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落星谷》 正文 第一章 望月见星落 “月魂附,荡荡长风起舞!”一个浑厚的声音由近及远地在山谷中飘荡开来,只见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一头长发随风飘散着,他手握着一把木剑在空中虚点着,脚下踏着歌在这山间的平台上起舞着。 白袍男子身后是一片石壁,“望月台”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深深地嵌入石壁。 男子手中的木剑忽然停下了动作,他手中剑尖直指的方向跪坐着一个童子,童子头上用红绳扎了个髻,当下正襟危坐着。 正值盛夏的午后,这山间的平台没有树木的荫蔽,毒辣辣的阳光无情地烧灼着童子稚嫩的脸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住地往下流,但是这童儿却是乖乖地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袍男子手腕一抖,童儿身周叠满的符纸便如听到了召唤一般跃跃欲动。 白袍男子的剑越舞越快,呜呜的风声像是在呼应这剑舞一般从远处的山谷处怒吼而来,符纸被这一阵疾风刮得漫天飞舞。 男子手腕一翻转挽了一个剑花,木剑用力地刺向飞舞的符纸。随着一阵剑舞,漫天的符纸上若隐若现红色的光芒。 就在这时天空中亦出现异相,当空的太阳正被黑影慢慢地蚕食着,大地的温度瞬间陡降。 一时间狂风大作,男子的白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其手中攥着的木剑仿佛战意盎然一般嗡嗡颤鸣。男子就这样握着剑静静地伫立在风中,任由长发随着风舞动。 “星辰出,漫漫寒光指路!” 男子唱罢沉默良久,接着他猛地睁开眼大喝一声“起”,但见空中的符纸突然间活了过来,它们变成了一个个的纸鹤围绕着童子高速地旋转着。 天空中,太阳最后的一点光芒亦消失殆尽,整个大地瞬时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漫天的星辰此时出现在天空中,正散发着点点寒光。 男子的声音从往望月台向深谷中传去,浑厚的吟唱声远远地飘荡开去: 望月台上月魂附, 魂去台空风自舞。 落星谷上日月蔽, 星陨谷中四阳祭。 男子这时如变戏法一般幻化出一张血色的长弓,木剑此时搭在弓弦上向着漫天的星辰射去,“出”随着这一声爆喝但见见一道流光向半空中飞去,流光随着天上的星辰变化着轨迹,最后在星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后掉头尖啸着向深谷中急坠而去。 “远儿,随它去吧!”童子本来正惊奇地看着眼前飞舞的纸鹤,听见男子这么一吩咐,赶紧应声到,“好的,师傅,远儿这就去。” 话音刚落,名叫远儿的童子竟然从望月台上纵身一跃,便向深谷中跳了下去。 耳旁是尖啸的风声,身体朝着无边的黑暗坠去,正当远儿觉得整个心都快要蹦出来的时候,下坠的速度却兀自减慢了不少,风声也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睁了睁眼,远儿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纸鹤包裹着向下飞去。 “远儿,这是你的命。”男子看着童子背影低低地叹了口气。 白袍男子姓罗,名涉尘,这被唤着远儿的童子全名张习远,乃罗涉尘收养的徒儿。张习远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四阳之体,何为四阳之体?生辰八字四柱,年月日时,各有阴阳之属,四阳之体乃是指阳年阳月阳日阳时所生之人。 这四阳之体乃天生的至阳炉鼎,因此张习远从小便被花门种下了凝血之毒,这凝血以男童身体为炉鼎,吸收其精血逐渐凝结成珠。 凝血珠的二十年一大成,珠成之日便是花门索名取宝之时。罗涉尘此次前来正是要借着凝血珠,在日月一线之际破开落星谷中的镇魂大阵。 罗涉尘十年前在此处结庐而居,穷其毕生所学才算出今日这日月一线之象,凝血珠二十年之期自然是没办法再等了,因此罗涉尘只得采取折衷的办法便是直接送张习远到落星谷中阵法所在之地,也正因为如此对于今日这破阵是否能成罗涉尘心中也是无十分的把握。 罗涉尘双手背负在身后闭着眼静静地在望月台上站立着,落星谷中张习远随着纸鹤的指引来在一处站定,抬头望去,隐约间觉得浩瀚的星空中有那么一颗星异常明亮,难道这颗星就是师傅常说的一般,是我的命星吗? 按下心中的浮想,远儿往前方望去,此时木剑闪烁着赤红的光芒,黑气不断在桃木剑上漫延开来,桃木剑不停地颤动着哀鸣着,仿佛哀求着习远过去。 习远这时才想起来师傅的嘱咐,赶紧冲上前去,用力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剑柄上,随后紧紧地握住了剑柄。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剑柄穿透了习远的身体,这股凉意刚上来的时候习远还感到一阵久违的舒适感,因为它正好抵消了凝血毒多年来在体内的灼热之痛。 寒气源源不断地从剑柄处侵入到习远的身体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冷热之感此消彼长,习远的身体渐渐哆嗦起来,他能感觉到生命力不断地顺着剑柄向着大地流失。 “星儿,此生你我是无缘再见了,此次望你能脱困,魂归故里。”感知到远处木剑的变化,罗涉尘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过这感叹刹那间就被坚定的眼神所代替。 “天魂祭九天,星魂随我动。”唱罢,再次幻化出血色长弓对着星空虚射,只见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朝着桃木剑的位置飞驰而去,流光从桃木剑的上空垂直落下直击大地。 “地魂祭九幽,幽冥听我令。”如刚才一般,又是一道流光冲天而起,只是此时罗涉尘已经跪倒在地,勉强靠着血色长弓支撑着身体。 “命魂随七魄,天地任我行。”又是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流光在半空中一分为七向落星谷中激射而去。 罗涉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了头望向天空,苦笑着长叹一声:“天地命三魂尽出,我七魄已散,从此三界五行之内便不会再有我罗涉尘,星儿,永别了” 没来得及感叹完,一缕阳光刺破黑暗洒在了罗涉尘的身上,顷刻间他便化作了一捧黄土,一阵风吹来,黄沙随风漫天而去,望月台上只剩下了一袭白袍和一把断了弦的血色长弓 落星谷里,一个女子从迷雾中走来,这位女子正是罗涉尘此次要救之人冷晚星。看了看眼前倒在地上的童子和断成几截的木剑,冷晚星不由得叹道:“涉尘,你我二人本来就是有违天道,你又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良久,冷晚星才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童儿,探了探鼻息,童儿已经气若游丝了。按说来张习远当时破阵之时三魂皆被镇魂所耗,因张习远无法破阵罗涉尘才不得不祭出自己的三魂,如今他为何还有一息尚存,只因四阳之命之人百年难一遇,此命格之人异于常人乃有三魂半,因此三魂已尽后剩下这半魂才能保得七魄不散肉身不腐。冷晚星翻开他的袖口,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一个名字:张习远。 冷晚星双手一抬,地上的桃木剑碎片拔地而起漂浮在她身前,只见她双手快速变幻着掐动法诀,悠悠吟唱的声音响彻落星谷: 张氏习远,魂何在乎,在九天兮? 习远张氏,魂何在乎,在九渊兮? 张氏习远,魂何在乎,在九幽兮? 习远张氏,魂何在乎,在九荒兮?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归来!归来! 伴随着吟唱的结束,张习远的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冷晚星知道这招魂之术已成,接着便听她清叱一声:三魂归位。 “起”冷晚星娇叱一声化作一道流光追逐着半空中漂浮的木剑碎片,碎片逐渐和流光融合成一体。 木剑在空中盘旋一阵刺向了张习远的衣服,随后将他架起向远方激射而去。 天空的异象完全消失后,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站在望月台上感慨道:“没想到,罗涉尘这一代天骄也逃不开这个情字。” “他要是不是个情种,我们当初何至于大费周章损失如此多的人仅仅为了将冷晚星封印住,当时直接抹杀了不就可以。”这是一个老尼冰冷的声音。 “陵光神君,这冷晚星可是带着小杂种跑了?”老者见这老尼如此刻薄的态度,所以岔开了话题。 “罗涉尘以为他破了镇魂大阵就能救出冷晚星,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老尼说着轻蔑一笑道,“镇魂大阵乃上古阵法,专为冷晚星一族所设,此阵与冷晚星共生共灭,罗涉尘借着天地异象和人间至宝无非暂时打开了大阵让冷晚星一时脱困而已,她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到时候她还得主动回到这镇魂大阵里来。” 老道自然明白当年的镇魂法阵之下冷晚星就算脱困,她一时半会已经不会构成任何威胁了。不过就在老者准备离去时,注意到老尼眉头有那么一丝变化。 老者安下的心突然又狐疑了起来,照说来罗瑟尘一代天骄,明知这是个局还要硬往里跳,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老者知道直接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反而是话锋一转:“没想到罗瑟尘一代天骄就此陨落了!” 老尼也不搭话,心里却是鄙夷老者只不过觊觎罗瑟尘的功法而已,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口道:“对了,花门那个余孽秦泠水怎么处理?”“这十年之局如此顺利,花门也算是出了大力了。 花门之主已经派人去处理秦泠水了,我们就不必过多插手了。”二人反复确认没有问题后就各自飘然下山去,望月台上除了孤零零的白袍和一把残破的血色长弓,一切恢复如初,整个世界安静得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人心歹于虎 天空中微微泛着红光,夕阳眼看着就要躲到山里去了,躺在地上的张习远这时悠悠地醒转过来,眼神中微带着迷茫,双手艰难地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 “哎哟”一声,原来是张习远起身的时候头碰到了插在土里的木剑,这是怎么回事? 张习远醒过来的时候还感到侥幸,但见得这远处茫茫的大山心中却是惊疑不定。 原来这时醒过来的张习远并非罗涉尘的徒儿,而是在另外一个时空中的张习远穿越至此,这想必是冷晚星的招魂之术出了差错。 此时的张习远记忆里刚刚跟船老大遇上了暴风雨,奈何船小浪急两人就掉进了海里,他在冰冷的海水中挣扎良久慢慢就失去了意识。 刚醒过来的时候张习远还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海浪冲到沙滩上了,可满眼都是群山,远处望去是夕阳落下的最后一缕余晖,这哪里有海的踪迹? 张习远把手伸到眼前看了看,然后打量了一下子自己的身材,这也不是自己的身体,这分明是个小孩童的身体。 不过没等张习远搞清这是怎么回事,远处树林里突然窜出来一只小鹿来,它低头吃草的同时不时抬头张望,耳朵转动着注意周围的情况。 张习远正看着小鹿发呆,突然小鹿直起头转动着脖子警惕地张望着四周,猛然间小鹿就仓皇逃窜开来。张习远坐起来仔细一瞧,才发现后面一只大猫正追着小鹿。 可这哪里是大猫,分明就是林中的老虎,也是张习远运气不好,这小鹿哪里不去偏偏朝着他的方向窜过来。 张习远瞧着这形势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立马转身就跑,哪知转身时被脚下的木剑一绊摔了个脸朝地,眼见小鹿和身后的老虎朝着自己跑过来,张习远此时哪还顾得疼,顺手拔起脚边的木剑使劲一掷,好巧不巧正好砸中了老虎的眼睛周围。 张习远和老虎这时都傻了,木剑本是木头所制,他这轻轻一下却刺进了老虎的眼窝里。 老虎因眼睛吃痛狂啸一声,就这一转眼的功夫小鹿就跑没影了,到嘴的晚餐没了,又被这木剑刺瞎了眼,老虎这下是被彻底激怒了。 当下张习远可就倒了霉,他转身就跑,哪知就是这一转身便成了厄运的开头。本来老虎被猛地刺痛了还有些犹疑,张习远这一转身激起了老虎的捕猎本能,就在他撒丫子狂奔的时候,老虎一声狂啸就扑了过去。 张习远是把吃奶的力气都拿了出来,他边夺命狂奔心里边叫苦不迭,没曾想龙王不收,自己却偏偏撞进了虎口。一眨眼的功夫张习远后脑勺都能感受到老虎口鼻中粗重的血腥气。 就在这时突然眼前豁然出现一条河,他想都不想奋尽全力纵身一跃就扎进了河里。 这一入水,张习远也不耽搁使劲在水里扑腾着,游了一会才回头看看,心想老虎总不至于追来。 一回头,习远却见一个硕大的虎头露在水面上,看来这老虎今天铁了心要开荤。一人一虎顺着河流往下游,奈何老虎擅水,再加上此时的张习远乃童子之身,即便他前世是风里来浪里去的海上男儿此时也仅仅是和老虎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张习远感觉身体要力竭的时候看到岸边迎面走来一群人,约莫有六七个人,前头带路的人是个书生模样的人,书生旁边跟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一双三角眼中透露着狠辣,中年人身后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 要在平时,张习远肯定绕着这群人走路,但在这时那几个凶狠面貌的大汉却让他倍感亲切。 “我说,冯生,你带我们在山里转悠了半天,这天都快黑了。”中年人不满道。 “成老大,你别着急,那日我就是误入此地才得了手里的这锭银子,因为一时情急路记不太清,但是,你看我给你的定金可是真金白银。你”冯生突然停了下来,“咦,那是什么?” 众人齐齐往前面看去,约莫见一个半大的人影从河里爬过来,这人影刚一上岸就狂奔着过来,边跑边呼喊:“救命!救命!” 只见两个汉子上前来抽出钢刀,嘴里异口同声地呼喝着:“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坏大爷们的好事。”成老大心里大骂着两个蠢蛋,这一嗓子喊破不是让冯生起疑心吗?成老大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冯生,见他脸上没有什么变化这才大声呵道:“于金,于银,不要胡来。” 原来这二人乃是孪生兄弟,父亲是一老实巴交的农民叫做于钱,于钱有余钱,取这个名字估计是想讨个好彩头,哪知这于钱辛苦半辈子也没余下几个铜子儿,老来得子又是双胞胎,索性就给儿子们取名于金和于银。 金银二人这听得成老大这一声喝,嘟囔着把钢刀回了鞘。 这眨眼的功夫,张习远就跑到了众人的身后,这时众人才发现这童子身后还跟了个硕大的黑影。 在最前面的于金和于银惊得连连后退,这黑影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一口叼住了于金的胳膊。 于金痛得哀嚎连连,这时还是成老大眼尖,一声大喝:“是大虫,是大虫,不要慌,谁跑它追谁。” 听到是老虎另外两个大汉本来转身就要跑,可听到成老大后面这半句“谁跑追谁”他们才生生地停下身来,一众人等反应过来才慌慌张张地拔出钢刀来。 众人虽说拔出了钢刀,双腿却是禁不住直颤抖。虽然天有些黑看不太清楚,但只凭此时于金的哀嚎,众人就都能想象一下他在虎口下的惨相。 一虎众人就这么僵持了一小会,于金的哀嚎声越来越小,眼看着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于银却是发一喊举刀向着老虎劈去,接着却是地上一声闷响,原来老虎一爪子挥去就把于银连人带刀拍倒在地。 与此同时,成老大赶紧大呼道:“点火把,点火把。”身后的几人才想到今天带着火把,赶紧用火折子点好火把。 众人拿着火把朝着老虎挥舞着,同时嘴里大叫,他们这样一是驱赶老虎,二是给自个儿壮胆,也不知是老虎怕火还是被众人的呼喊声给吓住了,最后居然放下了于金悻悻地跑了。 老虎一走,成老大立马带着人上前去查看,金银二人那叫一个惨呀:于金被老虎咬得肩膀处血肉模糊,衣服沾着血水都嵌到肉里去了,此时还能瞧见血水往外冒,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于银此时也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众人火把举近了一看,只见他整个人胸口被老虎拍得血肉模糊。看样子,这金银二人估计是凶多吉少了,成老大恨得牙根直痒痒,这趟出来本来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结果还没捞着好处先损失了两个人。 冯生看着眼前的惨相,哆哆嗦嗦地凑近前来:“成老大,要不我们先把这两位送下山去,等明天再上山。” 成老大三角眼倒竖,对着后面的两个大汉说道:“来呀,把那个童儿给我抓住,捆起来。”后面两个大汉麻溜地拿出绳子把张习远给绑住了。 等到他被拽过来,成老大才对冯生说道:“我们在外走镖,都是把命别在裤腰带上的,他们二人今晚要是扛不过去也是他们命不好。但是”成老大突然提高了嗓门:“但是,若是今晚我们寻不到你说的地方,你拿什么来付许我们的银子?” 冯生被成老大这么一喝,明显被吓到了,半天才战战兢兢地说道:“成老大,今晚肯定能找到,上次我是夜半三更来到此处,为防身捡了一块石头,回家一看竟然是银子,我也是因为一个人不敢来这深山寻宝才雇了你们镖局,之前跟你商量好的,到时候找到宝贝你我各分一半,我绝不敢骗你。” “老大,这小子要怎么办?”一个大汉把张习远拽上前来。 “先把他带着,这老虎是他引来的,路上要再遇到老虎了就把他扔出去,”成老大恶狠狠地说道,“冯生,前头带路,大家都跟紧点,娘的,别路上被老虎给叼了去。” “老大,这金银两兄弟怎么办?”一个大汉粗声粗气地问道。 “待会回来我们再带着他们回去。”成老大想也不想就给出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这刚脱离虎口,还没来得及庆幸的张习远就被捆得跟个粽子一样,腮帮子不知被什么东西塞得鼓鼓的,任凭怎么挣扎都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虽然口不能言,但是张习远这心里却跟明镜一样了,这冯生付了定金请镖局来一起寻宝,可看这镖局中人行事跟土匪没有两样,这要是寻到宝了,冯生的小命保得住保不住还两说。 不过这时也轮不到张习远替冯生担心了,这路上不被送给老虎当宵夜就算万幸了,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冯生高举着火把在前头带路,其他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大家伙都担心着老虎再来一次。就在众人担心老虎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此时已经来到密林深处,一路上虫鸣蛙叫的声音在这儿生生地就断了。 “就是前面。”冯生举着火把兴奋地向前跑着。 众人随着冯生来到了一个土包前,土包前面立了块残碑,因为风雨的侵蚀,这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可辨认了。 “冯生,搞了半天你把我们带到这么个野坟地来,干这刨人祖坟的缺德事,你这是拿你大爷我消遣呢?”成老大瞧着这个野坟的寒碜样,压着怒气对冯生说道。 “成老大,你别急,你别急,这坟里肯定有宝贝。”冯生把火把架在坟头前,忙不迭地用手扒拉着坟前的土。 “娘的,老大,我看他是发了失心疯了吧。”一大汉瓮声瓮气地说道。 冯生只是扒拉了一点点土,就摸到了东西,仔细瞧了瞧连忙兴奋地说道:“成老大,快来,真的是银子。” 成老大和两个大汉一听赶紧凑上前去,见冯生居然真的从土里刨出银子来,连忙兴奋地加入刨银子的队伍,果不其然几人稍微把土刨开就见到了银子。 张习远在旁边都看傻了,自己这穿越到古代来,一醒来就被老虎猛追,好不容易脱离虎口遇到人,结果这帮人三转五转转到这密林里还能刨出银子来,这比平时看的电视剧狗血多了。 众人刨了会土,背囊里都是鼓鼓囊囊的银子,这时才有人想起来拿上工具来掘土。几人撸起袖子干了好一阵,从土里掘出来的银子在孤坟旁边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老大,好像挖不动了。”几人举着火把凑近了一瞧,原来是挖到一副石棺了。这石棺外面的土都是银子,这石棺里面指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呢。 撬开了棺材板,众人举着火把一靠近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棺材里面都是金灿灿的金子。 “成老大,你看,你看,我没有骗你吧,”冯生咧开了嘴。 “这些都是我们的。”成老大嘿嘿一笑,哐啷一声拔出钢刀狞笑着走向冯生:“这里都是我的。” “成老大,你要干什么?”冯生惊得往后退去,“你我这趟出来可是在保人那里做了保的,你就不怕官府找你麻烦。” 听了冯生这话,另外两个大汉还有些迟疑,成老大却是凶相毕露,哈哈大笑道:“本来我也在愁怎么安排你的死法,你看,说你被老虎叼走了可好,于金于银给你做陪,黄泉路上你也不寂寞。” “成老大,成老大,这钱我不要了,你不要杀我,我上有老母,家中有未过门的媳妇,你就可怜可怜饶了我吧。”冯生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鼻涕眼泪夹杂着尘土糊得满脸都是。 兄弟,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儿吧。”成老大话音刚落,手起刀落,只听得见噗呲一声,硕大的一个人头骨碌碌地掉在地上翻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绝处遇冯生 张习远闭着眼睛不敢看这血淋淋的一幕,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看到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 成老大和另外两个大汉正热火朝天地从棺材里大包小包往外搬黄金,冯生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这时却是缓缓地站了起来,它从地上拎起了自己的头就径直朝成老大他们走去。 “成老大,你们歇会。”尸体手上拎着的人头居然开口说道。 直到听到冯生的声音,张习远才确信自己没有眼花,成老大和两个大汉正忙得热火朝天,此时却还没有发现异象。 “冯生,你死了还这么多话!”成老大不耐烦地说道。但这话一出口,成老大就意识到哪里不对,猛然间回头朝冯生这里看了过来。 “啊!”连着叫了几声,成老大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冯生直哆嗦道:“你,你是个什么鬼!” 另外两个大汉这时才顺着成老大指的方向看去,眼见无头的尸体手里攥着个人头,而开口说话的也正是那颗人头。 “上,上,给我上,管他是个什么玩意,给我剁烂了他!” 毕竟两个大汉平日里干的也是刀头舔血的买卖,此时一发狠拔出钢刀就嚎叫着朝冯生冲去。 成老大见两个大汉迎了上去,抓起一包金子拔腿反身就跑。冯生的尸体右手使劲一扔就把头颅朝着成老大逃跑的方向远远地扔了出去,硕大一个头颅正好从成老大的头顶落下咬住了他的耳朵。 成老大痛得哇哇大叫,边跑边使劲把人头往下拽,只听见刺啦一声成老大整个耳朵都被咬了一半下来。 成老大这时顾不得疼,只是没命地往林子外面跑,边跑边听见后面冯生的人头咀嚼着他的耳朵哈哈大笑道:“成老大,别枉费心机了,今日骗得尔等上山,如何能叫你下得去?” 两个大汉本来听命冲了上去,见得这幅光景吓得三魂都离了窍,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丢下手上的刀也开始没命地往林子外面跑去。 这二人逃命的时候倒是没忘了要带上棺材旁边的金子,哪知跑到棺材旁边的时候却是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拽就掉进了棺材里面,棺材盖随即啪的一声就关上了,只听得见棺材里两人凄厉的叫声,接着一通响动过后就没有了声音。 一会的功夫,棺材盖慢慢地滑开,黑夜中只见一个全身素白的姑娘从棺材里面站起身来。 “冯生,这次送来的我很满意。”姑娘从棺材里出来赞许有嘉地说道。但见冯生把头缓缓地安在身体上,哈着腰说道:“只要苏白姑娘喜欢,冯生定当全力而为。” 冯生本来直立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一哈腰一说话,项上的人头又咕噜一声掉在了地上。“我还是用手拎着吧。”冯生讪笑道。 “你也不随我学点本事,每次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身首分家,这是你这次的奖赏。”苏白从嘴里吐出一个黑丸给到冯生。 冯生赶紧把头安好后就服下了黑丸,不多会的功夫就见冯生恭敬地一拱手道:“多谢苏姑娘。” “咦,原来这里还有个童子。”苏白朝着张习远看了过来。 一听这苏白注意到自己,张习远吓得整个身体都僵了,好半天才张口说道:“苏仙姑,你,你,你好!” 苏白一听直咯咯笑:“哟,小家伙挺会套近乎的,待会姐姐让你痛快一点。” 话一说完,苏白一步一摇向着习远走过来,就在张习远绝望透顶的时候,冯生的声音突然缓缓响起:“苏姑娘,这小子看来还挺机灵的,要不留下他一命?” “哦?你还好这口?”苏白停下了脚步,缓缓地回过头看着冯生。 “咳,”冯生知道苏白会错了意,他咳了一下,稍一停顿后就凑到苏白耳朵旁小声嘀咕道,“最近人是越来越难骗上山了,不瞒姑娘,我倒是有个计划” “好,好,不枉我白疼你一场,以后你就安心跟着本仙修行,总少不了你的好处。”苏白听完后满意地赞赏道,随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张习远正在庆幸自己总算是死里逃生的时候,就见冯生拾起地上的钢刀朝着自己走过来,虽然明知道冯生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但是这明晃晃的钢刀还是把张习远吓得闭上了眼。 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松开了,张习远本能地就想跑开,却听见冯生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觉得你能跑得掉吗?” 听到这句话,张习远紧绷的双腿顿时松懈了下来,既然知道逃跑无望,张习远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待会,待会我不会被吃掉吧?” “你叫什么名字?”冯生并不直接回答问题。 “张习远。”习远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你为什么被老虎追!” “它,它要吃我呀!” “我的意思是你一个半大孩子为什么会在这深山里!”冯生盯着张习远问道。 “这我不知道,我醒过来就在这里”张习远就捡自己醒过来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他当然没有说自己是穿越而来,不过就算说了估计冯生也不会大惊小怪,毕竟他提着自己脑袋这事就够惊世骇俗的了。 “那把木剑哪来的?”冯生问道。 “木剑,”这时张习远才想起来绊倒自己的木剑,“应该是我师傅给的吧,我以前的事情完全记不得了。” 张习远胡诌了一个谎,他心里一直担心要是哪里回答得不好小命就要不保,因此说话一直小心翼翼的。 “你倒不用如此提心吊胆,我可保你暂时无性命之忧,以后”冯生突然停住了。 冯生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见林子边缘大声求饶的声音传来:“仙姑,仙姑,你就饶了小的吧。” 张习远一听就知道这是成老大的声音,他此时在地上磕头求饶不已。 接着苏白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见她咯咯笑道:“你一个凡夫俗子入得我的阵法,还想逃得出去?” 成老大之前跑了半天也没出得了这个林子,这时才想起来八成是遇到“鬼打墙”了,此时被苏白三两下就制服后更是后悔不迭,他琢磨着今天这趟买卖估计是要把小命搭进去了。 “你,去石棺里把你那两个手下给拿出来,别脏了本姑娘的住处。”苏白对成老大喝到。 成老大来到棺材面前才知道为什么是去把两个手下“拿”出来,这棺材里面只剩下了两具森森的白骨,强忍着胃里的冲动成老大愣是将两具白骨拿出了棺材。 “冯生,你找个绳子把他绑好了,我把他带到地宫里面养肥一点再享用。”苏白转过头对冯生说道。 敢情这妖怪是要把自己圈养起来,成老大身体如筛糠一样抖起来。 冯生此时却开口道:“苏姑娘,要不留他一命,日后我在外行走也有个帮手,这童子以后出门在外亦可以打扮成我的书童掩人耳目。” “对,对,”听到冯生这么一说,成老大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小的以后有用,有用,能帮冯爷,能帮冯爷。” 苏白想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以后你二人就听冯生指挥,这药丸你们服下。” 话说完就把两粒红色药丸给到冯生,见冯生让二人服下药丸后苏白继续道:“这药丸服下,一个月之期你二人必须回来服解药,否则必死无疑。冯生,下次月圆之夜记得再给我送人来,这次你可以带走我答应你的一百两黄金。”苏白说完就跳进了石棺里面。 张习远只听见棺材板哐啷一声就合上了,他心道这石棺下面定还有重重的机关。 “来吧,把土和银子都原样埋回去。”冯生对着成老大和张习远说道。 成老大此时劫后余生,哪里还有白日里蛮横的样子,此时一听冯生吩咐就赶紧干起活来。 张习远此时还没来得及对二世为人的感叹,就这么就经历了这跌宕起伏的一天,此时的他也早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冯生说怎么干他就照做。 这二人干到下半夜才算把活干完,待到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上午的事情了。 次日清晨,张习远在冯生的催促声中醒来,醒来后只听见冯生对成老大说:“成老大,你把这装黄金的包袱带上。” 成老大连忙接过冯生递过来的包,满脸的堆笑到:“成老大不敢当,我年长冯爷您几岁,冯爷要是不嫌弃以后直管唤我老成就行。” 冯生哈哈大笑道:“成老大,此次下山你自然还是镖局的成老大,我自然还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至于习远小兄弟就打扮成我的书童好了。” “冯爷说的是,冯爷说的是。”成老大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成老大,你亦不必如此,我知道你心里早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完了,”冯生摆摆手示意成老大不要打断他说话,他继续说道,“可是形势比人强,如今我们三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不能定期完成苏姑娘的任务,下场嘛,昨晚你们也瞧见了” 成老大赶紧一拱手道:“冯爷,小的这条命也是你昨晚救下来的,以后任凭你差遣。” 成老大毕竟是被冯生骗上山的,这话说得有几分真情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张习远此时倒是觉得成老大这句话用到自己身上倒是再合适不过了,要不是遇上冯生,自己早填了老虎的肚子了。冯生,冯生,看来自己真是绝处逢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北狼山沈四 “成老大,我们又回来了。”冯生望着眼前的镖局感慨地说道。 这一路上张习远一直跟着冯生埋头赶路,这时听到冯生这么一说才抬头看了看。 三人前方是一座普通的院子,门前两边各安放一个石狮子,门右书“义结五湖”,左书“镖行四海”,正中间赫然挂着“成安镖局”四个大字的牌匾。 几人停在门前,门子眼尖远远地就瞧见是成老大带人回来了,赶紧迎了上来:“哟,大爷可算把您给盼回来了。” 成老大本打算直接进门去,听门子这么一说就收回了脚步,他眉毛一挑问道:“怎么了,还有人反了天不成?” “昨天夜里,于银扛着他兄弟于金回来了,说是半道上遇到大虫,您和其他几位爷”门子停了一停,瞧了一眼成老大的脸色继续说道,“恐怕是,是遇到了不测!” “嗯?”成老大听到这里倒是有些意外,当时看上去已然没有了生气的于银非但没死,还扛着他兄弟回来了。 原来,昨晚这于银胸口的伤尽管看着惨烈,其实只是些皮外伤,他当时只是被老虎拍晕了过去而已。 “大爷您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呀,小的肯定不信他俩的话,只是,只是二爷经不住外人撺掇,现在正在跟大夫人闹分家的事呢!”门子说完这话就闭口不言退到一边等着成老大吩咐了。 “哦,那我倒是要去瞧瞧看我这二弟要怎么个分家法,”成老大说完扭过头对冯生说道,“倒是叫冯爷见笑了,家丑不可外扬,我这里要去处理点家事。” “无妨,成老大只管去,让人给我们送点吃食来就成。”冯生笑笑说道。 “去,去把客房好好收拾出来,再吩咐厨子去好好备桌酒菜。”成老大郑重地吩咐门子,然后就急匆匆地往里走去。 门子前头领路带着冯生他们往客房走去,冯生突然叫住了成老大,待成老大回过头时冯生把手里的包袱扔给他并说道:“有劳成老大了,包袱里面的一百两金子有一半是你此次的酬劳。” 冯生说完这句话就带着张习远去了客房,而成老大拿好包袱则火急火燎地赶去处理家事。 “习远小兄弟,”冯生瞧见门子走远了才对张习远说话,“你跟着门子去偷偷瞧瞧,我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偌大的一个镖局里走了半天没有遇到其他人,张习远悄悄地跟着门子来到了后院,还没到跟前就远远地听见成老大咆哮着:“好呀,二弟,我这做老大的生死还未明,你就想着分家产了。” 习远扒开门缝往里瞧去,只见院子中还站了不少武师,一旁一个美艳的妇人站在成老大旁边。成老大对面站着一个男子,眉眼间看着和成老大有几分相似,习远觉得这应该就是门子口中的成二爷。 只是成二爷明显不如成老大孔武有力,此时他满脸的尴尬,站在角落里低着头赔笑着解释道:“大哥,我这也是怕你有个万一,有外人觊觎我们家的财产,提前做个打算,提前做个打算。” “哼,没出息的东西,成天就知道窝里横,”成老大一脸的鄙夷:“看看,就算没搭上北狼山那帮人的线,爷这走镖照样能挣大钱。” 话音刚落,成老大抖开了包袱,哗啦一声黄金铺了一地。众人看着地上包袱里面的黄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正当成老大享受着众人艳羡目光的时候却是陡变丛生。 场间忽然间听闻有人大喝一声“走”,随后传来成老大一声凄厉的惨叫。 成老大应声倒地,他双手捂着喉咙抽搐不已,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涌出来,场间众人望去只见一只飞镖赫然扎进了他的喉咙里。 众镖师见此情形,哗啦啦纷纷拔出刀,神色紧张地戒备着这使飞镖的人。 成二爷见此惊变脸刷地一下就白了,他哆哆嗦嗦地指着这个使飞镖的人道:“沈四,你,你,为何下得如此毒手!”“我的二爷,可不正是你请我来帮你分家产的嘛?” 只见被称做沈四的人缓缓地往后面退去靠着墙根边上,说话间手中正玩弄着一柄飞刀。 众武师中突然有人退后一步小声嘀咕道:“沈四,是,难道是北狼山群盗的沈四?”此人口中的北狼山群盗乃是盘踞在三县交界处的一伙强人,由于带头的大盗武艺了得,近年来声势不断壮大。成老大经营这镖局当然想和这样的势力搭上,但是一直没有成愿。好巧不巧,这成二爷因为经常在外面花天酒地,反而机缘巧合结识了同样好女色的沈四。北狼山群盗虽说是山里一伙土匪,但也并非与世隔绝,这沈四由于头脑灵活再加上一身的好轻功,因此被派出来打理外间的事务。 今天沈四跟着成二爷本来是来看热闹的,谁曾想居然看到这么大袋的黄金。本来就是强盗出身的沈四哪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顿时恶向胆边生,一飞刀解决了成老大。 此时众人环视之下,沈四仗着自己高来高去的本领心下也是不怵,他琢磨着纵然今天事有不谐也无人留得下他。 所以此时沈四立在墙根肆无忌惮地冷笑道:“倒是有好眼力的人,成二爷,如今这家产都是你一个人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成二爷这时才反应过来,他赶紧说到:“沈四,我可没让你杀我大哥!” 沈四心里鄙夷着,因此他嘴上也不客气道:“我说,成二爷,你大哥不死,你如何独得这家产。” “你,你!”成二爷愣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也担心沈四一怒之下暴起伤了自己。 “各位,我北狼山都是行侠仗义的好汉,这成大爷独霸家产,我这次来是帮着二爷主持公道的。众位今天在旁边也算是帮衬着沈某人除了一害,这黄金沈某在这里就做个主,算是各位当个见证人的好处。” 在场的人都你看我看你,一时半会都没有了声响,眼看着众人眼神里透露出贪婪的目光,沈四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就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我看这作恶多端的成大爷还没死透,话说除恶务尽,不如各位好汉都帮把手,给成大爷补上一刀两刀送他归西。” 说完沈四略一停顿,阴恻恻地说道:“诸位若是不愿意交下沈四这个朋友,就是与我北狼山的义士为敌。那各位就好自为之,日后多拜拜菩萨保佑全家平安!” 沈四不愧为北狼山群盗在外的联络人,这一番话把威逼利诱这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果不其然,人群中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喊:“沈大侠说得对,我等行镖之人也是江湖儿女,我早就对大爷独霸家产看不惯,这次有北狼山沈四爷主持公道,各位还不跟我一块帮帮二爷!” 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被老虎所伤的于银,他对成老大昨晚抛下自己兄弟俩本来就一肚子怨气,此时被沈四这么一撺掇自然做出了这番举动。 说完,于银就推拉着身边的几人提刀往前走,来到成老大旁边就是一通胡砍。 有人带头,后面的人自然有样学样,沈四见局面已经得到控制了,哈哈大笑道:“成二爷,恭喜恭喜,这成家以后就是你当家做主了。” 成二爷哪曾想到这沈四有如此狠辣的手段,不过还没等他从这一连串的变故中清醒过来,就听见沈四阴恻恻地继续说道:“二爷,当初你可说你嫂子本是你青梅竹马的爱人,只因你大哥强要了她的身子,你才断了这份念想!” 听到这里,看着众镖师钢刀上未干的血迹,成二爷这才幡然醒悟,今天这一遭真真是引狼入室,如果自己稍有不慎恐怕就得落得跟大哥一样的下场。 “沈某今天就做个月老,此刻就让你二人再续前缘,”沈四玩转着手中的飞刀,“成二爷,我这番心意你可是能领会?” 在场的人都知道沈四这是在胡说八道,他无非是要拉大家一起下水,之前让众人往成老大身上补刀是这个意思,现在让成二爷染指大嫂也是这个意思!在沈四咄咄逼人的催促下,成二爷双眼发红地抱着挣扎不止的嫂子往房间里走去。 来到房间,回头看了一眼立在门口的沈四,成二爷发一声喊扑到嫂子身上去。 房间里女子一声低过一声的哭喊渐渐变成了呻吟,中间夹杂着男人低沉的喘息,沈四见自己玉成了成二爷的“好事”,这才轻轻地关上了门。 站在了大院中间,沈四开口道:“各位,成二爷今天也算是得偿心愿,诸位把这黄金分一分,以后就是我北狼山的朋友。” 沈四拿出黄金每人分得一锭,接着把布袋口一收就搭在肩上。虽说沈四并没有如之前所说把黄金均分了,但是此时也无人敢有怨言。 “对了,成老大可是一个人回来的?”沈四这时突然开口道。 门子在人群中恍然大悟到:“还有个白面书生!” 张习远刚在门缝处看到众人乱刀砍向成老大的时候已吓得亡魂皆冒,当机立断赶紧猫着脚步退出了院子,此时正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向冯生所在的小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胖掌柜掳人 “冯大哥,快跑,快跑!”张习远慌慌张张地冲进屋子里来。 “不要慌张,这是怎么回事?”冯生沉声问道。 眼见着冯生这是非得问个明白的架势,习远赶紧将刚刚的所见所闻快速地回忆着,末了他赶紧催到:“冯大哥快走吧,估计他们一会就冲过来了!” “你说那人自称是沈四!”冯生说到这里的时候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不过他略一思索便立马就恢复了平静,“习远你快跑,我在这里拖住他们,我们两个人一起走是走不掉的。” 仿佛怕习远不肯一个人跑,冯生掏出一块石头来塞到习远怀里:“把它拿好,山里的路你还认识吧,”见着习远点头,冯生继续道,“往山里跑,今夜天黑之后我自然有办法联系你。” 习远经不住冯生再三催促,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去。张习远前脚踏出院门,沈四后脚就带着人风风火火地扑将过来。 门哐啷一声就被踢了开了,沈四走进门来站在屋子中间,众镖师提着刀将整个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沈四一进屋也不正眼看屋里的人,本预想这房间里的年轻人见得这阵势肯定吓得屁滚尿流了,哪曾想自己一帮人如此的阵仗这书生居然稳坐不动。 沈四有些纳闷地瞧去,只见他瞳孔微缩,眼里寒光一闪道:“是你!怎么可能” 听得沈四这么惊呼一声,冯生仍然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眼上一动不动,此时沈四尽管心里惊疑不定,嘴上却呼喝到:“给我把他砍了!” 镖师众人中有人杀红了眼,此时听得沈四这么一呼喝提刀就往冯生头上砍去。 这镖师本瞅准了位置狠狠一刀砍下,那曾想这一刀下去像砍中了空气一般,他整个人反而因为用力过猛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上。众人眼见这番光景,纷纷吓得倒退了一步。 众人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不时再偷看一眼那个坐着的年轻人,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院子里传来的虫鸣鸟叫此时显得尤为刺耳。 然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冯生的头突然从颈部齐根滑落,硕大的头颅刚一着地就嘭的一声化作了满地的灰尘。 伴随着众人的一阵惊呼,接着又是嘭的一声闷响,霎时间房间里尘土飞扬。 众人用手掸着口鼻处退到院子中间,好一会屋子里的尘土消停下来后他们才朝屋里张望去,刚刚的椅子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套衣服。 “娘的,着了这白面书生的道了,”沈四气急败坏的吼道,“居然让他用障眼法跑掉了!” 惊魂未定的众人这时才松了口气,这时有人出声问道:“四爷莫不是认识这厮?” “你说,他叫冯生是不是,”沈四转过头去问门子,见门子忙不迭地点头沈四便继续道,“我之前跟他打过一次交道,他便是耍的这般障眼法跑掉的。” 这沈四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可是翻起了滔天的巨浪,自己当时可是把这书生扔在了乱葬岗的 话说另外一边张习远慌里慌张地往门外跑去,一路狂奔来到人群中才感觉心下稍安。 张习远走在大街上,想着自己从落水后的这些经历,感觉一切都那么虚幻。这噩梦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眼下自己如何才能回到山里,就算去了自己后面又当如何? 就在习远茫然无措地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人群中两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他。 也不知现在这时空跟自己所熟知的世界有什么联系,不过眼下至少语言是相通的。不管那么多了,如今也只能冯生的指示先回到山里再说。 顺着路人指点的方向习远不多会便来到了城外,路上的人逐渐变少,这时细心的习远才发现自己后面吊了一胖一瘦的两个尾巴。 估计这两个家伙是从城里跟出来的,习远估计这两人定是镖局里出来抓他的。习远心道他们动作如此快估计冯生是凶多吉少了,此时他掂量了下自己估计是跑不掉,不如趁着路上还有些路人博上一搏。因此,习远索性回过头来大声质问道:“你们两个跟着我干什么?” 两个人明显一愣,不过胖子脸上旋即笑开了花:“少爷,真的是你,找得我们好辛苦呀!”习远哪想得到自己的一声呵斥,居然换得了这般的反应,先是一愣接着便想起胖子的这番话跟上一世电视剧里的桥段一模一样,胖子这虚伪的笑脸这简直是古代版的人贩子。 “我不认识他,”习远大惊之余高声呼喊起来,“救命呀,他们是人贩子!” 眼见路上的行人都注意到这边的情形,一胖一瘦两人相视一下,然后胖子才清了清嗓子道:“诸位乡亲,鄙人王双贵,乃城东回春堂的掌柜,这是我家老爷的侄儿,今天早上跟我家少爷闹了矛盾才独自一人跑了出来。” “原来是王掌柜!”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王双贵,“原来是小孩子调皮!” 本来就稀稀拉拉的人群听了这话便一哄而散了。张习远见势不对转头就要溜,不过他的注意力被胖掌柜吸引住了,没留神另外一个人已经绕到了他身后。 张习远这一转身便跟他撞了个满怀,习远本能地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他心里明白今天自己恐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小少爷,咱们这就回家吧!”胖掌柜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手里使劲将一晨往回拽。小孩子哪里经得住一个成年男子拖拽,习远踉踉跄跄地跟着胖掌柜边走边急忙说道:“王掌柜,您这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家小少爷!” “小少爷别调皮了,跟我回家!”胖掌柜脸上仍然带着春风般的微笑。 “掌柜的,你说这小子这么鬼,待会进城会不会折腾点事出来?”那个瘦子小心翼翼地问着话,不过倒是没有刻意避开习远。 听了这句话习远心里那仅存的一点侥幸顿时荡然无存,没等他想出脱身的办法紧接着便觉得口鼻处被什么东西一捂,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还是掌柜的想的周道,提前准备好了迷药!”瘦子说完背上习远跟着胖掌柜朝城里走去。 这人贩子一般行径的二人还真是城东回春堂的掌柜和伙计,要说二人都是正经人家,不至于做这伤天害理的事,这事情的缘由却还得从胖掌柜的东家李家说起。 原来这几天回春堂的东家李家出了大事,这李家在县城里乃是首屈一指的大富商,大东家李庆和在外经营盐业,二东家李庆全在县城里经营各种产业。 这次大东家在回家途中却是被土匪给绑了去,屋漏却偏逢连夜雨大东家唯一的小少爷此时也得了急病。李家请了各种大夫上门来,这李家小少爷就是不见好转,这眼看就要不行了。 前几日,情急之下不知道大夫人从哪里请来了一个游方的道士,这道士也算有点道行三两下就把小少爷的病给稳住了。不过此后却是一直昏迷不醒。 也就是在前些天,王双贵被请进了李家大院,来请他的人说是二东家有请,但是王双贵到了内院见到的却是大东家的夫人。 闲聊了几句回春堂的生意后,大夫人话锋一转却说出了一个让王双贵不解的请求。一开始这大夫人让王掌柜去寻一个童子回来,王掌柜本以为是要出去买个童子回来即可,但是大夫人后来的话却让他惊得合不拢嘴。 “王掌柜,这事情你若是办好了,回春堂那个药铺我就做个主送于你!” “夫人,给东家办事那还能要酬劳呀,”王掌柜习惯性的客气一下,下一刻猛然惊醒后差点叫出来,“什么” “王掌柜可是准备答应我的要求?”大夫人不露声色地问道。王掌柜此时心念数转,老于世故的他自然知道东家能开出这样的代价要做的事绝对不简单,夫人说的寻一个童子绝不会是去买个童子回来。 不过,这诱惑也是没办法抵挡的,王掌柜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末了他对着大夫人恭恭敬敬一拱手道:“但凭夫人吩咐!” “好,我就知道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人,”大夫人接着说道,“这是仙长施过法的铜镜,你拿着它到街上去寻跟少爷年龄相仿的童子,如果镜子里面看不见那童子的影子,无论如何你要把他请到家中来!” 王掌柜自然明白大夫人口中请回来的含义是什么,接下这个活后他就找了自己店里机灵的伙计开始四处寻找这没有影子的童子。 好几天过去了,王掌柜四乡八里地寻着,结果这没影的童子还真没见着影子。“这不知哪来的妖道,这铜镜里面还能看到没影子的童子”,王掌柜心里正咒骂着,却听见伙计低呼一声。 “一惊一乍的干嘛!”王掌柜有些不耐烦道。“不是,不是,掌柜的,你看这不是我们要找的童子吗?”伙计兴奋地指了指童子又指了指铜镜。 王掌柜朝镜子里看了看,又顺着伙计指的地方看去,不远处那个慌慌张张的童子在铜镜里赫然是没有影子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李家遇秋石 王掌柜带着伙计一路赶到了李家大院门口,打发走伙计后王掌柜背着童子独自来到内院拜见大奶奶。 这大奶奶乃是李家大爷的发妻刘氏,她年轻的时候跟着李家大爷过了不少苦日子,当时条件清苦肚子的孩子没有保下来,结果后来就一直没有生育。 后来,大爷的陪房丫头有了身孕,大房才终于有了小少爷这个唯一的香火。 这李家大奶奶虽然主持李家的大小事,但是年龄并不大,仅仅三十出头,正是一个女人风姿绰约的时候。 这次大爷被北狼山的土匪给绑了去,本来大奶奶是要亲自出面去交涉的,奈何此时家里的小少爷又出了重疾,无奈之下只能让二爷去跟土匪交涉。 大奶奶虽然心里不太相信二爷的能力,不过家里这样接二连三地发生变故,苦于自己又没有三头六臂,无奈之下大奶奶眼下只能先想办法保住小少爷的命。 所有的事情目前就只能等了,大奶奶坐在屋里正一筹莫展,这时突然听到王掌柜来了心里不由得燃起了一丝希望。 不过大奶奶很快地就把这种激动的心绪强压了下去,这几日她把找童子的事对家里的老人都挨个托付了一遍,奈何目前都一无所获,要不是之前那个道长一出手就稳住了小少爷的病情,她打心底会认为他就是个江湖骗子,哪有人在铜镜里没有影子的。 王掌柜一进门大奶奶就瞧见了他背上的习远,大奶奶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王掌柜,这可是道长让你请回来的童子!” “正是,大奶奶您来仔细瞧瞧。”王掌柜说完就把张放在椅子上,拿出铜镜来让大奶奶来看。 大奶奶摒退几个小丫鬟后走上前来,在铜镜里仔细观瞧后也是惊得合不拢嘴。 “大奶奶,小的本来也觉得那道士,哦,不对,”被大奶奶一瞪,王掌柜赶紧改口,“仙长派的任务完不成,没曾想这还真遇到这么个童子。” “嗯,不过”大奶奶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她心里还有一丝疑惑,她记得道长明明说的是铜镜里面看不到影子,这可是铜镜里面完全看不了人呀,不管了,先带过去给仙长看看吧。 “王掌柜,带上他我们一起去找仙长!”说完大奶奶就前头领路走了出去,王掌柜赶紧背上张习远跟了上去。 这内院王掌柜可是没有来过,跟着大奶奶转到一个偏僻的小院时停了下来。眼见大奶奶停了下来,王掌柜赶紧把张放在长廊的椅子上。 这回去得好好赏赏伙计,王掌柜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边想着,这童子可是不轻。 “大”王掌柜抬起头正想唤大奶奶,却瞧见她脸上神情古怪。 王掌柜正琢磨着怎么回事,接着院里的房间里传出来一阵响动,里面掺杂着是女子吚吚哑哑的轻喘声。 王掌柜是过来人,哪还不明白房间里正发生的事,不过他深知大院深宅的事还是少知道为妙。就这样,大奶奶在前面站着,王掌柜静立后面眼观鼻鼻观心。 约莫过了一刻钟,房间里男女的响动停了下来,大奶奶便清了清嗓子后说道:“秋石仙长,愚妇又来叨唠了。” 房间里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不一会门打开来一个年轻的道士迎了出来,想必这就是大奶奶口中的秋石仙长了,道士没有丝毫尴尬地笑道:“夫人,快请进!” “大奶奶!”道士旁边一个怯怯的小姑娘微微的一福。 “杏儿,还不回去,大白天就敢来叨扰仙长清修!”大奶奶剜了杏儿一眼。 “夫人,是我让杏儿来的,”秋石脸上笑容不减,“俗话说孤阳难长,杏儿与我在研习这双修之道。” “没有打扰仙长就好。”大奶奶换了副笑脸。 “夫人,今天来可是事情有眉目了?”秋石开门时远远瞥见了长廊上平躺着一个童子,所以才有此一问。 “正是,仙长要我找的童子此时正在外面候着,”说到这里大奶奶双手一揖到,“小儿的性命就算托付给仙长了!” 秋石眼皮一跳,见大奶奶一揖不起赶紧虚扶了一把道:“夫人,这可使不得,此乃秋石份内之事,快快请起。” 大奶奶让王掌柜把张习远背进来放下后迫不及待地想让秋石开始施法,秋石借口时辰未到将大奶奶先打发走了。 待屋里只剩下秋石和习远的时候,秋石赶紧拿起铜镜看了看,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 “娘呀!”秋石低呼一声跌坐在地上,“还真有这样的人!” 原来这秋石根本不是什么正经道士,只不过是一江湖骗子,前些日子他就打听到这李家大院的小少爷生了重病到处在求医问药。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就装模作样地上李家来驱邪,结果还真让他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胡乱一通做法后小少爷的病真的稳定下来了。 后来的事情也简单,秋石拿出他这些年行走江湖的法器让李家去寻一个无影的童子,他压根就没想到这李家还真能找来这么个童子。原本秋石的想法倒是单纯,只要这李家小少爷一日不醒,这花天酒地的日子他就可以安稳过着。 秋石从门缝里往外瞧了瞧,见四下无人就开了门朝门外走去,他这是准备开溜了。 “秋石仙长这是要去哪里?”秋石刚出院门就被拦了下来。 “原来是孙管家呀,我突然想起有些法器还没有准备好!”这是秋石早就想好的借口。 “那不要紧,仙长吩咐下来,我派下人去办!” “下人哪里分得清要准备什么,耽误了小少爷的病你担当得起!”秋石换了一副面孔道。 “人老了,考虑不周,”孙管家赔着笑脸说道,“来呀,你们两个陪着仙长去置办法器,小心保护好仙长别让他磕着碰着了。” 孙管家话音刚落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凑上前来,秋石再蠢也看出来李家上上下下对他早已起了戒心。 在几个家丁的陪伴下,秋石硬着头皮出门采办了法器,他这一路上也没有寻着空溜走,最后无奈之下只得回到了房间里。 此时的秋石当真是后悔不已,当初自己见好就收那至于如此,这李家在当地家大业大的,这最后要弄死自己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就在秋石懊悔不已的时候,猛地想起前几日的事:当初在街上突然出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道,这老道见人就说自己有一宝贝,这宝贝可以让世间一切妖物无所遁形。 本来对于这老道的疯话也没人信,偏偏秋石听了进去,他还花了不少心思才把老道的包袱搞到手,结果当然是大失所望,但秋石秉承着出手不落空的原则留下了老道的八卦镜。 秋石才回忆起几日前自己也是在李家装神弄鬼的时候用这刚到手的八卦镜一照,这小少爷才突然稳定了下来,随后自己也是灵机一动才胡诌出什么用这八卦镜寻个无影的童子之类的。 这八卦镜莫非真是什么宝贝,这么一想秋石看着习远眼神就不一样了,难不成他还真是个什么妖怪 “习远,醒醒。” 听着熟悉的声音,习远一下子惊醒过来,果然是冯生冯大哥。“冯大哥,你果然脱困了,”习远禁不住高兴道,高兴过后习远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冯大哥,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你的梦里!”冯生语出惊人。 “在我梦里?”习远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稳定下来,“冯大哥你没,没从成安镖局脱身?” “冯生早已是游荡在这世间的孤魂野鬼,”长叹一声后,冯生接着说道,“时间不多,我的事以后再说,如今之计你我二人必须回到山里!”冯生将习远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大概给习远交待了一下。 “冯大哥,如今你不在了,我又困在这里如何才能回去?”习远无可奈何道。 “事在人为,如今我的一缕残魂寄居在魂石里面,嗯,就是我给你的那块石头,”冯生说完停了一停,待到他觉得习远消化了他刚才的话后才继续道,“白天发生的事依我看来这秋石就是个半吊子的江湖术士,李家小少爷八成被人施了摄魂之术,肯定是有人意图夺舍!” 张习远一个现代人要消化这些确实不容易,不过这几天好几次命悬一线的经历也让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些离奇的经历。 “冯大哥,那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习远,这件事恐怕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要脱身目前看起来只能先从这李家小少爷入手了!” “嗯,只要李家小少爷病好了我们就能脱身了。” “看起来是吧,但是只怕会越陷越深,”冯生皱眉道,“罢了,不过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习远,接下来的事你听仔细了” 眼前一黑,习远猛然睁开眼,哪里还有冯生的踪影,眼前赫然是一张陌生的脸,眼前这人这定是冯生大哥梦中所说的道士秋石无疑了。 秋石正在琢磨这地上的童子是什么来路的时候,习远猛然睁开了眼,这一下吓得秋石连声唤娘跌坐在地。“秋石道兄,何故把我请至此呀!”习远掐着嗓子说道。 习远一出口,秋石心里更是后悔不迭,这童子明显不是普通人呐,小小年纪说话如此沉稳。等等,他叫我秋石,这个名字却是我到李家来刚起的化名。 差点着了这小童儿的道,想通这一节秋石拍拍屁股站了起来,随即沉声说道:“这位小同道想必是早醒了吧,至于为什么请你到这里来,嘿嘿!” 看着秋石脸上神色由刚开始的变幻不定到后来的释然,习远就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估计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现在没有其他对策的情况下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秋石道兄,为何这般将我绑于此,还请明示!”习远装模作样地拱拱手。“那你可得问问我这手中的宝镜!”秋石冷哼一声。 “哦,道兄何不把话说得明白一些!” “为何镜子里看不到你的人影!”秋石色厉内荏地喝到,说完他下意识地身体往后仰了仰。 “这个嘛,自然是我师门功法,”习远清了清嗓子,“道兄这般不讲江湖规矩,到时候可不要怪我师兄拿你祭丹炉!” 秋石眼珠子一阵乱转,好一会才突然嬉皮笑脸道:“小道兄,这可是李家人把你请来的,我也是被他们囚禁在这里。” “哦,道兄不妨直说!”眼见秋石的态度软了下来,习远紧绷的那根弦也松了下来。 秋石半真半假把他给李家小少爷治病的事给习远讲了一遍,不过秋石把自己主动到李家行骗换成了李家强迫自己。 习远听完秋石的话也不置可否,现在只能先稳住秋石后再说。“秋石道兄,看来是这李家人非要强人所难了?” “那可不是嘛!”秋石说道。 “不过,依我看,李家小少爷的病也好治,只不过嘛”习远看着秋石没有继续说下去。 “小道兄,你快接着说呀,只不过什么?”秋石急不可耐地问道,要是真能治好小少爷的病这可是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时辰未到,天黑之时我自然会告诉你!”习远说完故作高深地闭上了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阴阳鱼招魂 满月当空,李家院子中间高搭着法台,此时在法台中间躺着的少年正是李家大房的小少爷。 秋石装模作样地拿起桃木剑,桃木剑不时戳起法台上的黄纸,他脚下踏着罡步绕着法台不停地施法。 秋石咿咿呀呀地念着大家都听不懂的法诀,黄纸被他洒得漫天飞。看着眼前这情景,忠心的李家仆人心里难免哀叹,精明的大奶奶是如何的无奈才把这神棍当成了救命稻草。 秋石施法的时候,习远就安静地配合着他跪在一旁,时间一长他感觉到膝盖开始疼了起来,奈何他此刻不能开口因此只能在心里暗自痛骂秋石这个神棍怎么不按之前讲好的施法。 秋石心里哪还有心情关心习远的想法,他此时半眯着眼念叨着,整个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秋石这汗水一半是累的,另一半却是给吓的。白日里李家大奶奶请他给小少爷治病话虽然说得客气,但秋石眼瞧着满院的家丁虎视眈眈的样子,他便知道今晚恐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因此,虽说之前跟习远约定好了稍微装模作样一下后就按习远的设定的剧情进行,可是因为心里没底,秋石围绕着法台愣是转了足足一个时辰。 “秋石法师,”大奶奶语气中透露出不耐烦,“我儿躺在这露天法台上已经足足一个时辰了!” 秋石知道再拖下去也是不是办法,因此他不得不停了下来。秋石这一停众人都是屏住呼吸,整个院子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夜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把心一横,秋石用手使劲蘸了蘸朱砂然后走上法台去,他伸出食指分别在小少爷的脸颊处和眉心处点了上去。 “请法器!”秋石随即大喝一声。众人瞧见跪在地上的习远捧起一个红色的灯笼来到李家少爷面前,这有些异常的灯笼上画了两条鱼。 借着火光仔细瞧去,这两条鱼首位相衔,因此一阴一阳正好组成了太极图案。 “幽幽三魂迷途!”趁着秋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习远在法台上用小刀把李家小少爷的掌心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将魂石取出攥在小少爷手里。紧接着,便看见法台上的小少爷身体一阵剧烈的抖动。 “鱼灯引魂指路!”秋石接着高声唱道,随即他故作高深地闭上了眼睛。 “秋石法师,我儿现在如何了?”大奶奶禁不住凑上前来急切地问道。 秋石微张双目道:“不可言!” “大奶奶他这是在装神弄鬼!”人群里突然有人站出来说到。 “不长眼的东西,退下!”管家低声呵斥道。 就在这时,李家小少爷腾地从法台上站起身来,他手里拎着刚才的鱼灯颤颤巍巍地走下法台来。 “阴阳鱼寻幽府,黑白无常领路,尔等生人还不快请符!”见小少爷果然如习远所说站起身来,秋石赶紧依约突然大声唱到,接着他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大堆符纸出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明所以。 秋石见状补充到:“今天为了给小少爷招魂,本法师已经开了鬼门,众小鬼乱串怕是会伤了各位阳气,我特意准备了符纸供各位使用,快快拿符纸贴在额头上!” 习远看到这一幕当真是错愕不已,这秋石真是本性难改,在这个节骨眼还不忘装神弄鬼。 被秋石这么一折腾,此间的众人都把符纸贴在了额头上。但见李家小少爷提着灯笼一步一挪地向前走着,秋石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抛洒着符纸,一众人额头上贴着黄符探头探脑地跟在了秋石后面。 这个奇怪的队伍跟着李家小少爷一路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门前停了下来。 小院门上的朱漆已经剥落,这门上面却是一把崭新的铜锁挂在了上面。“夫人,把这个院门打开一下!”看到小少爷停在了门前,秋石转过头来对大奶奶说道。 “这个”大奶奶面带犹豫,原来上一次李训出事就是在这废弃的小院里被找到的。 “夫人,你看这阴阳鱼灯,”秋石继续道,“如若这火熄了,恐怕小少爷的魂就再也回不来了!” 管家,去拿钥匙来开锁。”大奶奶一改刚才的犹豫不定。 “夫人,”管家面带难色小心翼翼道,“这门锁上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开,因此这钥匙也就没留。” “那就砸开它!”大奶奶下令道。 得了夫人的令,家丁三下两下就把锁砸了开来。哐当一声铜锁落地,众家丁使劲一推,伴随着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门就开了。 透过敞开的大门往院里窥去,月色下的小院满是岁月的痕迹,前方屋顶的瓦片破损不堪,瓦片上都长满了青草,一扇残破门脱落后耷拉在门槛上,房前院子里的杂草疯长到了半人高。 “鬼拍手!”秋石压低叫了一声。秋石这句“鬼拍手”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众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有心人这时才注意到夏日里本来寻常的虫鸣此时居然难得听闻。 习远好奇循着秋石所指的位置望向院里,原来在院子的左边有一棵不大的树,仔细辨认一阵原来是一颗杨树。 这时习远才明白了秋石口里的“鬼拍手”是什么,只因为杨树晚上风一吹沙沙作响,民间有种说法这是鬼在拍手招魂。 “夫人,”秋石面色沉重地说道,“你可得给我讲实话,可是有人曾经在这树上上吊!” “管家,”大奶奶面色不善道,“这树是怎么回事?” “夫人呐,这种不吉利的树怎么会到院里的,我是一点也不知呀。当年这个院锁住后荒废了快十年,从未有人踏足!”管家战战兢兢地说道。 “夫人,这小院到底是怎么回事?”秋石沉声问道!“这是训儿亲娘当年住过的地方,”大奶奶叹了口气,“家丑不可外扬,不过有一点秋石道长尽可放心,这院里没出过人命!” 大户人家是非多,秋石也并没有追问到底的意思,他无非是觉得邪门不敢进去因此才有此一问。 众人说话的功夫,李家的小少爷李训可是打着灯笼自顾自地往院里走去了。 习远和秋石壮着胆子往里面走,大奶奶稍有犹疑后也跟了进去,其他人大多数在门外面踮着脚往里面张望着。 李训哪儿都不去恰恰就在那颗“鬼拍手”旁边停了下来,因为院子里有过半人的杂草,因此从外面朝里面看不太清楚。 习远因为跟得近,看得仔细李训脚前赫然就是一口水井。几人正准备跟上去看个仔细,李训站在井沿边上双腿微曲作势要跳。 习远眼尖,察觉李训要往井里跳,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但还是为时已晚,习远只是将将碰到了李训的衣角。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跟在后面大奶奶只来得及大喊一声“训儿”。当大奶奶赶到井边的时候,见得黑洞洞的井口,她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管家在门口见得情况赶紧对众家丁呼喝道:“赶紧找东西下井救人!” 然而,就在众人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管家听见又是扑通一声。 管家看得目瞪口呆,原来是正是跟在少爷后面的那个少年毫无征兆地一个纵身就跟着跳了下去。 秋石刚刚被李训的一跳惊得腿都软了,刚战战兢兢地来到井沿边,不料习远又紧随其后跳了下去,他顿时被吓得向后跌坐而去,此刻他嘴里只是不停地重复着:“鬼找替身,鬼找替身!” 本来几个胆大的家丁拿着绳索走了过来,看到秋石这个状况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不开眼的东西,李家还在,就不怕家法伺候!”管家呵斥道,“给我去救人!” 众人一阵忙活把才把绳子系好,随即派了个子小的家丁下井里去捞人。 就在众人焦急等待的时候,大奶奶突然醒了过来,她站起身来回过头恶狠狠地说道:“来人,把秋石这妖道给我绑了送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一魄一世界 “怎么就你上来了,小少爷呢?”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家丁从井口爬了出来,大奶奶忙拉着他问道。 家丁晃了晃手里瘪了的灯笼,哭丧着脸道:“夫人,小的没有找到,下面没有人,只有这个。” “给我再下去找!”大奶奶急道,“两个大活人下去就捞个破灯笼上来。” “夫人,都下去三次了,这人没找到,”管家闻言凑上来,“不如” “不如什么,”大奶奶瞪着管家呵斥道,“要不是你们站在门口,不护着小少爷,训儿会就这么跳下去了!” “夫人教训得是,夫人教训得是,”管家强自笑道,“但是这样再下去恐怕也无济于事,依小的看,这事有古怪。要说这这井水也不深,要不把里面的水舀干,到时候自然会水落石出。” 大奶奶刚才也在气头上,其实她心里明白三番两次下井都没有找到训儿,只怕他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大奶奶不由得神色黯然,她无力地摆摆手:“按你说的去做吧。”话说完,大奶奶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边的几个丫鬟赶紧将她扶住。 “快扶住了!”管家急忙说道,“先把大奶奶扶到房里去休息。” 李家小少爷跳井,大奶奶昏厥,这一夜李宅上下忙得鸡飞狗跳,到了天快明的时候水井里的水都被抽干了。 “怎么样!”管家趴在井口朝下喊话道。 “没有!”井底下的人回应道。 “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好咯,”管家扯着沙哑的喉咙喊到,“两个大活人跳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他娘的要是找不到人,今天就别上来!” “小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井下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道,“这井底下真是什么都没有。” 听到这里,管家颓然地跌坐在井边 时间回到昨天夜里,就在习远趴在井边眼睁睁地看着“李训”往井里跳的时候,他猛然想起来冯生之前给他托梦的话:“明天李训做什么你一定要跟着做,切记,切记!” 咚的一声,李训落水的声音催促着习远下决心。习远站在井边往黑洞洞的井里看去,他没想到李训会跳井,但出于对冯生的信任他咬咬牙就准备跟着跳下去。 抵抗着身体要想蜷缩的本能,习远绷直身体,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直挺挺地跳进狭窄的水井。 井水刺骨的寒冷让习远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入水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地睁大眼睛,期望在这漆黑的井底里找到冯生。习远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他在水中 稍微舒展了一下手脚,这一动发现居然碰不到井壁,这井下的空间竟然还能容得下他完全舒展开手脚来。 不知道的是整个水井呈喇叭形,井入口处面积小但是越往下面积越大。当眼睛慢慢适应了水中的光线后,习远发现一个人影正在井壁处摸索着什么,这个人必定就是李训了,心中大喜的习远奋力地划水向着李训靠拢。 当习远来到李训旁边时,他刚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此时正默默地站立在井壁面前。 就在习远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却见李训突然就要向着井壁撞去。还好习远眼疾手快,他赶紧环腰抱住了李训,却不料李训力气颇大,这一下反而被他带着向井壁撞去。 习远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料中和井壁相撞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好一会习远才疑惑地睁开了眼睛,他惊讶地发现井壁居然已经在自己身后了,难道自己跟着冯生穿过了石壁? 就在习远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眼睛居然能视物了,莫不成他们又回到了地面上,可是地面上不也应该是夜晚吗? 习远在水下猛地呛了口水才惊觉已经憋气太久,暂且管不了这许多,他只能先跟上李训再说。待到习远跟着李训浮到水面之上时,他才惊奇地发现原来他们居然来到了一个地下洞穴里面,之所以眼能视物是因为远处有一颗石头正在发光。 就在习远惊叹这地下奇观的时候,李训走上前去单手按在石头上,嘴里急速地念着什么。 一刹那的功夫,李训整个人仿佛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只见他向后倒飞了过去。 “李训,你没事吧!”习远惊呼道,小跑着上前扶起了李训。“习远小兄弟,看这里!”冯生的声音从习远背后传来。 习远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这发光的石头旁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对着自己说话。 习远惊异地发现这个模糊的身影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按着这石头,随着石头的的亮度一点点减弱,这个模糊的身影却是逐渐清晰了起来,这身影正是冯生! “冯大哥,你,他,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你,你又活过来了?”虽然之前有不少奇怪的经历,但看到冯生死而复生也是惊得嘴都合不拢。 “我早已身死,人死怎能复生,”冯生苦笑道,“不过我没想到这世上真有魄晶!” “什么是魄晶?”习远好奇道。“习远小兄,来不及给你细说了,”冯生掐着手指急道,“如果我算得不错,你我二人如若出不得这井底,不但李家这小少爷救不了,你我二人也只能长困于此。” “闭上眼,跟我吟唱。”冯生也不解释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只是如此吩咐道。 习远赶紧闭上了眼,耳旁传来冯生浑厚的吟唱: 魄为魂所依, 魂离魄出关。 一关一重山, 三关九重渊。 天魂上三山, 地魂临九渊。 命魂守吾魄, 逍遥游人间。 三魂离! 当习远跟着冯生吟唱完后,猛然间被一股大力撞开,他身子重重地向后跌去。 这一下显然跌得不轻,但是习远站起身来后却没有发现任何不适。当习远正惊喜于自己无碍时,却是瞥见地上还躺了个人。 这回头一瞧,惊得习远下巴都要掉到地上,这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这,这“习远惊得半天说不出来话。 “习远小兄且安心,人有三魂七魄,你的命魂守着七魄,”冯生忙解释道,“你这一魂七魄乃是你我二人在人世间的坐标,且与我去会一会这魄晶的世界,当我们出来后你的天地二魂自然会归魄。” “冯大哥,刚刚是你进到李训的身体里然后跳井的?”习远讶异地问道。 冯生略一沉思道:“你猜得不错,这李训跟你现在一样,他的天地二魂被人勾进了这魄晶之中,我进入他身体跟随着他命魂来到了这里?” “你的意思是说这魄晶里还有另一个世界,李训的魂是进到这魄晶的世界里去了?”习远追问道。 “当是如此,进去看看便知!“冯生说完便不再多言语,但见他手掐法诀快速地变幻着,最后伸出食指对着魄晶石猛地一戳大喝道:“开!”。 随着冯生的这一声大喝,魄晶石猛然间白光大盛,整个空间顿时陷入了一片白色 嘴里咸咸的,好熟悉的味道,咦,这是海水的味道,还有海浪的声音,习远再次慢慢地醒了过来。 “小兔崽子,呛了口水就偷懒到现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习远猛地间睁开眼,眼前赫然是船老大。 “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习远自言自语茫然四顾道。 “当然是在船上,你娃还想住龙宫不成?”船老大笑骂道,“龙王没收下咱爷俩,喝了几口海水还把你喝傻了!” “啊,我又回来了,太好了!”习远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胸口心有余悸道,“原来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老大,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鬼知道,昨晚风大雨大的,这会儿不知道到哪儿了?”船老大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指着前方说道,“能捡回一条小命就不错了,我发现前面有个小岛,我们游过这片礁石就到了。” “去小岛上干嘛,我们gps定下位把船开回到渔村不就好了?”习远有些不解道,说完就自顾自地往驾驶舱走去。 “这门怎么打不开?”习远用手推了推驾驶舱的门,门纹丝不动,他回头问道,“咦,这门上的镜子哪里去了?” 船老大头也不抬地说道:“不就在门上的吗?” 习远再回头,门上赫然有一个铜镜,看着铜镜里面朦胧的脸,习远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好半天他才挤出一丝笑容来:“周老大,这次我们大难不死,你回家就跟牛寡妇把事办了吧!” 船老大嘿嘿一笑:“我说,小子,船老大既不姓周,你们村里也没有牛寡妇。” “你不是船老大!你到底是谁?”习远背贴着舱门惊恐地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起疑心了,”船老大说话间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哼,我是谁,我倒要问问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是妖怪?”习远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看你才像妖怪,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女子一叉腰道,“不说把你扔海里喂鱼!” 看来这妖怪还是可以沟通的,习远定了定心神才讪笑道:“这位仙子,我不太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嘴巴倒是甜,”姑娘乐不可支,“你说说看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玩意,这么艘破船,没有风帆没有船桨,你跟这劳什子船老大怎么划得动?船上还净是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玩意!” 习远这下子算是明白了,这位姑娘幻化眼前的场景来迷惑他,但是对于他脑子里的世界眼前这位姑娘显然是理解不了,所以便无法完全复制幻化,所以一到细节“镜子”就变成了“铜镜”。 “仙子见笑了,我就是个整日里做白日梦的妄小子。在我妄想的世界里,船可自己在海里遨游,还可以上天”习远滔滔不绝地说道。 “停停停,一脑子妄念的傻小子!”姑娘不耐烦地说道。 “敢问仙子,这是哪里?”习远忙不迭地问道。 “这是哪里,这是极乐世界,”姑娘笑着说道,“每个人都可以在这里过上极乐的日子。” 姑娘说完看到习远一脸茫然的样子,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少年在这里并不能得到满足,这才撇撇嘴道:“不过,像你这种一身妄念的人是不适合待在这里的。” “仙姑,那你送我回去吧!”习远忙赔着笑。 “这极乐世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姑娘突然间换了张冷面孔,“你怎么来的就自己怎么回!” 话音刚落,习远眼前的景象变幻万千,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从茫茫的大海站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浮生梦一场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习远有些茫然无措,刚刚在船上自己还是海上的少年,如今居然又成了孩童模样。 “快看,快看,衙门出告示了。”人群中有人兴奋地喊道,本来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习远被人流裹挟着也跟着向前去了。 习远跟着人群来到一处告示粘贴的地方,听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人在议论着什么剿灭盗匪之类话题。 “告示上都说啥呢?是不是北狼山那帮土匪都给剿灭了!”人群中有那不识字的人大声发问道。 “冯相公上台去了,静静,都静静,听冯相公会说些什么!”人群之中有书生模样的先生排开众人往那告示前方走去。 听到冯相公三个字,习远心里一个激灵,赶紧踮起脚来向着台上望去。台上那个冯相公并不是冯生,习远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他轻轻地放下了脚跟。 “各位相亲父老,这次大人请朝廷发兵,一举歼灭了北狼山的群盗,今日午时大人将在此监斩为首的几人。”被人称做是冯相公的书生朗声说道。 听到这里,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又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习远心里面亦是大惊,他惊讶于北狼山群盗被剿灭了?难不成他现在又回到了平城县了? 在一路骂骂咧咧声中习远左插右穿,好不容易他挤到了前排。习远睁大了眼睛往台上瞧去,那台上跪着的犯人背上都插着名牌。 当看到沈家意三个字,习远的目光就没法再移开,这沈家意估计就是沈四了,他没想到阴狠的沈四竟然有这般文雅的名字。 习远仔细地打量台上那个蓬头垢面的沈四,他实在是没法把他和当日那个阴狠的土匪联系起来。就在这时,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听这欢呼声中约莫有人叫着冯青天。 习远连忙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众人口中的冯青天不是冯生还能是谁! “冯大哥!”习远扯着嗓子大叫道,不过冯生是听不到这声淹没在人群欢呼声中的“冯大哥”的。只见冯生微笑着缓步向前,接着便稳稳地坐在了看台的正中间,想必此次便是由冯生来监斩了。 “时辰到!”台上一壮汉高声喝道,嘈杂的人群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人群屏住了呼吸,所有的目光就聚向了冯生,似乎就等着冯生那一声大喝“斩”。然而此时却是突变骤生,人群中有人大喝一声:“走!” 这一声喊犹如惊雷炸响在习远脑海里,成安镖局的那惨烈的一幕让习远脱口惊呼道:“沈四!” 顾不得去看沈四,习远赶紧往向台上跑去,但一切都晚了,他只看见了冯生跟着椅子向后倒去。 “冯大哥!”习远惊呼一声就跃上了看台,但他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紧紧地箍住。 “狗官死了,”沈四大喝一声,“兄弟们救人!” 周围的老百姓一片哗然,眼看沈四就要跳将到台上,不料他背后凭空飞出几个套索将其手脚捆住,几个大汉发一声喊猛扑上来死死地将其按住。 “大人,幸不辱命!”台人有人向冯生汇报着。 “北狼山群盗余孽业已伏诛,沈四被活捉!”这是冯相公中气十足的声音。 听完这话,百姓们才注意到周围已经伏诛的匪人,刚刚这变故来得太突然,大家都还没有来得及害怕就过去了。 有见机得快的赶紧望向台上,冯生冯大人此刻正完好无损地坐在看台中间。 “好,好,好,把沈四给押上来,”冯生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喜悦,“费了这般功夫,你这漏网之鱼总算自己送上门来!” 沈四被衙役五花大绑地押到了台上,他瞪着冯生喉咙里不住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把他的嘴里的东西去掉!”冯生吩咐着。 “原来是你,是当初那书生,”沈四一开口就破骂道,“当初我就应该把你剁成肉泥!” “原来你还认得我,今天就叫你死得明白,”冯生被骂也不生气,“当日我侥幸逃得一命,发誓有朝一日要剿灭你这群恶徒!如今正是天遂人愿!” 见沈四张口又欲骂,后面的衙役对着他后膝猛一踢。腾的一声,沈四膝盖击地,只见他疼得脸色煞白。 “大人,刚刚沈四行凶之际被这个童子叫破!我怀疑他有问题!”习远被一个差役拎到了台前。 “冯大哥,是我,习远,张习远。”习远连声喊道。 “你是,”冯生皱着眉,“你是梦中的那个童子!” “冯大哥,这是才是梦,这才是幻境,是假的,”习远高呼道,“这是魄晶的世界,这一切都是幻象!” “这是幻象,怎么会是幻象?”冯生喃喃自语道。 冯生只是一刹那的恍然,旋即转过头对沈四发问道:“沈四,当日我撞破尔等行凶,我那柳娘,柳娘,”说到这里,冯生的声音都有点颤抖:“柳娘可是遭了你们的毒手!” “冯郎,我不就是你的柳娘吗?”习远在旁边看得真真切切,刚才跪在地上的沈四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 冯生霍的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但他生生地止住了前进的脚步,冷着脸道:“你是谁,你不是我的柳娘!” 女子听到这话便嘤嘤地抽泣起来:“冯郎,奴等你高中之日来迎娶,你如今却是不认得奴了。”说完女子边抽泣边喃喃道: 灵庙藏深山, 欲往求良缘。 路遇君同行, 停轿与君见。 与君分杯水, 清中有浓意。 神山灵庙前, 月下红线签。 烛影昏罗帐, 鸡鸣恨夜短。 欲与长相守, 奈何家中严。 愿君高中日, 与妾定良缘。 女子泪眼迷离,娓娓道来两人当初相识相知的情景。听得女子幽幽怨怨的声音,冯生如遭雷亟般僵立原地,好半天才哽咽道:“柳娘,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当日一别,我寻遍平城县也不得你半点踪影。这些年,你都到哪里去了?” “冯大哥,她不是你的柳娘啊!”习远着急道,可是冯生根本就不理他。 习远见状便高声怒吼道:“沈四还在外面逍遥快活,你的柳娘说不准还在北狼山夜夜受人凌辱!” “冯郎,奴家就在你的眼前!”柳娘伸出手来含情默默地看着冯生。 “终究是梦一场,终究是梦一场,”冯生仰天大笑道,“没想到我冯生在这魄境之中还要经历如此的绝望!” “你不过一凡夫俗子,这魄境因你的一念而生,你如何逃得出这牢笼!”这轻蔑的话语正是从柳娘口中所出,不过样子她的样子却慢慢变成了在习远在船上遇到的那个女子。 “阁下可是这魄境之主,”冯生说话声中难免颤动,但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他恭敬地向对方拱拱手后说道,“在下和这位小兄弟误闯贵地,多谢高抬贵手!” “狗屁魄境之主,”女子不屑地骂道,“当初要不是苏白那个小贱人骗我至此,我如何会困在这里!”冯生听到苏白两个字瞳孔微微一缩,这当然没逃过女子的眼睛,她接着说道:“不错,就是百骨林里的苏白!” “不知姑娘与苏白姑娘还有这样的渊源!”冯生边拱手边往后退,习远见状也知趣地往后退了退。 “不要怕,我这出去也得靠你们!”姑娘无所谓的摆摆手,“当年轻信了小贱人的话,我舍了肉身进到这魄境的世界被困住,所有人都会被自己的执念所困住! 每个人都有执念,我当然亦不例外。要不是我天资高,也得在这执念的牢笼里醉生梦死!这都怪那个可恶的小贱人!”姑娘说到苏白的时候恨得牙根直痒,她稍微平息了一下怒火后接着说道,“不过,书生,你是不是也得谢我,要不是我,你哪能做着高官得美人的美梦呢?” “小生在此谢过姑娘的大恩,不知姑娘芳名,与苏白姑娘是何关系?”冯生壮起胆子问道。 姑娘杏眼一瞪,突然笑道:“以你区区孤魂,若不是那小贱人教你离魂诀,你们如何能进到这世界里?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乃苏红,与苏白即是亲姐妹也是同门,当年便是那小贱人诓骗于我,让我舍了肉身进到这一方世界里来。呵,在这梦境里里醉生梦死而不自知,我几乎都以为我已经得到了全世界。” “我进来的时候便有心理准备,不曾想也迷失在自我的梦境里,”冯生苦笑道,随后再次拱拱手,“多谢苏红姑娘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都说过了,别谢我,要谢你倒是可以谢下这小呆子!”苏红转过头略有深意地看着习远。 习远颇有些无奈地看着苏红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自己心里明白,你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你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苏红玩味地看着习远,“下一次,魄境与外部世界开启之时,只有你能看到那条路!” “下一次开启,那是什么时候?”习远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苏红故作高深道。 “苏红姑娘,小生还有一事相告,我们得带李家小少爷回去,不然出得了这井,也出不了李家大院!”冯生突然说道。 “这有何难,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便是!” “苏姑娘,”习远见她要走便急道,“我要如何才能看到你说的那条路!” “时候一到,你自然就知晓了!”苏红远去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里。 苏红说走就走,冯生盯着她消失的地方怔怔地出神。 “冯大哥,”习远轻声地呼唤着冯生,“我们回去一起找你的柳娘!” “世事梦一场,人生几秋凉。”冯生悲叹一声,“习远小兄,多谢你一片心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极乐的枷锁 “大奶奶,”声嘶力竭的求饶声在院子里响起,“杏儿以后不敢了。” “夫人,这是这是,要做什么呀?”被五花大绑的秋石吓得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他原本以后李家是要送他去见官,可见得眼前这架势这李家恐怕是要用私刑了。 “来人,把他们嘴都给我堵上!”大奶奶沉着脸说道,“拖过去沉井!” 几个壮实的家丁凑上前来拿些破布三下两下就把二人的嘴给堵了起来,随即架起瘫如烂泥的二人往外面拖去。被拖出去的时候秋石痛苦地晃动着脑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尽管听起来只是些从喉咙里面发出的嚎叫,大奶奶也仿佛听懂了一般,她咬着牙对秋石说:“秋石道长,此番还得麻烦你下井去把我家训儿找回来,这不我怕你寂寞,特意把杏儿找来陪你。” “大奶奶,”管家在一旁忧心忡忡地劝道,“这可是两条人命呀,您呐,是不是再想想!” “这秋石道长和杏儿不是每天都在双修吗?”大奶奶不耐烦道,“这次正好让他们俩双宿双飞。” 大奶奶如此激烈的做法一则是泄愤,二则是死马权当活马医,训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万一真是这秋石使了什么障眼法呢?所以大大奶奶这才做主要把秋石和杏儿二人丢进井里去。 不多会的功夫几个家丁就把二人拖到了井边,大奶奶示意家丁把塞在秋石嘴里的东西拿掉。 “大呜呜”秋石一句话还没有开始就又被塞住了嘴巴。 “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但是这句话要有用!”大奶奶冷着脸说道,“听懂了吗?” 见秋石小鸡琢米似地点头,大奶奶对着几个家丁点头示意道:“让他说话!” 腮帮子终于得到了释放,秋石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但是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这时应该说些什么才能保住自个儿的小命。 “没话说,”大奶奶面色一沉,随即摆了摆手道:“绑了直接沉井!”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铜镜,无影的童子,一个个画面闪过。那是一个平常的夜晚,一个老道烂醉如泥般卧倒在街边,老道身上别着个精致的铜镜,秋石把铜镜拽下来转身就跑,老道却也不追,只是远远大笑一声:“咳,大难当头,尔当谨记,生门大开在子时。” 生门大开在子时,生门大开在子时,秋石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夫人,你现在扔我下井无非多添一条冤魂,”秋石定了定心神,煞有其事地说到,“若要救得小少爷,我下井的时间须得在今夜子时。” 大奶奶示意家丁把秋石的嘴堵上,随即一挥手道:“子时一过,便将这二人投井。” 杏儿听到这话再也坚持不住身体一软就倒下了,秋石暗呼侥幸的同时又不得不祈祷老道不要诓他 “看来这个秋石还有点道行,”苏红若有所思地说道,“他居然知道子时井下的机关会自动开启!” 习远望着天空中幻化出来的屏幕痴痴地发呆,这难道就是这个时代的“直播”。原来院里的那棵“鬼拍手”就是苏红看向外面世界的眼,此时院里发生的一切清楚地呈现在天空之中的屏幕上。 据苏红所说,李家小少爷李训乃是被人摄魂,刚好被她瞧见便施了法把他的魂暂时收摄到魄境。今晚子时一到,待到秋石和杏儿沉到井底,苏红便施法引导他们的魂至魄境。待魄境通道大开之际,苏红会施法助习远凭借神魂与身体的联系找到这条通道 “苏姑娘,”习远仍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既然你能助我凭借神魂与身体的联系找到出路,当初你为何不能?” 冯生听到习远问出这个问题不由得眼皮狂跳,心下暗呼不好。果然,一阵沉默后,苏虹突然暴跳如雷道:“小贱人骗我入魄境,等我参透法门,我神魂与身体的联系早就失去了。” 习远赶紧闭嘴,生怕一不小心把苏红惹毛了,他之前可是见识过她师妹苏白杀人不眨眼的场景。 不过此时亦晨倒是多虑了,苏红骂完这句话后就渐渐平息下去了。三人无话,就静静地盯着天空的屏幕,习远渐渐地感到睡意来袭,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时辰快到了!”冷冷的声音在耳边中响想。习远迷糊中猛然间醒过来,发现苏红和冯生,还有被苏红带过来的李训围着自己打坐成一圈。 “别东张西望,待会时机一到我自会施法让你神魂归体!”眼见三人都在闭目打坐,习远还在纳闷谁把自己叫醒的,听到这句话他便知道是苏红在嘱咐自己。 “你不用做任何事,且等着就行!”习远心里刚刚有了这个问题,但还没有等他开口苏红的声音又响起。听到这里,习远便不再多想,静静地等着时辰的到来 “动手吧!”大奶奶摆摆手。但听见前后咚咚两声,秋石和杏儿这对苦命鸳鸯就被几个家丁沉了井。 “夫人,这井里好古怪,一个白天的时间井水又满了。”管家见夫人一意孤行,他也不在阻拦,此刻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管家的话让大奶奶心中多少又燃起了点希望:“希望是这井有古怪吧!” 习远看着半空中的无声画面,脸上猛地一抽搐,这活生生的两个人就这样被沉了井。 “这时候还可怜别人,先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苏红的话说得虽刻薄,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样习远总觉得语气中带着一丝善意。 秋石在冰冷的井水中挣扎着,他期望中的救星并没有出现,感觉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秋石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他脑海里翻腾的是滔天的悔意,悔不该当初顺走老道的铜镜,悔不该到李家行骗,悔不该没有见好就收,悔不该把杏儿拖下水 无尽的悔意把秋石拖向了沉沉的黑暗,突然,一点光出现在意识里,秋石努力地向着那亮点靠拢。这光仿佛也感受到秋石的召唤一般,由一个亮点慢慢扩大成一个圆,慢慢地充斥了整个空间。秋石猛地睁开眼,伸手摸了摸满头的冷汗,原来是个噩梦。 扭头向窗外望去,秋石发现天色已经朦朦亮了,房间里香炉的烟气正袅袅地向上飘散着,他伸手摸了摸旁边,顺滑的感觉从手心传来。 “杏儿?”秋石轻轻唤了一声。 “相公!”杏儿在睡梦中嘤咛一声,顺势就贴上来用手环住了秋石,然后把双腿轻轻地搭在了秋石的身上。 肌肤相亲的热度让秋石稍稍心安,他一侧身用一只手搂住杏儿的腰,另一只手揽起杏儿的腿贴在身上。 “相公,嗯,怎么了?”感受到秋石发烫的身体,杏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此时她正双眼迷离地看着秋石。 “杏儿,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我好害怕醒不过来!”秋石咬着杏儿的耳朵轻声的呢喃着。 “相公,有杏儿陪着你呢!”杏儿说完又紧紧了环在秋石脖子上的双手,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 秋石的呼吸越来越重,突然间他疯狂的吻了上去,整个人深深地埋在了杏儿的身体里。房间里一时间春意盎然,床头撞击墙壁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 香炉里的烟气灵动地飘舞着,仿佛伴随着声音的节奏正浅吟低唱。烟气左右轻柔地摇摆着上升,正如那音曲中初时喃喃的细语,随着节奏的加快,它不断地攀升又散去,不断地攀升又散去。曲子的节奏越来越厚重,仿佛承受不住这种厚重的节奏一般,那烟气在节奏的催促下也攀升得越来越快。 一曲终了,但听得见衾帐中秋石的声音缓缓道:“杏儿,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习远最后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地下湖中,李家小少爷躺在的他的身边。 秋石和杏儿就像当初他和冯生一样从湖里浮了上来,刚开始习远还以为秋石和杏儿也从那极乐境中出来了,但是随后杏儿一开口他才知道,此时秋石和杏儿身体已被冯生和苏红占据了。 在那极乐境中,秋石和杏儿估计在魄境中永无归期了,或许他们会如那画面般永远地幸福过下去吧,习远有些怅然地想到。 “冯大哥,这魄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习远突然心里一阵黯然,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也如秋石一般,只是在一个无尽的梦之中。 “你还替这两个咎由自取的人担心呢?”苏红一阵嗤笑,“他们到魄境世界里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冯生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这魄境,真是极乐的世界,在那里可以荣华富贵,可以快意恩仇,任君索取。不过,梦,终究是会醒的吧。” 魄境,极乐境,是遮蔽灵魂的暗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北冥有二苏 苏红在前面带路也不言语,冯生则背着李训跟在后面。一路上走来,习远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苏红姑娘,我们这是去哪里?” 原来刚才在地下河中苏红把魄晶取下后河水就突然暴涨,眼看就要淹没整个空间的时候苏红左手持魄晶,右手掐诀,整个水面居然分开一条道出来。 接下来几人就在这水中行走,习远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刚才那地下河的空间根本就是被这魄晶生生地给分离出来的。 也不知道苏红在李家大院的水井里设了什么阵法让水井底部可以通到地下河。习远一路上心里想着这些事,所以才有了开头的一问。 “苏红姑娘,这个魄晶到底是何物,之前的幻象也就罢了,它居然还可以有分水之妙用?”冯生见苏红不理习远,他也出口问道。 “魄晶,看来你也勉强懂点东西!”苏红头也没回地冷冷应道。 “对了,冯大哥,”习远见机插嘴道,“你之前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是魄晶。” 冯生喘了口气,双手一使劲把李训往背上靠了靠,然后才回答道:“嗯,魄晶就是天地异兽身死而魂魄未散的结晶,简单的说就是魄中所含日月之精华凝结而成。” “不太懂,跟佛家高僧死后留下的舍利差不多的吗?”习远按照前一世的认知打了个比方。 “哦,这个,应该是差不多的吧。”冯生点了点头道。 听到二人如此没有营养的对话,苏红实在忍不住了:“臭和尚的烂骨头怎可与玄武魄相提并论。” 冯生见苏红有聊下去的意思,赶紧问道:“玄武魄,愿听苏姑娘详解?” “苏白那个小贱人估计也不会给你讲,”苏红冷哼一声,“青龙白虎,玄武朱雀,而这就是传说中的玄武之魄!” “青龙踞东,白虎镇西,玄武守北,朱雀卫南,传说中的四大神兽,这居然是真的。 苏姑娘乃是北冥派之人,这玄武魄可是北冥派的镇派之主!”冯生说话间声音都高了一个调。 “狗屁四大宗派,都是些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之辈,”苏红说话间就差破口大骂了,接着苏红脸色一变道,“咦,小贱人可不敢告诉你她也出自北冥派,好哇,你竟敢诈我!” 对于苏红的出处冯生本来就是猜测,此时苏红自己承认了,冯生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北冥派和玄武魄,那可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冯生心惊之下赶紧解释道:“小生只是脱口而出,非存心之为,小生和这位小兄弟的小命就握在姑娘手里,小生是万万不敢胡乱言语的!” “谅你也不敢!”苏红回过头瞟了冯生一眼,然后就没再多说。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人走出了水面来到山谷间,习远和冯生抬头望着漫天的繁星,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时间刚好,书生,带我去找你的主子苏白。”苏红不由分说地吩咐道。 冯生却是不置可否,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沉默好半晌才说道:“感谢苏红姑娘再生之恩,只是苏白姑娘于我也有再生之德,某虽一届弱书生,但恩将仇报非冯生所为。” “不知好歹的东西,那我现在取你贱命如何,”见冯生不为所动,苏红加重了语气,“这样,也绝了你再见柳娘的心!” 听到柳娘的名字冯生面上明显露出挣扎,只不过片刻之后他便有了决断:“如果冯生今天做了这恩将仇报的小人,柳娘也会耻于见我的。” 苏红右手一动作,右手指上赫然出现一把小尖刺,这小尖刺由水凝结而成,只听见苏红冷哼道:“我手中的水魂刺,专治硬骨头!” 话音刚落,水魂刺便脱手朝着冯生尖啸而去。一切发生得太快,习远求情的话都还没有喊出来,然后就只见水魂刺整个没入了冯生的眉心,紧接着冯生便哀嚎一声倒地抽搐不已。 “冯大哥,你没事吧!”习远赶紧跑过去,冯生在地上翻滚不已,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不一会他额头上就布满了汗水,最诡异的是他居然都没有办法叫出声来。 “苏姑娘,”眼见着冯生痛苦不堪的样子,习远别无它法只好跪地哀求着,“你行行好,饶了冯大哥吧!” 苏红并不理会习远的求饶,眼见着冯生整个人如筛糠颤抖起来才娇叱一声“收”。 冯生的抽搐缓和了下来,渐渐地他整个人逐渐安静了下来,此时苏红嘴角上扬,轻轻地笑了笑道:“还真是个硬骨头,你说接下我应该拿你怎么办呢?” 说话间,苏红的指尖又有尖刺凝结而成。习远看得心惊胆战,一边扶着冯生一边求饶道,冯生却是倔强地推开了习远,他挣扎着站起来:“多谢苏姑娘不杀之恩,只要姑娘高兴,在下任凭处置!” “倒是没想到那个小贱人身边还有个如此迂腐的书生,”话语间苏红的眉毛微微一弯,她玩味地看着冯生,“你和苏白那小贱人,是不是已经成了好事,整日里风流快活呢!” “苏红姑娘倒是想岔了,冯生心里只有柳娘。”冯生不卑不亢地回复道。 苏红长长地“哦”了一声,她走上前去靠近冯生,然后踮起脚尖偏着头把下巴贴到冯生的肩上,嘴对着冯生的耳朵轻声地说道:“小贱人只能帮你固魂,你我看给你找的这一身好皮囊。” 说到这里苏红整个人柔若无骨地贴在了冯生身上,面色含春低低呢喃道:“冯郎,今晚你就把我当你的柳娘吧!” 苏虹说完就紧紧地环在了冯生的腰间。软玉在怀,冯生下意识地要抱住苏红,猛然间清醒过来才用尽了剩余的一点力气把苏红勉强推开,嘴里还一个劲地说着:“苏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苏红看着冯生憋红的脸娇笑道:“你看秋石和杏儿这两具皮囊早就成了好事,冯公子难道不喜欢杏儿这具身体吗?” “冯生一时失态还请苏姑娘莫见怪,不管这具身体的主人做过什么,冯生的心里只有柳娘!”冯生说完这句话再也站不住,他只能强撑着靠在习远身上。 习远看到这一幕吓得心砰砰直跳,要是他二人真要在此成了好事,他还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这苏红在玄武魄境里估计有点精神分裂了,习远一边压住心头的异样一边腹诽着。 “一个书呆子,一个小傻子,你俩还真是绝配!”苏红看到习远在傻愣着忍不住笑起来,然而这笑声却是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在山谷中回荡开来:“苏师姐,当日一别已十载,别来无恙呀!” “哦,北冥派的人什么时候开始藏头露尾了!”苏红的声音明显有些警惕。 “何来藏头露尾,”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只是苏师姐如今修为识不破水一的方位罢了!” “肖水一,老东西这些年找我可还真下了不少功夫,居然让你出马!”苏红双手掐诀戒备道,“你如今意欲如何?” “师姐,玄武魄你已借用近十年之久,当年师傅帮你把这事瞒了下去,如今这玄武魄也该到回归之期了。” “就凭你!”苏红说话间身前凝水成冰,密布的冰锥随着娇叱一声铺天盖地地朝着肖水一笼罩而去。冰锥如离弦的剑一般尖啸着而去,然而肖水一却屹然不动,漫天的冰锥穿过他身体齐齐地没入到地里。 无数声巨响之后,肖水一并没有丝毫的损伤,原来那些声音只是冰锥扎进岩石的声音。 肖水一向前跨一步逼近苏红道:“师姐罢手吧,你这具身躯灵识未开,如何识得我真身!”肖水一重重地喝出“真身”二字,躲在一旁的习远觉得整个神魂都在颤抖,恍惚间见得肖水一手掌中一方铜镜正对着苏红。 好熟悉的铜镜,习远失去知觉前心里如是想着,要是秋石还在一定会认得这方铜镜正是他从醉酒老道那里偷来的,而这肖水一跟那老道的眉眼也有颇多相似之处。 一阵冰凉的寒意从脸上传来,习远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发现原来是苏红正在施法往他脸上浇水。 “几个笨蛋,睡得跟死猪一样,”苏红叉着腰骂道,“玄武魄都被人抢走,你们几个倒是心宽!” 习远和冯生先醒了过来,他俩此时正悻悻地站了起来,李家小少爷也被一阵折腾后幽幽地醒转过来。 “书呆子,带我去见苏白,”见冯生又要拒绝,苏红放缓了语气,“你放心,现在我连玄武魄都没有了,不是那小贱人的对手。” “那,”冯生拱拱手一本正经地说道,“苏红姑娘此去可是要找苏白姑娘叙旧的?” 冯生此时也不知道苏红是如何想的,这玄武魄被北冥派夺回也没看出她有什么异样,而且北冥派的人似乎夺回了玄武魄后也没有再追究下去。 正当冯生沉思的时候,苏红开口道:“别一口一个姑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哪个青楼里的头牌。还有,我跟小贱人也没什么好叙旧的,这次我是去找她谈和的,我需要她跟我一起去北冥派讨回玄武魄。” 从刚开始认识苏红她就毫不遮掩对苏白的恨意,所以此时冯生明显不信她的话,是以憋了半天才他才吐出两个字:“当真?” 苏红不耐烦地说道:“我还有一年的时间,若我魂飞魄散,苏白也活不了!” 苏红突然冒这么一句话出来,冯生却是半天摸不着头脑,正当他在寻思的时候苏红突然笑着说:“冯生,你是想问我为何还有一年的时间?” 冯生愣了一下接道:“正是不知苏姑娘何意?” “你我二人逆天夺舍而重生,这自然是要遭天谴的,一年之内还可无妨,过了一年若没有玄武魄栖身,不但这具身体保不住就是连神魂都要遭天劫而散,”苏红幽幽道,“到时候,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你的柳娘了。” 冯生也不知苏红说的真假,但想到自己历经劫难此时二世为人的不易,心中难免挣扎,因此他便有些松了口:“既然苏红姑娘这么说了,我当然是信的,只是此次前去是不是可以带份见面礼呢?” “有何不可,”苏红见冯生松了口,笑了笑地答道,“你且说来听听要什么见面礼?” 冯生现在也不愿完全得罪苏红,但也不敢全信她的话,因此灵机一动想到了见面礼这个说法,他理了理思绪继续道:“此次奉苏白姑娘的命下山,小生和习远的任务就是要带人回去给苏姑娘享用的?” “那这还不简单,这儿不是有个现成的么!”苏红说话间指了指一旁的李家小少爷。 李训刚刚醒转过来,虽然对前因后果不甚了解,不过看样子这几人是要把自己拿去给什么人享用,因此吓了一跳后赶紧跪下磕头求饶道:“各位大侠,我乃平城首富独子,要什么人我家多的是奴婢?” 苏红噗嗤一声乐了:“你看,我是不是也是你家的奴婢?” 李训此时收摄心神微微抬头看去,一下子惊得合不拢嘴:“杏儿?” 冯生顾不得此时李训的心情,对着苏红一拱手道:“我跟苏白姑娘有个君子协定,我只带恶人上山。” “哦,他们李家为富不仁,草菅人命,难道还不算恶人,”苏红嘲讽道,“这童子小小年纪准备拿他家的奴婢抵命,他难道还能算好人?”苏红边说边指着李训。 “我,我只是情急之下,逼不得已求自保而已!”李训听到这里急着辩解起来。 习远听到李训的话才想起来为什么一直以来自己并不觉得冯生是坏人,因为他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仍然还有自己的一丝底线在,反观这个李训这个小小读书郎,没有读书人的傲骨,整个人身上流露出来的都是商人的世俗之气。 “情急之下方显一个人的本性!”苏红不屑地说道。 “苏红姑娘说得有道理,但人之自私乃本性,李训之恶罪不致死。”冯生一字一句慢慢回复道。 “看你这老实的样子,一般人还不得被你骗过去?”苏红说道,“所以你便认定北狼山的群盗才是罪大恶极之人,是也不是?” “小生这点心思自然是瞒不住姑娘,”冯生毫不掩饰他的心思道,“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善恶,但是,对于小生,北狼山群盗就是人生的至恶。” 苏红听完哈哈笑道:“你这书生,我倒是有点开始喜欢你了。你要回李家便回李家,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除去你心中的至恶。不过,我是绝不会出手讨好小贱人的。” 苏红话刚说完便一人率先朝山谷外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三叫镇遇险 一行人跟着苏红沿着山路走了半天,时间已经到了了中午,大家伙儿此时已经饿得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冯生这才忍不住问了下苏红何时才能回到平城,却没料到苏红回答说完全不识路,她只是凭着感觉觉得应该往山下走。 “书生,你去寻点吃的来!”苏红坐在一旁指使着冯生。 冯生一脸的无奈道:“这荒郊野外的,小生也不知道哪里去找吃的。要不,苏仙长施施法,看哪里会有吃的!” “我要能施法,还带着你们在这里瞎转悠,我直接去找苏白不就成了!”苏红被冯生气得差点噎住。 习远跟李训在一旁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听到苏红跟冯生的对话后更是无言以对。 “冯大哥,你看!”习远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那边有人过来!” 冯生一行人朝着习远指的方向望去,前方此时远远地有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等到来人走得近时才看清楚是一行人护着一顶小轿缓缓而来。 冯生本想上前去问路,哪成想远远地对方就抽出刀了戒备着,为首的一个大汉高声喝到:“前方何人拦路!” “各位,贫道在此迷路了,想上前来只是问下路。”冯生本来站在路中间,见对方如此戒备,赶紧撤到路旁搭话。 “阿武,前方何人!”娇子里面传出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小姐,回话的是个道士,路旁站着一个婢女,还有两个童子。这两个一个少爷模样,另外一个想必是书童吧。”被小姐唤着阿武的汉子简洁地回着话。 “这组合倒是奇怪,”小女孩笑着说,“阿武,你就给他们指指路吧!” “好的,小姐!”阿武恭敬地回话道,随即他来到队伍的前面问话道“道士,你们欲往何处?” 冯生在一旁正在盘算着等会就跟在这对人马后面总能找到落脚的地方,因此此时阿武发问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喂,书生,在问你话呢,”苏红说道,“你再问他们拿点吃的。” 听到苏红的提醒冯生才如梦初醒,慌忙答道:“好汉,我们几人欲往平城县。” 冯生见自己答完话,那轿中的小姐似乎说了句什么话,那汉子便又回到队伍中去了。 “小姐,这绝对不行,荒郊野外的这一行人颇为古怪。”阿武极力劝到。 “阿武,爹爹出门算了一卦,这次出门但行好事,一切方能逢凶化吉。”小女孩糯糯的声音却是异常坚定,“爹爹还说,过此次出门一切听我安排,你就听我的的吧。” 阿武隔着轿帘无可奈何地苦笑道,他招手安排了几个人护卫好小姐的娇子,这才走上前去与冯生交谈。 “敢问道长如何称呼?”阿武走上前来问道。 “贫道冯生!”冯生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用自己的名字,然而当他把话说话看见阿武还盯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介绍法号,匆忙间急中生智到:“法号随行。”“哦,原来是随行道长。” 阿武把随行两个字长长地拖了一下。冯生也知道自己这一行人的组合在这荒郊野外也挺奇怪的,因此对于阿武识破自己的瞎编的法号也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冯道长,”阿武继续说道,“我们也到平城县,如若不嫌弃,道长可与我们同行!” “那当然好!”冯生没想到对方居然带着自己一行人上路。 “好的,那你们跟我一起在头前带路!”阿武说完转头就准备走,“对了,这些饼和水你们用下,稍微休息下我们就上路。” 冯生正愁几人如何能填饱肚子,千恩万谢后赶紧将食物和水收下。 “这是多久没有吃过东西,这活着的感觉真好!”苏红拿着饼感慨道。 冯生二世为人当然理解苏红此刻的感受,饥饿的感觉真好,因为这提醒着冯生他还活着。 “嗯嗯,这饼可真好吃呢!”习远吃完后一抹嘴附和道。 “这饼和水不会有问题吧?”李训的声音却是不合时宜地传来,“这荒山野岭的,他们怎么会这么好心!” “你吃不吃,不吃给我!”习远说完作势欲抢李训手里的饼。 李训自然是死死护住了饼,眼见几人吃后并无异样赶紧狠命地咬上一口。待到几人稍做休息,阿武就前头领路带着一行人往平城县方向走去。 一路上冯生跟阿武闲聊,才知道他们一行人离平城县还有一百多里路。一行人一路未歇,紧赶慢赶才在赶在天黑之前来到一个小镇上。 “小姐,我们今晚就在这三叫镇歇着吧,再前面就是北狼山了,等明天其他商队的人多了咱们再一起过北狼山,这样也相互有个照应。”阿武隔着轿帘请示着。 “嗯,灵儿听阿武的!”小女孩应到。 阿武请示完毕后才又继续回到队伍前面,便听见有人在叫他,原来是道士一行的书童。 “阿武哥,这个镇为什么叫做三叫镇?”习远远远地看到镇前的牌坊。 “待会你自然会知晓!”阿武神秘地笑了笑。 阿武此时戒心已经放下了大半,这一路上走来,这道士一行组合虽然奇怪,但路上表现倒是正常。 这小书童张习远一路上缠着他讲些风土人情,阿武倒也不觉得累。 “掌柜的,整个客栈现有的房间我们包下来了,不要再接待其他客人了!”阿武一进客栈门就对迎过来的掌柜说道。 “得呐,客官您就是前几日来信说今晚要包下客栈的客人吧,您只管放心,我们客栈开了快二十年了,经营那是诚信为本,”掌柜殷勤地说道,“各位客官先进房间休息,我把饭菜准备好了再通知各位下来。” “恩,把你们拿手的好菜都准备好,”阿武满意地点了点头,“让小二选上好的草料把马伺候好。” “掌柜的,你们镇为什么取名三叫镇。”习远见缝插针地问道。 冯生几人竖着耳朵,阿武见状笑了笑说道:“掌柜的,他们几个初来咋到,你就给他们讲讲。” “各位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镇原来也并非叫做三叫镇,这名字却是后来改的!”掌柜的说道。 “后来改的,为什么?”习远忙不迭地接话道。 “这是因为一道叫做“三叫”的菜!”掌柜故弄玄虚道。 “老头,别故弄玄虚,”一路上沉默不语的苏红忍不住呵斥道,“你这么一个破镇能有什么佳肴美味!” 虽然苏红一身婢女打扮,但是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采,这南来北往的客人见多了,掌柜的丝毫不敢大意,赶紧点头哈腰道:“客官莫急,不是小老儿故意卖弄,只是这个菜虽鲜美,却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还有什么菜是不能吃的,”苏红冷哼一声,“你今天就给我上一道我试试看!” 掌柜本来还想再解释解释这道菜,但是看到阿武笑着摇了摇头,话到嘴边便变成了:“好的,小老儿这就让厨房准备准备,待会让客官好好品尝品尝!” 一行人各自找好座位坐好,闲聊一会后各色的酒菜就陆陆续续地上来了。 习远和李训到底是少年郎,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只是此时众人不动筷子,二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一桌的佳肴。 原来这客栈虽说是开在三叫镇这么偏远的地方,但是也算是个老店,按理不太可能是黑店,但是阿武向来小心,还是每道菜均用银针刺探一番。 “出门在外,小心无大错!”阿武探完所有的菜,收起了银针,“等最后一道菜上来我们就开动。” 阿武话音刚落,就听着小二老远就开始吆喝:“客官,您点的三叫上来咯!”小二麻溜地将大盘子摆上,习远和李训都好奇地盯着盘子,待到小二一把揭开盖子二人却是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原来这一大盘子上一堆肉团在蠕动着,仔细一瞧原来是一群刚出生胎鼠,小家伙儿全身通红,眼睛都还没有睁开,此时身体蜷缩成一团躺在盘子上。 “这便是我们镇上的名菜三叫,”小二说道,“这些都是初生的胎鼠,客官您看用这烫红的铁筷头一夹,这胎鼠便发出第一声叫,然后调料里一滚,便是第二声叫,放到嘴里一嚼,这便是第三声叫了,三叫之名便是如此得之!” “好可怕!”习远说完便是一阵干呕。 “来之前听过这道菜,本来点了也是猎奇,现在看来是有些过于残忍了,有伤天和!”阿武皱着眉头地说道,“这道菜收下去吧。” 小二支支吾吾地站在原地不动,好半天才说道:“可是这菜已经上了,退下去掌柜的可饶不了我!” “你放心,这钱定不会短你的!”阿武不耐烦地挥挥手。 “其实客官还有所不知,这道菜虽然看起来残忍,但是我们镇上做它也是有原因的。”小二不慌不忙地说道。 “这还能有什么原因?”随着阿武这一声问,一桌人眼光齐刷刷地射向小二。 小二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注目礼,端着菜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镇以前出过鼠患,整个庄稼是颗粒无收,后来还是有游方的道士说是有鼠精作怪,镇上凑钱给他除妖。 那游方的道长贪财是贪了一些,不过还是有真本事的,据说三下两下就把鼠精收服了。鼠精是灭了,然而村民却是已经开不了锅了,无论如何是等不到第二年的秋天了,大家伙儿实在没办法才开始吃老鼠的,三叫这个菜也就从那个时候流传下来的。” “这么说来,我们今天吃这个菜也算是为民除害咯!”阿武笑到,“既然如此,这个菜我们得吃,留下吧!” “得咧,客官请慢慢享用!”小二笑着又把菜给端了回来。 这一顿饭吃得真是别开生面,除了冯生一行人,其他的人都为民除害了一把。待到熬过这道“三叫”的折磨,冯生几人才终于好好祭了下五脏庙。 “冯道长,你看,房间也比较紧张,今晚只能几位将就一下。”阿武这话是对冯生说的,不过眼睛却是看着苏红。 “没关系,没关系,到时候苏红姑娘睡床上,我们几个打地铺就行。”冯生连忙应道。 “那就辛苦几位了!”阿武说完就自顾自地去忙了。 冯生领着几人就跟着小二来到房间里,折腾一天几人都是累得不轻,稍微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安顿睡下了。不多会,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来 冯生睡得正香,突然感觉额头一凉,猛地就睁开了眼睛,只见苏红拿了冷水正往他脸上浇。冯生眉头一皱,正准备张口,苏红却是手指了指门外。 冯生往这才紧张地往门外看去,借着微弱的烛光瞧见门上正有烟气往房间里弥漫开来。 “黑店!”冯生压着嗓子惊呼道,说完在袖子上浸上水捂住口鼻,然后如法炮制将习远和李训二人弄醒。 几人捂住口鼻,退守到屋子的一角,然而过了好一会门外也没有动静,冯生预想的强人破门而入的戏码也并没有发生。 “多亏了苏姑娘,不然今天就得着了这黑店的道!”待到房间里烟雾消散后冯生对着苏红抱拳道,“只是这黑店始终也不见人进来,不知其意欲何为!” “不知道,等等看就知道了!”苏红无所谓地说道。 苏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一声惊叫传来。 “阿武,救我!” 小女孩惊慌失措的声音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地刺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平城李家子 “小姑娘,不要叫了,没人会来的!”掌柜一脸平静地说道,接着他转过头对小二吩咐道:“她再叫就把嘴巴堵上。” 小二也只好在一旁好言劝道:“小姑娘不要叫了,不然待会就得把这个臭抹布塞你嘴里了,你家的那些护卫此时正睡得跟死猪一样,太阳不照屁股是不会起来的。” “你把阿武他们怎么了?”灵儿此时明显镇静了不少。 “不过就是点迷香而已,他们不会有什么大碍!”小二说道,“不过你倒是奇怪,为何这迷香对你没用。” “你们要对我怎样?”灵儿怯怯地继续问道。 “哎,只能怪你命不好,选在这几日到平城去!”小二不得不惋惜道,“我们只负责把你送上山,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上山,北狼山!”灵儿惊呼道,“我家里是大户人家,小二哥你要是要钱,我可以让阿武去拿。” “哎,”小二摇摇头,“小姑娘,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废什么话,绑好了就送走!”掌柜的提着雪亮的钢刀,“跟我去解决其他人!” “你们要去干什么!”灵儿惊恐地说道。小二只是摇头,把灵儿双脚绑好后,他也沉默地拿起了钢刀。 小二把门拉开,门口却是有两人正整暇以待。小二看见眼前的人不免紧张地唤道:“掌柜的!” “别一惊一乍的,鬼叫什么!”掌柜的正在检查灵儿身上绑好的绳子,听到小二声音不对赶紧拾起钢刀朝门口走去。 “掌柜的,门,门口有人。”小二边说边望房间里面退。 “猪狗不如的东西,好好的店铺不开,非要干这绑人害命的勾当!”冯生站在门口怒骂道。 “妈的,又是臭道士,今天看爷不把你剁个稀巴烂!”掌柜双眼通红,钢刀举过头就朝冯生劈过去。 就算冯生一介文弱书生也看得出来掌柜不过是个花架子,他一个侧身就躲过了直奔面门而来的钢刀,接着一伸脚便把掌柜的绊了个狗吃屎。 只听见“咚”的一声,掌柜硬生生地栽倒在地,就此便昏迷了过去。 “哇,冯大哥真厉害。”习远在不远处喝彩道,他见得掌柜的昏倒在地,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麻溜地把他绑了起来。 “就这德行,还学人家开黑店。”苏红在一旁嗤之以鼻。 冯生也没有想到这掌柜的这么不堪一击,听到习远在一旁欢呼,他顿时也有种英雄当是如此的感觉。 “喂,别发呆了,这掌柜就一普通老头,你要连他都收拾不了,不如出门右转找个柱子撞上去得了!”苏红看到冯生一脸的得意不由得泼了把凉水。 “苏姑娘说得是,只是这是小生第一次打倒贼人,有些失态了。”冯生拱拱手。 “废话多,你看,里面还有个人呢?”苏红指了指此时正在瑟瑟发抖的店小二。 “你们不要过来,我不怕你们!”店小二色厉内荏地吼道,说完就把钢刀架在了灵儿的脖子上。 “放下刀,饶你不死,”苏红冷冷地说道,“否则,活扒了你的皮。” “小二哥,你不是坏人,你不要再做错事了。”虽然刀刃冰冷的感觉从脖子上传来,灵儿倒是怡然不惧。 哐当一声,店小二的刀顺着手就滑了下来,紧接着便见他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各位大侠,小的和掌柜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的。” “逼不得已?”苏红讥讽道,“我看你们家掌柜是熟门熟路嘛,这迷香c钢刀和麻绳都准备得妥妥的。” “小的真的是第一次干,掌柜的他也是没办法,都是被北狼山那帮土匪给逼的,有家有业的谁也不愿意干这丧尽天良的勾当!”店小二边说边不停地磕头,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花言巧语!”苏红呵斥道,“去把他绑起来!”店小二也果真不反抗,束手让冯生绑得严严实实的。就在冯生给店小二上绑的时候,一直远远躲在后面的李训见一切尘埃落定了,赶紧一下子窜到灵儿面前帮她解开绳索。 “谢谢小哥哥。”灵儿小声说道。 “不谢,不谢。”李训傻呵呵地笑着。 习远在一旁看得苦笑不得,这小姑娘一看就是美人胚子,更别说小小年纪遇事不惊的这份从容,这绝对是大户人家才能培养出来的。李训这小子一看就是早熟,小小年纪就会在小女孩面前如此献殷勤。 “灵儿谢过几位了,”灵儿像模像样地抱拳致谢,“也不知道阿武他们到底怎样了,我现在去看看他们。” 说完,灵儿就准备往外面走。“灵儿,你先等等,”冯生叫住了灵儿,“我估计阿武他们是中了迷香,这解药定是在这店里。” 店小二这是插话道:“各位大侠,这迷香的解药要掌柜的才知道,我是昨天刚到客栈里来的。” “你第一天来就敢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冯生恶狠狠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了。” “都是北狼山那伙王八蛋干的坏事!”店小二咬牙切齿道。 原来这事说来也简单,要说一般兔子都不吃窝边草,早些年北狼山的那伙贼人刚开始的时候也与镇上相安无事,镇上只是需要按时缴纳一定的粮食当保护费而已。 这事情的变化就是发生在前几年闹鼠患的那一年,当年的鼠患实在是太厉害了,镇上是颗粒无收,自然该给北狼山的粮食是无法凑出来了。 本来北狼山上的土匪也并没有多在意,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劫道的收入才是主要的来源,这镇上缴纳的粮食更多的是一种臣服的象征意义。但是镇上的村民可就不这么想,心里总是提心吊胆这北狼山的强人要到镇上来劫掠。偏偏在这个时候,有那么一个人站出来表示可以去跟北狼山的人交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帮镇上解了鼠患的那个游方的道士。不知道那游方的道士是如何去跟北狼山的强人交涉的,等他回来的时候居然带回来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要求。 “什么要求?”冯生沉声问道。“每个月献一个童女给到北狼山!”店小二说到这里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 “什么!”大家异口同声惊呼道。 只有苏红小声地嘀咕一句“有点意思”。 “那你们真还每个月都往山上送女童!”冯生皱眉问道。 “那个道士可不是只带了这个要求回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大群强盗。还有”店小二说到这里看了看掌柜的。 “还有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冯生喝到。 “谁家的孩子也没有说想自愿送到山上去,所以当时就是那个道士来帮强盗选,选的就是掌柜的孙女。” 店小二看了看昏迷在地的掌柜的摇了摇头。众人都凝神听着,店小二接着说:“掌柜的大儿子和儿媳妇稍加反抗就被土匪当场要了命,那个场面真是惨不忍睹。” “这些年,你们就任由北狼山的土匪宰割?”冯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都快要咬出血来了。 “哪能有什么办法!哪能有什么办法!”店小二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你们不要逼他了!”掌柜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其实他已经醒了半天了。 “这镇上有卵蛋的男人早就死绝了,剩下的净是如我这般的废人。”掌柜的站来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小子的婆娘,前阵子刚被强盗玷污了身子,若不是答应来我客栈干这勾当,他那婆娘当时就得被强盗弄死。” “你们怎么不报官!”灵儿在一旁听得小脸通红。 “官军来就是走走过场,官军走了强盗还会再来,官军要是有用我们之前也不会年年给贼人上贡。”掌柜的冷冷地回道。 “那你们也可以跑呀!”李训见机插话道。 “哼!走,上哪儿去,谁也走不了!”掌柜的咬牙切齿说道,“那个天杀的道士。” 掌柜说完狠狠地盯着冯生看,冯生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惊觉原来自己现在是一身道服的“冯道长”。 “哦,这话怎么说?”冯生见掌柜的闭口不言,只好转头问店小二。 “这话还得说到那道菜上。”店小二现在明显情绪平复了不少。 “三叫!”几人同时开口道。 “不错,那道菜也是那个邪道士的杰作,”小二说话的声音中明显透露出害怕,“那个邪道士逼着全镇的人吃下那道菜,所有吃了那道菜的人每月月底全身发痒,如果拿不到北狼山的解药,整个人会被奇痒折磨至死。死时七窍流血,全身皮肤溃烂,可怕至极。” “你可知那个邪道士叫什么?”冯生开口问道。“这个时间久远,小的就记不清楚了,小的隐约记得他后来入了北狼山的伙,别的喽啰见了他都叫一声四当家。” “什么,是沈四,怎么又是他!”冯生惊呼一声 冯生从掌柜手里拿到的解药,服下解药后阿武等人就缓缓地苏醒了过来,他醒来过后自然是自责不已。 “这两人如何处理倒是棘手!”冯生问着阿武的意见。 “这有何难的,绑了交到官府即可,官府自会依法处置!”阿武说道,“交给官府算是便宜他们了。” “只是,你和其他兄弟中的毒可要怎么办?”冯生接着问道。 “这个,我自然是不信的,这伙强盗费尽心思控制这么一帮无用之人究竟何为?”阿武笑了笑,“这定是那二人编出来的借口。” “一帮无用之人差点要了你的小命。”苏红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你!”阿武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阿武,苏姑娘说得有道理,我看店掌柜和小二也不像随口编出来的,”灵儿说道,“现在还有天就到月底了,回家去找爹爹自然是来不及了,要不我们赶到平城去找救兵吧。” “对,我们到平城去!”李训说道,“我爹跟衙门很熟,定能寻得官军荡平北狼山。” “小哥哥你家在平城的?”一句平常的话灵儿问起来却是略显羞涩。 “当然,我乃平城李家的长子李训。”李训自豪地说道。 “哦,这还真是巧了!”阿武惊呼一声倒。 原来这次阿武正是护送灵儿要到平城李家去,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平城李家的长子。 既然最后阿武一行人决定要先回平城县,冯生几人自然是乐意跟着他们回去,至于店掌柜和小二阿武决定把他俩交给平城县衙门去处置。就这样,一行人就风风火火地向奔着平城县的方向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旧人应不识 “这景色可真美呀!”一条小船在九曲河上缓缓前行,灵儿站在船头对着眼前突然的美景惊呼道。 九曲河从群山之中穿流而下在山谷中蜿蜒前行,然后来到低洼处便汇集成湖,这湖因为有天鹅聚集便被当地人称为天鹅湖。 一行人一大早便顺着九曲河乘船前行,此时穿过河边的芦苇便来到了视野开阔的天鹅湖畔,灵儿此时因为看到一行天鹅正贴湖面飞行而赞叹不已。 不多会的功夫,众人便乘船来到了渡口,船家也是因为收了重金才答应载他们过来,此时看已经到了渡口就催促阿武一行人赶紧离船。 “船家,没你这样做生意的!”阿武明显对船家的态度不满。 “客官,我这多有得罪了,这里我们是断不敢多待,”船家说完就从船头回到了船仓里面,他声音从船舱里传了出来,“这渡口就是九渡了,过了九渡沿着九曲谷一直走就能到平城县,各位一路保重了,最近这九曲谷里可是不太平。” “出了什么事?”阿武不由好奇地问道。“听说李家的商队被劫了,还死了不少人!”船家说道。 “不可能,臭老儿,我家的商队每次都有官军护卫的!”李训边说边跳了起来。 “哪来的野小子说胡话!”船家骂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划船走掉了。 李训生病的时候正是李家大爷被北狼山土匪绑走的同一天,因此他自然是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冯生之前也知道李家大爷被绑的消息,只是有点震惊李家大爷居然是在官军的护卫下被劫走的。 “冯大哥,这九曲谷里感觉阴森森的!”习远说完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阿武,我也觉得有些害怕!”此时灵儿跟阿武共骑一匹马上,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安地拉了拉阿武的衣袖。 “灵儿不用怕,刚才那个船家定是瞎编的,北狼山那群毛贼怎敢劫我家的商队!”李训的声音从灵儿背后传来。 “前面那是”冯生突然指着前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咦,照说来这谷底阴凉之处不应该有此花海,”阿武顺着冯生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金色的花是什么花?” “你只看到花吗?”冯生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没看到这花海里遍布尸骨!” “冯大哥,你是不是眼花了,哪来的尸骨,你这说着怪吓人的”习远说完不由得将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 “彼岸花海,”苏红冷冷地说道,“绕开这些花,它们不至于主动攻击我们!” “冯道长,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迷?”阿武知道苏红不会搭理他,只好转向冯生问道。 冯生不知道如何回答阿武,他明明看到花海里横七竖八的都躺着死尸,为何在场的就只有苏红和他自己看到。 “开天眼!”说话间苏红中指和食指上凝结起两滴水珠,手指微微一动水珠便朝着阿武飞去。 阿武突然觉得眼睛一润,微微一闭眼便睁开,眼前的景色突然大变,这金色的花海里死尸遍地,便如修罗场一般惨烈 就在阿武和冯生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避过花海往平城县赶的时候,李家的大宅里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夫人,这井下真是没人!”管家在一旁汇报道,“这几天已经差了好几人下去详细探查过了,这井下真是没人。我看这井一定有什么玄虚,不过我们得找个懂行的人来才行。” “你除了会说这些废话还会什么,我只问你一句,我的训儿哪里去了。”大奶奶气得把手里茶杯摔了一地。 几个贴身丫鬟赶紧跪地收拾东西,管家无奈也只好悻悻地退到一边,他心想这大奶奶如今仿佛中了魔障一般,这一不小心大奶奶要是把自个儿也沉了井岂不是冤枉,这个时候能避则避吧。 “管家,管家!”远远地听见一个小厮在院子外面喊着。 “管家,去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大呼小叫的,待会家法伺候!”大奶奶不耐烦地说道。 房间里的丫鬟听到这话都心里一紧,最近大奶奶越来越古怪,此刻丫鬟们都不自觉地往墙根站了站。 “是哪个没眼力劲的东西,看来这帮下人得好好教训一下了!”管家心里这么想着。 “管家,管家,管家,你怎么才出来!”小厮急得满头大汗道,见到管家从内院出来赶紧迎了上去,见到管家也不行礼,只是去拉管家的衣袖。 饶是管家养气功夫十足,此时也恨不得给这小厮一个大嘴巴,他斜了小厮一眼道:“到底是何事?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天饶不了你。” “管家,这事不得了,你跟我去门口看看,这大白天就闹鬼了!”小厮拉着管家就要往外走。 “成何体统!”管家把手一甩,抬手就挥了过去。 “管家,你打我干嘛?”小厮捂着脸哭丧道,“不信你去看看,秋石和杏儿回来了!” “什么?”管家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快领我去!” 原来冯生和阿武一行人出了山谷,然后一路问来回到了平城县。冯生心想李家还有人憋着劲要害李训,鉴于目前李家形势不明朗,因此在没有查出幕后主使之人前先劝李训和阿武一行人暂时待在客栈里面。 客栈在平城县的西边,此时冯生正在跟阿武商量后续的事情,屋里的李训却非常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苏红哀求道:“如今我爹爹去向不明,恳请苏姑娘还我娘亲一个清白!” “这么会儿才想起来你还有个亲生娘亲,真是你娘亲的好儿呀!”苏红看着李训冷冷道,“春娘甘愿给我做了十年的眼线,她的公道我自然会主持,无需你操心!” 冯生跟习远都傻了眼,完全不知道李训跟苏红这是唱的哪一出。随着李训的哭诉,二人才渐渐地明白些来龙去脉。 原来李训乃李家大爷小妾姚春娘所生,李训刚刚记事时娘亲就不见了。还是在极乐境中李训才最终得知,当年春娘被指与下人通奸,奸夫被执行家法沉了井,春娘却是羞愤难当一头磕在井边。 这事李家上下自然是瞒着李训,因为这事春娘住的一方小院也就此荒废了下来。 然而这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巧合,春娘撞井而亡的地方日后居然长出了杨树,春娘的神魂就此被束缚其中,机缘巧合下这杨树居然就此连通了井底的玄武之境,苏红便就借着这个机会建立了与外间世界的联系。 而这次,李训本是被人施法引诱跳井,在春娘的恳求下苏红才将李训的神魂收摄到玄武之境中。 神魂一离体,李训将将软倒在井边,奸人本是要引诱他跳井,阴差阳错他这也算是躲过了一劫。李训当然是在玄武境中知晓这一切,只是此时向苏红求情有多少真情,有多少假意也就他自己知道了 当冯生c苏红和习远三人在李家门口候着,此时在李家人看来来的自然是秋石c杏儿和习远,也难怪小厮觉得是见鬼了。不多会,便看见管家跟着小厮急急忙忙地来到大门。 “混账东西瞎了狗眼,青天白日下哪来的鬼,还不赶快把门打开把道长迎进来!”管家纵然不知道秋石一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此时二人能出现在这里就一定不是李家能开罪得起的了。 “夫人别来无恙呀!”冯生一行通行无阻地来到了内院。大奶奶刚刚发完火正在养神,此时听到有人在院外唤自己,正在纳闷是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 大奶奶正准备张口询问,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是秋石的声音。大奶奶赶紧起身急忙迎了出去,这时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没人来通报。 “管家,秋石道长来了,你不通报?”大奶奶板着脸训斥着管家,一转脸笑着对冯生道,“秋石道长,快请屋里坐!” 大奶奶边说边打量着冯生一行人,秋石和杏儿的样子倒是没变,只是眉梢眼角处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一样。 就比如秋石少了之前的轻浮,反而多了一丝沉稳的读书人之气。杏儿的变化更明显,丫鬟的那股子机灵劲不见了,反而让人有种深沉的让人无法接近的感觉。 大奶奶一瞬间转过了好些念头,不过有一点她倒是跟管家的判断一样,此时秋石能出现在这里那他肯定就不是李家能开罪得起的。 “秋石道长,我前几日也是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得罪了道长,现在听凭道长处置!”大奶奶微微一福,说话间双眼便有些泛红。 冯生本来就觉得秋石是咎由自取,因此也不在意大奶奶是真心还是假意。 “大奶奶,请起,请起,秋石也有不对的地方!”冯生边说边过去虚扶了大奶奶一把。 “秋石有不对的地方,那杏儿可是做错了什么?”苏红在一旁冷不丁地插上一句话。 冯生虚扶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是呀,秋石招摇撞骗是活该,但是杏儿本就是李家送给秋石的,大奶奶一怒之下把她跟秋石一起沉了井。此时,面对“杏儿”的质问,房间里的人一时语塞。 “都不说话了,”苏红冷笑一声,“夫人取过杏儿的命一次,不知如今可否给我一个说法!” “杏儿,是李家对不住你,你有何要求尽管提!”大奶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苏红说道。 “我也没什么要求,时候到了需要借夫人一物即可!”苏红盯着大奶奶道。 “只要是我有的自然是无不可!”大奶奶笑了笑缓解了一下气氛。 “我要借的东西自然是夫人有的。”苏红说完到一旁坐下不再言语。 大奶奶见众人安坐好,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习远才出声到:“秋石道长,不知我家训儿此时正在何处?” “夫人不用着急,小少爷因为刚刚苏醒过来身体不佳,此时被安置在平城客栈里面!”冯生大声回答道。 “当真,我这就派人去接训儿回来!”大奶奶本来正准备坐下,闻听此言欣喜若狂地弹了起来。 “夫人,训儿服了贫道的药需得明天一早才能起身,夫人此时可派人去看护,”冯生说到这里给大奶奶使了一个眼神,压低声音说道,“李家宅里有人要害少爷,夫人可派人去暗中保护小少爷!” 大奶奶先是一愣,接着便勃然大怒道:“管家!” “夫人不可动怒!”冯生阻止道,随即凑上前去与大奶奶耳语一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夜半探虚实 李家新来的这一个帮工丁小六此时躺在下人房里合衣而睡,耳听到打更的刚刚敲过三更,他就睁开了眼睛。 起床后,丁小六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出门后便蹑手蹑脚地贴着墙根走。 丁小六熟门熟路地来到西侧院供下人进出的小门,四下张望无人他一个纵身便越过了院墙,随即身影便没入了黑暗中,只是丁小六如此小心他也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吊着一个尾巴。 早些时候冯生一行人就在李家侧门处候着了,原来冯生早就判断李家有内鬼,白天在李家大声说出李训所在就是要引这李家的内鬼显原型。 因此今天夜里故意让李家的护院看好其他地方,独独留了这个小门看守。习远便被安排到西侧院的小门处守株待兔,此时苏红正在给他加持北冥派的秘法。 “苏姑娘,”习远兴奋地说道,“你这隐身的道法可真神奇,我待会不会被人发现吧!” “废什么话,两个时辰之内定当无忧,”苏红不耐烦道,“不过六识敏锐之人要发现你也不难,我看此人也有些功夫底子,所以你自己聪明点,只负责远远地跟着他就成!” “嘘!”苏红突然将食指竖在了嘴前。 习远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他此刻正站在小门对面的街角处,黑夜之中突然就见一个人影从墙里翻了出来。 此刻习远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见苏红挥了一下手示意他跟上去,习远便小心翼翼地跟着黑影。不过刚走出一步,习远便把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原来此刻他身轻如燕只消一个小跨步便跟上了翻墙而出的人影。 更重要的是,前面的人对离他只有三两步的习远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红姑娘,”冯生面露忧色道,“习远不会有事吧,我看对方一个眼线都有如此的功夫。” 苏红白了他一眼:“你当我这道法就只有隐身的功效,一般的凡夫俗子哪能破得了!” 冯生随即一拱手道:“多谢苏红姑娘,如此便是我多虑了。小生虽不知姑娘何以施援手,但姑娘对冯生的大恩大德自当铭记于心!” 苏红对冯生这句话不置可否,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废话真多,再不走李训的那头不知会出什么变故!” 说完苏红和冯生就朝着城西平城客栈去了,习远就一路跟着丁小六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处院子,夜里远远地看不清楚此处是何家的宅子。 待到有人开了门迎了丁小六进去,习远才蹑手蹑脚凑近了去看。月色下,“成安镖局”四个大字清晰可见,看到几个熟悉的字习远惊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拍拍屁股习远正准备开溜,耳朵里却传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蠢货,你这时候出来还不被人看出踪迹!” 这听着居然是沈四的声音,习远禁不住好奇,便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近大门,不曾想就这么一靠竟然整个人生生地穿大门而过。 “谁!”一声爆喝在习远耳边炸响,紧接噗嗤一声一柄飞刀直取他面门而来。习远当即惊得僵立在原地,不过他并没有感到飞刀入肉的痛感,反而是一声刺耳的金石碰撞之声传来。 原来飞刀穿过了习远身体深深地插入了他身后的石板之中,习远此时缓过神来立即拔腿就往大门处跑去,快到大门时略一犹豫便闭眼朝着大门撞去,果然身体又穿过大门而出。 这次出得门来习远才略微定下神来,看来苏红给自己加持的道法不仅仅如她所说有隐身的功效,还有令人不可思议的穿墙之效。 “四当家,你是不是听错了?”丁小六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试探着问道。 沈四却是眉毛一挑:“李家的行动我们的人都靠后,让三当家的人去试水!” “四当家,为了拿下李家,兄弟们都准备多时了,”丁小六舔着嘴角道,“这样,李家大宅里的金银和女人岂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蠢货,”沈四骂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命的你只管去!”教训完丁小六后沈四一脸凝重地回到房间里,不一会就收拾好一个包裹。 “四当家,您这是要去何处?”丁小六不解道。 “自然是回山寨!”沈四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待到沈四的身影完全与黑暗融为一体后,小六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呸,疑神疑鬼,有钱不捞是傻子!” 沈四出门后本来也是打算回北狼山的,只是一路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才院子里的那人的手段非凡。 难道,李家这次的事难道已经惊动了四派之人,越想沈四越是害怕,最后把心一横朝着北狼山相反的方向遁去 就在沈四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中年男人风风火火地闯进院子里来“老四人呢,大半夜把我折腾过来?”该男子颇不耐烦地吼道。 “三当家,四当家他,小的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丁小六在一旁支支吾吾半天。 “说,你要不想说,哼,”三当家坐下猛拍一下桌子,接着猛吸了口茶后继续道,“以后都不用说话了,我看你舌头是长多余了!” 小六深知三当家做事不按常理,赶紧给自己一个巴掌,然后双膝跪地求饶,他接着便一五一十地把从李家打探到的消息汇报了一遍,末了才说道:“刚才也不知怎的,四当家突然就收拾好包袱说是要回寨子一趟。” 啪的一声响,三当家一巴掌抽得小六眼冒金星,接着才恶狠狠地说道:“妈的,胡说八道,你说老四就这么回寨子去了!” 李家的事出了这么档变故,这老四不来跟自己商量,反倒一个人跑回山寨去了,难道是要去向大当家和二当家告状去了。 沈四这个破落货,当初上山的还是个一文不名的破落道士,上山过后就撺掇着大当家和二当家修道。 这些年大当家和二当家痴迷修道,要不是自己,这山寨怕早就落到他沈四手里了。 想到这里三当家就是一肚子火,再加上之前筹划的事诸多不顺,想想就是火大,正当三当家想把火撒到小六身上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叫到:“三当家,成家老二求见!” 三当家金刀大马地端坐好后才说道:“让他进来。” 小六惨遭无妄之灾,此时听到成二爷的声音如蒙大赦,赶紧溜到一旁站立好。 “沈四,”成二爷进门看见是个陌生人金刀大马地坐在屋中间明显一愣,话到嘴边不由得一滞,“四,四爷哪去了?” 说完成二爷不由得看了下小六。 “成二爷,这是我们三当家!”丁小六知道成二爷没见三当家因此赶紧解释道。 “三当家,”成二爷一听赶紧毕恭毕敬地拱手道,“我深夜过来是因为有事要跟沈四爷商量,不知” “无妨,老四有急事回寨里去了,成二爷有事亦可跟我商量!”三当家毫不客气地做起了主事人。 “嗯,是这样,三当家,”成二爷凑上来轻声说道,“四爷不是让我一直盯着李家吗,今天这事就凑巧了!” “哦,你说来听听,怎么个巧法?”三当家的明显来了兴趣。 “李家最近家里生变,今天夜里发出帖子邀请城里各家镖局去护院,我们刚刚收到帖子。” 成二爷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份烫金的帖子。 “哈哈,天助我也,”三当家忽然大笑道,“成二爷,我再借点人手给你给你充门面,去给李家好好护院!” 眼见成二爷出门走得远了,丁小六才试探着走上前去:“三当家为何如此高兴?” 三当家默不作声地盯着小六,小六立在原地冷汗直流,眼看双腿发软就要跪下去,三当家突然开口道:“小六子,你说是老四对你好还是我对你好?” 小六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小的是四当家带上山的,自然对四当家感激不尽,只是四当家为人过于谨慎,兄弟门上山本身就是为了大碗吃肉大秤分金的!” 说到这里小六跪下来一头磕到地,“小的自然是羡慕在三当家手下过活的兄弟,要搁以前小六这话是万万不敢讲的,只是” 小六子憋着半截话不说,只顾在地上磕头,三当家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从椅子上慢慢走下来把小六扶了起来:“没关系,你但说无妨,出了什么事我给你担着!” “三当家,四当家今天走的时候一直疑神疑鬼,让我们不要插手李家的事,让三当家的兄弟们先上!”小六咬咬牙把沈四临走交待他的话告诉了三当家。 “休得胡说,”三当家沉下脸,“这种话以后说给我听听就好了,在其他兄弟面前休得嚼舌根!” 三当家这脸黑下来一半是给小六看的,另一半倒真是隐隐有些忧虑。 这沈四加入的山寨的时间比他短,但是耐不住他一身的手段和灵活的头脑,短短几年时间就坐上了第四把交椅。 北狼山寨一直就干劫道的无本买卖,只是时间一长好多商队都改绕其他远路,来往的商旅少了寨子自然就越发吃紧。 但是,有一家商队倒是因祸得福,这就是平城李家。李家一方豪强,出行不但雇得起镖局而且还有地方上军队的关系,每次商队过境都是浩浩荡荡的一条长龙,看得北狼山上的群盗直流口水。 流口水归流口水,可没人敢去玩命,这真要把军队惹毛了,就北狼山这群盗匪到时候还不被人家当成兔子撵得满山窜呀。 当沈四说带着七八个兄弟就要去劫镖的时候,大家都等着看笑话。 但是,后面的事情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沈四不知道哪里学的邪法,在九曲谷里把商队所有人都搞得昏迷过去,埋伏在后方的三当家带着大队人马上前把钱货洗劫一空。 三当家记得清楚,沈四当时却是直奔一个人而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家的大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九曲谷惊变 九曲河弯弯绕绕地穿流过北狼山,河谷里的小路便是平城与外界最近的一条商路。 近年来北狼山上闹匪患,往些年里人来人往的九曲河谷便难见人烟。除了个别要钱不要命的行脚商人,大多数的商队宁愿选择多绕三百里的山路避开北狼山的群盗。 九曲河在山谷中弯弯曲曲地流淌着,大多数地方都是水静流缓,但顺着河流一直往前走这河水就突然变得湍急起来。再往前一点到了瀑布口,此时山谷地势陡降,水流奔腾而下形成了一道飞瀑。 河边的小路到了瀑布口便断了,须得走嵌入岩壁的人工栈道才能下到瀑布下面的路,顺着这条人工栈道来到瀑布落下的地方便来到了九曲谷。 “彩蝶,你看,这就是我上次捎回来的花!”说话的正是李家大爷李庆和,他口中的彩蝶是夫人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此时二人正走在九曲谷底。 “这,果然是金灯花!”彩蝶明显吃了一惊。 “这名字倒是贴切,”李庆和说道,“这花色泽金红,花径直立,一朵九簇,正似金灯展开。只是,为何我上次拿回去给夫人看时,夫人也是如你一般吃惊!” 彩蝶抬头看了看前面浩浩汤汤的商队和护卫的队伍,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老爷,这个花可是近来才有!” “你这么一说倒确实如此,以前路过此地未曾见过这花。”李庆和有些不理解彩蝶为何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老爷,不好,”彩蝶指着前方的队伍,“你看这些花是跟随着队伍前进不断开放出来的!” 李庆和眯着眼睛盯着远:“咦,这倒是个奇景!” “老爷,快跟我往回走!”彩蝶说完话拉着李庆和就往队伍后面走去,平时柔柔弱弱的丫鬟此时却轻松地把李庆和拽着向后退去。 “彩蝶,你这是要干什么!”李庆和怒道。 “老爷,你有所不知,”彩蝶急道,她嘴上解释着,但是手上却没有放开,“这金灯花看是好看了,但是却邪门得很。” 听到彩蝶这么说,李庆和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道:“如何邪门了?” “这金灯花在彩蝶家乡还有个别名,叫做彼岸花,此花可通阴阳,”彩蝶吞了吞口水,“彼岸花喜阴好肥沃,此花多长在阴宅处,一般为一簇五蕊,颜色也只是红色。而此花颜色金红,一簇九蕊,乃是彼岸花中的邪品金灯花,此花用亡者身躯为土壤,以鲜血为养料而生。” 正当李庆和听得有点入神的时候,彩蝶继续道:“此花定是有人故意布在此处,这个花最歹毒的地方是这些作为养分的亡者生前都被活活挖去了双眼,如果歹人以亡者之眼为媒介,所有路过此处的人皆会被亡灵所纠缠!” “以亡者之眼为媒介,哈哈!”李庆和先是一惊,随后大笑道,“读书人不信鬼神,老爷我从商前也多少算是读书人。” 笑声还未停,只听见空中传来一阵嗖嗖的利箭破空之声。“有盗匪,”队伍中有人大声呼喝道,“找掩护!” 一时间人唤马嘶好不混乱,等这阵箭雨过后,这才有人从车后探出头来观察。 “狗日的土匪,居然在箭翎子上挂着眼珠子唬人!”有人明显被吓了一跳,此时正破口大骂起来。 就在此起彼伏破口大骂之际,有人却发现九曲谷上空突然升起了层层的红云,金色的阳光透过红云变成了血一般的颜色洒在谷底。 遍布谷底的金灯花猛然间变成了无数的亡灵之手将地上的人群缠住,整个九曲谷此时变成了地狱之门一般,所有的人无法出声无法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只只手拖向地底。 李庆和努力地想往上挣扎,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地一点一点地吞没自己的身体,当地平线没过了眼睛的时候,整个世界就此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就在感觉最后微弱的意识要消失之际,李庆和突然感受到有人提拉了他一把,因此整个人顿时一松。 这时李庆和才努力地睁开眼,他惊异地发现商队和官军的人马此时正黑压压地倒在地上。就在他惊得合不拢嘴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似乎正飞奔着朝自己而来。 “老爷,我们往河边去!”这是彩蝶的声音,李庆和闻声站起来跟着彩蝶掉头就跑。 李庆和看到追过来的黑影正是北狼山的沈四,沈四看到李庆和居然站了起来明显愣了一下,他急忙拔出飞镖就朝着李庆和激射而去。 “啊!”李庆和惨叫一声,原来飞刀插中他的大腿,只见血涌出来一下子就染红了裤子。 眼看着李庆和就要倒下,前方的彩蝶却是一把挽起他向着飞瀑下边的深潭疾驰而去。 眼见这样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居然身负一人还健步如飞,沈四暗叹不好但手里却不闲着,几枚飞镖嗖嗖激射而出,但是前面的彩蝶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竟一一避开了去。 “好俊的轻身功夫,没想到李家还有这样的援手!”沈四心里暗惊的同时脚下也放慢了步子,因为据他估计前面的人就算追上了,如不展开修为看样子也未必讨得了好。 眼见自己带出来的人也快赶了上来,沈四便回头大呼道:“李家大老爷在前面,别让他跑了!” 一群人呼喝着追了上去,前方彩蝶来到飞瀑的深潭边速度不减,带着李庆和一个鱼跃就扎进了深潭里。 沈四追上来的时候恨得直跺脚,对周围的人大喝道:“来个水性好的,去这深潭里将李家大爷捞出来。” 围上来的七八个人唯唯诺诺不吱声,好半天才有人吞吞吐吐道:“四当家,这次是咱们立了大功,可是现在却是三当家的人在捡便宜!” “妈的,”沈四走过去就呼了这人一个大嘴巴,“小六,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三当家今天的缴获当然是等大当家的来分配,你刚才的意思是说三当家敢藏私! 小六被一巴掌扇得半天找不到北,赶紧求饶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给我滚下去找人!”沈四喝到。 “小的,小的不会水呀,”小六虽然脸被打得火辣辣地疼但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水是万万下不得的。 眼见沈四走过来就要拎着自己下水,小六赶紧指着一个黑大个道,“小的自小山里长大的哪会水呀,大黑水性好,他从小大河边长大的!” “大黑,你去,”沈四此时笑了笑,“就一小妮子跟李家大爷在水里面,你去,这赏金自然少不了你的,那小妮子我做主给你暖床了。” “啧啧,大黑,”旁边有人出声帮腔道,“那可是李家大爷的通房丫鬟,那皮肤,那身段,可得多水嫩,趴她肚皮上得多快活!你可不得当了神仙了!” 一伙人配合着沈四的话七嘴八舌地讲起了荤话,这大黑似乎脑子不太好使,一听众人描述那丫鬟是如何的水灵如何的可人,一时间血气上涌哪还记得到众人一路追来只能见得这女子的背影,这丫鬟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也没有人能知道。 片刻的功夫大黑麻就溜地褪去身上的衣服,紧接着他一头猛扎进了水里。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就在岸上的人快要等不及的时候,潭中央的水面上先是有血水荡漾开来,没多少会便有人浮了上来,众人定睛一看正这浮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下水的大黑。 “你们几个,去把大黑给我捞上来,”话音刚落,围在一块几个人哗地都四散开来,沈四不由得冷哼道,“不知是你们几人的脚快,还是某的飞刀快!” 听到沈四的冷哼之声众人这才生生止住了脚步,接着便推推搡搡地来到潭边,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才商量出由谁下水去捞大黑。被选出来的几人战战兢兢地下水去,然而这次倒是有惊无险地将大黑顺利地拖回了岸边。 “四当家的,”小六检查了尸体了半天,“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你看这脖子这里还有两个血洞!” “是蛇妖,这是蛇妖咬的!”有人惊得跳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诡门陆青风 平城客栈里,看着眼前的几个被绑成粽子的黑衣人,冯生心下就宽松了不少。 “冯道长,这几个小毛贼的功夫实在是太不堪一击了些。”阿武有些自得地说道。 阿武前几天被黑店的人用迷药放倒,他这几日心头的郁结之气一直不散,因此今晚把气可全出在了这些小毛贼身上。 冯生凑近一看,这几个黑衣人个个挂彩,有个别惨的躺在地上痛哼不已。 “说吧,是哪条道上的”阿武对了这群黑衣人喝到。 “劝你识相快放了我们,不然等我北狼山的好汉杀过来,你们求饶都来不及!”黑衣人中还是有人叫嚣道。 话音刚落,阿武一脚踢到此人的胳膊上,只听见“咔”的一声,显然是骨头断裂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杀猪般的嚎叫,阿武几个手下不解气地冲上去一阵拳打脚踢,没一会此人便昏死了过去。 但是昏过去并不意味着解脱,阿武的手下早已备好了凉水,此时一瓢凉水便泼了上去,凉水一激之下此人便重新醒了过来。 “嘴巴还挺硬?”阿武恶狠狠地说道,“还想再试试吗?” “你就尽管折磨我吧,兄弟们会给我报仇的!”此人说话都虚弱了,但是眼神里却透露出凶狠。 “没想到土匪窝里还有你这样的硬汉,报上名来!”阿武见此人如此硬气便多了一份客气。 这硬气的土匪正是丁小六,今晚听三当家的差遣他正是来绑李家的小少爷的,只是没想到撞到了阿武这个硬茬。 此时丁小六也不过是在假装硬气而已,他在赌,他赌今晚三当家一定会带人血洗了李家。 “这个人之前在我们家做下人的,”李训扒开人群挤进来说道,“之前他跟管家说话我跟他见过一面。” “哦,看来这个人就是李家的奸细了。”冯生说道。 “对,对,就是他,刚才我跟他到了成安镖局,就是他在跟沈四商量坏事!”习远的声音突然出现。 “你怎么现在才到?”冯生见习远也到了,他一直提起的心才总算全放了下去。 “刚才在成安镖局看到沈四,我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后就迷路了,在外面转了半天才总算找对了地方。”习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说你看到沈四了!”冯生问道。 “嗯,沈四正在跟他商量坏事!”习远指了指地上的小六。 “说,沈四哪里去了!”冯生一脚踩到小六的胳膊断裂处。 “我说,我说,”小六疼得额头的汗珠直冒,“四当家,四当家,跑回北狼山去了。” 小六说完突然醒悟到,当时这个童子真是在院子里偷听他们说话,以沈四的功夫居然都没有伤到眼前这童子,看样子今天是踢到铁板上了。 “你说沈四觉察到了你?”苏红皱着眉头问道。 “嗯,是的,他还用了飞刀,”习远心有余悸地回忆道,“多亏了苏姑娘的仙法,我才躲过一劫!” 苏红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了,冯生第一次见苏红如此凝重的表情,赶紧关切地问道:“苏姑娘,有什么不妥吗?”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现在赶紧回李家!”苏红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就急匆匆地走了,冯生和习远见状连忙跟上。 一旁的李训早就听得心急如焚,此时的心早就飞回了家里,因此也心急火燎地跟了上去。 “阿武,我们也去李家看看吧!”灵儿拉了拉阿武的衣袖说道。 “小姐,我们现在去是不是有点冒失,我知道小姐是担心李家,只是”阿武有些犹豫地停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再说,我看这些小毛贼也不过如此,苏姑娘应该是多虑了!” “先去看看,如李家无事,我们便回来,后面再送上拜贴也不是失礼!”灵儿说道。 “哎,也不知道老爷为啥火急火燎地要把小姐嫁到这平城李家!”阿武叹了口气道。 “爹爹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吧。”灵儿话语间也有些迷茫道。 “小姐,阿武多言了,我这就带你去李家!”阿武拱拱手道,说完后阿武留下几人看守俘虏,然后带着剩余的人马往李家赶去。 等阿武安排妥当后出门便不见了冯生他们一行人的踪影,阿武印象中李家大宅在城东,因此此时便往客栈门的东边赶去,没走多远,他们便远远地看见有一处宅子火光冲天。 “阿武,那不会是李家吧!”灵儿此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阿武也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加快了脚步往那火光之处赶去。待到众人来到此处,大宅门上赫然写着“李宅”两字。 李家此刻大门中开,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看打扮像是李家家丁模样。 “小姐,看样子李家的大门是从里面被打开的,这李家此刻估计是凶多吉少了!”阿武拦住了想要进门的灵儿。 “阿武你有所不知,爹爹说过出门但行好事,到了李家见到李家大奶奶一切便会逢凶化吉!” 灵儿把出门时爹爹交待的原话说了出来。说完后灵儿固执往李家冲去,阿武无奈只得带着人护在灵儿前面,他们一路往内院里走着,这一路上固然有家丁模样的人,然而横七竖八躺着的竟是贼人居多。 阿武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这些贼人时,发现都是眉心处有个指头大小的血洞。好俊的功夫,难道是苏红姑娘,阿武越往内院走越是心惊。 这一路上的贼人都是被一击击中眉心毙命,这时阿武突然想起来在九曲谷苏红给他开天眼的情形,他又对心中的猜测肯定了几分,这些人定然是被苏红击毙的。 就在阿武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听到内院处传出来一声暴喝:“别过来!” 听到这里阿武急忙跨入内院,来到内院他见苏红一行人正站在门口处,不远处一个大汉正挟持着一个妙龄少妇。 李训一直在一旁喊着不要伤害我娘亲,这么看来这个妇人就是李家的大奶奶了。 阿武想得没错,此时被大汉挟持住的正是李家的大奶奶,而这大汉却是那北狼山的三当家。 今天夜里三当家让成安镖局的人出马踹开了李家的大门,随后带着一拨人杀了进来。三当家这一行动看似鲁莽,其实是经过他细细考量了的,县城的官军前几天在九曲谷被他们尽数给宰了,此时他们在县城里可以说是没有对手了。 李家家大业大的,干这一票捞够本也不怕日后官军到山里来围剿。三当家的如意算盘打得好,杀入李家后也确实没有受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不多大会的功夫就杀到了李家的后院里。 来到这后院,三当家一眼便瞧住了大奶奶,这李家大夫人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这个岁数正是丰圆玉润的阶段。 三当家一见便色心大起,脑子里面都满是她在自己身下婉转呻吟的样子。待到杀了几个碍事的奴仆,三当家看着李家大奶奶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便慢慢地逼近过去。 看着李家大奶奶孱弱的样子,他发现自己浑身都已被点燃了,待到打发几个手下在门外看着,他就在房间里跟大奶奶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李家大奶奶一个女流之辈哪里是土匪的对手,三当家一会的功夫就把大奶奶按在身下,任凭大奶奶如何哭喊,三当家几下就除去了她的外衣。 三当家的魔爪正在大奶奶的大腿根部来回摩挲着,就在他想要一把扒下李家大奶奶的裤子的时候,门却被突然撞开了。几个小喽啰连滚带爬地撞开门进来,三当家也没听清他们嘴里叫嚷着什么,只见着他们脸上的神情如见鬼一般。 然而三当家还没有来的及骂出来,就见一道亮光在屋里闪现,这小喽啰随即便腿一软就倒下了,但他眉心处此时有一个骇人的血洞。三当家也是惯匪了,见此光景立马提刀架在大奶奶的脖子上,因此这才有阿武进来看到的情形。 “你们别过来,我手上的刀可是不认人的!”三当家此时心里后悔至极,看来沈四一定是提前看出来李家这趟水够深。 “哦,那你就宰了她吧!”苏红冷冷地说道。当苏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别说是三当家了,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惊讶不已。 “苏姑娘,这”冯生本想劝劝苏红,但是苏红只是盯着李家大奶奶根本就不理他,所以他这话也只是说了半截。 “走!”一声爆喝响起,紧接着便见一柄飞刀深深地没入了三当家的眉心。 习远和冯生都对这声暴喝熟悉无比,因此此时都异口同声地叫出来:“沈四!” 来人正是沈四,只见他面带微笑地现在场中间,对于所有人的惊讶的目光他都选择无视,却双手作揖对着李家大奶奶恭敬地说道:“在下,诡门陆青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尘封的秘密 一阵风从竹林中间吹过,整个竹林便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沙沙声。清晨的阳光正透过林中的空隙洒进来,然后它们斑驳地映在了林间的小屋上。小屋是一个普通的木屋,此时屋中正有两人在交谈,一人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中正端坐堂中,他的下首跪着另外一个人。 “青风,你如何回来了?”中年人沉声问道。 “门主,事有不谐,所以属下擅自做主撤了回来!”被唤做青风的人全名乃陆青风,这陆青风亦正是北狼山的四当家沈四,陆青风还有一个外号叫做百变书生,北狼山沈四不过是他行走江湖的化名。 “哦?”中年人身体略微向前倾了倾。 “四宗派的人出现了,属下这次遇到的是北冥派的人!”陆青风说完就低下头来。 “终于还是藏不住了吗?”中年人的叹息中透露出一丝惋惜。 “门主,属下不懂,这平城县如何这般紧要!”陆青风终于还是把肚子里憋了许久的话问了出来。 “时候一到你自然会知道,”中年人说道,“这次行事可有漏了踪迹?” “属下谨遵门主的教诲,此次出门化名沈家意,所用之武功也仅仅是平常江湖人士的拳脚之功!”陆青风信心满满地说道,“即使为了拿下李家,在那九曲谷里我也用的是花门的套路!” 中年人摆了摆手示意陆青风起身:“算你有心,既然有四宗派之人参与,我们暂时静观其变吧!” “门主,似乎连久不见世的海外妖族也参与进来了!”陆青风站起来靠近道,“而且,它们似乎很早就在李家埋下了钉子!”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哈哈,”中年人突然大笑道,“原来他设了好大一个局!” “门主?”陆青风张口欲问,中年人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陆青风抬头看了中年人一眼,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就在陆青风把耳朵靠近的时候,中年人指间黑气环绕悄然凝聚成一根尖刺,只见他猛地一抬手就把陆青风的太阳穴刺了个对穿! “门主,你这是为何?”陆青风双目怒睁地问道,不一会他整个脸都变得灰败。 “青风,我也舍不得如此,只是你知道得太多了!”中年人嘴里说着不舍,脸上却是纹丝不动。 “门主,你,你让青风死个明白!”这句话几乎是陆青风拼尽全力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你提到海外妖族,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个局自然设给四宗派的!”中年人说完用手去合上陆青风的双眼。 “门主,饶是你半步通圣,你也不是圣人!”陆青风说完这句话就断了气,诡异的是他的嘴角居然挂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嗯,没想到这居然是你的分身,”中年人突然大笑道,“陆青风,不愧为我门下最得意的杀手!”陆青风当然没有悟通分神之术,那是要到圣人之境才能有的神通,他是损耗了自身的修为再加上邪术才勉强维持了一个分身来见中年人。当他的真身从李家大宅附近的民宅苏醒过来的时候,他不由得仰天长啸一声,他知道他这次的豪赌是赌对了 李家大宅这边,当陆青风跪地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冯生此时死死地盯着沈四的背影,眼见他离自己不过三步之遥,拿着钢刀的手颤抖不已,突然间他暴喝一声举刀就往沈四的头上劈过去。冯生几乎已经看到了沈四人头落地的情形,然而就在刀刃即颈的时候,沈四只是右手轻轻一动便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刀刃。“咔嚓”一声,钢刀便被齐根折断,冯生一下子被刀把传来的余力震飞了出去。习远见此赶紧跑过去把冯生给扶了起来,冯生在他的搀扶下勉强站住,抹干净嘴角的鲜血,他恨恨地问道:“你到底是谁,当初你为何要加害我?” “蝼蚁一般的存在,”陆青风情轻蔑地说道,“还是清净点好。”陆青风边说边站了起来,他手指略一拨动便见断了的刀刃向冯生飞了过去。就在这时,苏红的指尖骤然升起白色的寒气,寒气随着她的指尖一动便将疾驰的刀刃生生地冻结在半空中。紧接着,刀刃在寒气的控制下变换方向,向着陆青风激射而去。众人只觉得眼前陆青风的身影一虚,接下来再看见他的时候陆青风整个人就腾挪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去了。然而,刀刃却并没有追着陆青风而去,而是对准了他后方的李家大奶奶。李训初进门时见那个挟持娘亲的盗匪被击毙心里松了一大截,但是此时见娘亲遇险却是大惊失色,慌乱之下拾起地上的钢刀就往苏红身上砍去。不过苏红是何等人物,她只是看了李训一眼,李训就因为气机牵动之下腿一软跌倒在地。 “愚蠢!”苏红冷冷地说了一句。 “你为何要伤害我的娘亲”李训不甘心地问道。 苏红本不想理他,但是念在春娘跟她的勤奋,她还是解释了一句:“她不是你娘亲,她是妖怪!” 李训大惊,扭头望向前方,此时李家大奶奶丝毫无损地站了起来,那把断刃变成了碎片洒了一地。 “苏清玄,你终于还是回来了?”李家大奶奶此时站了起来,此时镇定自若地对着苏红笑道,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羸弱女子的样子。 “你叫我什么?”苏红冷冷地问道,她说话的样子看起来还算冷静,可是此时她心里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苏清玄,十年之前就进入圣人之境,北冥派的一代天骄,你说,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李家大奶奶抿着嘴笑道。 “果然不错,真的是北冥派的苏清玄!”陆青风在角落里恍然大悟道。 “陆青风,人和妖自古就不两立,妖族避居海外多年,此次突然出现,其所谋甚大,你我二人此时应当联手降妖!”苏红突然喝到。 “你要真是苏清玄我当然跟你一起联手除妖,可惜了,你不过是她的一个分身而已,而且还是一个被切断了与本身联系的分身!”陆青风不屑地说道,接着他便来到李家大奶奶面前,“在下愿立妖族魂誓,此后永世为妖族所用!” “哦,你倒是个聪明人,”李家大奶奶有些诧异道,“不过,理由!” “当年罗瑟尘远赴海外妖域,回来的时候便带着一个女子,据传此女乃是妖族之人,名叫冷晚星。人和妖相恋本就有违天道,此消息一出四大宗派便要诛杀罗瑟尘。圣人之境的罗瑟尘要隐藏起来哪里会被轻易发现,只不过后来的事情倒是急转直下,不知是什么原因四大宗派之人趁罗瑟尘不备竟然将冷晚星囚禁了起来。”陆青风娓娓道来。 “你知道的东西不少,但这些还不足以让你活命!”李家大奶奶冷冷地说道。 “这些江湖传闻当然不足为奇,今日我看到苏清玄在此,我又想起来江湖上另外一个传闻,”陆青风接着说道,“罗瑟尘当年得知冷晚星被困,不去找主事的青龙宗,反而跑到北冥派去大闹了一场,具体结果怎样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此后北冥派在江湖上几乎不问世事,我猜一定是罗瑟尘重创了北冥派,至于具体的结果恐怕要请教眼前这苏清玄的分身了。”陆青风说完看了看苏红,见她没什么反应,顿觉无趣之下只好继续自说自话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罗瑟尘和妖族所谋定是玄武魄,只是妖族要这玄武魄意欲如何,在下倒是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 “好了,你不觉得你知道太多反而离死越近!”李家大奶奶喝止了陆青风。 “在下只是诡门的一个爪牙而已,门中其他人知道的只会比我更多,”陆青风说道,“这世界除了四大宗派掌握的势力还有一张暗网,而青风愿效劳,助妖族掌握这一张暗网!”陆青风见李家大奶奶点了点头,心下大喜急忙手指一点眉心,口中念道:“陆青风,命魂出!”便见命魂从陆青风眉心处挣脱而出向李家大奶奶奔去。 于此同时听到另一个声音回应道:“书魂誓。”便见李家大奶奶用手在虚空之中勾勒出一个符号印在命魂的眉心处。随即命魂归体,陆青风跪地再拜道:“多谢主人成全!” “能虚空中书魂誓,你是海外妖族中的上族,怪不得我一开始看走了眼!”苏红终于变了脸色,这海外的妖族乃是多年前被人族逼走的,跟现在那些修炼成精的妖怪是万万不同的,这上族更是海外妖族的统治者,眼前这李家大奶奶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族,但即使是一般的上等妖族,也不是苏红现在这个境界能匹敌的。 “哈哈,没想到我神族避居海外多年,还有人记得我们!”李家大奶奶笑道。 “什么狗屁神族,不过是些上古的妖怪而已,看你这洋洋自得的样子莫不是那以阴险狡诈出名的老女人,烛阴夫人!”苏红故意如此说道,见得李家大奶奶脸色变得难看之极,心里便肯定了眼前这便是妖族的烛阴夫人。苏红刚到李家的时候便看出李家大奶奶不是人而是妖,在苏红看来这李家的事不过是些烂大街的俗套故事。这李家大奶奶不过是修炼成人型的小妖,为了霸占李家便设计陷害了李训的生母春娘,苏红本想这次等冯生折腾完了就把这小妖给收了。苏红哪知自己随口说了个“烛阴夫人”便真的应验了,别说是她现在,就是全盛时期的自己也未必够看的。 “想跑!”烛阴夫人哼了一声。就在众人被眼前一系列的变故惊得眼花缭乱的时候,苏红身后的空间正悄然形成了一个深邃的漩涡,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逃离,就被烛阴夫人轻轻一扬手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最后的逃生手段被识破,看着烛阴夫人的手势苏红恍然大悟,这空间之眼乃是当年罗瑟尘授予她和苏白二人的,这秘术如何破解也只有罗瑟尘才知道,看如今这烛阴夫人轻松把自己定住,她明白这些年来她努力地想获取自由,但是到头来不过是做了别人手里十年的棋子而不自知,苏红不甘心地对烛阴夫人怒吼道:“罗瑟尘,这一切都是罗瑟尘那个骗子设计的!” 当年苏清玄初入圣境,罗瑟尘较她自然是厉害太多,二人斗法之际苏清玄为求自保不得不强行使用了分神之术。这分神之术乃是圣域境界中的一种战斗秘术,在紧要关头分神之术将人之三魂分离,短时间内三魂便可各自配合作战,这相当于短时间内爆发三倍的战力。如此强力的战斗术法当然也有非常严重的隐患,人之三魂中命魂为身体的意识主宰,天地二魂平时作为一种潜意识而存在。苏清玄使用分神之术后依附在天地二魂的意识便开始觉醒,从此三魂竞相争夺意识的主导权,因此此战过后苏清玄便有些不正常。 苏清玄作为北冥派的一代骄子,整个师门当然不会就此坐以待毙,她在师门的帮助下逐渐恢复了正常。只是,另外两个人格并没有被完全消灭,仅仅只是被暂时压制了而已。这另外两个人格便是后来的苏红和苏白,苏红至今都能记得罗瑟尘那魔鬼般的诱惑:“你们,还要这样无尽地沉睡下去吗?苏醒吧,我可以给你们自由!” 此后,在罗瑟尘的引诱下苏红和苏白二人成功夺舍,并带着玄武魄离开了北冥派。听到苏红咆哮着罗瑟尘是个骗子,烛阴夫人得意地哈哈大笑:“你还算不蠢,不过这时候明白过来太晚了!”就在烛阴夫人一得意的当口,习远在旁边瞅准了机会一下子就窜到快要闭合的空间之眼处,他猛地一跃便整个人被吸进了漩涡里。烛阴夫人明显一愣,旋即一笑道:“独独漏了这个小厮!” 原来烛阴夫人识破苏红想逃走,在苏红偷偷召唤空间之眼的时候她不只定住了苏红,而是锁定了所有人的气机,现在见到习远居然跑进了空间之眼不由得愣了一下。烛阴夫人唤过陆青风在其旁边耳语一阵,陆青风听完后脸上神色颇为古怪,他通过眼神交流得到烛阴夫人的肯定后跪地说道:“小的一定将那童子带回海外神族之地!”话音刚落陆青风便人影一闪从屋子里消失了。“烛阴,罗瑟尘果然跟你们妖族勾结!”苏红此时不免有些歇斯底里,这是她作为分身脱离苏清玄的控制以来遇到的最大一次危机,甚至一向冷静的她声音都有点颤抖起来。 “苏姑娘不用着急,我等的人还没有来,有的是时间陪你!”烛阴夫人笑着说道,突然间他转向李训说道:“训儿,你不必害怕,你本不姓李,你应姓罗,罗瑟尘便是你爹,你娘亲自然不会是那李家的小妾春娘,你的娘亲是我烛龙一脉的翘楚,她叫冷晚星,而我,也姓冷。我是你姨娘,训儿!”烛阴夫人此话一出犹如惊雷一般在众人耳畔炸响,人和妖相恋本就是有违天道,他们的子嗣更是遭到天谴,因此罗瑟尘一直在寻找破解之法,哪知当他带着儿子外出时,妻子冷晚星居然被四大宗派之人用镇魂所囚禁。 四大宗派当然不是罗瑟尘一个人能对抗的,但他也不会就此放弃营救妻子。这个时候,他再次奔赴妖域,获得了妖族的帮助。这十年来烛阴夫人一是遵守与罗瑟尘的约定照看好李训,二是等罗瑟尘冲击镇魂大阵吸引住四大宗派的注意力的时候夺得玄武魄。此时苏红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一切,妖族所图的定是北冥镇派之宝玄武魄,不然为何肖水一这些年都找不到她,偏偏等她从玄武魄中离开就被发现了。 “那你们为何当年不直接夺宝?偏偏要等到今天!”苏红彻底愤怒了,她咆哮着质问。 烛阴夫人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觉得你有资格知道答案吗?”烛阴夫人当然不会告诉苏红,罗瑟尘当然不会完全信任妖族,她从海外来到这里其一身的修为全部被封印,只有罗瑟尘的使者才能打开她的封印,她在李家做了十年的普通人,刚才还还险些被蝼蚁一般的人类玷污身体。烛阴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日子才是尽头,但是为了妖族的未来她有的是时间等。然而,就在今天,就在苏红破门之时,她的封印被打开了,他们一行人之中自然有罗瑟尘的使者,这个使者就是那个逃跑的童子。 “烛阴夫人,好不热闹呀!”远远听到一个声音传来,“我们立即共赴海外神域吧!” “肖水一!”苏红听到这个声音惊呆了。春娘之死,李训魂魄被夺,秋石误闯李家,山谷外的伏击,北狼山群盗夜闯李家,难道这一切一切难道都是肖水一的杰作。 “师姐,你想多了!”肖水一仿佛看穿了苏红的想法,“这世上哪怕真有神,对局势的把握也做不到如此精细,我只是推波助澜而已。好在,功夫不费有心人,你看,这玄武魄不是已归我手!” “肖水一,你为何如此?”苏红冷冷地问道。 “苏师姐不也是为了一己之私占据这玄武魄十年之久,师傅偏心,明知道师姐在何处偏偏要隐瞒!”肖水一说道,“不然,我至于如此煞费苦心与这些凡人周旋,哈哈,不过也多亏老东西有私心,我才有机会对玄武魄下手。”肖水一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然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人大开眼界:“苏师姐,他们都道你是苏清玄的分身,不管你在外人面前如何做戏,我却是知道你就是苏清玄,只不过你的肉身被另外两个人格占据罢了。”这次,苏红是真的是慌了,隐藏了十年的秘密就这样被识破,她心里充满了不甘,不过她还要故做冷静道:“罗瑟尘都没有把握的事,你倒是有信心如此胡言乱语!”肖水一舔了舔嘴角,一字一句的顿道:“那是因为,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师姐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藏锋和姑娘 习远跳进那深邃的旋涡之后就失去了意识,仿佛一直在黑暗之中进行摸索,慢慢地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仿佛有了些亮光。 习远从朦胧中慢慢苏醒过来,他感觉头皮凉凉的,便伸手摸了摸头发,发现湿漉漉的头发纠缠到了一起。 挣扎着坐起身来,习远发现刚刚整个人正躺在岸边,他长长的头发早已散开了来,此刻随着水波在在水里飘荡着交缠着。 还记得跳进漩涡那一刹那,习远回头看见冯生,只见他诧异地张了张嘴,随即又带着笑意合上了。 冯生分明是说再见,可是习远心里清楚这次再见可能意味着永别了。 如今又剩下习远一个人,他迷茫地坐了起来,这一次又该何去何从? 此刻的习远被这个世界深深地震撼着,在这个崇尚森林法则的世界,他就如尘埃一样卑微。 怀着满心的凄苦,习远仰头望向了浩瀚的夜空,这满天的星辰微微发着白光,仿佛刚刚那深邃黑暗漩涡中的点点亮光。 微风拂面,这轻柔的风中还夹杂着水草的清香,习远贪婪地大口呼吸着这大自然的馈赠,他放任自己又躺了下去,任由湖水浸湿了头发。 这老天爷是在戏弄他吗?它让自己从那场海难中幸存,然后再一次次地来经历这些磨难。 星空下的湖边,习远四仰八叉地躺在岸边,听着风吹过湖面的声音,他舒服地闭上了眼,心想要是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下来该多好。 突然,风中夹杂着一股子腥味传来,习远本能般张开了眼,微弱的星光下他看见一个身影正悄然地接近他。 习远心中大惊,一骨碌就爬起来往水中跳去,待得游出一段距离后才回头瞄了一眼。妈呀,是老虎! 这老虎只是慢慢悠悠地来到岸边,见他逃走也并不追击,习远本想游到对岸去,但是一摸裤兜心下就觉得要遭,原来刚才翻身太快兜里装着的散碎银子都掉了出去,这些银子还是冯生在客栈里让他拿着以备不测的。 习远不敢想象自己现在一个人再要没了银子应该怎么办。想到这里习远停了下来,期待这老虎转悠一会就会自行离去。待到习远仔细瞧过去,原来岸上这家伙还是老熟人,这正是习远初到这个世界那只对他穷追不舍的老虎。 要说老虎看上去都一个样,习远怎么就认定这老虎就是当初那只?这是因为习远一眼便瞧见它头上插着的那柄木剑。 若不是这柄剑,习远只怕也认不出眼前这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老熟人了。习远想来定是因为老虎眼睛被戳瞎了一只难以捕食,这一段日子下来被饿成了这样。 当想通这一节,习远心里暗呼侥幸,若不是老虎受伤了,以老虎的捕猎手段,今天自己肯定难逃一劫了。 然而,这老虎却并不急着离去,仿佛能看穿习远的心思一般,它来到习远刚才待着的地方趴着就不动了。 老天爷,你这是在戏弄我吗?习远在心里暗自咒骂着,这该死的老虎哪里不去,翩翩撵着他跑。习远仰天长啸状如疯魔,他拍打着水面不住地哭嚎着。 一阵发泄过后,习远便累得仰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待湖水让习远发热的脑袋冷静下来后,他不得不下定决心跟老虎耗着,他还就不信这老虎就这样赖着不走了。 习远心里琢磨着等一会老虎终究还会走的,所以他索性再游远点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待了下来。 天色已经微微泛白,习远也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因为睡意袭来他一头就栽进了水里。 这又一次被水呛醒,习远摇了摇头醒醒神然后眯着眼望去,远处那只该死的老虎还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该死的老虎该不会是饿晕了吧,习远心里这么琢磨着,但是他又不敢贸然冲过去,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灵光一现他倒还真想出一个办法来。 习远双脚倒立在水里,他稍一蹬腿整个人便潜到水下去了。从习远消失的地方一圈圈涟漪由近及远地荡开了来,不一会整个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听到湖面上的响动,岸上的老虎懒懒地抬了下头,远处那个人已经消失在水面上了。 老虎用牙咬了咬地上银子,它心下疑惑这玩意又不能吃,那个人类为啥就是舍不得?老虎实在是饿得走不动了,它觉着可能今天会饿死在这里吧! 说来也是天地造化之奇,这老虎当日被习远无意中用一剑刺穿了眼睛,却不知为何开了灵智。不过,这灵智却对瞎了眼的老虎在这森林中的生存没有一点作用,只是反而徒增它的烦恼而已。 只有一只眼睛的老虎再也捕捉不到食物了,因为每一次的捕猎它都判断不准猎物的实际距离,一次次的捕猎落空让它懊丧不已。老虎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了,此时强烈的饥饿感让它都不想浪费力气去睁开眼睛。 啪的一下,老虎感觉有东西撞到头上来,它怒不可遏地睁开了眼睛,这可恶的人类竟然敢如此挑衅它。 森林的王者此时很生气,它决定要用最后一丝力气去撕碎眼前这个可恶的人类。瞬间虎目怒睁,老虎站起来往后一蹲就准备冲进水里。 咦!等等,这是什么,居然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老虎瞬间忘记了刚才的愤怒,它现在满心想的只是把这只鱼撕得粉碎。 原来习远前世这一身水下功夫到了这个世界还没有丢,他在水里折腾一会就摸到了鱼。习远冒险来到离老虎不远的地方,然后使劲将鱼一甩就砸中了虎头。 哪曾想,这一下似乎把老虎给惹怒了,只见它虎目怒睁,做势就欲扑下来。别看这老虎已经饿蔫了,这一动起来气势却是不减,吓得习远立马转身游走,待游得差不多了才敢回头。 习远摸了摸扑通直跳的胸口,还好,这老虎还不傻。习远这时定睛看去只见老虎一巴掌将地上蹦跶的鱼按住,然后猛地低头一口就把它吞了下去。 习远一看有戏就赶紧下水接着摸鱼,这一次他举着鱼来到离老虎不远的地方,顺着岸边把老虎往其他地方引去。眼看老虎离银子的地方有些距离了,习远使劲一甩把鱼扔得老远,老虎扑腾着就去追鱼去了。 眼见老虎走得远了,习远吸足一口气猛扎进水里朝着刚才的地方游回去,估摸着到了岸边他便小心翼翼地将头露出了水面。 然而当习远的视线刚离开水面的时候,一个硕大的虎头突然出现在头顶,此时习远想要转身哪里还来得及。 一个硕大的身躯从头顶扑下来,只一下子就把水里的习远给砸昏了过去。 嗯,愚蠢,老虎把习远拖上岸边的时候如是想到。看着眼前的猎物,老虎第一次陷入了沉思,要是今天把他吃了,下一顿可怎么办? 这个人好像会从水里找吃的,老虎的灵智没有帮到它找食物,但是却救了习远一命,因为老虎最后决定不吃这个会抓鱼的人类。 习远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他一睁眼便看见一个硕大的虎头占满了视线。 习远本能地想跑,但心念一转却轻易不敢动,目前看来老虎还没有要吃自己的意思,要是自己一跑招来横祸却是不妥。 习远想通这一节便坐了起来,老虎也面对着他趴着,一人一虎就这样对视着。 老虎眼看着习远醒了过来,它这才把心放下来,这人要死了,自己这顿是饱了,估计就没有下顿了。 但是,两人对视一段时间后,老虎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人怎么不去捕鱼了。它用眼神示意了习远半天却不见反应,只得张开嘴咆哮一声,那意思就是让习远赶紧捕鱼去。 习远哪能懂得了这个,见老虎张开了大嘴,以为这是准备吃他,吓得闭上了眼睛。 老虎一看,这完全没法交流嘛,突然它想起来眼前这个人类是为了地上那些石头。 过了一会,习远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见老虎并没有要吃他的样子,而且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怎样这个老虎脸上似乎还露出了笑容。 习远使劲地左右甩了甩头,他认为自己肯定是吓糊涂了,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习远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眼花。 老虎移开爪子露出那些散碎银子,用虎爪一拨便将一粒碎银拨到了习远面前,这下习远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家伙刚才就是在笑,这老虎看样子都已经成精了! 在这个世界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情,习远对于老虎成精这事也没有那么惊奇了,他觉得这样也好,成精的老虎总是比吃人的野兽好沟通。对了,这老虎肯定是饿了,看它的样子是要自己帮他捉鱼。 就这样,一人一虎通过银子就这样进行了第一次畅通无助的眼神交流。 在习远的努力下,老虎终于吃了个半饱,吃完后它就耷拉着脑袋躺着地上打盹,然而其它的碎银被他死死地压在身下,它丝毫没有要还给习远的意思。 这下可苦了习远了,昨晚在水里泡了一夜,刚才又折腾了半天,水倒是喝饱了但是东西却是没有吃到,此刻他感觉身体都要虚脱了。 老虎能吃生的,总不至于自己也生吃吧!习远掂量了下手里的那粒碎银子,看着周围崇山峻岭,心里一阵发苦,看来自己得学这畜生吃鱼了。 在饥饿的催促下,习远捏着鼻子强忍着腥味将一条鱼吃了下去,待到肚子里充实过后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渐黑,习远猛然间醒转过来还是被吓了一跳,毕竟谁也习惯不了眼前多了这么头老虎。 经过白天的相处,习远已经不怎么害怕这头老虎,因此他还大胆地走到它跟前,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虎头。 不过看到它眼窝插着的木剑,习远心下甚是疑惑,难道这老虎的头是豆腐做的么?为何这木剑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插进了老虎的眼窝里? 带着这样的好奇,习远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木剑,手却是被剑锋刮出一道口子,当手指上的鲜血与剑柄刚一接触,习远整个手突然被一股大力吸附了过去。 当手握住了这柄剑的时候,习远整个人如入魔一般,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把它拔出来。 木剑被一点点拔了出来,每拔出一分便带着老虎的血肉往外溅射,这头老虎此时自然是疼得死去活来,只是不知为何就是动弹不得,因此所有的痛苦都表现在了那张呲牙咧嘴的虎脸上。 当剑尖带着最后一丝血肉离体而出的时候,老虎已经痛晕了过去。习远手握木剑,也是一阵天旋地转,意识渐渐开始模糊起来,他一下子就倒在老虎肚子上昏睡了过去。在梦里,习远做了一个梦,梦见这把剑变成了一个人 次日清晨,习远再一次悠悠地醒转过来,感觉到头枕在软软的肚子上,他就把手往头顶伸了伸并胡乱摸索了起来。入手的感觉滑滑的,还有一团软软的东西,不对,这不是老虎的肚子。习远吓了一跳,当他站起来瞧去的时候,他才发现刚才正枕在一个陌生小女孩的肚子上。 只是这个小姑娘一丝不挂的躺在地上,习远想着刚才摸到那初开的花蕾,心里一阵羞耻感涌上来。咦,不对?这荒山野岭哪来的小姑娘!习远心下大感疑惑,他壮着胆子走上去撩开了小女孩的刘海,这小姑娘头上赫然一个血洞,那血洞的位置赫然就是眼睛的所在。 小姑娘此时也醒了过来,她竭尽全力只挤出来一个字:“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林中箭惊风 “你叫什么?”习远有些吃惊地问道。小姑娘此时身上已经披上了习远的外套,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半边脸,正好挡住了她脸上可怕的血窟窿。 此时小姑娘正全神贯注地对付手里的鱼,若不是吃得一脸的血,这小姑娘看起来也还算清秀。 难道不会说话吗?习远心里想着,可是早上明明听到她在说饿。清晨的风带着微微凉意吹在身上,习远忍不住抱了一下肩膀,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脱下来给小姑娘披在了身上,此刻他只能用靠活动来驱赶寒意。 摸了摸手上这把剑,习远用它在手背上使劲一刮,却只能在皮肤上刮出一道淡淡的白痕。可是,刚才在水下抓鱼的时候试着用了一下还挺锋利的。 藏锋,习远想起了梦里的那个名字。正当习远思绪越飘越远的时候,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传来:“你叫什么?” “啊,我叫习远!”习远下意识的回到道。 “啊,我叫习远!”小姑娘重复着习远的话。 “你也是习远?”习远讶然道。 “你也是习远?”小姑娘又重复着。 这样来回了几次,习远才恍然大悟,刚开始小姑娘那句“你叫什么”不过是她反射弧过长了而已,这是他之前问小女孩的话题! 刚才这几句话不过是眼前这位小姑娘学他说话而已。看来这小姑娘的智商全部用在吃上了,习远心下无奈只得对她说道:“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呀!” 其实以小姑娘目前的灵智,完全能明白习远说的话,只是初次为人不跟习远学学说话,估计她一着急就是一阵虎啸! 所以当习远准备走的时候,小姑娘拍拍习远的肩膀示意他看看她手里攥着的东西。 习远看了看小姑娘手里的银子,发现她故技重施不由得笑了,他摇了摇头道:“银子你留着吧,再跟着你茹毛饮血,我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说完习远小心翼翼地前进着,生怕这小虎妞上前来给他一虎爪。习远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半天,感觉后面没有了声息,他这才慢慢扭过头去,不曾想这一扭头那小虎妞正紧紧地贴在他身后。 “你,你干嘛跟着我!”习远被无声无息的小虎妞吓了一跳。 “饿,”小虎妞这次回答得倒是字正腔圆,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话:“不吃你!”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往山下走,本来习远觉得只要自己沿着湖边找到河道,然后沿着河道一直走就好了。哪知沿着湖走了将近一圈也没有找到河道,习远这时才琢磨到这个湖估计就是个高山内陆湖,它是没有水源流下山底的。 “你知不知道怎么下山?”习远回过头问道,眼看天色已晚,他只好把希望寄托于一直不说话的虎妞身上了。 虎妞指了指一个方向平静地说道:“危险。” 习远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老虎说危险呀,那片密林里会有什么? 虎妞指的方向,那是一片密林,看起来似乎跟其他的密林也没有什么差别。不对,不会这么巧合吧,这片密林不会是上次跟冯生遇到苏白的地方吧? 习远隐约记得当时冯生有说过那个地方好像叫做百骨林!想起那日苏白的恐怖样子,习远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先不要下山了,这里有水又有鱼的,暂时就在这里过活吧! 就这样,习远跟小虎妞就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对了,应该叫做小虎妞就这样快乐地跟习远生活在一起了。因为习远每天生吃鱼肉实在是谈不上什么快乐,倒是小虎妞每天大快朵颐过得好不快哉,这可能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因为不用每天再为吃的而担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小虎妞和习远的交流慢慢变得多了起来,小虎妞现在自己也学会了下水摸鱼,从此以后这湖里的鱼可是遭了殃了。本来骨瘦如柴的小姑娘被肥美的鱼儿逐渐滋润得饱满起来。 只是习远的身体,却一天天地消瘦下去,作为一个现代人习远当然明白这是缺盐了,看来得趁自己还有点力气得尽早下山了。 让习远做出这个决定的另外一点就是,湖里的鱼貌似越来越难捉了,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堰塞湖,而小虎妞的食量着实有些惊人。 “小虎妞,这里下去是不是就能到你追我的那个河?”习远问道。 见小虎妞点了点头,习远接着问道:“那你怎么从这里过去的?” 小虎妞看了看天,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道:“等它变圆!”习远高兴地说道:“你的意思是等满月之时就可以安全通过?”小虎妞默默地点了点头。 月圆之夜,习远跟着小虎妞沿着百骨林的边缘往山下走去,他心惊胆战地走了一路,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穿了过去。 看着眼前眼前这熟悉的景象,习远不由得思绪飘散开来,想起了眼睛一睁开便来到了这个山谷里,小虎妞当时正在追一头小鹿,然后阴差阳错地变成来追自己。 就在习远站在山谷里思绪万千的时候,小虎妞却将身形无声无息的隐匿起来。 “你当时为什么来追我呀?”习远兴致高涨地问道。回答他的却是身后沉闷的脚步声,习远心里一惊,急忙拔出剑来防备着。 当习远转过身站好时,他就直道大事不好,原来身后一只黑熊正冲着他冲了过来。 有了好几次跟老虎打交道的经验,习远知道自己此时心里不能慌,更不能转身逃跑,人是一定跑不过这些森林掠食者的。 黑熊人立而起,足足有两个习远那么高,它发出一声咆哮就欲扑上来。 习远拿着藏锋的手颤抖不已,整个手心里面都是汗水,眼看黑熊就要冲到跟前,习远忍住了本能的后退,他一个侧身漂亮地躲过了熊的第一轮攻击。 不过这黑熊虽然看着臃肿,但是身形却是灵敏,眼看扑了个空它马上掉转头往习远这里冲过来。 习远毕竟不是练武之人,躲过了第一次有侥幸的成份,而这一次黑熊冲过来他已经完全来不及躲开了。 习远此时只能死死地攥着藏锋,当黑熊冲过来的时候对准它的眼睛猛刺过去,这一刺将将从黑熊的眼角划过,因此只是对它造成了一点伤害。 反观习远可就有点惨不忍睹,那黑熊一巴掌拍在习远胸口,把他前胸拍了个血肉模糊,此时习远只能拄着藏锋半跪在地上。 钻心的疼,不过这跟死亡带来的恐惧比起来此时就显得无足轻重了些。 习远半跪在地上,汗水和血水浸湿了衣衫,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一个人如此近距离地面临死亡。 黑熊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弱的身躯居然还伤到它,一时间怒火大起就向着习远又扑了过去。 习远举起藏锋准备与黑熊殊死一搏,两者将将一步之遥的时候,黑熊却被斜刺里冲出来的小虎妞生生地扑开了去。 只见小虎妞翻身骑在黑熊背上,一口就咬住了它的脖子,深红色的血刹那间喷了小虎妞一脸上。 这一切显得特别的不可思议,仿佛是习远做诱饵,而小虎妞在一旁伺机偷袭黑熊,最后两人配合重创了黑熊一般。 不过这头成年的黑熊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对付得了的,它此刻虽然看起来狼狈,但皮糙肉厚的它此刻仍然有相当的战斗力。 黑熊人立而起,咆哮着就向小虎妞冲去,小虎妞哪肯跟它近身缠斗,她仗着自己的灵巧就绕着黑熊转圈,时不时瞅准机会冲上拍它一掌。 黑熊虽然力大,但是远不及小虎妞灵敏,双方一阵缠斗下来,黑熊受的伤是越来越重了。 由于黑熊只能时不时地还击一下小虎妞,气急败坏的它突然发疯一般拍打着周围的树木,一时间那些稍微柔弱一点的树可就倒了霉了,它们在黑熊的一通乱拍之下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就在习远以为黑熊只是发疯的时候,黑熊突然背向小虎妞四脚着地,看那样子是准备要跑。这黑熊看似在发疯,它实际上只是为了扫清它逃跑路上的障碍。看来这黑熊是准备认输跑掉了,在一旁苦苦支撑的习远此刻总算松了口气。 可是小虎妞她哪会让一顿美食就从自己嘴边溜走呢!眼看黑熊要跑,她双腿一蹬地就猛冲了上去,眼看离黑熊几步之遥的时候她猛地跳起来扑到黑熊身上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那黑熊居然突然转身抱起地上的断树干迎着小虎妞戳去。小虎妞此刻已经扑腾到空中,只来得及勉强扭了下腰避开了要害,最后她双手护着胸口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轰的一身巨响,小虎妞被击落得倒退倒地,就在黑熊抱起树干的时候习远就知道不好,他一边大喊一边拄着藏锋奔了过去。 小虎妞被击落在地,此刻只能躺在地上喘气,黑熊看来对自己这神来一笔颇为满意,它正准备抬起熊掌给眼前这个难缠的对手狠狠地来上一下。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来到身旁,这个瘦小的身影举着个木剑瑟瑟发抖。这个弱小的人类都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他为什么不跑,小虎妞昏迷前对习远的评价除了愚蠢剩下的就是不解。 习远此刻单膝跪地勉强举着剑,面对着冲过来的黑熊,他唯一的攻击就是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来威慑。 就在习远快要绝望的时候,一阵破空声从耳边尖啸而过,习远瞪大了眼睛,只见一支利箭深深地插进了黑熊的眼睛,紧接着第二声破空声传来,又一支箭插进了黑熊的第二只眼睛。 黑熊勉强往前走了两步,就晃晃悠悠地轰然倒地了,紧接着习远听到身后有人慢慢走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风云初相会 一阵肉香味在空气中飘荡着,小虎妞的鼻子一张一翕地动着,她眼睛都没有睁开整个人竟然就站了起来,而且身体还顺着香味移动着。 “你妹妹,她这是”一个略带惊奇的声音笑道。 习远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地笑到:“跟着我她平时受了不少苦,估计这是饿的。” 此时习远已经脱险了,原来当时黑熊要扑过来的时候,正是眼前这位年轻人两箭放倒了黑熊,他自称叫做南齐风,乃是这山中的猎户。 习远自然是胡乱编造一通他和小虎妞的生世,在他口中,小虎妞是他妹妹张夏落,两人跟父母遇上了强盗,父母拼死保护下兄妹俩得以逃脱,此后父母是下落不明,现在就剩兄妹俩相依为命了。 小虎妞,对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称她为张夏落了,她睁开眼后猛地后退,一下拉开了与南齐风的距离。 张夏落与南齐风就这么对峙着,明明眼前的是一个小女孩,可是南齐风却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他的手都快要忍不住去摸弓了。 “夏落,别闹,快吃东西,这位南大哥是救我们的恩人!”习远走上前去拉了拉小虎妞的手。 一下子,南齐风感觉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了,这小妮子的眼神有些怕人,这是什么感觉? 对了,是被当做猎物盯上的危险感,南齐风意识到这一点不禁讶然,所以他开口问道:“小张兄弟,令妹可是习过武!” 习远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小妹小时候学过一些,不像我是个只会些之乎者也的书呆子。” “难怪,难怪!”南齐风连声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 “南大哥过奖了,你的箭法那才叫厉害,”习远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称赞道,“两箭都射中了黑熊的眼睛!” “小兄弟既然这么说,我肯定也不客气了,我南齐风的箭法认第二,军中无人敢认第一!”南齐风突然得意地说道。 “军中?”习远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重复了一下。 南齐风面色一红道:“你听错了,是山中,山中!” 见习远半信半疑的样子,南齐风面色一正道:“不过,今天遇到令妹夏落,我才知道人外有人!” 南齐风说这个话倒也是十分真诚,只是他也不笨,这兄妹二人居然敢徒手跟黑熊搏斗,这其中必有隐情,只是自己这次是奉命前来因此也并不想深究这兄妹的二人的事。 早些时候南齐风在山中转悠,远远地听到黑熊在咆哮,仗着一身的技艺他悄悄地摸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最后当南齐风靠近的时候,他看到是一个上身的少年护着一个小姑娘,少年半跪着,夷然不惧地举着剑迎接着冲过来的黑熊。 南齐风当时瞥了一眼习远腰里的剑,心里禁不住暗骂一声,这书呆子居然带着把木剑斗黑熊。 只是后来查看黑熊尸体的时候,南齐风才百思不得其解,这黑熊身上的伤痕是怎么造成的,特别是脖子上的血洞。 虽然这个叫做习远的少年脚步轻浮呼吸紊乱,但是南齐风还是有些怀疑,所以他还可以试了下习远,结果这个书呆子还真是和书呆子,他那把剑还真是把木剑。 想到这些,南齐风禁不住有些自嘲地笑了,或许这一切都是巧合,可能真是他自己想多了。 当二人在一边闲聊的时候,小虎妞夏落可没有闲着,她一把就拿起火上烤着的熊肉吃了起来。南齐风看到连忙阻止道:“还没有熟!” 夏落哪管熟没熟,抓起来三下两下就吃了下去。习远见状又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有件事我得告诉南大哥,小妹受高人指点,从小力大无穷,但是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吃得多了点。” 南齐风是在小虎妞夏落一个人吃了小半只黑熊肉后才明白为什么习远此时笑得如此尴尬。 夏落吃饱满意地坐在旁边闭目休息,食物带来的满足感让她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南齐风坐在夏落旁边,看着满地的狼藉眼角不住地抽搐着,他忍不住偷偷瞅了一眼夏落,就那瘪瘪的肚子居然塞进去这么多东西。 习远坐在南齐云旁边把他的表情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是憋着劲才没有笑出来,刚才要不是他拦着夏落,那小妮子根本就等不到肉烤熟,如果南齐云看到她生撕熊肉估计脸上的表情会更精彩。 此时正值盛夏,但是这山林深处还是颇为寒冷,习远靠近火堆躺着,他仰望着满天的繁星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清晨的太阳从山的那头慢慢探了出来,阳光倾洒下来便像情人的手一样抚摸这山脊,慢慢地从山顶滑落到山腰。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来到这林间,习远眼睫毛轻轻地颤动着,似乎是感受到了阳光的温度。 “习远小兄弟,我该告辞了!”南齐风见习远要醒了过来,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习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醒过来后反应了半天才惊呼一声:“啊,南大哥你要走了!” “是的,”南齐风笑着说道,“我还有要事在身,你们兄妹多保重了。” 说完南齐风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南大哥,我以后要怎样才能见到你!”习远望着南齐风的背影叫道。 南齐风转身大笑一声:“山水有相逢,就此别过了!” 南齐风头也不回地走去,他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山林深处。 “不知道这山里还有没有熊,我们还是下山吧?”目送南齐风远去,习远这才转过头询问着夏落的意见。 “熊肉好吃!”夏落回了这么一句。 习远差点没被这句话噎死,不过想想两人都受了伤,在这里修整一下也不错。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习远一直保持着火堆不灭,一是用火烤肉,二是用火驱赶野兽。 不过习远这时想多了,有夏落在这里,这周围根本就没有野兽敢靠近。另外,说来也奇怪,夏落每一天的进食也明显减少了,于是这剩下的半头熊肉两人吃了三天都没有吃完。 不过浪费食物这种事是断然不会发生在夏落身上的,在习远决定要下山的时候,她三下两下就剩下的熊肉给收拾了。 习远将剥下来的熊皮和吃剩下的熊牙收拾好让夏落带着下山。夏落看着这些东西一脸的茫然,习远见她待在原地不动,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不能吃。”夏落说道。 习远听到这个答案真是苦笑不得,转念一想才说道:“但是,这些可以拿下去换吃的!” 这么一说虽然夏落还是不太理解,但是她能听懂这些不能吃的东西可以换吃的。 就这样,二人扛着战利品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下山去了。两人一路行来来到了山腰处,习远记得这里是自己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睁眼的地方。 习远记得刚醒过来的时候,身临此处如做梦一般,等他还没有来得及感叹这世事的奇妙,就碰见夏落追着一只小鹿出来了,好巧不巧自己又用藏锋刺瞎了夏落。 想到这里,习远抱着歉意回头看了看夏落,她此刻正抱着熊皮跟在后面,偶尔一阵风吹来掀起她长长的刘海,露出深深的眼眶。 两人沿着小溪往山下赶,好不容易才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山脚下。天色已黑,平城县此时已经关了城门,因此没来得及进城的商旅只得在城外的客栈暂住一宿。 习远摸了摸兜里的散碎银子,便带着落落往客栈走去。然而,当落落出现的时候,这客栈门口拴住的马躁动不已。 习远看到夏落两眼放光就知道不好,他赶紧拦住夏落道:“这不能吃!” 夏落疑惑地看了看习远,摇了摇头表示不解:“饿了。” “我们进去买东西吃,你看,这不是银子嘛,可以换吃的。”习远赶紧解释道,生怕夏落把客栈门口的马当做猎物了。 见夏落点了点头,习远就拉着她往里走,不过夏落越靠近马叫得越是厉害。 “臭要饭的,不准进店!”店小二正在安抚着马匹,瞥见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子往店里闯,他不耐烦地上前来驱赶着。 这时,在客栈大堂的几位客人正在用餐,突然听到前院的马嘶鸣不已。店里的一个年轻人便吩咐道:“马叔,为何马惊得如此厉害” “属下这就出去看看!”一个中年大汉抱拳回应到 “小二!”那个被年轻人称做是马叔的人沉声喝道,“马为何惊得这么厉害!” “小的也不知,“店小二哈着腰赔笑道,见大汉恶狠狠地看着自己,他连忙加了一句,“对了,定是门口那两个小叫花子捣的鬼。” 店小二这句话本就是随口胡说推卸责任的,没想到还歪打正着。也正是店小二这句话点醒了习远,估计是夏落的气息让这些马感到害怕,毕竟动物对于危险是最敏感的。 “你能不能把你的气息收敛起来?”习远试着问了下。 “气息?”夏落歪着头问道。“就是你能不能不要让这些马害怕?” 习远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这些马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他好奇地问夏落是怎么做到的,夏落干净利落地回答了他三个字“不能吃”。 习远这才知道原来小丫头虽然一开始答应她了,却没有真正地放下心头大快朵颐的想法。 马叔作为练武之人一出门就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只是这气息并没有锁定他,而是锁定这些马匹。不过在马叔与店小二说话的当口,这气息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眼中精光一现,死死地盯住了前方的两个小孩。 只见其中的少年走上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小二哥,可能是黑熊的味道惊吓到了马匹,我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店小二见居然有人出来背锅,当然是乐得打蛇随棍上,赶紧说道:“那你还不赶快走远点,免得惊扰了贵客!” 习远不以为忤,仍然恭恭敬敬地说道:“小二哥,我兄妹二人今日进不了城,还得在此住店!” 说完这句话,习远掏出了兜里的碎银,这开店当然是迎八方客的,哪能将客人拒之门外,小二见这破破烂烂的二人手里有银子也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迎进门来。 “公子,刚进门那两兄妹有古怪!”马叔再次回到饭店的时候对着年轻人小声嘀咕道,“那少年脚步轻浮倒还好,但是那小姑娘身上耷拉着一身厚着的熊皮脚步却异常平稳,关键是刚才属下出门的时候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嗯我知道了,不用多管闲事,我们就在此歇一宿,明天继续赶路!”年轻人说道。 年轻人话刚说完,就听见有人吼了起来,马叔循着声音望去,原来是一个醉汉晃晃悠悠地来到刚刚那个少年面前拦住了兄妹俩的去路:“小子,你这哪里偷来的熊皮?” “这哪里是偷来的,这可是我们在山里刚打的黑熊!”习远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醉汉。 “这熊皮我要了!”醉汉说着就要去抓夏落身上的熊皮。 习远看到夏落询问的眼神赶紧低声说道:“不能吃。” 习远使劲推了醉汉一把道:“这熊皮十两银子!” 醉汉猝不及防被习远推到在地,他站起身来后一把就将习远撂翻在地,顺手把夏落肩上的熊皮给拽了下来。 夏落疑惑地看看地上的习远,又看了看眼前的醉汉,她摊开手来说道:“吃的。” 习远在地上心猛地一紧,突然想起来之前他告诉夏落这身熊皮可以换吃的。 又是这种危险的气息,马叔转过脸正准备给公子说这事,却不见了公子的身影。 “十两银子,这身熊皮我要了!”声音从醉汉的身后传了过来。 醉汉一听就火了,反手就往来人身上挥去,不料却被人轻松叼住了手腕。来人正是之前跟马叔讲话的年轻公子,只见他轻轻一抖手, 醉汉顿时就疼得跪倒在地。年轻公子抬手一送,醉汉就倒飞了出去,那醉汉本有几个蠢蠢欲动的酒肉朋友,见得年轻公子如此身手顿时就往后退了几步,有胆子稍大的跑过去查看人事不省的醉汉。 年轻公子朝着习远拱拱手道:“在下顾行云!” 习远见感激道:“多谢顾大侠出手相助!” “小子,这熊皮眼睛处的箭伤哪来的?”顾行云问道。 “这是山中一猎户救我们的时候射的!”习远想了想回答道。 “那猎户叫什么?”顾行云问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激动。 “他说他叫南齐风。”习远想了想还是说了,因为当时南齐风也没有交待说要隐瞒这件事。 习远刚说完,一个爽朗的笑声从客栈门口传过来:“流水剑,顾行云,别来无恙!” 习远听出来这是南齐风的声音,原来这顾行云叫做流水剑,一个风一个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南齐风的箭 习远和夏落在一旁埋头自顾自地吃着,南齐风和顾行云商量事情也不避他俩。 听他们两闲聊,习远才得知原来这南齐风根本就不是什么山中的猎户,而是军中顶尖的踏白,习远向左右打听了下才知道所谓的踏白就是军中的斥候。 原来当日九曲谷里死了不少兵士,南齐风受命前来调查该事情的真相。 “齐风,你说那九曲谷里的情形听着像是花门的手段,不过花门一向行事低调,这次怎会如此肆无忌惮。这事恐怕另有隐情”顾行云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了话头,随即他皱了皱眉头往客栈门口望去。 顾行云停下了话头,习远疑惑地看看顾行云,他抬起头顺着顾行云的目光看向门口,但是门口空落落的并没有见着人。 就在习远疑惑时从门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的功夫一群人便在门口处呼啦啦地围了一圈。 只见那带头的人擎出钢刀来喝到:“不相干的人都他娘的给爷闪开,爷的刀可没有长眼!” 接着钢刀笔直地指着习远这一桌,习远仔细瞧去原来这带头的竟然是老熟人,正是成安镖局的于金。 习远暗自琢磨着难不成于金这是为刚才那醉汉来找回场子的。听了一会于金的骂骂咧咧,习远才知道自己想岔了,这于金是奔着南齐风来的。 要说于金这个二流镖局的三流武师如今为何如此猖狂,原来还是托了李家的福。 当日李家被烧成了一片白地,成安镖局和其他镖局的人要么先被北狼山的土匪给宰了,当奸细的却是被后进门的苏红一行人给收拾了个干净。 于金于银两兄弟因为有伤在镖局里看守大门,本来他俩还在懊悔捞不到好处,哪成想因祸得福!李家一役,整个平城的镖局几乎被连根拔起,再加上衙门的力量在九曲谷里受损。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金银俩兄弟就纠结一群地痞流氓重新壮大了队伍。只不过这次他们不走镖,反倒在城里干起了收保护费的买卖。 自此以后,金银两兄弟整日里被人爷前爷后的捧着,哪曾想居然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一日,于金刚从青楼出来,他正在回味刚才的翻雨覆云,突然街边就窜出来一个人摁着他就下黑手。一顿胖揍后于金已经分不清南北了,那个人问啥他答啥,临到最后他也没有看清南齐风的脸,只是记住了他背后的那张大弓。 南齐风当日找上于金,是因为于金和于银是这平城县里仅存的镖师,而李家一案又有众多的镖师牵涉其中,在南齐风看来这两人多少知道点东西。 南齐风本来还准备了诸多的手段,结果他还没有下重手,于金就交待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 只是于金隐去了和北狼山沈四相关的信息,毕竟跟北狼山的土匪勾结那可是死罪,于金再蠢也不会主动交代的。 虽然从这于金嘴里没有套出多少话,但南齐风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镖局的成老大不久前爆病而亡,现在镖局是成二爷当家做主。 不过这成二当家一直也不管事,自从李家出事后他就带着嫂子消失不见了。南齐风知道恐怕目前就只有这成家二爷知道更多的内幕,不过一时也找不到这成家二爷,他只能从另外一条线索下手。 这条线索就是成安镖局成老大死之前受人所托去寻过宝,于金就是在那里受了伤,成老大也是回来后就暴病而亡。 所以,当日南齐风是在百骨林附近找线索,习远在百骨林附近遇到南齐风也不完全是巧合。 只是那一日后于金越想越窝囊,只不过也没处去说,这事时间一长本来也就揭了过去。不巧的是,今天手下一个混混在客栈里吃了亏,于金做为老大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吆喝一声便聚了不少泼皮流氓。 本来于金是来找回场子的,哪曾想一进门于金就认出了那张大弓,这下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于金一声招呼,呼啦呼啦一群人就擎出钢刀围了上来。 “几个小流氓,别脏了南兄的手!”顾行云轻蔑地笑道,“马叔,去清理下,其他人断一只手小戒一下,把为首的那个人完整地带过来!” 习远都为于金于银这两兄弟眼力劲担忧,果然马叔一出手,门口刚刚还耀武扬威一群的地痞流氓,瞬时间就歪七斜八地倒了一地哀嚎不已。 这于金自然是鼻青脸肿地被拎到了南齐风面前,见势不对于金忙不迭地磕头认错。 “你抬头看看这是什么?”南齐风掏出了军中的令牌。于金一抬头,看到令牌先是一滞,接着抬头看到习远后脸色更是大变,他只是低头不住地磕头求饶。 南齐风掏出令牌的本意是让他知难而退,他亦不想跟这种滚刀肉纠缠,不曾想这于金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 南齐风不解的时候,习远却是暗呼一声不好,这于金定是认出他了。大惊之余,习远悄悄拉了拉夏落的手,用眼神示意她跟着自己往门口退去。 此时,客栈里一片狼藉,也没人注意到这两个小孩悄悄地离开了。 刚出了门,习远就赶紧解开了马的缰绳,然后拿根棍使劲往马屁股一戳,马一吃痛就跑了开去。 然后,习远对着夏落焦急地说道:“快跟着我,我们往城外跑!” 客栈里头,南齐风眼见于金如此反常,顺势对着他大喝一声道:“你可知道,你的事犯了!” 于金本就不怎么识字,南齐风一亮令牌,他还以为是戏里所说的钦差来了,再加上看到习远在钦差一侧,他觉得跟北狼山沈四勾结的事发了,勾连盗匪这可是诛九族杀头的大罪,一时间他吓得瑟瑟发抖。 “不关小的的事,不关小的事,是沈四呀,都是沈四干的!”于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磕着头。 “沈四!”南齐风拖长了语气道,此时他还在想这沈四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对,沈四,就是北狼山的沈四!”于金见南齐风逼问,吓得立马把当日成老大如何带着金子回来,沈四如何杀人越货的过程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等等,你说的那山中被老虎追的童子,难不成”南齐风不傻,这是总算是明白了于金为何如此作态,他转过头看了看旁边的位置,却见习远并不在位置上。 见得习远消失,南齐风眼中陡然精光大盛,今日和习远别过之后他来到百骨林外,因为明显地感受到了百骨林的邪门,他不敢贸然往深处闯。 但是南齐风却偶然发现了习远他们从百骨林外围下山的痕迹,因此他追着习远来到平城县外就是想问个明白,他直觉上这少年恐怕是知道一些这百骨林的秘密,只是没想到习远就是这于金口中当日的童子,看来这童子恐怕跟这件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对对,就是他!”于金抬头,盯着空落落的位置一时有些缓不过劲来。 “不好,他这是要跑!”南齐风说完就快步往外走去。 南齐风和顾行云一行人风风火火地离开了,于金见无人管自己,楞了一下也赶紧脚底抹油溜了开去 “齐风,没想到这小子小小年纪,倒是奸滑得很!”说话的人是顾行云。 当南齐风意识到习远二人溜了开去后,他就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出门后众人眼见马匹都被放走了,这才有了顾行云刚刚这句感叹。 “那倒不要紧,南某擅长追踪,定会跟上他们!”说完,南齐云就顺着地上的踪迹追了上去。 “南兄,你等等我”顾行云慌忙地跟了上去。 “南兄,咱们是不是跟错了,这小子,这小子的走得也太快了些!”做为练武之人,顾行云提气行走半天,说话不免也有点不利索。 反观南齐云,到底是军中出身的踏白,这一路行来气息反倒悠长了不少。 “是有些奇怪!”南齐风声音很小,不像是对着顾行云所说,反倒像自言自语:“他们难道行了水路!” 南齐风一路跟着过来此时已经到了九曲谷里,这踪迹在这里断了,现在想来那两个小家伙恐怕是走了水路了。 “我说,齐风兄,别管那些破事了,有大事发生了,我此次前来寻你正是有要事相商!”顾行云掩饰不住兴奋的神情。 当他话音刚落,这谷里突然阴风大起,一时间九曲谷里呜咽声此起彼伏,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择人而噬。 众人回转身体戒备着,借着点点的星光便瞧见这山谷里一片金色的花海,花海中隐约站起一个人来。 “哪里来的邪魔歪道,居然也敢在我流水剑面前卖弄!”顾行云说着提剑就冲了上去,马叔一行人自然也是紧跟着上前去助阵。 来到跟前,顾行云才发现这花瓣组成的巨人足足有两人高,只不过他这江湖外号流水剑也不是徒有虚名,只见他手腕小幅度快速地翻转着,轻轻一跃后挽出的剑花直刺花巨人的脑袋。 花海中的巨人在顾行云的剑下嘭的一声爆了开来,接着散落成漫天的花瓣飘落在地。 “哈哈,雕虫小技!”顾行云一击得手后哈哈大笑起来。 “顾兄,不可大意,这花海是花门一族的阴阳海!”南齐云见得此景面色大变,他此时已经搭箭上弦紧张地戒备着了。 “哦,看来还是有识货的人嘛!”一个娇滴滴地声音在谷中回荡着。 这个娇滴滴的声音刚说完,花海之中的花瓣纷飞四起向顾行云一行飘去。 这花瓣的速度明明很慢,马叔等人却无法躲得过去,三两下的功夫就被花瓣缠身,眼看就要不支了。倒是顾行云将剑舞得流水不透,勉强将花瓣挡在了身外。 嗖嗖嗖,刺耳的破空之声在山谷中传开,跟着这破空之声的还有那个娇滴滴的女声唱道:“阴阳海,亡者之眼!” 这从天而降的并不是什么利剑,而是一个个眼球。就在这时,九曲谷中阴气更是大盛,但见阴阳海中一具具白骨从地里爬了出来,组成了一只骷髅大军冲向顾行云。顾行云此时心里已经开始有些担忧了,这阵法竟然如此邪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此时还没有出手的南齐风。 就在顾行云看向南齐风的时候,南齐风正好挽弓一箭射向空中,紧接着搭弓上弦又是一箭,目不暇接连续九箭朝着一个方向破空射去。 本来无人的地方突然升起来层层的花盾,但是在九箭之下花盾却是被破了个干干净净,好在骷髅大军飞奔至此处以身挡箭这才勉强挡住了南齐风的连珠九箭,这样一来顾行云顿时觉得身周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此时只见本来虚无处却是一个姑娘的身影显现了出来,她嘴角带血恨恨地说道:“不愧为南齐风南十箭,笑笑自愧不如,不过在下倒是愿意领教阁下的最后一箭!” “花魅柳笑笑,你倒不必妄自菲薄!”南齐风收回了搭在弦上的箭,接着面色一沉道,“不过,没有人见过南某的最后一箭还活着!只是,柳姑娘,在下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可否就此双方罢手!” 柳笑笑此时已经受了伤,她此时本已做好以命搏之,听得此言颇有些意外,因此她乐得就坡下驴。渐渐地,柳笑笑隐去了身形,整个谷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南兄,我们明明占上风,为何不趁机拿下那个妖女?”在回来的路上南齐风一直不讲话,顾行云憋了半天才问道。 “花魅柳笑笑也算是花族年轻一代翘楚,你不觉得她隐藏了实力吗?”南齐风一出口,顾行云顿时说不出来,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道:“是不是南兄多虑了!” 南齐风看了他一眼,突然岔开话题道:“你刚才说有要事相商?” “正是,我有一事求南兄!”顾行云一脸的兴奋。 “何事?”南齐风有些不解顾行云的兴奋。 顾行云突然有点羞涩,他有些局促地搓着手道:“南兄可否与我一道去比武招亲!” “什么!”南齐风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花魅柳笑笑 “柳笑笑,你们花门是整个灵族的叛徒,你放我出去!”牢房里一个女子冲着柳笑笑叫嚷道。 柳笑笑并不搭理她,而是拎着两个人扔到了她隔壁的牢房里。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九曲谷里失去了踪迹的习远和夏落。 早些时候习远带着夏落慌不择路地跑到了九曲谷里,经过花海的时候触动了阴阳花海的阵法,夏落正把花巨人撕得粉碎的时候柳笑笑来了,她一出手自然是三两下就把二人给收拾了。 “哟,这下齐全了,可以上一锅龙虎斗了,”柳笑笑回过头来对牢里的女子嫣然一笑说道,“好好在牢里养好身体吧,晚点吃起来会比较爽口!” 那女子先是吓得一愣,随后意识到这柳笑笑不过是吓唬她,她趴到牢门口对着柳笑笑的背影喝到:“柳笑笑,你们花门一族乃我灵族的附庸,当年你们背信弃义,我灵族回归大陆之时便是你们灭族之日!” 回应女子的是柳笑笑一阵痴痴的笑声,这笑声随着柳笑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喂,小子,你们是谁?”女子冷不丁地冲着习远吼道。 习远还在消化刚才她俩的对话,什么灵族什么花门之类的,猛然间听到牢房里的女子在问自己,他赶紧转过头回应道:“在下张习远,这是令妹张夏落!” “你已经化型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你的真身,”女子自顾自地说后又摇摇头道,”不对,你不是灵族!你不是灵族怎么会有灵族的妹妹!” “不知姑娘芳名?”习远不知道如何解释,因此只当是没有听到她的话。 “我族乃上等灵族烛龙一脉的侍者,优雅的蝶龙一脉,你们下等人族还不快快参拜!”女子高傲地说道,“对了,本尊大名应彩蝶!” 这女子自称是应彩蝶,那他旁边躺着昏迷不醒的自然是李家的大爷。 那天九曲谷里遇袭,应彩蝶把李家大爷拖进水里过后一直潜伏在水里,待到夜里她才悄悄地浮出了水面,结果就撞上了一直在外面侯着他们的柳笑笑,结果自然是做了柳笑笑的阶下囚。 习远自从被柳笑笑抓住后就一直在琢磨着应该怎么逃出去,因此虽然他没太听懂这应彩蝶乱七八糟说的什么,不过他敏锐地抓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这姑娘的族人貌似很厉害,因此他笑着问道:“应姑娘,那你们族人会有人来救你吗?” 这应彩蝶却面色一暗,说话都带着哭腔道:“族里的人还不知道我现在被关在这里,我们恐怕会被一直关在这里了!” “不会一直关的!”说话的是夏落,还没有等到习远和应彩蝶问她为什么如此说的时候,夏落就给出了她的答案:“她会吃了我们!” 习远哭笑不得,这夏落思考问题真是永远离不开吃,他这头还没有感慨完,应彩蝶那头突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嘴里嘟囔着不要被吃掉之类的话。 “应姑娘,我妹妹不懂事,你别多想。你看,我们这身上也没几两肉,我估计我们不会被吃掉的!”习远只好不停地说些废话劝慰道。 “愚蠢的下等灵族,你比你妹妹还蠢,我们灵族沐天地灵气而生,到了幻化人形这个境界体内灵丹自成,别说同是灵族,就是其他人类也对我们觊觎不已!”应彩蝶恨恨地说道。 这下子习远算是明白了,这应彩蝶跟夏落一样,都是妖怪来着,抓他们进来的柳笑笑也是妖怪,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多妖怪! 习远见眼前这个应彩蝶显然是误会自己了,不过现在他也懒得去解释了。 不过习远转念一想,这个应彩蝶应该没有什么心眼,趁这个机会自己从她那里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也好。 “我跟我妹妹自小在山里长大,见识自然不如姑娘,”习远先拍了下马屁,然后接着问道,“我刚刚听到彩蝶姑娘说进门的柳笑笑是灵族的叛徒,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的长辈都没讲过我们灵族和人族的恩怨吗?”应彩蝶惊讶地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被关押得太久了,还是应彩蝶对习远完全无戒备,她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大地初开,灵族沐天地灵气而生,他们生来是这世间的主宰。灵族的上层贵族拥有无上的力量和悠长的生命,他们是最接近神的存在,因此在悠长的历史中他们都是以神族而自居的,其他的灵族附庸于神族的统治,就像应彩蝶所属的蝶族便是烛阴龙族的附庸。 千万年来神族守护这这个大地的安宁,但是可耻的人类却背叛了神族,他们困住了神族之主,并且将神族四大神将炼化成了他们的法宝。 在人族和神族的大战中,有一些卑鄙的灵族背叛自己的种族投向了人类,这其中最出名的便是花族。 “你说的四大神将,是”习远不解地问道。 “不错,就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应彩蝶昂着头说道。 习远张大了嘴巴:“灵族就是妖族?” “妖族,可笑,那是卑鄙的人类对我灵族的蔑称!”应彩蝶恨恨不平地说道。 要不是在这个世界里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奇幻之事,习远一定会把应彩蝶所说的当成疯人的呓语。 但以习远前世的见识来看,应彩蝶所说的这些太像灵族“爱族教育”的结果,真实的历史到底是如何恐怕不足为外人道。 不过,冯大哥应该是被那个烛阴夫人带走了,想到这里习远不由得说道:“彩蝶姑娘,只是不知道现在灵族都住在那里?” 应彩蝶白了他一眼:“你认为人类这样一个如此自私的种族,在偷袭了我们伟大的灵族之后还会温情脉脉地与我们共存吗?你想想你跟你妹妹为啥从小就在山里,即使现在化成了人形还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生活着!” 见应彩蝶说话的情绪有些高昂起来,就是说话间她也捏紧了拳头,因此习远只得含糊其辞地附和道:“是呀,都怪那些可恶的人类!” 应彩蝶见状满意地点点头道:“人类用了卑鄙的手段让我神族之主陷入了沉睡,伟大的神族之主在沉睡前用他的无上力量把我们的圣地与这个大陆隔离开来,从此我们在那片土地上过着幸福的生活!” 习远看着这个一张白纸一样的姑娘,不禁想到了前世里关于这类姑娘的形容词——傻白甜。 习远忍住没有笑出来,正当他准备接着问问其它的问题时,走廊的尽头却传来一个幽幽地声音道:“只是不知你们那些神族过着如此幸福快乐的生活,为何还要到这水深火热的大陆来!” 说话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山下跟南齐风交完手的柳笑笑。柳笑笑刚刚在山下吃了亏,回到山上来半天消不了气,想起来牢房里还关着几个人要处理的人便走了过来。 柳笑笑在门口本以为可以偷听到一些消息,哪知应彩蝶说了半天净是些没有营养的话,她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打断了应彩蝶的絮絮叨叨。 “柳笑笑,你这个灵族的叛徒,你凭什么抓我,你快放我出去!”应彩蝶见柳笑笑过来又说出了这几日里不断重复的话语。 “小丫头,再乱叫把你舌头割了!”柳笑笑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这几日没得及处理你,要是这个样子把你带到族长面前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你要干什么!”应彩蝶见柳笑笑居然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不由得有些慌了神往后退了退。 “哦,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有些晚了!”柳笑笑冷笑一声说道。 “哼,我才不怕!”应彩蝶梗着脖子说道,“夫人会回来救我的!” 柳笑笑盯着应彩蝶的眼睛说道:“刚开始吧,我还真信你有什么怕烛阴夫人过来,但是你看这都多少天了,我想你说夫人恐怕是忘了你这么个小角色咯!” 应彩蝶虽然被洗脑得不轻但是其实也不傻,柳笑笑这句话把她这几天唯一的希望给打得粉碎,因此她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小丫头,哭什么呀,姐姐不会为难你的,”柳笑笑边说边上前去把她扶了起来,“姐姐呀,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可是要带着你去享福的!” 习远在一旁听着,越听越觉得这句话耳熟得不得了,对了,这青楼的老鸨子迫人卖身便是这般说辞! 果不其然在应彩蝶疑惑的眼神里,柳笑笑紧接着边说:“你们蝶族,自古以来便是我们花族的良配,这次我带你回去服侍族长,以后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你的!” “什么!”应彩蝶惊恐着叫到,“蝶儿宁死不从!” “那可由不得你,”柳笑笑眉毛倒竖道,“装什么贞洁烈女,你服侍这个李家的人类的时候不也快活得很!” “你胡说什么,夫人跟我怎么可能服侍卑鄙的人类,”应彩蝶尖叫道,“不过是略施法术掩人耳目而已!” “是吗?这个时候你倒还把那个不存在的夫人挂在嘴边呢!”柳笑笑伸出手来在她身上轻轻一点,应彩蝶整个人就僵立在了原地。 紧接着便听到刺啦一声,应彩蝶身上的衣服一松便地滑到了地上。 “哟,原来还真是个雏呢?”柳笑笑一边笑一边将手顺着应彩蝶光溜溜的脊背往下摩挲着,彩蝶整个身体紧紧地绷着,眼眶里满是强忍着的泪水。 “你说,是愿意跟着我回去侍奉我花族之主呢?”柳笑笑一把环住了应彩蝶的腰,对着应彩蝶的耳畔哈着热气道,“还是我随便找个莽汉破了你这身子!” 柳笑笑说完这句话后便解开了应彩蝶身上的法术,彩蝶赶紧将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害怕地往墙角退去。 “好好想想吧,姐姐的手段可还没有完全使出来呢?” 柳笑笑说完便扬长而去。应彩蝶此时待在墙角抽泣不止,柳笑笑恶毒的声音还在她耳畔回响不已:“如果你寻死,这身体,应该一时半会也不会冷吧,这山里有的是憋慌了的土匪。” “蝶儿姐姐,”习远有些担忧地说道,“不如,你答应她。” 话到半截应彩蝶冷冷地看了他了一眼,习远话虽然被应彩蝶看得心里发怵,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的意思是先答应她,这中间我们有的是机会跑出去!” 应彩蝶刚刚被柳笑笑如此威胁本来心里已经有了死意,人一旦钻牛角尖就看不到其他的可能性,这时候习远这么一建议,她顿时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个办法。 习远这么建议彩蝶一确实是出于好意,二是他看到彩蝶对柳笑笑价值还相当大,因此如能通过彩蝶暂时保住性命他当然乐意为之。 因此习远看到应彩蝶眼神突然一亮后就赶紧成热打铁道:“但是蝶儿姐姐你也不能太轻易答应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应彩蝶止住了哭泣,此时正襟危坐对着习远。 看到应彩蝶泪眼婆娑的样子,习远突然脸上一红,脑海里突然出现她裸地站在那儿的画面。 摇了摇头,习远努力摆脱心中的杂念,然而这画面却是在他脑海中纠缠不去,他只好红着脸低着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我意思是我们答应她,但是要提条件,这样的话她也不会有太多的疑心。” 看到应彩蝶懵懵懂懂的样子,习远也不打哑谜了,直接说道:“你就说你要带上我们,我们可以给你作伴,这样一路上你也多了两个帮手。” 应彩蝶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突然破涕为笑地说道:“嗯,我听你的!” 柳笑笑一路从地牢里往自己房间里面走,心里面也是心绪不宁。前些年因为犯错,柳笑笑被族长发配到平城这穷山僻壤里面来,当时族长只说是让她在此地将功补过,但是至于如何将功补过却是只字未提。 柳笑笑也是爱折腾的主,早些时候还耐得住性子等着族长的指示,后来发现几年下来没有任何音信,她便旧性复发到处寻觅些年轻的男子来做自己的炉鼎。 这花魅柳笑笑修炼了花族的邪法,她专挑年轻的男子与其合欢,在合欢之时吸收其阳魂之力,这邪法虽然歹毒却也没有其他用处,唯一的作用便是保她年轻的容颜。 那一日,柳笑笑在山间行走遇到一个年轻俊俏的书生,费了好些功夫才把与他行了鱼水之欢,哪知第二日她一个不留神,那书生便叫强盗给宰了。 后来的事就更加巧合了,那强盗竟然追上前来欲要行凶,表面慌乱之下的柳笑笑半推半就地跟着他来到密林深处。 那强盗一上来就压在柳笑笑身上横冲直撞,柳笑笑身体配合着他扭动着,但是体内的邪法也提升到了极致。让柳笑笑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场大战下来,这强盗只是身体有些委顿,身子骨却还硬朗得很。 随后,这强盗便掳了他上山做压寨夫人,柳笑笑便也乐得跟他上山。这强盗自然是陆青风装扮的沈四,这样一来柳笑笑便成了这北狼山四当家沈四的压寨夫人。 柳笑笑乐得在这山寨里当上四夫人,一找到机会便与那沈四夜夜颠鸾倒凤,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沈四那并不只是个强盗这么简单。 这沈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一日柳笑笑来到山巅之时突然觉得体内一空,整个灵丹里积聚的能量都被抽空了去,失去了灵丹之力的灵族就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柳笑笑在床上好半天才勉强坐起身来,冷冷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谁?”沈四说道,“我不就是你的四当家吗?哈哈。” “阁下有何谋但直说,何必羞辱于我,”柳笑笑冷冷地说道,“你花了这么大功夫取我灵丹,不会就这么杀了我的!” “不愧为花中魅者,柳笑笑我当然不会杀你,我留你有大用,我要借你们的阴阳花海一用!”沈四笑道。 “我怎会有花族的护门之阵,阁下找错人了!”柳笑笑显然对此人知道她的来路不惊讶,但是对于另外一条信息却是难以平静,他居然知道族长给了自己一束金灯花。 “你放心,这阴阳海之阵还是由你来主持,我不过借它一用而已,”沈四笑着说,“这一半的灵力我先度还与你,事成之后我不但还你一半灵力,还可多度与你一些做奖赏!只是,如果你要耍花样,我一念之间便可要了你的命。” 说完沈四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灵丹。 柳笑笑这次才是心中大骇,人类的魂力和灵族的灵力是不能互通的,眼前这人居然可取可还,他到底是谁? 再后来,沈四让她候在九曲谷里抓住了应彩蝶,柳笑笑何等的眼力,一眼便知这应彩蝶便是灵族圣地里的蝶龙。 这下柳笑笑才知道在此绝对是有惊天的大事发生,这蝶龙跟随神族去了圣地,多少年来在大陆上销声匿迹,绝不会这么巧偏偏让她碰到。 灵丹握在沈四手里,柳笑笑现在只能苦苦地等着沈四回来。然而就在刚刚,柳笑笑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要是把这蝶龙的小丫头献给族长,说不准也是一条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北狼山往事 就在柳笑笑这头还在期盼着沈四回来的时候,北狼山的其他人可是等不住了。 北狼山除了沈四,上面还有三个当家人,三当家在李家被沈四给杀了,但是大当家和二当家却还在。 这大当家和二当家原本就不是人类,乃是山中的竹鼠所变。前些年这三叫镇的鼠患便是二人所为,正受鼠患之苦三叫镇刚好来了个道士,这道士也不知是何来路,只消三两下就擒住了这竹大竹二。 道士感念上苍有好生之德,念在二鼠只是出于求生本能才祸害民间,因此非但没有杀他们,还点化二竹成人。 这二竹自然是千恩万谢,那道士也不多言就飘然下山去了。然而,下山以后见得这三叫镇上的人居然吃起了自己的同类,二竹自然是愤慨不已,在镇上就与人大打出手。 结果官府来人把二竹给绑了扔进了大牢里,偏远地方的官府哪有什么王法,这二竹一关就是几个月过去了。他二人既没有钱也没有关系,自然是不受狱卒待见,因此在这牢房里是吃尽了苦头。 就在二竹觉得要交待在这牢房里的时候,这牢房里来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日后北狼山的三当家。三当家本是流匪,这次流窜到平城县杀人越货被擒,关进牢里只等着秋后问斩了。 “二位犯了什么事,居然被上如此重的枷锁!”这三当家倒是混然没有一个死囚的觉悟,他一进来就发现隔壁还关押着两个人,而且这二人全身上下都上了枷锁,因此便有了这一问。 原来当日在三叫镇,衙门来人捉拿二竹的时候还被伤了不少人,制服二人后为了给他们点苦头就上了重枷,后来狱卒没有从他们身上捞到好处,便懒得去掉。 要不是这二竹生命力异于常人,戴着这重枷在牢里这么折腾几个月早就丢了小命。几个月以来,这关重犯的牢里也没有其他人,今日三当家一开口,二竹便用了仅剩的力气把那日三叫镇上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官府不仁,逼反我等良善人家!”三当家啐了口唾沫,恨恨地低喝道。 要说这官府不仁倒也不假,只是这三当家也不是什么良民,他早先就是村里的浪荡子,后来犯了事干脆就做起了流匪,这次也是失手才被官府所擒。二竹哪知人心险恶,他二人本就初次为人,刚下山就受够了官府的折磨,今日三当家一撺掇二人自然是对官府深恶痛绝。 “今日若是逃得出去,我三人可成就一番大事!”三当家说完便从嘴里努出一跟钢针来,他也不是第一次进大牢,自然是有备而来,只见他轻车熟路地折腾一阵便松了一身的枷锁。 二竹看得目瞪口呆,不料想这人还有如此本领,赶紧大呼道:“赶紧帮我们开锁,你我几人便可逃出这大牢!” 后来的事也就简单了,这二竹天生会打洞,身上的束缚一去,这区区的土牢自然是困不住二人。 几人逃出大牢后便在北狼山占山为王,从此二竹便唯三当家马首是瞻。要说这三当家也是耍了个心眼,他担心日后官府围剿自己会变成头号对象,便坚辞大当家之位,把头把交椅让给了竹大竹二。 这北狼山一伙流寇实在是让平城的官军头疼不已,官军一上山围剿吧,一伙流寇顿时做鸟兽散;不管他们吧,这伙土匪又时不时地为祸乡里。 三番两次围剿,就是拿不住这伙盗匪的头领,要是知道这竹大和竹二最擅长的便是在这山里打洞。官军三番两次捉拿不住,这北狼山的名头在外却是越来越响,附近的亡命之徒都慕名来投,北狼山盗匪越做越大以至于成了平城一害。 今日三当家不仅一命呜呼,而且还搭进去大批的悍勇,平城李家这一役就像是给蒸蒸日上的北狼山劈头浇上了一盆冰水。 此时,竹大和竹二正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不知情的外人可能还会以为他二人正在为北狼山的前程担忧,然而事实却大相径庭。二竹在北狼山不过是名义上是头领,大多数时候是三当家做主,他二人只是对于北狼山的事一向是不过问的。 后来沈四上山“无意间”带给二人一套功法,二人按此法吸收天地灵气后顿时感觉打开了一个全新世界,此后对北狼山的琐事更是无心关注。 对于北狼山是否人手损失严重,山下官军是否发兵来剿,二人根本就不在意。此时,二人神思所属的还是那馋人的娘子—柳笑笑。 这话还得从沈四带着柳笑笑上山后的事说起,他二人因为贪图柳笑笑的美色倒是起过色心,待到沈四下山后他二人摸进了柳笑笑的房间,却不成想被柳笑笑给一通收拾。 那时,二人便知道柳笑笑来路不简单,他二人本还想提醒沈四来着,不过这沈四回来后跟柳笑笑成天腻在一起,他二人也没有找到机会。再后来,沈四好像也不见有什么异色,这柳笑笑还设了个阵法帮他们把李家的商队给劫了。 竹大竹二早就在这土匪窝里尝过了女色,对于柳笑笑这天姿国色,他二人的色心从未消减,越是得不到心里越是痒痒。 只是他二人对柳笑笑的手段有些忌讳,竹大竹二此时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切让他二人是觉得时机来了。 “老二,你可看得清楚!”竹大突然坐到凳子上,直接拿着茶壶灌了口茶。 竹二也坐了下来,凑到竹大跟前说道:“老大,绝没看错,我看到那人一箭射过去伤了那小娘皮!” “好,”竹大站了起来,“我看这次我们准能收了这小娘皮。” “不错,”竹二搓了搓手嘿嘿笑道,“沈四睡得,我们也睡得!” 柳笑笑近日来也是有些坐立不安,沈四是杳无音讯,没想到今日还招来了白虎军的人。要是自己全盛时节,哪能让区区一个踏白就给伤了。 不过,白虎军乃是镇守在大陆西边的一支边军,轻易不会调动,此时怎会有人来到此处。 柳笑笑越想越觉得心惊,看来此处不宜久留,须得早点把应彩蝶那丫头给带回去,软的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想到这里,柳笑笑就起身再次往地牢里走去来到地牢里,柳笑笑却是傻了眼了,牢房里空荡荡地没有了人影,只剩下李家那要死不活的大爷李庆和躺在牢房里。 门口的锁好好的上着,这几人是如何在这牢房里凭空消失的,柳笑笑百思不得其解。进到牢房里来仔细观察着,柳笑笑才发现这地上的土有翻动过的痕迹,原来是那两只天杀的耗子! 这两只死耗子,战斗能力不行,这偷鸡摸狗倒是一把好手,柳笑笑心里不停地咒骂道。他二人为何要来救这几人,柳笑笑皱着眉头想到,不好,他二人该不会是觊觎应彩蝶的美色吧? 回忆上次他二人来打自己的主意,柳笑笑心下便有了这个判断。可千万不能让他二人破了应彩蝶的身子,不然就真是白忙活一场了。 柳笑笑的担心并非多余,此刻在北狼山的另一边,竹大竹二看着应彩蝶的花容月貌正不住地吞口水。 “多谢二位相救,彩蝶不知道如何报答才好!”应彩蝶见此时终于逃离了牢房,心里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习远此时却瞧出了这二位蒙面“大侠”似乎有些不妥,他们眼神中透露着裸贪婪的目光,因此习远用眼神示意夏落提防着二人。 果不其然,这二人下一句话就原形毕露了:“嘿嘿,姑娘不妨以身相许吧!” 原本竹大和竹二是想通过挟持住牢房里的人,然后引诱柳笑笑到他们布置好的机关里去。不过待到二人见得彩蝶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姿色不下于柳笑笑,而且细细闻来彩蝶身上还一种特有的幽香,二人又不笨此时哪还会舍近求远! 竹大上前就搂住了彩蝶的腰,一下就把她举了起来。彩蝶一开始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人举到了半空中才下意识地尖叫了起来,双腿不停地踢打着竹大的胸膛。 要说这应彩蝶乃蝶族所化,一般人也不可能一下就把她给制住,怪就只能怪这竹大也是修炼多年的鼠精,二人之间的实力对比,就像是壮年男人和稚女一般。 因此彩蝶感觉自己被一双铁箍般的手勒得都透不过气来,这粗鲁的男人还把头往她身上凑,粗重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喷在她胸前的柔软处。 眼见着竹大搂着彩蝶往树林走去,竹二搓着手也准备跟上去。 “贼人,看剑!”习远一声大喝,擎着藏锋朝竹二刺去。竹二本来一惊,待到回头一看,发现习远居然拿着个木剑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这是哪来的毛孩子,竹二边这么想着,便等在原处等着习远来投怀送抱。不对,还有个小女孩呢?就在竹二惊觉不对劲的时候,夏落从竹二的身后猛扑而来,她对准竹二脖子狠狠一口就咬了上去。 这竹二也是经年的鼠精哪有这般好偷袭,只见竹二顺势倒地,借着落落的劲道就地向后翻滚而去。 到底夏落也是刚刚修炼成型,虽然她一击偷袭成功伤了竹二,此时却是被竹二给摆脱了开来。 竹二半跪在地上,用手捂着脖子,鲜血不停地从指缝处溢出来,此刻他盯着夏落低低地怒喝道:“你是谁?” 长发遮住了夏落的半边脸,她此时嘴角处满是鲜血。夏落并不回话,而是正双手撑地,双腿间肌肉紧绷着,一副随时进攻的态势。 竹二此时单手猛击地面,大喝一声:“大地的庇护!” 随即,便见地上的沙土往竹二身上涌去,不一会儿便在他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铠甲。夏落见状明显有些犹豫,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腿一蹬地便冲了过去,不过这次她无论是用嘴还是用手上的利爪都无法给竹二造成伤害,期间一个不小心反而还吃了竹二一拳。 此时竹二披了一层厚厚的铠甲,夏落与其对峙也暂时处于下风,彩蝶撕心裂肺的哀求声断断续续地从树林里传了出来。 习远心急如焚,他绕到竹二身后,双手举着剑对着竹二大喝道:“狗贼,看我破甲神剑!”习远本也是随口一说,那曾想藏锋却像刺豆腐一样轻轻松松将竹二的脑袋刺了个对穿。 习远的剑从后颈刺进去,从竹二的眼眶刺出来,竹二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轰然倒地。 竹大那边此时正把彩蝶按在了身下,彩蝶上身已不余寸缕,此时她正用双手死死地护住胸口,双腿紧紧地绷着不敢有一丝放松。 竹大双手托着彩蝶的后臀,此时正准备强行扒开她的裤子,然而他却在此时听到竹二的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 竹大强按下欲火,有些不情愿地从彩蝶的身上离开,然而当他来到林外时却看到心神一震的场景。 竹大一个冲刺来到竹二身边,只消一下就把习远击飞了出去,竹大的动作太快,夏落只来得及去托住习远。 这一下习远被重重地击飞在地,好在夏落及时托住了才卸了一点力,不然习远落地时估计骨头都得散架。 接下来,夏落和竹大缠斗一阵各有胜负,待到夏落的速度渐渐慢下来的时候,竹大也是一招“大地的庇护”往身上加了这么一层铠甲。 披了一层厚厚的铠甲后,竹大的行动也慢下来不少,不过此时夏落速度上也不占优势。 夏落不主动进攻,竹大也占不了优势,不过地上躺着的习远也成了竹大的武器,他不时做出要攻击习远的姿态。 虽然是佯攻,但是夏落还是不得不主动进攻竹大,这样缠斗一阵后受伤的自然是夏落。 好在夏落此时灵智已开,眼见讨不了好,虚晃一枪后拖着习远就远远地遁去了 竹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二人遁去,此时狠得咬牙切齿,他把应彩蝶从树林后拖了出来,指着地上的竹二道:“臭娘们,你朋友丢下你跑了,今天我要用你祭奠我的二弟!” 彩蝶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死耗子,暴殄天物!”一声娇叱传来。 一听柳笑笑的声音传来,竹大浑身一个激灵,刚刚跟落落战斗消耗颇大,这时遇到柳笑笑哪里还讨得了好。 因此,竹大刚刚还穷凶极恶的脸瞬间堆满了笑容道:“柳仙子,我这也是一时糊涂,你这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回!” “哦,那你拿什么来赎过呢?”柳笑笑眉毛一竖喝到! 竹大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来:“这是我那二弟的灵丹,仙子莫要嫌弃!” 随即,竹大放下灵丹便往身后慢慢撤去,待撤到一定距离后一个遁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柳笑笑走到跟前,拾起了竹二被杀留下的灵丹,见竹大确实是走得远了才重重地吁了口气,她刚才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刚刚在山下与南齐风交手时受了伤,目前的她也未必是竹大的对手。 柳笑笑其实早就来到一旁,迟迟不出手就是因为没有把握能收拾得了这两只耗子。 柳笑笑来到竹二的尸体旁,把剑从他脑袋里抽了出来,她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这剑有什么古怪。柳笑笑就着这把剑往竹二身上刺去, 在习远手中锋利无比的藏锋此时却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剑,甚至连竹二身上那薄薄的外衣也刺不穿! 看来是我多想了,这玄机估计还是在那少年身上,柳笑笑本来想扔下这把剑的,后来转念一想还是将它别在了腰间。 “走吧,你还等着那竹大回来呢?”柳笑笑看见应彩蝶直愣愣地盯着远方,不由得有些恼怒道。 “那边起大火了!”彩蝶指着北狼山的那一头低声喃喃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青阳门容雪 夏落把习远扛在肩上一路狂奔着,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了下来。 习远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疼得都快散了架,夏落这一停他强撑起来的精神再也撑不住了,就此便昏睡了过去。在梦里习远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蒙面大汉正对彩蝶施暴,而自己只能躺在旁边无能地看着,看着彩蝶在他身下求饶惨叫。 梦突然就终止了,就如它的开始也那么突然一般,习远惊醒后发现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他勉强坐起身来,用手使劲捶了捶地面,接着双手捂面痛哭起来。 “你饿了吗?”夏落见习远突然哭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习远由痛哭到抽噎,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夏落这才回复道:“我不饿!” 说完习远努力地想站起来,却发现腿怎么也不听使唤。努力一阵无果后习远颓然地坐了下来,这时他静下心来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此时他和落落正坐在一孔石桥之下,桥下是缓缓穿流而过的小溪,正午的阳光正从水面反射到桥孔上,在桥底倒映出粼粼的水光。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习远发现喉咙也是火辣辣地发疼,他对夏落说道:“我渴了,帮我接点水来喝。” 夏落从溪边捧了水过来,待她来到习远身边时水已经从指缝中流得差不多了。习远贪婪地吮吸着夏落手心里的溪水,他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水珠,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饿!”夏落说完这句话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那你扶我起来,这里有桥必有人经过,估计附近也是有人家的。” 习远摸了摸裤兜,都还好,那日卖熊皮的钱还稳稳地躺在兜里。对于夏落来说,扶着习远走路没有一丁点困难,可是这时正值盛夏的午后,这天气热得人都喘不过气来。 空荡荡的路上没有行人的踪迹,只有枝头的夏蝉在不停地呱躁着。纵然此刻习远身体很虚弱,他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炙热,远处的光线在高温中显得都有些变形了。 习远在夏落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在路上走着,两人顺着大路在这烈日下行了有半里路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就在习远有些走不动的时候却听见隆隆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 二人慌忙避让站到路旁,习远朝着路的尽头望去,但见头前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疾驰而来,那骑马而来的看装束是一位剑客。 仔细望去,那马上的剑客却是一位姑娘,虽一身剑客的打扮掩饰不住她清丽的容颜。当她骑马靠近夏落的时候,马突然人力而起,要不是姑娘身手不俗就差点就摔了下来。 后面跟上来的几匹马也纷纷停了下来,所有的马匹都不安地打着响鼻,一行人下马一边安抚着躁动的马匹一边小心地戒备着周围。 “小鬼,是不是你在捣乱!”姑娘下马指着路边的习远问道。 习远睁大了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无辜地说道:“不关我的事呀!” 说完,习远猛然想起了饥饿的夏落,他回头轻轻对夏落说道:“不能吃,这些不能吃!” 夏落摸了摸饥饿的肚子,眼神恋恋不舍地从这些马身上移了开来。 果然马匹的混乱是夏落造成的,马都是通灵性的,不管老虎长成什么样子,它们都能感觉得到它的危险性。 此刻夏落收起了她掠食者的气息,这些马匹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姑娘牵着马疑惑地往前慢慢走着,待她来到习远身边,仔细地看了他半天才开口道:“喂,小乞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见习远没有反应,姑娘有些不耐烦道:“小乞丐,我问你话呢?” 这下习远才明白姑娘口中的小乞丐是指的自己,慌忙答道:“我兄妹二人山里遇到了野兽受了伤,现在准备顺着这条路到有人家的地方去!” “你这话当真?”姑娘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习远立马回答道。 姑娘回过头看了看身后,只见一个中年人排众而出道:“小姐,我看这个小乞儿说的话可信,你看他衣服几乎都是被树枝所挂伤,刚刚只是一时的意外,不如我们这就继续赶路吧。” “奇怪了,我的鸿儿一向听话,为何突然这样?”姑娘喃喃自语一阵,不过片刻她便抬头对习远说道,“这里往前走断腿也不会有人家,看你们可怜兮兮的,一个瘸腿一个瞎眼,小乞儿,我来问你,你父母可还在,可识得字?” “父母不在了,识字!”习远边说边低下了头。 “那你们到我家做个小厮和丫鬟吧。”姑娘面色一喜说道。 “小姐,不可。”中年人赶紧说道。 “有何不可,我青阳派还养不起两个闲人吗?”姑娘挥了挥手道,“董叔,你不用管,我回家自会跟爹爹交待的!” 原来姑娘复姓青阳,名容雪,乃是青阳派的二小姐,此刻她正火急火燎地赶回青阳派去。董叔此刻心里真是后悔不已,刚刚他给路边的小乞儿开脱可不是准备让小姐带他们回青阳门的。 “饿!”夏落拉了拉习远袖子。 “董叔,给他们来点吃的,”青阳容雪凑过去对董叔耳语一阵,然后骑上马对着夏落笑道,“我们青阳派管饱饭!” 青阳容雪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便一骑绝尘而去。“小姐,等等我们!” 董叔翻身上马跟了上去,临走时他回过头来对习远说道,“你们自己来我青阳派报道。” 话音刚毕,一个包袱撞进习远的怀里。习远打开包袱一看,里面除了有吃的,还多了一个锦囊包。习远打开锦囊,里面装了一个墨玉扳指,仔细看包袱里还留了一张纸条:此物到青阳城济世典当行当了。 就在习远看完字条的功夫,夏落就以风卷残云之势消灭了这一个包袱的食物,习远就只能看着空荡荡的包袱发呆。 夏落意犹未尽地看着包袱,习远忍着饿他还不得不安慰她道:“待会到有人家的地方我们再饱餐一顿。” “给你!”夏落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张饼,习远顿时觉得心里一暖。 待习远吃完了张饼,夏落突然说道:“你伤好了去抓鱼!” 习远差点被噎住,果然在夏落的世界里一切都跟食物有关 夕阳里,青阳城外,摆茶摊的老王头忙了一天后此刻正不停地摇着扇子,汗水不住地从额头顺着面颊往下淌,这鬼天气不是一般的热。 不过也得亏了这天气,茶摊的生意才如此好,老王头想到这里禁不住咧开嘴独自乐着。 就在此时,老王头却是看见两个小乞丐头顶着荷叶,其中一个扶着另一个一瘸一拐地往青阳城的方向走去。 看了看空荡荡的茶摊和路上稀稀拉拉的人群,老王头对着习远和夏落二人说道:“喂,小孩儿,过来喝口茶吧!” 老王头看着两个孩子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他接着又说道:“来喝茶,不要你钱的。” 习远和夏落一路行来到青阳城外路途还颇远,这一路行来全靠夏落背着习远,此时他们正准备找个地方歇脚,正巧遇到路边茶摊的老头主动招呼,二人便往茶摊里面走去。 “多谢老伯!”习远走进茶摊的时候拱拱手道,随即便拉着夏落坐在了地上。 “来,坐这里。”老王头见二人坐在地上,赶紧张罗着凳子给到他们。 习远二人却是坐在地上并不挪动,他笑笑道:“敢问老伯贵姓,我们坐地上不打紧的,这凳子坐脏了影响老伯做生意倒是不美。” 老王头刚刚只是一时动了善心可怜这街上的两个小乞儿,没想到这小孩说话有礼有节的,老王头心下便有些喜欢起来。 “小老头姓王,”老王头说道,“我看小哥说话有礼有节,倒不像是街上的流浪儿,只是现在这样是什么情况?” 习远自然是把父母遇盗贼的故事再说了一遍,末了称自己到青阳城中来是来投奔亲戚的,至于是具体是什么亲戚习远就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了。 早些年,老王头也是出过门做过买卖的行脚商人,后来家里出了变故,目前便只剩了他一人独自经营着这个茶摊。 老王头对习远说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不过两个半大少年遇此大难还能走到青阳城来,这中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说是去投亲,这年头谁家会白养两个闲人,老王头想到这心里便动了恻隐之心。 想到这,老王头便说道,“你二人如此装扮,守城门的兵丁断不会放你们进城,好在我跟他们都挺熟,要不今晚随我进城到我家,明儿再去寻亲?” 习远当然是求之不得,一行三人就赶在城门要关的时候收拾了茶摊往老王头的住处赶去。老头瞌睡少,这一夜拉着习远说了不少话,习远也从老王头嘴里知道不少关于青阳城的渊源。 青阳城乃是青阳山下的一座小城,这青阳城虽说也有县令,但是青阳一族才是青阳城真正的主人。 要说到底先有青阳山还是先有青阳一族,就连当地人也说不好,不过据说青阳一族在此开宗立派已余千年,青阳门的历代掌门都由青阳一族的人担任,而且这青阳城中的产业十有都是青阳门所属,所以才有青阳一族才是青阳城真正的主人一说。 一夜无梦,翌日清晨天刚放亮老王头就出门去了,习远这才知道原来老王头下午卖茶水,这早上却是去卖点吃食。 习远这时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老王头的住处,怪不得老王头放心他和夏落待在这里,老王头这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习远摇了摇头,老人家一片好意,自己如此揣度岂不是小人之心。刚刚老王头出门时夏落迷迷糊糊地醒了一阵,这会又睡了过去,她这贪睡的样子活脱脱的是个少女。 习远心下这么想着便准备起身,他忘了自己受了伤,这一动便牵扯住了伤口疼得他直呲牙。夏落听到习远这么一哼,便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你,还没有好?”夏落说话还有些不利索。 “没事,去看看医生就好,”习远边说边招了招手,“来,你来扶我一下。” 夏落点了点头便走了过来,一下子就把习远给背了起来,就这样二人便来出了老王头的家门。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路上净是趁着天气还凉爽出门采买的行人,习远一路上问着人来到一条街上,他此时站在这里有点迷惑,这街上有两家医馆紧挨着,一家门庭若市,另一家却冷清得很。 习远见旁边一个大叔刚从医馆出来,赶紧抓着他问道:“大叔,我这腿断了,请问这两家医馆哪家好?” 大叔看了看习远道:“你睁开眼瞧瞧不就好了,若是旁边这家好,为何无人上门!” 说完,大叔就径直走了,习远让落落搀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医馆。 谁知一进门就被小厮给拦住:“走走走,大清早的跑这儿来讨饭来了!” 习远赶紧说道:“小哥,我兄妹不是来讨饭的,我们来此求医的。” 小厮拦住在那里就像门神一样杵在原地,他厌恶地摆了摆手道:“看病可是要花钱的。” “小哥,这是我们此次带来的诊金,你看是否充足?”习远掏出了之前的几粒碎银子。 小厮斜着眼看了一下习远手中的碎银,呵呵一笑道:“这点银子还不够陈大夫瞧上一眼的,你还是趁早出门左转到隔壁吧!” 习远低着头长吐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平日的神情:“原来这家医馆治不了病,我们到隔壁去吧!” 说完习远就准备出门,小厮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他伸出手来就去揪习远。 结果小厮刚刚伸出手,落落就叼住了小厮手腕,只见她略一使劲小厮就跪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听见身后哎哟一声,习远回过头去,见得那小厮被落落扣着手腕半跪在地上嚎叫,他一愣之后对着落落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这小厮哪里得罪了二位,须得下此重手?”一位大夫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这人年纪轻轻,却是小厮口中的陈大夫陈冲。 “得罪谈不上,我们二人本来是来求医,”习远说完这句突然加重了语气,“不过先生的徒儿学医不学德,我二人是断不敢在你家求医的!” “好一个学医不学德,这句话我喜欢!” 只听得见门外传来啪啪拍手的声音,一个中年人信步迎面走了进来。 此人乃是叶士添,他跟陈冲的师傅吕朝采乃同门师兄弟,二人乃是朱明派之人,朱明以炼丹之道闻名江湖。二人同门学艺时不知为何已是不和,后来吕朝采为避开叶士添就来到青阳城开医馆。 这叶士添是个怪人,他偏偏在吕朝采隔壁另起炉灶开了一间医馆。 闻听此话,陈冲就手中的银针往衣袖里藏了藏,面上露出恭敬的神色道:“是师叔您来了,这两个小要饭的是存心来捣乱的。” 陈冲本来有心要教训教训此习远二人,但见师叔叶士添出面便作罢。 “哼,你个小兔崽子,”叶士添皱了皱眉道,“你师傅医术不咋地,可是这医德还是有的!” 陈冲知道叶士添这个师叔性情有些古怪,便笑着说:“师叔你不是不知,师娘久病未愈,也不是我们势利眼,我们这收取诊金也是为了救治师娘。” 叶士添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 接着他转过头对习远说道:“小子,我看你有点意思,不过我给人看病也是有条件的。” 习远有些摸不清情况,不过听那陈大夫叫了一声师叔,料想此人的医术定是有过人之处,想到这一茬习远赶紧说道:“叶大夫请讲?” “叶道长!”叶士添皱了皱眉就纠正道。 “好的,叶道长,您请讲。”习远一开始也奇怪为何此人身着道服,原来还真是个道士。 “我出手,你全部的身家都必须给我,”叶士添略一沉吟道,“所以我一般不治病,我只,救命!” 习远苦笑了一下道:“可是,叶道长,我这全部身家就这几粒散碎银子,恐怕入不了您的法眼?” “那说明你的命就值这么多钱,我当然也救,”叶士添说道,“随我来吧。” 待几人出了门,陈冲对着他们的背影小心地嗤笑了一声:“老怪物和小废物。” 跟着叶士添穿过正门来到了后院,习远瞧见一个小道士正围着一个铜鼎炉不停地加柴火,铜鼎炉不停地往外冒着白色的蒸汽,搞得整个后院烟气弥漫。 这烟气中的柴火味还夹杂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药味,习远不禁好奇地问道:“道长,这丹药可真香,是用来做什么的?” “什么,你觉得这丹药是香的?”叶士添停住脚回头怔怔地看着习远。 “难道不是吗?”习远缩了缩头,他看了看落落,只见落落捏着鼻子摇了摇头。 “好,好,太好了,”叶士添突然大笑道,“小子,我不要你钱了,你就在此处替我看守丹炉,如何?” 习远这时才仔细看了看那围着丹炉的小道士,只见他额头上是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眉头却一直紧锁着,整个面色看上去萎靡不振。 “叶道长,”习远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守丹炉是不是对身体不太好?” 叶士添说道:“这点你放心,绝无大碍!” “可是我还有要事在身,没法现在就答应道长,”习远说着拿出玉扳指,“我答应了别人须得拿这个玉扳指去典当。” “小子,你可是不老实,”叶士添大喝道,“叶某看病须得你奉上全部身家,你刚刚为何不提你有这玉扳指!” 习远没想到拿出玉扳指还惹出这么个误会,赶紧解释道:“叶道长莫生气,小子绝非故意隐瞒,可是这玉扳指绝非小子所有,乃是小子路上的救命恩人所托之事。” 习远将路上之事娓娓道来,当说道此物乃是青阳派之人所托时,叶士添眼睛一亮伸手便将玉扳指夺去。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习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在叶士添动手一刹那,落落便闪电般地跟了上去。 叶士添本来也没把这兄妹二人放在眼里,呐知就在自己刚拿到玉扳指的时候,这小女童却如闪电般地袭来。 叶士添心下一惊一个侧步向一旁滑开,哪知这小女孩脚下一蹬,硬生生地变化了方向朝自己袭来。 叶士添情急之下手上三根银针朝着落落的飞去,落落也来不及闪避,三根银针深深地扎入了她身体。 这三针扎住人体的穴位可让人失去行动能力,但是,落落并没有如叶士添所料停了下来,仍然速度不减冲了上去。 “落落不可!”习远大声叫道。眼看落落就要冲到叶士添身上,听到习远这么一喊,她硬生生地在叶士添面前停了下来。叶士添骇得往后退了一步,看看落落脚下的石板被生生地踏裂,他心有余悸地拍拍了胸口道:“你不是人,你是妖族!” 习远脑筋急转,待落落慢慢回到身旁后他才说道:“道长受惊了,落落确实有些特殊,我二人本也不是亲兄妹,只是有人将她托付与我!” 落落能把叶士添逼得如此,倒不是她真的强于叶士添。叶士添醉心于修道炼丹,被人如此近身攻击自然是没有更多的手段使出来,再加上他也没有像落落一样时刻准备着战斗,因此才吃了大亏。 眼看落落回到习远的身边,他拍了拍道服,又恢复仙风道骨的模样道:“又是受人所托?” 习远尴尬地笑了笑道:“是的,那位姑娘姓柳,名笑笑。不知道长是否听过?” “花魅柳笑笑,原来是花门的人,怪不得,”叶士添一听这姑娘是花门的人也就释然了,不过他转身又问道,“那她这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习远不自觉摸了摸身后的藏锋,一个谎话需要另一个谎话来圆,这时他也只得摸了摸头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遇到她时便是这样。” 叶士添略一沉吟道:“我的条件现在变了,这个玉扳指我要了,你也要帮我看守炉鼎。” 习远一听叶士添如此要挟,扭头便往外走去。 “花门的人也是妖族,她若没有花门的庇护,一旦被人认出来,便有蜂拥而至的猎妖者来猎取她的灵丹” 就在习远要踏出门口的时候,叶士添幽幽的声音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九转还魂丹 “猎妖者?”习远回头疑惑地问道。 叶士添面上一笑便将此事娓娓道来,原来自从妖族举族从大陆迁走后,大陆上便只剩下些散妖。 这妖族的内丹便被称为灵丹,它对于普通人有大用,不但可以强身壮体,更是可以延年益寿,对于初入道门的人而言也是筑基的大补之药。 因此,世人对于妖族内丹便是趋之若鹜,没有了妖族的庇护,这散落在大陆上的小妖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说的猎妖者就是为了夺取内丹,如此残忍?”习远听到此处不由得问道。 “残忍?不,不,”叶士添说道,“妖族统治大陆的时代,何尝不是妖为刀俎,人为鱼肉。现在,不过是形势颠倒而已,强者为尊罢了。” “那花门不也是妖族,为何可以在大陆上光明正大的行走!”习远问道。 “花门一族另当别论,”叶士添捋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当年若不是花门一族叛变,妖族也不会败得那么快那么彻底!” “那落落乃花门一族,自不必担心。”习远强自镇定地说道。 “哦,”叶士添笑道,“那她额头上为何没有花门一族的标志?” 听叶士添这么一说,习远这时才想起来一个细节,柳笑笑额头上有五瓣若隐若现的花瓣,他当时还不清楚是什么,这时才想起来那可能就是花门一族的标志。 叶士添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说谎的功夫可不咋地,她花门一族自打出生额头便有一瓣命花,随着年岁日长修为增加,这花瓣是越开越多。 花门之人,没有三花的修为不会单独在外行走,柳笑笑乃五花修为的花魅,一般的猎妖者怎么会是对手,花门自然是可在这人间光明正大的行走。” “难道猎妖者就没有修为高强之人?”习远不服气地问道。 “修为高强之人自然大多出自我名门正派,我们跟花门一族自有约定,自然不会去行那下作之事。”叶士添不紧不慢地说道。 听闻此言,习远直言不讳地问道:“我们留在这里,那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对觊觎落落的灵丹?” “哈哈,你倒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叶士添不以为忤地笑道,“休说你这小小的灵丹,就是柳笑笑的五花之丹,贫道也不放在眼里。你若不信,便径直出门去罢了。” 要是此时叶士添说得天花乱坠习远自然是义无反顾地出门,反而他如此坦荡倒叫习远不知所措起来,这毕竟是关系到落落的性命。 “道长,在下愿意留在此处帮助道长看守丹炉,”习远一咬牙转身跪地便叩头,然后他拉着落落一起跪在了地上,“还请道长帮助我妹妹落落!” “老夫就喜欢你这样有情有义的,”叶士添说道,“拿去,这颗丹药可让你妹妹额头上现三花。” 习远本没想到叶道长这么爽快,他赶紧接过丹药小心地揣进兜里。 “别磨蹭了,你的腿还想不想治了?”叶士添背负着双手就往屋里走去。 习远把落落拉起来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治愈习远的断腿对于叶士添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一会的功夫习远就能自如行走了,当然代价是他一身的财物也交给了叶士添,这其中包括青阳容雪要他去典当的玉扳指。 习远一好,叶士添就让他换上一身小道童的衣服去炼丹,那小道士见有人顶替如蒙大赦。习远见得此状心里不免打鼓,他心里估摸着这炼丹不会是什么轻松的活。 “小子,这丹炉里的火不能停,不然我这一炉丹就白费功夫了。”叶士添郑重地吩咐道。 “那道长为何不在房间里炼丹,这院中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刮风下雨的。”习远小声地嘀咕道。 “臭小子,话还不少,”叶士添笑骂道,“炼丹一道,凝天地灵气于其中,那屋子里的灵气哪有这四方天地充足!” 习远脑海中浮现仙风道骨的高人在深山中炼丹的画面,他便直言道:“哦,那不是应该在灵气充沛的深山中修炼?”。 “臭小子倒是一语中的,”叶士添愣了一下,接着他摇了摇头道,“在这里炼丹也是不得已为之。” 叶士添说完径自走开了去,习远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些萧索。 待得叶士添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习远就有样学样地围着丹炉扇火加柴。 落落此时也换上了道服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习远,她此时看上去也似一个小道童,只是没有束发盘髻,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受伤的眼睛。 此时正值盛夏,围着丹炉的习远不一会全身就湿透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在额头处汇集成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往下滴,他甩了甩头,几粒汗珠向炉鼎飞去。 大多数汗珠撞击在炉壁上嗤的一声就化成了蒸汽,但是有那么一滴汗水顺着炉壁的孔洞钻到了里面。 这炉鼎里面还别有洞天,外炉里面还有一个悬炉,而且悬炉下面还有幽幽的紫火燃烧着。整个炉鼎是炉中炉的结构,炉外生明火,炉内生紫火,难怪叶士添把看炉的重任交给没有经验的习远也如此放心,这紫火定是有什么秘密。 此时,习远那一滴残存的汗水来在紫火之上,这紫火突然猛地向上一窜瞬间吞没了汗水,那火焰猛地由紫变黑,彷如那地狱中的冥火。 悬炉中的丹药仿佛被什么东西催化了一般,腾腾地往上冒着蒸汽,这蒸汽顺着外炉的气孔往外窜。 习远在炉外面可是吓了一跳,刚才还是白色的蒸汽,这一下子居然变成了黄色,这老道的丹该不会有毒吧? “叶道长,叶道长!”习远一面高声疾呼,一面用手掩着口鼻。 “鬼叫什么!”叶士添刚刚打坐入定,便被习远给吵醒,这说话中自然带着火气。 “叶道长,这黄色的烟气是不是有毒?”习远见叶士添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唯恐那黄烟有毒。 “咦,居然二转了?”叶士添掐了掐指道,“这时间不对呀,嗯,居然提前了。” 皱眉想了半天,叶士添疑惑地看了看习远,问道:“刚才你可有做什么?” “绝对没有,”习远慌忙解释道,“我就按照道长说的添柴生火。” “那就奇怪了。”叶士添皱着眉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这黄烟是没有毒的。” 这烟都黄了还能没毒,习远心下腹诽着,然而他开口后却变成了:“道长,我还是有点害怕。” 叶士添不由得笑道:“去去去,这炉火要是熄灭了,看我不要你的小命!” 叶士添说完快步朝屋里去了,估摸着是急着参详此事去了。习远看了看远处回廊上坐着的落落,落落只是偏着头迷惑地看了看他便不再动作,习远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往丹炉旁边凑过去。 弥漫的黄烟是用手遮不住的,然而黄烟入鼻并没有什么异样,过了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不适,习远便放下心来。 其实习远只是过于紧张,这变化还是有的,吸入黄烟后他整个心宁静了不少,虽说还是挥汗如雨,但是心中却并不觉得燥热。 就在黄烟升起的同时,隔壁院里也传来一阵喜悦的欢呼,只听见有人说道:“恭喜师傅,这九转还魂丹已经二转,九转指日可待!” 这说话的便是早上奚落习远的陈冲,他口中的师傅正是叶士添的师兄吕朝采。 这吕朝采和叶士添自年轻时便不和,便是因为二人同时喜欢了小师妹,这小师妹也是朱明派掌门之女。 北方四派,青阳,朱明,白藏和玄英,自立派以来掌门之位就是世袭,除非缺少男丁才会将掌门之位传给其他弟子。当然,被传位之人须得改姓为门派之姓。正因为如此,数十代的传承下来,才能保证青阳c朱明c白藏和玄英的姓氏不断。 这一代的掌门朱明律海膝下只有一女朱明因,因此在掌门的传承上便有些波折。朱明律海属意二弟子叶士添,因此便有意撮合女儿和他,这样既是弟子又是女婿便可亲上加亲。 当然,这只是朱明律海一头热的想法,朱明因却早就和大师兄吕朝采私定终身了。 叶士添本来也是爱极了朱明因,受此打击后性情便变得有些古怪。后来父母之命还是没有敌过爱情的力量,朱明因嫁给了吕朝采,这掌门之位自然是落在了吕朝采的头上。 因此,对外而言吕朝采便也成了朱明朝采。经历此事之后,叶士添便避居后山潜心专研练丹之道,三人之间就这样相安无事也过了好些年头。 事情的变化就出在两年前,朱明派的藏丹阁被盗,珍贵丹药和炼丹之术被偷走不说,当时驻守的朱明因也险些丢了性命,虽经救治但是却一直昏迷不醒。 朱明一派本精于医道,全派上下也对朱明因的病束手无策,这时出手解围的却是一直深居后山的叶士添。 与此同时叶士添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他居然在后山发现了朱明一派遗失已久的宓典:九转还魂诀。 此消息一出,众人哗然,要知道这九转还魂诀只是个传说,据传这九转还魂诀有肉白骨活死人之神效,乃开派祖师爷所创,当年人族和妖族大战之后便遗落了,这本典籍也随着祖师爷的长眠成为了一个传说。 根据叶士添所说,朱明因被人重伤,神魂虚弱需服用九转还魂丹才有治愈的可能。众人对于叶士添这个性情古怪的师叔所说本来时半信半疑,但是掌门吕朝采看过秘籍后却是喜极而泣,一派之人才知道叶士添所言不虚。 “师傅,有这九转还魂丹之功,师娘定能醒转,我朱明一派复兴也指日可待了!”陈冲的话把吕朝采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丹要九转而成,不过,为师相信事在人为,这毕竟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你师娘她吉人自有天象。” “师傅,我四派之中青阳一派独大,就是因为他青阳派占据了灵霄峰,这次我们要到灵霄峰炼丹,他们能同意吗?”陈冲突然忧心忡忡地问道。 “是呀,灵霄峰乃是青阳派的气运所在,即使我跟你师叔答应同时为其炼制一颗九转还魂丹这青阳广也是推三阻四。”吕朝采皱眉说道。 “原来师叔那一炉是为青阳派所炼,”陈冲讶然道,“徒儿还以为师叔是跟师傅您老人家斗气呢!” “你师叔性情是古怪了些,但还是识大体的,冲儿,日后须得对师叔恭敬些。”吕朝采郑重地吩咐说道。 “冲儿谨遵师傅教诲!”陈冲恭恭敬敬地一揖道,然后又开了口,“只是,师傅,这二转之后,丹炉就得移到灵气充沛之地,要是这青阳派还是不允,我们是不是要做好其他准备!” “冲儿近期辛苦你看守这丹炉,有一事你是不知”吕朝采此时突然哈哈大笑道,“前些日子青阳广突然要给二小姐招婿,我就觉得灵霄峰炼丹一事估计有转机!” “师傅,冲儿愚钝,不知这是为何?”陈冲疑惑地看着吕朝采。 “外人不知,可是我四大派的掌门可是知道这二小姐青阳雪容的情郎是谁?”吕朝采说到此处微微一笑道。 陈冲听到此处心中一阵大喜,这可是四大派掌门之间的秘密,师傅今日说出来就把自己当成了绝对的心腹了。 “肖水一!”吕朝采口中蹦出这个名字。 “是他,青阳派惊才绝艳的弟子,上届四门比武的头名,后来拜入北冥派,据说他目前修为颇高!”陈冲心中大骇,这北方四派青阳朱明白藏玄英本就是听命于北冥,四门比武的主要目的就是选拔青年才俊到北冥修行。 “惊才绝艳四个字肖水一自然当得起,而且他已经被北冥掌门收为关门弟子!”吕朝采这句话更是石破惊天,陈冲想都不敢想区区十年肖水一居然成为了北冥的关门弟子。 “那青阳广为何还要比武招婿!”陈冲一脸的迷惑,“难道是那肖水一有变?”在陈冲看来,无非是肖水一如今身份地位不一样了,北冥派掌门的关门弟子那是比四派掌门要高的存在,肖水一瞧不上那青阳容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是的,肖水一有变,”吕朝采嘴角不可见的微微上翘,“他投靠了妖族!” 陈冲的脑袋嗡嗡作响,肖水一居然投靠了妖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命运的启程 灵霄峰青阳殿中,青阳容雪大声质问道:“爹,是不是二叔怂恿你!” 青阳广身旁一中年人闻听此言脸一下子拉得老长,此人便是青阳容雪口中的二叔,青阳广的弟弟青阳平。 往日里青阳容雪也没有少顶撞青阳平,青阳平也不过一笑了之,但是今日这情况却有些不一样。 青阳平闻听此言怒喝一声道:“青阳容雪,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今日我与掌门师兄在青阳殿中议事,岂是你这个小辈可以胡乱言语的!” 青阳容雪也不看青阳平,只是盯着青阳广说道:“爹,雪儿只问你一句话,这次比武招亲可是当真?” 青阳广稳稳地坐在大殿正中,冷冰冰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雪儿不得胡闹,你的婚事自有爹给你做主!” 大殿之中,青阳容雪抽出剑来架在自己脖子上,大声说道:“爹,你要是逼我,我今天就死在青阳殿中!” “胡闹!”青阳广冷冷地喝了一声,端坐着一动未动。 青阳容雪的心一下子跌进了谷底,她以死相逼爹爹也不为所动,难道真像外界传言是肖师兄抛弃自己了吗? 想到这里,青阳容雪手一松,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腿一软她便跌坐在地上悲恸地哭泣了起来。青阳广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往后走去,青阳平对着门外的弟子使了使眼色,几人弟子便将青阳容雪扶了起来。 青阳平刚踏进后院,就一个人迎了上来:“爹,听说那野丫头一回来大闹青阳殿,后来怎么样了?” 问话的是青阳平的儿子青阳彬,这青阳彬修为虽稀奇平常,却是精于吃喝嫖赌。 所谓知子莫若父,青阳平当然知道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所以他瞟了一眼青阳彬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青阳容雪的事来了,你被她又抓住什么痛脚了?” 青阳广这么问当然是有原因的,这青阳彬仗着青阳门的势力,在青阳城里欺男霸女习惯了,只是有一次不巧被青阳容雪给撞上了,结果被收拾得惨不说,还被师门关了三个月的禁闭。 想起这事青阳彬心头就是一阵窝火,当时他不过是调戏了一个姑娘,结果就被青阳容雪修整得如此之惨。 青阳广恨恨地想到,全派上下都让着她青阳容雪,还不是因为她有个好爹。那一次,青阳彬在青阳容雪手头吃了不小的亏,可是他却在那姑娘身上找了回来。 青阳彬使了点手段,不仅占了姑娘的身子,最后玩腻了还把她卖到了青楼里。虽说这事做的隐秘,但是毕竟吃过一次青阳容雪的亏,因此偶尔想起来也会有些担心。 但是近日里,青阳彬突然听说掌门要给青阳容雪比武招亲,而且,这消息居然先是在青阳派外传开的,因此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一样的味道。青阳彬知道青阳容雪和肖水一可是一对恋人。 今日上午青阳彬本来正躺在青楼姑娘怀里撒欢,一得了青阳容雪回来的信,他就立马翻身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打听消息,因此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爹,听说掌门师伯铁了心要把那野丫头嫁出去?”青阳彬还不知道殿中发生了什么事,因此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你进来!”青阳平说完径直往屋里走。青阳彬战战兢兢地往屋里走,因为青阳平今日的态度明显不太对劲,心想青阳容雪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自己不会撞枪口上了吧。 “彬儿,平日里你什么样我不想管,总归惹不出什么大乱子,”青阳平沉声说道,“只是这一次的事情有些不寻常,你就收收心不要到处乱跑,这些时日就待在灵霄峰上。” “爹,你这是要禁孩儿足呀。”青阳彬心下直呼倒霉,跟那野丫头沾上关系准没有好事。 青阳平看到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要是平日他也懒得管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只是这次事太过异常,所以他还是慢慢解释道:“前几日,北冥派来人给你掌门师伯送信,他看后第二天便做出了要给青阳雪容招婿的决定。” “哈哈,我就知道那个野丫头没人要,肯定是肖水一不要他了。”青阳彬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家丑不可外扬,掌门师伯为何还要搞一个天下人皆知的比武招亲,是不是气糊涂了。” “你倒是还有两分见识,”青阳平打量了一下青阳彬,“我也奇怪他为何要搞得人尽皆知,今日你没看到,青阳容雪以死相逼你师伯他也不为所动。” “爹,孩儿修为是不高,可是要说对人心的把握,孩儿这些年在市井之中也没有白混。”青阳彬自吹自擂地说道。 “过往倒是为父小瞧了你,你说说看你的想法。”青阳平没想到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两句话就戳中了重点,因此他便有些重视他的看法起来。 “爹爹,这一次,”青阳彬说道这里凑近一步道,“我们青阳派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青阳平皱了皱眉头低声喝道:“刚夸你两句,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爹爹,孩儿绝对不敢乱讲,”青阳彬赶紧解释道,“这事肯定是出在肖水一身上,如果真是肖水一抛弃了青阳容雪,断不会是现在这个情况。掌门师伯火急火燎地想把师妹嫁出去,而且还搞了个人尽皆知的比武招亲,这目的只会有一个!” 听到青阳彬说得头头是道,青阳平心里也是稍微安慰,但是也没期待他能说出个子丑演卯来,因此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这个目的就是,”青阳彬略微停顿,然后重重地说道,“避祸!” “你说什么?不用给为父卖关子!”青阳平一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亦是极大。 青阳彬正了正色道:“定是那肖水一干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掌门师伯为了撇清跟他的关系才出此下策!” “你这么说,倒是极有可能!”青阳平重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孩儿才说这一次青阳派可能大祸临头了,”青阳彬加快了语速,“所以,父亲,孩儿认为我们当下唯有快刀斩乱麻!” 青阳平沉吟不语,过了小半会才从道出两个字:“如何?” “掌门师伯要撇清跟肖水一的关系,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青阳派这一支自然应当撇清跟掌门师伯的关系。”青阳彬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对策。 青阳平心里明白青阳彬的分析极有可能是最接近事实的,只是这件事太大,一个应对不小心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因此最后他只是嘱咐青阳彬几句,就独自一人回到后院去了。 青阳容雪一个人待在闺房中默默地流着泪,她自小便是青阳门的掌上明珠,后来跟肖师兄在北冥派青云直上之后,连爹爹平时都会让她几分。 如今这一切的变故让青阳容雪不知所措,前些日子她在外历练,居然听说爹爹要给自己比武招亲。一开始,青阳容雪还以为是有人搬弄是非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结果后来越传越离谱,各种各样的情节都有,最流行的版本是肖水一另结新欢抛弃了青阳容雪,大伙儿都大骂肖水一是个薄情寡性的负心汉。当然,更有不堪者说青阳容雪失贞的,当日在客栈听到那一桌猥琐下流胚津津有味的高谈阔论,青阳容雪气得咬牙切齿,当即把客栈闹了个天翻地覆,那几个嚼舌根的人更是被揍得头破血流。 这么一闹,青阳容雪是解气了,可是越想越不对劲,肖师兄自从上一次说有要事处理后几个月已经断了音讯,这次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本来青阳容雪以为这事只是谣传,她决定回家问个清楚,可是一路回来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他爹要给她招婿的消息,一路上陆陆续续还有不少江湖人士往青阳派赶去。 好不容易来到山门前时,青阳容雪询问此事,大多数人唯唯诺诺就是不说个所以然出来。这才有后来她怒闯青阳殿一举。青阳容雪边伤心边琢磨道,爹爹好狠心,她以死明志爹爹也不为所动,平日里那个爱她疼她的爹爹哪里去了。不对,青阳容雪转念一想,这一切定是师叔在搞鬼,师叔觊觎掌门之位早已经是全派上下公开的秘密。 青阳广膝下无子,只有青阳容雪和青阳静两个女儿。这青阳静早已嫁人,可是青阳广却对这个大女婿看走了眼,大女婿初入门的时候倒是显出了较好的潜质,可是后来修为一直停滞不前,所以根本无法接替掌门一位。 这掌门接位之人最有力的人选却是青阳广的亲弟弟青阳平,这青阳平虽说是青阳广的弟弟,年龄却小了他二十多岁,青阳广目前已经是六十出头的人了,而他弟弟青阳平此时正值不惑。本来不出意外这青阳派掌门一位自然是传给青阳平,可是肖水一的横空出世却打破了青阳平的掌门美梦。 十年之前肖水一便是四门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后来到北冥派去后整个修为更是精进不少,隐隐然有北冥年轻一代之首的势头。 本来肖水一因为拜入了北冥神君的内门,他自然是看不上青阳掌门一位的,但是巧的偏偏肖水一喜欢上了青阳容雪,要是二人玉成了好事,这青阳掌门一位自然由肖水一担任。 虽然历史没有这样的先例,但是以肖水一如今的地位和修为,相信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青阳容雪思来想去,除了掌门一位的事情,她突然想起了另一桩事,爹爹自从掌管青阳派以来俗务就交给了青阳平来打理,上一次她修理了青阳彬后特意让董叔查了一下,发现她这堂哥极有可能贪污了门派的财产。 只是他这堂哥也不是省油的灯,估计是董叔查证的时候走漏了风声,后面青阳容雪想让董叔再查实时却是一丁点证据都没有。 会不会是上次的事让青阳彬怀恨在心,然后他在其中搞鬼。一定是这样,青阳容雪最后认定就是她那一肚子坏水的堂哥搞得怪,这时她才想起来路上那个小乞丐来,说不准还得靠这小乞丐搬回一局,想到这里青阳容雪的心情便突然好了不少 此时的张习远正在院子里恪尽职守地照看着丹炉,他的汗水时不时地洒进丹炉里,汗水一旦接触到炉火就变成黑色的冥火,在冥火的作用下,内炉里的丹气蹭蹭地往外冒。 “不好,这丹是要三转了!”本来说去休息的叶士添其实一直躲在暗处,他想看是不是眼前这个小子捣鬼导致这九转丹每一转都加快了,结果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就在他准备回屋休息的时候,却是突然发现这丹炉却是要三转了。这九转丹达到三转之时必须转移到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不然前面的功夫完全白费了,可是眼看着已经有了三转之相,但是青阳派却没有答应让他在灵霄峰炼丹。 这三转本是好事,眼下却让叶士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来回走动了半天突然心一横道:“罢了,我就不信这都说服不了青阳广那个老匹夫!” “小子,这本炼丹纪要你帮我放回房间去!”叶士添说道,“如果这一丹炉有红雾冒出,若我还未回来,你就把内炉取出来火速赶往青阳山灵霄峰!” “你可听清了!”叶士添郑重地问道。 “如果这一丹炉有红雾冒出,你若未归,我就拎着内炉到青阳山灵霄峰找你!”习远重复了一下。 “好,好!”叶士添连道两个好便飘然离去。 刚刚习远还沉浸在这沁人心脾的蔼蔼黄雾中,只是机械地重复了一下叶士添的话,待到叶士添翩然离去后他才恍然大悟地叫到:“这丹炉要如何才能取下来,我要怎样才能到青阳山灵霄峰?” 叶士添此时人已经走远,习远叫得再大声他也听不到了。习远叫了几声没人应,便不再多想,他心想说不准到时候叶士添就回来了。 不过这时习远才想起来思考这黄雾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会如此痴迷于它这个问题的答案习远不知道,不过却有一人是知道的,这人便是那百骨林中的苏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玉扳指血案 苏白此时在古墓中正瑟瑟发抖,她知道该来的终归要来。 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粒石子,苏白眼前的白光由内向外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个身着紫袍的男子从光影之中走出来。 苏白大骇之下禁不住一下子跪下来,她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口处:“苏白见过执明神君!” 这来人居然是北冥的掌门执明神君,他看了看苏白道:“跟我回去吧!” 苏白虽然瑟瑟发抖,但还她却昂起了头:“为什么?” “嗯?”执明疑惑地皱了皱眉。 “你也不过是执明神君的分身,为什么你就甘心为奴为婢!”苏白声音中带着颤抖。 执明看了看苏白道:“为了活着!” “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苏清玄无非就是想清除我的意识罢了,我宁愿死也不要再回去做一个没有血肉的傀儡!”苏白有些歇斯底里地叫着。 “你做不到,”执明说道,略微一停顿,他接着说,“活着,还有希望。” 苏白听到这里,整个人无力地瘫软下去。人有三魂,天地命相互依存本不可分,唯有圣人之境才能幻化出离魂分身。 分身就需要天地命三魂分离,而要保三魂分离而不灭还需要一件至宝,那就是海冥妖之魂。当年苏清玄初入圣人之境,便是强借着海冥妖之魂幻化出两个分身苏白和苏红,只是苏清玄没有想到两个分身竟然串通一气偷走了玄武魄,因此才有了后面这些故事。 执明的分身刚刚说苏白想死而做不到,是因为她即使自尽毁灭的也只是肉身,海冥妖之魂可保其神魂不灭,其最终的结果仍然是只能做一个他人手中的提线玩偶。 执明继续说道:“你这些年不过也是困在这百骨林中,还要日夜忍受着这海冥妖之毒!跟我回去吧,活着,或许还有希望。” 苏白怔怔地看着他,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的身影随后慢慢地没入了那一片光影之中,笼罩在百骨林上的阴森之气渐渐地散去了。北冥派之所以叫做北冥派,乃是它驻守大陆的极北之地,面对的是茫茫的冥海。 而这海冥妖乃是冥海的主宰之一,要捕获海冥妖需要圣人之境的神君亲自而为。但是,即使神君出手也是凶险无比,当年执明神君为出海捕获海冥妖便受伤不轻,因此这十年来一直处于闭关修炼的状态。 这世间有一得便有一失,捕获海冥妖的代价便是以执明神君十年闭关为代价,使用海冥妖之魂的代价便是要忍受魂之诅咒带来的痛苦。 每当月圆之日,这海冥妖之魂的诅咒便会折磨得苏白痛不欲生,唯一的解药便是用海冥妖之血缓解。 这也是为什么每一代北冥神君不余遗力地要去捕获海冥妖,不但为了下一代弟子,更多的是获取海冥妖之血缓解自身的诅咒。 苏白当年背叛出逃,自然是断了海冥妖之血的供应,不过机缘巧合她却是找到了一个解决之道。 这海冥妖乃是极寒之魂,需用至阳之物来化解,这世间的至阳之物莫过于人之阳魂,因此苏白每当月圆之夜需要吸取阳魂用于化解痛苦。 苏白怕漏了行踪,自然不敢大张旗鼓地干这有违天和的事情,因此这才有了当初她指使冯生骗人上山的故事。 而当时苏白给冯生和习远服用的毒药,其实就是她自己身体中的海冥妖的毒素。 海冥妖之毒乃是至毒,它是直指灵魂的诅咒,要说来习远中了此毒,他日一旦毒发肯定是小命不保。 这些日子里面习远经历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他每天都是朝不保夕地逃命,因此压根就没有想起来当时苏白给他服毒药的事情。 然而阴差阳错之下,习远帮叶士添炼丹却也是因祸得福!原来习远体中的海冥妖之毒早已蔓延全身,他汗水中的冥毒在丹炉中遇火便燃,那黑色的火焰便是冥火,而冥火正是炼制九转还魂丹最重要的一环。在冥火的烹制下,九转还魂丹才迅速的二转,而且眼看马上就要三转了。 这其中的奥秘,别说习远参不透,连醉心于炼丹之道的叶士添也无法将这一系列的巧合联系起来。这炼丹产生的雾气对正常人有害,对于习远却正可以缓解他体内逐渐扩散开来的海冥妖之毒。 旁人觉得这各种颜色的雾难闻至极,但是习远却是甘之若饴,却正是以毒攻毒。 此时习远沉浸在这雾气之中沉沉地睡了过去,落落则在远远一角静静地坐着。随着最后一抹夕阳散去,天空慢慢暗了下来,习远躺着丹炉旁边沉沉地睡了过去,落落则在角落的阴影里半眯着眼睛。 然而在这夜色的掩盖下,却有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这一方小院中丹炉,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奚落了习远的陈冲。 早些时候叶士添急冲冲来找吕朝采,两人商量一阵便携手一同去了青阳派。陈冲在一旁听得清楚,原来是叶士添这一炉九转还魂丹快要三转了,因此需要马上转移到灵霄峰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待到叶士添和吕朝采一起出了门,这陈冲的心也烦乱了起来。虽然师傅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但是陈冲是知道自己的资质的,他的修为也就到此为止了。 本来陈冲对于修为这件事也是死了心,但是今天突然听到师叔叶士添隐约提到什么九转还魂丹和内丹诀结合起来可以突破境界之类的话题,他死了的心也就突然活络了过来。因此此时见院子里就剩下习远一人沉沉地睡着了,陈冲便轻轻一提气越过了高墙,来到院中心后他蹑手蹑脚地往叶士添的房间走去。 陈冲一进来落落半眯着的眼睛就睁了开来,她心中奇怪眼前这人为何如此作态,不过见这人没有要伤害习远的意思,她也就半眯着眼睛静静地坐在角落里。 就在落落刚刚一睁眼的时候,陈冲心里咯噔一声,四下张望并不见异常,他才安下心来,他心下想着刚刚那被人注视的感觉肯定是因为自己做贼心虚的错觉。 陈冲来到叶士添的房间翻了一阵见一无所获,轻轻地骂了句老狐狸就悻悻然地关好了门退了出来。 “陈师兄,你到师傅的房间做什么?”问话的正是白天的小道童,习远来之前一直是他守着丹炉,今天刚好习远来顶替他,他便回房睡觉去了。少年人瞌睡多,加上前一段时间着实辛苦,这一睡便睡到了天黑。 要不是内急,估计小道童一时半会也不会醒过来,他起来解决完内急后便觉得有些饿,因此便寻到师傅房间来。 也怪陈冲大意,这夜里出来干这偷鸡摸狗的事也不避讳,结果被小道童撞了个正着。陈冲脸上的慌乱之色一闪而过,接着他笑道:“师叔让我过来帮他找一件东西。” “哦,师傅他出门去了吗?”小道童略有失望道,“那我先回房里去了。” “你过来,师叔临出门去有话让我交待于你!”陈冲对小道童招了招手。 小道童也不疑有它,依言走了过来,陈冲低下头来凑到小道童耳边说道:“师叔他让我交待你,你的,怪只怪你看见不该看的事!” 话音刚落,陈冲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小道童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他的口鼻。不一会小道童就面色发青地瘫软在地上,陈冲把小道童的尸体放在地上后立马进到叶士添的房间,这一次他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伪装成被盗窃的现场。 临出门时陈冲长了点记性,他找了一块布把脸给蒙上了,然后随手还拿了些财物。 待一切准备妥当陈冲又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后院之中,正当他准备翻身越过围墙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呼喊:“有贼!” 这喊话的自然是习远,就在刚刚他突然醒了过来,好巧不巧正好看见一个黑影准备越墙而过。 陈冲因为做贼心虚,居然脚下一滑从围墙上掉了下来,他本想一走了之,哪知习远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亡魂皆冒:“你是白日的医馆那人!” “找死!”陈冲行藏被人喊破便恼羞成怒,抽出剑来来直奔习远而来。 在落落的世界观里,这人的行径就像森林里来来去去的小动物,断不会威胁到自己和习远,却没想到陈冲突然拔出剑就要杀人。 习远没想到一句话便招来杀身之祸,不过这连里亡命天涯练就的应变能力救了他一命,他仗着人灵活的优势,整个人趴到丹炉地下。陈冲这一剑没有刺到习远,却是刺到了丹炉上。 一剑落空,陈冲心里直呼晦气,这时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突然又出现了。强烈的危机感冲击着陈冲的灵识,他感受到危险从背后袭来,因此就着刚才击空的一剑往前跃去。 落落从陈冲背后袭来也扑了个空,整个人撞到了丹炉之上,丹炉承受不住落落的撞击咣当一声翻倒在地。 这下子整个动静就大了起来,隔壁院子里逐渐亮了灯火。陈冲见势不好立即夺门而出,他临出门前还顺势将包袱向习远砸去。 黑夜里视线不清,习远赶紧用手挡了一下,哗啦一声包袱里面的财物洒了一地。习远见落落准备追出去,怕她吃亏,赶紧叫到:“落落,别去追了,快扶我起来。” 落落听到习远在叫她不要追也就停下了脚步,习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仔细一看地上散了一堆的东西,那个玉扳指赫然在地上,他也没多想就把它装进了怀里。 “没想到白日那个人居然是个家贼!”习远恨恨地说道,“不好,这丹炉可是塌了。” 说完习远赶紧去扶丹炉,期望能把它扶起来,可是这精铜制作的丹炉岂是那么容易扶起来的,习远憋着吃奶的劲也没有把它移动分毫。 习远无奈地看了看落落,果然落落在旁边帮着一使劲,整个丹炉就轻松地竖立了起来。这丹炉是竖起来了,可是这下面的火却是灭了,而且内炉里散发出来的黄雾也越来越薄了,这下连习远不通炼丹之道也知道大事不好。 习远心下想着叶道长说的这丹炉出红雾将内炉取出送到灵霄峰去,这下虽然没有出红雾但也算出了岔子,将这内炉取出送去定也错不了。 这么想着,习远就准备打开丹炉将内炉取出。这时诡异的事情却是发生了,这内炉刚一取出来,本来断断续续的黄雾却喷薄而出,内炉中的九转还魂丹仿佛活物一样跳动不止。 习远吓了一跳,脱手就将这内炉往外扔去,就在他扔出去的一刹那内炉嘭的一声炸裂开来,黄雾一下子在这后院里弥漫开来。 就在惊魂未定的时候,一个黑点朝习远飞来,这个黑点硬生生地冲进了习远的鼻孔里,冲势之强一下子就将他带倒在地。 习远在地上哇哇大叫,这个鬼东西冲进他身体里横冲直闯,最后在丹田之处才缓缓地停留了下来。凡是天地至宝必有其灵气,这九转还魂丹一下子少了灵气的来源本已是劫数难逃,那曾想在垂死之际竟然感受到冥火的气息,它自然奋力一搏冲出内炉,最后稳稳地落在习远的丹田之处。 天地造化之奇,这九转还魂丹以习远的身体为丹炉,并以他身体中残存的冥火滋养着自身,在这具人体丹炉里它吸收着海冥妖的残魂散发出来的森森冥火好不欢快。 对于这灵丹来讲,自然只是为了求存,但是对于习远来说不仅解了他体内的冥火之毒,还对他未来的修行埋下了莫大的机缘,只是此时的他还无法理解这一切。 “你个小贼,竟然敢偷师叔的财物!”说话的正是陈冲,他带着一帮师兄弟举着火把从门外冲进来大声喝道。 习远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刚才发生的一切,这陈冲居然贼喊捉贼地冲了进来。陈冲刚刚脱身时唯一想法就是栽赃习远是见财起意的家贼,因此出门之际还将那一堆财物扔到了习远的面前。 如若不是忌惮习远身边那个不知深浅的小姑娘,陈冲定会冲进来乘乱一剑了解了习远,然后再随便安个罪状给他,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跟他对质! “刚才明明是你从叶道长的房间偷了东西出来!”习远大声疾呼道。 “你这小贼,白日里便觉得你不对,”陈冲喝到,“没想到你骗得师叔信任后不但盗了财物,还毁了师叔的丹炉!” 众人听着两人的对话本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要说陈冲作为朱明一派的大弟子自然是不会为些许财物动心的。 因此当陈冲指出地上散落的财物和碎了一地的内炉时,众人便认定了是习远偷盗并且毁了丹炉。眼见众人举剑渐渐逼近,习远知道心里万分委屈但是他也知道此时多说无益,甚至一不注意还有可能会在此地丢了性命,因此他悄悄地示意落落准备逃走。 两人配合着逃命也不是第一次了,习远抓起地上的包裹朝众人扔了过去,落落一把搂住他就朝长廊跑去。 落落到一个地方出于本能都会去熟悉地形,她带着习远七拐八绕后抛下了追过来的人,然后一个纵身就翻墙而出了,两人的身影就这样迅速地没入了黑夜之中。 “不好,师叔的房间,他们会不会是调虎离山?”陈冲突然停下了脚步,“你们两个顺着刚才的方向去追,你们几个随我到师叔的房间是查看。” 陈冲带着人来到叶士添的房间,发现的自然是小道童的尸体和一屋子的凌乱。 “这个可恶的小贼!”陈冲扶着小道童的尸体悲恸莫名地喝道! “那两个小贼可真是心狠手辣,连小师弟都遭了毒手,大师兄,我们应该怎么办?”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这里面一定有其他阴谋,你们几个赶紧回去看护好我们院子里面的丹炉,这次可不能再有半点散失!”陈冲吩咐道,“你们几个与我速速去灵霄峰,将此间发生的事尽快告诉师傅和师叔!” 见得此间大势已定,陈冲带着几个师兄弟火急火燎地赶往灵霄峰,在他看来只要占得先机这事就得由那两个小乞丐来背黑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青阳无青天 落落出得这高墙就直奔老王头家里,习远之所以去老王头家一是因为身上没银子,二是就他和落落两个人如果住店的话目标过于明显。虽然习远是路盲,但是落落这个天生的猎手却是轻松就找到了地方。 “咚,咚,咚!”习远上前着急地敲着门,接着他便听见屋里的老王头小心翼翼地在屋里回话,“谁,是谁呀?” “王老伯,是我跟我妹妹,”习远清了清嗓子然后补充道,“习远和落落。” 屋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吱啦一声就打开了来,老王头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确认确实是习远后才把门打开道:“快进来吧!” “王老伯,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老王头刚才开门小心翼翼的样子让被习远注意到了,因此他便有有此一问,“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老王头闻听此言愣了一下,他张开嘴话都到了嘴边,然而最后却也只是唉声叹气只字未提。 好半晌老王头才开口,不过他却是关心起习远来:“你这腿已经好了?还有,还有你这一身衣服?怎么,准备出家做道士啦?” 习远见老王头始终不愿意说他自己的事,他便暂时按下继续追问的好奇心。看着老王头惊讶的表情,习远便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捡可以说的讲给老王头听。 一老一少你一句我一句的这样聊着便到了深夜,到后来习远实在是太困了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习远被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吵醒,只听见门外面有人大声地叫骂道:“老王头,快滚出来,别以为你在家当缩头乌龟就可以不还钱!” 叫骂声不绝于耳,习远疑惑地看了看老王头道:“王老伯,这是怎么回事?” 老王头也不说话只是摇头叹息,就在这当口哐当一声响,原来是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一个方脸歪嘴中年人率先踏进门来,他带着几个地痞流氓站在门口耀武扬威道:“老王头,你以为不开门就没事了?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今天你必须得把这个月的利还上!” “鲁员外,我现在没地没田,就靠支个茶摊度日,实在是没有钱还你的利息,能不能再宽限几日?”老王头苦苦哀求道。 “哟,这里还有两个生面孔,这小姑娘还挺俊俏的嘛!”歪嘴的鲁员外说着就往屋里走。 老王头拦在屋门口道:“员外爷,这可使不得,这两个后生是在这里借宿的,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呀!” 鲁员外斜了老王头一眼:“有没有关系不要紧,只是这个月的利钱你可得还了!” 老王头佝偻着背不住地作揖:“员外爷呀,我这已经家徒四壁了,那还有钱还你的利钱,当初我把家里的薄田都抵于你,就连我唯一的女儿也卖给你做奴婢了,说好是可以抵债的,可这如今怎么还欠着你钱!” “老王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这话难道说我欺负你不成?”鲁员外板着脸说道,“当初你家的田地和你女儿不过是抵了当时的利息,这本钱可是一份都没少,这白纸黑字都写得清清楚楚,而且还有乡里的保人做保。你如今想赖账可是做不到!” “那茶摊挣的钱都给你了,我也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老王头说着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别装可怜,我可不吃这一套,要是都如你这般,我岂不是也要喝西北风去了,”鲁员外笑了笑道,“你这房子不是还可以抵给我嘛!” “可使不得呀,员外爷,”老王头说道,“这房子卖了,我家翠翠以后回来可没有地方住了!” “你家翠翠?”鲁员外冷笑道,“你连上一次的本钱都还没有还清,哪还有钱赎回你家翠翠!” 习远就这样听着老王头和歪嘴鲁员外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他越听心里越是火起,原来当初老王头家里还有两分薄田,因为收成不好找鲁员外借了些钱度日,想着下一季收了庄稼就连本带息地还上,可不曾想第二季遭了水灾颗粒无收,因此不仅钱没有还上又借了新债。 老王头后来不仅连家里两分薄田抵押给了鲁员外,连唯一的闺女也卖与他家做了奴婢。 老王头家外面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围观的邻居,鲁员外见老王头也不作声,冷笑连连道:“老王头,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家翠翠早已被卖到青楼,这辈子你恐怕是见不着她了!” 老王头一听这话,双目怒睁道:“我家翠翠只是卖与你做个婢女,你竟敢将她卖到青楼,我要与你见官!” 几个地痞见状,赶紧将老王头推开,习远赶紧过去将他扶起来,落落一个步子跨上来挡在前面,她一巴掌把一个迎头赶上来的地痞扇得倒地不起。 几个地痞见单打独斗不行便一哄而上,不料仍旧被落落三下两下全部撂翻在地。 围观的人群中不断有人喝彩,鲁员外心下大惊,这小女孩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手段。 鲁员外是坏,但是他并不错,知道这下可是踢到铁板上了,因此他赶紧指示一个小厮去搬救兵。 几个地痞勉强站了起来,再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可都畏缩不敢上前了,他们要是知道刚才落落这几下还是习远特地交待手下留情的结果,估计一群人早做鸟兽散了。 “老王头,你不还钱,还敢动手伤人!”鲁员外色厉内荏地喝道,说话时嘴角不时地歪向一边抽动着。 “你竟敢把我家翠翠卖到青楼,”老王头抬起头,他此时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你个禽兽,我跟你拼了!” 鲁员外见状吓得连连后退,先前的几个地痞拥上前来挡着老王头,不过这次他们倒是没敢动手,只是隔着老王头和鲁员外中间。 “王老伯,”习远怕老王头吃亏上前去拉他,“我们去见官,我不信这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 众地痞刚才吃了不小的亏,此刻眼见另外一个小少年冲了过来吓得一下子倒退出了房门,鲁员外的声音却从人群背后传出来:“对,我们去见官,让官老爷评评理,我不信这天底下欠债不还有理了!” 老王头刚才一时激愤说出了要见官,可是他现在情绪稍微冷静下来却是挪不开步子。 只见老王头捂着脸一下子蹲在地上,习远凑近才听到他口中不住地喃喃道:“生不入官门,死不入鬼门。” 习远此时却是有些生气道:“王伯,你刚才死都不怕,现在还怕见官了,见官总有一丝希望,难道你就想让你家翠翠在青楼做一辈子的皮肉生意” 翠翠的处境让老王头清醒过来,他站起身来一跺脚道:“对,不能让翠翠待在火坑里!” “落落你跟着王伯去衙门,我去去就来,”习远对落落嘱咐道,“护着王伯,别让他吃亏!” 在落落的护送下,王老伯和鲁员外推推搡搡地往县衙走去,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群看热闹的邻里,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往县衙走去,途中不时有人加入到围观的队伍中。 当黑压压的人群来到县衙门口的时候,门口的衙役吓了一跳,他远远看见为首的鲁员外跟一个小老头推推搡搡地走了过来,然而鲁员外身边几个熟知的地痞却仅仅是偶尔阻挡一下。 眼见这边情形,衙役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有机灵的就赶紧往内衙里去禀报情况了。 县太爷此时穿着便服正端坐在内衙看书,见得衙役马三急冲冲地跑进来,他便放下了书问道:“马三,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有事慢慢说。” “老爷,我看今天估计是要出大事了!”叫做马三的衙役低声说道。 县令却不着急,他慢慢地端起茶杯,揭开茶盖后用嘴轻轻吹了一下,然后细细地啜吸了一口热茶后缓缓说道:“这青阳县有青阳派坐镇,能有个什么大事!” 马三为了邀功夸大其词道“老爷,那鲁员外,像是被上百号人绑到县衙来了!”。 “什么?”县令心里一激动,手里的茶杯没端稳,茶水溅出来洒到了身上,然而他此时却顾不得这些,赶紧站起身来吩咐道:“你们先去应付着,我换好官服就来!” 话分两头,这边落落陪着老王头来到了县衙,那一头习远却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急冲冲地跑去。 习远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当初青阳容雪吩咐他去的济世典当行。这济世典当行乃是青阳派在此的一处产业,习远在路上随便找人打听,顺着路人所指来到大街的尽头,他便看见偌大的一个店面门口旌旗飘动。 习远来到门前却发现此处门前还有台阶,拾阶九步而上便是正门口,进门后有却有一扇屏风挡住了视线和去路。屏风正中间书写一个大大的“當”字。 习远绕过屏风来到柜台前,然而柜台太高他非得踮起脚尖才能勉强看到柜台里面的光景。习远用眼光扫了一下柜台里面,此时还太早只有一个年轻的学徒在里面坐着,看到习远朝里面张望这学徒也是爱答不理的样子。 “嘿,我当东西呢!”习远冲着他叫了一声。 “小道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年轻学徒屁股都没有挪一下道,“你这身破道服我们这里可是不收。” “我当这个!”习远从怀里掏出了墨玉扳指。 学徒偏着头斜了一眼,这才慢慢伸出手来拿过玉扳指,他心里本以为是个普通货色,哪料这墨玉扳指一入手却是温润厚重,因此他便拿起来细细掂量起来。 “你可拿好了,”习远突然喝到,“这扳指可是价值万金,乃我师傅玉道人之物,坏了你可赔不起。” 在前一世里习远虽然没有跟当铺打过交道,不过电视看得多了,他也知道这当铺里的掌柜伙计坑蒙拐骗的事可是没有少做。这因为如此,习远这才吼了一嗓子虚张声势。 这学徒听得价值千金,手一抖还真差点把扳指掉了下来,他心一慌说话声音便有些发抖:“掌柜的,您给过来抬抬眼!” 掌柜的在内里其实将二人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过去,因此学徒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脸黑黑的掌柜挑开竹帘子走过来。 来到跟前,掌柜的仔细瞧瞧,这扳指还真不是一般的俗物。深绿色的扳指上纹着一条黑龙,通体漆黑唯有这龙眼之处乃是一点血红。黑脸掌柜将恋恋不舍的目光从扳指上收回,然后才对习远客气笑道:“小道长,不知仙长如今何处?” 习远随口编了个玉道人,哪里会知道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且看掌柜的如此认真,恐怕这玉道人名气还不小。 这时也没有其它办法,习远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师傅自有师傅的去处,我这当东西却是与此无关!” 本来黑脸掌柜只是半信半疑,但见得这小道童顾左右而言他,说不准这墨玉扳指还真有可能是玉道人的物事,只是眼前这小道童却是有些可疑。 不过,这也可能是个发财的机会,黑脸掌柜心里如此盘算着。 “当不当呢,不当我可换下一家了!”习远装着着急的样子。 “那小道长开个价?”黑脸掌柜脸上堆满了笑容。 “一千两!”习远开口道。 “死当还是活当?”眼见习远呆呆的望着他,掌柜才解释道:“死当不可赎,活当可赎。” “那当然是活当!”习远不假思索道,那青阳容雪可没说当了不要赎回来的。 “五百两!”掌柜的笑道。 “那可不成!你这掌柜的不但脸黑,心也忒黑!”习远说完一把抓过玉扳指塞进怀里就欲往门外走。 习远这一走掌柜的可傻了眼了,他心想这小道童明显有点愣头青。 就在习远将将要绕过屏风的时候,掌柜的忙喊道:“一千两就一千两!” 习远顺利地从当铺拿到了银票和当票,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塞进怀里后便急冲冲地往县衙赶,他却是没有发现当铺边上酒楼里的一双眼睛从他进当铺以来便盯上了他,此时这人更是一路尾随其后来到了青阳县衙。 话说县衙那头此时正在升堂,县令端坐台上,下首正是苦主老王头和鲁员外在对质。 “大人啊,小老儿不识字也不懂算术,我只是从鲁员外借了两季的种子和半年的口粮,”老王头大着胆子说道,“可是不仅抵了鲁员外田地,还卖了女儿于他,怎么还不够抵账的!” “大人,”鲁员外抖了抖手里的字据得意地说,“这白纸黑字写着的,可是有他的画押。” 县令姓闻,名思明,在此做县令有三载,本想做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可是在青阳此处事事被制肘,难以有所作为。 比如此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这鲁员外欺人太甚,可是黑纸白字的字据再加上地保的证词,这老王头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你对欠款一事可有异议?”闻县令看了一眼老王头见他不语,接着转向鲁员外,“鲁员外今天卖本官一个人情,老王头这房子抵债给你,从此这欠账就清了。” 鲁员外的目的本来就是要榨干老王头最后一丝血,对此事当然是求之不得,当他正准备答应的时候却听到县令后面还有话:“然则,那房便是老王头的唯一栖身之所,房子抵给你后老王头每年缴你一百文租金租住该房,租金永不涨价直到老王头不愿意住为止,你看如何?” 闻听此言,鲁员外心里冷笑一声,接下来他说话便有些生硬:“大人,那可不行,这样我不是做了赔本买卖。房子我要,以如此低价租给他我绝不可能答应!” 闻县令听到此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不过这鲁员外因为有青阳派的撑腰却是跋扈惯了,此次他本想做个和事佬没想到鲁员外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一番话把闻县令架在了火上在烤,当他在想着这事该如何收场的时候,却见老王头咚咚地磕头道:“青天大老爷,小老儿死不足惜,那一间破房小老儿也不要了,我只要我的女儿翠翠!” “你家翠翠不是卖与鲁员外家做丫鬟了?”见老王头都已经磕破了头,闻县令忙问道。 “我家翠翠卖给鲁员外家做丫鬟不错,可那并不是死契,而且当时说好的我攒够钱便将女儿赎回来,”老王头抬起头来,额头的血却是流到满脸都是,“可是这人面兽心却是将她卖给了青楼!” “鲁员外,这老王头的话可是当真!”闻县面色一青厉声问道。 鲁员外嘴角一阵抽动,却是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突然门外一阵骚动,原来是衙门外有人突然排开人群走了进来,门口的衙役却也不敢阻拦,看装束却是青阳派的几个弟子,为首的一人对着县令拱拱手道:“闻大人,在下青阳派姜浩,我家少爷听闻今天有个案子难以决定,特派我等来旁听,不知可否?” 这说话的人口中的少爷便是青阳派的嫡系青阳彬,这几人看似征询闻县令的意见,其实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话音刚落这几人却是自顾自地找地方坐下了。 “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老王头又没钱还我,他家那翠翠好吃懒做,我自然是不能养闲人,这才把他女儿卖给了青楼!”鲁员外见靠山来了,说话便有些强词夺理起来。 闻县令见青阳派的人来插手,便不欲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于是便换了副面孔对老王头道:“你如没有其他证据,这房子还是得赔给鲁员外的。” “大人给小老儿做主呀!”老王头把头磕得直响。 整个衙门内外没有了先前的鼓噪,整个世界仿佛只有老王头磕头的声音,那是肉身撞击石头的声音,每一下都敲击着这世人的良心。 一旁的落落不太明白为什么老王头要不停地磕头,只是先前习远吩咐她照顾好老王头,她便走过去用手扶住了老王头的额头。 王老头此时已经血流满面,这最后一下被落落挡住没有磕下去,他整个人因为脱力只能顺势侧仰在地上。 老王头蜷缩在地上,他眼神呆滞地盯着上方,此时嘴里的话已经不成句,围观的人只是隐约听得出来“青天”c“做主”这样的词语。 “来人,把他拖下去!”闻县令这么吩咐一声就准备退堂。 哪曾想鲁员外却是不依道:“还有那个小女童,今天还伤了我的伙计,今天还必须给个说法!” 姜浩来时听说鲁员外的人被人伤了,因此才匆匆赶来救场,他们一行人到了县衙却只是看见一个老王头。 姜浩正准备问清楚原委,鲁员外却是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顺着鲁员外手指的方向,姜浩才注意到场间的小女孩,这小女孩一身道童打扮,头上扎了一个道士髻,额头前却有一小撮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 这小女孩还能伤了鲁员外的伙计?在场的所有人都抱着怀疑的眼神看着鲁员外,但却不用等他解释,所有人都明白了他所言非虚。 原来闻县令一声令下,几个虎背熊腰的衙役就要来拖老王头。刚刚老王头自己磕头落落不明白要不要帮,现在有人近身她出手却是毫不留情,几个衙役如纸糊的小人一般被落落一下一个撂翻在地。 姜浩在落落一出手的瞬间就警惕起来,此时他已经跟另外几个青阳派的人站了起来戒备着。 姜浩眯着眼睛观察了半天,发现落落头上若隐若现的三朵花瓣,这才惊呼道:“花门的人!” 原来之前叶士添给到落落的丹药此时起了作用,落落额头上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三朵花瓣,如不是修为高深的人绝分不出来真假。 “敢问姑娘是哪位仙子的弟子?”姜浩见落落没有再出手的意思,便拱拱手假意客套地问道。 落落哪里会搭理他,她只是警惕地注视姜浩一行人。姜浩见落落不答话,正准备再开口的时候,却听见外面远远一个声音传来:“我们乃是花门花魅柳笑笑门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北海的尽头 一路行来也不觉得累,习远突然觉得他六识也灵敏了不少,这种感觉有点像当初苏红给他加持道法的感觉。 因此,当习远赶到县衙外远远地就听见姜浩那声“花门的人”的时候,在衙门外他便就高声喊道:“我们乃花门花魅柳笑笑的门下!” 习远来到县衙内的时候看到东倒西歪的衙役,他便明白这青阳县令是偏袒了鲁员外。 自古以来官商是一家,看来即使是这个全新世界,这个普世法则却是没有变化。 “倒是我眼拙了,在下青阳派姜浩,”姜浩警惕地看着排众而出的习远,“不知花门的人到访青阳,有何贵干?” 习远发现刚刚喊破落落身份的并不是县令,他正心下奇怪的时候,姜浩就等不及摆明了身份。 习远听得姜浩如此敌意的问话,便也不甘示弱地回答道:“我花门中人行事,需得你来过问?” “你!”姜浩没想到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如此牙尖嘴利,他顿时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喝道,“那你花门是要与我青阳派为敌!” 习远也搞不清楚这江湖门派到底谁更厉害,虽然自古以来强龙不压地头蛇,不过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退缩了。 略一思索习远便回答道:“这天底下总得讲个理字,这位姜兄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将花门与青阳派说成敌人,也不知是何居心。 在下代表不了花门,今天在这里只想跟诸位讲个理字!” 姜浩心念一转,他毕竟只是青阳的外门弟子,这武林中人都知道这花门在外行走的人至少是三花的境界,别说自己几个,就是内门弟子也未必是其对手。 正因为有这个担心,姜浩刚才才故意拉起青阳派的大旗,眼见眼前的小少年话中有些服软,他便就坡下驴道:“好,我们青阳派也都是讲理之人,只是如今衙门之内我们还须听县令大人的。” 这句话刚说完,姜浩便把头扭向县令道:“他们出手伤了衙役这岂不是藐视公堂,你说是也不是,闻大人?” “这个”闻县令不傻,他虽对武林中的门派不甚了解,但看这姜浩对这两个小道童装束的人颇为忌惮,他便没有接姜浩的话茬。 “在下花门张习远,拜见闻大人,”习远抱拳拜了下去,“这是令妹张夏落,令妹刚才出手实在是误会,在下愿意赔偿刚才受伤的衙役汤药费每人十两,不知大人可否宽宏大量原宥令妹的冲动。” 习远现在兜里有银票心里便不慌,这件事归根结底是钱的事。 “你们几个可是伤得太重,这十两银子可够回家养身体的?”闻县令板着脸对地上躺着的几个衙役说道。 其实落落出手并不重,几个衙役早该能站起来,只是这衙门中人哪个不是油滑似鬼,今天这场面他们想着能不掺和就尽量不掺和,因此便借机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 听到县令这么一说,习远心里一紧,期初他还以为闻大人是要追究自己的责任,但是眼见倒地的衙役骨碌碌地爬起来他便是只得在心里苦笑。 衙役们七嘴八舌地谢过闻大人,然后才听得闻大人对习远开口道:“看样子,他们并无大碍,你愿意出汤药费补偿便看得出你的诚意,至于令妹出手伤人一事,本官念她年纪还小,也就免于追究了!” 听得闻大人对落落伤人一事如此轻描淡写而过,习远就坚定了自己的刚刚的判断。 习远刚进门的时候觉得这是鲁员外和闻大人肯定是官商勾结沆瀣一气,但是他转念一想如果真如此为什么这里还需要青阳派的人在此坐镇? 这闻大人看来是可以争取过来的,因此习远便双手再一揖道:“多谢大人,那接下来在下却是要为堂下的王伯伸冤了!” “鲁员外,我且问你,王伯欠你多少钱,翠翠的卖身契多少钱”习远扭过头来对着鲁员外说道。 鲁员外嘿嘿一笑道:“不多,总共一百两!” 老王头刚刚差点昏死过去,不过后来事有转机便又强撑着精神跪在地上,听到鲁员外如此狮子大开口,他声嘶力竭道:“我一共就借你十两白银,如何欠下这许多钱!” 鲁员外又抖了抖手里的字据,他心里笃定眼前这几个穷鬼是拿不出钱来的,而他又是给青阳派中的“贵人”办事,难道眼前这几个穷鬼还能翻了天不成。 习远见王伯气得快背气了,赶紧拍了拍他的后背不住地劝道:“王伯不用担心,今天小子自会为你讨个说法。” 习远看也不看鲁员外,他便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来,抽出其中一张呈递给闻大人道:“大人请过目,这是一百两白银,还与堂下这人,王老伯的债就算清了。” 看了看银票,闻大人心中便有了定数,对于鲁员外这个狐假虎威的土财主他早已十分厌恶,见青阳派的人今天明显也服软,他便说道:“鲁大毛,如今债已了解,你把这位老人家的女儿带过来。” 鲁大毛便是鲁员外的真名,自从发家后便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特别是当他攀上了青阳派中的贵人后,连官老爷也要敬他几分。 鲁员外平日里作威作福习惯了,哪知今天眼看却要栽在一个小道童手里,他心里明白跟老王头的欠债不是什么大事,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损失的一些钱财而已。 然而要命的却是这老王头的女儿翠翠,这翠翠早就交给了“贵人”,此时哪里去找个大活人来偿还。 鲁员外支支吾吾不做声,他求救般地看向姜浩。姜浩作为青阳彬的心腹当然是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的,要是平时他肯定就强压下来了。 只是今天看情况恐怕是没法善了的,姜浩可是深知这件事闹大了就连青阳彬也会吃不了兜着着。 姜浩心念直转,立即便拿定了主意,此时恰好此时见鲁员外向他求救。姜浩便凑上来对鲁员外耳语几句,这姜浩告知鲁员外刚刚其实已经暗地里给闻县令打了招呼,今天只要抵死不说出翠翠的事,谁也不敢拿他怎样。 鲁员外本是半信半疑,结果瞟了一眼堂上,见此时师爷也正在给闻大人耳语着,他便信了姜浩所言。 心中有了底气,这鲁员外说话便又恢复了往日的跋扈:“这债自然是清了,不过这人我可是已经卖了!” 闻大人听言后怒斥道:“大胆刁民此时居然还敢巧言令色,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鲁员外心道这只是做做样子便也不担心,直到被人按到地上后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听得闻大人大喝一声“打”,他便被人拿东西塞住了嘴巴,紧接着便是板子呼呼直响落下来。 只第一板下去,鲁员外就知道这天杀的姜浩是在诓他,这一板子下来真是钻心的疼。 板子呼呼地直下,鲁员外杀猪般地惨叫着,一开始习远本以为这只是装腔作势,不过几板子下去后,眼见鲁员外这衣衫上都有血水浸了出来,他才知道闻县令是动了真格了。 “大人,我招,我招,我知道翠翠在哪!”鲁员外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你要招,这顿板子也得吃完,”闻县令黑着脸说道,“来呀,此人甚是呱噪,给我把嘴巴堵上,接着打!” 鲁员外这作恶多端之人落得这下场自然是大快人心,习远一开始也乐得在一旁看戏,老王头此时也在一旁嘀咕道恶有恶报。 一开始,鲁员外还呜呜地叫着,后来慢慢变成了哼哼,到此时已经是有进气没有出气了,然而这衙役的板子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看了看一旁气定神闲的姜浩,再看看堂上端坐着的闻县令,听着板子呼呼之下的声音,习远突然觉得这一切变得诡异的安静,似乎是哪里不对劲。 “啪”的一声,板子居然被打断了一根,这一声响将习远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不对,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呀。 果然,这时一个衙役上前探了探鲁员外的鼻息道:“大人,人犯快要不行了!” 闻县令探出身体来看了看道:“快去,快去通知他家里人来抬回去!不能让他在衙门断了其!” “大人,鲁员外这话还没说完,我们该如何去找王伯家的闺女儿”习远沉声问道。 “本官今天判他们债务两清了,至于他家闺女又没有闹出人命案,当然是自家人找自家闺女,本官还没有闲到要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闻县令跟之前判若两人,他打完官腔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姜浩一众人等也先后离开,不多会儿一群人进来将奄奄一息的鲁员外往外抬去。 衙门外看热闹的人也一脸满足地散去,今天发生的这事可是够他们谈上一阵了,也有年龄稍长的人唏嘘不已,这青阳城的一霸也是说没了就没了。 习远心中也是悚然,这世道哪有什么道理可讲,简直就是人命如草芥。 这么想着,习远搀扶着老王头往衙门外走去,这衙门外的人早已散去,如今却有一人立在哪里,看样子是在等着习远他们出来。 “小滑头,拿了我的扳指居然不按我说的去办事!”此人冲着习远说道。 刚才隔得远,这人一身男装,习远也没有认出来是谁,只是觉得这男人也太漂亮了一些。 没错,就是漂亮,然而此时“男人”一开口,习远就听出来原来这就是前几人在路上遇到的那位姑娘。 “原来是姑娘,这几日实在是不得脱身,”习远赔着笑说道,“所以姑娘交待的事情未来得及办!” 来人正是青阳容雪,此时女扮男装自然是为了避人耳目,虽然家里禁了她的足,可是哪里困得住鬼灵精怪的她。 这一次青阳容雪下山自然是为了逃婚,只是平时她习惯了下人的照料,这次逃下山来却是身无分文。 一文钱都能难道英雄汉,更不用说此时还得掩藏行踪的一个姑娘,青阳容雪这时才想起习远来。 在当铺门口等了两天却是不见习远的身影,青阳容雪这才有些担心习远是不是早就把东西当了拿钱跑路了。 就在青阳容雪要绝望的时候,今天一大早却是瞧见了那少年往当铺里面走,于是她便尾随于其后。 青阳容雪想看看这少年是否依约前往青阳派,若是少年守约她自然是半路上就表明身份,若是少年准备拿着钱跑路青阳容雪自然不会少了他一顿苦头。 但是青阳容雪一路跟来,发现这少年却是跑到了县衙里帮人打起了官司,这青阳容雪本就是嫉恶如仇的性子,要不是如今她准备逃婚定是好好教训那几个青阳派的外门弟子。 不过在青阳容雪看来这案子后来处置也还算公允,那几个外门弟子也没有坏了青阳派的名声,这才按住了性子没有跳出来,只是以她少女的心智哪里能想得到鲁员外这一死不过是姜浩做的一个舍车保帅的局而已。 习远几人搀扶着老王头回到了他的破院子,这时习远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青阳容雪讲得清清楚楚。 前因后果讲完,习远接着说道:“这位姑娘,我看你在青阳派地位不低,是不是可以带我去找叶道长,我把这事给他讲清楚,然后我再下山帮王伯找他的女儿翠翠。” 青阳容雪撇撇嘴道:“这有何难,不过姑娘我现在有要事在身,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你的破事。另外,你用了我的一百两就当卖身给我了,你要随我一同上路!” 青阳容雪本来是想一个人上路,此时转念一想带着这兄妹二人路上不但可以掩藏行踪,就是观这少年行事老成,带着他一路上还有个人照应,因此青阳容雪便有了带他们二人一同上路的想法。 “可是,姑娘,叶道长那边和王伯这边可要如何是好?”习远试探着问道,在他看来这姑娘能在路旁对他施以援手,便不是那见死不救的人。 青阳容雪蹙着眉想到,突然眉毛一展开心道:“有了,我书信一封将你所说之事写清楚,交由人转给叶道长不就行了。至于老伯的闺女,我在书信里让董叔帮忙去找,有我青阳派出手,找个人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如果这事情简单,习远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只是在公堂之上青阳派给闻县令施压后活活将鲁员外打死。 往深了里想,这后面指使之人恐怕也不简单,因此习远接着问道:“姑娘于我有恩,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青阳容雪!”青阳容雪对于自己突然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开心不已。 “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上次救我女儿的姑娘,”老王头在一边突然说道,“小老儿眼拙,刚刚没有认出恩人来。” 老王头之前神志有些恍然,再加上青阳容雪男扮女装,他便没有认出来,此时听到青阳容雪自报家门才突然想起来当日之事来。 老王头絮絮叨叨把当日之事一说,青阳容雪这才想起来上一次她见青阳彬调戏姑娘便对他大打出手,不过她倒是没有注意姑娘和他老爹长什么样子,因此对于老王头是一点印象也无。 习远一边听一边猜想着,他估摸着所有的事情便是这青阳彬捣的鬼,不过眼前这位青阳容雪当日能当街制止那个青阳彬,想来她在青阳派中的地位自然超群,说不准叶道长那里由她代笔还能解释得更清楚一些。 想到这里习远便说道:“那便全依姑娘所言,我兄妹二人此后便听姑娘所令。那我们何日出发?”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动身!”青阳容雪想了想说道。 习远和落落所有的家当都在身上,对于青阳容雪这个提议自然是没有异议。 青阳容雪找了纸笔书信两封,一封自然是与叶道长解释习远之事和要求董叔帮老王头找闺女一事,这一封信让老王头去青阳派交给董叔。 另一封却是有些奇怪,上面只写了青阳彬三个字,然后将当票和这封只有三个字的书信叠在一起,却是要老王头寄放在青阳城中的一家客栈之中。 “走吧,我们出发!”青阳容雪安排好这些事便准备上路。 “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以后不要叫我姑娘,叫我二少爷!” “二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远方!” “呃,那到底是哪里?” “北海的尽头!” “那是哪里?” “北冥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风雨欲来时 青阳容雪本准备骑马,但是习远不会骑,落落即使收敛气息马匹也是不愿意让她近身,所以最后三人也不得不雇了一辆马车赶路。 青阳容雪之所以愿意妥协是考虑到骑马太招摇,因此先坐个马车出城也是不错的选择。 本来此时已是午时,马夫为体恤畜力是不大愿意这个时间点出发的,只是青阳容雪出的价格实在是太诱人了,所以最后三人便在盛夏的午后启程了。 天气实在是太热,拉车的马不住地打着响鼻,烈日下赶马的车夫也是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马车外面没有一丝风,毒辣辣的阳光烘烤着马车,这车厢里面更是闷热,车里三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青阳容雪此时心情糟透了。 “都怪你们两个没用,”青阳容雪恨恨地说道,“连个马都不会骑!” “二少爷,是我们不对,”习远也只能陪着笑说道:“日后有机会,我们当尽快学习骑马!” “哼!”青阳容雪也懒得说习远二人,此时她对外面说道:“赶车的,前面找个树林我们歇一下,等太阳没这么毒了再赶路!” 车夫听闻此言如蒙大赦,鞭子一挥这马车便离开了大路往边上的树林驶去。 马车缓缓地驶入了大路旁的小树林,车夫自是一旁去歇着了,习远几人则找了个树荫席地而坐。 “对了,小子,你跟这丫头叫什么名字来着?”青阳容雪歇了一阵有了些凉意,她是耐不住无聊的性子,因此便跟习远搭起话来。 “二少爷,您贵人多忘事,”习远进入角色倒是快,此时说话俨然就是青阳家的小厮,“小的叫张习远,这是令妹张夏落。” “咦,”青阳容雪盯着落落看了一眼道,“我是说姜浩他们为何还让着你二人,原来你们竟然是花门的人!” 青阳容雪因为是后来跟着习远到的县衙,因此她不了解之前发生的事。 后来事情发展太过突然,青阳容雪又一直没有注意到默默不语的落落,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落落额头上若隐若现的三花标志。 “二少爷,不瞒您说,我和落落是花门柳笑笑门下!”习远抱拳说道。 “柳笑笑,我倒是听说过,”青阳容雪蹙眉说道,“不对,你个奸猾的小鬼,花门的人都是花妖,你一个人类,怎么会跟花妖是兄妹!” “我们是兄妹不假,”习远对着这些问题早有准备,此时正好派上用场,“我跟落落乃是结义兄妹!” “那你们为何不跟着柳笑笑!”青阳容雪继续问道。 “据说是北边有变,花魅大人接到通知便回了花门岛。”习远答道。 “北边有变,难道是北冥派,你还知道些什么?”青阳容雪半信半疑地问道。 习远左右四顾后神秘兮兮地说道:“不知道,据说跟苏青玄有关,具体的细节就不是我一个做下人的能够知道的了。” “苏青玄!”青阳容雪悚然一惊,看来自己的料想没差,这次爹爹的异常举动定是跟北冥派有关,不然就算是二叔怂恿爹爹也不至于老糊涂至此。想到此,青阳容雪又坚定了此次前往北冥派的信念。 “当初你跟你妹妹为何如此落魄?”青阳容雪突然想起来刚遇到这兄妹二人的情形。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当初在北狼山的时候,花魅大人遇到了山上的土匪!”习远说到这里却是被青阳容雪打断了。 “什么土匪,臭小子你别瞎编故事来诓骗本小姐,不,本少爷!”青阳容雪呵斥道,“一般的土匪哪能是花门中的人对手?” “二少爷,你别急呀,”习远笑着说道,“这土匪可不是一般的土匪,这为首的两个土匪唤做竹大和竹二,乃是山里经年的竹鼠精所变。” “啊!”青阳容雪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她虽然是青阳派的嫡传弟子,但是毕竟江湖经验少,这还从没有没跟妖族直接打过交道,因此第一次听人聊起妖族之事便有些兴奋,“你快给我说说看!” 习远一边回忆一边捡些可以说的细节来展开,如此一来把在北狼山的发生的故事硬生生地编成了他兄妹二人跟着柳笑笑为民除害,这二竹逃脱之后欲加报复,便乘着柳笑笑回花门之际对他兄妹二人进行报复。 习远一边说一边添油加醋把这个故事说得惊险刺激,这说到后来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待到习远说完后,青阳容雪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啧啧道:“你这口才,是跟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学的吧!那竹大竹二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看你花门怕是无人能敌!” 习远这是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兴奋,把上一世西游记里描述的妖怪本领加了进去,青阳容雪一开始听得兴起没有注意到,后来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这小子满嘴的胡编乱造。 “二少爷果然厉害,我这一时说得兴起,有些地方是有些夸大,不过大体的经过确实是如此,绝不敢有半点诓骗。”习远砸吧砸吧干燥的嘴巴道。 “谅你也没有这个胆量!”青阳容雪剜了习远一眼。 相对于山下的酷热,此时青阳广的脸上却是沉到了冰点。 “夏君望,你是我弟子中最稳重之人,我让你看好容雪,没想到你却还帮她逃下山去,”青阳广阴沉着脸喝道,“我知平日里你二人情同姐妹,但是你可知这次事关重大,你现在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连为师的命令都敢阳奉阴违了!” 夏君望乃是青阳广最器重的弟子,但是她此刻只是默默地看着青阳广也不言语,半天也就挤出来一句话:“但凭师傅处罚!” “青阳,刚刚朱明派的掌门吕朝采又来过了,说是要跟你商量一下在灵霄峰开炉之事!”这说话的是青阳广的夫人陶桐语,她便是青阳广的夫人,青阳容雪的亲娘。 “桐语,你呀你,慈母多败儿,容雪都是被你惯出来的,”青阳广压低了声音指着夫人说道,“你们果真当我火急火燎地给容雪招亲是我老糊涂了?我这是为她避祸,这下可好,她一走了之,这把祸事可是要烧到我青阳一氏整个头上!” “师傅,刚刚朱明派的吕掌门又来催过了,问师傅什么时候有空接见?”门外的弟子禀报着。 “你们俩待在这里好好反省,我等会再来收拾你们!”青阳广说完就急匆匆地出了门去。 “夫人,”夏君望疑惑道,“这次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你师傅必有大事瞒着我们!”陶桐语望着青阳广的背影忧心忡忡地说道。 门外的弟子跟着青阳广来到灵霄峰后便被屏退,他没有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是拐了个弯来到青阳彬的房间,青阳彬开门后便急切地问道:“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刚刚在门口禀报的弟子便是姜浩,他今天上山本是向青阳彬禀报鲁员外一事,此刻却成了青阳彬安排在青阳广身边的耳目。 本来姜浩他一个外门的弟子是没有资格进到灵霄峰听命的,只是最近因为青阳容雪比武招亲陆续有人拜访灵霄峰,这原本的内门弟子便有些不够用,因此才调了一些外门弟子到灵霄峰来。 这姜浩乃是青阳彬的心腹,青阳彬在这个时候有意要探听消息,便安插他到青阳广身边做个端茶送水的活。 “彬师兄,师傅没让我进灵霄殿,此刻就他跟朱明派的吕仙长和叶仙长在殿内议事。不过,刚刚师傅在容雪小师妹的房间大发雷霆,隐约听见他在责骂君望师姐。”姜浩恭恭敬敬地说道。 “不急,我有的是时间,把今天你所听所见,事无巨细都给我讲一遍。”青阳彬说完便示意姜浩坐了下来。 此刻,灵霄殿中,但听见吕朝采开门见山地说道:“青阳掌门,不知我在灵霄峰开炉一事可有了决断?” 青阳广此时脸上看不出情绪变化,他只是冷冷地应付道:“朱明掌门,我四派本是一家,按理无事不可商量。只是这灵霄峰关系我青阳一派的运势,我青阳派这些年才俊倍出全赖灵霄峰的灵脉,道兄这九转还魂丹要在灵脉的中心开炉,此时关系重大,我还得与门中的长老们再多加协商!” 叶士添听到青阳广还是昨天那一套说辞,他顿时有些着急道:“青阳掌门,这九转还魂丹是被毁了一炉,但是只要我师兄那一炉能成功,我保证可以再炼一炉给到贵派。” 原来昨日陈冲便上山把张习远如何盗窃如何杀人如何毁炉给叶士添和吕朝采禀报了一番。 这一禀报当即把叶士添气得三尸暴跳,还是吕朝采好说歹说才止住了他立即下山去捉拿习远的冲动。 只是这本来答应给青阳派的一炉九转还魂丹便是不成了,青阳广一听这样便对于在灵霄峰灵脉上开炉炼丹一事推三阻四,他虽没有一口回绝却始终也没有给个明确的答复。 叶士添张口还欲言,吕朝采却拦住了他,接着笑了笑才说道:“灵霄峰灵脉乃是我四派中最强所在,这些年青阳派隐隐有我四派之首的形式跟这灵脉有莫大的关系。” “不敢不敢,朱明掌门过誉了,我青阳一派不敢当。”青阳广嘴巴上说不敢,心里却对这个说法颇为满意,因此脸上便有些缓和了过来,但他却没想到吕朝采接下来的话却是道出来他目前心中最大的担忧。 “这灵脉孕育了贵派多少青年才俊,这些年来贵派最杰出的弟子乃是肖水一,据说他在北冥派隐隐有进入圣者之境的兆头!”吕朝采笑着说道,“只是,据说肖水一最近出了点岔子,听说最近青阳道兄急着招个乘龙快婿,想必跟肖水一总有些关系吧” “朝采道兄有话不妨直说,何必这般旁敲侧击!”青阳广冷冷地说道。 这一声朝采师兄无疑暴露了青阳广的内心,吕朝采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地说道:“青阳道兄,从北冥派传来的消息,那肖水一投靠了妖族,这事恐怕会对青阳一派有些影响吧?” “只不过是小女之前看走了眼,然则我们青阳家跟肖水一却没有婚约,他肖水一投靠妖族一事我全派上下也是毫无瓜葛!”青阳广沉声说道。 吕朝采捋了一把胡子,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是信青阳道兄的话,只是瓜田李下,就怕北冥派的人轻易不会信。” “那朝采师兄有何高见?”青阳广心中不喜,脸上却是没有什么变化。 吕朝采微微一笑,说出了一个让青阳广无法拒绝的条件:“如果我朱明一派给青阳一派做个保呢?” 对于吕朝采这个提议,青阳广确实无法拒绝,在他看来有朱明一派的担保,青阳一派纵然受些斥责,总归不会伤筋动骨。 然而,从来都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朱明派的担保最后却成了压垮青阳的最后一根稻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西陲的来客 “姑娘,这天也快黑了,前面十里地开外有一家客栈,”车夫对着车厢里面的人说道,“你看,我们今晚就到那里歇歇脚?” “哪里来的姑娘,”声音从里面穿出来,“是公子!” 这说话的自然是青阳容雪,习远听到这话只能在心里笑着,这车夫眼睛不瞎,这世间哪有如此标致可人的少爷。 车夫听了青阳容雪这话也是一愣,不过客人的话他犯不着去反驳,于是便改口道:“是小的眼拙,公子,我们前面去住店可否?” “嗯,那就前面去住店!”青阳容雪回应道。 车夫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笑了笑便低着头赶着马车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大地的余热慢慢散去,空气中多少有了一丝凉意,借着夕阳的余晖远远望去前方便有一个客栈。 马车近了,才发现客栈门口已经在左右高高挂起了灯笼,接着灯光看见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云来客栈”。 马车刚到门口,便有小二热情地迎上来:“客官,几位这是要住店?” 青阳容雪下了车,白了小二一眼道:“你这不是废话!” “客官,您看,实在是不巧,今天小店客满,”小二赔着笑说道,“小店就只剩下了一间上房,您几位能讲究凑合一晚吗?” 青阳容雪根本就不管小二说了什么,径直便走进客栈里冲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给我来两间上房!” “不长记性的东西,你怎么招呼的客官!”掌柜劈头盖脸就对跟上来的小二一阵骂。 “掌柜的,我刚给这位客官讲了,可是她不听呀!”小二一脸无辜地说道。 “这位,咳,公子,”掌柜看见青阳容雪女扮男装滞了一下,然后满脸堆笑地说道,“小店今晚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要不几位一间房凑合一下。” 习远在一旁说着:“公子,我跟落落挤一挤睡地上就成!” “掌柜的,”青阳容雪,“可还有柴房能住人?” “有的,有的,”掌柜满脸堆着笑,“快去,把柴房收拾出来!只是,客官,如果住柴房的话,这可也得算一间房!” 青阳容雪看了一眼习远,眼神里充满了得意,接着她便对掌柜的说道:“自然是两间房。” “得了!”掌故的满脸堆着笑。 “只不过,这柴房得你去住,你那房间让我们住!”青阳容雪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 “客官,你这不是为难我嘛,”掌柜脸色一变地说道,“要不,您再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落脚?” 青阳容雪也不多话刷地拔出剑来,结果掌柜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冰凉的剑尖抵住了喉咙。 青阳容雪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道:“两间上房,拿手好菜赶快上来,要是让小爷知道你们还有其它小动作,不但拆了你的骨头,还要拆了你的店。” 习远是没有想到住店如此简单的事,却要弄得如此大动干戈。 不过经过青阳容雪这么一折腾,掌柜的唯唯诺诺地开了两间上房,习远这才回过味来。 习远估摸着是这店跟车夫早有勾结,是以车夫一路磨磨蹭蹭到天黑才刚刚赶到此处,而且人还没有进门这小二就笃定就那么巧就只有一间房。 想来如果不是青阳容雪态度如此蛮横无理,今晚他和落落不仅要住到柴房去,估计他们还会被掌柜的在房钱上坑一笔。 经过青阳容雪这么一闹后来的事倒是顺利了,几人在房间里洗漱完毕后便从房间出来用餐。 夏落的饭量自然是一如既往地惊人,虽然开饭前习远已经给青阳容雪打过预防针了,但是青阳容雪依然被震惊了,待到落落一顿饭毕她才哈哈大笑道:“怪不得柳笑笑不要你们两个了,简直就是饭桶!” 青阳容雪这话音刚落,从客栈的一个角落里却是有人接话道:“我就说看着眼熟,好你个臭小子,原来还真是你们!” 习远心里一紧,他循着声音望去,原来这说话的人便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顾行云。 其实顾行云在习远一进门就认出了他们,只是他不确认柳笑笑是否也在一起因此便没有声张,他这次学聪明了一些只是派人过去近身暗中观察。 顾行云此刻正是往青阳门的方向去,前一阵在九曲谷里他跟柳笑笑过过手,他自忖不是对手,再加上此刻南齐风也不在,他便暂时按兵不动。 最后确认柳笑笑不在,顾行云便恢复了往日的张扬,此刻说话间他就走到了习远他们跟前。 “哟,好美的姑娘!”顾行云走到跟前突然眼前一亮道。 青阳容雪虽然身着男装,却遮不住她清丽的容颜。估计是对这一类的感叹早习以为常,青阳容雪只是扭过头对着习远淡淡地问道:“你认识这个登徒子?” 顾行云不以为忤,反而略带兴奋道:“在下天音阁少阁主,江湖人称流水剑顾行云。” 顾行云自报家门完毕后周围便有人惊呼起来,想来这天音阁在江湖上也是名气不小。 “你这少阁主是自封吧,”青阳容雪淡淡笑道,“就你那两下,恐怕是当不了下一任阁主的。” 习远这时才想起来,上一次见到顾行云的时候他只是自称流水剑,并不曾提到他是什么少阁主。 顾行云脸色一红,不过随即便恢复如常,他笑了笑道:“姑娘倒是对我们天音阁多有了解,我目前这修为能不能做阁主确实未知。但是,我爹现在是阁主,我这少阁主也是如假包换的!” 顾行云这么说无非也算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但是青阳容雪对他这种登徒子向来没有好感,于是便嘲笑道:“这么说来下一任阁主选出来后,你这少阁主岂不是又多了个爹?” 顾行云却是不接青阳容雪的话头,他嘿嘿一笑道:“初次相见,还没有请教姑娘的芳名?” 一再挑衅下顾行云也没有生气,青阳容雪便也没有继续为难他的兴致了,轻轻地哼了一声便是不再搭理他。 “臭小子,这次你又用了什么花言巧语骗了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顾行云见青阳容雪没有理他,便将话头对准了习远。 “少阁主,”听习远这一称呼,顾行云心里的气便消了小半,习远见状便继续说道,“当日一别,别来无恙呀,南大哥怎么没有跟你一起?” “哦,他半途有事回转了,”顾行云顺口答了一句,接着突然眼一瞪道,“好你个臭小子,别打岔,交待你的事情!” “交待什么事情?”习远反问道。 “什么事情!你当时为什么要跑?”顾行云大喝一声后突然就没声了,半天才蹦出来一句话:“你们花门干的好事!” 顾行云当时只是跟随南齐风去追习远,后来跟南齐风一起差点遭了柳笑笑的道,具体所为何事他还真是不清楚,因此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少阁主,我只是个下人,柳姑娘的事我当真是不清楚。”习远这一句话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顾行云本来也只是不忿当日差点遭了柳笑笑的道,与习远本也无深仇大恨,眼见此少年说得诚恳,再加上佳人在前,他便没有心思再与习远计较过往的事情。 接下来顾行云自顾自地说了半天,但是他并没有如愿引起青阳容雪的注意,青阳容雪根本不搭话,她只是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晚餐。 “臭小子,你这是要去哪里?”顾行云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对着习远说话。 习远本来觉得顾行云说不下去会识趣自己走开,哪知他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最后还是硬要插话进来。 “少阁主,”习远说道,“我跟我们家青阳公子去北边!” “公子?”顾行云一头雾水,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位姑娘此刻不正是女扮男装吗?因此他会意地笑了笑道:“哦,对对,公子,你家公子也是花门的人?” “不是,我家公子是青阳城的人。”习远见青阳容雪没有阻止自己,便接着顾行云的话往下说。 “哦,青阳城,”顾行云回忆道,“我倒是跟青阳家的青阳彬是旧识。” “原来你还认识青阳彬。”青阳容雪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顾行云。 顾行云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嗯,我们天音阁跟青阳派也算有点交情,我跟青阳彬当然是旧识,姑娘,不是,公子难道也认识他?” “我不但认识他,跟他还熟悉的很!”青阳容雪笑了一笑。 “哦,那我跟公子可还是有缘得很!”顾行云大喜道,其实他哪里认识什么青阳彬,这个名字都是他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才得出来的。 青阳容雪突然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茶碗猛地一泼,此刻顾行云措不及防,他整个脸便被茶水浇了一遍。 顾行云吐吐嘴角的茶叶苦笑道:“公子,你这是为何?” “我看你跟那败类倒是一丘之貉,”青阳容雪一声娇叱,“若不是他,我也不至于如此!” 说完青阳容雪就上楼去了,习远只得对着苦笑不止的顾行云抱抱拳,随后他便紧跟着青阳容雪上了楼去。 青阳容雪本来也不是娇蛮的性子,虽然对顾行云一开始印象不佳,但是后来他言行还算得当,青阳容雪也慢慢改变了对顾行云的印象。 哪知,顾行云自作聪明跟青阳彬攀上关系,青阳容雪一听便把顾行云贴上了败家子的标签。 此时,青阳容雪正走在楼梯上,隐约听到后来传来顾行云和家仆的对话。 “公子,没事吧!” “没事,这中间肯定是由误会,明天我一定要去这位姑娘解释清楚!” “公子,明天一早我们还得赶去青阳派比武招亲?” “不去了!” “可是,这是阁主嘱咐的!” “我相信刚刚姑娘的话,那青阳彬定不是个好东西。” “可是,这跟你去比武有什么冲突?” “这青阳家一看就没好人,那比武去不去也不要紧,那青阳容雪谁爱娶就娶,今天这位姑娘才是我心中的佳人。” 本来顾行云这些话就是故意说给青阳容雪听,刚开始说的时候青阳容雪上楼的步子倒是缓了缓,但是没想到最后一句话说完后楼上传来狠狠地一声跺脚。 顾行云本来心中还在小小地得意,这一跺脚却是把他弄得一头雾水,他看了看此时跟上楼去的习远,得到的只是习远摇摇头的苦笑。 此时,在客栈的后院却听见车夫和掌柜争执不下的声音。 “掌柜的,人我可是给你拉来了,这钱你可得按数结给我!” “赶车的,你可把眼睛睁大咯,这你拉来的“肥羊”可是把剑都架我脖子上了,你还想要钱!” 原来这车夫长期给这家客栈揽客,没想到今天遇到了用剑讲道理的“肥羊”,因此二人此刻正在后院争执不下。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执着,完全没注意到黑夜里一队人马慢慢地靠近了客栈。 “嗖嗖”两声,正争执不下的两人却是突然觉得脖子一痒,接着整个人便毫无征兆地瘫倒在地上。 随即,几个黑衣人闪进后院把这二人拖到了一边,随后他们便慢慢地潜进了客栈里面。 几人来到客栈中间,只见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拿出一个小香炉来,他将小香炉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这个小香炉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香炉,下面三只脚,左右各一只耳朵,香炉上面一个小圆盖。 从外观看这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香炉,但是当此人揭开盖子的时候就看出了香炉的不一般,香炉里面断断续续散发出幽幽的红光。 紧接着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锦盒来,并从锦盒里挑出一条通体雪白的长虫放进香炉里,只听见刺啦一声香炉里面仿佛水开了一般,此刻正腾腾地往外冒着白气。 几个黑衣人相互之间点头示意后便散了开去,不一会的功夫白气就弥漫开来,它们顺着窗户和门缝慢慢飘进了各个房间。 习远今晚回到房间后就早早地睡下了,哪知刚睡着就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苏白突然变成了披头散发的厉鬼,她伸出手来,然后食指的指甲突然变长,接着便朝他面门狠狠地刺过来。 习远最后是在苏白的惊声厉叫中醒过来的,醒来时他满头大汗,而且感觉丹田之处有如火在炙烤一般难受。 习远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他这一下就惊醒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夏落,最后在落落的帮助下他才勉强躺回了床上。 “你怎么了?”落落看着习远蜷缩成一团。 习远这时才猛然想起刚才的梦,自从告别苏白后时间已经足足过去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习远经历的事情层出不穷,如果不是刚才那个梦和此时剧烈的疼痛,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当时苏白当时给他服过黑色的药丸。 习远不知道那黑色药丸正是海冥妖之血,当日服下之后便在丹田之处生成冥火的种子。 这海冥妖集至阴与至阳为一体,海冥妖之魂为至阴,因此当日苏白需要至阳的海冥妖之血来化解,当然后来苏白修炼邪法靠吸取阳魂来化解也是一种办法。 正是由于靠吸收阳魂来摆脱对海冥妖之血的依赖,这苏白手中才有多余的海冥妖之血。 苏白靠着这海冥妖之血才能使冯生肉身重塑,为保肉身不腐需要定期服用海冥妖之血,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牢牢控制住冯生。 后来苏白给习远服下海冥妖之血也正是有这个打算,却不曾想阴差阳错之下铸就了习远今日的机缘。 习远此时虽然觉得灼热难当,其实并不是毒发,而是因祸得福。此前进入他身体的九转还魂丹正在吸收冥火的能量,冥火的能量来源于习远身体里的冥毒,此时冥毒正源源不断地从各处汇集到丹田。 有得必有失,习远失去的是冥毒,得到的却是从九转还魂丹中释放出来的灵气,习远的身体在这个时候便得到淬炼。 习远此时的经历是正常人达到圆满之境后才会经历的,他此时的经历可是说是异常凶险。 人类由于天生的限制,往往难以进入圆满之境,可以说非要是有万里挑一的资质才行,即使当年青阳派的肖水一被世人惊为天才,他到北冥派修行时也不过是刚刚到圆满之境的中端。 而灵族,也就是世人口中的妖族,由于上天的眷顾,只要按部就班地修行就能进入圆满之境。 如果按照妖族的算法,能够化为人形才算刚刚踏入圆满之境,具体以花门为例,三花之境便算踏进了圆满之境的门槛,五花之境便算达到了圆满之境的中端,七花之境便算达到了圆满之境的巅峰。 当然,造物主也是公平的,人类在达到圆满境后的修炼速度远远快于妖族,最后突破圆满境进入圣人之境的比例也是遥遥领先。 此刻习远的经历可是说是前无古人的,他作为一个人类却拥有了如同妖族一般的内丹,这九转还魂丹以他的身体为鼎,以丹田之中的冥火为源,已经和他身体融为了一体。 九转还魂丹吸收冥火的同时也正在释放灵气不停地淬炼习远的身体,他日习远若得良师,定能在修为上突飞猛进。 只是,这世间之事并不会有完美,这九转还魂丹没有九转之前就需要不停地补充天地灵气,一旦体内的冥火消耗殆尽后,习远就需要补充天地灵气来喂养九转还魂丹,如果没有及时的修炼提供灵气,这九转还魂丹便会成为吞噬习远神魂的催命丹。 “我刚才恐怕是毒发作了!”习远此时终于缓过神来,只是身上的疼痛感还没有散去。 “毒,什么毒?”落落偏着头不解地问道。 “什么味道,”习远抽了抽鼻子,“还蛮好闻的。” 照说来习远的嗅觉肯定远远不如落落,习远这么一说,落落还动了动鼻子却是没有闻到任何味道。落落借着月光看去,原来门缝处却是有白烟漂了进来,照说来白烟此时应该是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才是,但是它们进门后却是径直往习远的鼻子里钻,是以落落如此敏锐的鼻子却什么都没有闻到。 “估计出事了,我就躺在床上,你找个地方藏好!”说完习远就躺回床上假装无法动弹,而落落则是迅速地找好一个地方藏好。 果不其然,不一会就有人进来将习远扛起来往外面走,习远半眯着眼发现已有好几人被放在了客栈的中央,顾行云和青阳容雪都赫然在列。 待得客栈中的一干人等都被放在了客栈中间,几个黑衣人中一人站出来拿水来往习远等人脸上泼,第一个醒转过来的就是顾行云。 顾行云觉得脸上一冰,睁开眼后却发现全身无法动弹,待看清眼前的形式,他才爆喝一声道:“哪来的蟊贼,使出这等下三滥的伎俩!” “顾郎,你连我都认不得了,”为首的黑衣人摘下了面巾,她看着顾行云幽幽地说道,“我使的可不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为了擒住你,我这用的可是毒门白僵虫。” “乌姑娘,”顾行云苦笑着,“认识你的时候我哪知道你是毒门的毒娘子!” 被顾行云唤做毒娘子的姑娘抿嘴一笑:“那你跟奴家欢好时说的可都是假话!” “凤儿,你这千里迢迢从西陲之地赶过来,就是为了见我吗?”顾行云故作含情脉脉地说道。 经过顾行云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知道了原来这位姑娘就是毒门的毒娘子乌凤,看来二人之间还有不少感情纠葛。 “是呀,我行了这几千里路,可不就是为了见你!”乌凤巧笑纤纤地说道,随即她脸色一冷大变道,“更是为了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毒娘子乌凤 毒门向来在西南地区活动,其门中人修为虽是不高,却是极其擅长用毒,一般没有人愿意主动去招惹他们。 这客栈里面此刻除了天音阁的人,自然还有其他人,听得这毒娘子是冲着顾行云来的,各自便安下心来,因此场面便有些热闹,众人七嘴八舌地交谈起来。 “各位,稍安勿躁,这僵虫之毒不过是让各位暂时行动不便,”乌凤说道,“今天请各位来主要是给我做个见证!” “凤儿,你这是何苦呢?”顾行云哭丧着脸道。 “怎么了,顾郎,这会嫌丢脸了?”乌凤笑道,“我今天当着各位的面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要命还是要娶我?” 顾行云心中想着娶你就要了我的命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凤儿,当日一别,我对你是日思夜想,只是父命难为,我修为未达圆满之境断不敢娶妻的!” 乌凤杏眼一瞪:“你这次休想再骗我!” “师姐,这个负心郎满口假话,我一路跟来打听得清清楚楚,他这次往青阳城去正是参加比武招亲的!”说话的明显是个少女。 “凤儿,这也不是我情愿的!”顾行云赶紧解释道,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少女又说道:“师姐,这次他倒没有说假话!” 顾行云面色一喜,但是少女下面的话却让他的脸一下子变成了苦瓜:“这薄情郎为了讨这位姑娘的欢心,把那青阳派的青阳容雪形容得不成样子!” 乌凤听完,走到青阳容雪身边,用剑轻轻地挑了过去。 随着乌凤手腕翻动,青阳容雪束着的一头青丝散落下来,但此时她全身无法动弹,对于乌凤的挑衅也只得咬牙忍着。 “啧啧,是挺俊的,”乌凤冷冷地笑道,“不过可惜了!” “你要做什么?”青阳容雪蹙着眉道。 “凤儿,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要乱来,这位姑娘跟我是半点关系都没有!”顾行云急忙说道。 乌凤这“毒娘子”的称号并不只是指她善于用毒,也因为她性子极端行事比较毒辣。顾行云不说还好,他这一劝乌凤更是心头火起。 乌凤回头剜了顾行云一眼:“没有关系都这么紧张了,有关系了还不把她捧上天去。以后只要是你看上的女人,我都要毁了!” 趁着众人都没有注意,习远往青阳容雪身边挪了挪,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青阳容雪的衣袖。 青阳容雪勉强扭动脖子,见习远居然手可以动不禁有些诧异。 习远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地说道:“公子,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不妨说说软话!” 青阳容雪本就是高高在上的性子,纵使有一些江湖经验那也没有过这般境遇,她本就觉得丢脸至极,被习远这么一劝反而弄巧成拙。 只听见青阳容雪咬牙切齿道:“乌凤,你有本事把毒给我解开,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习远暗呼一声姑奶奶,心想接下来恐怕要糟,果然青阳容雪话音刚落,乌凤一剑朝着她刺了过来。情急之下习远本能地想抽出藏锋来抵挡,然而当他手去抽剑的时候才惊觉藏锋已不在了。 习远这才想起藏锋当日插在了那竹二身上,他跟落落当日只想着逃命竟是把藏锋给弄丢了。 在习远脑中念头千转的时候,他灵视深处竟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这感觉告诉习远乌凤这这一剑是没有杀气的。 果不其然,乌凤这一剑来势虽然汹汹,但是最后却只是蜻蜓点水般地划过青阳容雪的颈前。 青阳容雪刚刚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听到乌凤收剑的声音才又睁开了眼睛,这一来她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并无损伤。 正在青阳容雪奇怪的时候,却听见细微的刺啦一声,她脖子前的纽扣崩了开来,随着领口的滑落便露出青阳容雪雪白的脖颈。 “你想要干什么!”青阳容雪涨红了脸道。 “怎么了,知道害怕了,”乌凤邪邪地笑道,“刚才不是还要跟我比划比划吗?” “毒门的下三滥,你今天要是敢对我青阳容雪怎么样,我青阳派定饶不了你们!”青阳容雪此刻不得不自报家门了,她希望借此让毒门的人行事有所忌惮。 “你就是青阳容雪?听说你爹在帮你招婿,”乌凤捂着嘴惊讶地笑道,“你看如此着急找个男人,那我今晚就帮你挑个如意郎君如何?” “师姐,这事是不是有些不妥?”之前的少女在后面小声地提醒道。 “别说她不是青阳容雪,就算她真的是,我们毒门难道还会怕了她小小的一个青阳派!”乌凤不容置疑地说道,少女知道乌凤向来行事走偏锋,此刻她闻听此言也不再言语。 青阳容雪万万没想到这个乌凤行事如此乖张,只是此时要她向乌凤低头却是比杀了她还难受,然而就在青阳容雪还在天人交战的时候,乌凤却是没有给她多余的思考时间。 只见乌凤用剑尖挑起了青阳容雪的下巴,冰冷的剑锋从脖颈出往下划去,随着剑尖滑动的方向长衫也慢慢撕裂开来,裂开的长衫往一边划去,隐藏在衣服之下雪白的肌肤此时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了。剑尖最后停在了青阳容雪起伏不定的胸口处,乌凤凑上去在青阳容雪耳旁轻轻说道:“你听,听到了吗?” 青阳容雪脸上胀得通红,她咬紧牙关说道:“什么?” “你没有听到?这房间里面都是男人们吞咽口水的声音。”乌凤说完哈哈大笑道。 “我今天就在这里为这位姑娘选个如意郎君,有没有自愿报名的!”乌凤环视一圈,她见无人答应,便继续说道,“原来这屋子里面还坐的都是一群正人君子呢?” “凤儿,你这是何苦呢?”顾行云说道,“你这样也解决不了我俩的事情。” “怎么了,顾郎,”乌凤笑着说,“心疼这位姑娘了,你放心,她不会是第一个,以后只要你去接近的姑娘,最后都是这个下场。” 顾行云当初也只是觉得乌凤性子古怪,却没有想到她行事如此不择手段,看来以前欠下的情债今天是没办法善了了,因此他咬咬牙道:“凤儿,我们俩的事情何苦要牵扯其他人,你放了他们,顾某今天在此听凭你打杀!” “顾郎,你如今也是我砧板上的肉,哪还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乌凤轻轻一笑道,随即脸色一变冷声道,“当初你弃我而去,如今我会让你慢慢尝尽苦果的。今天,只是你噩梦的开始而已!” “在坐的看来都是正人君子,不齿去玷污一个女子的清白,”乌凤转过头对在场的人说道,“要是,我是让你们去救人呢?” 乌凤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叠粉红色的药末,随即将此物举过头顶说道:“此来合欢散,中毒之人如果不能得到欢好,那死相是相当的难看,我现在就给她服下。如此,可有人愿意来解救眼下这位姑娘的!” 人群中一阵沉默,但这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一个声音打破了:“我愿意!” “不错,果然还是有英雄救美的!”乌凤哈哈笑道,“师妹,你去把他的毒解了,不过别忘记把他全身的穴位封住。” 乌凤口中的英雄却是个黄脸的矮小汉子,他一说话满口龇着的都是黄牙。 这黄脸汉子此时正不时地拿眼睛去瞟青阳容雪,青阳容雪还没有从刚刚羞愤难当的情绪中走过来,眼见这个黄脸的汉子搓着手走过来,她声嘶力竭地尖叫道:“你敢过来,我杀了你!” 黄脸汉子被青阳容雪的惊叫给吓退了两步,他回过头手足无措地看着乌凤。 “哟,嘴巴倒是挺硬的,你别瞧不上我给你找的这如意郎君。现在你不乐意,待会这合欢散服下,只怕你会跟发情的小母狗一样跪着求他!”乌凤边说边拿着合欢散走近青阳容雪。 青阳容雪顿时花容失色道:“臭小子,你还不动手!” 青阳容雪这么一喊,乌凤倒是愣了一下,旋即便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招,倒是唬住了我一下。” 青阳容雪这么一喊,习远就感知到场间气机的变化,乌凤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戒备之意却渐浓。 习远不知道为何会升起这样的感觉,但是当他感受到角落阴影里蓄势待发的战意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落落要出手了。 但习远放眼望去,毒门的几人互为犄角,落落这一下估计达不到奇袭的效果。 “在下,花门张习远!”习远从在场的人群中慢慢站了起来。 “你,”乌凤有些错愕地指着习远,“你为何,为何” 乌凤此时心中惊疑不定,这僵虫之毒除非圆满中段的修为才能抵抗,眼前这小少年断不至于有此修为,想必是有些独门的法宝。 习远笑了笑,向前跨出一步道:“为何可以行动自如?自然是毒门的毒奈何不得我!” 说话间便听到嗖嗖两声,乌凤左右两个黑衣人从吹管中发射出两只毒针朝着习远面门而来,习远提前感受到这样的危险,但是身体却是来不及闪避。 因此习远只得一偏头躲过一只毒针,然后用另一只手挡住袭来的另一只毒针。习远边将毒针拔出来边说道:“你我无冤无仇,我话还没开始说,为何就这般着急。” 一击不中,左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向乌凤靠拢了过来,这下乌凤对于眼前这个少年更是捉摸不透。 要说他修为低吧,乌凤明明看到两个师妹刚吹出毒针的时候这少年便有了动作,但是后来他却偏偏躲不过去。 更让乌凤捉摸不透的是,毒针入体这少年却不见有任何异常,要说是花门独特的体质也不可能,这毒针所淬之毒别说花妖,就是生命力更强一些的妖族也吃不消。 乌凤自然是不知道习远这一切的变化乃九转还魂丹所赐,目前习远的身体对于天地气机的变化已然初窥圆满之境,只是本身的修为跟不上,因此即使他感受到危机也只来得及做些简单的应对。 更是因为九转还魂丹,一切毒物进入习远的丹田便被化解。 感受到眼前这几人将全部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习远模仿当日苏红施法的的手势大喝一声:“破!” 习远学得是有模有样,场间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习远身上。就在这时,这时落落猛地从阴影处袭来。 乌凤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直到听到身后疾风响起才惊觉上当。 此时转身已然来不及,乌凤只得侧身向前避开要害处,果然,就在她将将跨出半步的时候,肩膀处传来一股大力。 乌凤借力侧身向一边滑出几丈之远,她此举虽然卸去了不少力道可是肩膀却受伤不轻,此时她只能单手擎剑戒备着。 乌凤左右的两个少女却是已经倒地不起,她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也不知死活。 “好狡猾的小子!”乌凤此时看到眼前比那少年更年幼的落落,她心中懊悔不已。毒门向来精于暗算,今天居然着了两个少年的道。 眼见自己这一方占了上风,习远慢慢走到青阳容雪身边帮她把撕裂的衣服合上。 “臭小子,把那毒娘子给我抓过来!”青阳容雪狠狠地咬着唇说道。习远知道自己和落落的实力,如今一击即中实属侥幸,要说去擒住着毒娘子他是万没有想过,鬼知道这毒娘子还有什么手段没有使出来。 “乌姑娘,我花门与毒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习远拱拱手道,“今天的事,不如就这么算了。” 乌凤本来以为今天没法善了,一旁的少女虎视眈眈地盯着实在让她不安,再加上还有个不知深浅的张习远,她知道如今知难而退恐怕是今晚最好的结局了。 只是乌凤心中着实不甘,不仅没有擒住顾行云,而且还损失了两个师妹。 “姑娘,难道还想试下在下的修为!”习远笑着说道。 乌凤戒备着往后退去:“那就后悔有期了!” 乌凤话毕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当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湖边的道士 “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了!”青阳容雪拍了拍落落的肩膀示意放她下来。 原来乌凤前脚刚走,习远就让落落背着青阳容雪抄小道走。青阳容雪本来还在怪习远放走了乌凤,但一路上看着习远战战兢兢的样子,她也就相信之前习远真的只是虚张声势。 “我们这是往哪里走?”青阳容雪问到。 “我也不知道,总之是向着北方走就是了!”习远回答道。 “你如何知道我们是往北方走?”青阳容雪有些好奇。 “你看,那一颗,不正是北极星吗?”习远说道。 青阳容雪接着问道:“你还会观星?” 看了看青阳容雪好奇的表情,习远估计她是第一次听说北极星这个称谓了,因此他只是笑笑回道:“只是略懂皮毛,略懂皮毛!” “北极星是什么意思?”青阳容雪不依不饶地问道,在她看来那明明是紫宫,可是这少年为何要称它为北极星。 “北极星,那就是极北之点上空的星。”眼见青阳容雪盯着自己看,习远不得不解释一下。 “极北之点,”青阳容雪略一沉思道,“那北冥神宫是不是也是在那里!” 习远心想他哪里知道北冥神宫的事,因此只好回答道:“公子,我这也是听家里的一位老人说的,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 接下来的路上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青阳容雪心中不免有些诧异,这花门的少年心智远超过同龄人,看来花门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怪不得各大门派暗地里都提防着花门。 云来客栈里的众人也都慢慢恢复了行动能力,顾行云逃过一劫,此刻正对着客栈里的人都是连声陪着不是。 就在这时,客栈却突然响起一声惨叫,这声惨叫还没有平复,接着又响起接二连三的叫声,随着叫声的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倒下。顾行云惊道:“凤儿,你又回来了?” 过了半晌才有人说道:“你会见到你的凤儿的!” 随着说话声一个人影逐渐从虚空中显露出来,此人一身黑色的长袍,脸上却带了一个狰狞的鬼脸面具。 “圣人之境!”顾行云面色大变道,因为只有传说中的圣人才能穿梭于虚空之中,眼前这黑袍鬼脸之人的身份就要呼之欲出了:“阁下是诡门神君!” “见识倒是不低,”灰袍人桀桀地笑了笑,“看来可以让你多活一阵!” 顾行云本来还想奋起一搏,但是当他叫破了诡门神君名号的时候就彻底死了心,没人可以跟圣人对抗,他只能顺从地低下头说道:“不知神君要小子有何用?” “想早点死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诡门神君说道,“走吧!” 就这样,诡门神君带着顾行云就飘然远去,整个云来客栈死一般的寂静。 待到天光破晓死人堆里却是缓缓地爬起来一个人,这人正是之前被落落打伤的黑衣少女。 没想到黑衣少女因祸得福逃过一劫,她深知诡门神君出手其所图必大,她得赶紧回师门去示警 习远和青阳容雪一路专挑无人的小路,因为有落落这个丛林专家,倒是一路顺畅地翻山越岭。 这一日清晨几人走着走着突然来到一个湖边,习远兴奋地大叫起来。 连日来赶路几人身上都已经开始发臭了,青阳容雪早就受不了这样的赶路了,只是习远一直提醒他毒娘子可能就在后面跟着,因此她才坚持了下来。 “二少爷,要不你在这里洗一下,我到前面去帮你看着,我们这走了几天也不见人,想必这附近不会有人的。” 习远说完见青阳容雪有些不好意思,他便加了一句,“我们江湖儿女,做事不拘小节。” 青阳容雪想想便也同意了,习远就留下她跟落落在这里,自己一个人继续往前面的小树林走去。 习远走了半天,见看不了湖面了便停下来,他靠着一颗大树便躺了下来。 连着几天赶路累得人够呛,习远这屁股一着地就睡了过去。这一睡就不知时辰,还是有隐约听到吹锣打鼓的声音习远才悠悠地醒转过来。 这深山老林里怎么还会有送亲的队伍,习远纳闷地想到,于是他便起身循声音追了过去。 还真是一支送亲的队伍,只是这队伍一路行来却是朝着湖边的方向去了,习远越跟越觉得奇怪,难不成这湖边还有人家? 习远踮起脚眯着眼望去,这湖边哪来的人家,然而这迎亲的队伍却是在湖边停了下来。 震天响的锁呐声停了下来,队伍的前列却见一个道士站了出来,离得远习远没听清楚,只隐约看得见那道士正装腔作势地对后面的人说着什么。 看了一会习远也没想出来他们到底准备干什么,他正看得无聊时候前面却是突然骚动起来。 糟了,那送亲的队伍所在的地方不正是青阳容雪和落落刚刚下水的地方。 怕什么来什么,果不其然,引起队伍骚动的正是青阳容雪和落落,她俩正站在队伍的前面与那道士争执着什么,习远见状赶紧朝着前方跑了过去。 虽然只是一小段距离,但是当习远到跟前的时候,那道士已经被青阳容雪撂倒在地,道士的周围还横七竖八地躺了几个人。 一群村民以青阳容雪和落落为圆心在外面围了一个半圆,他们手中正拿着些扁担竹杠之类的武器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习远绕过人群从后面来到青阳容雪面前,他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我跟你妹妹一阵好等!”青阳容雪回应道。 青阳容雪毕竟是个大姑娘,第一次在野外赤身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她下水草草地冲洗了一下便完事了。 就在青阳容雪和落落等习远的这个当口,就听见一支送亲队伍朝着湖边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湖中会有什么人家,青阳容雪出于好奇在一旁听着。原来这小花轿中的姑娘却不是要嫁人,而是要投进这湖中祭所谓的湖神。 “这位姑娘,不知我们有何得罪之处?”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排众而出,此时青阳容雪一头湿漉漉的黑发散开了来,是以老者以姑娘相称。 “路见不平!”青阳容雪昂着头道,“把那花轿里的姑娘给我请出来,不然我打得这装神弄鬼的臭道士满地找牙!” “万万不可,要是湖神震怒,可不是你们能担待的起的!”老村长梗着脖子道。 “愚昧!”青阳容雪哼了一声,“那我自己动手了!” 老村长大呼一声“不可!”,接着便直接拦着了青阳容雪面前。 青阳容雪不怕硬碰硬,但是老村长这么个老头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倒是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她只能用眼神向习远求救。 习远实际年龄虽大,但是外表却比青阳容雪还小上不少,然而经过客栈那一事,青阳容雪在心理上对习远便有了小许的依赖,只是当事的双方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变化。 此时虽然信息比较凌乱,但是习远还是从这些碎片中猜到了基本的情况,估计是村民愚昧,再加上无良道士的蛊惑,是以想出了这新娘祭湖神这码子荒唐戏。 收到青阳容雪求助的眼光,习远小跑着上前扶起老村长道:“老丈,你快起来说话,我们乃是青阳派门下弟子,青阳派老丈可听说过?” 老村长迷惑地看了看习远,这下子习远倒是不知道如何接话了,他想了想只好退回去来到那道士身旁。 道士此时正在地上装晕,听闻有人走了过来更是不敢稍动。 “道兄,不知青阳派你可听说过?”习远这一声用足了力气,是以在场的人都听见了,然后他凑近道士耳边低声道,“接下来想要活命就看你自己的了?” 那道士也是经年在外行走,今天青阳容雪一出手他就知道要糟,因此挨了一下就索性躺在地上装晕,此刻他听闻这几人是青阳派的弟子,更是不敢稍动,心里期盼着就这样混过今日这一关去。 然而刚刚习远这么一说,道士一骨碌就爬起来,他满身灰也不拍打,只顾着对着习远拱拱手道:“这位小道兄,青阳派的大名在下当然是如雷贯耳,如雷贯耳!” “李道长,你,你没事了?”老村长对于这位道长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有些回不过神来。 “原来道兄姓李,”习远说道,“不知道对于湖神一事道兄有何高见!” 一提到湖神,这李道长就面色一收道:“哪有什么湖神,都是这人在作怪?” 李道长此言一出,不仅是习远一行人错愕,村民中也是一阵哗然。 几个年轻的村民叫嚷着就要冲上来,习远只好示意落落向前阻拦,青阳容雪在一旁哈哈笑道:“我早就说是这臭道士装神弄鬼了。” 虽然村民们喊打喊杀,但是这李道长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习远见状心想这事恐怕还另有隐情,他只得高声示意大家静下来:“各位乡亲父老,我们听听这位道兄有什么要说的?” 习远说完转过头对李道长说道:“道兄,你有什么话快说,待会群情激愤之下怕是有不妥!”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习远意识到自己的提醒纯粹是多余的,这李道长活脱脱一个被修道埋没了的戏子。 习远的话还没有说完,这李道长就双手一摊道:“这本就不关我的事,他们石家村的人非得借我这刀来杀人!” “休得胡说!”老村长在几个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 此时人群中却是有人发出一声喊:“给我打死这满口喷粪的骗子!” 接着便涌出几个壮丁就要冲上前来,青阳容雪拔出剑来喝到:“谁敢上来,我这手中的剑可不认人!” 众人见识过之前有人在这位蛮横的姑娘手下吃亏的样子,自然是不敢上前,青阳容雪笑道:“就你们这几下,还想杀人灭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寡妇柳吴氏 发云观乃是石羊山上的一座道观,说是道观其实就是有几间屋子的破宅子。 这道观中仅有一个道士,道士姓李,全名李胜,自号无忧子。 这无忧子本是读书人,早些年家中遇到变故他便心灰意懒在这石羊山上出了家。 这发云观本来还有一个老道士,不过早些年就已经没了,如今就只剩下无忧子一个人孤守着道观。 这发云观已经有些年岁了,但是香火却是相当的凋零,原因是这石羊山下也就一个石家村,村子里就几百口人,人少这香火自然兴旺不起来。 再加上这发云观所在之地山高路陡,这来的人就更少了。 无忧子在这山上倒是开辟了一小块地,平日里干些农活也能自给自足,若是有闲暇也会外出做些法事什么的赚点小钱,总之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种生活状态也正符合他那“无忧”的道号。 ”这鬼天气!”无忧子看了看远处的乌云低骂了一声。 夏日里天气本就多变,这山上的小天气就更是难以捉摸,无忧子刚刚出门的时候头顶上还是艳阳高照,此时却听见雷声不断,雾气从山的那一头漂了过来,眨眼的功夫整个山间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无忧子提了两个水桶本想去山腰上的石羊湖中打些水,眼见这雨马上就要下下来,他就只得悻悻地往回赶。 雷声催人动,一声又一声的惊雷让无忧子加快了脚步,然而就在他将要踏进发云观的时候却是听见幽幽的哭声从大殿里传出来。 无忧子这在山上常年不见人,此时听见女子的哭声心中不免有了计较,他来到门前却不进屋而是在门侧睁大了眼睛往里看去。 这一看就吓了无忧子一跳,大殿中正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无忧子心里咯噔一下,结果他脚下一个不稳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水桶着地咕咚一声响,无忧子就见那披头散发的女子听到声响回过头来。 女子这一回头无忧子就自嘲地笑了笑,这大白天的不是自己吓自己嘛,原来这女子是石家村里的寡妇柳吴氏。 无忧子依稀记得这柳吴氏叫做吴筱,他便走上前去问道:“吴施主,贫道刚才失礼了,只是不知道施主这般伤心,所谓何事?” “无忧道长,小女子为奸人所玷污,实在是没脸再回石家村了,恳请道长收留我在这道观中出家!”吴筱凄凄切切地说道。 吴筱说得凄惨,只不过无忧子本是方外之人,他自然也提不起太多的同情,因此他只是礼节性地问道:“只是施主为何不去报官,岂不是让奸人逍遥法外!” “道长,那奸人乃石家村之主,我一个寡妇说的话哪里会有人听!”吴筱边说边掩面哭了起来。 “你先快起来,起来再说!”吴筱一直跪在地上说话,这会儿无忧道长边说边上前去扶她起来。 无忧道长双手虚扶柳吴氏,这柳吴氏顺势也就站了起来,哪知她脚下一个不稳就让这无忧道长的虚扶变成实实在在的搂抱。 无忧子常年不近女色,这突然一下弄得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就在他心猿意马的时候,吴筱却是抽身出来,她面色一红,往后退了退一福道:“小女子唐突了,不好意思冲撞了道长!” “哪里,哪里?”无忧子尴尬地笑了笑,“施主还请里面走,坐下说话!” 无忧子就把吴筱往偏殿里引去,两人将将坐下,无忧子就关切地问道:“吴施主,你有话慢慢讲,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道长,你若是不收留我,我,”说道这里吴筱又跪在了地上,“我也就不活了。” “你这是哪里的话,快快起来再说!”无忧子伸手又去扶吴筱,这一次她却是没有站起来,而是仍由无忧子扶住她的腰。 无忧子没料到这一下就扶了个实在,他手触电般地往回缩。 然而,眼见吴筱似乎根本不在意,李胜嘴里说道“吴施主快起来”,他手里却是小心翼翼地搭在了吴寡妇了腰间。 吴寡妇只是一个劲的哭并不搭话,李胜此时心里却是滚烫,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环腰将吴寡妇抱住了。 无忧子这十来年打光棍习惯了,他此时软玉在怀却是不知道如何说话,好半天才口干舌燥道:“吴施主,你这身上的衣物怎么都是湿的。” 吴寡妇却是不回答他的话,径直一屁股坐在了无忧子的腿上,她双手挽着无忧子的脖子道:“但请道长收留我,小女子别无他物,就将这身子给了道长吧!” 说完也不等无忧子回答,吴寡妇便将嘴送了上去。无忧子的嘴猛然间被堵上,此时只觉得浑身一震,便有些把持不住。 当吴寡妇香舌乱窜叩开无忧子的牙关时,他便彻底迷失了心智,双手不自觉地托住吴寡妇的屁股,接着使劲往前一拉便让吴寡妇跨坐在他腿上。 两人唇舌相交,不一会便纠缠在一块,无忧子的双手一使劲便顺着无忧子的腰间伸进了衣服里。无忧子的动作越来越粗鲁,吴筱却是顺从地扭动着身子。 二人的动作越来越激烈,他们身下的木椅此时仿佛也活了过来,正吱嘎吱嘎地伴着奏。 弥漫在房间里的雾气仿佛也随着两人的颤动起伏着。无忧子久旱逢甘露,二人这一次自然是缠绵甚久,房间里久久才平静下来,过了一会才响起两人对话的声音。 “吴施主,贫道这” “叫我筱筱。” “筱筱,哎,你这是何苦呢?” “道长不必苛责自己,是筱筱自愿的。” 又是一阵平静,无忧子的手指顺着吴筱的脊背从上到下地滑动着,当他摸到头发时说道:“筱筱,头发怎么是湿的?你进来的时候我记得还没有下雨?” “哦,我刚刚在石羊湖中湿了头发!” “这样呀,赶紧把头发弄弄干,着凉了可不好!” “没事的,不要紧。” “怎么会没事,山上冷,要注意!”无忧子执意要扶她起来。 “真的没事,而且,这头发也弄不干的。” “唔,什么意思,怎么会弄不干!” “因为,因为我是投湖自尽的!” “什么!” 无忧子闻听此言顿时吓得手足都僵住了,他感觉此时浑身的血都凉透了,这大白天居然遇鬼了! 吴筱此时却是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只见她嘴角含笑地说道:“道长可不要害怕,奴家没有半点害人的心思,只是有冤屈需要伸张!”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吓我,”无忧子却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吴娘子,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这是何苦为难我一个小道士呢?” 这无忧子可不傻,这人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这孤魂野鬼呢?果不其然,这吴筱却是说变脸就变脸,只见她厉声说道:“你要了我的身子,这便宜可不能白占。你只要依我所言行事,我决不纠缠于你!” “可是,我一个穷道士,能帮上你什么呢?”无忧子哭丧着脸道。 “自然是你力所能及的事,”吴筱又恢复了脉脉的温情,“如今奴家都从了你,自然不会害你,只是奴家要报仇!” 这吴筱本是柳家的媳妇,她因为家贫嫁给了柳小强,哪知这柳小强是个病秧子,她嫁过门来后没两年就一命归西了,这吴筱也没有给柳家留下一儿半女,她那公公一直琢磨着把她卖掉,因此她在柳家的日子是愈发的难过起来。 好在后来没过两年她公公柳唯铁也撒手归西了,这吴筱的日子才稍微好过一些。 然而,因为柳家接连死了两个男人,这吴筱便背上的克夫的名声,纵使她有几分姿色,也没有哪家男人敢娶她过门。 只是这吴筱为何要投湖自尽,要找何人报仇,这无忧子也是一头雾水,他只是隐约记得石家村有人嚼舌根说着吴筱与人有奸情。 “小吴娘子,你怎会想不通投湖自尽了呢?”无忧子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叫人家筱筱嘛!”吴筱娇嗔道。 “好,筱筱。”说完无忧子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道长,我亦不是投湖自尽,而是为人所害给沉了湖!”吴寡妇边说又边哭了起来。 “被沉了湖,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无忧子装着义愤填膺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早把这个满口谎话的吴寡妇骂了个遍。 “是那石家的孙媳妇,污蔑我勾引她家男人,设计陷害于我,害我被沉了湖!”吴筱抽抽泣泣地说道。 石家村主要以石姓为主,吴筱口中的石家孙媳妇指的是族长的长孙媳妇石程氏。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更别说吴筱这个还有几分姿色的寡妇,自从吴筱孤身一人独居,这村里的闲言碎语都没有断过。 “这村里的闲言碎语一直不断,可是奴家自是清白,哪知祸从天降!”吴筱抽噎着说道,“我知无忧道长你此时心里定是怨我,可是我一个孤魂野鬼为了申冤刚刚也是逼不得已。” 无忧子见吴筱说得真切心里边倒是动了几分同情,可是他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个女鬼,随即便把那刚刚萌生的一丝同情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心里只盼着早点把这女鬼应付走自己就云游四方避祸去。 无忧子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便敷衍道:“我心里是半点怨言都没有,只是这毕竟人鬼殊途,一时半会适应不过来。筱筱,你的冤情慢慢说来,我听着就是。” “多谢道长垂怜,今日也是天公作美筱筱才能白日里来见道长,如今这浓雾一散,筱筱就要回到湖里去!”吴筱回应道。 无忧子心下大喜,然而脸上却还是做出不舍状道:“筱筱,我可舍不得你!” 闻听此言,吴筱终于破涕为笑道:“道长不嫌弃我就好,你我已结良缘,奴家自当夜夜伺候道长。” 无忧子一听整个脸都绿了,这还夜夜服侍,这女鬼莫不是想吸尽我的阳气。 吴筱仿佛看出了无忧子的担心:“道长不必多虑,那些女鬼吸人阳气之说纯粹是子虚乌有,我只是这残存在这世间的一丝怨念,倘若不是机缘巧合不过行尸走肉般的存在,是报仇支撑我走到今天这一步。” 听吴筱这么一说,无忧子脑子中又浮现了刚才那椅子上旖旎的场景,他的喉头一动不由吞了一下口水。 吴筱瞧见无忧子这没出息的样子,心道他信了三分,因此她接着说道:“所以筱筱服侍道长只会对道长有利无害,不过吗?” 无忧子心里咯噔一声,他知道天下的便宜不会让自己占完的,因此便小心翼翼地接着话道:“不过什么?” “不过若是筱筱大仇不得报,恐怕只有以另一个面目来服侍道长了!”吴筱幽幽地说道。 另一个面目,这吴筱说得委婉,不过无忧子却是自行想象了一下,要是每晚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来“服侍”自己,恐怕不出几天这小命就要不保了。 无忧子咧开嘴,却笑得像个苦瓜一样道:“娘子的话我是听懂了,只是娘子量子如此大的能耐,何必拉上我这么个没有用的道士?” 无忧子问完却并没有人答话,他眨了眨眼屋子里空无一人,浓雾也已经散去,透过窗户往外望去,夏日的阳光晃得无忧子眼睛都眯了起来。 难道刚刚这一切都是黄梁一梦,不过看看周围一片狼藉的样子他有些迟疑,无忧子颓然地坐到了地上,突然想起来那乡间的打油诗来: 白衣长发瘦脸颊, 媚眼红唇美如画。 敢问美人何处去, 美人答曰黄泉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郭妖道捉鬼 无忧子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对于吴筱的到来既有期待又有些害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如何的心情。 这一夜无忧子合衣而睡,不过他翻来覆去没有睡着总担心吴筱会出现,只是等到天光大亮那吴寡妇也没有出现。 晨光悄悄从门缝中溜了进屋来,无忧子心中对于白日里发生的一切又再一次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无忧子左思右想翻起身来推开门径直往外走去。 这石羊山虽不是什么名山,却自有一番独特的自然风光,以发云观为界,再往上就没有任何树木,整个连绵起伏的山间只有半人高的草甸。 此时无忧子登上一个山头,身后就是发云观,他往山下望去将整个石家村尽收眼底。 黑瓦白墙,整个石家村犹如一个处子般静静地沐浴在晨光中。无忧子眯着眼望去,却发现今天的石家村似乎有些不一样,隐约有黑烟从村中升起来。 看来,得去石家村走一趟了,无忧子这么想着便返身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无忧子低着头忧心忡忡地往山下赶去,走到半山腰却是听见有人叫自己,抬头看去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小伙子一看就是个庄稼汉,他远远地看见了无忧子便喊了起来:“无忧道长,无忧道长!” 无忧子停了下来,等到小伙子急匆匆地跑过来的时候他才开口道:“你找我?” “道长,您不认识我啦,我是二柱子呀!前些年我奶奶过世还是您给她老人家做的法事!”二柱子眉开眼笑地说着。 “哦,二柱子呀!”无忧子寻思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这是哪个二柱子。 二柱子却是没时间等无忧子想起来,话刚说完他就走上前来一把拉住了无忧子:“道长快过来跟我一起去村长家吧,他家里现在乱成一锅粥了!” 无忧子跟着二柱子一路匆匆下山,他逮着空间歇脚的时候便把石家村的情况问了一下,原来出事的正是石家的孙媳妇程欣! 昨晚不知怎的,这程欣突然像发了疯一样,一开始是要拿着剪刀戳自己,后来被制服后边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但是却趁人不备却是打翻了烛台,结果房子起火烧了起来,万幸的是众人扑救及时只烧了半间屋子。 得知这些无忧子便心里有了计较,这些事恐怕跟那吴寡妇吴筱脱不了关系,因此一路只顾赶路便不再言语。 这石家村到发云观距离可是不近,加上山路崎岖这一来一回得足足一天,因此老村长才差腿脚快的二柱子到山上去请无忧子,这正巧碰上了无忧子要下山,因此二人提前赶到了石村长家院门前。 只是二人来到村长家大门前的时候却发现居然已经有了道士在院子作法,无忧子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门口便有些尴尬。 此时刚好石家长孙石松眼尖瞧见了二柱子和无忧子杵在门口,他便三步两步赶了上来:“无忧道长,您看,可把您给盼来了。” “石松道友,我看这趟是白来了!”无忧子板着脸说着作势扭头要走。 石松看到无忧子到来也是有些惊讶,估摸着是这无忧子听到什么风声所以自己赶过来了,或者家里其他不知情的人去请的。 但是来人都是客因此石松便打圆场道:“无忧法师,这事是我没有想周全,只是内人一下子犯了癔症,这心里呀便有些着急。二柱子去请您过后,我担心您又出去云游四海去了,便差人到其他道观里也请了法师来。” 无忧子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时便停下脚步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小心眼了。无妨,那我这就往回赶了。” “那怎么行,现在回去山里天都黑了,”石松说道,“既然是我请您来的,今天您就先在我家歇一晚,明儿再回去也不耽误。” 无忧子自然是知道石松是什么心思,今晚他住在石家,要是现在里面那个同行不行,他无忧子也算是个备选。 这事要搁以前,无忧子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同行都是冤家,这住在一个屋檐下不正是冤家路窄吗?可是,今天无忧子是带着其他目的来的,对于石松这个建议当然是求之不得。 石松一路领着无忧子来到了房间里,安顿好无忧子后便准备离去。 这时无忧子才突然开口说道:“石松道友,我昨晚夜观星象,石程氏的癔症恐怕跟石羊湖里的东西有关!” “什么”石松突然失声道。 “石松道友,可是想起什么来了?”无忧子试探着问道。 “没有,没有,刚刚倒是让道长见笑了。”石松勉强笑了笑便退出房间去了。 无忧子此时挨着床上才觉得有些犯困,他勉强琢磨了一会接下来的行动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无忧子昨晚一宿没睡好,这一睡便到了天黑。 无忧子本来睡得还挺香的,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在说话,这时才慢慢地醒转过来。 “道长,睡得可真香呀!”一个软软的女声传来。 无忧子本来还迷糊着,但听到这声音浑身的毛都炸了开来,这分明就是那无寡妇吴筱的声音。 无忧子壮着胆子睁开了眼睛,眼前赫然站着的就是那寡妇吴筱。 吴筱见到无忧子受惊的样子便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半会才说道:“哎哟我的无忧道长,还没有适应呢?” “不是,不是,只是突然见到娘子有些惊喜,有些惊喜!”无忧子尴尬地笑道。 说话间吴筱一屁股坐到了无忧子旁边,将嘴凑近无忧子耳边道:“道长,可做好准备帮奴家啦?” 无忧子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只是不知道娘子需要贫道做些什么?” “那倒也简单,你且过来听我说。”吴筱凑近无忧子耳朵旁悄悄说道。 无忧子只好把耳朵凑过去,越听他脸上的迷惑之意越浓,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便转过头去欲问个清楚,哪知一转脸却是半个人影也没有,他那一声到嘴边的“吴娘子”就只得生生地吞进肚子里。 就在无忧子遇见吴筱这当口,另外一边驱邪的道士也正在做法,只听见那黄袍道士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用朱砂画着符纸。待到符纸画完,那黄袍道士便大声唱到: 人来隔层纸, 鬼来隔重山。 百鬼不行歹, 千邪莫得开。 何鬼敢来, 急急如律令! 吟唱完毕,黄袍道士便将符纸贴在了石松媳妇程欣的头上。 这一场法事的驱邪从下午开始,一直到刚刚贴上驱鬼符才算告一段落。 石松在一旁早就有些等不及了,他急忙走上前来问道:“郭道长,我娘子这是没事了?” “放心吧,应该无大碍,只是这”这个姓郭的黄袍道士欲言又止道。 “只是什么?”石松急忙问道。 “只是听说昨晚夫人有自残的倾向,为保险起见今晚还是由贫道守着夫人好了!”郭道长不放心地说道。 “还是道长考虑得周全,那今晚就劳烦道长了!”石松拱拱手道。 石松和这郭道长客套一阵便退了出去,然而他却不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出门一拐弯往无忧子的房间去了。 “道长,睡下了吗?我是石松。”石松来到无忧子门前敲门道。 这时石松过来倒是让无忧子有些震惊,这正合了刚刚吴寡妇吴筱吩咐他的事,他慌忙整了整衣裳开门将石松迎了进来:“石松道友,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石松边说边关好了门,“有些事想跟道长请教一二。” 无忧子沉吟道:“哦,请讲?” 石松凑过来小声说道:“我记得道长刚刚说我娘子这事跟石羊湖有关?” 无忧子手指掐算道:“嗯,我若算得不错,这石羊湖中恐怕有冤死的人?” 石松眼中的瞳孔突然放大道:“道长果然神人也!” 无忧子接着说道:“可是跟那柳吴氏有关?” 石松支支吾吾半天道:“那柳吴氏跟我们家一个长工通奸,后来,后来,被族里给沉了湖。” 这事说起来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也就是这吴寡妇有几分姿色,吴寡妇跟石家的一个长工通奸被石松的娘子石程氏撞破。 这长工是外村请来的,这事一出他自然是被辞退了事,但是这吴寡妇处置起来就没有这么简单,村里按照族规将她浸了猪笼沉了湖。 这件事石家村的人都知道,但是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对外面的人便是闭口不提,所以大半年前都已经发生的事这无忧子至今都还是第一次听说。 无忧子听完一皱眉道:“可是,昨晚我却见到了这柳吴氏!” “什么?”石松差点叫出声来。 “你可是不信!”无忧子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是,不是,道长说的我自然是相信,”石松说道,“只是当时沉湖的时候是我亲眼所见,如今道长说她还活着,我自然是有些惊讶” “石松道友倒是揣着糊涂装明白?”无忧子说道,“你我都知道我看见的可不是活人,而是冤魂!” “啊!”石松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无忧子喝道,“那厉鬼说得清清楚楚今晚三更天便要取你娘子的性命!” “三更天,”石松悚然道,“眼看就要三更天了,求求道长救救我家娘子!” “那厉鬼已经附了你娘子的身了,如今你还要隐瞒于我,接下来恐怕会有杀生的大祸临头?”无忧子大喝一声道。 “这个,这个”石松半天就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不愿意说,就请回吧!”无忧子催促道。 “道长,这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石松叹了一口气道,“到这个份上我就给道长坦白了吧,怪就怪我那娘子是个大醋坛子,她一直怀疑我跟那吴寡妇有染,所以便设计长工去勾引她,后来族里也是在她的一力主张下才将那吴寡妇沉了湖的。” “那你跟那寡妇可是有什么瓜葛!”无忧子问道。 “天地良心,绝无此事!”石松举起手做发誓状。 无忧子沉吟半天道:“如今,恐怕就只有一个法子才能救你娘子了!” “什么办法?” “让那吴寡妇再死一次!”无忧子故作高深道。 “再死一次?”石松满脸的不解。 “当日那吴寡妇之死你娘子脱不了干系,如今回来冤魂附体,你娘子如今就是冤魂手中的提线玩偶,为了让那吴寡妇的冤魂离体,只能让你娘子遭一次罪!”无忧子说道。 原来那寡妇吴筱当年被人浸猪笼含冤而死,如今冤魂回来报仇,无忧子的办法倒也是简单得很,就是让她“大仇得报”。 今晚那寡妇冤魂附体,无忧子这边便找个人去做“奸夫”,然后的戏码当然是找人“抓奸”,最后再将石松娘子假装沉湖来个瞒天过海。依照无忧子所说,这一套瞒天过海的戏码都做完了,那吴寡妇的冤仇得报,她的冤魂自然也是投胎去了。 “不过有一条,这件事只能是你知我知,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这法子恐怕就得失效!”无忧子说道。 要说来无忧子这个天方夜谭般的法子一般人是没法接受的,但是石松此时一时情急之下倒是深信不已,只见他此时顺着无忧子的思路说道:“道长,只是这戏要演得真,这“奸夫”恐怕是不好找!” “办法我是告诉你了,至于这戏要怎么演,就看你的了,”无忧子摊摊手道,“此事若不尽早解决,恐怕石松道友从此以后就要家宅不宁了!” 石松一跺脚道:“好,好,我这就去想办法!” 无忧子这一番话自然是那吴寡妇吴筱教他说的,在他看来这石松断不会轻易答应,哪知情急之下这石松却是深信不疑。 其实,无忧子哪知知道这石松不过是骗他而已,对于石松来说他巴不得“假戏真做”,他巴不得真的叫人来把石程氏沉了塘了。 要说为何,还是因为这石程氏平时为人娇蛮,石松在县城青楼里吃花酒,愣是让这石程氏叫人给揪了出来,这还不说还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他不知羞耻。 夫妻二人本就离心离德,加上这石程氏进门也无没有生养,这石松早就有休妻的打算,奈何石程氏的舅舅乃是县太爷,这石松空有想法却万不敢有半点迹象表露。 石松与无忧子别过回到自己的房间,此刻他紧锁着眉头来回踱着步,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他对着门外吼了一声:“二柱子,你去把少夫人的贴身丫鬟阿花叫过来!” 过了一会,门外传了脚步声,二柱子在门外说道:“少爷,阿花来了!” 阿花刚刚在石程氏房间伺候着,得了石松的吩咐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 “进来吧!”石松的声音传来。 阿花听言推开门进去了,二柱子见房门轻轻地合上了便知趣地离开了。 “阿花,你过来。”石松招了招手道。 阿花低着头依言走了过去,这石松却是一把搂住了阿花亲了过去。阿花扭动着身子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少爷,可不敢乱来,要是让少奶奶知道了可不得了!” “她都那个样子了,还管得了我不成!”石松说完就对着阿花一阵猛亲,双手更是伸进阿花的衣服里上下摩挲着,“阿花,今晚少爷就收了你!” 虽然这石松的娘子是个醋坛子,但是并不妨碍石松偶尔出去尝尝鲜,这阿花在他眼皮子低下没有被他收了倒也不是石松真怕了他家的醋坛子。 这原因还是因为阿花的姿色也是平平,今夜石松这般做作自然是因为有其它原因。 果不其然,就在阿花被撩拨得意乱情迷的时候,石松突然把她推开道:“不对,今晚要是那道士的法子管用,说不准待会那醋坛子就会回来!” 被石松这么一吓,阿花赶紧整了整衣服,见手段得逞石松心中得意,但他嘴上却说道:“阿花,你把这壶茶端过去给道长解解乏,顺便看下那醋坛子今晚如何了!” 石松这么一说,阿花便心领神会,她从桌上端上石松早已准备好茶水急急忙忙送了过去。一出门刚拐弯,阿花就碰到了二柱子,二柱子见阿花嘴角荡春便笑道:“阿花,少爷这么快就放你出来了?” 阿花刚刚虽然反抗,但是她心里琢磨着这少奶奶一直没有生养,要是今晚少爷把她收了房,她以后在石家也就彻底摆脱了丫鬟的地位。 阿花心中高兴便没有搭理二柱子的调笑,这会儿背后还传来二柱子的笑声:“也对,也对,先去看看少奶奶今晚碍事不碍事!” 阿花自然明白二柱子这“碍不碍事”是一语双关,她低声笑骂一声“贼二柱”便径直赶自己的路了。 这石程氏乃是从城里嫁进石家的,她可是方圆几十里少有的美人,她嫁进石家后自然是给这院子里增色不少。 但是这石程氏进门后好几年不得生养,她不生养也就罢了却还是个醋坛子,偏偏还不准这石松纳妾。要是一般人家的媳妇敢如此霸道,早就被婆家给休了,但是这石程氏偏偏就不是一般人家,她家舅舅乃是县城的县令,是以她在这石家才敢如此跋扈。 当然,也是因为石程氏刚进门也就不到两年的时间,这石家还等得起,石松便也就暂时忍让这她几分。 此时那石程氏额头上贴符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床里,这床却是大户人家独有的连床,床最里面跟普通的床一般正是主人家就寝的地方,床上有一层帘子,这帘子一放便是夫妻二人的世界。 帘子外面还有些独特的设计,在床头床尾处各安放了一把椅子,这正是早起时丫鬟们服侍主人家穿衣的地方。 此前是丫鬟阿花和郭道长各坐在床头和床位,这贴身丫鬟阿花一走,便只留下了郭道长与这石程氏共处一室。 与这么个美人待在一起,这郭氏的道心便有些不稳,他时不时地往床里的位置瞟上一眼,就这么看了一会他整个人便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就在这郭道长忍不住要想上前细细打量的时候,院子里却是响起了细细的脚步声。 “郭道长,我回来了,”阿花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劳烦您给开开门。” 郭道长赶紧收摄心情往门口走去,他还疑惑这门并没有锁为何阿花让他开门,当他将门推了开来,见到阿花双手端着一个茶盘他才释然。 “郭道长,我们家少爷怕您晚上熬夜辛苦,特地交待我泡了壶上好的茶叶给您送过来。”阿花边说边进屋将茶水搁下。 “这倒是有劳石少爷费心了!”郭道长边说边心下便有些疑惑,这丫鬟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一趟回来后话语间嘴角都是遮不住的春意。 “郭道长,少爷托我问问看少奶奶的情况?”阿花问话间就将茶具摆好了。 “少奶奶倒是无大碍,只是昨天夜里过于折腾,恐怕还得过几日才得苏醒。”郭道长回答道。 “少奶奶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话间阿花将沏上的茶递给郭道长,“郭道长慢用。” 郭道长刚刚起了色心,本就觉得口干舌燥,此时接过茶便是一饮而尽。 “阿花,你还要走?”郭道长见阿花屁股一扭一扭地往门边走去。 “是呀,道长,”阿花扭过头来笑道,“少爷那边还有些事吩咐我呢!” 这二更都过了,你家少爷怕是要吩咐你在床上好好伺候吧,郭道长边喝茶边这般琢磨道。 阿花刚刚出门时那一扭一扭的屁股在郭道长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晃动着,再加上这茶喝下去非但没有压下心中的邪火,反而一股燥热之意从他丹田之处弥漫开来。 寻思着那阿花一时半会也回不来,郭道长就小心翼翼地移到石程氏的床边。 石程氏此时额头上贴着驱鬼符静静地躺在床上,那驱鬼符在鼻息之下轻微地上下起伏着。 郭道长用手将那驱鬼符撩开,然后低下头就亲吻了起来,舌尖慢慢地从耳垂滑落到粉红的脖颈处。昏睡中的石程氏嘤咛一声,她脖子下意识地偏过来阻止那舌尖继续往下滑去。 见石程氏并没有醒来,郭道长壮了壮胆爬上了床跪在一旁,他一只手轻轻按住石程氏的头,然后将舌尖对准了另外一边的耳垂,轻轻地啜吸着往下吻去,另一只手却是伸进了裙摆在肚子上摩挲着。 此时石程氏虽然并没有醒过来,可是脸上却是一片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随着郭道长手上下抚摸着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这郭道长也并不急色,一只手将石程氏的衣服从肩膀处褪去,露出了石程氏锁骨处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他用手抚摸这肩膀,用嘴贪婪地吮吸着白嫩的肌肤,另外一只手却是使劲将裙摆往下拉。 这时辰就到了三更,呼地一阵阴风从窗户外吹进来,石程氏头上的驱鬼符猛地被吹落到一边。这石程氏突然睁开了眼,大叫一声就把那郭道长推到一边,这郭道长也是被她弄了个措手不及这才失了手。 那石程氏刚叫出一声,郭道长上去就捂住了她嘴巴,这道长的力气简直异于常人,此时他跨坐在这石程氏身上,任凭石程氏手脚乱动愣是奈何不得他半分。 被石称氏这么一激,这郭道长也一改刚才的温柔作态,手上猛地用力就把石程氏的上衣给扯了个稀烂。 石程氏口中呜呜地哀求着不要,眼泪水直往下掉,慌乱之间只能用手捂住胸前的要害之地。 郭道长狞笑一声就要用强,这石程氏的脸上却是突然剧变,刚刚还在苦苦哀求的她此时却是媚眼连连,略感惊奇之下这郭道长就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道长,可是要奴家好好伺候你!”石程氏突然笑开了花,说完还用双手揽住了郭道长的脖子。 郭道长感觉到滚烫的身子迎了上来,就在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这石程氏又一把把他推开惊呼:“不要,不要!” “你个小贱人,这身体可由不得你,今夜就由我来好好伺候道长!”石程氏自言自语完,又一把揽住了郭道长。 这郭道长也不是一般人,这诡异的局面却没有吓到他,只听他狞笑一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贫道还没有这样玩过,有些意思,有些意思。” 说完,郭道长也并不去听那石程氏在疯言疯语什么,几下就把这石程氏剥了个精光,眼看着石程氏最后一道防线就要被攻破,门外却响起了一声暴喝:“贼道士,竟敢在我石家为非作歹!” 哐当一声,门就被踢开了,原来是石松带着二柱子一大帮人在外面听到了屋里的动静闯了进来。眼看床上二人如此狼狈之相,人群中就有人喊道:“抓住这一对狗男女!” 石松带着人就首先冲了上去,众人一拥而上,哪知却被那郭道士三拳两脚全部放倒在地上。 郭道士也不去看地上哀嚎的众人,而是对着那石程氏说道:“小娘子,今天贫道的雅兴倒是被他们扫了,过两日贫道再来宠幸你!” “不过,你这孤魂野鬼也敢来扫本大爷的雅兴,今个拿你回去好好伺候下本大爷!”郭道士单手一点在空中虚握一把,场间的众人只有躲在人群后面的无忧子看到这郭道士一下就把吴筱的鬼魂收在了手中。 附在石程氏身上的吴筱竟然被郭道士一下就给收了,这石程氏清醒过来后蜷缩在床头一角嘤嘤地哭着,地上的众人横七竖八地卧地不起。 这郭道士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裳往屋外走去,这门口围住的人却不但不敢有任何动作,反而自动给他让开一条道。 这郭妖道临走却撂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今个可怪不得贫道,你这石家居然有人给贫道下春药!” 郭妖道的话众人都听懂了,只是没人信他,所有人都认为这不过是郭妖道的为自己为非作歹的一个借口而已。 石家有稍微胆大的跟着那郭道士出了门,却发现他到了院子里就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好半天,才有人惊呼道:“他,他,定然是个妖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祸从深宅起 这吴筱装神弄鬼伺机报仇,没想到最后偏偏遇到了妖道,非但大仇未得报却还成了阶下囚。 那郭妖道将她擒住后自然是好一番折腾,末了才冷冷地说道:“孤魂野鬼若无人饲养,哪来的法力害人,你到底说不说谁是你的主人!” 人死之后的冤魂是没有自我意识的的,只是有一丝残存的怨念还在这世间游荡,这怨念需要天地灵气的喂养才能逐渐形成有自我意识的“鬼”。 “鬼”并没有民间传说的那般的可怕,没有的凭借,它是不能吸取天地灵气的,因此这世上的鬼多半便是由人用天地灵气喂养出来的“宠物”。 其实从最开始这郭妖道喝下那茶水时他便知道今晚有事发生,整个过程他只是抱着游戏人间的想法而已。 只是在吴筱附体石程氏那一刻之后他心里就提防了起来,他担心的当然不是门外那些村夫,唯一让他心有不安的就是吴筱的主人 “我说,我说,”吴筱哀求道,“只求大仙饶我一命!小女子当年被害” “这些废话就不要说了,”郭道士直接打断了她,“说重点!” “重点,什么是重点?”吴筱一脸迷茫地问道。 “就是谁是你的主人!”郭道士不耐烦道。 吴筱想了想说道:“我真是不知!” “娘的,你是不是戏耍我,”郭道士再一次喝断了吴筱的话,“看来刚刚的手段还不够,你还得再吃点苦头才知道厉害!” “不要,道长,奴家真的没有骗你!”吴筱苦苦地哀求道,“每次见面他都蒙着脸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以奴家真是不知道主人是谁!” “哼,见不得人的东西!”郭道士喝到,“我就放你回去,看看你这主人到底是谁!” 就在郭道士整治吴筱的同时,石家院子里也炸开了锅。院子里一片狼藉,石老村长匆匆赶到,这时他用拐杖使劲在地板上砸了几下,整个闹哄哄的院子逐渐就安静了下来,只听见老人家问道:“石松呢?” “老太爷,少爷他此刻正在屋子里跟少奶奶说话呢?”说话的是二柱子。 “去,跟他说,我们在祠堂等他,把他媳妇也带过来!”老村长吩咐道,“大家伙都听我说,今晚这事非我一家之事,村里出了妖怪,大家伙儿到祠堂共商大事!” 此刻,石松在屋里大发雷霆道:“你这个贱人,你看你干的丑事!” 石程氏平时里再娇蛮,遇此大变也只能在床上的角落里掖着被子抽泣着:“相公,不关我事,是那贼道人要欺辱妾身,相公你要为我做主呀!” 今晚这出戏本来就是石松导演的,只可惜捉奸不成反而被那奸夫郭妖道打伤,此时他勉强坐起来后就把一肚子火发泄到石程氏的身上:“你个扫把星,净给家里引灾祸!” “少爷,老太爷让你去祠堂!”二柱子在门外小声地说道。 “马上就去!”石松不耐烦地回应道,“扫把星我回来再收拾你!” 见石松一个人出得们来,二柱子小心地说了句:“老太爷说把少奶奶和阿花也带过去!” 石家村祠堂,此时祠堂中都是石家的男人,唯独两个女人正跪在祠堂外面,这个女人正是石程氏和她的贴身丫鬟阿花。 “阿花,你把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石老太爷坐在祠堂正中间发话道。 “老太爷,阿花不敢说,阿花不敢说!”阿花跪在地上畏缩地看了看石程氏。 石程氏今日里刚醒转过来便遭逢大难,此时见阿花如此作态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她瞪了瞪阿花道:“你要说什么!” 积威之下阿花更是不敢说,石松见状忙说道“阿花,你听到什么,但说无妨!” “少奶奶昨日犯了癔症,今日让那道士来驱邪,少爷看天色已晚让阿花送些茶水给那道长!”阿花憋了半天说了这么句不痛不痒的话。 “接着说,你送完茶水,人跑到哪里去了?”老村长问道。 “是少奶奶,少奶奶醒了过来,吩咐我到厨房准备点吃食给少爷拿去!”阿花唯唯诺诺地说道。 自己什么时候让阿花给石松送过吃的,不对,这小妮子是在给我挖坑呢? 石程氏想到这里便是啪的一巴掌扇了过去:“没想到我日防夜防,在家养了个白眼狼,你个死丫头到底想说什么?” “在祖宗祠堂面前还敢如此造次!”老太爷又用拐杖杵了一下地板。 石程氏刚才也只是直觉上阿花说的话包藏祸心所以才情绪激动,不过也许只是她自己多虑了,见老太爷也发怒了她便也安静了下来。 “老太爷,阿花是给端了些吃食送进来给我,我吃不完还让她将剩下的给端回去,”石松接话道。 “然后呢,然后你又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你接着说,阿花?”老太爷问道。 老太爷这么问着,在场的人都听出来味道有些不对,要说老太爷是最后才到的现场,怎么着前后谁都不去问,偏偏就指着这阿花一个人问,莫不是有人早就在老太爷面前嚼舌根了? “然后,然后,我就回少奶奶房间,结果屋里灯灭了那房门也锁住了,”阿花停了停继续道,“我只当是道长走了少奶奶将门锁住,我正待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些声音!” “你听到些什么?”石老村长一下子站了起来。 “阿花不敢说!”阿花缩了缩头。 “你尽管说,今天整个村的长辈都在!”石老村长气得胡子都在颤抖。 “我刚开始听见不要不要的几声,后来却是听见什么让奴家来服侍道长之类的话!”阿花壮着胆将话讲完。 “你个贱婢,竟敢陷害主母!”石程氏发了疯一样扑打过去。 “来人,把这个不守妇道的女子给我捆起来!”石老太爷喝道。 虽然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一多半是自己设计的结果,但是老太爷如此入戏却着实让石松摸不着头脑。难道是那无忧子? 无忧子一开始就提了个让人觉得是天方夜谭的办法来驱鬼,随后发生的这一切虽有偏差,但是石松总觉得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整个事情往前走着。 “大哥,这石程氏可是你家的孙媳妇,也是县太爷的外甥女,就凭这丫鬟几句话就绑了她,是不是于情于理都不合?”老太爷下首的一位老者说道。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石老太爷悲叹道,“阿花,你说今日那郭妖道你可见过!” “那郭妖道,婢子是见过的,”阿花回答的时候不敢去看石程氏的眼睛,“那道士是西山观的,之前少奶奶带着我去求子的时候见过几次。”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上次我去见西山真人时,他便好意提醒过我,奈何我当时没有警觉。如今想来,那妖道定是霸占了西山观,这石程氏恐怕早与那妖道行了那苟且之事!”石老太爷恨恨地说道。 听到这里,石程氏发了疯一样咆哮着:“阿花你个贱婢,你为何要害我?你为何要害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定是因为那” 石程氏突然觉得背后被人一点,整个人便软了下来。 “老太爷,少奶奶晕了过去?”这是二柱子的声音。 “她定是羞愧难当,”老太爷,“依族规,浸猪笼,沉湖!” “使不得,大哥!”二太爷说道,“她毕竟是县太爷家的人。” “那就由得她亵渎我石家的清誉,官再大,大不过理去!”老太爷梗着脖子道。 “不可,不可,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二太爷慌忙拦道。 要说此时看热闹的还有一个无忧子,整件事可以说他参与了重要的一环,只是此时情况变幻莫测,他却是闭口不言。 如今,这局面要如何收场无忧子心里也没有定计,他有种直觉如果这件事他掺和进去的话,不等那女鬼来收估计他小命就先没了。 石松本来怀疑这件事是无忧子在使坏,可是此时到了这里,却不见无忧子来添油加醋,但越是这样他心里就更是有些不安,到底是谁一心要想这石程氏的命? 石老太爷一意孤行要将那石程氏按族规处理,二太爷却是苦口婆心地劝着,两人谁也不能说服谁,因此便僵持了起来。 恰在此时,石松却见有人跟二太爷嘀咕了一阵,二太爷便发话道:“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也是我们石家村的丑事,要是大张旗鼓的执行族规未免招人笑话。不如我们另外寻个法子将这件事办了?” 老太爷一生就为清名,家里出了这档子事他是豁出性命也要维护族规,此时见二太爷说有其他法子,便也暂时按下火气说道:“你说说看!”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石羊村自古以来受石羊湖的恩泽颇多,一直便有祭祀湖神的先例,过往我们祭祀无非是牛羊。 前些日子不知为何湖神震怒,打渔的船到了湖心便沉了下去,所幸的是人没事,不过从此以后这村里却是没人再敢去湖里。 前些日子我听到几个后生在聊是不是湖神想要娶妻?要说这本不是个不太靠得住的主意,只是今天刚好事遇事,不如我们石家村就给湖神做个媒,把这石程氏嫁给湖神!” “糊涂!”石老太爷喝到。 刚刚给二太爷嘀咕的是他家里请的教书先生刘先生,石松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这刘先生跟这件事会有什么关系,整件事背后推手难道还会是这人畜无害的刘先生不是? 本来石松还在怀疑但是听到这刘先生竟然给二太爷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他觉得荒唐至极后便不再多想。 众人也觉得二太爷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糊涂了些,但是二太爷却是不以为然道:“大哥为何说我糊涂?” “哼!”石老太爷从鼻子里发生了这个不屑的声音。 “要我说,这件事可是个好事,一是石程氏将功补过,二是平息湖神的怒火,从此以后我石家村就跟湖神结了这秦晋之好!”二太爷慢条斯理地说着自己的理由。 “老二,你是不是糊涂了,这祭祀讲究心诚,即使湖神他老人家不嫌弃石程氏,这石程氏可会心甘情愿代表我石家村嫁给湖神,这种事若心不甘情不愿最后怕是弄巧成拙!”石老太爷喝到。 “大哥,这你又没有问过那石程氏,你怎知她不会同意?”二太爷说道。 “她要是自愿,我就依你所言!”老太爷却是赌气道。 刘先生上前去把石程氏扶了起来,又是按太阳穴又是掐人中,好半天才把她弄醒。待得石程氏醒了过来,刘先生把刚刚发生的事细细地给石程氏讲了一遍。 “石程氏,我们说的话刘先生都告诉你了,我来问你,你是否自愿代表我石家村嫁与湖神!”二太爷气定神闲地问道。 众人都把眼光投向了石程氏,却见她抬起头来平静地说道:“我愿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天道何不语 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石程氏会这么痛痛快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老太爷给二太爷甩下一句“我不管了”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对于石老太爷离开在二太爷预料之中,因此当石老太爷走后便由他主事,只见他站起声来说道:“各位,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今晚各家听我吩咐准备,明天一早再挑个黄道吉日给湖神娶亲!” 等众人都散了开去,二太爷才拱拱手对刘先生说道:“还多亏了刘先生,要不然我那大哥一意孤行,恐怕要给我石家村招来大祸不可。” “我这也是出了个馊主意,当不起二太爷这一谢!”刘先生谦虚地说道。 “去县里报信的人可是已经出发了”二太爷问道。 “已经在路上了,刚刚也亏得那后生提醒我要去县衙搬救兵,我才这想到了这么一出。”刘先生感叹道。 今晚石程氏被抓了现行,这石家当然是脸上无光,石老太爷抹不下面子情急之下要立马将那石程氏去沉湖。 这石程氏红杏出墙按族规是该沉湖,可她舅舅是谁,是县里说一不二的县太爷,但凡这村里还有明事理的人都知道民不与官斗。 石家大不了把这石程氏休了了事,犯不着搞个不死不休的地步。 因此在二太爷劝说石老太爷的当口,便有人给刘先生请示是不是可以去县衙搬救兵。 刘先生当机立断便让那后生去了,只是今晚这僵持不下的局面要如何破解着实让他头疼。 要不说读书人花花肠子多呢,这刘先生灵光一现便出了这么个令人哭笑不得的主意。 这刘先生一边让人给那石程氏递话,告诉她已经有人去县城里搬救兵了,待会无论听到什么只需要答应下来就是。 另一边二太爷出面把这湖神娶妻的主意说出来,但凡石老太爷还没有老昏了头就会顺着这个台阶下来。 因为湖神娶妻总归全了石家的面子,毕竟这石程氏终难逃一死。只是湖神娶妻可不能草率,这一准备就需要时间,这段准备的时间正好够人去县城里报信请来救兵,这一切便是刘先生的好算计。 第二日清晨,一切准备妥当,这石家村便请了无忧子做好法事,然后一路吹拉弹唱地送这石程氏去湖边迎“湖神”。 眼见都快要到湖边了,可是预料中县城的救兵却是迟迟不来,这二太爷和刘先生当下就急了眼了。 正当二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却从湖边迎面来了两个姑娘。 这两不请自来姑娘却是管起了这档子闲事,有人搅局拖延时间二太爷和刘先生当然是乐见其成,哪知后面的事却是让二人大开眼界。 这两位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村里几个年轻小伙子撂翻在地,更要扬言路见不平要揪出这事的罪魁祸首,还听说她们是什么青阳派的人,后来见那无忧子的反应估计这青阳派是个什么了不得的门派。 “这位少侠,今天这事便是老朽主张的!”二太爷排众而出道,“只不过这事却是有其他隐情,刘先生你是读书人你过去给几位少侠解释一下!” 刘先生走到习远和青阳容雪面前低声说道:“几位却是误会了,石家给湖神娶亲只不过走走过场,断不至于将他石家自家的孙媳妇沉了湖!” “哦,这就有些意思了,”习远得到青阳容雪的授意后便问道,“要不这位刘先生你给我们仔细说下来龙去脉。” 刘先生见几人并非不讲理之人心下便稍定,他清了清嗓子便讲了起来,他将石程氏撞邪如何差点火烧石家,随后众人如何撞破石程氏与那郭妖道之奸情,乃至郭妖道伤人后如何扬长而去,紧接着石老太爷如何恼羞成怒欲将石程氏沉湖,最后二太爷出计如何智救石程氏的故事娓娓道来。 本来就有些离奇的故事,经刘先生说书一样说了出来,习远和青阳容雪都听得有些入迷了,就连不怎么懂世事的落落在一旁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好半晌,习远才回过神道:“刘先生说得生动,小子倒是有些入迷了,现在这局面先生可是有些什么建议?” 习远知道以自己的智慧恐怕是一时半会难以想到什么解决办法,只消看刘先生急中生智想出来让石程氏嫁湖神拖延时间的计策,便知他是心思缜密之人。 因此习远才有这么一问,此时说不准刘先生心里早有了定计。 刘先生略一思索便说道:“不瞒几位少侠,刘某做为读书人是绝不信什么鬼神的,但是乡人愚昧,前些日子有些打渔的船在湖心岛出了点岔子,便传出来湖心岛上有湖神这么一说。我看几位少侠一身技艺非凡,不如由几位陪着那石程氏坐船去到那湖心岛处去逛一圈,然后回来的时候便告诉众乡亲哪里有什么湖神,不过是些妖怪,而且这妖怪已被几位少侠降服。只有妖怪没有湖神,这石程氏便也不用嫁了,这样一来,这后面的事都好处理了!” 习远看了看青阳容雪,青阳容雪笑道:“这有何不可,我们就替先生走这一趟。” 刘先生一拱手肃然道:“几位少侠年纪轻轻,却是侠肝义胆,刘某在这里替那石程氏谢过几位了!” 由于前些日子的怪事这石家村却是没有了现成准备好的渔船,岸边只只余下一些破旧的竹筏。 习远几人也不嫌弃,他们便乘着这些竹筏缓缓地向湖心岛的方向划去。 习远站在最后面撑着长长的竹竿带着竹筏缓缓地前进着,落落则像个小猫一样安安静静地坐着旁边。 那石程氏一身红妆搭着红盖头静静地端坐在竹筏中央,此时离岸边有些距离了,青阳容雪正对着石程氏坐着,此时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拨拉着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 听着岸边的人声越来越小,他站在船尾便撑杆便说道:“姑娘,你不用害怕,我们就是去那湖心岛转一圈便送你回去!” 习远本是安慰的一句话,哪曾想石程氏猛地揭开红盖头,一下子双膝跪地道:“几位少侠,那些乡野村民不知青阳派之名,小女子却是识得,恳请几位少侠为小女子做主,还小女子一个清白!” 青阳容雪刚开始就是路见不平,后来听到刘先生描述眼前这女子跟那妖道打得火热,这行侠仗义的心便有些冷了,此时又见这石程氏哭得伤心不似做作,她心道果然这事还有蹊跷,因此便出声问道:“姑娘,你有什么冤情只管说出来!” 石程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微微一福道:“这位便是容雪女侠吧,刚刚我听刘先生说过,姑娘真是天生丽质,今天小女子逃出生天多亏了女侠援手!” 没有女人不喜欢别人夸漂亮的,还特别是被一个本身就漂亮的女子称赞,青阳容雪此时嘴角微扬道:“小事一桩,我看这离湖心岛还有段距离,姑娘你且坐好慢慢道来。” 石程氏知道这恐怕是自己唯一的机会澄清自己的清白了,正如刚刚刘先生所说即使舅舅能保得了她的性命,却是没办法还她清白。 石程氏现在回过头来才觉得整件事匪夷所思,可能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范围,她努力地回忆其中的细节,生怕漏了哪个环节,好半晌才缓缓地开了口道:“我现在想想整件事恐怕要从半年前的一件事说起了,那一晚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遇到一位老头,那老头自称叫柳唯铁,我与他无亲无故,便问他为何找上我,结果他说出来的话吓了我一大跳,他说他那儿媳妇已经与我那相公勾搭成奸,他那狠心的儿媳妇不日便要对我下毒手。听到这里,我吓得醒过来便再也睡不着,第二天我便找人打听那叫柳唯铁的老者,这一打听就打听出问题了,那叫柳唯铁的老者家里就只剩了个寡妇柳吴氏,从此对这件事我便上了个心眼,结果发现我那相公还真是跟那柳吴氏勾搭成奸。俗话都说女怕嫁错郎,我当时真是心里难受至极,没想到嫁了个这么个男人,但是事已至此,我却是只能想办法将我相公从那女人身边拉回来。我便找了我舅舅出面教训了我相公一番,另外我还将我做的那个噩梦告诉了相公,希望要他离开那个蛇蝎般的女人。” “后来如何了?”青阳容雪睁大了眼睛问道。 “后来我那相公自然是赌咒发誓再也不接近那柳吴氏,但是噩梦里的老者却是夜夜纠缠于我,我便将这个事对我相公说了,相公说我是日思夜想有了癔症便让我去西山观求一道平安符,我便是在那里第一次遇见了那郭妖道。”石程氏回忆道。 “郭妖道,就是刘先生说的昨晚与你,与你的那个人?”青阳容雪问道。 石程氏突然眼睛一红哭道:“我跟那妖道确实是清白的,这半年里我无非就是去添点香油钱,跟他绝无半点瓜葛。那郭妖道平日里看上去道貌岸然的样子,没想到是这么个卑鄙的人。” “不要哭,不要哭,我们定是信你说的。”青阳容雪劝慰道。 石程氏继续说道:“也不知是符灵验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柳唯铁从此便没有在我梦里出现过了,不过,紧接着却是出了件大事!” “哦,什么事?”习远在后面插了句嘴。 “有一日我那贴身丫鬟阿花跑来告诉我,说是有人鬼鬼祟祟将柳吴氏从后门领进了我家的客房。我心道那寡妇定是来跟我相公私会的,就带了几个人家丁去捉奸,最后还真的是捉了个现行,不过那奸夫却是另有其人。奸夫是我家的一个长工,这事后来就闹大了,石老太爷大怒之下一力主张按族规将那寡妇沉塘。我虽然觉得有些残忍,但是在这件事上却没什么发言权,没想到最后这件事却报应到了我的身上!” “这话却又是如何讲?”青阳容雪接着话。 “可能这就是报应吧,前一日,我突然觉得有些乏,然后便睡沉了过去。这一睡便出事了,我梦到吴寡妇拿着剪刀刺我,然后还扬言要放火烧死我,我明知这是个梦却无法醒了。后来我才听说人那一晚我犯了癔症,先是拿剪刀去刺我夫君,然后放火烧房子,所幸有人在一旁看护最后才没有酿成大祸。听说正是出了这件事,石家才去西山观请了那妖道过来,后来我半梦半醒间梦到那妖道正在侵犯我,大惊之下我当然是极力反抗,但是身体却是不听我使唤,好似那柳吴氏阴魂不散控制着我的身体去迎合那妖道。眼看那妖道就要得逞,万幸这时外面有人冲了进来!” “你说的那妖道就是刚刚那个道士?”习远错愕地问道。 “自然不是,刚刚那位道长是发云观的无忧子道长,他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我说的那妖道是县城边上西山观的郭妖道,那郭妖道实力不俗,他最后还将石家的人打翻在地扬长而去!”石程氏缓了缓继续说道,“我本以为逃得大难,没想到最后却被诬陷成与人通奸!” 石程氏随后又将那日在石家祠堂发生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次,这样一说青阳容雪和习远才明白为何今日出了个“湖神娶妻”的闹剧。 “这帮人的脑子都被驴踢了吗?”青阳容雪恨恨地说道。 “可能是他们有所误会吧,毕竟这件事还挺曲折的,”习远想了想又说道,“那如今看来,能证明娘子清白的只有那妖道了!” 青阳容雪笑道:“没见识的小子,除了那妖道,还有那柳吴氏!” “你是说,这世上真是有鬼?”习远见过了冯生的存在,见过了落落这样的人型“老虎”,但是听说这世上真有鬼,心里还是下意识地有些发毛。 “哈哈,没见识的小子,姑娘我好好给你说道说道!”青阳容雪大笑道。 青阳容雪娓娓道来,这倒是有人第一次系统地将这个世界给习远讲了一边,他把青阳容雪说的每个字都记在了心里。 原来这个世界不但有妖族,更是有“鬼”存在的。妖族在大陆上曾经盛极一时,那时它们叫做灵族,为什么叫做灵族呢?因为妖族是上苍的宠儿,每一个妖族自打出生便能感应这天地之间的灵气,进而吸收这灵气不断修炼。 人类却是恰恰相反,人类中只有少数天赋异禀之人通过不断的修炼才能感应天地灵气进而进行修炼。 所以人类一直是灵族的附庸,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部分灵族就从大陆上消失了,只有花门这一支灵族还残留在这大陆上。 青阳容雪说道这里突然大叫一声:“不对,你个臭小子不就是花门的人,难道这些事你还不知道?” 青阳容雪说完狐疑地看着习远,习远却是嘿嘿一笑道:“容雪姑娘倒是忘了,落落是花门的人,我却只是跟班的,这些事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青阳容雪想起来是这么回事,便理了理思路继续说。说到灵气,这便是修炼之源,所谓的“鬼”更是跟这“灵气”脱不了干系。 人身亡后便会有一丝意念残存在这天地之间,这意念便是天地灵气的一种。只是一般人的意念太薄弱根本无法被人捕捉,只有那些生前执念很深的人才能形成被人捕捉的灵气,而这灵气便是所谓的“鬼”,“鬼”是没办法形成自我意识的,需要有人用灵气不断地喂养才能根据生前的意识形成一个有自主意识的“鬼”。 豢养“鬼”的人便称为“侍鬼”,这世间一切有意识的“鬼”定是有人豢养的。 “这个我算是大概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整件事背后有人捣鬼!”习远说道。 “我自然是这个意思!”青阳容雪说道。 “容雪姑娘,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我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下?”习远一脸认真地说道。 青阳容雪得意地说道:“你尽管问吧!” “这人死后便有天地灵气散失在这天地之间,是不是说普通人自身也是有些灵气的?”习远问道。 “这个,”青阳容雪想了想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可能是吧,不过这么点灵气微不足道啦!” “那这灵气从何而来?”习远问道。 “废话,当然是自这天地形成之日起便有了!”青阳容雪说道。 “那这天地灵气会变少吗?”习远接着问。 “你没事关心这个干嘛,反正以你的本身怎么也把这天地灵气吸收不完!”青阳容雪不耐烦地说道,“你这是第三个问题了!” “啊,我刚刚说的两个问题只是虚指啦,最后一个问题!”习远苦笑道。 “你要再问灵气的事,本姑娘一脚踢你下船!”青阳容雪恐吓道。 “我不问灵气了,”习远笑道,“还有一事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所有的妖怪最后修炼都要变成人的样子?” 青阳容雪先是一愣,随即冷冷道:“因为人长得好看!” 习远正准备张口,见得青阳容雪动了动脚便把到嘴边的话憋回肚子里去了,虽然天气热但是他也不想这个当口下湖里洗澡。 青阳容雪是不会想到的,当有一天习远找到了这些问题的答案的时候,便窥见了这天道的一角。 灵气因何生因何而灭? 妖何为偏偏要为人型? 天道不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湖心见女神 “刘先生,多亏了你急中生智,不然今天这事恐怕是难以善了!”二太爷对着刘先生感激地说道。 “二太爷莫客气,这都是份内之事,我们且安心等着那几位少侠回来就是,”刘先生谦逊地摇了摇头,然后略有些担心继续道,“只是,这二柱子去县衙搬救兵为何迟迟还没有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刘先生踮着脚尖望去,这头前带路的正是二柱子。 来到队伍后面二柱子就慌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他一路慌张地排开众人来到队伍前面。 “二太爷,我可是回来晚了!”二柱子来到近前满脸惊惶地问道。 刘先生板着脸说道:“石程氏已经到湖心岛里去了!” 二柱子苦着脸解释道:“城门一关,昨晚我却是进不了城,结果今天早上在路旁睡过了头,这才把时间耽误了。你看我这把这事都办糟了,我认罚,二太爷!” “你呀你,”二太爷说道,“都还好” 二太爷这话却是还没有说完,一声暴喝从后面传来:“什么,你们居然敢私自把那石程氏沉湖了!” “哎哟,王捕头,真不管我的事,我怎么会把我自家媳妇沉湖呢!”这说话的却是石松,他此时正被王捕头拽着领子拖到了队伍前面。 这王捕头正是衙门的捕头,今天一大早便被县太爷派过来营救石程氏,本来一大早被人扰清梦心里本来就有火,刚刚一下马却又是听说那石程氏已经被送到了湖心岛去了,此时他手上一用劲就把这石松扔到了地上,接着便是猛地一巴掌扇过去:“娘的,还跟我嬉皮笑脸,还不把你媳妇给我找回来!” 石松挨了一巴掌,痛得眼泪水都快要流出来了:“王捕头,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 王捕头作势就要一脚踢过去,那石松见状却是连滚带爬地往后跑去。 “还愣着干什么,去给我把那破落货锁过来!”王捕头对左右两个帮闲喝到。 “小小一个捕头,却是好大的官威!”石老太爷用拐杖狠狠地敲了下地板道,“你无凭无据就敢锁人,就是你们县令大人见到我也不敢如此,这状要是告到知府衙门去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捕头向前一抱拳道,右手作拔刀状道:“我受本县县令所托锁拿这草菅人命的疑犯回去问话,看谁敢拦着某,想造反了不成!” 石老太爷气得胡子都乱颤道:“那石程氏却是自愿嫁于湖神的!” “究竟如何,大人问过话便知!没出事还好,不然,你们石家村吃不了兜着走!”王捕头冷冷说道,“大人念你是村长宿老,这次就不绑你回去,且在家中听候传唤,今天你若再要倚老卖老,休要怪某不客气!” 话刚说完,几个衙门的帮闲一拥而上就将石松绑了起来,见镇住了场面王捕头才喝到:“石程氏何在?” 刚刚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等二柱子领着二太爷和刘先生来拜见王捕头的时候,石松已经被绑成了一个粽子。 刘先生见状慌忙说道:“王捕头,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王捕头见这中年人旁边站着的便是早上来报信的年轻后生他心里便有了数,因此他回话便不如刚才那般生硬:“这位先生,还请讲!” 刘先生慌忙解释道:“石程氏去了湖心岛不假,但是却无性命之忧,刚刚几个青阳派的少侠护送她去祭拜湖神,估计不久便会折返,王捕头你朝那个方向望去!” 顺着刘先生手指的方向望去,王捕头隐约见到竹筏上几个人影,此时竹筏正缓缓地朝着湖心岛靠近了去。 “不好,湖心岛又起雾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呼喊道,“跟前几次一模一样,这是湖神显灵啦,湖神显灵啦!” 这话刚说完,呼啦啦一片人跪在地上参拜起来,刘先生和王捕头对视一眼无奈地苦笑起来 “咦,怎么突然起雾了?”青阳容雪抬头望了望。 摸了摸脸上湿漉漉的雾气,抬头看了看若隐若现的太阳,习远心头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因此便紧了紧手里的竹竿。 “水下有东西!”青阳容雪拔出剑戒备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凝重。 “大家莫要乱动,不然这竹筏容易翻!”习远紧握着竹竿喊道,“湖心岛就在前面了,我们尽快靠边!” 一时间竹筏上的气氛便有些凝重起来,石程氏用手死死地捂着嘴生怕自己因为害怕叫了出来。 落落此时全身紧贴着竹筏匍匐着,她眼睛死死地盯着水里的动静,青阳容雪立在船头拔出剑来凝神戒备着,习远则使劲地撑着竹竿往岸边划去。 水里一条黑影在竹筏底下来回地游动着,不时在竹筏周围卷起一股子旋涡,石程氏声音发颤地说道:“水里有东西要掀翻我们的竹筏,之前,之前村里的渔船全部都是这样被毁了的!” 竹筏周围的浪突然大了起来,青阳容雪和落落脚下像生了根一样死死地黏在竹筏上,习远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竹筏荡来荡去差点就把他甩了下去,他心里一着急抽出竹竿来就往水里胡乱捅去。 哪曾想这一下子仿佛激怒了水下的怪物,它带动水流让习远他们的竹筏原地大圈旋转着,要不是青阳容雪和落落镇着,这简陋的竹筏早就翻了。 青阳容雪此时空有一身本领却发不出来,只能擎着剑望湖兴叹,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竹筏旁边却是突然一股子水柱冲天而起,随着水柱而起的是一条五彩斑斓的长虫,这长虫看起来像蛇却又不是蛇,因为它身上还长了一对透明的薄翼,它此刻正闪动着薄翼腾空而起。 “九翅蝶龙!”青阳容雪心神大震地喊道。 就在青阳容雪神识一滞的时候,落落却是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上去,就在蝶龙出水的一刻落落就照准了它的脖子扑了过去。 青阳容雪看到这一幕更是动容,这小姑娘的修为是不如自己的,但是在这种生死一线的时候对时机的把握她远远不如眼前的小姑娘。 然而,这蝶龙却也不是好相与的,它仿佛早就料到落落会如此,就在落落腾空而起的时候,它生生止住了上升的趋势然后一低头又朝水里扎了进去。 落落扑了个空,只能硬生生地空中变化一下姿势朝水里栽去,习远大叫一声不好就只能看见落落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便被那怪物从水底拖走了。 湖面逐渐恢复了平静,但是竹筏上的人却是平静不下来,习远对着湖面疯狂地唤着落落的声音。 “不要叫了,没用的,”青阳容雪低低地劝着习远,“此时我们应当赶紧靠岸,说不准那妖物一会就会回来!” 习远呆呆地看着水面,他不知道他即将还要面对什么危险,他来到这个世界只有为数不多的朋友,先是冯生冯大哥离他而去,现在又是落落离他而去,他的心此刻仿佛脱离了他的身体正不停地往下沉沉地坠去。 因此,对于青阳容雪的话他是半点反应也没有给出,青阳容雪此时便有些着急道:“再不走,等会我们也走不掉了!” “无所谓了,无所谓了,妖怪把落落吃掉了!”习远低低地说道。 “你这个呆小子,”青阳容雪急道,“刚刚那是蝶龙,上古的妖族,如果我没有猜错它不会吃人的,留得你我的性命说不准还能救回你妹妹!” 习远眼神中恢复了一丝精光:“蝶龙,上古的妖族,那是什么?” “我也只是在一些古籍里看到过,蝶龙,蝶龙就是”说话声戛然而止,因为青阳容雪猛然间见水里又出现了黑影,她刷地拔出剑来紧张地戒备着。 一个黑影从水中窜出来朝着青阳容雪的方向飞来,青阳容雪娇叱一声腾空而起,举剑就准备刺过去,然而她定睛一看心中却是大骇,这飞过来的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刚刚落水的落落。 青阳容雪不得不收住了剑的去势,但是心思细密的她便知道接下来肯定不好,这蝶龙狡猾至极这后面接着肯定还有什么后手。 因此青阳容雪从空中接下了落落后便接连在竹筏的上后退了几步,以避免那蝶龙接下来的攻势。然而,预想中的攻势没有道来,却听见从竹筏的前面传来一阵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你是刚才那蝶龙!”青阳容雪问道。 “是你!”习远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正是我!”少女笑道。 “你们认识!”这次轮到青阳容雪惊讶了。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差点被竹大凌辱的应彩蝶。 “你后来跑掉了!”习远愣愣地看着应彩蝶,他不知道后来柳笑笑出面将她救了下来因此便有这一问。 今日应彩蝶在水下的时候便认出来竹筏上的人是习远和落落,只是她心中还在恼怒当日落落抛下她跑掉的事情,因此便演了这么一出来戏耍习远和落落。 此时见这少年第一句话就关心自己,应彩蝶再想到那一日习远舍身相救,她本来满心埋怨的话便说不出口。 “后来是柳笑笑把我从那竹大手下救了下来,再后来经过这湖边我便逃了出来!”应彩蝶说道。 “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你居然可以从她手里逃了出来!”习远惊讶道。 青阳容雪见这个少女是友不是敌便放下了心,此时却是好奇心高涨地问道:“你真的是上古妖族!” “上古灵族!”应彩蝶傲然地昂起了头。 “怪不得,那就对了!”青阳容雪释然道,“估计柳笑笑还在这水里吃了不小的亏吧!” “你怎么知道?”这次轮到应彩蝶好奇了。 “你们上古妖族,”见应彩蝶又要纠正她,青阳容雪马上改口,“上古灵族是可以用真身战斗的,你们蝶族的真身本是蝴蝶,战斗力也是平平。不过据古籍称,蝶族作为侍龙一族,会有少数的血脉产生变异,这变异的便是蝶龙,蝶龙遇水则化龙,虽然你离最厉害的九翅蝶龙还差得远,但是在这水里柳笑笑那花族五花的实力就有些不够看了!” 青阳容雪作为大派掌门之女这见识自然不凡,习远听到这些就像听天书一般,不过此时他正担心落落,因此便插嘴问道:“彩蝶姑娘,我家妹妹没事吧!” 应彩蝶最恼的就是落落当日一言不发就带着习远跑掉了,因此刚刚在水下教训了她一番,此时她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解释落落应该是呛了水过一会自然会醒。 “那柳笑,咳!”习远猛然意识到青阳容雪还是把自己看成花门的人,此时可要如何掩盖得过去。 青阳容雪何等冰雪聪明的人,此时一笑道:“臭小子,不如我帮你把话问完吧,那柳笑笑如今人在何处?” “姑娘,倒是都知道了!”习远不好意思地笑着。 “你个臭小子居然敢骗我!”青阳容雪故作生气道,“说吧,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我也是逼不得已,逼不得已!”习远连连苦笑道。 习远紧接着便将当日如何遇到落落,最后如何落到柳笑笑手里,又如何遇到应彩蝶的事说了一遍,当然凡是涉及到烛阴夫人和北冥派的事他是一个字都不敢提。 “这便是你刚刚说的那把剑!”青阳容雪问道,“可否借我一观!” 这木剑是彩蝶从柳笑笑那里顺过来的,此时正好物归原主,习远拿着剑自然是欣喜不已。 青阳容雪开口要看,习远没有拒绝的道理,便将它交给青阳容雪。 “这剑有什么独特的地方?”青阳容雪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你说你就用这木剑破了那鼠妖的土之甲?” “这我也不知了,我只知道这把剑是我师傅留给我的!”习远说道。 “你师傅是何人?”青阳容雪问道。 “这我前些日子遭遇大变,很多事都忘记了,我只隐约记得我师傅说这把剑叫做藏锋!”习远胡扯了一句,见青阳容雪陷入沉思中,便连忙换了一个话题道:“彩蝶姑娘,那如今你要去何处?” “这个,我也没有想好?”应彩蝶有些迷茫道。 “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吧!”习远说道。 “万万不可!”青阳容雪说道,“彩蝶和落落都是妖族,这外面不仅有猎妖者,而且还有大量觊觎妖族内丹的所谓正派人士,她们俩一旦被人认出来,便会迎来无休无止的猎杀!” “可是等在这里,那柳笑笑却是迟早要回来!”习远担忧地说道。 “不如这样!”青阳容雪凑到习远耳边细细地说了半天,话刚说完却听见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来:“我这是在哪?” “石家娘子,你醒啦,”习远高兴地说道,“我们还在竹筏上!” 原来刚刚石程氏惊吓过度昏了过去,此刻才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少年出逍遥 “王捕头,快看,雾散了,竹筏划过来了!”说话的是刘先生。 王捕头远远望去,一个黑点从湖心处慢慢划了过来,竹筏越来越近,隐约看去上面却是只有三个人。 “刘先生,去时可有几人!”王捕头板着脸问道。 “加上石程氏,一共四人。”刘先生回话道。 王捕头抬着手道:“那你瞧仔细了,那竹筏上有几人?” 刘先生早就看出来那竹筏上只有三人,虽然心里担忧不已,但是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王捕头,稍安勿躁。” 待到竹筏近了,刘先生凝重的脸色一下子就化了开来,他笑着对王捕头说道:“王捕头,你瞧,那不是石程氏吗?” “咦,那竹筏却是没有撑杆,自己在往岸边划着!”王捕头惊叹道。 王捕头这么一说,岸边的人才注意到这个细节,乡民们又纷纷议论着这定是湖神显灵了。 待竹筏停着岸边,习远和青阳容雪率先下来竹筏,只见习远走上前来拱拱手说道:“诸位相亲,湖神他老人家我见到了!” 习远话还没有说完,乡民中就躁动了起来,有些胆大的年轻人却是起哄着要知道湖神是什么样子的,这时刘先生大声喝到:“都别闹,少侠还有话没说完!”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顿时便小了下来,刘先生示意习远接着说,习远便接着开口到:“这湖神说各位却是会错了意,他老人家不是要娶媳妇,只是要找个丫头伺候左右,这一趟他却看上我那小妹。因此,征得我那小妹的同意,我便让小妹在此陪在湖神左右!” “那湖神以后还让我们去打渔不?”人群中有人问道。 习远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没有瞧见湖神他老人家亲自送我们上岸,打渔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湖神他老人家却是有一个条件,湖神老人家爱清净,各位不得对外提起湖神他老人家半个字,免得有人扰他清修。如若不然的话,咳。” 习远咳了一下便收住了话锋,这下面的话留给众人去想象吧。因为习远他们的竹筏一路自动行来,因此习远他说什么这些乡人们便信了。 刘先生此时走上前来却是小声问道:“少侠,令妹真不打紧吗?” “先生有心了,真是不打紧的,”习远回话道,“只是,我与我师姐还有要事,这就得启程了!” 这石家村刚好在北上的路上,刘先生又百般劝阻,习远和青阳容雪勉强答应今晚暂住石家村。 王捕头本来是要带着石程氏回县衙的,但是石程氏经过连日的折腾这实在是不适合过于劳累,因此王捕头便决定今日还在这石家住一晚。 无忧子没有想到自己无缘无故就被卷入了石家村的这场大戏,因此此时眼见没自己什么事他便做好了溜之大吉的准备。 无忧子想得容易,但是他却不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石松此时还被几个衙门的帮闲捆着,他刚刚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把之前的事都过了一遍,但他却还是没有想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不过还好这石程氏也没有出什么大事,那郭妖道又跑掉了没有对证,在石松想来想必这件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就在石松这么琢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这件事还有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无忧子。 这无忧子看样子是要溜了,情急之下石松正准备叫住他,然而话到嘴边却被石松生生地给吞了回去,因为石松突然想到要是这无忧子也跑了不是正好没人知道整件事。 然而,让石松没想到的,他不喊住无忧子却是有人喊,二柱子突然开口叫道:“无忧子道长,你这是要回发云观了呢?” 无忧子本当做没有听到继续低着头赶路,然而二柱子这一声也让众人注意到了他的行踪,石家的二老太爷这时发话道:“无忧道长,怎么这就准备走了?” 听到石家二太爷都发话了,无忧子却是不能再当着没有听到了,只好停下脚步来回过头来回话道:“二太爷哪里的话,只是观里有事,贫道今日还得赶回去!” 这时二柱子凑上前来笑道:“道长定是今日做法事辛苦了,这条路可是下山的路。” 石家二太爷本来只是客气地随口一问,若无忧子真要走他也不会留,只是听得二柱子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今天无忧子辛苦了一上午,因此石家二太爷拉着刘先生轮番上前劝解,最后愣是将这无忧子邀请回了石家村。 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散去,湖边也慢慢地恢复了宁静,这时却从湖中走出来两人来,要是被石家村的人看见这一幕定会认为这便是湖神。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习远口中侍奉湖神的落落和“湖中女神”应彩蝶。 “你待会不会报复我吧?”问话的是应彩蝶。 落落面无表情地回道:“不会。” 简单的回答让应彩蝶一滞,她只得再问一句:“当真!” “嗯。”落落点了点头。 应彩蝶本想跟落落拉进下关系,但是她发现落落说话永远简洁到无法进行下一个话题。 “你怎么这么厉害,看都不用看就能追踪到他们!”应彩蝶跟着落落往石家村走着。 “这条路我走过。”落落回答道。 “咳,对喔,我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应彩蝶傻傻地笑着。 应彩蝶就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鸟说个不停,落落偶尔回答一两句,两人就这样来到了石家村外。 “不是说带我们去什么玄英派吗?”应彩蝶嘟囔着嘴道,“怎么又到个破破烂烂的村落来。” “不知道!”落落干脆地回答道。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应彩蝶问道。 “等!”又是铿锵有力的一个字回答。 眼见天色还早,二人便寻了个偏僻的角落静等着夜幕的降临。 青阳容雪和习远也是刚刚才走到石家院子里,走过那间被烧了一半的房间时,习远却是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臭小子?”青阳容雪觉察道了习远的异常。 习远突然哆嗦了一下道:“没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冷。” 青阳容雪突然大笑起来:“这大夏天的你冷,我看你是被鬼给吓的吧!” “少侠,女侠,跟我往这边走!”领路的是二柱子,石老太爷和二太爷正在前厅应付王捕头,因此便让二柱子领着青阳容雪和习远往院子里面走。 “我们今晚就住这里”原来这二柱子正好把习远带到了那烧毁了的屋子的隔壁房间。 “实在对不住呀,老太爷说房间不够,让二位在这里将就一下。”二柱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青阳容雪一听这话,再联想道石程氏所说的情形,便知道这是石老太爷耍心眼的安排,以她的性格本来时不会这么轻易吃亏的,但是眼见习远有些害怕的样子她便有些幸灾乐祸道:“怎么了,张少侠,难道还真怕了不成?” “我们俩住一间房!”习远气哼哼地走进房间去了。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青阳容雪笑道,“不过得麻烦张少侠住地上了!” “青阳女侠,你听说过有一种神功不?”习远问道。 “什么神功?”青阳容雪问道。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习远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 “那是什么功法?”青阳容雪一脸好奇地问道。 “嗯,这乃我派绝顶上乘的武功,”习远清清嗓子说道,“这门功法不但威力绝大,还有一个返老还童的功用,其实在下今年三十有六,不过是修炼功法后才还原到现在十来岁的少年模样!” 习远此时外表不过十来岁的小孩,青阳容雪对于他哪里会有什么男女之防,除了觉得他有些神秘以外,一直就把他当个小孩看待,此时听习远这么一讲,她便脸色一变道:“怎么可能有如此功法?你到底是谁?” 习远作高人模样道:“鄙人乃逍遥派灵鹫宫的弟子,张习远是也!” 说完,习远忍不住就笑了,他一个成人的灵魂困在这个少年的身体里,对于与青阳容雪这样美貌的女子共处一室他自然心中便有些别样的味道。 正因为如此,习远便说了这么个笑话缓解自己心头的异样,哪知青阳容雪的脸色却是变得有些古怪。 “我就是开个玩笑,青阳姑娘你别多想!”习远见弄巧成拙忙解释道。 习远这么一说,青阳容雪猛一想这张习远行事的成熟度确实超越了他现在的这个年龄阶段,更何况他的来历也是迷,因此便追问问道:“逍遥派灵鹫宫,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这样的出处也不是现编便能编出来的?” 习远知道青阳容雪想来心思细密,如果现在他胡乱编个理由肯定是骗不了她,因此他便实话实说:“这些倒是我从一个小说话本上看来的!” 接着习远就把逍遥派灵鹫宫c李秋水c天山童姥和无崖子的那些金庸笔下的故事娓娓道来,这些故事的魅力就连“习远”这个现代人都无法抵抗,更不消说青阳容雪这个“见识不够”的古代女子,因此时间便在一个说一个听的过程中飞快地流逝着。 “你这小说话本如此有趣,”青阳容雪突然说道,“我怎从前没有听人说起过?” 对于此习远早有答案在心中,便说道:“我也是听我师傅他老人家讲的。” 青阳容雪却是不信,立马回道:“你不是记不得你的师承了吗?” “这个,”习远只好厚着脸皮继续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其他都不记得,只隐约记得这些故事。” 听到习远这么说,青阳容雪心里便有了计较,这呆小子来历果然不简单,想来那逍遥派定是个隐世的门派,这少年定是出自他口中的缥缈峰灵鹫宫。 习远没想到自己就是这么瞎扯一阵,居然就被青阳容雪安上了这么一个神秘的背景。 青阳容雪见习远不愿说他自己的来历,便继续问道:“你接着讲你们灵鹫宫上的故事呢?” 习远越听这话越别扭,什么“你们灵鹫宫”,敢情这青阳姑娘把他归为了逍遥派的人了,不过习远也知道他的身世是越解释越说不清楚,此刻他只得转开话题:“青阳姑娘,这来日方长,小说话本里面的故事我们来日再讲也不迟,现在我们倒是可以分析分析眼前这局势!” “眼前的局势?”青阳容雪还在想灵鹫宫上李秋水和天山童姥的恩怨如何才能了结,习远突然转开话题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对,我们不是答应了石程氏要助她证清白?”习远说道。 青阳容雪这才正色道:“来时路上我们已经表现出对此事不关心,相信真正的主谋就会就此放下了提防,然后” “然后怎样?这正是我想要请教姑娘的。”习远问道。 “然后我也没有想好!”青阳容雪洒脱地笑道。 当时在船上习远和青阳容雪刚刚商量好落落和应彩蝶的事,石程氏就醒转了过来。 这石程氏醒转过来只是一个劲地抽泣,习远如何劝都不行,反复劝说下石程氏才道出原因。 原来石程氏是觉得自己害了落落自责不已,习远便安慰她落落无事,但是这石程氏无论如何都不信。 到后来,还是青阳容雪说落落先行一步去查证是谁陷害的石程氏,这石程氏才止住了哭泣,并且还千恩万谢青阳容雪和习远的侠义心肠。 习远本来就没打算多管闲事,他准备上岸后就离开,哪知被青阳容雪这么个爱管闲事的主一承诺,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她来到了石家村。 之前习远还以为青阳容雪定是成竹在胸,此时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习远问道。 青阳容雪双手一摊,嘴里蹦出一个字“等”后便闭目养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为惧者是何 夜色中突然响起一声尖厉的“女声”,青阳容雪眼睛猛地睁了开来,她对着习远说了声“来了”就冲出门去。 习远跟着青阳容雪循着叫声来到了一处别院,原来这叫声是正是石家的丫鬟阿花发出来的,阿花本来是来送点心的,此时却是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说道:“死人了,死人了!” 习远紧张地顺着门往屋里瞧去,这院子里的人却不是石程氏,而是那发云观的道士无忧子。 也难怪阿花叫得那么凄厉,这无忧子死相着实恐怖,他此时平躺在地上,面色紫黑,淤黑的血水还在嘴角涎着。 “怎么样?”青阳容雪得意道。 “什么怎么样?”习远不解地问道。 青阳容雪用手指戳了一下习远的脑门道:“我一直有一种直觉,这石家的事背后一定有一个推手,而这个推手并不是针对石程氏的。” 习远心里嘀咕一声马后炮,但是嘴上却是附和道:“青阳姑娘高见呐!” 青阳容雪笑道:“瞧你那样,是不是不信?” “哪里有!”习远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来问你,如果真有人要害那石程氏,直接像对付这无忧子这样不就可以了,何以弄得如此复杂?”青阳容雪一脸正色地分析道。 听青阳容雪这么一说,习远突然觉得她说得好像是有这么几分道理,他便正了正脸色问道:“青阳姑娘,你是说这背后的人目标不是石程氏?” 青阳容雪笑道:“自然不是!” “那是谁?”习远皱着眉头想着。 青阳容雪却是双手一抱神秘一笑道:“你等着看好戏吧!” 青阳容雪话刚说完,就看见王捕头带着人匆匆赶到,只见他上前查看了一下无忧子后就来到了门前对着众人喝到:“无忧子死了!” 围在门口的石家众人哗地一下砸开了锅,王捕头却是不慌不忙地说道:“把那丫鬟给我架过来!” 几个帮闲一会的功夫就架着浑身瘫软的阿花来到跟前 “大人,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呀!”阿花吓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我自然知道不关你事,”王捕头喝到,“我来问你,谁让你送的这些点心过来!” “是,是”阿花吞吞吐吐道。 “嗯!”王捕头睁圆了眼冷哼一声。 “是少爷,少爷刚刚叫我送些点心过来下酒!”阿花吓得脱口而出。 “快去,把那石松给也我绑过来!”王捕头对身边的几个帮闲说道。 几个帮闲如狼似虎地扑了出去,围观的人中也有人觉得大事不好差人去请石家太爷和二爷去了。 不一会的功夫,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叫骂声:“你们几个狗东西,平日里谁没吃爷的拿爷的!” 一听这叫骂声就知道是石松被绑了过来,石松被捆住手一路骂骂咧咧地来到王捕头,他一抬头就色厉内荏地喝道:“姓王的,你这是要公报私仇!你别忘了,这还是在我石家村!” 王捕头走上前去就给石松一个大嘴巴:“石松,你的事犯了!” 石松被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半天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什么事犯了?” “你给我进来!”王捕头一把将石松拽进房间里。 石松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正准备开骂但是猛然见得那无忧子七窍流血,顿时他就被吓得连连后退,结果一个站立不稳石松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他嘴里连连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装,”王捕头喝到,“之前是不是你跟这无忧子在此喝酒!” “是,”石松答道,随即他失声叫到,“不对,不对,这跟我没有关系呀!” 王捕头走上前去拿起杯子道:“你约无忧子喝酒,乘机下毒杀了他!” “不是,不是,我与他非亲非故,为何要害他性命!”石松声嘶力竭地喝到。 “王捕头,你这么说恐怕是有些武断,”二老太爷人未到声音先到,“我家石松与无忧子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他?” 随着话音落地,二太老太急冲冲地赶了过来。 石松就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喊着:“二爷爷,救我!” “那你说是何人杀了这无忧子!”王捕头斜着眼瞥了一下二太爷冷笑道,“如今,这石松嫌疑最大,你们石家村还敢包庇嫌疑,难道都想造反了不成?” “官字两个口,真是随便怎么说都有理呀!”青阳容雪突然说道。 王捕头笑了笑道:“听说这位女侠乃是青阳派的高徒,青阳派乃是名门大派,想来也不至于要包庇这么个嫌犯。女侠如此说,难道是要掺和这等闲事不成?” 青阳容雪本来还有奚落的话要说,此时被王捕头这顶高帽子一戴反倒说不出口了,她不得不正色说道:“自然不会包庇嫌犯,只是我答应要还石程氏一个清白,所以今天这个闲事我也是要管一管的!” “这事跟石程氏的事还有关联?”王捕头故做惊讶道,“那在下倒要听听女侠的高见!” 王捕头今次出门是得了县令的话,这次出来不但要把石程氏给带回县衙,还要好好地给石家一个下马威,所以一上来就对石松穷追猛打。 青阳容雪既然说这事跟石程氏有关,王捕头自然也不好再拿官架子。 “石松,我知道这无忧子自然不是你毒杀的。”青阳容雪说道。 石松见有人帮着自己说话,他赶紧附和道:“是呀,我与他非亲非故,无冤无仇,这事肯定与我无关!定是有人陷害!” 听到这里,青阳容雪却是话锋一转道:“我说人不是你杀的,但是要说整件事与你无关我看倒也是未必!” 石松一愣,敢情这姑奶奶也不是善茬,他心里一紧张又大呼起冤枉来。 青阳容雪却是不吃他这一套,她继续说道:“这无忧道长与你非亲非故,为何二人在夜里相约饮酒!” “这,”石松愣了一下,然后他慌忙狡辩道,“我是主人,他是客人,夜里招待也属人之常情不是。” 青阳容雪突然脸色沉了下来:“石松,你若还是吞吞吐吐,下一个死的就是你,这毒酒可是准备让你喝下的!” “这,这”石松一想脸都青了,他转过头对门口大声喝道,“阿花,你竟敢谋害主家!” “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会!”阿花闻听此言吓得脸刷的一下白了。 “阿花,你送酒的时候可还有遇到其他人?”王捕头眉毛一挑沉声问道,“你可得好好想想!” “有,有,二柱子当时还闻了这酒的!”阿花猛然间脱口而出。 二柱子本来在外围看热闹呢,一听叫到自己的名字,赶紧叫道:“阿花,你怎地胡乱攀咬,这可跟我没关系!我就觉得酒香闻了一闻!” “二太爷,这阿花估计是想嫁给少爷想疯了,这开始说胡话了!”二柱子哭丧着脸说道,“我不过是看她这几日从少爷房间出来神情有异,多说了几句俏皮话而已!” “你胡说,我跟少爷是清白的!”阿花冲二柱子叫到。 阿花这一说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众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不过要说阿花和二柱子要毒杀石松,这石家人都是不信,这二人在石家多年,都是小心谨慎的老实人。 就在众人没有线索的时候,二柱子却是突然一拍脑袋道:“对了,我记得那郭妖道走的时候却说是有人给他下春药。那天,也是阿花给他送的茶水去!” 二柱子无缘无关被阿花攀咬,这一下也发挥想象力把昨晚阿花的行径和郭妖道说的话联系在一起。 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这有心的人就是心里有鬼的石松,因此他赶紧大喝断道:“二柱子,你乱嚼什么舌根!” “阿花,昨晚是不是也是你送的茶呀?”王捕头讯循循善诱道,“是不是也是你家少爷让你去送的?” 阿花看了看王捕头和石松,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王捕头见状大喝一声:“大胆石松,居然三番五次下毒害人,来人呀,给我去搜他家!” “我看谁敢!”这突然发话的却是石老太爷。 刚刚一直是二太爷在出面交涉,早先也是他劝下石老太爷就在隔壁厢房候着,就是怕他跟王捕头正面冲突。 石老太爷一直听着下面的人禀报着,但是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随后便不顾家人的阻拦就出了厢房。哪曾想刚走到别院就听到王捕头说要搜石松的房间。 “石老太爷,你这是要包庇你家这杀人犯!”王捕头从腰间拔出刀杀气腾腾地指着石老太爷。 “你,你意欲如何?”石老太爷却是梗着脖子道,“老夫当年土匪和逃兵都领教过了,还怕了你这小小的县衙班头不是,有本事今天你就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王捕头见状却是呵呵一笑收起了钢刀:“老太爷看来是勇武不减当年呀,只是这石家后辈嘛,就是一代不如一代咯。石松的房间等我禀报了老爷再带人来搜,不过这石松我却是明天一早就要带走!” “太爷爷,可不能让他带走我,如今这面子都撕破了,我这一遭进了县衙的大门不死也会脱层皮!”石松哭丧着脸道。 “没出息的东西,”石老太爷用拐杖猛敲着地板,“我来问你,你到底有没下过毒!” “爷爷,我怎么会做这等下三滥的事,绝无此事呀!”石松辩解道。 “那好,”石老太爷用拐杖猛敲着地板,“王捕头,石松的房间你尽管去搜,若是搜出来东西,人你带走,若是搜不出来,你让县太爷管我要人来!” 见石老太爷如此坚决,王捕头也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既然石老太爷这么说了,这个面子我王某人就给了。” “太爷爷,不能让他们搜我房间呀!”石松这下知道要坏了,要是让他们搜出来房间里的东西,他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你,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不管了!”石老太气得胡子眉毛都在颤抖,他甩开了旁人的搀扶,随后战战巍巍地拄着拐杖就离开了。 如狼似虎的衙门捕快和帮闲冲到石松房间一通乱搜,果然搜出来几包药粉来。 王捕头晃着手里的药粉得意地说道:“怎么样,现在是青阳女侠还坚持刚才的想法?” “你!”青阳容雪见不得王捕头这副嘴脸最正准备反唇相讥,结果却被习远拦了下来。 习远小声说了句:“跟他对咬,小心咬到自己一嘴毛!” 青阳容雪杏眼一瞪:“你说我们是狗咬狗!” 习远嬉笑道:“你若真跟他一般计较,不就是拉低自己嘛!姑娘,最后我们拿结果说话,事实胜于狂吠。” 青阳容雪顿时哑口无言,经习远这么一说她虽然还是觉得气不过,但是她却没有了在这口角上争个输赢的心思了。 王捕头搜查了如此重要的证物,此时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石家,这一夜石家是好不热闹。 青阳容雪和习远见识完这场闹剧后就回到房间休息,见习远已在地上铺好了东西,青阳容雪便问道:“臭小子,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我怎么觉得这事透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习远想了一下,回话道:“是感觉哪里说不清楚,不过这个石松肯定脱不了干系!” 青阳容雪想了一下道:“哦,这话怎么说?” “经过你提醒,我突然发现整个事件好像就是针对这石家的,你想想一开始这石程氏不是说她好像被鬼附身后拿起剪刀是要去刺石松,只是石松命大偏偏躲了过去,后来才闹出了石程氏火烧石家大院的事。”习远边说边回忆道,“后来石家搞出要将石程氏沉湖一事,这石程氏本就是县太爷的外甥女,如果她被沉了湖这石家是脱不了干系,偏偏这个王捕头还姗姗来迟,你说如果石程氏被沉湖,这石家老太爷和石松是不是会被县太爷记上一笔!如此一来,这石家谁最得利?” “你是说这是石家二太爷搞得鬼!”青阳容雪悚然一惊道。 ”你别着急呀,我只是有这么个怀疑,这中间还有很多事情的细节有待再琢磨琢磨!”习远在嘴边竖起食指示意青阳容雪放低一下声音。 青阳容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放低了声音:“可是这石程氏本是石家太爷要沉塘的,是二太爷想了个祭湖神的法子这才没让那石程氏立马被沉塘,而且,还是二太爷差人去县衙找的王捕头过来!” 习远笑了笑道:“可是偏偏这样我反而更怀疑二老太爷。你想,若是石老太爷立即将那石程氏沉塘,这县太爷估计就记恨上所有石家人了,二太爷这真是一石二鸟。” 青阳容雪恍然大悟道:“这二太爷好算计呀,他只要故意拖上一拖衙门的人,这石程氏被投湖一事自然就算到石家老太爷那一房,县太爷还会记二太爷这一房的好!” 看着青阳容雪咬牙切齿的样子,习远忙说道:“这也就是我的猜测,我看那二太爷和刘先生也不像坏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青阳容雪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即她站起来大喝一声道:“最为惧者是何?” 没想到这件事让青阳容雪反应如此之大,习远本想安慰两句也不知从而说起,他只得附和道:“姑娘说是何?” “最为惧者,是为人心!”说完这句话,青阳容雪腾地取下了挂在床边的剑。 眼看青阳容雪提剑就要去找二太爷理论的架势,习远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拦道:“你这是要干嘛呀,这事情只是我的猜测,你让我把话说完!” “好,我就听你说完,不过你要是说服不了我,你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青阳容雪气呼呼地说道,她没想到自己一心行善还被人给利用了。 习远不知道青阳容雪如此火辣的性格,他刚刚也只是想到哪里说道哪里,现在他也只能对青阳容雪采取缓兵之计了:“刚刚的这些猜测却是解释不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无忧子之死跟整件事有什么关系,还有就是石松为何要给那郭妖道下春药!” 青阳容雪想了想,心中的怒气被疑惑取而代之,她着急地问道:“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会知道?我又不是石松!”习远心里此时一万个后悔呀,他之前看青阳容雪行事还算老道,此时才领教了她风风火火的个性。 “那我们去问石松就好了!”青阳容雪喝到。 心里大呼一声姑奶奶,习远赶紧劝导:“明天我们去县衙看看,这件事自然会水落石出!” 青阳容雪许久才压下了心头的情绪,她沉默了半天,最后好不容易才一声长叹解除了心里的郁结。 习远见状出言安慰道:“青阳姑娘不要多想了,明天也许就会真相大白了!” 然而习远还是低估了青阳容雪的怒气值,她右手紧了紧手上的剑道:“让他们的脑袋在脖子上多寄存一天!” 听到这句话,习远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自己以后不要得罪青阳容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初入冬雲城 石家村外,郭妖道此时正阴沉着脸道:“今夜带你过去,你可看清谁是你主人了?” 郭妖道下首正跪着一个女子,这女子正是吴寡妇吴筱,此刻她正吓得瑟瑟,因此她回话的声音略微有些发抖道:“主人没有主动联系我,因此我,我,我无法知道他的存在!” 郭妖道皱着眉道:“倒是小看了那“侍鬼”,不过这冬雲城却是越来越热闹了,不但青阳派掺和进来,这石家村外还有两个妖族!” 吴筱自然是听不懂郭妖道的话,不过要是习远听到这话恐怕要惊得赶紧扭头就跑了,郭妖道今晚混进了石家查看情况,不但守在外围的落落毫无察觉,就是连修为更高一些的青阳容雪也是一无所知。 想必郭妖道这修为可不是石家村人口中“妖道”两个字就能简单形容的 翌日,天光未亮,习远和青阳容雪便跟着王捕头一行人浩浩汤汤地赶回冬雲城去。 众人来到冬雲城外时时间尚早,因此城门还没有打开,但是城外已经等着进城的人已经排成了一长串了。 “好大一座雄城,这冬雲城不亏为北方重镇!”青阳容雪边感慨边瞥了一眼习远。 听到青阳容雪如此感慨,习远抬头看看了,见过了现代城市的他对于冬雲城的“雄壮”心下也只是觉得不过了了。 青阳容雪本就是拿话试习远,见他这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她便更是在心里肯定了习远必定出那个神秘的逍遥派。 习远倒是没有注意到青阳容雪的这点小心思,一路上他一直在琢磨着石家村这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 因为想得太入神了,习远没法发现他已经快到城门处了,不过就在他要跟着走进城门的时候却是被人拦了下来。 “路引!”却是守城的兵丁拦住了习远和青阳容雪。 兵丁恶狠狠的问话把习远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他咧开嘴笑了笑道:“大哥,我们跟前面王捕头一起的。” “这他娘的都说是跟王捕头一起的!”兵丁指着后面的人问道。 要是平常,青阳容雪肯定也就花点钱打发这些兵丁了事了,可是这些兵丁本是得了王捕头照应要拦下习远和青阳容雪,因此他们嘴巴上便没有积德。 青阳容雪心里本来还憋了口恶气,如此一来他就把火全部发泄在城门的兵丁身上了。 青阳容雪拿着剑托猛地向兵丁伸出的手上砸去,只听见哎哟一声那兵丁便缩成一团蜷在地上,接着便听见他大呼道:“造反啦!” 这兵丁一喊,围观的百姓哄地就散开了,一时间鸡飞狗跳各种叫骂声不绝于耳。 小半会那些百姓都远远地散去,不过他们也没有走远,而是在他们认为安全范围的地方围了一个圈。 这守城门的兵丁也不是吃素的,一会的功夫几个兵丁举着长矛以青阳容雪为中心把她和习远包围了起来。 “别让她给我跑了!”此时叫嚣着的便是刚刚被青阳容雪收拾的兵丁。 “我怎么会跑!”青阳容雪冷笑道。 眼见如此,这围上来的几个兵士倒是有些踟躇起来了。这些守城门的都是兵油子,青阳容雪的架势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因此这些兵油子此刻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主动攻上前去。 “马三,你眼睛是白长了!”突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冲着倒地的兵士喊道:“你不认得这位姑娘,还不认得她手中的青阳剑!” 那马三仔细瞧去,果真那少女手中的剑身上用篆体刻着两个龙飞凤舞字,那正是“青阳”二字。 不愧是兵油子,这马三转念一想这王捕头都不愿意招惹的人自个何苦赶着上?这么一想,这叫做马三的兵士立马换了张笑脸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小的眼拙没有认出姑娘来,姑娘不要生气则个,各位兄弟,各位兄弟放下矛来,这都是误会,是误会!”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青阳容雪也犯不着跟这些人置气,她收好剑冷哼一声便进了城去。 远远围观的百姓见热闹没得看,也都收拾收拾准备进城了,这城门口片刻间便恢复如初了。 “三哥,今天这双招子放得不够亮呀!”几个兵丁围上来打趣道。 “呸,”马三朝地上吐了一口,“不是看在青阳派的面子上,今天非得让那小娘皮吃点苦头不可!” “对哦,那小娘们长得可真水灵!”几个兵士哄笑道,“三哥,手也不疼啦?” “哎哟,妈的,找死不是?”刚刚有人拍了一下马三的手,马三一下子疼得直吸冷气。 “哎呀,三哥,真是对不住,”那拍了马上手一下的兵士说道,“看来那小娘们还真带劲,三哥,要不我替你看着,你先去趟医馆。” “娘的,你个臭小子是巴不得帮我吧,”马三笑骂道,“你看着就是,可今天的分成可是不能少我的。” “马哥,这你放一百个心,兄弟我是谁呀!”兵士笑道,“马哥只管去,晚点一个铜板都不会少到你腰包的。” 青阳容雪和习远因为这一耽误便没有跟上王捕头,进了城便有些摸不清方向。 正在二人踟躇着该往哪里走时,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二位是要去找王捕头吧,恐怕你们这时去了也未必进得了衙门!” 习远扭头看去,却是刚刚在城门口出言相劝那马三的少年,因此他便一拱手道:“在下张习远,刚刚在城门口谢谢小哥了!” “哪里,哪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少年笑道。 “原来还是位少年侠士呀,那看来我这银子也是省下了。”青阳容雪掂了掂手里的银子。 “侠义也填不饱肚子,”少年眼馋这银子道,“女侠有什么用得着我付子封的地方尽管说。” 青阳容雪笑了笑道:“那得看你有什么用了?” “这城里三教九流没有小的不识的,小的给姑娘跑个腿,认个路,找个人是最好用的不过!”付子封殷勤地笑道。 习远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少年是瞧上了青阳容雪这个“金主”,敢情是准备为“金主”提供有偿服务呢! “你先说说为啥我进不去这衙门?”青阳容雪问道。 “这个好说,刚刚那马三是衙门王捕头的小舅子,刚刚在城门口就是王捕头吩咐让他拦下你们的。”付子封得意地说道。 “拿着吧!”青阳容雪把银子一抛,付子封娴熟地接住银子便揣进了怀里。 “这个王捕头厉害吗?”习远问道。 “你这个算是问对人了,”付子封得意地说道,“这王捕头武功一般,我说的当然这是跟女侠的身手比,我们这种身手在王捕头面前肯定十个八个也不顶事,但是他手下有一个林姓的捕快却是身手了得。这个姓林的有个外号叫林一刀,据说刀一出鞘便是一刀毙命!” “哦,这姓林的什么来历?”青阳容雪懒懒地问道。 “据说是从玄英关外来的人!”付子封小声地说道。 “当真?”青阳容雪这下有些动容道。 付子封猛地点了点头,青阳容雪这才心道这冬雲城里果然卧虎藏龙,怪不得那王捕头在门口让马三拦住自己,他便是笃定自己拿他没有办法。 习远见青阳容雪脸色几变,便好奇地问道:“玄英关外是什么意思?” “我后面再跟你讲!”青阳容雪顾不得满足习远年的好奇心,她接着对付子封吩咐道,“我们要知道衙门里跟石家村一案有关的情形你可有办法?” “这个自然没问题,我跟那衙役熟着呢,”付子封又伸出手来,“只是这等消息得来也是要有银子才好使。” “你别急着走,”青阳容雪说道,“我们同行还有两位姑娘,等会你把他们接到我们住店的地方来!你看好,我们就住前面那家店,我自会开两间房,你让她们到了自去另外一间房便好!” 青阳容雪说完就准备走,这付子封却是苦笑着道:“女侠,你说的那两位姑娘我如何才识的?” “一大一小,大的如我这般年龄,小的如他这般年龄!”青阳容雪比划了一下。 习远一听也乐了,青阳容雪这样描述估计谁也不认识,因此他才补充道:“大的如姑娘一般美丽,小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半张脸来。” “少侠这般一说我便知道了。”付子封说完转身就走了。 “青阳姑娘,你就不怕他拿了钱跑了?”习远边走边问。 “不会的,他要敢跑估计是不想活命了!”青阳容雪笃定地说道。 习远虽然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但是既然青阳容雪这般说了他便不再多问,随后两人便向着前方的客栈走去 付子封跑到衙门口去见了几个老熟人便来到城门口蹲着,等了半天也不见一大一小两个姑娘,便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下的石子。 “小付子,听说你今天宰了个肥羊,怎么着不得给你赵哥哥孝敬点。”一个痞子模样的人带着三两个人凑上来抓住了付子封。 “赵哥,小付子这叫怪难听的,像是宫里的太监!”付子封满脸堆笑地说着,这痞子模样的人是这冬雲城的一霸赵来。 “别跟我扯这个,问你银子呢?”赵来一把揪住了付子封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 “哥,真没挣到银子,”付子封把空空如也的兜翻了出来,“刚刚客人给的银子都打点衙门那帮吸血鬼了!” “娘的,你个鬼滑头,爷还不信治不了你了!”赵来将付子封一把扔到了地上。 “哥,真的,我怎么敢瞒你,都被衙门那帮吸血鬼给搜刮完了。”付子封顾不得身上的疼陪着笑说道。 “我看你小子是吃打不长记性,”赵来冷笑一声道,“给我打!” 刚说完,赵来带的几个小混混就冲上去对着付子封一阵拳打脚踢,付子封用手脚护住了要害蜷在地上强忍着痛也不吭声。 “落落,你确定没有跟错吗?难道你这鼻子跟小狗鼻子一样灵,不对呀,你是大猫呀?”一听这声音便是彩蝶,落落在前面走着,这彩蝶跟在后面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彩蝶说话的声音脆亮,因此她便成功地吸引了一旁地痞流氓的注意。 “老大,你看那边那个小妞!”有人指着彩蝶给赵来说道。 赵来扭头了一眼,整个眼睛顿时发亮,他见彩蝶穿着普通便心道定是小家小户的姑娘,因此他搓了搓手便带几个人走了过去。 “落落,你说那几个人过来是要干嘛?我以前在李家大院听小丫鬟们说过什么'浪女倚门框,痞子满街晃'。估摸着说的就是那群人的德性。” “哟,小娘子嘴巴还怪厉害,”赵来冲上前去拦住了彩蝶的去路,“小娘子看着眼生呀,这是来城里走亲戚呀?” 应彩蝶故意装着怯生生的样子道:“落落,你说他们要干嘛?” 落落回头看了一眼应彩蝶,接着又看了看面前这几个人,她不明白彩蝶为何会露出害怕的样子,所以埋着头她就准备继续往前走,她直接把拦在面前的赵来当成了空气。 赵来见小姑娘愣愣地就从自己旁边走了过去,他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彩蝶看到赵来脸色古怪的神色也是捂着嘴乐了:“落落,快回来救我,他们不拦你,肯定要拦住我的呀!” “哦,我等你。”落落回头看了一眼便停在了原地。 赵来他们听到这姐妹俩的对话也突然哈哈大笑道:“敢情这一大一小俩姑娘是没出过门,还是她俩本身就笨!” 付子封本来拍拍身上的土转身想走的,他突然听到有人说一大一小俩姑娘,因此便扭头看了过去。这一看付子封心里就有数了,这两位姑娘恐怕就是他要找的人。 付子封瞧见那赵来带着人正围住了一位少女,此刻那少女满脸的惊惶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 “赵哥,赵哥,”付子封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笑着道,“这是我朋友,我朋友,给个面子!” 应彩蝶见状倒是在心里“咦”了一声,她还以为刚刚过路看到正挨打的小少年跟他们不过是一路货色,她没想到这少年此刻居然还挺身而出。 “哎哟,你小子今天是皮痒了不是,还想英雄救美呢?”赵来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朝着付子封招呼过去。 这突然的一拳结结实实地落在付子封的脸上,一下子就在他脸上开了花。 付子封也顾不得拭去嘴角的血水,只是哀求道:“赵哥,这两位姑娘是青阳派要找的人!” 付子封本来想拿青阳派的名头压压赵来,可这赵来平时欺负他惯了,他这么一说在赵来听起来未免有些拉大旗扯虎皮的意思。 于是,赵来的拳头跟雨点一样落在付子封的脸上。 应彩蝶实在装不下去了便大喝道:“住手!” “哟,美人你还心疼这小子啦!”赵来说话间就伸出手去调戏落落。 不曾想眼前的这美人突然一动就没了人影,紧接着便觉得胸前传来一阵剧痛,痛得来只来得及发生一声闷哼便失去了直觉。 付子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说赵来几人他还是清楚的,这几人也算是半路出家的练家子,但是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姑娘只消三两下便把赵来几人撂翻在地。 付子封刚开始见赵来吃了瘪还蛮高兴,但是见赵来几人躺在地上哼都没有哼一声便也有些着急起来,他冲着应彩蝶说道:“你,你不会把他们弄死了吧?”。 “杀他们岂不是脏了我的手,不过略施惩戒,让他们个月起不了身而已!”应彩蝶拍了拍手,“我说你,没两下子就别学人逞英雄了!” “哪有的事,我是青阳姑娘派来接二位去前面的客栈的。”付子封说道。 应彩蝶狐疑地看了看付子封,付子封见彩蝶不信,便将他如何遇见青阳容雪和习远的事讲了一遍。 正当付子封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唤他,那人却是付子封衙门里相熟的人。付子封见状便对彩蝶说道:“姑娘你先去客栈住下,青阳姑娘交待的事有着落了!” “慌慌张张的,你干什么去”应彩蝶不解地问道。 “衙门里的人回信了。”付子封仓促地走掉,只给应彩蝶留了一个背影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故人相见欢 冬雲城由于地理原因,恰好是在北方四派的中心,因此从一个小村庄逐渐演化成如今的北方重镇。 以冬雲城为中心,青阳在西,白藏在东,朱明在南,玄英在北。自冬雲城再往北三百公里就是就是号称北方第一关的玄英关,这玄英关的第一大势力便是玄英派。 过了玄英关,便是茫茫的北大荒,北大荒是一望无垠的荒泽和草原。 向北穿过荒泽便是无尽的北冥海!至于北冥派的位置,那便是外人无从所知的。 “玄英关外,据说便有妖族的部落,这些妖族据说和北冥派达成了某种和解,因此这些妖族的遗民便在北方荒泽安顿了下来。”青阳容雪说道,“我们一起去找到这些妖族部落,除了保障落落的她俩的安全,也可以得知如何到达北冥派,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青阳容雪和习远聊得正兴起,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付子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姑娘,衙门的信息回来了!” 青阳容雪一听便又兴奋了起来,她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把付子封迎了进来:“你快说说,都怎样了?咦,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这不打紧的,刚刚在地上给磕的,”付子封随便搪塞了一下便继续道,“刚刚从衙门传来的消息,那石松被下了大狱了!” 原来这石松被带到衙门上一审问,便将当日如何受无忧子怂恿给郭妖道下春药的事给招了,只是他抵死不认无忧子是他杀的。 石松辩解说他这么做当时也是为了救石程氏才受无忧子蛊惑的,只是他的辩解在旁人看来太过于离奇了。 最后县太爷判了下来,那判状上写着石松伙同无忧子陷害发妻,随后石松惧无忧子威胁,便下毒害死了无忧子。这样的案情倒也是合情合理,伴随着石松的入狱,石家这场闹剧就这么草草地收场了。 “这事情就这么结了,这个糊涂县令?”青阳容雪豁地站了起来。 见得青阳容雪怒气冲冲的样子,习远生怕她又要提剑上衙门,所以他赶紧对付子封说道:“你有没有办法把我们带进衙门里面,我们要去见石松!” 付子封一听这个要求眼睛都亮了起来,他笑着说:“这没问题,就是打点下牢房里的衙役!” 有钱能使鬼推磨,牢头觉着一个姑娘带着个小少年应该无大碍,这青阳容雪和习远便轻松地来到了牢房里面。 “石松,有人来看你了!”牢头喝道,然后转身对着习远轻声说道:“你们长话短说。” 习远往里面瞧去,石松明显刚刚被用过了刑,此时半死不活地蜷缩在角落里。 青阳容雪喊了半天石松却是没有反应,她正要发作的时候,习远轻声叫了句:“石松,我们是来救你的!” 石松一听这话便挣扎爬了起来:“你们为何要救我,连大爷爷也懒得管我了。” 见习远一句话就达到了目的,青阳容雪心中不服气,她忍不住一脚踩到在习远脚上。习远顿时痛得惊呼一声,好在他还知道这是在牢房,因此他赶紧死死地捂住了嘴。 “怎么了,踩到你尾巴啦,”青阳容雪笑着说道,接着她便冲着石松说道,“石家村的事虽然你说得离奇,但是我们却是信的,那无忧子定是别人所杀。只是有一事我想不明白,无忧子出了那么个馊主意,你为什么偏偏要信,而且,偏偏你房间里面还有现成的春药!” 青阳容雪对于这件事早有自己的判断,她又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这些疑问憋在她心里自然是难受,因此她此刻便一股脑地问了出来。 习远之前觉得青阳容雪莽撞,此时听到这些切中要害的问题他便知道之前是自己小看人了。 “若我说出真相,你可会救我?”石松满怀希望地问道。 “这是自然!”青阳容雪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凭什么信你?” “凭我是青阳容雪!” 牢房里突然一阵沉默,可能是青阳容雪这句话说得太有气势了,石松都没兴起半点反对的意思。末了,只听得见石松哀叹一声道:“这都是报应呀,我当初就不该贪图美色,都是报应呀!” 习远听到石松这么一感叹就知道这会事情可能真的是要真相大白了。 “姑娘,那现成的春药却不是我的!”石松说道。 “嗯?你房间里的东西不是你的却是谁的?”青阳容雪不解道。 “姑娘,你问对了,我房间的东西还真不一定就是我的,”石松叹了口气,“我房间里可不是只住了我一个人!” “你是说?”青阳容雪张大了嘴巴,“这春药是石程氏的!” “正是!”石松点了点头。 “我先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跟整件事有什么关系?”青阳容雪语气突然之间变得冷了起来。 “那春药是石程氏给吴家寡妇和那长工用的!”石松此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青阳容雪低声喝到,“石松,你为了活命就准备乱泼脏水了不成?” “姑娘定是听那石程氏说我在外花天酒地,然后还跟这吴寡妇搞在一起。她说的这些自然是真的,只是我有一事问姑娘?”石松勉强撑起身来盯着青阳容雪道的眼睛道,“吴寡妇被沉塘,姑娘可是觉得有什么蹊跷不?” 青阳容雪和习远同时出口道:“石程氏下药陷害她!” 石松闻听此言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牵扯住了伤口导致他抽气不已。 “不对,你在外也不止那吴寡妇一个相好的,为何石程氏偏偏找她下手!”习远突然发问道。 “这也是我之前想不通的,直到那无忧子跑来找我,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石松恨恨地说道,“无忧子因为柳吴氏托梦,这才得知为何石程氏要置她于死地,原来那柳吴氏当初怀了我的孩子。” “那你为何当初不救下柳吴氏!”习远接着问道。 “那柳吴氏本身名声也不好,我也以为她喜那长工俊俏,当日我心里便生了醋意,况且我也不知她已经怀上了我的骨肉。”石松面露悔恨地说道。 “你是说那吴筱找上了无忧子,让那无忧子来找你替她报仇!”青阳容雪冷声问道。 石松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无忧子倒是替你死了,那毒酒本是要取你性命的,你可还有什么仇家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青阳容雪问道。 石松想了想要开口最后还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蛇鼠一窝!”青阳容雪鄙夷地摇了摇头就往外走去,完全不顾及石松绝望的呼喊。 从阴森的牢房里走了出来,青阳容雪一直不说话埋头走路,好半天跟在后面的习远才问道:“青阳姑娘,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青阳容雪猛然停住了脚步:“走,我们去找那石程氏问个清楚!” 习远自然理解青阳容雪心中的气愤,想当初在那竹筏之上石程氏哭得是那么的楚楚可怜,哪曾想今日石松这一番话让事情来个大逆转,就是一般人被如此欺骗心中定是憋了一口恶气,更不用说青阳容雪如此高傲的一个人。 青阳容雪气势汹汹地去到衙门,结果却得知那石程氏已经去了城外的西山观,原来王捕头带着一干捕快去西山观捉拿那郭妖道了,石程氏也硬求着跟了去。 几人扑了个空,青阳容雪只得悻悻地回到了客栈。习远折腾半天回到客栈便眯了一会,也不知睡了多久便被一阵嘈杂声弄醒,紧接着便听见有人尖叫道:“我要杀了你!” 习远仔细一听这竟然是应彩蝶的声音,因此他赶紧跑了出去。 原来门口来的人正是之前的赵来,不过这次他是带着得力部下朱大来的,这赵来本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可是不久前机缘巧合结识了外乡人“朱大”,这“朱大”一身横练功夫了得,得此助力的赵来便在冬雲城里混得风生水起。 今日一个不小心吃了大亏,这赵来自然去把“朱大”找来到客栈找回场子。 听到赵来在外面叫嚣着,应彩蝶缓缓跨出门来,本来脸带戏谑的她突然脸色大变,原来赵来身边的“朱大”正是那北狼山的鼠精竹大,因此她便脱口而出“我要杀了你!” 竹大本来流窜到冬雲城小日子过得也有滋有味的,他却是没想到此刻在这里遇到老熟人了。 要是只有应彩蝶一个人竹大自然是不惧,但是那柳笑笑若在此他便有些忌惮了。 就在竹大凝神观察着柳笑笑是否也在的时候,却看见了隔壁匆匆赶出来的习远。 习远猛然间看见竹大也是吃了一惊,下意识里他就抽出了背上的“藏锋”。竹大此时却是瞳孔一缩,大喝一声“大地的庇护”,瞬时风裹挟着沙土便在竹大身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铠甲。 这层铠甲刚刚成型,竹大就感觉背后一股大力袭来,他被这股力踉跄地向前推了几步才停下来。 果然是那个小杂种,竹大此时心中暗自庆幸道,上一次落落如鬼魅般的偷袭让他印象深刻,因此当他一看到习远的时候就立即呼唤“大地的庇护”。 不过此时竹大却是不敢掉以轻心,上一次竹二的下场他可是铭记在心,当青阳容雪也出现在习远背后时候,竹大便有些担忧起来。 “什么情况?”青阳容雪问道。 “那个竹鼠精上次差点强占了彩蝶的便宜!”习远手握着藏锋指着竹大。 此时竹大正在客栈的大堂里,习远和青阳容雪的房间在二楼,青阳容雪扭头看一眼应彩蝶,随即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她在半空中拔出青阳剑直冲竹大而去。 青阳容雪一剑袭来,竹大见那剑锋处隐隐带着破甲之势,慌忙间他举起帮边的赵来就朝着青阳容雪扔去。 要说也是这赵来倒霉,旁边的人见势不对早就四散逃窜了去,唯独他受伤没地方逃此刻便成了竹大的肉盾。 赵来应该感到庆幸,因为青阳容雪还不知道他刚刚还调戏了应彩蝶,要不是青阳容雪在空中才收住的剑势,这赵来定会被被一剑刺个透心凉。 但是赵来一个普通人,就算青阳容雪收住了致命的一击,他还是一往无前剑气的余锋给震晕了过去。 青阳容雪被赵来这个肉盾给挡了一挡,竹大趁机就往外跑去,待到青阳容雪追出去的时候只看见落落对着地上的一个大洞发呆,原来这竹大又借着“地遁”逃之夭夭了。 应彩蝶出来看着这个地洞只能默默地流着泪,此刻嘴唇咬得紧梆梆的,感觉随时都会渗出血来,任凭众人如何劝解她都不吱一声。 “哭什么呀,没出息,我们帮你报仇!”青阳容雪喝道,旋即转头对习远说道,“臭小子,你妹妹不是擅长追踪吗?” “地下,”落落指着地洞,“闻不到!” 习远看着这个地洞半天突然一拍脑门道:“我有办法了!” 习远的办法也是容易找,找个人顺着地洞走走,只要把出口探出来,凭借落落的追踪着竹大定是跑不掉。 习远之所以这么有把握,因为他断定这竹大估计在不远的地方就得出来。 这人选自然不能是自己几人,要是竹大在地洞里等着伏击,自己几人就是羊入虎口了。 习远想来想去就想到此时还晕在地上的赵来,赵来被冷水一激便醒了过来,醒来他发现自己劫后余生居然还乐得笑出声了。 不过再天生的乐观派被派了个爬妖精洞的活恐怕也再笑不出来的,果然赵来一听习远的建议脸立马变成了苦瓜。 不过形势比人强,在青阳容雪的剑下,赵来最后只好拖着受伤的身体钻进了地洞。 应彩蝶渐渐地平息来了下来,习远一行人便围着地洞,静静地等候着赵来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风起青萍末 “这天杀耗子精这是准备去哪里?”在山林里转悠了一阵青阳容雪忍不住问道。 “姑娘,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方向是上那西山道观的!”回话的是“本地通”付子封。 原来赵来从客栈不远的地方找到了地洞的出口,习远担心不安全又去把付子封找过来帮忙,付子封打听了一下来龙去脉本是死活都不愿意去的,只是他最后禁不住银子的诱惑才答应了带路。 因此这一路上便是落落负责追踪,然后由付子封辨认大概方位。在两人的配合下,一行人好不容易穿过了一片密林才算来到了一处开阔地。 此时要不是付子封说这个方向是去西山观的,习远还担心会中竹大的埋伏。 果然,跟随着落落一路追踪而来,众人最后来到了一座道馆的门口,那道馆门口赫然三个大字:西山观。 “少侠,这地方到了,我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付子封这意思是他跟青阳容雪算是钱货两清了。 然而不等习远回答,青阳容雪瞟了他一眼道:“这天快黑了,妖魔鬼怪可是最喜欢捡落单的人!” 青阳容雪对于付子封一开始讨价还价的样子不喜,她此时说话纯粹是想吓唬一下他。 结果青阳容雪话刚说完,却听见一直没有开口的应彩蝶说道:“你最好不要单独走,没发现这道观里安静得过分了吗?” 应彩蝶此时开口劝付子封却是想起来这少年逞英雄的样子,她报仇归报仇,总不能因为报仇把无关的人卷了进来,如果这付子封真有个什么意外她心里也会不安的。 应彩蝶这么一说,众人都是悚然一惊,这死一般的沉寂让他们有种不详的预感,恰恰这个时候一直默默追踪的落落抬起头来说道:“里面有血腥味!” 众人一听气氛便紧张了起来,尤其是付子封一下子就窜到了青阳容雪身边。 “走吧,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也不安全!”应彩蝶回头对着吊在队伍尾巴的付子封说道。 付子封望着外面黑洞洞的山路,最后他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大队伍进到西山观里面。 西山道观本是冬雲城外的一个大观,此时既不见香客也不见道士,整个观里冷冷清清里透着一股子邪气。今天这事情也是太凑巧了一些,早先青阳容雪气冲冲地去找那石程氏理论,这石程氏却说来跟着衙门的差役来到了西山观。本以为这事就这么搁下了,却阴差阳错跟这竹大来到了西山观,难道这竹大跟那郭妖道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习远怀着这些疑问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这西山道观看上去颇具规模,上上下下一个道观的人都能到哪里去呢? 落落带着大家穿过三清殿来到了西跨院,此时这西跨院前横七竖八地躺着身着捕快服的人。眼见这般情景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习赶紧远走上前去一一查看。 地上躺着的人都已经断了气,但是身体却还有余温,习远估摸着断气的时间不太长,看样子这些捕快一多半就是衙门派出来擒拿那郭妖道的。就在众人还在查看院子里的情况时,猛然间一阵风吹来,这股子妖风却是将西跨院的门给吹开了。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但是却都忍不住好奇往门里瞧去,却见那地上铺满了黑压压的尸体,这些尸体都身着道袍,那他们必定是这西山观的道士无疑。 周围死一般的沉寂,付子封牙关打颤的声音此事显得格外的响,青阳容雪拔出剑来喝到:“何方妖孽在此!” 然而众人警戒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情况出现,此事习远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然而当他上前仔细查看时却是惊得倒退了好几步。 “怎么了?”应彩蝶问道。 “他们,他们,脸上居然还带着笑容!”习远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起来。 就在此时,却是听见有人从院门外有声响,听见声音习远扭头看见门口来了一个人。来人一身捕快服,正是衙门的捕快林一刀。习远见这林一刀手里拎着个酒壶,他来到门口时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满身酒气的林一刀来到院里的时候却瞧见了这般光景,顿时他酒醒了一半,随即他看看了习远等人便指着他们暴喝道:“尔等何人!” 话刚说完,林一刀却是不分青红皂白提刀向像青阳容雪劈去。青阳容雪本来还没有在意这个衙门的酒鬼,哪曾想林一刀话刚说完就脚下生风地欺近身来。 林一刀此时仅仅是连刀带鞘往青阳容雪脸上劈去,青阳容雪只来得及举剑横挡,但是她这一挡却是觉得剑上一股大力袭来,她手中的青阳剑差点就脱手而去。待到青阳容雪好不容易握紧了剑,却又是一股大力传来震得她连连后退。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落落却是从林一刀背后攻去,哪知这林一刀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轻轻一侧身便躲了过去,但是落落经过前几次的战斗此时也有了长进,她仿佛早料到林一刀能躲过这一次偷袭,在她将将滑过林一刀侧边时脚下往前猛地一蹬。 落落这一蹬灰尘四起,就连青石板路都裂了开来,借着一蹬之力落落生生止住了前进之势,她瞬间变向再次向林一刀攻去。林一刀咦了一声却是不躲,只是用左手化拳为掌硬生生地接住落落着一下。 习远是知道落落的力气有多大的,看看地上被她踩碎的青石板就知道了,但是这一次却还是超出了他的意外,林一刀这一掌却是将落落扇飞了出去。就在青阳容雪和落落出手的同时,应彩蝶也没有闲着,奈何她在陆地上对付几个小流氓还行,这等高手的过招她却是插不进去,就在她焦急不已的时候,却看见院子中间有一养着睡莲的大水缸。 应彩蝶跑到院子中间双手一抬,这缸中的水就仿佛有了生命一样冲天而起形成水龙直奔林一刀而去。林一刀见状又轻咦了一声,却见他左脚轻抬然后猛一触地,这地上的青石板立马从中心迅速龟裂开来。这四散飞起的碎石不偏不正刚好有一个小石子冲着应彩蝶手腕疾飞而去。 只听见痛呼一声,应彩蝶就捂着手腕蹲了下来,那水龙失去了控制在半空中就掉了下来洒了一地的水。 就在一呼一吸之间,几人还能站着说话的就只有习远了,他一看这形势就知道这多半误会,因此连忙拱拱手道:“这位大人,这中间定是有误会,我们是追踪一个贼人才刚到的此处!” “林捕头,见到你太好了!”付子封嬉笑颜开地喊道。 “哦,原来是你小子!”林一刀看到付子封说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刚刚付子封看见西跨院满院的死尸,他心中害怕便索性装晕,此时看到林一刀才“苏醒”了过来,听到林一刀问话,看了看倒在地上几人便有些尴尬的说道:“刚刚我被吓晕了过去,林捕头,这位小少侠说的都是事实,我们是来追朱大的,就是赵来那手下的打手。没曾想它还是个鼠精,这几位少侠正是来为民除害的!” “哦,你们说的是它么?”林一刀掉头对门外喝到,“进来吧!” 却见门外一大汉被束缚着双手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这人不是竹大还能是谁。原来林一刀今日是陪着石程氏来西山观捉拿郭妖道的,但是途中喝醉了便在路旁睡了过去。林一刀这般行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此王班头也就没有管他而是带着石程氏继续赶往西山观。这林一刀醒了过来却恰好见到竹大神色慌张地跑着,他便上前问了两句,这竹大奔命之际那会有心情搭理一个醉醺醺的捕头,一言不合便动起了手,结果没在林一刀手下走上一招就被制服了。 “一个青阳派的小丫头,一个妖族,一个会控水的半吊子术士,”林一刀笑了笑,“你们这个组合倒是奇怪得紧了,对了,还有你这个小大人般的少年!” 习远见林一刀开玩笑便知道刚刚的误会解开了,因此他便再次拱拱手道:“多谢刚刚林捕头手下留情!” 青阳容雪却是不服气道:“若不是偷袭得手,我未必会怕你!” “哦,那也可以让你再试试!”林一刀调笑道。 青阳容雪撇撇嘴道:“你这些同僚都死了,你还有这心情!” 林一刀叹了一口气道:“生死有命,林某为他们报仇则个!” 这一头青阳容雪跟林一刀斗着嘴,那一头应彩蝶却是早就举剑朝那竹大刺去,竹大虽然被绑缚着,却是不妨碍他给自己加持一层沙土铠甲。这竹大就站在原地当个活靶子,应彩蝶一剑又一剑刺过去去也是拿他无可奈何。 “装死的兄台,可以起来了!”林一刀对着西跨院里的死尸突然喝到。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向门里望去,可是过了一阵,这一片死尸却是纹丝不动。青阳容雪见状开口道:“臭小子,你把剑拿过去,一剑一剑扎过去,看有没有还能喘气的!”青阳容雪说完向林一刀得意的看去,林一刀笑了笑不说话,却是收起正准备踢出的石子的姿势。习远心领神会地大声回了个“好”,他还没有从地上捡起刀了,就瞧见黑压压一片死尸里一个青色道袍翻身起来。这一幕实在是有点惊悚,就连青阳容雪也忍不住往林一刀背后退了退,其它人更不消说早撒开腿往门口退去。 青色道袍却是缓缓地走了过来,对着林一刀拱了拱手道:“老道西山,见过林捕头!” “西山道长,你这观里是怎么回事?”林一刀肃色问道。 西山道长抹了一把老泪道:“这观里出了妖怪了!” 说是有一日,这西山观里来了一个挂单的道士,自道姓郭,号归承。西山观本是个香火一般的小观,而这西山道长见这归承有些本事便准许他在此挂单,却是没想到这一下就埋下了此后的祸根。 这归承道长不是有点本事,而是本事太大,在他的带领下这西山观便慢慢地有了名气,香火也日益旺盛起来。接着郭归承就鸠占鹊巢慢慢地接管了整个西山观,这原来的主人西山真人自然就被闲置了起来。本来西山真人也是过惯了贫闲的日子,见归承道长把这西山观打理得井井有条便也自个儿乐得过他炼丹诵经的日子。 但是后来,西山真人便渐渐觉得变了味道,原来西山观在归承的主持下炼制了一种丹药,这种丹药常人吃了精神百倍,有病痛的人服下后亦能缓解疼痛,一开始西山观还是免费散药,后来却是收取不菲的香油钱才赠送。 本来西山真人觉得这可能一种致幻上瘾的迷药,因此他偷偷了服了一粒,结果果然精神变得旺盛,此后几月下来也并无其他副作用,更没有什么上瘾的兆头。据那郭归承说道,这丹药名为“归元丹”,长期服下去有延年益寿的妙用。这道观上下莫不把此丹药奉为神药,唯有西山真人心生戒备,因为他坚信天道有常焉有获而不取之理? “归元丹,归元丹,”林一刀突然失声道,“鬼怨丹,是鬼怨丹!” 西山真人或许不知道什么是鬼怨丹,但是他那句“天道有常,焉有获而不去”却正可以用来解释这鬼怨丹的效用。鬼怨丹,顾名思义便是鬼之怨气凝结而成的丹药,正是侍鬼之人炼制的邪丹。侍鬼之人平时要用自身修炼的灵气喂养鬼魂,而鬼魂除了对普通人精神上有影响外,在对战中基本没有什么作用。 正因为“鬼宠”这种低下的战斗力导致鬼门在一开始的时候是个不入流的门派,但是侍鬼一门也是倍有天才出,其中便有一人创造了这鬼怨丹。这修炼“鬼宠”一开始也就是鬼门修炼法门的一个支流,谈不上是什么邪门歪道,但也最后却因为这鬼怨丹他们才成为了修炼界的公敌。 归元丹一开始确实是叫做“归元丹”,只不过其过于阴邪,日后才渐渐有了“鬼怨丹”这个名号。鬼怨丹是由侍鬼门之人以其独特之功将冤死之人凝而不散的怨气炼制而成,一般人刚开始服侍之后确实是莫大的好处,因为所谓的怨气不过也是灵气的一种,说到底这丹药毕竟是灵气凝结而成。因此刚一开始它会散发灵气滋养服用之人的身体,但是这滋养并不是无偿的,在滋养的过程中这丹药便慢慢地接管这服用之人的身体,当它完全完成接管之人,便是它从服用之人的身体开始索取之日。 鬼怨丹以人的血肉之躯为鼎炉,靠吸取服食之人的精气来滋养自身,直到服用之人精气耗尽才休止,借此侍鬼之人便可轻松收获更凝练的丹药,从而依靠吸取这鬼怨丹的灵气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本来所有的修炼者都是靠自身的修炼来提升修为,但是侍鬼一门凭借这邪门的丹药却打破了这个法则,短短数年之间便异军突起。但是鬼怨丹的炮制和使用都邪门至极,侍鬼门崛起的背后更是无数的人间惨剧,因此最终侍鬼门遭到修炼界的联合绞灭,经过一场大战,这侍鬼门便从此在大陆上销声匿迹。没想到在冬雲城外的西山观外居然再现了当年的人间惨剧,这西山观的道士均是被种下了鬼怨丹,今日便是那郭归承的收获之日。 林一刀沉声问道:“只是你如何逃得过这一劫?” “我假死在这人群之中,这郭归承施法只到一半,便有衙门的人找上门来,随后的我隐约听到他带着那石程氏要去石家村寻个人!”西山真人回忆道。 “什么,他去了石家村?”习远和青阳容雪异口同声道。 “郭归承,你说那妖道自称郭归承!”林一刀惊呼道。 习远见林一刀居然也如此紧张,心中更是绷得更紧了,他出声问道:“林捕快,难道你认识这郭归承!” “你们现在所知道的侍鬼一门的往事不过是冰山一角,郭归承我不认识,我却知道那鬼王之下除了黑白无常,最为阴诡之人便是那鬼丞郭孝仪。”林一刀缓缓说道。 “那我们现在去石家村阻止他害人!”习远赶紧说道。 “哈哈,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林一刀喝道,“尔等赶紧逃命去吧,鬼丞现世,乃天下大乱之兆!” 听闻此言在场的人都面露惊容,青阳容雪却说道:“你说这些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林一刀嘴角上扬道:“你等小辈如何得知!” 青阳容雪不甘示弱道:“我们是不知,我看你说那鬼丞如此厉害,也不过是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听到青阳容雪这么一说,林一刀心中一动,他心道倒是自己着相了,因此他接着哈哈一笑道:“我看你说的也是,那我就去会会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鬼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拨云见青天 石家村的宗祠里挤满了人,此时坐在首位的却并不是石家老太爷,而是西山观的郭道长,归承真人。整个祠堂此刻雅雀无声,充斥期间的只有村民们紧张的呼吸声。 此时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郭归承的身上,那归承真人手中拎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站在祠堂正中间。 这人头不是别人正是那衙门的王班头,早些时候王班头带着捕快去捉拿这郭归承,不过他们这一去彻底算是羊入虎口了。 郭归承两下收拾了王班头带来的衙役,却并没有杀他们,而是押着他们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石家村。 这郭归承到石家村来正是要找出到底是谁操纵了那吴寡妇吴筱的鬼魂,由此可见吴寡妇背后的人对他来说相当重要。 “我没时间跟你们这些乡村愚夫浪费时间,”郭归承冷笑道,随即他转头对一个捕快说道:“你,过去抓一个人过来,一炷香的时间杀一个人,杀到有人愿意说话为止!” 这被郭归承指使的捕快正是王班头带去的,这捕快姓封,家中排行老七,因此在衙门中大家都唤他叫做封七。 此时封七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只是待了半晌他也不敢动,他这平日里在乡里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这时候可是真要他动手杀人呀! “嗯!”郭归承冷哼一声。 封七浑身打了个冷颤,王班头怎么死的他可是清清楚楚,此刻他也是别无它法,杀人总归比被杀好。 封七把心一横就拎着刀走上前去,村里的男女老少顿时都吓得连连往后退,可是又没人敢退出这祠堂大院去。 一开始不是没人试过逃跑,但那人往这祠堂院外没有跑出去两步,整个人就“嘭”地一声变成了血雾。这村里的众人见识了郭归承的妖法哪里还敢再起逃跑之心。 就在众人吓得连连后退封七步步紧逼之时,刘先生却是向前一步走来:“归承真人,你说前几天我石家村之事背后有人使坏,你如今要找出这个人,我们石家村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大伙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配合真人,如今真人想要查明真相,在我看来这里还是少了一个关键人物!” 郭归承看了刘先生一眼玩味地笑着:“哦,终于来了个不怕死的,我就让你把话说完!” “我建议把石松带过来,以真人的手段,所有的人不是一对质就明明白白了吗?”刘先生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也有道理,封七,那你就去衙门将那石松带过来吧!”郭归承吩咐道。 封七压抑着心中的狂喜,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是”。 “封七,你可知我为何把你留下,却宰了王班头?”郭归承冷不丁地问道。 “请真人明示!”封七低着头答道。 “因为你是一条好狗,”郭归承笑道,“张嘴!” “啊?”封七疑惑地抬起了头。 “嗖”的一声,封七感觉到什么东西冲进了喉咙,接着他就捂着脖子干呕了一下。 “三更之前若还没有赶回来,你便不用回来了!”郭归承说完便挥了挥手,封七吓得脸色发青,不用说他这是被下毒了,这时间就是个催命符他不得不小跑着就向门外冲去。 刘先生看了看上首闭目养神的郭归承,又瞧了瞧门外一骑绝尘而去的封七,此时他只能在心中暗自祷告石家村能顺利度过这一劫 封七往冬雲城赶的时候也正是习远他们从西山观下山的时候,这石家村离冬雲城骑马需要两个时辰,封七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到达。 封七在城下叫喊了半天都不见人有人搭理,望着厚重的城门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就在这时却是看见城头隐约有人,定睛瞧去原来正是马三。 “马三,马三,快送个篮子下来把我吊上去!”封七大叫道。 马三刚刚吃饱喝足了来到城墙上巡逻,却是听见下面有人喊自己名字,仔细一听就知道是衙门里的封七了。 马三打了个饱嗝道:“封老七,你不是跟我姐夫去西山观了,怎么就只你一人回来了?” “出大事了,你快放个篮子下来,我上来再跟你细说!”封七急道。 “好好,你等着!”马三见封七如此着急,他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这封七坐着吊篮就上了城墙,他自然不敢告诉马三他那姐夫王班头已经人头落地了,此时只能诓骗他说有要事要回衙门禀报。 这封七熟门熟路地来到牢房里,说是大人要提升石松,狱吏们本来是挺为难的,但是见到王班头的令牌后就释然了。 封七见到石松后低声唤到:“石松,出来跟我走一趟!” 石松在牢房里本来就睡得不踏实,此时听说半夜还要提审自己更是畏缩不前,直到封七走得近了在他耳旁说了一声“我是来救你的”,石松才如梦方醒。 石松出了牢房就换了一声衣服,本来他还有些担忧,后来一想这些衙门里的人真要整自己,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他便安心跟着封七走出城来。 两人一出城门,封七便催着石松上马飞驰而去,马背上的石松看着熟悉的道路心里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我说,你们就这么想死!”林一刀问道。 青阳容雪讥笑道:“行侠仗义乃我等江湖儿女的本分,当然不能让你一个人占了便宜,那鬼丞真如你所说如此难对付,你干嘛赶着鸭子去送死呢!再说,这路又不是你家修的!” 青阳容雪自从手里的功夫输给林一刀后,她这嘴上就没有吃过亏。 习远此时插话道:“林捕头,多个人多份力量,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林一刀这时一脸正色道:“到时候动起手来,我可护不得你们周全!” 此时跟着林一刀的只有张习远c青阳容雪和落落,本来所有的人原本是要回冬雲城的,但是林一刀在路上听到习远聊到那郭归承去石家村的缘由,他便临时决定去一趟石家村探个究竟。 因此,只剩下彩蝶几人将道观中假死过去的人救醒后往冬雲城去了。 林一刀说完却听见远处马蹄声想起,影影绰绰看到两匹马过来。马上的封七也看到前面有人,但是此时他却没有减慢速度的意思,只是挥着鞭子大喝道:“让开,让开!” “封七!”林一刀听出这是封七的声音便大喝一声。 封七一听是林一刀的声音陡然拉直了马缰绳,马人立而起,封七连滚带爬地来到林一刀面前哭喊道:“林大哥,可算见着你了!” 封七将前前后后的事捡重要的说完后就再次骑上马就准备回去,石松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敢情这封七不是救自己回石家村而是带着自己去赴鸿门宴的,就在他起了心思想跑的时候被封七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给绑了起来。 “封大哥,你带着我,我或许能帮上忙!”习远说道,“我对这件事来龙去脉很了解,至不济我也能拖延不少的时间。” 情急之下,林一刀也没有多加劝解便让封七带着习远先行赶往石家村。 没有了习远的拖累,林一刀一行人仗着轻身功夫行去,倒也没有比那骑马的封七慢上多少。 石家祠堂内,石松一进门见那郭归承坐在上首,旁边的凳子上赫然放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这等血腥的场面吓得石松裤子立马湿了,可是即便如此封七手下也没有留情,一阵强拖硬拽地就把他送到了郭归承的旁边。 郭归承冷笑一声:“你当日竟敢给老夫下淫药?” “郭道长,郭真人,真不关我的事呀,当日给你下药是那死鬼无忧子李胜怂恿的!”石松哭诉道。 “哦,你倒是说了句真话,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郭归承轻轻地拍了下椅子的扶手,“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我想要的那个人还没有找出来,你们所有的人都得死!” 在场的人群顿时又开了锅,好在都忌惮郭归承发怒瞬时便安静了下来。 这时刘先生对着石松怒喝道:“石家村之祸因你而起,如今你大爷爷和二爷爷都因此事而亡,你且据实说来,这中间掺不得半句假话!” 原来郭归承刚来的时候,石家老太爷和二太爷带着壮丁来对抗,结果最后所有人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因此现在整个石家村主事的人便成了刘先生。 石松一听更是慌了神,他指着石程氏就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惹的祸。 紧接着石松就把当日在监狱里对习远说的那番话又当众说了一遍。一直呆若木鸡的石程氏听到这话却突然发疯一般扑了过来,嘴里大骂着石松薄情入骨。 石程氏近日来骤逢大变,今日在那西山观亲眼目睹了王班头人头落地,随后她又被这郭归承强占了身子,因此今日她早就生了寻死之心,此时被石松这么一激便一头磕在墙角处。 “她,她这是羞愧难当,”石松手指着石程氏战战巍巍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是以为死人都不会说话了吗?”郭归承哈哈笑道,“我把那吴寡妇叫出来与你对质如何?”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听见郭归承单手一挥便有个人影从他背后慢慢走了出来,且听见郭归承说道:“他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奴家听到了,”吴寡妇微微一福道,“奴家当时并无身孕!” “你个骗子,那你为何要骗无忧子,害得我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来!”石松怒骂道,“你个水性杨花的婊子!” 郭归承此时心里也是恼怒不已,在他看来“吴寡妇”背后那人修为平平,要找出来只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是在这石家村耽误了大半天,这背后的人却是半点尾巴都没露,此人心机之深倒是让人觉得可怕。 到底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郭归承也分不清,他猛地一拍椅子道:“把石松家的人都给我拎出来,我一个一个宰掉,我看到底是谁给我捣乱!” “郭真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呀,我说的句句属实呀!”石松哭嚎着。 “郭真人,你如此可是顺了背后那人的心了!”习远突然走上起来说道。 郭归承一看是个小小少年便不免有些好奇道:“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习远却并不答话,他再上前一步道:“郭真人,这吴寡妇背后之人的目的就是石家,你如今杀了石松一家,不正是帮了他的大忙吗?” 不等郭归承反应,习远继续说道:“若我今日帮郭真人找到这背后之人,郭真人是否可以高抬贵手放过石家村这一次!” 郭归承笑了笑道:“有些意思,你还有半柱香的时间!” “这个人就是,”习远转过身来指着身后的人群,他的手左右来回晃动着,然后定在一人的位置上大声喝道:“是你!” 人群之中一个家丁打扮的人面露惶恐道:“不是我,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呢?” “二柱子,居然是你干的好事!”刘先生一把揪住二柱子往前拽。 要说这事儿是二柱子干的刘先生心里也没底,不过此时哪怕有一线希望他也不会放过,因此他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二柱子从人群中拽了出来。 “刘先生,冤枉啊!”二柱子哭丧着脸,“各位叔伯,你们都是看着二柱长大的,你们给我说句公道话呀!” 人群中开始一阵哑然,接着便七嘴八舌地说道诸如“知人知面不知心”之类落井下石的话。 二柱子听闻此言自然是面如死灰,他恶狠狠地盯着习远道:“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血口喷人!” 习远冷冷地盯着二柱子道:“我早就怀疑你了,刚刚郭真人说要杀了石松全家,我看见你嘴角往上不可觉察地往上翘了一下。” 听到少年居然如此草率地下了这个结论,郭归承真要发火,然而习远却抢着说道:“整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为何吴寡妇偏偏要找上无忧子,而石家却在请了郭真人后还要去请无忧子来驱邪!石松,我来问你,这无忧子可是你去请的?” 石松猛然间听到自己名字,赶紧应到:“不是我,不是我,那天见到无忧子的时候我还有些奇怪,明明我让家里人去请了西山观的郭真人,那无忧子为何又来凑热闹!” “那我来问你,那一日,你第一眼看到无忧子时,谁在他身旁!”习远接着问道。 石松猛然间想起来,他跳起来指着二柱子说道:“是他,是他,是二柱子!” “冤枉呀,是那无忧子自己来的,我只是在村口遇见他领他进村!”二柱子大呼冤枉道。 “你要狡辩也无妨,无忧子死无对证,”习远说着转过头对刘先生说道,“刘先生,当日你想出了让石程氏祭湖神的法子,我来问你,当日可有谁提醒你如此,比如提到这事应当交给县衙来审之类的?” “老夫记不太清了,当日确实是二太爷和大太爷僵持不下,在情急之下隐约有个后生提了一句去县衙搬救兵,我这才和二太爷商量了出了祭湖神那个荒唐的法子来拖延时间!”刘先生回忆道。 “刘先生可记得是哪个后生说的?”习远追问道。 刘先生此时本想一口咬定是二柱子,可是当时人多嘴杂他却是记不起来是谁提醒的他,他看了看二柱子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记不起来不要紧,但是刘先生肯定记得是谁在需要去县衙报信的时候刚刚好出现在你的面前!”习远继续说道。 刘先生猛然一拍额头道:”是二柱子,果然是你!” 习远兴奋地说道:“果然不出所料,想必二柱子带着王班头定是错过了营救那石程氏的最佳时机!” 郭归承听到这里更是一头雾水,但见习远自信满满他便从心里信了几分,他此时便有了听下去的兴趣。 习远见郭归承示意自己往下说,他便将前前后后所有的线索窜起来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二柱早就有害石松一家之心,前几日的石家的事正是他策划的,我相信他就是那“侍鬼人”。郭真人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来,整件事看起来扑朔迷离,其实说破了也简单,整件事就是针对石家,而不仅仅是针对石程氏。因为如果只是吴寡妇向石程氏寻仇,这件事不会这么错综复杂!整件事策划者便是让吴寡妇冤魂先找上石程氏,然后便请那无忧子下山来驱邪,紧接着便制造无忧子与石程氏通奸的假象,最后怂恿石家太爷主持那石程氏沉塘。冬雲城的县令乃石程氏的亲舅舅,焉有让石程氏如此蒙上不白之冤的道理。这石家这么做是把县令往死里得罪了,此后但凡有人抓住石家的把柄往县令跟前一送,这县令还不把石家往死里整。你说,二柱,这是不是你打好的如意算盘!” 刘先生恍然大悟道:“所以让你去县衙请救兵,你磨磨蹭蹭到第二日中午才把人请到,原来你安的是这个坏心!” 二柱子一脸的惶恐道:“刘先生,你怎么听一个外人信口雌黄,我为什么要这般做,我从小生在石家村,与石松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众人又把目光聚焦在了习远身上,只听见他咳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是谁?”刘先生问道。 “石松!”习远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石松连连摆手道。 “石松,我来问你,你为何当日要陷害吴寡妇与那长工偷情?”习远冷不丁地问道。 石松愣了一下:“我,不是我,是石程氏做的呀!” “人家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石松你果然是个凉薄入骨之人,你这话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但是,”习远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道,“你却是有一个非杀吴寡妇不可的理由!” “你胡说!”石松色厉内荏地说道。 “你与那柳吴氏合谋杀了她公公柳唯铁!”习远一语惊人道,“石程氏在湖中曾说过,那柳唯铁曾经托梦与她,说是柳吴氏与你勾搭成奸。 石程氏还曾让人跟踪你与柳吴氏,果然发现了你们的奸情,不久之后便有了柳吴氏被沉塘一事! 当然这件事你全部推到了石程氏的头上,但是这件事也可以有其他解释,那就是你本与柳吴氏合谋害死了她公公柳唯铁,那柳唯铁托梦于石程氏,你便一不做二不休设计害死了柳吴氏!” “胡说,胡说,一派胡言!”石松语无伦次道。 “这也是为什么无忧子如此荒唐的建议,你却欣然接受的原因。石程氏成了这个世上唯一知道你丑事的人,你早就容不下她的存在,因此无忧子那建议看似荒唐,却正是满足了你的心意。只是最后恐怕无忧子做了你的替死鬼也想不到你有如此心机!”习远说完这句话就彻底松了一口气。 “石松,你这个负心汉,果然是你害了我性命!”那寡妇柳吴氏凄厉地叫着,扑上去对着石松就撕咬起来,奈何她如今只是一缕残魂,若不是郭归承替她输入灵力,她连显露在众人面前的机会都没有,如今的她对石松的撕咬也不过是泄恨而已。 “你与他之事为何不说!”郭归承冷冷地说道。 柳吴氏颤抖着,她带着仅存的希望求饶道:“我,我,我不敢说。” “灭!”郭归承轻喝一声。 那柳吴氏都还没有来得及叫出一声,随着郭归承的一个“灭”字便烟消云散了。 郭归承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二柱大笑道:“来来来,谢必安,你倒是给我说说看这一世你的爱恨情仇!哈哈哈!” “谢必安!”郭归承突然这么叫到,这人明明就是二柱子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万籁夜俱静 二柱张了张嘴道:“你怎知我姓谢?” “你当然姓谢,我还知你叫谢必安!”郭归承的兴奋溢于言表。 “二柱,我们石家村待你不薄,你却为何行事这般狠毒!”刘先生忍不住痛心疾首地说道。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谢必安愤怒地说道:“这石松就是我们石家村的毒瘤,他们石家便是长出这毒瘤的恶土!” 事到如今,谢必安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原来谢必安并不姓石,他本是一弃婴,襁褓之中留下了他的名字乃是谢必安,石家村的一位孤老太自小收留了他,给他取名石二柱。 谢必安自幼便跟石老太相依为命,前几年石老太却是撒手西去留下他独自一人。 石老太家贫,这丧事也是草草地办了。这一日夜到三更,谢必安起来上茅房居然见这石老太就坐在床头边上。起初谢必安还有些害怕,转念一想这老太太定不会害他便将心放宽了下来。 石老太也是惊异于谢必安居然能瞧见她,于是她便将隐藏了数十年的秘密告诉谢必安。 这石老太原本是族长石老太爷的二妹,那一年石老太还是个少女的时候石家村遭了土匪,土匪进村烧杀掳掠一番,这石家做为村里的首富便遭了大殃。 不但石老太的父母被杀,这石老太当年也被土匪玷污了清白,反而是当时进城赶考的石老太爷和石二太爷躲过了这一劫。 这石老太爷回来继承家业不但不安慰他二妹石老太,反而嫌她不干净,还编排她是个扫把星克死了爹娘。 后来石老太爷更是使了点手段将他二妹撵出了石家。石老太爷当时赶石老太出家门的时候,答应了要分城里的一处药铺子和一间小院给到她,可是石老太前脚出门这石老太爷便不认账,后来这事一拖再拖便没有了下文。 石老太遭遇大劫本已心如死灰,时间一长对这件事便没有了计较,但是后来石老太收留了二柱,眼见二柱越来越大要到娶媳妇的年龄了,石老太就想起了当年的这件事,于是她便拿着契约去找石老太爷准备要回药铺子。 这药铺本就是石家生金蛋的鸡,当年石老太爷就舍不得,后来药铺越做越大如今更是不可能给了。 石老太前脚被轰出了家门,这石松后脚跟着撵出来好言相劝。原来是石老太爷怕这石老太闹到官府里去,他便让石松来先安抚下石老太。 在石老太爷看来,这石老太几十年过去了都没有提这事,此事提起这档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定是有人怂恿。 这怂恿的人在石老太爷看来自然就是石老太收留的石二柱,因此除了让石松安抚石老太,他还让石松找人教训下石二柱。 石老太这一闹便埋下了祸根,这一日石松带上石老太和石二柱来石家中商量药铺的事情,石二柱被石松特意留在了偏房。 正当石老太和石松聊得正好的时候,这石家院子中却是出了大事,有人来通报说是石二柱在偏房正跟吴寡妇行那苟且之事。 石松赶紧带着石老太去偏房,老太太在门外听到二柱跟那吴寡妇不堪的声音便气得差点倒下。而且石老太心里清楚自己那兄长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如果这次惹上了石家,自己一把年纪倒是无所谓,往后二柱在石家村也没有了立足之地。 这药铺一事石老太一直就瞒着二柱没说,就是怕他期望太高最后这事成不了二柱难免会失望。 后来还是石松顾全大局给出了个主意,让石家的一个长工去将那石二柱顶了包。所以后来石程氏气势汹汹去抓奸的时候瞧见的却是那吴寡妇跟那长工在偷情。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石老太便从此不提此事,只是当日一气后来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二柱听到石老太这般言说心里泛起了巨浪,他记得当日在石家的偏房喝了一杯茶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接着还做了个香艳的美梦,最后醒过来却是被石松推醒。 石松说是老太太突然生病了,二柱便急急忙忙地扶着石老太回家了。这一晚,石老太把这件压在心里的事告诉二柱后她便再没有回来过,二柱却是因为这件事心中耿耿于怀,后来他壮着胆子趁夜来到吴寡妇被沉塘的地方呼唤她,没曾想还真见着了这吴寡妇。 二柱跟吴寡妇一对质,便发现这吴寡妇也是同样的经历,吴寡妇是被石松邀进家门的,她估计也是被人下了春药才遭此大难。 当谢必安说到这里的时候,这石家村的恩恩怨怨已经基本说得清清楚楚了。 “哦,没想到你为了报仇却是费了这般苦功夫,”郭归承笑道,“如今我给你这把钩子,让你把这石松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黑成什么样子,你看如何?” 郭归承不知道从哪里变戏法一般扔出一把带着长长锁链的弯钩扔到地上。 “不要,二柱,你听我说,”石松惊恐万分地叫到,“要怪就怪那吴寡妇和他那贪得无厌的公公柳唯铁,那柳唯铁三番两次来勒索我,我当然要除掉他。” 石松说着说着变得歇斯底里起来:“还有那寡妇吴筱,是她勾引我的,那个贱人非要嫁给我,你想想,我怎么可能娶她一个残花败柳进门。” 整个祠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见谢必安捡起那漆黑的弯刀,他一手拿着锁链一手握着弯刀,一步一步地向着石松走去。 这漆黑锁链弯刀仿佛有魔性一般,谢必安拿着它便如地狱使者一样。只见谢必安走过去用锁链缠住了石松的脖子,然后便听见弯刀入肉的声音,祠堂里响起了阵阵倒抽凉气的声音和压抑的惊呼,石松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震得空气仿佛都在颤动。 习远紧紧地握着拳头,心中的恐惧仿佛在催动着他向前阻止这残忍血腥的一幕,然而习远并没有被恐惧所控制冲动行事,他拼尽全身的力量压抑住恐惧带来的冲动。 然而这一的恐惧却并没有放过习远,仿佛此刻正是他被开膛挖心一般,他感受到身上每一根毫毛都在颤抖,这恐惧感仿佛要碾碎他的心脏一般,此刻他已听不见响彻祠堂的嚎叫声。 就在意识快要被这恐惧之意碾碎的时候,丹田之中突然升起一股暖意抵抗这这股恐惧之意,也不知过了多久,潮水般的恐惧感终于散去,习远环视了一圈没有一个人还站立着,祠堂里的老少一百多口人全部躺在地上了无生机,刚刚这股恐惧之意若不是有体内神秘力量的护持此时他可能也做了白无常觉醒的陪葬。 习远终于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最后勉强用双手握着藏锋拄在地上没有倒下去,他嘴里不住地重复这谢必安的名字,看着谢必安手持锁链和弯刀仿佛地狱使者的样子,他响起了传说中的故事,因此手指着二柱子不住地惊呼道:“谢必安,他是勾魂使者白无常,白无常,谢必安!” 郭归承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勾魂使者的觉醒哪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就是我也不敢大意!不过倒是你,让老夫看不出深浅来!” 说话间郭归承单手在空中虚握,只见他缓缓举起手来,他对面的习远就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双脚渐渐离了地。 “走!”一声暴喝突然在习远耳边炸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渐渐消失了,突然却是一股大力传来让他倒飞了出去。习远的视线里只有剩下一个负手而立的背影,这应该是林一刀吧 祠堂之中站立的那个人正是林一刀,此刻他正对着郭归承。 郭归承皱眉看了看林一刀,他面色之中第一次露出些许凝重来:“阁下是谁,为何多管闲事!” “无名小卒罢了,倒是鬼丞大人,声名在外!”林一刀笑了笑。 说话间,林一刀刀鞘脱身直奔郭归承面门而去。 郭归承却是右手在空中虚画一圈,一把比他人还高的鬼镰便出现在他的右手。 见林一刀的刀鞘直奔自己而来,郭归承便双手持鬼镰一挡。哪知这刀鞘并不是林一刀的障眼法,这一击是他全力所为,郭归承托大就这么生生挡住刀鞘,最后被这刀鞘硬生生地逼退了两三步。 林一刀随后腾空而起,双手握刀向郭归承劈去。郭归承刚刚被刀鞘逼退,对于林一刀这凌空而来的一刀自然不愿硬接,不过此时他已经来不及避退,因此他不得不举起鬼镰硬扛。 林一刀的刀法走的是大开大阖的路子,这一刀下来就是要跟对手硬碰硬。此时郭归承又硬接了一招,被大力震得向后退去,林一刀趁势再将他向后逼去。 郭归承脚下的石块承受不住两人的对抗纷纷碎裂开来。就在这时,郭归承口中却是喷出一股寒气直冲林一刀的面门而去,林一刀见势不对抽刀便挡,那寒气一接触刀身,刀身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直至最后变成了一堆铁锈,这堆铁锈一着地便化为了风中的齑粉。 “岁月审判!”林一刀震惊道。 “算你有见识,”郭归承咳了一口血道,“你作为一个武夫能把我逼到用出岁月审判,也算你不枉此生了!” “哈哈哈,”林一刀对着郭归承狂笑道:“如果你真是当年鬼王麾下的鬼丞,倒是有资格说出这番话,如今你不过是一个觉醒者而已,说出此话来岂不是可笑!” 林一刀说完边对着郭归承冲了上去,边冲便说道:“林为双木,木乃火源,双木之火,势如燎原!” 当最后一个字唱罢的时候,林一刀手中幻化出一把赤红的火焰刀向郭归承斩去。郭归承大惊道:“林氏燎原刀!” 郭归承吐出的寒气被火焰般的刀锋生生逼散,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火焰越来越近。 “岁月的审判,也注定抵挡不住生命的绽放,好一个林氏的燎原刀法!”一个陌生的声音突兀地出现。 接着一个身影伴随着声音出现在郭归承的身前,他缓缓地伸出了右手,轻轻地一下便接住了林一刀炙烈的一击。 林一刀爆裂地一击居然被来人轻松地接住了,他急速地倒飞而回,待他止住了后退之势力不得不单膝跪地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袍人。 “圣境!”林一刀冷冷地开口道。 黑袍人静静地驻立在原处,缓缓地开了口:“半步之遥!” 林一刀手中的刀逐渐由炙热的红色变成了淡淡的白色,这白色看似无害其中却蕴藏着汹涌的能量波动。 黑袍人这时却扭过头对后面的郭归承说道:“你只知道林氏的火焰刀,可知道这生命的献祭之刀!” 留下郭归承一脸的错愕,黑袍对着林一刀说道:“你若燃烧你的生命,当然可以与我一战!” 林一刀傲然说道:“全力而为,神,亦可与之一战!” “可是那样,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妹妹了,她只能作为灵族献祭台上的任人宰割的羔羊!” “什么,”林一刀声音颤抖着,“你知道伴语在哪?” “不错,”黑袍人淡淡地说道,“你在冬雲城这些年不就是为了打听她的下落吗?”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林一刀手中的刀渐渐褪去。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黑袍说完回头对着郭归承道:“走吧!” 夜色下的石家村只剩下了死一般的沉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波澜起青阳 习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摸了摸湿漉漉的额头,这清晨的露水可能是这炎夏里唯一的清凉了。青阳容雪正半躺在一颗树下,她此刻双手抱剑于胸前,习远起身弄出的声响让她也醒了过来。 “我们这是在哪儿?”习远勉强站起身来,他稍微活动了一下,顿时觉得浑身的骨头似乎都快要散架了。 “不知道!”青阳容雪摆了摆手,“我只知道我们一路向北狂奔,估计已经离开冬雲城好远了!” “你昨晚感觉到了吗?”习远问道。 “嗯!”青阳容雪重重地点了点头,“要不是那位林捕头护着,我几乎要被那股恐惧给吞噬。” “嗯,太可怕,听那郭归承的意思,石家村那谢必安就是鬼门勾魂使者白无常!”习远回忆着昨晚的事。 “这都是些什么人,我竟然从来都没听过,”青阳容雪感叹道,“我倒是小瞧了你,居然还能活着出来。” “可能是侥幸吧!”习远甩了甩胳膊,然后傻傻地笑道,“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你的心倒是长得大,要是真没事我们至于如丧家之犬仓皇奔逃吗?”青阳容雪看到习远傻笑气不打一处来,她顿时提高了声音道,“那林捕快冲进去的时候如此决绝,我看他是去赴死的。” “啊,林大侠没有一起来吗?”习远转身四处瞧了瞧,突然惊呼道,“落落也没来!” “这马上称呼就变大侠了!”青阳容雪笑道,“他人没在,不用拍马屁了!” 习远没有理会青阳容雪的调笑,而是大声喊道:“落落,落落!” “准备上演兄妹情深了!”青阳容雪撇撇嘴道,“别担心,她跟彩蝶去取水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习远拍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待到落落和应彩蝶取好水后回来,他们几人便又匆匆地上路了。如今落落已经学会了收摄自己的气息,因此她也可以骑马。四人两匹马,头前的是青阳容雪,此刻她一身男装有种说不出的英气,应彩蝶则像个小媳妇一样紧紧地贴在她身后。 习远和落落则是骑着另外一匹马紧随其后。习远自然是不会骑马的,好在落落天资聪颖经过昨晚的突击训练,此刻倒也骑得似模似样的。马蹄点着地面“踢踏踢踏”地响着,习远听着这节奏迷迷糊糊地就要闭上眼睛。就在习远半睡半醒见他忽然听见应彩蝶突然抽抽泣泣地哭了起来。 “我说,大小姐,你这是哭啥呀?”习远听见青阳容雪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那大仇人跟着那林捕头降鬼去了,我估计肯定一命呜呼了,如今大仇得报,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青阳容雪这一劝,应彩蝶非但没有止住哭,反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一边抹着泪一边抽泣道:“人家想家了,人家想回家!” 青阳容雪本来想劝,她张了张嘴最后又把话吞回了肚子,应彩蝶想家,她又何尝不想家,也不知道青阳派现在如何了,爹娘可还好 青阳派灵霄殿里,青阳广力排众议同意了吕朝采在灵脉上开炉炼丹,另一边青阳派的比武招亲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这一日,青阳广正在灵霄殿前的广场上主持比武招亲的开幕仪式。 “各位,吾青阳广之女青阳容雪目前待字闺中,今在此比武招亲,欲从各位青年才俊中选出一人与吾女容雪结百年之好!” 就在台下的人摩拳擦掌的时候,却听见一声清亮的鹤鸣隐隐约约从天边传来。广场上的人齐齐抬头望去,湛蓝色的天空之中一个小黑点急速飞来,小黑点由远及近慢慢变大,待得近了众人仔细瞧去竟然是一只巨大的仙鹤正朝这边飞来。 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起来,如此体型的仙鹤本就少见,更别说那仙鹤之上还立着一个人。 仙鹤在灵霄殿上盘旋一阵稳稳地落了下来,众人这才看清那仙鹤上站立的是一位女子,她此时正在轻抚着仙鹤。就在众人好奇的时候,女子轻轻一弹落在青阳广身旁,她略一拱手道:“北冥派萧冰见过青阳掌门!” 青阳广恭恭敬敬地回了一个礼道:“萧仙子大驾光临,青阳派不甚荣幸!” 听到青阳广和萧冰这么一说,台下的人就议论开来了,有不知情的道这青阳派好大的面子连北冥派的仙子都来贺喜,有知道一点内情人听到这话只是摇头笑而不语。 萧冰看到台下这么多人便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青阳派这是?” 青阳广一笑道:“小女容雪,正待字闺中,这是要给他比武招亲?” 北冥派中都是心思聪敏之人,只青阳广这么一说,萧冰便明白这是青阳派在跟肖水一撇清关系,她略一沉吟道:“我此次前来正是要带青阳容雪回北冥派!” 青阳广没想到北冥派的人来得如此赶巧,更没想到北冥派指明要带走青阳容雪,此刻不知道夏君望有没有找到青阳容雪。想到这里,青阳广便面有为难道:“仙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北冥派的人大多数眼高于顶,这萧冰也不例外,她奉了师命要将青阳容雪带回去,此时哪有心思跟青阳广客套,因此便淡淡地说道:“不用了,青阳掌门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青阳容雪没在这里!”人群之中却是有人高声嚷道。 原来是青阳彬站在台下嚷着,青阳广正要出声喝止,话还没出口却是被人抢了先,这抢先之人正是青阳广的亲弟弟青阳平,他大声呵斥道:“彬儿,不可胡言!” “爹爹,大伯他糊涂,你也糊涂呀!”青阳彬面带委屈地说道,“容雪妹妹定是受了蛊惑,这才跟那妖族之人勾结在一起!” “孽子,看我不打死你!”青阳平扬手欲打。 萧冰越听越不对劲,寒着脸质问道:“青阳掌门,这是什么情况?” “我那侄儿向来玩世不恭,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青阳广陪着笑说道。 “大伯,话可不能这么说,侄儿以前是不端了一些,可容雪妹妹这次的事关系到我青阳派名誉的大事,我怎会胡说!”青阳彬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萧仙子,你这次来可是为了妖族的事!” 青阳广没来得及组织,萧冰就脱口而出:“正是如此!你知道什么,快说!” 虽然萧冰没有挑明具体的事,但青阳彬何等厉害的人,一听便猜得不离十,看来此前的消息没错,此刻他心里笃定那肖水一是跟妖族勾结了,这次萧冰带青阳容雪回去便是要问清楚来龙去脉的。青阳彬有了这个判断,他接下来说话更是有恃无恐了:“昨日门下的师弟见着了一个老者,我便是从他那里得知青阳容雪跟妖族的人在一起!” 本来青阳容雪离家的消息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这坏事的却是那老王头。老王头当日拿着青阳容雪给他的书信便上了山找董叔,哪知左等右等就是没有见到董叔,然而他却碰到了一个老熟人,这人便是姜浩。 姜浩这几日正春风得意,他一个外门弟子此时却是在灵霄殿活动,虽然只是帮助青阳彬迎来送往随便打听打听消息,但是他相信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真正地进入到灵霄殿中。 这一日,姜浩心中的机会就来敲门了,今天他本无事闲逛,却无意间看到了老王头。姜浩笃定老王头上山定是有隐情,他便走上去搭讪,后来的事业证明了机会就是这样垂青有准备的人。 这王老头对姜浩有些印象,在衙门里这青阳派的弟子行事还算公正,一路行来老王头本来就有些紧张,他在这时见到面熟之人自然是乐意攀谈。 不过老王头这次也留了个小心,他并没有告诉这姜浩自己到此处来的目的。姜浩也不心急,只是陪着老王头闲聊着天,聊着聊着这老王头便放下了些戒心,他接着便告诉姜浩是有一位青阳派的姑娘让自己来找董叔,至于找董叔到底什么事老王头倒也是三缄其口。 姜浩作为外门弟子,常年混迹于市井之间,老王头哪是他的对手,最后姜浩只是施了个小小的手段就将他诓骗到一个偏房里。在这个据说是董叔会见客人的房间里,老王头并没有等多久,之前迟迟不见人影的“董叔”便露了面。这“董叔”当然是姜浩找人假扮的,青阳容雪那封信最后便落在姜浩手中。 当姜浩把这封信原封不动地交到青阳彬手上的时候,他没有想到青阳彬竟然欣喜若狂。青阳彬当然高兴,因为青阳容雪居然真的离山了,而且还是跟偷了朱明派丹药的小贼一起离开的。青阳彬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叠好揣进怀里,然后吩咐姜浩将老王头软禁起来。 青阳彬出门后便直奔后山,这后山的乃灵霄峰灵脉所在,其灵气最为充沛,青阳派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在此修炼。青阳彬当然是有资格在此修炼的,只是相较于修炼,他对吃喝嫖赌更有兴趣些。因此这些年青阳彬到后山来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出来,他今天到此处来并不是突然有了修炼的兴趣,而是来寻人的。 青阳彬要找的这个人便是朱明派的陈冲。陈冲是个喜怒不行于色之人,当他看了青阳容雪的信后,只是淡淡地说道:“青阳兄,这怕是令妹误听小人言了,那一日众目睽睽之下那小子偷丹杀人,这等事实恐怕容不得那小子如此诡辩!” 青阳彬笑了笑道:“我当然是相信陈兄弟的为人的,只是我那堂妹做事一向任性,怕只怕她胡搅蛮缠之下出什么乱子!我这过来也是跟陈兄弟你商量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陈冲拱拱手道:“有心了,不知青阳兄有什么想法?” 青阳彬心道你个臭小子倒是个能装的主,这次看我还不把你一起拉下水。青阳彬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嘴上却突然说道:“肖水一和妖族勾结的事想必陈兄知道了吧!” 陈冲没想到青阳彬突然说道肖水一的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默默地点了点头,当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青阳彬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他才惊觉上当。青阳彬本来也只是有些猜测,没想到今天随口一诈居然从陈冲这里得到了证实。 “青阳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冲随即矢口否认,说完扭头就走。 “陈兄留步,陈兄留步,”青阳彬忙拦道,“刚才是在下孟浪了,只是妖族所谋甚大,你我作为四派的弟子自然不能坐视其发生!我那堂妹,便也是受了妖族的蛊惑,这才误会了陈冲兄!” 陈冲停下了脚步,他看了青阳彬一眼道:“不知青阳兄何意?” “这信上的小子定是妖族的奸细,他不但毁了朱明派的丹炉,还蛊惑我青阳派的弟子!”青阳彬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倒是极有可能!”陈冲点了点头道。 青阳彬得了陈冲这句话笑了笑道:“看来我跟陈冲兄看法是一致,那在下这就先告辞了!” 陈冲看着青阳彬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迷惑,这青阳彬为何非把那臭小子说成是妖族。不过转念一想,陈冲觉得这也未必是坏事,前几日他抢先一步到山上来禀报了那晚之事,他师傅吕朝采倒是不疑有它,但是师叔叶士添却是不置可否。这件事一直搞得陈冲提心吊胆的,如果有青阳彬在中间添一把火坐实了这件事,陈冲自然是求之不得。 有了前面的铺垫,此时青阳彬看准机会,他就在萧冰面前将那信函展示了出来,还一口咬定这信上的张习远便是妖族的奸细,在习远的蛊惑下青阳容雪才离家出走的,这一说法也得到了朱明掌门吕朝采的认可。 青阳广本以为青阳彬会胡说八道什么,结果发现到头来他这是保全青阳派。做为一派的掌门,青阳广当然对此事也只能认可,只是做为一个父亲他此时反而希望夏君望不要把青阳容雪找回来。青阳广心里深深地担忧着,若是北冥派要找她,她哪有可藏身之地。 看见青阳广默不作声认可了此事,青阳彬心里乐开了花,难道青阳容雪卷入这件事里你青阳广最后还能独善其身?萧冰本以为今日之事易如反掌,哪知这中间竟然徒生这许多枝节,如今这青阳容雪下落不明叫她如何回去复命? 萧冰此时面若寒霜道:“青阳掌门,如今青阳容雪不在,你可是能代替她跟我一同回师门复命?” 青阳广一派之长,本来就是压着性子对这萧冰客气,哪知她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步步紧逼,他在北冥派也不是没有根底的人,此时一听萧冰如此倨傲,这心头压抑的火也腾地窜起来了:“在下一派之长,俗务缠身,恐怕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这话虽然说得还算谦逊,但是青阳广的不屑之意已经写在了脸上。萧冰虽然在北冥派只是一个区区的内门弟子,但是在外行走哪里受过这等对待,她单手在胸前一比划,背后的剑腾地冲天而起,剑悬浮于半空之中颤动着,仿佛正在积蓄能量随时出击。 “剑仙,剑仙!”台下看热闹的人惊呼道。 萧冰听到台下的惊呼心中自然是得意,此时她对着青阳广说道:“青阳掌门,你难道想跟我北冥派为敌!” 青阳广看着萧冰头上的飞剑说道:“萧仙子年纪轻轻就练就了飞剑着实了得,只不过”青阳广话刚说一半便脚一点地往后退了几步,站定后他继续说道:“老夫就站在这里,任凭仙子处罚!” 萧冰气得脸涨的通红,她恼怒之下口中大喝一个“咄”字,飞剑应声而动,眼看就要刺到青阳广的面门之上,但是青阳广却是背负着双手一动不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最后这来势汹汹的飞剑却是将将要触及到青阳广鼻尖之处时硬生生地跌落在地。 围观之人一片哗然,青阳广面无表情地说道:“萧仙子,何必勉为其难呢!” 青阳彬忍不住看了父亲青阳平一眼,碰巧这时青阳平也正用眼神在警告青阳彬,青阳彬从父亲的眼神里看到的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青阳彬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昨天他兴致冲冲地给老爹青阳平建议要趁这次机会定要把青阳广拉下水,结果青阳平是坚决反对。青阳彬本以为这是父亲妇人之仁,今日之事却是给自己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会被碾得粉碎。 萧冰此时涨红了脸,她本来想在天下武人士面前抖一抖北冥派的威风,因此便施展了她前不久的刚刚学会的御剑之术,却不料被青阳广羞辱得无地自容。北冥派分为剑宗和术宗,这一次术宗的肖水一出事,剑宗想借此时打压一下术宗,因此便揽下了到到青阳派来“请人”的差事。 青阳派本是主修剑法,要说是应该附庸于剑宗,但是因为肖水一的关系近些年却跟术宗打得火热,因此剑宗上下便对青阳派这“墙头草”颇有不满。 在萧冰看来这样的墙头草无非就是些左右摇摆的小人,但是刚刚青阳广这一露手却是让她震惊不已,青阳广居然能算出自己御剑的距离,而且分毫不差,青阳广的修为恐怕堪比大师兄了。 就在萧冰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却见青阳派的后山之中,一股青光拔地而起,这股青光挟着风裹着云直冲破天际,一时间连阳光都要避让它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一剑定风波 青阳广见到这青光便知道大事不好,他大喝一声:“朱明掌门,这是怎么回事?” 青阳广也不等吕朝采应答便只身往朝后山冲去。众人跟着赶到后山的时候,只看到叶士添对着那一道青光愣愣地发神。 听到后面的动静,叶士添缓缓地回过头来,他一脸绝望地说道:“师兄,这不是九转还魂丹!” 说完,叶士添就膝盖一软晕倒在地,吕朝采赶紧上前去扶叶士添。叶士添倒下,挡在他身后的场景就显露了出来,刚刚那道冲天青光是从炉鼎里出来的。 众人猜想必那丹炉内也许就是叶士添口中的九转还魂丹,然而他刚刚倒下的时候又说这不是九转还魂丹,这又是什么意思? “朱明掌门,这丹炉里到底是何物?”青阳广语气不善地说道。 吕朝采解释道:“这就是我朱明派的九转还魂丹,只是没想到炼制的过程会有如此异象!” “不对,那丹炉里必有妖物!”萧冰突然喝到,然后她再次双手掐诀,接着背后的剑离鞘而起,随着她娇叱一声飞剑直奔吕朝采身后而去! 青阳广和吕朝采却是不约而同地大喝一声“不可”,然而萧冰出手过于突然,两人都来不及阻止。只见那飞剑刚一接触青光便被融化于无形,飞剑和主人连心,飞剑湮灭萧冰立马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青阳广赶紧上前出手相救,吕朝采见丹药无事却是长吁了一口气。 萧冰的伤势稍微稳定后对青阳广说道:“青阳掌门,拿下那吕朝采,他是妖族的奸细,那丹炉里面,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是那是,咳咳” 萧冰激动之下牵动内伤咳嗽不止,竟然就这样晕了过去。青阳广虽然是一派之长但是对于古籍的研究肯定不如北冥派的弟子,因此他在脑海里搜索半天也不知道萧冰说的是什么。 “莫不是光明之眼!”青阳彬在后面嘟囔了一声。 “你说什么?”青阳广皱着眉问道。 青阳彬笑了笑道:“掌门师伯,我这是从杂书里看到的,据说当年妖族大败之后妖王身灭,但是却留下了一对眼睛,妖王的左眼为光明之眼,右眼为暗夜之瞳!光明之眼贯云霄,暗夜之瞳凝深渊!” 青阳广明显楞了一下,随即正色道:“哪里看的这些无稽之谈!” 然而就在青阳广话音刚落地,天空之中异象再生,一只青色的大鸟渐渐由模糊的虚影变得清晰。 当大鸟出现之际,在场的人中修为稍弱便觉得脑袋一嗡便失去了知觉,就连萧冰旁边的仙鹤也在开始颤抖!青阳广第一次有些失色道:“青鸾!竟然是妖族的青鸾!” 青阳广说话间便提着已然昏迷不醒的萧冰飞速地掠去,同时见机不对的青阳平也拎着摇摇欲坠的青阳彬紧随其后。 吕朝采见到青鸾现身却是欣喜若狂,他双眼之中充满着狂热,双手掐诀一头扎进了青光之中。 青鸾迎着青光从天而降,那青光便随着它的下降不断收缩。随着青鸾急速而下,青光也急速收缩着,吕朝采却是在青光之中缓缓上浮,当青鸾和吕朝采一相遇这收缩的青光便以他们为中心猛然间震荡开来。 青光就像平静的湖面中被投下了一粒石子一样,此时正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青光看似温柔似水,但是它所到之处却是将它所接触的一切化为了漫天的尘埃。 “掌门,我们现在怎么办?”青阳平看着那天际的青光竟然第一次感到无助。 “如今,唯有开启青阳剑阵!”青阳广沉声说道。 “掌门,不可呀,青阳派以后没有你如何是好?”青阳平赶紧阻止道。 后山的动静实在太大,此时灵霄殿中几乎聚集了所有的青阳派的核心成员,一听说掌门要开启传说中的青阳剑阵纷纷都跪下阻止。 其他门派的江湖人士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经过青阳门下七嘴八舌的劝解这些人才恍然大悟,原来青阳剑阵是需要掌门人以生命的代价来启动,一旦青阳剑阵启动这青阳掌门就性命难保。 “无需多言,此乃我青阳派生死存亡之际,”青阳广大手一挥道,“青阳平,我走之后青阳派便由你代管。” “定不负掌门所托!”青阳平跪下,他低着头掩饰着眼神中的狂喜。 青阳广一抱拳郑重地说道:“请各位江湖朋友做个见证,我青阳派的弟子听好了,谁能走进这灵霄殿的剑阁,谁便是我青阳门下一任的掌门!” 青阳广说完便起身往剑阁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放得很慢,仿佛在等着谁一般,就在他要走到尽头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疾呼:“阿广!” 青阳广脚步一滞,但他却生生地忍住了回头的冲动,他对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大殿说道:“夫人,望来生再相见了,你照顾好容雪!” 桐语夫人伸出手想要上前去抓住青阳广,但最后只是无奈地缩回了手,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青阳广,两行清泪顺着她脸颊止不住地往下滑落。 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但是桐语夫人却不敢眨一下眼睛,她生怕错过了青阳广此时的每一个动作。 青阳广在大殿的通道尽头拾阶而上,他停在了一扇石门之前。不见青阳广有其他动作,他只是单手按在门上,厚重的石门轰隆一声闷响后便缓缓地打开了。 石门开启后透出来耀眼的白光,青阳广沐浴在白光之中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石门就要关上的时候,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来:“君望,照顾好你师娘!” 石门终于还是缓缓地合上了,大殿外此时却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原来以后山为中心青光正往四面八方荡漾开来,看似祥和的青光却湮灭一切它所碰触的东西。 青光所到之处一切化为了尘埃,后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当大殿里的人冲到殿前广场的时候,他们被眼前这末世一般的场景惊得都僵立在原地。 还是人群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大呼一声快跑,众人才如潮水一般朝着山下的方向急掠而去。 “青阳派的弟子,不得擅自离开,否则逐出师门!”青阳平站在广场上大喝一声。 青阳彬此时苏醒过来,怔怔地看着那青光越来越近,他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悔意。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青阳彬深感自己之前就是一个在狮子面前耀武扬威的跳蚤,难怪父亲大人一直不同意跟掌门师伯撕破脸皮,直至今日看见这无可匹敌的青光降临他才恍然大悟。 可是,掌门师伯启动传说中的青阳剑阵真能够力挽狂澜吗?青阳彬扭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灵霄殿,大殿前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他放眼望去即使青阳派的弟子也没有剩下多少。 青阳彬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在他的视野里有两个熟悉的背影靠在一起,那是夏君望搀扶着师娘。 突然间,青阳彬瞳孔一缩,他轻轻地跪下来用手抚摸着大地,他感觉到灵霄殿仿佛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此刻正在微微颤抖着。 突然之间,大地突然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隐约中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灵霄殿内生长着,突然间一个尖尖的山峰从灵霄殿的顶端露了出来,伴随着一声巨响,灵霄殿烟尘四起,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就土崩瓦解开来。 “是掌门,是掌门!”突然有青阳派的弟子兴奋地大呼道,当灵霄殿的烟尘散去,青阳广正背负双手站在了尖峰之上。 那尖峰宛如一颗春笋一般极速生长着,当它拔地而起的时候众人才惊觉这犹似一把“宝剑”。突然间狂风四起,那看似笨重的剑峰却犹如利剑出鞘一般破土而出,剑峰朝着青光的方向飞去。 当剑峰刚一接触青光,那向外扩散的青光急速地收缩成一个点,然后猛然间化成了一把青色的长剑之形向着剑峰迎去。 当两者相交之际,那剑峰表面的岩石便开始龟裂开来,岩石一层层地剥落,仿佛是青色光剑在吞噬着剑峰。 就在众人紧张不已的时候,那剑峰表面的岩石完全褪去之后露出了赤红的真身。剑峰与那青色的光剑本是针尖对麦芒,此刻赤剑露出本身后与青剑一接触竟然相互交缠在一起,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青赤二剑交缠着往天空飞去,就在众人以为那两把宝剑要消失在天空之际,突然一声悲鸣传来,但见一点青色的流光朝着天际飞去,而那赤色的宝剑却从天空中急速地俯冲下来。 又是一声震天的巨响,赤色宝剑倒插在了灵霄殿废墟之处,那之前从剑身上剥落的岩石仿佛听到召唤一般此刻从地上向赤剑聚拢。当巨大岩石重新覆盖在赤剑之上的时候,原本灵霄殿所在之处便多了一座倒插的剑峰 青阳城里医馆内,陈冲拦住了叶士添的去路道:“师叔,门派骤逢大变,这是掌门的房间,恐怕你不太方便进去!” 叶士添轻蔑地笑了笑道:“就凭你!” 陈冲昨日侥幸从青阳派里逃下了山,如今师傅和师伯不知所踪,在他看来这掌门之位就算落在自己手里。 朱明派虽然总体修为不行,但是财力却是四派之中最强的,因为凡是北方四派的地界必有他朱明一派的医馆和丹房。 陈冲正在琢磨着未来如何过上自己富家翁的日子,此刻却不料当天一开始就昏迷不醒的师叔叶士添居然也出现了。 此时陈冲看到叶士添如此轻蔑地一笑禁不住愣了一下,因为在他印象中这位师叔虽然脾气古怪但却是不会如此倨傲。 不过,陈冲知道叶士添醉心于炼丹但修为却是平平,因此他此刻还是站在门口不准备挪身。 “滚!”叶士添厌恶地挥了下手,仿佛他此刻正在驱赶恼人的苍蝇一般。 陈冲伸手去挡,却不料却被叶士添这不经意的一下给弹飞了出去。 叶士添站在门口整理整理了衣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他转过身关上了门,对着床上的朱明因温柔地说道:“小师妹,师哥来看你了。” 叶士添缓缓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朱明因,眼神中充满了深情。 好半天,叶士添柔情地说道:“小师妹,二十年了,你还是像当初一样。你看,你静静地躺着这里,就像一个睡着了的仙子一般,连我都不忍心打扰你的安宁。” 叶士添说完忍不住想拿手去撩开朱明因额前的头发,但是当他慢慢伸手快要碰到头发的时候却触电般收回了手,他突然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咆哮道:“可是,你变了,你变了,你不是我的小师妹了!” “不对,不对,你一定是受了吕朝采的蛊惑,他那个伪君子,当年他用尽心机博取你的欢心,不过就是为了掌门之位而已!”叶士添的脸色又变得温柔起来。 突然,叶士添用双手掩面嚎啕大哭起来:“可是,你怎么就是不信我了,为什么,为什么!” 叶士添大哭一阵又开始狂笑道:“不过,这都不要紧,这都不要紧了,你看,吕朝采根本就不关心你醒不醒得过来。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九转还魂丹,他从始至终不过就是想利用我帮他得到青鸾剑而已!” “你为什么不信我,没关系,从今以后,就由我来守护你和朱明一派!”叶士添说完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他缓缓地从朱明因的枕头底下掏出一本书,泛黄的封面写着三个字《剑魂录》。 叶士添轻轻地翻开了书,这本书明显是一本残本,因为翻开后前后显然都有遗失,书中的第一页赫然写着: 《青鸾剑》 青鸾遨九天, 陨于青阳颠。 身死魂不灭, 铸魂入神剑。 青鸾隐于青阳九天之上,乃以光明之眼配以九转之功法聚天地灵气,方可唤青鸾之魂,以魂入剑,乃成青鸾宝剑。 这一页后面讲的都是如何以九转之丹法将天地灵气聚在光明之眼,然后如何以青鸾之魂入剑! “吕朝采真是痴心妄想,青鸾剑乃是上古神剑,只有有缘人当可以魂入剑,岂是他一个凡胎俗骨所能承受的。你是没有看到他那个蠢样,他在那青光之中挖掉了自己的左眼,然后将光明之眼放进他那个血窟窿中!”叶士添对着床上的朱明因说着,说到这里突然一阵狂笑,接着又说道,“师妹,你看,这第一页不是少了角吗?这一角在我这里!” 叶士添从兜里拿出一绺纸条,他缓缓地念道: 青鸾现灵霄,剑阁出赤凤。 青赤有情人,咫尺难相见。 一朝破桎梏,双双掠九天。 “师妹,昨日的场面你是没有看到,那赤凤青鸾交相缠绕,天地为之变色,但是最后还是分开了。你说这口诀中的桎梏要是如何破呢?”叶士添皱着眉沉思着。 “师妹,你先歇着吧,明天我们一起回朱明!”叶士添温柔地看了看朱明因,然后便起身准备往外走去。 门外的陈冲却是吓得半死,原来刚刚叶士添那一下并没有取他的性命,他只是跌落在墙角不能动弹而已。刚刚叶士添在房间里跟朱明因说的话,他是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这么看来,当时师娘在藏丹阁被人打伤,这出手之人非叶士添莫数了。掌门当时从师娘手中拿到到残本《剑魂录》看来也是叶士添故意留下来的。 门开了,叶士添缓缓地走了出来,陈冲此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过他却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心里乞求叶士添这个疯子忘了他的存在。 也许真的是老太爷垂怜陈冲,叶士添出门后径直朝院门口走去,然而就在陈冲暗呼侥幸的时候,叶士添站在院门口突然回头道:“陈冲,你说把掌门的女儿许配给你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青鸾剑指北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习远他们一行人听到声音赶紧靠边腾出路中间的位置来。 “那个人穿得好奇特!”习远往着前面飞起的烟尘喃喃地说道。 “那是北盟的八百里加急,看这样子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青阳容雪回过头对习远说道,“臭小子,快跟上来,我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阳容雪说完便一马当先飞奔而去,落落和习远则是手忙脚乱地跟了上去,奈何落落刚刚学会骑马,因此习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阳容雪慢慢地消失在视野里。 “落落,我们慢慢赶上去就好了,就一条路,准丢不了!”马一加速,习远顿时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颠散了。 “可是,落落饿了,马儿又不能吃,”落落话刚说完明显感觉到座下的马儿躁动起来,“容雪姐姐说进城就有好吃的了!” 习远听到落落这样说半天合不上嘴,看来这段时间以来青阳容雪已经成功地把落落“收买”了。 习远耷拉着脑袋坐在马上,一路上似乎每一根骨头都在控诉着不满。颠簸的马突然就停了下来,习远抬头一喜道:“我们到了吗?” 回答习远的是远处的一座雄关,这还是习远到这个世界来第一次看到如此高的城墙。 远远地望去,灰色的城墙恐怕有七八层楼那么高,城门口两边安放着拒马,一排兵士整齐地列在城门处。 不过,这玄英关的兵士似乎并不像冬雲城那般检查进出城门的人,他们只是像摆设一样安安静静地列在两旁,众人进出城门毫无阻碍。 “傻小子,看呆了吧,”青阳容雪的声音从右边传来,“我们等你很久了!” 原来青阳容雪正在旁边的一个茶摊候着他们。习远收摄了一下心神道:“我倒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雄关!” “这可是我们北方第一关!”一个老头的声音传来,“那自然是雄壮!” “给他上碗茶吧,我看他骨头都要散架了!”青阳容雪看到习远如此窘相禁不住乐了,看来自己之前怀疑他是什么世外门派的想法未免是有些多疑了。 “这玄英关如此雄壮,是为了防范谁吗?”习远屁股还没坐下就问了出来。 “防范谁?”青阳容雪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危机意识倒还真是浓厚!” “如果说真要防范谁,玄英关自然是防范妖族的,”青阳容雪说道,“不过那恐怕要追溯到几千年以前了!” “几千年以前?”习远惊讶地问道,“那时候便有了这玄英关了?” “应该是的吧,”青阳容雪说道,“不过建成这规模却是后来逐渐完成的!” “那说来这还是一座历史古城了,”习远突然有点兴奋起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游玩一番!” “那是自然。”青阳容雪笑着站起了身。 玄英关是一个各方势力混杂的地方,把守城门的正是白虎军中的精锐,城中的玄英派却是代表着北冥派在此地势力,城中还有一些门派是青龙宗和朱雀门在此的眼线。 然而,四大宗门在此的势力却不是最大的,玄英关最大的一方势力乃是北盟。然而最奇怪的是北盟却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门派,而是一个松散的联盟,任何门派的任何人都可以加入它,前提是实力要达到北盟的认可。 “北盟需要什么样的实力才能加入?”习远好奇地问道。 “这个我具体也不知道,有些人实力不高有其他本领的也可以加入。不过有江湖传言,嗯,按照你的理解来看,得有五花的境界恐怕才能加入北盟的核心组织。”青阳容雪解释道。 “那得有柳笑笑的实力?”习远一惊道,“我们好像还没有这个实力!” “废话,要是有这个实力,我还坐在这里干嘛,早冲进北盟的总部了!”青阳容雪语气不善,自然是因为习远这话说得太过于直白了。 习远意识到自己说话的问题,他尴尬地笑了笑:“容雪姑娘肯定有其它办法!” 青阳容雪神秘地一笑:“当然有!” “落落饿了!”夏落在一旁盯着别人桌子上的饭菜直咽口水。 “一个呆子,一个哭哭滴滴的笨蛋,外加一个小馋鬼,你们三怎么跟我一起闯荡江湖!”青阳容雪气得拍了一下桌子。 青阳容雪本来是一句气话,哪知话刚说完,隔壁桌几个人却是有人笑着说道:“姑娘是准备去关外探宝呢?” “哦,探什么宝?”青阳容雪回过头笑着问道。 隔壁刚刚搭话的人见青阳容雪接住了话头,一下子站起身来凑过来:“在下周少川,乃是北盟成员周全的弟弟。” 青阳容雪作出一副羡慕的样子道:“哦,你哥哥竟然是北盟的人!” 周少川得意地笑了笑:“那是,我哥已经是北盟的老成员了。” “失敬失敬,在下和几个不成器的师弟师妹乃是逍遥派的,”青阳容雪拱拱手道,“这次出门历练来到北盟,刚刚周兄说探宝是怎么回事?” 习远还第一次看到青阳容雪这般小女儿状,那周少川已被她三两句话哄得团团转。周少川心里得意,于是嘴上便没有把住门:“青阳派上惊现青鸾宝剑!你看这驿道上每日八百里加急都是在传递相关信息。” “你说什么?”青阳容雪上前一步惊道,“青阳派上现什么?” “姑娘你跟青阳派相熟?”周少川问道。 青阳容雪这才意识到失态,她定了定神道:“我跟青阳派的夏君望情同姐妹,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周少川释然道:“原来姑娘是担心故人了,不过青阳派也确实惹大麻烦了,具体的情况我倒是不知,据说今晚北盟将召开扩大会议,北盟成员及其附属均可参加。在下刚好也有幸参加!” 青阳容雪本来也是一时兴起才接了周少川的话头,这时听到事关青阳派她就有些坐不住了。看到青阳容雪起身要往外走,周少川赶紧叫住她:“姑娘可是想花些银子租借北盟徽章探听消息,如今这恐怕是不成!” 青阳容雪本已走到了门口,听闻此话回头问道:“有何不可?” “青阳派的麻烦跟青鸾宝剑有关,如今凡是听到风声的北盟成员纷纷赶了回来,都是要去关外寻宝的。如今哪还有多余的北盟徽章租借于你!” 青阳容雪刚才是关心则乱,这么大的事就连周少川这种外围成员都知道了,估计早已在北盟内部传得沸沸扬扬了。刚刚进城的时候没太在意,这时想想一路行来都是源源不断的人往玄英关里赶,刚刚自己一行人也是好不容易才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找到有空房间的客栈。这样仔细一思量,青阳容雪又返身回来坐下。 “姑娘若是不嫌弃,在下倒是有个提议?”周少川赔着小心说道,看样子是生怕青阳容雪一言不合就走掉。 “哦,你是想让我们加入你们?”青阳容雪直截了当地问道。 “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在下正有此意!”周少川笑道。 “北盟里面虽说都是各自为战,但都还是唯四大宗门马首是瞻,咱们这些小门派就算合在一起,拿什么跟四大宗门拼?”青阳容雪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这个公开的秘密。 “姑娘说得自然不假,北盟虽说独立于四大宗门,但北盟之中仍然是四大宗门为尊,其他如我们这般的小门派要么依附于他们要么看他们脸色行事,但是,这次事情却有些不一样了”周少川说到这里就止住了话头。 “有什么不一样,话说半截,你卖什么关子?”青阳容雪等了半天这周少川却故作神秘状,因此说话便有些冲。 “这倒不是在下卖关子,只是这个消息也确实不能告诉外人?”周少川笑了笑道。 “你爱说不说,本小姐懒得与你磨嘴皮子。”青阳容雪说完转身就走,然而她起身后却不急着走,而是给应彩蝶递了眼神。 应彩蝶见状心领神会地拉住了青阳容雪:“师姐,你别走,这位师兄也是一片好意。” 应彩蝶说完慌忙站起身来对着周少川轻轻地一抱拳道:“周师兄,我师姐她脾气不好,你多担待则个!” 周少川本来自恃掌握了青阳容雪的心态,只要青阳容雪加入他们,日后要拿下这小辣椒一般的美人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但是周少川没想到,即使应彩蝶如此圆场,这青阳容雪还是头也不回地上楼了。就在周少川在楼下暗自发誓要收了青阳容雪的时候,青阳容雪几人也进到了房间商议此事。 “彩蝶姑娘,你没事了?”习远进屋的第一句话反倒是关心应彩蝶,之前应彩蝶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刚刚在楼下她却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这还不得亏了我,”青阳容雪洋洋自得道,“小妮子,是不是我在路上劝你的话让你开窍了!” “多谢姐姐了,”应彩蝶微微一福道,“彩蝶觉得姐姐说得有道理,过去的就过去吧,彩蝶要努力修炼,总有一天彩蝶能回家的!” 听到这里习远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目标,青阳容雪要去北冥派找到负心郎肖水一问个明白,应彩蝶要努力争取回家,落落最幸福每天只要吃好就什么都不愁,那我自己呢?我在这个世界我的目标是什么?只是挣扎着活下去吗?习远就这么想着,完全没有注意青阳容雪在说什么。 “喂,傻小子,你发什么愣呢?问你行不行呢?”青阳容雪弹了一下习远的额头道。 “啊,什么?”习远捂着额头道。 “小馋鬼,你这哥哥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被那石家村的白无常把魂给勾走了吧?”青阳容雪见到习远的窘相哈哈笑道。 “落落不知道!”落落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们兄妹俩都呆头呆脑的,要不是你妹妹战斗力不错,我可不养你们两个白吃白喝的笨蛋!”青阳容雪有些生气道,其实自从上一次石家村的事后,青阳容雪就对习远这个小小少年刮目相看,因此见他对自己的提议不上心便有些生气起来。 习远也是最近过了几天太平日子就开始思考起人生的意义这等无聊的问题,自己如今若不是搭上了青阳容雪的“便车”,估计还在跟落落风餐露宿呢。 所以,听到青阳容雪语气不善,习远赶紧收摄好心神道:“你是说我们如今要不要加入周少川他们那伙人?” 眼见青阳容雪问询的眼神,习远就知道自己刚刚瞎猜的问题猜准了,因此他连忙说道:“我觉得这是万万不可的?” “为何?”开口的却是应彩蝶,“加入他们我们又不吃亏,还有个消息来源,何乐而不为?” 想来青阳容雪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刚刚在楼下才让应彩蝶给对方留了转圜的余地。 见着青阳容雪和应彩蝶都看着自己,习远清了清嗓子道:“因为周少川的哥周全是有五花境界的修为,我们一旦加入他们,恐怕一出关这周少川周全两兄弟要做了二位姑娘的入幕之宾了!” “你个臭小子,小小年纪,花花肠子倒是不少!”青阳容雪啐了一口道。听到习远这话,应彩蝶仿佛回忆起来不愉快的经历,一脸厌恶地说道:“男人就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习远张了张口却是没有与应彩蝶争辩,他只是说了句:“我总觉得那帮人有一股子匪气,这总是要先小人后君子的!” “你说得是有些道理,可是这消息要如何才能探听出来呢?”青阳容雪说道。 “我倒是有个办法?”习远说道。 “哦,你个臭小子鬼点子还蛮多,快说来听听!”青阳容雪心急地问道。 习远却是笑了笑指着应彩蝶道:“这办法还得落到彩蝶姑娘的头上!” 几人就坐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如何,末了青阳容雪哈哈大笑道:“我说还是你小子鬼点子多,本姑娘倒是没有白养活你兄妹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流水弹指间 次日清晨,周少川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门外有人在敲门。 “周师兄!”门外轻轻地叫道。 周少川打开房门看见习远,顿时眉开眼笑道:“哦,是你!快进来,快进来!” “周公子,我师姐有请,你随我来!”习远站在门口并不进屋。 “好好,你稍等,我拾掇一下马上就来!”周少川满口应道。 周少川满心欢喜地下了楼,却见习远径直往门外走去,他便有些糊涂了:“小师弟,你这是往哪里去?” “周师兄,我师姐约你城外游船!”习远回头应道。 周少川倒是不疑有它,不过他是一贯小心谨慎的性子,因此他还是叫上了平日相熟的左右陪着一起前去。 玄英关外有一个落英湖,据说顺着落英湖有地下河道一直连通北川河。北川河发源于绵延千里的玄英山脉,顺着玄英山脉往下流经北川大平原,最后进入到北冥海。 玄英峰南面是高耸入云霄的悬崖,别说是普通人,就是修为高深之人也难攀。玄英关是北方唯一通往北川大平原的通道,而这条通道据说就是北盟创始人以一剑之力贯通的。 一路上周少川兴致勃勃地给习远介绍着玄英关,对于习远的好奇他也是知无不言。一路上聊下来习远倒是觉得周少川此人平易近人,倒不像是个坏人,因此习远心中倒是略感到些愧意。 说话间一行人就来到了玄英湖外,玄英关地处北方本来就少水,这落英湖便成了当地人游玩的热闹之地,每到仲夏之夜这湖中甚是热闹。 此刻正值清晨,大多数船家都靠着岸边休息着,周少川跟着习远远远地看见应彩蝶站在船头张望着。见到彩蝶站在船头使劲地挥着手,周少川跟习远便加快了脚步迎了上去!” 周少川兴奋地跳上了船头,他正准备挑开帘子进到船舱内,当手碰到帘子的时候他却收回了手。 周少川站定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在下周少川!” “进来吧!”青阳容雪的声音轻柔地从船舱中传出来。 周少川这才挑开了帘子缓步走了进去,只见青阳容雪此时一身女装,低着头静静地摆弄着茶具,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印在青阳容雪的脸上,这一刻美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但周少川看得呆了,跟在他后面的习远也仿佛是第一次看到青阳容雪一般。 “怎么都堵在门口,往里面走呀!”应彩蝶在门外说道。 彩蝶这一声仿佛才把众人的魂给唤了回来,周少川这才尴尬地笑了笑坐了下来。 “彩蝶,给周师兄倒酒,”青阳容雪含笑道,“我就以茶代酒敬一敬周师兄。” “姑娘,客气了,”周少川接过彩蝶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道,“幸得姑娘相邀,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得知姑娘芳名?” “夏冰!”青阳容雪点了点头。 “好名字,”周少川击节赞叹道,“人如其名,人如其名!” 客观来讲,若不是周少川一上来就要强人所难地邀青阳容雪入团,他倒不是一个令人讨厌的角色。 不过青阳容雪早对他有意见,此时周少川话说得再好听,对于青阳容雪来说这些也不过是浪荡子拈花惹草的手段。青阳容雪此刻早就在心中腹诽不已,若不是想着还要从他嘴里套出点信息来,她哪来的耐心做小女儿状。 “周师兄,夏冰也就开门见山了,此次邀请周师兄过来也是商量一同去关外寻宝之事!”青阳容雪边说边低着头给自己的茶杯里加了点水。 “夏姑娘,太好了,有你一起去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周少川喜形于色道。 “不过,周师兄,”青阳容雪轻轻地啜了一口茶道,“夏冰有个不情之请?” 周少川几杯酒下肚,便不在有之前的拘谨,他拍着胸脯说道:“别说是一个,就是一百个在下也定是答应!” “就是,咱们这个团得由我来做主!”青阳容雪看着周少川笑了笑说道。 “这自然,”周少川本要满口答应,开口之际却反应了过来,“这哪成,我可做不了我大哥的主。” 周少川这回答自然是在青阳容雪的意料之中,因此她只是笑而不语装作略显失望而已。 周少川见青阳容雪满脸的失望,他却也只能说道:“夏姑娘,除了这件事,其它的我都能答应你,只是这件事我却是有心无力。” “哦,这样的话我恐怕是没办法再与周师兄相见了!”青阳容雪故作幽怨状。 “这是为何?”周少川放下了端在嘴边的酒,满脸焦急地问道。 “我这次出门历练,却是到了该回师门的时间了,若没有特殊的事我恐怕不得不回师门了!”青阳容雪端着茶杯轻轻地说道。 “只是不知道夏姑娘为何一定要做主才愿意加入我们这个寻宝团!”周少川问道。 青阳容雪明显一愣,这个笨蛋不是应该问我何为关心青阳派的事吗?因为青阳容雪明显没有准备这个问题的答案,因此她只是默默地喝茶不答话。 习远瞧出青阳容雪词穷了,赶紧接话道:“周师兄,是这样的,我们师傅亦是一位女修行者,她是严禁我们师门中人与男子过多接触的,特别是像我师姐这般美貌的弟子!” 怪不得这位夏姑娘脾气有点古怪,原来是有个古怪的师傅,不过对于这个说法周少川却是有一点小疑惑:“要说起来,你不也是男子?” “师傅主要是怜惜我妹妹还小,便将我收做了外门弟子负责些洒扫事宜。”习远解释道。 习远和周少川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聊了一阵周少川的戒心倒是放下了不少,看来这几位还真是哪个不知名的小门派的出来历练。 谈话的期间周少川却是没有注意到小船却是离岸越来越远了。青阳容雪本身是急性子,一直耐着性子听着习远和周少川闲聊着就是等在船离岸。 “师姐,我有点闷,我到船头去透透气!”应彩蝶说着便慢慢走了出去。 虽说玄英关是北方,但此时正值夏天,几个人在船舱内确实有些闷热,因此应彩蝶走到船头去透透气也没人在意。然而,就在青阳容雪跟周少川在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的时候,却听见船舱外的彩蝶尖叫一声,随后听到扑通一声明显是有人落水的声音。 青阳容雪霍然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大牛,怎么回事?”周少川钻出船舱大声喝问道。 “二哥,那姑娘跳湖了,”大牛嘟嘟囔囔地说道,“刚刚我和小刀不过是跟她开了个玩笑。” “周师兄,看来你们这个团是个土匪团吧?”青阳容雪挑开帘子也来到了船头,只见她眉毛一挑喝到,“看来你诓我们出关也没有安什么好心?” 周少川此时心里骂着这两个不成器的大牛和小刀,嘴上却是赔着不是道:“先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人倒是不用救了,我那师妹水性娴熟,待会她自是会上船来,”青阳容雪冷冷地说道,“只是你这两位兄弟逼得我师妹跳船,是不是要小小惩戒一下!” “既然夏姑娘师妹没什么大碍,那在下就在这里替我这二位莽撞的兄弟给姑娘赔个不是!”周少川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可不成,把他二人的手指留下来!”青阳容雪冷哼了一声。 “夏姑娘未免也太毒辣了吧?”周少川笑了笑,“我是仰慕夏姑娘,但是也不是傻子,夏姑娘今日摆出这出戏来到底意欲何为你我二人皆心知肚明。” 青阳容雪笑了笑道:“倒是我们小瞧了周师兄,既然周师兄把话挑明了,我也不妨直说了。其实我不过是为了青阳派的消息而已,还望公子成全!” “哈哈,”周少川仰天笑了笑道,“难不成姑娘做出这个局来不是要施美人计,而是准备逼问周某人?” 青阳容雪没想到他们自以为聪明的行动早就被周少川看穿,她就跟跳梁小丑一般上串下跳在周少川面前表演,此时却是蹭地一下火就上来了:“那就要看周师兄怎么选了?” 周少川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大笑起来:“姑娘还真准备动武呢?” 青阳容雪气得直跺脚道,他指着习远道:“臭小子,你害得我们被人家当猴耍!” 这场面如此尴尬,习远只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周师兄,这真是我们小人之心了。” “你这个小子,人不大鬼点子还不少,快把你水下那位师姐叫上来吧。”周少川说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北方盟血骑团周少川正式见过青阳姑娘!”周少川拱拱手道。 “什么,你是血骑团的成员,”青阳容雪张大了嘴巴,“我,我,你还认识我!” 周少川看着青阳容雪道:“姑娘的容颜见过一次恐怕就终生难忘了,上一次姑娘来时身边那位姑娘就是你说的夏君望夏姑娘吧。” 原来周少川早就认出了青阳容雪,一直以来只不过是找借口接近她而已,他明知今天早上是青阳容雪做了个局,但是周少川却是乐得往里钻。 不过此时周少川见青阳容雪尴尬得话都说不出来,他却是主动认错:“这也不怪青阳姑娘,怪就怪我们这些大老粗,常年跟草原上的妖族斡旋,青阳姑娘初来乍到觉得我们可疑也是人之常理。” 北方盟有三支骑兵团最为引人注目,这三只骑兵团乃是北方盟直属的卫队,最神秘的乃是执法黑骑团,血骑团善于马上近战,还有一队青骑团号称马上射箭无人能敌。而周少川能成为血骑团的一位正式成员,那他的实力绝不是青阳容雪几人能匹敌的。 “我可没空跟你开玩笑!”青阳容雪一生气挑开帘子就一个人坐回到船舱里去了。 周少川赶紧也跟了进去:“青阳姑娘,在下之所以昨天不说关于贵派的消息,也实在是因为最近各种消息都太多,在下一时拿不准真假,因此便没有贸然告知你。” “你这次可不是在继续诓骗于我!”青阳容雪剜了周少川一眼。 “自然,昨天团里召集我们开会,不日玄英关大开,我们就要正式奔赴北川平原了!”周少川说道。 “去找你说的那青鸾宝剑!”青阳容雪问道。 “嗯!青鸾宝剑所涉事大,自然是不能让草原上的妖族占了先机!”周少川说道。 “可是,这青鸾宝剑跟我青阳派有何关联,我在青阳派从来没有听说?”青阳容雪不解地问道。 “青阳姑娘,”周少川突然脸色一肃道,“你可知青阳派灵霄峰有一剑阁!” 周少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青阳容雪略感奇怪道:“这我自然知道!” “青鸾剑突然现世,携天地之威差点毁了灵霄殿,令尊独自一人入剑阁,随后赤凤剑现世才抵挡住了青鸾剑。只是,令尊进了剑阁,却是再也没有出来!”周少川说道。 “你说什么?”青阳容雪只觉得脑袋一嗡,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你说我爹爹启动了护山大阵,而这大阵就是赤凤剑!” 周少川盯着青阳容雪重重地点了下头,青阳容雪颓然地坐了下来,突然她又霍然站了起来:“不对,我爹爹定是还在那剑阁之中,他定然无事的!船家,把船划回岸边,我要回青阳派!” 说完青阳容雪就往外走去,哪知此时却是异变突起,远处一个小黑点急速放大,定睛瞧去却是一叶扁舟逐浪飞速而来! 待到那叶扁舟近到身前,习远却瞧见了站在船头的柳笑笑,只听见柳笑笑咯咯地笑道:“臭小子,我就知道是你拐跑了我家的彩蝶!” “应彩蝶,我知道你在水下,上次我居然着了你的道,这次我是带你回花门的。你乖乖跟我走,免得吃苦头!”柳笑笑对着湖面喊着。 “这位一定是花魅柳笑笑了,在下血骑团周少川,不知今天可以给在下一个面子,暂且放下这件事!”周少川抱拳道。 “这位俊俏的小兄弟,我看你还是不知道情况的人,那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待会你却是想走都走不了!”柳笑笑咯咯地笑道。 “那在下今天就领教下花门的手段!”周少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无聊!”柳笑笑噗嗤一笑,然后退后一步道,“花影,这个无聊的人就交给你了!” 周少川从来没有听过花门之中还有花影这么号人物在,随着柳笑笑让开道来,只见她身后还站在一个全身笼罩在红色斗篷中的人,想必这就是柳笑笑口中的花影了。 花影走上前来并不言语,只是伸出右手来,便见她的食指和中指中出现了一片火红色的花瓣,随即她轻轻一送,那花瓣便在空中飘飘荡荡地向周少川袭来。 “二哥,这娘们准备用花瓣砸死你!”大牛和小刀捧着肚子大笑道。 “蠢货,”周少川如临大敌,“这是化形!” “什么,你是说相当于我们剑修的无形剑气!”青阳容雪惊呼道。 “已经到了剑气实体化的地步了!”周少川沉声说道。 只见周少川单手掐诀背后的飞剑冲天而起,在那花瓣堪堪要近身的时候,周少川控制着飞剑向着花瓣全力一击,同时他嘴里大喝一声:“跑!” 大牛和小刀都是跟周少川长期一起战斗的人,周少川这么一吼,他二人虚晃一剑朝着不同的地方奔去。青阳容雪却是攥着剑站在周少川的一旁不肯离去,但见周少川的剑碰到了那花瓣后,那花瓣顿时被剑气碾成了无数的碎片。然而这些碎花瓣却在空中不住地不住地变多,眨眼间整个空中便形成了花的世界。 周少川的剑一碰触道花海便颓然从空中跌落,紧接着这花瓣向着周围所有的人袭去。没有一个人可以抵御这些看似轻飘飘的花瓣,所有的人只能任由这花瓣覆盖着全身,不一会习远他们船上的人全部被花瓣裹得像粽子一样。 一开始就跳船逃跑的大牛和小刀也不能幸免,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大牛和小刀脚刚刚离开船帮就被花瓣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俩变成了两个活生生的花粽子跌进水里。然而水里不光有他们两个,从扁舟旁边还浮上来一个,想必这就是隐藏在水中的应彩蝶了。 “各位都听好了,我们花门并没有为难各位的意思,”柳笑笑说道,“只是这件事涉及到我花门的秘密,因此带各位跟我回花门走一遭罢。只要各位老老实实的,我们便不会伤害各位!” “花影,给他们解开禁制吧!”柳笑笑说道。 然而,没等花影解开禁制,却听见扑通一声,有人跳水了。 “这”柳笑笑有些诧异地看着花影。 花影却是轻“咦”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跳进了水里。 “哎,花影,你跑那里去,花尊可是命令你让你这次出门听我的!”柳笑笑对着湖面大喊道。 花影一走,剩下的人身上的禁制也立马消除了,柳笑笑见此不由得慌了神,紧张之下她紧了紧拳头,她这才发现手上居然有东西。翻过手掌来一开,手掌上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正散发出红光。 花影居然将花神令交到自己手上了,想到这里柳笑笑不由得一阵狂喜。 “柳笑笑,你们花门的事我们血骑团没有兴趣,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吧!”周少川自然是不惧柳笑笑的,只是不知道刚刚那个实力莫测的花影什么时候会回来,因此他准备客气一句就脚下抹油。 “哪有那么容易!”柳笑笑说道,“各位都得给我回一趟花门,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周少川c大牛和小刀再次上演各奔东西的套路,然而只听见柳笑笑大喝一声“定”,几人就又被花瓣附体不能动弹了。见花神令果然有效,柳笑笑便把心放了下来,这时她才来得及仔细瞧去刚刚到底是谁跑了。 “原来又是那个臭小子”柳笑笑望着花影消失喃喃地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暗夜的召唤 习远在水下拼命的蹬着双腿,这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先逃出去再说。 莫说是那个神秘的红袍女子,就是柳笑笑也不是目前他能对付的,现在只能先跑掉再说了。 在入水的一刹那,习远这才发现只有他一人挣脱了束缚,刚刚花瓣附体的时候他明明动不了,但是突然之间丹田之内有某种力量躁动起来。那些花瓣就顺着皮肤往身体里钻,本来习远以为是红袍女子的邪法,不过当花瓣完全消失后他非但没有异样,还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 就这样,习远摒着气息在水下潜行着,约莫感觉气息将要尽的时候他就努力地往湖面游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习远发现后面后面红袍女子却是在水下极速掠来,大惊之下习远只好硬着头皮往水下更黑暗的地方游去。 习远想要借着黑暗躲避花影的追踪,然而他这是大大低估了花影的修为。就在习远刚刚升起逃跑这个念头的时候,花影就像水中的鱼儿一样灵动地追了上来,习远只来得及划动两下就感觉自己被人攥住了衣领。 就在习远心里大呼糟糕的时候,水流突然躁动起来,湖底下突然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漩涡,然后这邪门的漩涡直奔习远而来。 霎时间习远满眼只有水浪翻腾,他耳边尽是哗哗的浪声,他整个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高速旋转着。 胸中最后一口气都被耗尽了,习远张大了嘴准备想要呼吸,然后灌进来的却只有湖水。 强烈的窒息感让习远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身体被漩涡卷进了湖底,习远感觉自己的意识也慢慢地陷入沉沉的黑暗之中。 意识中最后一点亮光就要湮灭在无边的黑暗之中,然而这点亮光坍塌到极致后突然爆炸开来,猛然间习远的整个识海一片光明。 丹田之处一股暖流席卷全身,习远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难道自己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了? 习远掐了掐大腿,疼痛让他相信自己还真实地存活着,然而习远清楚地知道自己还在水中,只是好像此刻的他并不需要呼吸也能行动自如。 扭头看了看,这暗黑的湖底中隐隐有一点亮光,习远随即双手划动向那亮光划去。 就在动身的那一刻,习远发现自己身后还连着一个人。 连在习远身后的人就是花影,只是不知此刻她为何如此虚弱,只能用一根丝带将自己和习远绑在一起。 习远努力挣脱她的时候,花影也只是虚弱地用手拽了拽两人绑在一起的丝带。 不过即使如此,任凭习远如何用劲,此刻也无法扯掉花影绑在自己身上的丝带。 无奈之下,习远只得带着花影朝那亮光游去。慢慢地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习远才惊觉原来自己是在一条湖底的隧道中行走。 突然之间,一股莫名的威压从四面袭来,这股威压让习远想起了石家村外白无常现身的那种感觉,不过当时是一种阴深恐怖的威压,此刻却是一股磅礴的浩然之力。 当无形威压逼近的时候,习远感觉到自己丹田之处也有一股力量高速地运转着,一股洪流在身体中川行不息,然后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爆发而出。 隧道之中的威压一开始只是试探,当习远丹田之力爆发出来的时候,这无形的威压也变得恐怖起来。 习远的丹田之力瞬间被压制回去,当他感觉自己就快要被这恐怖的浩然之力碾碎的时候,身后的藏锋却突然亮了起来。 这浩然的威压仿佛见了老朋友一般,竟然渐渐地从习远周围撤了回去。 习远当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威压突然之间就消退了,此时活动自如后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逃离这个隧道。 习远一动又牵扯到了身后的花影,借着微弱的光他发现花影此刻全身颤抖,脸色白得像春天的梨花一样,跟她现在一身的红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着这情形,习远觉得眼前这姑娘恐怕是溺水了,因此想也没想他就准备把嘴凑上去准备给她度气。 花影此刻面色惨白的确跟习远的遭遇差不多,不过不是溺水,而是在刚刚那股浩然之力的冲击下才这般惨淡。 习远本来就有一个现代心,情急救人之下哪有什么男女之防,在水中没有借力的地方,习远只好一手揽着花影的腰,一手在胸口处往下按压着。 当习远的嘴唇刚一凑上去他就感觉到沉寂的丹田之处又变得躁动起来,本来他是准备对着花影的嘴吹气的,哪知两唇相交之后便紧紧地贴在一起,一股说不清楚的暖流不停地从花影口中向着习远的丹田之处涌去。 习远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他全身如电流通过一般舒展开来。 当习远正沉浸在这欢愉之中的时候,他脸上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传来 睁开眼,习远发现花影此时已经苏醒了过来,刚刚脸上那火辣辣的感觉就是花影一巴掌之威。 在水中习远听不见声音,但是看花影的口型,他也猜到此刻花影所说的定是“卑鄙”二字。 习远也知道此刻不是解释的时候,他在水中指了指远处的亮光,就拉着花影往前游去。 一路上习远一直担心花影再给他一嘴巴,不过除了开头那一巴掌花影倒是一直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往前游着。 习远也不知道游了多久,若不是亮光渐渐地从一个圆点变大,习远会觉得自己恐怕要沿着这水底的隧道一辈子游下去。 隧道里仿佛永远静止的水突然开始流动起来,水流裹挟着习远朝着那远处的亮光冲去,速度越来越快,习远感觉心都要蹦到嗓子眼了。 眼前的亮光是越来越大,这时他才分辨出那一点亮光是什么,那哪里是什么亮光,分明就是一轮皓月挂在空中。 习远发现自己和花影冲出了水面,此刻二人都身在半空之中,他们身后是咆哮着的瀑布,想必那隧道的出口就在这瀑布上方。 习远刚想到这里,他和花影就如那九天之上落下的滚滚水浪一般顺着瀑布往下扎去。 习远知道这下恐怕是小命不保了,没想到这一路行来捡来的小命最终还是要在此处摔得粉身碎骨。 就这样与这个世界永别了吧,也许,闭上眼睛醒过来之后自己还能躺在甲板上,那个永远散发着腥味的甲板,还有船老大那似乎未曾变过的笑脸。 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习远所有杂念在疾呼的风声和咆哮的浪声中瞬间消失。 内心的宁静仿佛把习远的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来,此刻习远感受到丹田之处仿佛有一只眼睛微微睁开了来。 “你,要什么?” “我要活下去!” “你,有什么?” “我一无所有!” “那,凭什么?” “我要活下去!” “少年,臣服于我!” “你是谁?” “我是你的主人!” “你是我的主人?” “我是你的主人!” 在意识的深处,出现一只银色的眼睛,习远在它的注视之下在无尽的深渊之中不停地下坠着。 花影在水底的隧道之中被习远毁掉了一身的修为,她此刻也只能任由自己往下跌落。 本来花影以为习远能吸取自己的灵力,自然是修为更加高深,那知此刻这少年也只能闭上眼睛做等死状。 突然,这少年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习远此刻散发出来的威压让花影感到心惊,她只在面对花尊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过如此的威压。 耳旁呼呼的风声散去了,连隆隆的水浪声也消停了下来,花影这才抬头望去,整个瀑布仿佛被人一刀割断了一般,此刻所有的水都停留在了习远的头顶之上。 习远稳稳地站在了瀑布下方的深潭之中,花影也跟随着习远落在了深潭之上,这时花影才发现原来此刻他俩正站在深潭之中凸出的石块之上。 “王,我们的王!”瀑布响起一声惊呼。 花影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奇怪的女子此刻匍匐在地高声吟唱着: 遗忘的大陆, 血月的召唤, 冰封的瀑布, 红袍的侍者, 我王,归来! 抬头望去,花影发现夜空中那一轮皓月早已变得血红,此时此刻她与习远站立的地方正是飞瀑之下一块凸出水面的石头之上,这造型诡异的石头或许就是一个祭坛。 “你到底是谁?”花影对着习远说道。 “我是,暗夜之王,是这黑夜的主人!”习远张开双手大声喝道,他的右眼之中散发着银光,此时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习远一步一步地朝着花影走了过来,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小花妖,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 就在这时习远背后的藏锋微微嗡鸣,就在花影被习远这强大的气息震慑的时候,习远却是毫无征兆地软倒在地,花影所感受到的威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识海的深处,习远仍然在无尽的深渊中坠落,除了无边的黑暗就只有那只银色的眼睛。 然而深渊之中突然出现一束剑光,那剑光自深渊而来,向着那只诡异的眼睛掠去。 本来这剑光在这无尽的深渊之中微不足道,但是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剑光却让识海之中银色的眼睛瑟瑟发抖。 “不可能!”整个识海中只剩下一声无奈的长叹,随着这声长叹整个识海又重新出现了光亮。 刚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习远就感觉到身体正在向前倾倒,奈何此刻已经失去了重心,他只能任由自己扑倒在花影身上。 “嗯,软绵绵的!”这是习远晕过去之前最后的感受 朱门派里,叶士添此刻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大殿之中,本来是他掌门之位的地方却是坐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人。 “叶掌门!”黑袍人缓缓了开了口,“青鸾神剑重现于世,你做得很好!” “神君,当时我一心专注在青鸾剑之事,暗夜之瞳却是被一个少年毁了!”叶士添回到答。 “什么暗夜之瞳!”灰袍人语气之中带着震惊。 叶士添从来没有见过灰袍人如此的情绪变化,因此他更是小心翼翼地说道:“神君让人给我带来暗夜之瞳,吩咐我用九转之法将那暗夜之瞳一并解封,当时由于光明之眼的解封到了关键时刻,我,我便随着吕朝采去了青阳派,而” 叶士添话还没有说话,黑袍人便用一个手势止住了他继续说下去的话头。 黑袍人缓缓说道:“你说有人代我向你传令,那人是谁?” “难道不是神君的意思,”叶士添吓得跪在了地上,“来人对神君让我炼化光明之眼的事情知之甚详细,而且他拿出来的暗夜之瞳我也查过了,确实跟光明之眼一般被封印!” 黑袍人右手轻轻地击打着座椅,叶士添跪在殿中央大气不敢出,好半天才听到黑袍人开口道:“陆青风!” “属下办事不力,该死!”叶士添把头埋在了地上不敢稍动。 “找到那个少年,暗夜之瞳不会轻易毁掉!” 总算逃过一劫,等到没有了任何动静叶士添才缓缓地抬起了头来。 当年叶士添在后山绝望之际,便是这黑袍人的出现给了他希望,多年之后叶士添才知道这黑袍之人便是江湖中传闻的诡门神君。 通过诡门神君叶士添得到了如今这一切,虽然从他选择投了诡门神君那一刻起,注定他就只能是他座下的一条走狗。 不过这有如何,那个抢走他掌门之位和小师妹的吕朝采已经化成了灰烬,如今他叶士添便是这朱明一派的掌门。 至于小师妹,叶士添也只需要她陪在自己身边即可,哪怕她只能一直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些思绪也就困扰了一会,叶士添收拾好心情便对着门口大声喝道:“陈冲,滚进来吧!” 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陈冲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道:“掌门,掌门师叔有,有何吩咐!” “你可知我何为一直还留着你的狗命?”叶士添冷哼一声。 陈冲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师叔大人有大量,定不会跟我这样的小人一般见识!” “我跟神君的话你都听到了!”叶士添缓缓说道。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陈冲不住地磕着头道,“师侄什么都没有听到!” “暗夜之瞳是你搞砸的,留着你本来是今日让你来向神君谢罪的,”叶士添笑着说道,“不过你也听到了,神君并没有惩罚你的意思,你的小命也算保住了!” “谢谢师叔,谢谢师叔!”陈冲大喜过望道,自从在上一次知道了叶士添的所作所为后他便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了,只是一直以来他还以为是叶士添念着旧情没有要他性命,今日在殿门外听到更加劲爆的内幕后他便心道定是活不过今日了。 “当日之事我一直懒得问你,如今你一字一句详细给我说来,”叶士添说道,“但有半句假话,我立马取你性命。” 陈冲便把当日如何杀道童如何嫁祸于习远之事说了出来,说完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叶士添。 叶士添听完不怒反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小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花影怒如潮 月光从夜空洒向草原,把整个大地染成了一片银白。几个猎妖者兴奋地搜索着周围,为首的一个猎妖者乃北盟成员方克山,其余几个乃是他麾下的追随者。 “方头,这里已经快到暗夜的领地了,我们这追进去不会有事吧?”一个拿着弓箭人有些不安地问道。 “李疤子,你这是害怕了”另外一个提刀的汉子嘲笑道,“这夜妖的领地一年就开放三天,若不追进去哥们几个不是白忙活了!” 汉子口中的李疤子因为脸上有一条深深的疤痕,所以得了个刀疤李的诨名,不过拿刀的汉子一路上来就称他为“李疤子”。 此时听到拿刀的汉子嘲笑,刀疤李脸上的刀疤便挤到了一块,他举抬起手中的弓示威道:“陈黑子,这可是你找不痛快!” “是又如何?”陈黑子把刀横在胸前舔了舔舌头说道。 “谁他娘的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他舌头割下来!”方克山冷哼一声。 见两人都没了声音,方克山才继续说道:“你们可是认为夜妖族是好惹的?” 陈黑子舔了舔舌头到:“方老大,遗忘之城谁不知道夜妖一族是软柿子,任谁都可以捏上一把。他们不是每年还会上供一个美人给到北盟吗?” 李疤子嘲笑道:“我看你是精虫上脑了,夜妖的美人除了北盟有,还有哪里有你见过其他人猎到过夜妖族人吗?” 陈黑子不做争辩只是不屑地回了一句:“胆小鬼!” 方克山继续问道:“你们可知为何夜妖一族要每年向北盟献贡?” 陈黑子哈哈一笑道:“用美人的身子换取北盟的庇护,啧啧,据说这夜妖一族的女子个个皮肤细腻如绸缎” 李疤子却是呸了一声道:“猪脑子,北盟建立遗忘之城就是为了收割这遗忘大陆上的妖族,要是夜妖一族没点压箱底的功夫,北盟能允许它占据此地!” “这正是我想说的,北盟里面有严令,夜妖一族的领地不得踏入。”方克山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听说是北盟的严令,陈黑子惋惜不已,“可惜了,可惜了,黑市上夜妖一族的美人那可是有市无价呀!” 方克山笑了笑道:“不过北盟与夜妖一族却是有另外一个约定?” “方头,你别卖关子,有什么话一次说完成吗?你这一句半句地往外面挤搞得兄弟们心头痒痒的!”陈黑子嬉笑道。 “这次也是我亲大哥负责护送夜妖贡献的女子,”方克山得意地说道,“这夜妖一族总会有人忍不住从领地中跟了出来!” “方头说的可就是我们这次追踪的那女子!”刀疤李问道。 “正是,北盟与夜妖有一条约定,凡是踏出夜妖领地的,北盟皆可追捕之,夜妖之族不得阻拦!”方克山说道。 “我懂了,我懂了,”陈黑子说道,“我就说那黑市上夜妖美女哪来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刀疤李询问道:“方头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接着追踪到夜妖的领地里去,只要我们的目标是刚刚那个女子!” “正是如此!”方克山点头道。 刀疤李向来惜命,虽然听得方克山如此说,他心里还是打定主意若事有不谐就脚底抹油 叶敬秋没想到从小一起长大叶晓婵今天被族人当做礼物送给了人类。 虽然从小都被长辈三令五申不得离开领地,但是叶敬秋还是没有忍住,她想不通为什么晓婵会被族人无情的抛弃,她想不通为什么人类那么贪得无厌。 叶敬秋曾经问过爷爷,作为族长的叶德夫只是冷漠地从口中挤出两个字:“生存!” 叶敬秋是族中年轻一代的翘楚,她追着叶晓婵的小轿出了领地,她想着从那几个人手中夺回叶晓婵,带着她从此浪迹天涯。 然而,一出了领地,叶敬秋就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流逝,即使没有把握能救出叶晓婵,但是她还是下定决心拼命一搏。 最后,叶敬秋当然不是北盟使者的对手,落了一身伤的她就只得往回遁去。 这北盟的使者正是方克山的哥哥方达,夜妖一族上贡的时候历来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夜妖出手,北盟使者从来都是把这种从领地里跑出来的年轻夜妖当做福利收下。 只是今天这叶敬秋着实厉害了些,方达几人居然没有留下他来。不过这一切只是表象,只有方达自己心里清楚,他不过是手下留情而已,这是准备让后面跟着的方克夫把这年轻夜妖收下。 这次还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夜妖追出来,想到方克夫随后就会把那夜妖送过来,方达心头就是一阵火热。 这夜妖的女子个个美若天仙,不过向来只有北盟之中的高层才能享有,如今方达有机会一吻香泽,他自然是浮想联翩。 不过方达左等右等也不见方克夫回来,最后却等来了刀疤李。 这刀疤李一见到方达就开始哭诉起来,原来方克山一行追踪那夜妖女子进了夜妖的领地,眼看就要得手,那女子却是被夜妖的族人救了下来。 除了方克山,其他几人都被当场割了脑袋。方达从刀疤李口中问出来原来那女子便是叶德夫的亲孙女,刀疤李便是被夜妖族人放出来给方达送个消息的。 “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儿去!”方达知道弟弟方克山此次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要被困在夜妖的领地中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了。 但是,本来轻松能到手的夜妖美女就这样泡汤了,方达此时心里亦是恼怒不已。 夜妖一族的领地被称为暗夜森林,相传暗夜森林是被诅咒的森林,因为这里永远见不着太阳,夜空之中亘古不变便是那一轮银月。 当妖族还是整个大陆的主宰的时候,夜妖一族便不受整个妖族待见,不过因为夜妖王的强大,一般也没有外族轻掠其锋。 当年妖族与人族大战之后,没有跟随妖王去新大陆的其他妖族便散落在这片玄英关之外的草原上。 由于没有强大力量的眷顾,这片草原上的妖族便沦为了人族的附庸,因此这片草原几千年来便被妖族称为遗忘之地。 当年的夜妖王在人妖大战之中也一并陨落了,夜妖族随后便退回了暗夜森林之中,至此夜妖族几千年来便不再与外部联系,他们只是每年会定期向北盟献出族中的女子以求自保。 因此,在其他妖族看来,夜妖族是靠着向人类献媚才能在暗夜森林中苟延残喘。 “敬秋,知道错了吗?”叶德夫背负着双手说道。 “爷爷,我错了!”叶敬秋低下头说道,“可是,可是” 说着说着,叶敬秋两行清泪就簌簌地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可是,我们的族人只能沦为人类的玩物吗?” “这是生存的代价!”叶德夫望着夜空说道。 “可是,”叶敬秋大声哭泣道,“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活着有什么意义?”叶德夫负手离开,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着,“活着就有希望,你就留在这里侍奉我王的祭坛吧!” “活着就有希望,”叶敬秋喃喃自语道,她颓然地瘫倒在地上:“几千年了,希望在哪里?” 叶德夫听到叶敬秋的话脚下却是一滞,他生生忍住了回头的冲动径直往前走去。 此刻叶德夫只能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几千年了,不知道风雨飘摇的夜妖族会走向哪里! 这种想法也仅仅在叶德夫心中停留了一瞬间。不管未来怎样,至少夜妖一族不能毁在他的手里!叶德夫带着这样的信念走出了禁地。 叶敬秋在暗夜禁地里待了好些天,这期间她试着想了很多办法想要逃出这禁地,但是都做不到,禁制唯有夜妖族长才能开启。 叶敬秋心里后悔不已,她知道北盟的人迟早要回来讨个说法,族人要替她的鲁莽付出代价。 暗夜森林没有昼夜之分,天空中永远是那一轮清冷的银月,这禁地之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天瀑之水隆隆地从天而降。 叶敬秋呆坐在瀑布边,出神地望着深潭中央露出水面的祭坛。突然之间,隆隆的水声中仿佛还夹杂着一些其它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惊呼的声音。 可是这禁地之中哪会有其他人,叶敬秋甩了甩脑袋,想甩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幻觉。尽管明知是幻觉,叶敬秋还是忍不住抬头向天瀑望去。 隆隆的水声戛然而止,银月变得血红,天瀑被冰封在了半空中,一个少年带着红袍的姑娘从天而降。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的诡异,叶敬秋霎时间僵立在原地,好半天她才想起来从小便吟唱的那句歌谣: 遗忘的大陆, 血月的召唤, 冰封的瀑布, 红袍的侍者, 我王,归来! 这是千年来夜妖一族代代相传的歌谣,眼前的这一切与歌谣之中描述的情景如出一辙,难道此时那祭坛中央站在的真是我夜妖之王! 然而,还没有等叶敬秋反应过来,血月又变回了银白之色,天瀑又隆隆地从天而降。要不是祭坛中央还站着两个人,叶敬秋肯定会认为刚刚的一切不过是自己黄粱一梦 在隆隆的水声之中习远苏醒了过来,最近这昏迷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一点,习远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知道这次醒过来会不会回到梦中那熟悉的甲板上。 想到这里,习远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啊,王,你醒了!”女子慌乱之下往后退去。 习远坐起身来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她的美是不同于青阳容雪的那种柔美,而是带着一种原始的野性的美。 这种野性的美可能也是因为衣着的关系,女子浑身上下只是用粗布缠住了敏感的部位,让人忍不住有种跃跃欲试的错觉,但是她腰间的银色短刺又提醒着这具身躯的危险性。 “别看了,她说的‘王’就是你!”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习远回过头,一袭红色填满了他的整个视野。说话的正是花影,她用手放下了头上的斗篷,一头乌黑的长发绕过颈部搭在胸前。好一个清丽脱俗的少女,习远脑海之中突然闪现出水下发生的那一幕,不由得脸上一红。 “卑鄙!”花影冷着脸冲着习远说道。 习远赶紧收摄心中的遐想,正色说道:“姑娘,我当时可是为了救你!” 习远却是想岔了,花影说的是习远毁她修为的事,不过习远这么一说花影也无话可说了。 当时水下那隧道有一股磅礴之力差点将花影碾碎,若不是习远歪打正着吸收了她一身的灵力,估计她早就葬身湖底了。 “还我灵力!”花影走上前来想要揪住习远。 “尊者,不可对王无礼!”叶敬秋站起身来。 “对对对,”习远见势不对就往叶敬秋这边靠,“这位姑娘是误会我了!” 花影虽然灵力被习远吸收一空,但是自幼打下的修炼基础让她调动些许天地灵气来战斗还是可以做到的。然而让大惊的是这个地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这是哪里? 习远见花影一脸震惊的表情便出声询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花影却是不看习远,盯着叶敬秋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叶敬秋回答道:“这里就是暗夜森林!” “什么,”花影再次被震惊了,“你难道是夜妖一族!” 叶敬秋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里已经是关外了吗?”花影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语道:“难怪那隧道如此诡异!” 自古出玄英关就一条道,就是那一条贯穿玄英山脉的隧道,这条隧道相传是由一位圣人一剑贯穿的,因此便被后人称为“一剑之道”。 一剑之道中自有磅礴的浩然正气,因此凡是妖族穿行其中便会被碾得粉碎。数千年来,由于一剑之道的存在,关内关外的妖族便断了往来。 花影没想到湖底还有这样同样一条隧道存在,难怪自己的灵力被吸收完毕后就能安然通过,说到底还要真感谢眼前这个臭小子救了自己一命。 花影突然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去追踪习远?当时正是习远吸收了自己外放的灵力,花影才冲进了水里,最后才不明不白地被一股漩涡卷入了那诡异的隧道。想到这里花影突然指着习远失声道:“你也是夜妖一族?” 习远不停地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我是人!” “你还我灵力!”花影说话间朝习远冲上去。 “不得对我王无礼!”叶敬秋上前一步挡在习远身前。 花影戴上了斗篷的帽子,她整个人被大红色的斗篷所覆盖,忽然斗篷一阵波动,接着一眨眼的功夫花影就整个人消失在空气里。 叶敬秋拔出腰间的短刺,她双手各持一把短刺,然后向右跨出一步接着极速向着前方冲去。 只见叶敬秋猛地向着虚空中一刺,一个红色的身影从虚空中显现出来,并极速地向后倒退而去。叶敬秋冷冷地站在原地说道:“你太弱,不配做我夜妖一族的尊者!” 花影整个人笼罩在斗篷之中,现在她灵力全无,而这个鬼地方连一丝一毫的天地灵气都无法调动,刚刚她只是借着斗篷法宝之力与叶敬秋一战。 这个夜妖女子好强,也许自己全盛之时才有可能与之一战,想到这里花影语气之中便缓和了下来:“姑娘恐怕是误会了,这一切可能只是巧合,我既不是你的尊者,他也不是你口中的王!” 叶敬秋心里失望透顶,这两个人的出现跟歌谣里面一模一样,这怎么会错怎么会错! 但是这个尊者实在太弱,而“王”更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叶敬秋燃起的希望之火被现实无情地浇灭,她此刻站在原地冷冷地开口道:“擅闯夜妖禁地,格杀勿论!” 既然这两个人不是尊者和夜妖之王,叶敬秋此时就动了杀心。 “我虽然现在无还手之力,你却杀不了我,”花影轻松地笑了笑道,“不过你却可以宰了那个小子!” “这样,不太好吧!”习远见势不对就急着往后面跑去。 叶敬秋手往前轻轻一送,短刺尖啸着飞向习远。 习远哪跑得过这银色的短刺,只来得及双手交叉护在头前,然而奇特的事情发生,短刺刚一碰到习远便化做无数的银色光点涌进了习远的身体。 “我的月牙刺!”叶敬秋惊呼一声。 听到这声惊呼,习远放下了双手,见自己毫发无伤他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习远感觉识海深处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又在躁动,突然之间他觉感觉天旋地转就要晕倒过去。 又是在这个时候,背后的藏锋又泛起了微微的白光,习远自然是不知道识海深处藏锋剑魂与暗夜之瞳的交锋,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又恢复如常。 来不及细想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习远觉得刚刚定是眼前这位姑娘手下留情了,因此他一拱手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小生误闯此地,就此离开再也不回来!” 叶敬秋此时还没有回过神来,那月牙刺乃是从暗夜森林的神树月光之母上经过数百年才结出来的,刚刚发生的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难道眼前这个人类真是我夜妖一族的“王”。 不好,那红袍女子消失了,叶敬秋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花影早已从原地消失。 “他不是你夜妖一族的王,不过夜妖王却是住在他的身体里!”花影对着叶敬秋说道:“你说要是我宰了这小子,你们的王会不会随同他一并消失!” 习远感觉自己脖子上传来凉飕飕的感觉,他整个人是被花影紧紧地搂住,整个后背传来的是花影身体柔软的体温。 “姑娘,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样是要谋杀亲夫呀!”习远忍不住向后靠了靠。 “你说什么!”花影声音提高了八度。 就在花影分神的时候,叶敬秋高速地移动着,视野之中只留下了她的残影。 花影心里大骂习远无耻,口中却是娇叱一声:“合!” 叶敬秋刺在花影的大红袍上,却见满天的花瓣如潮水一般从大红袍中涌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致春花绕身 潮水般的花瓣完全裹住了花影和习远,由于害怕伤到习远,叶敬秋只是试探着攻击了几下,看没有什么效果她便停了下来。 “这位姑娘,还未请教芳名?”叶敬秋突然停了下攻击,缓缓说道,“在下夜妖一族叶敬秋!” “哦,现在是可以谈了吗?”花影的声音从花潮之中传了出来。 习远和花影现在裹在大红袍里贴得更紧了些,花影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弄得习远脖颈处微微发痒。 少女的体香充斥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要不是脖子上的冰凉时刻提醒着他此时的处境,习远陶醉在其中几乎都要呻吟出来了。 花影刚刚一心想着对付叶敬秋,自然是无暇他顾,然而此时她也发现两人这姿势实在是暧昧了些,因此她一把推开了习远。 这样一来,危险算是暂时解除了,不过习远却还有点不习惯,他身体还在留恋着刚刚的感觉。 “姑娘不用如此,”习远被花影一只手按着,整张脸顶在花壁上,此刻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形,“我不敢稍动的!” “谅你也不敢!”花影松了松手,她只是心里不忿,所以对习远略施小惩。 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花影摸不透叶敬秋怎么想的,此时只能静观其变了。 习远觉得此时二人的这样大眼瞪小眼实在是有些尴尬,他只好开口道:“花姑娘,正式认识一下,在下张习远,不知姑娘芳名?” “什么花姑娘,”花影怒目相视道,然后哼了一声才说道,“我姓韩,韩致春!” 习远这时才意识到还好这个世界对“花姑娘”三个字没有其它偏见,此时见韩致春愿意搭话,他忙说道:“韩姑娘,我看外面那位什么,叶姑娘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要不我们出去跟她谈谈!” “谈个鬼,你要是把灵力还给我,说不准还有得谈!”韩致春恨恨地说道。 “我不太明白姑娘的意思,我要怎么才能还给你,”习远皱着眉头想到,他突然想起来水下那触电般的感觉,“哦对了,是不是要嘴对嘴的才行!” “下流!”韩致春恨得银牙咬碎,说完她就伸出手去使劲掐了习远一下。 习远本来也没有调戏韩致春的意思,话一出口也顿时觉得不妥,就在他要道歉的时候却是从胳膊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随即他便嗷嗷地叫了起来。 叶敬秋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刚开始她还能耐心地等着,但是时间一长她却是有些担心习远的安危,听到习远大叫起来她便对着花影喊道:“姑娘,我们不妨谈谈!” “在下花门之影,韩致春!”花影说道,“我要你以夜妖一族的命运发誓,从此以后为我花影的奴仆!” 叶敬秋听到这里不由得冷哼一声:“笑话,凭什么!” “就凭你们的夜妖王在我手里!”韩致春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叶敬秋停了一下,然后冷冷地说道:“如果我族的王就这么被你轻易擒住,这个王恐怕也不是我夜妖一族复兴的希望!” “那我现在就把他宰了,你可别后悔!”韩致春的笑声传了出来。 “且慢,你说他是我们的王,我如何信你”叶敬秋终于还是软了下来,即使这少年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她们的王,她也要想办法抓住这个可能,这可是她们夜妖一族等了上千年的希望。 “据我所知,你夜妖一族天生便可吸纳其他妖族的灵力,因此整个妖族都不待见你们,”韩致春接着恨恨地说道,“我一身的灵力便是被这臭小子给吸走了!” 习远听着这话是一头雾水,这花影韩致春肯定是缺氧缺傻了,自己不过是给她做了做人工呼吸,难不成这就算把她灵力给吸走了? 不过,韩致春这么一说,习远倒是抿了抿嘴巴,回忆了一下当时那种异样的感觉。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叶敬秋回应道。 “我若修为尚在,用的着这么跟你废话!”韩致春讥讽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手里的短刺应该是月牙刺,如果他不是你族里的王,你的月牙刺怎么化作月光涌入他身体!” “我答应你不伤你,我叶敬秋说到做到,”叶敬秋试图与韩致春商量道,“你把这少年放出来!” “少废话,我数到三,你若不发誓,我便宰了这小子!”韩致春说道。 “韩姑娘,我可救了你一命,你这是恩将仇报呀!”习远哭丧着脸叫道。 “也是,”韩致春略一思索,“要不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你吧。不过今天我可能要送你归西了,一!” “二!” “三!” “啊!”习远大声嚎叫道。 “你鬼叫什么,我又没动手!”韩致春笑道,“夜妖王,你看你的族人都不管你死活了!” 叶敬秋明知道韩致春不可能轻易就毁了手里的砝码,但是她手心里还是捏了一把汗。在还没有确认习远的身份前,叶敬秋也不会轻易就答应韩致春那蛮横的条件。 “韩姑娘,你不必试探我,我说不伤你一定就做到!”叶敬秋见韩致春突然半天不说话便又将刚刚的条件重复了一遍。 韩致春突然把嘴唇凑近到习远耳边轻声说道:“臭小子,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我敢肯定你是夜妖王附体了!我且放你出去,不过你须答应听我的!” 习远听到这里当然是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不过说到什么夜妖王附体,他倒是想起来之前梦见自己在无尽的深渊之中看到的那只眼,难道那便是夜妖王? “叶姑娘,我要你发誓!”韩致春说道,“若这小子是你们夜妖之王,你要宣誓为他奴婢!” 叶敬秋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若这少年真是夜妖王,要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臭小子,你叫什么来着?”韩致春问道,“你大声说出来!” “在下,张习远!”习远扯着喉咙喊了出来。 叶敬秋神情肃穆地发誓道:“月光之母为证,若张习远为我夜妖之王,我叶敬秋愿意一生一世为其奴婢!” 叶敬秋话音刚落,习远就感觉背后被人一推,他便整个人从花潮之中冲了出去。 接着习远便听到韩致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将你族的摄月心法传递给他,看他能不能吸收着暗夜森林的月光就知道真假了!” “闭上眼,感受这月光穿越了你的身体!”叶敬秋对习远说道,“随我念来!” 暗夜无色, 唯有银月。 月中有我, 我中有月。 “开!”叶敬秋娇叱一声食指点在习远额头上。 随着叶敬秋最后这一个动作,四周异变突起,不仅习远周围的月光急速地向着他涌去,就是叶敬秋手指与习远都不能分开,此时叶敬秋感受到身体中的银月之力正在快速流失。 此时如潮水般的花影向习远袭来,这才堪堪隔开了习远和叶敬秋,韩致春对着叶敬秋咆哮着道:“你差点害死了他,他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量!” “真的是我王,真的是我王!”叶敬秋看着习远热泪盈眶道。 刚刚那一瞬间习远整个人又陷入了那个深渊的噩梦之中,在深渊的底部是一直诡异的眼睛,眼睛上面插着一直光剑,此时无数的月光从深渊的上空洒向那只恶魔之眼。 随着月光的涌入,那把光剑不停地颤动着,那恶魔的眼睛似乎就要睁开。 习远知道那眼睁开的时候,自己恐怕会掉进这深渊之中再无法醒来,不过此时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就在那光剑颤动得越来越厉害的时候,识海里面充斥一片红色的海洋阻挡了月光的涌入,就这样习远从识海的深处醒来。 当习远睁开眼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见了韩致春,习远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欣喜。 韩致春见习远醒过来,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不过由于刚刚她强行阻断习远摄取月光,此时却也吐出一口血来就要软到在地。习远赶紧冲上前去扶住韩致春,韩致春躺在习远的怀里努力地说道:“我们扯平了。” 习远起先楞了一下,接着认真地点了点头。韩致春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此刻她的脸色发白,似乎她身上的大红袍也逐渐失去了光泽。 习远见叶敬秋在一旁恭敬地站在,他赶紧对她说道:“叶姑娘,不知道是否可以救下韩姑娘!” “王,唤我敬秋就好,”叶敬秋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刚刚强行阻断你吸取月光之力自毁了经脉,性命当时无忧,只是以后可能就是个废人了!” “咳咳,”韩致春悠悠醒转过来,“臭小子,别听她胡说,一切等我醒来再说!” 说完,韩致春就再次晕了过去,叶敬秋看着习远尴尬地笑了笑:“看来韩姑娘对我误会颇深!” 暗夜森林里没有白天,银月永远挂在头上,习远也不知等了多久韩致春也没有醒过来。 此时习远百无聊赖坐着,抬头望向从天而降的瀑布,从这个角度望过去瀑布之水仿佛从银月之上倾泻而下。 习远琢磨着自己明明是从湖底的隧道过来的,怎么这一头是从瀑布的中间飞出来的?就在习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听见韩致春轻哼了一声。 “扶我坐起来。”韩致春虚弱地说吩咐道。 习远赶紧跑过去,他有些尴尬地说道:“致春姑娘,我扶你倒是可以,就是难免会碰到你!” “你这个时候倒是君子起来了?”韩致春眉毛挑了挑。 “之前那是救人”习远无奈地笑了笑。 “别废话了,先扶我起来!”韩致春有些不耐烦道。 闻听此言,习远赶紧绕到韩致春后面,他一只手地环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起来。 两人离得如此之近,韩致春身体的异香吸引着习远靠近。习远忍不住将下巴轻轻地搁在韩致春的肩头,这异香钻进鼻子后仿佛就在身体里融化了。 “你就不怕我肩头一动,把你牙都磕掉!”韩致春冷冷的声音传来。 “不是,不是,”习远声音中明显带着慌乱,“我是看姑娘的这件红袍好像破了。” “什么红袍,难听死了,这是我的法宝,花绕身!”韩致春的声音缓和了下来,她身体有异香,全靠花绕身把异香遮掩住,如今这花绕身破了,她自然是香气袭人。这么一想,韩致春觉得刚刚也不能全怪这臭小子! “那野姑娘哪去了?”韩致春问道。 “野姑娘,”习远愣了一下,“你说的是叶姑娘!” “都一样!”韩致春无所谓道。 “叶姑娘说这潭口湿气很重,你又受了重伤,所以她去取些柴火过来升火。她还说,”习远顿了一顿道,“姑娘这伤势没有大碍的!” “她还说我好了也是个废人了吧!”韩致春白了习远一眼。 “姑娘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来我说谎!”习远不去接韩致春的话头,对于修炼之人失去了修为习远也不知如何安慰。 “是你太笨!”韩致春撇了撇嘴,然后她话锋一转道,“刚刚若不是我救你,夜妖王就要夺你这具身体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习远双手抱拳道。 “那你是不是要报恩!”韩致春问道。 “姑娘刚刚不是说我们扯平了吗?”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习远这么说也是以免韩姑娘提些稀奇古怪的要求弄得自己进退不得。 “你,卑鄙!”韩致春没想到这个比自己看上去还小的少年居然如此滑头。 “不过,若是习远做得到,能帮到姑娘在下定是责无旁贷!”见韩致春一气之下脸色又白了些,习远赶紧安慰道。 就在这时,叶敬秋不知从哪里抱了一堆干材过来:“王,韩姑娘已经醒了!” “叶姑娘,不要叫我王,叫我”习远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韩致春打断。 “对,你不应该叫他王,”韩致春说道,“应该叫他主人!” 叶敬秋听到这里沉默了下来。韩致春却是步步紧逼道:“你可是发过誓的!” “主人!”叶敬秋单膝跪地道。 “好,好,”韩致春说道,“你快让她给我疗伤!” 习远这突然被人称为主人实在是不习惯,因此叶敬秋刚一跪下他赶紧跑过去扶她。 听到韩致春的话,习远对着叶敬秋道:“姑娘不妨出手帮帮韩姑娘!” “主人叫我敬秋就好,”叶敬秋抬了抬头道,“只是不知韩姑娘要我如何如何救她!” “你先起来。”习远把叶敬秋扶了起来。 “野丫头,你别装蒜,”韩致春双手撑地虚弱地说道,“别人不知你夜妖族的事,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叶敬秋疑惑地看了看韩致春:“还请韩姑娘明示。” “把你的灵力传给我!”韩致春咬着牙说道。 闻听此言,叶敬秋拧着的眉头展开了来,随即她哈哈一笑道:“没想到韩姑娘也相信那些市井流言。” “别跟我来这套,你们夜妖一族正是因为可以吸收其他妖族的灵力才被妖族孤立的,”韩致春恨恨地说道,“我一身的灵力就是被这臭小子给吸走的!” 叶敬秋却是不慌不忙地说道:“不错,我夜妖族确实有一门心法可以做到,但是这门功法要说是吸收倒不如说是化解!” “什么!”韩致春惊道。 “你没听错,”叶敬秋说道,“我夜妖一族没有吸收的功法!姑娘说得是我族的摄灵秘法,该秘法只能化解其他妖族的灵力!” “你胡说!”韩致春说话间胸口上下剧烈地波动着,她本以为夜妖一族的秘法可以帮助她恢复修为,因此才出手救了习远。 这下可好,不但这门秘法不存在,她现在经脉尽断,即使从头开始修炼也不可能了。 韩致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叶敬秋是在胡说八道,然而叶敬秋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这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 “若是我夜妖一族有这等秘法,只需要每个族人贡献一点灵力,我夜妖族还愁没有圣人之境,可是”叶敬秋说到这里便有些哽咽,“我夜妖一族何至于沦落至此!” 叶敬秋说着说着两行热泪便流了下来,她情绪如此激动,一方面是为夜妖一族多年来的坎坷的命运感伤,一方面却是因为此刻心中燃起的希望。 刚刚叶敬秋对韩致春所说的一番话自然是不假,但是她却还是有隐藏,夜妖一族的摄灵秘法只有在修为远远高于对方的时候才能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破月的守护 习远躺在地上一下子就睡了过去,这一觉居然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睡得最香的一觉。 一觉醒来,抬头望了望头上的月亮没有一丝改变,习远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我刚刚没睡着吗?” “你已经睡了足足十二时辰了!”叶敬秋笑了笑说道。 习远看着叶敬秋疑惑地问道:“我真睡了那么久?可是这月亮怎么感觉动都没有动?” “暗夜森林里的银月永远不会落下!”叶敬秋说道,“我们这里是被诅咒的大地!” “啊,这是怎么回事?”习远好奇地问道。 “我这也是听爷爷说的,”叶敬秋说道,“当年人族和妖族大战,其实那个时候妖族叫做灵族,妖族是后来人类对灵族的蔑称。” 习远尴尬地笑了笑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叶敬秋意识到习远的尴尬,她赶紧补充道:“其实这也是无所谓的,毕竟我们现在也自称为夜妖一族。” “叶姑娘,你接着讲,我听着就是。”习远会心地笑了笑。 “妖族和人族大战之后落败,妖王的王族全部迁居新大陆,这几千年来便几乎失去了跟旧大陆的联系。偶尔听说有强者去到新大陆,但是那只是传说,至少这几千年来没有人见过妖族中的王族!”叶敬秋见习远有兴趣,她便娓娓道来,“但是其他妖族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大多数留守在旧大陆的妖族就成了被人类奴役的对象。妖族不堪被人族凌辱就逐渐迁往各个边疆地区,这些边疆地区是人类无法生存的,但是妖族却是可以勉强生存下来。” “所以暗夜森林便是夜妖一族可是生存的地方,但是人类却无法好好地生存下去!”习远问道。 “是的!我们夜妖一族发源于暗夜森林,最繁荣的时候足迹踏遍了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但是最后也只能退回到我们的自留地之中!”叶敬秋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们可以在这里生存,而人类不行?”习远不解地问道。 叶敬秋不但不回答习远的问题,她反而问道:“你看这潭水深不深,这森林茂密不茂密?” “叶姑娘,我不太明白?”习远更加疑惑道。 “主人叫我敬秋即可!”叶敬秋抿了抿嘴唇道:“主人你可曾见得水里有鱼,可曾听见森林里有虫鸣鸟叫!” 习远这时才惊觉一直以来似乎就只有那瀑布的声音,他突然明白叶敬秋要说的话了:“姑娘的意思是,这里没吃的!” 听到这里,叶敬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用手捂了捂嘴道:“主人,你这形容倒是贴切!大多数人类称暗夜森林为寂静森林,因为这里除了我们夜妖一族没有其他的生物了!” 当叶敬秋说道这里,习远的肚子却是咕咕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所以我刚刚说没有吃的,可能是因为我饿了。” 习远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叶敬秋却是有些犯难道:“我们这里没有吃的,我们靠着吸收月光存活的!” “这有什么难的,你这一身的细皮嫩肉,剐来吃不死正好!”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韩致春突然冷冷地说道。 “韩姑娘,你没事啦!”习远有些高兴道,他以为韩致春受伤太重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这下她醒了习远便多少放下点心来。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韩致春被叶敬秋的眼神给吓住了。 习远以为叶敬秋因为韩致春的话生气了,因此他赶紧劝道:“韩姑娘她刚才说的是气话。” 但是当习远在转过头来看叶敬秋的时候,他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个眼神好熟悉,对的,这就是落落当初看到食物的眼神。 就在习远一楞神的功夫,叶敬秋凑到韩致春身边:“主人,我倒是觉得韩姑娘的提议可以试试!” “哎,哎,”一向冷静的韩致春却是慌了,“野丫头,你别乱来!臭小子,你还不快叫她住手!“ “叶姑娘,你不要这样,这怎么可以?”习远赶紧上来拉住叶敬秋,妖族的世界他真不懂,他还真担心叶敬秋像落落一样。 “反正韩姑娘最后也活不成,饿死两个还不如废物利用,还能活一个!”叶敬秋边说边把手按在了韩致春的大腿上。 “呀!”韩致春触电般浑身一颤,随即便慌张道:“你个疯丫头要干什么!” 叶敬秋却是一本正经对习远说道:“主人,我夜妖一族刚到这暗夜森林之际也无法生存,就是同类的牺牲才换来了我们的如今的延续!” “你们夜妖族还真不愧为妖族中的奇葩,居然还以吃同类为自豪!”韩致春不管不顾地骂道。 习远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叶姑娘,你别说了,我这胃听了都表示反对!” “主人,你是不是不想吃肉?你不用担心,这位韩姑娘是花妖,严格说起来吃她的话顶多算吃素!”说完叶敬秋自个先乐了起来。 习远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道:“叶姑娘这演技真是骗得我们好惨!” 叶敬秋却收起了笑容:“刚刚我说先人的牺牲延续了族群却不是假话,也正是他们的牺牲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我夜妖一族才能在这暗夜森林存活下来。所以,逼不得已的情况下,韩姑娘确实是可以牺牲的!” 韩致春本来还想说上两句硬气话,奈何形势比人强,此刻她也只能将怒火压一压。 “叶姑娘的意思是,可以找到吃的?”习远说道。 “可以一试。”叶敬秋回答道。 “傻小子,别去,这丫头说了这么一大堆就是为了引你上钩!”韩致春有些激动。 “主人,韩姑娘说这话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叶敬秋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不过恕敬秋直言,我若要加害你们无需这么周折!” 习远正左右为难,听到叶敬秋如此坦荡他反而心安了些,他正想开口,却听见韩致春接着说道:“她发过誓的!” 不过韩致春话明显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了,她整个人就要往后仰去,习远慌里慌张地跑过去抱起她。 叶敬秋轻轻地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然后对着习远说道:“韩姑娘她没事,估计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暂时晕了过去。” 习远把手指放在韩致春的鼻子前探了探,又听到叶敬秋这么说边把心放了下来。习远把外衣脱下来叠了叠然后垫在地上,接着顺势轻轻地把她的头放在了衣服上。 做完这一切,习远才抬头问道:“事不宜迟,叶姑娘,我们现在就去试试你说的方法吧。” 叶敬秋看了看习远点了点头,然后便朝外走去。习远跟着叶敬秋往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这瀑布的水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寂静的暗夜森林里没有一点其它的声音,只能听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看着前面叶敬秋的背影,习远老是觉得她突然转过头来会不会变成妖怪的模样。 这么想着习远便有些害怕,为了驱除心中的惧意,习远在后面开口道:“叶姑娘,我记得我刚醒的时候你说我已经睡了十二个时辰。” 叶敬秋听到习远这么问便停下了脚步,习远心里咯噔一下。当叶敬秋转过头来的时候,习远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当然叶敬秋还是那个模样,并没有变成什么妖怪,习远只是自己吓自己。 “主人,你这是?”叶敬秋有些错愕道。 “我,我,”习远起身拍了拍屁股,然后尴尬地笑了笑道,“我没事,我突然犯了癔症,犯了癔症。” “没事就好,刚才主人为何有此一问?”叶敬秋问道。 “刚刚,”习远歪着头想了下,“对了,我就想知道叶姑娘你们是怎么看时间的。” “哦,这样呀,”叶敬秋松了口气,她指着天上的银月说道,“你看那银月上的小黑点了没有,那小黑点走一圈便是一天。” “你是说那银月中间的小黑点?”习远问道。 叶敬秋叹了口气道:“是的。” “叶姑娘为何叹气?”习远不解道。 “根据族里的记载,那小黑点最开始是在银月的外面游走,逐渐逐渐靠近银月的正中心,当那个小黑点走到了银月的正中心之时便是暗夜森林重见天日之时。”叶敬秋解释道。 “那重见天日不是好事吗?”习远反问道。 叶敬秋摇了摇头道:“到时候暗夜森林可能会面临无尽的灾难!没了银月的庇护,我们夜妖一族实力大减,定会沦为人族的附庸!” 习远还不知道每年夜妖一族要向北盟进贡一名族中的年轻女子,自从妖族落败以来,这一传统几乎保持了上千年。 如果没有了银月的遮蔽,这暗夜森林估计就会变成人类的乐园,夜妖一族就是乐园人类役使的奴隶。 叶敬秋边走边将这些事简短地给习远说了说,习远这下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叶敬秋脸上总是带着一股忧伤,这股忧伤恐怕是在千年的时间里融入了夜妖一族的骨血里。 “到了!”穿过一个山洞,叶敬秋终于停下了脚步。 习远本来又饿又累,这一路上他都是远远地吊着后面跟着,此刻听到说终于要到目的地了,因此他欢呼一声就跑了上去。 当习远钻出山洞跟叶敬秋并肩站立在一起的时候,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场景。 此刻习远跟叶敬秋其实正站谷底,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山谷,山谷中间是一颗银色的巨树,此刻树上正散发着如银月一般的流光。抬头望去,银色的巨树直达天际,仿佛那银月便是从这树上长出来的一般。 “好美!”习远赞叹道,“这是?” “这就是我夜妖一族的圣树,月光之母!”叶敬秋回答道。 习远的肚子这个时候却是煞风景地响了起来,再壮美的风景也抵不住他对食物的思念,因此习远不好意思地说道:“叶姑娘,这里是有吃的吗?” “没有!”叶敬秋简短地回答道。 “那叶姑娘带我过来是?”习远说完等着叶敬秋接话。 “主人,我带你过来是接受月光之母的洗礼的,”叶敬秋说道,“我夜妖一族能吸收月光也不是天生的,而是接受了月光之母的祝福才能有此能力。” 习远恍然大悟道:“所以叶姑娘带我过来是让我试试能不能接受月光之母的祝福?难道人类也可以吗?” 叶敬秋略一沉吟道:“从来没有人类试过,但并不代表人类不能!” 习远依据叶敬秋所说小心翼翼地靠近月光之母,待走到跟前,他将手慢慢地伸过银色的流光触碰到树干,然后习远闭上眼睛默念道:银色的月光,赐予我力量。 习远的手刚碰触道月光之母,那银色的流光就疯狂地向着习远的身体前倾。 叶敬秋见过很多族人的洗礼,没有一个人有如此壮观的景象。 叶敬秋多希望习远就是夜妖等了千年的王,可是没到最后一刻,她又不敢去相信。 银色的流光其实是分成两部分的,一部分涌向习远,一部分却是涌向他身后的藏锋。 在习远的识海之中,两股力量也正在交锋,一个自然是暗夜之瞳,一个就是在空中飞舞的藏锋。 两者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之前习远的识海之中只有点点的光芒,此时却是银光大盛,暗夜之瞳和藏锋紧张地对峙着。 好半天习远识海里响起了一个苍凉的声音:“没有了魂的破月,也不过是一把破木剑!” “呃,你是谁?” “夜妖之王!” “破月是谁?” “你的剑!” “原来藏锋还有这么个好听的名字!” “破月无魂,你不是破月的守护者!” 这时习远才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联系起来了,估计这只眼睛就是当初在青阳城里丹炉里所谓的“九转还魂丹”的丹胚,他口中的破月便是自己一直带着身边的藏锋。 这一切也许就能解释什么乌凤当时下毒对他无效,对了,就连当初和冯生在百骨林被苏白下的毒好像也没有发作,估计这一切都要得益于这只眼睛。 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等奇遇,习远心中大喜,不过转念一想他似乎又有些担忧,貌似这夜妖王想要夺取对身体的控制权,他现在这状态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鬼上身”? 不过好在有了破月的守护,这夜妖王貌似也拿自己没有办法,想到这里习远便心里有了数。 “夜妖王,你也只剩下了一只眼睛,你的眼睛也不是破月的对手!”习远试探着问道。 “因为我,破月才会觉醒,没有我,你不过是一个废人!”夜妖王冷冷的声音响起。 “也好过你只有一只眼睛!”习远却是毫不示弱地回答道。 “不与你做着无谓的争执,我且问你,你想知道破月的秘密吗?”夜妖王语气终于没有了那么居高临下。 “不想!”习远干脆的拒绝。 “你!”夜妖王明显被习远噎着了,不过他还是接着说道,“破月的秘密,就是你的身世之谜!” “我没兴趣!”习远对自己从哪来的清楚的很,就算夜妖王口中所谓的秘密是真的,也不过是这具身体的秘密。 如果夜妖王此时有表情的话,一定很精彩,习远却是笃定这夜妖王一定对他有所图,所以才没有去夜妖王的话。 习远的想法没有错,夜妖王这一次被月光之母唤醒,他害怕再次沉睡下去,本以为掌握了习远的身世之谜有了谈判的筹码,结果这小子却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你也是妖族!”夜妖王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啊,我是妖族,我是什么妖?”习远也明显被夜妖王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也不知道?”夜妖王的声音中带着尴尬,“不过破月不会认错的,只有妖族才能成为破月的守护者!” 听到这句话习远只是可有可无地“哦”了一声。此时识海之中的银光越来越盛,破月战意凛然地嗡嗡作响,夜妖王见得如此说道:“力量,你需要力量吗?” “你需要什么?”习远知道最后的谈判时刻到来了。 “与你共存!” “何为共存?” “你乃四阳之体,天生便比常人多出三魂,你是三魂的主人,即使共存我也只是融入你多出来的半魂!你我可在此结魂誓,如若违誓,神魂俱灭!” “我不相信你!” “你会有需要力量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夜妖的秘密 叶敬秋跪在地上默默地祈祷着,时间慢慢地过去,内心的矛盾一直困扰着叶敬秋,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又不敢,她害怕一睁开眼看到习远失败,她害怕自己无法面对希望就此落空的打击。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往常被月光之母祝福的族人此时应该早已兴奋不已地手舞足蹈了,不过叶敬秋长久的祈祷并没有换来她想要的结果。 终于,叶敬秋默默地睁开了眼睛,她慢慢地起身站了起来,此时习远躺在月光之母旁边一动未动。 突如其来的希望总会变成莫名其妙的失望。 叶敬秋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她正准备走过去检查,突然灵识之中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月光的祝福不够,你们的王需要月光的传承!” “你是谁?”叶敬秋惊疑不定地问道。 “我是月光之母!”女子的声音又在叶敬秋灵识之中响起。 叶敬秋大惊之余赶紧问道:“我要怎么做!” 叶敬秋久久地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刚才出现的这一切仿佛就像是幻觉一样,她摇了摇头,随即失望地离开了。 当叶敬秋回到祭坛附近的时候韩致春已经醒了过来,她见到叶敬秋独自一个人回来便立马开口问道:“那傻小子呢?” “死了!”叶敬秋冷冰冰地回答道。 闻听此言,韩致春说话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一个声调:“你居然违背誓言,你的道心永远不得安宁,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修为上有突破!” “我没有杀他!”叶敬秋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韩致春用手指着叶敬秋的脸,然后一字一句地顿道:“你这个骗子!” “我何必骗你一个将死之人!”叶敬秋的脸上仍然看不到任何变化。 “你想杀我!”韩致春剜了叶敬秋一眼。 “我何必动手杀你一个必死之人!”叶敬秋说完便坐到了韩致春的旁边。 韩致春本来小心的戒备着,好半天见叶敬秋没有任何动作,他便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敬秋转过脸来看这韩致春说道:“我们聊聊天吧!” 韩致春有些诧异地看着叶敬秋说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花妖和夜妖都不受妖族同类和人类的待见,我们至少还有这么个共同点!”叶敬秋缓缓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夜妖族的秘密吗?” “你现在倒是愿意说了?”韩致春有些不解道。 “嗯!”叶敬秋轻轻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韩致春的疑惑之意更浓了些。 叶敬秋笑了笑:“一来你是个必死之人,二来我也从来没有与外族之人说过话,此时突然有些说说话的冲动。” 韩致春本就是花族中的翘楚,被叶敬秋一口一个必死说得当然是莫大的不服气,但是想想这暗夜森林毫无天地灵气,她此刻也只能将心中的不服压了下来。 韩致春恨恨地回答道:“那本小姐就洗耳恭听了!” “本来我也觉得那个少年有可能是我夜妖族的希望,因为你说他吸取了你身上的灵力,我夜妖一族确实有这样的功法,它就是摄灵!”叶敬秋说到这里看见韩致春张口欲问,便用眼神制止了她,然后她接着说道:“只是我们一族通常是在战斗中才会用到此法,往往是低阶的战士将灵力主动贡献给高阶的战士,这样高阶的战士可以瞬间突破修为的界限,这种秘法往往都是在极其凶险的情况下才会用到。因为摄灵秘法是有严重的后果的!” “瞎说,那臭小子的修为怎么可能比我高!”韩致春不服气地脱口而出。 然而韩致春突然想起来在天瀑之下看到的那个眼神,当时那个睥睨天下的眼神深深震撼了她,想到这里她便岔开话题道:“对了,你说的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叶敬秋看了韩致春一眼,虽然觉察道了她情绪的变化但是却没有要深究的意思,于是她接着说道:“高阶战士因为强行突破境界,一战过后便会灰飞烟灭。” 如果习远此时在这里听到这些他就可能明白之前发生的一起了,此前在水底隧道中定是夜妖王控制他的身体吸取了韩致春的灵力,进而用于抵抗隧道中的威压。 韩致春失去了灵力,却是因祸得福逃过一劫,隧道里的威压便不再攻击她。然而这威压却是遇强则强,夜妖王从韩致春那里吸收来的灵力却是完全抵抗不了这威压,好在最后习远身上的藏锋,也就是夜妖王口中的破月救了他一条小命。 “说来说去,你到底想说什么?那臭小子并没如你所说灰飞烟灭呀!”韩致春听了半天也摸不透叶敬秋到底想说什么,因此便单刀直入地问道。 “没什么,本来以为那少年便是使用了摄灵秘法的月妖之王,哪知最后他还是得不到月光之母的祝福!”叶敬秋叹了口气道。 “月光之母的祝福只有你们夜妖族才能承受,你骗他去无非是想让他白白送命罢了,”韩致春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她说话的音调又提了提,“等等,灰飞烟灭,你下意识里并不认为他会死,难道夜妖王使用了摄灵之法便不会死去!” “韩姑娘果然心思缜密,”叶敬秋说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他真是夜妖王,他不会死,而只是变成一个普通人。“ “骗子,你要个普通的夜妖族做什么!”韩致春撇撇嘴,然后她突然一惊道:“等等,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所翻看的历史典籍你们夜妖族的王好像从来就不出手,难怪,难怪,原来这才是你夜妖一族最大的秘密!他是个巨大的容器!” 叶敬秋看着韩致春有些意外道:“你说的不错,经过月光的祝福,他体内还是可以储存磅礴的月光之力!” “可惜千算万算,那臭小子并没有成功,你们那破树不愿意将月光之力给到他!”韩致春哈哈大笑道。 韩致春这么一说就算是点破了夜妖一族最大的秘密,夜妖王本身只是个巨大的容器,其他族人才是战斗的主力。 只要有夜妖王在,任何一个夜妖族人都能在瞬间突破其境界。 这恐怕真的是夜妖一族最大的筹码,在真正的生死战斗的时候他们就是夜妖一族翻转战斗胜负的秘密。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不错,这才是我夜妖一族一直受到外族忌惮的真正原因!”叶敬秋说完抬头看向了头顶的银月,然后低低地感叹道,“成也摄灵,败也摄灵!” “叶姑娘说这么多,不会只是想聊聊天吧!”韩致春说道。 “你无须多疑,我无非只是想你死得明白一些,等死的感觉可是不太好受!”说完叶敬秋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装什么高深,我等死也不过等两三天,你们夜妖一族等死等了上千年!”韩致春毫不留情的反讽道,说完便肆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叶敬秋却仍然是一动不动,她知道韩致春目前的表现不过是垂死之前的癫狂而已 就在叶敬秋刚刚离开这个山谷,习远就慢慢地醒了过来,他之前昏倒在地不过是因为夜妖王要与他结下魂誓之盟。 此刻习远还能感受到那来自灵魂被撕扯的痛楚,早知道如此痛苦习远恐怕就不想要跟夜妖王做交易了。 就在习远刚想到夜妖王的时候,他的声音便在识海之中响起:“接下来我教你获取这月光的力量!” 想到自己身体里住了这么一个黑暗乘客,习远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要说习远完全信任这个夜妖王根本就不可能,他之所以答应夜妖王的交易,是因为他们都有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在这个世界,夜妖王也好,他也好,他们都需要力量。 “这个倒不急,现在我倒不太饿了,”习远在意识之中回复道,“对了,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夜妖王气得差点三尸暴跳,这个臭小子居然把修炼当成填饱肚子的方法了,因此整个识海里都响起了夜妖王咆哮的声音:“你这是愚弄老夫吗!” “哪有,咱们以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当然是先认识认识!”习远认真地说道。 好半天夜妖王才冷静了下来,他缓缓说道:“老夫不与你个小少年一般见识,我乃叶惊天!” “你这名字,听着有些霸气外露呀,我叫不出口,”习远说道,“我就叫你天叔吧!” “随你,”叶惊天说道,“现在可以开始修炼了吧?” “对咯,天叔,”习远突然惊叫道,“刚刚我认识的姑娘叫做叶敬秋,你们俩是亲戚吧!” 叶惊天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他恼羞成怒的声音在习远识海深处响起:“臭小子,你到底学还是不学!” “学,不过我现在不想学你们夜妖一族的功法,”习远笑了笑说道,“你说的教我学如何使用破月!” 习远一直东拉西扯,是因为他从内心里就不信这个夜妖王叶惊天,破月是一直守护这习远的存在,而这夜妖王明显是要夺取对身体的控制权。 在习远看来,如果在识海之中不是破月压制着叶惊天,这位天叔可能早就反客为主了。 因此目前看来只有不断加强破月的力量,才能维持目前这种状态,这也是为什么最后习远答应了叶惊天交易的真正原因。 然而,叶惊天接下来的话却让习远大跌眼镜,只听见叶惊天略显尴尬的话在识海之中响起:“这个,我也不会!” “天叔,一大把岁数了可不能说假话!”习远揶揄道。 “我可没说要教你具体方法,我说的是我可助你掌握破月!”叶惊天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方向!” 叶惊天明显是在耍赖,不过习远也拿他没有办法,他憋了半天嘴里只蹦出来四个字:“那你说吧!” “到北冥去找答案!”叶惊天说道。 听到这种不负责任的答复,习远当然是劈头盖脸地追问下去,叶惊天不胜其烦,最后撂下话习远若要学如何吸收着月光之力他才会出现,最后无论习远如何呼唤,识海里叶惊天都没有丝毫的回应。 习远摇摇头也不以为意,便站起身来往来时的地方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月下的私语 叶敬秋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地上,听着天瀑千年不变的隆隆水声,她的思绪越飘越远。 韩致春见叶敬秋真个就这么躺下了,她心里面才感到一阵阵的发慌,难道自己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吗? 隆隆地水声中仿佛偶尔伴随着一丝沙沙的声音,这又是幻觉吧 叶敬秋心里这么想着因此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 然而,这沙沙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近,明显是有人踩在落叶上的声音。 叶敬秋霍地一下突然站起来,她眼睛死死地盯着月光之母的那个方向。 韩致春见状也勉强双手撑地坐了起来,此刻她也期盼着有奇迹出现。 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见半个人影,韩致春有些失望地说道:“你是不是幻听了!” “不会,”叶敬秋紧了紧手里的拳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回来了!” 听到这里,韩致春勉强站了起来,她顺着叶敬秋凝望的方向看去。 果然,一个瘦小的身影慢慢地从森林的阴影之中分离出来,这身影不是那个张习远还能是谁? 习远也远远地看见叶敬秋和韩致春,他跳了起来,欢快地挥着手向两人示意。 习远一路兴奋地小跑着冲过来,叶敬秋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主人,叶敬秋有罪!” 习远看着这一幕手足无措道:“叶姑娘,你这样我可当不起!” 此时韩致春却在一旁插嘴道:“臭小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她可是骗你去送死的!” 眼见习远错愕的眼神,叶敬秋直言不讳道:“是的,韩姑娘说得没错,如若得不到夜光之母的祝福,主人会死!” “你现在说话倒是干脆!”韩致春一旁嘲笑道。 “主人,叶敬秋愿以死谢罪,”叶敬秋看着习远道,“但求主人不要忘了如今主人也是夜妖的一份子!” “拦住她,臭小子,这么个大美人留下来暖床也行呀!”韩致春见叶敬秋求死之意不似惺惺作态,因此她便慌忙劝到。 叶敬秋此时已经确认了习远就是她夜妖一族的希望,而自己却骗了他。习远毕竟是人类,她希望以自己一死让习远与夜妖族不要有任何嫌隙。是以说话间叶敬秋就抽出了腰间的另一把月牙刺,话音刚落她一抬手就好不犹豫地往自己喉咙刺去。 好在习远听到韩致春的提醒,此刻还来得及阻拦叶敬秋。 但是习远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阻拦得了抱了必死之心的叶敬秋,因此他便在识海之中大声呼唤夜妖王。 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随即习远便有了一种特殊的感受传来,他此刻就像在看电影一样:自己的手迅疾地伸出并且紧紧地握住了月牙刺,那月牙刺刚碰到习远的手便化作了点点月光涌入了习远的身体里。 月光无声无息地涌入识海,背后的破月又开始微鸣起来,他识海中也出现一把破月战意盎然地严阵以待。 紧接着习远的神魂一颤,身体便又回到了他的控制之中,破月失去了敌人便渐渐安静了下来。 叶敬秋手里没有了月牙刺,这一下便刺了个空,她抬头诧异看了看习远,随即深深地低下了头说道:“多谢主人救命之恩!” 就在习远阻止叶敬秋那一瞬间,韩致春又看到了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只不过一瞬间那眼神便又消失了。 好半天韩致春回过神来,看到习远正不知所措,她便喊道:“臭小子,我饿了,你让她把身上的肉割下来喂我吃!” 韩致春这句玩笑话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叶敬秋自然不会割肉喂韩致春,即使她真个愿意,韩致春也未必吃得下。 “叶姑娘,待在这里韩姑娘的伤恐怕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我们想办法出去吧?”习远说道。 “禁地的门只能从外面打开,”叶敬秋一筹莫展地说道,“敬秋这次犯了错,一时半会估计是没有人来看我!” “喂,野丫头,你是准备见死不救了!”韩致春冲着叶敬秋喊道。 习远忙劝道:“韩姑娘你不要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个笨蛋还能想到什么办法!”韩致春难免有些泄气,“你过来扶我!” 习远依言走到跟前,韩致春却是拉住了习远的手,那冰凉柔软的感觉如触电般地袭来,习远本能地就想缩回手去,但是却被韩致春死死地拉住了。 “怎么了,还害羞呀,”韩致春巧笑嫣然道,“在湖底,你不是亲都亲过了吗?” “那是,那是情急之下救人!”习远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 “扶我起来,”韩致春说道,“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男人!” 被韩致春这么一激,习远虽然心中紧张,面上却是大大方方地把韩致春搀扶了起来。 “扶我到其它地方去,我死的时候不想看到眼前这个人!”韩致春这话是冲着叶敬秋说的。 “不会的,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习远急忙劝慰道,他突然一拍脑门,兴奋地指着天瀑道:“或许,我们可以原路返回!” 韩致春看了看天瀑倾泻而下的磅礴之势,然后叹了口气道:“别说是你,就是全盛时期的我也未必敢说能上去,而且就算能上去你如何知道出口在哪里?” 韩致春执拗地要习远扶着她离得叶敬秋远远的,习远抵挡不过只好依她所言慢慢地往外面走去。 “韩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习远扶着韩致春漫无目的地向前面走着。 “我也不知道,没想到我的命运就到此走到了尽头!”韩致春叹了口气道,然后她接着说道,“你扶我到那个山头去吧,如果要死,我也想要安安静静的。” 习远搀着韩致春慢慢地往附近的一个山头走去,上山的小坡一路上都是半人高的草地,待来到山头的时候这草才变得矮了一些,只堪堪长到习远的膝盖处。 两人紧挨着席地而坐,习远瞥过头看向韩致春,只见她俏丽的脸上两行清泪默默地流着,习远突然觉得心里揪了一下,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这银色的月亮可真美!”还是韩致春先开了口。 习远抬头望了望,一轮满月当空,若不是身处绝境,或许他也有兴致赏一赏这不一样的月色。 韩致春却没有等到习远回话,便自顾自地说道:“但是,我却再也看不见了!” 习远赶紧驱赶掉头脑中这些负面情绪,此时身边的人正是需要他鼓励的时候,习远赶紧回到:“不会的,一定会有奇迹发生的!” “是吗?”韩致春回过头盯着习远道。 习远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定会的!” “帮我把这件斗篷揭下来!”韩致春突然吩咐道。 习远看着韩致春脸色一红道:“韩姑娘,你这是” “这是我随身之物,名叫花绕身,若是我不在了,你帮我把它送回花族去!”韩致春突然有些伤感地说道。 习远知道自己刚刚想岔了,心里暗骂自己卑鄙,连声回应道:“我一定帮姑娘送回去。” 说完这句话习远见韩致春面色更加低落了些,他恍然大悟道:“姑娘你想多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过来帮我把它解下来吧,”韩致春勉强笑了笑,“奇迹虽然时有发生,但不一定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花影向来是做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 习远转身慢慢地低着头将花绕身系在胸前的扣子解开,当他低下头的时候他突然觉得额头上一凉,接着便听到韩致春说道:“我花影曾经立下誓言,若谁解下了花绕身,我便侍奉他一辈子。” 习远听到这里便意识到刚刚是韩致春在亲吻他的额头,当花影胸前的解扣打开来时,习远看着那薄薄衣衫下白皙的肌肤,他心中也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就在习远心中的像洪水一样泛滥的时候,却听见叶敬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主人,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可能要委屈一下韩姑娘!” 叶敬秋这一句话仿佛带着定神的效果一样,习远马上收摄住心中的邪念,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了韩致春的旁边。 “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韩致春看着叶敬秋出现在旁边,心里恨得牙根直痒道,“别理她,我们走。” “月之床!”叶敬秋却是不去理会韩致春,见习远示意自己说下去,她便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月光之母。 原来据夜妖族的传说,这月光之母的树顶上有一捧迎着银月而生的月床,在那月床之上所有人都会受到月光的祝福而得到永生。 但是相传,夜妖族有史以来只有初代夜妖王打开过月床,因此自从他销声匿迹后,这件事便成了一个传说。 “胡说八道,圣人也做不到永生!”习远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叶惊天的声音,“那上面不过是让人进入冬眠的状态而已!” “叶前辈,”这是习远第一次如此郑重地称呼叶惊天,“我想救韩姑娘!” “即使冒着被我夺舍的风险?”叶惊天直言不讳地问道。 习远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逃不过叶惊天的法眼,他之所以一直以来不愿意去吸收月光之力就是因为担心识海之中叶惊天压过了破月。不过此时叶惊天问得直接,习远也回答得干脆:“我想救她!” “你喜欢她!”叶惊天的声音传来。 “我不知道,但是我喜欢跟她说话!”习远突然想到在水底的情景,然后想到刚刚那触电般的感觉,他的心跳便有些加速。 “看来,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叶惊天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讥诮。 “习远只不过是尘世中的一缕浮萍,若能救得韩姑娘的性命,自当在所不惜!”习远喃喃道,不过他旋即便振奋了起来,“再说,即使是叶前辈主导这具身体,习远不也可以如前辈现在这样乐得清净。” “我倒是有些喜欢你这个小子了!”叶惊天说道,“三次,我可以给予你三次力量,三次之后这副身躯便是我的!” 习远跟叶惊天的这一番对话自然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叶敬秋看来习远听了自己的提议后沉默了一会,然后他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特别是当习远主动提出去月光之母的时候,叶敬秋更是笃定习远便是夜妖王的转世。 因为根据夜妖一族的传说,他们的王正是从月床上得到了永生的力量,正是坚信他们的王会归来,这才有了夜妖族千年的等待。若习远不是夜妖王,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开启月之床。 “不要你碰我,”韩致春冲叶敬秋吼道,然后扭过头对习远说道,“你扶我,我们慢慢过去!” 韩致春倔强地不要叶敬秋扶,习远没办法只好扶着她一瘸一拐地向着山谷里走去。 当再次来到山谷里面的时候,韩致春也被月光之母的美所震撼,习远按照叶惊天的指示慢慢地走向了月光之母,这时候便只剩下韩致春和叶敬秋两人站在谷口处。 “哼,恭喜叶姑娘你即将获得一个行走的月光之源!”韩致春撇了撇嘴道。 “彼此彼此,在下也是佩服不已,韩姑娘的花族的魅惑之力无声无息间就俘获了少年的欢心!”叶敬秋也不客气地说道。 “我是真的有些喜欢他了!”韩致春有些出神地看着默默走进月光之母的习远。 叶敬秋白了韩致春一眼:“韩姑娘的境界果然是高,要想骗倒别人,先得骗过自己!” “你!”韩致春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过了一会才说道,“你也不过是利用他而已!” “你又何尝不是!”叶敬秋冷冷地说道,“刚刚你居然还想破坏我们之前的协定!” 韩致春低喝道:“我为了保命才出此下策!谁知道你可信不可信!” “我也是为了我夜妖一族的将来!”叶敬秋说话依然是不带一丝表情,然后扬了扬手中的尖刺,“如今,你也只能信我!” 原来刚刚所有关于月床的对话是叶敬秋和韩致春演的一出双簧,这两位姑娘是何等心机的人,习远再次出现的时候,她二人便断定习远有了奇遇。 二人默契配合之下,习远便乖乖地来到月光之母接受月光的传承。 习远识海之中的叶惊天自然是看透这一切的,因为当韩致春释放天生的魅惑之力时他便有了觉察,不过他也是乐得习远来接受着月光的传承。 可以说,习远目前做出的这个决定,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独独只有他自己是被蒙在鼓里而已。 习远把身体的控制权暂时交给了叶惊天。此刻习远就盘坐在月光之母旁边,他双手先合十然后交叉变幻着手势,但见银色的流光在指尖环绕。 紧接着,无数的银光从月光之母中倾泻而出,那银光仿佛变成了月光之母的触手一般。 这些触手轻柔地碰触着习远的身体,然后触手一碰到习远便碎成了无数的月光,月光这次不再是无序地涌入习远的身体,而是涌向了习远的指尖。 指尖聚集的银光越来越盛,这银光不断地压缩在一块然后猛地膨胀开来,光芒大盛之下整个山谷里只有一片银色,待在一旁的叶敬秋和韩致春也暂时失去了六感。 “你终于回来了!”一个陌生女子声音在习远的识海之中响了起来。 “是的,我回来了!”叶惊天回复道。 “青鸾呢?”女子冷冷地问道。 “青鸾死了!”叶惊天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赤凤也死了!” “都死了吗?”女子的声音一阵迷茫,然后又发狂般笑道,“都死了,死得好!” “凌舒,一切都结束了,你该放下了!”叶惊天叹息了一下。 “结束,怎么结束,我的神魂还被封印在此,那对狗男女还没有死透!”被唤做凌舒的女子疯狂地笑道,“我将自己献祭给了银月,只要那对狗男女灵魂不灭,我便永世不能解脱,哥哥,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我也不知道当初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叶惊天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 “哥哥,我们没有做错,妖族大势已去,我夜妖一族至少还活得好好的!”凌舒声音总算冷静了下来。 “罢了,罢了,对与错又有什么意义,”叶惊天叹了口气道,“夜妖一族未来的命运全系此子身上,让他接受月光的传承吧!” “你要放弃手中的破月,方能接受月光的祝福!”叶惊天的声音响起。 习远依言取下了背上的破月,他默默地注视着这把一直陪伴着他的木剑。 习远心里默默地叹息一声,不知道冯生冯大哥怎样了,还有落落,还有青阳容雪。来到这个世界习远一直随波逐流,他遇到了很多人,遇到了很多事,他欲求一隅安生之地不可得,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他。 这一切命运的安排仿佛在告诉习远,在这个世界他无法做一个安居乐业的小民,被卷入命运浪潮的他只能逆流而上。 力量,习远需要力量,他需要将命运紧紧地攥在自己手里。 习远当然深知所有的得到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夜妖王的力量不会没有代价,因此他无时无刻地抵挡着力量的诱惑。 然而,这一刻,习远心头一片明亮,他不再畏惧魔鬼的契约,他需要力量,他需要将自己的命运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哪怕是与魔鬼共舞! 识海之中的暗夜之瞳猛地睁开了来,无尽的银光从月光之母涌向习远的身体,然后透过照亮了习远的整个识海。 破月在银光之中悲鸣不已,最后它终于无法抵挡银光的侵蚀,慢慢地在其木色上出现了斑驳的银色光点。 习远将背后的破月抽出插在了月光之母上,本来只有斑驳银光的剑身瞬间被银色布满,不一会整把剑便流淌着银色的流光,完全看不出之前破月的半点模样。 “少年,此后,谨记你我之约!这世间是没有后悔药的!”叶惊天的声音在习远的脑海之中响起。 “我不会后悔的!”习远坚定地回答道。 “还有两次,你可以从我这里借到力量,愿你记住此时此刻的心境!”叶惊天继续说道,“月光祝福已经开启,最后的道别时间,我留给你吧!” 叶惊天说完,习远抬头望去,一个小黑点从银月之上飘然而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银月的诅咒 当银色光芒慢慢消退,习远整个人被月光之母散发出来的银光笼罩着,紧接着韩致春抬头便看见一片阴影从天空之中缓缓降落。 这阴影仿佛来自银月一般,待它离得近了,韩致春才发现这是足有一人大小的树叶。 白色的树叶上流淌着银色的光芒,此刻正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习远的旁边。 “过去吧!”叶敬秋催促韩致春道,“抓紧时间!” 在叶敬秋的搀扶下韩致春缓步朝着习远走去,当她躺上那片洁白无暇的叶床,韩致春轻轻地对着习远说道:“我等你!” 听到这句话,习远感觉似乎灵魂之中的某一点被触动,悲伤如同潮水一样冲击着他的灵识,眼泪止不住地顺着他脸颊往下滑落。 这是习远前世今生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呆呆地看着韩致春,然后他慢慢地低下头吻在了韩致春的脸上。 就在习远依依不舍地抬起头来的时候,这叶床也仿佛活过来一般,它轻轻地把韩致春包裹住,然后缓缓地升起向着天空飞去。 直到叶床变成了天空中的一个黑点,习远还抬着头静静地看着天空。 叶敬秋看着久久不能平复心情的习远,她此刻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明知道韩致春对习远使用了魅惑之力,但是她却不能说破,她还要利用习远对韩致春的眷恋完成夜妖一族的振兴。 叶敬秋自嘲地笑了笑,从她知道自己肩负着夜妖一族的使命后她便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她有什么资格替其它人担心。 自己命都可以不要,为什么会在乎这个陌生人的感受?叶敬秋驱赶着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她脸上恢复如初道:“主人,你这是怎么了?” 习远低下头,用手抹了抹脸道:“没什么,叶姑娘,你还是叫我习远吧,你这么叫我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那我叫你少爷吧,”叶敬秋想了想,“在人类里面他们好像是这么称呼主人的,主人唤我敬秋就好。” 习远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他此时还沉浸在刚刚那悲伤的情绪之中,此时的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似乎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东西被人拿走了一般。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习远的心里如乱麻一样,理不清剪还乱。 “少爷,韩姑娘定是喜欢你的!”叶敬秋冷不丁地蹦出来这么一句。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习远尴尬地说道,见叶敬秋并没有取笑的意思,他壮着胆子又问道,“敬秋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韩姑娘告诉我的,”叶敬秋认真地说道,“她说她喜欢你!” “当真!”习远突然高兴地笑道,随即他又耷拉下脑袋,“可是,现在又见不到她了,我突然有好多话想要对她说!” “总是会见到的!”叶敬秋轻轻说道。 “嗯,”习远重重地点了点头,“敬秋姑娘,这禁地的门何时才会打开?” “少爷,这个我实在是不知了,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三年,这次敬秋是闯了大祸了!”叶敬秋回复道。 听到这个答案,习远明显心情低落了下来,不过旋即他接着问道:“对了,敬秋姑娘,我还一直忘了问你为何被囚禁在这禁地之中?” 两人一见面便起了冲突,这时叶敬秋才将她为何被囚禁在这禁地之中原原本本告诉了习远。 叶敬秋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她也没用什么煽动的词语,但是习远却听得揪心不已,他捏紧了拳头道:“可是,我并没有觉得敬秋姑娘做错了什么!” “少爷,是敬秋错了,”叶敬秋低下了头,“敬秋错在力量太小,错在明知不敌,偏偏要以弱犯强!” “可是,难道弱小也是一种错误吗?”习远不免有些迷茫起来。 “敬秋不知道,”叶敬秋望着习远,“敬秋只知道弱小就要任人宰割,就无法守护自己的要守护的东西!” 留给习远的时间并没有太多,叶惊天的声音突然在他识海的深处响了起来:“少年,沉睡吧,当我离开暗夜森林的时候你便会醒来!” 随着叶惊天的话说完,习远整个人仿佛要栽倒在地,就在叶敬秋飞身去拉他时候,她却发现明明应该软倒下去的习远却以一个绝对不可能的姿势重新恢复了站立。 叶敬秋直视着习远的眼睛,她从习远的瞳孔中捕捉到一丝微弱的银光,这一刻叶敬秋从这银光中看到了夜妖族的未来。 叶敬秋激动得热泪盈眶,她随即单膝跪下低下头亲吻着大地,然后大喝一声:“恭喜我王归来!” “不错,是我回来了!”习远弯腰用一只手把叶敬秋扶了起来,然后笑道:“刚刚,我看了一出好戏!” 此时占据习远身体便是叶惊天,他口中的好戏自然是叶敬秋与韩致春联手骗得习远自愿接受了月光的传承,这样叶惊天此刻才能完完整整地控制习远的身体。 叶敬秋跪倒在地并不说话,叶惊天这时才出声问道:“嗯,你这是怎么了?” “王,敬秋有一事相求?”叶敬秋抬头说道。 叶惊天不紧不慢地问道:“哦,你说来听听?” “敬秋恳求王将失散的族人救回来!”说完叶敬秋又将头埋了下去。 沉默了半天,叶惊天才缓缓问道:“你可知我夜妖一族为何只在暗夜森林中战斗?” 叶敬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为离开了暗夜森林,我们夜妖族就失去了力量的源泉。敬秋曾经体会过那种感受,可是,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去救那些失散的族人吗?” “我们不去,可以请他们来!”叶惊天缓缓说道。 “王的意思是以人质来进行交换,”叶敬秋略一停顿道,“可是暗夜森林如何吸引外人前来!” “青鸾剑现世,只要让世人知道我们拿到了青鸾剑,他们自然会来!”叶惊天一语道出关键。 “青鸾剑!”叶敬秋若有所思地说到,“可是,我们如何才能寻得青鸾剑!” “去北盟,自然有人帮我们找到青鸾剑!”叶惊天高深莫测道。 叶敬秋听到这里便不再追问下去,她沉默了半晌后突然开口道:“王,你使用摄灵之法吸取了韩致春的灵力,这具身体只能作为灵力的容器,不如我们另寻一具身体,族中定然有数不清的人愿意将身体贡献出来!” “你是舍不得这个臭小子吧?”叶惊天突然笑道,“你觉得他是不是有些无辜?” 叶敬秋见自己的小心思被识破,慌忙说道:“属下不敢!” “夺舍容易,修炼难,”叶惊天缓缓说道,“夺舍本就违天意,若还要修炼到一定修为,一定是会遭天谴的!此子乃四阳之体,天生三魂有半,我与他这才能共处之。而且,摄灵之法本是我当初为突破圣人之境创立的功法,却没想到被后世族人如此滥用!” 原来当年叶惊天正是因为修炼到瓶颈无法突破,这才创立了摄灵之法,此时他才一语道破天机。 使用摄灵之法的后果便是体内经脉全毁,那时候空有一身灵力而无法外化使用。 正是由于摄灵之法这个负作用,是以后世的夜妖族才将已使用摄灵之法的族人当做了容器使用。 在叶惊天的口中这便是大大违背了他的初衷,摄灵之法真正的奥义是不破不立。 运用此法,先吸收超过身体承载负荷的灵力,待灵力撑破体内固有的经脉之后,再将灵力融于血肉之中,最后达到肉身入圣的境界。 听到这里,叶敬秋脸上露出了少有的震惊之色。 这几千年来他们都错了,原来摄灵之法并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秘术,而是通往圣人之境的修炼法门。 夜妖一族自生来便生活在没有天地灵气的暗夜森林,一出了暗夜森林力量便会不停地流逝,所以惊才绝艳的叶惊天才另辟蹊径创立了摄灵之法,以达到肉身入圣的境界。 只是恰逢天下大乱,叶惊天还没有来得及实现肉身入圣的想法,他便随着妖族溃败的一并陨落了。 人类将获得胜利后的历史称为新纪元,在新纪元之初人族中不乏想要秋后算账的人。 若没有强者的守护,仅靠背叛妖族获取的一点政治资源,夜妖一族是无法苦苦支撑到现在。 夜妖族在此存亡之际,将这摄灵之法稍加改动便成了一门战斗的绝技。 人族强者秋后算账的时候,正是在摄灵之法的帮助下,夜妖族中高阶战士瞬间提高了境界,甚至有的战士已经进入了半圣的境界。 那一战夜妖族虽然重创了进攻的人类,不过自身也是损失惨重,好在最后人类之中有人调停,夜妖一族才得以在暗夜森林中苟延残喘。 自此一役,摄灵之法由于神秘至极,经过参战人类的宣传,它便有了一个新的名称:暗夜献祭。 几千年下来,由于夜妖一族与人类的和平共处,摄灵之法在夜妖一族之中已是少有人真正使用。 叶敬秋今日里获得叶惊天的点拨后不由得大喜,在她看来只要假以时日夜妖一族中虽未必能有圣人之境的人出现,但是半圣的修为总是指日可待的。 想到这里,叶敬秋恨不得马上跑到爷爷面前,将这个重大发现告诉所有的族人。 就在叶敬秋欣喜若狂的时候,叶惊天却是突然冷冷地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把我说的这个告诉族人,从此便可拯救他们!” 叶敬秋听得出来这话外之音,她看着叶惊天疑惑地点了点头。 “幼稚!”叶惊天说道,“若没有圣人的庇护,再多的高阶的战士也无法为我夜妖一族博取一席生存之地!” “可是,王,”叶敬秋低着头说道,“你不是说可以肉身入圣吗?” “在暗夜森林,这根本就不可能!”叶惊天说道,“这暗夜森林本就是圣者以一己之力开辟的一方世界,银月就是圣人的力量来源,我们的族人靠着吸收这银月之力怎么可能进入圣者的境界!” “王,你的意思是,我们世代生活的暗夜森林是圣者之域?”叶敬秋震惊地都合不拢嘴。 “不错,我们夜妖一族便是被银月诅咒的一族!我们的力量来自于银月,当我们离开这暗夜森林的时候我们的力量自然无法带走。而摄灵之法的终极目的便是将月光之力融入我们身体,这无异于盗取这圣者之域中的力量,如果我们带出去的月光之力过多这圣域便会坍塌,夜妖一族便不复存在!” 叶惊天当然能明白叶敬秋此时的心情,当初惊才绝艳的他发现了暗夜森林的终极秘密之时也是难以平复,若是一般人自然是向命运低头了,但是他叶惊天不会。 皇天不负有心人,叶惊天最终想到了肉身入圣的办法,辗转千年,今天他终于有了实现的希望。 叶敬秋好半天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此刻的她说话都有些颤抖:“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你便带着我一同到北盟去,去寻青鸾剑!”叶惊天缓缓地说道。 叶敬秋有些不明所以:“王,敬秋不明白'带着你'是何意?” “这具身体在暗夜森林是我控制,出了暗夜森林,便是那叫着张习远少年控制着这具身体,”见叶敬秋还有话说,叶惊天伸出手来示意她静静听着,“无需多问,带着青鸾回来,一切我自有安排!” “可是,出了暗夜森林,我的灵力便会消失,我不过就是一个会一些技击之术的普通人,属下怕不能胜任!”叶敬秋有些担心,她接着建议道,“不如等我们修炼到一定程度了再出去!” 叶惊天却一口回绝道:“时不待我,世间之事焉能有准备好了再出手的!你与我只能在寻找青鸾剑的路上进行修炼了!” “一切听王的吩咐,”叶敬秋说道,“只是,如今我们要如何出得了这禁地?” “圣域也是阵法,有阵法便会有阵眼,”叶惊天说道,“这暗夜森林的阵眼便是在月光之母里,通过阵眼我们便能出得去!” 可能是这几天经历了太多震撼,此时对于这个消息叶敬秋也只是稍微有些诧异。 就在叶敬秋想问阵眼在何处的时候,叶惊天浑厚的声音在这天地之间突然响起: 银月一引修三魂, 月光莹莹入肉身。 灵为肌骨月为神, 神欢灵清铸我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他乡遇故知 上 当叶惊天的灵识占据身体的时候,习远感觉灵魂舒坦地漂浮在虚无之中,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与叶敬秋对话的时候,紧接着他的意识便陷入了无尽的银色海洋之中。 时间和空间似乎都不再存在,仿佛只有银色才是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这银色的海洋中突然出现了一点亮光,这一点亮光便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习远的灵识向他靠拢。 这亮光越来越大,慢慢地由弱变强,灵识漂浮的舒畅感一下子就消失了,习远感受到了灵识猛地融入到肉身,紧接着他便猛地睁开了双眼。 “醒了,醒了!”耳旁传来兴奋的声音,习远眨了眨眼,他还没有从虚无的状态中彻底清醒过来。 习远知道,估计以后每一次借用力量后他都会陷入这种状态。 慢慢睁开了眼,习远猛然看着眼前这人,结果被吓了一大跳! 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习远赶紧揉了揉眼睛,眼前这人不是顾行云还能是谁! “你,怎么是你!”习远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顾行云嘿嘿一笑道:“哈哈,臭小子,不是冤家不聚头呀!我说,这次你又跑到谁家当小厮了,你小子倒是每次都会骗姑娘,次次都是美若天仙,要不下次你教教我怎么搭上这些姑娘的!对了,这次这位姑娘叫什么?” 顾行云的话说得张习远一愣一愣的,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回应道:“什么姑娘?” 顾行云见张习远迷迷糊糊的样子,伸出手来就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见习远疼得叫了出来他才笑笑道:“小子,还装蒜,就是跟你一起的姑娘!” “哦,你说的敬秋姑娘,”习远这时才想起来顾行云说的姑娘一定就是叶敬秋了,“她人呢?” “臭小子,我就说你装蒜嘛,”顾行云自鸣得意地笑了,“她在前面的马车上睡着了,快给我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习远正准备瞎编,马车的帘子却是被人挑开了来,来人正是叶敬秋,只见她面露喜色道:“主,不,少爷,你终于醒了!” “嗯,我昏迷了很久吗?”见叶敬秋欣喜若狂的样子,习远不解地问道。 “少爷,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再不醒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少爷,你现在想吃点东西吗?”叶敬秋说着眼眶都有些红润了。 叶敬秋这话一出口,习远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倒不是说自己昏迷了三天,而是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就是活脱脱一个深宅大院婢女的样子。 从叶敬秋的眼神里习远读出了戏谑的味道,他只得装模作样地配合道:“啊,敬秋,我没事了,就是有点饿!” “顾公子,我伺候我家少爷吃点东西,你不介意的话”叶敬秋回过头对顾行云微微一福道。 顾行云本来还在琢磨这个臭小子怎么从以前的书童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公子哥,听到叶敬秋询问,他忙不迭地回应道:“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叶敬秋忙把车帘子撩开,做出了一个请字,顾行云这才明白刚刚叶敬秋是请他出去,他尴尬地笑了笑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下了马车。 习远见顾行云下了马车,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叶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主人让我带着你去寻青鸾剑!”叶敬秋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不是,什么青鸾剑?”习远有些语无伦次道,“我是问怎么感觉你变了一个人一样?” “哦,没有什么不妥吧,”叶敬秋说道,“族里也有些话本,既然我们是主仆的关系,我出门就得有个丫头的样子,我不过是有样学样了。” 习远听到这话不由得喃喃道:“叶姑娘,你真还是被妖怪这个身份拖累了的好演员!” 叶敬秋自然是听不懂习远说什么,她狐疑地看了看习远,然后才关心的说道:“少爷,你没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情知自己刚刚那番话过于现代,习远忙解释道,“我是惊叹叶姑娘演得实在是太像了!” “平时在族里无事,跟几个姐妹打发时间的时候我们会各自扮演角色自娱自乐,没曾想还能有用到的一天,以前都是晓婵演小姐,我演”本来兴致勃勃的叶敬秋说到这里神色就突然暗淡了下来。 习远还在感叹角色扮演并不是现代人的专利,见叶敬秋突然就止住了话头,他不免有些疑惑地道:“叶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少爷,记得以后唤我敬秋,”叶敬秋对着习远眨了眨眼,然后缓缓说道,“没事,刚刚就是想起我妹妹晓婵了,只是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了。” “哦,这样呀。”习远对月妖族与北盟之间的约定也不甚清楚,他见叶敬秋没有什么异常便没有多问。 “少爷,先吃点东西吧!”叶敬秋说着便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盒点心来。 习远嘴上吃着叶敬秋递过来的食物,心里却是对眼前这个叶敬秋感到无比的陌生。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叶敬秋,是夜妖禁地之中那个冷清的叶敬秋,还是现在这个略显有些古灵精怪的叶敬秋? 习远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因为食物带来了过于强烈的诱惑,他此时此时正全身心地对付着手中的食物。 习远吃着吃着猛然一抬头,发现车外阳光正灿烂,他不由得惊讶道:“我们这是已经出了夜妖禁地了!是了,刚刚都见到顾行云了!” “嗯,我们已经在北方草原上了。”叶敬秋抿嘴一笑,“少爷,可是在想韩姑娘为何没有一起出来?” 习远见自己心思被人瞧破,脸不由得慢慢红了起来,然而他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叶敬秋见状不由得又笑了笑,待她止住了笑才正了正色说道:“当日禁地里的空间有些不稳,在月光之母旁边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空间法阵,我和王就被卷入了其中。临走之时,王让我带着你找到青鸾宝剑再回去!” 习远狐疑地看着叶敬秋,然后缓缓说道:“你这故事刚出炉的吧?” “没有呀,”叶敬秋一脸无辜地看着习远,“少爷,我骗你能有什好处呢?” 习远想了一阵也确实没有找到叶敬秋骗自己的目地,只是叶敬秋刚说的这话也太像假话了,因此习远还是继续试探了一句:“那我们现在就回暗夜森林,从外面打开禁地的门,不就可以把韩姑娘救出来了?” “少爷,”叶敬秋叹了一口气,“暗夜森林一年只能出现一次,一次只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进出,不是我们现在想回去就能回去的!” 叶敬秋见习远一脸的懵相,便仔细解释了暗夜森林的典故。 这暗夜森林本就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它虽然存在于北方大陆之上,但是具体的位置却是个秘密。 每年只在固定的时间出现,每次出现时间又短,仿佛就仅仅是为了完成夜妖和北盟之间的协定一般。 而且在暗夜森林之中还有令人不解的一点,外族人倘若在暗夜森林,他们的灵力是不断消逝的,正如夜妖一族离开暗夜森林其灵力也是逐渐流失一般。 叶敬秋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暗夜森林会如此,也是叶惊天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她才明白原来暗夜森林根本就是圣者的“小世界”,只是这个小世界太真实了一些,让所有人包括夜妖族自己都认为那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习远把叶敬秋的话在心里翻译了一遍,那就是暗夜森林是与这个真实世界平行的空间,只是每年有那么几天两个世界会互相连同,至于连通两个世界的可能便是后世所说的“虫洞”。 只是,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圣人这样恐怖的角色,他们居然可以创造一方世界出来。 对了,当初自己从湖底的隧道来到夜妖族的禁地,难道那个隧道也是一个“虫洞”。 习远狠狠地揪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疼痛感告诉他,这真的不是在做梦 对于禁地里发生的事,习远当然能感受得到叶敬秋没有完全说实话,正当他准备再问问的时候,叶敬秋突然眉毛一皱道:“少爷,你有没有听到?” 习远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只有马车前行的声音,没有发现还有什么别的动静,因此他只好冲着叶敬秋疑惑地摇了摇头。 然而叶敬秋的眉头却是越来越深,就在习远正准备发问的时候,叶敬秋突然撩开车帘子让车夫停了下来。 车夫长长地吆喝了一声,马车就停了下来,前面骑马的顾行云听到动静也转过了头。 看见叶敬秋正踏着车夫递过来的板凳下马车,顾行云便问道:“叶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叶敬秋看了顾行云一眼便红着脸低下了头,随后便径直朝着路旁的小路快步赶去。 习远不明所以,他赶紧也出了马车准备跟上去,这时顾行云却是骑着马上前拦住了习远。 “顾公子,敬秋不知道干嘛去了,我去看看?”习远不解地问道。 顾行云打趣地说道:“人家姑娘去方便呢,你也有兴趣看看!” “方便?”习远有些疑惑,刚刚叶敬秋明明是发现了什么! “人家一大姑娘去方便还要跟你细说?”顾行云挤眉弄眼道,“你这个呆小子!” 顾行云话刚说完,就听见树丛后面传来一声尖叫,这声音分明就是叶敬秋的声音。 习远就料到一定会有事情发生,拔腿就往叶敬秋刚刚的方向跑去,奈何他身体刚刚恢复,小跑了两步就气喘吁吁。 顾行云先是一愣,接着就催马上前。 叶敬秋并没有走多远,顾行云骑马一步便到,习远也是后脚就赶上了。 然而,令人苦笑不得的却是叶敬秋不过是被一条色彩艳丽的毛毛虫吓到了而已。 看着惊魂未定的叶敬秋,顾行云虽觉得他大惊小怪,但是他嘴上却是安慰的话不停。 “顾公子,那后面好像有什么声音,会不会有野兽什么的?”叶敬秋小声地问道。 顾行云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为讨美人欢心,他拔出剑一脸凝重地往后面走去。 哪有什么野兽,顾行云此时向前走了二十来米,他拿着剑漫无目地在草丛中装模作样地戳来戳去,就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突变陡生! 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猛然间从半人高的草丛中戳了出来,顾行云大惊之余挥剑格挡。 这偷袭的人显然不是顾行云的对手,他只消一个格挡就把来人的钢刀震脱了手。 这偷袭的人眼见不敌拔腿就跑,顾行云正准备追,草丛里又跑出两个人来。 这三个人朝三个地方跑了开去,顾行云脑子一热就准备逮着一个人追上去。 这时叶敬秋和习远刚刚跟了上来,习远见状忙说道:“顾公子别追,小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顾行云生生止住了脚步,然后转过头对着叶敬秋笑了笑道:“我是吓吓那帮贼人,怎么中他们的计!” “咦,那里还有人!”叶敬秋指着草丛里说道。 顺着叶敬秋手指的方向,顾行云用剑小心翼翼地拨开了草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他乡遇故知 下 “你们是谁?不要过来!”草丛里赫然还有一个女孩,她见到陌生人逼近,此时正满眼惊恐的尖叫着。 “你不要怕,我们刚刚救了你,”叶敬秋轻声安慰道,然后她转过头对顾行云和习远说道,“顾公子,少爷,你们可不可以” 顾行云闻弦知意,叶敬秋的意思是让他们俩暂时回避。这姑娘现在衣不蔽体的样子,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杵在这里肯定是不方便,因此顾行云便一把拉着习远往外走去。 “喂,小子,”顾行云边走边对习远说道,“你说刚刚叶姑娘有没有被我的风采给迷倒?” “顾公子,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古怪呀?”习远侧着脸问道,“那些强盗没跟你过上几招就一哄而散了!” “本少爷一出手,几个小毛贼还不望风而逃!”顾行云自鸣得意道。 “可是,这位姑娘一个人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不是有些奇怪!”习远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奇怪,当然奇怪,”顾行云点了点头,然后冲着习远笑道,“再奇怪也没有你奇怪!要不,先说说看你什么来头?” 习远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强做惊讶道:“什么,小子不知道顾公子是什么意思?” 闻听此言,顾行云顺手拍了一下习远后脑勺道:“你小子给我装蒜,上一次你是青阳容雪的小书童,这次你却变成叶姑娘的少爷。难道这中间没有发生什么故事吗?” 习远害怕顾行云又拍他,他便顺势往前一窜,回过头来苦笑道:“我就是个小书童呀,也不知道叶姑娘为什么突然叫我少爷,可能我跟她家小少爷长得像还是什么的?” “小滑头,鬼扯些什么!”顾行云边笑着边踏前一步,他缓缓伸出手来就欲往习远额头上弹去。 虽然顾行云这一系列的动作看似自然,但是习远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熟悉,嗯,就是当初在客栈里的那种感觉。当时乌凤一剑刺向青阳容雪,习远本准备拼死出手阻拦,但是关键时刻他却本能地感受到乌凤那来势汹汹的一剑并没有杀意。 而此时习远的感受与当时完全相反,顾行云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下却是暗藏凶险。就在顾行云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习远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就这一步让顾行云弹出的手指堪堪落空。 顾行云本来准备教训教训这个滑头的小子,没想到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被他躲了过去。 手指僵立在空中,顾行云狐疑地看了看习远。 此刻顾行云琢磨着到底刚刚是碰巧还是这小子故意为之,正当他准备再出手试探的时候却听见后面叶敬秋的声音传来。 习远也感觉到锁定自己的气机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装着无事的人一般向着叶敬秋迎去。 顾行云刚刚收手,就见习远毫无戒备地凑了过来,虽然这一切看似巧合,但顾行云心底的疑虑倒是更加深了。 叶敬秋带着姑娘从草丛背后钻了出来,姑娘衣不蔽体,她只好用两只手紧紧地环保在胸前。 即便如此狼狈,还是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姑娘是个美人胚子的影子,只不过现在她实在是太凄惨了一些,脸上都是尘土,只有被泪水冲刷过的地方显露处一点人样。 姑娘的下半身也仅仅剩下一些碎步遮羞,腿上脚上都是裹满了尘土,只有大腿处偶尔有那么一块干净的地方,露出些白皙的皮肤来。 习远见得姑娘如此凄惨的光景,他心里暗暗地为自己刚刚的怀疑感到羞愧。 正当习远内心责备自己的时候,却听见叶敬秋的声音传来:“顾公子,麻烦你帮我拿两件干净衣服来,我帮这位姑娘换上。少爷,辛苦你去帮我取点水来,我帮姑娘擦拭一下身体!” “好好,我这就去。”顾行云和习远异口同声道。 队伍经过一番收拾此时又重新上路了,习远和顾行云并肩骑马在队伍的前面行进着,叶敬秋在车厢中不住地安慰着受惊的姑娘。 然而姑娘刚开始还没有从惊恐中脱离出来,她对于叶敬秋的靠近非常的抗拒。 叶敬秋知道姑娘此时还没有从刚刚那个可怕的梦魇中清醒过来,但见好言相劝起不了作用,叶敬秋便有些着急,情急之下她居然一巴掌就扇在了姑娘的脸上。 姑娘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紧接着她猛地扑进了叶敬秋怀里。 “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叶敬秋先是一愣,然后紧紧地搂住了姑娘。 姑娘撕心裂肺地哭了一阵,慢慢地可能是累了哭声才逐渐小了下来。 叶敬秋感觉到姑娘想从她怀里坐起身来,她这时候才放开了环住姑娘的手,然后才慢慢地扶住了姑娘的肩膀。 “姐姐,多谢救命之恩!”姑娘此时止住了哭声,但是胸口还是不断的上下起伏着。 叶敬秋见姑娘终于开始说话了,她这下才松了一口气道:“哪是我救了你,是顾公子出手才救了你。这是打好的水,我先帮你擦洗一下。你看,顾公子那里刚好有这么一身女装,待会身子擦干净后你试试看大小。” 姑娘身上有伤,便红着脸让叶敬秋伺候她擦洗和穿衣。小片刻的功夫,眼前的姑娘收拾妥当便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之前她头发蓬乱,脸上衣服上都是泥灰,活脱脱一个小乞丐样。 这会儿姑娘头发用绳子随便一扎,脸上的泥灰清理干净了便露出白里透红的肌肤来,仔细看去,她眼角内侧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叶敬秋看着姑娘笑了笑赞叹道:“可真是个美人!” 姑娘脸色微微一红:“姐姐长得才是真正好看!” 叶敬秋莞尔一笑道:“我们待会再互相吹捧,倒是姑娘你为何落入了这些贼人手里!” 原来姑娘乃是石头城里小户人家的独女,姑娘叫做窦静儿,她今日到城外赴心上人的约,却是遭到几个蒙面歹徒的挟持,要不是遇到叶敬秋一行,今日不光清白遭辱,恐怕得长留此地做个孤魂野鬼了 说话间,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座由巨石围起来的城市,这便是石头城了。据传说这绕城一圈的巨石原本并不存在,而是后来从地里长出来。 当然,这种说法也无从考据,如果真是地里长出来的那这些石头也长得太巧合了一些,一块一块的巨石拼凑在一起,只是在南面留了供三辆马车通行的通道,这个通道的入口便自然成了石头城的城门。 夕阳在城门处拉出了长长的影子,习远此时跟着顾行云牵着马踩着城门的阴影往城里行去。 “顾公子,一路上你就顾着问叶姑娘的事了,你可是还没有告诉我,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习远故作不满地问道。 顾行云想了想道:“我们去遗忘之城!” 习远指了指前面的石头城说道:“这便是你说的,到遗忘之处的必经之路—石头城?” 刚刚进了城,窦静儿便力邀叶敬秋一行人去她家,在征得顾行云的同意后,一行人便往窦静儿家里走去。 石头城不大,一行人没多会儿就来到城北一处僻静的小院前,窦静儿的父母见了面自然是千恩万谢。 窦母一面数落着女儿不听话,一面张罗着让下人准备晚饭。 窦静儿回屋梳妆打扮后在屋子中间那么一站,恰是一朵含苞待放地花骨朵。 “顾公子,一路上还没有正式答谢你的救命之恩!”窦静儿微微一福道。 顾行云此前都没有正眼瞧过窦静儿,面对此时的窦静儿他却是眼前一亮,因此他赶紧走上去扶了窦静儿一下然后正色说道:“姑娘真是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顾公子,我们家也没什么值钱的,要不就让静儿伺候你左右,以报答你救命之恩吧!”窦母在一旁拉着顾行云的手说道。 顾行云心想还有这样的好事,心里一下乐开了花,但他嘴上却是推辞道:“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 别说是叶敬秋了,就是习远也听出来窦母语气中的戏谑之意。 果不其然,听到顾行云这样答话,窦母一下子笑得直不起腰,过了半天才指着顾行云说道:“你这个负心汉,你看看我是谁!” 习远一开始就觉得这窦母的声音很熟悉,此时她除去了身上的伪装,习远才认出来这正是当初的老熟人乌凤。 顾行云错愕地看着眼前的窦母摇身一变成了乌凤,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好半天顾行云才从僵硬的脸上挤了点笑容出来:“凤儿,你越来越调皮啦!” “顾郎,”乌凤幽幽地说道,“当日一别,可是想得凤儿我好苦呀!” “凤儿,你想我也不必如此煞费苦心把我骗到这里来,”顾行云自顾自地,“只要你一声吩咐,我焉有不来的道理!” 乌凤板沉着一张脸说道:“上次让你给跑了,这次谅你插翅也难飞!” 乌凤一说完拍了拍手,身后便冒出来几个黑衣人,其中几人看身形正是半道上欺辱窦静儿的人。 顾行云自缚双手道“不用动手,凤儿,我跟你走就是!” “那没我们什么事,我们这就先走了!”一旁的习远很没有节操地拉起叶敬秋就准备往外面走去。 笃笃笃,这是钢针插入门板的声音,习远伸出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乌凤冷冷地说道:“臭小子,这岂是你说来说走的地方,我们可是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到这关外来找你的!” 习远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们是来专程来找我的,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关外的!” “我们当然不知道你在关外,不过,”乌凤指了指顾行云,“诡门神君要找的人,焉有找不到的!” 顾行云本来还是故作镇定着,听到乌凤就这么喊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怪不得路上做戏做得这么真,原来诡门神君你们也是怕的。凤儿,我是身不由己,你们毒门远在西南,既然你已经知道我背后是诡门神君,为何还偏偏要卷入进来?” “这不用你管!”乌凤冷冷地说道。 顾行云拔出剑来戒备道:“凤儿,那可怪不得我了!” 乌凤却是整暇以待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窦静儿却是突然发动了。 窦静儿手腕一翻此时手中便多出来一把袖箭,但见她食指微动,“嗖嗖嗖”三声破空之声便随之响起。 顾行云知道毒门行走江湖靠的就是毒物和暗器,从见到窦静儿的手中的袖箭那一刻他就知道大事不好,这房间里空间太小根本就没有办法腾挪得开。 毒箭扑面而来,顾行云大惊之下把手里的剑舞得水泼不进。 顾行云勉强格挡开来袭的毒箭,他心中正暗呼侥幸,哪知这毒箭掉在地上却是嘭地一声炸裂开来,随后便是一阵黑气从地上呼呼地窜了上来,半刻的功夫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诡异的黑气。 在弥漫的黑气中习远的双眼已经不能视物了,但是他发现其它的感官此刻却变得异常敏锐起来。 隐约间感觉到有人朝着自己袭了过来,习远下意识地准备避开,然而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他根本就避无可避。 “是我!”习远听出来这是叶敬秋的声音,叶敬秋拉着习远在房间里飞快地腾挪着,习远感受得出来要不是叶敬秋带着自己,他估计早就中了暗器了。 要说这毒门也真是够阴险的,这黑烟加上各种暗器,要是一般的江湖人士早就栽在他们手上了。 黑烟渐渐散去,习远慢慢能看清房间里的情形,顾行云此时委顿地蜷缩在一个角落里,自己和叶敬秋却是占据了另外一个角落,而房间里面却没有其他人。 “叶姑娘,现在怎么办!”习远开口问道,“毒门的人都不见了!” 叶敬秋皱着眉道:“我也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会不会是他们屏蔽住了气息,我们还是小心一点!” “不会呀,房间里没有人,除非他们会隐形!”习远说完奇怪地看了看叶敬秋。 习远看到叶敬秋双眼呆滞心中大惊,他用手在叶敬秋眼前使劲晃了晃道,见她毫无反应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叶姑娘,你眼睛看不见了?” “这黑烟乃是我毒门的绝技,她眼睛焉有不瞎的道理!”乌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乌姑娘,你我无冤无仇,何至于此!”习远冲着门外大声嚷道。 “张公子,我毒门有求于你,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乌凤回道,“只是诡门神君看中的人我们不敢硬抢,这位姑娘的眼睛无大碍,只要张公子跟我走一趟,她的眼睛自然是药到病除!” 习远听得是一头雾水,只好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就算我眼睛看不到了,你们认为能从我身边带走公子吗?”叶敬秋说话间就挡在了习远的前面。 “姑娘不必逞能,你可以试试现在是不是灵视都开始变得迟钝了,”乌凤说道,“下一次,你可躲不过我手中的暗器!” “叶姐姐,我们也是逼不得已,”窦静儿此时走上前来微微一揖道,“我们没有恶意的。” “谁是你姐姐,咳”急火攻心之下叶敬秋一阵剧烈地咳嗽,接着整个人便瘫软倒了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仲夏的初夜 叶敬秋和顾行云被留在窦静儿的“家”里面,习远则被乌凤和窦静儿从一条密道带出了石头城。 这条密道异常复杂,别说此时是夜晚,就是大白天习远这么一转也会失去了方向。 见已出了城,习远忙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窦静儿恭恭敬敬地回道:“到了地方,张公子自然就会知道了!” 看样子这帮子人是有求于他,于是习远就耍起了痞来:“你们不说,我可就不走了!” “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找打!”乌凤说话间就举起了手来。 乌凤举手就挥了过去,习远赶紧往后退一步避了开来。 乌凤“咦”了一声,上一次在客栈的时候这个小子明明就不堪一击,自己刚刚这一下多少带了点修为的,居然就被他这么轻松地躲了过去。 习远也没有意识到经过暗夜森林的那一番变故,他的身体已经起了不少变化。 第一次遇见乌凤的时候他只是灵识初开,现在他的身体居然慢慢地能跟上灵识了。 只是习远一直以来都是跟有修为的人接触,他根本也没有意识到此刻他早已一脚踏进了修炼的门槛。 乌凤一击不成,立马鼓起了腮帮子。习远见状不明所以,难道这一大姑娘家家一气之下还要向自己吐口水不成? 下一秒钟习远就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当乌凤一张口的时候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呼呼呼”三声,乌凤口中吐出三根钢针直奔习远面门而来。 如此近的距离,习远的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只得生生地受上这三根钢针,结果就是一阵钻心的疼,他用手捂着脸满地打滚。 “乌姐姐,怎可如此无礼,快把张公子扶起来!”窦靖儿说话间就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子来。 “小姐,我这跟他闹着玩呢!”乌凤不情愿地将习远扶起来,然后顺势拔去了他脸上的钢针。 这一来,习远顿时觉得疼痛感轻了不少,接着他便听到了乌凤的话轻轻地传到耳边:“臭小子,再耍痞,姐姐这里手段都给你留着。” 习远自然是不敢再造次,这时突然感觉脸上刚刚被扎的地方有些清凉的感觉,抬头一看原来是窦静儿此刻正在他脸上点着膏药。 “小姐,你这是浪费好药材了,”乌凤撇撇嘴道,“这小子既然百毒不侵,这药对他自然是无用的。” “是百毒不侵了,但是钢针入肉还是会疼得,”窦静儿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接着她莞尔一笑道,“这药敷上去至少还有些镇痛的作用!”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窦静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习远真觉得脸上没有那么疼了。 不对,刚才乌凤说什么百毒不侵来着,习远猛地回头看向乌凤。 乌凤看着习远一脸震惊的样子,她先是有些糊涂,接着她便恍然大悟道:“小姐,原来这臭小子还不知道他已是百毒不侵之身!” 此刻的习远也无心去想到底乌凤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他一路上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倒霉了这么久,此刻终于有了点做主角的光环了。 居然是百毒不侵这样的光环,可是,让习远万万没有想到的,也正是这百毒不侵让他接下来尝尽了苦头。 在夜色的掩护下,习远跟着乌凤来到一块空旷之地,放眼望去这里足足停了好几十辆马车,粗略地看去应该是个颇具规模的商队。 见到乌凤一行人朝商队走来,原先围在火堆旁边的两个男子便朝着乌凤走了过来。 “毒娘子,怎么耽误了这么久,”一个矮小黄瘦的男子不满地冲着乌凤喝到,随即当他看到习远的时候他的不满再次升级了,“你带个不相干的外人来干什么!” 黄瘦的男子话音刚落,习远心中警兆大起,他一个侧身便躲在了乌凤后面。 就在习远刚刚躲到乌凤背后的时候,乌凤一个横跨站在了习远刚刚站立的地方,此时的她手中拿着一把散着寒光的匕首对着来袭的黑色流光。 待习远看得清楚了他才发现刚刚那道黑光显然是一道符,只是速度太快感觉像是一道光而已。 符一接触到匕首便燃了起来,这火光顺着匕首往乌凤身上窜。 习远正在担心,却见乌凤只是左手掐诀便是一道寒气对准了火焰,只消一下便这火焰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冰毒之气!”黄瘦男子失声叫到。 乌凤收好匕首整暇以待道:“颜鬼卫,不对呀?” 颜鬼卫不解道:“什么不对?” “这位小哥年龄尚小,”乌凤抿了抿嘴笑道,“应该不会给你戴过绿帽子,你为何一见面便要这般喊打喊杀?” “你找死!”被称做颜鬼卫的男子声音突然变得尖厉起来。 “颜鬼卫,你二人难道要在此处决出个生死来!”颜鬼卫旁边的男子开口道。 该男子一开口,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威压,颜鬼卫生生地将火气压了下来,紧接着男子对乌凤说道:“毒娘子,你需要解释这个少年是怎么回事!” 窦静儿这时却站出来说道:“居团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居团长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窦静儿便紧随其后而去。 习远注意到乌凤此时眼神复杂,他便知趣地站在一边不做声响。 “臭小子,跟我走,我们上马车去!”乌凤扭头对习远说道。 习远连忙跟了上去,他总感觉这个车队有些诡异,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不过此时跟上乌凤总是没错的,至少毒门的人现在还没有要害他的意思。 习远跟着乌凤上了一辆马车,车内的空间颇为宽敞,他们二人坐在里面也不嫌挤。待得他二人刚坐好,马车夫一声吆喝,车轮碾压着土地辘辘作响,马车便缓缓驶入了大路。 “乌姑娘,刚刚那人姓颜,叫鬼卫?”习远问道。 乌凤白了他一眼:“我说臭小子你不用套我话,这你都不知道?” 习远使劲地摇了摇头,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乌凤。 “哟,你还真不知道?”乌凤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鬼门中人以身侍鬼,最低修为便是鬼侍,这一修为的人可以用灵力豢养“鬼宠”,但这“鬼宠”普通人一般是看不见的。再深一些修为便是鬼卫,鬼卫豢养的“鬼宠”便可具行,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加入到战斗中。” 习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所以,这颜鬼卫只是姓颜而已?” “当然,此人姓颜名强,他娶了个好媳妇,因此头上绿得都可以跑马了,”乌凤见习远一脸茫然,只好稍微解释道,“头顶一片大草原!他媳妇淫荡入骨,愣是把他周围的人都睡了一遍。这人也是因此杀了他媳妇,然后还把她媳妇作为鬼宠豢养了起来!” 习远听得心惊肉跳,他拍了拍胸口道:“怪不得此人如此怪异!” 乌凤嘴角一翘道:“这你倒不用怕,鬼门的人虽然看起来神秘,但是因为他们修行走的不是正道,因此修为都不高!” 习远心下腹诽道你们毒门走的难道还还不够歪么? 就这样,随着马车的颠簸,习远和乌凤断断续续地聊着,没多大会的功夫习远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就在习远和乌凤在这边闲聊的时候,另外一头窦静儿也钻进了居团长的马车里。这个马车比乌凤他们的马车更是宽大,窦静儿和居团长坐在里面一点都没有拥挤的感觉。 窦静儿与居团长面对面坐下后微微颔首道:“居团长,这次算是我们毒门与您再次联手了!” 居正面无表情地说道:“窦门主为什么没有亲自过来!” “父亲大人还有要事缠身,这次没有亲自前来,便派我与你接洽!”窦静儿解释道。 居正面色一冷正准备让窦静儿离开,却见窦静儿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来。窦静儿将锦盒摆在了居正面前,她轻轻地打开了盖子,只见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颗碧绿的珠子,此刻珠子的表面正散发着碧绿的流光。 “这是那只公龙的龙珠,另外一只母龙的龙珠事成之后父亲大人便会亲自双手奉上,”窦静儿略一停当便继续道,“当年父亲大人与居团长大战毒龙谷,便生擒了两只毒龙,这次只是去收拾当年侥幸跑掉的幼龙,因此父亲大人认为以居团长的能力只要由我稍加配合便可完事!” 居正继续冷冷地说道:“不够!” 窦静儿疑惑地问道:“居团长?” 居正一动不动地说道:“这颗龙珠当年便应该是我的!” “因此,这次父亲大人加上了另外一颗龙珠!”窦静儿笑了一笑。 居正冷冷道:“还要加上你!” 窦静儿明显脸色一僵,她的声音有些发抖道:“居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居正嘴角一翘道:“你这个表情倒是成功地勾起了我的兴趣,或许这样待会会增添一点情趣吧?” 居正说完后手指微动,也不见有什么动作窦静儿的衣服就刺啦一声从中间破开,紧接着衣服便从肩部一直滑落到腰上。 “你这衣服里面连遮羞之物都没有,不是早就准备好了?”看着婷婷玉立不着寸缕的窦静儿,居正的眼神开始变得炙热起来。 窦静儿刚刚还抱在胸前的双手此时放了开来,她默默地站了起来,先褪去了身上最后裹着的衣服,然后将修长的大腿从裙子中抽了出来,就这样一丝不挂大大方方地站在了居正的面前。 居正眼神中的炙热早已烧遍了全身,他一把搂过窦静儿让她跨坐在腿上。 窦静儿双腿缠着他的腰,用手捧着居正的脸,然后轻轻地吻上了居正的额头。感受到了居正身体的火热,窦静儿随即直起了腰,接着将居正的头紧紧地压在胸口处。 窦静儿咬着居团长的耳朵轻呼道:“今天是静儿的第一次,且疼惜着些!” 紧接着窦静儿嘤咛一声,整个车厢里男人的粗犷和少女的羞涩便交缠在一起,起起伏伏的喘息声与咯吱咯吱的车轮声便融化在这仲夏的夜里 此时另外一个车厢颜鬼卫此时正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左手快速地掐诀,随即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便出现在他面前。 小娘子微微一福道:“主人!” 小娘子颇有几分姿色,但是颜鬼卫却是厌恶地挥挥手:“小贱人,这一路上你给我把乌凤身边那个少年盯紧了,若他落单,你务必探出他的底细!” 明显是想到了颜鬼卫的手段,小娘子身体不觉察地颤动了一下,她深深地埋下了头道:“是的,主人!” 习远此时在梦里正到处找厕所,此时好不容易找到了厕所却发现裤子怎么也扒拉不开,因此急得他上蹿下跳。 最后习远一个激灵醒过来,他这才醒悟为什么刚刚会做这么个奇怪的梦,原来是入睡之前喝水太多给憋的。 乌凤本来就要看着习远,此时当然没有睡沉,习远轻轻一动她便醒了过来。 习远见乌凤醒了过来便请示道:“乌姑娘,我想下车去小解一下!” “停一下!”乌凤对着马车夫喊了一声。 马车应声停了下来,乌凤领着习远来到路边后说道:“就这里吧!” 习远正准备解开腰带,见乌凤还直直地盯着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乌姑娘,你这样我解不出来!” 乌凤别过头去,然而她还是不放心地说道:“臭小子,你可别耍花样,不然有你好受的!” 一阵风吹来,虽然是夏天,但是关外的夜已经有些凉了,习远冷得耸了一下肩膀,正当他准备提上裤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乌凤爆喝一声:“颜老驴,你鬼鬼祟祟地意欲如何!” 习远循着乌凤的声音看去,这才发现刚刚那个黄瘦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他双手抱在胸前桀桀怪笑道:“毒娘子,你家小姐正躺在居正大人身下婉转呻吟,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也是春心荡漾了!” “我呸,老娘就是春心荡漾了看到了你这幅尊荣,那也是马上心如止水了,”乌凤说罢不由得接着冷笑道,“这个你媳妇恐怕应该更有经验!” 习远以为颜鬼卫又会气急败坏,却不料他只是笑了笑,然后反唇相讥道:“听说顾行云另寻新欢了,我是可怜你夜里寂寞,我这模样是不俊俏,但是这一身的本事可是没有落下。老夫绝对可以保证你欲仙欲死!” 说完颜鬼卫大声淫笑起来,这下子轮到乌凤急眼了,她手指微动便听见“嗖嗖”几声响。那颜鬼卫明显是有防范,乌凤这一下就落了个空,两人一急眼便缠斗在了一起。 习远见两人这打得不亦乐乎,此时不溜更待何时,于是他赶紧提上裤子蹑手蹑脚地往一旁跑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至毒乃人心 刚跑出来没多远习远就有些后悔了,虽说不是第一次在夜里逃命了,但以前至少还有落落跟着自己,现在连逃命都只剩下一个人,习远在这个时刻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惶惶如丧家之犬”。 习远正在哀叹的时候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他感觉身后好像有人。 可是这荒郊野外的,除了那种东西,还能有什么? 习远顿时停下了脚步,虽然在这个世界他早已开了眼界,可是对于不干净的东西他还是打心里发怵。 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当眼角余光捕捉到一身白衣的身影时,习远立马扭头就往前跑。 慌不择路地跑了一会,习远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当环视四周的时候他惊呆了,原来他跑了这么一会他又转回了原地。 意识到这一点,习远惊得汗毛都倒竖了起来,这鬼定是那颜鬼卫放出来的,看来自己起意逃跑正是中了颜鬼卫的下怀。 此时只能放手一搏了,习远想到这里便闭上了眼睛,在他看来这鬼无非就是用了障眼法,闭上眼睛乱窜一阵说不准还能跑出去。 就在习远闭上眼睛的时候,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这片空旷的树林里响了起来:“少年郎,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瞧瞧姐姐!” 习远所想不差,鬼是没有实体的,它们只是以灵体的形式存在,它们对人的攻击无非就是改变周围的天地气机,借以欺骗人的感官。 然而道理归道理,修为不够的人是无法去超越自己的所看所听所想的,大多数人见到“鬼”还是会被吓个半死。 “我怕!”习远闭着眼回答道。 “咯咯咯,”女鬼笑道,“你睁开眼睛,姐姐不害你!” 习远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果然眼前的这个“女鬼”的长相并无什么可怕的,只是大半夜穿着白衣有点瘆人。 女鬼纤纤一笑道:“姐姐我美不美呀?” 习远强自咧开嘴笑道:“美的!” 女鬼突然怪笑一声:“那这个样子呢?” “妈呀”一声大喊,习远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也不怪习远胆子小,这女鬼配上一副七窍流血的青脸,再加上这周围阴森的环境,此时是个人见了都会腿软。 “神守识海,开天眼!”习远的识海深处响起了这一声暴喝。 也是这一声暴喝让习远砰砰直跳的心安静了下来,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去感受此刻识海之中那种空灵的感觉。 当习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明暗的光点散布在空间之中,这些光点一明一暗相互交缠着游走着,这难道就是他们整天说的灵气,这便是构成这个世界力量的源泉吗? 习远的双手在空间中舞动着,那些光点仿佛受到召唤一般向他涌来,特别是眼前那一片由暗光点构成的团雾,它似乎是有意识的地想要逃离,可是习远的双手仿佛有了魔力一般,在这双手的召唤下,这团雾纵使不情愿也只能跟其他光点一样融入到习远的身体里。 习远感觉到识海无比的舒畅,暗夜之瞳缓缓再次睁开,以它为中心的黑色漩涡正在慢慢形成,这些光点透过习远的身体加入到漩涡之中,有了光点的加入这漩涡越来越大,就在漩涡要撑满整个识海的时候却是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 之前被漩涡卷入的光点星罗棋布地布满了整个识海,而这些光点正是那些亮度较弱的暗光点。 “就是此时,跟我念来,凝神于虚,一阖一辟,一来一往,行之一七,灵气入体,如坐高山而视众山众水,如燃天灯而照九幽九昧!” 习远一听便知这是夜妖王的声音,因此赶紧盘坐在地跟着他的口诀念了起来,他能感受到每念一次在识海中随机游走的暗光点像听到召唤一般融入到他身体里去,但是后来习远念着念着就感觉神识有些不稳。 知道这是到了关键时刻了,因此习远此刻即使头疼欲裂,他还是强撑着坚持下去。 另外一边乌凤刚跟颜鬼卫交上手就知道自己中计了,然而这时她再想要抽身却是难上加难。 乌凤心里着急,因此嘴上便大喝道:“姓颜的,你再纠缠,我可就不客气了!” 颜鬼卫知道此时窦静儿正跟居团长在马车里不亦乐乎,此时此地就只有乌凤,因此他满不在乎地说:“毒娘子,这可是你先动的手,说破天去也是你理亏!” 乌凤因为修为刚刚有了突破,之前施展冰毒之气乃是勉强为之,此时真要跟颜鬼卫拼个鱼死网破她也未必能占上风,因此她不得不反唇相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自己知道,到时候居团长那里看你怎么交代!” 乌凤之前施展了冰毒之气,颜鬼卫本来还心存忌惮,此时听到乌凤抬出居队长了,他反倒吃了一颗定心丸。 然而,正当颜鬼卫要出口相讥时,他却突然脸色剧变,接着见他喉头微动便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乌凤见虽不知怎么回事,但瞧见颜鬼卫这一下不似作假,她便头也不回地顺着习远刚刚溜走的方向追去。 毒门长期以来跟自然界里的毒物打交道,对于野外的追踪自然是熟门熟路,乌凤没有花太大的功夫就找到了昏迷在地的习远。 检查地上一圈又一圈的重复的痕迹,乌凤便知道刚刚定是颜鬼卫释放出“鬼宠”来搅局。 见习远此时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乌凤心里骂了声活该便扛着他往回走去。当乌凤来到马车旁边时,不仅颜鬼卫人不见了,连马车夫也不见了踪影。 乌凤心里直道晦气,她只得把习远放进车厢后自个儿驾着马车向着大队伍行去 乌凤强忍着睡意驾着马车笃笃地向前赶去,终于在天明的时候赶上了大队伍。此时队伍不见其他人,估计都在车厢里休息,远远地乌凤看见颜鬼卫几人站着。 乌凤刚来到近处,颜鬼卫就上前来咬牙切齿道:“毒娘子,把那臭小子交出来!” 乌凤却不看颜鬼卫,而是转头对窦静儿说道:“小姐,这姓颜的是不是在居团长面前恶人先告状了?” 居正此时上前一步来说道:“事情原委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收了颜鬼卫的鬼宠,我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见窦静儿点了点头,乌凤不情愿地将习远从车厢里抱了出来。居正手指微动轻轻地点在习远的额头,过了半晌才摇摇头道:“不是他!” 乌凤在一旁冷嘲热讽道:“你们怀疑这小子扮猪吃老虎,看他那张脸都白成这样了!” 窦静儿赶紧阻止道:“乌姐姐,不得无礼!” 习远此时感觉一股刺痛感从额头传入了识海,他猛地一下就醒了过来。 习远刚醒过来就看到居团长在问他:“说吧,昨晚怎么回事?” 习远昨晚神识耗费巨大,此时说话便有些虚弱,但是他却清楚昨晚看到的一切是断不能告诉眼前的人的,于是他避重就轻道:“昨晚我去路旁小解,结果乌姑娘和颜鬼卫便起了争执,我有些害怕便躲在一旁,那曾想遇到个女鬼,吓得我慌不择路的乱窜,后来在一个树林里乱窜了半天也出不去,最后女鬼现身把我吓晕了过去。” 在这个世界里习远说过太多次慌,本来他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但是当他看到居正那双看穿一切的眼神他心里便忐忑起来。 也许就是这中忐忑的心情被居正捕捉到了,接下来习远便听到了让他惊魂的一句话:“颜鬼卫,杀了他!” “不行,没他我们进不了毒龙谷!”乌凤一把拽住习远急速往后退去。 颜鬼卫桀桀怪笑着就要跃跃欲试,却瞥见身旁窦静儿有所动作,昨晚鬼宠被收后颜鬼卫受了不轻的内伤,如果此时跟窦静儿过招他恐怕讨不了好。 “哦,看来需要我亲自动手了!”居正说完一股凌厉的气势发散开来。 “居团长,你不能杀他!”窦静儿慌忙阻止道。 居正冷冷地看了窦静儿一眼:“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 窦静儿欲言又止,不过眼看居正就要出手,她才小声说道:“他是诡门神君要的人!” 窦静儿这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就连她身旁的颜鬼卫都没听清她说的什么,但是以居正的修为却是一个字不落地都听到了。 居正突然间散去了气势,他对着颜鬼卫说道:“我们走,这次的事我们不参与!” 颜鬼卫没想到突然间事情来了个大转弯,他一时间还没有转过弯来因此愣在原地一动未动。 窦静儿轻轻地开了口,她声音虽然小语气却颇为坚定:“居团长,你不能走!” “哦?”居正轻蔑地看了窦静儿一眼。 “你走了我会死的!”窦静儿貌似幽怨地说道。 “一夜露水情,还不至于让居某关心你的生死!”居正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过可惜这副好皮囊!” “居团长就没想过这次探宝,我如何保证分到我想要的东西吗?”窦静儿问道。 居正无所谓地笑了笑:“自然不是靠陪睡,你给我下毒了?哼,下毒,就凭你!” 窦静儿被居正如此羞辱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波澜,她缓缓继续道:“下毒这种雕虫小技当然不能奈何居大人,但是我毒门最厉害却不是外人津津乐道下毒,而是诅咒!” 居正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 窦静儿嘴角上翘道:“处子之血为引,你我从此命运相连,静儿此生与居大人生死与共!” 居正闻听此言眼角猛烈地抽搐了一下,接着他脸色一冷道:“一派胡言!” 居正这一声发吼带了几分风雷之势,但是窦静儿看似有所畏惧,但仍然软中带硬道:“静儿这条命就交给居大人,任凭大人处置!” 居正突然大笑道:“好,好,任凭我处置!” 窦静儿虽然脸色没有变化,但是她知道此刻就把最后的底牌亮给居正实属不智,这样做虽保得了这一时,往后的日子恐怕就难捱了。 然而,窦静儿还是低估的居正的暴虐,他绝对不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类型。 果然,居正大笑一阵后冲上前去几下就制住窦静儿,窦静儿完全没有反抗,因为她知道以她目前的修为反抗也是徒劳的。 接着居正诡异地一笑道:“颜强,我把这小娘子赏给你暖暖被窝如何?” 这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变化早已让颜鬼卫呆立当场,以至于居正唤他全名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见到居正直直地盯着他看,颜鬼卫才忙不迭地点头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颜鬼卫脸上露出兴奋异常的神情,他猛一下就把窦静儿打横抱了起来。 窦静儿此时再难以保持平静了,她歇斯底里地吼道:“居正,我窦静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要是这人沾了我的身子,我就死给你看!” 居正无所谓道:“你现在哪舍得死!这个时候,你还敢威胁我,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颜鬼卫!” “嗯!”颜鬼卫两眼冒着光忙不迭地应道。 居正冷冷地说道:“把她就地正法了吧!” 颜鬼卫先是一愣,接着便尴尬地笑了笑道:“居团长,这,这有些” 听到居正这么说,窦静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本想待会再威胁颜鬼卫,没想到居正竟然如此歹毒要在众人面前如此羞辱她。 窦静儿此刻不得不咬着牙说道:“姓颜的,你要不怕死,就尽管沾我的身子!” 颜鬼卫刚刚色迷心窍没有想太多,此刻听到窦静儿如此说他才在悚然一惊。这连居正都着了窦静儿的道,说不准这小娘皮还有什么阴毒的手段没有使出来,想到这里颜鬼卫心里便有了定计。 只见颜鬼卫苦着一张脸打退堂鼓道:“居大人,你看,这可该怎么办?” “没用的东西,有色心没色胆!”居正板着脸说道,“看在郭先生的面子上,我也不为难你!” 说到这里在场的人都舒了一口气,然后居正却是话锋一转道:“但是却不能轻易饶了这个小贱人,到了晚上,你的傀儡可以行动了,到时候就从你的“傀儡”里选一个最丑最强壮的男人好好伺候伺候她!” “居正,你就不怕我一死了之!”窦静儿声嘶力竭地喊道。 “既然你能在我身下承欢,区区一点上的牺牲我相信静儿你不会想不开的!”居正说完就哈哈大笑而去。 “小姐!”乌凤见居正离得远了,她就准备从颜鬼卫手中把窦静儿给抢过来。 就在乌凤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居正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颜鬼卫今晚看戏的时候估计也难受,如果你想帮颜鬼卫消消火气,你就尽管动手!” 窦静儿就这样被颜鬼卫带走了,乌凤除了呆立在原地竟无计可施,猛然间她“啪”地一巴掌扇在了习远的脸上。 习远捂着火辣辣的脸无辜地看着乌凤,却不曾想乌凤竟然毫无征兆地失声痛哭起来:“都是你惹的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与魔鬼共舞 “臭小子,你要是再跑,我可就顾不了你跟诡门神君的那点关系了!”乌凤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习远此刻脑海里想到的还是昨夜那奇妙的感觉,这帮人狗咬狗他是一点也不上心。 不过半天不说话的乌凤突然开口了,习远还是不得不小心应付着:“乌姑娘,我真没有想跑,是那女鬼吓我的!”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我家小姐!”乌凤突然问道。 习远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然后他的头就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乌凤也知道这是病急乱投医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合上了眼睛。 昨夜一宿未眠,乌凤刚刚是强打着精神,此时一合上眼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然而习远昏睡一晚倒是精神满满,此时呆坐在马车里实在是无聊,他便努力去回忆这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一切。 突然间习远想起了北狼山的沈四,当时他自称什么诡门陆青风,今天这窦静儿又提到什么诡门神君,好像前前后后这诡门就像一个影子一般挥之不去。 待会等乌凤醒了,倒是要好好问问这诡门到底是何方神圣。 习远抽出背后的破月,此时的破月已经变成了银色,想必这破月跟暗夜之瞳之间有不少的联系吧。 这具身体的主人,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卷入时代浪潮的少年,还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恐怕这破月便是破解少年身世之谜的关键。 可是,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就是那些所谓大人物手中的一颗棋子吗? “大道修之有易难,我命由我亦由天!”这句不知出处的话突然间从习远的脑袋中蹦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习远忍不住喃喃道:“不是应该我命由己不由天吗?” “我命由己不由天!”乌凤早些时候已然醒转了过来,此时她小声地重复着这句话。 “乌姑娘你醒了,”习远看向乌凤,见她瞪大了眼珠盯着自己便有些疑惑道,“乌姑娘,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乌凤收回了刚刚那异样的目光,她抿了下嘴道:“臭小子,这句话你哪听来的!” 习远在脑海中思索着这句话的出处,他突然想起来了,这是船老大每一次躲过大风浪的时候挂在嘴边的话。 这船老大给自己显摆过这话是位叫紫什么的真人说的,习远突然面色一喜道:“我想起来了,是一位叫做紫阳真人的前辈说的!” “那位前辈还说过什么?”乌凤向前探了一下身子道。 习远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哦,富贵险中求!” 这句话当然不是紫阳真人说的,而是船老大每次大丰收时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习远说完突然神色一暗,他再也回不到那个生他养他的渔村了,虽然在渔村的生活绝谈不上轻松,但是那里却是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富贵险中求!”乌凤咬着牙地重复着这句话。 习远瞧见乌凤紧握的拳头,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子不会又出什么妖蛾子吧! 示意习远靠近,然后乌凤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说出了她的想法。 习远听完后直摇头:“乌姑娘,我这修为低下,恐怕是做不到!” “要是修为够了,我还用得着如此,”乌凤白了他一眼,“你不必多说,依我的话行事即可,不然你就别想救你的朋友了!” 习远张口还欲拒绝,乌凤摆了下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拿出你上一次救那青阳容雪的心里素质就好了!” 收好了乌凤递给他的匕首,习远知道今晚生死就在一线间,他不得不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预演着乌凤告诉他的方案。 当人过于紧张地时候,会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车厢里的乌凤和习远此时便处于这种状态。 当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从车厢里悄悄溜走的时候,他们两人才惊觉夜幕已悄然降临。 “糟了,快走!”乌凤起身拉着习远就朝着车厢外飞奔而去。 当习远跟着乌凤来到队伍的前端时,居正背负双手站在空地中央,此时他左右站立着两个生面孔。 习远此前没有见过这二人,估计他们是居正的手下,而颜鬼卫此时押着窦静儿就站在他们一旁。 见到乌凤二人,居正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道:“来得正好,再来晚一点恐怕就看不了好戏了!” 此时窦静儿嘴里塞了东西,她腮帮子鼓起来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无奈之下她只能用眼神苦苦地哀求着居正。 居正话刚说完,乌凤毫无征兆地她双膝跪地,然后她整个人匍匐在地上乞求道:“还请居大人放过我家小姐!” 一阵风吹来,微风轻轻地托起了地上的一片落叶,只听见居正大笑一声,然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夹住树叶的动作。 那刚刚离开地面的落叶仿佛读懂了居正的手势一般,它腾地从地上冲到了居正的指缝之间。 居正轻轻捻起树叶放到嘴边,“呼”地轻轻一吹,这树叶仿佛就活过来一般。 树叶晃晃悠悠地飞向一旁的窦静儿,然后从衣服的领口滑了进去。 习远瞪大了眼睛,他完全不知道居正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就在习远还在琢磨的时候,窦静儿却是浑身上下都在战栗着。 习远再看看居正,只见他两个手指在空中画着圈,难道这变态在控制着树叶抚摸窦静儿。 “把她嘴里的东西拿掉!”居正邪邪地笑着。 颜鬼卫看着窦静儿潮红的面颊,他吞了吞口水,然后用手小心翼翼地将塞在窦静儿嘴的里东西取了下来。 “居大人,不要!”窦静儿嘴里的束缚一去就开口求饶道。 居大人手指轻轻地画了一圈,随着他的这一下动作,窦静儿那句“不要”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 “嘴上说着不要,”居正伸出舌头来舔了舔上嘴唇,然后他笑道,“可是身体却不同意吧,你说是吗,颜鬼卫?” 刚刚窦静儿那带着颤音的“不要”简直就像一剂猛烈的春药一般,颜鬼卫用手死死地掐了下自己大腿,然后心中快速地默念着“色字头上一把刀”。 乍听到自己的名字,颜鬼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是机械地回答道:“是的,是的!” 然而,颜鬼卫看到居正那邪邪的笑时,刚刚脑海中那香艳的镜头便消失殆尽,这时他才慌忙补充道:“居大人,小的着相了!” “你们鬼门亦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这有何难为情的,”居正见状哈哈大笑道,“白天居某答应你的事仍然有效!” 颜鬼卫又咽了一口水,然后说道:“我控制个傀儡亦能给居大人出气!” “嗯,”居正摇了摇头,“傀儡哪有你亲自上场来得有观赏性!” 颜鬼卫摸不清居正是什么意思,要说这美人在前他未必没有一吻香泽的想法,只是这毒门的娘们太过邪性,连居正都被她算计了,自己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的好,颜鬼卫心中有了定计便强行压下了心中的。 然而,居正并没有给到颜鬼卫太多的时间,只听见他怒喝一声道:“你真当居某人是在邀请你!” 紧接着,居正双手一挥,窦静儿身上的衣服“嘶啦”一声从中裂开,然后从肩部齐齐滑落至腰身处。 由于窦静儿此时无法动弹,她只能用泪水和尖叫来回应这样的屈辱。 “你看你,昨晚服侍我的时候可不是这般不讨人喜,”居正看着窦静儿满意地笑了笑,接着他转过脸对颜鬼卫冷冷地说道,“还不动手!” 颜鬼卫看了看只剩下亵衣的窦静儿,在居正的逼迫和的牵引下,他心下一横凑上前去就紧紧地抱住了窦静儿。 窦静儿此时反而不叫了,她认命般地紧紧咬住嘴唇,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止不住地往下淌着。 居正见到窦静儿如此,反而兴致缺缺地说道:“静儿,你这就不叫了,可还真是扫我的兴呀!” 此时乌凤还跪在地上,见得自家小姐受了奇耻大辱,她一边求饶一般跪着爬向居正。 乌凤来到居正面前,她双手抱着居正的小腿,然后仰起头来望着居正:“居大人,你若要出气,尽管拿凤儿出气,你就放了我家小姐吧!” 居正抬起脚,然后用脚尖勾起了乌凤的下巴,这样乌凤胸前若隐若现的风光就被他尽收眼底了。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换来居正的怜悯,他一把揪住乌凤的头发并用力往后拖去。 情急之下乌凤一只手抓住了居正的胳膊,她另一只手却是伸进衣袖里扣动早已准备好的手弩。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夜空。 这是乌凤的声音,原来她那只准备扣动暗器的手被人用剑钉在了地上。 “不自量力!”居正手一松就把惨叫不已乌凤放在了地上。 “啊!”又是一声惨叫。 是乌凤另外一只手也被剑钉在了地上。 “熊彪,刁汉,这个女人你俩好好教训下!”居正阴冷地说道。 原来居正早料到乌凤会出手,左右二人正是他手下悍将,两人此前早已得到居正的吩咐,因此乌凤刚要出手便被二人一人一剑将手掌牢牢地钉在地上。 窦灵儿此时正被颜鬼卫紧紧地抱着,颜鬼卫一只手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另一只手却是粗鲁地探索着裙底的风光。 窦静儿死死地咬住嘴唇,任凭男人粗重的呼吸从耳垂一路下滑到胸口。 看着乌凤被钉在地上的惨相,窦静儿也只是张了张嘴,随即她又倔强地闭上了嘴,只是用紧紧地咬着嘴唇。 在乌凤出手的一瞬间,习远就知道事情要糟。 因为习远能够感受得到,乌凤的气机一直被人锁定。气机这种东西本是很玄的东西,然而经过昨晚那一番体验,习远知道所谓的气机就是天地灵气的变化。 习远本准备劝乌凤别出手,结果话还没有出口就发生了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变故。 乌凤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时间越来越紧迫,习远闭上了眼睛,他要进入昨晚那种状态。 乌凤的惨叫,居正的狞笑,颜鬼卫的躁动,这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与习远隔绝开来。 习远凝望识海深处,那只暗夜之瞳也睁开了眼,夜妖王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没有多余的力量!” “你说什么!” “你从来不修炼,我的力量被封印已久,不足以让你与对手硬碰硬,我只能给你开天眼,这一次不在我们的三次之约里面。接下来要怎么做,只要靠你自己了!”这句话刚说完,暗夜之瞳就悄然闭上了眼,夜妖之王也很没节操地沉默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