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归鸿》 正文 第一章 凤戒引魂 夜。 一座华丽的宫殿里,红帐处处,无数盏艳红宫灯弥散着醉人的光芒。精美的长廊下,递送各色酒食的宫人们,络绎不绝,匆忙而有序。一座名为‘佳飨阁’的楼阁里,觥筹交错,丝竹之声时有传出。与其喧嚣热闹不同,在其东面的一间华贵雅致的寝殿里,却静的出奇。 寝殿深处,红色镶金的床帐边,一个身着大红绣凤喜服的女子静静的坐着。她的头被绣有龙凤呈祥图案的一条喜帕蒙住,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只是她渐渐攥紧的手预示着她将做一个痛苦而又决绝的决定。就在前方案上那对火红的龙凤双烛发出诡异的‘噼啪’一声时,那女子迅速拔出发间的一支凤钗,刺进自己的心脏,而后向身后的床帷倒去,顿时鲜红的血滴在鲜红的床单上,慢慢渲染,浸透,妖异而绝美。 此时,一个奉命进来送食物给这位女子的宫女,见到此情此景,惊恐至极,失声大喊:“凤妃娘娘自杀了!凤妃娘娘自杀了!” 片刻之后,一个一身明黄的男子匆忙而至,扶起床上的女子,掀开女子头上的喜帕,用手拍着那张雅秀绮美的容颜,低吼道:“凤忛愔,你给朕醒醒!”见女子仍旧未有丝毫反应,男子更加恼怒,“凤忛愔,朕不许你死!你信不信,若你敢死,朕便让整个凤氏皇族为你陪葬!” 终于,女子的眼睛慢慢张开,男子的脸慢慢清晰 “不要!”古月虞猛的坐直身子,看看周围,三十平米的房间,白色的墙壁,蓝色的窗帘,终于确定她在自己的家里。 这是她十四次被这个梦惊醒了,自从十岁开始,每年六月初六,也就是她生日的那一天晚上,她都会做这样一个梦。梦中她便是那个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子,每次她想看清那个男子时,便会醒来。 凤忛愔,每每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便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仿佛若不及时喘口气,便会窒息而死。 她与凤忛愔到底有什么关系呢?她追寻了十几年,也未得到答案。 叮咚! 门铃声突然传了过来,打断了古月虞得思绪,看了一眼枕边的闹钟,才六点钟,谁这么早就来找她?下床,穿好睡衣,古月虞慢慢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请问您是古月虞小姐吗?”来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一身灰色工作服,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手中拿着一个长约四十厘米,宽约二十厘米的盒子。 “是,有什么事吗?” “古小姐,这是您的快递,实在对不起,本来应该昨天送到的,因为我们公司人手不够,疏忽了,所以才送迟了,请您见谅。” 古月虞接过男子手中盒子,心中疑惑,昨天是她生日没错,可是她父母双亡,朋友又不多且都在同一个城市,应该不会有人给她寄礼物才是。她看了一眼寄件人处,竟然是空白!究竟是谁给她寄的礼物呢? “古小姐,麻烦您在收件人处签个字。”男子见古月虞直直的盯着盒子,没有任何的动作,有些着急,他可不能一直待在这,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哦,好。”古月虞回过神来,对男子歉意一笑,接过他递来的笔,连忙签了字。“谢谢。” “不客气,再见。”男子拿回古月虞签好字的单子,转身离去。 古月虞关了门,拿着盒子来到茶几前,慢慢拆开。不一会儿,盒子里面的东西便露出面貌。那里面有一个紫檀木做成的手心大小盒子,盒盖上雕刻着一朵盛开的百合,盒子周围则雕着一圈紫藤。盒子下面是一本古书,墨色的皮上,在最左侧中间是四个娟秀的繁体字“忛愔手扎”。忛愔,凤忛愔,古月虞一惊,这本书和她做了十几年的梦有关吗?她没有多想,率先拿起那本书,打开第一页。 忛愔: 生辰快乐,好久不见了,我现在把你的东西还给你了。也许现在的你,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不过只要你戴上那枚伴随你千年的戒指,便会慢慢明白一切。 世瓛 世瓛,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觉得这么熟悉,却又记不起来?戒指,是在那个盒子里吗?古月虞连忙放下书打开那个盒子,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一枚戒指,一枚绝美的戒指。它是由浅紫透明的美玉镂刻而成,约30毫米宽,其上刻着一只飞舞的凤凰,栩栩如生。学历史考古出身的她,虽见过很多古代上乘的玉器,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细致精美珍品。也许是为这枚绝美的凤戒所吸引,她竟鬼使神差的按照那本手札上所说的戴上了那枚戒指,而且更诡异的是,那枚戒指就像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无比的合适!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自己和凤忛愔真的有关系?! 正在古月虞惊诧之际,戒指之中一道白光闪现,刺的她睁不开眼,而后,她只觉得太阳穴处一阵刺痛,便晕了过去。 骊岄大陆。 凤国。 碧樾林。 数十个身穿墨绿甲衣的士兵一手持戟,一手牵马,整齐的站在那里。在他们的最前面,一个身穿墨蓝骑服的女子骑在一匹纯白的马上。女子大约十七八岁,及地的长发被随意挑起一些,用一支尾部雕成飞凤状的似玉非玉的蓝紫簪子挽着,而发至腰间处则用一根浅蓝的发带简单的系着,秀雅绮丽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 女子看着眼前的一片苍翠,心情大好,但一想到身后那些兵士,不由得轻皱双眉,父皇也太过杞人忧天了点,她只是出来打猎而已,那里会有什么危险,他却非要派兵保护,害她一点自由都没有了,还好拓穆去探路了,那她就 “你们都留在这里。” “公主,您不能一个人去。” 凤忛愔话还未落,便听到一道朗健的男声夹杂着马蹄声而来。凤忛愔回头,敛了笑容,温声中夹杂着一丝怒气,“本宫偏要一个人去,你奈我何!” 男子已至近前,英挺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怯弱,墨色的眸子里满是坚持,与凤忛愔对峙片刻之后,男子突然下马,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微臣不敢,只是皇上有旨,公主乃千金之躯,若有损伤,臣等万死亦难辞其咎,还请公主体恤臣等,准许臣等随侍左右。” “拓穆你”凤忛愔气结,像拓穆这种死心眼,一根筋的人,她再多说亦是无益。“好,你们想跟便跟吧,不过,不许靠近本宫十丈之内。” “谢公主。” “驾!”凤忛愔一声轻呵,身下的白马便飞驰而去。 见凤忛愔已疾驰而去,拓穆与一众士兵便急忙策马,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懈怠。 突然,一道白光从天而至,顿时狂风大作,拓穆与士兵们皆被狂风所阻,不得向前,亦不能看清前方的情况。拓穆担心凤忛愔,勉强睁开眼睛,下马向前,然而,就在这时风停了,白光亦消失不见,可是他们的公主亦同样无迹可寻。 “公主,公主!”拓穆焦急万分,公主若有所闪失,不待陛下降罪,他自己便会一死自决。 “你们分四个方向搜索,务必要找到公主,找到之后,以狼烟为号通知本将。”但愿公主不会被卷到太远的地方。 “是。” 士兵领命四散而去,拓穆则与其中一支一起寻找。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西南方向突然升起狼烟,他便急忙赶去。当他来到碧樾林西南方向的白漪河畔,便见数十士围成一圈,纹丝不动。当他走进,士兵们便自觉地让开,他这才看见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原来是公主,只是此时的公主,原本挽起的发髻已散,左边还有一缕墨蓝色的头发,一直嵌在发间的蓝鸑凤簪也不见了。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探究这些,他只想知道她是都有事。快步向前,他将她抱起,唤到“公主,公主,你醒醒!”然而怀中的女子恍若未闻,依旧沉睡。凤国皇宫。 蓝鸑殿。 外殿之上,端坐着一位六十岁上下一身明黄锦袍的男子,瘦削却精神攫烁,微皱的眉心,透漏着他的怒意和急切。他,便是凤忛愔的父亲,凤国皇帝凤庆阳。拓穆此时正站在他的身侧,微低着头,一脸的懊悔与自责。 “于御医,公主情况如何?”凤庆阳起身,摆手阻下正打算向他行礼的刚从内殿出来的老者。 “回皇上,公主脉象平和,凤体并无大碍,一个时辰后便会醒来。” “公主为何晕倒,可曾查出?” “这微臣实在查不出,不过以拓将军所言,怕是公主被奇异的天象所惊,以致昏厥,陛下无须太过担心。”忛愔公主体内并无异状,却又昏迷这么久,确实奇怪,他习医几十年也未见过。不过,好在公主无事,若不然,以陛下对公主之宠爱,必当震怒。 “既然公主无事,朕也不再深究,你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待于御医退出殿外,凤庆阳看向拓穆,“拓穆,忛儿无事,朕便饶过你这次,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谢陛下不杀之恩,臣遵旨。”拓穆曲膝叩谢,公主无事,他便放心了,即便皇上要了他的命他亦无怨言。 “你退下吧,朕要进去看看忛儿。”拓穆忠心耿耿,他自是知道,但是,忛儿是他的心肝宝贝,他不容有失。 “是,臣告退。”拓穆看了内殿的方向一眼,黯然告退。他本想进去看一看凤忛愔的,然而,莫说他与她身份有别,单是男女之别,皇上定然也不会应允。 拓穆走后,凤庆阳进入内殿看见凤忛愔睡容恬静,面色红润,便安了心,吩咐宫人好生照顾凤忛愔后,亦回了云谲宫。 一个时辰后。 “啊!”原本静静躺着的凤忛愔,突然猛的坐直身子,惊叫出声。 一直守在她床边的粉色宫装女子被下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她,急道:“公主,您怎么了?” “公主?”凤忛愔诧异的看着粉衣女子,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公主您不舒服吗?”粉衣女子见她如此,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急忙问道。 “我是公主?我的名字是什么?”凤忛愔继续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是是,您是凤国十公主,闺名忛愔”听她如此问话,粉衣女子眸中生出几分惊惧之色,说话有些结巴,声音亦有些颤抖。 “忛愔,凤忛愔?” “是是。” 得到答案,凤忛愔像是瞬间萎靡了一般,整个身子亦无力的瘫软在床上。 凤忛愔!她怎么可能是凤忛愔呢?!难道那道白光把她送到了这里?难道她真的要“恶梦”就要成真了?! 镜子!镜子!她现在急需找到一面镜子来看看她现在的脸是否是她梦中的那张脸! ------题外话------ 初次写文,请大家喜则读,厌则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诧异思归 凤忛愔匆忙下床,第一件事并不是穿鞋,而是直奔那紫檀梳妆台,因为那里有一面铜镜。 很快,凤忛愔看见了镜中的出现的那张雅若幽兰,秀若碧水的绝世容颜,不正是她梦中的那张吗?!那位她梦中出现数次的亡国公主,眉宇之间既有几分兰之清傲,又有几分水之柔静,一双秋瞳辗转间,似能传达主人的心意,傲挺的俏鼻下一双丰润的唇瓣,未加修饰便已鲜红欲滴,她是永远不会忘的! “怎么可能?我竟真的成了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得到证实后,凤忛愔,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古月虞,一时难以相信这一切,只是望着镜子,不停的喃喃自语。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粉衣女子见凤忛愔举止失常,面露焦色,上前问道。谁知,她并不理她,仍是怔怔地望着铜镜。粉衣女子准备再叫凤忛愔,却被一旁的绿衣女子叫住。 “潋滟姐姐,还是通知皇上吧,公主的样子好吓人,若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承担不起。” 粉衣女子略一思索,对绿衣女子说:“好,空蒙,你去通知皇上,我在这照顾公主,快去快回。” “是。” 绿衣女子快步离去,粉衣女子走上前把凤忛愔扶上床,盖好被子。突然,凤忛愔抓住她的手,问道:“你叫潋滟?” “是是。”她和空蒙的名字都是公主赐的,好像还出自一句诗呢,公主怎么不记得了? “这里是凤国?” “是是。”公主是怎么了?怎么连自己在哪个国家的都不知道了? 凤忛愔再次无力的软倒下去,眼前的一切都已证实,她现在就是凤忛愔,那么她梦中的那一幕,会不会不,不,她不要待在这里,她要想办法回去! “皇上驾到!” “奴婢叩见皇上。” 凤庆阳顾不得理会跪了一地的众人,直接来到凤忛愔床前,一脸的紧张,“忛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父皇在这里,告诉父皇你怎么了?” “父皇?”凤忛愔目光移向凤庆阳,他就是凤忛愔的父亲吗?那么将来他 “是啊,忛儿,你怎么了?朕就是你的父皇啊。”凤庆阳愕然,忛儿似乎不认得他了。 微微闭了闭眼,收拾心情,凤忛愔让自己冷静下来,接受眼前的事实,对眼前这位疼爱女儿的慈父,勉强扯了扯唇角,“父皇,我没事,您放心吧。” 听到她声音中稍含一丝失落和无奈,凤庆阳一怔,忛儿果然被吓到了吗?若非如此,见到他,忛儿怎会有如此情绪?他那个活泼娇蛮的小公主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忛儿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忛儿你可吓死父皇了。于御医说你身体无碍,只是惊吓过度,朕已吩咐御膳司为你炖了补品,你吃完便好好休息,雪国犯我边境,军情紧急,父皇要去处理。” “嗯,谢父皇。” “潋滟,空蒙,你们俩好好侍候公主!”凤庆阳起身吩咐床边的两人道。 “是,恭送陛下。” 凤庆阳走后,凤忛愔起身,看到一直待在她床边的一粉一绿两位宫装女子,这才仔细观察了一下,粉衣女子面目沉静,秀丽端庄,而绿衣女子面目清朗,清秀可爱。 “你们起来,潋滟c空蒙,‘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吗?” “是,还是公主您赐给我们的呢。”空蒙见公主恢复正常,笑着上前抢答。 “空蒙,公主面前不得无礼!”潋滟对身边的空蒙轻呵一声,都进宫两年了,还这样没有规矩,真令她头疼。 “没事,潋滟你就不要责怪她了。你们给我说说我为什么会昏迷?”看来她们是凤忛愔的贴身宫女,她应该能从她们身上得到些线索。 听公主如此说,空蒙向潋滟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潋滟无奈地叹了口气,公主人好,总是这样宠着他们,可是若是出了这蓝鸑殿,她们便不能如此,她只是在教她宫中生存之道而已。果然,有了公主那句话,空蒙更加大胆,她还在思索,空蒙便又上前一步,握住公主的手。 “呵呵,公主您没事就好了,方才可吓死奴婢了。您问您为什么会昏迷啊,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因为您去碧樾林狩猎没有让我们同去呀,听拓将军说您先被一道白光笼罩又被狂风卷走,后来他们是在白漪河找到您的,那时您就已经昏迷了。” “白光,狂风”凤忛愔陷入深思,她在晕倒前亦是见到一道白光的,难道她能来此与那枚凤戒有关。想到此处,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左手无名指,那枚戒指此时并不在她手上。不过,那封信是世瓛写的,那么找到他是否就可以找到回去的方法了呢? “你们认识世瓛吗?” “世瓛?不认识,不过奴婢听说过他,他是雪国恃沅堡的少堡主。据说,此人相貌俊美,文采武功名震骊岄诸国。不仅如此,传说中他还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具体为何,甚少人知。公主,您也听说过他呀,为何又问起呢?” “哦,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随便问问。”得知结果,凤忛愔心不在焉的答道。他在雪国,那她要尽快去一次雪国才行,可是现在她是公主的身份,怕是不能随便出宫的。哎,真叫人头疼! “公主,您” “空蒙,你不要再烦扰公主了,陛下吩咐的补品拿来了,请公主服用。”空蒙这丫头越发无礼了,看到送补品的宫女走了进来,她便趁机打断了她。 “是,潋滟姐姐。”空蒙本想问问公主的蓝鸑凤簪那里去了,却生生被潋滟打断。 “公主,奴婢来喂你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凤忛愔躲过潋滟伸过来的勺子,接过汤碗,自己喝起来。她又没有断手断脚,何必让人来喂食? 潋滟看着喝着汤却心不在焉的公主,心中生出许多不解。公主自醒来便言语怪异,且除了公主的蓝鸑凤簪不见了外,她左鬓边还有一缕浅蓝色的发丝,这究竟有何隐情呢? “潋滟,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宫?”喝完汤,凤忛愔便开始打听是否有正规途径可以出宫。 听闻此言,潋滟疑惑地看着她,“公主,您才刚刚出事,恐怕非等些时日,陛下才会允许您出宫。”公主才从宫外出事回来,怎么又想着出宫呀? “哦,看来我不能通过正常途径出宫了,怎么才能逃出去呢?”凤忛愔暗自盘算着。 “公主,您说什么?”由于凤忛愔说的声音小,潋滟怕漏听了什么吩咐,便出言追问。 “没,没什么,潋滟,空蒙,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再休息会儿。” “是,奴婢与空蒙就在外守着,公主有什么吩咐便唤我们。” “嗯。” “奴婢告退。” 潋滟她们出去之后,凤忛愔紧皱眉头,懒懒的躺在床上。她对这里的情况一点都不熟,看来只有弄清楚这里的一切,她才能去找那个叫世瓛的人,她才可能找到回去的路。哎,真是好奇害死猫啊!若她不戴上那枚凤戒,或许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蓝鸑殿外,一道挺拔的身影踟躇良久,见有人出来,忙迎了上去。 “奴婢见过拓将军。” “两位姑娘请起。” “谢拓将军。” “公主凤体如何?”拓穆焦急的询问自己最关心的。 见他一脸急切,潋滟微微一笑,这拓将军果然十分关心公主的。“将军放心,公主凤体已无大碍,方才喝了补汤睡下。” “那就好,还请两位好生照顾公主,本将告辞。”拓穆松了一口,转身欲走,却被潋滟叫住。 “拓将军且慢。” 拓穆停下脚步,问道“潋滟姑娘还有何事?” 潋滟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奴婢为公主梳洗时发现公主的蓝鸑凤簪不见了,那凤簪不仅是皇上御赐之物,亦是公主最为珍爱的发饰,奴婢是想问将军送公主回来时可曾见过?” “本将找到公主时那簪子便已不见,可能是掉在碧樾林里了,本将派人去找找,看是否能寻回。”他抱忛愔公主的时候,也发现了,只是怕她出事便及时把她送了回来,未及派人寻找,既是她心爱之物,他定要帮她寻回。 “奴婢先替公主谢过将军。” “姑娘不必客气,这是本将的职责,本将告辞。” “送将军。”潋滟心中一喜,拓将军出身显赫,亦对公主如此体贴,若他为驸马,公主一定会幸福圆满。 “姐姐,你笑什么?”看着潋滟望着拓穆的背影微笑,空蒙迷惑的问道。 “没什么,走,去门口守着。”这小丫头还是什么都不懂! “哦。”空蒙边走边又回头看了拓穆一眼,拓将军的背影并不好笑啊,那潋滟姐姐究竟笑什么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节 莫失良机 云谲宫,书房。 明亮的灯光把这深夜的书房照的犹如白昼,房内两侧整齐摆放着各类书籍c字画瓷器,房内深处正后方,一张红木书桌上满是奏折书册。而书桌后坐着的黄衣老者,手中拿着一本奏折,面目冷峻,眼中似是要冒出火来。 “啪!” 原本静摆在书桌上的杯盏c笔砚c书册c奏折,尽数散落于地。 “吱呀!” 听到房内的动静,紧闭的房门被急切的打开,一个花白头发,玄色冠服的宫人,急步而至。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雪国趁人之危,小人行径!若非我凤国南面的岚国突然来犯,凭他雪国兵弱之势,怎敢犯我边境?!”凤庆阳此时怒不可遏,雪国一向弱于凤国,他从未想过雪国敢犯凤国边境,这才由与其相邻的东境调军去南境抵御岚国来犯。然而,谁知雪国竟然趁机出兵东境,直破数城,令他措手不及。 “陛下息怒,老奴以为我凤国兵多将广,雪国只是一时之胜,待陛下调派精兵良将去我东境,雪国定会战败而回。” 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处,凤庆阳双眸微闭,云梓说的不差,他堂堂凤国,可用的兵将甚众,只要用人得当,定能一雪前耻。“云梓,速去招拓海大将军前来!” “是。”云梓领命退下,看来陛下已有了对策。风起必然云动,如此静夜怕是一时难得了。 如今正值春意正浓,皇家御花园内,自然百花繁盛,虫鸣鸟唱,无比热闹。而被众人簇拥而至的凤忛愔却了无兴趣做个伤春之人,神色焦虑,眼神无光,似是满怀心事。 “公主,您在翊悦亭休息会儿吧。”潋滟看的出凤忛愔无心游园,故而建议她在前方不远处的亭子里休息。 “好。”凤忛愔机械地答应着,任潋滟将她引进前方的亭子坐下。不待潋滟为她整理好衣衫,她却突然抬手握拳猛的敲向身前的石桌。 该死!十天了,已经十天了!这些天来,凤庆阳把她看的死死的,她根本无法逃出宫去!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宫呢? 潋滟见她如此,心下一紧,连忙拿起她捶桌的手,仔细查看,甚是急切:“公主,您疼不疼?您若是生气,打骂奴婢们出出气便好,怎能伤害自己呢?” 对于潋滟如此大惊小怪,凤忛愔一时哭笑不得,她以为她是纸糊的吗? “潋滟,你不用着急,我没事,我只是” “这不是我们的忛愔公主吗?” 凤忛愔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远处传来的一声娇笑打断,那话中的玩味与得意让她心生厌意,不由眉心轻拢,朝那人望去。只见亭前不远处,一行数十人,而走在最前的女人被一宫女搀着,一身红色锦绣凤服,头梳雍鬟高髻,凤钗为饰,容色艳绝,身子柔媚,甚是妖娆。 潋滟见来人已至近前,她家公主仍然纹丝不动,且面有疑色,便在凤忛愔耳边轻声道:“公主,她是皇上的妍妃。” 凤忛愔这才施了一礼,“忛愔见过妍妃娘娘。”若不是潋滟提醒,她哪里认得这所谓的妍妃。 妍妃见她如此,面色有一瞬僵硬,凤忛愔何时对他如此恭敬过?! “公主免礼。” “谢娘娘。”她为宫妃,凤忛愔为公主,她们之间的应无利益冲突,不过,怎么觉得她似乎对她略有敌意。 “本宫听闻,三日之后便是公主生母忌日,本以为公主正忙于为母妃抄经祈福,没成想公主竟有闲情逸致来御花园赏花。哎,这为人子女的孝道,平民百姓皆知身体力行,我们皇家公主却哎莫非是生母早逝,无人教养的缘故?” 妍妃的话中,明显有讥讽嘲笑之意,凤忛愔自然听的出来,只是她在意的重点并不在这里,心里亦开始盘算她的小心思。而一旁的潋滟并不知道她的想法,焦急地看着她,生怕她像以前一样,对妍妃毫不客气,甚至动手。 “妍妃娘娘教训的是,忛愔未曾将祭奠亡母放在心上,确实不孝。不过忛愔自幼丧母,只有父皇教养,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妍妃娘娘是在责怪父皇吗?” “本宫本宫本宫并无此意。”妍妃前刻笑颜如花的脸上,瞬间僵住,并且语带急色。 “呵呵,忛愔当然知道娘娘并无此意,只是倘若不知内情之人,将这些话传到父皇的耳朵里,那可就还请娘娘以后慎言才是。”凤忛愔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这女人果然是故意找茬,不过她可不是真正的凤忛愔,怎会任由她摆布! “哼!该如何做,本宫自是知道,不劳公主费心了!回宫!” 妍妃銮驾已远,潋滟这才松了口气。“公主,奴婢方才还怕您与她争执不休而动手呢,没想到公主如此沉得住气。” 凤忛愔微微一笑,她那点伎俩,她还是能对付的。“她是故意找茬,我自然看的出,只是不愿与她多做计较而已。况且,我还要感谢她呢。” 凤忛愔此言令潋滟一脸茫然,“妍妃出言不逊,公主为何要感谢她呢?” “因为她提醒我”不行,现在还不能告诉潋滟,她还是将话题转移的好。“这你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感谢伤害你的人,因为他们将使你变得更强大’,所以,我感谢她。好了,不说这些了。潋滟,母妃的忌日将到,你为何不提醒我?” 潋滟一听凤忛愔话有厉气,立刻跪下请罪:“潋滟知罪,请公主责罚。”前些日子公主遭难,她和空蒙将心思全都放在了公主身上,竟然忘了夤妃娘娘的忌日。 “罢了,你起来吧。” “谢公主。” “想来此事不应怪你,我身为人女,当谨记此事,只是遭逢上次之变,我有些事记不得了,所以才”她已非往日之凤忛愔,自然不记得这些,不过她要借此事让潋滟相信凤忛愔失忆,以后诸多前事由她提醒,她在宫中行事便方便了。 听她如此说潋滟心里更加自责,连忙进言劝她,“公主切莫怪责自己,是奴婢设想不周,夤妃娘娘地下有知自当体念公主。” “不,母妃体念女儿,是母妃心疼女儿,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我要向父皇请旨,去翙羽城外的渡缘寺带发修行三月,为母妃祈福,为自己赎罪。走,这就随我去见父皇。”哈哈,她如此卖力演出,此行必成。 “是。”潋滟紧随其后,不敢丝毫怠慢。云谲宫寝殿内,身为一国之主的凤庆阳正被他的宝贝女儿摇摇晃晃,面上甚是无奈。站在一旁的工人们,强忍着笑意,不敢靠近,也不敢退下。 “父皇,念在女儿一片孝心,您就恩准女儿吧?” 凤忛愔对凤庆阳采取软磨硬泡政策,弄的凤庆阳头昏脑涨的,如今他已经极其不耐烦了,“好好好,父皇准了!” “真的?”凤忛愔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嗯。”凤庆阳无奈的点了点头。 “谢父皇,女儿这就蓝鸑殿准备。”凤忛愔已经急不可耐。 “你先别急着谢朕,朕允你出宫是有条件的。”凤庆阳轻啖一口茶,微微道。 “父皇您说,只要您允儿臣渡缘寺一行,儿臣什么都答应您。”只要能出宫,她才不管什么条件呢,她都答应。 “好,难得忛儿如此懂事。” 见凤庆阳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凤忛愔一把夺过凤庆阳的茶碗,急道:“父皇您快说呀!” “你这丫头!急什么?”瞥见手上溅上的茶水,凤庆阳嘴上呵斥,眉眼间皆是无奈,仅是甩了甩手,便又接着道:“你此次出行,为母尽孝,定要以皇家仪典行事。如此,一来你可为母尽孝,二来你可为我凤国子民做个表率。不过,此举虽有此益处,却亦有弊端。公主出巡必然八抬大轿,銮驾随行,招摇非常。虽有禁军护卫,却未必能防暗箭。所以,父皇令拓海大将军的女儿——拓秋伴成你的贴身宫女,暗中护你。而拓穆则负责带领禁军,明处保你。忛儿,觉得可好?” “呃父皇,儿臣觉得”那么多人跟着她,她到时候怎么脱身啊?“觉得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儿臣虽为皇家公主,于凤国却无实质利害,不会有人想谋害儿臣的,况且,儿臣虽出宫了,却也在翙羽城内,翙羽城一向治安极好,不会有事的。还有还有,拓海贵为我凤国大将军,他的儿女怎能为如此小事便任意驱使呢?” “不行!”凤庆阳似是怒了,声色俱厉。“此次行程必须依父皇之意,否则,你便去熳妃宫中的佛堂为你母妃祈福!”既然好言相劝不行,他只好拿出他皇帝的威严。毕竟,如此良机,不容有失。 “父皇,儿臣儿臣愿一切依父皇旨意行事。” 凤忛愔并未想到凤庆阳竟如此厉声呵斥于她,她不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吗?不过,凤忛愔并不想深究此事,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凤忛愔,她只想出去而已。虽然有禁军以及拓穆c拓秋跟着,她不容易脱身,但是这和守卫森严的皇宫来说,机会还是比较多的。既然如此,她便从命好了。 “无事便退下吧,片刻后朕还有要事商议。” “是,儿臣告退。”凤忛愔很是知趣,乖巧退下。 略有深意地看了恭敬退下的凤忛愔,忛儿果然长大了,他去此对她,她竟然不生气?哎,以后她会明白他的苦心的。不过但愿她知道后不会怪他! ------题外话------ 第一次发文,喜欢的,请多支持下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得偿所愿 夕阳西下,微风拂云,暗色渐染,静寂平顺的官道上,忽来一骑,绝尘而去。由于速度太快,看不清来人样貌,只觉得一抹白影倏忽而过,宛若疾风驰云。不足须臾,被其溅起的尘土方落,又有四骑急促而来,此四骑皆是玄衣墨马,腰间配有银鞘短剑,英气勃勃。当他们看到前方的人越来越远,其中一人朝着前方大喊,甚是焦急:“主上,您慢点!驾!” 尽管后面的人急切呼喊,前方一人一马,置若罔闻,依旧疾驰。大概过了一刻,那人淡然驻马,面朝前方,等着后来的四骑。 “吁”后来的四人终于赶上,待他们停住马后,一同跪下。其中一人沉声道:“主上,您为何不等等属下们,若是您损毫发,属下等如何向雪国万千子民交代?” 闻言,那人终于回身,金赤的光束饰在那人那马周侧,犹如驭马而来的天神,气质超凡,尘世难寻。其纯白的锦衣和着墨色的发丝随风起伏舞动,挡住身后而来的光芒,面目终于清晰。那张脸,似是造物主精雕细琢而成地心爱美玉,毫无瑕疵,加之其人傲世寂冷之气质,显得更加地明澈清绝,绝无仅有,令人一见难忘。此刻,见面前的四人如此,其凤眸微眯,薄唇含讽。 “有你们四人在,朕便能安然无恙,高枕无忧?” “这”闻得此言,那四人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们主上上乃是堂堂雪国皇帝雪涯,诸国皆知,朝堂之上,他聪敏机谨,杀伐决断,从未犹疑。然而,诸国却不知,主上自五岁时便由雪国皇家墨卫统领墨斑秘密训练,十四岁时便少有敌手,如今十年已过,其修为更是已至登峰造极。他们四人虽为墨卫之中排名前十的高手,即便联手,亦不是主上的对手。若说由他们保护主上,的确有些不自量力。不过,保护主上是他们的职责,他们自然要履行,况且主上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若是遇上敌众之时,他们亦有他们的用途。 “属下们之修为,确无法与主上相比。然而,属下以为,主上既能够得到雪鸑珏下落之消息,其它各国亦必定有所耳闻,以传说中雪鸑珏之神力,雪鸑珏之争,恐在所难免,属下等不才,却也足以对抗各国宵小,以令主上可专心夺此玉珏。”四人之中一稍长者,面目冷峻,中肯进言。 雪涯轻嗤一声,雪衣一扬,飞身下马,稳落于地,双脚不染纤尘。 “墨屿,你是在警告朕没你们成不了事吗?” “主上明见,墨屿并无此意。” “哼!”作为皇家护卫,他们担心他的安全,他自是知道,可他们又如何他此行的用意?麻烦! “朕此次前来,并不是为雪鸑珏而来。朕亦从未相信此时雪鸑珏会出现在凤国,若是果真如此,未免太巧了些。” 闻言,墨屿凝眉,“主上言下之意是?” “起来。”见他们仍旧跪着,一脸茫然,雪涯心中不快,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袂,继续道:“骊岄诸国皆知,若想验证雪鸑珏真假并唤醒雪鸑珏,助人延寿百年c获得上古雪鸑之神力,必需要雪国皇室子孙的纯阳之血不可。如今凤国与我雪国交战,处于劣势,如此紧要关头,凤国却突然爆出我雪国几代帝皇势要寻找的雪鸑珏的消息,不是要引我雪国皇族来又是什么?况且,自数百年前,我雪国酆帝之聆心公主带着玉珏与凤国作战而死后,雪鸑珏便在两国边境消逝无迹。近几年来,虽有其消息陆续传出,但也无人再见其真面目。朕自然不会上凤庆阳那老狐狸的当。不过,既然他为了方便我雪国皇族进入凤国,放松了对边境的稽查,朕何不将计就计,趁机入翙羽城一探,也好为我雪国破城之时提供方便。” “主上英明。不过,既然只是刺探军情,您为何亲自来了?”墨屿不解,既然主上早知消息多半是假,为何亲身试险?若想刺探消息,又不让凤国起疑,可选之人多的是,比如,桓灵王雪沨,是为主上同胞亲弟,又拥护主上,主上自然可以信任。雪涯凝眉,墨屿今日怎么这么多问题? “据消息称,凤庆阳让雪国十公主凤忛愔假借为母祈福之名,将雪鸑珏带往翙羽城外的渡缘寺秘密收藏,以待时机,为其所用。而那位凤国十公主,传闻有倾国之貌,凰凤之姿,朕倒想见识一下,这传闻是否为真?”墨屿说的不错,此行他大可令雪沨前来,他之所以只身前往,的确有私心,他要完成母后临终前的密令,必然要先来翙羽城一探真相。不过,这些是他自己的事,他们不必知道。 “呃”墨屿甚为不解,主上登基数年,一直后宫空悬,怎么突然对未曾谋面的女子感兴趣了?难道主上动了凡心了?可是,即便如此,对方亦不应是敌国公主吧? “走吧,若是再在此地滞留,恐怕我们要露宿荒野了。” 墨屿等仍对雪涯之言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又听到他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雪涯已然飞身至马上。 “是。”墨屿等也只好从命,跟随而去。 烟霞秀绝,难免为夜色所侵,晴空朗澈,难免为浮云所掩。事无绝对,一如缘分,孽缘,良缘,又如何能说清呢?一如此行,雪涯并不知道他会遇见此生之劫,而无数岁月流逝后,他亦从未后悔坚持此行,如果没有此行,他的心也许不会痛,那他亦永远不会是一个完整的人。 “哎” 如墨的黑夜里,一声叹息低沉,似是惊醒了灿耀的群星,它们眨着明亮的眼睛,仿佛想知道这叹息背后隐藏的心事。 “公主,您还没有睡着吗?”在听到蓝色床幔里传来的第一百零一次叹息之后,侍候在床边的潋滟终于忍不住向床上的人发问。 蓝色的床幔被一双纤白的手打开,夜明珠微弱的光芒下,映出一张若有愁色的绝美脸庞。 “潋滟,不是说不用陪我吗?你怎么还待在这里?”自从出宫以来,她就被各种看管,没想到,潋滟连夜里都不放过她。 “公主,这是陛下吩咐,渡缘寺不比皇宫内院,奴婢等必须日夜护卫,拓小姐就住在您的隔壁,您这里有事,奴婢一喊,她就来了,院里拓将军也派了人巡夜。” “啊”凤忛愔扑通一声,倒向床里。 “公主您没事吧?” 潋滟生怕她摔着,迅速上前查看。凤忛愔哪里顾得上身上的疼,她的心中只有万分的不满。起身下床,满脸急切的在房里走来走去。 “还要不要人活,我又不是犯人,看这么严做什么?” “公主,这是为了保护您。您就忍忍吧。”她边走,潋滟边追。 她才不忍呢?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对了! 突然,凤忛愔似是想到了什么,两眼发出异样的光芒,脚步也顿时停下,害得潋滟差点撞到她的身上。 “潋滟,你去把拓秋叫来。” “啊?公主,现已夜深,拓小姐她恐怕” “不要啰嗦,快去!” “是。”潋滟辩驳不得,只好领命而去。公主这是怎么了? 过了片刻,潋滟领了一个黄衣女子前来,此刻房内已然点了蜡烛,凤忛愔自然能够清楚看到,此女子睡眼朦胧,时有哈欠,清秀的面庞也快因清梦为他人所扰的不满而皱在一起。 “公主,啊”黄衣女子懒洋洋的,话没说完,哈欠又起。“您大半夜的不睡觉,叫臣女起来何事?” “潋滟,你去给拓秋泡杯茶,让她醒醒神。”这事不能让潋滟知道,只有支开她。 “是。” 吱呀! 门被潋滟关上的那一瞬间,凤忛愔立刻上前,伸手捉住拓秋的肩膀,猛摇,“拓秋,你给我醒醒!快醒醒!” “停停停公主,您不要晃了,我醒了!”拓秋受不住凤忛愔的连番打击,终于醒过神来。 “我要出去,你呢?”潋滟告诉过她,拓秋是凤忛愔的闺中密友,因为拓秋性子跳脱,在她“生病”期间,凤庆阳才禁止拓秋来见她,所以,直到昨天出发前,才第一次见她。虽然,她对这个所谓的大将军之女并不熟悉,但拥有那样狡黠灵动的双眸,那样飒爽利落的打扮,必然是和向往游历闯荡的人。所以,她断定,若她出走,她必定会同往。 凤忛愔如此说,拓秋果然眸中迅速有了光芒,一丝狡黠闪过,而口中却违心道:“公主,您可是来为夤妃娘娘祈福的,怎么能出去呢?还有,陛下临行前特意吩咐,一定要公主静心待在渡缘寺,若是放您出去,拓秋的脑袋怕是难保了。”说完还不忘用可怜的小眼神看着凤忛愔。 谁知凤忛愔可不吃她这一套,一把握住拓秋的手,甚是严肃的重复道:“我要出去。” 如此坚定的眼神,拓秋第一次在凤忛愔的眼中看到,身为公主的朋友,她懂她的坚持,所以不必问原因,她愿意追随,况且最近被父亲看得太严,好久都没出去闯荡了,何不趁机玩玩玩玩呢? “好,拓秋愿奉陪。” “谢谢。”她竟然不问缘由,愿意帮她,恐怕除了自己爱玩,还把凤忛愔真的当做了朋友,如此够义气,她怎能不感谢她? “哎呦公主这样,我都不习惯啦,你看,身上都起疹子啦。”拓秋自然懂得她此刻的心情,不想看她如此严肃认真的样子,只好出言打破。“我们快商量一下怎么逃出去吧。” “嗯。”凤忛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其实,引开其他的护卫并不难,最难的是躲过我哥的眼睛,所以,我们要趁我哥在三更小憩时,你扮成我的手下,假借你派我回宫取你的玉枕为由,和我一起出去。您金枝玉叶之体,不惯寺中,也很正常,所以以此为由也很正常,是吧,公主?”说到此处,拓秋还不忘朝凤忛愔眨眼,似是揶揄。 “呃”凤忛愔竟一时无言以对,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凤忛愔的确是千金之体,以此为由甚好,她又能说什么呢?不过她可以不说话,可她的眼神却不能放过她。 “如今已近三更,我去准备一下,公主也准备一下吧。”感受凤忛愔气恼的眼刀,拓秋如此机灵,自然懂得见好就收。毕竟,还有下次嘛。 “好。”拓秋调皮的样子,令凤忛愔忍俊不禁。不过想到终于可以出去,心里却突然有些激动。不知此番能否出去,若是能够出去,找到了世瓛,她又能否回到她熟悉的世界去。 夜色愈弄,山中静寂,无比深沉,突然,屹立在山腰处,一座恢宏磅礴的寺院后门,闪出两道身影,匆匆而去。而后,不足一刻,寺中灯火通明,人生嘈杂,乱做一团。 ------题外话------ 亲们,不好意思,工作比较忙,我尽量一周两章。请多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白漪河畔(上) 月黑风高,风吹影动。本应静寂如海的墨夜里,却被突来的一声急唤打断。 “公主,快点,快点!” 已经跑出渡缘寺数里之外,拓秋仍旧不停的催促凤忛愔加快速度。可是,凤忛愔并非习武之人,经过一番折腾,已然体力不支,气喘吁吁。 “不不行了休息会儿。” 凤忛愔想休息,拓秋仍旧不依不饶:“不行,若是被我哥追上,他会扒了我的皮的。” “已经很远了,就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此刻凤忛愔已经自行瘫倒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任拓秋拖拉硬拽,就是不动。 “你”拓秋无奈,看看身后的确连渡缘寺的佛塔尖都已无法看见,也就放了心,放开抓着她胳膊的手,坐下为凤忛愔擦拭额间的汗珠,凤忛愔则顺势靠在她身上。 “公主,你这是何必呢?明知道自己千金之躯,受不得这长途跋涉之苦,竟还执意逃出来!” “我自有我的道理,时候到了,你自然知道。”她自己也是才知道,现在自己这具娇弱无力的公主身躯,已然不是大学生羽毛球联赛冠军――古月虞的那副。潋滟不是说她家公主最喜欢打猎了吗?难道就这点体力?早知道就让拓秋找两匹快马了。 “好,好,公主不说,拓秋便不问。不过,我总觉得公主历经上次劫难,变得有些不同了。”公主出事时,皇上硬是不让她去探视,月余之后再见,曾经如此熟识的姐妹,她竟有些不认不出来了。如此说,并非说公主的相貌有所改变,只是她给人的感觉与以往的公主有几分不同。 “呃”拓秋突然发问,凤忛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的却不是原来的凤忛愔。拓秋如此对真诚对她,她倒是有种欺骗他人友情的感觉。不过,若是此刻告诉拓秋真相,不知她是否能够接受?“那你就当我是摔傻了吧。” “哈哈”听她这样说,拓秋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笑出声。“哪有人会这样说自己呀?”公主这调皮的本性还是一如既往。 “哎,没办法,此次碧樾林里遭逢突变,好多往事我都不记得了,妍妃还有一些宫女都是这样说我的,听得多了,我便默默接受了。” “接受?哈哈”凤忛愔如此自黑,又引得拓秋一阵大笑,而后又突然停住笑声,很认真的拍了拍凤忛愔的肩膀:“放心,即便真的傻了,凭着公主倾国之貌,倾城之容,也定能找到如意驸马的。哈哈” 拓秋的调笑,凤忛愔似乎并不在意,依旧一本正经徐徐回道:“我是皇家女,怎会愁嫁?倒是我们的拓大小姐,武功高强,身手敏捷,更胜世间男子。不知哪方才俊敢娶如此悍妻?” “啊?”凤忛愔的话令拓秋顿时止住笑声,说不出话来,顿了半天才娇嗔一声:“公主” “哈如此倒有些像女儿家了。哈” 凤忛愔笑的欢快,拓秋更加羞恼:“公主,若你再取笑拓秋,拓秋便不帮你了。” “好,我可不敢得罪拓大小姐了,否则前途堪忧啊。” “公主笑的如此大声,怕是已然恢复体力了,那我们启程吧。”公主何时变得如此爱调笑人了,哼,她才不给她机会了呢。 “对,我还要去雪国呢。”凤忛愔瞬间来了精神。 “雪国,公主难道不是因为宫中生活太过无趣,才逃出来看看的,为何要去雪国这么远的地方?况且此刻若是去雪国无疑是羊入虎口。”拓秋之所以答应同她一起出来,是因为她了解公主,公主每次出来也不过是翙羽城方圆百里之内的地方,她以为这次仍旧一样。 “为什么?”不过是去趟邻国,有这么严重吗? “凤雪两国正在交战,公主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你一敌国公主到了人家的地方,一旦被人发现,免不了任人鱼肉。”公主竟然不知道凤国与雪国如今交恶,怪不得陛下会 “交战?”凤忛愔愕然,宫中竟无人在她面前议论此事,难道是凤庆阳故意如此?他这样做,是疼宠还是另有目的“那便是去不成了?”她现在管不了许多,只要找到方法回去,冒险也无所谓。 “恐怕不行了,不过,我们可在翙羽城打探打探,若是有机会,我们便去,如何?”见她甚是失落,拓秋只好安慰她一下。身为大将军的女儿,前方军情自然知晓一二,凤雪之战正处焦灼,数月之内,去雪国,绝无可能。不过,这些晚几天让公主知道也好,说不定那时,她在翙羽城玩够了,便忘记要去雪国了。 “也只好这样了。”凤忛愔有些泄气。 “那我们走吧,这么晚了,我们要尽快找个地方落脚才行。”拓秋笑嘻嘻地拖着凤忛愔就走。 凤忛愔勉强笑了笑,跟随拓秋一起上前,渐行渐远。天色已然微亮,彤云镀金,日光难掩,生机渐生。而渡缘寺的喧闹似乎尚未停止,一间朴素中暗透奢华的禅房内,一粉衣手中拿着一件蓝衣,此刻宛若梨花带雨,嘤嘤不止。突然一道硬朗却又带着一丝安慰的男声从女子身后传来。 “潋滟姑娘,你不要哭了,公主出走,并非你的责任,等找到她们,我定会重处秋儿。” “拓将军,都是奴婢的错。公主夜深还叫来拓小姐,定是想出去,奴婢应该早些察觉的。”毕竟这样的事曾经发生过,自己怎会如此大意呢? “你无须如此自责,秋儿的性子我知道,若不是她帮忙,公主走不出寺院。如今首要就是找到公主,在公主尚未找到之前,你暂代公主在禅房诵经,以免外界起疑。”寺院众僧侣,院中禁卫,他都下了严令,消息不会走漏,以潋滟代替公主,陛下的密令仍旧可以执行。 “是,请将军务必尽快找到公主。”潋滟一介弱质女流,并无更好的办法,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拓穆身上。 “本将自会尽力。”公主寻无踪迹,他自是焦急。不过,以陛下密令,公主待在这里亦并非安全无虞。出去也好,有秋儿护着,应该不会出事。只要如今置身于风口浪尖上的不是公主,他便可放手行事。只是,委屈了潋滟。世事难两全,为她,有些私心又如何。巳时已过,盛阳高悬,调皮的光芒似是知道屋内有美人酣睡,悄悄由虚掩的窗缝里探出头来,却无法瞧见那紧闭床里绝美的睡颜,甚是遗憾。 突然,敲门声传来,似要打破这静寂绝美的画卷。 嘭嘭! “忛愔,忛愔” 女子的呼唤紧随而来。 “嗯~”帐内的女子不情愿地应了一声,依依不舍起身,下床。 吱呀!门被打开,两个女子相见,门外女子手中端着一盆清水,门内女子懒懒地靠在门边。 “有事?”门内的女子睡眼惺忪,身子绵软,极不情愿地与门外的女子搭着话。 门外的女子却甚是兴奋,“巳时了,该用早膳,否则就要和午膳一起吃了。” “我还没睡够,不想吃。” “走啦,吃完我们去白漪河看看,那里的河水甚是清澈美丽。”门外的女子继续努力。 “白漪河?”潋滟说之前她昏迷后就是在那里发现的,说不定在那里会找找些许线索。 “对呀。”白漪河是翙羽城名景之一,她不会不知道,那又为何如此惊讶? “我去。”凤忛愔这回彻底醒了。 “好,你先梳洗一下,我先下去点菜。” “嗯。”接过拓秋递过来的水盆,凤忛愔走进屋内梳洗,拓秋则朝楼下走去。 凤忛愔二人住的这间客栈是翙羽城最大的客栈,客流极大,方便打探消息。除此之外,拓秋之所以建议住在这里也是为了防范被拓穆找到,因为以她对她那位哥哥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想到她们会如此招摇。当时凤忛愔看着拓秋得意狡诈的笑容,瞬间觉得她把拓秋带出来是无比正确的选择。知兄莫若妹,或者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由拓秋对付拓穆,绝对万无一失。 客栈楼下,早已不是吃早膳的时辰,此处依旧三两成桌,大多都是有已经用过早膳,饮茶谈笑的,甚少有像靠近窗子那桌,此刻方吃的。桌边仅坐了一位青衣女子,装束利落,长发高束以同色发带,英气的面庞染了几分急色,时不时朝楼上看一眼,像是在等人。突然,女子的眸子晶亮,喜道:“忛愔,这边!” 本来人声嘈杂的厅里,被她一喊顿时安静下来,人们正欲责备她扰了她们谈话的兴致时,却被她目光远处的女子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那女子眉如远山秀黛,眼如碧水湖心,鼻翼如削,樱唇皓齿,及地长发简单的挽起一些由一根银簪束在脑后,左边那屡墨蓝发丝亦被束起,似是饰在鬓边的发带,绝美出尘。这样气质无双,世间少有的女子,此刻,正着一身蓝衣,衣袂c裙摆上绣有兰草,款款而来。直到其走到青衣女子身侧坐下,那些看客门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方才的目光,却早已忘记自己方才的话题。 注意到厅内人的反应,拓秋叹道:“哎,看来以后不能在楼下用膳了。” “为何?”凤忛愔并未在意这些,不知拓秋为何如此说。 指了指仍不时投来目光的邻桌男子,拓秋笑道:“所谓秀色可餐,可未必能饱人,若是因为忛愔你的无双美貌,把这客栈里的客人都饿死了,这翙羽城最大的客栈恐怕要关张大吉啦。” 环顾四周,果然有人不时朝她张望,凤忛愔无语,“呃”早知她就扮成男子。 “白兄,你听说了吗?” “不知宋兄所指为何?” “雪鸑珏呀!” 听到‘雪鸑珏’三字,众人不由把目光投向从楼上下来的两个书生打扮的人身上,静待白姓男子余下之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白漪河畔(中) “数日前,曾在书斋听人议论过,不过,不曾细听。” 姓白的书生倒是平静,径直来到一方圆桌前坐下,宋姓男子却与其不同,显得异常兴奋。 “我有位族兄在司礼监为官,前日我去拜访,曾听他提起此事。” 雪鸑珏重现的传闻的确源于皇宫大内,周围的人听他似乎有内部消息,都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听。 “宋兄得到传闻之外的消息了?”白姓男子为宋姓男子斟了茶,笑问。 “自然。”宋姓男子一脸得意,饮了一口茶,继续道:“月前,宫中突然流出雪鸑珏现世的传闻,依传闻中所言,数百年前,雪国聆心公主战死前将雪鸑珏埋藏在我凤国边境的焰炜山,半年前我凤国大军驻扎此处,两月前无意中发现雪鸑珏的所在,领军主将拓黎暗中将其护送回京,献于御前。据族兄所说,半月前,边境的确有人秘密进京进献一个神秘盒子。而前日,皇上确令十公主前去渡缘寺,为母祈福,且护卫森严,甚至禁军统领拓穆都随行护卫。这似乎印证了之前传言中所说,十公主生母夤妃忌日将至,为掩人耳目,皇上将令公主借为其生母夤妃祈福之便将雪鸑珏秘密转移。” “如此说来,雪鸑珏真的被找到了!”周围的人开始兴奋起来。 “是啊,怪不得这几日,翙羽城中来了许多生面孔,看来多半是为雪鸑珏而来。” “不知皇帝是如何想的,雪鸑珏若在宫中,贼人想盗走非是易事,如今让公主带出皇宫,岂非更易被劫?” 众人因宋姓男子的一席话,纷纷议论,势成鼎沸。而一旁的凤忛愔却听得一头雾水,作为传言中主角之一的她甚至不知道雪鸑珏究竟是何方神物,竟引得众人趋之若鹜?她不知道,那么拓秋呢?思索间,凤忛愔不由将目光锁定在拓秋身上。从那姓宋的提起她开始,拓秋便有些局促不安,她断定拓秋必定知道此事,并且有意瞒着她。 “拓秋?”无须多言,她的眼神拓秋应该能懂。 “我” 拓秋一时无言,出宫前陛下下了密令,她开始便知晓,陛下之计谋必将置公主于极险之地,然而,即便与公主情同姐妹,她亦不能违抗君命。不过,她也曾发誓会好好保护公主,即便赔上自己性命。可如今,公主竟然在这客栈之中,听得传言,看来是瞒不住了。 “忛愔,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你们有何秘密瞒着我?”凤忛愔将声音压得很低,仅有她们二人听见。 “待我们用完饭,去白漪河畔再说,如何?”此事机密,在大庭广众之处详述却为不妥。并且,她总觉得二楼之上,正对她们的方向隐约有目光窥探,不知是友是敌。 “好。”凤忛愔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此处人多嘴杂,耳目众多,的确不适合说。 一刻之后,凤忛愔与拓秋结账出门。她们双脚迈出不足一刻,二楼一黑一白两名男子走至楼栏前。自方才,白衣男子目光所及之处,便不离那两名女子,黑衣男子冷峻的面上有些许疑色,“主上,那两名女子有何异常?” 墨屿问语一出似乎打断了雪涯的思绪,他收回目光,回道席间,坐下拿起手边的杯子,看着里面的清茗,也不饮,“关于雪鸑珏,她们似乎知道些什么。” 开始注意她们,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她,那个风姿绝世的蓝衣女子。她就住在他的隔壁,青衣女子唤她起床时,她听得真切。本是日上三竿的时辰,她却说,她没睡够,不吃饭。声音之中没有一丝的娇嗔任性,令人听起来竟然如此自然和理所应当,仿佛本来就该如此,规矩时辰又算的了什么!突然,早已用完早膳的他又鬼使神差的出来饮茶,为的仅是一睹此女子的真面目。哪知一时兴起等来的女子,竟然如此惊人!她似乎对雪鸑珏极有兴趣,姓宋的说的津津有味,她听得全神贯注。雪鸑珏有与没有都与他雪涯有关,她这是要来凑热闹吗? “墨屿,你去渡缘寺打探,我去白漪河一行?”她不是要去白漪河吗? “主上,可否让墨岭和墨岇与你同去,也好供主上差使?” “不必,我一人去倒也方便。”雪涯皱眉,整日有人跟着,无趣的很。况且,他们的脚力不如他,跟着他影响他的行程。 “主上,这” “不必说了,依命行事。” “是。”雪涯态度强硬,墨屿只好遵命而行。春日渐暖,万物复苏。此刻,碧樾林边,白漪河畔正是碧水映晴空,轻风抚翠叶,清幽洁美,无出其右。凤忛愔与拓秋乘骑而来,于这绝美盛境驻马停步,却无心赏景怡情。 “可以说了吧?”凤忛愔一直挂心雪鸑珏之事,既已来到无人之地,便忍不住问道。 将马拴好,拓秋指了指河畔的一方大石,示意凤忛愔前去那里暂歇。 “可以,拓秋定知无不言。” 凤忛愔与拓秋一同来到石头前坐下,又道:“那就从雪鸑珏为何物说起。” “呃~骊岄大陆谁人不知雪鸑珏的传说,公主您的脑子真的摔坏了?”拓秋十分惊讶,凤忛愔竟然连雪鸑珏的传说都不曾记得了!小时候她们还曾说要找到雪鸑珏玩玩呢! “对呀,”凤忛愔回答的波澜不惊,理所当然。“本公主不是说过嘛,本公主就是在这里摔傻的,你就不要啰嗦啦。” “呃”拓秋一时无语,公主怎能如此坦然说自己傻呢?“好吧。”拓秋彻底被凤忛愔打败了,乖乖从头说起。 “传说,凤凰五色,赤者为凤,黄者鹓鶵,青者鸾,白者鸿鹄,紫者便是鸑鷟。而雪鸑珏据说是一只被上神玡祗封印的上古鸑鷟所化,此珏晶莹剔透,本为紫色,状如翔凤,头尾极近相接。直到千年前,雪国皇族之祖先雪皊得到此珏。当时雪皊白发紫眸且有神力,被世人当作怪物,无容身之地,便隐居在极阴极寒的寞雪山上,说来也怪,待在如此寒冷之地,他竟能薄衣荜履,未感不适。一天,他在追捕猎物时闯进山顶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雪鸑珏。当时,山上无人,雪皊孤寂,便经常与这玉珏说话,而这玉珏似能听懂雪皊说话一般,常发紫光,像是回应。有一次,雪皊在摘野果时弄伤了手背,鲜红的血恰好滴在他佩在身上的玉珏上。那玉珏便瞬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不似往日发出极强的紫光,刺的人眼难以张开。待紫光散去,一位身着紫衣,发间饰有凤羽的奇美女子出现在雪皊面前。她向雪皊说明,她是上古鸑鷟,具有无上法力,只因触犯天条被上神玡祗封印化作此珏,只有紫眸雪发的雪神之血方能解封。为感解封恩德,从此之后,鸑鷟便以雪皊为主人,雪皊也得知自己不是怪物,重拾信心,决定下山闯荡。由于得到鸑鷟的帮助,雪皊很快在乱世中,崭露头角。经过数十年的拼杀,建立雪国,终成一方霸主。与此同时,鸑鷟与雪皊感情日深,结为连理。然,好景不长,待他们的孩子出世,上神玡祗突然出现,欲带走鸑鷟。雪皊这才知道,他不过是寞雪山上的一株泠雪草,投身人世本是修行受苦,不想在无意中竟然救了被封印的鸑鷟,鸑鷟为了感恩才帮助他解开心结,成就一番事业。然而,这一切都是逆天而行,终要得到惩罚。最终,雪皊与鸑鷟不愿饱受分离之苦,相拥相携,双双自刎。二人死后,又化为玉珏,而此是的玉珏竟然变为雪色。玡祗为其二人真情所感,将此玉珏留于雪氏皇族,以作庇佑,此后雪氏后人便将其称为‘雪鸑珏’。后世传说,雪鸑珏仍具有鸑鷟之神力,若想得到其神力,必要由雪氏后人之血开启。” “好凄美的故事,”凤忛愔一时感叹,爱情故事中,那些所谓的神祇总是如此讨厌,非要拆散如花美眷不可!“如此说来,雪鸑珏应是雪国皇族之物,若是得到消息,雪国皇族必会前来一探究竟。难道父皇是以此为饵,引诱雪国皇族前来?”拓秋说凤雪之战正处焦灼,难道凤庆阳想借此抓捕雪国皇族,以此为筹码,逼雪国让步? “嗯,”拓秋此刻显得极其严肃,“凤雪之战,我雪国一直处于劣势,尤其是这一月来,尤为明显,皇上与父亲密谈数次,亦无结果。不知是谁在皇上面前出此下策,皇上亦是苦无良策,才准许实行此计。瞒着你,是陛下担心你不肯配合。” 果然如此,凤忛愔苦笑:“果然,帝王之家,王权政治才是首要,亲情什么的都是云烟!” “不是,”拓秋以为凤忛愔伤心了,有些紧张,一把抓住她的手,“不!你始终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虽然皇上瞒着你进行此事,为策万全,皇上特派我兄长带禁军护卫,也将我安排在你身边,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拓秋手上的力道很大,凤忛愔有些被捏疼了,“知道,知道,你不要如此紧张。”她并非真正的凤忛愔,对凤庆阳之亲情亦不深,怎会真的为此伤心? “啊?”拓秋困惑了,以公主以前的性子,得知此事必定抱怨闹腾不止,如此平静倒是出乎意料。 “好啦,人总会长大的嘛。”凤忛愔自然看的出拓秋对她如此回应很是疑惑,不过,没办法,她不是真正的凤忛愔,自然不会给予她凤忛愔的正确反应。 “哦。”拓秋彻底服了,公主果然摔“傻”了! “哈哈”拓秋一脸“你真厉害”的表情逗笑了凤忛愔。“两位姑娘能否借问一下?” 凤忛愔正笑的欢快,一道低沉清幽的男声传来,二人不由回过头来。 ------题外话------ 不好意思,上周的现在才更,这周还会更一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白漪河畔(下) 回头的那一瞬间,凤忛愔突然想起了那句曾经喜爱良久的话:人的一生总会遇见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她想,那个‘惊艳时光’的人,她或许遇到了。而拓秋则有十二分的不敢相信,世间怎会有如此身姿挺拔如玉树,俊颜如清风倚琉璃,气质如皓月映晴空的奇绝男子! “两位姑娘?” 凤忛愔与拓秋从转过头来的那刻起,便怔愣无语,面前的男子只好再次出声。 “啊?” 两人不由一惊,恍若梦中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羞涩,螓首微低,不敢直视面前仿若化外仙人一般的男子。 “两位姑娘?”男子再问。 凤忛愔深呼吸,尽量让自己一如常态,“公子请说。” “在下来自西面小国倾渊,听说碧樾林c白漪河乃贵国盛景,特来游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此美景在前,良辰在侧,若能邀友携朋引觞小酌,乃人生之乐事也。只是在下来自异邦,翙羽城中并无亲友。所谓相逢便是有缘,不知两位姑娘可否屈尊与在下前去白漪河心的流月漪心亭小酌畅谈。” “啊?”凤忛愔犹豫了。这里古代就这么不拘礼节,初次相遇便相邀同饮? “好啊!”拓秋则回答的爽快,有美酒喝,有俊男看,为何不去? “呃?”凤忛愔一脸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着拓秋,拓秋一脸洒脱,未见半分羞色,拓秋是古时女孩吗?不过,既然她如此爽快地答应了人家,自己也不好再拒绝,“公子如此盛情,我们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如此甚好,多谢两位姑娘不弃,那便请两位姑娘随在下前去乘船。”男子面上淡笑,眸色清淡却有流光辗转,话语中虽有喜意,却又未见过分显露。 “公子,请。”凤忛愔总觉得,此人不似平常之人,不知答应与他前去饮酒,是对是错。 “走啦。”男子已走出甚远,凤忛愔却若有所思,不见移步,拓秋只好唤她。 “嗯。”凤忛愔抬步跟上,既然决定了,便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到片刻,三人已至河边的一叶小舟前,这方小舟被拴在河边一一棵柳树上,似是专供游人所用。男子解了绳子,三人上船,男子用竹竿将船撑离岸边,仅有的两只船桨被拓秋与那男子一人抢到一只,凤忛愔只好做个坐享其成者,坐在小船上欣赏沿途风景。 “公子,还未请教贵姓?”拓秋也许是划船太过无趣,也许是不太喜欢太过安静,随意问道。 “在下雨白,不知两位姑娘芳名?”男子淡然回道,并未犹疑。 “呃”总不能告诉他她们的真名吧,若是泄露了公主的行踪就不好了,拓秋眼珠一转,瞬间有了主意,“我叫石秋,她是我表姐,叫风心。” “咳咳咳” 风心?凤忛愔听到这两个字,不由笑的呛住。她怎么不说‘风信子’’呢? 拓秋不知所以,奇怪地看着凤忛愔,不就是一个假名字嘛,谁让你名字都与‘心’字有关,所以就叫你‘风心’啦。 “风姑娘无碍吧?”原来她叫做“风心”,风中之心,难依常态吗? “咳咳”凤忛愔努力忍住咳嗽,回道:“多谢雨公子,风心无事。”她要尽快熟悉这个名字才行。 “看,那亭中似乎有人!” 拓秋突来的话,及时将凤忛愔从她新名字的‘阴影’中拉了出来,雨白的注意力也移向亭子的方向。只见那亭中隐约间似有两人,一坐一立,看装束似是男子。随着小舟行进,两人面目渐渐清晰,立着的男子灰色衣衫,相貌平常,手执玄鞘长剑,他似乎早就发现了凤忛愔他们,自他们出现,目光从未离开且有几分警惕。就在他们将至庭前时,灰衣男子朝坐着的男子微微颔首,那坐着的男子似是会意,悠然起身,面向他们,面目亦由此清晰:飘逸若流云,雅致若墨竹的容颜上嵌着淡若清风的浅笑,加之其身着竹青长衫,碧玉为冠,苍珏为饰,更显得其一身清新雅逸,似是墨竹林间飘来的竹仙墨神。 眼前的人越来越近,拓秋不由得眨了眨眼,又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生怕眼前所见之人是为幻象,当感觉的疼痛且眼前的亦未消失时,她终于确定眼前之人为真实存在,不禁心中窃喜,今日她是走什么大运了,半个时辰不到便遇见两个难得一见的绝世男子。而凤忛愔亦是啧啧称奇,如此雅致无双的男子她亦从未见过。倒是雨白,不似同来的两名女子,此男子身上引起他注意的地方是那块佩在腰间的苍山玉珏上,他记得只有那个声名显赫的家族才有那块玉珏,难道他是 正所谓: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正在看你。凤忛愔他们在观察男子的同时,那青衣男子也正在观察她们。从他的目光中不难看出其对眼前三人的赞赏。 “公子有礼,在下与两位朋友前来流月漪心亭小酌,不知是否会扰了公子赏景的兴致?”船已靠岸,上岸前,雨白施礼询问,毕竟,先来后到,礼不可废。 “无妨,公子与两位姑娘轻便。”青衣男子始终淡笑,示意他们上岸。这流月漪心亭建在白漪河心的一方方圆五丈有余的小岛之上,本以为是鲜有人至之地,才让世碣带他来了这里,不想竟来了三位如此不凡的人物:那白衣男子气度凌云,目光凌厉,盯着他的苍山翠珏良久,怕是对他的身份猜到几分。而那两名女子,与他一样身着青衣的女子,装束利落,眸光清澈,容颜清隽,定为女中豪杰;而那蓝衣女子,装束简繁得当,发饰简约,容颜绮美,眸如清泉,沁人心脾,定然玲珑剔透,无人能及。这样的三人,能遇其一亦为人生之幸,今日竟能同时遇到,真是上天垂爱!他怎能不欣然相迎呢?! “如此便多谢公子了。”雨白施了礼,停船靠岸,三人上岸,走向亭子。此亭为常见的八角长亭,墨瓦为顶,白岩为柱,有黑山白水之气象;亭子正面两根柱子上刻着一副对联‘清流映皎月,涟漪动波心’,横批‘流月漪心’,言下之意除了应情应景之外,更令人对此间月下夜色十分向往。一u 不到片刻,三人已来到亭间,站在一旁迎候的青衣公子便伸手示意:“三位请便。” “公子客气,既然在下等与公子如此有缘,不如公子与我们同饮如何?”雨白大方的邀请,淡笑着他如何回应。若是他真的是那个家族的人,这正是结交的大好时机。 “在下体弱,幼时父母便告诫在下万不可饮酒,恐无福与公子及两位姑娘畅饮。”男子推辞道。 “你不便饮酒,他总可以吧?”雨白正想再劝,一边的拓秋早已指着青衣男子身后的世碣,突然出声。 凤忛愔又一次朝拓秋头来不敢相信的目光,拓秋果然是拓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自来到岸边她与拓秋便一直跟在雨白身后,未言只字,一切都凭雨白应付。谁知人家只是推辞雨白的邀请,拓秋便迫不及待地阻止,这俊男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呃他可以。”青衣男子被拓秋问的一头雾水,回答的也吞吞吐吐。 “如此公子便不用推辞了,等下我们行酒令,你若输了,他代替你喝不就成了。”拓秋丝毫不在乎众人不解的目光,理所当然继续说道。 “石姑娘所言极是,公子便不要推辞了。”雨白也趁热打铁。 “如此便多谢诸位盛情了。”世碣的脸色转变,他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他早已看出,那白衣男子对她极有兴趣,若是不同意,他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既然如此,他便应付一下。况且,对那始终站在一旁,不曾言语的蓝衣女子,他总有一种他要找的东西与他有关的感觉,如此留下与他们周旋一二,说不定有些收获。 “公子客气,如此大家便不要一直站着了。”此男子心机深沉,不易探透,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他就是喜欢挑战难度! 待众人坐定,青衣男子自报家门:“在下幻时,还未请教?” “在下雨白。” “在下石秋,她是我表姐风心。” 凤忛愔还未开口,拓秋便已代她回答,她只好朝人家点头示意。 “咦”自我介绍尚未完毕,拓秋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迅速坐起。 “石姑娘,何事?”幻时以为她身有不适,问道。 “雨公子,你请大家来饮酒,为何半瓶酒都不曾看见?” 闻言,雨白淡淡一笑,“石姑娘莫要心急,稍等片刻便是。” 待话尽时,雨白便起身,抬脚一跃便身处亭外,至河前落地,右手一抬,掌心向水,不足须臾,掌下河水似有涌动,像是什么东西将要破水而出。 ------题外话------ 不好意思,又晚更了,抱歉抱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曲水流觞 “哗啦” 一声巨响之后,两只白玉酒坛倏然而出,稳稳落到雨白手中。 “哇雨公子真厉害!”拓秋看的目瞪口呆,原来雨白的内功如此之高。 “雨公子果真非同凡俗,在下佩服。”幻时也不由得赞叹。不过,他的武功不似江湖上任何一派,难道承自久隐不出的高手,抑或是深居简出的达官贵人? 雨白双脚一点,身子回旋,顷刻间已至亭内,将酒坛摆于石桌之上,回敬道:“幻公子客气,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雨公子谦虚了,公子武功之高,实属罕见,不知承自何派?”幻时趁机试探。 “家师授艺时曾训诫在下,不可告知外人师尊之名姓来历,师者当尊之如父如母,在下不敢抗命,还望幻公子见谅。”雨白巧妙的避过。 “无妨,师命自是应当遵从,公子不必介怀。”幻时淡笑,果然是聪慧之人。 “酒都拿出来了,我们开始吧。”拓秋见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无趣之事,实在听不下去了。 “呵呵”幻时尴尬地笑了笑,这女子确实直爽。“石姑娘所言极是,我们便开始吧,世碣将我们带的那套酒杯拿出来。” “公子,那套杯子是” “不必多言,拿出来便是。” “是。”那套杯子是极难寻得的血玉杯,是公子饮药所用,若是盛了酒,必将为酒气所侵,便不能再用。那公子的病世碣极其不愿,但又不得不遵命。 世碣将四个血玉杯从包袱里拿出的那一刻,雨白不由一惊,“藏殷血玉杯!幻公子竟有如此罕见的杯子!” “嗯,的确罕见。”凤忛愔也忍不住赞叹,她曾经见过不少博物馆里的血玉,如此晶莹剔透,质地均匀,鲜红似血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凤忛愔与雨白都夸赞此杯,拓秋忍不住拿起其中一只,仔细把玩,连甚少说话的公主都说话了,看来这玉杯的确不一般。可是,她怎么看不出它那里好? “这杯子有何特别之处吗?” “石姑娘有所不知,此杯为藏殷山上千年一见的血玉雕刻而成。藏殷山盛产一种夜间开花,通体赤红的赤夜草,赤夜草果实形如满月,色如鲜血,故名血月。血月虽是上好的良药,但因藏殷山势险峻,常人极难登至顶峰,故而血月常熟落而无人采撷,果实落下破裂,汁液浸润藏殷上的藏玉之石,经年累月,久而久之,石中之玉渐成血色。取此玉为器皿,盛药可加强药效,盛水饮之,亦有药香。” “真的如此神奇?”拓秋从未听过有此血玉,好奇之心一时涌起,眼睛瞪得无比之大,向幻时求证。 “的确如此。”幻时仍旧淡笑,拿起酒坛,取下盖子,便像众人为之惊奇的血玉杯中倒酒,没有一丝吝惜,仿佛那时再平常不过的酒杯一般。 “据在下所知,这血玉杯百年前为倾渊神族后裔叶肜氏所得,历代为叶肜氏神女掌管,不知幻公子如何得到?”若是幻时有此血玉杯,至少五成可以确定他便是那个传说中的神秘公子。 “的确如此,雨公子果然学识渊博。不知公子可曾听说过,二十五年前叶肜氏神女与雪国恃沅堡堡主世华洛相爱,叶肜氏神女不顾族规,与世华洛逃到雪国,碍于恃沅堡势力,叶肜氏才放任神女多年,二十三年前,神女与世华洛育有一子,取名世瓛” “等等!”听到‘世瓛’二字,凤忛愔惊坐而起,打断幻时的话,“难道你你认识世瓛?” “呃是,”凤忛愔的激烈反应令幻始料未及,“数年前,在下曾游经雪国沅城,有幸与世瓛相识,我们二人一见如故,他见我身有恶疾,便向其母求取此杯,助我治病。难道风姑娘与世瓛有瓜葛?” “有哦,不,我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当面问他,他现在在哪?”竟然遇到认识世瓛的人,凤忛愔的内心无比的激动。 “呃他在雪国,恐怕”她认识世瓛,他怎么不记得? “那你能带我去雪国找他吗?” “凤雪之战正处焦灼” “我知道,你有其他办法找他吗?”不是凤雪交战,她自己就去找他了,何须他带! “呃暂时没有,不过,我与他有飞鸽传书,可以帮你问他是否愿意见你,若是他愿意,我们可以考虑绕道倾渊。”这女子一直静如止水,怎么听到世瓛的名字就激动了? “真的吗?” “嗯。” “那太谢谢你了!”凤忛愔感到回去的线索越来越近了,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一把拉住幻时的手,紧紧握着,弄得幻时一时不知所措,被她捉着的手动都不敢动。 “咳咳风姑娘太客气了。” 她的手竟然握着幻时的手,哼,认识世瓛有这么特别吗,竟然令一直安然自若的她,如此激动?雨白的心里极不舒服,自然要想办法打破这样的场景。 “堂堂恃沅堡少堡主都对幻公子青眼有加,幻公子果然不凡,今日得以与公子相识,荣幸之至!来,我们共饮一杯如何?” “好!”一旁看热闹的拓秋也趁机凑热闹。虽然她对凤忛愔的做法不明所以,但是现在不是询问时候,此刻也只好冷眼旁观。 终于,雨白如愿见到凤忛愔收回了双手,可是她的注意力并没有。 “幻公子,我敬你,拜托了。” 凤忛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幻时又一次无奈了,他到底喝还是不喝呢? 正当幻时为难之时,世碣突然上前,拿起桌上的酒杯,朝凤忛愔施了一礼,“风姑娘见谅,公子身体不适,世碣替公子回敬风姑娘。”说完亦是一饮而尽。 “抱歉,抱歉!”凤忛愔听世碣如此说,立即道歉,她竟忘了人家生着病,不能喝酒。“我一时高兴竟然忘记你不能喝酒,实在抱歉。” “无妨,风姑娘不必如此。”看起来如此玲珑剔透的女子也有这样的一面,真是有趣! “风姑娘只敬幻公子,石姑娘与在下似是多余啊!”见到风心对幻时如此不一般,雨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心里越来越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故作平静的调笑一番。 “呃”凤忛愔尴尬了,她怎么把他们忽略了呢?“雨公子说笑了,是风心不对,风心自罚一杯,权当赔罪,望雨公子与妹妹勿怪。” 她的注意力终于回来了吗? “风姑娘爽快,在下当陪同一杯。”雨白也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姐姐海量,妹妹也回敬一杯。”拓秋朝凤忛愔眨了眨眼,似是调笑她方才的行为,凤忛愔则回她一记白眼。待酒饮罢,拓秋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双眼晶亮,“我们这样喝酒甚是无趣,方才不是说要行酒令吗,不如玩游戏为酒令吧。” “石姑娘此言有理,不知姑娘有何好主意?”幻时也来了兴趣,毕竟他不能喝酒,若是再无酒令,他几乎全程无参与了,也着实无趣。 “嗯吟诗作对c赌书泼墨什么的,太过于费脑费力,我们玩点轻松的吧,不过,玩什么呢?”拓秋沉思良久,亦并无注意。 “不如我们学学古人,曲水流觞如何?”见拓秋久久没有注意,凤忛愔提议道。当初学习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时,她就特别羡慕古人这种自在随性的酒令,如今终于有机会一试了。 “此法甚好,不过此地并无曲水流觞的条件,不如我们去些岸边水草的叶子,放入河中,三十个数后,飘至最远的为胜,胜者胜者胜者指定其他人饮酒或者做别的事,怎样?”雨白说完,觉得自己疯了,他何时替人出过娱人游戏? 雨白此计一出,最为兴奋的莫过于拓秋,一副迫不及待地样子。 “好啊,如此甚是有趣。” “嗯。” 凤忛愔与幻时也表示赞同。 “好,那我们便去岸边取水草。”注意一定,雨白便率先起身,前往岸边,凤忛愔c拓秋c幻时三人紧随其后。而落在最后的世碣则眉心紧拢,犹豫再三,才跟了上去。看来被风心一打岔,他们都忘了血玉杯已经做了酒具,那公子以后 众人来到河边,各自取下一枚水草叶,放入河中,任其随水漂流。说来也怪,每每都是幻时和拓秋的飘的最近,故而拓秋与世碣被要求喝了不少酒,拓秋不服气,说她那里风水不好,非要与凤忛愔换位置,凤忛愔无奈,只好任其胡闹。 “再远一点,再远一点哇!我赢了,我赢了!” 或许真是‘风水’的原因,换过位置之后,拓秋的叶子竟然飘得最远,而凤忛愔c幻时c雨白竟然停在了同一位置,也就是说,拓秋不仅赢了,还一次赢了他们三人,这叫拓秋难以制止内心的喜悦,高兴的乱蹦乱跳的,令凤忛愔哭笑不得。还真被她赢了,不过也不用像小孩子那样吧。 “好啦好啦,你赢了,你赢了,快说你想要求我们做什么吧。” “嗯要你们做什么呢,喝酒太无趣了。嗯有了,幻公子你让世碣代你舞剑,忛愔,你赋诗一首,雨公子,你奏乐可以吧。”哈哈,她真是太聪明了,一下子可以看到几个人的表演,这样太有意思了! “呃你不是说作诗太费脑吗?况且,雨公子并未带任何乐器,你让人家怎么奏乐呀?”拓秋也真是爱闹,作诗?竟然要她作诗?还有雨白,人家要是不会乐器,怎么办? “嘿嘿,是你作,又不是我,我当然不担心了。至于雨公子嘛,如此翩翩佳公子,定是文武双全的,对吧,幻公子?” 拓秋如此歪理,还要找人支持?!凤忛愔本以为幻时会一笑置之,不曾想,幻时竟然配合地点了点头。 凤忛愔瞬间无言以对:“呃” 凤忛愔还在愣神,雨白则淡然自若地从袖中取出一只雪玉短箫:“石姑娘如此抬举雨白,雨白自然不能令姑娘失望。” “啊”他还真的会乐器啊,拓秋这丫头还真能看出人家都有哪些本事?那她是怎么看出来她能作诗的?还是以前的凤忛愔能诗善赋? “我就知道雨公子必定多才多艺!那你们谁先开始?”雨白的话令拓秋更加兴奋。 ------题外话------ 坚持到第八章了,多谢喜欢的人继续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端倪初现 “我先。” 雨白看得出来,让凤忛愔作诗,她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所以他决定一马当先,以留给她更多思考的时间。将手中的雪玉短箫拿起,雨白气息起伏间,一曲已成。自第一个音符被其奏出,在场的听者皆能感受到奏者技艺之高超,其箫声之萧然孤寂,犹如深秋黄叶飘落,曲中悲凉之感,宛若荒漠冷风,众人皆为其所感,一时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曲尽其意,雨公子乃是知音之人!”幻时自己擅琴,对于音律尚算有所涉猎,自然知道,宛若雨白如此奏尽曲中之意的,少之又少。 “技艺粗陋,知音人尚不敢当。”雨白收起玉箫,嘴角露出一丝带有些许凉意的笑,“公子不能饮酒,难道这舞剑也”话不必说尽,幻时自然懂他的意思,他也可就此再次试探他的底细。方才幻时说血玉杯是世瓛送给他的,风心与石秋相信,他可不信。如此珍贵难得之物,就算世瓛愿意,他的父母未必同意。况且,作为财可敌国,势可憾城的天下第一帮派,恃沅堡一直是他密切关注的对象,他在霏零城(雪国国都)时每日都可收到探子回报的消息。据他所知,世瓛除了外界传闻那样,容颜隽逸,才华绝世,身负异能,似乎还身患奇症。虽然世华洛夫妇极力隐瞒此事,江湖之中也鲜有人知,但还是被他探得一二。如此说来,世瓛之母更不会将血玉杯送给外人治病,而不留给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怀疑眼前的幻时极有可能就是世瓛。 “雨公子所言有理,方才在下时运不济,连累家仆多次代在下受罚,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至于此次之惩罚在下虽不才,幼时幸得良师教导,略懂剑术,故而,决定亲身受罚。”幻时依旧笑的云淡风轻。 “幻兄出手,必定不凡,在下拭目以待,请。”雨白面上如镜湖,眸中却有流光一抹而过。 “幻公子也是能武之人?”拓秋有些惊奇的看着幻时,幻公子如此柔弱书生的模样,不成想竟然也精通武功之人。 “呃”他看上去不像会武功的样子吗?石秋有必要如此惊讶吗?“略懂而已,不及师尊之万一,姑娘一观便知。世碣,剑。” “是。” 世碣恭敬地将自己的剑递于幻时,默默退到一旁。幻时接过剑,一个纵身,跃至一块圆桌大小,相对平坦的一块石头上,长剑一扬,剑鞘瞬间被震开,稳稳落于世碣手中。下一刻,雪色的剑身发出冰冷的银光,观者的眼睛尚未适应时,剑之持有者便已将其舞动。剑之招式似是随着主人的心意任意挥洒,时而若秋风扫落叶,狂风卷残云,时而又似冷风抚枯草,砂砾葬凋花。总之,不管是剑意还是剑招与雨白所奏之曲所抒之意极近相像。尤其是最后一招,快而凌厉,是为冷绝杀招,却到最后关头,突然收住,犹如深秋过后,寒冬咋来,却又突现晴空,冷而绝美,寒而蕴暖。 “果然!”只两字,便已表达出雨白心中对幻时之赞赏。不过,此剑法柔中带刚,刚柔并济,像是出自恃沅堡却又不似恃沅堡武功那样锋芒毕露,尽是杀招。从他身上恐怕不能证实己的猜测。不过那个世碣或许,还有机会 “好!不过,看完公子的剑法,我身上有种凉飕飕的感觉?是杀意吗?”拓秋同为习武之人,她自然看的出幻时的剑法高深,却对剑意未有深解。 “秋儿,你能感觉到剑招之中的凉意,说明你有进步了。” 幻时正想向拓秋解释,凤忛愔却抢先一步。自方才雨白演奏之时,凤忛愔便站一旁,不曾言语。大家都以为她是为自己所作之诗冥思,谁知她竟认真听了雨白之曲,看了幻时之剑。 “姐姐之意是?” 凤忛愔淡淡一笑,继续道:“方才雨公子所奏之曲宛若秋风拂袖,秋雨临面,抒尽秋之萧索c孤寂,而幻公子之剑法似是枯叶空飘摇,冷风摧残花,想来是为了应和雨公子曲中之意。不知,风心说的可对?” “风姑娘果是蕙质兰心,在下此套剑法名为《落叶》,剑意的确如此,也正有应和雨公子之意。”凤忛愔能准确说出他剑中之意,着实令他惊喜,心中赞赏之意又添几分。 “幻公子谬赞了,只是二位音乐c剑术之造诣甚高,风心才会有所感悟。” “风姑娘心思玲珑,实数难得。”雨白也由衷赞赏,他没看错,此女子果然非同一般。 “这呃,既然两位都以秋意为主题,那风心也做一首有关秋天的诗如何?”她只是说出心中所感,他们竟然如此夸赞她,不想再与他们客气来客气去,凤忛愔只好转移话题。 “甚好。” “甚好。” 雨白与幻时不约而同说出这两个字,而后又同时看向对方,眸中暗流或许只有本人方懂,不过很快,两人又同时看向他们共同赞赏的女子,期待如此不若凡俗的女子,会做出怎样的诗作。 “那风心便献丑作一首《叶序》,请两位公子指点: 素商时来浸翠面,静姝着绿换衣丹。 风为瑶琴成妙曲,羞掩赤颜舞蹁跹。 曲消舞逝丽影残,雨淋雪染香魂转。 生有尽时死亦生,何以此事言悲欢?” “公姐姐”待凤忛愔慢慢将诗作朗诵完整,拓秋的惊讶程度已至顶峰,差点暴露她们的身份。“你你竟能作诗了?”原本让公主作诗是句玩笑话,不成想她竟然作出来了!看那两位的表情,似乎还甚是不错的样子!她以前怎么从未见过公主作诗? 对于她如此夸张的表现,凤忛愔哭笑不得,身为公主,难道不是自小便被教授琴棋书画,公主会作诗又有何奇怪之处?不对,拓秋幼时便与凤忛愔相熟,对于凤忛愔的底细自然了然,难道凤忛愔以前不通诗文?那她不就怎么补救呢?思绪迅疾,眼波流转,片刻间凤忛愔心中已有对策,来到拓秋身侧,若无其事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姐姐我自幼便由父亲请夫子教授学问,虽无大才,也略微有所领会。妹妹活泼好动,对于舞文弄墨之事兴趣甚微,故而,你我姐妹相见之时,未曾献过丑。” “呃”拓秋无语,“姐姐所言极是。”公主真是的,会作诗便会作诗嘛,怎么连带着调笑她不谙文墨,不喜文静呢?难道是“报仇”? “乖。”凤忛愔满意地笑了笑,还顺带摸了摸拓秋的头发,拓秋瞬间全身僵住,这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公主吗? “哈哈”两人的对话引得幻时笑出声来,这女子竟然还有如此活泼有趣的一面,难得难得。 一旁的雨白也被两人引得淡淡笑着,不过他的注意力多半还在凤忛愔所作之诗上,“姑娘诗作不落俗套,以叶之荣枯寓意人生,眼界见识非同一般,在下佩服。”她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对于生死竟有如此感悟! “雨公子所言甚是,世人都以生死为大事,姑娘竟然对此如此看淡,在下亦是佩服之至。”幻时对于诗中之意亦甚是赞成。 “两位公子实在过奖,风心所说只是心中所感而已。世人皆说‘除却生死无大事’,对于生命的长度亦过分在乎,而风心却以为生死之大却大不过心中所向c心中所安,若是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即便活上千年万年又有何趣味可言?只要人生无憾,即便如昙花一现又有何不可?就像这千百树叶,春荣秋枯,荣时为枝干制造养分,孜孜不倦;枯时化作尘泥,滋养树根,一生无一时是虚度,当为人之典范。” “姑娘所言犹如醍醐灌顶,在下受教了。”幻时十分郑重的向凤忛愔行了一礼。 而此时,世碣清晰地看见,听完凤忛愔的话,自家公子面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笑容,不同于以往的清漠礼善,无比的暖灿。公子出生之时便是病体,二十几年来,其父母遍寻世上珍奇药材,只为让他多活些时日。为宽慰双亲,公子平日里虽然云淡风轻,却郁结在心,不能释怀。或许,风心方才之言令公子多年心结随风而散,犹如新生。 “公子客气,谢公子认同。”凤忛愔回了一礼,自己之观点能有人赞同,她心内亦是高兴。 “行酒令本为娱乐,你们这样深沉做什么?”拓秋一脸不满地看着他们,对他们谈论如此深沉的问题极其不满。“哈哈” 拓秋的样子逗笑了众人,令方才凝重的气氛瞬间消散。众人笑了一会儿后,凤忛愔上前,揉了揉拓秋皱在一起的脸,“好啦,秋儿乖,我们不说啦。”弄得拓秋一脸嫌弃,凤忛愔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大,笑了好一阵才止住,而后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申时将近的样子,想到还要查看碧樾林找线索,便道:“今日多谢两位公子盛情,时辰不早了,我姐妹二人还有事要办,不打扰二位公子赏景了。” “啊?这么快?”凤忛愔如此决定并没有和拓秋商量,拓秋似乎还不想走,可怜兮兮地看着凤忛愔,“我还”玩够呢。然而,凤忛愔投来‘温柔’地眼刀令拓秋剩下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风姑娘要走?”幻时眸中似有留意,却未明说。 “是,方才拜托公子之事,还请公子放在心上。一旦有了消息,请公子派人到翙羽城最大的霜尘客栈通知风心。” “姑娘放心,在下一定尽力。”既然她要找世瓛,那么将来一定会再见的。 “多谢公子。” “姑娘不必客气,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完全无视拓秋那张不情愿地脸,凤忛愔拉着她便准备向小船走去,却突然被雨白拦住。 “既是在下请两位姑娘同来这流月漪心亭的,在下自当将两位姑娘送回原处,幻公子,在下亦告辞了。”她要走了,他自然不会多留。 “雨公子请便。”幻时并未挽留,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凤忛愔和雨白一眼。 “那就辛苦雨公子了。”凤忛愔亦未拒绝。 雨白微微颔首,便前头带路,凤忛愔则拉着几乎迈不开脚的拓秋紧随其后。于是很快,三人便共上小船,驶向岸边。 流月漪心亭处在白漪河心,与岸边相距不算太远,很快,凤忛愔他们便到了岸边。直到亲眼看见凤忛愔上了岸,幻时才回到亭内坐下,望着桌上的藏殷血玉杯淡笑,过了很久,也不见他言语,世碣忍不住问道:“公子,那位风姑娘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公子既有赞赏之意,何不表明身份,真心相交呢?”公子如今这副样子多半是为那位风姑娘吧。 “嗯,不急。”幻时拿起桌上的杯子,细细地看着。“她不是要找我吗?过些日子总会再见的。”风心啊风心,世瓛就在你眼前你却认不出,我们只好下次见喽。幻时,不,应该是世瓛,大名鼎鼎的恃沅堡少堡主此刻正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笑的无比开心得意。 “公子说的是。不过,公子,堡主之所以准许您来这翙羽城危险之地,是让您寻得雪鸑珏,治愈身上顽疾,您怎么都不去探听消息呢?”本以为来到翙羽城,公子定会派人去凤国十公主那里打探消息,不想公子竟然来到了这里。 “母亲说跟着我心中的指引,便会找到雪鸑珏。昨日我感应到这个地方,所以就来看看。”叶肜氏神族向来生有神力,有预知能力。可惜母亲一直希望他和叶肜氏撇清关系,不愿教他叶肜氏幻灵之术,故而他也只能感应一些自己心中渴望之事,并不能向母亲那样救人换命。 “这里?”世碣很认真的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又问道:“雪鸑珏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世家少主 “未必,”世瓛将手中的血玉杯放下,起身面向河面,接着道:“但必定有所关联。”只是那关联是什么,他现在还不清楚。 碧樾林。 自他们从流月漪心亭回来,雨白便一直跟着凤忛愔她们,令凤忛愔极其不自在,待到碧樾林西边边界时,凤忛愔便趁机下逐客令:“麻烦公子多时,风心实在心中难安,我与妹妹还要晚些时候回去,请公子自便。” “既是如此,雨白便失陪了。”雨白施了一礼,并未执意同行。 “告辞,再会。”凤忛愔回了一礼,拉着拓秋朝林子外走去。拓秋回头看了一眼雨白,未曾言语,只是噘了噘嘴,而后紧紧跟上凤忛愔。 “出来吧。” 待凤忛愔二人彻底消失在雨白的视线之内,雨白像是自言自语似的突然出声。不足片刻,树叶沙沙一阵弱响,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出现在雨白身后,躬身道。 “主上。”主上就是主上,即便他躲得再小心,还是被发现了。 “有何收获?”等不及他回去,墨屿便来找他,想必有所收获。 “渡缘寺戒备森严,很难进寺内查探,等到入夜或许还有机会。” “只有这些?”雨白皱眉,这些需要他立即知道? “方才收到沅城传来的消息,恃沅堡少堡主已秘密来到翙羽城,似乎似乎志在雪鸑珏。”这些本也不急着让主上知道,主上只身出来,安危难测,他才前来。 “世瓛吗?”他果真来了吗?“或许我们已经见过了。” 雨白,亦即雪涯,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漪河,像是在和墨屿说话,又似乎不是。不过,经过墨屿久久的观察,他十分肯定,他家主上绝对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样他就放心了。本以为主上会因为他私自来找他而生气,还好,还好,主上对世家少主很感兴趣,完全忽略了别的事情。 “墨屿,今夜子时你我再探渡缘寺,另外让墨岇尽快找到世瓛的落脚之处。” 雪涯看起来有些兴奋,墨屿看的出,那种兴奋是遇见可以与之匹敌的对手,准备一决高下的兴奋。他已经好久没在主上脸上见过了。 弦月初上,夜色渐染。霜尘客栈里,已是灯火通明,店小二游走在各个食客的餐桌前,酒色食气漫溢延绵。 “饿死了。” 一道慵懒的女声突然自门口传来。下一刻,两位妙龄女子先后进入门内,青衣女子豪步在前,蓝衣女子缓步于后。前者意兴阑珊,后者浅笑含忧。青衣女子快速走到一张空桌边坐下,招手道:“小二!” “来了!”小二应声迅速来到女子身边,“姑娘您吩咐。” “金桂鲈鱼c清荷揽蟹c月华照娇颜c红颜白发c竹韵琴心,呃公姐姐,你还要点什么?”拓秋一口气点了几道菜之后,凤忛愔才走至桌前坐下。 “一壶清茶。” “吃的呢?”拓秋继续问,她都不点吃的?凤忛愔摇了摇头,拓秋便只好对小二说:“就这些。” “是,二位姑娘稍等。” “忛愔,在碧樾林找了这么久,你究竟在找什么呀?”公主一直让她陪她在林子里找来找去,也不知在找些什么。 “也许是机会吧。”凤忛愔若有所思。 “时机?”拓秋不解,在碧樾林找什么时机?“忛愔,你” “二位姑娘,您的茶,请慢用。”拓秋正想追问,店小二突然送茶过来。 凤忛愔朝店小二颔首致谢,店小二一时失神,差点摔倒,踉跄而去,惹得拓秋笑了一阵,差点忘记自己方才要说什么,“忛愔,你要找什么时机?” 凤忛愔端起紫砂茶杯,望着里面的清茗,并不饮下,“没什么。” “什么嘛?”公主真是的,做事做一半,比如今天她都没玩够呢,公主就非要拉着她离开。如今说话也说一半,真是扫兴! 这样的回答,拓秋显然不会满意。凤忛愔只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她将杯子放下,脸上的忧色一扫而空,笑道:“我的蓝鸑凤簪丢了,你知道吗?” “知道。”哥哥为此派人几乎将碧樾林掘地三尺,也未寻见一丝踪迹,她自然知道。 “你哥哥没有找到,也许是时机不对,所以我去碰碰运气。” “哦。”拓秋敷衍地点了点头,既是去碰运气,那又为何如此认真?公主的心思越来越令人费解了。 吱呀! 客栈二楼最左边的房门被打开了,一道墨色身影闪了进去。 “主上,风心姑娘二人已回客栈。” 房间内圆桌边的白衣男子斟茶的手顿了一下,而后又似漫步经心似的:“她们二人在碧樾林做了些什么?” “她们像是在寻找某样东西。” “找东西?”白衣男子握杯子的手紧了紧,找什么呢?风心故意支走他,难道碧樾林有什么秘密不成? “她们找到了什么?” “没有,风心似乎因一无所获有些失落。”墨屿一直低着头,说到此处却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雪涯的表情,生怕漏掉什么。主上对风心似乎特别上心,自早上客栈里便一直关注,碧樾林分别后,主上竟又让他跟踪她,却未曾说明缘由,这太不像主上一贯的行事作风。 “哦?是吗?”看来碧樾林里的确有她所要寻找的隐秘。 咚咚! “进来。”突来地敲门声打断了雪涯的思绪。 门‘吱呀’一声,墨岇闪身进来:“主上。” “查到了?” “是。城西比邻客栈的确住着一名名叫幻时的客人,属下回来前,他尚未回客栈,未免主上着急,属下便先回来上报主上,其他三名墨卫则继续留在客栈监视。” “嗯,很好。通知那三人,幻时非比寻常,离得远一些。”雪涯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谁也不能阻止他的计划。 比邻客栈,戌时,全紫檀装饰的客房内。 “公子,你看了这么久,这个簪子有何特别之处?”世碣实在看不下去了。从白漪河回来将近一个时辰了,公子一直站在窗前盯着那支蓝金凤簪看,小二送来的食物看都未看一眼。 “呃~”世瓛回过神来,回头看见桌上的饭菜,笑了笑,缓步来到桌边,拿起筷子,一边布菜一边道:“这支簪子是难得一见的蓝金所雕刻而成,非常名贵。” “呃?”恃沅堡何种珍贵之物没有?公子会为此物名贵而久久关注? 世碣的表情充分表达了他内心的想法,世瓛自然看的出来,喝了一口汤,继续道:“蓝金对我们恃沅堡来说本不算什么,只是,这簪子竟能自白漪河底被我的苍山玉珏引出,必然与恃沅堡或者是与我有关。”他与世碣自流月漪心亭乘船回来时,苍山玉珏突然掉到白漪河内,待世碣将玉珏捞出时,这支蓝金凤簪就挂在玉珏上。凡事皆有因果,所以,他断定此簪必定不是普通的蓝金簪。 “呃”世碣诽腹,不过是被苍山翠珏勾带出来的遗落在河底的一枚簪子而已,公子竟如此认真?“既然公子认为此簪有灵性,有灵性的东西必定能知主人心意,或许是这簪子的主人与公子或者恃沅堡有关联呢,公子何不寻一寻这簪子的主人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世瓛瞬间似找到问题的突破口似的,放下碗筷,上前拍了拍世碣的肩膀,笑道:“果然还是我家世碣聪明!找人的事,你来安排吧。” “啊?”世碣彻底无语了,他不过是不满公子为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联系在一起而随意提了一个更不相关的意见而已,公子竟然又认真了?那他只好照办了。 “是。” 子时已尽,夜色极浓,浮云渐去,如弦的初月播撒着淡淡的银华,点缀了险山峻秀的身影。微风阵阵,山上的枝叶飒飒作响。突然,‘嗖嗖’两声,两道黑色的影子由树梢轻点而过。未及看清那影子是何物,便随风已消失,只余树枝晃动。 渡缘寺内,灯火灰暗,寺内众人皆已休息。只有一处院子,十步一岗,隔一段时间便有人巡查一次。此刻院中,有一人身着银色铠甲c白色披风,腰间配有一柄银鞘长剑,剑柄此刻正被其主人紧紧握着,峻秀的面上如同被月华浸染般清寂孤冷,眸中尽是愁绪。 “拓将军。” 一道柔声,打破了夜之沉静,亦唤回了男子飘远的思绪。 男子回身,眼中映入一道柔弱的粉色身影,上前道:“潋滟姑娘,有事吗?” 潋滟柔美的脸上依旧静寂平和,却难掩眸中的心疼,“无事,只是睡不着,起来走走。” “既然无事,外头冷,姑娘还是请回房内歇着。” “是。”潋滟眸中有犹疑,却还是应声回房。却在将要走到房内时停住,回身道:“将军两日未曾合眼了,还是回去歇息片刻,潋滟不是公主,无碍的。” “谢姑娘关怀,此乃拓穆本职,姑娘不必挂心。” 拓穆一如既往的冷硬口气,潋滟似乎早已习惯了:“若是公主此刻在这里,定然也不同意将军如此煎熬自己,将军觉得呢?”不出所料,当她提到公主时,拓穆久久无绪的面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波动。目的已经达到,不待他回应,潋滟已然转身,回屋,关门。 一开始,她便知道,劝他,亦是无用,这也是她方才犹豫的原因,可怎么就说出来了呢?或许,自窗缝里看到那道孤寂疲惫的身影时,自决定走出房门与他说话时,她便知道,劝他不过是白费力气。可是,她还是如此做了。是傻吗?是笨吗?最后看一眼即将被关紧的门留下的那一丝缝隙里,那仍旧怔愣原地的身影,潋滟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终是拗不过自己心头那一缕难以磨灭,亦难以压抑的担忧。 “那便是凤忛愔?”院内西侧的屋顶上隐着两人,皆是黑衣蒙面。其中一人用只有两人可闻得声音问另一个人。 “不像。”另一人皱了皱眉,回道。 “为何?” “虽然我们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但是作为公主,她不该对那护卫将军如此恭敬,那将军对其的礼数亦非将军对公主的礼数。” “主上,难道那公主是假的?”若是公主都是找人假冒的,那凤庆阳此举必然如主上所料。 ------题外话------ 第十章了,我是蜗牛,我是蜗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夜探渡缘 “如此便下结论,不免武断。你留在这,我去近处看看。”话音方落,雪涯脚尖轻点,已然闪到潋滟所在的房间屋顶上。将一片瓦轻轻揭掉,房内一目了然。此刻,潋滟正坐在梳妆镜前,拿着一枚蓝紫色的发带,眼神飘忽,神情失落:“公主,你去哪里了?拓将军,拓将军他” 听到此句话,屋顶上的雪涯眉头皱了皱,果然不是凤忛愔吗?传闻中,凤忛愔容貌绮丽绝美,凰姿凤态。而房间内的女子,容貌虽属上乘,却尽是小家碧玉之态,无一丝皇家凌云之气,更无凰凤之傲然。雪涯正在思索分析着,却又听到房内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哎公主,您如今何处安寝?没有雪丝绒锦被,您睡得好吗?”将手中的蓝紫发带收好,抚摸了一下已经合上的首饰盒盖,潋滟又道:“但愿,但愿拓秋小姐可以将公主照顾好。”说完便慢慢走到房内的一方小榻前,而非是去内室吊有蓝紫纱帐的墨紫大床上下榻。 将拿起那片瓦轻轻放回,心内已然有了论断。看来,那女子的确不是凤忛愔。不过,依房内女子所言,凤忛愔似乎的确来了,不知因何缘故,身在寺外。如此看来,凤庆阳还真舍得,竟将自己的亲女儿作为诱饵!闭上眼,将手紧贴于瓦,感受一下脚下房内的气息。据历代雪国皇帝所有的雪氏皇族秘录所载,雪氏皇族之嫡系后代能够感应雪鸑珏散发出的属于鸑鷟的独特灵气。而此刻,他竟然未感觉到一丝灵气。看来,一切如他所料,凤庆阳的目的的确是他雪氏皇族。虽然对于传言,雪涯丝毫不信,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有必要查探一番。至少,就像他对墨屿他们所说,来看看那位有‘人间绝色’之称的凤国公主,此行也算有些意思。不成想,不但雪鸑珏寻得无望,那位绝色公主也无缘看到。想到这里,雪涯眉头突然皱了皱,嘴角亦有一丝被黑巾掩去的苦笑。 沙沙,沙沙,沙沙 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突然传来,若不细听,这声音与平常树叶晃动碰撞的声音无异,而若细细听来,便能听出这声音比平常树叶声有规律的多,自小常习c听惯的雪涯自然知道那是墨家暗语。看一眼远处屋顶上墨屿的所在处,雪涯眸色一暗,这小子这样就沉不住气了,真不知他那墨卫第一护卫是怎样当上的。雪涯脚下轻点,几乎没有任何声响,雪涯的身体便飞速移动至墨屿身边,低声道:“走。”此番刺探只是顺便而已,他来渡缘寺另有目的。既然已经确定雪鸑珏不在此处,也就没有必要在此处逗留。 雪涯与墨屿身法奇特,身影移动极快,就算武功极高的拓穆也未曾察觉到他们。顷刻间,雪涯带墨屿来到寺中南侧一处叫做‘道宇楼’的三层楼阁。看了一眼二楼,雪涯对墨屿道:“你留在外面放风。” “主上,您不是” “不该问的别问,墨卫的规矩如今荡然无存了吗?”为免惊动楼下守卫僧人,雪涯尽量压低声调,然而却丝毫没有减弱语中怒意。 “是。”墨屿只好恭敬从命,墨卫职责是护卫雪氏皇族,不问缘由,遵守皇命,他的确不该多问。只是,自小一起长大,出于同门之谊,他逾越了。 雪涯闪身进了道宇楼里,墨屿则于楼外一处隐蔽处藏身,以便观察楼外情况。进入楼内,雪涯发现,此楼封闭极严,窗外微弱的月光也未曾照进一丝,故而显得极其暗沉。雪涯伸手朝腰间一掏,一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出现的手中,此颗夜明珠比一般的夜明珠亮的多,却又不似灯光那样耀眼,加之此楼密封,自外看不出室内有何光亮,不易被此处守卫察觉。有了照明之物,雪涯便开始在这满是书册的房间内,快速搜索翻查。过了好久,直到雪涯在其中一个书架上,找到一本叫做《姈落》的书,才停止翻找。翻开那书,竟然全是白页,而雪涯似乎并不奇怪,拿了此书,收起夜明珠便闪身出去。 “走。”出楼与墨屿会和,二人迅速飞身朝渡缘寺外移动。 二人回到霜尘客栈,已是将近寅时,雪涯却也未急着休息:“墨屿,拿些醋来。” “是。” 待墨屿将醋取来,雪涯将其小心的涂在在渡缘寺拿到的那本书的第十页,须臾间,原本洁白如雪的书页上慢慢显示出字迹: 靖霆二十年,四月三日,晴。 今日又见天虞族公主——虞姈,此女天真,吾本不忍利用,然吾军力薄弱,若能得天虞族支持,皇位之争,吾必胜券在握。故,吾主动示好。 雪涯又随意翻了一页,如法炮制,字迹又现: 靖霆二十年,六月十日,小雨。 虞姈今日回天虞城,吾奉命相送。临别时,虞姈眸中满是不舍,脸上亦有娇羞之色。吾知计策已成,吾又得一臂膀,皇位已近在咫尺。 看到此处,雪涯眸中已有怒意,左手紧紧攥着书,恨不得将此书揉碎。强忍着怒意,雪涯将书翻到最后一页: 靖霆二十三年,三月十五,晴。 吾登基已有数月,天虞族今日被彻底铲除,吾再无后顾之忧。据肃将军报,城破族灭之时,虞姈伤心欲绝,于天虞城外虞美人盛放的虞山跳崖。吾能想象,从今而后,漫山遍野的虞美人不管如何盛放,世间却再无虞美人。吾本不意伤害虞姈,只因天虞族自恃支持吾登位有功,肆无忌惮,横行霸道,吾不得不除之。此事之于虞姈,却有不公,然为大局,吾唯有如此为之。为安虞姈魂灵,吾记此日志藏于渡缘寺,为其设长生位于渡缘寺大殿。 嘭! 看到此处,雪涯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的书狠狠地摔在地上,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母后临死前的痛苦情景。 “涯儿,咳咳你一定要为母后报仇,灭了凤国,杀了杀了咳咳杀了凤庆阳咳咳” 这是母后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直到最后一刻,母后眸中的恨意依然很深很深。灭族之仇,亡国之恨,还有那刺痛身心的欺骗,怎样忘记?怎能忘记? 母后所承受的一切,他都要向凤庆阳讨回了,一样也不能少!很快,这一切都会实现的,很快!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块雕有虞美人花朵的白玉,雪涯十分坚定地道:“母后,那人如何伤您,孩儿必定十倍讨回!” 早朝时得知,拓海亲自去东境督战后,雪国已从攻势转为守势,目前凤国已扭转颓势,东境数城,有望收回,凤庆阳的心情自然不错。 “云梓,今日渡缘寺可有消息传来?”凤庆阳将手中的茶碗放下,问服侍一旁的云梓。 “回陛下,今晨确有飞鸽传书送达,请陛下过目。”云梓将从袖中取出的密信交与凤庆阳。 凤庆阳接过密信,展开不到一瞬,脸色顿变。云梓见此情景,小心问道:“陛下,可是公主有什么” 云梓尚未问完,凤庆阳便已打断:“你还记得天虞族的虞姈公主吗?” “老奴老奴记记得。”凤庆阳突然问到虞姈,云梓不知如何应对。二十多年了,她一直是皇上的禁忌,宫中无人敢提此人。 “昨夜,渡缘寺中的道宇楼被盗,那本《姈落》遗失了。朕”凤庆阳神情有些恍惚,仿佛不知要说些什么。 “陛下放心,那本书是用特殊的颜料所写,旁人即便拿去,也只是白书一本,无碍的。” 云梓跟了凤庆阳几十年,虞姈与凤庆阳的恩怨,没有谁比云梓更清楚了。虞姈一直是凤庆阳心中的一根刺,多年来都未曾拔除。多少个午夜梦中惊醒,凤庆阳都恐惧悔恨地叫着虞姈的名字。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登上皇位,凤庆阳的手上血迹斑斑。而虞姈,只是这斑斑血迹中的一点,也是唯一让凤庆阳二十几年来心中难安的一点。 “会不会会不会是虞姈虞姈回来找朕报仇了!”凤庆阳突然激动难抑,伸手抓住云梓,瞳孔放大,面有惧色。 云梓见叱咤一时的主子如今这等模样,心中酸楚,却又不好表现出来,便强挤出一丝笑容,劝慰道:“不会,不会,二十多年了,一直无事,如今也不会有事的,陛下放心。或许,或许是为雪鸑珏而来的小贼故意如此,以扰乱视线。” 凤庆阳听了,脸色缓和许多。如今翙羽城中为雪鸑珏而来的人积聚,或许拿走那本书的人的确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这些仅仅是猜测而已,若要知道究竟,还需探查。 “传令给拓穆,严查道宇楼,追踪盗窃者。” “是。”云梓面露喜色,主子终于又是原来的主子了。咚咚,咚咚 凤忛愔正百无聊赖地听着拓秋抱怨昨天的种种,却听到一阵敲门声,凤忛愔如蒙大赦般地起身:“我去开门。” 门被打开,一面目朗俊的黑衣男子站在门前,见凤忛愔出来,行了一礼,道:“风姑娘,已是午膳时分,我家主上请姑娘去楼下用膳。” “你家主上是”凤忛愔不解,客栈之中,她似乎谁都不认识,谁会请她呢? “我家主上便是昨日与姑娘有一面之缘的雨白公子。主上已恭候姑娘多时,还请姑娘赏光。”若是请不到风心,主上必定唯他是问,墨屿只好卖力邀请。 “这” “雨公子邀请姐姐用膳?”拓秋听到雨白的名字,迅速赶了过来,抢着搭话。“有没有邀请我呀?” 拓大小姐如此兴奋的表现,显然惊住了墨屿,“有有的。” ------题外话------ 十一章,啊,虞姈的故事以后还会提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公子有请 “雨公子邀请姐姐用膳?”拓秋听到雨白的名字,迅速赶了过来,抢着搭话。“有没有邀请我呀?” 拓大小姐如此兴奋的表现,显然惊住了墨屿,“有有的。” “那还等什么,走呀!”拓秋不待凤忛愔回答,便一马当先,急速出门。 “喂,秋儿,你” “风小姐,请。”见拓秋已经走出很远,墨屿顺势说道。凤忛愔也是无奈,只好随墨屿前去。“雨白,有什么好吃的?” 雪涯正无聊的用手敲打着桌子,便听到一道爽朗的女声传来,回头便见拓秋已走至桌前。雪涯见她一副急切的样子,不禁嘴角微扬,“不知石姑娘喜欢吃些什么?” “我吗那可多了。比如,荷叶鱼羹c金丝鸡c金风玉露粥c鸳鸯雪玉糕等等。不知,雨公子可曾准备这些佳肴?”拓秋竟然一本正经地说了这么多菜名,仿佛眼前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自己吃什么,喝什么,根本无需客气。 “姑娘不但为人不同凡响,口味也同样不同凡响,不知姑娘的姐姐是否也同样喜爱这些食物?”这姑娘倒是心直口快,不过,这些菜寻常人家不可能吃到,由此可见,她与风心必是出自大富大贵之家。 “我家姐姐最喜欢吃霏雪倚梅糕,那可是陛比我方才所说的所有美食还美味,还珍贵的食物!”拓秋说着说着咽了咽口水,一是想到霏雪倚梅糕相要一尝其味,另外则是后怕方才差点说漏了嘴。 “哦?是吗?”天下还有他雪国皇帝不曾吃过的美食吗? “当然!那是姐姐自己亲自研制的,她很少做的。”拓秋说着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雨公子。”拓秋说话间,凤忛愔已然来到席前,朝雪涯施了一礼。雪涯则起身回了一礼,示意她坐下。凤忛愔还未坐稳,便被拓秋一把拉住,“姐姐,你终于来了,我们正说你做的霏雪倚梅糕呢,你什么时候再做给我吃呀?”那可是陛下五十寿辰时公主研制的极品糕点,不会只能陛下寿辰才能吃得到吧? 霏雪倚梅糕?凤忛愔被问的一头雾水,拓秋是说凤忛愔会做这糕点,可她却不会,西红柿炒鸡蛋还有可能。“呃?回去看你表现吧。” “啊?好吧。” 看表现?难道表现不好就不给吃了,拓秋不着痕迹的白了凤忛愔一眼。凤忛愔却不以为意,笑着点了她的头一下,便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今天东道身上。雪涯则应时对墨屿道:“墨屿,上菜吧。”墨屿应声前去厨房吩咐后,雪涯将斟满茶水的白玉杯递给凤忛愔,又道:“与二位小姐初识,未曾问过二位小姐的口味便私自定了菜单,还请二位小姐见谅。” 凤忛愔接过雪涯递过来的杯子,点头致意,“雨公子盛情相邀,我姐妹二人已是感激不尽。至于,吃些什么风心觉得并不重要。只在乎食物本身是否美味之饮宴,满足的是食客之口腹之欲,而朋友之间同桌而食,同席而饮,更在意的当是彼此间的深情厚谊,至于所食所饮是佳肴美酿,抑或淡饭粗茶,又有何异?雨公子若视风心为友,自是不必在意这些。” “风姑娘所言极是,是在下狭隘了。能得姑娘为友,必是在下终生之幸。”凤忛愔所说雪涯甚是赞同,这亦让雪涯感觉到眼前女子的眼界心胸之开阔,非寻常女子可比,若是她肯与他会雪国,那 “菜来了,居然是雪银鱼c清月汤c佛手莲心”拓秋望着一一端上桌的各色菜肴,眼睛晶亮晶亮的,拿起筷子想要夹那香气逼人的清池熏鸭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样子,便朝雪涯和凤忛愔嘿嘿一笑,“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不客气了。”她才不像公主那样吃饭还能说出一大堆道理,她就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来的,自然不会放过这些美食。 “理当如此,石姑娘不必客气。” 得到雪涯首肯,拓秋便‘肆无忌惮’起来,完全不理会他人的目光。 “风姑娘也不要客气,请用。”雪涯见凤忛愔只是笑着看拓秋狼吞虎咽,自己却不动碗筷,便为她夹了一块鱼肉。 “多谢雨公子,风心自己来就好。”说完便拿起筷子吃起雪涯送过来的鱼。 “这鱼是出自倾渊泠冰湖,肉质鲜美c无刺无骨,不知姑娘觉得如何?” “不错,只是倾渊据此甚远,送至此处烹调恐已失去原味。”此鱼肉质滑美,鲜味却少了一些。今时今日,运输条件有限,需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达如此程度,实属不易。 “姑娘所言极是,何处之物还是何处而享最佳。不知,姑娘可有意愿倾渊一行,让在下请姑娘尝试一下真正的泠冰湖鲜鱼?” “天下之大,美食美景无数,风心自是有意一一赏之,只是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风心家中尚有父亲需要侍奉,不敢妄想远游。”名山大川,江山湖海,从前,现在,都是她之向往。只是,一瞬之间,身不由己来到这陌生的世界,何去何从,尚未有定论,放下一切,了无挂碍,游山玩水,怎敢奢望? “若是姑娘愿倾渊一行,在下愿倾一己之力,备好豪车软驾,请令尊同行也未尝不可。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若她肯同行,她的家人,他必是要接走的。不出数月,翙羽城必定为他雪国所占,为免她与其家人受损,还是把他们带到霏零城比较安全。 “啊?”凤忛愔不解雪涯为何有此言论,她与他也仅是一面之缘,他竟愿意大费周章请他同游!呵呵不过,就算她愿意同行,她现在那高高在上的父亲怎会同意? “不可能!”凤忛愔还未回答,拓秋突然放下手中的美食,十分坚定给了雪涯答案。 “为小心!” 雪涯正欲问拓秋为何不可能时,突然眼前寒光一闪,不知何处突来一人,紫衣紫纱蒙面,身形像是男子,手中持有一把七寸短剑,此刻正紧贴凤忛愔的脖颈处,吓得客栈内的人纷纷而逃,反而被挟持的凤忛愔眸中除了惊讶,竟然无半分惧色。 “闪开!否则”那人眸中杀气凌冽,冷言间把剑刃又靠近了凤忛愔脖颈一分。 “不要!你想怎样?”此刻最紧张的莫过于拓秋,若是公主有事,那 “明日申时,翙羽城外无忧坡,让你哥哥带着该带的东西来换。” “你知道我们的身份?”拓秋惊讶,她与公主秘密逃出,哥哥并未声张,亦未找到她们,这人是如何得到消息,又是如何知道她们身在此处? “哼!本公子自是知道,少废话,照做便是!”那人有些不耐烦,正要带着凤忛愔逃走时,却又被雪涯叫住。 “站住!若你胆敢伤这位姑娘,在下必会让你后悔三生!” “哼,小子,口气倒不小,本公子奉劝你一句,少管闲事!否则,恐怕后悔三生的是你!”说完紫衣男子便闪身待凤忛愔除了门外,不到片刻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武功如雪涯之高亦无力阻止。 “姐姐!” 拓秋追到客栈外大喊一声,惊得行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却不见有人回应。紧随其后的雪涯心内亦是焦急,却比拓秋冷静的多,“石姑娘,你与风姑娘究竟是何身份?那人想要的又是什么?” “雨公子,姐姐身份事关重大,恕在下不能相告,客栈之内还请公子替我姐妹二人付账,在下先走了。”拓秋此刻焦急万分,片刻不愿停留,只想尽快赶回渡缘寺,找哥哥商量。 “石秋!石秋!”未及雪涯答应,拓秋已行至数丈远,任凭雪涯怎样唤她,她都未曾回头。 “主上,此处不便我们出手,我们还是启程回去吧。”主上想要知道的都已查清,原计划与风心二人用完午膳便启程回霏零城,如今是时候走啦了。 “这”不管她了吗?雪涯犹豫了。潜伏在凤国宫城的细作已然将近年搜集的有关母后与凤庆阳当年种种的资料交付与他,他也确定了雪鸑珏并未出现在翙羽城,翙羽城的布防图,墨岇昨日亦已绘好,他,的确是时候回去了。可是,她如今 “主上,请以大事为重。”墨屿自然看出,雪涯对凤忛愔与众不同,只是家国天下当比区区一女子重要的多,不是吗?他相信,主上自是清楚此种道理。 久久,久久,雪涯不曾回应墨屿。他是真的犹豫了,第一次真的犹豫了。可是母后遗愿,雪国社稷他又不得不顾。雪涯的手不自觉地慢慢握紧,“传令,墨岇由他带领十名墨卫查清风心身份,无论结果,都要护她安全,其余人随我回去。” “是。”主上还是做了最正确的决定,墨屿安心从命,前去安排。而雪涯则望着远处的天空舒卷自如的流云,眸中被一丝丝希冀渐渐浸满。 愿你此劫可过,一切安好,愿相见有期。杂草丛生的荒野小路上,一紫衣男子携着一白衣女子,迅速移动着,白衣女子只觉得耳边清风呼啸而过,身边物态皆是模糊不清。半个时辰之后,白衣女子感觉到紧紧攥着自己肩膀的紫衣男子气息有些不稳,脚步亦渐行渐缓,叹了口气,“你不累吗?” 男子闻声,停了下来,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是被自己掳劫而来,却无半分惧色?“公主的胆子还真大!难道公主就不怕本公子即刻要了你的性命?”男子眸中极冷,语中亦是寒极。 公主?果然,这人知道她与拓秋的身份,难道他想要的是“你现在无意杀我,我又有何惧?” “哦?何以见得?”男子眸中的冷色尽除,饶有兴致的看着凤忛愔。 凤忛愔则理了理因为急奔而凌乱的衣裙,淡淡道:“公子若只想置我于死地,不会等到现在。客栈之中那突来的一剑若是朝着忛愔要害刺入,忛愔必死无疑,我身旁的人根本无法阻止。况且,公子不是说想拿忛愔换东西吗,现在又如何会动手?” “哈哈忛愔公主果然不凡!” ------题外话------ 十二章来了,惊现刺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公平交易(上) “哈哈忛愔公主果然不凡!”此女子胆色更胜男子,自己家的那些娇滴滴的妹妹,相差不止一分两分啊! “公子不怕此行落空吗?”紫衣男子注意力尚在别处,凤忛愔又‘好心’提醒道。 男子皱眉,不解其意:“何以见得?” 凤忛愔指了指他仍旧紧握着她肩膀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男子笑了笑松开了手,量她也逃不出他的手心。揉了揉被他握的有点痛的左肩,凤忛愔接着道:“雪鸑珏力量惊人,获得者便有战无不胜的可能。我父皇一统天下之心早已有之,你认为我父皇会为忛愔区区一女子而放弃帮助他一统天下的利器?” “哈哈公主看的倒是通透,难道公主就不伤心?父女亲情,竟比不过权势名利?” “帝王为了登上那所谓的至尊之位,哪个不是踏着累累白骨?忛愔长在帝王之家自然知晓此种道理。说到权势名利,难道公子不是为此而来?”历史上哪一页不是血迹斑斑,那一页又有温情脉脉? “权势名利?”紫衣男子听得凤忛愔如此言辞,心中似有触动,眸中亦有波动。权势名利之于皇家便是杀人利器,你若手下留情,别人便有机会万劫不复。皇家亲情?哼哼,原本就是笑话,自己又何必问她呢? “对,本公子便是为此而来,如何?” “哎”凤忛愔一脸无奈,“世人皆为名利权势汲汲营营,忛愔又能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不幸生于帝皇之家,白白遭受这无妄之灾。” “哈哈有趣有趣公主如此有趣的人,本公子比对雪鸑珏更有兴趣!若是换不来雪鸑珏,把公主带回去也算不虚此行。”紫衣男子笑的欢快,眼中狡谐之色尽染。 “啊?”凤忛愔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接。只好任他笑了一阵,才平心静气地道:“公子倒是想的开,忛愔佩服。” “那公主请吧。” 紫衣男子眸中尽是笑意,第一次觉得做‘坏事’做的如此令人愉悦。凤忛愔心中清楚,逃跑绝无可能,那便静观其变好了。将被风吹至脸前的头发放回身后,凤忛愔淡然起步,平静前行。紫衣男子看着悠然走在前方的女子,心中无比的畅快。此前从未想过凤国第一美人,不仅有无人能及的颜色,竟还有堪比巾帼的勇气胆色!哼哼,不管最后能不能得到雪鸑珏,此女子他岚落要定了!与凤庆阳所做的买卖,凤庆阳赔定了!天色渐晚,晚霞漫天。拓穆正在安排换防之事,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哥!” 是秋儿,难道她也回来了!心中滑过一抹喜悦,迅速回身回首,却未见心中期盼之人出现眼前。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拓穆故作平静问急匆匆而来的拓秋道:“公主呢?” “哥,你惩罚秋儿吧,公主,公主出事了。”拓秋面上尽是急色,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公主究竟怎么了,你仔细说清楚。”拓穆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 “今日中午,我和公主在霜尘客栈与刚结识的一位朋友用膳,突然出现一个武功极高的紫衣蒙面男子将公主掳劫而去,还说是让你明日申时带着该带的东西去无忧坡换公主。” “该带的东西?”拓穆思忖了一会儿,眸中一亮,难道陛下想钓的‘大鱼’上钩了?若真如此,他当上报陛下,加派人手擒获那人,救回公主。 “秋儿,此次你胆大妄为,私自将公主带出渡缘寺,亦未尽到保护之责,为兄罚你佛堂跪经三日,不许进食!” “哥!我要去救公主,等救回公主你罚我跪几日都行!”拓秋有些激动,对拓穆的决定十分不满。她知道哥哥如此做是为了护她周全,陛下并不知道她私自将公主带出寺外,即便陛下盛怒怪罪,也不会累及于她。可是,公主待她情如姐妹,如今公主安危难测,她又于心何安呢? “这是家法,拓家子女必须遵从!”拓穆言语严厉,不容反驳。 “拓秋注意已定,若公主度过此劫,秋儿任凭兄长处置,绝无怨言!” 拓穆第一次见到自己一直宠到大的小妹竟如此坚定的时候,她与公主一向亲如姐妹,公主遭难,她必定心中难安,让她同去也好。 “好,此次我便答应你。不过,一切听我部署,你万万不可鲁莽行事。” “只要能救公主,拓秋必定一切听从兄长安排。”拓秋朝拓穆行了一礼,以表遵从。 第二天,阳光极好,让人看了便心情愉快。凤忛愔被安置在翙羽城外一处极偏僻的宅子内,紫衣男子为她安排的房间简明雅致,推开窗子便可看见院内植着的各色花草及一棵此时青茂的梧桐,每当微风扑面而来,带着花香草味,清新怡人,她很喜欢。若不是门外一直有四人站着,凤忛愔觉得一直住在这里也挺好的。 吱呀! 凤忛愔目光还在窗外,一个蓝衣女子走了进来。 “公主。”蓝衣女子轻声唤了凤忛愔一声。 “有事吗?”凤忛愔回头。 “我家公子说早膳有所怠慢,午膳将在君竹舍为公主设盛宴,请公主随奴婢前去。” “好,烦请姑娘带路。”既为砧板鱼肉,也只能暂时人人摆布了。蓝衣女子带着凤忛愔穿廊过院,足足走了一刻,蓝衣女子才停下示意凤忛愔进入面前上方用行楷刻着‘君竹’的大理石圆拱门内。凤忛愔看了一眼她,她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便自己提步进去。迈进院内,入目的便是一片青翠竹海,翠竹清爽的气息随风铺面而来,令人神情气爽。此时日光正盛,阳光照耀下,竹影斑驳,远处观之,美极雅极。入门便有如此景致,让人更期待竹林之后会给人怎样的惊喜!带着期盼,凤忛愔继续前行。脚步渐增,竹海将近之时,前方一座精致的三层竹楼赫然入目,竹楼前方一方竹亭被曲水环绕,曲水之内植着白紫相间的芙蕖,更添清雅,令人有置身水墨画中之感。凤忛愔万万没想到,那凌厉霸道的紫衣公子竟然还是如此雅致之人! “公主,本公子恭候多时了,这边请。” 凤忛愔正为此处美景所迷,不想亭中竟突然传来声响,引得凤忛愔不得不驱步上前,将注意力转到发声之人身上。方才或是离得远,或是那人是在凤忛愔看向别处时出现的。总之她竟未注意到厅内摆满酒菜的竹桌旁,还站着一个紫色长衫男子。亭子越来越近,自然可以看出此亭通体为竹,正对凤忛愔的亭眉之上高悬一方书有‘翠竹’的竹匾,亭竹两侧书着一副对联:清眉翠羽风华绝尘寰,高风亮节气度凌霄云。可谓把四君子之一的竹之形象气节表达的淋漓尽致。凤忛愔暗暗点头,心中想着:住在此间的人,即便是恶人,也必然是个有气节的恶人。凤忛愔正想到此处之时,亭下那一身紫衫的男子便入目中。那男子面目如此间之竹般清隽雅逸,而那双墨玉般的眸子里却有掩藏不住霸气与凌厉,凤忛愔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还有方才的声音难道他便是 “怎么,公主,不认识本公子了?”男子见凤忛愔只是盯着他,也不说话,也不入亭,嘴角溢出一抹邪魅戏谑的笑容。 凤忛愔闻言也回了一笑与他,边走进亭内,边道:“公子如此特别的人,忛愔怎会忘记?只是公子的居所令忛愔大开眼界!”c 男子闻言笑的更加畅快,“哦?在公主眼里,本公子的陋室难道竟比凤国皇宫还好?” “自然,皇宫奢华,自是比不了这里的清新雅致。公子难道不是如此认为?” “哈哈没想到,公主竟是本公子的知音啊!凤庆阳那老狐狸注定要做赔本买卖了!”男子笑的得意非常,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凤忛愔并不在意他所谓‘买卖’,笑了笑,在亭内竹凳上坐下,“知音?若是知音,当以诚相待。公子对忛愔了若指掌,而忛愔对公子却一无所知,这也算的上知音?”这男子敢与皇家作对,又有如此气度,凤忛愔十分好奇他是什么人。 “哈哈公主想知道在下的身份?” “若是忛愔说是,公子可愿告知?” “哈哈公主真是直爽之人!”这女子倒也坦荡,那告诉他又何妨?“好,本公子也做回直爽之人。不知公主可曾听说过这几句话:凤凰于飞,翙翙其羽;雨雪霏霏,零零于落;岪岚霭霭,袅袅出岫;雪鸑归紫,凤染雪岚;古月溶霜,皎皎无虞。” 凤忛愔或许听过,可现在的她是真的未曾听过,所以也只好摇头了。男子叹了口气,只好接着道:“看来公主应该多读书了。这几句话的前三句说的是如今骊岄大陆最盛的三国:凤国皇室自认凤之后代,都城命名‘翙羽城’,雪国则因地处北方冷寒之地,雨雪甚多,加之雪国皇室先祖雪皊曾居于雪山,故其都城命名为‘霏零城’,而岚国地处山峦颇盛之地,晨起之时,雾岚出岫甚是常见,故名‘岪岫城’。我便是来自三大国之一的岚国岪岫城的青宇王——岚落。” “那后两句何意?” “呃”这丫头没病吧,她的关注点竟没在他的身份上?“第四局是说,当雪鸑珏重回紫色时,凤国与雪岚两国将会大战,至于最后一句,至今无人能解。” “古月溶霜,皎皎无虞”凤忛愔暗暗沉吟,“或许是说某个人的出现能化解此种局面吧。” “或许吧,只是公主感兴趣的不应该是本王的身份吗?”岚落皱眉,这丫头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呀? “呃?”听他如此说,凤忛愔终于意识到已经偏离原本的目的很远了,尴尬地笑了。“忛愔失礼了,原来是岚国的青宇王驾临我凤国,凤国真是荣幸之至。”看来三大国都想取得雪鸑珏,争取一统天下的主动权。只是,天下局势如何,真的可以由一块玉珏决定吗? “公主殿下如此说,是在羞辱在下吗?”他本是奉上命秘密潜入凤国,伺机夺取雪鸑珏,如今又掳了她在此处,她竟然说出此番话,不是羞辱又是何意? “忛愔怎会,殿下方才不是说忛愔乃是殿下的知音吗?难道忛愔不应以朋友之谊待之?”凤忛愔淡然以对,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岚落绝对不会是奸恶之人。她若以诚待之,他亦必会如此。 “哈哈是本王小人之心了!”岚落突然觉得自己与她相识不足一日,竟然笑的次数比他以往二十几载笑的还要多,他这是怎么了?“既然你我是朋友了,你能否真诚回答我这个朋友一个问题?” ------题外话------ 岚落公子世无双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公平交易(下) “哈哈是本王小人之心了!”岚落突然觉得自己与她相识不足一日,竟然笑的次数比他以往二十几载笑的还要多,他这是怎么了? “既然你我是朋友了,你能否真诚回答我这个朋友一句真话?” “殿下请说。”凤忛愔十分认真地回道。 “雪鸑珏是否在渡缘寺?”岚落问过之后,双眼紧紧盯着凤忛愔,生怕漏掉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 凤忛愔早已猜到他会有此一问,然而却未料到他会如此直接。 “若忛愔说不在,殿下可愿相信?” 静! 此时此刻的气氛情景,只能用此字来形容。竹桌前的两人对视良久,都未曾说话。忽然, 岚落大笑出声。 “哈哈本王自是相信公主,只是公主殿下的父皇本王就未必信的过了。”此女子眸中清澈,久历权谋心机的他自然看的出来,她不是谙于心计之人,只是凤庆阳那只老狐狸,哼哼 “既然如此,殿下不妨一试。”凤庆阳的确心机深沉,若是只是引诱雪国皇族,用假的雪鸑珏也未尝不可。岚落有此怀疑,倒也合情合理。 “好,请公主拭目以待。” 岚落面上十分自信,仿佛一切皆在其掌握之中。不过,这些都不是凤忛愔关注的重点,她饿了,此刻她只想饱餐一顿,至于后事,便稍后再想。翙羽城外,无忧坡。 恰逢草木茂盛的季节,无忧坡上尽是青翠,草木间夹杂的各色花朵盛放,观之令人心静平和,的确可以无忧。不过,世事繁杂,谁有能真正无忧呢?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拓穆叹了口气,快到申时了。陛下下令,一定要救回公主。可是,那掳劫之人志在雪鸑珏,如今没有雪鸑珏,那人如何肯就范? “将军,看!” 拓穆沉思之际,一个哨兵突然道。拓穆立刻握紧手中的长剑,看向前方。只见前方出现一二十个身着紫衣蒙面的男子,除了最前头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把竹笛,悠然冷静,其余皆是负剑携弓,杀气凌冽。凤忛愔被他们牢牢围住,滴水不漏。很快,他们便至拓穆近前。 “拓将军果然守信,不知,将军可将在下要的东西带来了?”岚落把玩着手中的竹笛,似乎对于面前的几千军士毫不畏惧。 看见凤忛愔被她们所困,拓穆虽然焦急,面上却是十分镇定:“不知阁下是吃了雄心还是豹胆,竟然胆敢绑架我凤国公主!” “哼,雄心豹胆?还不配入本公子的口,若是龙心虎胆,本公子倒还有些兴趣。”岚落依旧是风轻云淡。 “你”拓穆有些气急,“快将公主放了!否则,此处便是你葬身之处!” “呵呵拓将军好大的口气!”岚落将手中的竹笛放下,目光凌厉,直视着拓穆。“紫东,让拓将军瞧瞧,你家主子的命好不好拿!” “是。” 得了命令,站在岚落身边的男子迅速上前,将弓箭取下,数箭起发。顷刻间,拓穆身后的数十将士迅速倒地,哀嚎一片。拓穆心下一惊,此人竟能一次伤他数十人!看来,这二十人更胜他三千精兵。 “如何?拓将军还认为本公子的性命易取吗?” “拓穆虽不才,也曾随父征战沙场,难道阁下认为如此便可吓住拓穆?此处不过是我凤国兵士之九牛一毛,若是公主有所损伤,就算你身边高手再多,也定然让你身首异处!快将公主放开!”拓穆丝毫不惧,眸含冷意。若是伤了公主,即便皇上不追究,他也必定带领三十万拓家军将此人碎尸万段。 岚落眸中杀意渐浓,“如此说来,拓将军是不肯将雪鸑珏交出来了?” “殿下,可否让我与拓将军说几句?”双方气氛紧张,如此下去必然免不了一场血战,这不是凤忛愔所想见到的。 “可以,公主请便!”岚落对于凤忛愔有种说不出的信任,就算现今他们处境尴尬,亦不影响这种信任。 “拓将军,这位公子手下之人不同凡俗,将军不必为了忛愔白白折损将士性命。忛愔自知,比之雪鸑珏如此重要之物,忛愔性命自是微不足道。父皇为了家国天下,舍弃忛愔,忛愔无怨,将军不必执着。”凤忛愔此言半真半假,不愿见到血流成河是真,试探雪鸑珏是否在凤庆阳手中倒是真的。如此以来,若是岚落得知雪鸑珏不在凤国,必会罢手而去;若是雪鸑珏确实在凤庆阳手中,他必定不会让拓穆带来,而拓穆也必有后手,她如此一来二去与拓穆搭话,便可拖延时间,到时拓穆后援军队一到,岚落也必会撤退。那她的目的便达到了。 凤忛愔如此一说,拓穆脸上顿时有了急色,“公主莫要如此说,在陛下心中公主亦是十分重要,只是雪鸑珏”雪鸑珏此刻不在凤国,即使陛下肯用雪鸑珏换公主,亦难以实现。眼前之人究竟是否为雪国之人还未可知,那此消息必不能过早走漏。可他怎么让公主明白呢? “忛愔知道,父皇向来爱护忛愔,只是帝王当有帝王的气魄。比起帝王君临天下之志,忛愔微不足道。请拓将军转告父皇,忛愔为报其养育大恩,甘愿牺牲自己,成全父皇一统天下之志,务必请父皇不必为忛愔伤心。”拓穆是不善说谎之人,凤忛愔看的出来,方才他便想说出真相,之所以会有所犹疑,恐是凤庆阳下了严令,那她便再‘努力’一下。 “公主,拓穆”拓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令一旁看热闹的岚落眉间舒展,嘴边含笑:这凤忛愔竟然在试探雪鸑珏是否在凤庆阳手上,这是亲女儿吗? 自家主上一副闲散看戏的样子,紫东看不下去了,“主上,凤国禁军不只这几千人,拓穆定有后手,我们还是尽快解决此事为好,否则” “嗯。”岚落自然知道,如今是在凤国,自己所带之人虽然可以以一敌百,却抵不过凤国大军,自然是越快解决越好,只是,他倒是想听听凤忛愔接下来会怎么样说,再等一刻又何妨? “拓将军不必为难,忛愔为国而死,死而无憾。”见拓穆表情凝重,凤忛愔便再次‘安慰’道。 “公主莫要说了!”他怎么可能让凤忛愔牺牲?拓穆将目光转向岚落,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紫檀盒子,喝道:“雪鸑珏就在这里,阁下想要,便亲自来取!” 雪鸑珏!听到这三个字,岚落立刻收起方才的玩味,眸露精光,警惕性似乎也降低了许多,“好,本公子便去取来。”话音方落,一个旋身,岚落已然稳稳落在拓穆身边,凤忛愔与紫东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了。拓穆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另一只手却稳稳握住剑柄。岚落伸手去接,手才触到盒子,便听到一道清脆的利剑出鞘的声音。下一刻,剑刃已然逼近他胸膛。岚落即刻后退一步,抬起手中的竹笛一挡,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大批的士兵却又涌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主上!”紫东见岚落身处险境,十分着急,向身后的人命令道:“保护主上!” 一声令下,那些紫衣蒙面的人便立刻加入战斗,双方顿时杀的不可开交,根本无暇管一旁面带焦色却又无能为力的凤忛愔。片刻之后,拓穆与岚落似乎都发现了这一点,皆有意从战斗中抽身向凤忛愔而来。只是,拓穆武功似乎较之岚落还差几分,故而最后还是岚落先到凤忛愔身边,仍被围困的拓穆只好干着急。 “公主,恐怕今日在下只能带你走了。”岚落丝毫未有急色,反而轻松异常。 “殿下确定?”凤忛愔指了指南方将要涌上来的大批军队,质疑岚落。 “呵呵”岚落苦笑,“看来是本王低估凤国禁军行军的速度了,不过”说着岚落眸光一敛,将凤忛愔的手捉住,“本王还是要带你走。” 凤忛愔倒也未有丝毫急色,“殿下,忛愔以殿下为友,望殿下能尊重忛愔的意愿。” 岚落听到此话,拉着凤忛愔的手一顿,脚步也停了下来。 “从方才拓穆的表情来看,我断定雪鸑珏不在我父皇手中,殿下不必再为此涉危险,何不放了忛愔,就此全身而退?”凤忛愔相信岚落已经被她说动,她决定将方才由拓穆言语与表情中猜到的告诉他,毕竟她真的不希望如此飘逸潇洒的人就此殒命。 岚落回头,盯着凤忛愔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好!无论将来时局如何,你凤忛愔永远是我岚落的朋友!我尊重你的意愿,你可愿同本王岚国一游?” “与友同游,忛愔自是十分乐意,只是此种情景,实在不妥。你我既然为友,必定来日方长。待诸事已定,忛愔定然去岚国叨扰殿下。”凤忛愔十分欣赏岚落的性情脾性,与其相交必然心情愉悦。以后,若无法摆脱如今困境,说不定还真要麻烦他呢。 “好,本王尊重你的意愿,此物你拿着。”岚落从怀中掏出一块蝴蝶形状的紫色玉牌递于凤忛愔,接着说:“他日若你到岚国,凭此紫蝶令,必定畅通无阻。” 接过玉牌时,凤忛愔看见上面赫然雕着一个‘落’字,情势紧急,也未及多想,便回了一礼,道:“多谢,请殿下赶紧命您的人撤退,否则” 岚落冲她回了一笑,嘴微微一动,发出一声犹如雀鸟报警的鸣叫,随他而来的人立刻会意,迅速退出厮杀,随岚落往北面而去。待走了很远,岚落突然回头,唇齿微动,像是在说些什么,但是离得太远,凤忛愔无法听清,只好朝他点了点头。 “公主,你没事吧?”岚落既然撤退,又没有抓走凤忛愔,拓穆便没有亲自去追,而是迅速来到凤忛愔身边。 “没事。”看了一眼仍在追赶岚落的凤国士兵,凤忛愔又道:“他们不是雪国的人,不要追了。” “你你知道了?”拓穆显得有些惊讶。 “嗯。”凤忛愔倒是云淡风轻。“走吧,父皇在等你复命。” “是。” 拓穆命令众将士撤回后,静静跟在凤忛愔身后。看着不紧不慢,仿若无事的凤忛愔,拓穆觉得眼前的人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公主。既然她已知陛下的目的,怎会如此平静?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岚落一行人已经退至翙羽城外数百里之外,才停下休息片刻。 “主上,我们难道就此空手而回?”紫东心有不甘,愤愤地问岚落。 岚落却笑道:“也不算空手,至少本王得了一样千金难买的珍宝。” 千金难买的珍宝?紫东疑惑了,主上哪里得什么珍宝了,他怎么没看到?他倒是看到自家主子将自己的宝贝给了凤忛愔,那可是他随身所带的青宇王信物啊! “主上,下一步如何?”主上一点都不像吃了败仗的模样,可他不能如此放松,还是请示一下主上下一步该如何才好,否则,主上恐怕要在这里笑一天了。 “回岪岫城向皇兄复命。”雪鸑珏既然不在翙羽城,行迹也已暴露,多留无益。只是从此,这翙羽城里恐怕要留下他的一分牵挂了。抬头看了一眼前方正盛的紫铃兰,岚落忽然十分严肃地道:“紫东,通知众人,绕回青园准备行装,明日出发。” “是。” 紫东领命去通知众人,岚落却又抚摸着手中的竹笛,脸上变得柔和了许多,凤忛愔我们一定会再见!夕阳已然落下,暮色染尽天际,繁星初上,初月渐明。 “公子,公子” 突然一道急切的呼唤打破了院内寂静,于院内树下石桌上饮茶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碗,回过头来。 ------题外话------ 不好意思,岚落亲,刚出场就。再见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危机暗伏 夕阳已然落下,暮色染尽天际,繁星初上,初月渐明。 “公子,公子” 突然一道急切的呼唤打破了院内寂静,于院内树下石桌上饮茶的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碗,回过头来:“何事?” “查到了”世碣有些气喘,显然是方才走的太急了。世瓛递给他一杯茶,不紧不慢地道:“不要急,慢慢说。”世碣一向沉稳,如今却如此慌张焦急,莫不是查到的结果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接过世瓛递过来的茶,猛地喝了一口,世碣才接着道:“那枚簪子名叫‘蓝鸑凤簪’,是凤国十公主——凤忛愔之物。月前,凤忛愔在碧樾林遭遇奇异天象,这簪子怕是那时遗失在白漪河的。” “哦。”世瓛不以为意,凤国公主的簪子又怎么了,不正说明这簪子的主人与找寻雪鸑珏之事有关连吗?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公子,你可知那位凤国十公主是谁吗?” “不就是凤忛愔,那传闻中凤姿凰态c容颜绝世的凤国第一美人吗?”世瓛仍旧悠闲自得。 “不错。不过,公子可曾记得前日流月漪心亭偶遇的那两名女子?” “自然记得。”那二人皆是世间少有之人,他怎会忘记?不过世碣为何提起他们二人?难道世瓛忽然站起,面露惊色:“难道她们之中有一人便是凤忛愔?” “公子所猜不错,风心便是凤忛愔,石秋则是凤国大将军拓海之女——拓秋。” “竟是她们!”世瓛彻底一改方才的从容淡定,满目的不敢相信。初见时,他便觉得她们不同于民间女子,想来便是出自大户之家,却怎么也想不到她们竟有这样的身份。在他的预知里,他看到了流月漪心亭,而在流月漪心亭,他遇到了凤忛愔,苍山玉珏还引出了她的簪子,莫非找到雪鸑珏的关键便在凤忛愔身上? “公子既然觉得苍山玉珏有灵性,故意把蓝鸑凤簪引出,以此指引公子取找凤簪的主人,那凤忛愔便可能与雪鸑珏有关,我们可以从凤忛愔这里下手,说不定会有所收获。”世瓛显得十分高兴,似乎看到找到雪鸑珏的希望。 世瓛却没有世碣那样,反而面露愁色,“你是如何查到风心便是凤忛愔的?”簪子可以通过首饰铺探听到一二,可风心的身份,他又是如何得知的?翙羽城满城皆知,凤忛愔去渡缘寺为其母祈福,并且渡缘寺守卫极严,世碣即便可以混进去探听,也未必可以靠近凤忛愔。那么他是如何得知风心便是凤忛愔的?世碣不会受骗了吧? “那日风心离去时曾说她住在霜尘客栈,客栈里本就有我们恃沅堡的人,故而我早已传信于他们,令他们对风心多加注意。故而昨日风心被一紫衣蒙面的男子掳劫而去的消息,很快就传来了,因不了解详情,我便命人继续追踪。如今才收到回报,原来,掳劫风心的人早知她的真实身份,想以她要挟凤国皇帝交出雪鸑珏,结果禁卫军统领拓穆带兵而至,那男子与其手下不敌,便落荒而逃,风心就此得救。”世碣一五一十交代整个过程。 “既然得知风心被劫,为何不早些通知我?”世瓛得知风心被劫,世碣竟然瞒着他,心中气恼,语气也一改往日温平。 “公子世碣,世碣是怕”公子少有如此气恼之时,世碣有些慌张。 “怕什么?怕我会为不相干之人暴露身份,至自己于险境?”世瓛的声音不高,却寒的令闻者颤栗。 世碣感觉到世瓛真的动气了,俯首认错道:“公子,公子世碣知错。”令公子赞叹欣赏的人着实不多,恐怕公子早已把风心当作朋友了。 “世碣,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我的一切你都清楚。二十多年来,父亲c母亲以及恃沅堡上上下下为治愈我的顽疾,遍访天下名医名方,却也只能压制而不能根除。来凤国之前,我一直认为与其终日以药汤为伴,还不如就此终了,免得带累他人。然而,那天我遇见了风心,是她的一番话解开了我的心结,令我明白,即便明日便是死期,今朝也要活得精彩。所以,那日我便决定,若日后她有危难,我必定全力相助。这次幸而她安然无恙,若她就此殒命,我将后悔终生。从今而后,我不管她是不是凤国公主,也不管她是否与雪鸑珏有关,你切不可为了我伤害于她。”世瓛显得十分凝重,风心是第一个他认为可以倾心相交的朋友,他必能让世碣为了雪鸑珏对风心不利。 “是,公子。”世碣恭敬地答道,风心令公子心结得解,他也十分感激风心,来日若非伤及公子,他必不会于她不利。 “可知掳走风心的是何人?” “那些人皆是紫衣蒙面,背弓负剑,极其神秘。他们在翙羽城外有一处据点,却在深林迷雾之中,似是被人布了阵法,我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不过,今日事败后,他们向衢州方向逃了。” “衢州”世瓛略有所思,凤国境内敢与皇家作对的,恐怕还没有。衢州方向,紫衣蒙面人,难道是岚国青宇王的紫羽卫?岚国也有意于雪鸑珏?“雪鸑珏是否在凤庆阳手里?”据他所知,那位青宇王并不是轻易放弃之人。 “这还未查清。”雪鸑珏的消息是从凤国传出的,各国都传说在翙羽城凤庆阳手中,公子亦感应到,翙羽城有与雪鸑珏有关的线索,只是雪鸑珏是否在凤庆阳手中,还是未知之数。 “继续追查,还有时刻关注风心的周围。”风心既然与雪鸑珏有关,打他注意的人定然少不了。 “是。” “雨白呢?”世瓛突然想到雨白,他不是一直跟着风心吗? “据霜尘客栈的线人回报,雨白在风心被劫后,离开了霜尘客栈,似乎是向倾渊方向去了。” “倾渊?”他们是倾渊的人?看起来不像。况且,他似乎对风心很感兴趣,怎会看着她被掳劫而不闻不问? “若是他们是倾渊的人,又认识公子的苍山玉珏,不会是夫人家族的人吧?”世碣显得有些担心。雨白一直盯着公子的苍山玉珏,必是对公子的身份有所怀疑,若他是夫人家族的人,必派人来抓公子来要挟堡主和夫人,那公子再留在翙羽城就危险了。 “应该不会,母亲说过,叶肜氏的人身上都会佩戴有叶肜氏族徽的配饰,我并未在雨白身上发现有任何叶肜氏族徽的饰品。”为了避开叶肜氏,母亲自幼便教他怎样辨别叶肜氏,所以叶肜氏的族徽,母亲很早就画给他看过,那是一个被紫藤缠绕的弦月,很是特别。 “如果他们故意隐藏身份呢?我们还是早做防备为好,是否要通知堡主和夫人。”世碣还是不放心。 “不必了。翙羽城也不是叶肜氏肆意放肆之地。即便他们知道我在此地,也不会贸然动手。”虽然叶肜氏在倾渊被王族和民众推崇至极,但是倾渊毕竟是偏安一隅的小国,必不敢在大国放肆。“找个机会,传信给风心,告诉他已有世瓛的消息,望能一见。” “是。” 无忧坡之战后,凤忛愔和拓穆秘密回到皇宫面见凤庆阳。云谲宫内,书房之中。看见自己宠爱了十九年的女儿,安然无恙站在自己面前,凤庆阳有些激动。 “忛儿,你可有损伤?” “父皇放心,忛愔一切安好。” “没事就好。”握着凤忛愔的手,凤庆阳心感安慰,可转念一想,忛儿遭人掳劫,也是自己所为,面上又起了忧色,“父皇以你为饵,你可怪父皇?” “忛愔不敢。”凤忛愔任凤庆阳拉着坐在一方贵妃榻上,十分平静。 “难得忛儿如今能识得大体,朕心甚慰。云梓!”忛愔如此乖巧,凤庆阳十分满意。 “小人在。”本站在一旁的云梓,立刻上前应命。 “将师岷部落进贡的那套墨玉茶具送到忛愔公主宫里去。” “是。”云梓应声退下。 “拓穆,你营救公主有功,明日早朝朕另行封赏。” 站在一旁良久的拓穆,突然被凤庆阳点名,显得有些惊慌,“谢陛下。公主蒙难,本就是拓穆保护不力,陛下赏赐臣万万不敢领受。” “朕既已开口,岂有收回之理,不必多言。” “是。”凤庆阳严令已下,拓穆也只好服从。 “若是无其他吩咐,忛愔便不搅扰父皇处理国事了。”折腾了这么久,凤忛愔觉得身心俱疲,需要静下来歇歇。 “嗯,经过此番折腾,忛儿恐是累了,早些回去休息也好。” “谢父皇,忛愔告退。”凤忛愔施了一礼,随后退下。 待凤忛愔退出殿内,凤庆阳脸色突变,十分严肃,“拓穆,掳劫公主的人是否为雪国之人?” “回陛下,据公主所说,那些人不是雪国之人。且以拓穆判断,从装束及行事来看,是雪国之人的可能性不大。”当时因为公主身陷敌营,拓穆来不及分析思考,救出公主后,细细想来,那些人的确不像是雪国人。 凤庆阳听了此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觊觎雪鸑珏的人不在少数,绑架忛儿的的确有可能是雪国之外的人。消息传出这么久,边关各个关口都未发现雪国人进出,难道雪涯已经察觉到他的用意? “拓黎这几日的军报皆称雪军平静,未有进攻之像。朕认为雪国必定在谋划着什么,继续放出雪鸑珏在翙羽城的消息,并传令拓黎暗中加紧戒备。”不管雪涯是否察觉到朕的用意,凤庆阳都要借此迷惑于他,让他放松警惕,时机一到,便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是,臣告退。”拓穆走出殿后,舒了一口气,心下安定。皇上还要坚持原来的计划,不过并未继续让公主做诱饵,他就放心。“公主,公主,您终于回来了?没事吧?那些贼人没有伤到您吧?” 凤忛愔刚到蓝鸑殿,空蒙便迎了上来,一把拉着凤忛愔,不停询问。凤忛愔苦笑不得,不知该回她哪句,只好任她接着说。 “公主,您先用膳还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吧,您怕是饿极了吧?” ------题外话------ 凤国快要被灭,要下狠手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尧城之战(上) “公主,公主,您终于回来了?没事吧?那些贼人没有伤到您吧?” 凤忛愔刚到蓝鸑殿,空蒙便迎了上来,一把拉着凤忛愔,不停询问。凤忛愔苦笑不得,不知该回她哪句,只好任她接着说。 “公主,您先用膳还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吧,您怕是饿极了吧?” “等等,”空蒙仍旧兴趣盎然地说着,凤忛愔突然打断她,“空蒙,你若是没想好究竟要我先做什么,我便告诉你吧,”空蒙那双明亮的大眼对上凤忛愔疑问的目光,顿了一会儿,蒙蒙地点了点头,凤忛愔才接着说:“我累了,让我先休息吧。” “是,那公主您先休息,空蒙去让御厨房晚些准备膳食。”空蒙静下来之后,才发现凤忛愔满脸倦容,所以乖巧地带着人退下,让凤忛愔回寝殿休息。 或许真是因为疲倦,凤忛愔很快便沉沉睡去,一个意想不到的梦亦随之滋生。 梦中凤忛愔似乎置身于一座雪山上,那雪山上一直飘着雪,山顶上却生着一种高一尺有余,叶子狭长,花色皎白,瓣似凤羽的植物。凤忛愔还在探究这么冷的环境,这种花怎会盛放如斯,突然一道缥缈的声音传来。 “凤忛愔,凤忛愔” 凤忛愔闻声回头,一对气度容颜绝世的璧人赫然入目。男子雪衣雪发,一双紫眸发出柔和的光芒,女子紫衣乌发,发间饰有紫色凤羽,此刻正温柔地看着她。 “是你们再叫我吗?” 话说间,他们已经来到凤忛愔面前,女子点头,“嗯。”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唤我何事?” “此处为寞雪山,我是鸑鷟——紫旖,他是我的夫君——雪皊。我们找你,是为了雪鸑珏。” 鸑鷟?雪皊?他们不是死了几百年了吗?凤忛愔十分惊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目睹的一切。“这怎么可能?” 紫旖看出凤忛愔的心思,微微笑道:“凤忛愔,不要惊慌,你现在是在梦中,你见到的只是我们在冥幻之境的魂魄而已。” 凤忛愔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们此次进入我的梦中,为了雪鸑珏?” “是,找你的确是为了雪鸑珏。不过,不是我们进入你的梦中,而是你的魂灵主动来此地找我们的。” 紫旖的话令凤忛愔十分疑惑,她怎么可能来找他们呢?紫旖自是看出了这一点,也不卖关子,接着道:“你本是我的一缕魂灵飘到异世转世而生,时机一到,被紫鸑凤戒带到此世,注定要解决的此世纷争。” “什么?”凤忛愔不敢相信,她竟然注定要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那个梦便有可能成真?! “不,”凤忛愔有些激动,“这不是我应该生活的世界,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去!” “一切既然早已注定,忛愔你又何必如此,若你强行逆天改命,必然有你无法承受的损耗。”紫旖见她如此,心中有一丝不忍,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劝慰。 “你这是让我任命运宰割吗?可笑!”凤忛愔突然怒目对着紫旖,“若是当初你们顺应天命,何至如此?你们都不曾做到,又何必劝我去做!” 凤忛愔如此说,紫旖不怒反笑,“是啊,我们都不愿屈服于命运,何必劝你呢?只是,你与我们不同,此番经历是你的劫难,所谓在劫难逃,若你执意要回到你来的地方,自然无人阻你,只是所付之代价你未必愿意承受。” “我”凤忛愔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不知如何回应。 紫旖上前,用左手握起凤忛愔的右手,淡笑着将右手抚在她右手背上,两手相接出顿时发出淡淡的紫光,“如今雪鸑珏即将重现人间,三强鼎力的局面将被打破,骊岄大陆的平静亦随之结束,你是使骊岄恢复和平的关键所在,遵从你内心的指引,不要逃避,你的命运或可以由你掌握。”待紫旖将手松开之时,凤忛愔的手背上出现一个首尾相接的翔凤,此刻正发出耀眼的紫光。而后,紫旖又接着道:“这是唤醒雪鸑珏中鸑鷟神力的灵印,它会指引你找到雪鸑珏,待你需要之时,不必有我二人后嗣之血,便可彻底唤醒雪鸑珏之力。记住,一定要遵从自己的心。记住,记住” 突然,不知怎的,紫旖与雪皊的身影渐渐飘远,模糊,凤忛愔想要去追上去问的更仔细些,却怎样也追不上。 “不要走,不要走” 凤忛愔不安的呢喃被守在睡帐外的空蒙听到,空蒙以为凤忛愔做了噩梦,立即上前将她叫醒。 “公主,公主,公主” 似是听到了空蒙的呼唤,凤忛愔慢慢睁开眼睛,恢复意识。 “空蒙,这是哪里?”凤忛愔只觉得脑袋昏沉,意识不甚清楚。 空蒙一听,笑了笑,打趣道:“公主怎么才睡一个时辰就不认得自己的寝殿了。” “寝殿?”凤忛愔环顾四周,果真是在寝殿内,拍了拍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原来我是在做梦。” “公主方才睡得如此不安稳,恐怕是做了噩梦吧?” “噩梦?”凤忛愔叹了一口气,“算是吧。”梦里的一切若是真的,对她来说或许便是噩梦吧。 “啊?”空蒙有些懵,不知凤忛愔究竟怎么了,怎么说起梦,情绪如此低落。 “我饿了,请你帮我准备饭菜吧。”凤忛愔见面前这个小丫头一副要窥探她心事的样子,笑了笑,打断了她。 “哦。” 空蒙下意识地应声走出门外,凤忛愔也趁此下床,当她穿鞋时,突然发现自己右手背上发出淡淡的紫光,待她仔细去看,不由一惊,那不是梦中紫旖留在她手上的印记吗?难道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不!”凤忛愔显得十分激动,将手中的鞋丢的很远,眸中尽是怒意与恐惧,“什么雪鸑珏,什么骊岄的和平,与我何干?我要离开,我要离开!” 端了膳食回来的空蒙听到响动以及凤忛愔的怒吼,着实吓了一跳,慌忙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桌案上,上前扶住凤忛愔,“公主,您怎么了,您不要吓空蒙。” 看到冲进了一脸担忧的空蒙,凤忛愔突然平静下来,如此吵闹又有什么用,找到世瓛,才有机会离开这,对,什么都不要管,只要找到世瓛。 “没事,空蒙,”凤忛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只是闹着玩,不必担心,咱们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摆脱这一切。 “啊?公主吓死空蒙了,”说话间,空蒙将凤忛愔的鞋子找了回来,为她穿上,引她到圆桌边坐下,把饭菜摆好,“空蒙本以为公主的性子变了,原来还这么爱闹。” “对,我是该改一改性子了。”空蒙本是一句玩笑话,凤忛愔却回的十分认真。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顺其自然,如同溪流中的落叶随波逐流,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啊?”凤忛愔话中的深意空蒙自然无法理解,她只是隐隐觉得凤忛愔身上有了一丝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细细品来,令人心中暗暗生出一丝凉意。凤国尧城城外三十里。 今日正值大风,郊外的花草树木都被风吹的无法挺直身体,那一片月色营帐上空,绣有“雪”字的玄色旌旗瑟瑟作响。旌旗下站岗的卫兵以及来回巡逻的士兵,似乎丝毫未受大风的影响,仍旧笔挺地站立着,神采奕奕。 营地中央,那方玄色大帐中,隐隐有一道墨色身影闪进,帐外守卫的士兵似乎半分都未察觉。 “主上。” 来人墨色斗篷加身,掩藏住自己的一切特征,只听得出他是一名男子,且对帐中桌案前坐着的男子十分恭敬。 “尧城城内状况如何?”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卷,平静地问道。 “尧城今有军士一万,守城将军名叫李岐山,曾是拓海护卫营统领,是为拓海的心腹爱将。李岐山此人刚愎自用,手下副将半数对他不满,城中百姓更是因其纵容手下肆意掠夺民脂民膏对其怨声载道。” 雪涯眸色一亮,心下暗忖:李岐山如此行径,尧城指日可坡。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 待来人退下后,雪涯又叫人传来本次随军的将军,商量攻城事宜。 “此次出征凤国,朕率有二十万大军,尧城守卫不过一万,攻下尧城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尧城易守难攻,若那一万守军拼死相抗,我军必将耗损不轻,所以此役我军不可强攻。” “陛下圣明,不知陛下有何妙计?”坐在左首的一位青色铠甲的中年将军对雪涯之言甚是赞同。 “朕已得到准确消息,尧城守将李岐山不得民心,部下不附。兵家常言: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既然尧城有此漏隙,我方只要稍加利用,便可令尧城不攻自破。承将军你明日带数十好手潜进尧城散布”雪涯井井有条的步步安排,众将领皆连连颔首,深表赞同。 “陛下此计甚妙,我军必可大破尧城!”一位玄甲将领十分兴奋。 而雪涯似乎还有些顾忌,眉间半锁着,“万不可大意轻敌,小心谨慎方可成事。” “是。”众将领不敢再显骄傲之态,恭敬领命而去。 “主上,既然计策已定,您还有何顾忌?”终将退下后,墨屿闪身进入帐内。 “李岐山自是不足为惧,然而拓家并不容易对付,若是拓海衷心为主,此番以李岐山为饵,引诱我军深入,那”雪涯不自觉握紧手中的雪玉杯。“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拓海近年来仗着自己功高,越发跋扈起来,凤庆阳虽人前纵容,却暗地里扶植大量亲信。拓海对此早已有所察觉,却也只是不动声色将其拔出。他们君臣嫌隙早生,若是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拓海必反。” 雪涯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如此,我们便帮他们一帮,让他们君臣以‘赤诚相见’如何?” “主上有何妙计?”雪涯如此神态,墨屿自然知道他心中有了主意。 ------题外话------ 年过去了,开始更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尧城之战(中) 雪涯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如此,我们便帮他们一帮,让他们君臣以‘赤诚相见’如何?” “主上有何妙计?”雪涯如此神态,墨屿自然知道他心中有了主意。 雪涯摆了摆手示意墨屿附耳过来,墨屿会意走进,雪涯低声道:“你去翙羽城找到墨峻,命他继续伪造” 主仆二人耳语片刻,墨屿领命而去,独留雪涯一人帐中饮茶,不知想些什么,久久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夜色微澜,尧城将军府大厅,丝竹之声不断,酒气食香绵延。厅中数十红衣舞姬伴着乐声翩翩舞动,席间上座上一个方脸短须的大汉面色微红,似醉非醉,眼神迷离,任身旁的绯色衣衫的妖艳女子灌酒,只是淡淡笑着。而上做两侧坐着的诸位甲衣将领,面色却不尽相同:有的满脸堆笑,有的似有不满,却又极力压制。 “报!” 一舞未罢,厅外传来急报。上座上坐着的男子听到后,似乎立即醒了过来,摆手示意舞姬退下,坐正道:“传!” 下一刻,一暗红军服的士兵匆忙进厅,神色慌乱,衣衫不整且有些地方有些发黑,“将军,一营粮草全数被烧。” “报!” 那将军尚未来得及问起缘由,门外又传来急报声。 “传!” 接着又进来一同色衣衫的士兵,比之前那个更加狼狈,“将军,二营粮草尽数被烧。” “什么?!”那将军眸色瞬间凌厉,气愤之象更显。可是又未等到他作盘问,门外的急报接二连三传来。 不足片刻,那将军手下所有营地都传来相同的消息:粮草尽数被烧,不剩丝毫。 啪! “废物!” 方才歌舞在前,美人环绕,心情尚好的李岐山,此刻却怒不可遏。 “将军息怒,还请将军问明缘由,以寻应对之策。”一旁的副将纷纷相劝。 李岐山亦并非毫无头脑的之人,生气归生气,却也未失了理智,“一营,你说,为何无缘无故粮草会起火?” “回将军,有人夜袭我营,不动声色杀了我营看守粮草的士兵,在粮草上泼上桐油点燃,火势蔓延极快,士兵们未及扑灭,粮草便燃烧殆尽。” “可有发现贼人留下的踪迹?” “林将军派我营擅长追踪术的人,追踪到尧城西城便失了踪迹,且在追踪的路上发现了这个。”一营报信的士兵呈上一枚手心大小的银色令牌。 李岐山接过那人呈上的令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那令牌上的苍松不正是苍家的标志,苍樾,原来今日酒宴请你不来,竟是在谋划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极力压抑住自己怒火,李岐山接着问道:“其余诸营情形是否类同?” 其余各营的传令兵均连连称是,只是其他诸营都未发现令牌。 “你们速速回营,传本将令:命诸营主将封锁粮草被焚消息,疾速整顿各营,稳住军心。粮草之事,本将自会解决。”粮草燃尽,李岐山心中恼怒已极,却也知道稳固军心是为首要,便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传下将令,安抚军心,而后以谋他策。 各营传令兵领命而去,李岐山便令众人退下。那些赴宴的将领面色各异,有些想要进言,却被李岐山挡了回去。待众人退尽,李岐山却又叫住他的两名心腹。 “此事甚是蹊跷,本将以为那极是嚣张苍樾必逃脱不了干系,两位先生以为如何?” 刘陈二人对看一眼,眸色复杂,互相推让后,刘据才不情不愿上前回道:“臣下以为,将军所言极是,只是单凭一枚令牌便断定这是苍樾所为,未免过于武断。苍家驻守尧城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不容小觑,若是敌军故意栽赃,处置了苍樾,必然引起苍家的不满,到时外患未消,内忧又起,岂非正中敌军下怀?” “陈先生有何高见?”刘据所说令李岐山的怒气平息不少,然而也并未完全消除心中疑窦。 刘据回话时,陈侃便知将军必然会问他一问,故而早已有所准备:“臣下以为,刘先生所言不无道理,只是那苍樾对将军颇有微词,亦是不得不防。故而臣下以为将军可双管齐下,暗中调查粮草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另派人将苍樾看管起来,待战事完毕,再放他自由。将军以为如何?” “两位先生所言有理,如此便将苍樾暂时囚禁在府,若无本将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苍府。只是现今两军对垒,我军本就处于劣势,如今粮草又遭毁尽。若由临近城池调度,也要两三日,敌人若趁机攻城,我军恐怕” “将军莫急,在新的粮草到达之前,我军可从民间征集粮草,尧城本就富庶,征调两三日的粮草,应不成问题。”刘据信心满满,为李岐山献上此计。然而早在数日前,李岐山突发奇想,要在尧城镜湖湖畔盖上一所‘慕莲阁’,征调民资民力无数,民间怨声早起,如今若是再向城中百姓征集物资,民怨必成鼎沸之态,一发不可收拾。可是,本就不会将百姓疾苦放在心上的李岐山,自然也不会顾忌百姓的感受。他要的不过是强兵在手,胜仗在握。 “好,此法甚好!先生即刻传本将将令,令城中各户各出一担粮食,违者军法处置。” “是。”刘据甚是欢喜,像是立了大功一件。陈侃却笑得有些勉强,似是在担心什么。 雪国大营。 “尧城境况如何?”雪涯面上微动,语中却是缓平,眸光也尽在手中之杯上。 案前半跪的人,小心地看了雪涯一眼,眸中尽是敬佩之色,“陛下所料不差,李岐山果然对苍樾起了疑心,命人将苍樾囚禁在府,苍樾本就对其不满,如此以来更甚,迟早要反的。并且,其军各营粮草被焚殆尽,李岐山接受刘据建议在民间征粮,民怨亦更重。” 来人所报,正在雪涯意料之中,“嗯。通知牧原,按计划行事。”雪涯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唇边微微翘起,尧城指日可破。凤庆阳,你的翙羽城可要守好了,若是轻易便被朕破了城,即便得了你这凤国,也是无趣的很! “是。” 夜色正浓,乌云掩去弦月,几近伸手不见五指。尧城城中,一处极其古朴的高门大宅门口昏暗的灯光,微微映出玄色门楣上挂着的一方牌匾——“苍山倚翠”。古铜色的古木将纯金铸造的正楷映衬得更加沉静磅礴。看得出,此处的主人身份必定不凡。 “快点!” 突然一道低沉的催促声从院内传出。 “少爷在偏厅见贵客,你们小心些伺候。”说话的是位五十上下的老者,花白须发,很是严厉的样子。 “是。”端着茶水点心的两名婢女疾步向前,有些战战兢兢的,一面怕耽误主人宴客,又怕打了手中的东西,受到责难,故而紧盯着手中的托盘,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那老者与一众侍婢来到偏厅门前,正要进去,却听到亭内传来桌子碎裂的声音,接着便是一声怒喝。 “主上难道就任那姓李的奸贼肆意横行吗?” “康阳!主上面前,你发什么疯!”似乎是另一人不满那人的行为出声阻止。 “苍叔,进来吧。” 那老者正在门外犹豫此刻进去是否合适,门内传来一道初秋之风似得声音,坚硬不足却有韧劲,不冷却足以让人心有凉意。里面的人都不在出声,那老者这才道了声“是”,让众人与他一道进去。 厅内布置甚是简单,数十人分居两侧,主位上坐着一位玄色衣衫的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七分隽逸又带三分刚毅的面上,神情难以捉摸,见苍叔领人进了厅内,调笑道:“我瞧着,你们今日火气都有些大,这才让苍叔准备了些清火的茶。苍叔,还不让她们为各位将军上茶!” “是。” 厅内此刻静的出奇,尤其是身侧桌子已碎的那名明澈硬朗的男子此刻却是乌云密布,整个人都耷拉。直到苍叔与众婢女上完茶出去,仍旧未有人敢出一声。 主位上的人笑睨了一眼众人,茶水茶点已至身侧,却未有人动,便笑道:“怎么,嫌弃我苍家的茶?” “属下不敢!”众人齐声道,随即纷纷端起茶碗。 过了许久,仍旧未有人敢出声,苍樾才淡淡道:“李岐山对我不满已久,只是碍于我苍家在尧城的势力才不敢对我下手。此次雪国趁机陷害于我,正中李岐山下怀,如今他只是软禁我,必是未有十足证据,否则李岐山早就对我下手了。所以,现在你们必不可过于焦躁,一切谨慎小心,既要防止李岐山趁机削弱我苍家势力,又不可对雪国放松警惕,毕竟此时抵御雪国当为首要。此番召你们前来便是怕你们过于急躁,嘱咐几句。” 方才将桌子震碎的男子,此刻走下席位,朝苍樾深深一揖:“主上,康阳知错。” “罢了,日后谨慎些便好。”苍樾本就无意怪罪,康阳主动认错,他只好应付一二。 “是。”康阳也未多说什么,他心里知道,主上看中的是他日后的行动。 康阳方回座上,一灰色长衫的俊秀男子,甚是小心的问道:“主上,雪国此次对我尧城势在必得,若无主上坐镇,以李岐山之能,尧城恐危矣。主上何不取而代之?” 此问一出,厅内又是出奇的寂静,众人的眸光皆聚集在苍樾身上。 捻起身旁折扇的扇穗一丝,苍樾则淡淡一笑,“我苍氏祖辈留有遗训,令我苍氏子孙世代辅助凤氏,不得背叛。凤氏皇族对我苍家向来恩厚,我苍氏亦是心存感激,从未有半分反意。如今虽然拓家掌权,有意削弱我苍家势力,也并非是凤氏皇族于我苍家不利,我苍樾怎能因此违背祖训?” “主上,以属下之见,拓家所行之事,皇上未必不知。数百年来,苍氏势力日增,皇家自是忌惮已久,怎会不想法子遏制?”那人并不赞成苍樾的说法,近日他不断收到凤庆阳欲与拓家合谋拔掉苍氏势力的消息,主上相信凤庆阳,他可不信! “子岩,不可妄言!”苍樾眸中显出一抹厉色。 “主上,并非子岩妄言,子岩近年来”他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横下心来继续道:“如今,子岩也不怕主上怪罪了,子岩就全都对主上说了吧。近几年,子岩在翙羽城布下眼线,打探皇上与拓海的一举一动,最近频频传来消息说皇上与拓海与乘雪国大举进攻之际,除掉苍家。主上,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当今的皇帝为人如何,你我都清清楚楚,当年他不念旧恩对天虞族” 子岩还想继续说下去,苍樾突然打断了他,“子岩!” 子岩被下了一跳,主上甚少有如此严厉的时候。惊住之后,子岩仔细一想,那凤庆阳与天虞族公主虞姈之事毕竟是皇家隐秘之事,他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道出,却有不妥。 “记住我方才所说的话,今日就此散了吧。子岩,你留下。”苍樾恢复平静,遣散众人,独留子岩。看来有些事,他不能装聋作哑了。 ------题外话------ 不知道怎么的,看不了,重新上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