜,一转回来又是另外的价格。</p> 不得不说这桃面笑的嘴实在是厉害。这脑子也转的实在是太快,太灵光。</p> 像是会读心术……南羌面对他那一双眼睛的时候,还真想直接把桃面笑按在地上,痛打一顿。</p> 怀清心有灵犀一样感受到了南羌情绪的波动。怀清在南羌背后安抚性地拍了拍。</p> 严淞又拿出一块玉佩:“先抵押在你这里,明天我再拿银子去换回来。”</p> 桃面笑捏着兰花指,把玉佩拿了过来,笑颜如花。</p> “严大人要问什么?”</p> “是谁在背后救了他。”</p> “百腾阁。”桃面笑看了一眼严淞,严淞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p> 严淞心里又在猜疑,他跟百腾阁结怨已久,百腾阁要留邵良辰来对付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p> 桃面笑看到严淞眼神复杂,严淞现在想得每一件事桃面笑都能一眼看穿。</p> “百腾阁也是拿钱办事,至于替谁办事,我也是查清楚了。”</p> 桃面笑停顿了一下,吊了一下严淞他的胃口。</p> “教坊司的阮珠。”</p> “教坊司的阮珠?”严淞声音有些不可思议。</p> “严大人忘了,当年阮家惨案谁是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把阮家推进那个万劫不复之地的。”</p> “人家这位阮小娘子,在教坊司多年,金银珠宝最是不缺。花重金买邵良辰一条命,还是可以的。”</p> “阮珠恨邵良辰,为什么还要救他。”</p> “救他?”桃面笑如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这哪是救他,是不想他死得太过痛快而已。进了密谍司大牢的,都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p> 严淞一下会意,严淞一就是不放心,继续追问。</p> “邵良辰现在人到底在哪里?”</p> “我那天在城门口外面看着邵良辰的那辆马车一路往东走,据我所知,还没走出皇城外。也许就藏在那个疙瘩角落。严大人要是怕邵公子会寻机报复,大可不必有这个担忧。毕竟,阮珠是肯定不会让他好好的活着回来的。”</p> 桃面笑话虽如此说,但看严淞那晦暗不明的眼神,桃面笑就猜到,像严淞这样的人,不可能不斩草除根留下祸害。</p> 等严淞走远,桃面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拐弯处。</p> “出来吧。”</p> 南羌抬起头,看着怀清:“他是在说我们?”</p> “这是什么狗耳朵,听得这么灵光。”南羌顿了顿:“还是狗鼻子?靠闻出来的?”</p> 南羌说完话,一个黑影打了下来。</p> ?</p> </p> 正文卷 第295章 被设计 正文 第295章 被设计 桃面笑看着南羌:“什么时候还钱?”</p> 南羌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心虚:“急什么你又不缺那一点银子。”</p> “谁说我不缺了。”桃面笑桃花眼时不时还抛媚眼,惹得南羌一阵恶寒。</p> “刚刚才做了一单大生意。你像是缺银子的人?”</p> “我就是缺银子的人啊,你难道没有看出来??”</p>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怀清从中间推开。</p> 桃面笑瞄了一眼南羌:“记得还钱再跑。”</p> 南羌一下子陷入沉思,这桃面笑还真像是无所不知。</p> 中间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事,来回一耽误就耽误了小半个时辰。</p> “你说,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刑部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偷偷放人。”南羌回去的路上脸上有些愤懑不平。</p> 京都这一趟浑水元比她想象中的要深……还要腌臜,要黑暗……</p> “人家刑部还真干出来了。不过说起来百腾阁还挺有本事,要不你就不要再去招惹他们了。”</p> 怀清话题一转,南羌就当没听见一样,继续自说自话:“你说,这么极为隐秘的事那花孔雀是怎么知道的。”</p> 南羌更加好奇,他是怎么知道他要回南淮了?</p> 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p> 要真如此,她的身份早就满不住了。</p> “人家本来就是靠这个本事,吃饭的,当然是什么事都要知道一些。不然你以为天下的影子都是这么好赚的。”</p> 南羌思忖了片刻,:“我们还是说回替换死囚的事,你说这刑部尚书董延呈,哪来这么大的,但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p> “这事本来就是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前我就跟你说过百腾阁在京都各处关系复杂,跟朝廷的官员更是有紧密的联系。</p> 之前你烧了人家的金库,这短短的时间他就能凑齐所有上交的银两。你说这百腾阁是这么好惹的?”</p> “这倒是。”南羌喃喃应着。压根就不理会怀清所说的话哪一句是重点。</p> 南羌突然想起阮,田两家的惨案。看来现在的朝廷早就已经黑不是黑,白不是白。</p> “这朝廷当官的可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龌龊。”南羌自顾自感慨道。</p> 怀清也当是耳边风一样,听了就算了。两人半句都不投机,却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p> “道士,从什么时候起,朝臣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说这底下的官员个个都是这样,还怎么效忠陛下?协助天子治理这天下。”</p> “风气就是如此,那些不贪不抢的,反而成了异类,这当君主的,只要是看到替他解决事情就行,也不管是黑猫白猫,反正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长久以来,这朝廷风向怎能不如此。”</p> 怀清说出这样的话南羌也一点都不惊奇,毕竟怀清也不是对朝堂的事情漠不关心。</p> 南羌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对朝廷的事情,如此了解。</p> 转眼,南羌就走到了百腾阁周围,京都的夜里三更依旧是灯火阑珊,在百腾阁柳树旁都能听到那花楼酒处传来歌姬与顾客的嬉笑声,与酒杯碰撞吆喝声。</p> 南羌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映入眼帘,南羌跟怀清躲到一边。</p> 只听到那人淡淡开口,声音如刀尖在铜瓷刮过,刺耳沙哑,渗人发寒。</p> 站在他对面的人正欲开口,刚开口,那人掏出一把匕首,往脖子抹了去。</p> 比较高挑的男子双目睁大,长得比较粗的男子一推,高挑的男子随后倒在地上。</p> 黑夜里,南羌看不到看那殷红的鲜血渗在地上,血腥味却充斥鼻尖。</p> 那人还想再补一刀,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才离去。</p> 急风将树吹的哗哗作响,后面来的人前面的忽而凄厉的惨叫,瘫坐在地连连后退。</p> “世子爷……世子爷……”</p> 身后的人急忙上前,看到赵谈纵死状凄惨一双眼睛瞪的极大,甚是渗人。</p> 一阵夜风,林子哗啦哗啦声响,吓得所有人毛骨悚然。</p> 百腾阁的人闻声出来,个个站在原地面面相觑。</p> 花奴带着面纱,款款地走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第一个看见尸体的人心里又急又怕:“我不知道我来到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p> 花奴疾步上前,一道深深划痕:“下这么重的手,除了仇家还能是谁。”</p> 那小厮突然想到了谁,说道:“是许俊知!一定是他,我们世子只跟他结过怨。”</p> 怀清蹲在一边看着南羌:“现在知道什么叫祸从天降了?”</p> 南羌无所谓的摊了摊手,但她也好奇到底是谁。</p> 南羌失神片刻,花奴就道:“那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一定是他。”</p> 南羌瞪圆了,双眼撸起袖子作势上去要打人一顿。</p> 怀清抓着他的袖子死死不愿放松。</p> “你想干嘛?”</p> “我吞不下这口恶气,什么叫睚眦必报,心胸狭隘。”</p> “你现在出去十个个你都不够打!”</p> “我今天本来就是来打架的。”南羌一副理直气壮。</p> “这打架有不同的打法,你这叫盲冲直撞。你难道就没学过兵法什么巧胜?”</p> 南羌心里窝气:“那你直接说怎么打?”</p> 两个人争辩不休的时候,女奴持着剑慢慢逼近。</p> 怀清抬起头,刚好对上花奴剑尖,怀清抱着南羌的头,撇了过去。</p> “那现在还能怎么打。直接打吧?”</p> 南羌从腰间抽出长鞭,怀清躲在一边:“她你还是打得过的。”</p> 南羌腾空而起:“看来上次你吃鞭子还没有吃够。这次我就打的你连骨头都接不起来。”</p> 一边的人都看清了是南羌,是南羌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p> 而赵谈纵就死在了不远处。赵谈纵果然是南羌杀的。</p> 南羌哪有心思管这些阴谋诡计,花奴落了下风,急忙忙地逃跑了。</p> 等怀清过来,怀清面色凛然:“中计了。”</p> 南羌顺着怀清目光,看着躺在一边的赵谈纵尸体。</p> 南羌也立刻反应了过来,眉头微微一皱。</p> “这死还要连累我,还真是八字不合。”南羌收好长鞭。</p> 百腾阁果然不出半刻,就一群人拿着剑跑了出来。</p> 南羌叹了一声:“走吧。”</p> 回到宅子里,南羌喝了一大口水,一边的怀清揶揄:“明天经常就会传的沸沸扬扬,说是你把赵谈纵那纨绔子弟杀了。”</p> “那又怎么样,他本来就该死。”南羌坐了下来,解开手腕的东西。</p> ?</p> </p> 正文卷 第296章 乔装打扮 正文 第296章 乔装打扮 “赵谈纵本来就该死。我现在杀了他还不是为民除害,况且他现在已经被贬为庶民,。”</p> “你现在犯的可是杀人之罪。”怀清继续道:“就算他现在是平民百姓,他没犯什么错,你也不能杀了他。你现在把人杀了理亏在你。”</p> “当时也是一时情况所迫,这笔账怎么都算是我亏。”南羌摇摇头。</p> 怀清不接话,自己的嘴上功夫自然是说不过她。</p> 既然有自知,那便不说话了,长长的哼了一下。</p> 在快三更之时,两人一路说一路走的外面。</p> “到底是谁要陷害我。”南羌拧眉沉思一会。</p> “严淞?要是百腾阁,百腾阁也没必要闹出这么一回事。”</p> 怀清听到后心里自然波动不大的点了点头。</p> “也许就是严淞,他现在升官发财了,你是知道他所有事情的,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p> 你现在手头上有了命案,这是一定会归刑部,或者密谍司查。</p> 这样你就可以落到他的手里,你现在要是再进一趟大牢可就不一定有命出来。。”</p> “你的意思是你帮我算了一卦,此卦大凶?”</p> 怀清怂了耸肩:“没有,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我们现在最好就出去避避风头。说不定等一会儿严淞就带人来抄家了。”</p> 南羌破天荒的第一次觉得怀清竟然说的有些道理。</p> 两个人带着睡得迷迷糊糊一半,清醒,一半糊涂的白芷找了一家最偏僻的客栈。</p> “看这天是也这般晚了,住一晚,明天再走也不迟。”南羌口。</p> 掌柜看着三人,这两人这一言一语,旁人可是好生尴尬。</p> 掌柜赔笑:“我们这里还有房间,几位客官要几间房子?”</p> 南羌摇摇头,直接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去,丝毫没有回答掌柜的意思。</p> 南羌完伸手向怀清要银子,一边的白芷你碰到桌子就打起瞌睡。</p> 怀清从怀里掏出一袋钱银给了南羌。</p> 南羌也起身转交给了掌柜,掌柜拿着袋子一模,硬邦邦的,心里在想是不是钱银,看两人的衣着也不算华丽。这么一大带钱银怕也是他们的全部家当。</p> 掌柜这家客栈许久没有开张,现在看见这么一大袋银子。心里乐呵呵的不行,脸上更加殷勤了:“几位客官小店什么都有,不知道几位客官要一点什么?”</p> 南羌看着掌柜笑了笑:“你这里当真什么都有?”</p> “那是自然,只要客观开口,我必定会好吃好喝得招待着。客观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就行了。”</p> 南羌笑的极其邪魅,桃花眼里尽是欢喜,还有一丝丝的狡猾。</p> 掌柜心里突然犯起怕,低了头:“当然,小店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地方,公子要是一些珍贵的东西怕是给不了。”</p> 白芷咬咬手指头,南羌看见打了下来,白芷摸着疼痛的手。</p> “好困。”白芷耷拉精神。</p> 涉世未深,南羌不再道破。</p> “两间上好的客房。”</p> 掌柜疑惑“只开两间?”这里面明明就是三个人了。</p> 掌柜糊涂一下,突然又好像变得机灵了起来。</p> 南羌以为他会意了,谁知道掌柜来了一句:“这位公子是有带着仆人一块住的是吗?”</p> 南羌眉头一紧,华,你听着很正常,但是看着掌柜的面色就不大正常。</p> “房间不够,自然是跟我一起住。”</p> 掌柜看着钱银,客气谄媚:“够开三间房。”</p> 南羌道:“开一头半个月,掌柜的,你说这钱够吗?”</p> 南羌笑得灿烂,掌柜觉得渗人。</p> 掌柜连连说“够……够”</p> 南羌拉长鼻音:“嗯?”</p> 掌柜连忙开口“自然是不够。”</p> 掌柜看着怀清,声音扬了扬:“而且,这里面还剩下一间杂物房刚清理出来的。上好的房间只有一个了。”</p> 南羌拿起包袱走了上楼,怀清和白芷随后,南羌又给了丢了一锭银子给掌柜,掌柜接过眼神,收了银子低头做事。</p> 南羌回房,躺得四脚朝天姿态不雅。</p> 听见怀清开门,一下子坐了起来,奸诈的笑了笑。</p> 怀清道:“为何只开一间房?”</p> “你当以为只住一日?”</p> “罢了,罢了。历经事烦多,我睡一会。”怀清也懒得想南羌这肚子里到底打的是什么坏主意。</p> 怀清忽又想起什么,突然坐了起来。“你刚刚跟掌柜说了么。”</p> 南羌脱下外袍:“说什么?”南羌一下子反应过来。</p> “说了,不然这一大袋银子,为什么只能开一间房间?”</p> “说了就好,要是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这可会影响日后。最好呢,就要那掌柜把嘴巴封的严严实实的。</p> 过了今天看看明天到街上都说一些什么,要是这是过去了,那就过去了。”</p> 南羌看怀清一脸严肃,南羌是开玩笑。点点头:“赵谈纵之前作恶多端本来就该死了,他死了,这京城的百姓恨不得,天天放鞭炮庆祝。”</p> 南羌刚刚还有说有笑低头差包袱的时候突然在里面找出了一封信。</p> 南羌看信看了半个时辰,南羌目如寒冰,整理好南羌把信全烧了。</p> 怀清看着南羌,虽好奇,南羌看怀清脸色自然明白不敢多说。</p> 同一房间她睡床上,怀清在床边打地铺。</p> 等一切安静下来怀清忍不住问:“你可有什么秘密?”</p> “为何突然这么问?”南羌神色不自然的翻过身去。</p> “我觉得你有秘密。而且还是藏着惊天大秘密。”</p> “我能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南羌心里纠结着。话到嘴边又始终吞了下去。</p> “其实我也有秘密。”怀清话像是轻轻带过一样。</p> 南羌这丫头是觉得自己骗她一般。怀清忍不住有点想笑。</p> 南羌不久就睡沉了过去。只剩那怀清久久不入眠。</p> 想起当初师傅让他下山的命令,他下山以后费尽心思。到现在只是知道了,那东西在哪里。</p> 怀清看着睡得香甜的南羌,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南羌不知道。</p> 但是南羌的秘密,他早就知道了。就算南羌就算一直诓骗他,他没有跟南羌说过半句假话。</p> 现在这么一想,好像也挺公平。</p> 次日早晨,怀清早醒来,洗漱完毕,看南羌还在睡着。</p> 怀清起身,用脚踢了踢床边。</p> “今日是女儿节,外面还有许多好玩的,赶紧起床。”</p> 南羌忽然惊醒:“女儿节?”片刻,南羌耷拉着脑袋。</p> ?</p> </p> 正文卷 第297章 乔装打扮 正文 第297章 乔装打扮 “女儿节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又不能出去。”</p> 南羌继续躺回床上去趟开大字形,垂头丧气的闷闷不乐。</p> “有热闹都不去凑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谁叫你这样出去稍微乔装打扮一下,怎么就不能出去了?”</p> “乔装打扮?”</p> “是啊,乔装打扮一下,看你身材这么娇小穿女装应该可以。”</p> “我穿女装?你的意思是让我穿裙子?”南羌眉头紧锁。</p> 怀清怂了耸肩:“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你想一下现在外面什么风吹草动,你不要出去看看?”</p> 南羌眼眸里突然闪着一丝精光,看的怀清有些后怕。</p> 南羌起床打水洗漱,还去把一些女儿家用的东西都搜罗了起来。</p> 红色罗衫裙,还有一些首饰,南羌把他赶出门外去自己在房中,整整弄了大半个时辰。</p> 怀清蹲在门口外面,等得都快要打瞌睡的时候。</p> 突然听见门口的门打了开来。南羌一身红色衣衫缓缓走了出来。</p> 怀清看着眼前的人还真是很有女子姿态。</p> 一身修身的衣裙,头上只是简单地插着锁发发簪。</p> 手里拿着那条长鞭,脸上略施粉黛桃腮微红。</p> 没走一步就像是步步生风一样,迎来一阵清香。</p> 怀清有些错愕失神,眼前的女子,不就是他在南淮碰见的那个三小姐吗。</p>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可真换换上女装的时候。怀清心里更复杂了一些。</p> 怀清思量几许,“没想到打扮起来还挺像个女的。”</p> 南羌抬起脚就踢了一脚怀清:“你的意思是说我娘们叽叽的?”</p> “哪有。”怀清说南羌着冷漠走开。</p> 怀清早已见惯南羌一时一个模样。</p> 南羌会可以出去,自然也是高兴。</p> “我好了,我们下去吧。”</p> 怀清点点头,到楼下大堂找了一桌空位,坐了下来。</p> “你这是是干嘛?不是说出去?是反悔了吗?”</p> “填饱肚子再出去。”怀清道。</p> “哦”南羌木讷坐下,她觉得外面也有吃的,为何悄悄在这坐下。</p> “听说没?最近那年近六十的王老爷子又纳了一个美妾,那个美妾据说还是天香楼里第一花魁,啧啧啧,这般艳福,也不知道那王老爷子上辈子做了些什么好事。”</p> 一文人书生模样的人在与另外两人谈话,这三人看起来也是温文儒雅的,怎么谈话间却无半点大雅。</p> “呵,可是造的什么福,只不过有几个臭钱罢了,那花楼歌姬,长的绝色还不是一样为了钱去。满身胭脂味和风尘味,铜臭味更甚。”青衣男子满嘴不屑,眼里尽是鄙夷。</p> “这话不假,那王老爷子是谁?可是这镇上有名的商贾之家,他那嫡亲的弟弟可是朝中六品官员。有钱有势,在镇上可是横着走的。”</p> “有钱如何,怕是他那王家也后继无人。生了三个公子哥儿,没一个能养活到及冠之年。”</p> “可不是?怕是那王府妻妾众多,阴气太重啊。”青衣男子说着还将茶杯一放。</p> 这几男子谈话间。引得不少隔壁邻桌相看。</p> 另外一男子看着,笑着说“瞧见对面那姑娘没长得这般貌美,眼生得很,是哪家的姑娘?”</p> “衣着一般自然不是富贵人家。既然不是富贵人家,像我们这种家世的自然也会来巴结。”</p> 说完灰衣男子心里盘算着要知道是哪家姑娘,定上门娶亲,娶一个这般貌美的娘子在家,艳福是人人艳羡的。</p> 停了停筷子,轻轻的扬了扬袖子,轻轻离去。这轻轻一杨,几个书生以为示好,笑的猥琐至极,眼里看着南羌似乎看出了花来。</p> 那三个书生一直盯着南羌看,出言也是难听。</p> “如今的书生也是这般下作?”南羌直接朗声道。</p> “日后师妹出门要在脸上画上几笔才是。”怀清则是趁机在南羌捏了捏南羌的脸。</p> “我生的这般好看,自然是天爷的眷顾,天爷这般眷顾我,我这般糟蹋天爷的好意,这自然是万万不可的。</p> 他几个人满口胡言,自然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p> “你这毒是满身带的吗?日后我可得防着你点。”怀清一下子知道南羌这到底使了什么坏。</p> 南羌白眼一翻,走出门口看见街道上好生热闹,开心极了。</p> “这是什么?”怀清看了看南羌遮遮掩掩的东西。</p> “你给我的软骨散,我还在里面参杂了一些痒痒粉,还有辣椒粉。”</p> 怀清看着那几个人还面色猥琐的看着南羌,笑得还有些带色。</p> 南羌心里得意,手里拿着茶杯自己倒了一杯茶。</p> 怀清可不敢接过那一杯茶。南羌硬生生的推到她的面前。</p> 两个人起身走的时候,小二看不对情况。“诶,姑娘你还没有给钱姑娘…………”</p> 掌柜的赶紧轻斥一声。不等小二反应过来便走了。</p> 南羌拿着糖人吃的欢快,怀清看着眼前的人儿开心的没了魂似的。</p> 一会看见糖葫芦一会看见蒸油饼,一会又看见纸鸢,一会又瞧见灯笼,怀清默默跟在后面。</p> 过了响午,实在累的不行才找了南羌歇了下来。</p> “今天这大街上热闹是热闹。但好像也没听见别的风言风语。难不成这赵谈纵的死,压根就没有人注意。”</p> “只是今天碰巧是女儿节,没有人说这事而已。”</p> 吃完盏茶,怀清提着南羌走,一路又南羌些许的。</p> 转了个弯,到那樊楼。南羌肚子里叽哩咕噜声响。</p> 跟着怀清到那入口处,入口为一丹朱琉璃拱门,门匾上写着樊楼二字。门有九尺宽,门两边分别站有小厮三人,小厮后处站有婢女六人,往后看,约每隔十尺站一婢女。</p> 刚想踏进,被小厮拦下。“姑娘公子,这可不是一般吃酒去处,看姑娘公子这身衣着打扮,还是去别处吧。”</p> 南羌打量一下自己的衣着,再看看进去人的打扮。“我这身打扮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我今天还偏要进去了。”</p> 小厮轻笑“来我们樊楼的人在这京都都是非富即贵的。单有华丽服饰自然也进不得。”</p> “达官贵人?”南羌顿了顿:“你真是看我面生,坑骗我吧。就你们这里的招牌菜水晶肘子我就吃了好几回。你们里面有几个桌子几个凳子哪里是雅间我都一清二楚。”</p> 小厮听完往里边的婢女点了点头。“请姑娘公子稍等片刻。”</p> ?</p> </p> 正文卷 第298章 鬼市 正文 第298章 鬼市 不久便看见最靠近小厮的婢女上前作揖“公子姑娘乃是贵客,刚刚多有得罪,请公子姑娘见解,公子姑娘这边请。”</p> 南羌刚想踏进脚步走进里面去,怀清脚步像是灌的石头一样,突然不动了。</p>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的去处。”怀清道。</p> “什么地方?这京都城还有哪个地方饭菜比樊楼好吃的。”南羌本来不想听怀清说话,怀清硬是拉着她的手不松。</p> “我带你去一个你没有去过的地方。”</p> 南羌拧眉:“京都城有什么好地方是我没有去过的?”</p> 怀清想了想,也就作罢了,跟着南羌往里面走去。</p> 南羌进去前白了一眼小厮,小厮尴尬的动了动腿。</p> 但南羌不由觉得这樊楼小厮婢女的有规有矩,做事也爽利。就是有点狗仗人势,瞧不起人。</p> 刚走到一半,怀清又停了下来面色,慢慢变得严肃。</p> “一个什么消息都能打探的地方,你要不要去。”怀清道。</p> 南羌一听这话突然来了兴趣。</p> 南羌目光变得奸诈,转念一想又好像想到了些什么。</p> “你该不会是说花孔雀那里吧。我不去,他那打死我也不去他那。”南羌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觉得很是别扭。</p> “不是去他那里,鬼市听说过吗?就像是你之前去的那些打铁铺一样的地方。”</p> 南羌拉着怀清:“那走呀,现在就去。”</p> 怀清面色恢复如常,甩了甩袖子:“现在去什么,鬼市大晚上才开门,现在大白天的,你现在去也没有用。”</p> “那你现在说干什么。”</p> “我就现在说怎么了,不可以?”怀清一副倨傲,昂着脸,步子走得十分张扬。</p> 南羌跟在后面,眼神幽怨看着怀清。</p> 樊楼一如既往的热闹,严格来说是比以前更热闹了许多。</p> 这一楼大厅里坐满了人,雅间里也时不时发出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美女娇羞的声音。</p> 南羌翘着以双手,一身红衣衬托的脸上娇羞,脸上带着略略高傲,一副活脱脱的冷艳美人模样。</p> 南羌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不少目光打量着,怀清看着从四面八方头来的目光,心里有些不爽。</p> 怀清挡在怀清跟前,南羌一下碰到怀清后背。</p> 南羌瞪着眼:“干什么?”</p> “你没发现,你现在特别引人注目吗?”怀清道。</p> 南羌看了一眼,目光所到之处有的人低过头躲避余光,有的人则是依旧明目张胆地看着,还有的人,眼里色眯眯的,脸上还露出猥琐的笑。</p> 南羌看着那些人,不知不觉的挺直腰杆,还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把扇子挡了面。</p> 南羌胃里就觉得一阵翻江倒海:“这年头还真是什么做作的人都有。”</p> 怀清压低声音:“你现在毕竟是男扮女装,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别太引人注目比较好,万一被人认出来了,日后在大街上碰面,还岂不是尴尬。</p> 毕竟你现在也算是个大红人,京都城现在有几个人不认识你许公子?”</p> 南羌觉得怀清这么一说又好像很有道理,很自觉的缩在怀清背后。</p> 怀清心里的小主意得逞,露出一抹笑,干咳了一声,摇摇摆摆的走了上前。</p> 两人选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南羌豪迈道:“今天这顿饭是我请的。”</p> 怀清翻了翻白眼:“用的还不是我的银子。”</p> 南羌轻哧一声,扬声把小二招呼过来。</p> 怀清把南羌的手按了下次:“你现在是女子能不能斯文一点。”</p> 南羌眉头一皱,还是把脚放好了:“行了,快点吃,快点走。”</p> 怀清等小二过来,小二过来后,看着南羌都快挪不开眼睛。</p> 一方面是觉得貌美,另外一方面是觉得这个人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而且见过不止一次。</p> 怀清咳了一声,小二才觉得有些冒昧转过头来挠了挠头:“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p> “把你们这里最贵最好的都给我上了。”</p> 南羌捂着怀清的手,压低声音:“你疯了?我今天没带够银子出来。”</p> “不是说这一顿饭是你请的吗?既然是你请的那银子的事就不归我考虑。你带没带够银子,关我什么事。”</p> 南羌有些恨不得将怀清撕碎吞下肚子里去。</p> “你别这样。”南羌露出渗人的笑,怀清后脊骨发寒。</p> “那就来一个水晶肘子,还有这个,这个,这个。再来一壶酒。”</p> “客官,我们这里有不同的酒,这不同地酒自然价格也不同。客官要哪个?”</p> “最贵的。”</p> 南羌沉了沉眼睑,反正用的又不是她自己的银子,南羌顿时不觉得心疼。</p> 吃饱喝足,南羌断断续续听着旁边的人说起昨晚赵谈纵的事。</p> 不出南羌所料,有些人觉得赵谈纵死不足惜。</p> 有些人则是说赵谈纵再怎么该死,南羌也不该杀了他。要是人人都跟南羌一样,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p> 南羌托着腮帮子,听的直打瞌睡,但是听出来,这说王法的人还真不少。</p> 看情况,这事,怕是不能善了。</p> 两人面面相觑,南羌大手一挥,把银子放在桌子上面。小二拿过银子,看南羌的走路姿势,还是觉得眼熟。</p> 日落黄昏,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街边两边的灯笼摇晃。</p> 南羌跟怀清越走越远,走到郊外,怀清一路沿着小路往前面走去。</p> 走了约小半个小时,南羌越走,越觉得犯疑惑。</p> “这鬼市怎么这么偏僻??荒郊野外,连个人影都没有。”</p> “要是开在繁华处,那还叫鬼市?”</p> 南羌走了半柱香时辰,怀清停下脚步:“到了。”</p> 南羌抬起眼睑,不远处,一座高楼拔地而起。</p> 荒郊野外的这座高楼显得格外突兀,外面冷冷清清,门口挂着一个白灯笼这么看,更像是凶宅或者鬼屋。</p> 怀清一眼看破南羌心思:“不然怎么叫鬼市。”</p> 也是,要是换成普通人在荒郊野岭外,看见这么一座渗人的屋子,估计早就吓得腿软了。</p> 一路向前走,怀清在门口敲了门三下,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老妪。</p> 南羌在想,这鬼市里的人是何方神圣,鬼市以集出名,南羌微微理解其中含义。</p> 南羌失神间,老妪声音沙哑道:“两位有何求。”</p> 老妪声音空幽,南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p> “问事。”怀清道。</p> 怀清掏出一块令牌,老妪看了一眼,没说话,让出一条路来。</p> ?</p> </p> 正文卷 第299章 鬼市 正文 第299章 鬼市 在进去楼门前又被一个相貌妩媚,身姿妖娆的女子迎进一楼,又迎了上二楼。</p> 一楼堂坐上的人纷纷投来打量的眼光,只见眼前的二人衣着实在是寒酸</p> 长像女的貌似天仙男的气宇不凡。可这长相在鬼市里竟然过。莫非是外边来的什么了不得的人,可看这衣着打扮又不像是。</p> 鬼市共有四层楼,每层楼里都暗沉沉的,每一个房间门口都挂着一个牌子。</p> 上面写着每个需求,按照每个人不同的需求,对照牌子进里面的房间。</p> 一楼是江湖人士商贾之人聚集地,一般都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及得得了一方势力的江湖人来问事,或者求事。</p> 二楼则是,王孙贵族,可以号令一方江湖人,以及富可敌国的商贾,这一层的关系自然又复杂许多。</p> 三楼,是有特殊事的,特殊人物。</p> 四楼,听说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人上过四楼。</p> 怀清压低声音一边跟南羌解释。</p> 路径二楼,又迎上了三楼,这二楼做的都是身份高贵之人,自然不会议论些什么,可那眼神却是各怀心思的,</p> 在二楼中间站着一名黑衣女子,看了看怀清影又瞧了瞧南羌的身形。</p> 随后像是一阵风一样,进了一个房间里头。房间里面也没有开灯,人就像消失了一样。</p> “这里跟百腾阁有什么不同?”南羌问道。</p> 要是都是有求必应,那跟百腾阁有什么不同。</p> “当然有不同。百腾阁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鬼市则是一物换一物。你进去了,不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消息或者物件。”</p> 上楼后,看见一名美艳的女子。长得是妖娆至极,说话也娇媚,但眼神却冷冰冰的,看着让人有点不适。</p> 南羌看着门口上的牌子:“问翁”</p> 南羌眯了眯眼睛:“进去吧。”</p> 两人一进去,屋里就一阵阵阴风吹背。</p> “二位可是带了什么信物?”</p> 声音不知道是从哪传来的空荡荡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p> 南羌看了一下怀清:“信物自然是有,但我问的你能知道?”</p> 南羌有点困惑,她们何时有信件。</p> 暗处的人眼色变了变,随即笑道:“若是有信物拿出来瞧瞧便是。”</p> “可没提什么信物。叫你当家的来,自然是有交代。”</p> 随后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退下吧。”</p> 女子听完作揖退了下去,一身素绿的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p> 南羌看着眼前的男子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肤色也是比自己只是暗沉了些,但还是白皙的,眉目如画,身高七尺,长得像个画中的人。</p> 那人浑身上下阴森森的,不像是人。</p> 南羌看得入迷,只见眼前男子请了请,怀清坐了下去。</p> 看着南羌丢魂似的,怀清轻轻敲打一下,回过神的南羌笑了笑,坐在怀清身旁。</p> “公子姑娘今日又可有携带以表身份的物件。”</p> 南羌看了看怀清,怀清拍了南羌手背,然后掏出一块玉佩,男子见到玉佩,拿来细细观看。</p> 男子摇了摇头。</p> 怀清瞳孔收紧,眉头怀清了一下又恢复过来。“你看清楚了吗?”说话的语调极冷。</p> 南羌是没见过这般的李则承。从昨晚的事一直如今,似懂非懂。</p> 男子见怀清面色如霜,明明只是看起来刚及冠的男子,怎会有这般骇人的气质?</p> 男子拿起玉佩认真地看了看。看清上面的花纹突然面色大变。</p> “问完以后玉佩归我。”</p> “鬼市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p> 怀清研究这块玉佩研究了这么久,总算是研究出它的用途。也没有白费自己在宫里中把它偷出来。</p> “最近变挺会有什么大的变故?”</p> 男子面色凛然,一五一十的道出缘由:“淮南王,必死。”</p> 南羌浑身颤抖,神情变得不自然起来。</p>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南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p> “无凭无据我们凭什么信你?”</p> “朝堂已经容不下南淮王府,曾经与南淮王府相互往来的靖远王,现在也选择了弃车保帅。南淮王回南淮王府途中,必然会有人中途绞杀。”男子清脆的开口</p> “你的意思是靖远王会派出人去杀南淮王?”</p> 怀清本来只想知道朝廷,现在的动向,可怎么也不知道会问出这样的东西来。</p> 男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要杀南淮王的不是靖远王,靖远王现在只是不再庇护他。有人向百腾阁买了南淮王的命,而且下的是死命令。</p> 南淮王一死,朝堂上各种势力,自然会重新划分。”</p> 南羌笑了笑,笑的不明,怀清自然猜不出她心里的事。</p> “那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给百腾阁钱财要他一定要了南淮王的命。”</p> “不知,也查不清。”男子道。</p> 南羌眉头颤动,心情久久不能平复。</p> “知道的都说了,问完了就走吧。”</p> 后面的人应声而出,一改妖媚形态,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又对南羌和怀清梁毕恭毕敬,</p> 南羌像是丢了魂一样自己怎么走出鬼市楼的都不知道。</p> 南羌看着四周破烂不堪,此时天刚黑。南羌心里像压着被喘不过气来。</p> 两人离开后便走回客栈,一路上,怀清不多说,南羌始终眉头紧锁。</p> 回到客栈后南羌拿起一个被子,</p> “这鬼市的人对我们虽是客气恭敬,却多有隐瞒。臭道士,你觉得他们说的话可信吗?”</p> 怀清拿过南羌手中杯子,看着南羌说:“那你可觉得有何不妥之处?”</p> “我能想到的不妥之处。”</p> “听说鬼市里面打探的消息,不离十都是真的。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也没必要说谎。”</p> “还有呢?”</p> 怀清思索片刻:“怕不是空穴来风。”</p> 南羌心里一下变得焦急万分,把怀清退出门外,自己大步地往屋子外面走去。</p> 怀清不用猜也知道南羌这是要去哪。</p> 南羌一路走到百腾阁门口,怀清拦也拦不住。</p> 南羌到了门口,又转头离开,南羌回到宅子,搬来一堆火药。</p> 这些火药都是当初偷偷摸摸在豫王那弄来的。</p> 怀清拦着南羌:“这里是京都,你把百腾阁炸了,肯定惊动上面的人。”</p> “今晚,我跟百腾阁不是他亡就是我亡。”南羌语气十分认真。</p> 怀清刚想说什么,拉扯间,南羌点了怀清的穴,怀清昏了过去。</p> ?</p> </p> 正文卷 第300章 讨命 正文 第300章 讨命 二更天,南羌束起头发,拿着长鞭到了百腾阁门口。</p> 南羌到了门口,门口外面的小厮颤颤紧紧的站在一边。</p> 花奴花枝招展地走了出来。侧身让南羌进,花奴目光从南羌上下打量着。</p> “怎么你们百开门做生意,这是有生意送上门来,你们还不做了?”</p> 南羌将一大袋银子央到桌面上。花奴忍着一口气敢怒不敢言。</p> “不知道三小姐今天来是做什么生意。”</p> “你管我。”南羌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你们这种小虾米也敢接我的生意。”</p> “你!”</p> 南羌没留意到花奴的目光,左右看了看,指着放在最边边那张,看起来花纹雕刻得十分精细的凳子。</p> “把它搬过来,我就要坐那张凳子。”</p> “上楼上雅间吧。”花奴说着。</p> 南羌翘着双手,不理不会。铁定要做那张凳子一样。</p> 花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厮旁边的小厮把凳子搬了过来。</p> 凳子刚搬过来,南羌脸色倨傲的走开:“我现在想想还是上楼吧。”</p> 花奴眉头一皱,脸上那深深浅浅的疤痕显得面目狰狞。</p> 南羌上了楼,二楼上的人纷纷投来目光看着南羌。</p> 一边的小厮默默地上了茶酒点心,就退了出去。</p> 花奴一步窜起,站在南羌跟前,纤细的双手趴在桌面上。伸长脖子怒目瞪着南羌道:“你今天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有什么主意。”</p> “笑话,你们就打开门做生意,我上来喝点茶怎么了?我之前也是来过你们这里吃素菜的。不是说你们这里的素菜一绝吗?那就上几个你们这里的招牌菜。”</p> “你是来吃菜的?别……”</p> “我当然是来吃菜的。”南羌打断花奴。</p> 花努力,双手的指甲都要嵌入肉里面。</p> “要是来吃饭的恕不招待。”</p>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p> 南羌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站起来,时,旁边的人也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p> 没过多大会儿,南羌把一快金条拍到桌面上:“让你们阁主见我。”</p> “想见我们阁主,三小姐是想要问些什么吗?。”</p> “我想问些什么关你什么事。”南羌还继续呢喃:“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一脸的疤痕多么吓人。这大晚上的出来晃悠也不怕别人以为是见鬼了。”</p> 花奴刚刚一直在极力隐忍,南羌三言两语就把她的怒气挑拨了起来。</p> “你别不知好歹,这里是百腾阁。”</p> “这里要不是百腾阁,我还不进来了。”南羌翘着二郎腿。</p> “去把你们格主叫出来。”南羌声音变了变。变得有些严肃。</p> “我们阁主,哪是你想见就见的。”花奴撕破了脸皮旋即换了一副面色。</p> 花奴阴沉着脸,面色很是不好。南羌看着花奴还有两三步就要转身拔剑,一个丫鬟突然进来。</p> 外套抬头看向南羌,迎着南羌的目光又低头看着花奴,附在花奴耳边轻轻呢喃。</p> 也不知道丫鬟到底在她耳边说了一些什么,花奴圆瞪着眼,一张脸惨白如纸。</p> 花奴嘴唇哆嗦:“就算你进来了,我也不会让你踏出这个门。”</p> 南羌这是不屑笑了笑:“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你们百腾阁一向看着钱,我有的是银子。”</p> “那看看你还能风光多久。”花奴目光变了变。</p> “这世界上哪有常青树不倒的。”花奴尖酸刻薄的补了一句话。</p> 南羌心里不安,但还是将所有神色都隐藏在心底。</p> 南羌看着花奴,这句话却是跟旁边刚刚来传话的那个小丫鬟说的。</p> 南羌移步一路上了阁楼,阁楼静悄悄的,灯光昏暗。</p> 南羌被请进一房间,房间里面灯光突然变得亮堂起来。</p> 挡住里面视线的是一面巨大的屏风,南羌刚想走进屏风里面。</p> 花奴伸手就把人拉了下来,南羌面色变得凌厉,花奴看南羌面色,惊恐油然而生。</p> 花奴见南羌抬起手,吓的从嗓子叽了一声,往后连退了两步。</p> 南羌眼睛微眯,她的剑藏在衣袖里,花奴见识过她的厉害。</p> 只要南羌靠半步,花奴就想起那种全身骨头错位的痛感。</p> 就浑身上下的发寒,骨头里都觉得有疼意。</p> “我只是抬个手挠挠痒痒,你这么怕干什么。我又不是会将人生吞活剥的怪物。”南羌一脸笑。</p> 南羌这模样比地狱里面的罗刹还要恐怖。让人胆寒心惊。</p> 跟在南羌旁边的丫鬟小厮已经悄悄往后退了退,就连花奴也不自觉地往后移了一下。</p> “让她进来吧。”屏风里面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p> 花奴即便是在不情愿也要垂首让了让南羌进去。</p> 南羌过去,站到离渊面前,笑吟吟道:“百腾阁阁主,大名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今天第一次见,不过如此而已。”</p> “你,你放肆!”花奴话是怒斥,脸上眼里,却是浓烈的不安与愤怒。</p> 南羌突然从手臂里掏出一把刀,刺在花奴手臂上。</p> 花奴错愕,里面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p> 离渊声音淡淡:“出去。”</p> “阁主?!”花奴又愤懑道。</p> “出去。”离渊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是地狱里浅浅呻吟的恶鬼。</p> 每说一句话虽然轻,但是总让人不寒而栗。</p> “是。”花奴看着南羌,南羌道:“顺便把我停在门口你的那个马车拖进来。我的马儿可是我花重金买回来的,要是在你们家门口丢了,就怕你们赔不起。”</p> 花奴捂着手臂,面色苍白,血顺着她的手臂,染湿了她的衣裳。</p> 地板上全都是殷红的鲜血,没走,几步就有一滴。</p> 南羌眼神冷漠丝毫没有一丝心疼。看着跟前的离渊,也像是看着骷髅一样。</p> 离渊咳了一声,南羌道:“看来阁主的身体不是太好。”</p> 离渊压根就不理会。低着头继续做自己手里的事。</p> “今天你来何事。”</p> “听说你们百腾阁什么都能买,我想要买你的性命。”</p> 离渊嗤笑,声音像是浸泡过冰霜一样,冷得刺骨。</p>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想拿我的性命。”</p> “无冤无仇?”南羌轻蔑戏笑:“那天晚上在阮家大宅的,是你吧。”</p> 离渊眉头一皱:“看来我当初就不该留着你的性命。”</p> “你现在也可以不留啊,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而已。”</p> 哐当……哐当……当……当……</p> 眼前的桌子被掀开,南羌一手掐着离渊虎口。</p> 离渊一手掐着南羌的喉咙,南羌面色通红,脖子里的青筋暴起。</p> ?</p> </p> 正文卷 第301章 逃命 正文 第301章 逃命 离渊一手将南羌抬起,南羌慢慢离地,呼吸越来越困难,越来越急促。</p> “就凭你,还想要我的性命。”离渊满口不屑。</p> 离渊得意忘形的时候,南羌趁他不注意从后面腰带费尽力气拿出一包粉末。</p> 南羌将粉末扔到离渊脸上,离渊闭着双眼,刚想用力快刀斩乱麻,活活把南羌的脖子给扭断。</p> 离渊突然觉得浑身软弱无力,变得头重脚轻起来。</p> 南羌感受到他慢慢松开的手,南羌脚落地的时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气。</p> 南羌转身就去把门给锁了起来,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拿出一条绳索把离渊捆住。</p> 南羌把椅子拖出来些,坐到离渊对面,伸手去揭开他的面具。</p> “果然是你。”</p> “你逃不出这里的。”离渊声音像是嘲笑,语气十分肯定。</p> “逃不出?脚就在我的身上怎么就逃不出去了??”南羌问道。</p> 离渊紧抿着嘴,没答话,眼光里像是能吃人一样盯着南羌。</p> “咱们好好聊聊天如何?”南羌费了好大劲才缓的过来。</p> “说好听的就是聊聊天。说难听一点的,就是严刑逼供。”南羌笑道。</p> “难不成你还能在这里把我杀了。”离渊两只手紧攥着椅子扶手。</p> “是你杀了我师傅?为什么要杀他?”南羌接着问道。</p> “跛脚七?”离渊风轻云淡吐气如兰:“原来他是你的师傅。”</p> “我没杀他,杀他的是你。是你让他牵扯进来,深受其害。你口口声声说替他报仇。你难道不是他最大的仇人?据我所知跛脚七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娘子是吧?”</p> 南羌喉咙干涩,嘴角微微上扬,不屑,鄙夷……还有愤恨。</p>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离渊是恶鬼,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p> 这个时候特意提起,怕是早就所有事情都知道了,是想让她投鼠忌器。</p> “你觉得,我今天一定杀不了你吗?”南羌舔了舔嘴唇。</p> “你怎么知道我哪怕是拼上性命,也会要了你的性命。”</p> 过份的恐惧,让离渊慢慢惊惧……:“值得吗?”</p> “值……当然值得。”南羌露出诡异的笑容</p>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那我的脾气你该不会一无所知吧。”</p> “我今天晚上就算走不出这里,我一定也会让你去阎王爷那里报到。”</p> 南羌伸手按在离渊肩膀上,离渊顿时浑身抽紧僵硬,明显没有刚刚的轻松。</p> 南羌抬起手,在离渊肩膀慢慢拍了两下。</p> 少片刻,南羌拿起桌面上的冷茶,一下子到离渊脸上。</p> 离渊脸上满是茶叶渣子。南羌一巴掌打掉离渊奇手里的是尖锐细片。</p> 南羌面目突然一变,抓住离渊的头发,揪得他仰起头,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将旁边刚刚煮沸的水灌进离渊嘴里。</p> 离渊连咳嗽都还没来得及咳嗽。面目痛苦的扭在一块。</p> 南羌将水壶扔到一边,怒声道:“说!到底是谁给你命令,买南淮王的命?!”</p>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p> “”离渊看起来不像刚才那样恐惧,反而笑了笑。</p> 那被烫的又红又肿的嘴唇,跟脸上那块腐烂掉的疤痕,尤其刺目。</p> “不说是吧?”南羌笑起来。</p> “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会信吗?”</p> “”南羌从离渊的喉咙往下看着他脖子上的大动脉。</p> 离渊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天盛国国主。”</p> “天盛国国主?”南羌笑问道。</p> “你不信?”</p> “为什么没掩过去?”</p>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离渊目光闪烁。</p> 铁骑面色敛了敛,一声喝下:“带走!”</p> 袁春望看着不远处的南昭,南昭负手而立,一身衣袂轻飘,眼眸里沉着镇定,铁骑在南昭跟前双手抱拳,南昭无言点了点头。</p> 春棠居,长宁公主手里拿着小吊炉,小吊炉上的仙鹤栩栩如生,精细小孔里冒着白烟,白烟在屋子里慢慢飘荡开来,屋里弥漫丹丹芍药香。</p> “公主,郡主来了。”慕嬷嬷迈着轻步走了进来,长宁公主将小吊炉放到桌面上:“知道了,让她进来吧。”</p> 近八月,屋外蝉虫鸣叫不如六月聒噪,照在台阶上,门外两个小丫鬟站在阴凉一边,看见南昭轻轻叫了一声:“郡主。”</p> 南昭摆了摆手,衣袂跨过门槛,慕嬷嬷随后从屋里出来,微微福身,处了门口看了一眼,两个小丫鬟就识趣退出门口,走到不远处守着。</p> “走了。”长宁公主淡淡道。</p> 南昭走了上去,坐了下来,端起茶碗:“走了。”南昭一顿:“铁骑亲临上门。”</p> 长宁公主眉心一拧,随后慢慢舒展开来:“靖远王始终下了这一步棋,你父王母妃不日便能回南淮。”</p> “祖母这话是?”</p> 长宁公主长吁短叹:“要不是靖远王,谁能将一个密谍司司首轻而易举带罪在身,如今朝廷,豫王死了他曾经那些旧心腹就是寻求庇护的无林之鸟,江北治倒了,你说朝廷那些臣子们何人欢喜何人愁。”</p> 南昭沉吟须臾:“靖远王所为,为的是大周江山。”</p> “身为臣子哪个口里不是说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替君主分忧,哪个又说自己有私心。赵载为的是自家天下,这样的君主,若是身体康健,兴许也是我大周之福。</p> 只是,他能撑多久,我这把老骨头又能撑多久,昭儿,我南淮安稳多年,眼下局势,杀豫王,杀江北治朝堂,后面一群人窥觊许久的人伺机而动,恨不得取而代之。我已经写信去京都,叫人此事结束后,将羌丫头带回南淮。”</p> ”密谍司司首空缺,陛下必然会让人补上司首一职,袁春望如今涉罪,严淞与丞相私交慎密,严淞手下罗海密谍司掌使,孙女查到他与靖远王府和丞相府一直暗有联系。”</p> “中枢小侍郎丘克功,骏州刁之大,虞城邢先甲,京都禁军都统之弟单日云都能与严淞争一争,靖远王自然会选一合适之人,那人不一定是忠臣,但定是可为他所用的人。”</p> “选臣不忠,必然留下无穷祸害。”南昭道</p> “臣子忠不忠,取决君主如何看,由陛下说了说。”</p> 京都大牢里,罗海解开铁链,南羌与怀清眼睑微抬,欣长睫毛微微颤抖:“这是?”</p> ?</p> </p> 正文卷 第302章 不辞而别 正文 第302章 不辞而别 南羌回到宅子,眨眼间白芷就收拾干净屋子,背着包袱,南羌看着微微透着光的房子里,有一丝歉意。</p> 白芷在旁边低声道:“小姐,走吧。”</p> 白芷站到南羌旁边,微微皱眉道:“再不走又走不成了。”</p> 只有南羌他知道今天是一定能走成的。</p> 大街上面还敲锣打鼓的声音,百腾阁走水的是闹出了不小动静。</p> “我知道。”南羌面色有些不愉,白芷也不知道南羌为什么突然走得这么急。跟道士连道别不说一句。</p> “我知道,小姐是为了道长好。只是小姐,王爷和王妃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要是小姐现在还犹犹豫豫,分不出轻重,那到时候赶不回去。小姐一定被王爷打死的。”</p>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p> “我也想。”呵笑了一声。</p> “小姐。”白芷同时长舒了口气,看着南羌毅然决然的离开的背影,白芷马上跟了上去。</p> “小姐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反而要骑马,我们就算是赶路也不是这样赶的呀。”白芷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抹了把汗的样子,紧紧的抱着南羌后背,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来马背。</p> “安静些!”</p> 白芷也只好闭嘴,不敢再多说半句话。</p> 一路走了约小半个时辰,南羌汗流浃背额头上挂满了,细小的汗珠。</p> 汗珠不断顺着脸颊滴到马背上,白芷早就虚脱了趴在南羌身上。</p> “小姐,不能再跑了。”</p> 南羌跳下马背,刚好不远处有一家客栈。南羌把马绳扔给了门口的小二。</p> 南羌就坐在外面,把口袋里的银两一放:“去把你们最好的马拉出来。”</p> “</p> 小姐,还要继续赶路吗?”</p> 白芷一只手平摊出去,脸上苦兮兮的。</p> 这一晚上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她家小姐脸色一直黑沉着,双眼里甚至冒出杀气。</p> 白芷对这种神情再熟悉不过。南羌动了,杀心的时候就是这样子。</p> “去找掌柜买几个馒头,带上一些水,继续赶路。”南羌声音极低。</p> 白芷看到南羌那样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p> “小姐,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 “快去!”南羌有些不耐烦语气有些烦躁。</p> 白芷低着头,看着自己扬起落下的长衫,一双手拽了拽。迈着小步,只急忙忙地跑去了里面。</p> 等馒头茶水都拿了出来,小二也拉着一匹黑马走了出来。</p> “这位公子,这可是我们客栈里最好的一匹马。”</p> “我要了。”南羌说下这句话,扔下一枚金锭。</p> 小二还没来得及开口,南羌就跳上马车扬长而去。</p> “小姐,一匹马那值得这么多钱。”白芷看沉默了好一会儿,一句话没说出来,随后白芷只叹了一口气。</p> 夜里,挂在各处的灯笼,宛如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挂的到处都是。</p> 南羌在大街上穿梭而过,还能听清楚杂耍说书等叫卖声。</p> 从那密集的人群里,此消彼伏的叫好声不断传进耳朵里。</p> 白芷靠在南羌的背上,走一路看一路,出了皇城,三更的打更声已经响起。</p> 白芷打了个呵欠,南羌突然拉住马绳,马儿一声惊叫。前蹄离地,白芷吓得一个激灵瞌睡虫全都跑了。</p> 惊魂未定的白芷只听见南羌居高临下地看着路边上走过的一个农夫问道:“有近点的路去虞城吗?”</p> 农夫像是受了了不小的惊吓,连说话都结结巴巴地变得不利索起来:“有,从前面那个分岔口走向小路。然后一直往南走,走到南边那里有一个土地庙,土地庙在西走,这条路是最近的路。”</p> “谢了。”南羌将一袋银子扔了下去,农夫结果那一袋银子有些发蒙。</p> 一路跑到天边快泛白的时候,白芷已经是睡着了。</p> 南羌看到一处落脚的地方,想着在里面歇一歇。</p> “小二,来一壶酒还有几个素菜。”南羌面容有些疲惫。</p> “好嘞。”</p> 白芷现在总算是有了一点精神。一路上在马背上颠簸。胃里难受的紧。</p> 坐在对面桌子的人目光不安分的打量着南羌。</p> 南羌一心想着赶紧上路,压根就没有看。白芷倒是注意到了旁边的目光。</p> 白芷伸出胳膊肘碰了一下南羌,给南羌使了个眼色。</p> 南羌压根就没有心情去理他们。等小二拿来了酒菜。</p> 南羌只是低声说了一句:“赶紧吃,吃完赶路。”</p> 南羌刚吃饱,放下银子。还没走了没几步,对面走来一个长得十分彪壮的大汉。</p> 大汉突拿出一把大刀拦着南羌,凶神恶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要去哪里?”</p> 南羌立刻顿住步,戒备看着大汉。</p> “小爷今天没有功夫陪你们玩,识相的赶紧让开。”</p> “你他奶奶的,竟然敢跟我侯熊这么说话。”</p> “大哥!杀了他!看他刚刚出手这么阔绰,身上一定有很多银两。”</p> 后面的人刚喊完,南羌就伸手去把那个大汉的手指头活活给掰了:“敬酒不吃吃罚酒!”</p> 大汉痛苦的叫声,引来后面的人纷纷砸了,自己手上的酒。</p> 酒坛子砸在地上,坛子粉碎,酒扑溅了一地,酒香味飘逸在空中。</p> 南羌如离弦的箭一般,直扑上去,反手就将带头的那个人匕首夺了过来。</p> 不懂那个人反应过来,匕首已经刺进一只眼瞳。</p> 大汉无法压抑不叫出声,一声惨叫过后后面的人反应过来,一群人扑了上去。</p> 南羌将匕首拔了出来。匕首上还沾着殷红的鲜血。南羌一脚踹在当头扑过来人的裤裆里,</p> 如疾风一样上去夺过了刀,手握大刀一个转身,就把人脖子都抹了。</p> 南羌手里拿着一个酒坛,一个酒坛直接砸到那个人的头上。</p> 南羌手里的酒坛子刚刚砸出去,从头上拔出几根银针,银针迅速飞了出去。</p> 不一会,前面的人全都倒地,南羌将手里的大刀插在地上。</p> 后面的人像是不要命一样,闭着眼挥刀砍向南羌。</p> 南羌一个闪退,避过迎面而来凌利的刀锋,手里的剑划过杀匪的脖子,殷红的鲜血见撒溅在南羌的脸上。</p> “想要命的,赶紧滚。!”南羌一手抹去脸上的血。</p> 南羌双眼冒煞气,宛如从地狱里爬起出来的罗刹。</p> 后面的人急急爬起来,刚刚被戳瞎了眼睛的那个大汉:“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p> “赶紧滚!”南羌将手里的刀用力一甩,锋利的刀割断了他的几根发丝。</p> “好!我们熊风寨是不会放过你的!”</p> ?</p> </p> 正文卷 第303章 正文 第303章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p> 南羌也不多费口舌,直接拿起剑,手里的见一转动,我也在前面的人,后退几步,面色霜寒。</p> “我不会放过你的。”带头侯熊捂着鲜血淋漓的眼睛。</p> 白芷从凳子下面站了起来,脸上的恐惧慢慢消散。</p> 白芷看着南羌胳膊有不少的血渗可出来,忧心如焚道:“小姐,你受伤了。”</p> “只是胳膊上划了一刀,小伤不要紧。吃饱喝足,赶紧上路。”南羌一边说着,一边出来,把桌面上的长鞭拿走,往马厩里走去。</p> “小姐……”</p> “叫公子。”</p> “公子,要不我们再歇一会儿吧,你手上的伤也要处理啊,这万一不小心发起热症,赶路可就不好了。还不如现在歇一下,处理好伤口。”</p> 南羌停下脚步,白芷这张嘴可是出了名的乌鸦嘴。</p> 但凡她口里说出的话,不离十都会慢慢成真。</p> 南羌往回走坐在凳子上面:“去找掌柜开一个房,烧一壶水上来。”</p> 南羌在屋里将这件衣服脱去披了一件外衣。</p> 白芷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提着一大水壶进来。</p> 白芷将滚烫的水倒倒盆子里面,小心翼翼地烫了烫手帕。</p> 白芷小心翼翼地替南羌擦着,伤口周围的血早就凝固成为血痂。</p> 白芷看着伤口:“还好,这次伤得不深。还差一寸就伤到了上次的伤口。”</p> 白芷脸上露出庆幸的笑意,递了杯热水给南羌,蹲在南羌面前,低低问道:“小姐,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p> 直觉告诉白芷,南羌肯定是有重大的事瞒着她。</p> 南羌这么着急赶回去,白芷拧眉:“难道是王府出了事?”</p> “将你那乌鸦嘴闭上。”南羌接过温水,捧在手里,茶杯的温暖,让南羌微微恍然。</p> 这赶路赶了一夜,怎么可能不累。</p> “真的是王府?”</p> “嗯”南羌抬了抬胳膊,声音有点低沉。</p> 南羌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你的伤口。胳膊被刀划了一刀,伤口虽说很浅,但也会影响赶路。</p> 南羌吞了一点粒解毒丸,白芷将药粉倒在门口处</p> “小姐要是疼可以说出来。”</p> 南羌眉头一紧:“这点小伤疼什么疼,赶紧收拾完,赶紧上路。”</p> “小姐你经常说这话不吉利。哪有上路的,说的是赶路。”</p> “嗯?”南羌闷声。</p> “这会儿真的走不动了。要不我们都先歇下吧,歇一会。</p> 等过一个小时再赶路?小姐我真的走不动了。”白芷委屈巴巴看着南羌道。</p> “况且我们走的是近路,这比官道要近一天的路程。”</p> 白芷见南羌捧着茶站起来,忙跟着站起来问道:“小姐,如何?”</p> “那就歇两个时辰。”南羌看着白芷,她的脸上也早已经倦容满面</p> “好勒。”白芷一脸干笑。赶紧上前把床铺被褥都铺好。</p> 她就是心疼南羌,赶了一夜的路,刚刚受了伤,现在难得能歇下来。</p> “我再去打点水来!”</p> “不要乱出去,刚刚那群人一看就是这里的地头蛇,来头不小。你要是出去碰见他们免不了要吃亏。”</p> 南羌一边说,一边挥着手,示意去睡一会儿觉。</p> 南羌一碰到床就睡了下去,两个时辰就起来了。</p> 白芷还以为他一睡就能睡到天亮,白芷眉头微微皱了起来。</p> “伤口没肿,也没热症,看样子刀上没抹毒。”</p> 南羌显然是有些后怕。</p> 南羌心里松缓下来,进屋包扎了一下,伤口又换了一件衣服。</p> 白芷弄了满桌子酒菜,在南羌休息的时候。白芷可谓是忙前忙后。</p> 人刚刚坐下来准备吃早饭,南羌这一桌子的酒肉顿时索然无味。</p> “小姐,你不吃一口垫垫肚子吗?!”</p> “不吃了,一碗汤等会就赶路。”南羌道。</p> “哦。”白芷这时候也不得不点头。</p> 南羌坐上马背没敢停下来,一路狂奔,绕个圈子,</p> 一个偏僻的小城,城门楼有个更夫蹲在大路上走着。</p> 南羌停了马,刚想问路,打更人就道:“公子,前面的路是很险峻的。而且前面不远处就是悬崖,这天慢慢暗下来了,你赶路得小心一下。”</p> 南羌还是没敢停,路过小城,看着看热闹的人多了,南羌牵着马一心想穿过人群。</p> 手里握着长剑,手臂上的血顺着长剑一路滴在地上。</p> 金色的剑柄上黏糊糊血淋淋一片,那阴柔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p> 黑头壮汉看着天就快亮了,心急如焚,带着几个心腹策马急奔出府。</p> 就在竹林里,黑头壮汉碰见被围着追杀的南羌。</p> 马蹄惊叫刺破蒙蒙亮的天空,黑头壮汉看着南羌从头发顶上拔出几根钢针,黑头壮汉目光寒冷。</p> 黑头壮汉拔出长剑跳下马,杀了进去。</p> 南羌看见黑头壮汉,头一次觉得他是这么顺眼。</p> 南羌精疲力尽,最后看了一眼白芷,白芷一跃而起,两人坐到马背上,策马奔腾离去。</p> 黑头壮汉跳上另外一匹马,一双令下:“其余人在这里,一个都别留活口,你们两个跟我走。”</p> 南羌小腹疼痛剧烈,南羌贴在白芷身后,大汗淋漓面色惨白。</p> 白芷回头看了一眼南羌,南羌虚弱道:“我没事,快回密谍司。”</p> 南羌浑身发软发烫,白芷咬着牙,马儿刚跑不久被什么绊倒,白芷一手揽着南羌的腰,落地时警惕的看着四周。</p> “看你们能跑哪去。”</p> 南羌循声看去,小娘子迎风而来,一身粉色薄纱衬得身姿曼妙,在林子里宛如万绿丛中一红。</p> 小娘子手持利剑,南羌连连后退。</p> “你们百腾阁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你这么一个娇艳欲滴的小娘子来,你死了,这百腾阁还有哪个能拿出来撑门面?怕是你们百腾阁那些熟客们都不去,百腾阁损失不少啊。”</p> 南羌嘴贫道,小娘子面色一变,南羌提起脚边的泥沙,小娘子一个后仰翻。</p> “不想死的赶紧滚,今天我可没有功夫跟你在这里耗。”</p> 小娘子闻言:“事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p> 南羌抽出长鞭。朝着小娘子腰间甩了出去。</p> “臭小子!”南羌一声呵下,白芷吃着剑从后面偷袭去。</p> 南羌趁小娘子一分神,长剑啪的一声打在小娘子的脸上。</p> 小娘子闷哼一声,反而回了神,抽出腰间的丝带,丝带朝着南羌飞去。</p> 南羌祭出长鞭,将小娘子的丝带紧紧地纠缠在一块。</p> 南羌用力一抽,小娘子从半空掉在地上,南羌拖着走了好几步。</p> 南羌一跃而下,整个人压在小娘子身后。</p> “今天在阮家杀我们的人,是不是你们百腾阁的人?穿素色衣衫的那个人到底是谁。”</p> 小娘子面朝黄土,许久不语。南羌心里像是有一道无名的火在上蹿,上次师傅的痛意还有恨意全都从眼星子里迸了出来。</p> 南羌手指灵活的在小娘子身上游走,手指所到之处,小娘子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了下去,疼意不断地从肉里钻进骨头,又从骨头里传遍四肢百骸,小娘子哀嚎不断。</p> 南羌手腕不停的扭转,在小娘子的手腕骨用力一顿,只听见骨头清脆的响声。</p> 南羌捏着小娘子头颅,低身附在小娘子耳边:“想死?我一定会好好留着你的命,让你受尽千刀万剐,让你生不如死。”</p> ?</p> </p> 正文卷 第304章 截杀被困 正文 第304章 截杀被困 清晨的南淮王府,南淮王府家书到南淮王府门前,送信小厮报了一下,王府小厮急忙忙把信送了去春棠居。</p> 这时候来信,一定是有要紧的事。眼下南淮王已经启程归南。这信应该就是南淮王写回来的家书。</p> 梁伯听闻,撂下手头上的功夫,一路小跑到去了春棠居,半句碰见灵苏,又追着灵苏后面跑。</p> “丫头!”梁伯那大黄牙露出来,神色激动追了上去。</p> 小厮趁机急忙忙溜了,就怕梁伯逮住他就追三问四。</p> 梁伯呆滞片刻,回头一看,两边不近,眉头一蹙,追了上春棠居那。</p>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ei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p> “信呢,是不是王爷寄回来的,还是三小姐?”</p> 慕嬷嬷正出来,越过梁伯,语气冷淡:“要紧事,别一天到晚在哪上蹿下跳,老不正经。”</p> 梁伯面色微妙:“要紧事?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p> 慕嬷嬷倏尔一变:“能有什么大事?这一天天的。”</p> 慕嬷嬷急忙忙离去,梁伯坐在亭子里,看着手里那片橘黄树叶。</p> 慕嬷嬷进了长宁公主屋里,长宁公主正闭目养神,但气氛有些凝重。</p> “公主。”</p> 长宁公主略略一惊:“嗯?”</p> 慕嬷嬷牵强一笑,“公主有烦心事?”</p> 长宁公主看了一眼慕嬷嬷,眉头更深:“心里不大舒服。”</p> 慕嬷嬷将书信递了过去,长宁公主拿起来细看:“快,快拿着这块令牌,加急去护送王爷回南淮!”</p> 慕嬷嬷哪看过长宁公主这样的面色,长宁公主面色惨白。</p> “公主。”慕嬷嬷担心道。</p> “快去!”长宁公主握紧手掌心,用力锤了一下桌面。</p> “婢子这就去。”</p> 慕嬷嬷不敢踌躇片刻,桌子上熏炉香烟袅袅,长宁公主面色由白转红。</p> 外头风吹进,放在桌面的书哗哗声一连翻了数页。有一些还飘落在地上,显得有些狼藉。</p> 今日的风,格外凉快。长宁公主的心里却如火烹油。</p> 长宁公主看着桌面上的平安扣:“羌丫头,羌丫头……”</p> 南昭闻声赶来,慕嬷嬷拿令牌这么大的事,自然瞒不住南昭。</p> “祖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p> 长宁公主面色苍白如纸:“羌丫头信中说,你父王在回京途中怕是有难。”</p> “羌儿,羌儿怎么知道的。”</p> “信中说,她是在鬼市打听到的。鬼市得来的消息,十有都是真的。”</p> “鬼市都知道,怎么我们这里一点风声都没有。”</p> 长宁公主叹了一声:“但愿是其中一二假的。”</p> “那羌儿呢。”</p> “羌丫头……”</p> “父亲母亲走的是官道吗?”</p> “是走官道。我已经让人拿了令牌去调动一路暗卫。要是赶得及,你父亲母亲定能平安归来。”</p> “祖母,到底是谁要杀父亲,靖远王?”南昭说出后,连自己都不信。</p> “不可能……靖远王怎么可能杀父亲。”</p> 长宁公主显然也是还没想出是谁……</p> 没有月色,天昏昏沉沉,天亮后看着黑云压下来,远远看去,死寂一片,狂风吹的树枝唰唰做响。</p> 不一会,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水冲刷破屋瓦片声音,打在瓦上声音嘀嗒声。</p> 破庙里四处漏水,雨水滴在南羌脸上,南羌惊醒过来。</p> 南羌躺着,耳听八方,突然坐了起来。</p> “过了多少个时辰了?”</p> “小半时辰。”</p> 南羌拿起一边的长剑,白芷惊呼:“小姐,去哪?”</p> “赶路。”</p>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手臂还有伤。”</p> 白芷眉头打颤抖,她吞了一颗解毒丸,面色凛然。</p> 密密麻麻的雨水打在南羌脸上,砸得南羌脸上生疼。</p> 白芷缩在南羌身后,衣裳湿透。</p> “小姐,那就是虞城官道了。”白芷扬声,声音被雨水吞没。</p> 南羌一路狂奔,进了官道,雨越下越大。</p> 马蹄踏在水坑上,溅起一水黄泥巴,南羌拉着缰绳,视线模糊,眼睛发疼。</p> 南羌到了偏僻关口,听了一阵厮杀声,南羌心里一紧,加快步子。</p> 南羌在白茫茫的雨里,看见一群人在哪,呻吟声,刀剑声,哀嚎痛哭声。</p> 南羌赶到时,看看缩在角落满眼惊恐看着步步紧逼的一群人的婆子丫鬟。</p> 还有一直抵死守在马车旁边的顺慈,兵马凌乱,南羌看着她那父亲,被一群人围剿。</p> 南明崇手里握着大关刀,南羌看着那一群身穿玄黑色衣服的人。</p> 一个个阵列有规律,手里拿着尖锐长枪短剑。</p> 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山匪,反而更像是军营里的骑兵……</p> 南明崇手握长刀,起身时,衣袂撒出不少水珠。</p> 大刀一落一压,前面的人纷纷倒下。</p> 白芷看着心惊胆战:“小姐,是王府的马车吗?”</p> 白芷突然明白,为什么南羌一路记着赶来……</p> 她还留她在客栈……耽误了时辰……</p> 白芷还来不及愧疚,南羌反手将白芷扔下马“要是情况不好,赶紧跑!”</p> 南羌抽出长鞭,眼里冒着火,一路长驱直入进了人群。</p> 南明崇看着突然杀进来的南羌,南羌一身男儿的装扮。</p> 看到南羌长鞭时,南明崇怒斥:“羌儿?!”</p> 南羌哪有空理南崇明,骑着马,只杀上去。</p> “快走!”</p> 南羌握着长鞭,半空腾起时,拔出头发里的钢针,衣袂落下,坐在马背上挥着长鞭,一扬长鞭,四周围的人全倒地。</p> 南崇明本来就有些功夫在身,多么带兵打仗,熟读阵法,找出最弱的突破点,两人一东,一西杀了出去。</p> 蜷缩在地上的仆人瑟瑟发抖,眼里绝望的看着南羌背影</p> “三小姐…”</p> 马车里的宋青栾豆大的泪簌簌,在脸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嘴唇发紫,面色苍白,嘴里哽咽不断。</p> “羌儿?……”</p> 顺慈面色苍白:“王妃,三小姐来了。”</p> 大雨滂沱,往那边一站的人黑漆漆一片,压根看不清他们的神色。</p> 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南羌强打着精神。</p> 领头男子尾音刚落,身后出来一群握着长刀的黑子人又重新将两人团团围住。</p> 长刀刮在地上,声音刺透耳膜,似勾魂鬼差步步紧逼。</p> 那群黑衣人惊吼一声,南羌手里握着长鞭。</p> 一把短剑从暗处飞疾而来,握着长刀一个男子手里一震,长刀落下。</p> 南羌看大雨茫茫中走出一身影,那人不知是敌是友。</p> 一阵阵雷声电闪,雨越下越大,山上的泥水不断滚了下来。</p> 身后的人涌了上来,南羌握着拳头,擦了一下雨水,一脚踢起旁边的长刀。</p> ?</p> </p> 正文卷 第305章 突出重围 正文 第305章 突出重围 长刀飞快砸向那几个男子,直直插在奔向前面的人胸膛。</p> 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水混着发黄的泥水,天边轰隆隆声不断。</p> 对面的领头一句杀声令下,那些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扑了上来。</p> 南羌握着断剑,退了两步,后来的人杀了进来,南羌看出,那个人是跟自己一伙的。</p> 南羌一跃而起,刚起半空,脚踝被一只有力的手活生生扯了下来。</p> 南羌一翻身,按着男子头,伸出断剑在男子脖子里一抹。</p> 那男子被抹了脖,鲜血喷涌,却也不慌不忙,伸手将南羌拽了下来,按在地上,一阵嘶吼,死死按着南羌,就连最后一刻也不松手。</p> 南羌刚起身,后面的人旋即扑了上来,南羌举起断剑,往男子喉咙处用力一刺,那人才算全断了气,南羌用力一脚踢开。</p> 背后飞来一支冷箭,南明崇长刀一挡。</p> 南羌至今还没有看清楚来的那个人长得是什么样子,只知道他武功了得。</p> 南羌捡起地上长刀,握着长刀,一双手在刀柄松了松,又起身,抹了抹脸上的雨水。</p> 笑声如金属摩擦在地上,沙哑……刺耳……</p> 随后就是脚步声踩在水声的声音,步子沉重,步伐极快。</p> 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南羌闻着弥漫的血腥味,又腥又黏的味道,这味道她不喜欢。</p> 南羌身后的人眼珠子盯着南羌和南明崇,还有那个男子。</p> 南羌大口大口呼吸着,现在才看清楚那个男子的长相。</p> 身材魁梧,面向粗狂,但不得不说功夫实在了得。</p>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p> 男子提着刀,身影一晃侧进人群,刀光剑影交叉响声打锣似的打破无声的沉寂。</p> 南明崇则一路杀了出去,背靠着南羌。</p> 那站着的黑子男子见南羌略胜一筹,吹响了口里的口哨。</p> 还拿出烟火发出信号。</p> 看来他不只是一个人,南羌突然相信在鬼市里听到的那些话。</p> 这一群人就是天盛国派来的……</p> 南羌死神的时候,被人出乎意料的偷袭,在南羌手臂一碰。</p> 南羌暗暗吸了一口气,手臂上的鲜血又不断渗出。</p> 片刻,血渗透南羌衣衫,滴落在地上。南羌痛的蹙眉,从怀里掏出长鞭,一扬长鞭,将那人的人头活活折断。</p> 南羌眼里起了怒意,一挥长鞭鞭策在地,地上水花四溅,响声如爆竹爆裂声。</p> 带男子见状,觉得不妙,从兜里掏出一支哨子,又吹了三声。</p> 男子吹响哨子,哨子声音宛如野鹰婉转在空幽的山谷中啼鸣。</p> 南羌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他们吹响哨子又放信号弹一定是搬救兵。</p> “他们肯定不止,这一群人在这里埋伏着,快走!”</p> 玄黑色的男子永远站在那里。一双幽黑的眼睛盯着南羌,伫立在那不动弹。</p> 男子冷笑:“逃?你们即便是插翅也难逃!”</p> 南羌手指在长鞭柄上敲了敲。南羌将地上长刀踢起来,手里拿着长枪,一把插入那男子胸膛。</p> 地上躺着的尸体横七竖八,血顺着水在黑暗里顺着墙角边上流淌。</p> 南羌拉回马绳,往马车里走去,看了一眼,顺慈已经爬到马车上。</p> 南羌跳到马背上,拿起鞭子,一蹬脚,马车就晃动了起来。</p> 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马车前挂着的灯摇摇晃晃,泥泞不堪的路上全是黄泥水。</p> 顺慈盯着南羌手臂,坐在马背上的南羌面色苍白,一双唇皲裂结块。</p> “快上车!”南羌一声吼叫,白芷抓住马车,跳了上来。</p> 南明崇与男子在断后,南羌只顾着往前走。</p> “三小姐”,顺慈担忧的看着南羌,更多是担忧南羌倒了,这可怎么是好。</p> 马车里传来宋青栾的咳嗽声。</p> 南羌怔怔回神时,南羌已经冲进了人群,随后刀剑声穿入耳里。</p> 过了片刻,南羌看情况不妙,用尽力气的往前面走。</p> 马儿看着前面,突然站在原地怎么也不动,南羌最后用鞭子在马背敲了一下,马一声嘶叫,扬起马蹄,但就是怎么都不愿意往前走。</p> 南羌回头看着离着远的南明区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南羌面色沉了沉,手里绳子一拉,将马绳递给白芷。</p> 南羌一手拿着长鞭,有些体力不支,头晕目眩。</p> 南羌摇摇晃晃要倒下时,一群人前继后扑涌上前。</p> 白芷急得直掉眼泪:“快走啊!快走!”白芷不断鞭打马背。</p> 白芷手中绳子紧握,突然长吁一声,拉紧马绳,轻跃上去。</p> 南明崇举起刀时,远处飞来一绣花针大小的针扎进南明崇手臂。</p> 南明崇将细针拔出,一踢马,马一向上,南明崇突然觉得头晕脑胀,浑身无力。</p> 南明崇快要倒下时,南羌上去扶着。</p> 正当危急时刻,不远处飞来一支支利箭,黑衣人一个个人纷纷倒地。</p> 怀清看着乌漆墨黑的的人倒在地上,鲜血眼红了整条马路。南羌眼眸一紧,南羌跃上马车,将南明崇扶上马车。</p> 白芷看到南羌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哭的跟泪人一样。</p> 一阵马蹄声后,南羌看到一群人奔赴而来。</p> 看到来头的人到了马车前:“王爷,一路上的人已经清除完毕。”</p> 南羌腿脚一软,身子渐渐沉重,昏昏迷迷睡了过去。</p> “太好了。”顺慈露出笑意,松开捂着小腹的手,手里全是鲜血。</p> 白芷这才看到顺慈小腹里有一个伤口。</p> 南羌负伤过重,到了夜里热症不退。白芷忙前忙后,背着南羌进了厢房,替南羌上好金疮药。</p> 次日清晨,南羌醒来热症褪去,身子虚弱无力,打个喷嚏都头痛欲裂。</p> 久雨不晴,空气里弥漫一股霉味与腐烂气味。</p> 南羌醒过来以后看着白芷:“父亲呢。”</p> 白芷坐在那里支支吾吾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p> 南羌眉头一紧,白芷松口:“王爷昏迷不醒,听郎中说好像是中毒了。等会儿我们就收拾东西回南淮。四小姐医术了得,肯定能治好王爷。”</p> 白芷说完,南羌有气无力靠在床榻上,手不停颤抖。</p> 她还真是命不该绝……</p> 南羌轻轻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她是这样回南淮的。</p> 白芷端来一盆温水:“郎中说,小姐你也伤的不轻。得好好休息休息,这段时日都不能舞刀弄枪了。”</p> 南羌失神,敷完了事的应了一句话。</p> ?</p> </p> 正文卷 第306章 三小姐回来了 正文 第306章 三小姐回来了 夏末的天,八街九陌的长淮街道,柳树茵茵,随风飘扬。</p> 大街车马如龙,熙熙攘攘的,两道茶肆酒楼勾栏坊,还有那些耍杂卖艺的,吆喝声叫卖声招呼声喧闹不断。</p> 南淮的长淮街是十年如一日的热闹繁盛。</p> 一阵阵马蹄声起,街道百姓下意识退到两侧,定睛见一抹红罗身影策马奔腾呼啸而过,再仔细看看,那人便是南淮王府的三小姐南羌啊!</p> 那个长淮街小霸王,堪比纨绔公子的小娘们。</p> 街道百姓见飞疾过去的身影,又吃惊又有些畏惧,不同往常,这心底还有一丝丝欢愉。</p> 这都多久没看见过三小姐了,看来三小姐的病是好了,他们还以为,三小姐会一直病下去。</p> 。望着那抹红影奔来,扬起轻尘阵阵,又目送远去,一群人面面相觑,个个习以为常的笑了笑。</p> 南羌一袭朱红衣衫,绾着简单发髻,插着一根鸡血宝石发簪。</p> 一双桃花眼像是闪着光一样,就是双眼下有些乌青,人也消瘦了不少。</p> 站在门口,等了大半天了梁伯看见奔来的南羌,自拍大腿,喜极而泣。</p> “三小姐,老梁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梁伯露出两个大黄牙。</p> 一双桃花眼微动三小姐南羌,顿时觉得疲惫消散了不少。</p> “老梁头。”南羌熟络的勾着梁伯的肩膀:“我那白虎你养的怎么样了?该不会被你养死了吧。”</p> 老梁伯哈哈笑:“没有,我养的肥着呢。那脸,都快比厨房的盆还要大大喽。”</p> 话落,南织与南昭兴冲冲出门:“羌儿。”</p> “阿姐。”</p> 南羌看见南织南昭,眼眶湿润:“父亲……”</p> 这时众人拧眉:“你是跟父亲母亲一块回来的,父亲母亲呢?父亲怎么了?”</p> 南织看了一眼门外:“父亲呢?”</p> “父亲应该是被暗器所伤,中了毒,母亲受惊过度,马车在后面不敢走太快。我先回来,报个平安,织儿,你快去准备一下,等会替父亲母亲看一下。”</p> 南织哪敢耽误功夫,急忙忙回了院里。</p> 梁伯刚刚还笑着,现在脸上焦急如焚。</p> 只有南昭稍稍淡定,南羌去春棠居,先给长宁公主请个安。</p> 慕嬷嬷看到南羌,眼里绕有一丝柔情,随后又铁青着脸。</p> “三小姐回来了,三小姐要见公主,还容婢子进去通报一声。”</p> 慕嬷嬷说完,就铁青着脸转身进去,把门关了。</p> 南羌一回来就吃了个闭门羹。脸上自然不乐意。</p> “这千年冰块。”南羌喃喃自语,慕嬷嬷突然打开门。</p> “三小姐,公主让三小姐进去一趟。”</p> “哦。”南羌倨傲的冷哼一声。</p> 慕嬷嬷摇了摇头,等南羌进去后,关上门,眉头又稍稍舒缓了一下。。</p> “祖母,是孙女忤逆不孝,让祖母担忧。祖母就算打孙女,骂孙女,孙女也不敢有所委屈。”南羌一看见长宁公主就扑通跪了下铺。</p> “真的?”长宁公主扬了扬语调。</p> 南羌抬起眼睑,心里寻思,她也只不过是说一说。</p> 祖母该不会是当真了吧?这要是真打真骂,心里也难受。</p> “祖母……”南羌委屈巴巴的抬起头,膝盖移动,跪到长宁公主跟前。</p> “罢了,你这小泼皮,这段时间也够你吃苦了,怎么还舍得打你骂你。</p> 你这小泼皮,也不过是说两句让我开心开心,真打你骂你,这府里让你拆天了。”</p> 南羌面色一笑,趴在长宁公主腿上:“怎么会,有祖母在,孙女哪有那个胆啊。”</p> 南羌十分亲昵,长宁公主摸了摸南羌的头发丝。</p> “祖母,孙女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想可想祖母您了,每天都想,日思夜想。想的孙女都消瘦了。祖母你看,我这脸,我这腰,我这屁股腚。</p> 还有,我这手臂上是旧疤未去又添新疤,当时可疼可疼了。”</p> 长宁公主脸上露出笑意,长宁公主突然问道:“你父亲母亲如何了。”</p> 长宁公主一看南羌皱褶的眉头,脸色愁苦,就知道大概什么事。</p> “人能回来就好。”长宁公主短短几个字就道出一切。</p> “祖母,父亲母亲的马车,应该要明天才到。”</p> “我知道了,你回来了累了,快去洗漱洗漱,吃点东西,睡一觉。等明儿再到我这,跟我说说京都那些有趣事。”</p> 一阵呢喃细语,南羌出门看见慕嬷嬷这板着脸的黑面神,顿时不高兴。</p> 南羌刚走也没几步,心里打起坏主意:“慕嬷嬷”</p> 南羌建筑慕嬷嬷,慕嬷嬷抬起头,南羌俏皮道:“慕嬷嬷好像胖了不少,这腰身,啧啧啧……”</p> 慕嬷嬷脸上岿然不动,南羌露出笑齿,摆了摆手,走了。</p> 响午过后,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长淮偏巷,南羌一身穿红色衣衫,身姿欣长瘦小,眉目如黛,一双桃花眼眼尾轻扬,脸上的跋扈消沉不少,多了比以前的沉稳。</p> 南羌腰间插着一把短剑,腰间上挂着一条长鞭,南羌昂着小脸,孤傲清高的走在长巷中,路上百姓窥了一眼南羌,又旋即低头,当作没看见一样避开几步,让出一条路来。</p> 到了长淮街道热闹处,这站在一丈远的青楼老鸨远远看见这么一位南羌,只见左右躲不过。手一拍大腿,轻呼:“哎呦喂!这不是三小姐吗,凤儿,彩蝶,小翠快去接三小姐啊,你们这一个个虎头虎脑的,杵在那里干什么?!”</p> 老鸨扭着圆润的腰身,推着一把身段妖娆的花魁,堆着肉乎乎的笑脸迎了上去。</p> 几个小娘子倒是面色一喜,抽身顾不得姿态文雅,一路向南羌奔去,一边绵细叫着:“三小姐,奴家总算是把你盼来了,三小姐都好些日子没来了。”</p> 南羌见浓妆艳抹的花魁一股劲往自个身上凑,胭脂水粉味呛得直蹙眉,看惯了京都城的阮珠,玉娇,南羌看着这一些人确实显得有些姿色平庸。</p> 南羌轻啧一声,还没抽出手来,另外一粉衣女子,又扑了过来,胭脂水粉味,熏得南羌险些吐了出来,南羌一推,把两个花魁女子都推到在地。</p> 两个女子坐在地上,错愕看着南羌,看不清南羌脸上是喜是怒,坐在地上,不敢动。</p> 这老鸨也是不敢动,站在那儿尴尬地笑了,几声:“你们几个没出息的东西,还不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着眼。”</p> ?</p> </p> 正文卷 第307章 三小姐回来了 正文 第307章 三小姐回来了 坐在地上的女子片刻回神,脸上旋即换了一副神色。</p> 后面的人满眼心疼上前扶起两个女子。</p> “给我来一壶酒,几个小菜。”南羌道。</p> 老鸨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连忙点头:是是是。</p> 南羌顺手搂着一个女子,女花魁娇羞笑道:“风公子真是……”</p> 随后,南羌扔了一袋银子给老鸨,老鸨喜笑颜开:“甜甜,桃儿,樱儿,葵儿,花儿,宝儿还不快服侍三小姐。”南羌被一群娇娘簇拥上了厢房</p> 南羌上了厢房,厢房里依旧摆着黄木桌椅茶几,茶几放着紫壶茶盏,点着浓浓醉梨香。美酒与下酒菜美人皆已备齐。</p> 南羌进入房内,见在茶几旁倒着酒的女子面生,目光定了定:“都出去吧。”</p> 南羌双手勒了勒腰间玄花纹腰带,双腿分开,撩起衣袂脱了鞋子,端起一盏酒坐在黄木榻上,南羌心里总觉得有些落寞。</p> 南淮还是那个南淮,只是总觉得缺一点什么。</p> 南羌百无聊赖地躺在床榻上,听着外面的莺莺燕燕歌舞升平,自己拿着一壶酒闷头喝着。</p> 长淮街不通宵禁,半夜酒楼青楼嬉笑琴弦声热闹依旧。街道两边也有吃食的小摊。</p> “听说梨园的凤蝶今晚又唱戏了。”</p> 南羌挑起眉:“凤蝶?”南羌又听见这么号人物突然来了兴趣。</p> 南羌觉有所思,带着半点酒意,微醺熏的走了进梨园。</p> 梨园门口外面涌满了人,个个看看南羌,都下意识的自觉让出一条路来。</p> 到了里面,南羌一听这上座的价钱,大方的放上一袋银子。</p> 把钱袋一扔,豪气道:“我要以一上座,给我家公子沏一壶茶,上一些糕点来。”</p> “我还要酒。”</p> 进了里头,里面还真是座无虚席,南羌见出来一浓妆艳抹,衣穿艳色霞帔的人,脸上抹妆浓,南羌只看清那人一双丹凤眼,如狐狸眼一般狭长,眼里如有半含娇羞。</p> 一开细细腔调,如婉转绕梁,兰花指,细柳腰,神态媚柔入骨,让南羌一女子都觉酥骨如麻。</p> 南羌嘴角微微扬起,梨园小伙计端来热茶。</p> 小伙计打量了一眼南羌:“三小姐,要是这茶凉了或者糕点不合胃口,请随时吩咐。”</p> 见南羌面上神色,又继续答道:“三小姐要是喜欢,也可以让梨园最受追捧的角,兰凤蝶单独给三小姐唱一首。。”</p> 南羌摸了摸下巴,忽而道:“不用了。”</p> 小伙计闻言,觉得这三小姐大病一场后,反而变得通情达理,懂人情味许多。笑了笑:“好的。”</p> 南羌的眼珠子看着台上那媚态如女子一般的人,轻声呢喃:“还真是个阴柔之人。”</p> 南羌一旁回神,南羌抿了一口茶,与兰凤蝶对上神色。</p> 南羌见兰凤蝶不着痕迹的转移目光,南羌坐下台下,一直听到唱完了才走。</p> 宅子外的朱红大门经年月侵蚀,破败不堪,门外两个石狮旁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p> 爬满青苔藤条墙体不知什么时候崩塌一面,地上的青砖埋在青苔野草下,这路看着还是青铺好走。</p> 南羌垫了垫脚,片刻落在院子里头。</p> 南羌扒开草丛,破败不堪的旧院映入眼帘。</p> 长廊几个灯笼架子晃晃作响,破院子屋里婴儿啼哭声一阵接着一阵。</p> 抬头看了一眼,一黑乎乎的影子从长廊里飘进了破院里就不见。</p> 灯笼轻微的声音一响,院子里幽暗密草渗人笑声传来。</p> 南羌朱唇轻启:“我来还银子了。”</p> 南羌的话像是绣花针掉进了海里,静谧片刻……</p> “既然你不出来,那本小姐就把银子放在这里!你自己出来拿。”</p> 南羌刚转身就听见背后一阴柔笑声,笑声宛如鬼魅。</p> “三小姐,今天又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大了。就欠了这么久的帐,今天特意来还,三小姐,该不会是还有别的事吧。”</p> 南羌看见一女子缓缓从破屋里走了出来。一袭暗紫色轻薄纱裙,头插着两根玄色簪子,眉眼妩媚一手扶着云鬓,露出一淡紫色玉镯,还有两只银花镯子,一手抱着一只眼露凶光的黑猫。</p> 腰间挂着小铃铛,水蛇腰一扭一摆,铃铛就发出清脆声响。这人不是徐四娘是谁。</p> “今日特意来,只是看看你还在不在。事倒是没什么事。”</p> 。</p> 徐四娘的年约三十,凤眸柳腰。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每说的一句话都带着一丝韵味。</p> 徐四娘撸着猫,转身细柔道:“屋外寒凉进来喝盏茶。”</p> 走近阴冷潮湿的外院,徐四娘熟门熟路的拨开草丛,从一破洞里钻了进去。</p> 半盏茶功夫,南羌随着徐四娘到了一屋子。这地方,她不是第一次来,虽然只来过一次,早就熟了。</p> 屋子外面破败,里头所别有洞天,这屋子,依旧有些许多猫儿。</p> 徐四娘点起红烛一张梳妆台一面菱花镜映出光。</p> “之前你是不是在这里放走了一个道士。”</p>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年纪大,忘了。”</p> 南羌笑了笑:“忘了就忘了。”</p> 徐四娘倒是有些诧异,南羌想问更多最后还是吞下肚子。</p> 铺子坐落在一株凤凰花树旁,每到六月天旬树上的凤凰花盛开,远远看见似胜红火,黄红相映。</p> 铺子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一门面,里头只能摆下三四桌,外面搭起了一个挡风遮雨的长亭,亭子通湖面。</p> 这是做烧鸡的手艺是代代相传下来的,口味独特,皮脆香酥,一口下去肉嫩多汁,是为人间一绝。</p> 南羌要了两只烧鸡,一壶茶水。这时辰,这种地方,来的最多的不是像她这种肚子饿得慌的,就是一些自称风雅,不爱酒楼花魁的闲散人。</p> 这种闲散人最爱的便是得了空,坐下来,一盏清茶,个人坐在一块,谈诗作词,畅谈大小奇闻怪志。</p> 南羌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听着隔壁诗词歌赋,心里还是烦得紧。</p> 南羌抬起头,凤凰花落了一地,地上红红火火一片。</p> 南羌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心里越来越烦躁。</p> 隔壁座闲谈时高声几句,南羌立刻沉着脸,匕首一放,把隔壁桌吓得大气不敢喘。</p> 掌柜的自然也害怕,但还是把烧鸡端了上来。</p> “你这里,曾经有过一位道士来吃吗?”</p> 南羌说出口后,觉得自己都疯魔了。</p> ?</p> </p> 正文卷 第308章 半夜劫色 正文 第308章 半夜劫色 灯火全熄,四周连狗都不吠一声,细细听来,还能听见整齐的步子声,白芷不敢进荒废的宅子,只能在外面来回在长巷阴暗处来回走。</p> 南羌出了荒废宅子,南羌走小道到了白芷这。</p> 白芷心中绯腹不停,这地方离那刘老汉家近,死过人的地方,多晦气啊!</p> 刚拐弯,南羌又见一群捕快走了过去,南羌松了松后脖子:“这南淮的捕快大晚上的还走得挺勤快。”</p> “那可不是,辛平山再怎么贪污受贿,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不然他早就被小姐臭皮拨筋了。”</p> 半夜蟋蟀声不绝,密密麻麻的小巷里蹑手蹑脚走出两个人。</p> 南羌走了一半,缩在墙角里突然停了一下,白芷一股脑撞了上去。</p> 南羌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火药,这一日里脾气呛得很。</p> 白芷揉了揉鼻子拉了拉脸,委屈道:“是小姐你突然停下我才撞了上去的。”</p> “看不见我停了??”</p> “看是看见了,可我脚不听使唤。”</p> 白芷吞了吞口水:“小姐是不是心情不好?……”</p> “没有!”</p> 小丫鬟看着南羌,随即一副欲哭无泪:“小姐……”</p> 回去吧。”南羌转身时低声呢喃:“这一天天的都是一些什么破事。”</p> 刚走到前面不久,转弯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身材欣长的人走在前面,那个人穿着一身道袍。</p> 南羌追上前,一把钳住道士:“你个臭道士,还敢跑?!”</p> 南羌等道士转身,南羌心里刚刚还一堆说辞,旋即变得空落落的。</p> 南羌看着眼前的人彼此不像是鼻子眼睛不像是眼睛。</p> 最重点的是他根本就不是怀清……</p> 心里的落寞感空袭而来。南羌垂下双手,心里的落寞快成无数的愤怒。</p> “这么丑,当什么道士!”南羌嫌弃的看着道士。</p> 道士疼的龇牙咧嘴:“谁说世间上丑的人就不可以当道士了。”</p> 倒是一说完看着眼前的人,立刻捂着嘴:“是贫道的,不好是贫道的错。”</p> “我说的!”南羌火气十足的冲着道士骂道。</p> 南羌这时候反而松开了手。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走吧。”</p> 道士捡起地上的八卦袋子,连滚带爬的一口气跑了个没影。</p> 看着那个倒是一溜烟地走了。白芷就算是在迟钝,再怎么愚笨也看清楚了是怎么回事。</p> 他家小姐怕不是得了相思病咯。</p> 夜幕时分,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里面时而传来一声狗叫声。</p> 南羌肚子咕噜声响,这转转悠悠地走了差不多两个多时辰,连个鬼影都没看见。</p> 她倒是想碰上一个倒霉鬼,让她出口气。</p> 温柔月色照进巷子,披着月色,南羌看着远远走来几个人。</p> 南羌踢着脚下石子:“老娘我又不是瘟神,这一个个躲着我,等我揪出来,一定将他一个个的吊在房梁打一顿!”</p> 南羌面露凶光,路过的人战战兢兢的看着南羌,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去看看一眼。</p> 南羌顿时挫败:“都躲着我。”</p> 白芷根本就不敢吭声。就他小姐,现在这状态,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p> 最聪明的就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p> 南羌扁着嘴,蹙着眉,难得委屈一回,声音娇憨。</p> 南羌踢着石子,不知不觉拐弯到了长街。</p> 南羌脚边石子用力一踢,石子刚好落在程心柔脚边。</p> 南羌与程心柔四目相望,程心柔看着南羌。</p> 程心柔怔了片刻,看南羌那双桃花眼都不自觉失神。</p> 南羌走近程心柔身旁,略略比程心柔高一点点,南羌走近时还特意挺了挺胸。</p> “你当着我石子的路了。”</p> 程心柔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石子,一边的丫鬟见状,护在程心柔跟前。</p> “三小姐,是我们的不对,我们现在就走!”</p> 南羌看着丫鬟拉着人,就准备转身走。眉头一拧。</p> “站住,本小姐有说过让你走了吗?!”</p> 丫鬟绯红面色。</p> “稍儿。”程心柔看着南羌,弯下身子捡起石子递给南羌:“给你。”</p> 说完,程心柔便抱着手中戏袍离去,南羌不依不饶,一把夺过程心柔戏袍。</p> 南羌看程心柔如此在意,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是那兰凤蝶的??”</p> “是。”程心柔紧张说了一句。</p> “那就对了,我拿走了,明儿你让他到我这来拿。”</p>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ei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p> 画卷在南羌手上转着,南羌看着眼里能杀人的程心柔,心里略略虚了一下。</p> 南羌干咳一声:“不行吗?”</p> 程心柔面色愠怒,扬起手朝着南羌打去:“三小姐,这怕不好吧!”</p> 南羌半空抓着程心柔的手,将戏袍还了回去。</p> “这么薄的脸上,说几句就脸红动气。还给你,我还不稀罕呢。。”</p> 他还真的不稀罕单纯觉得无聊找一个人打发打发时间。</p> 程心柔拿着戏袍,手指泛白:“如此,三小姐,我们能走了吗??”</p> 程心柔话说的极轻,南羌还是一字不差落在耳朵里。</p> 南羌回头,看着程心柔意味不明的笑了笑。</p> “说小娘子你脸皮薄那还是好听的,其实就是胸襟小,太小家子气。你要是胸襟宽广,那我就放你走。。”</p> 一边的小丫鬟急了眼,这不是明摆着难为人吗。而且素来听闻南家的三小姐,只爱女色不近男色。</p> 给程心柔说教,南羌觉得心情大好。</p> “所以,我们家小姐不能走了吗!”</p> 丫鬟碰上南羌目光,还是有些后怕,护着程心柔就像老母鸡护着小鸡崽子。</p> “你这丫鬟,还真是……!”南羌瞟了一眼隔壁站在那里看戏的白芷。</p> 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自己家的丫鬟……</p> 而别人家的丫鬟伶牙俐齿,头脑还挺清醒。南羌看了一眼那叫稍儿的丫鬟,再看一眼白芷。</p> 要是换她和白芷今儿被人拦着刁难,白芷那怂包缩在她身后都是难得,常见的,一有风吹草动,早就不见人影了。</p> “我们小姐一向没有得罪三小姐你,大晚上的把我们小姐,拦在这,也不合适吧。”</p> 南羌压着丫鬟:“你这死丫头,伶牙俐齿!”</p> “三小姐,你这样做,怕是不妥。”</p> 小丫鬟又傲气又怂,说着最狠的话,浑身发抖。</p> 眼前这位可是小霸王啊!</p> 南羌撸了撸袖子:“你这死丫头,我还治不了你了?”</p> 话落,南羌上前将小丫鬟半腰扛起,小丫鬟惊呼一声。</p> “小姐救我!快把我放下!”小丫鬟内心,原来三小姐喜爱女色是真的。</p> ?</p> </p> 正文卷 第309章 半夜劫色 正文 第309章 半夜劫色 南羌这才得意:“现在知道怕了?”</p> 南羌还没走几步,前面一身材欣长的男子拦着南羌去路。</p> 南羌细看男子,一身素色衣袍,腰间扣着玉佩,头上简单绾着发冠,看起来十分面生。</p> 南淮竟然还有人敢多管她南羌闲事的,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p> “你哪位?”南羌扛着丫鬟,丫鬟一手拍打在南羌手臂,手臂上的旧伤口隐隐作痛。</p> “你怎么能当街强抢民女?!”只见跟前的人一副路见不平气势。</p> “狗屁!你这臭小子,知道我是谁吗?!”南羌一副流氓口吻。</p> 南羌将丫鬟一松,丫鬟着地后委屈巴巴的站在程心柔跟前。</p> 少年脸上一阵红一阵紫,拿着剑抵在南羌跟前。</p> “你当街强抢民女就是你的不对!就算是天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p> 南羌厌烦的将少年的剑撇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强抢民女了,我这顶多算是调戏民女。”</p> 南羌上下打量少年:“你这小子到时是谁?你不是南淮的?”</p> 少年不屑道:“我是谁,关你…”</p> 少年话还没说完,南羌握着断刀把少年的剑劈成两段。</p> 剑哐当一声落地,少年嘴巴大的能塞下鸡蛋。</p> “乃是裴将军之子……裴深…”</p> 南羌手里发麻,松了松手指。</p> 南羌看着少年,嘚瑟挑了挑眉头:“小子,还敢逞能吗?”</p> 小丫鬟也是吓了一惊,看着南羌那满脸桀骜不驯,吞了吞口水。</p> 南羌转过头,看着小丫鬟和程心柔。</p> “胸襟宽广的人,一般都不费嘴皮子说,看不惯直接打。”</p> 南羌说完,看着人群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紧忙追了上去。</p> 少年看见南羌拔腿就跑,他看了一眼程心柔,又看见南羌,片刻还是跟了上去。</p> 到了夜里三更,各户家门紧闭,人也也早就歇下沉睡进了梦乡。</p> 夜风清凉习习拂面,一两声狗的吠叫,伴着几声野猫发出如婴儿般的啼哭声,冷落空荡乌漆漆的街道是寂静得让人生寒。</p> 周围除了寂静得连喘息都听得清,今晚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漫长,……</p> 南羌刚刚分明是看见了兰凤蝶那死娘炮的,他难道是鬼影吗?怎么可以来无影去无踪?</p> 还真是有意思……</p> 白芷留在原地,看着程心柔与那个小丫鬟,低低一笑:“两位放心,我们家小姐贪财好色,好的并非是女色……”白芷干咳一声:“我们小姐,在色上,与常人无异。”</p> 白芷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天知道,她以前也是以为南羌好女色,去了一趟京都,回来魂都丢了,就知道南羌喜爱男色!</p> 裴深跟了上来,气喘吁吁的将手搭在南羌肩膀。</p> 南羌拧着眉,将裴深的手拧着。</p> 南羌侧过身看着裴深:“怎么又是你这小子?!”</p> 裴深起身,裴深跑的急,气喘的这么一会儿口干舌燥。</p> 南羌翻了翻白眼。男子眉头一皱,声音沙哑如生锈的铁刮在地上,声音刺耳又寒又沉:“你到底是谁?怎么可以当街做出一些调戏民女的事?!”</p> 屋顶灯笼随风晃动,发出声响,男子松开南羌的肩膀,南羌站直身子,抬头一看。</p> 少年宽大的胸膛,南羌略昂着头,脸上倨傲,对跟前的人满眼不屑。</p> 一身高八尺,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刚及冠的少年,剑眉下双目宛如鹰眼狩猎,凌厉又尖锐,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但是说他沉稳,又有些太过。</p> 脸上明显有些稚嫩之气,这强装出来的气势还是略略差了一些。</p> 南羌松了松肩膀,屋檐底下的人白芷站着,远远看一眼,黑漆漆的巷子里时不时地走来几个人。</p> 也许那几个人早就感受到这里的气氛诡异。在上一个路口就岔过去走开了。</p> 少年瞧眼前人的的打扮,一身里衣是红色,外袍也是红色。</p> 这脸上全是高傲,仿佛这天底下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东西。</p> 能在官府和巡城兵眼皮底下调戏民女。还有谁有这胆子。</p> “你是辛平山的人?”</p> 南羌翻了翻白眼,翘着双手明显是不想搭理。</p> 南羌眼珠子转了转。南羌眉头一松,负手背向男子:“老娘是谁,关你什么事,识趣的赶紧走。”</p> 男子鹰眼凌厉打量南羌,片刻便不发一言纵身跃下屋檐。</p> “快说!”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南羌喉咙,南羌发笑。</p> “你敢动一下试一试。”南羌语气阴骇。</p> 在她的地头,就从来没有人敢刀对着她的脖子。</p> 她是离开南淮几个月,太过安静太过安守本分,他们一个两个都不记得了她南羌了是不是。</p> 南羌转身,就将匕首反而刺在少年喉咙。</p> 少年喉咙皮肤立刻被刺破,渗出了血丝。</p> “老娘是南淮王府三小姐。”</p> “三小姐?”裴深,瞳孔一缩,显然有些震惊。</p> 少年把匕首放了下来,语气变了变:“我是裴复壁之子,裴深。多有得罪。”</p> 南羌眉头一跳,裴复壁,她曾经听说过,她母亲宋青栾跟着裴夫人感情甚好。</p> 经常在她耳朵边里提起,还说这裴家公子一表人才,可以当个女婿,再好不过。</p> 南羌眼里神情慢慢变得复杂起来。</p> 这裴深,傻里傻气的,当女婿?是给她当夫君,还是给南织?</p> 南羌越看越不满意,高冷的应了一声,大手一挥:“知道了,你走吧。”</p> 少年喉咙像是卡了一根刺:“刚好我也要去南淮王府。”</p> “哦,我们不顺路。我还要去花楼喝几杯酒,你要不要一起去?”</p> 少年面色惊变,摇了摇头。</p>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p> “你一个女子去喝花酒?”</p> “怎的了?有意见?打又打不过所有说不过。你能哪个本事能让我不去。南淮王府这里直走,到分叉口,右拐。”</p> 南羌突然看到屋檐底下的白芷,跳了下去,负手而立。</p> “这位是裴将军的儿子,是去咋们王府的,你现在把人带回去。让慕嬷嬷好好招待安顿。”</p> 南羌回头,目光一直盯着那月色下昏暗的后巷,眼里渐渐如蒙阴翳。</p> 南羌的手停在半空僵持,随后一阵沉闷呻吟,步子急促声随风入耳。</p> 片刻漆黑夜里归于平静,平静得渗人发寒。</p> 南羌一拔手中短剑,起身朝着黑夜里奔去。</p> 少年回神时,南羌不知何时已经走远,少年伫立在原地,面色青红一阵。</p> ?</p> </p> 正文卷 第310章 教人事 正文 第310章 教人事 戌时天边最后一抹余辉被黑云一点一点吞噬,弯月半空悬着,满眼星光点点,一阵一阵的凉风,除去烦躁,添有一丝凉意。</p> 南羌拉着一灵苏。</p> 灵苏抬头看春风楼三大字,灵苏神色变化多端。</p> 这春风楼里面的女花魁,保准溜光水滑。</p>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吗?”灵苏指着牌匾问南羌。</p> “知道啊,春风楼。”</p> 灵苏抿了抿嘴唇:“那你知不知道……”</p> 南羌扯了一把灵苏:“不就是个官妓院吗,用得着你罗里吧嗦的。”</p> 南羌来也是图个新鲜,这真要是闹出幺蛾子,那也是她本事。</p> 灵苏被南羌拽了进去,刚进去,里头欢声笑语夹着几声娇嗔妩媚呻吟,听得南羌有些面红耳赤。</p> 里头里面灯火通明,大堂杯盘狼藉,不少人酩酊大醉在哪一曲高歌,或是即兴吟诗。</p> 小厮领着灵苏南羌到了雅间,雅间窗台正对着河面,河畔两侧皆挂满灯笼,河面上零零星星几盏莲花灯,映得河面金色波光粼粼。</p> “这春风热闹多了。”南羌拔开酒盖子,将一小坛酒递给灵苏。</p> “酒就差了点。”</p> 灵苏瞥了一眼南羌,揶揄道:“小姐今日怎么不叫姑娘了,来春风只喝酒,不寻一两个美人作陪可不像你风格啊。”</p> 灵苏喝了一口酒,嘴边流出的酒顺着嘴角滑落在喉结,再流到胸膛。</p> “呸。就你带的那点银子,还叫姑娘,能喝几口酒,吃几口菜就不错了。”</p> 南羌来之前打听,春风如今的名妓从京都来的。</p> 南羌支着下颚,灵苏上前把酒放下茶几上,撩开衣袂,那双狭长好看的眼里噙着几分嘲笑。</p> “醉香楼的春风楼花魁你还没见着,春风的这春风楼花魁你就更别指望了。”</p>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ei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p> 南羌顿时不悦:“谁说我看不着的,那是小爷不想见罢了。”</p> 灵苏嗤笑,不屑的举起酒坛:“几两酒下肚,就醉成这德行。”</p> 南羌也不恼怒,反而似笑非笑看着灵苏,灵苏背脊骨发毛。</p> 果不其然,南羌下一句贼兮兮说道:“小爷带你去见识见识如何?”</p> “不了……大可不必……”</p> 南羌也不理灵苏,扯着灵苏衣领就走出厢房。</p> 片刻,二人趴在屋檐顶上,南羌伸出一手指放在嘴边,眼里看了一眼灵苏。</p> 灵苏诧异的看着南羌小心翼翼挪开屋檐上的瓦片。</p> 屋里的暖黄色灯光照的南羌的小脸金灿灿的,南羌还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狡诈得逞的冲笑了笑。</p> 南羌一双眼四处打量,片刻,房门打开,一位模样长得端正的男子搂着一娇小玉人进屋。</p> 南羌一直盯着那女子面貌,那女子与男子一路调戏到了床榻边上,女子褪去薄纱,露出一雪白长颈,一双纤细白皙的玉手,锁骨分明,</p> 玉手侯着男子的脖颈,笑声如银铃般。</p> 南羌看的眼勾勾的,等男子起身,南羌才看清躺在床榻这春风楼花魁的容貌。</p> 男子手掌大小的脸,柳眉黛眼,琼鼻朱唇,粉面桃花,青丝散落在红色床榻上,显得格外娇媚。</p> 容貌果真是一绝,也难怪这么多王公贵族为她一掷千金,南羌浑然看不出她身上那风尘味。</p> 南羌还伸手拉扯一旁的灵苏,这有美人,自然是要一饱眼福。</p> 灵苏听见这传来的声音,脸上一股燥热,也不知跟前这女土匪女流氓要偷窥到什么时候。</p> 难不成他今晚要跟她趴在这屋檐上,当着明月星辰面一块偷窥春风第一名妓的活春宫?</p> 南羌不要脸,他还要几分薄面,这至少……至少独留他一人在这看也不是不可以。</p> 但是跟南羌一块看,他想想就浑身颤栗。</p> 南羌哪知道灵苏心里想什么,只是觉得这春风楼花魁貌美,这屋里二人虽衣衫不整,但也没有什么不能看的地方。</p> 南羌扯怒了,一用力,灵苏站不稳,一下踢动了两块瓦片。</p>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屋顶缺了一口子,吓得一声惊叫。</p> 男子披着衣裳出门,不久,这春风院子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p> 南羌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目光看着灵苏,两人麻溜跳下树,蹿进了一厢房,再从厢房绕道回自个房内。</p> 昨日才被醉香楼扫地出门,今日就被春风当场逮住她偷窥人闺房之乐,这事要是传出去,她的老脸往哪搁,以后怎么在江湖里混。</p> 而且事迹败露,今日她在衙门的说辞怎么圆?</p> 南羌幽怨的盯着灵苏,灵苏紧忙一副认错姿态,好说歹说后,灵苏出门大喝一声:“给我来两位姿色尚且还过得去的姑娘!”</p> 小厮打量一眼灵苏衣着,给他找了两位姿色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姑娘。</p> 灵苏一副甚解我意的看着小厮,顺手拿了一两银子打发了人。</p> 南羌坐在屋里,面色黑得不能再黑,沉得不能再沉。</p> 他还不如给她见两盆大猪肘子,至少能填腹。</p> 找这么两个玩意,看这皮肤,看这腰,看这屁股腚和胸,是特意给她倒胃口吗?</p> “前些日子,靖远王府中设宴,邀请和文人墨客到府中雅谈,闻人仲舒以一首赠咏赋再次夺得风头。嘿,这闻人仲舒还真是有点笔墨在肚。”</p> 南羌坐在厢房,门外两个肥大身影在长廊经过。</p> 你仇家多吗?</p> 南羌趴在门缝,耳朵伸长听着外面动静,片刻,就听见灵苏房门打开,灵苏语态正经道:“该回去了。”</p> 带头小厮低眉哈腰说了一堆好听话,又塞了灵苏一袋银子,才带着人离开。</p> 南羌等人走远,扒开门,抒了一口气,长廊里灵苏刚转身,南羌就上前抢过钱袋:“得手了?”</p> 灵苏不屑道:“得手了”</p> 南羌得意露齿一笑:“今晚事成后,醉香楼一聚如何?去了两回都没见着那美人,听说今晚春风楼花魁弹奏一曲,价高者得。”</p> 灵苏抢回来银两:“别妄想了,在南淮这遍地黄金的地,就凭你这点银子,博美人一笑都没资格,还想着她替你弹琴?”</p> 南羌扯了扯衣衫,她南羌想要的,就还没失手过,这小娘子,她今儿是要定了。</p> 领头的管事一声呵斥,众人纷纷不敢说话。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这外面的酒杯碰撞声又热闹起来。</p> 正当南羌松了一口气,打着哈欠时,一响屁,南羌分明瞧见那桌布波动了一下。</p> ?</p> </p> 正文卷 第311章 教人事 正文 第311章 教人事 南羌捂着嘴鼻,一双桃花眼睁得跟铜铃一样。</p> 随后一股恶臭味熏的南羌险些吐出来,南羌忍无可忍,刚想爬出去又被灵苏拖了回来。</p> 一个多时辰,走进来一小厮,捏细说了一句,厨子才陆陆续续离开。</p> 关门声后,灵苏推醒打着瞌睡的南羌。</p> 南羌擦了擦嘴边哈喇子,爬了出桌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p> 南羌拿匕首撬开锁,两人偷摸出了厨房。</p> “诶,臭木头我跟你说我刚刚不小心走错房间偷看到那位美娇妃,她容貌可赛教坊司第一名妓阮珠。那大长腿,还有那双纤细的玉手,手指像葱似的,溜光水滑……啧啧啧……要不我带你,我俩再去瞧一瞧,你别到时候说我不讲义气。”</p> 灵苏拍掉南羌的手:“拿教坊司名妓跟皇帝的妃子相提并论,也就你有这胆。”</p> 南羌眉头一蹙:“庸俗,欣赏美人怎么以身份高低不同而失偏颇。”</p> 南羌刚刚走的太匆忙狼狈,压根就没仔细看清楚那美娇人的面貌,心里就像是落了疙瘩一样,心痒痒。</p> 南羌怂恿灵苏,那是万一出了什么幺蛾子,也好有个垫背的。</p> 灵苏听南羌一番惊人的色庸歪理,这南羌要是个男儿郎,那指定是日日混迹青楼,目不识丁还沉迷淫乐的纨绔子弟!</p> 南淮王府养出这么一个好色昏庸的公子哥,那真是气的南家祖宗恨不得震碎棺材板,从坟墓爬出来好好教训这败家子孙玩意。</p> 灵苏停了脚步,南羌一下撞到灵苏结实的背上,南羌吃痛的抬头。</p> 灵苏看着不远处来来回回巡小厮丫鬟,灵苏突然捏细嗓音:“快来人啊,行刺公主的刺客在这!”</p> 南羌怔了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回廊涌出一群朱红衣衫的小厮。</p> “就是他,快抓住他!”灵苏你捏兰花指,七尺高的男儿扭扭捏捏,翘屁股扭腰的,像娘们一样。</p> 南羌也想笑,这一群人像饿狼扑着过来一样,南羌狠狠剜了一眼灵苏,跑了两步又跑回头,半空腾起踹了一脚灵苏扭捏的的屁股腚。</p> 灵苏听见屁股腚出嘎吱声响,艰难扶着一边的墙,一手拖着屁股腚,不忘给人腾出一条路。</p> 灵苏甩掉南羌,心里正乐呵,虽然腿还是瘸着。</p> 灵苏低头,一想到南羌在里头被追得鸡飞狗跳,灵苏就忍不住抬头。</p> “这死丫头!”</p> 春风楼花魁循声望去,以为灵苏是骂她,春风楼花魁眉头一蹙,眉心上那钿花皱着。</p> 春风楼花魁最是厌恶这些世家纨绔子弟,也不知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知道她在这,特意前来勾搭。</p> 灵苏压根就没瞧见不远处有这么一美人,脑子里想着南羌被严刑拷打,灵苏面前笑意盈盈,确实是猥琐。</p> 春风楼花魁突然冲着灵苏骂道:“哪来的登徒子,竟然敢猥亵我。”</p> 灵苏一愣,春风楼花魁看着灵苏正好停在不远处灯光下。</p> 灵苏一个激灵拖着瘸腿转身离去。</p> 春风楼花魁看着人越跑越快,旋即发怒:“猥亵本宫,事迹败露还敢逃罪……”</p> 春风楼花魁声音娇柔得有气无力,灵苏压根没听见。</p> 一条腿跑不过两条腿的,春风楼花魁还差几步就追了上去。</p> 一声薄纱撕扯后又紧接着一声惊呼。</p> 春风楼花魁一个不稳,就跌倒在地,娇嫩胳膊肘还破了皮。</p> 春风楼花魁哪吃过破皮只苦,只觉得胳膊疼一阵阵刺疼,就娇滴滴坐在那哭了起来。</p> 灵苏侧过头看了一眼,冷漠离开。</p> 南羌走到长廊尽头,看见一人鬼鬼祟祟的从房里偷摸出来,南羌眯着眼睛看了看。</p> 南羌瞳孔突然缩紧,大步向前,一把被那人抓住拽了进去。</p> 灵苏掐着南羌脖子:“你竟然敢耍我!”</p> 南羌听声音,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紧绷起来。</p> “你你你你……你”</p> 南羌刚撇过头,想看一眼灵苏,被灵苏一把按了回去。</p> “好啊你这冷脸怪,竟然敢害我,长本事了啊。”</p>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p> “情势所逼。要是别人,我早就杀了。”</p> 南羌咬牙切齿:“杀了?你这冷脸怪,还真是胆大妄为啊!”</p> 刚刚她被追了一炷香,跑的腿都断了,要不是她机灵,没想到还是在这里碰上了。</p> 灵苏背对着南羌扬了扬声调:“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p> 南羌对灵苏的威胁话嗤之以鼻:“你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任我宰割,你还敢在这跟我信口雌黄……”</p> 灵苏冷不防的叫了一声,南羌吓得紧忙捂着怀清嘴,灵苏一口咬着南羌手指,南羌疼的抽也抽不动。</p> “松开,快松开!”</p> 南羌敲着灵苏后背,南羌越吃痛灵苏咬得越是用力。</p> 南羌:“我数三声,你松开,先前的事就翻篇了!”</p> 灵苏摇了摇头,南羌疼的龇牙咧嘴:“你别咬着老子啊!”</p> “三……二……一……”</p> 灵苏吐出南羌手指头,南羌松了松,手指疼的发麻。</p> “你这冷脸怪,上辈子属狗的?!”</p> 灵苏整顿了一下衣衫,南羌又伸手过来,幽幽道:“你看?!”</p> 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想想南羌这样子,灵苏就觉得痛快。</p> 说完灵苏伸手去戳南羌,手指离南羌一寸远时,南羌将灵苏手指握住,用力一扭。</p> 灵苏吃痛的松了松手指头,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怀清捂着南羌嘴靠在门边上。</p> 灵苏手环外南羌锁骨,一手捂着南羌嘴,南羌靠在怀清胸膛。</p> 等脚步声过后,两人都嫌弃的擦了擦手和嘴。</p> 南羌抬起眼帘,看着一位大腹便便,身穿暗紫绣袍,看年龄,应是刚过中立之年。两人面面相觑,转身离去。</p> 走到台阶,南羌露出一抹笑意,走近灵苏跟前松了肩膀手腕。</p> 南羌一顿下来,累的喘气。灵苏风轻云淡伫立在那:“听了这么久,你对男女情爱之事??……”</p> 南羌看灵苏板着脸,看不出任何情绪。</p> 南羌耷拉脑袋,有些挫败感的皱着眉头,鼻息长叹。</p> “见过资质差的,没见过资质像你这么差的。”</p> 南羌抬头昂头看着灵苏笔直欣长的身影。</p> 她自己似乎也没有嘲讽,只是实话实说罢了。</p> 南羌瘫坐在地,还不忘伸腿去踹了一脚灵苏</p> ?</p> </p> 正文卷 第312章 困境 正文 第312章 困境 南羌回到王府,刚踏进去的时候,梁伯提着灯笼出来。</p> 看了看南羌又看了看灵苏,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p> 灵苏怎么会跟南羌走在一块?她俩不是一向都是水火不相容的吗。</p> “你两?”梁伯半眯着眼睛。</p> 南羌顺手捞着灵苏胳膊:“我俩好着呢。”</p> 梁伯脸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松着欢笑。</p> “三小姐,王爷,王妃回府了。”</p> 南羌瞳孔一震,原本说是昨天回来的,不知道怎么的又耽误了一天。</p> 南羌不问,心里仔细想应该也知道。应该是她父亲的病又重了。</p> 南羌走到屋里,屋里灯火摇曳映得南织身影拉长,南昭负手而立。</p> 长宁公主坐在床边上:“回来了。”</p> 南羌停住脚步,挠了挠头:“回来了。”南羌快步走上前:“父亲怎么样了。母亲呢”</p> “你母亲正在屋里歇息。你父亲……”</p> 长宁公主看了一眼,满眼沉重。</p> 南织用被子将南淮王的手覆盖上:“父亲中的毒,十分难解,我想能下这样蹊跷的毒,应该是善用奇毒巫蛊之术的一圣。”</p> “听闻他前阵子突然上了京都。”南昭道。</p> 南羌眼皮一跳,心里略过一丝复杂。</p> “祖母……孙女有话要说。”南羌眉头一皱。</p> 长宁公主起身,南昭在一边搀扶着。</p> “织儿在这就行了,其他人都退下吧。”</p> “祖母,孙女在京时,百腾阁阁主与孙女说这要害父亲性命的,是天盛国国主。”</p> “天盛国……”长宁公主与南昭同时看了一眼。</p> 南昭垂下眼睑,长宁公主则是不动神色,坐在那里略有所思。</p> “段琊就是一步棋……天盛国主是借了我们的手,铲除了段琊。然后是父亲,天盛是想……难不成是想点燃起战火。”</p> 南昭最快反应过来,南羌眼眸闪烁,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敢说出来。</p> 夏夜风清凉习习拂面,一两声狗的吠,伴着几声野猫发春叫声,乌漆漆的街道每隔一丈远挂着一灯笼。</p> 巷子里偶尔走出几个人,还能听见醉汉含糊不清又大声叫喝。</p> 南织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屋里檀香味,长宁公主手里压着香,手里动作娴熟流畅。</p> “祖母。”南织察觉长宁公主面色不如昨日红润。</p> 长宁公主拿起那玉瓷小瓶,手里的平匙一下一下按在白泥上,按出状如花瓣的花纹。</p> 长宁公主语态平稳,手里动作放慢了些,时不时还拿玉瓷瓶子起来端倪。</p> 长宁手里动作也慢了下来,眼眸闪过万千思绪,还是掩藏不住担忧神色。</p> 长宁公主放下玉瓷瓶子,南织将帕子递给长宁公主。</p> “怕是要大乱了。”</p> 长宁公主担忧的看着南昭。</p> 正直响午太阳灼人,一阵马蹄奔疾声后,只见健壮骏马奔袭过街。</p> 街道上百姓目睹过去的却是一群披着重甲的铁骑扬尘而去。</p> 带头的将军模样的好像一只手高举一块用金色丝绸包裹的东西,不长不短。</p> 众人看铁骑奔去的方向是南王府,心中揣测,这场景又是如此的熟悉。</p> 难不成,这南淮王府又出了什么大事情。</p> 先前就听说南淮王会回京时被贼人所伤,现在还在榻上起不来。</p> 铁骑到了南淮王府,小厮紧忙给铁骑牵过马绳,让出一条道来。</p> 长宁公主与宋青栾,还有南昭三人在内堂等候多时,为首的铁骑掀开黄布,里面露出一金丝绵绸圣旨。</p> 南昭率着家眷行跪听旨,长宁公主站在旁侧。</p> 铁骑领者看了一眼长宁公主,毕恭毕敬的微微低头。</p> “南淮王府昭阳郡主南昭克佐壶仪,端和敦睦,贤良淑德,堪母仪天下之礼范,即封为后,择日进京,叩着天恩!”</p> 一旁的宋青栾眼角泛红:“我南家女儿,不进后宫为妃,这是太祖皇帝就留下的规矩!”</p> 铁骑都卫卑躬屈膝道:“王妃,这圣旨已到,我等也是奉旨办事。”</p> 宋青栾掩面而泣原本苍白的脸色现在更苍白了:“母亲。”</p> 南昭凝着面色沉重的长宁公主,心中隐约烦躁压抑。</p> 南羌则是有些安耐不住:“这圣旨……”</p> 长宁公主打断道:“这圣旨,我不能接。我要去接了这道圣旨,岂不是忤逆了,太祖皇帝大行之时的吩咐,此举,也让陛下陷入不孝骂名。”</p> ?</p> </p> 正文卷 第313章 大乱 正文 第313章 大乱 响午时分,朝中丞相方居正上奏朝廷,皇帝与太后闻讯,心里震惊。</p> 刚出金銮殿,阁老追了上了来:“方丞相请留步,请留步!”</p> 方居正回头,看着花甲之年的阁老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上来,停下了脚步满脸都是疑惑和戒备。</p> “阁老这是有什么事?”</p> “老朽就是特地上来问一问,南淮王在回去的路上被偷袭一事可是真?”</p> 方居正面色凝重:“本相特地派人前去探查,确有其事。”</p> 阁老衣痛心疾首地摇头叹气:“唉,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丞相查清楚到底是谁做的了没?”</p> 阁老眉头一跳,显然是话里有话。</p> “此事,陛下已经交给密谍司去查,想必不久以后就会有结果。”</p> “丞相所言极是,只是不知道这结果到底要多久。”</p> 方居正看着阁老那脸色,心里像是吃了五味杂陈的东西。</p> 那阁老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还不忘摇了摇头,最后有些感慨地颤巍走着。</p> 密谍司如今掌权的,是严淞,严淞是谁的人,这朝廷上一个个都心如明镜似的。</p> 看着头顶那一道圣旨,就像是烫手的山芋,严淞咽了咽口水,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流到脖子。</p> 严淞面色波澜不惊,接下圣旨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p> “师傅。”一边的俯下身去扶起</p> 严淞起身,坐在乌檀木凳子上面:“去查南淮王的事,就交由你去吧。”</p> 陈文眼眸一沉,严淞走后,陈文低声道:“师傅要是让他去查南淮王的事……”</p> “南淮王的事,陛下太后现在如此上心想必是事关重大。”</p> 陈文战战兢兢地低了头:“徒儿一定不负师傅厚望。”</p> 陈文自然是不愿意丢了,这一次邀功献媚的机会。</p> “难道方居正跟南淮王就没有往来?这事怎么严淞态度如此?”陈文随后又暗暗想了想。</p> 陈文拧眉:“南淮王到底跟方居正有没有瓜葛,之前一直笼络讨好南淮王,吃了应该有不少闭门羹。”</p> “你在想什么?”严淞眼睛像是带着刀子。</p> 陈文心里一惊:“徒儿绝对没有别的心思。”</p> “赶紧把这案查清楚,还有之前百腾阁失火,阁主被刺杀一事。”</p> 严淞继续道:“许俊知那小子哪去了。”</p> “徒儿这几天一直在查,他好像早就离开了京都。”</p> 靖远王府里,靖远王坐在凉亭里手里抓了一把鱼食,投进湖里。</p> “王爷,陛下下旨让密谍司查淮王遇刺一事,密谍司辅助丞相。密谍司严淞去查此事,严淞查南淮王府一案,三天之内必然见分章。”</p> 靖远王眼眸温柔,旁边的人说完以后就自觉退出凉亭以外。</p> 春棠居,长宁公主手里拿着小吊炉,小吊炉上的仙鹤栩栩如生,精细小孔里冒着白烟,白烟在屋子里慢慢飘荡开来,屋里弥漫丹丹芍药香。</p> “公主,郡主来了。”慕嬷嬷迈着轻步走了进来,长宁公主将小吊炉放到桌面上:“知道了,让她进来吧。”</p> 近八月,屋外蝉虫鸣叫不如六月聒噪,照在台阶上,门外两个小丫鬟站在阴凉一边,看见南昭轻轻叫了一声:“郡主。”</p> 南昭摆了摆手,衣袂跨过门槛,慕嬷嬷随后从屋里出来,微微福身,处了门口看了一眼,两个小丫鬟就识趣退出门口,走到不远处守着。</p> “走了。”长宁公主淡淡道。</p> 南昭走了上去,坐了下来,端起茶碗:“走了。”南昭一顿:“铁骑亲临上门。”</p> 长宁公主眉心一拧,随后慢慢舒展开来:“靖远王始终下了这一步棋。”</p> “祖母这话是?”</p> 长宁公主长吁短叹:“要乱了。。”</p> 南昭沉吟须臾:“靖远王所为,为的是大周江山。”</p> “身为臣子哪个口里不是说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替君主分忧,哪个又说自己有私心。赵载为的是自家天下,这样的君主,若是身体康健,兴许也是我大周之福。</p> 只是,他能撑多久,我这把老骨头又能撑多久,昭儿,我南淮安稳多年,眼下局势,杀豫王,杀江北治朝堂,后面一群人窥觊许久的人伺机而动,恨不得取而代之。我已经写信去京都,叫人此事。。”</p> 严淞与丞相私交慎密,严淞手下罗海密谍司掌使,陛下已经派他来查</p> “中枢小侍郎丘克功,骏州刁之大,虞城邢先甲,京都禁军都统之弟单日云都能与严淞争一争,靖远王自然会选一合适之人,那人不一定是忠臣,但定是可为他所用的人。”</p> “选臣不忠,必然留下无穷祸害。”南昭道</p> “臣子忠不忠,取决君主如何看,由陛下说了说。”</p> 京都大牢里,罗海解开铁链,南羌与怀清眼睑微抬,欣长睫毛微微颤抖:“这是?”</p> 下了一夜的雨,天又突然暴晴,烈日灼空,天时热得走几步就汗流浃背。</p> 南羌坐在屋子里手里不断扇风,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看着脸上没有一滴汗的白芷。</p> “你这臭丫头还是不是人?”</p> 白芷卷起袖子,累的大喝一口水:“我不是人?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狡诈,你是属狗的还是属虎的?那一口牙齿感情是让你咬人的?”</p> 白芷将手臂递了过去:“你看看,你看看,都咬了好大一个坑坑洼洼!都红了,差点就被你咬出了血!”</p> 南羌得意舔了舔牙齿,南羌撸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臂,手臂上那一道划痕尤其是夺目。</p> 白芷一把将她的衣袖拉了下来,南羌手臂里热乎乎的。</p> 长宁公主醒来,看见慕嬷嬷守在床边。</p> “是昭儿来了吧。”</p> “是,郡主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婢子想,郡主应该是为了京都的事来的。”</p> “让她进来吧。”</p> 慕嬷嬷犹豫:“公主,如今京都已经不得进出,三小姐这么久没回信,要是她还在京都怎办?”</p> 慕嬷嬷语气不冷不淡,长宁公主咳嗽几声。</p> 南昭一进来,长宁公主就道:“我知道你是因为京都闹瘟疫的事来。南淮离京都山高路远,你坐在府里担心也没用。”</p> 南昭递过去一杯温水给长宁公主漱口。</p> “父王,母妃还有嫂嫂乘鹄羌儿都在京都,现在京都闹瘟疫,孙女实在是寝食难安。”</p> “发生都发生了你寝食难安也没有用,现在的京都想进去的人进不去想出来的人也出不来。</p> 皇城出事,天下必然有大乱,与其坐在这干担心,还不如做一些实事。”</p> ?</p> </p> 正文卷 第314章 算账 正文 第314章 算账 南羌束起头发穿好衣裳,白芷看着南羌出门,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跑了出去:“伤还没好呢,去哪儿呢?”</p> 南羌刚出街道就碰上了辛文曜,南羌横在马路中央,看见辛文曜,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p> 南羌加快几步,离着还有一丈远,看见辛大公子领着家中小厮,大摇大摆过市,辛文曜看见南羌,就觉得不妙。</p> 辛文曜急忙忙躲着走,走的匆忙,还一边回头看南羌有没有追上来。</p> 辛文曜一撞,看着停在自己跟前那一双靴子,还没抬头就听见头顶破口大骂:“哪来不长眼的狗东西!”</p> 南羌抬起头,眯着眼,辛文曜面色皆闪过一丝惊讶。</p> 南羌打量着辛家公子裤裆,辛家公子觉得裤裆一阵清风吹过。</p> “躲我?”</p> 南羌讥谑道,辛文曜面色铁青,看着四周围观的人,更是恼羞成怒。</p> “三小姐,许久不见。”</p> 南羌翘着手:“是许久不见,要是早见了你,你这双腿怕是早就废了。”</p> 南羌看着辛文曜脸上乌青还没全消,阴阳怪气道:“辛公子脸上还乌青一块,是昨晚在揽月楼跟花魁小娘子不小心摔床底下的?”</p> 辛文曜胸口起伏剧烈,咬牙切齿:“三小姐虽为女子竟然说出这种话,丝毫不知廉耻!”</p> 南羌倨傲伸出短剑,短剑出鞘锋利处抵着辛文曜脖子。</p> 辛文曜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结结巴巴:“你,你敢。”</p> 南羌鄙夷,锋利短剑划断辛文曜发丝,辛文曜腿一哆嗦。</p> “你以为你是谁,别在我跟前耀武扬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p> 南羌缩回短剑,往辛文曜裤裆指了指。</p> 辛文曜下意识捂着裤裆,咽了咽口水。</p> 辛文曜呆滞在原地,旁边两个小厮将辛文曜挪了一下,南羌伸出腿,将人绊倒。</p> 辛文曜气得头晕脑胀,呼吸急促,一边小厮搀扶着,低声道:“公子。”</p> “走。”辛文曜道。</p> “站住。!”南羌站在原地撸起袖子,昂着小脸嚣张气度,抡起拳头,大步流星地走着过去。</p>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p> “你这厮听说最近频繁的去我们王府跟前,你是想干嘛?”</p> “三小姐误会了。”</p> 南羌不屑的转过头去,要是她能开口说话,也不知道辛家缺的是什么德,竟然生出这玩意儿。</p> 整天游手好闲,穿的花枝招展招摇过市也就罢了,还欺行霸道,当街调戏民女,最重要的是没有一点分寸,竟然敢公然打起她织的主意。</p> 南羌从腰间掏出那把短匕首,当着辛文曜的面把匕首拔了出来。</p> 日光灼热,照在匕首上映出来的光刺得辛文曜眼睛睁不开。</p> 辛文曜紧忙后退一步,后面的小厮也纷纷跟了上来。</p> 南羌将匕首收回剑鞘,翻了翻白眼推开人群走了去。</p> 辛文曜停在原地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的时候南羌已经拿匕首架在自己脖子跟前:“你想干嘛?这里可是大街上。众目睽睽下,难道你还想杀人不成。”</p> 辛文曜哆哆嗦嗦,连说话都不利索。</p> 南羌不由分说地朝着他的脚踹了一脚。</p> 白芷摸了摸脸颊,听着声音都觉得疼。</p> 南羌拔出腰间的刀,南羌踹着靠上来一最瘦的汉子。</p> 几个小厮手里握着刀把,手心出了一层薄汗。</p> 南羌看着几个小厮如临大敌,再看看辛文曜,就觉得心里窝着一肚子火。</p> 南羌目光阴寒盯着辛文曜:“你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些什么吗??”</p> 辛文曜看着南羌高冷清贵的面容,眯了眯眼睛。</p> 辛文曜轻笑几声:“我还真不信,你敢当街杀了我?”</p> “那你看我敢不敢!”南羌笑的刺眼,辛文曜背脊骨发凉,一阵一阵的冷汗往外冒。</p> “你大张旗鼓的当街杀人,就算你南淮王府有通天的本事。能帮你洗脱罪名。</p> 你尚且未婚配,要是传出闲话,坏了名声,你们南淮王府一个个女儿都别想出嫁了。”</p> 白芷冲在前面,丝毫不露怯的上前斥责怒骂。</p> 辛文曜握了握手里的扇子:“我也是为了你们小姐好,可别不知好歹,把的好心当成驴肝肺。”</p> 辛文曜说完,轻浮的笑声随之而至。辛文曜身后的小厮也一阵起哄。</p> 白芷气得满脸通红:“你……你这不知羞耻的登徒子!竟然敢调戏我家小姐”</p> 这围观的人也不知道,今天这个辛家公仔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敢说这么猖狂的话。</p> 南羌把白芷拉回身后,走上前一步,匕首直直插在辛文曜肋骨处。</p> 南羌用匕首搅动一下,辛文曜随后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p> 辛文曜笑声戛然而止,随后咬牙切齿:“南羌,你敢……。”</p>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知道你那表兄,高翡是怎么死的吗?”</p> 南羌声音如幽灵,趴在辛文曜耳边轻轻说道。</p> 辛文曜背后小厮面面相觑,辛文曜呼吸急促:“人是你杀的?”</p> “哪个人?我杀了谁?空口无凭的,你是想污蔑我?”</p> 南羌将匕首插进了一点,匕首刺进肉里,一点一点撕破里面的肉。</p> “你还真把自己当碟子菜了,我之前说过,你要是再敢去王府一步,我就把你这腿给废了。”南羌语气清冷,看着辛文曜眼神夹着几分不屑。</p> 南羌看了一眼辛文曜的腿,随后转身,用力一踹,辛文曜硬生生跪了下去,膝盖破皮。</p> 南羌抬起眼睑,声音淡淡:“辛公子,现在长记性了吗?”</p> 辛文曜看着地上的鲜血,辛文曜咬牙切齿,目光凶狠:“好你个小贱人,最好别落到手里,不然一定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是吗?你有那本事吗?你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怕是不能够,但是我想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p> 南羌那脸上跋扈嚣张,身上一身红衫,气势汹汹,压得辛文曜不敢多说。</p> “你想怎样?”辛文曜吞了吞口水。</p> “要你一双腿。”</p> “不可能!”辛文曜胆寒道。</p> “这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南羌面色一变,抽出长鞭将辛文曜卷起,重重摔到地上。</p> 辛文曜吃了个狗啃泥。牙齿都摔碎了几颗。</p> 满口鲜血,大街上,两边的人纷纷躲到远处探出眼睛来看热闹。</p> ?</p> </p> 正文卷 第315章 算账 正文 第315章 算账 辛文曜抬回辛府,一进去府门就把丫鬟吓得小跑去后院。</p> 勉音县主坐在后院亭台里撸着怀里的猫儿,左右一个丫鬟在旁伺候,茶几上摆满了茶食。</p> “县主,不好了,不好了!”</p> 勉音县主秀眉一皱,力度大了些,怀里的猫嗷了一声。</p> “又发生了什么事?!”</p> 丫鬟匍匐跪在地上抬起头:“是公子,公子被抬了回来,一直流血,嘴巴,手臂,到处都是血。”</p> 勉音县主面色凝重,起身时,椅子晃了三晃,面色又怒又惊,赶紧朝着大屋走去。</p> 亭台的丫鬟搀扶肥胖圆润的勉音县主,平日里都是磨磨蹭蹭的,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脚底如生风。</p> 人不到片刻就到了大堂,大堂里,辛文曜躺在地,一双肥手血淋淋的,指甲缝还留着血浆往手臂淌去,人已经是昏死了过去。</p> 勉音县主见辛文曜满脸血糊,惊得用帕子捂着嘴,平日里眯成缝小眼瞪得可以看见眼球珠子。</p> “曜儿,曜儿!还不快去请郎中!”勉音县主看着跪着的喽啰斥声道:“让你们出去就是好好照顾公子的,公子整会弄成这样子!”勉音县主又是心疼又是气恼。</p> “方才小的跟公子一同出去,在街道上碰上了三小姐,三小姐看见公子,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上来拿着刀子架在公子的脖子上面。是三小姐活生生把公子打成这样子的。”</p> “好啊,又是那小庶女!又是那小庶女,上回是翡儿,这回是我曜儿!她南羌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想怎么样?!”</p> 一旁妈妈见状,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厮,小厮离去后,才在勉音县主跟前说道</p> “县主,眼下公子才是最要紧,南淮王府就在那,还能跑了?”嬷嬷上去道。</p> 勉音县主扭着帕子,满是心疼。郎中来了清理伤口,勉音县主见辛文曜的手臂深可见骨,不由揪心。</p> 此时,辛大人从衙门火急火燎赶回来,头上官帽歪在一边,满头大汗,双鬓湿润。</p> “夫人,夫人……”</p> 辛平山喘着气,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p> 勉音县主目光一紧:“你回来的正好,我要告南淮王府那小庶女。她上回把翡儿打成那样,现在又把曜儿伤成这样,简直是目无王法欺人太甚!她下手这么重,是想要我儿的命啊!你是他父亲,这件事怎么也得替曜儿讨回一个公道!我要那个庶女血债血偿。”</p> “夫人,冷静冷静。”辛大人声音颤抖。</p> “辛平山,你这窝囊废!你要我怎么冷静!”勉音县主把辛平山拉到辛文曜床榻跟前。</p> “你看看这小庶女多狠毒!她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看看曜儿!你看看!曜儿这模样,我今日不扒了那小庶女一层皮,我咽不下心里这口恶气!”</p> 勉音县主得头痛欲裂,带着的丫鬟个个端了一盆水,勉音县主直接把那一盆水泼到辛平山身上。</p> 勉音县主破口大骂了一通,情绪越激动。</p> 辛平山不为所动,勉音县主骂不过,停了片刻。勉音县主恼怒至极,怒喝道:“辛平山,这里躺着的,可是你亲儿子。”</p> 小厮咽了咽口水,一旁妈妈见事大,连拖带拽的把勉音县主拉回来。</p> 勉音县主怒气打了身边妈妈一掌,音县主一把推开辛平山瘦小身子骨,气冲冲的往门外走,辛平山跑了一路,气喘吁吁的还没缓过气。提起裙摆愤然出门。</p> “还不赶紧把人拦着。”辛平山吩咐。</p> 在辛府谁不知道当家做主的是勉音县主,没有人敢拦着啊。</p>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p> 勉音县主嘴里嘟囔骂道:“又是南羌这小贱人!小贱人!敢伤我儿,本县主一定将你挫骨扬灰!”</p> 辛老夫人听外面一阵一阵吵闹声听得犯了心疾,又急忙忙传了郎中。</p> 辛平山又恼又怒,穿了官袍带上官帽,追了出去。</p> 眼下这个局势谁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去招惹南淮王府岂不是撞在枪口上送死吗?</p> 如今的南淮王府本就乱成一团糟。现在连圣旨都敢违抗,杀了一两个人打打牙祭,岂不是小事情。</p> 辛家马车一路长驱,径直停在南淮王府门前。</p> 南淮王府守门的小厮见来的是辛家马车,站在远处不动弹。冷眼看着勉音县主那肥壮身躯由人搀扶下了马车。</p> 勉音县主今日这一身艳丽绣花繁杂的衣裳,晃得人眼里发晕。</p> 勉音县主正梨花带雨,眼里又冒着火星子,刚一下马车就直接往王府里面走。</p> 刚到台阶就被南淮王府小厮拦了出来。</p> “县主来是何事?”一小厮把勉音县主拦在门槛外头,上前问道。</p> 勉音县主怒得面色潮红:“我是找长宁公主好好理论理论的!”</p> “县主,公主今日不见外客,县主请回吧。”</p> 勉音县主闻言,一把推开了小厮,却见小厮稳如泰山。</p> “县主要是往前再踏一步,磕着碰着可就别怪小的伤了县主!”</p> “县主是来找本小姐的吗?”南羌手牵着一只面目狰狞的白虎。</p> 勉音县主看见这么一个大白虎,心里直发毛。她总觉得眼前的南羌变了,又说不出哪里变了。</p> “你……你……你简直欺人太甚!”</p> 南羌面色倏尔一变:“怎么?你还敢在我跟前撒野?”</p> 勉音县主看着南羌长鞭上还沾了一点血丝,浑身打个寒颤。</p> “没事赶紧滚,把我惹急了别说是你那宝贝儿子就连你,我也一块揍!”</p> 南羌跨进门槛,回头冷眼看了一眼勉音县主:“要是以后你们再敢踏进我王府半步,我要你一双腿,一双手。”</p> 勉音县主脸色紧绷在一块,她那肥大的腰身胸脯微微颤伏。</p> 随后大门关上,勉音县主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勉音县主又气又委屈,坐在地上一嗒一嗒的哭了起来。</p> 辛家勉音县主哭声比平时还要大三分。辛平山刚进门就被勉音县主当面砸了个花瓶。</p>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辛平山看地上一地的碎片垫着脚走进屋里。</p> 勉音县主指着辛平山鼻子骂道:“你还有脸回来?”</p> “夫人,如今局势不同了,南淮王府连圣旨都敢违抗,我们辛家在他们眼里就如蝼蚁一般,这事不如算了!”</p> “算了?!”勉音县主气红了眼眶:“不能算了!”</p> ?</p> </p> 正文卷 第316章 算账 正文 第316章 算账 “这件事就算你不想算了,也由不得你说了算。”辛平山难得说出一些强硬的口语。</p> 勉音县主气得又连着摔碎了好几个花瓶。</p> 梁伯看南羌牵着一头大白虎走了进来。一脸着急:“三小姐今日不会是又闯祸了吧?”</p> 南羌挑一下眼皮:“嗯。”</p> 看梁伯急得打转:“三小姐,你这刚回来又要去春棠居受罚,可不好吧。”</p> 南羌将拖着白虎的绳子递了过去。梁伯将绳子接了过来。</p> 南羌正在春棠居门口蹲着,一双手托着腮帮子,时不时抬头看着门外站着面无神色慕嬷嬷,慕嬷嬷也隔三差五的冷眼看了一下南羌。</p> 南昭见状,放满了脚步,慕嬷嬷见南昭,恭谨规矩的屈礼:“郡主来了。”</p> “慕嬷嬷,祖母歇下了?”</p> “还没,郡主稍等,带婢子进去通传一声。”</p> 慕嬷嬷轻手轻脚推门进去,动作娴熟优雅,眼神末梢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南羌。</p> 南昭瞥了一眼南羌,伸手下去抓着南羌衣领,将</p> 南羌提起来:“你又闯什么祸了?”</p> “阿姐阿姐……慢点…我没闯祸啊。”</p> 南羌一脸委屈看着南昭,南昭面色不改,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去:“还说没闯祸,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了,说你把辛大人的宝贝儿子打得满地找牙。”</p> “哪有找牙”南羌看了南昭眼色,紧忙低声道:“他都昏死过去了,哪还有那工夫找。”</p> “为什么打他。”南昭语气渐渐舒缓。</p> 南羌咬了咬唇:“就是看着不舒服。我跟阿姐不在南淮的时候,那小子欺行霸市,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p> 这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谁是这山里面的大老虎了。”</p> 南昭挑了挑眉:“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打的他?”南昭神色有些将信将疑。</p> “自然还有别的。我之前就警告了,他让他不要踏进王府半步,他倒好,隔三差五来找织儿,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我心里吞不下这口气。”</p> 南昭顿时了然南羌突然发这么大火是为了什么。</p> 姐妹二人四目相对,南羌心里一虚,讪笑:“这下手,确实是一直没注意下手重了一点点…”</p> 南羌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了许多:“但我绝对没有打死他,我还是没有闹出人命的。”</p> 南昭嗤笑:“那勉音县主还得感谢你高抬贵手了。”</p> 南羌愤懑:“自然没错,我还嫌下手太轻了,阿姐你是不知道,我早就看到小子不顺眼了。表面看着斯斯文文的这肚子里满肚子坏水。”</p> “你们俩在门外嘟囔些什么。”长宁公主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南羌旋即耷拉脑袋,一双桃花眼看着南昭。</p> 长宁公主坐在软榻上,铜纹昙花桌上摆的麒麟金兽瑞香袅袅升起,香气淡淡涣散在屋里。</p> “祖母。”南昭行过礼,长宁公主点了点头。</p> 长宁公主看着南羌:“听说你今日又闯出祸事了。”</p> 南羌抿了抿嘴,一旁垂首低眉点了点头。</p> “祖母,羌儿只是打了一下人,也算不上是闯祸。”南昭一旁替南羌说道。</p> “她回回犯事,你回回就这么护着。”</p> 南昭语噎,抬起头,看长宁公主正好抬起眼帘。</p> “祖母,羌儿真的知道错了。”南羌乖巧的趴在长宁公主身侧。</p> “罢了,这会儿要是犯了什么错。”</p> 南羌随意瘫坐在地上,揉了揉发麻的腿。</p> 南昭的坐姿则是与长宁公主又几分相似,双胯微开,席地而坐,一双手放在膝盖处,颇有将军姿态。</p> 南羌垂首,嘴里聊赖说道:“我把辛文曜给打了”</p> 南昭看南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瞟了一眼南羌,干咳了一声。</p> 南羌紧忙端坐好,面色诚恳,脸色一会蹙眉一会舒眉,一双薄唇抿紧松开,酝酿许久,也没憋出可怜委屈薄泪微噙的神色。</p> 片刻,长宁公主道:“上回打的是勉音县主的亲外甥,这都急着上门来了。今天你打的是她亲儿子,她能善罢甘休?”</p> 慕嬷嬷道:“今儿勉音县主也来了。只是,被三小姐牵着一头大白虎,出去把人给吓走了。”</p> 南羌闻言,狠狠剜了一眼慕嬷嬷。</p> 慕嬷嬷面色依旧凝重情绪低沉。</p> “想不到这个大白虎跟你分开这么久。还记得你。这畜生没白养。”长宁公主摆了摆手。</p> “这勉音县主心胸狭隘,又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她碰上你,也算是她倒霉。”</p> “哪是,祖母这话,那你倒是说孙女比她还要泼辣吗?”</p> 南羌见长宁公主并无恼怒,旋即成了受委屈的人一样。</p> “难道不是?他见着你,就算是有滔天的怒火,也得憋到心里面去。这大概就是蛮横的怕凶狠的,凶狠的怕不讲理的,而你是样样都全了。”长宁公主忽而揶揄道。</p> 一旁慕嬷嬷低声在长宁公主耳边道:“婢子刚刚得了信。这辛文曜一双腿算是废了。”</p> 长宁公主嗯了一声,略略神思:“下手也确实重了点。”</p> 南羌眼里看了一眼南昭,南昭端坐着,当时没看见一样,不吭声。</p> “祖母,孙女只是一时失手,才重了一些…”</p> 长宁公主笑了笑:“一时失手?”</p>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p> 南羌低头思虑:“嗯。”</p> “你这丫头,这是过去就算了。回去歇着,昭儿累了一日,还要陪你在这听训,你也该心疼心疼你阿姐,少添乱子。</p> 还有你父亲母亲,这几日王府你没有一件事是不糟心的。这一个个的都没有空管你这小皮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凡事注意分寸就是。”</p> 南羌喜笑颜开,也不知道今天她祖母怎么了?竟然比平时还要宽宏大度。</p> 今儿是连训斥都没有训斥一句,南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高兴起来。</p> 兴许是最近王府太多事情,真的是没有心思去管她了吧。</p> “祖母,父亲如何了。”</p> “织儿是郎中,你问她就是。”</p> 说完慕嬷嬷恭谨规矩屈礼,随后推开门进了屋内。</p> 南羌看着南昭,南昭面色凝重。</p> 整个王府的气氛,压抑得不能再压抑。</p> “回去好好多看一些书,别成天到外面瞎乱走,看好你的大白虎,他可不是什么猫儿狗儿。要是跑出去了随便逮住一个人咬一口,到时候看你怎么办。”</p> “阿姐,我那大白虎不咬人。”</p> ?</p> </p> 正文卷 第317章 相思病 正文 第317章 相思病 南羌呆在府里头两日,闷得发霉,府里每日都是死气沉沉的一片。南昭每天忙得早出晚归。</p> 南织在南淮王的房间里头几乎是没有出来过。</p> 整个王府最大的闲人就是南羌,南羌这两天吃饱就睡,睡饱就吃。实在是无聊的紧。</p> 到了响午,南羌突然从床上弹跳起来,拿去桌面上的长鞭。</p> “小姐又去哪?”</p> 刚刚屋里还空无一人,白芷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语气阴嗖嗖地说道。</p>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p> “出去外面坐一下馆子,吃一下东西。你要不要去,你要去的就赶紧不去的话就给我好好呆在府里头。”</p> “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去?”白芷顿了顿:“小姐不乔装打扮一下吗?”</p> “我为什么要乔装打扮。前面几个月穿那些衣服穿到我腻了。好不容易能正大光明地恢复女儿身。”</p> 南羌实则是怕那双楠儿装扮走,在大街上被人认得出来。</p> 一主一仆,一前一后,一红一绿。两个人招摇过市,引来不少人注目的眼光。</p> 南羌一路直往酒楼又走去,二人坐在大堂吃酒听着堂客说一些最近的那些奇闻怪谈还有一些闲话,。</p> 南羌听旁边一桌子的人说起哪家的小儿得了怪病,谁家的媳妇生了一个龙凤胎,又哪里的老太太一夜间回光返照的事。</p> 南羌一把花生米,一壶酒,听得津津有味,白芷听得则是面色一阵红一阵青,说到吓人的地方,那讲故事的人忽然一呵声,白芷就吓得身子一缩。</p> 南羌看白芷又怕得要死又想继续听,轻笑一声。</p> 在厢房门外看见南羌在这惬意听事,就在这个时候南羌顺手的倒了一杯酒给白芷。</p> 白芷错愕,南羌我愣了愣。</p> 南羌手慢慢变得僵硬起来。白芷道:“小姐不会以为我是道长吧,不知道道长,现在怎么样了?”</p> 南羌秀眉一蹙,白芷抓起一把花生米塞进嘴里,心虚的撇开视线。</p> 南羌垂头,刚拿起一杯酒。旁边一人道:“今年也不知道是流年不利,还是冲撞了哪方的神仙。这糟心事是一件,接着一件。</p> 听说,这南淮王爷,病是越来越重了,也不知道王爷能不能挺过这一关。”</p> 这老大爷说的话声音也不大,可在堂上的人听了这一句话个个面色陡然一变。</p> 刚刚还热闹的大堂须臾就安静掉根针都能听的仔细。</p> 这一个个都看着南羌,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p> 就怕南羌当场发作,将这里的人都打得满地找牙。</p> 南羌顺着目光看去,那老大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紧忙低下头,夹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满额头的虚汗不断地在脸上滴了下去。</p> 在这压抑的氛围,南羌忽然高呼:“掌柜的,一壶酒,再上几个下酒菜。”</p> 不合时宜的声音,反而让堂中气氛稍稍得到缓解。</p> 掌柜看了一眼伙计,伙计才扁豆高声回应:“好嘞!三小姐请稍等片刻,稍等片刻。”</p> 南羌扫视四周,侧过头去:“这一个两个都看着我干什么。”</p> 南羌扯了回来,塞了白芷一嘴花生米。</p> 白芷抬起眼眉,盯着南羌,南羌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白芷。</p> “不想添麻烦,就少说话。”老大爷旁边的人扯了扯。老大爷衣袖。</p> 老大爷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把额头上的汗都擦干净。:“三小姐,我也是一时担心王爷才说出这样的话。并不是有意要。……”</p> 南羌觉得无趣,:“这有什么不能提的?之前有人东街议论陛下还不是照样说了。”</p> “是是是……”老大爷语无伦次。</p> 南羌也知道这顿饭肯定是吃不了了。南羌不客气的推了一把白芷出去,要是能用脚踹她肯定不会客气。</p> 换了一家酒楼,白芷将小二挡在门外:“三小姐在里面,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还有那些最好的酒都拿出来。”</p> 白芷一串地说了出来,还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银袋子递给小二。</p> “都是给你的,不用找了。”</p> 小二错愕的看着手里的钱袋子。这还是三小姐吗?</p> 三小姐,可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方过。</p> 这阔绰大方得,传了出去外头的人也肯定不信这是三小姐给的。</p> 白芷没说什么,转身用力一关,门就哐当一声砸在小二鼻子上,小二捂着鼻子一边走开。</p> 鼻子里的痛时刻告诉他,这事是真的。</p> 一毛不拔铁公鸡的三小姐,转性了!!?</p> 南羌本吊儿郎当的打量屋里,屋里星盘放在窗台桌子上简单的陈列的一些东西。</p> 南羌回头看着白芷:“南淮跟京都还真是不一样。”</p> 白芷跨坐,倒了两盏茶,面色笑嘻嘻:“京都有京都的好,京都虽然是繁盛,但是奴婢觉得,还是南淮好。”</p> 南羌抬起眼眸,墨色眼珠仿佛深不见底的幽潭。</p> 南羌不答,屋外的风吹在芭蕉叶,声声入耳。</p> 南羌闷哼一声:“京都也挺好。”</p> 白芷当做什么也没听见,看见南羌满脸不虞,南羌是的,回来以后就没有一天是真正开心过。</p> 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白芷怀疑,她家小姐就是得了相思病。</p> 白芷大喜之余又觉得惆怅。</p> 坐了一会,南羌吩咐白芷去隐晦打探南淮一事。</p> 南羌抬起头看着窗边渗进来的风,突然觉得南淮确实无趣。</p> 南羌有这一念头的时候突然很惊讶。这可是土生土长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p> 以前从来没有觉得,怎么现在越发觉得烦闷无聊。</p> 南羌在外面六神无主的晃悠了一天。晚上才回府。南羌关紧房门,脱去沾了泥巴的鞋子,将衣服脱下来挂在边上,乌黑发丝有几根黏腻在额头上。</p> 南羌嘴唇紧抿,面上神色复杂,刚脱下里衣,就听见外面有动静,眼里闪过一丝警惕。</p> 一双眼眸结了一层薄霜,动作极快顶在门上。</p> “羌儿,是我。”</p> 南羌一听南昭的声音,才想起来,这里是南淮。</p> 南淮……是她的家……哪来的刺客。</p> 南羌打开门,南昭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壶酒。</p> 南昭拿着酒在南羌跟前晃悠:“喝吗。”</p> “喝。”南羌笑了笑。</p> 南昭许久不见南羌如此明媚的笑,不自觉地也跟着嘴角微微上扬。</p> 后面的灵苏板着脸,南羌笑意更浓。</p> ?</p> </p> 正文卷 第318章 那个道士 正文 第318章 那个道士 昏暗的灯光下南昭一袭玄色薄衫,南昭面色柔和,这几天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p> 南昭提着一壶桃花酿扔了下去,南羌接过桃花酿,看着南昭一双眼,笑得如狐狸一般。</p> 南昭扬起衣袂席地而坐,白芷识规律地退了下去。</p> “阿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吃酒。”</p> 南昭倒了一杯酒,酒中桃花香淡淡,闻着就有些醉意。</p> “你这一去就去了好几个月,现在难得有空闲时间坐在一块儿。小喝两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p> 南羌像是孩童一般笑了笑,还把头伸过去在南昭的身上蹭了蹭。露出洁白皓齿,长眉凤眼,看得南昭也跟着笑了起来。</p> “你这丫头,从小到大就这样。这次最京都,你吃了不少苦头吧。”</p> 南羌抿了一口,沉吟片刻。:“我哪有吃什么苦头。”</p> “这桃花酒酿不错,比上次开的,酒香味更浓了。我在京都王府里碰见一个小管家,他竟然也知道南淮的桃花酿,开口问我要。</p> 下回要是要寄东西去京都。我再托人给他送去两坛。”</p> “小管家?”</p> “是啊,小管家,还带着个面具。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跟我们年纪应该是差不多大。”南羌嬉笑,片刻南羌又叹息道:</p> “这小管家看起来还挺有功夫底子在身。阿姐,我跟你说我每次偷偷摸摸的爬墙都能被他逮着,害得我好几次都灰溜溜地逃走。我连小乘鹄的面都没有正式见过。”</p> 南羌惋惜长叹,南昭面色复杂。</p> “那小管家有跟你说过话吗?”</p> 南羌双眉一跳:“说起来这个小管家也是奇怪第一次见面就把我带到京都最高的地方跟我谈了一堆事情。”</p> 南昭一手端着酒壶,抬起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搭在膝盖处:“说了什么。”</p> 南羌拧眉道:“就问了,我一些关于南淮的吃喝的小事情。他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们府里桃花酿好喝。”</p> 南昭顿了顿:“应该是你上次托人带去他看见了吧。”</p> 南羌忽而想到一些什么,“说得也是。”</p> “听说你在京都里做了不少混账事,好几次差点小命都丢了。”</p> 南羌后脊梁发寒,眼里微微依旧笑意盈盈。</p> 南昭见南羌不说话,面色稍稍舒缓:“你这丫头,哎,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到哪都是浑身胆子。”</p> 南羌迟疑片刻:“阿姐。”</p> 南羌低头,有些愤懑:“我在京都拜过一个师傅。”</p> 南羌昂头喝了一壶酒:“他叫跛脚七,是田家后人。他就是因为救我,死了在我跟前。”</p> 南昭面色渐渐沉了下去,语气有些低沉:“生死有命,他能舍命救你,你还他田家一个沉冤得雪的机会,他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p> 南羌喝了一口酒,桃腮泛红。</p> “我去了京都,才发现京都里的风云,那一潭水肮脏不堪,换了一潭水还是一样的脏。”</p> 南昭将手中酒拿了下来,看南羌脸上还有些未消去红晕。</p> 以前的南羌喝有小半坛酒就醉了,现在看来这酒量大有提升。</p> 南昭道:“世间哪有至清的。”</p> 南羌忽而笑道:“以前我也懂这个道理。可也没有见过这么浑浊不堪的。”</p> 一阵凉风吹入,阵阵瑞香散入房,进入时就闻到一阵桃花酒香,看南羌吃酒吃得有些面红,下意识看了一眼南昭。</p> “听说,你在去京都的路上就结识了一个道士。在京都也是他多次出手相救,你才能化险为夷。”</p> “嗯。”南羌一手托着下巴。抬起头看着南昭。</p> “阿姐,那是个臭道士,阴损狡诈,一肚子的坏心水。”</p> 南羌脑中晃着怀清身影,这么高大威猛的人。怎么却每回都被她钳制住。</p> “那道士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p> 南羌拨浪鼓一样摇着头,咬了咬薄唇:</p> “我才不带他,他这么聒噪。成天想着坑蒙拐骗的。怎么能带他回来祸害南淮的百姓。”</p> “说到祸害,你就最大的祸害了,这南淮的百姓,哪一个不是见着你就躲的。”南昭面无神色。</p> 南羌咧嘴,笑的意味深长:“阿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在京都还碰见一个人,那人长得也算是英俊儒雅,听说还是个才子。”</p> 南昭扒开南羌搭在肩上的小手:“吃酒吃醉了就回去歇着,别在这说胡话。”</p> “我哪有胡说。阿姐总不是真不嫁人了吧,我看他就是很不错。听说是郇城才子,叫什么……扶颂。</p> 这眼下就快要秋考了,听说京都那些赌坊里大多数人都下注,押他金榜题名。”</p> “要是女子能考榜,金榜题名能有他什么事?”南昭剑眉舒展,语态轻快。</p> 南羌一双清眸倏尔变得狡诈:“阿姐是说闻人仲舒??”</p> 南昭凝着从窗外打进来的银白月色,窗台下茶几插着一朵白花,白花花瓣凋零落了一片。</p> “我与她多么深交,她的文采才华是那些所谓的才子不能企及的。</p> 扶颂的诗我看过,浮躁艳华,更像是将所有东西都堆砌起来。迎合一些繁华盛世所为所作。”</p> 南羌蹙眉:“真的?”</p> 倏尔南羌点了点头:“阿姐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p> 随后南羌又罢了罢手:“既然阿姐不喜欢这个,那我下次再选另外一人,这大周国土泱泱,总会有一个合意的。”</p> 南昭秀眉扬了扬:“听说母亲让那裴将军之子前两日到了王府。母亲还特地提起了当年他跟你定的娃娃亲。”</p> 南羌喝了不少桃花酒入肚,脑子却十分清醒听这么一句话更是酒醒了一大半:“我见过他还跟他交过手,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把我娶进门,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p> 南羌说完,将手一松,手中酒壶滚落在地。</p> 南羌时有时无的喃喃自语,南昭看南羌竟然还没有醉意,不免有些惊讶。</p> 南昭脱掉一件薄衾,开了门窗,门外阵阵瑞香与屋内桃花酒香混合消散。</p> 南昭负手而立,身姿挺拔,月光将身影拉长。</p> 随后,南羌拿着酒壶,一扬裙摆,半躺在长廊上,翘着二郎腿,提起酒壶,将酒壶里的酒水倒入喉中看着南昭抄起一把玄铁重剑,一身薄衣在银白月色下起剑。</p> ?</p> </p> 正文卷 第319章 最俊的太监 正文 第319章 最俊的太监 南羌躺在凳子上面:“南淮桂花米糕是一绝,还有那双喜楼的鸳鸯丸子,南铺肉包,北村水晶肘,客满堂的鱼羹粥,妙翠阁的烩肉,四季春的灌汤包子……那桃花酿……”</p> 南羌突然觉得这些都索然无味,眼里模模糊糊地看着南昭身影,竟然越看越觉得像怀清。</p> “臭道士?……”</p> 怀清看赤红金丝楠木房梁,一堆大仙鹤铜像摆在门前两侧,屋里涎香夹着一股淡淡胭脂水粉香,鼻子突然痒痒打了一个喷嚏。</p> 赵映月眉头一皱,好端端的他怎么就打喷嚏了。</p> 赵映月走近,声音细软:“凉着了?要不要给你传个太医?”</p> 赵映月说完,宫女看着怀清,怀清受宠若惊。</p> “不用,千万不用。我现在就是一个太监。打一个喷嚏都要动用太医,传出去对公主的名声不太好。”</p> 宫女暗暗神思,这太监都是因为长了一副好皮囊才入了公主的眼,让公主给记住了,都已经犯错被送去了,公主想起来后又把人给弄了出来,这宠爱比以往还要多。</p> 赵映月吩咐道:“今夜宫下了雨比较寒凉,记得给小路子多加一床被子。他要是冷着饿着了,唯你们是问。”</p> 怀清帽子有些歪,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p> 赵映月兰花指轻拢在跟前,语气有气无力:“乏了吧?”</p> 怀清许久才回神:“不乏,我这一天到晚啥都没干,有什么好乏的。”</p> 宫女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喘。这工作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对一个太监如此上心。</p> “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歇着吧。”</p> 怀清打着哈欠,精神颓靡的走了出去。</p> “你们都进来吧。”</p> 宫女听着里头的动静,低头应了一声:“是。”</p> 赵映月回了内殿,脱掉外纱,一边的贴身宫婢旋即端上了泡着花瓣的温水,更换的衣裳,润肤油,还有抹发香油……</p> 赵映月坐在铜镜前,侧盼一下脸颊,宫女递过帕子。</p> “好端端的怎么一直闷闷不乐。”</p> 宫女低头:“公主。”</p> 赵映月风轻云淡,娇俏的脸上柔媚润彩。</p> “今天姣月公主差人送来一盒桃花酥。”</p> 宫女面色犯难,这话也不知该不该说。</p> 映月公主自幼与姣月公主感情不好,但凡跟姣月公主沾边的,这位映月公主都不喜欢。</p> 赵映月一头青丝散落,木梳所及处顺滑乌黑。</p> 次日清晨,</p> 怀清起身,一宫女瞧见怀清醒来,转身离开。</p> “醒了?”赵映月踏进门时,带来一阵香风。</p> 怀清听着这有气无力病秧子一样的声音,宛如平静水面翻不起一点波澜。</p> 怀清听声音,听起来真像是无欲无求的人,怀清抬起眼,赵映月逆光而来。</p> 赵映月走近怀清跟前,打量着怀清的面容。</p> “不舒服?”</p> 怀清眼睛纹丝不动,眼底思绪万千不能平复。</p> 良久,怀清道:“公主今天是想听哪个故事?”</p> 一边宫婢见怀清这样,站在一边不敢说话。</p> 赵映月看了一眼宫婢:“这里没你们的事,你们先退下吧。”</p> 赵映月径直坐在一边贵妃榻上,近身伺候的宫婢伫立在地纹丝不动,赵映月声音算是有了一丝波澜情绪:“怎么,本宫的话,你们听不进去了。”</p> “奴婢不敢。”</p> 等人退下,怀清吞了吞口水,眼前的赵映月面色红润。</p> 赵映月突然走近怀清身旁,怀清往后缩了缩。</p> 怀清眉头一皱,赵映月继续伏低身子,坐在怀清边上。</p> “我想听一些好听的最好就是和和美美结局的。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是再好不过的。”</p> 赵映月看着怀清似乎叹息:“这和和美美的结局都听了好几个,公主你不腻?”</p> 赵映月眼里又泛起星光:“不腻。”</p> 怀清咽了咽口水,看着赵映月满是热情探究的眼神,脚缩了缩。</p> 怀清看着赵映月,直勾勾与赵映月对视。</p>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p> 赵映月纹丝不动,看着怀清:“本公主要你说,你就说。”</p> 赵映月坐的笔直,脖子修长,目光看着怀清。</p> 赵映月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从小金娇玉贵,受尽宠爱公主,怀清思量一会,整顿好衣裳。</p> “那就说吧。”</p> 竹筒倒豆子一样比说了半个时辰。</p> 怀清看赵映月呆滞不动弹,怀清继续道:“公主不想听了……”</p> 赵映月嘴唇轻合:“本宫只是在想,这些美好的事都是真的吗?”</p> 怀清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赵映月眼里失意晦暗。</p> “你改日再说吧。”赵映月兴致来的快,去得更快。说完便起身往门外走,怀清突然问道:“公主今天不去御花园走走?”</p> 赵映月回头看了一眼怀清:“不去了,”顿了顿,赵映月回头:“你要是想去,本宫也可以陪着你一起去。”</p> “不,不用,我今天就想偷得浮生半日闲。”</p> 怀清说完,赵映月提着衣袂离去,怀清坐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回神。</p> 怀清看着被关上的大门,躺直了身子。</p> 赵映月扶了扶头上云鬓,宫女声音低低道:“公主今天不去太后那吗。”</p> “什么时候,你也能教本宫做事了,”</p> 一边宫女听到说的话,背后吓出一层冷汗。</p> 赵映月面色依旧如故:“罢了,去一趟吧”</p> 宫女扶着赵映月到了御花园,赵映月步子放慢,顺着眼睛看去,看见一个与赵映月年龄相似的妙龄女子缓缓而来。</p> 女子身面色红润朱唇丰润,一双手白皙圆润,眼角眉梢轻挑,双鬓贴着细钿,眉心一点红花,身材纤细窈窕。</p> 赵映月只是看了一眼跟前女子,腰杆挺得笔直,眼里不屑瞥过别处。</p> 片刻,赵姣月微微屈身,低头顺眉:“妹妹见过姐姐。”</p> 赵映月杵在原地:“妹妹现在去母后那请安,姐姐一起?”</p> 赵映月眼皮子动了一下,看着赵映月,嘴皮子轻轻盍动。</p> “每日晨昏定省的跑出请安,也难为你有这么一片孝心了。难怪母后是越来越疼你。”</p> 赵映月丝毫不给赵姣月面子,赵姣月似也习以为常,面色暗怒,却不敢有声音。</p> 姣月公主走近赵姣月身边,对着赵姣月身边太监轻轻唤了一声:“这小椿子长的也十分一般。”</p> ?</p> </p> 正文卷 第320章 最俊的太监 正文 第320章 最俊的太监 “天天穿的跟个花孔雀似的。”赵映月面色总算是有别样的生气。</p> 赵姣月怒的眉梢后扬,咬着一口白牙,片刻,赵姣月微微屈身,低头顺眉:</p> “姐姐,这身衣裳是母后赏赐的。”</p> 赵映月看着长得唇红齿白样貌俊俏的小椿子,鄙夷不屑。</p> 向来暗地里较劲的赵映月见状,听后嗤笑一声:“母后就是知道你是这副德行,你每天装乖卖软的,在母后身边忙前忙后,不就是为了得到母后青睐,博得关注吗?”</p> 看来今日的御花园又是不平静的,宫女看见不远处的妃子往这瞟了一眼,有急忙忙地离开。谁愿意平白无故地招惹像这种事情。</p> “姐姐这话,妹妹听不明白了。”</p> 这个个都心知肚明,只是都在比谁装的比较糊涂。</p> 赵映月看了一眼,鄙夷不屑的轻嗤一声。</p> “平时你倒是聪明伶俐的很。”</p> 赵姣月面色难看,略略笑了笑:“姐姐,你身边那个小太监呢。”</p> 赵映月身边的宫女心里一惊,赵映月转过身去:“怎么?本宫去哪都要带上他不成。”</p> 赵映月顿了顿,补上一句:“哪像妹妹你,这知道的是你得了一个贴心的太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了一个男宠呢。”</p> 赵姣月面色一阵铁青:“这种话姐姐怎么能乱说?”</p> 赵姣月看了一眼低着头一脸委屈的小椿子,就还差一滴眼泪挂在眼眶上了。</p>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妹妹这么当真?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这话还能传出?”</p> 赵姣月绞了绞手中的手帕:“今儿日妹妹有事先走了。姐姐慢慢赏。”</p> 赵映月高傲的开口:“去吧。”</p> 赵映月还不忘看了一眼小椿子,这小太监看起来还真比不上她小路子俊美。</p> 回头看一眼赵姣月身影,赵姣月走得十分着急。后面的小太监走着小步追了上去。</p> 赵映月心情大好,转过身去,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那个恬静高冷语调:</p> “回宫。”</p> 宫女诧异看着赵映月:“公主不去太后那了?”</p> “没看见刚刚姣月出来了吗?”</p> 宫女哑口无言,赵姣月出来,跟她去太后那里有什么关系吗?</p> 像赵映月这样的人,每日吃饱就是睡,睡饱起来招猫逗狗,解解乏,那小太监来之前,最大的乐趣就是跟赵姣月拌拌嘴了吧。</p> 以前赵姣月就算忌惮她是个嫡出公主,但先帝在世时,赵姣月还不至于如此隐忍。</p> 如今是赵映月无论说什么,赵姣都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p> 赵映月回懿德宫里,怀清正脱了靴子,躺在床榻上,准备来个倒头就呼呼大睡。</p> 怀清刚躺下去,门外太监推门进来:“路公公,公主请你过去伺候。”</p> 怀清弹坐起来,憋着心里的怒火:“公主刚刚不是去太后那请安了吗??!”</p> 太监面色为难,须臾:“公主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得看她的心情。这不刚到了御花园碰见了姣月公主,跟姣月公主拌嘴几句,就回来了。</p> 路公公还是快请吧,等会公主发起脾气来,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p> 太监顿了一下:“奴才说错了,不是公公您没好果子吃,是奴才没有好果子吃。”</p> 怀清盯着小太监,打着哈欠,小太监差点都快要急哭了一样。</p> “路公公,奴才给你穿好鞋。”</p> 一路到了正殿,殿内赵映月半躺在贵妃榻上,脖子白皙一片,也丝毫不避嫌。</p> 怀清站着,一手拖着额头,睡意朦胧打着盹。</p> “今日你再跟我讲讲,这玉娘和书生三生姻缘的事。”</p> 怀清似梦呓:“这玉娘经过两世离别,爱而不得,第三世时,终于跟书生修成正果,还跟书生生了两个孩子,日子从此和和美美。”</p> 赵映月拧眉,声音扬了扬:“你糊弄本宫?!”</p> 吓得怀清睡意全无,一边的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喘得站在一边。</p> 怀清结结巴巴,一下理清思绪:“公主,这结局就是这样啊。”</p> 赵映月半椅在那,一双杏仁眼如潋秋波,又夹着丝毫不乐意。</p> “本宫是要听他们第三世的时候是如何相遇相知相爱的,如何一起经历挫折磨难,最后走到一块的。”</p> 怀清转过身来,坐在门槛抬头看着赵映月:</p> “公主,这如何相知相爱都是老生常谈的事情了,不是遇到一两个歹徒,来个英雄救美,就是在花前月下被才华或是美貌吸引,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换汤不换药的。公主听了这么多,难道不腻?”</p> 赵映月凝思片刻,眼里似乎有光一样看着怀清。</p> “本宫确实不腻。”</p> 怀清翻了翻白眼,你还真是个吃饱没事干,近作一些为难事的主。</p> 怀清看了一眼四周将这话吞在肚子里,反正这些话都是他这个编出来的。</p> 再编一个也不是很难……怀清绞尽脑汁想了一下。</p> 确实不是很难……</p> 一炷香后……</p> “时间情爱,值得。”赵映月声音空洞,像是经历过一般。</p> 怀清看着赵映月一副无病呻吟样子,觉得她就是吃饱了撑着闲的。</p> 一副伤春悲秋,满腔对情爱一事如此如痴如醉,显然是少女怀春啊……</p> 赵映月看着怀清面容,心里轻微荡漾,片刻赵映月道:“去给本宫倒杯茶来。”</p> “好咧。”怀清起身打了一个哈欠,伸着懒腰。</p> 夜里怀清回屋里刚歇下,门外小太监又推门进来:“路公公,公主见你去殿内伺候。”</p> “嗯?!”</p> 太监面色诧异,片刻太监眉开眼笑的坐到怀清跟前:“路公公,公主对公公的器重是一日比一日…</p> 公公以后一定是前途无量。公公,到时候千万别忘了奴才。”</p> 怀清放下腿,眉心聚拢,朝着小太监招了招手。</p> 小太监笑眯眯的凑了上去,怀清问道:“要不,你去跟公主说,我歇下了?”</p> 小太监面色惊恐低声:“使不得,使不得!公公,这是为难奴才啊!”</p> 怀清面色一阵青一阵紫,偏偏灯光昏暗,小太监瞧不清怀清面色,小太监欲哭无泪:“诶呦,公公你要是不去,公主发起脾气来那可是要命啊。”</p> 怀清听得心烦,瞪了一下腿。小太监顺势而为的上去给他穿上了鞋子。</p> 小太监脸上堆着满脸笑意:“奴才这就去给公公掌灯。”</p> ?</p> </p> 正文卷 第321章 最俊的太监 正文 第321章 最俊的太监 夜里亥时,薄云遮月,半露娇羞。夜皇宫长廊点起明灯摇晃。</p> 怀清刚在赵映月蜡烛放了药,等赵映月睡去,怀清偷偷摸摸在赵映月鼻子探了探,怀清出去殿外清了清嗓子:“公主已经歇下了,没有什么事都不能进来打扰。”</p> 门外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随后应了一声,怀清走出懿德宫,朝着巷子走去。</p> 偌大的皇宫,那些宫巷曲曲绕绕,进宫这么多天,怀清也算是摸清了哪里是哪里。</p> 他要去的,是藏宝阁……</p> 怀清看着高耸起来的塔尖,步子不自觉地加快了。王常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挡住怀清去路。</p> 怀清抬起头,看了一眼又笑了笑:“这不是王大人吗。王大人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干嘛呢?”</p> “干嘛?我干嘛难道你不清楚?”</p> 王常盯着怀清,怀清看了四周围:“王大人大半夜的在这里,我还真不知道王大人是要干什么。”</p> 王常将剑抵在怀清喉咙处:“你是想去藏宝阁?上次你去那里是想偷什么东西?”</p> 怀清松了松肩:“王大人吃酒了?怎么竟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p> “那你大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p>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p> “那王大人大半夜的在这里干什么,这皇宫又不是王大人一个人的王大人能在这里为什么我就不能?”</p>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里面的舌头给切下来。”王常面色阴沉。</p> “咱家是被公主罚了,公主罚奴家在这皇宫转悠完了才能回去睡觉。”怀清道。</p> 怀清看王常不说话:“王大人不信?”</p> 怀清走近一步,王常后腿一步:“王大人不信,要不去公主跟前问个清楚?”</p> 王常眼眸一沉:“混搅是非!你分明是想去藏宝阁!之前明明已经偷偷出宫了,没想到你还敢回来?”</p> 怀清笑了笑:“王大人,你肯定是吃酒,吃糊涂了吧?我一直在宫里啊,之前因为在公主面前犯了点小错误被公主罚了。</p> 怀清尾音还没说完,王常一把擒住怀清衣衫。</p> 怀清一个屁股腚坐在地上:“王大人这是干嘛?为什么王大人,每次都跟我过意不去?”</p> 怀清一双腿瞪着后退,面色惊恐看着王常:“你要是敢伤咱家一丝一毫,看公主饶不饶你……”</p> 怀清捏着的嗓音该带着丝丝颤抖,一边又继续说道:“诶呦喂,王大人难不成还是因为上次那件事记恨着公主!又不能拿公主出气,只能逮着我这个小奴才来发火。”</p> 王常剑抵在怀清胸口:“你这小贼,给我住嘴!”</p> “冤枉啊,小的不是贼,王大人怎么没回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小的。”</p> 怀清声音四周回荡,周围巡逻的侍卫闻声赶来,就看见王常用剑抵住怀清。</p> 带头的侍卫推开王常的剑,话里藏话:“大人,那边有事找大人去一趟。”</p> 王常收回剑,一边侍卫道:“路公公快起来吧。”</p> 怀清拍了拍屁股腚,眼里满是感激的看着那侍卫。</p> 侍卫给王常使了一个眼色,王常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p> 怀清转身后,面色陡然一转,眼眸深邃阴沉,怀清径直地继续往藏宝阁方向走去。</p> 王常看着侍卫压着心火的怒气:“盯着他!”</p> “大人,他可是公主身边的得意红人,大人几次三番地跟他过不去,这就是跟公主过不去。”</p> 王常低着头,手里将剑柄攥紧,低声应:“这事我自有分寸。”</p> 侍卫面色一沉,看王常背影,的眼神更是鄙夷不屑绯腹:“要不是怕牵连谁愿意管你。”</p> 怀清走出巷子,七弯八拐到了一荒废已久的地方。</p> 怀清抬起头,看着月色,站了,一会又转身离开。</p> 次日清晨,在殿内打盹的赵映月,一边宫婢女匆匆来:“公主,陈公公来了。”</p> 赵映月半睡半醒:“宣吧。”</p> 昨夜也不知道怎么的坐着坐着就睡着了,起来浑身疲软,提不起精神。</p> 陈公公踏进殿内,赵映月听着脚步声,冷幽幽道:“长话短说。”</p> 陈公公半弯着腰:“太后有请公主到永宁宫一躺。”</p> 赵映月起身打了一个哈欠:“是什么事?”</p> 赵映月看了一眼四周,四周的宫婢太监纷纷垂低着头。</p> “太后就是挂念公主紧,想要公主去一同用膳。”</p> 赵映月垂低眼睑,她母后可是个大忙人,哪有空想她。</p> 刚进永宁宫,赵映月就闻到淡淡的檀香,宫殿里头赵姣月正搀扶太后手臂。</p> “儿臣给母后请安。”</p> 怀清跟在赵映月身后,退到一边。</p> 赵映月接过太后递过来的手,赵姣月识趣坐到另外一边,看了看自己指甲。</p> 赵映月半倚着太后:“母后今天怎么想起儿臣来了?”</p> 赵映月声音娇软,透着丝丝疲惫困倦。</p> 太后坐在凤榻上,榻上铺着九凤朝珠的花纹,旁边是缠金丝的香炉。</p> 香炉里的香烟袅袅绕绕,榻上那只凤凰雕刻得栩栩如生。</p> “你这没良心的,几天都不来哀家这一趟。还不能叫你来了。”</p> 赵映月轻轻招了招手看着太后,语气撒娇:“母后每天都忙前忙后的。儿臣哪敢随便来叨扰。”</p> 太后眯着狭长眼睛,看着跟前的赵映月:“最近烦心事多。”</p> 赵映月清闲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母后,这继后人选,母后看上谁了?”</p> “南淮王府的昭阳郡主。”</p> “南淮王府的长宁公主不是以太祖爷大行前许诺南淮王府女眷不得进宫为妃,驳斥回来了吗?”</p> “哀家是要她进宫为后。”</p> 赵映月看这副容貌就已经明白的差不多,声音狐疑道:“要是南淮王府再抗旨不遵?”</p> 太后道:“如今南淮王已经中毒昏迷不醒,南淮王府子嗣尚小,长宁公主年老。哀家要昭阳郡主进宫为后,也是不想寒了南淮王府的心。不想寒了朝臣的心。”</p> 太后眼皮子微微一动:“朝廷的事,你这小丫头片子也不懂什么。”</p> 太后一句话平淡如水,怀清如芒刺背。</p> 太后分明是想推南淮王府进深渊,可挂载他口里说出来却是正义凌然。</p> 太后打发了怀清到殿外侯着,怀清松了一口气,怀清挑了挑眉头,眉头往眉心一聚。</p> 不知道,南羌如何了?</p> 怀清心绪烦乱,那日醒来,院子空落落的,他也收拾包袱走了。</p> ?</p> </p> 正文卷 第322章 王府危机 正文 第322章 王府危机 南淮玺院里,南羌坐在白虎笼子旁,手里拿一块肉,笼子里的白虎慵懒的趴在地上,舔了舔爪子里的肉沫血水,摇头晃脑地甩了甩脑袋。</p> 白虎歪着脑袋看着南羌,随后打了个饱嗝。</p> “吃饱了吧,有你这小家伙也挺费银子的,这每天都要好几只鸡,寻常百姓都没有你这么好的伙食。”</p> 南羌拍了拍衣衫上的尘,白虎似乎听懂了一般,一双爪子捂着毛茸茸的虎脑袋挠了挠耳朵,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南羌。</p> 南羌打开笼子,走到白虎旁,外面的的白芷一,双手捂着眼睛露出一条缝隙来看。</p> 要她说她们家小姐胆儿还真是大。这么大的一只大白虎,要是发起疯来谁能招架得住?</p> 南羌伸手摸了摸白虎脑袋,白虎伸头过来蹭了蹭。</p> 白芷喜出望外刚靠近笼子一点点,白虎嗷呜一声,白芷吓得后退一丈。</p> 南羌双手,托着下巴,她也是闷得很。南淮王府现在到处都是紧绷着一样。</p> 她想去看看自己爹娘都不行,那屋里就只有南织在忙着。</p> 南织日以继夜的时候在那屋里,听人说都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p> 南淮王屋里,南织守在南淮王榻边,换着敷在南淮王额头上的手帕,床边上一排的银针,不远处还熏着药炉子。</p> 顺慈微微弯曲身子站在一边,看着一边的南淮王妃面色发白,眉头久久不能舒展。</p> “织儿,你父王的热症退了吗?”</p> 南织叹了一口气,愁云拢在脸上。</p> “热症退了,应该是身体的毒素还没有清除,父王才久久不醒。”</p> 南织伸手去把了一下脉象,脉象虚弱,看起来情况并不乐观。</p> “你父亲向来身体硬朗康健,怎么这回这么严重。”宋青栾急得眼里发红。</p> 南织抿着薄唇:“兴许是我医术不精。”</p> 顺慈看南织脸上疲惫不堪:“我等会再施针试试看看能不能把毒给逼出来。母亲也累了一天了,母亲还是早些回去歇一下吧。”</p> 南织看了一眼顺慈,顺慈停了片刻:“王妃忙了一天,换老奴来伺候着四小姐和王爷,王妃您就回去打一会盹,歇歇。”</p> 宋青栾摇了摇头:“我哪能安心歇得下。”</p> 顺慈嘴里苦涩,这大半天,她也是没喝过半口水。</p> 顺慈道:“王妃这几日本来就身子不好,在这么熬下去,心血都要熬干了。这在怎么样也需要照顾好自己身子啊。”</p> 南织点了点头:“我看顺慈姑姑说的也是,母亲,您先回去歇一歇,父亲着还有我看着呢。”</p> 宋青栾欲言又止,南织道:“母亲快去吧。”</p> 顺慈将宋青栾扶起来,出门吩咐了门外丫鬟将房中的门关上。</p> 过了半柱香的时辰,顺慈进来:“王妃派婢子来看看。”</p> 南织看顺慈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神情有些愁。</p> “顺慈姑姑还有什么事?”</p> 顺慈面色敛了敛:“四小姐,之前王妃本就受不小的惊吓。恶疾再犯,王妃这几个月来,一直都是少吃少喝,忧心思虑,婢子是担心再这么下去,王妃身子吃不消。</p> 四小姐现在要照顾王爷,本就已经十分的疲惫,婢子不该说这些,让四小姐多操心。可是婢子看王妃日渐消瘦,实在是忍不住。”</p> 南织面色凝重,抬起一双杏仁眼看着顺慈。南织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p> “母亲那是心中过于思虑。父亲一日不好,母亲便一日不能心安。”</p> 顺慈低头:“王妃就是忧心过虑……”</p> 顺慈似叹了一口气,平日里慈柔的一双眉微微弯曲,添了一份苦涩。</p> 南织心里只觉得烦躁不安,片刻,南织又履平了心态。</p> “母亲这几日日日眉头紧锁,我也是知道的。等会儿,我再开一些安神安眠的汤药,顺慈姑姑拿回去给母亲喝下,等会我让茯苓去拿一些安眠香过去,夜里顺慈姑姑将安眠香点上,母亲也好睡一些。”</p> 顺慈点了点:“婢子知道了。”</p> 顺慈看着不言的南织,突然跪下:“婢子本不该这个时候给四小姐添乱的。婢子实在担心王妃长久忧虑,郁气伤身。四小姐,婢子昨夜看见王妃咳血了,王妃还要婢子将这事隐瞒下来。</p> 这几日王妃一直不让是小姐把脉,婢子实在是担心。”</p> 南织扶起顺慈:“顺慈姑姑快起来吧,你这样,我受不起。”</p> 南织看着顺慈红了眼,声音颤抖道:“母妃身子,是长久亏空,现在又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思虑加重,导致的,</p> 母亲心里有心病,心病不除,膏药难医。”</p> 南织眼眶红润,看了一眼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父亲。想想病入膏肓的母亲,南织眼睑沉重得抬不起来。</p> 顺慈抬起眼看着南织:“四小姐。”</p> 两人目光对视片刻已经了然。</p> 南织垂首:“姑姑快回去吧,迟了,母亲又该急了。”</p> 顺慈刚回房里,门外丫鬟敲了敲门:“嬷嬷,厨房热好的饭菜端来了。”</p> 宋青栾艰难吞了几口,跟前的饭菜似乎没动,就喝了一口汤,吃了几口饭。</p> “顺慈,等会儿你再过去看一下。”</p> “婢子等会过去守着,要是有什么消息婢子立马回来告诉王妃,王妃吃饱消消食,睡一会。”</p> 夜深,南织一手托在榻上,看着南淮王。</p> 眼下南淮王府表面不平静,怕是底下更不平静。</p> 南织偶尔听过抗旨的事,可现在节骨眼,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事情。</p> 南织心乱如麻,没有丝毫困意,起身换了帕子,扎针,吩咐茯苓抓药熬药,屋里气氛压抑得喘不过气。</p> 鸡啼时分,南织再喂了汤药,给南淮王捂出一身汗。</p> 过了一个多时辰,窗外渐渐亮堂,南织探了探南淮王额抹,面色一紧。</p> 还是依旧……</p> 南织看着南淮王,昔日那位骑马射箭的大将军,如今躺在床上瘦得不成人样。</p> 南织抹了抹泪:“父亲身子骨硬朗康健,快些好起来吧。”</p> 南织憔悴面色,那一双眼下乌青,南织抹了抹眼泪,去洗了一把脸。</p> 茯苓走进来:“小姐,慕嬷嬷来问话。”</p> “就告诉她,依旧没有好转。”</p> 茯苓低头出门,门外的慕嬷嬷看茯苓神色就知道大概。</p> 慕嬷嬷急忙忙往春棠居走去。</p> ?</p> </p> 正文卷 第323章 王府危机 正文 第323章 王府危机 春棠居里,长宁公主坐了一宿,看着天亮,声音苍老沙哑:“进来吧。”</p> 慕嬷嬷听到长宁公主的声音,急忙忙的进了屋。</p> “公主,四小姐说王爷等病情并没有得到好转。”</p> 长宁公主头微微颤抖抬起手:“看来,怕是好不了了。”</p> 慕嬷嬷低声:“婢子觉得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平安度过的。</p> “但愿吧。”</p> “公主,婢子担心王妃的身子……厨房那边来传话说王妃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p> “你打听到的是怎么说?”</p> 慕嬷嬷不敢再多言,安静须臾,慕嬷嬷道:“婢子问了顺慈,顺慈说王妃是忧虑过度,是心病。”</p> “心病……”长宁公主面色变了变。</p> 慕嬷嬷低头,给长宁公主倒了一杯茶:“公主,要不……”</p> 长宁公主面色变得阴历:“不可!”</p> 长宁公主接过慕嬷嬷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继续道:“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再来一些别的事,那我们南家才是火上浇油。”</p> “青栾那孩子,我是明白她。你叫她来,我会亲自跟她说。”</p> “公主是要安抚王妃。”慕嬷嬷低声呢喃。</p> 长宁公主扬了扬声:“总不能看着这孩子,自己把自己闷出病了,这心病还须要心药医。”</p> 慕嬷嬷沉吟片刻:“婢子等会就去跟王妃说。”</p> “不急,等傍晚时分你再去。”</p> 长宁坐着双眼微闭,外面丫鬟道:“公主,郡主和三小姐来了。”</p> 南昭和南羌刚进门,外面的人火急火燎走了进来。</p> “公主,京都来信了。”</p> 长宁公主心里一慌,手握着那串佛珠,看着南羌与南昭。</p> “京都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南羌道。</p> 南羌接过信拆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南羌看着南昭,把信递给长宁公主。</p> 长宁公主声音发抖,上半身前倾:“严淞死了?”</p> 慕嬷嬷闻声色变,正欲开口,见长宁公主面色,旋即低下头。</p> 南羌道:“严淞不是方居正的人吗?她才刚坐上司首之位多久,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暴毙而亡。”</p> 南昭沉吟须臾:“严淞一定不是暴毙。还有可能是被人谋杀的。”</p> 南羌眉头一紧,跟南昭相视一眼。</p> 长宁公主将信扔到火盆里头:“严淞是一颗棋子,利用完了,自然就扔了。看看下个司首是谁便知道是谁下的毒手。”</p> 南羌坐了下来:“孙女在京都这么长的时间,朝廷官员错综复杂。</p> 豫王死了,江北治倒了,这朝廷党羽还有几个?</p> 像严淞这么谨慎的人都遭人毒手,除去方居正,阁老,靖远王,还能有谁。”</p> 八月初,夜里微凉,月明星稀不见有云。</p> 金銮殿内,太后坐在凤椅上,大殿内方居正,太辅,还有阁老,三书六部等人站在底下。</p> “南淮王遇袭,严司首暴毙?”</p> 刑部尚书擦了擦汗:“太后,这事微臣已经在竭力查着。”</p> 方居正越身上前:“太后,此事一定是有蹊跷,彻查此事,严惩不待。”</p> 刑部尚书急忙忙道:“臣也以为,南淮王遇袭一事实在是蹊跷得很,南淮王乃是我大周猛将,一般小贼怎么能伤得到他,严司首负责调查此案。不久后又传来暴毙的消息这更是蹊跷,一定是有人刻意而为谋杀,朝廷命官!”</p> 太后看了一眼,勃然大怒:“蹊跷,蹊跷!董尚书倒是会说!哀家要你查清的是这到底是谁做的?而不是光凭一张嘴在这里糊弄哀家!”</p> 刑部尚书董延呈被骂的大气不敢喘,立马腿一软跪在地上:“太后息怒,臣,臣一定会早日查清真相。”</p> 董延呈跪在地上,额头的汗大滴大滴地地落在地毯上面。</p> 当官这么多年,他哪有遇过这么大的事。</p> 方居正上前:“太后,臣认为此事,一定要快点查清。”</p> “丞相这话,说的谁好像不想快点查清楚真相如何一样。”阁老出来道。</p> “南淮王至今还昏迷不醒,能得知南淮王何时从京都回南淮,并且在路上做出埋伏的,一定是对南淮王的行踪一清二楚。</p> 这一定是蓄谋已久的,南淮王要是出个事,这到底谁受益?”</p> 方居正低头,良久:“阁老所言甚是。至于南淮王到底跟谁结了仇结了怨。还需要董大人查清才得知。</p> 至于严司首,今日温大人与仵作验尸,从尸体来说,严司首是属于突然暴毙。</p> 当时严司首一个人在书房里,书房里门窗紧闭,并没有人进入。</p> 严司首突然暴毙是不是谋杀,还不能定论。”</p> 一边的阁老道:“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草草了事,密谍司司首身亡,这怎么能随便盖棺定论?”</p> 在座的人面色皆略略一变。太辅苍老的声音响起:“密谍司乃是我朝重案细查之地,这司首突然暴毙,确实不是小事情。该好好查清。”</p> 董延呈刚想说,看到方居正神色,赶忙低着头不言。</p> 太后被他们一言一语吵得心烦,大手一拍。</p> “董延呈,哀家命你,三日内查清严司首暴毙一案,还有南淮王遇袭一事。”</p> 太后面色疲惫:“要是没什么事就退下去吧。”</p> 阁老上前:“太后,贤皇后崩,我大周一日不可无后,这继后事宜,该办了。”</p> 太后沉吟,面色变了变:“这事哀家自然有定夺。”</p> 出了金銮殿,几人相互作揖别离去。太辅正走了上去,阁老低声道:“太辅何事?”</p> “我知道你想你那外孙女萧家女当继后,可太后想昭阳郡主进宫当继后。阁老想用美人计,讨陛下欢心,怕是棋走偏了。”</p> 阁老面色一变:“这事一日还没成,就一日还有转机!”</p> “难说,这南淮王昏迷不醒,南淮王长宁公主年事已高,世子又小,这长宁公主为了保住南家百年昌盛,谁知道会不会答应了。</p> 现在想一想,到底谁想要南淮王的命……啧啧啧……”</p> 阁老停住脚步,认真思索。</p> 南淮王如今遇刺,说不定这局势就真的变了。</p> 阁老看了一眼后面的方居正,又看了一眼前面的太辅。</p> 阁老目光阴沉,他筹谋这件事这么多年,怎么能功亏一篑,浪费他这么多年的心血。</p> 阁老步子走快了些,后面的方居正看着前面的两个人,若有所思。后面董延呈上前:“丞相……”</p> 方居正面色从容:“董大人……”</p> ?</p> </p> 正文卷 第324章 王府危机 正文 第324章 王府危机 方居正面色平淡,董延呈见他也没有异常,靠近一步:“京兆尹那边来话,所有的证据都说明严淞就是突然暴毙而亡,并非谋杀。但按太辅和阁老的性子,一定抓着不会放。”</p> 董延呈低下头颅,若有所思:“要不今晚就派人去把严淞的尸首烧了。”</p> 方居正不言,董延呈蹙眉:“丞相认为不妥?”</p> “反正再怎么差也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那就由他们慢慢查去。”方居正淡淡道,转身离去。</p> “可是丞相,下官是怕夜长梦多呀,丞相看,这南淮王到底是被谁偷袭的还没有查清。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出了别的事情……”</p> 董延呈嘴唇蠕动,方居正不表态,这件事是他做的,现在太后查得紧,董延呈怕这件事一旦查得出来如洪水猛兽。</p> 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豫王和江北治了。</p> 方居正面色一紧:“这件事,你要是再敢提半句,那你才是引火烧身。”</p> “可这件事太后要交代,下官怎么去给太后一个交代?”董延呈缩了缩脑袋。</p> 董延呈眼珠子呆滞一会,方居正转身低头捋了捋袖子。</p> “这件案件太后是交给你去查。现在京兆尹已经有了定论,你再仔细查查,将案件陈述的仔细一些。</p> 这继后的事太后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又因为这件事跟陛下闹了不欢,哪还有功夫去管一个司首命案。”</p> “丞相的意思是太后只是要一个过程。”董延呈声音试探。</p> 方居正冷冷,脸上千年不变的神色,眼眸宛如有一滩寒冰。</p> “夜了,董大人早些歇息吧。”方居正回头看了一眼董延呈</p> 待方居正离去,董延呈站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周围,清风在底下吹进来,董延呈背后却出了一身的冷汗。</p> 天盛国皇城皇宫,正宫大殿内的凤椅上躺着一身穿凤凰图腾赤色衣衫的女人。</p> 女人薄纱铺在地上,裙裾上凤凰尾纹如一羽毛散落铺在地上。</p> 大殿里走进来一太监,太监上前弯腰:“皇后娘娘,陛下今日政务繁忙,在大殿里还跟大臣们商议着政事。”</p> 女子姣好的面容露出一丝落寞,太监继续道:“陛下让娘娘吃着先,就别等了。今晚陛下也在大殿里歇着。”</p> 女子伸手,身边的婢女把女子扶了起来。</p> 女子看了一眼太监,声音不大不小道:“陛下近日都在忙些什么?”</p> 太监面色变了变:“皇后娘娘,您这可就问住奴才了,陛下忙什么,奴才不知啊。”</p> 太监面色苍白,一双眉头紧蹙。</p> “罢了,退下吧。”女子大手一挥,太监像是得了恩赐一样火急火燎的赶回大殿门外侯着。</p> 大殿里,天盛国君王坐在龙椅子上,殿下一群身穿暗红官袍,头上官帽翡翠嵌着金边的官员。</p> 皇帝颧骨有一道极浅的疤,冷俊如刀刻般面容,眼里不怒自威。</p> “如何了。”</p> 殿下的人个个瞳孔略略放大,殿外燥热,背后生出一阵冷汗。</p> “大周的南淮王至今昏迷不醒,大周太后有意让昭阳郡主进宫为后,长宁公主抗旨不遵,这大周的太后似乎正在想着另外的法子,依臣所见大周太后是一心让昭阳郡主进宫为后,实则是对南淮王府起了忌惮之心。”</p> 龙椅上的人目光晦暗不明:“哦?大周那位小郡主进宫为后?”</p> 殿下官员擦了擦额头细汗,吞了吞口水想了再想:“消息确实如此。”</p> 皇帝戏笑一声:“一个能斩杀我天盛第一猛将的女将军,大周却想着把她关进宫中当一个绣花娘子。</p> 这大周落到妇人之手,还真是所作所为都皆有妇人之仁。”</p> “这事,听说大周的靖远王也是有意让昭阳郡主入宫,一是忌惮南淮王府,二是用南淮王府制衡大周朝堂党派之争。”</p> 龙椅上的人脸上似笑非笑却浑身透着,一股寒意。</p> 底下一个年约五十的人站了出来:“陛下,大周这几年多灾多难,之前的瘟疫闹得民怨四起,大周连杀两个重臣,外有天灾,内有外乱,这是预示大周将亡啊陛下!”</p> 皇帝目光微微一变:“元爱卿说得有理。”</p> “即便是大周有一个南淮王府我天盛国强民富,区区南淮王府一个将要入黄土的长宁,一个小小昭阳,又怎能抵住我天盛万千铁骑!”</p> 皇帝此言一出底下的重臣们个个心照不宣,之前他们这位皇帝计杀段琊,还将大周南淮王府的虚实探了一番。</p> 想必这都是为了进攻大周做的准备……</p> 只是,段琊死了,这天盛还有哪位猛将能比得上段琊的。</p> “陛下,战火纷飞必然劳民伤财,陛下三思啊。”</p> 皇帝目光阴沉:“我天盛国强,大周国弱,如今大周若到一个妇人之手显然已有衰败之象,如此小国,我天盛何惧!”</p> 龙椅上的人一怒,底下的人个个打了个冷颤。</p> “陛下所言极是!”</p> 等皇帝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走出了大殿。跪在殿内,低着头,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的大臣们背后的衣衫不知何时湿透了,个个面面相觑擦了一把汗。</p> 门外的余公公上前道:“陛下吩咐,夜已深,送大人出宫的马车已经在宫门侯着了。”</p> 余公公看几个大人远去,嘴里笑意慢慢消去。</p> 出了宫门,几个人相互作揖,额头的汗一颗比一颗大。</p> 新帝的心思,谁也琢磨不透,也不敢琢磨。</p> “丞相,陛下当真要攻打大周?”带头的人看着年纪大的。</p> 丞相目光如炬:“我天盛国强,大周国弱,如今我天盛的陛下英明神武,是个胸怀一统天下的君主,攻打大周是迟早的事。”</p> “可是这战火一旦燃起,受苦的还是百姓啊。”</p> “一统天下,哪会没有战火的。木大人,我知你体恤百姓,可这话你切记不要在陛下面前再提起。”</p> 谁都明白,这时候要是再去劝阻,显然就是给陛下一统天下的道路添堵。</p> 当天夜里三更,南昭半夜一点睡意也没有,这些天来的种种事,总让她觉得不妥。</p> 南羌说杀她父亲的是天盛的人,南昭一闭眼,就想起段琊死那天。</p> 南昭辗转反侧,心里越想越觉得压得喘不过气。</p> ?</p> </p> 正文卷 第325章 王府危机 正文 第325章 王府危机 次日清晨,皇宫那边再次传来圣旨。</p> 南羌在大门口看着这些铁骑,目光阴沉。</p> 春棠居,长宁公主坐在窗台下面显然有些心神不宁。</p> “公主,圣旨又来了。”慕嬷嬷犹豫片刻,还是上前说道。</p> “这位太后,还真是不死心啊。”长宁公主面色苍白。</p> “郡主,圣旨来了。”灵苏上前板着脸。</p> 南昭面色凝重:“圣旨?”</p> 灵苏沉默良久:“郡主,公主一直在春棠居不出来。”</p> 长宁公主避而不出,太后那也是步步紧逼。</p> 双方对峙,这事总要有个结婚。</p> 南淮王府虽然开国功臣,手握重兵,但屡次抗旨不遵,未免有些功高震主。</p> 要是那位太后勃然大怒,治南淮王府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p> “府里不止郡主一人,为什么皇太后偏要郡主你进宫。”灵苏道。</p> 南昭回头,眉头一皱:“灵苏,不得胡说。”</p> 灵苏板着一张脸闷声不言,南羌这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p> “阿姐,圣旨到了。”</p> “我知道了。”南昭看着南羌:“今天别乱跑。”</p> 皇宫六院,屋顶上的琉璃瓦在日光下照的应应生辉。红墙青砖,花红柳绿,走在里面仿佛置身于画境。</p> 殿内打盹的赵映月,一边怀清坐在地上也跟着打起瞌睡。</p> “公主。”</p> 赵映月半睡半醒,怀清却像是没听见一样。</p> “何事?”赵映月声音极轻,生怕是惊醒了怀清。</p> “太后又派人去了南淮,想必太后是真的选中了南淮昭阳郡主进宫当继后。”</p> 赵映月听后,冷幽幽道:“母后是怎么想的?让这么一个粗鲁的女子进宫当皇后。</p> 听说她可是个彪悍的女子,曾经单独取了天盛猛将段琊首级,她进宫了,要是发起脾气来谁敢靠近半步。”</p> 宫女半弯着腰:“太后已经下了两次圣旨,今日又特意派人去了萧家,听说萧家的那位,被册封为贵妃。”</p> 赵映月起身打了一个哈欠:“贵妃?”</p> 宫女看了一眼四周,四周的宫婢太监纷纷垂低着头,殿内寂静无声。</p> “是,是贵妃。”</p> “算了,这些事轮不到本宫操心。日后那继后进宫,别让她踏进本宫的殿内半步,本宫怕粗鲁的人。”</p> 赵映月声音柔弱似水温柔,淡淡的檀香,宫殿里更静了。</p> “太后当真要南淮王府的女儿进攻宫当继后?”</p> 赵映月回头,怀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看着赵映月。</p> 赵映月半倚着榻边:“你怎么对这事感兴趣了?”</p> 赵映月声音娇软,透着丝丝吃味。</p> 怀清抬起头:“只是觉得奇怪。”</p> 赵映月眯着狭长眼睛,看着怀清:“本宫也是觉得奇怪,听说这南淮王府的郡主从小就舞刀弄剑,十分粗鲁。”</p> 清闲淡定:“这南淮王府的郡主还好,这南淮王府的三小姐才是了不得。跟三小姐一次,这郡主都已经算是小巧温柔的了。”</p> 赵映月声音冷冷道:“你怎么知道的??”</p> 怀清整理了一下衣衫:“传闻,这传闻中的三小姐,可是个跋扈嚣张的人物,在南淮就没有人不怕她的。</p> 一个女子,天天喝花酒逛青楼,堪比纨绔子弟。南淮百姓个个都私底下称她为小霸王。”</p> 赵映月眼皮子微微一动:“真的?”</p> 怀清低头:“先前从郇城一路到京都路上听过不少,十有**是真的。</p> 所以公主,这南淮王府只要进宫的不是三小姐,您就偷着乐吧。”</p> “就算是她进宫,本宫还能怕她不成。”</p> “估计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怕她的人。”怀清一句话平淡如水。</p> 赵映月挑了挑眉头:“你好像挺了解这位南淮王府三小姐。”</p> 赵映月这一副眼神,像极了不得宠的深闺怨妇。</p> 怎么不了解,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南羌什么德行什么脾气,他都一清二楚。</p> 怀清一会,嘴里轻细吐着:“不了解,只是听说。”</p> 赵映月挑起的眉头往眉心一聚,怀清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p> 懿德宫夜里,怀清正盘算着什么时候潜进藏宝阁把东西拿了。</p> 自从上次藏宝阁闹贼以后,藏宝阁周围的是侍卫回巡逻的人数越来越多。</p> 巡逻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就算是侥幸进去了,藏宝阁那机关众多,短短的时辰里面根本就不知道镇龙珠到底放在哪。</p> 夜里亥时,南羌游荡在大街上,老鸨远远一看见南羌,就热情的招呼着。</p> 南羌走进雅间,几个小娘子围了上来,面上带着笑意浑身打着哆嗦。</p> 就连剪灯芯都剪歪了,险些把蜡烛剪灭。</p> “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出去吧。”</p> 几个人,听了以后如得到了赦免,干净走了出去。</p> 窗外忽而下起淅淅沥沥的雨,南羌半哼着小曲,片刻南羌道:“南淮真是无趣。”</p> 南羌手里拿着蜡烛,看着菱花镜前的自己,捋了捋衣衫,重新把蜡烛点燃。</p> 屋顶上雨水击打瓦砾的淅沥流水声,脚步声。</p> 南羌难得有心思能坐下来,安静的在茶几上泡了一壶茶,慢慢细饮,等屋檐的水珠滴滴答答滚落在地上,打出一个一个水坑。</p> 南羌望着窗外,窗外一阵一阵凉风吹进来,南羌一身红色衣衫,双眼无神。</p> 南羌走近窗边,负手而立,在南淮她倒是不怕有人突然从窗外面爬进来要她的命。</p> “臭道士现在去哪了?”南羌细声呢喃,眉头紧蹙,久久不能舒展开来。</p> 南羌转念一想,现在王府这种状况……</p> 南淮王府院子,一群铁骑冒着雨跪在地上,带头的人将圣旨高高的举在头上。</p> 春棠居里,长宁公主看着窗外,慕嬷嬷站在一边。</p> 宋青栾坐在烛光下偷偷抹着泪,另外一边的南织坐在床榻边上,手里探了探南淮王的额头。</p> 茯苓神色慌张,欲言又止,看南织神色便不敢多言。</p> 梁伯坐在走廊,手里拿着灯笼,时不时看着门外。</p> 庾姑姑走上来:“梁伯别等了,下这么大的雨。三小姐怕是不会回来的了。”</p> 梁伯抬起头,脸上没有像平时的那个笑意。</p> 梁伯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是啊,这么大的雨回来也会淋湿身子。”</p> 夜里,南羌找了几个小娘子在屋里弹了一夜琴。</p> 第二日天晴,天色刚亮,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p> ?</p> </p> 正文卷 第326章 抗旨 正文 第326章 抗旨 密密麻麻的铁骑朝着南淮王府去,街道两边百姓看着铁骑扬长离去。</p> “南淮王府。”</p> “是去南淮王府的。”</p> “王府到底又出了什么事。”</p> “听说太后陛下下了圣旨,要郡主进宫为后,长宁公主抗旨不遵,昨天已经是第二次来下圣旨了。</p> 昨天来下圣旨的那些铁骑们现在还跪王府里头。”</p> 南羌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底下,眼眸闪过复杂晦暗不明的神色。</p> “进宫为后,当年太祖皇帝大行之际,不是下了圣旨,说南家女眷不得进宫为妃吗?”</p> 一个人捋了捋胡子,长叹一声:“嗐,今时不同往日,依我说,这回太后是有备而来,要是长宁公主再不接旨……”</p> “那这些铁骑就会踏平南淮王府?”</p> 此话一出,个个面色惊惧:“这可如何是好呀!”</p> “南淮王府世代镇守边疆,忠心耿耿,乃是忠臣,这南家女眷不得进宫为妃是太宗皇帝的遗旨,这公主接旨的就是对太祖皇帝的不敬,不接又是对当今太后陛下的藐视,这岂不是拿着刀架在脖子上面。”</p> “要我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自从太后掌权,这大周就天祸不断,这要是再杀忠臣,我大周有这妖后当政,迟早民不聊生!”</p> 那人说的神情激愤时,南羌从他背后悠悠地走了出来。</p> “胡说八道是要诛九族的。”南羌声音淡淡,那人回头看了一眼,眼里刚刚愤怒的火苗星子一下浇灭。</p> 南羌从人群里一直往南淮王府走去,她想走的一些,又想走慢一些。</p> 到了大门口,南淮王府几丈以外早就被围的严严实实。</p> 南羌推开人群,围在最外面的铁骑手中的大刀放了下来。</p>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p> 南羌眯了眯眼睛:“睁大你的狗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是南淮王府三小姐南羌,老娘回自己的家,还用得着你们拦?”</p> 铁骑看了一眼里面,一边百姓道:“他确实是我们南淮的三小姐。”</p> 铁骑看了一眼,她腰间上的那条长鞭。识趣的让开一条路。</p> 南羌走到门口,梁伯笑着走了出来,露出来两个大黄牙:“诶呦我的三小姐,你可算是回来啦。昨天晚上突然下雨有没有淋着你。</p> 我跟你说这个时候的雨特别毒,每回淋湿了,总得染上风寒。”</p> 南羌语气轻松:“哪能淋着我。”</p> “也是,也是。今天王府里来了好些客人,三小姐今天就别到处乱跑了,好好待着,不然这碰上眉头,可没好果子吃。”</p> 梁伯一路絮絮叨叨地说到大堂里,大堂前面那块空院子,一群铁骑跪着,铁甲上还湿答答的低着水。</p> “跪了一晚上了。”梁伯语气突然严肃。</p> 南羌瞟了一眼,翘着双手:“你这老梁没把人请进去喝口茶吗?”</p> “请了,请不动啊。”梁伯蹙眉。</p> “我还特地吩咐了厨房去熬一些姜汤。就怕他们惹着风寒喽。”</p> 南羌笑了笑:“老梁头你是给我熬的吧?”</p> 梁伯一下被说中了心思,嘿嘿笑道:“三小姐哪会被雨淋湿,我这是给他们熬的。”</p> 南羌耸了耸肩:“留着吧。”</p> “昨夜……祖母和阿姐那……”</p> 梁伯摇了摇头:“没有动静。”梁伯叹了一口气:“现在王爷一直昏迷不醒,又出了这些糟心事,要说我,今年不太平。”</p> “三小姐过头了过头了!”梁伯把南羌拉了回来。</p> 梁伯把南羌推进屋里,随后就把门给关上。</p> 一边的慕嬷嬷剜了一眼梁伯:“一天天都老不正经的。”</p> “我老不正经也没有耽误事。”</p> “没耽误事,还说自个没有耽误事。你都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三小姐现在才回来。公主和郡主在里面都喝了两盏茶了。”</p> “公主和郡主,王妃不在里面?”</p> 慕嬷嬷语气沉重:“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妃要是来了,这看到如何是好。”</p> 梁伯站在那里,呵呵傻笑,慕嬷嬷是越看越气就像是打在棉花上面。</p>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p> 辛府里,辛平山面色又喜又惊的赶了回去。</p> 勉音县主坐在椅子上,这几天是没有一点的好心情。</p> 看看辛平山,勉音县主更是一肚子的火。</p> “夫人,大事,大事啊!”辛平山语气有些沾沾自喜。</p> 勉音县主秀眉一跳,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辛平山,随后连眼睑都懒得抬一下。</p> 这几天勉音县主一看到躺在床榻的儿子,心里是又疼又气。偏偏辛平山这个窝囊废连公道都不敢去讨。</p> “什么大事?是南淮王府那个小庶女遭天谴了还是暴毙了。”</p> “离的近了。”辛平山坐在一边端起一碗茶。</p> “离得近了?”勉音县主站起身子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p> 辛平山喝了一口茶,更是觉得浑身上下通体通畅。</p> “之前为夫不是跟夫人说了这太后下陛下下了圣旨,要南昭进宫为后,这长宁那老东西抗旨不遵吗。”</p> 不提这一事还好,一提更是一肚子的火。</p> 勉音县主怒气打断道:“也不知道他们家烧的是什么高香,出了这么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竟然还有这种福气。这南昭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太后怎么就选上了她去进宫当皇后。”</p> 辛平山按了下来:“夫人,这所谓福祸相依。这对他们来说,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p> 勉音县主那听得见这么绕关子的话:“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你是来跟我说大事,到底是哪件大事。”</p> “昨天宫里的人又来下圣旨,长宁那老东西让来传旨的铁骑在院子里跪了一夜,淋了一宿的雨。</p> 这今天一早,铁骑卫就把南淮王府围的水泄不通。看来南淮王府是难逃一劫了!”</p> “真的?”勉音县主面色陡然一变。</p> “千真万确比珍珠还要真。不信夫人派人出去瞧一瞧,这长淮大街站满了人,可是十分热闹。”</p> “好啊,本县主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盼到这一天。要是南淮王府被定罪,那小贱人落到我的手里,我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p> 勉音县主面目狰狞,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一边的妈妈眼睑下垂,若有所思。</p> “夫人,南淮王府一倒,这南淮还不是我们俩说了算。从那以后,谁还敢挡着我们的路。”</p> ?</p> </p> 正文卷 第327章 抗旨 正文 第327章 抗旨 “总算是等到了扬眉吐气的一天。”勉音县主冒着星星,微微上翘的嘴唇就一直没有湾下来过。</p> 京都靖远王府里,书房里面点着一檀香,檀香香味在房里淡淡的绕开。</p> “让南淮王府南昭进宫为后,先生觉得如何。”赵载再次问道。</p> 张舸站在身后,微微弯着背,一,双手放在前面颔首低眉。</p> “王爷……小的还是那句,当年太祖皇帝曾经下旨,南家女儿世代不进宫为妃。</p> 要是让南昭进宫当皇后,这是要将太祖皇帝颜面置于何地。这怕是不行。</p> 长宁公主第一次抗旨,说的也是这缘由,这第二次依旧不接旨,太后陛下总不能真的派铁骑去把南淮王府荡平。”</p> 赵载目光沉了沉:“如今局势就连本王现在也看不清楚了。本王之前让南昭进京,本来是想利用南淮王府牵制朝堂。</p> 南淮王回去路上突然遭人截杀,这事本王查来查去,依旧查不到蛛丝马迹。</p> 南羌回去南淮前把百腾阁阁主杀了,一把火烧了百腾阁,百腾阁一定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p> 张舸略略会意:“王爷,这事就算是百腾阁做的,现在查起来,怕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得清楚的。</p> 让郡主进宫这件事,小的始终认为弊大于利,南昭非等闲之辈,从她卧虎山一战,杀段琊就知道,她心胸有谋略,这样的人要插手朝堂上的事,风险太大。稍有不慎怕是难以再回头。</p> 王爷先前是想把萧氏也接入宫中去,封为皇贵妃,萧家南家两家对峙。可萧家真的是南家对手吗?</p> 南昭身后可是整个南淮王府,南淮王府身后可是千千万万的边陲将士,还有朝堂文官。”</p> 赵载抬了抬眼睑:“张舸,你这话说的杀人诛心啊。”</p> 张舸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欲言又止道:“王爷,并非小的刻意挑拨,小的是实话实说。南羌进京后,这京都发生了多少事情。南淮王府都是第一时间知晓,并且能干预。</p> 豫王之前从江南运进京都的那十几万两黄金突然无缘无故消失,这黄金到底是不是南淮王府做了手脚,还不得而知。</p> 这南淮王府要是有了兵权,又有钱财,谁知道下一步会不会贪婪的更多。”</p> 赵载面色越发疲惫:“张舸。”</p> 张舸声音颤抖:“小的该死。”</p> 等张舸离去后,赵载病殃殃的躺在榻上,手里拿着的玉珠在手里停顿了一下。</p> 靖远王妃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p> 王爷今日下午与闻人先生的谈诗……”</p> “嗯,如常。”赵载声音淡淡道。</p> 靖远王妃点了点头,随后点起安神香。</p> “王爷,昨日妾身进宫,看见了那个道士,他现在就在公主身边当太监。听说公主待他还极为器重。”</p> “那道士进宫了?”赵载顿了顿:“找个机会把他给杀了。”</p> 夜里靖远王府,靖远王手里握着茶杯边壁,赵载在手里拿着一直握在手里。</p> “王爷,丞相到了。”</p>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p> 屋里一时安静,赵载眼睑轻抬微动,慢慢地说了出来:“请进来吧。”</p> 方居正在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咳嗽声,面色稍稍松了松。</p> 进屋后,颔首低眉起来:“臣见过王爷。”</p> 赵载轻咳嗽几声,大热的天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衣裳,脸颊两侧消瘦,嘴唇发白。</p> “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p> 方居正道:“王爷是说哪件事?”</p> “严淞的死。”</p> 方居正道:“不是臣。”</p> 赵载用帕子捂着嘴,咳嗽完以后方居正还能看得清他嘴边的血丝,恍惚间,方居正低下头。</p> “王爷……”</p> “真不是你?”赵载从容淡定地把帕子放到桌面上,拿过那一沓纸。</p> “王爷明鉴,真不是臣做的!”方居正扑通一声跪了下去。</p> 方居正立刻双手摆在前面:“臣怎敢生出杀朝廷重臣的心思来!”</p> “不敢?那南淮王是谁下的命令半路截杀的?!”</p> 方居正只是略略抬起头,浑身颤抖,脑子里乱成一团。</p> 顿时,方居正眼睛瞪圆:“南淮王并非臣要杀他!臣也一直在彻查此事。”</p> “丞相,你可还记你当晚跟本王说,你是不忍奸臣当道,朝廷之风,越演越歪,忠义之臣没有活路,小人之道长戚。</p> 本王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当时说这番话的时候,说的慷慨激昂,面色通红。</p> 那时候,丞相可还真是个忠臣的气魄。</p> 就连本王也被丞相忠心所撼。”</p> 赵载轻轻咳一声:“本王记得,本王还说丞相能有此忠心,是我大周之福。今日本王不知,丞相杀严淞是何意?难不成严淞就是奸臣?”</p> 赵载拿起旁边的被子,握在手里水在杯子里晃了晃,方居正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p> 后院风越吹越大,屋里桌面上那块血帕在烛光下面尤为刺眼。</p> “王爷。”方居正抬起头。</p> 赵载看着他:“你自己拿去看一看。”赵载将一封信扔到地下。</p> “王爷,严淞确实不是臣杀的。”方居正在赵载对面,面色有些凝重。</p> 赵载:“严淞他是一个会退三分回旋余地,不牵扯进去党派之争的人。</p> 丞相难不成是因为拉拢不妥,才起了杀心?</p> 还是丞相担心严淞终究是第二个江北治。</p> 或是,丞相对司首一位,合适人选早就另有他人。严淞不过是丞相不得已的缓兵之计。”</p> 赵载将手里纸条扔到火堆里面:“方居正你到底是想选谁,怕是早就在对江北治下手前,就已经想好了吧。</p> 没想到,本王竟然也被你耍得团团转。”</p> 赵载鼻腔呼出一股热气,纸条慢慢烧了起来化成灰烬。</p> “王爷,臣不敢。”</p> “不敢,本王看你胆子是大得很。”</p> 赵载突然变了变面色:“丞相何必畏惧本王,应该是本王畏惧丞相你才是。丞相这些年忍辱负重,如今只需要双手轻轻拨开挡在眼前的那一片云就能重见天日。本王就是挡住丞相眼前的那片云吧。”</p> 方居正匍匐在地上,高声:“臣从当官那时候起,就一心为陛下效忠,一心造福百姓。臣在坊间收到万民伞就好几把,臣日月惶恐不安,就怕辜负了百姓的一片赤诚之心。</p> 臣无他求,只求朝廷清风一片,百姓安居乐业!”</p> ?</p> </p> 正文卷 第328章 天盛来犯 正文 第328章 天盛来犯 “丞相急着表明忠心,难道是本王错怪的丞相。”</p> 方居正听赵载这话,良久一字一句道:“臣不敢。”</p> “本王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丞相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论在朝庭上的官职,本王受不起丞相在本王跟前自称为臣。”</p> 赵载不等方居正开口,慢悠悠道:“罢了。”赵载咳嗽几声:“昭阳郡主必须要进宫吗?”</p> 方居正抬起头:“太后旨意,怕是覆水难收。”</p>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p> 赵载气息虚弱:“夜深了,夜路难走,丞相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先回去吧。”</p> 南淮王府里,下了一夜的雨天气慢慢转晴朗。</p> 正当午时,昨天晚上淋了一夜的雨,这又晒了一大早上的太阳,跪在院子里的铁骑一个接着一个晕倒了过去。</p> 带头的跪在前面,一双手举了一天一夜。脸颊的汗一滴一滴地接着打落在青砖上。</p> “快扶起来。”庾姑姑看了一眼,吩咐旁边的丫头把晕倒了的人扶进去屋里。</p> 这站在外面的百姓,等了两三个时辰,也没有等出一点动静。</p> 屋里,南羌坐在凳子上坐的屁股有些嘛,南羌挪了挪屁股。</p> “祖母,今儿叫我们来是外面的事?”南羌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p> 南织看了一眼南羌,宽大的袖子里面露出纤纤玉手。</p> 长宁公主面色显然是有些疲惫,南羌说了以后就觉得自己不该说出口。</p> “宫里来了圣旨,要昭儿去宫里当皇后。”长宁公主语速平缓。</p> 南织蹙眉,南羌拍桌而起:“那不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p> 南羌面上带着倨傲和一丝怒意。</p> “</p> 我阿姐不可能进宫当皇后,太后那老东西想都别想。”</p> 长宁公主看着南羌:“那你去?”</p> 南羌瞳孔微微放大:“我去?不……祖母,孙女不行。”南羌娇嗔道,刚刚的气焰,顿时烟消云散。</p> “当年祖母跟太祖皇帝一起打下的天下,太祖皇帝当初就允诺过我们南淮王府女眷不进宫为妃,也不掺和朝廷的那些事,远离庙堂,一心镇守边陲。</p> 这太后掌权,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太祖皇帝的遗旨都不遵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南羌继续道。</p> “祖母,孙女觉得昭儿说得有理。”南昭道。</p> 南织蹙眉,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p> “织儿,你呢。”长宁公主道。</p> “王府里里外外围满了铁骑,谁知道太后是不是真的动了杀心,好借着这次机会,坐实我们王府的罪名。”</p> “士可杀不可辱,让阿姐进宫那是不可能的事。那太后老妖婆要真是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来杀我们,她也不怕难平众怒。</p> 我们南淮王府乃是开国功臣,你看,咋们祖母尚且健在,她就算起了杀心那也得忍着。”</p> 南羌话糙理不糙,一边的慕嬷嬷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南羌,仿佛在说:“莽夫。”</p> 南织面色略变,不说话。</p> “羌儿。”南昭压低声音训斥。</p> “那在等等。等等看……再等等看……”</p> 长宁公主这两夜里没有一夜是睡得安稳的。</p> 她也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法子。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看看传到桥头有没有出路。</p> 南织担忧道:“这跪在院子里的铁骑不吃不喝的,怕也是熬不住多久。万一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p> “那怕什么,等会儿去点盘**香,把他们一个个晕倒了抬回屋里去。在灌一些吃的喝的,能活着就行。”</p> 慕嬷嬷眉头一皱,长宁公主不说话,屋里一下安静了下来。</p> 长宁公主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起身:“那就按羌儿说的去办。”</p> 三日过后,皇宫大殿里头,一个太监急忙忙的进了金銮大殿,龙椅坐着一个身穿龙袍,容貌儒雅的男子。</p> “陛下,南淮王府里的长宁公主至今还没接旨。”</p> 赵旭转过头来:“还没接旨?”赵旭面色一变:“长宁那老东西好大的面子!要不是群臣逼着要朕立她的孙女为后,朕怎么会将皇后之位让一个粗糙的女子来当。”</p> 太监低头:“陛下,礼部那边已经准备好皇贵妃的嫁衣和备礼了,就等司天鉴出个良辰吉日。”</p> 赵旭显然有些心烦意乱,甩了甩龙袍:“今晚朕要去俪美人那,摆驾吧。”</p> 太监了然,这俪美人那一双眼和小嘴可是跟日后那位萧皇贵妃有几分相似,自打这位俪美人被陛下青睐后,真是荣宠不衰,这陛下忙完朝政就往俪美人那里去。</p> 次日半夜三更,南淮王府外面依旧围得水泄不通,这在外面的铁骑,受这么多天,神情也有些疲惫。</p> 看热闹的百姓是一天不如一天,夜里三更,打更锣鼓刚一敲,过了不到半柱香时辰,一阵急促马蹄声惊醒铁骑。</p> 铁骑个个拔出刀,夜里一抹黑色人影朝着南淮王府奔来。</p> “边陲紧急军报!!闲杂人等赶紧让开。”</p> 铁骑个个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把人拦了下来。</p> 黑暗里,那人掏出令牌面凛然:“军中八百里加急军报要告知公主王爷!!”</p> “什么事?”铁骑卫上下打量。</p> “天盛犯我大周嘉裕关!百万大军已经压到边陲境地!”</p> 铁骑卫闻言声音略略颤抖:“此话当真?”</p> “误传军报乃是死罪!你等还不快让我进去禀告公主!”</p> 铁骑卫让出一条路,等人跑进了南淮王府,铁丝卫都领道:“这回,南淮王府不乱,这天下要乱了。”</p> 南羌被惊醒,守在门口的白芷走了进来,南羌一边穿着衣裳,一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p> “奴婢也不知道,听说是军中来了急报,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p> “军中来的急报?”</p> “奴婢听说是,这送信的人火急火燎地就往公主那边去了。这也没有人敢拦住。”</p> “那应该是有重大事。”</p> 南羌走到春棠居,南昭已经在门口侯着。</p> 片刻,屋里传来长宁公主苍老声音:“进来吧。”</p> “祖母,发生什么事了?”南羌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密函。</p> “天盛国要来犯我大周,百万铁骑已经快要压到我大周边陲之地了。”长宁公主平静道。</p> “果然是……”南昭嘴唇颤抖。</p> 自从卧虎山回来,南昭就总是觉得事有蹊跷。</p> 天盛国突然来犯,来的出乎意料……只是短短几日,就悄无声息地压到边陲,想必着有所谋。</p> ?</p> </p> 正文卷 第329章 天盛来犯 正文 第329章 天盛来犯 “天盛国……”南羌似乎也在一瞬间,明白了所有,为什么百腾阁敢接这样的死命令,为什么离渊说是天盛国国主要她父亲南淮王的命。</p> 原来京都一直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操纵一切,这无形的手里面,也有天盛国一只。</p> “祖母,天盛国想必早有所谋了吧。用段琊试探我大周,可是段琊死了,这天盛国内还有比段琊还要勇猛的大将吗?”南羌道。</p> “有,天盛国国主,秦道权。”南昭心里颤伏。</p> “天盛国国主不是刚登基不久吗?这朝廷局势还没稳定,他怎么敢贸贸然地亲自带兵打仗。”</p> 长宁公主沉吟良久:“天盛国怕是要就让他肃清了。”</p> 南羌想起在京都时听的那些闲谈,是啊,那天盛国嫡幼子死了,这天盛国国主的皇位就彻底坐稳了。</p> “祖母,秦道权这人要是亲自领兵来犯……这场战争怕是会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我大周是要长年经受战火之痛。”南昭声音有些低沉。</p> 长宁公主坐在那,屋里蜡烛噼里啪啦做响,屋外,慕嬷嬷面色着急走了进来:“不好了,王爷,王爷病情恶化,好端端的又起了热症。</p> 王妃不知道怎么得知天盛来犯的事,心里着急上火,又得知王爷热症,一时急火攻心,咳出了血来。”</p> 长宁公主垂下眼睑:“先去看看你们的父王母妃去吧。一时半会,朝堂也下不了圣旨,这仗也打不起来。”</p> 南昭弯下身去扶长宁公主,长宁公主道:“不用管我。”</p> 南昭退了一步,南羌也走出门外。</p> 踏出春棠居,东厢房里丫鬟们一盆水端进去一盆水又端了出来。</p> 屋里,南织坐在床榻,南羌借着灯光看着宋青栾,宋青栾面色青白。</p> “娘。”南羌快步走上去。</p> 宋青栾看着后来的南昭:“昭儿,快去,快去接旨。娘宁愿你进宫,也不愿你去沙场经历九死一生。”</p> 南羌扶起宋青栾,南昭坐了下来,面色凛然:“娘,女儿宁愿在沙场厮杀,也不愿进宫。”</p> 宋青栾急的咳出一口血,一边顺慈道:“郡主说的是什么傻话。”</p> 南羌顺了顺宋青栾的背:“阿娘,你别急,阿姐不进宫,也不去打仗。女儿去,女儿去沙场。”</p> “不行!”宋青栾死死抓着南羌:“我们南家,为了朝廷,如今家不成家,都像什么样子了?</p> 你父亲忠心耿耿一辈子,到头来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赵家的人是怎样对我们的,你父亲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赵家就要下旨逼我南家女眷进宫为妃。他赵家,是想我们死啊!</p> 这天盛来犯,明儿,他赵家是不是又要来一道圣旨要你们一个个上去替他们守住江山?!”</p> “王妃,不能胡说啊。”顺慈噙着泪水。</p> “我没胡说!”宋青栾道。</p> 南昭面色复杂,南羌则是安抚道:“好,我们哪都不去,我们就府里头陪着母亲。”</p> “母亲,家国天下,我们南家护的不是赵家江山,而是大周黎明百姓,我们南家镇守边陲多么,如今敌国来犯,哪有这时当贪生怕死之辈。</p> 母亲,就算父亲知道,父亲哪怕尚且还有一口气都会拿着刀上场杀敌。”</p> “住口,你别提你父亲,你看看你父亲现在还躺在病榻上。口口声声家国天下,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如今就剩你们几个,难不成你还要母亲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p> 你是女儿身,打仗的事,自然有男子去!”</p> “母亲。”南昭眼眶红润。</p> 南羌拉了拉南昭:“阿姐。你是想气死母亲。”</p> 南织闻声急忙忙走了进来,南织把了把脉。</p> “母亲现在不能受气,啊姐先出去等着吧。”</p> 南羌拉着南昭出去,外边霜白的月色打在南昭身上。</p>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p> “阿姐。”南羌语气凝重。</p> 南昭看了一眼南羌,南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p> 南羌抬头,四周围静悄悄的,气氛压抑,南羌心里思绪万千,复杂变化。</p> “阿姐,我跟你一起去吧。”</p> 南昭目光变了变,沉吟片刻:“你还记得你小时候?”</p> 南羌拧眉:“小时候那么多事,我怎么记得是哪一件?”</p> “就你刚开始练武的时候,父亲要你练长刀断剑,你偏偏就喜欢长鞭,父亲那时候说,练长鞭,到时候上了战场有什么用处。</p> 你那时挺着腰杆子,说这辈子你又不上战场。</p> 羌儿,我会好好照顾自己,阿姐不希望你跟我一样涉险。</p> 刀刺进我自己身上,我可能不觉得疼,可若是刺进你身上。”</p> “阿姐是嫌弃我累赘?”</p> “你是阿姐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南昭揶揄的伸手去摸了摸南羌脑袋。</p> 气氛渐渐变得缓和,南羌拿出一坛桃花酿。</p> “阿姐到时候记得带上我的桃花酿,等阿姐凯旋归来的时候,我把我埋了八年的那瓶陈年桃花酿挖出来,到时候给阿姐庆功。</p> 那天盛国的秦什么……他哪能有我阿姐厉害,我阿姐可是能单枪匹马取了段琊首级的女豪杰。”</p> 南昭露出浅浅笑意:“你不是答应了京都城的那个小管家,说到时候给他捎去一些桃花酿吗?这事答应下来,可别忘了。”</p> “没忘是没忘,但他哪有阿姐重要,他要想喝,等来年我再酿一些给他。”</p> 南羌突然情绪低落:“阿姐,我听说行军打仗风餐露宿的,很是辛苦。阿姐到时一定要多带一些好吃好喝的。</p> 这大赢了,还能吃一顿好的,好好庆祝庆祝。要是等你凯旋归来的时候,瘦得不成样子,可是心疼死我了。”南羌说着说着,眼眶湿润:“也不知道阿姐这一去,要去多久。”</p> 南昭笑了笑:“快了,你不是说我是女中豪杰,区区天盛小国君不在话下吗。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归来。”</p> “一言为定。”</p> “好,一言为定,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丫头。”</p> 南昭回到屋里,长廊外面,灵苏站在那里。</p> “我也要去。”</p> 灵苏从暗处走了出来。</p> “你不能去。”南昭打断道。南昭看着灵苏:“上回去卧虎山,你险些丢了性命。”</p> “你不让我去,我偷偷去。”灵苏说完,板着脸离开。</p> ?</p> </p> 正文卷 第330章 天盛来犯 正文 第330章 天盛来犯 入秋以后,一阵深秋雨,又添了几分寒意。等雨停时已是天天蒙蒙亮,</p> “公主,四小姐熬了一些养神粥来,公主要不要洗漱后,喝一些,四姐熬了差不多一个晚上,这火候肯定是够的。”慕嬷嬷恭谨的屈身禀道。</p>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p> 现在风向未定,也不知道朝廷现在如何了,这天盛大军到了哪。</p> 长宁坐在案牍跟前抬起眼睑思索一番。</p> “世事难料,若是真如此,你应该如何?”长宁公主像是自言自语。</p> 慕嬷嬷垂首:“婢子才疏学浅目光又短,不知如何。”</p> 长宁颇有不耐烦,这时门外外套刚好叫唤:“王妃来了。”</p> 慕嬷嬷看了一眼长宁公主,长宁公主轻声道:“让她进来吧。”</p> 慕嬷嬷点头,拿起桌面上的东西,衣袂轻飘大步出门。</p> 金銮大殿前,一群大臣宫门在大殿门口侯着时,不断同僚私下窃窃私语,还不时投过目光看着站在前面的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p> 当官这么多年,能遇上群臣还没开朝时就私下议论纷纷的次数寥寥无几,且大多数都是大事发生的前兆,而如今这件大事,可算是危及国土。</p> 杨太辅看那群同僚看自己的眼神,心中难免有些惆怅。</p> 近日皇帝因继后人选一事大发雷霆,甚至跟太后意见相左。朝臣们个个自己无辜受连,心底是又慌又渗,而现在天盛国铁骑即将压到边陲,也不知等会儿上朝是怎样的腥风血雨。</p> 方居正和阁老来时,同僚就缄口不言,尴尬的摆着官帽抿着嘴角笑了笑,有的同僚也点头回了一笑,有的板着脸当没瞧见。</p> 刑部尚书缩头缩脑的回了自己位站着,兵部尚书附身耳语道:“董大人这一回该是松一松了吧。”</p>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p> “董大人这么紧张做什么。现在两国交战是眼下最大的事情。那几桩无需紧的命案太后陛下那还有心思管。”</p> “我是不用管,听说昨日令郎逼死了府中一个婢子。听说还是辛亏是你回去来得及时,将这是处理得干干净净。</p> 眼下国战,你身为兵部尚书一定忙的焦头烂额,这也难为大人你了。”</p> 董延呈看着兵部尚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更是七上八下,额头直冒虚汗。</p> “外面的风言风语董大人可听不得,信不得。”</p> 董延呈声音越发细小,眼里四处打量:“是虚是实,你心里清楚。”</p> 兵部尚书况策比董延呈年长十岁有余,这一生经历过贫穷艰苦,也历经过官途失意才到了今日这身份。</p> 而董延呈出生富贵官家,仕途可谓是顺风顺水,两人站在不同的党派,自然会少不了摩擦。</p> 董延呈呵呵笑了笑:“况大人可有听说过人言可畏?”</p> 董延呈话了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况策。</p> “常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外面传的是不知虚实,等董大人这亲耳所听,亲眼看看再说这话也不迟。</p> “哦,这外头传昨令郎昨日在花楼因为争一个小娘子当着众人的面前大打出手。这件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应该虚不了了吧?”</p> 董延呈一番话,况策听明白了,但也依旧装着糊涂,脸上没有,丝毫神色的变化。</p> “况大人,这……”</p> 况策伸手打断了董延呈:“上朝了。”</p> 董延呈继续道:“国战的时候,况大人等会儿可要想好怎么说了?”</p> 董延呈抬头看去,前面的人都有序进入殿内。</p> 有些不服,吞了一口气,也跟上了步子。</p> 董延呈在后面捋胡须看了一眼落荒而逃的况策意味深长的跟上了步子。</p> 入殿百官朝拜后早朝,底下群臣陆续上奏事宜,最要紧的,还是天盛国来犯。</p> 方居正字正腔圆的在大殿上将这是奏明。</p> 皇帝听闻,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天盛来犯,到哪了。”</p> 老阁老颤颤巍巍站了出:“老臣认为,此事事关重大,我大周因为瘟疫已经死了众多百姓,许多街道上已经白骨粼粼。</p> 这要是天盛这时来犯,怕是大周百姓更是人心惶惶。</p> 我大周现在实在是不宜开战,臣请求,这不如先派出使臣,与天盛议和。以免战火再起,百姓生灵涂炭。”</p> 况策站了出来:“陛下,臣也认为阁老所言极是,我大周如今国库空虚,天盛又有玄铁,要真是两国开战,我大周怕是伤亡惨重。”</p> 底下人纷纷附议,韩放站出来,韩放对视一眼况策。</p> 韩放声音沉稳洪亮:“启禀陛下,臣以为,这次天盛国主亲自带兵压到我国边陲,怕是势必一战。</p> 臣以为,与天盛开战确实不利我大周,刚刚阁老所言不如派出使臣去天盛议和!”</p> “臣也以为韩大人况大人所言极是。”</p> “臣附议,臣我以为两国议和。”</p> 背后的太后声音幽幽道:“丞相怎么不说话?丞相以为这事如何?”</p> “陛下,太后,此事议和肯定会为我大周埋下祸害,可我大周刚经历天灾如今国库空虚确实不宜开战。</p> 现在天盛国国主铁骑踏近我大周国土,想必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是议和,怕天盛会借此机会张开血盆大口。”</p> 皇帝一听来来去去都是说,这一些脸上的不耐烦更显。</p> “那就议和!!”皇帝道。</p> 太后看皇帝这做派,揉了揉太阳穴。</p> “靖远王进谏……”</p> 大殿外面太监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大殿四周。</p> “靖远王?”朝臣个个面面相觑议论纷纷</p> “快宣。”</p> 靖远王上前,看着皇帝:“臣叩见陛下。。”</p> 皇帝急忙忙一声:“快请起,靖远王不必多礼,来人,给靖远王赐坐。”</p> 太后在背后声音幽幽:“靖远王今日怎么来了。”</p> 靖远王卷了卷袖子:“臣是为天盛犯我大周一事而来。”</p> 太后点了点头,张居正伫立原地看了一眼靖远王。</p> 太后声音听不出喜怒:“靖远王有何远见。”</p> “臣以为,长宁公主久经沙场,此事不如问问长宁公主如何。”</p> 年入花甲的阁老佝偻着背上来:“王爷,太祖皇帝曾经立下遗旨,南淮王府不得参与朝堂政事。”</p> “阁老,太祖皇帝大行前也曾几下遗旨,南淮王府女眷不得进宫为嫔妃。”</p> 靖远王这话,哪有人敢反驳。后背坐着的太后面色一阵青一阵白。</p> ?</p> </p> 正文卷 第331章 存大而谋小 正文 第331章 存大而谋小 “靖远王今日来,是来挖苦哀家的。”</p>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p> 太后声音带着一丝丝愠怒,靖远王咳嗽一声:“臣不敢。只是臣以为,要是论沙场作战的经验,我大周除了长宁公主,怕是没有第二个人敢出来多有指手画脚。”</p> 张居正面色一凝,随后舒展:“太后,所谓关关难过关关,如今是迫在眉睫眉,不得不为。</p> 长宁公主曾经是随着太祖皇帝一同打天下的,论战事,我大周确实没有人比得过长宁公主。</p> 可如今我大周是打算派出使臣议和,这还没有到带兵打仗。不如先按阁老所言,派出使臣前去天盛国议和。”</p> 靖远王道:“丞相觉得,天盛国会有议和的打算?兵临城下就不要自取其辱。</p> 免到时,天盛要我大周十二州,我大周才恼羞成怒愤然应战。”</p> “靖远王所言,言之过早了。”阁老颤颤巍巍地说道。</p> “贪生怕死,畏畏缩缩还不如一鼓作气,振奋将士之心。”</p> 靖远王咳嗽厉害,韩放出来:“臣附议。就如靖远王所言,天盛这次一定是有备而来。就算我大周一心要议和,怕是天盛也不会有和我们议和之心。”</p> 底下多少人的心思明白,天盛国皇帝这次亲自带兵以雷霆之势到达大周边境,是有势如破竹之势一举拿下大周。</p> 兵部尚书况策声音洪亮:太后,陛下,臣以为这是不该问过长宁公主。”</p> 皇帝脸上满是困顿神色:“况爱卿,这是为何。”</p> “先前,长宁公主在还没上报前提下,突然从西山大营调遣的一千铁骑前往卧虎山。</p> 南淮王府就这一事上,已然是乱了规矩。所谓军纪如山,臣以为长宁公主此举已经是将军法藐视。</p> 长宁公主现在手握重兵。几次三番抗旨,要是现在又要倚重长宁公主,南淮王府以后怕是更肆无忌惮。”</p> 话落,朝堂上一片哗然,几人面面相觑,方居正看着兵部尚书。</p> “况策,你满口胡言,居心叵测!”韩放怒斥。</p> “长宁公主虽是随着太祖打天下的功臣,但也是臣子,身为臣子私自调兵这也就算了,就连太后陛下下的旨,也屡次不接,未免太过狂傲。”况策道。</p> 另外一个人附和道:“兵部尚书大人所言也不是无道理,这要是南淮王府这个时候造反,岂不是更……”</p> 后面有一人站的出来:“臣认为陈大人所言真是莫须有的罪名。这长宁军是太祖亲赐,也并非是长宁公主一人的,眼下这局势,天盛来犯,我们不拧成一股绳只对外,反而在这里自家人揣测自家人。”</p> 靖远王始终不言不语,皇帝看了一眼靖远王,又看了一眼底下各执一词的人:“太辅对这事有什么看法。”</p> “回皇上,臣认为,刚刚韩大人那番话,这个时候我们就应该团结一致,对抗外敌,而不是这个时候自己起了挑拨之心。”</p> “臣也以为,这时候不该对长宁公主起疑心。”方居正话落,</p> 兵部尚书面色煞白:“臣也没有诬陷长宁公主之意,臣只是惶恐,若是我朝几十万大军全由长宁公主一人调配,怕是不妥。”</p> “况策,我朝几十万大军不由她一人调配,难不成还分出东南西北几个将军?你可知宣朝因何而亡,难不成,况策你也想混一个将军来当当。”靖远王声音穿透整个朝堂大殿。</p> 况策低着头:“臣是提出自己的担忧。”</p> “臣以为,兵部尚书这话就如杀人诛心。曾经盘踞在卧虎山的段琊乃是曾经天盛国第一大将。他在卧虎山自立为王,这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现在我们也算是看明白了。</p> 要不是长宁公主将此事上报朝廷,派昭阳郡主前去剿匪。怕是天盛国早就挑起战烽火,从卧虎山进军我大周的谷峡关,一路攻打我大周。那时候我大周还有瘟疫,若不是长宁公主守着谷峡关,怕是我大周早就生灵涂炭了。</p> 兵部尚书事到如今还想给长宁公主扣上大不敬的帽子,扣上谋逆这样的大罪?!”</p> “韩放,我况策对着天地起誓,我况策绝无此意,你休的信口雌黄污蔑老夫!”</p> 韩放上前:“陛下,太后,长宁公主臣附议,此事问长宁公主,由长宁公主出个良策。”</p> “那依韩大人所言。”皇帝被吵的头疼,随便抬了抬手。</p> “不可。”太后道。</p> “只要为了大周边疆稳定,造福大周,有何不可?!”皇帝心烦意乱。</p> 太后怒红脸:“此事事关重大怎能,如此儿戏。”</p> “皇上……”况策还没说完,</p> 皇帝看着况策怒意指着鼻子骂:“况策!”</p> 太后怒喝一声:“这是朝堂,不是市井大街。”</p> 太辅上前:“老臣以为,如今天盛国来势汹汹,容不得我们多有蹉跎。</p> 即便我大周打算议和,但也不得不防,不如想一个两全之策,或者做出一手准备。</p> 要是到时候真的谈不妥,如今南淮王深受重伤昏迷不醒,长宁公主年迈,只有昭阳郡主尚且能领兵。</p> 除去昭阳郡主,我们也需再选一位大将出来。毕竟昭阳郡主为女子。”</p> 方居正上前:“臣附议。”</p> 后面的人面面相觑,工部尚书沈铸上前:“臣附议。”</p> 后面的太后轻咳一声,皇帝回神:“那就……”</p> “臣认为不妥。”靖远王面色苍白,就连孙子都艰难站直。</p> “昭阳郡主虽然身为女子,但能在卧虎山以少胜多,单枪匹马取段琊首级,那说明昭阳郡主乃是有勇有谋。放眼我大周,即便是男子也无人有此英勇谋略。”</p> 工部尚书沈铸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韩放上前面色一喜。</p> “国之大事,存大义而后谋小。”靖远王声音虚弱。</p> 方居正站了出来:“论谋略英勇还有军务,昭阳郡主确实众望所归”</p> 后面的人纷纷附喝:“臣等附议。”</p> 靖远的马车刚驶到大路上,马车外面突然一声惊叫:“王爷吐血了!快快去请太医!”</p> 靖远身子微微颤,有人在马车边洪亮吼了一声:“快,快回王府!”</p> 小厮拉开马车帘子,靖远王晕了过去,鼻腔满是鲜血,后面的人紧忙上前扶着。</p> ?</p> </p> 正文卷 第332章 存大而谋小 正文 第332章 存大而谋小 “王爷。”靖远王妃走上前去面色凝重。</p> 躺在床上的靖远王面色发白,气息微弱。</p> 靖远王妃站在一边偷偷抹着泪,靖远王微微张开眼睛。</p> 怀清躺在皇宫里躺了好几天?一直闲着,没事坐着也是无聊躺着也是无聊。</p> 进来皇宫这么多天,什么事都没干成,反倒睡得腰酸背疼的。</p> 赵映月这是每天都惯例的在清晨时看他一眼,问一些外面的新鲜事。</p> 这外面的新鲜事说的都腻了,怀清还要每天换着新法子来说。</p> 怀清有时候还要替她画一些黄符。有时还闲的要命,特意抓一两个宫女太监,让他给他们算算命,赵映月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你看见他跟宫女凑一堆,就板着脸。</p> 长久以来,这宫里的宫女只要一看见怀清,都下意识地走到一边怕受到牵连。</p> 怀清也是无奈,赵映月每日费尽心思在怀清身上找乐子,怀清就每日费尽心思敷衍打发赵映月,时不时地打探一下这朝廷上的事情。</p> “公主,大事不好了。听说这前面要打仗了。”</p> 怀清接过衣裳,看了半响,心里惊恐,这公主反倒是声色平静。</p> 赵映月换好衣裳,由人带着到了怀清跟前慢悠悠地转了一圈。</p> 赵映月看了一眼怀清,伸出了手,怀清愣在原地,须臾,怀清不清,不愿地伸出了手。</p> “哪里打仗了?”这话是怀清问的。</p> “这打就打,关我们什么事。”</p> 怀清微微蹙眉,她是一国公主这打仗了,怎么不会不关她的事?</p> 随后宫女道:“听说朝中的大臣都主张义和。”</p> 赵映月将手从怀清手背上缩了回来,愣在原地,片刻,赵映月声音有些战战兢兢:“你说,这天盛国要是要本宫去和亲,这群老东西劝母后将我送去天盛。”</p> 怀清退了一步,在后面打着哈欠,赵映月回头看了一眼怀清,怀清活生生把哈欠吞了回去。</p> “公主,这天盛国要是这么简单的要求,别说一个公主,就算是十个公主照样也会送过去。”</p> 赵映月花颜色:“那怎么行。本宫不要去和亲。”片刻赵映月踏出懿德宫。</p> “公主,这还没有去议和,怎么知道是议亲,况且天盛来犯,压根就不是因为美人。”怀清有些无奈,着急道。</p> “不是为了美人,那他要是提出割让国土,再送本宫去和亲呢。”</p> 怀清沉吟片刻想了一下,似乎好像也有道理。</p> 赵映月一看怀清面色,更是不乐意,平时慵懒的神态终于有了着急。</p> 赵映月提起裙摆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皇宫里巡逻的侍卫来来往往,怀清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p> 去御花园路上,怀清与迎面而来的王常目光相视。</p> 怀清紧忙低着头,王常停着脚步,赵映月不满看着王常。</p> 赵映月身边宫女上前:“王大人今天是抽了哪门子的风,经常挡住我们公主的去路。王大人难不成是成心跟我们公主过意不去。”</p> 王常屈身作揖:“小的不敢,小的给公主请安。”</p> 赵映月看都不看一眼,她现在装着的大事就是赶紧去太后那,万一有一天那怕是议和,也别将她送去天盛。</p> 片刻赵映月说道:“本宫现在没空理你,赶紧滚开,别挡本公主的道。”</p> 怀清抬起头,看着王常:“王大人难道没有听清楚吗?还不赶紧让开。”</p> 怀清尽量捏细的嗓音,怀清把头抬起,王常一双眼如鹰盯着猎物,狠厉丝毫不掩饰的刮在怀清身上。</p> 怀清现在有人撑腰哪会怕,硬生生的对上了王常目光。</p> “王大人这眼神是要把小的给吃了。吓死小的了。”</p> 怀清夸张地拍了拍胸口,赵映月剜了一眼王常,一把将怀清沪在自己的身后。</p> “哪里来的,狗奴才竟然听不懂本宫在说什么。”赵映月声音如蜻蜓点水,又轻又柔,快里面却极其轻蔑。</p> 怀清一双凤眼眉梢挑起,嗓子都提了起来。</p> 怀清后退几步,王常一步一步靠近。</p> “小的奉太后旨意,严防小人作祟,公主,多有得罪了。”王常语气沉如寒潭。</p> 王常刚伸手下去,怀清紧绷着身子。王常还没下的去手,赵映月又道:“你敢。”</p> 怀清松了一口气,紧忙低头哈腰上了上前,把赵映月身边的宫女挤到一旁,殷勤阿谀的扶着赵映月。</p> “公主,王大人这是要诚心跟小的过不去呢。”怀清声音有些委屈道。</p> 怀清心里绯腹,这王常还真是甩不掉的苍蝇。整天在他身边飞来飞去的,烦死了。</p> 这每日提心吊胆的,看见王常就得转身就跑。</p> 赵映月扶了扶头上云鬓,怀清回头看了一眼王常,紧忙回头。</p> 赵映月声音低低道:“你是本宫的人,何须怕他。”</p> 怀清吞了吞口水:“公主,小的就是怕王大庭广众之下丢了公主颜面。”</p> 一边宫女听到一些怀清说的话,背后吓出一层冷汗。</p> 赵映月面色依旧如故:“还不滚?”</p> “公主,小的要是再被王大人这样这样折腾下去,迟早吓死。”</p> 赵映月微微昂着脸:“区区侍卫,本宫从来不放在眼里。”</p> 怀清眼睛眨了眨,赵映月继续道:“彩云。”</p> 赵映月身后那个小宫女站了出来:“公主。”</p> 随后小宫女走到王常跟前拦着,赵映月带着怀清离去。</p> “公主,要不我们回去吧。”</p> 怀清扶着赵映月到了御花园,怀清顺着眼睛看去,看见一个与赵映月年龄相似的妙龄女子缓缓而来。</p> 女子身着青纱衣裳,头戴金丝冠,面色红润朱唇丰润,一双手白皙圆润,眼角眉梢轻挑,双鬓贴着细钿,眉心一点红花。这人不是赵姣月,那是谁。</p>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对头,怀清低着头,轻轻再说一句:“公主,我们走吧。”</p> 赵映月只是看了一眼跟前女子,腰杆挺得笔直,眼里不屑瞥过别处。</p> “那不是赵姣月。”赵映月面色平淡,声音也是柔柔糯糯的。</p> 眼里满是鄙夷不屑,与一较高下的风头的作势。</p> 赵姣月怒的眉梢后扬,咬着一口白牙,片刻,赵姣月见了赵映月,即便心里有万种不甘,还是微微屈身,低头顺眉:</p> “妹妹见过姐姐。”</p> 赵映月眼皮子动了一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姣月。</p> ?</p> </p> 正文卷 第333章 存大而谋小 正文 第333章 存大而谋小 刚进永宁宫,怀清就闻到淡淡的檀香,宫殿里头赵姣月正搀扶太后手臂。</p> “母后,听说这两个快要交战了,朝中有大臣建议去与天盛国主议和。母后,这若是议和,天盛国主提出两国联姻,母后能不能不用儿臣去。”</p> ”这些日子是哀家太过纵容你了?”太后面色难看。</p> 赵映月接过太后递过来的手,赵映月识趣退到一旁。</p> 赵映月半倚着太后:“儿臣是觉得如果连儿臣都去了这么远的地方。母后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着,儿臣不放心。”</p> 赵映月声音娇软,透着丝丝疲惫困倦。</p> 太后坐在凤榻上,榻上铺着九凤朝珠的花纹,太后面色依旧迟迟不舒展。</p> 怀清在下面听了一身冷汗。果不其然,太后片刻勃然大怒:“你身为公主不为朝廷着想。却把主意打到这里来了。要是两国开战,你怎么不想一想这大周的平民百姓?”</p> “哀家倒是想瞧瞧,你平日里胡搅蛮缠惯了,现在是不是都无法无天了。”</p> 都说太后已经将是半百之人,可身材纤细皮肤白皙,脸上皱纹甚少,徐娘未老风韵犹存,发怒之后脸颊微红,一双秀眉竖起。</p> “太后息怒。”陈公公上前识趣行了一个礼。</p> 太后眯着狭长眼睛,看着跟前的太监:“哀家什么时候让你开口说话了。”</p> 太后声音冷冷道:“你就是成日里斗蛐蛐,没完没了的胡闹。哀家什么时候管过你?”</p> “母后……”</p> 太后眼皮子微微一动:“没事,赶紧走。别在哀家跟前烦心。”</p> 赵映月低头:“母后,要是两国开战,需要联姻平息战乱,母后是一定会将儿臣送出去的是吗?”</p> “那是你身为公主应该做的事情。”太后一句话平淡如水,赵映月如芒刺背。</p> 太后打发了陈公公到殿外侯着,怀清松了一口气。</p> 这里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说了多久,等赵映月出来,怀清抬头看一水汪汪的眼睛怨恨的看着自己,怀清挑了挑眉头。</p> 日落时分,家家户户生活炊烟,饭香菜味一家胜一家香。</p> 南羌肚子咕噜声响,她这两日是吃什么都没有味道。</p> 赤色晚霞照进巷子,逆着光,南羌看着远远走来几个孩提,孩提一看见南羌,像是件能吃人的罗刹,连东子都不要了,急忙忙地跑了。</p> 南羌踢着脚下石子:“老娘我又不是瘟神,这一个个躲着我,等我揪出来,一定将这几个顽皮吊在房梁打一顿!”</p> 南羌面露凶光,路过的人战战兢兢的看着南羌,绕了好大一个圈子,这南羌心里更是不满。</p> 南羌松了松一口气:“果然,在南淮这个个人见我跟见鬼了似的。”</p> 南羌蹙着眉,南羌踢着石子,不知不觉拐弯到了长街。</p> 南羌脚边石子用力一踢,石子刚好落在一边面馆子。</p> 南羌路过面摊,看见白芷,白芷手里捧着一只烧鸡,右手拿着一堆的糕点。</p> “小姐?”白芷看看南羌显然是有些诧异。</p> “小二,来一碗面,加肉,加一个鸡腿。”南羌坐了下来,下意识地脱口而出。</p> 白芷看着南羌:“小姐,你怎么出来了?”</p> 面摊的掌柜一看见是南羌,别的生意都顾不上做立马把南羌的面做好。</p> 南羌搅动了碗里的面,看了一眼对面的白芷:“你怎么在这。”</p> “奴婢这几天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特地出来买一些你爱吃的。”</p> 南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肚子刚好饿了。”</p> “想不到小姐也喜欢吃着面摊上的东西。”</p> 南羌吃了一大口面,丝毫不理会白芷,南羌呼了呼气,大口大口的吃着。</p> “小二,缺了一点醋。”南羌开口道。</p> 小二挠了挠脑袋:“三小姐,我们这儿没有醋的呀。”</p> 白芷立马反应过来:“小姐应该是吃惯了京都的那些面吧。”</p> 南羌依旧面无神色,白芷自顾自的说:“京都的面都会有一点点醋,尤其是道长,道长吃面是一定要下醋了才香。”</p> 白芷侧着头南羌对上白芷眼神,露齿一笑:“你很闲吗?”</p> 南羌低头吸了一口面,细嚼慢咽,吞下肚,抬头看白芷一直盯着自己。</p> “你最近有点不上心啊,要不我给你找点事情做。”</p> 白芷看南羌反应,白芷眼眸一闪,眉眼弯弯。</p> “奴婢忙,可忙了。”</p> 南羌拿起一鸡腿放进嘴里啃:“忙着去打听别的闲聊,还是忙着去跟老梁头成天往外跑。”</p> 白芷声音细小:“奴婢又不是出去玩。”</p> 南羌吐了一嘴鸡骨头,抬起一只脚踏在凳子上,抹了抹嘴边油腻。</p> 一身女子衣裳穿在她身上,显得尤其突兀。</p> 南羌看着白芷:“都打听到什么东西了。”</p> 白芷面色凝重,南羌继续吊儿郎当道:“天盛的事?”</p> “小姐,天盛国真的会来攻打我们”</p> “当然不是。”南羌矢口否认。</p> 白芷看着南羌:“小姐骗我。”</p> 南羌凝回白芷那眼神:“那你还问。”</p> “那小姐会上战场吗?”</p> “阿姐不让我去。”</p> 白芷松了一口气:“郡主说的也是有道理的。”</p> “可是我怎么会听她的,上战场怕什么,大不了一死,死有什么怕的,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好汉一条。”</p> 白芷看南羌放下银子,南羌突然抬头:“不走?”</p> 白芷不言低头:“小姐你真的要上战场吗?”</p> 白芷停了脚步,低头看着南羌:“小姐去了,奴婢也要去。”</p> 南羌看着白芷离去背影,低声呢喃:“看来你这丫头还是挺在意我的。”</p> 小二看着桌面上的银子,两碗面绰绰有余啊。</p> 南羌从腰间里掏出一两碎银放在桌面上,又把银子塞回了口袋。</p> 南羌走到茶肆旁,以往怀清摆摊的地空落一片。</p> 可这里不是京都,而是南淮……这里不会有怀清……</p> 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p> 南羌走进茶肆,扔了几枚铜钱:“小二,来一壶茶一盆糕点。”</p> 小二看了一眼南羌,觉得眼熟,片刻面色煞白。</p> “三小姐!”</p> 小二端了一壶热茶上去:“三小姐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茶,三小姐慢用。”</p> 小二转身过去,看着南羌若有所思的样子。</p> 这天盛和大周快要打仗了……不知道这三小姐上不上战场。</p> ?</p> </p> 正文卷 第334章 出征 正文 第334章 出征 次日,日暮渐渐落下,春棠居内点起灯,屋内烛光摇曳,屋里屋外十分静谧。</p> 刚刚来报,大周派出使臣前去与天盛国主议和,天盛国主不见使臣,只让人传话,一年后,天盛铁骑必然踏破大周国土。</p> 太后陛下下旨,让南淮王府昭阳郡主为主帅,裴将军为副将,领兵即刻前去谷峡关。</p> 长宁公主与南羌坐在茶几旁,长宁公主喜静,偌大的屋内也只留了慕嬷嬷在一边伺候,一阵轻轻咳嗽声,屋里起个回响。</p> 长宁公主呷了一口茶,长宁公主留她下来,谈的都是闲话,可越是这样南羌心里越是慌的紧。</p> 沉寂几刻时辰,南羌手心渗了一层薄汗,慕嬷嬷摆下糕点,长宁公主沉声道:“下去伺候吧,我有些话要跟羌丫头说。”</p> 慕嬷嬷会意,听着门关上后,长宁公主面色敛了敛。</p> “今日祖母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今日这番话,兴许影响南家家族兴衰。”</p> 南羌面色一惊:“祖母……”</p> 长宁公主抬起眼皮,声音微微颤抖。:“这里没有外人,祖母不想一家人拐弯抹角落的。”</p> 南羌低头,抿着唇不语。她大概猜到是什么,应该是跟两国开战有关系。</p> 难不成,祖母也不让她上战场。让她好好呆在南淮。</p> 长宁公主叹了一声,哀叹声不大,在这寂静屋里却听得清晰。</p> 窗台下莲瓣印花熏炉里头缓缓透出沉香的轻烟,丝丝缕缕,散入幽暗的静谧中。烛光摇摇曳曳,屋里忽明忽暗。</p> 南羌沉吟片刻,抬起头来来,看着长宁公主,昔日亲昵,如今这压抑的气氛,南羌却始终不敢松懈半分。</p> 长宁公主凝神端详了南羌良久,南羌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地抓住手掌心道:“祖母,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p> 长宁公主的神色在荧荧烛火下浑浊而复杂,眉头一蹙,缓缓道:“祖母想让你进宫。”</p> 长宁公主声音极清,语气中带有不舍和毅然。</p> 清风悠然从窗隙间透进来,屋外树叶随着风声沙沙作响,清风拂过吹在脸上一阵清凉,也让恍惚的南羌清醒了一些。</p> 南羌闻言不自觉地坐直身子,“祖母之前两次抗旨不遵,而如今要让孙女进宫,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孙女愿意为南家,从此半生长留深宫。”</p> “羌丫头。”长宁公主抬起眼,慈柔的看着南羌,眼底下噙着薄薄的泪,眼眶微红。</p> 在烛火的映照下,长宁公主的痛心不舍,看的南羌眼眶一热。</p> 南羌咬了咬唇:“祖母,您疼爱孙女多年,孙女不该仗着祖母对孙女的宠爱,肆意妄为,不顾王府,不顾南家繁衍兴盛。”</p> “你倒是……明白。但祖母……”长宁公主看了看南羌。</p> 刚刚南羌一句此生长留深宫,长宁公主心里紧紧揪着。</p> 南长宁公主目光一转,凝视着南羌,“祖母也不想你进宫。”</p> 南羌看长宁公主语气微微哀叹,南羌三言两语便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p> “祖母……”南羌面色一缓,长宁公主抬起眼帘。</p> “孙女不进宫,难道让织儿去吗?织儿去了谁在府里照顾祖母,爹和娘。</p> 孙女在京都时,便知道朝廷黑暗,官官相护,为了升官发财什么没良心的事情做不出来。</p> 靖远王应该是活不久了,尽管靖远王非一心护我南家,但如今两国开战,他之至少能为了稳定军心,不敢轻易舍弃我南淮王府。</p> 我南家若是在朝廷无人,阿姐在前厮杀,有人不顾大局,一心想除我南淮王府,我南淮王府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苦了我南淮王府一片赤诚之心。”</p> 长宁公主垂下眼睑:“祖母知道你通透聪慧,若不是两国战事来的突然,我实在没有法子。”</p> 南羌伸手握着长宁公主的手:“祖母,生在南家,是孙女天大福气。”</p> 长宁公主眼里湿润:“好孩子。”</p> “皇帝,注定三宫六院佳丽三千的皇帝。偌大的后宫,百花争艳。</p> 你若到时身为皇后,切记君心是留不住的,自古君王多薄情。</p> 后宫嫔妃,皇帝薄情厌倦,那都是拿你命刀子。</p> 你记着祖母跟你说的,进宫切记不能感情用事。我南淮王府女子本来就是从小拿刀弄枪,不同寻常大家闺秀般恬静。你泼辣些,只要不误了大事,也没不可的。”</p> 南羌点了点头,长宁公主继续道:“萧家女儿被册封为皇贵妃,她是皇帝如今心爱的人。”</p> 南羌面色一紧,长宁公主的声音沉闷压抑道:“萧家主君乃是当朝大臣,皇帝宠她,无可厚非,萧家在朝廷的根基,不输闻人家。我大周的皇后若是没有出差错,即便是没有子嗣,也能得善终,得一生的尊荣。</p> 即便是有皇帝偏宠妃子,使皇后尊荣受到撼动,但也仅仅是受一些委屈,不能动摇后位半分。”</p>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ei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p> 长宁公主顿了顿:“我最怕你是在宫里受委屈,你阿姐是上沙场见的是真刀真枪,你的沙场是不见血光的。”</p> 南羌一怔,心中明白,点了点头道:“祖母,孙女怎么会受委屈,这普天之下怕是还没有人能让孙女受委屈。”</p> 南羌咧嘴一笑,长宁公主这才扬眸微微一颤:“你母亲也会随你一同进京都,听说你答应了京都王府的小管家,给他带一些桃花酿,到时别忙忘了。”</p> 南羌心头一紧:“祖母,母亲为何也进京。”</p> 长宁公主摇了摇头,轻叹:“让你母亲日日对着你父亲,只能日日以泪洗面。她在京都,也有个牵挂。你进宫前,好好跪拜你父亲。”</p> 南羌颔首道:“孙女知道。”</p> 南羌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神色,随后长宁公主道:“羌丫头,让祖母好好看看你,进宫以后,祖母就看不到了。”</p> 南羌眼中一热,“祖母,孙女以后常让人画画像回来给祖母瞧瞧。”抬头时,南羌已经是热泪盈眶。</p> “傻孩子,深宫里,你贵为皇后,怎么能与外臣往来书信。”</p> 长宁公主舒了一口气:“夜也深了,明日你阿姐就出征,你去你啊姐那儿,姐妹二人好好说说话。”长宁公主双眸柔慈。</p> 南羌出了春棠居,慕嬷嬷进入屋内,长宁公主便咳嗽起来。</p> ?</p> </p> 正文卷 第338章 隐瞒 正文 第338章 隐瞒 八月初旬,天气渐渐清凉下来,辛家,勉音县主一听到南羌不日奉旨进京,气的直连摔了好几件东西,几夜睡不着,精神越来越差像是都气出了心病一样。 辛家公子一双腿全废了,现在还躺在椅子上面。每天不是酗酒,就是打骂奴才,脾气变得越发的暴戾,半个月来不成鬼样,就连勉音县主前去探望,都被骂的狗血淋头给赶了出来。 勉音县主上不敢怒,对下又咽不出那口恶气。 夜里,南羌躺在长廊里头,夜里静悄悄的,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安静的王府。 她当初逃出王府上京都,她阿姐有前去卧虎山剿匪,爹娘都在京都那会,王府应该更安静吧。 白芷拿了一件薄薄的斗篷出来:“小姐夜里凉。” 今日郡主出征,自打郡主出了门以后,她家小姐就一直是眉头紧锁,这都一整天了,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就不知道望着哪里都能发呆发很长时间。 白芷手里拿着斗篷,刚上前,南羌就从栏杆里跳了下来。 白芷追在身后:“小姐这是又要去哪。” 南羌回头,白芷在长廊叹了一口气:“小姐,郡主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凯旋归来。等群主回来的时候,那可是风风光光的。说不定到时候郡主还是第一女侯。” 南羌在白芷尾音里越走越远,一双手背在后面,背后挺的直杆似的。 “小姐……”白芷像是有些丧气。 偌大的王府,南羌都了一圈,以后跳上屋顶。 过来约半个时辰,南织站在园子外面:“三姐。” 南织温柔的声音将南羌唤了回来,南羌起了身,一手托着下巴看着白茫茫月色下那抹身影。 “织儿,你怎么来了?” “三姐,你能下来吗?” 南羌跳了下去,南织一双眼睛微红,看着十分惹人疼爱。 “三姐什么时候进京。”南织像是又忍不住要哽咽。 要是南羌又走了,府里面怕又剩下她跟祖母,还有卧病在床的父亲。 父亲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看这几天他的脉象越发的薄弱,南织心里五味杂陈,这事她不敢说,也不敢提。 南织有些吃惊:“你知道了。” 南织低下头:“祖母接旨后,我去找过祖母。” 南织面上神情突然变故作轻快:“你这丫头找祖母做什么。难不成,你还去求祖母让你进宫。” “我……”南织语噎,停顿须臾:“我想进宫。” 南织眼神里像是要决定一些什么,坚韧,舍弃。 “三姐,我想进宫。要不你去帮我劝劝祖母。” 南织突然笑了笑,摸了摸南织青丝,又低下头,似乎沉重。 “织儿,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怕我这性子,进宫会有生命之危。更怕,像我这样无拘无束惯了的人,怎么会难受得住寂寞的深宫。 你想请求祖母让你代替我入宫,祖母为什么不愿。 那是祖母心疼你,祖母一直深知你的性子,谨慎,细心。崩逝的罗皇后,她难道不聪明吗? 阿姐都能上战场厮杀一番,我就怎么不能进宫里搏斗出一条路。 我这性子,到哪都不会受委屈自己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爹现在还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祖母年事已高,他们都是要你的细心照顾。 万一沙场上阿姐来信,需要你,你到时还能去帮阿姐一把。 而我,如今不能上战场,身上又没有一技之长,进宫反而能为王府做一点事情。” “三姐,我……” “织儿,留在王府照顾好祖母,照顾好父亲,王府是家,家在我们才在,南淮百姓才不会惶恐。” 南织豆大的泪缓缓落下:“三姐。” 南织趴在南羌肩膀哭了起来,南羌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不远处的白芷眼睛猩红,吸了吸鼻子。 “茯苓,今晚四小姐怎么就哭了?” 茯苓早就哭得像个泪人一样。咬紧嘴唇摇了摇头。 “应该是三小姐要进宫了,我家小姐不舍得。” 白芷哦了一声,片刻反应过来的时候眉头一皱:“三小姐要进宫了?” 白芷说了以后立刻反应过来:“我家小姐要进宫了?”白芷带着哭腔,声音有些狐疑。 “你不知道吗?”茯苓梁眼泪汪汪的看着白芷。 白芷下次哭的更厉害了,咬着嘴唇,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啊……我家小姐没有告诉我这事啊。” 白芷有些彷徨无措看着不远处的南羌,扁着嘴:“这是连你都知道。我是小姐贴身丫鬟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白芷委屈看着茯苓,擦了擦鼻子继续说道:“茯苓,你说我们家小姐是不是不打算带上我?她,她为什么不跟我说?” 茯苓看着白芷,泪汪汪的眼珠子转了转,哽咽道:“白芷姐姐,有可能,是不是你平时里照顾三小姐不周到,三小姐才打算不带你。” 照顾不周?!白芷细细想了一下,在京都里有一段时间,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懒…… 对她家小姐的事情好像也有一点点的那么不上心…… 好多次,她好像都把她家的小姐扔到一边,自顾自地逃命去了…… 白芷越想越惶恐哭的越是厉害:“小姐怎么能这么记仇?我可是在她身边伺候了好多年的贴身丫鬟呀,这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她怎么能不带上我?” 茯苓投入同情的眼神,白芷哭的是更厉害了。 等南羌会房里已经是一更过后,白芷眼睛微红。在门口徘徊了好久才进去。 白芷端来一盆热水放到桌面上:“小姐,洗漱的水已经备好了。” 南羌声音微弱的应了一声,白芷心里难受:“小姐,你还有别的事要吩咐奴婢吗?” 南羌有些惊奇,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懂谦逊了?竟然用吩咐二字,平常都是说有什么事情要奴婢做。 “没有,出去吧。” 白芷鼻子一酸:“小姐近日有没有出远门的打算,奴婢好收拾东西。” 白芷看里面的南羌摇了摇头:“没有。” 白芷心里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涩又难受。 “那奴婢出去了。”白芷看了一眼南羌,南羌翘着二郎腿发着呆。 “小姐,奴婢真的出去了。”白芷继续道。 南羌轻啧一声,看着白芷:“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还在找&quot;骄臣&quot;免费小说?</p> 正文卷 第339章 隐瞒 正文 第339章 隐瞒 “奴婢哪有吃错药。”白芷委屈小声的嘀咕着。 门关上,以后,白芷捂着嘴巴,苦着脸,姨夫伤心欲绝的神色,眼里却没有半点眼泪。 “小姐果然是不打算带我进宫。” 次日清晨,南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穿好衣裳,吩咐让白芷去把南淮最好吃的那几家铺子的特色招牌菜都一一买了回来。 南羌还跑去后院,把埋在桃花树下的桃花酿挖了出来,留下了一坛年份最久远的酒。 白芷经过昨夜一夜的冥思苦想,这一大早听见南羌的吩咐,是立马就出了去,半刻都不敢耽误。 南羌把桃花酿都搬回了屋里,又把最喜欢的那这东西全收到包裹里面。 至于这首饰那些就挑了几件素雅的,反正宫里也用不着花银子的地方。把这些贵重东西带进去了反而亏了,还不如留在王府里头,便宜了自家人。 在灵苏出征前,南羌就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子给了一半灵苏。虽然有些心疼,但一想到自己用不上,突然就变得大方阔达起来。 南羌这辈子活了这么久,还第一次出手这么大方,这么阔绰。给银子那感觉,还挺爽。 虽然最后灵苏并不领情,南羌还是强行把这些东西搬去了她房子里。 她想要给别人东西,就从来没有人敢拒绝过。灵苏也不行! 当然,这出了她祖母长宁公主,还有她爹娘,所谓一山还有一个山高,说的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 南羌暗暗神思,又从里面拿出了一千两银票。 到了响午,南羌出了府外,白芷买完东西回来一看人不在,整个人都慌张了。 难不成她家小姐刚刚是刻意打发她走,为的就是偷偷摸摸地走? 白芷朝着院子里面走了一圈,碰到一丫鬟,脸上象是要吃人一样:“小姐哪去了?” “小姐出去了,到底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小姐是一个人出去的?”白芷挑眉。 “是啊,小姐是一个人出去的。” 小丫鬟说完,白芷惨白的脸色才慢慢有了舒缓。白芷松开抓着那小丫鬟的衣裳,轻轻替她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脸上带着笑意:“嗐,我这,我这不就是担心小姐嘛,所以一时情急才粗鲁了一些。” 小丫鬟松了一口气:“白芷姐姐,我没事。” “那你去忙吧。” 白芷看小丫鬟走后不远,急忙忙地提着衣袂往外面走。 南羌一路走到荒宅里头,大白天的,荒宅里也是渗人得慌。 南羌刚跳下院子,狡辩不远处就有一条蝮蛇飞快移动。 南羌掏出长鞭,一长鞭把蛇的七寸打断。 “这院子里怎么会有这么毒的蛇。”南羌略略嫌弃的看着那断开两截的蛇身,粘乎乎的血液快速向四周蔓延。 南羌熟门熟路往里面走去,屋里,徐四娘正收拾着包袱。 南羌一进门,好几个细针真就朝着飞来。 “三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徐四娘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要走了?” 徐四娘瞟了一眼自己的包袱:“走了,这里住了这么久,住腻了。” 南羌坐了下来:“你这打算是要去哪儿?” “随便吧。现在两国开战,不太平的世道,不如进深山里头躲躲。反正这些年攒的银子也够了。” “所以你不打算离开南淮。” “我为什么要离开南淮,要是南淮都不安定,那这大周就没有能太平容身之处了。” 南羌眉头舒展:“现在相识一场,我有一个好去处让你去。你要不要?” 徐四娘不屑道:“得了吧,就你能安什么好心?” “还真是安好心,你说你这孤家寡人的总要吃喝吧。这要是一醒来不用自己动手,就有吃的有喝的。还有一个住处,你说这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事。”南羌语气轻快。 “你是想让我搬去你们南淮王府?得了吧,老娘住不管你们这些深宅大院,这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还不得烦死。” 南羌摇了摇头:“我怎么会让你去南淮王府住。城外东郊有一处宅子,宅子里头就住着一个妇人,你拿着我的信去那里住。那妇人一定会好吃好喝的让你留下。 你看你住在这破地方这么多年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多孤独多寂寞。不是有个伴,难道不好吗?” 徐四娘脸上满是不屑:“就你会有这么好的心。” 南羌一钱袋,又掏出一张大额银票:“这都给你。你都说现在是乱世,我也直白跟你说了,你去那里住下,保护好那妇人,只要让她不受人欺辱。这些银两都算你的。” 徐四娘看着那桌子上的银两,眼眸不动神色。 片刻,南羌怂了耸肩:“不要?那拉倒。反正我南淮王府大多侍卫。” 徐四娘脸上突然露出笑意:“三小姐的请求,四娘我却之不恭。” 南羌翻了翻白眼:“你是对这银子却之不恭吧。” 南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离开前,南羌回头看了一眼徐四娘:“一个人确实挺孤苦伶仃的。” 徐四娘媚眼一翻,这样银子收进了包裹。 南羌踏出荒宅,一路在长淮大街上走着,那株凤凰花,又落了。 自从开战,这大街上男儿显然少了许多。 这揽月楼和春风楼的生意也大不如前,南羌走在长淮大街上,刚没走几步路,白芷呼哧呼哧跑了上来:“小姐!” 南羌回头,白芷跑得满头大汗。南羌走了过去:“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芷起身擦着额头的汗:“奴婢,奴婢就是担心小姐,所以才跟了出来。” 南羌拧眉,昨晚开始眼前这丫头就古怪得很。 南羌眯着眼睛,看着白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哪有。”白芷果断答道。 “没有?你这丫头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我,快说到底什么事。” 白芷支支吾吾,这时刚好看见辛家管家出来买东西。 白芷看着他打翻了药铺里晒着的药材,这药铺的掌柜满眼心疼的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药材。 眼里又怕又心疼,看着管家扔着拳头就要上前,掌柜一双手挡在前面连连退后。 “他奶奶的,这点东西都没有开什么药铺,还不如改开棺材铺。” 管家破口大骂,刚拳头要砸下去的时候。手臂突然被一条长鞭缠着。 南羌用力一扯,只听见骨头咔嚓一声。还在找&quot;骄臣&quot;免费小说?</p> 正文卷 第337 章 出征 正文 第337章 出征 “灵丫头,你也是。”长宁公主看着灵苏:“等你回来我一定给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p> 灵苏脸一红,长宁公主扬声:“启程!”</p> 南织低头,抹去眼里的泪,南昭跳上白马,梁伯在前面牵着。</p> 长淮街道两边百姓纷纷出来,大街上却不敢在占着一点位置,两边百姓一路高声:“郡主早日凯旋归来!”</p> 南昭后脊骨挺直,后面的大旗随风飘扬。</p> 一路浩浩荡荡的在南怀百姓的簇拥下出了南淮。</p> 梨园里,程心柔细声道:“郡主已经出城了。”</p> 兰凤蝶擦拭着手中的长剑,久久不吭声。</p> 览西宋家,宋青玉刚出门就被拦了回去。</p> 宋青玉满脸通红,高声道:“国难当前,男儿怎么不上沙场?!我览西宋家就是这样畏畏缩缩的!”</p> 后面走出一个婆子“哎呦我说公子,你就别在这里嚷嚷了,你就算是骂破了喉咙老爷也不会让你出去的。你就好好回屋里呆着吧,我的小祖宗。”</p> “你去,你去把我爹叫来。我要好好跟他说一说,还说读什么书,他才是读这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吧。我要去参军,我要上沙场杀敌。”</p> 屋里,宋家老爷子听得头疼:“这逆子,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都生出了个什么东西。成语里游手好闲不着边际也就算了。</p> 一天到晚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将军梦,就他那三脚猫功夫,就他那瘦弱的小身板。</p> 现在可是什么时候,你可给我看紧他了,别让他给我跑出去。”</p> 一边的老夫人道:“看紧了,已经看紧了。这府里府外我都围了三层。他就算是会飞也飞不出去。</p> 我已经去说亲,等亲事定下来,以后就选个良辰吉日让他早日成婚。”</p> 皇宫里,赵映月神情病殃殃的坐在榻上,怀清面色也好不到哪去。</p> 两国开战,他师傅是算准了天机。大周的气数……</p> 怀清心里越发的着急,要是不赶紧完成使命,怕是到时候难以逆转乾坤。</p> 赵映月突然道:“两国开战了是吗。”</p> “嗯。”怀清随口敷衍道。</p> 一边的太监和宫女个个看着怀清,这个新得宠的太监还真是傲气。就连公主也不搭不理的。</p> 偏偏公主还这么宠幸他。也不知道这小太监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怕是祖坟都冒青烟了吧。</p> 赵映月突然有气无力道:“听宫里面的人说,南淮王府那那位郡主已经奉旨去沙场,这进宫的换了南淮王府的三小姐。这位三小姐就是先前你说的那位?”</p> 怀清刚刚微微失神,回过神来的时候一脸茫然。</p> “啊?公主刚刚说什么?”</p> “本宫说,南淮王府那那位郡主已经奉旨去沙场,这进宫的换了南淮王府的三小姐。”</p> “这三小姐,是不是你说的那位?”</p> 怀清一双眼睛瞪圆,语气有些不可置信:“你说,进宫的是南淮王府三小姐?”</p> 赵映月看怀清这么大的反应一双秀眉紧皱着。</p> “你认识她。”</p> 怀清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认识,只是久闻恶名。公主,这三小姐到底什么时候进宫?”</p> “应该是快了,礼部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也不知道这南淮王府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两次都抗旨不接。这突然又要让那个三小姐顶替进宫。</p> 要本宫说,这南淮王府确实太过是不顾皇家的颜面。”</p> 怀清后面都没听清楚赵映月到底在说一些什么,脑袋一直在嗡嗡作响。</p> 赵映月眉头紧皱:“小路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p> 怀清脱口而出:“我在想,这三小姐要是进宫这宫里怕是要翻天了。”</p> 赵映月轻蔑道:“区区庶女,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p> 怀清急忙道:“公主,这三小姐进了宫公主可千万别招惹她。公主你就听我的,我怎么也不会害你。”</p> 赵映月更是不悦:“本宫是公主,还怕她不成。”</p> 怀清心里暗暗嘀咕:“别说是你,就算是太后也怕是要怕她。”</p> 怀清耸了耸肩,头皮发麻,心里乱得很。要是南羌逮住他在宫里,那还不把自己生吞活剥了。</p> 怀清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只盼着快些去藏宝阁把东西拿到手,然后赶紧溜之大吉。</p> 只要东西到手了,这天下的局势一切好说。</p> 怀清心里主意打定,突然又犯起困来打了一个哈欠。</p> 夜里,公里,是周围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一些侍卫巡逻的声音。</p>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p> 怀清偷偷摸摸地到了钦天监这里,怀清刚踏进门,身后就冒出一个黑影。</p> “鬼鬼祟祟的到底谁,来做什么的。”</p> 怀清转过身去,看着眼前站着的男子。最后一次看见他时,那年自己才六岁。</p> 他认得眼前的人,眼前的人未必能认得出他。</p> “德懿宫映月公主身边的小路子。”怀清清了清喉咙朗声道。</p> “太监?”背后的人声音有些困惑,太监的声音哪来这么浑厚?</p> “是公主派你来的?公主到底有什么事要问本官。”</p> 怀清转过头去站的笔直:“公主派我来问一下大人,近日她总是身子不适,总是半夜做噩梦她派我来问一下大人,这到底是不是有妖邪作祟。”</p> 背后的人越走越近,脸上也渐渐变得清晰。</p> 高挺的鼻子,圆润的脸,天庭饱满眉眼精神。</p> 怀清只看见,他伸手掐指一算。沉吟片刻:“公主宫里最近是不是来了什么新人。”</p> “嗯,确实是有。”</p> “本官掐指一算,那人是与公主的时辰八字不太相和,此人久近公主身,公主身上的福德便会有损。”</p> “大人,公主最近得了一个新人,那个新人就是我。”怀清突然打断道。</p> 钦天监看着怀清,面笑而不语:“本官说的正是你。”</p> “大人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单凭着几个手指一算就能算得出来?那不妨算一下我来自何方。”</p> 钦天监闭着眼,算了算,突然开口:“打东南方向而来。”</p> 怀清抬起眼睑随后又低了下去,怀清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大袖一挥:“大人所言,我会如实禀告公主的。”</p> 钦天监看着渐渐走去的身影,又低头掐指算了算。越算眉头越紧。</p> ?</p> </p> 正文卷 第338章 隐8瞒 正文 第338章 隐瞒 八月初旬,天气渐渐清凉下来,辛家,勉音县主一听到南羌不日奉旨进京,气的直连摔了好几件东西,几夜睡不着,精神越来越差像是都气出了心病一样。</p> 辛家公子一双腿全废了,现在还躺在椅子上面。每天不是酗酒,就是打骂奴才,脾气变得越发的暴戾,半个月来不成鬼样,就连勉音县主前去探望,都被骂的狗血淋头给赶了出来。</p> 勉音县主上不敢怒,对下又咽不出那口恶气。</p> 夜里,南羌躺在长廊里头,夜里静悄悄的,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安静的王府。</p> 她当初逃出王府上京都,她阿姐有前去卧虎山剿匪,爹娘都在京都那会,王府应该更安静吧。</p> 白芷拿了一件薄薄的斗篷出来:“小姐夜里凉。”</p> 今日郡主出征,自打郡主出了门以后,她家小姐就一直是眉头紧锁,这都一整天了,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就不知道望着哪里都能发呆发很长时间。</p> 白芷手里拿着斗篷,刚上前,南羌就从栏杆里跳了下来。</p> 白芷追在身后:“小姐这是又要去哪。”</p> 南羌回头,白芷在长廊叹了一口气:“小姐,郡主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凯旋归来。等群主回来的时候,那可是风风光光的。说不定到时候郡主还是第一女侯。”</p> 南羌在白芷尾音里越走越远,一双手背在后面,背后挺的直杆似的。</p> “小姐……”白芷像是有些丧气。</p> 偌大的王府,南羌都了一圈,以后跳上屋顶。</p> 过来约半个时辰,南织站在园子外面:“三姐。”</p> 南织温柔的声音将南羌唤了回来,南羌起了身,一手托着下巴看着白茫茫月色下那抹身影。</p> “织儿,你怎么来了?”</p> “三姐,你能下来吗?”</p> 南羌跳了下去,南织一双眼睛微红,看着十分惹人疼爱。</p> “三姐什么时候进京。”南织像是又忍不住要哽咽。</p> 要是南羌又走了,府里面怕又剩下她跟祖母,还有卧病在床的父亲。</p> 父亲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看这几天他的脉象越发的薄弱,南织心里五味杂陈,这事她不敢说,也不敢提。</p> 南织有些吃惊:“你知道了。”</p> 南织低下头:“祖母接旨后,我去找过祖母。”</p> 南织面上神情突然变故作轻快:“你这丫头找祖母做什么。难不成,你还去求祖母让你进宫。”</p> “我……”南织语噎,停顿须臾:“我想进宫。”</p> 南织眼神里像是要决定一些什么,坚韧,舍弃。</p> “三姐,我想进宫。要不你去帮我劝劝祖母。”</p> 南织突然笑了笑,摸了摸南织青丝,又低下头,似乎沉重。</p> “织儿,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怕我这性子,进宫会有生命之危。更怕,像我这样无拘无束惯了的人,怎么会难受得住寂寞的深宫。</p> 你想请求祖母让你代替我入宫,祖母为什么不愿。</p> 那是祖母心疼你,祖母一直深知你的性子,谨慎,细心。崩逝的罗皇后,她难道不聪明吗?</p> 阿姐都能上战场厮杀一番,我就怎么不能进宫里搏斗出一条路。</p> 我这性子,到哪都不会受委屈自己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p> 爹现在还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祖母年事已高,他们都是要你的细心照顾。</p> 万一沙场上阿姐来信,需要你,你到时还能去帮阿姐一把。</p> 而我,如今不能上战场,身上又没有一技之长,进宫反而能为王府做一点事情。”</p> “三姐,我……”</p> “织儿,留在王府照顾好祖母,照顾好父亲,王府是家,家在我们才在,南淮百姓才不会惶恐。”</p> 南织豆大的泪缓缓落下:“三姐。”</p> 南织趴在南羌肩膀哭了起来,南羌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p> 不远处的白芷眼睛猩红,吸了吸鼻子。</p> “茯苓,今晚四小姐怎么就哭了?”</p> 茯苓早就哭得像个泪人一样。咬紧嘴唇摇了摇头。</p> “应该是三小姐要进宫了,我家小姐不舍得。”</p> 白芷哦了一声,片刻反应过来的时候眉头一皱:“三小姐要进宫了?”</p> 白芷说了以后立刻反应过来:“我家小姐要进宫了?”白芷带着哭腔,声音有些狐疑。</p> “你不知道吗?”茯苓梁眼泪汪汪的看着白芷。</p> 白芷下次哭的更厉害了,咬着嘴唇,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啊……我家小姐没有告诉我这事啊。”</p> 白芷有些彷徨无措看着不远处的南羌,扁着嘴:“这是连你都知道。我是小姐贴身丫鬟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p> 白芷委屈看着茯苓,擦了擦鼻子继续说道:“茯苓,你说我们家小姐是不是不打算带上我?她,她为什么不跟我说?”</p> 茯苓看着白芷,泪汪汪的眼珠子转了转,哽咽道:“白芷姐姐,有可能,是不是你平时里照顾三小姐不周到,三小姐才打算不带你。”</p> 照顾不周?!白芷细细想了一下,在京都里有一段时间,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懒……</p> 对她家小姐的事情好像也有一点点的那么不上心……</p> 好多次,她好像都把她家的小姐扔到一边,自顾自地逃命去了……</p> 白芷越想越惶恐哭的越是厉害:“小姐怎么能这么记仇?我可是在她身边伺候了好多年的贴身丫鬟呀,这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她怎么能不带上我?”</p> 茯苓投入同情的眼神,白芷哭的是更厉害了。</p> 等南羌会房里已经是一更过后,白芷眼睛微红。在门口徘徊了好久才进去。</p> 白芷端来一盆热水放到桌面上:“小姐,洗漱的水已经备好了。”</p> 南羌声音微弱的应了一声,白芷心里难受:“小姐,你还有别的事要吩咐奴婢吗?”</p> 南羌有些惊奇,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懂谦逊了?竟然用吩咐二字,平常都是说有什么事情要奴婢做。</p> “没有,出去吧。”</p> 白芷鼻子一酸:“小姐近日有没有出远门的打算,奴婢好收拾东西。”</p> 白芷看里面的南羌摇了摇头:“没有。”</p> 白芷心里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涩又难受。</p> “那奴婢出去了。”白芷看了一眼南羌,南羌翘着二郎腿发着呆。</p> “小姐,奴婢真的出去了。”白芷继续道。</p> 南羌轻啧一声,看着白芷:“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p> ?</p> </p> 正文卷 第3393章 隐瞒 正文 第339章 隐瞒 “奴婢哪有吃错药。”白芷委屈小声的嘀咕着。</p> 门关上,以后,白芷捂着嘴巴,苦着脸,姨夫伤心欲绝的神色,眼里却没有半点眼泪。</p> “小姐果然是不打算带我进宫。”</p> 次日清晨,南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穿好衣裳,吩咐让白芷去把南淮最好吃的那几家铺子的特色招牌菜都一一买了回来。</p> 南羌还跑去后院,把埋在桃花树下的桃花酿挖了出来,留下了一坛年份最久远的酒。</p> 白芷经过昨夜一夜的冥思苦想,这一大早听见南羌的吩咐,是立马就出了去,半刻都不敢耽误。</p> 南羌把桃花酿都搬回了屋里,又把最喜欢的那这东西全收到包裹里面。</p> 至于这首饰那些就挑了几件素雅的,反正宫里也用不着花银子的地方。把这些贵重东西带进去了反而亏了,还不如留在王府里头,便宜了自家人。</p> 在灵苏出征前,南羌就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子给了一半灵苏。虽然有些心疼,但一想到自己用不上,突然就变得大方阔达起来。</p> 南羌这辈子活了这么久,还第一次出手这么大方,这么阔绰。给银子那感觉,还挺爽。</p> 虽然最后灵苏并不领情,南羌还是强行把这些东西搬去了她房子里。</p> 她想要给别人东西,就从来没有人敢拒绝过。灵苏也不行!</p> 当然,这出了她祖母长宁公主,还有她爹娘,所谓一山还有一个山高,说的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p> 南羌暗暗神思,又从里面拿出了一千两银票。</p> 到了响午,南羌出了府外,白芷买完东西回来一看人不在,整个人都慌张了。</p> 难不成她家小姐刚刚是刻意打发她走,为的就是偷偷摸摸地走?</p> 白芷朝着院子里面走了一圈,碰到一丫鬟,脸上象是要吃人一样:“小姐哪去了?”</p> “小姐出去了,到底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p> “小姐是一个人出去的?”白芷挑眉。</p> “是啊,小姐是一个人出去的。”</p> 小丫鬟说完,白芷惨白的脸色才慢慢有了舒缓。白芷松开抓着那小丫鬟的衣裳,轻轻替她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脸上带着笑意:“嗐,我这,我这不就是担心小姐嘛,所以一时情急才粗鲁了一些。”</p> 小丫鬟松了一口气:“白芷姐姐,我没事。”</p> “那你去忙吧。”</p> 白芷看小丫鬟走后不远,急忙忙地提着衣袂往外面走。</p> 南羌一路走到荒宅里头,大白天的,荒宅里也是渗人得慌。</p> 南羌刚跳下院子,狡辩不远处就有一条蝮蛇飞快移动。</p> 南羌掏出长鞭,一长鞭把蛇的七寸打断。</p> “这院子里怎么会有这么毒的蛇。”南羌略略嫌弃的看着那断开两截的蛇身,粘乎乎的血液快速向四周蔓延。</p> 南羌熟门熟路往里面走去,屋里,徐四娘正收拾着包袱。</p> 南羌一进门,好几个细针真就朝着飞来。</p> “三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徐四娘阴阳怪气地说道。</p> “你要走了?”</p> 徐四娘瞟了一眼自己的包袱:“走了,这里住了这么久,住腻了。”</p> 南羌坐了下来:“你这打算是要去哪儿?”</p> “随便吧。现在两国开战,不太平的世道,不如进深山里头躲躲。反正这些年攒的银子也够了。”</p> “所以你不打算离开南淮。”</p> “我为什么要离开南淮,要是南淮都不安定,那这大周就没有能太平容身之处了。”</p> 南羌眉头舒展:“现在相识一场,我有一个好去处让你去。你要不要?”</p> 徐四娘不屑道:“得了吧,就你能安什么好心?”</p> “还真是安好心,你说你这孤家寡人的总要吃喝吧。这要是一醒来不用自己动手,就有吃的有喝的。还有一个住处,你说这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事。”南羌语气轻快。</p> “你是想让我搬去你们南淮王府?得了吧,老娘住不管你们这些深宅大院,这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还不得烦死。”</p> 南羌摇了摇头:“我怎么会让你去南淮王府住。城外东郊有一处宅子,宅子里头就住着一个妇人,你拿着我的信去那里住。那妇人一定会好吃好喝的让你留下。</p> 你看你住在这破地方这么多年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多孤独多寂寞。不是有个伴,难道不好吗?”</p> 徐四娘脸上满是不屑:“就你会有这么好的心。”</p> 南羌一钱袋,又掏出一张大额银票:“这都给你。你都说现在是乱世,我也直白跟你说了,你去那里住下,保护好那妇人,只要让她不受人欺辱。这些银两都算你的。”</p> 徐四娘看着那桌子上的银两,眼眸不动神色。</p> 片刻,南羌怂了耸肩:“不要?那拉倒。反正我南淮王府大多侍卫。”</p> 徐四娘脸上突然露出笑意:“三小姐的请求,四娘我却之不恭。”</p> 南羌翻了翻白眼:“你是对这银子却之不恭吧。”</p> 南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离开前,南羌回头看了一眼徐四娘:“一个人确实挺孤苦伶仃的。”</p> 徐四娘媚眼一翻,这样银子收进了包裹。</p> 南羌踏出荒宅,一路在长淮大街上走着,那株凤凰花,又落了。</p> 自从开战,这大街上男儿显然少了许多。</p> 这揽月楼和春风楼的生意也大不如前,南羌走在长淮大街上,刚没走几步路,白芷呼哧呼哧跑了上来:“小姐!”</p> 南羌回头,白芷跑得满头大汗。南羌走了过去:“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p> 白芷起身擦着额头的汗:“奴婢,奴婢就是担心小姐,所以才跟了出来。”</p> 南羌拧眉,昨晚开始眼前这丫头就古怪得很。</p> 南羌眯着眼睛,看着白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p> “哪有。”白芷果断答道。</p> “没有?你这丫头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我,快说到底什么事。”</p> 白芷支支吾吾,这时刚好看见辛家管家出来买东西。</p> 白芷看着他打翻了药铺里晒着的药材,这药铺的掌柜满眼心疼的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药材。</p> 眼里又怕又心疼,看着管家扔着拳头就要上前,掌柜一双手挡在前面连连退后。</p> “他奶奶的,这点东西都没有开什么药铺,还不如改开棺材铺。”</p> 管家破口大骂,刚拳头要砸下去的时候。手臂突然被一条长鞭缠着。</p> 南羌用力一扯,只听见骨头咔嚓一声。</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