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鬼风云录》 正文 前传 神使鬼差 他究竟来到这里过了多少年了? 有时候他坐在三十三天外,看到金乌飞了一次又一次,他看到云海翻腾不息;他看见流经天穹的忘川海倾泄流转。有时候他坐在花南藤上一养神,一醒来就过了千个周天。这里是最僻远的天界,除却这稍纵即逝的金乌,这里荒芜人烟。 这的七万荒镜,千里冰浐,曾经的神迹如今竟无人踏足,唯有他贪恋孤宁,一守就忘记了时间,陪着这片忘川海,准备与这层天界一同归羽。 若说四界十方中还有人记挂着他的话,估计就是眼前这个人了吧。 “神宗,我识你莫说亿载亦有万年了,你怎么就没有一点思倦之心?偏要与这片荒土同归于尽,是何道理?”来人乃道家天祖道府君,他是这片土地上与这位主人唯一交好的好友,今日想起一分别竟有万载的好友,特来慰问。 对方执棋之人乃是一位耄耋老人,他的额头有一道黑色的护额,脸庞宁静温和,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没有听见对方的话,只是满心都在这个棋盘上。他留着长长的眉毛,他的满头青丝错乱着向下延生着,铺满着华丽的锦毯。 道府君见好友没有支声又看看他的打扮:终年都是那套阎君帝服,尽管仙人不必劳作,但是因为年月久远这件衣服早已发皱,上面的曼珠沙华花被磨到掉色,早已没了昔日色泽。这在这天界估计还真的就是一件古物,不仅是这件衣服,这人也是。他是上古残存的神宗之一,与天地同生,为暗黑之子,相传地府为之所创。个性凉薄。当年神魔之争死伤无数,地府鬼魂飘荡,杂乱恐怖,神宗选择神族,将神元镇压魔王魈,设十二地府,创鬼兵守护,建轮回栈道,自此人类生机渐起,秩序井然。神宗独往三十三重天修养, “神宗,你也是上古神仙啊,你的容颜早已不老,为何要施法变老呢?”道府君扬手,对方身后的花南藤竟像人手一般活动开来,枝叶灵活地将老者过长的发丝仔细地盘好,末了还不忘在上面点缀几多南花。 “不错,谢谢。”道府君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他朝着这株花南藤点了一下头。 神总感受到头脑间的轻微拉扯,仿佛就是这轻微的疼痛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看这个好友一脸笑意说:“这里连鬼都没有,你这一副好皮腩别展错地方。” 道府君知道这个人个性凉薄所以自己也不脑,他笑着说:“你看着小花南都知道给你的头发点上几朵小花,更何况你这个人呢?” “你有事?”神宗抬了抬腿,坐得太久竟然有点麻木了。 见好友似乎有点不耐烦的样子,道府君说:“还真有,我最近推了一卦,这天地间竟还有一劫,而且似乎与你有关。” 神宗说:“这倒新鲜。”他来到这里很久很久,久到自己已经忘记时间,这天地间能记得他的估计不多,这一个跳出五行四界的人,天地间居然还有与自己有关的东西,奇也怪也。 道府君说:“天机难泄。” 神宗知道这个人对事总是喜欢故弄玄虚,还得别人去求他在假模假样地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用这一套骗得凡人如痴如醉也罢,今日却卖弄到自己头上来,真是闲人过头了。“难泄就别泄,也别乱泄。”说罢便起身岣嵝着身体,拖着长发慢慢离去。 道府君摸摸胡须说:“我将会在在里暂住几日,望神君首肯。” 神宗什么话也没说,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这里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这里。道府君愿来不求,欲走不留。所以神宗从不驱赶误闯天层的神兽仙人,再说,亿万年来误闯这里的仙神用手都可以数过来。 道府君看着他的背影咪咪眼睛。 神宗无名无性,上古五神活到现在的就只剩下这位驭鬼神和一位魔君魈。盘古劈开混沌之后,五神渐渐择取一方,天地神魔开始渐渐分化,但凡天地之精气精灵者性喜宁静,不沾杀戮者随神方入天界;凡是性情狂暴喜爱杀戮者随地君魈入魔道。唯独此君不魔不仙,他生于冰穹,饮忘川水长大,性子薄凉,谁也不敢去惹他。他居住地府,喜爱清静。 上古时期的神魔轻易不死,所以没有什么鬼怪之说。但是随着仙灵的增多,双方的争执矛盾加大,所以终于有了一场争斗,这天地霸主争来争去之风开始显现。问题是有了死亡,神魔那残存的生命之气开始游荡在地府之间,鬼魂之类开始出现,神宗不堪其扰,便将最早一批亡灵设为府君和掌令,收留游荡四方的魂神。 后来神魔之争越发离谱,地府拥挤,神君终于大怒。据《天宗志》这本最早的史传体记载:君(神宗)发冲冠,性急甚,额竟现章质文(黑色纹路),驭百鬼物,战。神魔君始止。 也就是说,神宗那是已是百鬼之宗,神魔两界碍于神宗不敢再动干戈。不曾想那魔王魈竟知这鬼魂的厉害,肆意屠杀,罔造鬼灵。神宗唯恐百鬼作乱,于是创十二地府,建轮回栈道。本来是想将鬼魂输送回混沌,却不想被女娲所塑,以泥为身,人族便出现了。 自此,天地秩序恢复。由于百鬼多样,情态万千,后来神魔人鬼还延伸出精灵魔妖之属,这世间开始热闹起来。 欲望是上古时期诸神魔留给子孙的最没有用的邪物,魔君魈誓要征服天庭一统天地,他甚至派人多次拉拢神宗,神宗乃寡淡之人,并没有被这混物收买,但是他也没有偏向天庭。就这样维持着倒也过了段太平日子。 没想到某日天崩地裂,神魔开始爆发最后一场大战。神宗忧心这般屠杀直逼毁天灭地,于是派两鬼将分头劝和,这两鬼将是神宗心腹,名唤鼓楼竹笙,善音,为神宗所喜。不想魔君不留神宗面子,半路截杀鼓楼。神君终怒,一念成神。 道府君并没有详细的关于那场那场争斗的资料,他只知道那场争斗死伤无数。神宗以自己的神元镇压魔魈于第七府赤魄宫,受炼狱煅烧,直至消亡。神宗亦往三十三天修养。神魔不敢擅自侵扰。他们惧怕神宗的无常。自古以来,这到没有人看到这史书般的神人,所以久而久之就没有人知道这位上古大神了。 道府君是天地至纯之气孕育的仙家,他诞生于小三十三天天池旁,生时金乌驻足,百兽奇呼。正在欣赏金乌之色的神宗难得多看了些许,所以两人之交始于这吉兆。后来这道府君性格淘气调皮,成年后读着史书便想来看看这远古大神是何模样,于是上来寻找,于万里冰原中搜寻不得,最后在一棋盘边发现了一位老者,于是两人便可开始了这亿万年的交情。 如今想来,到像是梦一般。道府君想来。这次卦象凶险不可测,他与这神宗既有交情,那自然不能不顾。所以就在这里小住几周天。 “师傅,晨华星君近日邀请您一起赏终南萤光,您可莫忘了。”身旁童子提醒道府君。如此一来,这道府君竟恍然想起自己与这星君还有一约,如果自己再次爽约,那还真是会过意不去。道府君想了一会说:“童儿,我且去,如若神宗有何动静,你便来寻我。” 那童子乃是仙鹤所化,伶俐聪明。他说:“师傅,这天界十方广阔,我去哪寻这位神宗。况且神宗一身本领,想来自不会有什么事端,师傅何不也携了我去,您经常与我说那终南萤火美丽世间少也,乃是一瑞兽降临之兆千古难得。此次一错又不知合时才能再看到。”这童儿是道府君极其疼爱的弟子,说话道是有理,想来神君也不会有什么事端,所以道府君摇摇头说:“你这小孩道也痴缠,那走吧。” 于是这万里冰原恢复了寂静。 神宗返回神殿,他近些时日渐渐感到法力不挤,刚坐在坐垫上便晕头乏力。他渐渐变回青年模样,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额间的黑章护额,但是现在这额间纹路竟慢慢在淡变。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神元在躁动着,魔魈被煅烧了这么多年,就再差这一季周天,他就会彻底消失在天地间,而神宗最终也会因为神元耗尽而慢慢老去。他之所以以老态示人,为就为了不被这这瞬间老去所苦。 若是当初自己不去管这等事端,如今是否会好过一点?数亿年载,神宗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他没法问,回答他的只有流不净的忘川海和繁复来回的晨钟暮鼓。上古五宗就剩下他们两个了。神宗虽然冷淡,但一想到即将到达混沌,若是没有什么想法倒是假的。他创鬼道,建轮回,不求名,处孤僻,想来天地间没了自己这个老古董也没有什么大碍,天照转,地照行,万物也有一天走到尽头。 神宗慢慢坐好,调整自身气息,最近那异动越发频繁,他神上的灵力已经消失殆尽,他能做的就是好好调息,神宗想,待他消散之时,终南萤火会不会是燃烧得最大最炫丽的一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神使鬼差2 鬼者,归也。传说人死之后化为鬼,鬼者,归也,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脉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骨归于木,筋归于山,齿归于石,油膏归于露,毛发归于草,呼吸之气化为亡灵而归于幽冥之间 这幽冥经年月雕蚀,早已不似当年间那般简陋飘渺。人界有通灵者,注《飘渺经文录》,称‘幽冥者,飘渺也;仙魂鬼魄依之,归也。不归,则为厉,哀怨无往则天地乱。’说的就是幽冥的作用。 亿万年来,这幽冥自驭鬼神所创,经数任府君修缮,早已成了四界十方中最重要的一个地方。 万物方生方死,一死方休,殊不知死后也需寻找这幽冥之所,否则无处归焉,只能游离于荒原野外。有怨气鬼者,不寻府第,不愿轮回,善行托梦之举,告知自己亲眷那地府如何严酷,自己如何受苦云云,骗得那阳间子弟无计可施,遂请来占仙通神之流,自作玄虚,设阎君像,拜众鬼君。于是怨鬼始得钱财。 自此便有了祭拜鬼君的风俗。一阎君闻之笑曰:人为鬼化,鬼化为人,装神弄鬼,啼笑皆非。但是送上门的贡品自然没有退回之理,此君便成全人族,将十二地府化为刑场之地,惩治那生前作恶之人,又觉这幽冥地点飘渺,百鬼难寻,遂将地府设于忘川海底,府前百里曼珠沙华光彩炫目吸引百鬼来临。又觉来去散漫,故设生死簿,将生前有义之人设为勾魂令引,时辰一到,百鬼难逃。 自此,秩序井然。 自古群龙不可为首,若无阎王,小鬼作妖。这地府本无阎王之说,恰如这天地间本无地府之说,都是在漫长的年月中化来的。在现在的神魔鬼三界中,普遍认同的首任阎君就是竹笙。相传竹笙联络神界打败魔魈,所以受万鬼推崇,神族认同,便成了鬼族之首。但只有少数仙家鬼将得知当年真相,对竹笙不致一词。 为防闲人嚼言碎语,竹笙规定这阎君千万年一换,能者居之。自上次仙魔大战,地府已经历近百位阎君,新晋这位阎君,来历倒是奇特。他生于幽冥,乃天地神魔归于虚无残存的一丝神元凝聚而成,受曼珠沙华抚育,长于地府,善辩百鬼,上位阎君 称他:性秉然,正焉,给他起名:上邪。 上邪额间天生一道黑色护额纹,阳间以赤为祥,到了这阴间便是这黑纹为尊。老阎君需爱上邪,教他古道,明是非。待老阎君退隐,上邪便自然地成为了新一任阎君。这一当就当了近万年。 上邪能感受生灵灵脉,对鬼息极为敏感。一人油尽灯枯之时,就是他鬼息最强之时,上邪能得到的力量就会变大。但是近来他却感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压制自己,所以自己会对有些事情乏力不已。上邪将事务交给判官暂为代管,随后开始调息,他想到这十二地府中查找令自己困顿的原因。 这判官乃是人界一千古帝王死后鬼魂,老阎君欣赏这位帝王遂任他为判官,执掌生死簿,留轮回道。还曾示意自己归羽后会将阎君位留给他。判官喜,所以做事尽心尽力,不曾想半路杀出一只拦陆虎。叛官生前有宏图之志,死后此心更甚,所以他并不真心服从这位新任阎君。 这世间光怪陆离,物有虫麟毛羽之属,人有悲欢离合之流。由此便有了许多的牵挂羁绊,爱之入骨为痴,恨之入骨为嗔。两者均有极大的怨念。地府每日招收万千生灵魂魄,最怕的就是这痴嗔两鬼。他们徘徊于百里花海,不进两生阁,不入轮回道,不饮忘川水。他们留有强烈的前世印记,无法通过轮回。 一旦有不愿往生者,使者都会将这些鬼魂拘来判官殿,请求判官判以刑罚,倘若受了刑后愿意离去,便让其离去,若是不从,便打入十二层府衙受刑。 “生而害人,死而误鬼,留你何用?”判官看着阶下一女鬼怒目横眉。 那阶下之鬼乃是一芳华豆蔻之女,长相哀戚但是眉清目秀,她留着前世的记忆,所以她还是身穿离世时的衣袖,那是一袭红妆,看起来这似乎是更悲凉的一个女子。那女子本身胆子极小,她看见那案上的凶相自然更是害怕。她本是城中一官员之女,官宦人家之后,某日上元佳节游玩遇见一俊朗公子,两人倒是有情有意,好在天公作美,两家家长也同意,就在成亲之路时她遭山贼截亲惨遭杀害,她一醒来却发现自己早是一缕冤魂,她心有不甘,无法安心轮回,但是又没法回去与亲人一见,怨念已生徘徊多年不肯离去。 “君明鉴,妾身着实身有不甘,特想请君网开一面,让我见见家中老父母,免得她们挂念。”说完慢慢试泪。 那判官是铁石心肠之人,生前不懂情爱,更无亲情可言,所以他断不会容此女再讨一言:“休要放肆,若本君判你还阳,坏了规矩,日后是否是谁都可以来求本君网开一面?” “神君误会,我肉身怕是已腐,怎敢奢求神君判我还阳,旦求神君宽恕则个,准我托梦父母,妾便感激不尽。”女鬼哀求着,声泪俱下让在场鬼魂动容,无奈那判官确是铁人一个,不讲情面。他将笔一划,判那女鬼痴念太深,忘第十一层地府接受裂肤剥脑之刑,刑满投入禽畜道。 “本君判你禽畜道,你能投入你到你的生家为禽畜,再侍候你那父母,这样判你可算公道?”判官冷笑道:“拖下去,行刑。” 那女鬼怎知那判官竟如此不怜香惜玉,比那山贼还更凶狠残暴。早知道她便不用顾忌,一把成了厉鬼作孽去,也好过来这里被遭弄强。这女子越想心越不甘,竟慢慢变成厉鬼模样,眼神凶狠。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压制力突然消失,女子惊讶地看到那黑脸判官竟然恭敬地站了起来,他站在一旁点着头。在坐位上慢慢显现一个身影,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女子渐渐看清那是一个男人。他头顶玉戟,额间有黑色文样。女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俊朗的男儿,他面色淡然,至少比那判官好上甚多。 “休变猖厉,有何冤屈细细道来。”上邪缓慢地说着,这空荡的府衙让他的声线变得极其有威严。女子突然被震摄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打着冷战,她觉得全身力气被慢慢地抽离。 上邪刚刚路过判官殿,他突然觉得这里有极强的鬼气,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铁面人差点把一个女鬼逼成厉鬼。这也太过了。 女子力气好像被抽干了,她哭泣地说:“神君明鉴。”那女子将自己刚刚所诉之事再次详细说来,这次还将那判官的重判也加了进去,判官冷冷的看着这个女鬼,他的确是将她判得过重,现在他只想把她直接打散惊魂。 上邪看看判官又看看台下女子,他叹了一口便道:“你这魂物,倒是有一片孝心,若不放你去,你投胎倒也不安生,若放了你去,我这地府也会没了规矩。这样吧,你轮回去吧,我派鬼差使者替你走上一遭,也平了你的心愿了。可好。” 女子听完泪染双颊,看起来楚楚动人,她说:“神君恩德,但是妾身着实思念家中亲眷,不忍离去。” 那判官冷笑道:“好个女鬼,竟不听劝告。” 上邪摇摇手说:“判官勿燥,台下女子,何不乖乖离去,也好免受这揭皮锤脑之苦,你离阳已有几载,你的父母此时心伤刚好,若你再去勾起他们心事,怕是给他们徒添伤烦,着实不妥。” “神君之言,如雷贯耳,是妾身怨念太深,妾身还想去看望我那夫婿,若他们安好,妾身自甘轮回,不然妾身愿受这无边揭皮锤脑之痛,还愿于此为列为神君当牛做马。”那女子说道。 上邪想了想说:“念你初心不坏,我这地府不做买卖什物,你也不是什么物品,本君准你回望亲眷,你回来时于轮回道上服扣三年,直到你那父亲离世,你可愿意?” 那女鬼喜出望外:“愿意愿意,多谢神君,多谢神君。” 上邪扬扬手说:“去吧,只准你三时半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若是逃判,你的罪孽将会让你的亲人承受。” 待那女子走后,判官心中有怨,他心有不平地说:“阎君仁慈了。” 上邪缓缓地说:“判官,你道这女子可怜否?”此话一出,那判官心中冷笑:“阎君平日不常在殿中,似这类鬼物理由繁多,如若因为有所怜悯,怕是这地府早就乱了套罢。”但是他不当面说出,他换了句话说:“阎君,那女子十句话中九句不实,明明就是要去看情郎,却将自己的老父母说上借口,这种鬼物,就是有仁慈之心,也会被消退了去。” 就在这时,殿中传来一阵话语:“阎君之话问得蹊跷,那女子乃是鬼物,人身已死,情欲早焚,哪里来的可怜之说呢?” “何人在此喧哗?”判官说。 在台下渐渐浮现一个人影,来人一袭白衣,手持一簿,面容俊朗温和。判官看出他亦是鬼魂中人。 “判官,这是弄眠,近日多劳你掌管事物,看你劳累,所以本君给你派了一位帮手,你掌恶簿,他掌善簿,这样可好。”上邪说。 那判官内心一阵阴霾,但是还是对这位神君点头称谢。那弄眠淘气地突然出现在判官身边,抢了判官的本簿,他嚣张般拿着笔勾掉了女子的刑罚,朝判官吐吐舌头 。判官的手越握越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鬼使神差3 那判官自从被上邪阎君照顾另分一簿给新到的判官弄眠,虽然明面上感激那上邪体谅之情,但是背地里早已心火怒焚。自古帝王者都喜实权在手,那判官曾是人族千古一帝此心更甚,所以怎么可能真心感激上邪? 上邪坐在阎君府地,听那弄眠讲述人间趣事,听到有趣之事便稍微点下头以示欢喜。这弄眠于某日魂魄飘渺,不知觉竟然飘到上邪宫邸,而且一进地府百鬼不察,门罗不禁。上邪感知有股纯灵之气游荡在府衙周围,他寻这气息来寻,竟发现有一白袍男子与凶兽尚涅亲密交谈。这凶兽连自己都忌惮三分,不想却对这男子俯首称臣,真觉奇怪。 上邪问之何所从来,那男子笑着说:迷路了。 后来才知他乃一地精之魂,性纯至简,为帮助人类默默以己之身镇守水道,做了一件大功劳,本来是要成仙道,不曾想路经幽冥受百里花海所吸引,多有驻足。因为本身仙气已成,鬼物难以察觉。后来发现了尚涅,突然觉得与之有亲,故来探寻。 “我性格随意自在,还未向阎君赔礼致歉,冲撞了地府,实在是有罪啊。”那弄眠说着,眼底却是笑意棉棉,丝毫无半点歉意。 阎君知道这魂爽快,所以自身也是喜爱,他说:“倒也无妨,细细追究起来本君倒要欠君人情。你本有仙体,留在这鬼府,怕你再也难登天族,世代为我地府之灵,镇守邪物,引百鬼。这对不起你那万年修为。” “阎君所言确是有理。”弄棉笑着说:“如若阎君首肯,将这尚捏赠于我,我便无怨无悔。” 阎君想了想说:“可以。这孽畜得你也是他的造化。” 弄眠笑着答谢,他说:“阎君垂爱抚子,乃是抚子之幸,只是那判官凡气未消心有不愤,今日阎君命我执掌善簿本心是好,却只怕那判官心怒我阻他掌中权力。我怕阎君留之在手不加劝告,日后定有波折。”弄眠知道那判官一定怒憎自己,他曾是地魂,能感知人族气息,这鬼官心有一权力灯,烛火难消,若不熄灭恐生祸患。 上邪说:“抚子好大胆,你可知这调拨之罪亦是你的凡气?” 弄眠笑道:“抚子人本正直,若阎君认同也好,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相信阎君火眼也是能一辩春秋,如果不认同,那抚子消受一顿刑罚自顾去了,你这府衙也奈何不了我。” 上邪自生于这天地间,还未见有谁这般放肆与自己这般说话,可见自己却有不足之处。他也不闹这精怪无理,说:“抚子严重了,本君确知判官性急暴,但他乃是人杰所化,老阎君于初年告诫本君其如剑,利甚,需善用。” “如今看来,此剑早已磨刀霍霍,神君还望小心。”弄眠道。 那判官自那日下堂后,心火难消,越想这阎君反复无常心越急甚,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在自己的脑中孕育而生:何不自己为王,掌控这亿兆鬼灵,生而为王,死后也为王? 看看那溺水旁的自己,那张已经浸润鬼气多年的脸,水中浮现着自己那生前领雄兵万里江河的自己,从出生到登基到大统都一幕一幕地在水中放映着,判官如同着迷般不能动弹,他伸出手想去留住水中的辉煌。 就在手指即将处碰的那一刻,一个古怪的声音从地层深处传来,将判官震醒。他急忙站了起来,远离溺水。这溺水是忘川水流的尽头,因为流经百里浊气沉积,数亿年间竟然有了幻化之力,若有妄念就会被那水中美景吸引,自此沉没永不可救。 “好一个判官。”一个威严的空洞的声音传来,声音所致,惨惨戚戚,百鬼动容。这判官想若不是这个声音及时出现,怕是自己早就成了这溺水的浊泥,传出去怕被人笑死。判官也不是心怯之人,他站好身体整理凌乱的衣襟后,朝声源喊去:“何人在此喧哗?” 但是过了一会儿,再没有什么声音出现。那判官细细想来心疑会不会是自己的幻觉还未消除。他看到那重重叠叠的门衙深处,那是通往第七层地府赤魄宫的所在地,他虽入府就职以来还从未踏进这地七层府衙。传言里面是纯净之火,是远古天火的存留地界,神近一丈仙体俱消,鬼进一尺灰飞湮灭。 判官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受溺水影响产生了幻觉,他摇摇头欲走,身后那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是直接将判官卷进地界,判官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拖进那处,判官笔与生死簿因为这股力量突然掉落在地。 过了一会,上邪现身溺水河畔,他刚刚于冥殿中感知到全身乏力,过了一会在溺水河畔有一股强劲的力量也将他牵引过来,他只看到那掉落的判官笔,不知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端。他用意念感知竟也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他收到幽冥灯罗的响声,那是老阎君传他的声响,上邪与老阎君一别已经过去很久,那忘川水三枯三溢,怕是有千年光景,此番老阎君突然鸣罗相见不知所谓何事。上邪看看那宫门,本想迈腿前去查看,现在想来,暂且搁置下来,往加罗殿去。 “来人可是上邪?”在冥府西侧地界,是阳气最弱,阴气最强的地方,这里没有地府的阴森和寂静,反而有奇珍异兽,灵精小怪。这里是历届阎王卸任的最佳场所。有的阎君喜欢游历便会远离这里前往四方游乐直到消羽,有的阎君喜爱清静就回来此处静养。 说话老者看起来像是已经有油尽灯枯之兆,他面容已皱,全身臃肿。眼睛像两个小泡一样遮挡了视线,所以他看不清这台下所站来者是谁? “是我上邪,阎父身体可好。”上邪看着昔日阎君已有羽化之兆,不由一阵伤感。 那老阎君像是听不见般没有回应,他身旁一陪伴多年的小鬼附在他耳边说:“阎君,是上邪阎君到啦。”后来另一个调皮的小鬼将他的沉重的眼皮抬起来,这两个小鬼陪伴老阎君多年,这老阎君也不脑,他渐渐看清来人就是自己宠爱的孩子,他缓慢地站坐好说:“孩子,你总算来了。” 上邪点了下头,他慢慢听阎君接下来说的话。 老阎君缓慢地说:“召你来是吾之念情,吾羽化之期将至,吾不忍见你却不舍,特教童儿传见免吾之念。”上邪弯了弯腰,这位阎君待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不能无视。 “吾传你还有另外两事,你可知那地府里,还困着一个魔物?”老阎君视线模糊地看着上邪摇着头,他缓慢地说着:“这是历届阎君都要知道的事,代为相传,现在吾道与你听。” 上邪不知那老阎君是否是因为即将羽去所以有点念及旧情变的如此感性,所以他也好暂时放下那溺水河畔的杂事,听听老阎君说。 “上古有一神,无名无性,生于这幽冥之所,饮忘川无根,性冷然。神魔争斗,死伤初现,鬼魂始来”上邪知道老阎君在说的是鬼族的历史。那老阎君咳嗽咳得利害,等止住了便继续说:“那神宗急甚,终成鬼宗,驭百鬼怪,战魔神魈,以自己神元压魈于赤魄宫受烈火煅烧。神界感其恩德,邀神宗为神,居天帝,神宗不去,从此不知所踪。” 上邪说:“如此说来那阎君本是那位神宗?” 老阎君点头:“那竹笙有功,神宗不喜俗物所累,故将职务给他,神鬼相传就此而来。吾此次传你来,有关那魔物之事。那魔物还剩半季周天即将煅烧殆尽,此刻万分凶险,本若你不知还无烦恼,但是历代阎君与那神宗神元接有联系,近日你定有困乏无力之召,想必是那魔物有所挣扎,还望你多设重兵,切莫让那魔物有机可乘,如若那魔物出山,是件大作孽事。“ 上邪一惊,他虽掌阎君之位,但是那地府十二层亿兆鬼灵他不可能一一道来,更不可能在这禁区中知道还有这利害魔物。 老阎君重重地吸了口气,摇摇手示意:“去吧,今后若有凶险,好自为之。”上邪双手合什,行跪拜礼,这是最崇高的礼数,一旦拜下,就说明从此天人两相隔。老阎君慈爱地目送他离去,这个人好像那上古神宗,额间有黑色纹志,他生于这幽冥府邸,命中竟是与这神宗有所牵连,若是这劫躲过,便是他的福分,若是躲不过,怕是这条阎王路不好走。 上邪离开这神殿,心中若没有挂念老阎君自然是假,但是他本性泠然如铁,即使有难过之心,亦不知如何表达。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这最后半季周天。如果不是获知这般消息,这地府将会在懵懂间渡过。上邪想来,如果不是有变数,那老阎君定不会召见自己。 就在这时上邪突然想起那赤魄宫就位于溺水河畔,像是突然地想起什么一般,他赶紧往那处移去,不想老阎君这一召唤,竟已过去多时许。他重回那溺水河畔,竟发现那地层宫口紧闭,上邪越觉事态严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鬼使神差4 这终南仙境位于南池,是上古神山之一,这里终年温和湿润,神山浮于九层天界,山分五脉,相传是五神之兆,这里风水上佳,集天地灵气,山精和水怪花妖草灵无所不有,几乎一寸见精十丈遇怪。远处看那水竟从地下流向天上,一直走会到那小三十三天汇集成天池,水本无色,到天池处呈五彩,植所需之物俱成,神奇不已。 由于这里灵气四溢,吸引着仙佛人鬼的驻足。人愿入道求自然,终其一生寻找这座神山,望能终老于此,死后化仙故得‘终南山’名。神道仙家多是从此诞生,衍生此地为‘福禄仙庭’。此山如此倒也实至名归。 自古瑞兽繁多却极难孕育,这神山能接天地,所以但凡有神兽之属降临,这终南山中必会燃起瑰丽的终南萤火。此萤火缓缓灭灭,围绕在神兽降临一方山泽。神兽降生时没有预兆,所以为了一睹这美景,神界有守山神专门把守,若是有神兽即将降临,萤火初现便会通知上庭仙家。 那道府君本是天地之子,所以对这神兽诞生之事本无多少观望之心,但碍于那友仙多日相邀,也不好拂了人家面子,所以只好前来。 “师傅师傅,那是否就是那萤火?”小仙鹤心性未成,他听闻这终南萤火本就罕见,看见那明明灭灭的麒麟火便惊讶不已。道府君笑着说:“你这道童,修炼几年这眼色也竟倒退了,你看那明明是你麒麟友人的角头火,怎么能与那瑰丽相比?” “师傅,那童儿也没见过吗?你说那萤火什么时候才烧起来呢?”仙鹤问道。 道府君摇摇头说:“这个要看天意了,师傅要是知道了,早就将那神兽收服,你就会被师傅给遗弃咯。”那神兽感知天意,所以它会寻找自己的归处,断不会一生来就被人觊觎或挑三拣四。 那仙鹤也不怕道府君的玩笑话,他哼了一声就独自去与战神将家的白犬狼玩去了。道府君摇摇头:“切莫走远,错过这萤火可别哭鼻子。” 一一一一一 这里没有一点声响,一条宫道直走也没有尽头。判官在一阵头晕目眩后醒来,他发现自己掉落在这处地界是自己从未走过的地方。都说那地府阴森,但是判官想应该没有什么比这里更加阴森。判官来这地府有了几万年之久,他游历过十一层地府,虽然不敢说一探到底,但是哪些地界有什么他还是知道的,这一处无棱无角,即没有地标纹刻,又没有鬼怪镇守,放眼望去只有那狐珠灯火三两盏点着,他断没有来过这里。 判官被一股力量牵引着,他没办法回头。他虽为鬼,但是判官还是觉得有点害怕,他有点在推断他现在处在的位置,很可能就是他找了很久的第七宫。但是听老掌事说这第七宫有着远古赤魄火,那魄取破之意,若神近则仙力消散,鬼近则灰飞烟灭,凶险不已。但是现在判官好好的,他又在否定着自己。 就这样,判官在左右矛盾中继续前行,直到一处神庙前停下。 判官全身像是被吸干了力气一般,当那股力量撤销的时候,他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他看看这底层竟有这这么宽广的一处空间。这是一处神庙,那神庙竟是像刚刚搭建好了一般雄伟厚重,那神杆四立之中里有一个尖塔,塔尖上有一散发着诡异墨电的团云。 “不必行此大礼。哈哈哈。”又是那个声音,判官缓缓站起来,他从未被人如此作弄,他喊道:“你是何等鬼物,胆竟如此之大,竟敢戏弄本判官。” “哈哈哈,好个威严的判官。”只见那团雷云发出了强烈的光亮。判官这才看清竟是那团云火在说话。他咪起眼想看透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但是他那明魄之眼在这里完全使不出来,或者说他全身的法力都使不出来。 见判官冷面不言语,那雷云也不再嬉笑,它说:“判官勿恼,勿恼,我乃上古元神,是镇守这地府的神尊。” “即是镇府神尊,为何我从未听过?”判官说道,但凡是地府诸位镇守阎官,他都有去拜见过,唯独这颗混球,自己却从未见过:“况且你这神尊倒也蹊跷,没有寻常府衙,没有小鬼排场。就连召见本官也是这般无礼,你倒是说说你是哪路神通?” 像是被判官质疑到说不出话一般,那雷雨暂不说话。判官也不理睬,他知道这团雷火无法离开那塔尖半步,所以他坐定休养,尽力将那消散的鬼力重新聚集起来。但是不管他如何努力,这体内神元竟无法再次凝聚。 “判官偏见,大千世界,鬼神众多,况且这幽冥地界狭小,判官人世一场,当然知道那外界广阔,大丈夫当执干戈,拥万里河山,岂不比在这里当个小判官好。若是这判官一人之下还好,但是若不得阎君信任也是无用。”那雷云缓缓说着,正正说出那判官心中所想。判官像是被摄走心魂地喃喃自语:“一统河山。” 那雷云继续说:“判官所言正是,想你于人世多有作为,岂不闻天子一言,百将成枯。” 那判官虽鬼力消散,但是这定力还是很足,他猛然醒悟大声说道:“好个鬼物,竟敢摄人心魂。我受阎君之恩,不如轮回之苦,一掌判官笔得判死生。这恩情怎敢相忘,快住口。” 那雷元大笑:“哈哈哈,这种话也就说给你自己听听,在我这处你骗我不得。你的心有多恨那老阎君你心里知道。” 判官怒吼:“鬼物住口,再胡言我对你不客气。” “判官息怒,若我有所害人之心,早就任那溺水将你沉了去。还会费那心力救你?” 判官冷笑着说:“你到是好本事,自古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存着什么心救本官,你自己心里明白。” 这雷元不知这判官竟如此难缠,它静了一会又说:“神君莫急,本神尊倒是欣赏神君一身正气,于平常也时常关注神君。但看到神君几日竟有不如意之像,还差点被那溺水小物捉弄了去,本神尊爱才心切,这才相邀,出言急甚也还望恕罪。” 这判官素日只听软言,且最喜小鬼进软言,把人世那套吃软不吃硬的杂碎带进了地府,若有小鬼顶撞,他便施加酷刑。此刻他虽知那鬼物难缠,但是它换了一种语气倒不会叫人难受。见它身段放软,这判官便道:“即使有心救我,那就劳烦你将我放了,也算是对的起你的厚爱了。” “哈哈哈,放了神君倒也可以,你能完整无缺地来到我这地界实属不易。”它观察了判官很久了,此鬼心有不愤,身又有万年法力,在此之前,它曾引诱多个小鬼还没进那笸箩宫道就被烈火灼烧。这也是判官为什么一来鬼力尽失的原因。“我是来帮神君的。” 判官闻言笑道:“你这鬼物怕是犯了什么罪过被神人封印在此,自身难保,怪力乱神。有什么脸面说帮我。” 那雷云笑着说:“神君好眼力,我本是那掌判司官,论起来我还是你的师祖,因为我知人善任,刚正不阿,却被那南天莎苏妒忌,以莫须有之罪名将我困窮于此,我真心悔改,却不知我所犯 何罪。”那雷云竟有了哭泣之声,令人动容。 判官知道这南天莎苏是很久以前一位执掌生死簿的判官,相传他性情残暴,将那届地府弄得鬼怨哀怒,百鬼叛逃,轰动天地,最后还是神界一大神看不下去,上禀天帝与阎君,将之正法。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鬼物倒也可怜。 “你倒可怜,只是本君怎么没听说过有你这事。” 见那判官将信将疑,那雷云说:“神君也是过来人,知道手中权力被人分去之苦,那南天莎苏自然也是,所以我这号人物自然是被人一笔划过。” 判官想来也是,这心中对其憎恶三分被消去了两分,他说:“既然是这样,你也是困顿之身,又谈何来帮我?” 那雷云知道这判官已经有所动容,它缓慢地说:“既然别人不能容我们,我们何不自己称王?” 那判官如一地惊雷,他的心里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念头,现在他的念头被人挑了出来,在这空旷之地来来回回竟被无限放大,那声源波澜竟将自己炸个粉碎:“这,怕是不可。” 那雷云知道此人已经有所退却,它慢慢驾驭着他的怨念,将他释放出来:“神君多虑了,你本人界人杰,身前奇功至伟,本该登天府第,享无边福禄,就是在地府,也该是一府之君,况且那地府阎君之位本来就是能者居之,君一身本领,比那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野小子不知强上多少倍。“ 判官听那鬼物所说,这心竟不受控制般地赞同叫好,而且自己不能制止。 “现在就是一个机会,君将我放出以正我名,我为判,你为王,将那阎君小儿打入低贱道受百鬼欺凌,以平君愤君觉得如何?”那鬼物慢慢引诱判官,判官的心性渐渐被控制,他点点头说:“甚好,我应如何帮你?” 那鬼物不敢惊动这大成之势,他缓慢的说:“君只要砸碎那尊神像,君称霸地府之日马上到来。” 判官看到那树在塔下的一尊琉璃像,那是一尊镇鬼像,奇丑无比,狰狞吓人,它恐吓着来人勿近,那判官渐渐靠近。 “砸了它,地府就是你的了,阎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鬼使神差5 神宗于修养之间,日夜流转,千里行云,百十里荒境悄无声响。他慢慢调整着,以防神元消散自己受损。 神君慢慢睁开眼,他缓缓度过殿门,他飘行于那殿门之上想再看那金乌之色。这金乌轻易不飞经这远古天层,更不知亿万年间竟有一上神为它驻足,所以它挥动着金羽飞离这处蛮荒。 神宗生于幽暗,不知这世间竟有这般美丽之物,每次看到这金乌只觉得眼前一阵绚丽,他非常喜欢这末日般的余晖。神宗突然想伸出手截住这只无双。他濒临羽化,若能任性一把抓住这只金乌,这天地间虽然乱成一团但是谁也不能怪罪自己。 就在神宗伸出手想要施法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体内一阵躁动,他的法力像是被一下子抽走一般,还没有反应过来神宗就像了飞羽般从殿门掉落,就在这紧要之际一株花南藤赶紧伸出手般藤蔓将神宗围住,等神宗安全落地再解开。 神宗一阵晕眩,他感知自己的神元传来不正常的躁动,似乎有人正在触碰自己设下的封印。神宗现在如秋末落叶,他的面容倦怠,形同枯槁。他法力尽失此时竟一分都使不出来。他的神元此刻已到与魔魈一同焚烧的最后关头,神元受到了亿万年的煅烧导致神宗如今再无一身法力。 神宗看着那逐渐远去的金乌,他现在需要马上到地府去稳定那处神元,奈何现在自己动弹不得,他不禁皱眉,这道府君此时究竟在哪里? 话分两头,那判官禁不住那邪物侵扰,心神早被那称霸地府的妄念控制,身体不受控制地来到这处琉璃神像旁。他敲敲那处神像,发出了极其空灵的声音,这倒有点惊醒了他。那雷云害怕这声响会惊醒那判官,他随后便说:“神君,机不可失啊,你还不快快将它砸碎?阎君那显赫这位就等着你了。” 这雷云之声诱惑着判官,他双手抬起,这神像竟万分沉重。判官不断地将它搬来拂去竟难动它半分。 那团雷云急切地说:“神君,那角落里有一块玄石,坚硬非常,神君可用它砸碎这石像。” 判官看着不远处一块光滑的黑色的石块,他走过去,将这块玄石举起,对准这块镇鬼石用力一挥。那玄石坚硬非常,系上古五神中天父夸氏手斧煅落的碎片,这一砸下去,任它镇鬼像如何坚韧,瞬间支离破碎。 那镇鬼像碎后发出一声嘶鸣之声,判官立刻被这阵嘶鸣惊醒,他看着这一切,竟然有点恍惚。 寂静了一会,一个雄伟的声音缓慢响起:“这种感觉真好啊。” 判官惊醒着说:“鬼物,你好大本事,竟敢魅惑于本官。”判官看着那雷云渐渐在膨胀,里面显现一双红色的眼睛。他竟然有点害怕。 那雷云笑了一声说到:“神君恩德,我定会报答,若神君今后成就阎君之位,还请神君多多相帮。”这判官还没有再说什么,就被一阵飓风卷起,甩出了宫道。 “驭鬼宗,我们是该来算算旧帐了。”雷云突然爆裂,膨出一宫蓝红色火焰瞬间灼烧神祠,一团黑气破雷阵而出,动静之大,响彻天地。 上邪看到一团黑色急流冲出宫门,急忙以全身之力封印宫门,但是为时晚矣,那急流如脱缰野马,到处乱转。上邪突然后力不继,不知为何,他胸口一闷竟吐出一口血来。 “无知小儿,竟攻击我鬼宗神元,找死。”这团黑气叫嚣着,本想一掌将上邪拍死,但是又好像收到什么制约一样不受控制。它飘飘荡荡,最终朝轮回道上飞去。 上邪怕是这魔物冲破了封印,他赶紧追上来到这轮回道,看到这几处涡流竟不见它的身影,上邪还未站定,身后竟有一凌厉这之风向他袭来。上邪身负重伤无力抵抗,一回头竟看见是那消失已久的判官。 “阎君,小心。” 就在上邪即将坠入那低贱道时,一红衣女鬼迅速将他推开,不想鬼力在轮回处几近薄弱,所以上邪被推进了人间帝王道,而那女鬼竟无端代替这阎君入低贱道。 这女鬼就是那被上邪破例恩德许她回阳间看望双亲夫婿之女,她在使差的看押下方知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的不幸哭瞎了双眼,好在他们又收养了一个孩子代为安慰。她难过地拜扣双亲后去看望自己那夫婿,方知他早登高第另觅良人。这女鬼伤心之余早断了念想,于这百鬼轮回处行拜扣三年。 就在刚刚她看见一团邪气冲了出去,心念已久的阎君上邪也赶来,那女鬼正想答谢,不曾想那身后来人竟要将真阎君行祸端。这女鬼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想扑上去告诉阎君竟然来不及了。 “算你命好。”判官看着这帝王道,此道能投者非神不可,这帝王生前一身正气,断不会经受百鬼进扰。也罢,待日后自己再做打算。判官将在场的鬼差一并收集投入禽畜道,省得坏了他好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掌声响起,判官赶紧回头。 “你到是好动作啊,判官。”弄眠坐在尚捏身上,方才这尚捏一阵急噪,弄眠随它前来,竟看到下属行凶的一幕。判官本想寻一个由头解决这个小子,不想他竟自己寻来,那也怪不了自己。 “判官切莫动手,听我一言罢。”那弄眠知道这判官心狠,所以他自能先下手为强。 “哦,你有什么话讲?”判官到有点惊奇这鬼物有何话想说。 弄眠从尚捏身上跳下,单膝跪地恭敬地说:“我本是一地精浊物,本事不及神君千万之一,那上邪也知我情况,却说‘有本阎君在,你尽管制肘判官便是’,判官明鉴,若我不从,小魂难保,今日判官顺从天意,我心欢喜,原为判官效命,望判官成全。” 判官见他说得有声有色,也深知动静不宜过大,他想着这样也好,也就收起杀心。判官说:“今日上邪阎君为镇鬼物不幸身受重伤,暂将这地府之务交与我手,有弄眠判官为证。” 弄眠点头称是,待他走时,他担忧地看了看这轮回道口。 一一一0一一 这边厢天地一震,终南山赏萤火之仙家以为是奇兽降临纷纷称奇,那终南萤火也渐渐如星海翻腾,华美瑰丽,真真世间难寻。那道府君却觉得蹊跷无比,待这萤火消散,他便辞了那些仙家,回到那三十三重天界去寻找神宗。 “师傅,你看那晕倒之人是否是神宗啊?”那仙鹤眼睛明亮,竟看到一株花南中躺着一个人。 道府君看到那人心急甚,他知道现在出大事了。 仙鹤竟不知这世间有如此俊美之人物,他的额间也有神宗的黑色纹路,但是此人长相俊美,于沉睡中温婉安详,那神宗却满脸皱褶,老态龙钟。见师傅小心将他抱在怀里,他真不相信此人就是自己见了许久的神宗。 “你这小鸟,眼力到好,心还不净,这皮相之流你亦能变换,怎么就不能看出来呢?”道府君抚上此人容颜,他与之结交数载,真正见此容颜时曾与这鸟儿一般无二,现在这人仅剩一息,他推测出定是那地府出了什么事端。 “童儿,随我来。”道府君抱起神宗,往那溺水河畔遁去。 “师傅,这火好热。”他们来到这溺水旁时,发现这赤魄火早已倾斜,道府君推测的那天地一劫,竟然是与这魔魈有关。他看看神宗,他应该是感知那地府封印变数想要赶来阻止奈何神元接近消散没有法力才晕倒在殿门。 “这竟是定数。”道府君喃喃道,若不是他赴友人之约,若不是那小童儿执意要去,他也能及时带神宗下府镇守,天意如此。 现在当今之重就是这神宗,他仅剩一丝气息,若此息消散神宗便将消失。那神元与那魔君一同煅烧多年,魔魈怕是此时也是无力动作。若是能保住这神宗,待他靠神息寻到那神元定能在魔魈复原前再次消灭它。但是现在,道府君想不出该如何保住这神宗。他是远古大神,自己资历再老在他面前也是如同小儿一般无二,他又能如何保住他呢?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出一个办法:这里不就是地府吗? 这个想法有点剑走偏锋,他想着如果让神宗投入人道,能以天地共存他身体,养他神元,这样待他成人自己也可以随他去感知神元,岂不是好。道府君看着神宗脸色渐无,他没有得选了。 “童儿,你于这冥数间欠了这神宗一债,若是不还,有碍你将来道行。现有一机会,你可愿意补救?”道府君说。 那仙鹤心知若不是自己贪玩,执意要去看那终南萤火,也不会让神宗昏倒无人知,尽管有点委屈,他还是说:“师傅,弟子谨听师傅吩咐。” 道府君慈爱地抚摩他的头发说:“去吧,随这神君投入人道,我定会守护你们。” “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韩子宛约1 古父举利斧,天地始开来,神界多梦幻,情缘不入天层;行云随流水,金乌辗转,自古千奇百怪,精彩还是人间。这人族自生息以来,不停进化,自成一系正统。这人间精彩,上到帝王宫阙,下至平民百姓,都有自己娱乐的方式。这里没有神界那般静谧,也没有幽冥那般不自在。若是你有了足够的钱银,于此道走上一遭也不枉自己百岁光景。 人族自分化来,正史流转,如今到了这大周朝。此朝乃一新建王朝,这建国始王与这大地有缘,顺天意应民声统一了整片人族大陆,称这片土地‘连绵万里不尽,风光不限古今,当一统,统一为周,故称周国,有皇甫氏,顺应天道,今传子孙,世代为王,称皇甫建国。’ 这大周国选肥沃之东,北有聚拢山泽阻挡妖界荒芜之沙尘,南有绵延丘陵仙瘴缭绕。左比那探地深渊,右接无边海域。举国四季温润,除四方极域异族孤苦,均气候宜人。 大周国取王城昭,立于东方丘,位于龙首,有俯察四方之势,吞天气灵气之意。昭城新建不过百年,人流激增,南来北往,极其热闹,千古难见。在这王城中,那皇宫殿宇,修建得越发宽敞,于远处一望欣然在目。繁华至此,实属难得。 这人生一口气,全凭那食粮吊着,不似仙家辟谷。有了需求,自然得有供给。这昭城之内有一韩氏米商,商主姓韩名贵,是上城人氏,早些年遭受饥荒,颠沛流离,于这都城一富家小姐救济,始得活路。因其人心善,受小姐府第喜爱,纳为上婿,建起米仓。由于价格合理,韩贵心善,那米行越做越红火,最终成为这王城里最有名的米商。 许是钱缘过甚,那韩贵虽取妻十年还是无子,韩贵多次求神,后经高人指点善施钱财,多放粥棚,终于得一子。韩贵欣喜异常,竟一激动病了些时日,让人笑话好久。 那子生来奇特,有牙婆言那小儿生时额间竟有黑纹,生时也不哭闹,待那洗完胎质,那纹路竟消失了。人们都怪罪那接生婆老眼昏花,胡言乱语。那韩贵得上一子实属不易,那能任由他人胡言,一怒之下就将那人打发了去。 半月后,韩贵久病初愈,他迫不及待地抱起自己的孩儿。 “老爷高兴,奴家自然省得,但是老爷莫要忘记正事,赶紧为儿子取名为好。”说话者是韩秦氏,她年龄正好,看着爱妻笑靥模样,韩贵渐渐收起那得意到放浪之像。他抱着正在熟睡的孩子坐在床头说:“爱妻辛苦,你总是为我操劳,今得麟儿,你便是我韩家大恩之人。” 那秦氏温婉之人,听见自己夫婿如此之说到也哧哧笑了起来。 “夫人,你说给咱们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才好。”韩贵说到,他看着这个孩子,慈爱非常,他也知道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有异于常人之事,但是这并没有阻碍到他疼爱这个孩子的想法,他恨不能将这所有最好的东西给他。 “这孩子到也听话,在我腹中也不好动,就给他取名‘宛’,可好?”秦氏接过孩子,笑着说。 韩贵想了想说:“宛字怕是有点女气。” “老爷糊涂不是,那老妈妈不是说‘男取女命名优顺’吗?况且咱这孩儿性格怕是宛静之人,取这个字倒也合适。”秦氏说。 韩贵经爱妻分析,笑着说:“甚好,既然取宛,那我也给他取一个小名,就叫衔月。” 秦氏问:“老爷取这小字,可有什么含义?” 韩贵说:“你道这孩子于午夜时分出生,我见那月美丽可人,对,就叫衔月吧。”那经一定,这个孩子就被取名为韩宛,小名衔月。 那韩贵得上一子,于这孩子百日宴时宴请诸多过路人,只要你愿意向主人家道上一句吉利话,你便能得上一杯水酒,两碎银钱。拿完就走,不能再得第二次,也不许回头。这是千百年来的一些规矩。 当日宴会盛况空前,韩贵在前门迎来送往,热闹不凡,秦氏则在后院为韩宛小儿准备理剪胎发,也是忙碌非常。 “韩老爷,恭喜恭喜。” 一大早的,这韩府里充斥着诸多喜庆祝好之语,鞭炮声响,人来不绝。那韩贵于门口笑着回礼,若有那同行好友则会相邀留下,吃一顿酒席再走。 那街边有一道人,浑身破烂,面容随和,他驻足于韩府门前,听身旁人言语:“你道这韩府米行,知道他富贵,没想到那是大富贵。你看那酒杯,恁大一个,平日里十两一钱才能饮上的佳酿竟随手一捞就能喝。” 另一人则说:“你不知‘富人一席饭,穷人十年粮’?那韩老爷平日里乐善好施,如今喜得贵子,那也是欢喜,怎不能好好庆祝?” 那道人听诸君一言,声问到:“诸位,听你们这么说,那韩家主人倒是一心为善,那这水酒喝得岂不简单?” 众人看到说话者乃是一位老道士,虽然破烂倒也神采奕奕。大周国素来注重人道,天道,神道。以身心修道,超脱无边苦难为好,所以道家是大周国的精神信仰。众人给这个道人行了个礼说:“道长所言极是,那韩家酒香,只要道长说句吉利话,你就可以喝上两碗佳酿,再得上两碎银子路费钱。” 那道人从北方游历而来,现年早有入仙之迹,慧眼已开,他路经这王城,见此城龙气聚气不去,天护地拥,断定这大周国至少还有几百年国运,遂得一方安宁,前来布道。才一进城便碰到这韩家之事,故来一看究竟。 “哦,竟然是这般,那诸位何不前往一去?也好解个饥渴?说不准诸位还能成为那韩主坐上宾客?”那老道人抚上胡须笑着说。 有一人说:“道长,这水酒自是可以喝的,但是那座上宾,似我等布衣小民,怎有那个福气?”其余人均点头附和说:“正是,正是。” 那道人笑着顿顿那梨木拐,上面的铃铛响了几下,甚是好听。他说:“老道与诸位有缘,想请诸位吃一桌酒席,诸位是否愿意前往?” 那几人笑着说:“道长狂妄,看道长一身破烂,定不是那韩府友人,此去能得一杯水酒就不错了。”说罢均打趣了去。那道人摇摇头,自顾往韩府走去。 “道人何往?”那韩府门前热闹不凡,一管家模样看到这人群中不与众流的道府打扮,遂将他留住,仔细攀谈。 这老道士笑着不言语,用手比划,那管家见他浑身破烂,又身有残疾,心身怜悯,遂多给他多几两钱说:“道长,今日是我韩府小少爷百日宴请,我家家主吩咐若有道士来,不管如何多施酒钱便是,您有不便,我再给您多加几两。” 平常道士作法为人,得上那银钱自然欢喜,这老道人却不收他钱银,他看这韩府虽然福气外泄,但是在这光亮中竟有一黑气萦绕,这黑气微弱,并不害人,但是却会阻挡着福气,引来邪灵。竟不知这韩府作了什么祟,还是欠了什么债,若自己收下这钱银,按理是要为这家人物辟邪的。 那管家见到还有人不喜钱银,倒是奇怪,他劝道士说:“道长,难道是嫌这银两太少?” 那道长摇摇头,他本想一走了之,但是一是这韩家门人心善,二是他道家心怀为善,看见恶事端断没有一走了之之理。倘若现在上门驱那邪气,怕是有碍观瞻,相信那韩家也会动怒。进退两难之间,只见一身着富贵衣裳的男人送走了一批友人,于门口见这老道竟激动万分。 “道长,居然是你。”那韩贵看见这老道,赶紧来到他的身旁。老道人见他,心下舒然。这韩贵昔年上仕不第,于那道上欲寻不痛快,恰逢迎面走来一位道士救下了他。他告诉韩贵时逢战乱,上封京不第乃是他的幸事,果然,不久后那皇甫氏攻陷封京,延国国灭。他反而因为不第免了一死。那道人为他指往东走,最后于这发了家。所以韩贵有钱之时敬重道人。 “是你啊,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阿。”老道人看见来人,原是昔日故人,倒也觉得欣喜,但是他见这韩贵面带鬼气,但是却没有不适之兆。 “道长于我有恩,今日我小儿百日,也是他的缘分,韩贵想请道长为我小儿庇佑,快请那舍下一叙。”那韩贵热情相邀,老道人也不再推辞,他随那韩贵入府。那几位与老道人交谈的人心下惊道:这破落道人竟如此有来头,原不能以貌取人。懊悔不跌。 “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那老道人环顾韩府,这里厝神安详,格局宜居。若是家有鬼物那厝神定会前来通告。但是这里的确有一黑暗之物。 韩贵笑着说:“道长请讲,来韩贵这没有什么不好讲的。” 那老道说:“你敬我之心,我可见。我本不想再理这俗物,但是见你举家心善,对人宽厚。你命里本将凄苦,不想却因我成就。因果相循,不是不报啊。” 那韩贵虽不知道长所言如何,但是他也十分信任这道人,他鞠了一个躬说:“道长恩德,韩贵记在心间,我也知我来历,所以平常也积善事,不作恶事,天地为鉴。” 老道人笑着说:“我知,我知。也罢,我且问你,你这小儿出世以来,可有什么不异兆?” 那韩贵愣了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韩子宛约2 那韩秦氏于这后院中准备为小儿洗漱之物,那小孩出世百日,极其乖巧,两眼早开,那眼瞳纯粹惹人爱怜,平时倒还未见他哭泣,有人靠近他便笑的合不拢嘴。那秦氏照料小儿无不亲历亲为,她观察到这小儿与摇篮中竟经常用手在探寻着什么。 “王妈,你拿剪子可准备好了?”秦氏抱起小儿,他被前门炮火声所扰,却也不哭闹,胖嘟嘟的脸面上,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看着秦氏,那秦氏怜爱地在小儿的额头上吻了吻。 “小衔月儿,咱们来剪发发了。”那秦氏将孩子抱好,取过奶妈王氏准备好了的胎发剪子,调整还位置,便将这孩儿刚长的胎发细细修理。那秦氏将这缕缕发丝放于盘口。这一晃神,也没发现那发丝竟无端消失了几缕。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秦氏回头,发现一把梨木拐杖如同一柄钢叉直直探入地层。她连忙起身,王妈与夫人皆惊。 老道人赶来,看被梨木拐杖钉在地中的乃是一个小鬼,这小鬼幼儿模样,头发间竟然长着两个小肉角,眼睛眯眯着,嘴巴里叼着那小孩的胎发,它看起来极其害怕,浑身发抖,震得那梨木拐杖上的铃铛玲玲作响。 “好个小精,念你性善,放你去,若敢害人,不饶你。”老道人知这胎发鬼物性格良善,喜食这小孩胎发,倒也没有害人之心。他虽替天行道,但也不滥杀无辜。所以他拔起那拐杖。那小孩鬼害怕地向那道人行了个礼,朝角落处遁去了。 那秦氏与王妈却不知这突然闯入后院的老道是来干什么的,况且看他行为怪异,竟然对那空气自言自语,着实渗人。 “你是何人,竟敢乱闯我府门后院,岂不知羞耻,快快离去。”那秦氏是一家主母,虽是女流,但是她也是有一股正气,说话极其有分量。那韩贵不知这老道人为何突然飞奔进后院,想是出了什么事,他赶紧追上,却看到了老道人使出全力将拐杖朝自己妻儿挥去,他着实吓出一身冷汗。好在他不是要杀自己妻儿,韩贵这才呼出一口气。 见妻儿受惊,那韩贵赶紧替老道人陪不是,他对妻子说:“音娘,这是我曾多次与你提及的那个救我于危难的老道人,今日他路过门府,我就将他请来,为小儿推演命格,你莫怕。” 那秦氏见这老道子浑身腌臜,面容却也是洁净,只是一见面就是舞刀弄棒,实在难对他热络上来。但是她到底是大家闺秀,所以自然还是尽了礼道。她朝老道人施了个礼,福了福身子说:“妾身知道老道长对我夫婿有恩,在此谢过道长恩德。” 那老道人不近那女流,他挥挥手,看看那修剪小儿胎发之物说:“你若循礼数,我也不必突然闯入,还你受惊。” 韩秦氏惊讶道:“道长这是何意?” 老道人缓慢地说:“你可知这小儿百日,需洗红花,浸白草,剔甲需用金箔钳,理发需用红绸缠?” 那秦氏看着这已经备好的物什。她确实有用红花白草为这小孩清洗,但是这金箔钳与红绸倒是没听过,也没听人讲究过。 见那夫人疑惑,这道人也不怪她简陋,他细细说来:“这婴儿得天生地养,于这百日关头更是紧急的很,百精恭贺,鬼物义惹。这红花白草有驱逐护佑之意,能保婴儿身体健硕不受水雾风怪侵扰;这金箔钳能避厉物,护婴孩肌体;这红绸可避那小精侵扰。适才夫人剪发时未及时以红绸包住,导致吸引那地精小物,若是这小精性善还好,与这少爷有福缘;若是遇到性恶之流,怕是有损少爷命理。适才我看后院有一异物,赶紧前来,以我蝉梨木拐钉住,见那小精也无害人之心,遂将它放了。” 那韩夫妇见那道人说得云里雾里,却也知道刚刚有万分凶险,故秦氏再向那老道行了个礼数。 “道长却是与我韩氏有缘,今日恩情,不敢相忘,还请道长为我小儿韩宛推演吉凶,我也好个安心。”韩贵将那小儿从爱妻怀中抱来,将他抱来这道长面前。 那老道人看清那小儿,不禁吓得往后踏走半步。 “道长,你怎么了?”韩贵不知这道士怎么了,竟如此反常。 那老道人定定神,他仔细端详这个孩子。他的眼神宁静,似乎处变不惊,又像是有意识般地在观察着自己。老道人能看到这孩子额间竟然有隐隐约约的黑色纹路,这韩府中围绕的黑色之气竟是这孩子身上发出的。但是这个孩子既没有什么反常之像,身体也没有邪灵之事。那么就是这黑气也是类似一种帝王的龙气一般尊贵。他断定这是一位什么神君转世,此时也不好声张。 “你将这孩子八字取来。”老道人说到。那韩贵赶紧吩咐爱妻将那府中韩宛生辰取来给这道人一看。 那道人取来,独自喃喃自语,韩贵不由为之担心,还怕这孩子会有什么灾祸。自古凡人多慕那算命推敲之流,以避凶险,明财得利,所以这推演之风也是促进道家流行的重要因素之一。 老道人看这时辰,发现并无任何不适之时,反而顺风顺水,他竟然有点在质疑自己是否推算错误? “你确定这是那麟儿生辰?”老道人厉目横睁,质问韩贵,那韩贵看了看这老道人说:“道长明鉴,这确是小儿生辰。” 那秦氏却咬咬嘴唇,那老道人眼睛却是精明,这的确不是那韩宛真实生辰。但是个中缘由,她却不明细说。 那老道人示意只开府中下人,韩贵虽然有所疑惑,但是也不得不照做。 “你若欺瞒我,我也无何损失,怕是我下次来就不是喝喜酒了。”老道人摸摸胡须,他能感受这孩子身上有异之处,寻常若有神君之流转世,除非带有帝王功德,否则不会有多长命理,这八字四柱齐整,乃一官宦之子,生有九十寿,尽六十载宦仕之途,阳命金身,福气长棉。但是他看这孩子阴气极重,刚刚又有小精来缠,断不是什么寿元深厚之人,活得过十来岁就不错了。 那韩贵听完更加急甚,他看看老道,又看看爱妻说:“音娘,可是你拿错了什么?”那孩儿生时自己恰逢生病不能一保究竟,他也是怕传染孩子,遂在养了半个月之后才接到这孩子,他也不知这孩儿具体的生辰时日,他看看爱妻,见她一脸泪痕,不由一阵担忧:“音娘,你。” 那秦氏早把那孩子的生辰请道家算了几次,不管算了哪一家,那结果都是一样。 那老道人厉声斥责:“你也糊涂,快将那真实命条取来,若再隐瞒,我救你不得。” 韩贵抱着孩子,此刻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惊讶地看着爱妻。秦氏对自家相公说到:“对你不住,夫君。”说后便将那真实的韩宛的生辰取来。那韩贵不知为什么爱妻要隐瞒他。 “这就对了。”老道人看着命条摇摇头。这上面的命缘与那假的仅隔一个时辰便是天差地别,这八字命水极弱,他游走四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薄弱的四柱,虽然上面并没有什么天冲地克之兆,也不会妨害家人,但是于命主而言这就凶险了,从这上面看他与众鬼物有缘,身弱体虚,寿元不过十载,养不过的。但是此子又充满变数。老道人知道这变数日后自会有高人相助。 “道长,你看如何?我急甚。”韩贵看看那怀中骨肉,他正睡得安详,他害怕这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又恨爱妻不早将真实情况告知,若不是今日遇见这道人,怕是这孩子有什么不痛快也说不定。 “你别急,夫人有什么难处也因早与你的夫婿商量。知你也是不想让你夫婿担心,但你也不能轻易隐瞒。”那秦氏梨花带泪倒也可怜,老道人不忍地说:“韩贵,这孩子你怕是养不过十载。” 声音一出,那韩贵惊出一身冷汗,他嘴巴一张一合,换做任何人,被人说你好不容易得来的爱子活不过时岁,那种痛苦可想而知。韩贵看看道长,他说:“道长何所言?这孩子乃我心尖骨血,你若所测真实,可有什么法术救我那孩子,我愿倾我全力。” 那秦氏再也忍不住哭泣。 老道人见这人也是可怜,他说:“好好待他,此子乖巧,若是性情温和,定有福报,我寿元将尽,实在不能再帮你如何,我话于此,望周知。” 随后,那老道人在那梨木拐杖上系着的锦囊中抽出一个小镯子,将它赠给韩贵说:“这是臭珏所制的锁灵镯,你给那小儿戴上,他身命弱,我怕那鬼物欺凌他,这臭珏玉凡人闻之无味,但是却被那众鬼所厌,我全身无所贵重之物,这臭珏是我幼时一师尊所赠,他说终有缘分,不想今日竟给予这小儿,也罢,这臭珏陪着他也好过陪我消失于深山。” 那韩贵经受打击,竟不知该如何接受,那老道人摇摇头,将这镯子放在秦氏之手,转身去,有诗: 一载轮回道 入我多烦恼 不如无牵挂 胜作一帝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韩子宛约3 这韩宛小儿长相乖巧,于这韩府间真是人见人爱,那韩家家主自从知道了这麟儿的身命走向,一边不信这道长一面之词,遂多请四方有道之人为小儿算命,没想到不管请多少道家,均是此结果,甚至还有更遭的。最后那韩贵终于放弃,他知道天命如此。那秦氏时常安慰自家夫婿。 “夫君勿急,那老道长不是说只要我们宛儿心性良善,自有福报吗?夫君且将心放宽。” “夫人所言,为夫自然知晓,只是我心还是不甘,你说我韩贵自从得势,设粥棚赈济灾民穷人,出钱修缮学堂,日日行善,为何这样还是不够?”韩贵看着正在庭中游戏的韩宛,心境一片凄凉,说到动情处竟然垂下了眼泪。 “夫君这样,不是怪煞了我。”那秦氏看见夫君凄凉,竟然自己也垂泪。韩贵安慰着妻子道:“夫人莫哭,你的身体不好,是为夫不对,你所言甚是,咱这孩子性情温和,相信自有福报。再说,待你身体修养好了,我们也可以再要一个孩子,你说可好。” 那秦氏听自家夫君所言有理,也就不再计较,渐渐止住哭声。 “爹娘,你们为何哭泣?”小韩宛现年六岁有余,渐渐有了拔尖之像,他虽小小年龄,但是于这学问上却是精通,四巷十里都知道韩大善人家出了个神童。那韩贵看爱子乖巧,这更增加他的苦恼。 “宛儿,你发现什么好玩物什?竟玩得如此大汗淋漓?”秦氏拿出手巾,替这孩子试试满头汗迹。 “娘亲,有一个小孩总爱陪我,他还未我带来好多小动物。你看,这是蜻蜓,他说是从荷花池边捕来的。”韩宛笑着说。 那韩贵夫妻惊奇不已,韩贵问:“孩子,你道那小孩,在哪?” 韩宛天真地回头指着角落说:“就在,咦,他人呢。刚才还在呢?”韩宛有点着急地小跑到那庭中阴影处寻找:“咦,你在哪?” 他这个举动甚是惊奇,下人们知道这位少爷可爱,但是有时候总会做出奇怪的事情来。那韩贵知道这孩子易遭鬼物,怕是与这屋厝里的精灵有来往。他下意识地将小儿支开,等秦氏带那小儿离去,韩贵往角落做了一揖,说:“我乃韩府家主,不知君从何来,但君借我韩家府第一留,韩贵自也欣喜,但是还请君不要缠绕我儿,幼子无辜,若君不听劝告,休怪我韩贵无礼。” 说完,只见那角落阴凉处有一阴影遁去。 韩贵不由叹了口气。 “娘亲,你且信我,那真有一孩童,伴我玩耍。”韩宛嘟起嘴唇,样子自是惹人怜爱。那秦氏也不好明说不是,韩府曾请来诸多有道之人步法,设下了屏障,平日里两夫妇也是千防万防,但是这孩儿终归会见到诸多物什。 秦氏蹲下来,将怀中的一只玉镯取出,那是之前老道人留下来给这孩子的护身之物,现在这孩子年岁已大,之前顾及这小手难以承受这玉镯重量,怕伤到这孩子不敢让他戴上,现在正好戴上。 “娘亲,这玉甚是好看,这应该得你来戴才是,我可是一个男儿呀。”小韩宛模样天真,秦氏笑着将他拥在身边说道:“娘的心头肉啊,答应娘亲,这个一定要随身携带,万不能丢,知道否?” 那小孩子家家,对这美丽物件心水异常,自然不舍得拿开,小韩宛急忙点头说:“我晓得了娘亲,我定会好好将它戴在身上的。”他敲敲这手镯,那玉件发出非常好听的声音,韩宛笑得很欢。 “乖。”秦氏抚摸自家孩子的头。 那韩宛自从戴上这手镯,发现四周经常出现的声音变少了,原先那个经常来寻自家的娃娃也没再出现过,韩宛以为是自己做的哪不好惹怒了那些小友,竟然伤心不已,消沉了些许时日,倒也恢复了小孩本性。 这世间最难停留的就是这时间两字,这寒来暑往,不知觉便到了小韩宛十岁光景。那小韩宛长的越发好看。韩府上下谁也说不透这小少爷到底像谁,这韩宛的一双眼睛十分迷人,特别是当他笑起来时就像是天上一轮月牙,韩府里的人都将这小少爷当神仙一般宠着,他们觉得看到这位小少爷一笑,整个人都会随他一般高兴上些许。 这韩宛习礼仪,览百书,聪明非凡。他性格温和,对待师友更甚,所以他几乎就是那众人宠爱的焦点。 那韩贵看到得子如此,十分欣慰,但是随着年关将近,他又觉得十分痛苦,这种忧心充斥着他,令他坐卧不安。 那秦氏知道内情,她劝说自家夫君道:“夫君莫急,你看我们宛儿自在,虽说那老道人预言咱们的孩子体弱,但是你看宛儿还是健康活到了现在,想来那道人也有算错之时。” “夫人此言虽有理,但是那老道人救我于微时,我知他神通,嘿,最好还是就如夫人所哦说罢,是那道人算错吧。”韩贵苦笑道。 秦氏此时却想得一法能暂缓夫君压力,她说:“夫君,明日便是上元佳节,细细想来你我多年未曾亲自去回拜道君,何不去求个平安,也好为这孩儿寻个保佑符来?” 那韩贵细想了一会,开口道:“甚好,王妈,你去准备那功德物件,明日我夫妇俩前去国录观祭拜。” 那国露观是天家祭拜道家之地,香火鼎盛,每逢佳节,王公贵臣拜祭后,万民也可前往,取后继相往之意,以佑国祚昌盛。但是必须与那王宫之人错开道口祭拜,免得冲撞王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次日 今日是那王城佳节,盛况空前,若是不曾见过这繁华一景倒是白为这一世为人。这话不是狂妄,这王城一年之间唯独这上下两元佳节风景,这上元节时逢三九寒冬,倘若时节相宜万里飞雪,相传是那道家先祖道府君镇沅月府官的生辰,流传已久。这中元节则是那道君历经磨难时对天地许下愿心,终克服险境。那下元日于每年暮夏,七月流火,万物歌吟,庆贺那府君悟道超脱,终成大自在。 所以这上元喜庆,中元艰难,下元圆满,人们更多地是在在一年之初祭拜道君,乞求着家中安宁。 这日,韩府准备妥当,那韩宛一直被爹娘保护过甚,那出府机会更是少得可怜。今年听闻能到这热闹所在一览,这小孩怎能不喜?韩宛高兴了一夜未曾合眼,这一早起来,听见远方鞭炮震天,这眼皮愣是抬不上来。 “真真个小孩天性。”那豪华的轿车里,秦氏无奈地弹了弹小孩鼻尖,韩宛在这颠簸中补眠。那韩贵笑着摇头。 突然,轿车停下,韩贵掀开那车窗帘子,问那管家何事,那管家擦擦额间汗水说到:”老爷,前方打听说是一王妃行头,不能通行,人堵得厉害。” 那秦氏说:“管家,饶道,我们先去祭拜后观南天娘娘。等这王妃阵仗过去,我们再说。” “是。”自此,那韩家一行便改道往后观去了。没想到今日胜况真是不假,那南天娘娘前来求子还愿心之流数不胜数,这下有的好等。那韩贵派人前去排队,在车上暂避风寒。 “这娃娃,还真能睡。”韩贵说着。 就在这时,这天极竟飘起了雪来,先是那盈盈小点,后来竟是鹅毛般飞落,这景象美丽动人。 那韩宛在这一片惊呼声醒来,他不知睡了多久,他梦到了他身处万里花海,美丽令他沉迷。不曾想自己一醒来,就看见这万里飞雪般的美丽动人。 “娘亲,这雪好美。”韩宛随双亲拜完道母,于这山下梅树林赏玩,这梅花傲雪,本性难得。今年这梅花开得极为灿烂。这里少说有几里缠绵,花色深浅,留人不去。韩宛小儿看得痴了,竟喃喃道:“我这梦,倒也成了真实。” 皇甫道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可爱的小孩,他见韩宛一袭华锦加身,头戴小绒帽,眼睛里仿佛星辰万载。他身处梅花海下,模样极其天真,这也是一景。 那韩宛于这树下,竟看到不远处一骑马男人正在看着自己,少年天性也不恼怒,他反而扬起手,向这男子挥手,笑得极其灿烂。 “王爷,这小孩放肆。”随行男人者是一位侍从模样的青年,他亦是觉得这孩子可爱不已,但是他身旁的这位亲王地位非凡,他身为守卫,自然不能不防。 皇甫道秋惊讶于这孩子竟与自己挥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笑起来如此暖人心田的小家伙,他的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正想与这孩子示意,只见他身旁来了一妇人,那孩子似乎与这妇人说了什么,那妇人看向皇甫道秋这边福了一福,转身就将这小孩子带走了。 那韩宛回头看看这男人,随后就被这母亲带走了。 皇甫道秋正欲上前问这小家府宅何往,但是一想,这样却极其唐突,摇摇头不舍却如同掉了魂似地看着那小孩离去。 “走吧。” 这花海无边美丽,光华琉璃,万千大世,我与你的相遇,竟如此美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韩子宛约4 话说那道府神君将驭鬼神宗与那座下童子仙鹤一起投下那轮回道口,却一时情急不去那阴司判官那查询这两人所投姓氏府宅。这刚出那百里花海,便懊恼不已,赶紧回头询问。他今日便也觉得奇怪,那好好轮回所,地方倒是极为紧急之所在,竟无一人看守,这倒奇怪。 那道府君想,会不会是那魔物路过时,将这些鬼差害来,若是这样,倒也是省了他与那阎君打交道。神界与魔界轻易不踏进这幽冥之地,此处阴森,一来损伤神元,坏了道行,二是那古言:“阎王好送,小鬼难缠”。 此话原也不假,古有一神君,掌管那无边星河,相貌俊朗。一次帝神继位,特相邀当时一女阎君需无华盖,那华盖女君于那忘川河海见这神君,竟一心相倾,奈何那神君性冷无邪,不思情爱。这女君狂野,穷追不舍,那帝神不想为了一小小星官开罪阎王,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神君不堪那女鬼君痴缠,最终遁入那无边星辰海,再寻不得,你道那女阎君如何?她竟舍了这荣耀之身,也一把随了他去,从此再无人知。 至此,那神界均不踏入这轮回幻境。 不过听说这新任阎君生于这幽冥之间,额间亦是奇特,是哪曼珠莎华抚育之子,天生执掌幽冥,心静似海,公正严明。这道府君有心结交,但是终无缘分,现在得此良机,却是要去拜访一拜。 这时,那道府君到达那执掌生死簿的阴司,也就是那判官那,见那刀劈斧凿般刚正地刻着‘是非殿’字牌匾,想来正是了。这名字取得也怪,但是也有道理,有诗: 自古轮回百鬼 妄念嗔痴奇怪 当执一簿一笔 是非曲折得判 那道府君进了那府衙,见两列牛精蛇怪,张牙舞爪,向他袭来。道府君口念:“放肆。”手一挥,一道金光顿现,那鬼物九居幽深,那能见这光亮,遂均尖叫不已,倒地翻腾。一会,变成一道白雾慢慢消散。 “你也是好仙家,不在你神仙福地呆着,跑来我这渊深动武,这是个什么说法所在"那案上有渐渐显示一位白衣人,道府君端详,此人面容通红,前额长有一角,胸前竟有一大印吊玄。道府君认得那印,那是治水鼎,这人一脸祥和,倒不像是那鬼间之物,于那眉宇间还有一丝仙气萦绕。 ”神君本亦是那得升圣广太子,来此阴司为职,怕也是与我这破落道人有缘。”道府君说。 那白衣人正是弄眠,今日那地府是那判官当家,他本就是为求周全,和要帮助那阎君重回地府。在那判官眼皮下他无法动作,今日那老阎君羽去,这判官倒念旧情遂去送别,这才有了他在这里嬉闹。 “我也不瞒你,我是这是非殿判官,你来此可是有何要事?”弄眠见是这人有眼缘,倒想早点成就了他速速离去,不多生事端。 那道府君见这人爽快,他说:“我有两个童儿,放了罪过,于两个时辰前被打下那轮回道口下世为人,我虽恨这二人顽劣,但终归不忍他们在人世凄苦,特来一求神君,告知我那两位童儿的身世,我也好做安排。” 那弄眠道:“你也是有心,岂不闻‘朝令夕死’,你在此与我多磨,却不知那人世流转沙漏极快,何不回去那仙家等待?再说这冥冥间只有定数,若是他们应该受的,这罪你当真不能为他们消瘦。” “神君之言,我自也省的,只是我那两个童儿本来好好,却为人所累,神君恩德,我只一阅,也不犯你冥界规条,望你行个方便。”道府君说。 那弄眠一听那神人说起这为人所累,就联想起那阎君上邪也是无端被人所害,他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你来。”说着,他拂开那厚重簿子,那簿子原无纸料,早年是用那长于轮回口的驻火藤编制,那每进一魂,这藤将会抽取那一魂些许气息,化为名,记于那簿上,并以火刻,遂称驻火藤。 道府君见那簿翻了几翻,终于停下。原也奇怪,这的确有两个人名,一个名为董合儿,周国人氏,地偏远甚,命前十几载苦,奴仆命格,倒也安乐。另一个人就奇了,这名字模糊不清,隐约看出是两个字。 “神君,你这个童儿命格若甚,怕是那仙缘已尽,这一载人世怕是他的断魂路啊。”弄眠说道。 那道府君心下一急,对这判官施了一礼说到:“神君恩德,我日后定有相报。”遂去了。 这道府君出了这渊深之所,待回到了神府,手一推敲,竟发现于这人间沙漏,人世已过数载,真是人生浮屠如飘萍。当务之急,是要找出那神宗转世之身,刚刚看那录鬼簿上姓名飘渺,命水浅薄,这神宗怕是时辰快到了,若是被那鬼差把魂一勾,怕是还没有走完百里曼妙,这神宗就真的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了。 这道府君感应天地,此时竟无计可施,实在懊恼得紧。将神宗入投人世这一招险就险在不能得知转世之所在,他万万没想到这神宗神元竟然弱到这种地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这人间亿兆生灵,他要到何处去寻他?这一胆错过了时辰,这可如何是好? 这是,两道童说说笑笑走来,那道府君急甚,此刻就是平日里放浪形骸,如今火烧眉毛,也就有些气急。他叫住那两位小童,语气不似平日般温和,倒有点吓煞那两个童儿。 “嬉闹什么?”道府君说,他素日性格和善,如今竟难得发怒,那两个童儿也不知所措起来,均吓到跪在地上说:“师祖宽恕。” 那道府君叹了口气,知道是自己心急了些,但是若是突然软下了身段,又不合这身份,所以他放松了一下,缓和地说:“你们不在道院作功课,解民生疾苦,这般嬉闹可对的起你们仙家身份?” 一童儿见那师祖口气有所缓和,就说:“师祖,我们有做功课,现在那道观还未到您生辰,所以香火较少,我与师弟守得久了,有些乏了,但是今日有见凡间两人,乞丐摸样,为争您案上香果,竟比赛看谁学狗叫学得最像,我与师弟在实在忍不住,便笑道现在。” “是啊师祖,您尽日不住观庙,不知我们辛苦。凡人尊你多如莲池花海,香火无数,我们就是一万手脚也是忙不过来,您若不在庙中,那些供奉便多让那山精灵物拾去。”另一小童巧舌如簧,倒也说得那道府君心宽。就在这时,那道府君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你倒是点醒了我,近日便是我那生辰,凡间来求之人多甚,童儿,你传下去,若各观口能见额间有黑纹之人,速来唤我。”那神宗转世,额间之物乃是他天生地作之记,容颜可变,但这阎君之记却难磨灭。 “师祖,这芸芸众生像,有白疣赤痣青疤之属,却从未见那额间有黑纹之人。”那童子说到。 道府君摇摇头说:“只管吩咐下去。” “是。” 自从那道府君吩咐下去,这道家仙人之属均有所知晓,越临近那道府君生辰,这般搜寻便越密集。 这道府君生辰不仅人界祝贺,与这仙君交好的仙人也纷纷祝贺。不同于那凡间频繁,这仙界于仙人庆生倒也少数,寻常只是聚聚。这仙家一年可不似那凡间一年。此次竟是万年来这仙界与人界同贺,所以场面也算宏大。 这道府君于此时自不能表露自身愁苦,他借这道口地精之力寻那神宗,却百般无奈不能得愿,难道这神宗当真凶险。他虽然是能晓三界,测机缘,但是这神宗是天地之子,自己怎么推敲,那卦象确实玄妙,自己也难以解答。 正在这人界最热闹的上元佳节过后,道府君仍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神宗的消息,着实急甚。不想,就在道府君火烧眉头之际,那南天娘娘前来探寻祝贺,倒及时解了他燃眉之急。 “师祖,你面色虽好,却隐约有着为难之色,这是为何?”来人说话者,名为铜鸟,曾为那南荒大泽旁一渔村家女。那南荒大泽多蛟龙祸害,性情残暴,毁人性命财务,这女子向天请命,以命相抵,化铜鸟身将那蛟龙王镇死南荒,百姓终得安乐,遂开始祭拜这铜鸟。 这铜鸟拜入道家是与这道府君有一段姻缘,那道府君在凡事历劫是需经一情劫,不想却与这女子有了纠缠,所以后来道府君度劫归来,尽力救这铜鸟,使她摆脱铜像,入他门道,拜为南天阁主,后来称为南天娘娘,一般这南天祭拜者多是求取那镇宅之像,保取平安的。 “你闭关多年,这一出关怎么也不说一声?”道府君笑着说。 “我也是推算你生辰。”南天一脸温和,早已没了当年少女般的倔强和朝气。 那侍从童儿说:“娘娘福德,我家师祖在找一额间有黑纹之人,百寻不得,遂多有苦恼。” 这南天听这童儿一说,似是想起什么来,她说:“我久为去那观口,今日前去一看,倒是有见过这么一般奇景。” 道府君惊讶地说:“你见过?” 南天说:“是了,就是了,那是一个童儿,随那娘亲去求镇宅符,我看那孩子额间似有黑纹,还以为是我看错了。他母亲说这孩子体弱,怕那鬼物侵扰,遂来求符,我见那童儿可爱,就赐了一道,只是却发现这孩子命水将近,也是可怜。” 道府君急切地说:“你可知那童儿家地,快告知于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韩子宛约5 话分两头,那韩宛自从那日上元佳节赏景回来后,竟然无端染上了风寒。这起初只是一个小咳小嗽,没想到两日不注意竟昏厥不醒,急坏了那韩家夫妇。韩贵多次请那王城医术高明之流,均说是普通风寒,没什么大碍。但是这过了几日,这韩宛之病竟愈发严重,嘴里经常喃喃着梦话,许多大夫都觉得奇怪,倾尽医术却不能好转。 “夫君,这可如何是好?”秦氏这几日天天以泪洗面,面容憔悴,韩贵更是心烦意乱,不能言语。 “夫人,我去请那太医前来,他是这个皇城脚下医术最高之人,希望我这孩儿还有救。”韩贵用那冷巾子擦拭着韩宛的额头,这个可怜的孩子,都烧了几日了,这换成平常人也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孩子? 傍晚,那太医院掌手赵太医来为韩宛把脉,这太医时候过多为皇帝就医,医术高明,皇甫氏特别留用。原来这皇家医掌断不能为这平头百姓就诊,但是这赵秦两家竟有姻亲关系,遂日后有人举报也可以说是探亲之故。 这赵太医为韩宛把脉,发现这孩子体内寒气早散,但是这病症却是古怪得很,他再三斟酌,终不能得到确切的病症解药。 韩贵着急之色溢于言表,他问:“赵太医,我这孩儿如何?” 赵太医缕缕他的胡子,他说:“恕老夫医术浅薄,我这小侄孙之病候,体寒早驱,但是这脑热不退,五脏怕早被这火气烧灼,这。” 那秦氏听这老医语言遮拦,怕是有大事不妙之祸,她心气一来急忙说:“赵太医,您是这昭城里最有声望的人,我求你,求求你救救我这孩子,他才十岁啊。”秦氏悲痛,几欲昏阙。 那赵太医摇摇头说:“这样吧,我再开一服方子,你且煎来,待这小儿服下再做打算。”说罢,这太医写下一贴方子,韩贵一看,竟是这几日众位医师常开之物,那几味药材极为熟悉。韩贵心下悲戚,知道这孩子却是油尽灯枯之兆,心下骇然,却不敢声张,怕断了爱妻的念想。遂吩咐下人下去熬煎。 晚间早些时候,这个孩子喝下了赵医师的药,竟不再喃喃,这烧也退下。秦氏不禁一喜。那韩宛脸颊泛红,他睁开双眼,看见身旁秦氏与韩贵,声音软弱的说了一声:“爹爹,娘亲。” 那秦氏自然欣喜,但是这赵太医看这迹像,心下骇然。他拉过韩贵到一旁。 “赵太医,您的医术真是高明啊,我。”韩贵正想道谢,没想到那赵医师缓慢开口道:“韩君,你准备后事罢。” 那韩贵如当头一棒,“你,这是如何说起?我的小儿已经苏醒了。” 赵太医叹了口气道:“你且回头看,这孩子面颊红润,看起来健康无碍,实则头颈命灯已尽,这乃人回光返照之像。”那韩贵回头看,只见这孩子笑了一下,渐渐不再言语,只剩那嘴唇一张一合。 “宛儿,宛儿。太医师,你快过来,我这孩子怎么不说话了。”这秦氏见这孩子不再言语,呼吸之间也越发轻微,她着急地四处寻找医师,却发现赵医师早就辞去了。韩贵走过来拥着爱妻,他的脸颊流下两行热泪。 “夫君。”那秦氏知道那医师已走,这孩子却是没有活路,她伏在丈夫怀里,失声痛哭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带宛儿出去,他断不会至此,是我的错,我的错。”韩贵安抚着爱妻的后背,他心下悲戚,喉咙哽咽,不知道应该怎样去留住这个孩子。 “是我的孽,老天若是要罚我,只管来,别带走我的孩子。”韩贵终于失声痛哭。韩府下人都听到这哭声悲戚,心下也知这孩子留不住了,均惋惜地摇摇头,有平常亲近那孩子的下人,心痛不已,也都哭泣不止。 后夜,明月上稍,韩贵夫妇静静陪在这孩子床前,韩宛的眼睛轻轻地开开合合,他的头渐渐往墙里转去,这秦氏见这景象,心下五脏俱碎,恨不能一剪子下去,也随了这孩子一并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现,等韩氏夫妇反应过来时,便见这房间多了一个人。那人头顶琅玡甲子冠,面色急迫,身穿道统服衣,脚登古履。韩贵护住妻子道:“你是何人” 来人就是道府君,他从南天知道这韩府信息,急忙来看,却在那半路上见两鬼差拿着命符往韩府方向前来,这道府君心下猜测这可能是冲着韩家小儿去的,他设了个障眼法暂时拖着他们的脚步,急忙前来。 道府君也不理睬这韩家夫妇,他看着韩宛,见他已然半魂出窍,命灯只剩一息残存,他心道:凶险。 他将韩宛的头摆正,掌间聚起一团阳气,将那已出窍的半身魂魄再压回韩宛身体,他左手如龙头紧紧制住韩宛的头,右手在韩宛脸上比划,那韩贵于妻子不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到底要对自己的孩子做什么,他们想制止他,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他们见那韩宛脸上凭空出现一道淡金色符文,道府君见这命府已成,于心中默念,手心渐渐伸出一道锋利的玄钉,他用力将这玄钉穿透命符,直直钉入韩宛额头。 只听见一声惨叫,韩宛魂魄挣扎了一下,慢慢静了下来。韩贵亲眼见这人对自己的孩儿施加极刑,他断不能容忍,此刻想杀这人之心都有。但是他冷静下来,却发现想这钉子一钉入韩宛额头,却没有见血迹。 道府君见韩宛暂时被钉紧了魂魄,他连忙转过身对两夫妇说:“你们先勿动气惊讶,我乃路过道士,见你小儿有难,特来相救,等下你们见到什么,切勿出声动弹,等那寅时鸡鸣三声,你们才能出我界限,知道了吗?”说完,道府君往角落划了一道,只见那地面无端出现一道金色符文,才一下就消失了,里面原有的茶桌也消失了。 韩家夫妇知道了这道士来历,便放下了戒心。道府君将两人拂进符文之后,他想了一会,手一挥将两颗谷粒般大小的东西打进这夫妇嘴里,这韩贵惊吓,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那秦氏也是。 那道府君说:“得罪了”。然后摇身一变,变成一家丁模样,坐在韩宛脚下桌椅假寐,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在韩宛身前渐渐浮现一个身影。 那秦氏今夜接连接受打击,现在看见那凭空出现的鬼物,吓到紧紧捉住夫君的衣袖,沾沾发抖。 这身影渐渐清晰,却是一黑衣人背着一个白衣人。那黑衣人面色紫,眼睛死死盯住那韩宛,他穿着黑市袍服,服上流动这鲜血般的液体,他一手拿着一条铁链,一手扶着一道符纸。在他背上是一个小孩模样的白衣人,他带着高高的帽子,白帽上也流动着血迹般的东西,相比于这黑色男子的模样,这个人倒是调皮,他笑着赳赳身下人的耳朵。 “你快叫唤,叫完好到那阴司交差。”那白鬼道。 身下男人听他一说,便朝着韩宛叫道:“韩宛。” 韩贵于那秦氏从未听见这么阴森恐怖的语调,他们周身泛冷,心下血液好像凝结难动,这令他们呼吸困难。 那两人并没有在声音过后看到韩宛的魂魄起来,那白衣男子道:“悲若素,你平日叫唤,那魂魄自当起来,怎么今日倒是失灵了?再唤一声。”那黑袍男子名唤悲若素者,便再唤一次,但是这韩宛还是沉睡不起。 悲若素扬起命条,上面虽然字迹淡泊,但是一旦人鬼气密集,他的往生命条就会变得最为明显,等这魂魄走过百里曼陀罗,喝完忘川无尽,投进那无边轮回,这个命条才会烧毁。 此刻那命条真实写道:韩宛,周人,卒丑时三刻。悲若素平常按条令抓人,定不会弄错,但是这孩子魂魄当真没有起来。 “是否三那阴司弄错了?”白袍人问。那悲若素,抽起腰间锁链,施法将韩宛身躯抬起,将锁链扣住韩宛脖子。 那秦氏见那悲若素左手竟然是一只骷髅手,她惊吓到往后一跳,不小心碰到了茶桌。这个茶桌发出了一个声音,吸引了那两鬼物注意。他们纷纷看向他们这个方向。 道府君心下到:不妙。 那两鬼物看来,这韩贵吓到难以动弹,他紧紧抱紧妻子,他知道这两个东西看不见他们,但是被他们看过来这换成任何人都是会被吓破胆的。 “欢作心,你下来。”悲若素说,他觉得这面墙有点蹊跷。那身上之人名唤欢作心之人跳了下来,竟是比那黑袍之人矮了三尺,活脱一小孩之相。这欢作心听这墙似有响声,所以拖着长衣长袖前来查看。 韩家夫妇惊吓不已,身躯发抖却不能动弹。 就在这时,道府君弹了一下小指,趁两鬼不注意,从幕帘后变出了一只猫来,这猫抖了抖身体,慢悠悠地走过两个鬼物身旁,这两鬼物这才回头。 道府君见这样下去是在不妥,他于这假寐中大大打了个呼,再次睡了过去。 那白衣鬼再次跳到悲若素身上,他嫌弃地说:“你的锁链也带他不得,他明明时辰不到,那阴司耍我等,回去吧,这人物浊臭,我实在讨厌。” 那悲若素虽然觉得蹊跷,但是这命符与那索命链都奈他不得,大抵是真的弄错了吧。所以收了锁链与命符,往门遁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韩子宛约6 且说这黑白两鬼悄然离去,去来无声。那韩家夫妇哪时见过这般阴森,他们抱在一起,这骇人之经历竟如附骨之蛆,这历历惊险,让韩秦氏无力动弹。那韩贵到底是男人心态,胆子终归要比那女子更大一些,他稳稳心神,看着那韩宛无事,心也稍微安定。 韩贵稳稳爱妻情绪,秦氏于他怀里起来,脸颊流满泪水,不知是惊吓的还是担忧的。韩贵安慰着秦氏,等着爱妻情绪稳定,这韩贵示意他要去探探韩宛。正当那韩贵欲走出那纹路圈,却被那秦氏一把拉住。 韩贵回头,却看见妻子示意那道人变得下人没有动作,仍是假寐模样。韩贵看着妻子模样,这才想起那道人交代他们要在鸡鸣三声后才能踏出这圈子。这韩贵一想起,冷汗不禁下滑,这才点点头,回抱受惊爱妻。 至少这孩子的命是保住了,韩贵想。这两人看着那韩宛起起落落的肚子,稍微放下心来。就这么看着,看了一大半个时辰,这夫妇就这么一个爱子,如今爱子情况不明,他们无法放松身心,只能凝视。 就在这个时候,那床头灯一阵阴风吹拂,在韩家夫妇面前竟凭空浮现两张鬼脸,一张一边紫红,一边爬满蛆虫的血色骷髅,另一张双目无神,七窍流血,最恐怖是那嘴里竟吐出一条长长的带血的舌头。 这两张脸突然出现,鬼泣阴森。那秦氏吓到张开嘴巴尖叫,但是她的嗓子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那韩贵则一脸呆滞,竟然吓出了尿来,真真是于钱银处知人心,于危难时观百态。 这两鬼正是那去而复返的两鬼物,那悲若素有万颗七窍玲珑心,他始终觉得蹊跷,在返回幽冥地界时还是准备回来再看一下。所以有了这么一出。 “这墙好生奇怪。”欢作心伸出手来,指尖慢慢靠近那纹路之所在。 韩贵这下缓过神来,他紧紧抱住爱妻,却发现爱妻早已昏厥不省人事。他看着两鬼那恐怖的脸和那越来越靠近的手,他们间的距离就像是一张窗户纸,那白衣鬼手指越来越近,这层窗户纸即将捅破,韩贵不由地后退。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一声鸡鸣,那白衣鬼吓了收起手指,快速地窜到悲若素的身上,他恢复了小孩模样,战战兢兢地说:“没事,快回去罢?”那悲若素再看了一眼这墙,韩贵被这眼神震慑不得。 “走吧。”白鬼掐着黑袍男子的耳朵调皮地说,那两鬼终于不见了。韩贵一身瘫痪般坐了下来。等那天边透出光亮,那鸡叫了三遍,那道府君睁开眼睛,起身变回原身。他赶紧一挥衣袖将那道隐身纹擦去,那角落的猫也消失。 “你还好罢?”道府君看这夫妇被吓到一个昏死,一个坐地无力。他叹了口气。 这日渐上升,那韩贵缓过神来,将爱妻安置好,自己也换了身干净衣物,毕竟男人心肠,刚刚的惊悚之气现在已经渐渐消失。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一个是自己的儿子,现在也是生死未卜,一个是自己的妻子,被鬼怪吓到昏阙不省人事。韩贵扪心自问: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道府君拍拍韩贵说:“你还好吧?” 韩贵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站起来,对道府君行了一个大礼。那道府君赶紧说:“这是在做什么?请起。” “道君恩德,于我韩家有恩。”那韩贵扣了个头,声泪俱下。 道府君将韩贵扶起同至那椅子坐下,道府君见韩贵渐渐稳定的心神说:“你是个厉害家主,这黑白鬼心思百转,我就是惧怕着才交代你们鸡鸣三声后,那东方晨光破曙才可出来,幸好你们能听我这个不速之人的话。” 那韩贵摇摇头说:“道君不知我心切,这床榻小儿是我的爱子,我怎么不急,若不是我那爱妻谨记道君拦住了我,怕是我们也会被那鬼物勾了魂去。” 道府君说:“那鬼物是那阴司使者,是按着时辰前来勾魂,平日那往生者头上需摆上一对银钱箔纸以当走路钱。我匆忙赶来,见你这床头前并无一物,想来你们也是难以接受。若将你们沉睡去,又怕那鬼差骂你等吝啬,会吹灭你等身上一火,怕有大病之灾。” 韩贵叹了口气说道:“道君思虑,尽为我等周全,只是我这孩子时辰到了,恐怕这一去,我也是要病上几许。”说完,那眼里又流下眼泪来。 道府君说看着韩贵,然后又看那床榻间秦氏竟有异样,他急忙上前。那韩贵不知这道家为何突然这般猴急,他也站了起来。他见这道人紧紧盯着秦氏,但是自己的爱妻并无异样。 “道君,你这是怎么了?”韩贵问。 道府君见那秦氏额间伸出了一截淡金色的线条,当下心头一送。这秦氏一夜间受到诸多惊吓,一下子是爱子命将垂垂,一下子又是回光返照,如今又受到那鬼物皮相恐怖早已昏死过去。 这凡人最怕那突然吓人之举,人有三火:头颈之火,肩头火与心火。那头颈之火主命灯燃旺,火灭则油尽灯枯,极为凶险,故民间有俗不可乱碰人的头颈。肩火分左肩阴火与右肩阳火,主人健康,若有一盏无端吹熄,常常缠绵病榻,需静养上一段时间。这三火中,最为脆弱的就是这心头火。这人一受惊,或大喜,或大悲,被一惊吓,心火猛然一断,便没了心神,遂陷入晕厥。人有话‘骇得半死’就是这个道理。 这秦氏如今受到惊吓,那半条命被无端惊出魂体,今出也不得,进也不得,所以这秦氏不得苏醒。那道府君再看那韩宛,他额间命线如三更之香燃烧殆尽。昨夜自己用定魂玄钉牢牢钉紧那韩宛魂魄,这才令那两鬼唤去不得。 说到这两鬼,有其名号。那黑袍者唤悲若素,白袍小鬼者唤欢作心。这黑袍鬼是那古蝽国人物,这古蝽国早就消失于那茫茫历史之中,这悲若素本是那古蝽国国王,生前作恶,性格残暴,喜欢行剥皮之形,施加于那国民身上,苦不堪言,遂激起民变,将这国王皮剥了去。这国王死于非命,心有怨难以投胎,时常悲鸣,于那阴间游荡。这白鬼名唤欢作心,生前善说人长短,喜口舌之争,颠倒是非竟也害了不少人。死后被冤魂拔舌欺凌。那阴司正缺勾魂差,见这两鬼徘徊不去,遂将他们收为己用。 这悲若素有腰间缠着勾魂锁,欢作心有哭丧棒,两鬼配合,每次拿人须得一道命符,那悲若素声音凄苦,魂魄被他一唤便会脱离肉体随他而去。若是那魂魄留恋不去,这鬼差就会用那锁链套住拖走。若是再不能从,这欢作心一棒子下去,事情也就了了。 昨夜的确是那韩宛之期,要不是道府君将那魂魄封死在他的肉身里,怕是韩宛早已随这鬼差去了。昨夜那鬼差机警,去而复返,性情无常着实凶险。这韩宛虽然暂时躲了过去,但是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这鬼差若是回了阴司发现不对劲,怕是还是会回来勾魂。况且这韩宛命早尽,这钉魂钉不可能总能钉住这韩宛魂魄。若是换成常人,这魂魄倒是能钉住不动,但是这韩宛确是神宗转世无疑,再无名灯相续,怕是这魂魄就会彻底消散。 就在道府君心急之际,他突然发现这秦氏竟然无端被吓出了半条命出来,这便是异数。道府君见这秦氏如今只有一口气进进出出,只有这半条命线慢慢回退身体她才会苏醒。但是若是不向秦氏借命,怕是这韩宛将彻底消失。所以道府君决定行借命之术,他不得不也只能这么做。 “道君你要做什么?”韩贵见道府君对着自己的爱妻伸出右掌,形如利斧,快速劈过爱妻额头。只见秦氏咳了一声,竟然像是缓过气来般。韩贵喜不自胜。 道府君看着从秦氏额间借来的命线,他慢慢将它接到了韩宛的额间。只听韩宛呼吸之气渐渐加大,那脸颊的鬼气也慢慢消散,变得红润起来。 那韩贵大喜,他虽然不知道这道府君刚刚做了什么,但是他看到自己的爱妻与爱子纷纷换过神来一般,心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道君,我这妻子如何?” 道府君送了口气,但是她不能对这韩家家主说他儿子的命是从他妻子身上割过去的。 秦氏只觉浑身沉重,但是一阵疼痛后,那沉重感竟慢慢消失了,她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夫君一脸担忧。 “夫君。” 道府君见着夫妇恩好,不便驻看,便转过了身体。 “音娘,你感觉如何?你快看我们的孩子。”韩贵说到。秦氏见自己的孩子呼吸变得正常有力,心里也是非常高兴。她吻吻自己的孩子,脸颊尽是劫后余生的泪水。 “道君大恩,我韩府感激戴德。”韩家夫妇齐齐跪地致谢道府君,韩贵说:“道君,你说我们该如何报答是好?” 道府君不敢消受这夫妇大礼,从本质上来说,他更不能受秦氏之礼,若不是这韩宛身份特殊,他断不会如此行这诡异违逆之举,这礼实在是受之有愧。 “你等起来,这韩宛小儿,怕是还有不爽。”道府君话一出,那韩家夫妇皆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阳奇遇一 疫变芒荒 话说这韩家夫妇明明见自家孩儿呼吸正常,但是就是不能苏醒,且听这道君说这孩儿还有异端不爽,心下一惊忙道:“道君,你说我这孩儿是否还有凶险。” 道府君让他们站在身后,眼睛一闭,以手为笔,于那地间比划,竟是在念符一般。看得那韩贵秦氏一脸惊慌,连忙往后缩去。只见那道府君手一扬,于那袖袍间飞出四道枷木,上面似有流纹。这四道枷木色泽乌黑,散发着檀香味似的味道,极其好闻,竟列阵于那床前四角,齐整对拃之精准,令人不由一叹:好本事。 且看道府君列阵已毕,将那右掌面向韩宛面颊,一阵心头默念,那原本钉于韩宛额间的玄钉竟慢慢被抽离出来。等那玄钉完全拔出之际,原本静怡的韩宛小儿突然眉毛皱起,竟恢复成那陷入病罐谭子一般痛苦神情来。 “宛儿,你这是怎么啦?”秦氏见这孩子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是那痛苦模样,不由地一阵心肺绞痛。韩贵心下也是着急的很,他见那道君还有动作,遂紧紧拦住这爱妻,怕她冲撞了道君施法。 道府君开了神通,见那韩宛小儿心肺间有一鬼物在紧紧咬着,让韩宛吸气不能,呼气不得,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那韩贵请来诸多医师却病情还是反复的原因。 道府君将韩宛用力扶起,韩宛被拂进那四方阵中,待那韩宛位置正好,道府君举起手中烈焰,正欲向韩宛冲去。那韩宛见这道君凶狠,像是被显出原形般泪流出来。他哀痛地叫唤道:“爹爹,娘亲,我疼。” 那秦氏只有这一个爱子,见这孩子哭闹,心下不尽哀伤。她赶紧冲向那道府君,紧紧拉住他的手说:“道君恩德,我这孩子凄惨,你这是要做甚?” 道府君见那韩宛体内小鬼猖狂,不由心下怒火枉然。他看着傻站一旁的韩贵,口出凶狠之语:“家主,昏聩什么,快将你夫人拖走。这孩子受病鬼撕咬,再不相救,前功尽弃。” 韩贵听这道君之话,如同当头一棒,赶紧拖过自家爱妻。那道府君没了制肘,活动开来,那视线重回韩宛身上。那韩宛见父母无用,眼神阴险:“臭道士,你当真坏我好事?”他威胁一般将鬼爪紧紧抓握韩宛心脏,韩宛嘴角竟开始滴血,但是面相仍然在笑着,看起来阴险恐怖。 道府君是那阳身之躯,心性磊落,断不会受这鬼物要挟。他设下此阵名为四檀阵,此四枷木有香气,可逼百鬼现行。道府君见那小鬼无端出来,差点坏了他的大事。手中那火越燃越旺,热气逼人。 “你这道士,再不收手,别怪那鬼差今夜再来一次。”那小鬼见这火焰奇特,虽不知这火焰之来历,但是那灼气不似普通香烛之火,它只觉得浑身不舒爽,言语竟越发放肆。那道府君咪着双眼,一把将那烈焰冲进阵内,那韩宛发出尖叫。一会,从韩宛身躯之间被打出一个身躯只有一个盘儿那么大,浑身是毛麟的鬼物出来。 道府君将那韩宛接了出来放于那床上,见那火灼烧那鬼物尖叫不已,眼睛里杀机慢慢褪去。他本是好心肠,见这鬼物逐渐安顺下来,正想将那业火收回,不想拿鬼物竟然急红了眼,朝秦氏扑来。 “孽障。”道府君急忙念咒,那业火重新包围了这病鬼,那鬼物一阵撕心裂肺之痛,慢慢消失不见。道府君收了那阵杖,缓了口气。韩贵见明明是烈火熊燃,为什么一下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神奇得很。 “这鬼物是那疫病之物,姓凶恶。你们可有带着孩儿去那疫病之地?”道府君说到。 韩贵于秦氏想了想,都摇摇头。道府君见这韩宛神色恢复了正常模样,额间那黑色纹路如往昔,怕是这神宗之躯吸引那鬼物罢,如今安稳心下不禁喜甚。他吩咐韩贵:“家主,这孩子如今去了这鬼物,身体舒畅。夫人且去准备拂忧花草,将这水给小儿清洗。你们也肉身之躯,昨夜受那鬼物惊吓,也需得用那草水浸泡。” 韩贵知道这人是救命之人,心下多有感激,化为一道深深的鞠躬,给道府君拜下:“道君,你是我这韩家贵人,我韩贵怎样做才能报答于你?” 道府君说:“你且去安排清洗排浊事宜,有事我自会相求。” 另一边厢,那黑白两鬼差虽然取了那命条,但却不得韩宛之魂魄于那阴司交待,于那是非殿口徘徊不去,拿不定主意。 “你平日里主意甚多,怎么今儿个竟成了哑巴?”白鬼欢作心调皮地跳进悲若素的怀里,使劲用棒子敲敲他的脑袋。那悲若素像是早被这小孩欺负惯了,对这击打早就没了反抗。他托着欢作心的屁股,怕他掉了下来。 “你们这两个浊物,做甚?”判官冷不丁地出现,见这两鬼缠腻,心下一阵厌恶却不好发作。 “判官明鉴,我两于这申丙日丑时前去抓一魂,却发现那魂怎样交换都没有起来,像是时辰还没到,正想问问是否是这生死簿弄错了?”欢作心特别害怕这判官,他却生生地躲在悲若素的身后说道。 判官冷声说:“荒唐,这生死印记哪能弄错,定是你两将那魂丢了,交不了差,到在我这寻那借口。” 欢作心连忙道:“判官这话差也,我们这勾魂差事本就辛苦,跑路多,钱银也少。但是我们为报判官大德,这做事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怠慢。判官,你道我们办事以来,可曾有过差错。” 这判官听这白鬼的话,也将信了几分。他伸出手来,将那悲若素腰间的命条取来,发现上面的时辰并不是那丑时,这命主至少还能再活上个几年。“你们办的好差事?仔细看这时辰?”他将命条甩了回去。 这两鬼还没接着这命条,便让那弄眠神君取了去。 “你来做甚?”判官见这地精,心情不好地问道。那弄眠见那生死簿上有了异动,却看那韩宛者明明十岁命格,却无端多出八年寿命来,想是那道家神君作了些法术,逆了天道,正要去讨说法,却在门口见那判官也参与了进来,为防事故扩大,他决定大事化小。 “是我弄错了,这年岁昏聩,不能自已,将那命条弄错,累了这两位差使,犯了罪过。见判官怪罪,特来为这差使者明辨,还请判官宽慰我初来乍到,不要怪罪才好。”弄眠说着,眼睛嘴角都是那可怜神色,这倒让判官不能再说些什么。 那两鬼物虽知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但是见这两判官针尖麦芒,也不好逗留,所以他们 也就悄悄退下了。 判官冷哼道:“你这个姓散漫,恐怕早不能担当那判官一责,且将那另一半簿子交给我罢。” 弄眠知道这鬼官打什么主意,他定是寻不到那上邪转世之身,所以想来找他手中所掌之簿是否有那信息。他也曾找过那簿子,这上邪投身帝王家,但是竟没有准确的往生时辰,仅有一个名字。弄眠虽然执掌这善簿,但是却不能掩盖了去。 弄眠想了一会说:“判官莫道我散漫,我知这天下神人仙魔妖,都要往生归羽,您这一双慧眼如珠,怕是也不能一览百物,一双巧手,也不能判尽是非。况且没有我为您分忧,我也怕底下鬼物说我是白辜负阎君差事,要去他那告状我也不得发。” 判官心下一狠,拉住弄眠的手将他拉了过来一手钳住弄眠的脖子。他危险地嗅了嗅弄眠的耳间说:“好个小精,竟敢要挟我。” 那弄眠右边脖颈一阵发冷,他假装镇静,微笑着说:“判官误会了,我哪敢威胁判官呢。我这簿子就在我这怀里,你要便摸索去,我也图个痛快。”弄眠真没想到这冷面阎君,居然真的摸向他怀里,心下一急。 这是,迎面走来一对鬼怪巡逻兵,他们见这边似有鬼影,怕那有鬼物不遵守规矩,私自叛逃,遂赶紧跑了过来。却没想到是那阴司两判。这是这两判官姿势有点。。 判官见这一众眼观心心观鼻,才知这动作确实暧昧非常。他推开弄眠,冷冷对巡逻兵说了句:“滚。” 那群兵将飞快消失。弄眠也是小孩般天性,他头次见这判官困窘之态,他想笑又不敢笑,脸憋得通红。判官见这小地精竟敢嘲笑他,心下不由一阵气恼。他说:“你倒是天生前来克我的罢。” 弄眠没有听过这鬼官这般无奈的语调,心下一阵不知名的情绪慢慢爬过。他玩笑般地靠近那判官说:“判官,那你还搜不搜?你若是要搜,这动作怕是要快些,因为这会子没人没鬼,若是再等上一会,你道还会不会。”弄眠像在拔老虎须一般地挑逗判官。 那判官冷冷一笑,鬼爪一划向弄眠伸去,那弄眠的衣裳被粗暴地撕毁。是非殿前响起一阵哀嚎。 判官捂着头,眼睛凶狠地看着弄眠,这个鬼物竟敢打自己。 弄眠捡起衣服,这个鬼官着实粗鲁,这是自己往生时水道神母给自己的衣服,自己宝贵得很,这个鬼官,我饶你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又来了一对鬼差,看见这般场景,又是悄然遁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阳奇遇一 疫变芒荒 且说这韩宛,于那上元佳节赏了那梅花景色,一时流连,欣喜不已。那娘亲说是要去拜那道君生辰,小儿心性自然不喜这香火味浓,所以这道观竟是死活不进。那秦氏只得依他,让家丁陪着他于观外等候。 那韩宛等得无聊,却在那观外发现了一个小物,他就躲在阴影里,眼睛大大的,浑身长满了软软的毛发,看起来极为可爱。这韩宛小儿知道这物可爱,它还朝自己招手示意自己过去。这韩宛现在寂寞,自然不得拒绝,遂慢慢地朝那阴影走去。 就在这时,那家丁见自家少爷异状,定不能这样随了他去。所以他一把擒住韩宛,倒是吓得韩宛一跳。 “你这是要做什么?少爷?”家丁问道。 韩宛指着那小物对那家丁说:“哥哥,那有一小动物,它好可爱,它还招我来着。”韩宛极力地指着,想力图证明那物确实是存在的。 这家丁心下一阵呢喃,他顺着韩宛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树阴下根本没有什么东西。他突然想起在那韩府中都说自家的少爷能看见许多不一样的东西。怕是这小少爷又看见了什么东西罢,这下这家丁心下一惊,他对韩宛说:“少爷,你怕是看错了吧,小的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咱们还是快走罢,这夫人出来看不见你,可是会责罚于我的。” 这韩宛见这小精可怜巴巴,自己却不能亲近,心下也是寂寞,但是知道自己若是不走又会连累那家丁哥哥,心下再不忍也须得离去。只能一走三回头,直到见那树荫底下再无那个身影。 “你道是跑哪去?这人山人海似的。你要是丢了让我和你爹爹如何是好?”秦氏与丈夫韩贵早就从那人龙之中抽身出来,却发现自己的爱子不见了,这心里着急的很。这上元世界人声鼎沸,常有小孩被悄然拍走,从此再寻不得。 韩宛知道自己定是再惹得自己的生父母不痛快,他乖巧得行了个礼说:“娘亲,我适才无聊得紧,这才到处走走,有这个哥哥陪着我一直护佑我,让娘亲担忧,是我不对。” 那家丁听韩宛言语间对自己袒护非常,心里也非常感激。 秦氏叹了口气将韩宛揽在怀里说:“也罢,你倒也乖巧,走吧,你那爹爹与道主叙旧也有段时辰,怕是也是早在马车那等我们了,走吧。”说完便牵着韩宛走了。 “爹爹。"韩宛见韩贵早就在那马车边等候,心里一阵欢喜,松开那娘亲的手就朝韩贵奔去。就在这时,那脚边竟凭空多出了一个绊脚物事,韩宛一个趔趄竟摔了下去,把那臭珏玉镯甩出去好远。一团黑影趁机快速冲进韩宛的体内。 “宛儿。”韩宛不知道这脚下明明平坦,怎么会突然多出绊脚物事。他摔倒在地,心头一阵缓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娘亲安抚下缓过神来。这韩宛被带回家中,初时还好,但是过了一晚,便总是觉得呼吸不畅,想好好振作却发现身体越发难受,最终病了过去。 这一病竟有整整六天有余,自己醒来时,阳关刺眼,韩宛慢慢苏醒,只觉那心口处的压迫感不见了,略一摇头,却发现那额间疼痛不已。仔细一摸,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虽然心下感到奇怪,但是韩宛也不当回事。他慢慢地移动着身子准备下床,除了着地时双脚有点发软,其他还好。 这韩宛久在病中,一时猛然见那阳光,眼睛里灼痛非常,过了一会子才能看清那眼前之景。他走出房间,心下想念自家父母,所以循着那圆间小道,慢慢往那厅堂去了。 “爹爹,娘亲。” 那秦氏于那厅堂与这道人聊天,突然听见自己的孩子叫唤,那秦氏心下欣喜非常,她起身,快速跑到韩宛身边将他抱在怀里。口中尽是“疼煞”“吓煞”之语,弄得这韩宛云里雾里。 韩宛想不明白,他怎么睡了一觉,自己的娘亲尽是如此地急言急色。 “孩儿,你醒来就好,快来。快过来。”韩贵招呼着韩宛,这下韩宛才看清楚这厅堂间居然还来来了一位陌生男人。韩宛见来人气宇不凡,那面庞俊朗不似凡间之人,更奇怪的是,他似乎对这个人有熟悉的感觉。 “孩儿快来,给这道君拜上一礼。”韩贵牵着韩宛说到。这韩宛一脸茫然,正想按父亲之话给这男人行礼,却被那人一把拦住。 道府君笑嘻嘻地说:“且慢来,我不能受你这个礼。”这韩宛虽是神宗转世,但是按辈分自己给他行礼那还差不多,要是这神宗给自己行礼,那岂不是乱了辈分。 “道君,你这是为何?这是这个孩子欠你一礼,怎能不受?”韩贵说道。他见这道人确实奇怪。 道府君说:“此话原也不错,但是我曾许愿心,不受人恩,不负人情。救你孩子确是有缘,你若拜下了,有损我愿心,违背了我的初衷。” 那韩贵知道道家多讲究,所以他相信他说的话。所以对韩宛说:“宛儿,你这些时日病了,这道君救了你的性命,还不多谢这位道君。” 那韩宛犯了疑惑,自己在那梦中流连,怎么会有性命之愉?虽然觉得奇怪,但是韩宛还是对道府君谢了礼。等韩宛行完礼数,他说了一句:“说来也是奇怪,我竟似觉得道君熟悉。” 那道府君心下一惊,没想到这轮回道上一走,这神君还是认得自己,心下宽慰,笑而不语。那韩贵知道自己小儿多难,正想为他寻个道主认为师傅以保平安,看来这道君于小儿有缘,所以韩贵打了个主意,他说:“道君怜悯,既然道君原意救我小儿,想来也与我这孩子有缘。我这孩子命数单薄,若不是得道君庇佑,想来早就让那鬼差勾搭了去,哪有这孩子今日之光景。”韩贵想起那日场景,心里竟有后怕起来。他继续说:“道君恩德,恕韩贵还有个不情之请。” 道府君见这家主礼数严谨,自然也就收起那不羁之态。他说:“你说罢,若我能帮上忙,我自然帮的。” 那韩贵拉过韩宛说:“我想请道君收了我这孩儿,请你庇佑他。” 这道府君想,既然寻得那韩宛,若是他是偏远人家,一使法术,使其亲人忘却有这么一子,让后让这个孩子随自己云游四方。但是现在情况有变,韩家富有,家业庞大,且只有这韩宛一子,这施法之事断不可行。若是韩宛成为自己的徒弟,那情形就大不一样了。自己也就有了借口。但是。 道府君看那韩宛已经有点神宗的面貌,他若是让韩宛入了自己的道府,岂不是陷神宗于不义。但是如果让韩宛做自己的徒弟但是不教他入道,还是让他从仕,那就没有问题了。 韩贵见那道府君似有思索,怕是他不应允,他连忙说:“道君,若是你不答应,韩贵也不请求,还请道君告知住处,我也好多带这孩儿前去拜会。” 道府君感叹这人间父母亲情不易,他打定主意,对韩贵说:“也罢,我自是与这孩子有缘,我便收你做我的门徒子。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那秦氏虽然知道这道君与韩府有恩,但是这让自己的孩子入那道家自然,她真的有百般不愿。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走官宦之路,就凭韩宛的天资,她对自己的孩子抱以厚望。现在见这拜师竟然还有条件,心里更加不好。她说:“道君有何要求,说来便是。但是若是要求太高,怕是我韩府无法完成罢。” 韩贵怎知这娘子心事,他对道府君说:“道君且说,我韩府能办得之事,自然为你办的。” 道府君见这秦氏颜色不好,就知道这个要求却是极难实现。他说:“我居无定所,四海修道,你若从我,怕是免不得这脚履奔波。” “什么?这如何使得?”秦氏听这道君竟要带走她的孩子,这与那鬼差之流有什么差别?当下一急,不禁语气变急。那韩贵也不知要与这爱子离别,那心下也是不忍,但是留在这有能力的道君身边,总比突然送命来的好。 “道君,你怜我们年尽不惑,这命头也快过了一半,这膝下就这一个小儿。这样吧,道君你看这样可好:我们为你修一间道府,你留在这里布道,我们也可以时常见这小儿。”韩贵说到。 道府君摇摇头说:“道观之流,只是供需之地,看似香火鼎沸,积攒功德,但是你来我往,地久天长竟成买卖交换之场所。布道者,主行走四方,观众生像。若是只是在那观中坐着不动,明目难辨真伪,双耳难听八方啊。” 韩贵感受到爱妻手中的动作,他对道府君说,道君稍带,我与夫人商谈则个。宛儿,你好生招待道君。”他留下韩宛,与爱妻下堂去商讨事宜。 这韩宛看着这道君,好奇地问:“道君,你从哪来?” 道府君心性自然,见这神宗转世竟没了昔日那冷漠模样,爱惜之心顿生。他道:“我从很远的地方赶来,也准备到很远的地方去。” “道君前来,那一路可有什么新鲜事?”韩宛自幼被困于那韩府,四方天地,束得他难受非常,每次家里来有远方客人,他都会照例询问,看看远方是否有精彩之事,听到那惊心动魄之事,便十分欣喜,恨不能自己也去得。 道府君见这孩子好奇,便与他讲了诸多事。 这边厢,那韩贵与妻子正权衡利弊,韩贵是这王城里最疼妻子之人,平常那秦氏若有什么苦楚,他自然省得,但是眼下无法,只能违了妻子心意。 “你为什么要让宛儿随他去了,这道人是法力无边,但是万一他害了宛儿,这也如何是好?”秦氏如今看来,却觉得那道君似那拍花子一样人物,将她孩子给拍去。 韩贵拍拍爱妻的腰背说:“音娘,那老道人说这孩儿命中充满变数,你道这道君突然出现,恰好救了我们这孩儿。若是要害了这孩子,那他干嘛还要救他?”韩贵说的秦氏也都理解,但是她终归不忍。最后也在夫君的安蔚下含泪答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阳奇遇一 疫变芒荒 这韩宛最终是那孩子心性,他本就对这道府君感到熟悉,心下自然喜爱。这道府君停留在府中多日,这韩宛竟是缠绕他去讲一路上的奇闻轶事,听得韩宛心尖痒痒。这两人间的感情日加深厚。 今日风和日历,阳盛,万物轨迹平常,是个拜师的好日子。这韩府上下独爱这韩宛小儿,这拜师礼自然不敢慢待。那道府君心下感叹,若不是有走一回轮回道,他竟不知这神宗竟有温婉之像。道府君是道家之祖,不喜那条条框框的约束,倘若不是韩贵夫妇的再三要求,怕是一杯水酒,这会子礼早行完了。 这边大堂口人来人往,为了这小儿之事忙个不停,那边厢韩宛穿着完毕,于那庭院发呆模样。突然,他听见角落处有声响,他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却是他多年未见的小友。 “你道是去哪,我已经好久未曾见过你。”韩宛见那小孩乖巧,仍是昔年模样。那角落里是当年偷食韩宛胎发的胎发小怪,他是个小孩模样,两只眼睛肿肿的,就像是刚出生的鸟雏一样咪成一条缝。他见四下没人,跌跌撞撞地朝韩宛走来。韩宛见这小友心下亲切,所以伸出手将它抱在怀中。 “衔月无礼,明明是你戴上那玉镯,距我于千里之外。这会子怎么怪起我来?”怀里的小精从未走去,但是它也无法接近韩宛。平日里韩宛的手上一直戴着手镯,它一靠近便觉得奇臭无比,便再不能靠近韩宛。今天靠近韩宛,便发现那手镯也不见了,所以才敢靠近。 韩宛看看自己的手,那玉镯于那日盛会之后不知丢到哪去。他说:“你竟怕这镯子,难怪我一戴上,耳边再没了你们呼喊。”韩宛摸摸它的头说:“你知道吗?我今儿个要拜师了。” “是那个道人对吗?你莫拜,莫拜。”小精紧张地说。 韩宛觉得奇怪,他问:“你道我为何不能拜,那人有趣极了。” 那小精揪揪韩宛的发,急切地说:“你若是拜了他为师,那你就是那道家人士,今后见我还不得收了我去。我们还怎么做朋友?”这小精是食了那韩宛的发,与这韩宛有了缘分,恨不能一辈子随了韩宛去,这不见那道府君要将自己喜爱的人带走,心里着急就赶紧现身来寻。 韩宛没想那么多,他见这小精着急,安抚他说:“我虽然拜他为师,但是我不学那道府陈规,你也莫怕我收你。” 这小精听不进这韩宛的话,它身体似乎在膨胀,语言也变得凶恶,他急切地说:“你随我走罢,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走吧” 韩宛知它形状小小,却不知他力气竟如此之大。他开始抵抗地说:“小蘑菇,你放手,你弄疼我。”他见那小精猛的回头,露出一张狰狞的脸来,顿时竟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见那小精身躯竟渐渐膨胀发大,浑身长满毛刺,眼神凶狠,嘴吐獠牙。他一把将韩宛抱起,嘴里声音苍老:“走吧,跟我走。” 韩宛难以置信一个可爱的小友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副可怖模样,竟真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眼见着精怪抱着韩宛即将往那墙角遁去,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响动,那精怪身形庞大却也是灵活,他立刻闻声回头,伸手将迎面袭来的东西接住,但是一接触手中之物竟像蛇一般沿着它的身体缠了过来。 “宛儿。”秦氏见爱子被摔在地上,心里一急。他们在前堂好好的,竟半天不见韩宛。所以他们急忙寻来,却见韩宛被悬在半空。道府君立了阵法,这下子这秦氏竟看见原是一狰狞恐怖的物什在控制着自己的爱子。当真凶险。 那绳索有了神通,将那精怪困得越来越紧,最终使那鬼物变回小精模样。“好疼,我不敢了。”那小精可怜非常,没了那狰狞面貌,这可怜模样谁看了都不忍。韩宛虽受了惊吓,但是他心性良善,见小友受难,心里也是不忍。他对道府君说:“道君,你饶了他罢。” 那韩贵见那小儿也是可怜,所以他也向道府君求情道:“道君,这小怪也是可怜,不是有话说‘杀戮不入小儿’吗,你放他去罢?” 道府君的眼睛能看穿鬼物真相,这胎发鬼本是无主婴怪,喜食婴儿胎发与之纠缠,等和这些孩子玩大便显出原身将他们吃掉。世人果真是受这皮相之累,不辩是非。那道府君断不会让这胎怪嚣张,他口念神禅,这精怪身躯裂开,又恢复成了那可怖之相,眼神血红凶恨。把那韩贵下了一跳。 道府君正想将那精怪挂在正午阳盛之地曝晒,让这恶鬼再无害人之机会,但是那韩宛突然拉住那绳索说:“道君,你且放了它吧。” 那精怪听着韩宛的话,竟慢慢不再抵抗,它看着韩宛,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向自己求情。道府君看在韩宛再三请求,知道这孩子心性良善,若是自己强行动手,怕是有损好感,也断了他们之间多日以来建立的感情。 他叹了口气,将绳索念紧,这精怪在疼痛中被抽干了法力,变回了那小孩模样。它可怜兮兮地看着韩宛,伸出肉肉的双手想要抱韩宛,但是韩宛却有点害怕。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这么怕自己,那小怪眼睛里竟留下了血色的泪水。 韩宛诸多不忍,他却再不敢来抱着个小友。 “你走罢。切莫害人。”韩宛对它说。那小精受了伤,见韩宛不再与自己亲近,自己心里早就没了念头,他颤颤巍巍地朝韩宛行了个礼,从那角落去了,今再寻不得。那韩宛幼时寂寞,仅有这一个玩伴,却不曾想原来他竟是鬼物阴森,现在大惊大悲,早已没了什么拜师之念头,刚刚想要站起,只觉眼勤飘忽,往地上一砸,彻底晕了过去。 这一晕倒,这身后之事却不能知觉,待着韩宛醒来已是日暮时分,他见床头坐着不是自家父母,却是道府君。 “你醒了?”道府君笑着说。他从案上给韩宛倒了一杯水来。韩宛接过,喝了两口问道府君:“道君,你见到我这小友,会不会觉得我奇怪?” 那道府君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反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韩宛放下水杯说:“我从小身体不好,娘亲总是拘着我,怕我摔着,伤着。爹爹从来不让我出门,就算是上私塾,也是令老师,先生前来教我。我常常一个人。”道府君听着这话,知道这个孩子从小不自在,但是他的父母也是极其疼爱他才这么做。“后来有一个小孩经常和我玩,它给我讲庙会的事,给我带好玩的东西,但是我跟娘亲他们讲的时候,他们总是不相信我。” 道府君用手摸摸韩宛的头,他知道有些东西,人是接受不了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害我?”韩宛终于忍不住哭泣。道府君竟见这天地之子为了那万千鬼怪中的一个小鬼哭泣,真是有缘至极。他将韩宛抱在身边安慰道:“这天行地合,万物有情。你今日放了那鬼物,不是回了那小精的情?你也莫伤心。我见过更多情义精怪,若似你这般,我怕是早哭死罢。” 韩宛听他一说,问道:“你真认为我与那小孩有情义,不觉得恐怖吗?” 道府君笑着说:“情义是何物,恐怖又是何物,你愿来,我愿往。这道义无常,光阴易逝,你若是往深了想,便是在自寻不痛快。”他见韩宛迷茫的眼神,知道他现在年岁很小跟他讲也讲不清楚。奇怪的是,以前跟神宗讲的时候,神宗有时候也是一脸困惑。这表情竟一般无二。 这韩宛虽然知道道府君有神通,但在之前也是将他列为讲述志怪之流,在韩宛心里,他的地位也是如同说书人般,并没有引起韩宛重视。自然拜师之事也是随便敷衍。但是现在,他好像能感受到这个道人身上可以引导自己向前的一种契合感。 韩宛这个小孩,虽然只有十岁,心地单纯,对于朋友他一直是渴求的,所以今天他在道府君身上看到了有他所需的朋友的影子。现在,他愿意更深入地去了解这个人,也就愿意将他当为自己的师傅。 翌日。 随着这一杯茶的礼数周到,韩宛正式成为了道府君的门徒子。那秦氏本来内心不喜道府君,但是昨日那历历凶险,这才最终让她情愿放手。 “师傅。”由于道府君不许韩宛行跪拜礼,所以韩宛只是行了个弯腰礼,就当是正式拜入道府君门下了。道府君心里叹了口气,但愿将来神宗重回天界,不会怪罪自己才好。心下虽然苦甚,苦这师徒情缘怕是不久,但是他还是欣喜,想来他与这神宗却是有造化缘分,今后自当好好教导,日后再向神君赔罪罢。 “师傅。”韩宛见着道府君正在出神模样,他再次叫了道府君一声,终于将道府君唤过神来。 道府君见韩宛,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物件,那是韩宛丢失在观庙外的玉镯。 “你已是我徒弟,为师定会倾囊相授,若是为师有何不对之处,也请你指出。这玉名唤锁灵镯,又叫臭鬼玉,是我昔年之物,我将它赠与一个徒儿,但是它几经辗转,近日又重回我手上,也就给你罢。” 韩贵见这镯不就是那老道人传授给韩宛之物,半个月前丢失,没想到却重新回到韩宛手里。这是万千世界,几多造化。 “师傅,这镯子我已经戴了几年,前些个日子不慎丢了,竟是去了你的手里。”韩宛说着,听着韩贵说这韩宛得这玉镯的缘分,那道府君想定是那个徒儿仙去了。没想到他早年给了那徒儿的玉什,竟然终有缘分,这神宗命格确实奇特。 韩宛与这道人和韩府一家于上城逗留了些许时日,终于到了离别之时。 “宛儿,给你父母亲行个礼吧"特别是你的母亲。道府君见那秦氏形似枯槁,看是脸色红润,实则命若游丝,她本来还有十来年寿元,竟无端借给了韩宛,这一拜别,怕是天人相隔了。 “父亲,母亲,孩儿去了,待孩儿有所成,定当回来孝顺爹娘。”韩宛这几日非常快乐,他痛快在家人的陪伴下玩了他心念已久的一切。这欢乐如流水,分别之苦令他泪流不止。 秦氏在大庭广众下,不想孟浪,她虽心下俱碎,但是仍是主母之态。她哽咽在喉,竟也说不出话来。那韩贵知道终有一日此子将会离去,只是竟如此之快。那‘听话’,‘莫淘气’之语交代了几遍,终于是离去了。 一载父母恩,情似春江水。 春江终逝去,恩情不断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阳奇遇一 疫变茫荒 世人长情,将那时光比喻成拂柳之风,飞逝之水。少时韩宛无知,只道被拘者难受,望着那四角天空,心里觉得那时间漫漫。如今他离开韩府,随这逍遥游宗寻觅游览,竟已是离家两载。 这两年光阴,在道府君看来只是短短一个浮游飘萍,算不得什么。但是对韩宛来说,绝对是生命中快乐中的一剖净土。 他们自从离了那王城,便一路北去。这王国浩大,于这两年奔波脚履,总算是让韩宛开了眼界。他虽入了道家自然,但是他师傅道府君却不传他道法,也不教他天地由里。所以他自然学不得他出手就能变银,划地就能成房的道行。 这道府君为人也是奇怪,他从来不把韩宛当成徒弟,言语间竟是将他当成友人。韩宛一直觉得奇怪,这个师傅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一路过来,幸得这道府君庇佑提携,韩宛小小却读书百遍,但是于这两年里,他学到的东西比那课本里讲述的多上许多。 他们再向前走,便是那北方国土里最后一个城镇,名唤‘伶丘镇’,这个伶丘是说这里有一种独特的戏种,名唤伶,发于此地。因为再北上就是妖国蛮荒,此地偏远,人大体都走了远远了,所以这种戏歌怕是早就失传了。 “师傅,我们还要再往上走吗?我见此地荒芜,怕是没有道观之所。就算有也怕是荒凉残破。”韩宛见一路来黄沙漫漫,竟无一处人家,他心下也是一阵荒凉。 道府君只从找到这神宗小儿,也是脚履不停的寻那神元踪迹,但是韩宛并没有在哪一初可疑之地感知到异常。他心下细细思索,这韩宛断是那神宗无疑,这神宗神元是灵物,遇见主人自然哼感应出来,怕是还没到时候吧。他见这小儿也是好样,不似那凡间子弟,走了这么些年份,竟没有朝他喊过一声累。 “莫急,且去走走,不是说有始有终吗?到了那界头,我们再西走。”道府君说。那魔魈从地府遁走,绝对只能在人界逗留,它身上魔力煅烧殆尽,现在也是将死之物,所以现在他就是要和魔魈争时间。 韩宛虽觉得奇怪,但是也不再言语,师徒两人继续北进。 “师傅。”韩宛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紧紧抓着道府君的衣袖。他们不断前行,竟见那道路两旁堆满了坟茔。韩宛心性良善,见不得那生离死别的场景,于这坟茔之物更是惧怕。 道府君昔年曾来过此地。以前这里十里八乡,人烟鼎沸,仅过了些年,竟成了这般。他虽不知此地何事,但见那远处镇上弥漫着一股鬼气,于那黄昏中愈加浓烈。他安慰地拍拍韩宛的肩头,示意他不要怕。 他们继续走着,迎面走来一个当着米面的老者,这个老者面庞消瘦。 “老人家,请问你可是从镇上来"道府君见来人只是寻常人家,所以他拦住了老人,想一问究竟。那老人老眼昏花,他不知道这平日无人烟的道路上竟无端跳出两个人来,他吓了一跳,差点跌倒。道府君急忙扶住老者,对他说:“老人家,莫怕,我们正经修道人家,走了许久,想到此地布道。” 那老者缓过神,逐渐看清眼前两人,一大一小,道士模样,这才放下心来。只听他咳了一两声,对道府君说:“道君,莫再进城了。要进,明日再进也是不迟。且莫不停劝告,丢了亲亲性命。” 那道府君不知进城怎会丢了性命,他好奇地问:“老人家,这镇我曾来过,此地背靠天云梯,南俯九州城,着实气派,怎么就成了破落模样,为何还有性命之忧?” 那老人摇摇头,他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来,这镇破落十年有余,除了我这些老虾蟹,哪还有人轻易留下。”他见天色渐暗,知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他重新挑起担子,对道府君说:“道君,你听我一言,且打消这进城念头,来我舍下,我道于你听。” 这道府君也不是非进那镇不可,既然听着老者一言,他便道了谢,随着老者去他舍下休息。 “道君喝粥,我这小屋也是破落,慢待。”老者将粥糜乘了一碗给道府君,但是道府君不食人间谷物,所以便给了韩宛。道府君见着老者有爱道之心,心里也是宽慰。他问:“老人家,家里还有何人?” “我命不顺,早年经商娶妻生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奈何十年前罢,此地竟然无端起了瘟疫,一朝下来,竟死伤无数。这富裕城镇竟一昔成了鬼城。年轻人能跑都跑光了,可怜我的家人,都在这瘟疫中死去。你说我就是逃又能有什么寄托,索性留了下来,等死罢。”老人垂着泪。 那韩宛见老人哭泣,心下动容,他问:“爷爷,朝廷没有派人前来救治吗" 老者见这小儿乖巧,他说:“有,自然是有。但是此地自古偏远,没那王城周边沾那气派福泽,这朝廷拨来的药物钱银,都被沿途官府刮来了去。来到这里的只剩一些碎银药渣了。” 韩宛虽小,但是却有大志向,他学百书,有心致仕,最讨厌那贪污腐败之人。道府君知道人性贪婪,也是无力可帮。他问老者:“老人家,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们今晚进城?” 老人家像是惊悚一般,他朝道府君扬扬手,示意他小点声。道府君见他谨慎,心下也是奇怪。他放低了音调问他:“老人家,是否有不方便?” 那老者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韩宛心里一阵凉意。 “莫去,今晚那镇长,正要唱鬼戏。”老者声线忽地度高,韩宛觉得可怕,急忙靠近道府君。 道府君想了一会,笑了起来。却把这老者也惊吓到。他寻思着这往常人家,一听这鬼怪之说,便是如同这小儿模样,怎么这人不怕反笑呢?道府君笑够之后,略定了定心神,看见老人表情,竟觉得孟浪了。他干笑地说:“莫怪,我只是想起那好笑之事。” 这鬼物除了那不愿轮回者,均是飘散天地。他们是人的转化之物,怎么人反过来还要怕鬼?敬鬼可取,但是他还没听说过要取悦鬼神之说,真是不来走一走,不知天下奇闻。 老者有点恼怒,他说:“道君切莫猖狂,小心则个,于你也是有好处。” 道府君知道这个老者心善,所以他又问:“老人家,不知这戏是唱给哪位鬼君听呢?”他听着老人小声地说:“今儿个是哪洛玻道日,是那荒主神的时辰。” 道府君从未听过有哪位神君的名称是叫这荒主神的,他问:“是何来历?” 老者道:“朝廷钱粮药草不济,镇上的人没个法子,只好请来道家子弟,那名唤降妖道人,大显了神通,医好了一个病人。他说着病原是镇上来了个鬼君,他散播疾病。所谓神来容易送神难,这荒主神也不走,那道人说若是讨他欢心,便不会为难这里。所以就有了每年一度的唱戏之由了。” 这下子,那道府君算是知道了这戏怎么唱了。他知道人有好坏,这道也有好坏。坏道重在得财。仗着自己一点神通,败了他的道名。可叹这人族眼睛虽有一对,却经常看不清是非啊。 那老者说:“道君,你来老朽家,也会死我的造化,今夜在此歇下罢,我去关门。”老人离去关那厨下之门。等一回来,发现屋内早无一人。那老者擦擦眼睛,竟然发现桌子上留有两个大的通宝赢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阳奇遇一 疫变芒荒 是夜,那镇上行了宵禁,这路上平坦竟无一人走动。 道府君心性自由,喜走南闯北,他自在那老人那听了这鬼戏之由来,心下倒生了那好奇念头,所以留下两颗元宝给那老人,拉着韩宛便进了镇。 “师傅,这里确实荒凉。”韩宛跟在道府君的身后,他见惯了那繁华地界,那知道这子夜光景竟是这般寂静。他是个十二岁上下的小儿,心里没有太多经历,所以心思纯净,没有亏心惊恐之过往,自然不怕这阴森之境。 道府君一进这镇,只觉得鬼气弥漫,越向那老人口中的神祠之地走去,便越觉得鬼气浓重。韩宛天生易招鬼物,自然越靠近那神祠屋瓦,越觉得心口压抑,也似乎能感受到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 “师傅慢些,我这心口难受。”韩宛叫住师傅。 道府君回头,却见一堆小鬼精跟在韩宛身后,他不动声色,走回来拉着韩宛,在他的身后撒下一些个谷物。等那些小精纷纷争抢时,他念了个口诀,韩宛只觉得身上一重,往身上一看,竟然是多了一件百纳衣。 “师傅,你我为何要打扮成这乞丐模样。”韩宛手里拿着破碗,他与师傅都成了衣衫褴褛的乞丐路人。他见道府君头发散乱,面容肮脏,手里驻着一根拐杖,想来自己也是破落模样,不禁想笑。 道府君笑着摸着韩宛的头发说:“衔月,你道这世间鬼物精怪,最怕的是什么?” 他这一问,倒是把韩宛给难住了。韩宛入道不久,算上几日也是两年有益于,哪得知道这鬼物惧怕之物。他说:“师傅,衔月不知,请师傅告知。” 道府君笑得更欢,他朝韩宛转了个身,让他继续猜。 韩宛看着道府君说:“师傅,莫不是它们怕你?” 道府君摇摇头说:“你说得对,也说的不对。这鬼物最怕的,就是这乞丐之属。”他这一说,韩宛乐了,他说:“师傅,我这一路来,只听说这人怕鬼,怎么有鬼怕人之说?你是拿我寻开心罢?” 道府君见这小儿不信,他说:“你且莫不信,你适才说你心口沉闷,现在穿上这百衲衣,手端缺口碗,你这心口可再难受?” 他这一说话,这韩宛也觉得神奇,适才确实难受。但是与这鬼物惧怕乞丐有什么关系。等韩宛想定定。他突然知道了,莫非刚刚是有那精怪侵扰他。韩宛自幼能见那浊物,只是近年在道府君身边,再加上这臭鬼手镯在身,道没有什么难事。所以韩宛自然不畏惧那精怪。 “师傅,徒儿晓得了,只是与这其中有何原有。”韩宛问。 道府君说:“你道这世间,鬼物常有袭扰人族之事,我且问你,这是为何?” 韩宛被问得也是不知,这也是他一直想问的答案。道府君这一路最爱看着神宗转世迷茫表情,这是他的乐事。他笑着说:“世间鬼物之多,却与这人一样,个性不同。除却那被人扰了清净的为了报复特来惊吓之流,剩下的必然有所求。但是你看我们,连自己都没有好吃好穿,哪还有什么东西给那地精?”说完,他就看见几个浊物嫌弃地从他们身边飘过。 道府君笑着说:“你不曾听那’死穷鬼’这恶语吗?你到这乞丐,被人嫌被鬼憎。岂不可怜。” 那韩宛知道这缘由,再看看自身打扮,不由与自家师傅笑了起来。所有精怪不知这一老一少的两个乞丐流为甚深夜不休息,在这里笑得欢喜。竟觉得有点恐怖。 道府君笑够了,忽然听见远方传来一阵铃铛声乐,还有那阵阵悦耳小曲。他示意韩宛不出声,随百鬼夜游,前去那神祠。 道府君见那神祠仅是一个空地,前方就是一个案台,上面供着些许香果。他见着空地搭着这个简易戏台,上面点着三盏神明灯,灯火飘忽,忽明忽暗。一个身高与这韩宛不相上下的人,画着复杂的妆容,满身红衣打扮,腰间围着一道白绳,在唱着曲子。 在戏台前摆着数十条长椅,最前面是一张大椅。道府君见着这里鬼流拥挤,那张大椅子里坐着一个绒毛小鬼。 韩宛倒看不见这些鬼物,他只见那台上之人身段柔美,眼角传情。看起来不知年岁,唱腔优美,韩宛竟听得痴了,随那掉哼唱起来。这吓坏了道府君,他一把捂住了韩宛的嘴,反倒把韩宛吓了一跳。 道府君制止得很及时,只是一些鬼物回头来,它们看不见凡人,所以觉得没什么就再回头欣赏。 “师傅。”韩宛看着道府君,不知道他为何要堵住自己的嘴。 道府君摇摇头说:“你可知道他在唱些个什么?你就跟着唱?”韩宛确实不知道台上之人在唱些什么,他只道:“师傅,他这调着实好听,徒儿冒昧了。徒儿确实不知这人在唱些个什么。” 道府君说:“他唱的就是这里的伶戏,这戏文是《折命贴》中的一段,是请鬼辞。”韩宛知道刚刚一唱肯定是惹来了不少麻烦。道府君说:“你莫再唱,老实听可罢。这台上小人,胆识不小。” 韩宛见那戏前有椅子,正好脚站得久了有点乏了,他对师傅说:“师傅,我们可否到那椅子上坐?” 道府君想:真是个看戏不怕事大的小犊子。他说:“莫去,这戏可不是唱给你我听的。”他于多年前曾听过这出戏,这个人将那种请鬼神的姿态演的很好,唱腔也拿捏的非常到位。他甚至见到有些鬼物给他丢阴间赏钱,真是奇闻。 台上之人,名唤董合儿,年仅十来岁,今夜与他前来的是他的爷爷董贤。这两爷孙是这十里八乡唱戏世家。说来奇特,这镇十年来瘟疫不断,去了又来,这两爷孙愣是没事,所以镇上的人纷纷请他们来唱戏,讨个吉利。 今夜这董合儿似那平常般唱戏,却不知一阵阴风刮过,那条椅子后竟然无端出现了两个古怪影子。他唱这戏文已有多年,由于心理胆大,不信那鬼怪之流,所以这碗饭吃的也是顺当。但是今夜却无端闪出两个身影,此时夜黑风高,台上仅有三把烛光摇曳,心下也是觉得恐慌,竟想早点结束,方正也没人监督。 道府君见一阵阴风吹过,来了一个身躯偏大的男人,他面无神色,来到那张大椅上将那小鬼抱在怀中。他坐下看戏。,这里所有鬼怪在看到这个男人之后,均静了下来不再喧哗。 这个应该就是那个荒主神了吧。道府君揣摩到,这哪是什么神灵,分明就是一个鬼物,他披着一张人皮,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道府君想,这个应该就是疫病的源头了。好个鬼物,装神弄鬼。 道府君正想动手,那台上之人做了个礼,字正腔圆地对台下空地说了一句:“戏有一嘴可唱,夜有三长两短。送君不需鸡鸣,小生作揖就是。” 道府君知道,这是戏结束的意思,果然没多久,鬼物慢慢散去,那疫病鬼也悄然散去。这道府君有心去追,奈何这韩宛困顿,留他一人在这,他自然不放心。他见着夜色将逝,知道不久就会天光,所以还是先去找个地方落脚。 “师傅,那个人为何不吹灭那灯火?”韩宛见那人在台上静坐,也是不动不收拾,这是个什么讲究。 道府君见那人坐在那,他说:“他在送鬼罢,你莫问。” 韩宛不再言语,随道府君走了。他们来到来了地公庙处落脚,这地宫庙本又叫城隍庙。道君见这城隍庙里门庭冷落,蛛丝蔓延猖狂。那城隍帝早就不在这里,上面那尊神像就剩下一尊躯壳。 但是这里有正气停留,所以鬼气轻易不敢再这里停留。把韩宛留在这里可保他不受鬼物缠绕。这韩宛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所以他一坐地没多久就沉沉睡去。道府君很少休息,他静静打坐,心想该怎样除了那鬼物,一夜无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阳奇遇一 疫变芒荒 且说这仙人,看起来是为吉祥,实则于那鬼物飘渺仅多了一身仙骨,于那凡人多了三缕神息。这身仙骨给了仙家自在,不似那鬼物惧怕阳光猛烈,不受夜间限制。这三缕神息,让仙家得了法术,腾云驾雾,不受五谷,不惧轮回。 这道府君于那城隍庙前修养,不知觉进了神息境界,倒是养神。于那鸡叫时分才醒。这道府君心下觉得这两个时辰的休息竟似过了很久一般,他见那破落门窗外星天模样,便知天还未大亮。突然,道府君一个激灵,身旁的韩宛竟是凭空消失一般。 道府君心下一急,匆忙喊了两声,但是没有声响。道府君知道这韩宛身体孱弱,善引百鬼,担心是被鬼物勾了去,但是他在梦中并没有觉察出什么鬼物祸患。他急忙站起来,查看四周并无挣扎痕迹,他走出门。 这天色未亮,四周还是灰蒙蒙的,道府君心里想着,这个小儿平常有交有待的,怎么这一次走开一丝声响都没有。他心里着急不已,连忙走出城隍帝庙寻找那个小儿踪迹,只见星辰西倾,东方既白,正是阴阳交界之时,人鬼擦肩之地。他看见街上渐渐变多的人只是他们中间一半是人,一半是鬼。人要做生意,鬼回往生地。 “衔月,你在哪?”道府君知道现在有人家未见苏醒,所以他喊叫也不敢大声,只得走进那民宅附近,小街巷口再敢放声交换,但是并没有见到那人儿回应。他一条街一条街的搜寻着,道府君想莫不是这孩子进镇了。 他慢慢离开这郊外地界,一路上人群渐密,他抓住一个人,准确来说此人面无生机,眼神呆滞全无人气,但是道府君见他尚存一息人气,应该是刚刚离阳之鬼。 “你有什么事吗?”那鬼魂问道。 道府君知他现下时辰紧迫,怕是为了逃那阴司追捕,所以他赶紧问:“小君你安康,我有一孩子走丢了,你可见一额间有黑色纹路的孩子,大概十一二岁般大。” 那鬼魂摇摇头说:“不曾见过,你再去找吧,我时辰到了,不能相助。”说完,他竟凭空消失一般。道府君叹了口气,他继续走去。路过一处人家,他在外面叫唤道:“韩宛,衔月。”他仍是没的到回应。只好往前走去,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钝痛。 道府君不留神竟被人一棍子打了去,他回头,看见来人就是一惊。 “你这个人,清晨不好好休养睡眠,在这里吵吵甚?定是那偷鸡贼。”持棍着是一十几岁模样的男孩子,他紧紧握紧手中的棍子,面容有点害怕但是还是假装大胆。一双眼睛大大地望着被打之人。 道府君见这人,分明就是他座下仙鹤转世。那眉眼,那神情竟是一般无二。他突然想去在阴司那弄眠判官有说他名唤‘董合儿,偏远人士’,细细想来,倒也是了。他有点高兴地靠近合儿,蹲下看着他对他说:“合儿,为师确实欠你这一棍。”他仔细端详慈爱的神情让董合儿有点迷茫,他后退一步,与道府君拉开一段距离,这人真是奇怪,好端端地被人打了怎么还怎么高兴? 道府君见着小儿惶恐,心下轻笑自己一声:他本是转世之身,如今记忆全无,哪会记得我这个遭糊涂师傅。他想了些许,站起身来整理好衣襟,他对小儿说:“孩子,我不是偷鸡贼,但是我声音扰你清净,确实是该受你一棍。我在此给你赔不是,我走失了一孩子,心下着急,所以再四下叫唤寻找,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多多包含。” 那小孩本来心大。是那个唱鬼戏之人。一夜辛劳,本想回家安顿休养,在安顿好自家爷爷之后,本想睡个好觉,却被此人吵醒。他见他仪表楚楚,心想他断不会是什么拍花子之流,所以他说:“我也不瞒你,这地方偏远,人烟稀少。要是有人走过我也知道,但是今早并无小儿路过,所以你去镇上看看吧。” 说完,合儿收起阵仗,然后就往回走了。这道府君紧紧抓着他,这一抓把合儿抓疼了,他凶神恶煞地说:“你做什么?” 道府君知道失礼了,他说:“我是异地来人,不知宝地规矩,万一再次惊扰也是不好。我可否请小君带我去寻我那孩儿,我感激不尽。” 合儿见他一脸急切之色,他不是一个硬心肠,这会子自家爷爷也安顿了,虽然自己困顿,但是他生就一副热心肠,见这人倒也对他脾性。他想了一会,对道府君说:“也罢,我随你去,这会子官衙还没开,若是再找不到,我带你去报官罢。” 道府君心下欣喜,他之前十分疼爱这个弟子,现在见他自然心里高兴。 “你且等等,我去放置家伙,锁好门厅。”合儿说。道府君笑着点头。 且说会韩宛,他于昨夜进食不多,一清早竟然给活活从睡梦中饿醒。他听见腹中饥肠辘辘,心下羞愧。见自家师傅似乎在入定,心里想去哪镇上买来早点。他想着早点去了早点回来,师傅也不知道,所以想定主意便出去了。 还没离开多远,这韩宛便闻见一股香味,像是佳肴,像是美酒,不知道是谁在办喜宴一般的烟火味道。他看着那香味竟是从镇外飘出,不由想是否会是那卖早点的地界,五脏庙虚的他循着那香味走去。 他见沿途竟然多出数十间豪华府宅,门庭肃立,不似他们来的那般模样,坟茔林立,阴森恐怖。韩宛肚子饿甚,脑子也没想些什么东西,竟一味随着那香味去了。他见那星空,仍是黑夜模样,心里却是有点疑惑,他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现启明星,俗话言‘有星启明,陨落西垒,暗夜将尽,金乌渐起。’。但是这夜色竟愈加暗沉。 “想来是要下雨吧,那我的快点。”韩宛于心里想道,这脚步边越加地快。 就在这个时候,他路过一间宅门,那门口点着两个白晃晃的灯笼,上面写着‘赵’,想来应该是赵氏家主的屋厝,只是他不免觉得奇怪,通常大宅人家的门口挂着的应该是红色灯笼,哪有人挂白色? 韩宛并没有深究,他总是听见有什么声音一直在弱弱的求救,定定眼睛,这才发现在那门口一尊镇宅神兽狮狩驼脚下,正压着一个人。韩宛走过去,他见那人被压在那畜生的脚下,手里抱着一口酒缸,脸色红得不正常,正有气无力的喊叫道。 “你怎么了?”韩宛问。 那人如同听见幻听模样,他赶紧抬头,看见了韩宛。他是一个酒鬼,本是听戏后回来,但是不知道怎没了却被这头镇墓兽披沥驼给戏弄了,他叫鬼鬼不应,本来绝望,但是迷迷瞪瞪之间,竟然看见一个俊俏的小鬼前来搭救,他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说道:“小君,你也可怜。我们本是同病相怜之流,你可否救我?" 韩宛不知道,他面前的这个人是鬼物,也不知道他将自己当成是鬼魂之流,他更不知道他认为的这两只兽其实是镇墓兽。寻常人家门前都有两头狮狩驼,一公一母,取镇宅平安之意,但是韩宛不知道,这阴间府宅,也有两只镇墓兽。 韩宛心性良善,他说:“我自然救你。”他于两年游历,师傅告诉自己但凡那门前庙间石兽,均有了凡心,喜爱金银财宝,可行贿赂之举。凡有所贿,无所不成。这韩宛手中只有买早点的钱银,但是救人要紧,他赶紧走到另一只石兽前,他将那碎银子都放在那石兽嘴里,还踮起脚尖抱抱石兽脖子说:“娘娘恩德,我这朋友冲撞了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小钱银,还请你们笑纳,高抬贵手。” 且说那披沥驼,因为常年镇守寂寞阴森之地,心性残暴孤苦,从无受鬼如此温情,那母兽吞了那钱银,难得慈爱地看着眼前小童。它朝另一只兽吼了一声,那压着酒鬼的脚便慢慢松开。 酒鬼是得救的了,但是韩宛是一点钱银都没有了。他沮丧地对酒鬼说;“你得救了,你快走吧,我没钱买早点,得回去了。不然师傅不饶我。” 那酒鬼步屡混沌,他喝了一点酒。韩宛见他酒缸里的酒喝了见底,但是又立刻满上,没有断绝,心下惊奇。那酒鬼拉着韩宛往远处走去,他说:“小友,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不是那不知回报的腌臜货色。”他被困在这里已经很久,叫了几只鬼物竟没人理睬,他知道鬼物无情,比人还现实。帮他的忙还要让他先给钱。 那酒鬼打了一个酒嗝说:“小友,这地界我呆了许久,竟从不见你,想来你也是新来的。”他闻闻韩宛,本想通过他身上的鬼息来判断他往生时辰,但是他鼻子常年都是酒味,除了酒味什么也闻不出来。 他继续说:“小友,你随我混,跟着我保证你能吃好,喝好。” 韩宛听见有吃的喝的,他急切地说:“那你能带我去吃早点吗?” 那酒鬼笑道:“这里哪有什么早点晚点之分,都有大餐,今天是这里神君生辰,有山海般酒席,你且随我去,有的你吃的。”他不由分说地啦着韩宛的手,往那红光艳艳之地走去。 韩宛本想买早点,既然听见他这么说,那就向那个宴会主人讨点吃食吧,也就随他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阳奇遇一 疫变蛮荒 话说那道府君与这个唱彾戏孩子一路往那镇上前来,一路是‘韩宛’,‘衔月’般叫唤着,寻了好多人家,就是没有找到韩宛小儿,急煞了道府君。那董合儿与这人一路交谈,也知道这个人是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家人士,心里也渐渐放下了对外乡人的敌意。 “你说这韩宛会不会是先走到下一个地界了?”合儿问道府君。但是这一个说法还没有得到道府君的肯定,在合儿头脑中已经被否决了。因为那个人与自己一般年岁,怎么可能会脱离家长自己离去。 道府君现在停下来,他很少心情急切,如今被合儿一问心里那种心情也是越发急切,如今竟然束手无策。道府君一急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喜欢挠挠后脖子,但是他却没有意识到。在一旁观看到这一幕,他竟觉得无比熟悉,仿佛自己在哪见过这个动作。 道府君平时若有这个动作,他的座下仙鹤童子就会给他递来一把拂尘把。他看着合儿笑着说:“谢谢小君帮忙,你且回去,我自己来寻就好。”他知道再这样麻木地找下去他们就是找到天黑也找不到那个孩子。道府君现在很想借助神的力量。但是他必须先支开合儿。 合儿这才与这人有了交情,他素来没有与人多亲近,如今见此人心里也是亲近。他有点不舍道:“这孩子走丢定是大事,我好心帮你也是助你一臂之力,你为何赶我?” 道府君不知道这个孩子心事,他觉得这孩子明明也是天真年纪,这口吻却是成熟稳重,言辞间透露着为人着想的意味,他知道他定是从小被人粗养,心里也是疼惜。道府君摸摸合儿的头说:“你且回去,我若找到那个孩子,定向你报一声平安。” 合儿拍开他的手说:“你这人也是奇怪,这个时候多一个人便是多一份力。”他觉得这个人确实是不知好歹。 道府君摇摇头说:“孩子,这里有黄金散碎,是我身家,你拿去。待我找到我那孩子定来重谢。”他从怀里掏出几颗碎金子,他变是可以变出千两万两出来,凡人耐不住这障眼法。但是道府君不想骗自己的童儿,这三两三克金子是他在讲道的时候一个主人家赠送给他的。他一个仙家只流,断然没有用到这银两之地,所以一直被他藏在怀中,不想如今竟然排上用场了。 合儿确实没有见过这金灿灿般的金子,他平常与爷爷搭台唱戏,挣得再多也没有这个人手里的金子多。合儿像是在看怪物一般看着道府君,心道此人确实是大手大脚,这种地界,一两黄金就能买下一间房屋,他手里的那些金子都可以供他过上几个月的生计。 但是合儿虽然爱钱,却从小在爷爷那学会不取偏财。他没有帮到道府君什么,孩子没有找到。所以合儿是不会收下道府君的钱银的。“我不要,我没有帮你什么?何况你也说了这是你的身家,我不想落了个土匪之流的名声,你去吧,我家就在那三株大钢金松下,你被打之地。若是找到你那孩子,你有心便再来寻我。” 道府君见合儿离去,他心下宽慰,这孩子心肠极好。他将那散金子弹去,等合儿回到家时,竟然发现在自己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些钱。 道府君见此地荒凉,再北上便是妖国境地。这妖族本是堕落仙魔之流,本身就是人族演化而来。妖人两界于久远前已经立下盟约,绝不轻易犯界。这里弥漫着妖气与鬼气,所以很少有仙家之流愿意驻守芒荒。 道府君寻思着,平常五里定有一庙,十里也有一观。但是这里不比往常,这里并没有让他觉得有神灵的气息。他来到一个摊位前,询问着一位卖绣花物什的老人道:“老人家,请问这里的土地神位设在何处?” 那老人看见来人本身陌生,那所问问题也是奇怪非常,心下道:这地本就偏远,此人身着华美,不是那下放皇差就是迷途的商贾。可是为何所问不是官衙何处,路在何方,而是问他土地庙藏在哪? “先生这幅模样,不似我镇人士,也没有带香携烛,问我庙公有什么事?”那店家问道。 道府君行了个礼,知道这里的人风化未开,自己断不能鲁莽。他说:“老人家,我是那修庙祠的画家,是官府大人派我前来修葺那庙公门面。大人说本地多邪灵怕是那庙公不保佑,所以希望一经修葺能保佑我镇。” 那店主看他说的头头是道,也就信了三分。他细细想来知道这个人若不是奉了皇命断不会来这种鬼地方。他叹了口气说道:“先生劳累,我这镇原名大冥,镇守此地者是露水朝冥仙,也就是土地公。之前香火鼎盛,神明庇佑,此镇也是繁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镇断断续续闹上了瘟疫,人几乎都死绝了,也就没人再去拜访这朝冥仙了。” 道府君昔年曾游历此地,知道确实是繁华热闹。 “后来来了一些道人,说是这庙府地点不对风水,所以让人给庙公移了位,先生,你且去那镇头走去,见有红绳围绕之地就是了。”老人说着为道府君指了路。道府君朝老人道了声谢便走了。 道府君一路走,尽寻找那红绳围绕之地,但是目光所及都是在办丧事的白事门面或棺木凄惨。道府君还是向前走着,终于在那镇头之处发现了用简单砖土垒起来的房屋。他走近一看,发现这里确实有着土地庙的五谷幡,只是那幡破旧,上面确实也有人们许愿投掷的红绳,但是这绳子已经变得暗沉破旧。 道府君叹了一声,他开了神眼,看到这里的庙宇殿堂甚是破旧,年久失修。他进了那庙宇,发现里面静静燃着一盏油灯。既然这盏玄冥灯还燃着,说明这里的神灵依然还是有驻守的。道府君走了进来这神界府宅,感受到这里竟然弥漫着一丝鬼气。 “你是何方神圣?竟敢乱闯我地君府宅?”一把尖锐的声音传进道府君的耳膜,道府君本以为是那庙公小童,没想到却是一个浑身乌青,满脸脓疱的小鬼。他心下一惊,这仙家地界,为何会有这种杂碎鬼物。虽然心里惊讶,但是道府君也不惊动这个小鬼。他朝这个小鬼解释道:“你这童儿无理甚,我是那昂如星君,乃是你地君好友,你胆子好大,竟敢对本尊无理。去把你那地君叫来,否则我不饶你。” 那小鬼被道府君这阵仗吓了一跳,他奉自家神主之命看守这没用庙公几年,掠夺香火,却从没见到有这个什么星君,不如先稳住他,然后再朝自家主人汇报情况。这个小鬼想定之后,对道府君说:“星君有礼,原谅我小人不识泰山,今日甚是不巧,我家地君去别处视察,他前脚走您后脚到,您且去寻罢,可能还能遇见。” 道府君心下知道这个地君怕是不妥,这盏玄冥灯虽然暗弱但是还是连绵不绝地燃着,那地君断不会离开这里太久。他假装点头称是,然后趁小鬼不注意,袖子里出了那捆妖索法器,将小鬼死死缠住。 “你为何困我?”那鬼物受那绳上荆棘烈火撕咬,如今痛苦不堪,他面容凶煞,死死地盯着道府君。 道府君冷冷地说:“我仙家福泽之所,岂容你来放肆。该死的居然还留着你喘气着,这阴间确实没有规矩。”他狠狠一收,那小鬼感受到自聚了好久的鬼息正在被慢慢地丧失,他觉得身体又回到了最初的冰冷。鬼物这口游离之气,远离了往生时辰越久,鬼气便越发浓烈,这鬼魂便更加稳定。一旦鬼气散尽,那鬼魂就散了,再也投胎不得。 “神君大德,饶了我罢。”小鬼忍不了身体不适,他尖叫道,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声响。 道府君知道他声音确实有扰人心神的作用,他两指往上方一擦,一道着火的符条立马在他手里燃烧着,他于那电光火石之间将这道符塞进那小鬼的口中,瞬间那小鬼就止住了叫声。 道府君说:“再不老实,立刻让你消失。” 那小鬼知道这是一个不好惹的,他紧张地朝道府君叩头,那股子嚣张劲儿也没有了。他的嗓子虽然还能说话,但是也说不大声。他引着道府君到神庙后头。他要找的地君露水朝冥现在正躺在一方棺木上。 道府君大怒:“你们这群腌臜,居然敢这么对待一位神灵,找死。”他一发怒,那小鬼连告饶的时间都没有,瞬间消失在法器之中。 道府君慢慢靠近那躺着的地君,他面容姣好,是一位少年模样。他身上那件稻谷山川文袍证明了他的身份。他现在沉迷不醒,面间有着一丝鬼气弥漫,想来就是他身下这口阴沉楠木棺吸走他的神元。 这世间本无棺椁之物,这裹葬之俗始于这阴司觉得凡人死相难堪,草草下葬污俗了地间生灵,所以便开始有了布裹与席裹。这棺木之风是由王家盛行开来,百姓倒也开始传承。这阴沉楠木是溺水底生长的阴沉楠树甲,性阴沉但却养尸。这弱水恐怖,自古少有人能潜入,所以阴沉木棺也是极为难得。 这仙人最怕的就是靠近那阴沉之所更何况是被关在这阴沉棺椁里,道府君能看到朝冥的身骨已经像是病入骨髓。当务之急是将他抱离这口散魂棺。他聚齐手中阳气,一靠近便觉的身躯寒冷,他将朝冥抱起远离了这口棺木。 他现身街口,现在正是那盛阳时刻,阳光最猛,利于去除这地君寒气。他回头看,那庙位置十分阴森,恐怕这地君早就被人陷害了吧。他叹了口气,只好先安顿了这怀里人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阳奇遇一 疫变芒荒 话分两头,那韩宛小儿五脏庙府空虚,身无分文,只好跟着所救之人一起去那宴会上讨一顿吃食。韩宛被那酒鬼拉扯着,一路走来只觉得星空暗淡,周围的建筑也是肃立无声,不由觉得心里紧张。 “你说的宴席在哪?”韩宛始终闻到他身上一大股酒味,闻到他脑子有点醉熏熏的。 那酒鬼虽然行路混乱,但是他脑子却是清醒,他对韩宛说:“小友莫急,这时辰也是未到,你就是到了那神主祠庙,这宴席也是还没开得。你若是饿的难受,我且带你去拉磨姨娘那先讨点香火吃。”这鬼混若是不入轮回,也是如同人一样,往生越久,鬼气凝结终为妖孽。刚刚离阳的小鬼喜食烟火,善吸香烛火气来吊养鬼息。时日久长,鬼物成妖这胃口便越来越大,最终连阳世之物也能吃上。 这韩宛觉得这酒鬼可能是糊涂了,他平日里吃的就是五谷粗粮,哪是什么香火,他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他也不说什么。他觉得今天日出确实是晚甚,这星夜像是慢慢无绝期一般,但是这也让韩宛心下宽慰,他觉得自己的师傅可能还没醒来。 两人一并走着,终于来到一个作坊模样的地方停下。 “姨娘,姨娘,你在吗?”酒鬼放开韩宛的手,向里屋走去,不消时竟然就进入了那后堂,留下韩宛一个人在外面看着周围。韩宛看见这里点着几颗会发光的珠子,他见这光亮确实漂亮。他往上看,这里吊着许多野味,都散发着一股子香味,让韩宛的肚子叫的更加响亮。 他在墙上看见一个大大的猪头,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大的猪。韩宛见它被钉在墙上,眼睛紧紧闭着。 “却是奇怪,有谁不吃猪头,却钉在这里?”韩宛呢喃着,小手正想去触碰,不想这猪头竟然’哼哼’的叫唤起来,在寂静四周之中确实将韩宛吓了个心惊肉跳。只见这猪嘴唇正在咬合着什么,它的眼睛竟然慢慢睁开了起来。韩宛看着它那眼皮半开半合,似乎还在睡梦状态。 那猪眼慢慢打开,当他看见来人时,眼睛竟然挣得老大。它看着韩宛,这根本就不是鬼,他在狐珠灯下竟然照出影子来。它惊恐的叫道:“小娃子,你快离开吧。” 这韩宛行走天下多年,这还是头一遭听见这猪头会发出声音,他虽然害怕,但是见着只猪并没有要害人之举,所以他大胆的与它交谈起来:“你是谁?为什么要让我走。” 那猪头挣扎着,无奈着钢钉将他死死盯住,它动弹不得,眼睛里不断流出泪水。韩宛只听他一直断断续续的说:“你,你快走,去找道人救我等。我,我被,我。”这猪头眼泪一直低落,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我,我,我”个不停。韩宛虽然知道他有话,但是它没有说出,自己也是无可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后门传了出来:“你这个猪精,嚷嚷个什么?”韩宛朝声源看来,却是一个脸皮发皱,围着做工裙的老太婆。韩宛朝她行了个礼叫到:“婆婆好。” 没想到这位老婆婆一看见韩宛就满眼厌弃,她捂着口鼻朝韩宛挥去袖说:“你这个小鬼,定是平日里来偷我食粮的人,你快滚,每次都还我被司令骂贪,滚滚。” 那酒鬼听见前厅吵闹,他赶紧偷了姨娘的一些香烛物件,看见这里瓜果无数所以也顺便再拿上了几个。他来到前门,发现姨娘正再骂着韩宛。他赶紧拉住这个撒泼老人说道:“姨娘宽慰,我这条命也是这位小君救的,你平日对我也是好的,这次也对这小君仁慈吧。” 那姨娘素日救讨厌小鬼,更何况韩宛身体散发着恶臭,她怕污浊了她这里的美食,她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你这个酒鬼腌臜,平日里要不是见你常为我拿来酒吃,我今日也不给你这面子。这神君生辰将至,我这里忙着呢,你快将这个小鬼打发走,臭死了,是不是掉进粪坑的玩意儿。” 那酒鬼鼻子不通,自然不知韩宛身上恶臭,他看见着姨娘松口,所以高兴的行了个礼就拉着韩宛出去了。这韩宛闻闻自身,明明没有什么味道,他确实有几日未曾洗澡,但是他素来整洁,所以并没有什么臭气。韩宛糊里糊涂地被酒鬼拖走了。 那姨娘再匆忙间竟然看见这个小鬼仔狐灯的照耀下居然有着影子,她疑心很重。她走到猪脸面前,狠狠地按着猪的耳朵,她露出了一对大大的耳朵,身后也长出了一条尾巴。“说老东西,你究竟对那个小鬼说了什么?” 那猪头紧紧地摇着头,它嘴巴里嚎叫着猪声,让面前这个驴婆娘心烦不已:“原来如此,那个小鬼根本不是鬼对吧?你想伸冤?做梦。”她冷笑着封了坊门,既然有贵客,那是的好好招待。 “这个臭婆娘,平日里跟我讨酒吃什么甜儿话都说的出口,怎么到了讨她的分,就这么说三道四?小友,你莫与这婆娘计较,她那是犯了病症。来,看我给你带来什么?”那酒鬼一路走来一路走着,把怀里的香烛拿来出来给韩宛。 韩宛愣愣地看着这把木香与天烛,他从来不知道这种东西除了被火点之外还能被吃?那酒鬼看韩宛一脸发愣,他拍拍头脑说:“你看我这个醉枣脑仁。”他从那路旁掰断了一颗芯戎草,然后走到一户人家面前,从那门面上一划,那草立刻就被点燃了,这完全震惊到了韩宛。 “这,这门面怎么会?”韩宛这边说着,这边那酒鬼早将这手中香烛点燃,他递给韩宛,但是韩宛闻见那味道就难受,连忙撇开头。他有点生气地问:“你是不是将我看成是那三岁小孩来耍?”韩宛知道,这种东西怎么能吃呢? 这酒鬼有点发楞了,那姨娘掌管着这里的香烛果品,许多小鬼都喜欢到她那去偷偷香料,所以她才总是被司令骂到贪腐。如今这送上门的香烛,对韩宛是极好的食物,他却是不要。酒鬼听见他的话,新下就得难不成这个孩子鬼气真的是很强? 酒鬼赶紧从怀中再取出果品,那韩宛终于有了正常吃食。看见韩宛吃的津津有味,那酒鬼这道这个小鬼确实已经是成妖了。他心下高兴,知道自己确实是交到了一个了不起的朋友。 韩宛终于是吃饱了,他对酒鬼说:“你这个人虽然奇怪,但是对我却是好的。我现在吃饱了,我应该回去找我师父了。”韩宛觉得再走下去鸡都快叫唤了,要是师父起来发现自己不见了,那应该会着急吧。 这酒鬼好不容易才交到这个妖精朋友,自然舍不得放他离去。他拉住韩宛说道:“小友,时辰还有宽松,你自己是饱了,但是你的师父应该如何?这宴席已经开了,你且随我去吃上一顿,这山珍海味,就像是大海一样。” 韩宛从来没见过海,他有点背打动着说:“你见过海么?”他知道这大海无边无际,所以他想知道这宴席是否像是道府君所讲那般盛大。 酒鬼见着韩宛有所退却,他开心着拉着韩宛往前走,他的酒味引诱着韩宛,韩宛不知道,他这一路,已经被这股酒味给迷了心智。所以他乖乖的跟着酒鬼走了。 他们走不久,韩宛就看见这里红烛灯火闪烁,这里摆着几百桌大八仙桌,下面的椅子都是由地面生长的大地藤盘绕而成。再往上看,上面摆着的食物都是那种被大大的盘子盛着的野味,大的出奇的整猪和鸡鸭鹅之类的东西。 韩宛觉得惊呆了,他看见在酒桌上还有自动倒酒的酒杯。那酒鬼见韩宛这般表情,知道他铁定没见过世面,他笑着说:“小友,我没骗你吧?”他讲韩宛拉了过来,跟几个面色惨白的鬼物坐在一起。但是,等他们落坐之后,那几个鬼物纷纷受不了韩宛身上一股子臭味,所以转移到别处去了。 那酒鬼觉得奇怪,但是这样也好,他也可以好好独享大餐。韩宛看不见鬼物当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几个果子下肚已经饱了几分,看着这满桌山珍海味他却怎么都下不了口。 酒鬼见这小友没有动弹,他用手肘撞撞他说:“小友,你看。那是我们神主。再过几个时辰就是他的生辰了。” 韩宛顺着这个人的手指方向看去,他看见在一张独立的桌子上面来了一个人。他的身躯竟然比常人大了倍有余,倒像是个壮汉。但是韩宛总觉得这个人看起来面无生机,死气沉沉。就在他看的这个时候,那壮汉头一歪,他的脑门开始长出茂密的头发,随后,便是一对牛角般硬物。韩宛惊魂未定,他见那个壮汉的皮像是被整张拨开,最后现出一张恐怖的脸来。 “啊。”韩宛尖叫一声,终于惊醒了这里的十万妖鬼,他们的现行让韩宛终于知道一路来为何他觉得万分蹊跷,原来他竟是进了鬼世。 这个时候,那个拉磨姨娘冲了进来指着韩宛说:“大家看,这里来了一个人类。”话音刚落,韩宛只觉一阵阴风飘来,冷气冰寒刺骨。他一看定,竟然看到了那张恐怖的脸就在自己的面前。 那鬼物面容像是被腐蚀一样令人胆寒,上面还爬满着流动的虫蛆,让韩宛肚子里本来就没多少东西的在翻腾着。 酒鬼也是被吓了一通,他终于知道这个小孩为什么能吃常人能吃的物件,原来他竟是人族。他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他赶紧跪在这位鬼物脚下说道:“神主饶我,他是我带来的,但是我并不知道他就是人类,酒鬼昏聩,请神主发了慈悲,饶了我们?” 韩宛早已惊的不能说话,他惊恐地看着那双手越靠越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