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三娘》 001章 无极台上生变故 黑土大地,亘古蛮荒;日月盈昃,旷野茫茫。 黎明的晨曦隐约显现,一轮残月依然挂在西天。清幽的冷光漂浮在尘月观通往西峰岭的曲径模糊小路上。五位坤道元君一字排开,前后相随在小路上穿行,步履是那样的悄无声息,而又轻盈矫健。 走在五人中间的是洞阴师太,走在最前面的是她的大徒弟云霄,紧随其后的是云霄的徒弟馨月,今年刚满十三岁。跟在洞阴师太身后的分别是他的三徒弟云嫣、二徒弟云霓。这是洞阴师太带着她的徒子徒孙前往西峰岭下的平台上练功,是她们每日必做的功课,不管是阴晴圆缺,寒来暑往。 西峰岭是大牤牛山最西端突兀险峻的山峰,它的背面是悬崖峭壁,而前面稍低的地方却有一块方圆二十余丈的青石平台,是练功的极佳场所,被称作无极台。 洞阴师太五人还没有登上无极台,却已经感受到了这里凝重而又旷达的天罡气场。 天悠悠,地沉沉,风萧萧,雾漫漫。洞阴师太在一块光滑的青石板上打坐,双眼微闭,表情凝重,她的三个徒弟和一个徒孙,在各自的位置上练剑,不敢有半丝懈怠。 晨曦下,雾霭中,无极台笼罩在宁静而又萧杀的气氛中。小馨月今天似乎有些反常,步履显得不够沉稳,且不时出现零乱,剑锋所指也缺乏力道,剑气下沉。馨月尽力收敛真气,但也难以聚气凝神,运功发力。 这一切当然逃不过洞阴师太的眼睛,只见她忽地拔地而起,飞一般地直冲到徒孙馨月身边。乌木剑早已出鞘,剑锋直指小馨月身前身后的几处穴道。刹那间洞阴师太已经围绕馨月娇小的身躯转了一周,乌木剑也点中了馨月的七、八处穴位。 没有强烈的痛感,只有酸麻如游丝般的真气从穴道沿着经络游动汇聚,再扩散开来,驱动身体微微颤抖。 馨月感到不能大口喘气,必须得屏气宁息,脚下也不敢实实地踏在地面上,唯有翘脚提腹才不至于失魂落魄般地难以忍受,似乎一放松下来,就会真气全泄,魂魄尽散,这感觉是从未有过的空落落恐惧。 也就在洞阴师太给馨月点完穴道,乌木剑指天长啸的同时,乌木剑突然迸发出一道蓝幽的闪光,斜刺里断裂开来。 “有变!”洞阴师太大喝一声:“云霄、云霓随我返回护观!云嫣保护馨月。我已封住了她的穴道,不可让她剧烈运动,更不可解开她的穴道,慢些护送她回观。去也!” 无极台距离尘月观虽有五里之遥,但凭洞阴师太及云霄、云霓的功夫,片刻之间也会赶到。只见三人形影相随,箭一般向山下飞去,顷刻间便消失在朦胧的晨雾中。 馨月翘脚提气,呆呆地望着洞阴师太和师傅们的背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脸上露出了痛苦而又迷茫的表情。 “站着别动,凝神静气。”三师叔云嫣一边嘱咐馨月,一边去收拾洞阴师太三人留下的物件:“等我收拾停当,随我一起返回尘月观。” 馨月估计尘月观那边一定出现了危情,否则洞阴师太不会带师父和二师叔这么匆忙离去,连她平日从不离身的太极坐垫也没带走。 洞阴师太的太极坐垫足有直径三尺,厚度也有将近一尺,内部似乎是一个圆木漆盒,外面用棉布包裹,绘画太极图案,重量不下三十余斤。在馨月的记忆中,洞阴师太的坐垫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走到哪都要随身携带。徒弟们猜测洞阴师太的坐垫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但谁也不敢轻易去触碰,更不敢去偷窥,甚至有意去躲避。馨月每次帮助洞阴师太收拾坐垫时,都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闪失。这次洞阴师太弃太极坐垫而去,留给三师叔云嫣收拾,看来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能发生什么大事呢?凭馨月眼下的修为,她根本猜测不出来,只是觉得洞阴师太和师父们去的太过匆忙,要知道她们手中拿的都是木剑,跟实兵器对垒难免要吃亏。 她们三人手中的兵器就属洞阴师太的最好,但也只是千年乌木剑而已,重量虽有,可并不锋利,更何况眼下已经断裂。师父云霄手中使用的只是一柄枣木剑,二师叔云霓手中使用的也只是一柄桃木剑,都是用百年以上的枯木芯打磨而成。三师叔使用的是一柄梨木剑,而馨月使用的只是一柄榛木剑,份量更轻一些。这样的兵器是不敢跟实兵器硬碰硬的,打斗起来一定吃亏。 馨月早就想用真正的宝剑练习武功,可洞阴师太不允许,也不让徒弟们随身携带实兵器,她自己也从不携带她的至阴无极宝剑。就是木剑,也是在练功和巡护道观时才允许佩带。 就在馨月胡思乱想的时候,三师叔云嫣已经收拾完毕,把洞阴师太的太极坐垫横背在肩上,命令馨月跟随她身后返回道观。 全身实在难受,翘脚蹑足跟随在三师叔身后,气也不敢大出。长时间的挺腰提腹,身体已经僵硬,脚下步伐也失稳零乱。本想快一些赶上三师叔,可腿脚真的有些不听使唤,怎么也快不起来,头上的汗也不停地涌出。 “你在后面慢慢走吧,不可过于用力!我先去道观,看发生了什么事?没啥事回头再来 接你。一定不许逞能!你现在已经被封住了穴道,血气凝滞,只能慢慢疏解。” 刚刚来到山下,三师叔就厉声告诫馨月。让馨月自己在后面慢行,她要先去尘月观。馨月本想让三师叔留下陪自己,但看到三师叔焦急的样子,也就只好点点头,目送三师叔快步如飞地直奔尘月观而去。 不是不想快走,而是不敢快走,封闭的穴道让馨月迈不开脚步。想坐下来慢慢调理调理,可多处气穴都不听使唤,甚至连坐都坐不下来,只能跷起脚尖,用力提臀提腹站一小会,或者屏住呼吸踯躅前行,慢慢移动。 天亮了,太阳虽然还没有出来,但一切已经尽收眼底。馨月估计自己用了一个时辰,才艰难的回到了尘月观西跨院。师太、师父、师叔都齐聚西跨院,脸色都很阴沉,但还没有达到怒不可遏的程度。 馨月虽然已经精疲力竭,浑身像丢了魂似的瘫软无力,但还是强打精神,迷茫地看着师太、师父她们,努力显示出为她们分忧的表情。 “没事吧?要强挺住,坤道弟子都要经历这一劫。血魔缠身,师祖这是为你除魔固身,增强功力,过两天就会好的。” 师父云霄拉过馨月,爱惜地在她头上、身上的一些部位抚摸摁压,让馨月从头到脚都感到稍微舒服一些。 尽管师父云霄在馨月面前尽力显得面色平静,但馨月还是感受到了师父她们显然是经过了激烈的打斗,院里院外都明显地留下了打斗过的痕迹。但是还好,师太、师父、师叔她们都安然无恙,她们住的西跨院也没有遭到非常严重的破坏,只是不知道馨月她们住的屋里设施是否完整? 馨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人来这里找师太和师父们的麻烦?双方都发生了什么样的冲突,是如何平息的? 馨月茫然的环顾着西跨院打斗过的现场,观察着师太、师父、师叔们的严肃表情,想从中寻找出答案,但没人告诉她。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02章 西跨院遭遇歹人 西跨院只不过是尘月观的附属建筑,跟道观大院也没有门相连,像一个弃婴似的被抛弃在尘月观的西侧,孤零零地自成一个小体系。低矮的院墙围成一个偌大的院子,仅有的三间小房也不在院子的正中,而是靠近尘月观西边的高墙,比高墙还要矮上一大截。 过去西跨院是尘月观贮存烧柴的地方,房子也是供献工香客们居住的。因为经常有些香客靠着给道观捡拾烧柴、维修道观、种地帮工来还愿奉献,这里就成为了他们临时休息的地方。自洞阴师太带着她的徒子徒孙们投奔尘月观以来,这里就成了她们的日常居所,不过依然保留着尘月观贮存烧柴的功能。 馨月来这里已经八年了,师太她们可能更早一些。具体啥时候来这里的,馨月也说不准。只知道师太、师父们是来这里挂单的,估计比馨月也早来不了两年。在这里师太和师父们主要是负责护观和给道观捡拾烧柴,以此换取道观施舍的一些粮食和提供的居所,严格的说洞阴师太她们并不属于道观,因此对道观内的事物既不十分知情,也不去过问。 “都别楞着了,快回屋子里收拾收拾,这伙歹人已经把屋子里翻腾得不成样子,好好收拾收拾,把馨月也扶进去。” 洞阴师太带着二师叔、三师叔首先快步走进了她们的居所,师父云霄也扶着馨月随后跟了进去。虽然馨月仍然感到身体十分难受,但毕竟她是这些人中辈分最小的,平时的杂活都是她主动去干,今天馨月即使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但还是想主动帮帮忙。 屋里确实是一片狼藉,三间本不宽敞的房间被翻腾得乱七八糟,显得零乱窄小,特别是五人的居室,已被翻腾得面目全非。 就在洞阴师太带领着弟子们整理房间的时候,尘月观知客快步来到了西跨院,她是代表观主和主持来探视洞阴师太等人。 “无量天尊!洞玄观主和洞仪主持派贫道前来探望洞阴师太,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打了好几枪。洞阴师太和弟子们安然无恙否?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物件吧?” “谢师兄关怀!知客道长亲驾,洞阴感激不尽。二十几个歹人不知什么来路,到我们住所强行搜寻翻找,不知何意?已被我师徒驱离。这伙歹人只是开枪吓唬我们而已,并无击杀之意,我师徒也只是把他们逼走,并没有加害他们。住所物件虽然被翻腾得十分零乱,有些地方和物件也有损坏,但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丢失。望转告观主和主持师兄,也请知客道长宽心。无量天尊!” 洞阴师太边说边领着尘月观知客在屋里仔细查看一番,不时向尘月观知客指点介绍,尘月观知客也不时点头应承,有时还亲自查看一下被损物品。 “一切还好,我回去复命了。洞阴师太和高徒们还要时刻提防,防止歹人去而复来。多多保重!贫道告辞,无量天尊!” 送走尘月观知客,洞阴师太又带领徒弟们继续收拾房间,一直忙活到接近晌午,才收拾停当。虽然馨月身体还是很难受,但还是强忍着跟师太、师父们一起忙活。只是收拾东西的动作比平时笨拙了很多,力气也有些使不出来。馨月不知道洞阴师太给她点的什么穴位,走路总是不敢脚后跟着地,只有翘起脚尖才感到舒服一些。特别是必须要提腹提臀,并且总也不敢放松下来,弄得馨月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气若游丝般的强挺着。 师太、师父、师叔们都坐下来小憩,馨月却不敢坐。不是怕洞阴师太训斥,而是有些坐不下来,只能翘脚提腹站在地上硬挺着。洞阴师太抬头看了看站在地上的馨月,只见她站在地上的双腿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 “今天的事件就算过去了。这伙强人是有目的而来,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估计以后还要来捣乱,你们要时刻保持着戒备。我和云霓、云嫣出去忙了,云霄帮馨月打理打理,然后让她继续去山下提水,多提一些,居所的物件都需要好好洗一洗。” 洞阴师太说完,就起身把云霓和云嫣带了出去。师父云霄也站起身在馨月的身上前后穴道摁压了一会,然后让馨月自己慢慢躺到床上去,把一块类似手帕的棉花布垫递到馨月手里,让她垫上。 “把这个垫到你的下身。你这是血魔来临,我们坤道弟子都要经历这个,俗家女人也要经历这个,成年女子每月都要经历一次。你这是第一次,只是来得早一些,年龄还不到哇!师太这是给你封住了穴道,经历了这样三、五次封闭穴道以后,血魔就不会来缠身了。把裤子退下来,把这个垫上,别怕羞,师父帮你弄。” 师父云霄母亲般地指点、帮助馨月打理初潮。看到尚且稚嫩的徒儿身体,云霄不住地轻轻摇头叹息,心想馨月这孩子还没有到成熟的时候,怎么就着了血魔? “好了,去提水吧。走路慢一些,别急着用力。实在难受的时候在背人的地方自己揉一揉,摁压摁压腰、腹部,就会好一些。师太给你点的穴道,从力道上看,估计两天以后才能自行解开,你要小心慢行。” 馨月按照师父云霄的吩咐,起身走出屋,到外面提上平时常用的两只木桶,顺着崎岖蜿蜒的登山小路,慢慢 向山下走去。 近秋的太阳依然很毒辣,身体刚有些缓解的馨月还没有来的山下,又已经汗流浃背了。回头看看隐现在低矮树木和草丛中的弯曲小路,馨月有些无奈地咽了口唾液,稍时停下来喘息一下,又往山下的小河边走去。 这大牤牛山虽然并不十分陡峭,却东西走向横亘绵延几十里,尘月观就建在这大牤牛山的最西侧,靠近西峰岭下的半山腰上。掩映在大山密林中的红墙青瓦,尽显肃穆与神秘。通往山下的小路虽然还算舒缓,但毕竟是山路,还是要比走平常的路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 馨月所走的路不是通往尘月观山门的大路,而是斜插着直通西峰岭下小河边的羊肠小路,比走大路还要难走一些。沿着山脚下的小路,馨月来到了西峰岭下的小河边,这里是她常年提水的地方。 站在小河边,感觉凉爽了许多。此时的小河,比春天要宽阔一些,但也仅有三、四丈宽,水深不足三尺。走向常年提水的青石板,馨月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会,擦了擦还留在脸上的汗水,再次向四周看了看,就俯下身子提水。 从八岁开始,馨月就随师父来这里提水,十岁以后就独自一人担负起了提水责任。水桶也越用越大,现在提的两桶水加起来也有四、五十斤了。当然,这山上山下的提水,并不仅仅是为了饮用,也是师父指导馨月练功的一部分。 提水这么多年,虽然有时候也觉得力不从心,但馨月都能咬牙坚持下来,很少失败过。可今天馨月却感到十分吃力,翘脚提腹让她感到脚下轻飘飘的,难以踏实地面,何况还是负重登山,馨月更显得有些难以忍受。 馨月不理解洞阴师太为什么要封闭她的穴道,让她必须长久地保持这样一个姿势,实在是难以忍受。特别是师太给自己点穴时乌木剑发出的那一道瘆人的幽光,以及后来西跨院发生的一切,都让馨月浮想联翩,难道有什么大祸要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03章 难忍受身心疲惫 馨月艰难地沿着弯曲的小路往山上慢行,封闭的穴道让她必须保持翘脚提腹的姿势,连大气都喘不出来。想改变这种姿势,立刻就觉得心跳加快,整个五脏六腑似乎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下腹部立刻就会出现抽动式的疼痛,实在难以忍受,馨月也就不得不恢复翘脚提腹的站立姿势。不管怎样运气调节,也难以像平时那样行动自如,逼迫馨月不得不保持这种姿势,慢慢向山上攀登。 走几步,就得停下来歇歇,还不敢大口喘气。最恼人的是必须翘脚提腹,这对于爬山来说,就很难保持平衡,脚下踉跄不稳也就时有发生。 艰难的快爬到居所时,突然踩到了一块活动的小石块,脚下一滑,馨月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两手提着的水桶不受控制地抛了出去,水洒了,还溅了馨月一身,一只水桶叮咚着滚出去了好远。 挣扎着站起来,怔怔地看着已经洒尽的两桶水,一股没名的烦躁和惆怅袭上心头。馨月的泪水都流了下来,极度懊恼失落的情绪充斥心头。费尽辛苦,好不容易快到家了,却前功尽弃!馨月绝望地撕扯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把跌落在身边的一只木桶狠狠地踢向山下。 想大喊,却喊不出来,想嚎啕大哭,却也哭不出来,就这样心里空落落的呆呆地看着慢慢渗下去的覆水,一直到覆水快慢慢变干。 过了好一会,馨月的心情才恢复了些许平静,回头看看居住的西跨院,连个人影都没有。馨月咬咬牙,不得不捡起水桶,又顺着羊肠小道去往山下提水。 这一次小心了许多,终于把水提上了西跨院,倒进了水缸,可也是精疲力竭了。只有洞阴师太在课房独自打坐,连看都不看馨月一眼。馨月把水倒进水缸,看了一眼师太,强忍住委屈的泪水,又下山去提水,因为没有师太的吩咐,馨月不能停下来。 就这样艰难地往返于居所和小河边五次,当然有两次都是做了无用功,水在半路上就洒了,实际上只提回了六桶水。到了最后一次把水提回来时,馨月累的几乎虚脱了,强忍着把水倒进水缸,馨月便瘫软跌倒在地上。 是师父云霄把馨月扶到床上去的,在洞阴师太的指点下,师父云霄给馨月做了恢复性按摩,帮她通畅经脉。 “躺着别动,过一会就会慢慢好起来。自己也学着活动活动腿脚,调节调节气息,吃完饭以后就可以恢复过来。” 师父云霄给馨月摁压穴位,指导她自我调节气息,大大地缓解了馨月的疼痛和极度不适。看着馨月有所缓解,身体也不再那么虚脱抖动,师父云霄就退出去忙别的了,留下馨月一人慢慢的自我调节。 痛是不那么痛了,极度的、提心吊胆般的全身紧绷也有了很大缓解。但馨月还是感到身体极度的疲乏,腿脚依然在微微颤抖,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也有些睁不开,脑袋里一片混沌。馨月干脆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任由自己迷迷糊糊地睡去。 连梦都是破碎的。忽而梦见自己在提水的路上再次跌倒,眼睁睁地看着辛苦提来的水汩汩流去,想把水桶扶起来,却怎么够也够不到,心中极度懊恼……;忽而梦见师父等人被蒙面歹徒团团围住,自己也在其中,师太她们都被歹徒开枪击中,浑身上下是血,想去救她们,可怎么爬也爬不动,明明自己没有受伤,怎么就动不了呢?几个蒙面汉子狂叫着向自己扑过来……;这时好像是妈妈,对,是妈妈,不知从哪里冲过来,拉起自己就跑,可自己却怎么也迈不开腿,眼睁睁看着歹徒扑向妈妈和自己,惊得馨月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还是师父云霄把馨月叫醒,让他从梦魇中恢复过来。馨月起身,跟师父去洗洗脸,就去和师太、师叔她们一起用晚膳。馨月虽然感到自己依然没有恢复过来,但毕竟能坐下来吃饭了,比总是保持一个翘脚提腹的站立姿势舒服多了。 吃完饭,馨月觉得身体恢复了许多。稍事休息,馨月就跟师父、师叔一起忙活,收拾餐具,然后开始细细洗漱、斋淋更衣、严正头冠,来到课间,准备做晚课。 洞阴师太是最早用完膳的,她也略微休息一会儿,就首先来到堂前,做晚课前的准备,事实上,她做的比任何人都认真,每天都是如此。 此刻堂前已收拾得整洁干净,神坛上供奉着三清祖师的画像,端庄慈祥而又威严神仪地平视着他的弟子们。香案上供奉着四盘干鲜果品,给单调的禅堂增添了几许鲜亮的色彩。三柱高香袅袅燃起,沁脾的馨香融入气息灵魂。除香案上的两支红烛外,禅堂的几处也秉烛明亮,给人以心旷神怡之感。三清祖师下方的香案上,还供奉着一尊斗姆元君的塑像,虽然高度仅有一尺三寸,但却是洞阴师太及其徒子徒孙们要拜祭的主神。洞阴师太告诉馨月说,此尊天尊神号‘青玄武极斗姆元君天尊’。 洞阴师太祖孙五人虽然是道门弟子,但毕竟是习武之人,又是游方道士,居住条件所限,其早、晚课的规制当然没有正式道观里那么繁琐纷杂,因地制宜而已,但必要的仪制还是要遵守的,虔诚修为之心不可动摇! 为什么要供奉‘青玄武极斗姆元君 天尊’,馨月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是从她们武道‘青玄门’开山祖师青玄子开始,就供奉“青玄武极斗姆元君天尊”。还知道她们的门派是道家武学中坤道的著名武学门派,据说有上千年的历史。 洞阴师太端坐在她的太极坐垫上,双眼微闭,调息入静。左手击磬,右手摇铃,指挥着每日的晚课。师父云霄和二师叔云霓也端坐在蒲团上,凝神静气,准备诵经。三师叔云嫣则站在古琴前,准备抚琴伴乐。 三师叔云嫣可是在青玄门‘云’字辈的三仙子中,是长得最漂亮的,就连馨月都羡慕的不得了,真有九天仙女下凡的神韵。可她的武功却不及她的两个师兄,甚至可以说是相差很远,为此常常招致洞阴师太的严辞训斥,给她单独加练。但云嫣的韵律感悟乃至文思天赋都极佳,抚起琴来如行云流水般的曼妙。 今天的云嫣依然是绛衣云鞋,元巾莲冠,如痴如仙。微红的脸颊,香汗稍浸,流盼的双牟如潭水般清澈,不含一丝杂念。洞阴师太的磬声渐渐响起,很轻、很慢,只见云嫣微微抬起双臂,轻轻舞动身段,做好抚琴前的情绪准备,足见她的胸中已有玄妙的仙律在涌动,如注入了仙露般神采飞扬。 馨月每次看到此时的三师叔云嫣,都有一种如醉如痴的感觉,云嫣师叔简直太美了,让馨月从心底产生羡慕和敬仰。在所有人当中,只有馨月是跪在地上的,在晚课开始时,馨月同师太、师父、师叔一起祭拜完以后,都要一直保持这样的跪姿。可她今天身体实在不适,精力难以集中,不时歪头盯着三师叔看。 洞阴师太的击磬声渐渐加快,声音也加大。馨月知道诵经的时刻到了,立刻捧起面前的经书,准备诵经。她知道再不可分心,诵经的过程即是她修身参道的过程,也是她学文识字的过程,来不得半点懈怠和马虎,否则要遭到师太和师父的严厉训斥。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04章 做晚课师徒虔诚 洞阴师太和她的徒子徒孙们的晚课依然在进行。即庄重肃穆,又神秘虔诚。天地之清朗,人神之无为,融汇出大道无疆之意境。 “履长生之道路,脱苦海之迷津……”先是洞阴师太和着磬声自吟自诵,紧接着师太的右手铃声响起,三师叔云嫣的琴声也悠然迸发,在或悠长或急骤的琴声导引下,洞阴师太带着她的徒子徒孙们一起诵吟起经文。 ‘唯三圣人,乃一太极,普受浩劫家之命,鼎膺无量品之褒,紫薇清虚洞阴,总领功过。赐福赦罪解厄,溥济存亡。道冠诸天,恩覃三界。大悲大愿,大圣大慈,三元三品,三官大帝,三官九府,应感天尊……’ 馨月手捧用黄绫包裹的经书,小心翼翼地跟着诵读。在所有人当中,只有她是看着经书诵读的,因为除诵经外,她还要识字。三师叔云嫣诵经的声音最大,也最悦耳,是领诵。 ‘混元六天,传法教主。修真悟道,济度群迷。普为众生,消除灾障,……,……,一切飞禽走兽,一切蝼蚁蛇虫,一切冤家债主,一切男女孤魂。四生六道,一切寒林,闻经听法,早得超升……’ 铃磬急骤,琴声高亢,晚课诵经进入了无极。片刻,琴磬之声又戛然而止,好似停留在苍穹,一切归于超然的宁静。 晚课结束。 馨月在天地间怅然激荡的灵魂又渐渐归于本体。又到了一天中最自由的时候,馨月感到身体和灵魂都十分舒畅,小鸟般的走出屋,站在院子里仰望着已经落日的天空,快活地呼吸着荡漾在天地间的清新空气。 洞阴师太一个人在厅堂里继续打坐了很长时间,才起身走出屋外,对云霄嘱咐道:“你和云霓现在就睡吧,下半夜好去护观。让云嫣上半夜出去巡视一遍,回来也睡吧,她每日都要出去捡柴,也挺累的。我领馨月去无极台,观星望月!” 馨月跟在洞阴师太身后,沿着并不十分陡峭、却也崎岖难行的小路去往无极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亮还没有出来,天空似乎是阴沉的,也看不见清晰的繁星点点。馨月的心情此时又有些惆怅,对于早晨发生的事她依然被蒙在鼓里,不知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师太她们早晨究竟发生了什么?馨月想象不出。当她看到她们居所被翻腾得一片狼藉,估计早晨的打斗一定是很激烈的,更何况还响起了一阵枪声。此时的馨月到有些替师父、师叔们担心起来,不知道早晨发生的事晚上会不会发生?越想心情越沉重,已经缓解了的身体又出现了被点穴后的症状,不得不又翘起脚跟,用力提起下腹,提臀、提肾,屏住呼吸,蹦跳前行,脚下又开始踉踉跄跄,几次险些跌倒。 “心静脚下自然稳,心亮眼前自然明。不要有杂念,小小年纪正是悟道、练功的好时机,不可荒废!沉下心来,跟在师太后面。” 洞阴师太看来已经发现了馨月的异样,用话提醒她。馨月立刻回过神来,专心走路,不再去胡思乱想。她知道这走路也是师父教她练功的一部分,于是馨月就默念师父教她的心法,调整步行练功要诀,像平时一样,尽力健步沉稳地跟在师太身后。 无极台上,罡气汹涌。洞阴师太端坐在太极坐垫上,吐气纳功。馨月手捧茶壶,站立在洞阴师太的右后方。这茶是洞阴师太自己调制的,每天早晚都要在这无极台上喝一壶。奉茶是馨月的事,不过每天都是跪在师太身后,今天由于被点了穴道,跪在地上很难受。虽然师父、师太先后给她摁压了穴道,极度难忍的症状有所缓解,但经过这五里路的行走,身体的不适感又渐渐袭来,感到跪下去还是很困难。试着跪了一下,可身体,特别是下腹部就剧烈的疼痛起来。 “不舒服就站在那里吧,轻轻地活动活动筋骨。” 听了师太的话,馨月不再试图跪下来。她很想知道师太为什么点了自己的穴道,于是就忍不住嗫声去问师太。 “师祖,我得了什么病吗?” “唉,孩子,你不是得了什么病。”洞阴师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跟馨月解释道:“无论是凡夫俗子,还是我道家弟子,也都是肉体凡胎,女人发育到一定时候,都要经历每月一次的来事,这是正常的。只是你还不应该到这个阶段,发育得有些提前。来事了就说明你已经发育成熟,在俗家就可以谈婚论嫁,找婆家生子了。男女交媾,延续后代本属正常,可你已经出家悟道,入我武门,就不能再行男女之事。我趁你这个时机,给你封闭穴道,就是防止你以后再被血魔玷污,也是趁机提高你的功力,提振你的轻功悟性。你要挺住,过三天就可恢复。但这样的点穴要三次以上,才能有所成就。如果悟性好,得其要领,轻功就会有极大提高,这就看你的造化了。” 洞阴师太本想再给馨月解释一些,但考虑到她还太小,又处在痛苦之中,就打住了。其实在给馨月封闭穴道的时候,洞阴师太下手就没有那么狠。面对初潮的馨月,她起了恻隐之心,并没有彻底断了馨月以后能生育的后路,所以事后还让云霄帮助馨月摁压穴位缓解。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谁能料到以后会啥样?可馨月并不知道洞阴师太已经手下留情了,听了师 太的话,馨月坚定地向师太表白,说自己能够经受得住! “师祖放心,我能挺住!现在比早晨好受多了,用不了三天,我就能恢复。师父也劝我咬牙挺住,她还教我一些缓解疼痛的运气方法。” “这个云霄,也是个护短的主。就按你师父教的方法去做吧,恢复得也许会快一些。” 洞阴师太不再说话,静静地打坐在太极坐垫上,微微仰头凝视太空。水洗般的一轮明月在东边的天际升起,不知何时太空不再阴沉,几颗明亮的星星在太空闪现,但大多数的星星还没有出全,还不到观星的最佳时刻。馨月也看出来师太也没有完全入静,只是在调息养神。却也不敢轻易打扰,只是默默站在原地,学着师太的样子运气调神。 可馨月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她觉得做女人真是很不容易,还要遭每月一次这样的罪,这些大人们是怎样挺过来的呢?在馨月的记忆中,女人是苦的,比如妈妈、奶奶都是受苦的女人,比男人苦多了,她有些痛恨自己做了女人。 “人生苦短,在诸事烦恼中了去一生。可惜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道理!” 师太似乎猜到了馨月的心思,像是对馨月、又像是自言自语。但还是保持着凝神静气的姿势,直直地注视着星空。听了师太的话,馨月更觉得自己委屈,嘴上也喃喃地表露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不想做女人,做女人太苦!” “这世上做女人确实比男人更苦,男尊女卑,这是亘古不变的理。男耕女织、举案齐眉的也有,可那毕竟是少数。芸芸众女在各自悲怆的命运下痛苦挣扎,蝼蚁而亡。也有少数姐妹或奔逃、或出家、亦或自残来抗争,可到最后也仅有少数得以圆满,大多数还是逃脱不了悲惨的命运!我们出家悟道,算是最好的归宿,切不可心生邪念,而误入歧途!” 馨月觉得师太今天可能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就上前准备给师太奉茶,她要问一问早晨发生的事,以解开心中的谜团。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05章 日月神硅的传说 洞阴师太带着徒孙小馨月在无极台上观星,趁着星图还没有完全显现的时候,馨月向师太表露了自己的心态,师太则认真地给予了回答和教诲。 “谨遵师祖教诲,馨月坚决一心向道!誓做师太、观主、主持师祖那样的超然大道真人。” “听了几次高功讲经,还是有了长进。不过你观主师祖、主持师祖和我一样,这一生也有许多坎坷,都是俗念未了哇!这不眼下又遇到了麻烦。” “徒孙一直不解,早晨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呢?那伙歹徒是不是很恶毒,把咱们的住所祸害成那样。难道这事还跟观主师祖、主持师祖有关吗?” 天上的星星还没有出全,没到观星的最佳时候,这个时候洞阴师太常常会跟馨月说一些话,对她进行一些练功、悟道方面的点拨。馨月断定今天师太还要跟她讲些什么,于是她把手中的茶壶递到了师太面前。 “那伙歹人仅有几个功夫还可以,但他们人多,手中又有枪,我和你师父也不敢太靠近他们,只是想办法把他们逼走了事。那伙歹人看样子也不想伤害我们,开枪也不是真往我们身上打,只是吓阻我们而已。没有翻找到什么,也就自动退了。我想这个事跟一个江湖传闻有关,涉及到你洞玄师祖和洞仪师祖。” “二位师祖怎么会牵涉其中呢?她们只不过是出家悟道之人,从未涉足江湖哇!” “说来话长。你洞玄师祖和洞仪师祖虽说是我的同门师兄,可她们离开我‘青玄门’已有二十多年了。那是因为清廷听说我‘青玄门’武功高强,决定在我‘青玄门’中选择两位高手,去宫中做内宫护卫。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你洞玄师祖和洞仪师祖有幸被选中。当然这也是你太师祖的主意,条件是她们从此退出‘青玄门’。” “你洞玄师祖和洞仪师祖从此就离开了‘青玄门’,去宫里做了内宫护卫,后来又被派去专门护卫‘老佛爷’。在慈禧太后弥留之际,你二位师祖就神秘的离开了后宫,辗转来到这尘月观,做了观主和主持。这尘月观可是大关东少有的坤道道观,能做上观主和主持也非易事,极有可能是当时官府运作的结果。至于你二位师祖是什么原因离开的宫廷,说法很多,其中就有传说她们是奉‘老佛爷’的旨意,把大清国传世国宝偷运回满清的发祥之地,交给叶赫女真后人,而不是爱新觉罗氏的后人。” “据说这个宝物叫‘日月硅’,是北魏前北方拓跋部最早发现的,后来部落首领拓跋硅得此宝物,便入主中原,建立了北魏政权。北魏灭亡以后,其后人把它带回了漠北,后又被蒙古人得到,建立了大元。再后来被女真人获得,满清得以入关。这‘日月硅’乃一山形璞玉,未被雕琢,一侧是碧緑弯月,另一侧则是鸡血艳阳。对着光亮看,碧緑弯月内则繁星点点、时隐时现,鸡血艳阳内则旷野茫茫,霞光万道,真乃一奇石也。上面只打磨一孔,方便挂在腰间。” “慈禧太后的意思是把它传给叶赫部族子孙,有着一日东山再起。听说传给什么人都是慈禧太后亲定的,但你二位师祖来到关东以后却没有找到这个人,只好借尘月观先住下来,再慢慢查找。” “不过这些我都不信,只是江湖谣传而已,既没有什么慈禧太后临终嘱托,更没有什么‘日月硅’,你的二位师祖也矢口否认。” “我来到这尘月观虽然有你二位师祖的邀请,但主要原因还是我被仇家追杀,身负重伤,才带着你师父三人来到这里避难的,如今已经十年了。早晨发生的事不像是我过去的仇人寻仇到此,极有可能是这伙歹徒为所谓的‘日月硅’传说而来。在一无所获的情势下,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又遇到了麻烦。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车到山前路自直。” 洞阴师太不再往下说了,把水壶递给馨月,抬头眺望星空,打坐观星。馨月也不敢再继续追问,虽然她还想知道的更多,但洞阴师太不讲,她也只好站在原地踱步调息,学着师太的样子,认真抬头观看星空。 馨月知道,天上的星空分为三垣,即,紫微垣、太微垣和天市垣。除这三垣外,就是人们常说的“二十八宿”,其实也是28片天区,按照方位分为东、北、西、南4组。每组含7宿,分别是:东方苍龙,包括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共有46个星官;北方玄武,包括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共有65个星官;西方白虎,包括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共有54个星官;南方朱雀,包括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共有42个星官。全天三垣二十八宿一共283个星官,共计1464颗星。 这些基础观星方法,馨月还是了解的,当然都是洞阴师太平时指点,馨月认真记下的。不过,对于星宿的不断变化,以及其中的奥秘,馨月还是十分懵懂,更不能理解其中的运行真谛。 站在洞阴师太的身后,茫然的望着星空,馨月感到很累,两只眼睛的上下眼皮也开始打架,一股难以抑制的困意袭上心头。毕竟年龄还小,何况也快到了深夜。 突然,一阵恐怖而又显零乱的枪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从尘月观方向传来,虽然传到无极台已经很微弱,但连功力不是很深的馨月都依稀可以听到,功力深厚的洞阴师太当然听得就会更加真切。 “不好,那伙歹人又来闯观!馨月收拾东西随后返回,路上小心碰上歹徒,我先去也!” 洞阴师太从太极坐垫上跃起,一边嘱咐馨月,一边飞也似的向尘月观方向飞奔而去,片刻就消失在黑夜里。 馨月收拾起洞阴师太的太极坐垫,背在背上,一手提剑,一手提壶,警惕而又谨慎地踏上返回尘月观的小路上。 又是一阵枪声从尘月观方向传来,这次比上次更加急促,更让人揪心。走在半路上的馨月脚步有些放缓,倒不是因为胆怯,她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功力,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可能还会让师父她们分心照顾自己,因此也就不急于往回赶,但心里还是十分担心师父她们的安危。 枪声过后,再无其它声音,并不十分漆黑的夜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馨月小心翼翼,竖起耳朵倾听着一切来自远处的、近处的声音,两眼也不停地搜索着前后左右可能出现的异样,神情紧张地在小路上悄然前行。 都快到住处了,依然很静,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可馨月反而更加小心了,她知道尘月观一定出事了,西跨院可能会更加危险,因为早晨歹徒袭击的就是西跨院。但事情会严重到什么程度,馨月猜测不出来。她只好两眼不停地紧张搜索,两耳专注地左右倾听,小心谨慎地慢慢向前靠近,时刻提防着可能发生的意外。 接近西跨院了,听不见西跨院有任何动静,倒是尘月观大墙内似乎有人说话和忙乱的声音。看样子西跨院没事,这次歹徒袭击的可能是尘月观大院。但馨月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她决定先回西跨院看看,再做打算。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06章 恢复了往日平静 慢慢的往西跨院靠近,依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常。来到院门前,发现屋里面有烛光,虽然不是很明亮,但很宁静,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馨月摇头左右听听、看看,没有啥异常,于是就轻轻地推开了院门。 “什么人?快回答!” “是我,馨月。”听出来是三师叔云嫣的声音,语调中还带着惊恐和警惕,馨月连忙回答,她怕三师叔对她发起攻击。 “你回来了?我也刚进屋点上灯,是师太让我回来等你。师太和你师父、二师叔她们还在观里搜寻,估计过一会才能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师父她们没有遇到啥危险吧?” 馨月显得依然非常紧张,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三师叔云嫣没有马上回答馨月的问话,而是走过来帮助馨月摘下洞阴师太的太极坐垫,把馨月手中的茶壶也顺便接过来放到案几上。 “可能还是早晨那伙歹徒,不知从哪里潜入了尘月观大院的钟鼓楼,把藻井到楼脊都翻了个遍,几乎把楼顶都给破坏了,不知要找什么?是你师父和二师叔巡夜时发现的。观主、主持领着你师父、二师叔以及众道友们一起才把这伙歹徒驱离。可这伙歹徒开始还赖着不走,用枪吓唬我们,不让我们靠近。一直到他们搜寻完了,才撤离钟鼓楼。师太回来以后,这伙人才开始翻墙逃离,可个个都很笨,逃离速度很慢,为了不让我们靠近,又打了一阵枪,有两个道友受了枪伤,但不重,其他人还是很安全。” 馨月不再追问,她对这伙歹徒到尘月观来捣乱很是愤恨,虽然对他们来尘月观的目的有些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深想,只要师太、师父她们都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于是跟着三师叔云嫣一起,开始整理住所及床铺,等待师太和师父她们回来。 跟平时一样,洞阴师太带领徒儿徒孙还是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就集体去往无极台练功,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道士早晨起来是要做早课的,可洞阴师太她们是练武术的道士,因此把做早课改为在去往无极台的路上背诵经文,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习武之人也不去计较这些。从这一点上看,洞阴师太师徒还算不上真正的道人。 走在路上,洞阴师太她们还要运气调理气息,所以背诵的经文也比较简单,就连语调都有些不合规矩,常常是一段经文反复吟诵。 ‘大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魂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诵经与调息,走路与通络深度结合,浑然一体。 昨天晚上睡觉时,馨月感到身体已经有些恢复,不需要总是那样僵硬地保持一个姿势了,睡的也很踏实。可现在又有些难以忍受了,只好又踮起脚尖,用力提腰提腹,才能有所缓解。就连脖子也要尽力往上挺,两肩也不由自主地往上提,感觉好像只有脱离地面才能舒服一些。 来到无极台,天才蒙蒙亮。洞阴师太依然端坐在她的太极坐垫上,目视着徒子徒孙们各自练剑。师父云霄今天给馨月指点的是‘青玄门’的逍遥剑法,正符合馨月不由自主想引体向上的愿望。可是练了时间不长,馨月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特别是下三路,根本就站不稳,用不上力,脚下的步伐总是有些踉踉跄跄,喝醉酒般的控制不住,几次跌倒又爬起来重新开始。 看到馨月精疲力竭的样子,洞阴师太只是轻轻地摇摇头,心想还没有到给她解开穴道的时候,还需要利用现状的机会,让她坚持练下去。几日后,她的功力,特别是轻功将会有一个长足的长进。只是还得遭些罪,但愿她小小年纪能挺过去。 眼下的洞阴师太注意力还不能完全放在馨月身上,她还要关注尘月观及其她们所居住的西跨院情况,不知那伙歹徒会不会再来闹事。虽然洞阴师太已经有了很高的修为,具备了把一切事物超然与世外的境界,能够拿得起放得下,不会把任何烦恼的事常挂在心上。但放得下不等于不去关注,这毕竟是关乎她和徒子徒孙们安危的大事,还难以预料事情未来的走向。 练功回来,早课还是要有个交代,但洞阴师太她们完全是走走样子,焚香秉烛之后祷告祈福,仪式就算结束。然后就准备吃早饭,洞阴师太她们坚持常年就吃两顿饭,看来修道之人也很清苦。 早饭还没有吃完,尘月观十方堂堂主就来通报,说尘月观观主洞玄道长、尘月观主持(监院)洞仪道长准备前来面见洞阴师太。 洞阴师太与十方堂堂主简单寒暄后,就领着徒弟云霄等人匆忙吃完饭,收拾停当,来到屋外迎接洞玄观主和洞仪主持。 洞玄观主和洞仪主持虽然跟洞阴师太是同出一门,又相邻而居,但平时却少有来往,有事时都是道观知客捎信传达。原因是洞玄、洞仪早已离开了‘青玄门’,从名义上来说,她们之间已没有什么牵连了。 洞阴师太目前是‘青玄门’的掌门,之所以游方来到了尘月观,一方面是因为接到了两位昔日师兄的邀请,来此帮助洞玄观主和洞仪主持(监院)看护尘月观;更主要的原因是洞阴师太遭到了 仇家的追杀,身负重伤,只好带着徒儿远盾于此栖身。因此双方平时来往并不密切,各取所需罢了。 “无量天尊!洞阴带徒子徒孙参见观主师兄、主持师兄!” “掌门客气了,洞玄、洞仪问候掌门师弟!无量天尊!” 洞玄观主和洞仪主持在道观知客的陪伴下,跟洞阴师太热情地打招呼,施礼仪。洞阴师太把她们热情地迎进屋内,按身份落座。三师叔云嫣带着馨月躬敬地拂尘献茶。 “无量天尊!昨日早、晚发生的事真是蹊跷,想过来跟掌门师弟商量商量。来早了吧?打扰了掌门师弟连早餐都没有用好,可事情比较紧急,不知歹人能否再来道观捣乱破坏?急杀道家了。” 面对观主洞玄师兄的客套,洞阴师太欠身施礼会话:“洞阴也忧愁此事,常在心里嘀咕,却也百思不得其解,还望二位观主、监院师兄指点迷津!” 见观主、主持(监院)要跟洞阴师太谈正事,云霄带云霓、云嫣和馨月就准备离开,就连道观知客和十方堂主也都站起身,随云霄她们一起离开屋内,来到院子里。 “我还要去捡拾烧柴,寮房嘱咐要多贮存一些,说冬天快到了,道观用火量大。知客、堂主,云嫣告辞,无量天尊!” 三师叔云嫣背起柴夹,准备出去,她今天显得很勤快。三师叔所说的寮房,也叫巡照,是专门负责整个道观劳动事务的道士。跟云霄她们一起来到院子里的知客,也叫客堂,是专门负责整个道观接待迎送宾客的道士。而堂主,严格地说应该叫十方堂主、或者叫丛林堂主,是专门负责安置游方道士的,准确地说,她们都是道观里的官。尘月观是一个规模比较大的坤道道观,还有其他的专门负责各项事务的观职人员,当然她们都是女道士。尘月观也有一些乾道居士,但他们都居住在东跨院,跟道观大院也是隔开的。这些居士大都是临时居住的居士,来观里也主要是给道观奉献工务,帮助道观做些事情。道观在山下也有不少土地,都是靠这些居士来打理。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07章 西跨院又遭突袭 云嫣今天看样子还很高兴,背起柴夹就快步离开了。馨月也觉得该去提水了,于是也向师父告别,提起水桶准备去提水。云霄赶过来嘱咐了馨月几句,当然是跟提升武功有关。馨月点头离开,云霄见她远去,就回身跟云霓一起继续陪着知客和堂主,随时准备听候洞阴师太的召唤。 馨月的身体依然很难受,但她知道现在是提升武功的关键时期,不能有半点懈怠,否则将前功尽弃。于是她按师父的指点调整气息,咬牙坚持着去往山下提水。 一连三天,馨月都是在这极度难忍的状态下度过的。由于必须长时间保持这样一种翘脚提腹的姿势,馨月的两腿始终不停地颤抖,气力似乎已经耗尽,身体极度虚弱,也消瘦了许多。特别是由于站立不稳,经常因无法控制而跌倒,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满是伤痕。虽然都是皮外伤,但看起来也着实让人心疼。稍微能让馨月心里感到安慰的是,她真的感到了自己的轻功功力有所提高。当然,更让馨月感到高兴的是,这几天还比较安静,让大家提心吊胆防备的事始终没有发生,那伙一再捣乱的歹徒再也没有在尘月观出现过。 洞阴师太见馨月确实有些难以忍受,又考虑到闭穴练功也收到了初步效果,于是在吃晚饭前,就亲自解开了馨月被封闭的穴道,让馨月一直僵硬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虽然馨月还是感到有些疼痛,但确实缓解了许多。 “今天晚上就不要跟我去无极台了,好好调养调养,过两天就可以完全恢复。但日常练功还是要坚持的,现在看效果还不错,恢复两天以后效果会更好。” 洞阴师太交代完毕,就带着三师叔云嫣去了无极台。云霄、云霓也装束完毕,一起去巡护道观,这是大事,不能放松警惕。屋里仅剩下馨月一人,她简单地在屋里活动活动身体,放松放松筋骨,就上床休息了。 几天后,馨月的身体完全恢复,不但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而且轻功确实有了很大长进,这让馨月感到非常高兴,就连师太、师父、师叔们都替馨月感到高兴。但大家的注意力还不能完全放在馨月身上,歹徒可能来袭的阴影还时刻蒙在心头,防备的心里一刻都没有放松下来。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云霄和云霓前后相随,围绕尘月观外围高墙谨慎巡查。她们不时隐匿在黑影里,侧耳倾听,不时翻上高墙,趴在墙头向远处张望。 夜静悄悄地包裹着大地,一弯残月在天幕上时隐时现地穿行,星星也没有几颗,天地阴沉,静默无吟。尘月观安静地隐卧在大牤牛山的山半腰凹陷处,无一丝生气。云霄、云霓二人也时隐时现地游荡在尘月观的周围,像两头潜行的豹子,但却没有搜寻到她们要发现的猎物。 午夜以过,云霄、云霓有些疲倦,她们于是决定回西跨院休息一会,企望着那伙歹人今夜也不会出现。二人悄悄回到住处,卸下装束,相依坐在床上打盹。 就在二人迷迷糊糊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感到好像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二人几乎同时惊醒,一口吹灭蜡烛,提剑在手,往门外窜去。也就在二人推开房门,一个筋斗滚到院子里的同时,‘呯’‘呯’传来了两声枪响。 这回可不是吓唬她们,这子弹就在二人的身子上方飞过。要不是二人开门时已早有防备,说不定这子弹已经击中了二人。看来这次是来者不善,二人心里不免一惊,心想必须小心应对。 云霄对着云霓轻轻挥了一个手势,云霓心神领会。二人各从怀里摸出两枚暗器,抬头看了看院外,院墙上似有人头晃动。云霄挥手示意,二人几乎是同时从地上跃起,手中的暗器对着院外的人影直抛过去。这暗器虽小,却也在黑暗中闪着荧光,带着轻微的响声,直刺院外几个趴在院墙上的人影。说是暗器,其实既有光,又有响,只不过吓唬人而已,并不是想击杀伤人,就连二人手中的剑也依然是木剑。 虽然只是警告性的一击,却也让院外的歹人吃惊不小。前两次这些道姑可都是躲在暗处吆喝警告驱离,这次没有出声就动了真格的。于是已经进院的歹徒立即从院子里撤了出来,院外指挥的头领也大喊一声,躲在院外的歹徒一起往院子里打了一阵排枪。从枪声判断,院外的歹人可能有二十多个。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苦苦相逼?我出家道人一心悟道,与世无争,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逆悖天理,道法不容!贫道劝你们还是快些收手,有事商量解决,以免两败俱伤!” 洞阴师太此时已经带着云嫣、馨月走近外屋门,隐在门旁,对着院外的歹徒高喊。声音铿锵有力,话语中透着杀气! 院外的歹徒并不答话,不时朝着院子里打几枪,好像是就喜欢这样耗着,既不进攻,也不撤退。他们知道,屋子里的人是不会轻易出击的,道姑更是不敢轻易杀生的,同时也不愿意自身受伤,即使是武功高强的道士,也不会轻易示强,更不会出手伤人。 面对这些手中有枪而又猥琐无赖的歹人,洞阴师太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轻轻地把云霄、云霓叫到近旁,嘱咐她们到房顶上去观察歹徒的动向,但不可轻举妄动,尽力避免伤 人伤己。 “看来这伙歹徒一时半会还不想退去,我们分头观察他们的动向,看他们还想干什么?隐蔽好,如果歹人胆敢进一步来犯,我们房上房下一起发动攻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洞阴师太的最后一句话故意抬高了语调,那是给歹徒们听的。云霄、云霓飞身上了房顶,趴在上面向四周观察。洞阴师太领着云嫣、馨月还是隐在门后,警惕地向外观察瞭望,防备歹徒突然袭击。 双方就这样耗着,好像谁也不着急,谁也不想打破这僵持的局面。可是没有多一会,局面就发生了变化。外面的歹徒有些烦躁,有人点起了一个火把,抛进了院子里,引燃了堆在院子里的柴垛,虽然刚开始只是一处火点,但火势有渐渐烧大的迹象。如果不及时扑救,就可能形成燎原之势。 “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竟敢火烧道观,天理难容!还不快些离去,我等好招人救火。如若继续放肆,本座将要出手警告你们!” 洞阴师太见火光渐渐燃起,不免有些心急如焚,大声对着院外的歹徒喊话。可院外的歹徒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对着天空又放了几枪,既是幸灾乐祸,又表明他们已经占得了先机。 “火就要着起来了,快收拾东西逃命去吧!大爷放你们一条生路,绝不阻拦。快跑吧,一会就葬身火海了!哈……哈……” 情势确实有些危急,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洞阴师太她们居住的西跨院真有被大火吞噬的危险!洞阴师太决定出手,她抬手示意云嫣做好准备,然后二人迅速从门后跳出,双手用力,对着院外的歹徒身影先后飞快地抛出了八只飞镖。几乎是同时,房顶上的云霄、云霓二人也如法炮制,站起身形对另外一个方向的院外歹徒投出了暗器。 ‘啊!’似乎是真的有人中了暗器,好像还不止一个。随即,院外的歹徒对着洞阴师太等人开枪射击!好在是夜里,只能瞄准个大概,洞阴师太五人无一受伤,同时继续向院外的歹徒投去了又一波次的暗器。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08章 奉命寻找三师叔 就在洞阴师太带领徒弟们跟院外歹徒对峙的时候,尘月观内的道姑、还有居住在东跨院的众多居士,纷纷向西跨院跑过来。她们举着火把,拿着不同的器具,高喊着冲过来,边跑边喊,敲锣击鼓,极具气势。 看到这么多人围上来,歹徒们有些心慌了,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的众歹徒,忽哨一声,鸟兽般的向着西北方向逃窜而去。 众人到后,歹徒已经遁去无踪。大家一起,合力在院子里灭火。火本来就不是很大,又加之人多,不一会就灭掉了。于是众人散去,各回住处休息睡觉。洞阴师太五人又经历了一场虚惊,在众人散去后,简单收拾收拾,也躺下休息。真正的道士早已心胸超然,事无烦恼,一切归于无为。 过后几天,尘月观又安静下来,三次前来捣乱的那伙歹徒再也没有出现,令人费解,这伙歹徒究竟是何用意呢? 馨月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并且明显感到自己的轻功功力有了很大长进,连走路都比过去轻盈了很多,心中暗暗窃喜。 洞阴师太师徒的日常起居又恢复了常态,虽然依旧日夜警惕防备歹徒再来捣乱,但表面上还是显得相当平静。这一日早饭后,云霄和云霓又被派去观内维持日常秩序了,说是观内今天有法事。云嫣一个人也出去捡拾柴火了。馨月见师父、师叔们都已离开,也知趣地拎起水桶,准备去山下提水。这个时候洞阴师太叫住了她,说有事要跟她交代。于是馨月就放下了水桶,来到洞阴师太面前,听候旨意。 “你知道三师叔去哪个方向捡柴吗?” “我跟三师叔去捡过柴火。她一般都是去东面的榛树林捡柴,三师叔说那里的枯树枝多些,就常去那里。” “你今天去找她,但不能被她发现。偷偷地去跟踪她,看看她都在干什么?凭你现在的轻功,你三师叔也未必能轻易发现你。要小心,一旦被她发现也不要惊慌,就说你也是去捡柴,不要多说。记住,要小心!我怀疑你三师叔在外面可能私自跟外人接触,如发现异常回来告诉我,不能给别人讲,包括你师父,切记!” 馨月没有说话,坚定地点点头,表示一定按师太的吩咐去做。洞阴师太也轻轻地拍拍馨月的肩,表示信任和鼓励。 离开西跨院,馨月从前面绕过尘月观的前门,打算绕过尘月观后登上山梁,再向东面去寻找三师叔。她不想顺着三师叔常走的路线走,怕被发现。 路过尘月观前面的牌楼,也看到三三两两的去尘月观或上香、或祈福、或问卜、或治病、或求法的香客。这尘月观是一百八十里的大裤裆沟唯一的道观,此外再无其它庙宇,大裤裆沟四十八屯无论有什么样的大小神事,包括祈福禳灾,甚至逃婚的女人,都要到尘月观来,因此这里的香火还是相对比较旺盛。 馨月回头看看几乎常年紧闭的山门,也有两个居士在大门一侧开启的小门旁站立,准备迎来送往进出尘月观的香客。馨月很少有机会进入尘月观大院内,有数的几次也是直接被带到她该去的地方,因此对尘月观的内部建筑和设施不是很了解,心中也常常产生一种神秘感。她知道,师父和二师叔可能就站在院子里,时刻准备护法护院,于是馨月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快速绕过尘月观。 渐渐的爬上山梁,沿着虽然依旧崎岖、但却相对平坦的山梁向东方走去。边走边警惕地搜寻三师叔的踪迹,因此行进的速度还是比较慢。 虽然经受了洞阴师太的指令,但馨月的心里还是直犯嘀咕,她猜测不出师太让她跟踪三师叔究竟是何用意,还那么神秘。难道三师叔出来捡柴偷懒了吗?每天的柴垛都见长,三师叔这些天的劳动成果是明显的。难道三师叔触犯了道观戒律?可也没有看出她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何况她也不敢。难道三师叔跟那伙歹人有什么关联,这怎么可能呢?三师叔从小就跟了师太学艺,她可是忠心耿耿。看来绝不是三师叔跟外人有接触那么简单,里面一定有什么馨月猜测不出的秘密。思来想去,馨月还是想不明白,但师太既然已经嘱托,馨月还是得小心谨慎。她估计离三师叔经常捡柴的地方不会太远了,于是离开了常有人走的小路,钻进树林里,谨慎搜寻前行。 太阳当空,树林内光影斑驳,鲜亮迷离。不时有精灵般的小动物在树上、地下灵动穿行,小鸟也在枝头跳跃嬉戏,飞来飞去,不时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鸣叫。这一切,都给即将进入秋季的大森林带来了无限生机,给身临其境的人们带来了无尽的身心愉悦。 馨月虽然不是整天被封闭在屋里,但出门也只是为了劳作和练功,无暇欣赏、感受这大森林的美妙,更何况她也不是经常跑出居所这么远。越往前走,馨月显得越小心,眼搜耳听,既是想尽快找到三师叔云嫣,也是在享受这大自然带给她的心灵愉悦。 事实上,靠近尘月观的林木就很茂盛,树高林密,有的是烧柴,可观里的规矩是不允许在道观附近捡柴,更不允许破坏新鲜树木。所以三师叔才会走出怎么远,来捡拾那些已经干枯但尚未腐烂的倒木枝杈。馨月过去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三师叔告诉她,兔子还不吃 窝边草呢,道家讲究的是道法自然,一切自然生物都不可去破坏。 馨月虽然还不十分理解这些道理,但还是能在日常生活中去遵循,就是走路也注意不去踩踏那些刚萌发的小树苗,甚至是花草植物。 突然,馨月好像嗅闻到一股烟草的味道,从远处飘过来。馨月断定附近一定有人在吸烟,并且一定是外人,因为观里的道士是不准吸烟的,就是来观里的居士有吸烟的,也从不在树林里吸烟,怕引起山火。 是什么人呢?馨月警惕起来,弯腰隐蔽向飘来烟味的方向搜寻,她要探个究竟,好回去报告。果然,没搜出多远,馨月就发现有两个粗壮的汉子,倚在小路旁的一颗大树下吸烟,边唠嗑边向尘月观的方向张望,看样子好像是放风的,烟草味就是从那里飘过来的,在清新的林中空气中显得有些刺鼻。 馨月的心里咯噔一下,该不是那伙来尘月观捣乱的歹徒吧?馨月突然为三师叔的安危担忧起来,心里祈祷着三师叔可千万别碰到这伙人。馨月不再向前靠近,她悄悄退回树林,准备绕过去寻找三师叔云嫣。 摸索着向三师叔可能去捡柴的方向搜寻,尽管林深难行,馨月也不敢去往较开阔的地方行走,她怕暴露自己惹来麻烦。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馨月终于听到了不远处有折断树枝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捡柴。馨月心里一亮,寻着声音继续往前找,她希望尽快见到三师叔云嫣,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她。 离声音越来越近了,馨月断定那一定是捡柴的,可能就是三师叔云嫣。馨月这时候突然想起了师太的嘱托,不让自己被三师叔发现,于是停下了脚步。去不去告诉三师叔呢?馨月有些犯难。但转念一想,三师叔云嫣目前可能还不知道附近有坏人,她面临着危险。不行,必须得让三师叔尽快知道,以免陷入险境。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09章 云嫣的惊天秘密 馨月不顾洞阴师太的嘱咐,毅然走出密林,决定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三师叔。可没走出多远,还没有见到三师叔云嫣,馨月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显然不是一个人,并且还是男人的声音。馨月警惕地停下脚步,隐住身,仔细倾听。 难道三师叔不是一个人来捡柴的?不可能呀,三师叔平时都是一个人独往独来,除馨月以外,从不结伴。难道是道观又派其他居士来此捡柴,以备过冬?也不可能,就是冬天三师叔也是出来捡柴的,另外道观绝不可能派居士跟三师叔一起来捡柴。馨月断定,在这里捡柴的绝不是三师叔,一定另有他人,会是谁呢?馨月决定靠近看看。 果然有三个汉子在低矮的榛柴棵子里捡拾柴火,一个汉子站在稍高处,边四外观察,边指挥另外两个汉子捡柴。另外两个汉子看样子并不十分情愿,一边漫不经心地捡柴,一边嘴里嘟囔着发牢骚。 “真他么倒霉,天天帮人家忙活。” “别他么打草子,放驴皮!捡够了还得给我送到通往古楼子的小路上,再磨叽小心我告诉大当家的,割了你们的舌头!” 听这话,馨月断定这三个人不是什么好的来头,很可能是胡子。可是胡子跑到尘月观来干什么呢?虽然尘月观跟东面馒头岭的胡子同属大牤牛山,可相距五、六十里呢,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本来尘月观在大牤牛山西端西峰岭下已存在上百年的历史,悄然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可十几年前,一伙在大裤裆沟拉起的杆子也啸聚大牤牛山,在大牤牛山东面的馒头岭设寨安营。西峰岭和馒头岭虽然同属大牤牛山,但却相距六十余里,尘月观和馒头岭山寨也从未有过交往,几乎是互不知情。 一百八十里的大裤裆沟只有一条路通往大牤牛山,到了山下,路便西拐,仅七八里就到了尘月观。往东面是没有路的,也就是说馒头岭跟大裤裆沟没有明显的道路相连。胡子们从馒头岭进入大裤裆沟也从不去打扰尘月观,一直以来倒也平安无事。 难道真是馒头岭的胡子们来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馨月更为三师叔云嫣的安危担心。她茫然地退回到隐蔽处,不知再去哪里寻找三师叔。可又不可能不去找,她担心三师叔云嫣现在可能已经处在危险之中。 思考观察了很长时间,馨月决定去往曾经跟三师叔去过的大青石那里看看,如果还找不到三师叔,馨月打算回去报信。 边走边倾听观察,依然难觅三师叔云嫣的踪影。馨月心里很着急,可脚下还是要又稳又轻,不敢有半点闪失,生怕弄出响动被发现,那样不但不能找到三师叔,自己也会处在危险之中,恐怕自身难保。 已经离大青石不远了,透过浓密的树荫,依稀可见相对空旷的大青石闪烁着青光,突兀地矗立在山梁上。林中的阳光永远是最柔美的,一丝丝,一缕缕地挤进密林,绸缎般的飘荡在林中,即使偶遇一块空地,也是轻柔的铺下去,完全没有直射的刚烈。 大青石就是在柔和的日光包裹下,散发着青烁而又略带紫晕的光亮,静静隐卧在绿树翠柏中,那是大山密林的眼,深邃而又妩媚。大青石的外围是浓密的森林,靠近大青石的是碧绿且夹杂着野花的青草,这些青翠欲滴的嫩绿植物围住大青石,娇羞地在它周围展示着自己的曼妙,这是大青石独有的美景,引诱着你必须用心去体味,甚至醉倒,甘愿在它的魅惑下飞扬自己的心情欲望。 可心急如焚的馨月根本无意去体味,她只想快些找到三师叔云嫣,把危险告诉她。但三师叔好像也不在大青石这里,既看不见人影,也听不到声音。馨月决定靠近看看,她有些不死心,因为这是她能想到三师叔可能来的最后一个地方。 慢慢靠近大青石,馨月这时已经走出了林子,来到了大青石旁的青草丛里。可馨月还是很谨慎,把自己隐没在草丛里弯腰靠近,怕被别人发现。突然,馨月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是人的低语声吗?馨月不敢肯定,她更加小心地靠近。 “好像有人来了!” 这似乎是三师叔云嫣的声音,馨月感到既惊诧又怀疑。可她分明听出来这是女人的声音,在跟什么人说话。 “不能吧?我早上让那些兔崽子们离这里远远的,他们不敢靠近!你这是心里不踏实。美人,别疑神疑鬼的,我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宽心吧。” 这可是男人的声音,嗓门还挺大。馨月紧张的立刻趴在原地面,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紧张而又恐惧。 “不行,我得离开了!” 这回听清了,真是三师叔云嫣的声音,馨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师叔这是在跟谁说话呢?馨月本想抬起头来看看,可她真的不敢,怕被发现。只是本能地蜷起身,把自己深深地埋藏在草丛中,静静地用耳朵听。 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夹杂着似有似无的喘息声,亦或是馨月根本猜测不出来的什么声音,让馨月满脑子懵懂。 “好了,我得回去了。把衣服都穿好,你护送我一程。” 三师叔云嫣的声 音好甜,让馨月想起她抚琴时的媚态。馨月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她努力控制住自己,倾听着三师叔云嫣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好像是在一边穿衣服,一边浪声荡语的窃窃私语。声音虽然很小,但对馨月来说,无疑于晴天霹雳。 “你这是在故意支我,哪有什么人来呀?我花大胸脯子这回可找到了知音!美人,明天可一定来呀。” “别瞎说!快扶我离开这里。” “好说,美人,我抱你下山……,哈……哈……” 女人浪语,男人狂野。微风拂过,松涛阵阵。云影浮荡,青山低吟。要下雨了吗?馨月的内心已经阴沉到了极点。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的馨月此时仍然不敢动,一直听着三师叔和那个叫花大胸脯子的男人可能是相拥着离开了这里。 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确信人已经离开,馨月才敢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小心地四周寻看了一遍,才从草丛中慢慢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依然幽光紫晕的大青石,迅速地退到密林里,找了一个更加容易藏身的地方坐下来,她要平息一下过度紧张的情绪。 三师叔和那个男人在干什么?她们是怎样认识的?那个花大胸脯子是谁?路上碰到的那些人又是谁?他们跟袭击尘月观的歹徒有关吗?洞阴师太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三师叔有什么秘密吧?要不怎么会派自己来监视三师叔呢?今天的事回去后怎么跟洞阴师太交代呢?这一连串的不解,让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小道姑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馨月突然觉得自己很窝囊,想哭,其实泪水早已从她的眼角流出,只是没有哭出声而已。 不能就这样坐着,馨月觉得还是应该快些回去跟洞阴师太复命。可回去怎么说呢?自己只是听到了三师叔和那个花大胸脯子的只言片语,可是什么也没有看见,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呢?馨月倒真希望那是自己的幻觉。在馨月的内心深处,相信三师叔云嫣是绝对不会跟坏人勾搭在一起的,因此这残酷的现实让她不敢相信。 不能再碰到那伙人了,馨月决定从来时的路线绕回去。一是可以避开风险,以免再跟那伙人相遇。二是也不想碰到三师叔,怕三师叔知道自己在跟踪她。 比来时更加小心,走走停停,看看听听,在几乎无人走过的密林深处迂回着往尘月观移动。路好不好走,馨月并不在乎,更让她揪心的是回去后怎么向洞阴师太交代?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10章 再去跟踪三师叔 馨月边走边思考,不知道如何跟洞阴师太报告。实话实说吗?那倒省事,不实话实说吧,那可是有违师太之命。怎么办呢?馨月有些为难。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今天的事对三师叔云嫣来讲,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师太要是知道了,后果不敢想象,最可能的结果是三师叔被洞阴师太清理门户,非死即残!要是不说,日后被洞阴师太知道了,自己也会遭到三师叔同样的下场。真的很纠结,让馨月的脑袋发胀,小小年纪,碰上这么大的事,真让馨月摆布不开,不知怎么办好。 快到尘月观了,馨月索性坐下来,她要再仔细想想,以便做出决断。但这一路上虽然没有再碰到什么危险,可馨月是绕了很远的路才回到这里,走的还很慢,此时的天已经不早了,馨月估计快要到做晚饭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存下的水够不够用?是不是回去后还得去山下提水? 太阳依然很明亮,林中依然很安静。但馨月的心里却很着急,她觉得应该快些回去了,一旦存下的水不够用,她好有时间再去提。更主要的是再不回去,洞阴师太也会不高兴。毅然站起身,咬咬牙,馨月决定先不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诉师太,即使她知道凭师太的修为,很难蒙混过去,但她还是决定先隐瞒下来,等明天探听清楚了再说。馨月估计明天洞阴师太还会派她去跟踪三师叔,既然师太对三师叔已有所怀疑,一定会想办法弄明白。 想到这里,馨月已经有了主意,她开始加快了脚步,直奔她们居住的西跨院,她要镇静自己,去面见洞阴师太。 “回来了?见到你三师叔了吗?” 洞阴师太端坐在她的太极坐垫上,两眼微闭,打坐调息。见馨月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也不抬头,只是慢声慢语地询问。 “回师祖,馨月没有见到三师叔。跑了好远,也没见到。可能是我的方向找错了。馨月无能,愿意接受师祖的处罚!” 馨月小心地跪在地上,面对洞阴师太,显得虔诚真挚地回答洞阴师太的问话,观察着洞阴师太的表情,可内心还是极度紧张,生怕出现什么纰漏,去给师父们帮忙。 用罢早餐,馨月精神大振,她匆忙跟师太、师父、师叔打了一个招呼,就提着水桶下山去了。把两只水桶藏在一个隐蔽地方,馨月四下看看,就拐向她昨天去找三师叔的路线,飞快地奔向大青石那里。馨月估计三师叔云嫣今天也一定会到那里去,她今天一定把三师叔的秘密探听清楚。 依然是小心翼翼,她怕被人发现,这不但坏了自己的计划,更可能使自己陷于危险之中。馨月断定,跟三师叔云嫣来往的那些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她要小心提防。还好,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馨月顺利来到大青石旁。 前后左右仔细观察搜寻了一会,馨月发现离大青石不远的地方直立着一颗半截枯木,掩映在一小片低矮的灌木丛中,馨月决定去那里看看,能不能藏身?馨月开始是想爬到树上去躲起来,但考虑到大山里的树木枝叶并不浓密,很难遮挡住人,走近了抬头一看很容易就会被发现。趴在草丛里也不行,离远了啥也看不见、听不到,离近了也容易被发现。馨月把希望寄托在那颗半截枯木上,她猜测那半截枯木里面一定是空的,运气好的话,一定是可以藏住人的,馨月决定过去试试。 走近一看,半截枯木确实很粗,如果里面是空的,一定可以容下自己娇小的身躯。可看起来不高的枯木,其实比馨月高多了,足有她两个人以上的身高。馨月围着枯木转了一圈,她想选择一个适当的角度爬上去看看。馨月用手拍拍枯木,听听声音,还用脚踹踹,试试枯木的腐朽程度,然后就试着往上面爬。也快要到顶部了,馨月用手搬住上面一块凸起的树表皮,一用力,准备爬到上面去。 突然,‘啪’的一声,馨月用手搬住的地方从枯木的整体上直劈了下来,馨月也掉了下来,仰倒在地上。这回看清了,枯木内部已完全腐朽了,只剩下四周的表皮还顽强地矗立着。可空心的内部也不能钻进去人,里面被树叶、朽木渣占据着,空间很小。 馨月试着用木剑挖一挖,还好,枯木内的填充物很容易就可以掏出来。馨月大喜过望,不一会,就手刨脚蹬地把枯木内部掏空,试着钻了进去。真的能容纳下她的身体,馨月很高兴,把她搬掉的那块枯木表皮复原,就藏在了里面。馨月在对着大青石的方向,选择了一块腐朽比较严重的地方挖了一个洞,正好可以看清大青石旁的一切。 馨月就这样隐藏在枯树洞里,静等着三师叔的到来。树洞里虽然显得很憋屈,可还能忍受。相反馨月倒觉得很安全,即使有人倚在这颗枯木上,也不会想到里面藏着人。馨月庆幸自己找了一个好的藏身之所,静静的在里面闭目调息。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馨月边走边思考,不知道如何跟洞阴师太报告。实话实说吗?那倒省事,不实话实说吧,那可是有违师太之命。怎么办呢?馨月有些为难。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今天的事对三师叔云嫣来讲,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师太要是知道了,后果不敢想象,最可能的结果是三师叔被洞阴师太清理门户,非死即残!要是不说,日后被洞阴师太知道了,自己也会遭到三师叔同样的下场。真的很纠结,让馨月的脑袋发胀,小小年纪,碰上这么大的事,真让馨月摆布不开,不知怎么办好。 快到尘月观了,馨月索性坐下来,她要再仔细想想,以便做出决断。但这一路上虽然没有再碰到什么危险,可馨月是绕了很远的路才回到这里,走的还很慢,此时的天已经不早了,馨月估计快要到做晚饭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存下的水够不够用?是不是回去后还得去山下提水? 太阳依然很明亮,林中依然很安静。但馨月的心里却很着急,她觉得应该快些回去了,一旦存下的水不够用,她好有时间再去提。更主要的是再不回去,洞阴师太也会不高兴。毅然站起身,咬咬牙,馨月决定先不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告诉师太,即使她知道凭师太的修为,很难蒙混过去,但她还是决定先隐瞒下来,等明天探听清楚了再说。馨月估计明天洞阴师太还会派她去跟踪三师叔,既然师太对三师叔已有所怀疑,一定会想办法弄明白。 想到这里,馨月已经有了主意,她开始加快了脚步,直奔她们居住的西跨院,她要镇静自己,去面见洞阴师太。 “回来了?见到你三师叔了吗?” 洞阴师太端坐在她的太极坐垫上,两眼微闭,打坐调息。见馨月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也不抬头,只是慢声慢语地询问。 “回师祖,馨月没有见到三师叔。跑了好远,也没见到。可能是我的方向找错了。馨月无能,愿意接受师祖的处罚!” 馨月小心地跪在地上,面对洞阴师太,显得虔诚真挚地回答洞阴师太的问话,观察着洞阴师太的表情,可内心还是极度紧张,生怕出现什么纰漏,去给师父们帮忙。 用罢早餐,馨月精神大振,她匆忙跟师太、师父、师叔打了一个招呼,就提着水桶下山去了。把两只水桶藏在一个隐蔽地方,馨月四下看看,就拐向她昨天去找三师叔的路线,飞快地奔向大青石那里。馨月估计三师叔云嫣今天也一定会到那里去,她今天一定把三师叔的秘密探听清楚。 依然是小心翼翼,她怕被人发现,这不但坏了自己的计划,更可能使自己陷于危险之中。馨月断定,跟三师叔云嫣来往的那些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她要小心提防。还好,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馨月顺利来到大青石旁。 前后左右仔细观察搜寻了一会,馨月发现离大青石不远的地方直立着一颗半截枯木,掩映在一小片低矮的灌木丛中,馨月决定去那里看看,能不能藏身?馨月开始是想爬到树上去躲起来,但考虑到大山里的树木枝叶并不浓密,很难遮挡住人,走近了抬头一看很容易就会被发现。趴在草丛里也不行,离远了啥也看不见、听不到,离近了也容易被发现。馨月把希望寄托在那颗半截枯木上,她猜测那半截枯木里面一定是空的,运气好的话,一定是可以藏住人的,馨月决定过去试试。 走近一看,半截枯木确实很粗,如果里面是空的,一定可以容下自己娇小的身躯。可看起来不高的枯木,其实比馨月高多了,足有她两个人以上的身高。馨月围着枯木转了一圈,她想选择一个适当的角度爬上去看看。馨月用手拍拍枯木,听听声音,还用脚踹踹,试试枯木的腐朽程度,然后就试着往上面爬。也快要到顶部了,馨月用手搬住上面一块凸起的树表皮,一用力,准备爬到上面去。 突然,‘啪’的一声,馨月用手搬住的地方从枯木的整体上直劈了下来,馨月也掉了下来,仰倒在地上。这回看清了,枯木内部已完全腐朽了,只剩下四周的表皮还顽强地矗立着。可空心的内部也不能钻进去人,里面被树叶、朽木渣占据着,空间很小。 馨月试着用木剑挖一挖,还好,枯木内的填充物很容易就可以掏出来。馨月大喜过望,不一会,就手刨脚蹬地把枯木内部掏空,试着钻了进去。真的能容纳下她的身体,馨月很高兴,把她搬掉的那块枯木表皮复原,就藏在了里面。馨月在对着大青石的方向,选择了一块腐朽比较严重的地方挖了一个洞,正好可以看清大青石旁的一切。 馨月就这样隐藏在枯树洞里,静等着三师叔的到来。树洞里虽然显得很憋屈,可还能忍受。相反馨月倒觉得很安全,即使有人倚在这颗枯木上,也不会想到里面藏着人。馨月庆幸自己找了一个好的藏身之所,静静的在里面闭目调息。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11章 都是秘籍惹的祸 云嫣今天出来的比较晚一些,被洞阴师太叫住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出门以后便加快了脚步,她要在自己预定的时间内赶到大青石那里。这几天,云嫣的心情好极了,觉得浑身上下都有精神,走路也比以往更加轻盈有力。 长期以来,云嫣都为自己的武功不及两位师兄而感到懊恼。特别是两位师兄能天天去尘月观内护法巡观,做些体面的事,而自己则是日复一日地钻老林子捡拾烧柴,脸面上很是无光。她很想让自己的武功突飞猛进,也去干些体面的事,怎奈力不从心,功夫总是长进不大,因此就希望走些捷径。 本来云嫣的智商是极高的,特别对诗书韵律有着极强的感知力,这也注定了她心高气傲的性格,就是在武功上也不甘落后。然而云嫣真的在武功天赋上不及她的两个师兄,所以功力总是赶不上她们。 曾经听师父洞阴师太讲过,本门有一本旁门左道的武学秘籍,练成了将会武功登顶,这本武功秘籍叫做《至极阴阳双修大法》。‘青玄门’虽然有此秘籍,但历代掌门绝不允许其弟子练此武功,说那是欺祖叛道,有悖天伦的恶行。当然,也有个别‘青玄门’弟子偷练的,但其下场都十分悲惨。到了洞阴师太掌管‘青玄门’以后,她就把这部武学秘籍付之一炬,以绝后患。 聪明绝顶的云嫣悟出了洞阴师太的话意,她断定掌门师父洞阴师太一定存有这部秘籍,而且就在她的太极坐垫之内。但苦于太极坐垫整日不离洞阴师太左右,云嫣想翻找也无从下手,更何况她也有些不敢。 机会终于来了,就是在歹徒突然偷袭她们住所西跨院的那一天,洞阴师太匆忙带着云霄、云霓去解危,留下云嫣照顾被封住穴道的馨月并且收拾东西。云嫣借此机会把馨月仍在了后边,自己则极速地跑到树林中去翻看洞阴师太的太极坐垫里的秘密。 躲在树林里打开洞阴师太的太极坐垫,云嫣的心里既极度恐慌,又充满着贪婪与渴望。本来很纯情美丽的大眼睛里却流露出了狼一样的凶光,鹰爪般的手胡乱的翻看着太极坐垫里的秘密。《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几个字,在朦胧的晨光下闪烁着魔鬼眼睛般的幽光,云嫣吸血鬼般的迅速把它捧到胸口,急不可耐地翻看起来,其它什么都不顾了。时间已经凝滞,道义已成云烟,人世间只有这《至极阴阳双修大法》。 ‘呯’‘呯’的枪声把云嫣从仙境拉回了现实,她哆哆嗦嗦地把《至极阴阳双修大法》放回原处,把洞阴师太的太极坐垫恢复原样。迅速钻出树林,拼命的往尘月观跑去,也不管馨月现在在哪里。云嫣不敢再翻看下去,怕自己的行为暴露,那将葬送自己的后半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后还会有机会,一定要练成这部武林绝学。 那天,馨月独自一人身背太极坐垫回来,云嫣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但这个小丫头片子却始终不离开自己左右,难以下手。看来机会也不是能轻易得到的,还需要耐心去等,可云嫣却有些心急火燎的等不及了。不过还好,《至极阴阳双修大法》自己已经大概翻看了一遍,第一部分的主要内容自己几乎记下来了,要不是那可恶的枪声,也许自己会记下更多章节。 一想到《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云嫣就感到内心极度兴奋。这部武林秘籍内容虽然很多,但粗看起来,并不难懂,只要条件允许,武学基础稍差一些也完全可以练成。这部武学秘籍前后共分五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讲女人单独修炼的功夫,主要就是怎样提高女人的阴柔魅力,锁住真气;第二部分是讲男人单独修炼的功夫,主要就是怎样提高刚阳之气,吸引异性的兴趣;第三部分主要就是讲怎样锁阴补阳,提升内力;第四部分主要就是讲怎样锁阳补阴,做到真气不泄;第五部分才是讲的阴阳双修,提升内力,达到更高层次的境界,进而武功登顶;这五个部分内容相互联系,合起来就叫做《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事实上,这部武林秘籍主要讲的是内功修炼,只是方法确实有些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说出去难免让人耻笑。 云嫣边走边想,兴奋的心情驱使让她健步如飞,不多时便赶到了山梁上的大青石旁。这是她近几天经常练功的地方,也是她碰到奇遇的地方,更是她向往的地方,云嫣笃定这里一定会给她带了好运。 站在大青石旁,像馨月一样前后左右巡视一遍,云嫣就开始打坐调息,准备练习她从《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中偷看来的功夫。而此时馨月已经躲进枯木洞中有一段时间了,云嫣的一举一动馨月看的清清楚楚,可云嫣却浑然不知。 云嫣运气调理经脉,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手脚并用地做着动作,看似蛇一样地蠕动身躯,招式怪异而又不雅。馨月有些看不懂,心想三师叔这是练的什么功,从来没见过,绝不是‘青玄门’的功夫,让人费解。 只见云嫣蛇舞媚动地练了一会,便坐了下来,但不是正常的坐姿,而是半卧在一块稍有凸起的空地上。此刻的云嫣两颊已经浸出了汗珠,面色粉里透红,本就姣好的面容此刻更显得妩媚动人。更奇怪的是她双手拂面抚胸,扭身摇躯,尽显浪漫媚态。衣服上面的两个扣子已被她解开,香肩尽显, 酥胸半露,似有轻声浪语伴随着她头上的纶巾迎风舞动。 “美人,你早来了!” 还是昨天那个叫花大胸脯子的汉子突然出现在云嫣的面前。啥时候到的,怎么来的?馨月竟然全然不知!可云嫣并没有显得特别惊讶,她几乎都没有去正眼看一眼花大胸脯子,仍然在那里继续着她已经深陷其中的诡异动作。 “我都安排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尽享人间美景,过过神仙的日子。你这个小妖精,真是个活貂蝉,天堂少有,人间绝无。碰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大爷我没白活一回,老天赐给我你这样的尤物,让我欲罢不能,满脑子可都是你的影子。” 花大胸脯子紧挨着云嫣俯下身子,猪一样地去拱她的身体,手也放肆地在她身上胡乱摸索。这个花大胸脯子约有四十岁上下,长得却也魁梧壮实,脸也不难看,还算是一个标准的北方汉子。脱掉上衣,前胸上刺青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难怪他自称是花大胸脯子,馨月猜测他也是因为这胸前刺青而得名。 云嫣并不说话,但是却不由自主地去迎合着花大胸脯子,其丑态让馨月感到恶心。在枯木树洞里憋了好长时间的馨月,此时却有些后悔钻到这里来,憋的难受不说,看到这一幕更让她愤怒,不忍再看。 蛇一样缠绕的两人,看似已经兴奋异常。花大胸脯子展开一块形似蚊帐的青布,铺在地上,看来是事先准备好的。翻滚着的两人也不把蚊帐支起来,就不顾一切地钻了进去,传来的是一阵紧似一阵的让馨月听不懂的声音,却让人感到恶心! 馨月简直受不了,她想趁此机会冲出枯木树洞,一跑了之。可又一想,不行!如果跑出去被人发现,自己将处于极度危险之中。馨月只好咬咬牙,忍受在树洞里一动不敢动。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12 章 发现了更大秘密 馨月憋在树洞里实在难受,又看到了不堪入目的龌龊场景,心情极为懊恼。本想一跑了之,可又怕被发现,只好强忍着。想活动活动僵硬的身子,可树洞里的空间实在太小,难以自由活动,没办法,只好闭上眼睛,运气调息。这样做,既可以缓解一下憋屈的感觉,又可以不去看那个恶心的场景。 “美人,跟我上山吧,做我的压寨夫人!我把山寨大权都交给你,二百多兄弟都归你管,吃香的喝辣的,一呼百应,天不管地不管,逍遥快活一世!” 过了好长时间,又传来了花大胸脯子的声音,馨月连忙睁开眼,继续紧盯着观察。蚊帐里的哼唧声已渐渐停止,可两人还闷在里面没有出来。花大胸脯子首先打破了沉寂,讨好似的对云嫣表白。 “花大当家的,你得等我找机会把那本《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弄到手,才好跟你登局子。这几天你就派人在尘月观周围给我盯着,等我得手后接应我。” 从花大胸脯子出现后就没有听见云嫣说话,馨月还以为三师叔是被逼无奈,可听了云嫣的话,馨月惊讶三师叔怎么也这样歹毒? “什么破武学秘籍,没有它照样快活!再高的武功也挡不住枪子。咱们别冒险去偷那玩意,万一撞墙了,我舍不得你!” “你懂什么?那是绝顶武功,就是教咱们享受这事的。你觉得你很强壮,跟秘籍上教的差远了。你懂得什么是‘九浅一深,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吗?我就懂。你懂得‘凡媾和,会女情姹媚,面赤声颤,其关始开,气乃泄,津乃溢’吗?什么都不懂,你快活什么?咱们必须要得到那本秘籍,就可以练成‘阴阳双修大法’,才能去过你说的逍遥欲仙的日子。” “看来还真是好玩意!琢磨琢磨一起把它搞到手。可我的那帮兄弟感兴趣的不是什么《至极阴阳双修大法》,是特么的‘日月硅’。” “哪有什么‘日月硅’?洞阴师太的太极坐垫我都翻了个遍,根本就没有那东西。” “我跟你说,日月硅肯定有!两个日本浪人已得到确切情报,日月硅是洞玄、洞仪两个老牛鼻子交到你师父手上的,这不会错!洞阴师太武功高强,是洞玄和洞仪请来专门保护日月硅的,等找到慈禧太后指定的那个人后,就会交给他。其实,我家老二就是慈禧太后指定的那个后人,可洞玄、洞仪那两个牛鼻子不认,还否认有日月硅的存在,想特么独吞!我看这事就靠你了,等你查到放日月硅的准确地点,我们就可以下手,连同那本什么《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一并夺过来,咱们好过神仙日子!” “别做梦了!也别听那两个日本浪人瞎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日月硅,就是有,我也不可能知道藏在什么地方,更何况我也不会帮你们!” 云嫣的声音有些变大,而且还夹杂着怒气。看来两个人想的不是一回事,话不投机。花大胸脯子一见云嫣表露出了不满,于是连忙好言相劝。 “美人,别生气呀。我也不相信真有那玩意。咱们还是一起想法把《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弄到手吧,到时候我要美人,你要秘籍,咱们逍遥双修。只是我那帮兄弟可能不会死心,他们正按日本浪人的计谋,想把洞阴师太和你们赶出尘月观,那样洞阴师太就会随身携带日月硅,也省得我们到处找了。” “你们想在我们逃离的路上抢夺日月硅?我说过,根本就没有日月硅,也不允许你们那样做,更不允许你们伤害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此时的云嫣声音变成大吼,气愤地从那个青布蚊帐里爬出来。 啊!馨月惊得几乎喊出来。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师叔竟然一丝不挂地钻出蚊帐,犹如一付蜕了毛的羔羊,柔软而鲜亮。随后,那个花大胸脯子也赤条条地钻了出来。 真是不知人间羞耻!阳光下,清风中,大青石旁,一对鲜亮、龌龊的男女裸体就那样肆无忌惮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馨月都不敢再去直视,内心也充满了鄙夷。一直到二人穿上衣服,馨月才长长出了一口秽气。 “美人,别发火呀。我一切都听你的,咱们不要什么日月硅,就要那本《至极阴阳双修大法》,献给美人。你我隐遁山林,逍遥修仙!” 花大胸脯子也不着急先穿衣服,拉着云嫣的手一个劲地讨好奉承。云嫣则很不高兴的甩开花大胸脯子的手,警告他决不允许对自己起什么歪歪心眼,不允许他对洞阴师太等人起什么歹念。花大胸脯子信誓旦旦,表示一定听云嫣的话,愿意为她效命,绝不伤害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丑态,真像一条癞皮狗。 “好了,我该走了。就按我说的做,等我得手后,咱们远走高飞。” 云嫣穿好衣服,依然是那个清秀美丽,气质端庄的小道姑,谁都不会想到这个美貌的小道姑刚刚行完苟且之事。 “美人放心,一定按美人的意图去办!兄弟们已经把柴火捡拾好了,还放到美人常路过的小路旁,足够你背三次了。明天咱们还是在这里相见,我的小心肝,你一定来呀!” 花大胸脯子竟然要跟云嫣吻别,云嫣根本不屑一顾,甩 开花大胸脯子,径直往来时的方向离去,连头也不回。 馨月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惊愕的一幕让她感到极度气愤。她恨三师叔,当然更恨花大胸脯子,她们怎么能这样丧尽天理呢?如果这事被洞阴师太知道了,那三师叔就会被扫地出门,甚至被废弃武功,或者致死致残。这事太大了,师太一定不会饶恕。三师叔这回祸可惹大了,一定难以收场。自己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就得跟洞阴师太详细汇报。这么大的事不能瞒着她,更何况师太可能已经察觉,要不然不会派自己来跟踪三师叔。 馨月想快点离开这里,憋在树洞里面实在不舒服。可花大胸脯子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竟然坐了下来,掏出烟点着抽了起来。馨月尽管心里着急,但也不敢乱动,只好憋在里面默默等待。 过了好长时间,花大胸脯子不但没有走,好像远处又有人走了过了,而且肯定不是一个人,边走边大声说着话。馨月心里十分懊恼,后悔自己不该钻到这个树洞子里来,太憋屈了,又不敢出去。想活动活动,但做不到,甚至连舒展的动一下都不可能,只得运气克制忍耐,心里企盼那个花大胸脯子快些离开这里。 “大哥,两个日本高人河渡阳平和大野樱花小姐来了。” 一个看似气宇轩昂,却又透着狡诈歹毒的汉子首先出现在视野中。看年龄也是四十岁上下,满面红光。最奇怪的是剃了一个膏药似的鬼头,只在脑袋中央留了一个形似狗毛毽子一样的头发,还用红头绳扎起,不短也不长。最显眼的是后脑勺上暴露着长长一道像是腐烂紫红的疤痕,让人联想起秋后被踢破的老倭瓜。 “来就来吧。日本浪人把咱们忽悠到此,都十来天了,也没见什么日月硅,我怀疑是根本没有那玩意。老二,咱们还是得留个心眼。” 被称作老二的人见花大胸脯子好像失去了往日的热情,心里有些狐疑,但脸上还是堆着笑,极力劝花大胸脯子还是应该热情地接待日本浪人。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13章 见到馒头岭三鬼 就在花大胸脯子和那个老二说话间,又有两人陪着可能是河渡阳平和大野樱花的两个日本人来到花大胸脯子面前。花大胸脯子站起来迎上前,跟河渡阳平和大野樱花热情抱拳打招呼。 “辛苦了!河渡先生,樱花小姐,在这深山老林里蹲了这么多天,忍饥挨饿,蚊虫叮咬,遭罪呀!等回到山寨,我给二位多准备好嚼果,补一补这些天的亏欠!” 花大胸脯子抱拳施礼,狂野豪放;河渡阳平和大野樱花鞠躬还礼,文雅而得体。 “花大掌柜的客气了,我们是来给大当家的帮忙的,要是能如愿以偿,花大当家的按约定给我们回馈足矣。” 河渡阳平说话彬彬有礼,看样子就有很深的修养。大野樱花也在一旁点头微笑,行为端庄得体。看样子河渡阳平也有四十岁上下,留有小胡子,一身东洋服饰。大野樱花则很年轻,二十岁的样子,打扮得像城里人的小姐,初看还很难分清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二位放心,只要能拿到‘日月硅’,我大哥一定按约定给付酬金,还会大大奖赏!我馒头岭能在江湖立万,靠的就是诚信义气,对朋友绝不食言。” 被称作老二的汉子信誓旦旦,显得极为豪爽仗义。 “我们能主动前来跟花大掌柜的和二当家的合作,看中的就是二位在江湖上的名气和豪爽仗义。大野樱花佩服你们这样敢作敢当的汉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樱花小姐巾帼英雄!我还真没有见过樱花小姐这样又美丽又有胆识的侠女,我鬼大脸盘子愿为樱花小姐效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了大野樱花的话,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汉子抢先答话,显得十分猥琐献媚。其实这汉子在身高、体魄上都说得过去,就是那一张出奇平坦的大脸实在难看。脸又大又圆不说,竟然齐刷刷刀削般的扁平,两只眼睛其实就剩下一条小缝 ,还斜着长的,眉毛也淡黄若无,鼻子也扁平地贴在脸上,不像长上去的,倒像是画出来的,没有一点凹凸之感,倒是大嘴咧得还挺长,在五官中最为显眼,就连耳朵也是贴在脑袋上看不出来。整个脸部就像一个被丢弃踏平的破尿盆,说不出来的恶心,难怪自称鬼大脸盘子。 “炮台爷是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樱花小姐还是给他点面子吧,齐炮台为博得美人一笑,可是啥事都能干得出来呀。” 还没等鬼大脸盘子说话,一个瘦小如猴的男人抢在了前头。他就是馒头岭绺子的搬舵,外号鬼七猴子,不但长得干瘪如猴,而且也性侯,特别是阴险狡诈,贪财好色是出了名的。当然了,那些当胡子的没有不欺男霸女、烧杀抢掠的,可这馒头岭的土匪却尤过之而不及,其好色在江湖上更是远近闻名。 原来馨月碰到的果然是馒头岭那伙胡子,他们就在这大牤牛山的东端,跟尘月观同处在一个大山里,相距不过六十里。馨月对这伙匪徒也有所耳闻,知道这伙胡子有一二百人,为首的就是花大胸脯子,江湖报号‘九头鹰’。也知道花大胸脯子手下有江湖闻名的馒头岭‘三鬼’,一个比一个歹毒。那个被花大胸脯子称作老二的人一定是馒头岭二当家的,人送外号‘鬼剃头’,那个自称‘鬼大脸盘子’的人,是馒头岭的炮台,而那个猴瘦的人,可能就是被馒头岭胡子称作师爷的‘鬼七猴子’。 对于馒头岭的这伙胡子,馨月知道的不是很多,就连洞阴师太她们也未必了解的清楚,因为尘月观跟馒头岭从未有过来往,也从未发生过什么过节,只是各走各的阳关道。这次馒头岭的胡子们盯上了尘月观,听口气是为了‘日月硅’而来。可洞阴师太明确否认了日月硅的存在,就连三师叔云嫣也说没有什么‘日月硅’。但胡子们看样子已经铁了心要找到日月硅,如果找不到,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罢手,那样尘月观就会遭殃。 馨月此刻倒不盼望这伙胡子离开了,她想听听他们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以便掌握更多的情况,回去好报告给洞阴师太。于是馨月又静静地潜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伙胡子,倾听他们的谈话。 “别瞎打草子了!还是听听河渡先生的高见,咱们好确定下步怎么办?” 花大胸脯子打断了鬼七猴子和鬼大脸盘子的打趣,抬头看看河渡阳平,示意他快些拿出意来。 “大当家的要是想得到日月硅,还是得想办法把洞阴师太她们逼出尘月观。只要她一活动,日月硅就会现身。洞阴师太不会把日月硅藏在西跨院不管,逃跑时一定会带在身上,那样我们就会有机会。” “我的美人说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日月硅,她从没听她师父说过。” “大当家的可别灰心,日月硅的事你的美人不会知情,我的情报准确!” “她说她翻看了洞阴师太的太极坐垫,那里面除了武学秘籍以外,根本就没有日月硅。” “那么贵重的东西洞阴师太是不会总带在身上的,只有在她逃跑时才可能带在身上,随她潜逃隐藏。一旦洞阴师太命归西天,她也好把日月硅托付给她的弟子。否则,日月硅不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吗?” “不能对洞阴师太及其 弟子下毒手,我已经答应了我的美人,不会伤害她们。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花大掌柜的还是有情有义之人。可谁知道你的美人是不是真心,也许是那些牛鼻子对你实施的美人计,否则你怎么可能轻易得手?大当家的不能就这么信任她,还是干咱们的正事要紧。” 那个叫大野樱花的日本女人,看来比河渡阳平更阴毒,极力挑拨花大胸脯子。让花大胸脯子真有些在心里犯嘀咕,难道云嫣真是被派来骗自己的?不可能,自己之所以轻易得手,那是有原因的。 “我刚刚才知道,美人是练了一种歪门邪道的武功,劲头上来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我说她怎么会像野猫子一样叫春,宽衣解带自我安慰,原来是劲头上来了。即便不是我,就算是一头野驴,她也会主动发情。” “大当家的雄壮威猛,情场高手,哪个娘们见你不酥软?更何况是一个从未经过男人的深观道姑,还不是一拍即合。恭贺大当家的觅得新欢,拜祝新禧!” 这鬼七猴子不但阴险,而且会阿谀奉承,特别是对花大胸脯子这样的喜欢听好话的人,他是屡试不爽。 “侯师爷说的有道理,我看那个美丽道姑是被花大当家的给吸引住了,对花大当家的一片痴情。要好好利用,让她为大当家的效力。到时候花大当家的可是既得美人,又得宝物,真是双喜临门!” 河渡阳平眼珠直转,不停地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视,当然还是观察花大胸脯子的时间最长,也最想引他上钩。他揣摩花大胸脯子可能对日月硅失去了往日的兴趣,心思移到了小道姑的身上,可不能让他轻易脱钩,只有牢牢地套住他,才能有机会找到日月硅。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14章 决定劝说三师叔 “我不要什么宝物,就要我的美人!那宝物该归我二弟所有,找到后就给他吧。但有一条,谁也不允许伤害我的美人,也不允许伤害她们师徒五人。否则,我‘九头鹰’绝不轻饶!都给我记住了!” 大家一看花大胸脯子可能急了,谁也不敢多说话。就是河渡阳平和大野樱花也觉得在这个时候不能再激起花大胸脯子的火气,对下步行动不利。 “那是,那是。我们都听大哥的,帮你一起保护好美人。” 鬼剃头听说日月硅可以归他,心里真是乐疯了,于是点头哈腰的附和着花大胸脯子,给他递上了一支烟,点着。 “我不管日月硅归谁,我们要的是佣金。只要花大当家的听我干爹的计划,宝物和美人都可以得到。” 大野樱花在一旁有些安奈不住,走上前来拿话敲打花大胸脯子一伙。 “樱花小姐放心,钱不是问题,飞垫子有的是。只要我带兄弟们走一趟,要多少有多少。” 鬼大脸盘子此时已经眼睛不离大野樱花左右,只要她说话,鬼大脸盘子一定附和着迎上去,绝不错过机会。 “好了。我累了。具体怎么干河渡先生就和我二弟你们商量着办吧。但绝不能坏了我的好事。” 花大胸脯子站起来率先走了,也不管其他人的感受如何。事实上他知道,这日月硅真的可能就是没影的事,当初河渡阳平二人来馒头岭山寨攒拢的时候,花大胸脯子就半信半疑,后来架不住鬼剃头几人的软磨硬泡,才答应出山来到尘月观。花大胸脯子明白,这些人都是各揣心怀事,无论是鬼剃头还是河渡阳平都想得到日月硅。既然这东西并不存在,他也愿意送个空头人情给鬼剃头,让他们明争暗斗去吧。自己能得到云嫣也是最大的幸事,不枉出山一趟。 见花大胸脯子起身离去,其他人也只好跟在后面,斜插着往山下走去。留下了在树洞子里憋了那么长时间的馨月。 腿麻脚胀,馨月浑身僵硬。确信没有危险后,馨月慢慢推开了那块已经被她劈开的枯木表皮,挤出了树洞。笨拙地活动活动筋骨,畅快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馨月就朝着她认为安全的路线往尘月观返回。 憋的实在难受还可以忍耐,可惊得砰砰直跳的心却好久也平息不下来。馨月断定,她和洞阴师太五人都处在极度危险之中。 一路小跑的馨月并不是完全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是想尽快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洞阴师太,让她老人家尽快做出决断。 馨月已经对自己的轻功非常满意,在浓密的树林子里跑动穿跃已经很潇洒自如,就是踩到枯树枝上也能控制住其发出的声响,这是她过去做不到的。离得那么近,那些人都没有发现自己,说明自己的闭息功夫也大有长进。馨月越走似乎是越轻松,心急脚轻让她行进速度很快,好像是没用多长时间,馨月就快接近了尘月观。 ‘咚,咚’一阵击鼓声从尘月观传来。晨钟暮鼓,这是惯例,可现在也就晌午刚过,还没有到击鼓的时辰。紧接着,又传来了磬声和摇铃声,馨月知道这是尘月观在做法事。听这节奏和声调,似在超度亡灵,但馨月也把握不准,只是猜测而已。不过,这凄凉低缓的鼓声却让馨月心里一沉,她不由得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犹豫起来。 该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师太吗?那三师叔怎么办?八年了,馨月不仅跟师父、洞阴师太相依为命,而且跟二师叔、三师叔都有极深的感情。如果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如实的报告给洞阴师太,那三师叔不就毁了吗?最起码的处罚也是废其武功,逐出师门,如果再严重一些,馨月都不敢想象。 不!不能让三师叔就这么毁了,馨月想要搭救三师叔云嫣。可怎么搭救,馨月却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如实告诉洞阴师太吧,三师叔可能会就此毁掉,不告诉师太吧,这么大的事,瞒是瞒不住的,更何况这事关乎洞阴师太及师父们、包括自己的安危。拖下去也是不行的,事情这么急,必须得让师太尽快知道,也好有个提前应对措施。 馨月前思后想,决定先去跟三师叔云嫣谈谈,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毕竟三师叔是始作俑者,只要她就此收手,馨月愿意为她隐瞒自己曾经看到的一切,只把师太和师父们面临的危险告诉师太,至于三师叔云嫣所做的丑事,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馨月咬咬牙,决定去找三师叔云嫣。她相信,只要三师叔能回心转意,事情就不会不可收拾,她打定主意不去告发。馨月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三师叔,毕竟八年了,馨月跟三师叔也有不可割舍的感情。 天还是那么蓝,阳光还是那么柔和,树林中还是那么静谧,小动物们还是那么自由自在地灵动跳跃。馨月此刻心里明静如水,想着还能拯救三师叔,一切还都有挽回的余地,馨月竟然有些心旷神怡,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 馨月沿着她认定的方向,斜插着奔向三师叔云嫣拾柴经常路过的小路,她打算在那条小路上跟三师叔见面,她觉得在那条小路上一定可以碰见三师叔云嫣。 终于找到了那条三师叔拾柴经常 走的小路,馨月的脚步更加急速,她要快些见到三师叔云嫣,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沿着小路走了很远,还是没见三师叔的身影,馨月的心里不免有些着急,难道三师叔已经回到西跨院不来了吗?馨月边走边寻,当走到一块稍微宽敞一些的地方时,馨月发现有一些已经捡好的柴火堆放在一起,整齐地码放在小路边。 这一定是胡子们捡好的柴火放到这里的,以便三师叔背回去。馨月想到这两天她看到的事,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于是,馨月决定就在这里等候,她相信三师叔云嫣一定会来这里背柴。 时间不是很长,就在馨月已经解过乏来的时候,她听到了远处有人走过来的声音。似乎是三师叔云嫣,一边走还一边低声吟唱,那熟悉的、优美的旋律在静谧的林子里传出好远。馨月从隐蔽处走出来,又坐在了柴堆上。她心想,三师叔你可来了,自己要跟你讲个明白,劝你悬崖勒马。 “你怎么在这里!” 云嫣一见馨月坐在柴堆上,心里一惊!她不知道馨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喜是忧她不敢断定,但云嫣觉得这个时候馨月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你。” “你啥时候来的?我在路上怎么没有见到你?” “来了好一会了。可能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谁让你来的?来这干什么?” “是师太让我来的,跟你一起捡柴火。” “什么……,是师父让你来的?她怎么没有跟我说?我刚刚从西跨院返回来。” “三师叔,是师太让我来的,我在这里等你好长时间了。” “既然是师太让你来跟我捡柴,你怎么不去捡柴,坐在这里干什么?我看你是在说谎,是不是偷着跑出来玩的,怕回去挨训,就借由子说是跟一起来捡柴。我看你啥也没拿,怎么捡柴?” “真是师太让我来的。我带着绳子呢。我知道三师叔每天都是把捡到的柴火先集中到这里,然后一次次分着背回去,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在附近再捡点,一起背回去。” 云嫣放下背柴夹,满脸狐疑地看着仍然坐在柴堆上的馨月,觉得她今天有些反常,样子也不像她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眼睛还老是在自己的脸上扫来扫去,心中不免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15章 馨月的想法落空 云嫣放下柴夹后,真的准备去捡柴,可馨月却仍然坐在原处不动地方,似乎有啥话要对云嫣说,可云嫣却觉得馨月这是在有意偷懒。莫非馨月根本就不是来捡柴的?那她来干什么呢?云嫣的疑心越发加重。 “你怎么还坐在那里不起来?师太不是让你来捡柴吗?” “先别着急呀,三师叔。咱们歇一会再捡柴也不迟,天还早着呢。你也坐下歇会,我想跟你说点事。” “啥事?你说吧。我怎么看你今天好像魂不守舍的样子,脸上还神秘兮兮的,你这是咋的了?该不会碰到啥怪事了吧?” 三师叔云嫣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坐在了小路的另一面,没有跟馨月坐在一起。看样子她对馨月的反常有所戒备,眼睛也一直盯着馨月看,心里也似乎在琢磨。 “我没啥。只是觉得前些天歹徒多次来我们那里捣乱,还开枪伤人,这几天怎么突然不来了呢?我真担心,他们会不会再来。”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来。师太让我们都不要放松警惕,大家都时刻防备着呢。你就好好练功吧,干你该干的事就行了,别把这事总放在心上。” “我真为我们祖孙五人感到担心,总觉得那伙歹徒就在我们附近,时刻在窥视我们,找机会对我们下手。” “什么!你看到啥了?” “没有,我就是怕出事。” “小小年纪,心思别那么重。天塌下来有我们顶着,你就别担心了。” “我好像听到这树林里有人说话,谈什么‘日月硅’、还是什么‘硅’的事,可我没太听清。” “啊!你是怎么听到的?快说,是不是你看到了什么秘密?” 云嫣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直视馨月,眼睛里似有凶光露出!这让馨月心里‘咯噔’一下,她也有些胆怯地站起来,心里琢磨怎样回答三师叔云嫣的问话。 “我正准备找你一起去捡柴,走到半路上,突然看见有五个人往这边走来,于是我吓得趴在草丛中躲避。当他们走过我跟前时,听到了他们说什么‘日月硅’的事,说就在尘月观里。好像其中有一个女的,那些男人叫她‘美人’‘小姐’什么的,具体说些啥我也听不大清楚,光顾着害怕了。当他们离我远去后,我才敢爬出来。想找你又找不到,所以才来到这里。我知道你经常把捡了的柴火放到这里集中,所以在这等你。我真担心你也会碰到他们,现在心还‘砰,呯’直跳呢。我猜测这几个人就是来我们尘月观闹事的歹徒,三师叔,你千万要多加防备呀!” “你还听到了什么?快说!” “我听到的只是只言片语。他们说话的声音本来就不大,而且很快就过去了,其它的什么也没听到。” “是谁让你来的?来了多长时间了?” “我提完水以后,师太说冬天用火量大,得多贮存一些柴火,就让我来找你一起捡柴。我起初想一个人自由一些,就没有来找你。” “我天天来捡柴,怎么没有碰到任何人?看来还得小心防备,这里也不一定安全,咱们一起把现有的这些柴火分开背回去,尽快把你看到的这些回去告诉师太,也好早早预防。回去要如实说,不能胡言乱语,给师太造成错觉,不利于咱们准确地判断形势。听见没,不能乱说!” 三师叔的表情由惊愕渐渐恢复了常态,可两眼还是盯着馨月看了半天,眼里流露出来的气愤和凶狠深刻地印在了馨月的脑海中。虽然三师叔云嫣的态度逐渐缓和,美丽的脸上渐渐挂上了亲切的笑容,但馨月的防备心理却没有减轻。她庆幸自己没有把实情和盘托出,否则可能要吃大亏。 馨月轻声附和着三师叔的吩咐,跟她一起把柴火分成两份,自己背起稍小的一捆,跟在三师叔云嫣的后面,一起往尘月观走去。 路上,馨月也曾拿话旁敲侧击地点拨三师叔,意思是想让她跟那伙歹人断绝来往。馨月始终相信,三师叔从骨子里跟师太她们是同呼吸共命运的。但也绝不敢把话挑明,她从三师叔的眼光里似乎读懂了什么,如果真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诉给三师叔,那么自己的下场可能不堪设想。 云嫣此时说话也比较含糊,不知她是否揣摩出了馨月的用意?可她只是叮嘱馨月把尘月观附近仍有歹人活动,想夺取日月硅的事一定要告诉师太,以便早做预防,而对馨月说的其它话却不做正面回应。 馨月猜测三师叔可能不知道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因为云嫣也是一个很自负的人,她不可能相信凭馨月现在的本事能偷窥到她的秘密。更何况外围还有好几道防线,馨月根本就难以靠近。但从三师叔的问话和表情上看,怀疑馨月是肯定的。 此时的云嫣还真是怀疑馨月发现了自己的什么蛛丝马迹,做贼心虚这话一点不假。云嫣前思后想,馨月真能发现自己的秘密吗?没有啥破绽哪,馨月不可能靠近大青石呀,外围还有人,馨月一旦靠近大青石,也一定会被发现。再说就算馨月看见了,按常理也应该跑去告诉洞阴师太,不可能先到这里来见自己。自己那么拿话套她,馨月 都没有流露出来什么,她还是个小孩子,城府不会那么深吧。看来是自己多疑了,但也不能大意。偷偷摸摸地干那事,还真有些后悔,可一到那时候,来了精神,就不能控制。看来这《至极阴阳双修大法》还真是名不虚传,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它弄到手。但是要谨慎哪,千万不能出现啥纰漏,否则将一败涂地。对了,明天一定去大青石那里好好查看查看,馨月这小丫头的突然出现也不是啥好兆头。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地背柴走路,却是各揣心怀事,相互提防着对方。馨月是出于好心,她要拯救三师叔,不想让她毁了。如果明天三师叔再不知悔改,继续与歹人同流合污,馨月就将毫无保留地把她所见的一切告诉洞阴师太。但愿三师叔能悬崖勒马,迷途知返,馨月愿意为她守住这一辈子的秘密。 云嫣却不是这样想,她觉得馨月是个累赘,有可能坏了自己的大事。如果明天她还要来捡柴,一定得设法阻止她,最起码不能让她靠近大青石。真得严加防备馨月,不能让她知道任何秘密,必要时就让‘九头鹰’他们去处理。当然,夜长梦多,自己还应尽快下手,以防事情败露。对!今天就要想好一个周密的计划,明天去跟花大当家的他们商量,然后尽快实施,好远走高飞。 云嫣和馨月二人紧跟着回到了西跨院。今天云嫣只背了两趟柴火,回来的当然早一些。二人麻利的把背回的柴火堆放好,就走进了屋里,馨月想把她今天看到的事情报告给洞阴师太。当然,三师叔的事还不能说出去。 洞阴师太依然端坐在太极坐垫上,依然是微闭双眼打坐调息,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对馨月和云嫣进屋也不去抬眼直视,好像她们两个根本就不存在一样。这让馨月很犯难,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跟洞阴师太汇报?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16章 惹怒了洞阴师太 虽然洞阴师太端坐在太极坐垫上不理不睬,馨月还是决定要把她听到的歹人要抢夺日月硅的情况报告给洞阴师太。不能再拖下去了,事情这么急,早告诉能做到早预防。 “师祖,今天馨月去捡柴时发现有歹人在尘月观附近活动,他们密谋要抢夺日月硅,还要对咱们西跨院发动袭击。馨月不敢隐瞒,就快些回来禀报师祖。这事情太紧急,馨月也心急如焚,他们可能近几天就要动手,望师祖快些做出决断!” 馨月简单整理整理衣着,就跪下去给洞阴师太报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并且小心翼翼,像受到了很大惊吓似的。 过了好一会,也不见洞阴师太说话,眼睛好像闭得更紧了,如睡着了一般,对馨月的话还是不理不睬。馨月本想听洞阴师太的进一步询问,没想到师太竟然一言不发,她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就连站在一旁的云嫣也是满脸狐疑,心想师父怎么对此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呢?真是不可思议。 “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利而不争。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等了半天,洞阴师太才从嘴里轻轻嘣出这样一段话,不知是何用意?馨月本打算跟洞阴师太详细汇报一下她听到的情况,没想到洞阴师太不但不去追问她都看到、听到了一些什么,还说出了这么一段让馨月听不懂的箴言。此时的馨月倒是真有些蒙了,呆呆地看着洞阴师太,不知如何应对。 此时的厨房兼斋堂里传来了炊具的碰击声,馨月知道那是师父和二师叔在准备晚膳。不由得往那个方向转转头,馨月感觉自己真的饿了。 “起来去跟你师父她们忙去吧。师太我还要再静坐一会儿。” 还是那么慢声慢语,头不抬眼不争,师太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满肚子不解的馨月轻轻地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跟三师叔云嫣一起去了斋堂。 一直到做完晚课,吃罢晚饭,洞阴师太都没有去询问馨月今天究竟看到了什么,有好几次馨月都想把它们面临的危险告诉洞阴师太,可师太脸上竟然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用严厉的目光制止馨月的话。 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洞阴师太不想知道她们眼下的处境?还是洞阴师太对眼下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不需要馨月的报告?亦或师太根本就不相信馨月的话是真的,还是不想让馨月把她看到的情况让师父、师叔们听到?但不管怎样,洞阴师太不问,馨月就不敢说,尽管馨月非常急切地想把歹徒已经盯上她们师徒五人的事尽快讲出来。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完成了一天任务的师徒五人此时又到了最悠闲放松的时候,也是每天洞阴师太准备去无极台观星的时候。馨月想,可能是今天师太要带她去观星,那就是要在观星的时候单独询问她今天看到的情况。馨月也因此做好了准备,甚至把她跟洞阴师太都该说些什么的话也想好了。 按每天的时间,该去无极台了,可洞阴师太还是端坐在她的太极坐垫上,看不出来有起身去无极台观星的意思。 “师父,如果没有其它吩咐,云霄带她们出去转转吧?” 云霄见洞阴师太端坐在太极坐垫上不动,心想师父今天可能不会去无极台观星了。每到这个时候,洞阴师太都是一个人在屋里打坐,让云霄带师弟和徒弟一起出去自由活动一会。今天看来洞阴师太又不想出去观星了,那自己正好惦记隐藏在尘月观附近歹徒的一些情况,既然今天馨月已经跟歹徒不期而遇,那就可以利用出去自由活动的机会,单独问问馨月。 “都别出去转了。一起到床房去,我有话说。” 洞阴师太见大徒弟云霄要带她们出去自由活动,就进行阻拦,说她有话要交代。但洞阴师太却没有马上起身,还是原姿势坐在太极坐垫上。而云霄听了师父的话,却不敢怠慢,带着两个师弟和徒儿馨月一起走进床房,默默等待洞阴师太。 过了好长时间,洞阴师太才走进床房,眼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视一遍,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床,把太极坐垫放好,欠身又端坐在上面。 “云霄、云霓,请家法!云嫣、馨月跪下复命!” 见洞阴师太一脸威严,四个人都有些发蒙,但绝不敢抗命。云嫣和馨月战战兢兢地跪在洞阴师太的面前,内心胆怯,面露惧色。云霄、云霓站在云嫣、馨月身后,也是满脸惊讶!云霄还怀擎着家法,其实就是用竹子做成的长约三尺、类似于船桨形状的大竹板子。 “云嫣,你这孽徒!快些把你这些天所作所为如实讲出来,不得隐藏!” 洞阴师太此时已经勃然大怒,两眼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云嫣和馨月。而云嫣和馨月早已魂不守舍,哆哆嗦嗦地低头跪着,不敢抬头去看洞阴师太脸上露出的凶光。 “徒儿云嫣这几天就是捡柴,没有做什么悖逆家法的事。我也没有发现其它的什么事情,隐瞒不说,望师父明察。” “大胆孽徒!你已叛道失德,悖离道规,天理难容!快些从实招来,不得隐瞒,道家也好为你超度!” “师尊在上,徒儿确实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更不会离经叛道,有辱师门,还望师父开恩,给弟子指点迷津。” “还敢狡辩,我看你是不思悔改,顽冥不化!馨月,把你看到的一切都如实说出来,我看这个忤逆之徒还有何话说?” “师祖在上!馨月只看到……,只看到……有五个男女在我身旁走过,我吓得隐藏起来。听他们说要来尘月观找什么‘日月硅’,还说什么要把我们逼走,在路上抢夺日月硅之类的话。其它的我也没见到什么,馨月不敢隐瞒!” 尽管洞阴师太很凶,但馨月决心已定,决意要替三师叔云嫣隐瞒真相,尽力保护三师叔免遭劫难。 “只看到、只看到?我早就看出来你想为这个孽障隐瞒住真相!小小年纪,满嘴都是诳语,蒙骗本尊,再不如实招来,本尊要家法伺候!” 洞阴师太一挥手,示意云霄、云霓对跪在地上的云嫣、馨月二人施行家法。可云霄和云霓都没有按洞阴师太的旨意去做,而是一齐跪在了地上,给二人求情。 “师尊息怒!云嫣、馨月说的或许是实话。三师弟跟随师父多年,循规蹈矩,从没做出什么出格的大事,我想她现在也不敢。馨月年龄尚小,还不到打诳语的时候,她的话应该是可信的。还请师父三思。” 云霄首先发话,她从内心感到云嫣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格举动,即使偶有胡思乱想,也不至于真的去做什么有辱师门的坏事。至于馨月,那是自己的徒弟,更不会犯什么大的错。从小就在自己身边长大,整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能做出什么事来,自己最清楚。云霄对徒弟的忠心耿耿毫不怀疑。即使她隐瞒了什么,也是为云嫣好,不该受到家法这么严厉的处罚。 云霄只是跪下来为师弟、徒儿求情,并没有按掌门师父的命令去执行家法。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17章 师太的精准判断 洞阴师太没想到云霄竟然抗命不遵,心中怒气更盛,她一边怒斥云霄,一边命令云霓代替云霄去执行家法。可没想到云霓也不去执行,而是跟云霄一样跪下来磕头,真诚地为云嫣、馨月二人求情。 “师父海阔胸襟。即使云嫣、馨月真有什么过错,但凭徒儿的判断,也罪不该重罚。就让她们伏地思过吧,徒儿愿为她们担保!” 云霓是一个不太爱讲话的人,但虔诚可靠,忠心不二,敢于为她们子孙庙内的任何人赴汤蹈火,深得洞阴师太的喜爱。见云霓这样真诚的求情,洞阴师太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发怒。 “好了,云霄、云霓你们起来吧。听我给你们解释完,你们就明白了,也不会再为她们的罪孽求情了。” 洞阴师太把云霄、云霓两位徒弟叫起来。心中既为她们能重情重义为云嫣、馨月求情而感到高兴,也为她们不辨青红皂白的迂腐而感到惋惜。看来自己不把话挑明了,云霄和云霓是不会相信云嫣和馨月有罪的,也不会理解自己为何对云嫣、馨月持这种态度。至于云嫣和馨月,看来她们是铁了心不打算把实情说出来。特别是馨月,为了包庇云嫣,竟然甘冒被重罚的风险,也不想说出实情。如果自己不把话解释清楚,这两人到死也不会说真话。 “你们听着!本尊之所以认为她们二人没有说实话,那是因为我已掌握了她们的蛛丝马迹,可以断定她们是在刻意隐瞒实情。” “先说云嫣,这个孽徒简直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就在我们住的西跨院遭到歹徒第一次袭击的那一天,我发现整日不离左右的太极坐垫被人翻动过。细一想,只有云嫣这孽障有机会翻看,里面的东西虽然没少,可有一本武学秘籍肯定被她翻看过,甚至还留下了她的指痕。这就是那部江湖上传说的《至极阴阳双修大法》,是一本极具诱惑,毁灭人性的旁门左道武功。我本想把这本武学秘籍毁掉,但考虑到它也是一部武学遗产,凝聚了先人的心血,就保留了下来,把它束之高阁。曾一再告诫‘青玄门’弟子不许接触此书,可这个孽徒却要偷看偷学。还有更可气的,就是她可能已经跟袭击我们的那伙歹徒勾搭上了。我观察她这几天已经破身,并且履行苟且之事。来尘月观的男人不是居士就是香客,她不可能跟他们有密切接触,只有可能是跟那些一直在窥探我们的歹徒在捡柴时无意碰到,进而过从密切。还有就是我发现她近些日子捡回来的柴火比往日更多些,而且里面掺杂着一些新鲜的树木,很有可能是别人帮她捡的柴火。所以我断定,这个孽障已经被那伙歹徒诱骗上钩,甚至结盟。歹徒的目的是为了找到什么根本就不存在的‘日月硅’,云嫣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得到那部《至极阴阳双修大法》。” “再说馨月,简直是迂腐透顶。我让她连续两天去找云嫣捡柴,头一天她说没有找到云嫣,但她说话十分小心,把紧张心虚压在心底。我断定她第一天就看到了那伙歹徒,也看到了他们和云嫣的肮脏勾当,也许是没有看得清楚,或者是没有断定云嫣和那伙歹徒究竟在干什么?所以回来后便刻意跟我隐瞒,说没有找到云嫣。她这样做一个是为了保护云嫣,另一个也是为了进一步查清云嫣和那伙歹徒究竟在干什么,所以不把实情告诉我。当时我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揭穿她,也是想让她进一步观察。” “今天早晨,馨月早早就出去了,那是想抢先在云嫣经常跟歹徒约会的地方躲藏起来,以便观察到更多情况。看来她是得逞了,把云嫣所做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可她还要为这个孽障保守秘密,企图保护她平安无事。试想,如果离得太远是难以听清走路人说啥话的,离得太近又很容易被人发现,那可是五个人哪。一个试图躲避的人,是不可能离得太近的,早就躲得远远的了,更不可能听清说话。还说什么听见‘日月硅’,听见什么想‘把我们逼出尘月观’等等这些关键话,显然是在说谎。其实馨月看见、听见的更多,只是把她认为不会伤害云嫣的一些话告诉了我们,其它的都隐瞒了起来!” 洞阴师太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让地上站着、跪着的人都目瞪口呆。云霄和云霓相互看看,面面相觑,想说什么,可都没有张开口。云嫣和馨月跪在地上,更是心中大惊,连头都不敢抬,默默祈祷洞阴师太手下留情! “你们两个还不快上家法,让她们从实招供!” 看到洞阴师太严厉的目光,云霓举起了竹板,她相信洞阴师太说的话是真的。但她又把竹板慢慢放下了,真的有些下不去手。特别是馨月,不该受此处罚,她想保护云嫣也是人之常情。这么心地善良的孩子,云霓实在下不去手。至于云嫣,虽然遭人愤恨,可毕竟是相依为命多年的师弟,心里一时也难以转过弯来。 云霄咬咬牙,从云霓手中拿过竹板,对着馨月就是狠狠的两板子,眼睛里虽然叼着泪,但手下却并不留情! “快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惹师太生气。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撒谎,对师太不忠,道法不容!” 虽然仅仅是两板子,可打得并不轻。馨月趴在地上半天才喘过气来,回头看看三师叔云 嫣,她也正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 “师祖,师父,馨月……馨月说的可都是……是实情!没有隐瞒什么。其它的……,是馨月无能,什么都没看见。还望……,望……师祖、师父明察!馨月也祈求原谅三师叔,我真的没有见到她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这孩子真犟!竟然迂腐之情跟人间正道不分,是得好好管教管教!云嫣,你当着师尊的面,自己说出来,,别连累馨月,也别再激怒师尊。有道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照实说出来,免得皮肉受苦,看看还有没有补救措施?” 云霓见师兄云霄又要举起家法去打馨月,就一把手夺了过来,对着云嫣举起了板子大声喊了起来。 可三师弟云嫣就是低着头跪在地上,不管云霓怎样喊,始终一言不发。云霓气得实在不行,也往云嫣身上重重地打了几板子。可无论如何,云嫣就是一言不发。 见云嫣毫无悔改之意,馨月也闭嘴不说,洞阴师太更是来气,命令云霄和云霓继续给她们实施家法,逼迫她们说出实情。可云霄、云霓却停住了手,眼睁睁地看着师太,看来她们觉得再打也没用,更何况她们下手并不狠,留有余地。云嫣、馨月既然铁了心,就不会轻易说出来,再这样逼问下去也没用。 “师父,恕云霄直言。我看今天就是把她们俩打残了,她俩也不会说出实情。既然她们不说,或许真有隐情。何况这男女苟且之事,也真难以启齿。馨月不吐口,也说明三师弟未必就背叛了师门,也许是一时糊涂,做了不该做的事。现在已经夜深人静,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事传出去有辱家门,我看今天先到这里,让她们睡觉,每天再细细追问吧。” 云霄长叹了一口气,跟云霓一起又跪在了地上,向洞阴师太求情!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18章 云嫣馨月遭软禁 洞阴师太见云霄、云霓苦苦求情,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好个办法,看云嫣和馨月的态度,她们现在是致死也不会说出实情。洞阴师太感到心里一阵绝望,不说实话,就说明没有悔改的诚意,特别是云嫣,看样子陷得很深,也难怪,那本《至极阴阳双修大法》确实会让人鬼迷心窍。但云嫣不说话,也就是不承认,馨月又不给作证,自己也很难继续逼问下去,就是云霄、云霓心里也可能不服。 “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她们,拿重家法来,给她们带上脚铐、手枷!就让她们俩坐在蒲团上闭关思过,啥时候想清醒了再做处理。大胆云嫣,你做的丑事竟然让馨月陪你受罚,良心安在?馨月,你本来罪不该如此,可你却执迷不悟,迂腐至极,也应为此付出代价!” “好了,按我说的去做吧。把蒲团拿来,就让这两个逆徒在地上闭关思过。云霄、云霓你们把她们俩上枷以后,就去巡观吧,一切都要小心!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可大意,那伙歹徒是不会死心的。去吧,我也要歇着了,把院门关好。” 洞阴师太挥挥手,让云霄、云霓给云嫣和馨月上枷、拷脚。云霄、云霓不敢抗命,只得按洞阴师太的吩咐把云嫣、馨月拷、枷在地上。看到洞阴师太还算满意,云霄、云霓就退出去,踏着夜色去巡观。洞阴师太则吹灭蜡烛,便不去再管云嫣和馨月,自顾躺在床上睡觉。漆黑的夜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在混沌中悄然前行。床下的地上便成了云嫣、馨月的面壁之所,凄凉而寂寞。 一夜过去,睡没睡着馨月也不知道,反正迷迷糊糊地一磕头,就会被惊醒。腰酸肩麻,脖子生硬,两腿僵直,双脚抽筋,全身所有地方没有一处是舒服的。已经起床的洞阴师太、师父、二师叔,连看都不愿意看坐在地上的云嫣和馨月一眼,只顾忙自己的事情。 “怎么,你们俩有话要说吗?” 洞阴师太跳下床,站在云嫣和馨月面前,一脸威严地看着她俩。馨月抬头看看洞阴师太,又把头低下去。云嫣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看来还是没有想好。邪念缠身,冥顽不化,是得好好闭关驱魔了。云霄、云霓,把床铺挪开,把墙角腾出来,让她们俩去那里面壁思过,坐在地中央太碍事。” 洞阴师太说话不软不硬,看来对云嫣和馨月是否能快些悔悟并不十分着急,有的是时间,洞阴师太是想让她们多闭关一段时间。 把床挪过来,在墙角留出来来一块完全可以容纳两人的旮旯,让云嫣、馨月坐过去,继续闭关思过。 吹灭蜡烛,屋里又变得漆黑一团。洞阴师太带着云霄、云霓可能又去无极台练功了,把云嫣和馨月留在了墙角。 “难受吗?要不然我帮你爬到床上去,睡一会儿,等洞阴师太和你师父她们回来前我再叫你。年龄小,觉多,不能老这样熬下去。” 三师叔云嫣听到洞阴师太她们已经走远,就悄悄对馨月说,让她去床上睡一会。看来云嫣的良心并没有完全泯灭,还知道可怜关心馨月。可馨月却不想听三师叔的建议,她坚定地表示能挺得住,不去床上睡。当然,馨月也担心,凭洞阴师太的功力,馨月要是真的去床上睡觉,那一定逃不过师太的眼睛,到时候可能会招来更重的处罚。 “不去就算了,我也怕被师父发现,再加重处罚。只是我感到你为我挨此处罚,心里过意不去。要不然你就把你看到的都说出去吧,该怎么处罚我一人顶着,不忍心再让你替我背黑锅了。” 三师叔云嫣见馨月执意不肯上床去睡,也觉得有道理,万一被师太发现,肯定会招来更大的麻烦。但看到馨月小小年纪就为自己受到这样的处罚,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于是劝馨月把实情告诉师太,宁可自己多受些罪,也希望馨月得以解脱。 “你别劝我了,三师叔。我真的没有看到什么,这两天我就没有见到你的影子。如果我真的看见你干啥了,那你能看不见我吗?就算你没看见我,别人也会发现的。我只是在去大青石找你的路上,听到了那伙歹徒的只言片语,其它的我什么也没看见。” 馨月还是坚持自己原来说过的话,并打算把她看到三师叔的事情深埋在心底,绝不说出来,包括三师叔云嫣。馨月觉得现在说出去,不但对三师叔不利,对自己也不利。一是怕三师叔有更大压力,为自己给三师叔保密而内疚。二是通过三师叔的事,馨月好像觉得三师叔这个人的内心也是很阴毒的,如果把实情告诉她,对自己没啥好处。还有最重要的,对谁都不说,就可以为三师叔保住面子,让她能慢慢悔过自新,要是说了,那可真就把三师叔推向了死胡同,因此馨月坚决不承认看到了什么。 云嫣见馨月坚决矢口否认自己看到了什么,并且态度很坚决,心里也有些相信馨月真的没看到自己跟花大胸脯子的事。是呀,就算自己没发现馨月去跟踪偷窥自己,那么多外围的人怎么也没有发现呢?难道馨月的功夫已经达到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境界吗?不可能,馨月可能是真的没有发现自己的丑事。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云嫣把自己昨天、前天的行踪又仔细的 回味一遍,想从中找出馨月到底发现没发现自己的答案。虽然难以断定,但心中的疑问并没有减弱。 首先,云嫣觉得馨月告诉师太和自己的话,几乎就是自己和花大当家的在一起时讲过的话,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不可能知道得如此相似。其次是馨月话里也有破绽,说什么‘你不发现别人也会发现’,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在说自己跟花大当家的在一起时,外围有人看着吗?还有更露骨的,馨月曾经说过想去大青石那里找自己,这不是明摆着在提醒自己,她去过大青石。 更令人奇怪的是看到馨月时,她可是显得非常疲惫,坐在柴堆上还没有歇过来呢。如果是刚走到那里,我们完全可以在小路上碰到,怎么就没有看到她呢?另外,馨月怎么能知道自己在那里存有柴火,会在她刚到那里不久后自己也会赶到那里? 对!自己的秘密馨月一定看到了,听到了,并且十分详细!可她为什么不承认呢?看来还真是不能低估这个小丫头,能耐大着呢! 见三师叔云嫣不说话,馨月估计她在想心事。因为从喘气的气息上判断,三师叔没有睡着。是呀,摊上这么大事,愁还来不及呢。于是馨月轻轻活动活动已经麻木的双腿和双肩,往云嫣跟前凑凑,她想跟三师叔说说话。 “三师叔,师太说的话是真的吗?我不相信三师叔是那样的人,师太是在冤枉你。可能是前些天那伙歹徒给闹的,师太就有些疑神疑鬼。三师叔一定要挺住,想开些,等师太她们都想明白了,就会放过我们。” 云嫣没有说话,狐疑地看了馨月半天,轻轻摇摇头,算是对馨月的回答。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19章 云嫣的甜蜜回味 云嫣听了馨月的话,猜不出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个小妮子,以前还真是低估了她。现在看还真得提防着点,别让这个小丫头给绕进去。于是云嫣只是轻轻点点头‘嗯’了一声,没有正面去回答馨月的话。 “三师叔,要是真如师太所说的那样,你可真犯糊涂了!可我不信,师父她们可能也不信,真的不信!咱们师徒五人,可是比母女、祖孙都亲,谁也离不开谁,多么好的子孙庙也不如咱们亲!三师叔绝对不会背叛我们,师太也绝对不会抛弃三师叔!如果真如师太所说,那三师叔也是被逼无奈,更何况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师太她一定会想明白的。” 云嫣这回有些听明白了,馨月这是担心自己背叛师门,劝自己悬崖勒马,及时醒悟。原来馨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不再跟花大当家的他们来往,不再去想那本《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就此收手,继续留在师门,一起过安稳日子。同时也是想让洞阴师太能够放过自己,不去揭穿自己的过失,不去追究自己的罪责,保守住这谁都知道的秘密,翻过这一页,同舟共济,一起渡过眼下面临的危机。 想的倒挺好,但云嫣觉得这只能是馨月的一厢情愿。师太既然已经判断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就不会轻易放过,怀恨、气愤、恼怒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师太的底线在哪里,会对自己处罚到什么程度?但只要馨月不合盘托出,自己不招供,师太就难以采取进一步措施。云嫣估计,师太对她的叛逆已经深信不疑,只是不知道具体细节,不能断定自己究竟堕落到什么程度,特别是难以判断自己跟那伙歹徒究竟发展到了何种地步,因此在处理上才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这倒是真得感谢馨月的守口如瓶。 先这样耗下去吧,只要自己的武功不被废除,暂时不被逐出师门,就有希望。花大当家的也不会丢下自己不管,如果再有几天不见面,他一定会想办法相救的。至于馨月,云嫣估计她短期内还会为自己保密,不会说出去。那就让她陪自己遭几天罪吧,谁让她小小年纪竟然那么多想法,还幻想着能左右这事,也该得到些教训。 想到这里,云嫣抬眼看了看馨月,朦胧的晨光下,馨月显得很憔悴,到底是个孩子,经不起这样折腾。 “别瞎想了。闭目调息,保留精力,还不知道师太多长时间才能放我们出去。有些事想也没用,你还是个孩子,不该有那么多烦恼,听天由命吧!” 云嫣又往墙角凑凑,闭上眼睛继续想自己的心事。馨月见三师叔并不想回答自己的问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闭上眼睛打盹。 太阳还没有出来,但已感觉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屋内屋外还是那么宁静,听不到任何声响,寂静得让人烦恼。还没到洞阴师太她们练功回来的时候,云嫣和馨月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心事。只是不知道洞阴师太她们回来后,是否还会对她们二人采取进一步措施,二人心里都没底。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也没用,由他去吧。 可是既不说话,又没事干,还没人监视着,人就犯困,特别是两个人几乎是一夜没有和眼了,困意自然就袭上心头。 那一天,天气真好,不冷不热,温暖怡人。虽然早晨歹徒趁洞阴师太带领徒子徒孙五人去无极台练功的机会,偷袭了尘月观西跨院,但庆幸的是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也没有啥损失,事情也就平安的过去了,自己还有所收获。虽然还有些担心歹徒可能还会了捣乱,但也没有影响云嫣的好心情,她悠然地背起柴夹,往林中走去,她要到大青石那里去捡柴。 路上的景色配合着云嫣的好心情,她庆幸自己早晨有机会看到了那本朝思暮想的《至极阴阳双修大法》,虽然没有看全,但前几章还是认真看了,也默记下来不少。云嫣边走边回忆书里面的招式,有时竟高兴得背出声来。 大青石是云嫣常去的地方,今天显得更加静谧怡人。放下柴夹,云嫣倒不急于去捡柴,她想练一练在《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中看到的招式。 调息入静,再默默回忆一下书里面讲的招式,云嫣就急不可耐地试着练习起来。刚开始练习时还真有些不适应,招式怪异不说,而且跟师门所讲的任何武功都不沾边,练习起来感觉到非常别扭。 多亏云嫣悟性强,又很上心,竟然把书上看到的只言片语,凭记忆勾画出来,并且练得越来越有模有样。不一会,云嫣的额头上就浸出了汗珠,脸也变得潮红。看来这门武功并不十分神秘,也不难练习,要不然云嫣怎么这么一会就见到了效果? 但这不是一种令人安静的武功,从身体到心理都感到有一种潜意识的躁动,越来越不安稳的情绪有一种想要爆发的冲动。就是脸上也感觉越来越潮红,身体感觉越来越燥热。 云嫣停下来四处望望,静静的大森林里没有任何异常,除了云嫣本人以为,甚至连个小鸟都看不到。也许是累,也许这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就得坐下来练习、或者得俯下身子来练习,云嫣也就不自觉地半卧在草地上,却没有停止练习这怪异的武功。 这是什么歪门邪道的功夫?习练起来怎么感觉这样别扭? 云嫣觉得可能是自己对书上所说的内容没有记准,练习起来才会这样不舒服。看来必须得把《至极阴阳双修大法》拿到手,照着书上的图谱练习,才能收到奇效。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却没有停下练习动作。热,就是燥热难耐。云嫣又停下来仔细听听,周围确实没有任何异常的声音。于是她就不自觉地又练习起来,想进一步找一找这门功夫的感觉。真是一门神奇的武功,让云嫣即想停下来,又舍不得放弃,那种想要爆发的渴望不停地撩动着空寂的灵魂。似乎是有些天旋地转,晕晕乎乎,万物皆空,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可思议……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20章 就那么轻易得手 花大胸脯子带着他的几个兄弟在林子里悄然前行。刚把那些小崽子们安顿好。花大胸脯子要去找个地方好好歇一歇,起来的太早了,又在尘月观那里闹腾了那么长时间,他有些累了。可他是大当家的,不能跟普通的胡子们挤在一起,吃饭也要吃些好的,显示的是他大当家的派头。 他们一行有六个人,鬼剃头在前引路,花大胸脯子和一男一女两个日本浪人跟在鬼剃头的后面,鬼大脸盘子和鬼七猴子扛着蚊帐,提着酒肉走在最后。一行人是沿着山梁走的,渐渐接近了山梁上的大青石。 “有人!看不太清,好像还是个道姑……” 走在前面的鬼剃头挥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不要弄出响动,他要前去观察观察,看看有没有危险,然后再决定行走的方向。花大胸脯子也想前去看个究竟,于是让另外四个人停下来等候,他和鬼剃头一起悄悄靠近。 先是看到云嫣一个人在练功,不过那招式实在太怪异,好像毒蛇在上下盘旋缠绕。花大胸脯子猜测这道姑大概练习的是蛇功吧?什么歪门邪道的功夫,太邪恶,不过还是挺诱人的。于是两人又悄悄靠近一些,趴在草丛中偷窥。当看到云嫣窈窕的身段,姣好的面容,蛇一样的做着习练动作时,花大胸脯子确实经不住诱惑了。 “去,你别在这看了。快去,领着他们几个离远点,不许靠近!” 鬼剃头当然明白花大胸脯子是啥用意了,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点头退去,并且招呼另外四个人绕道离开。 花大胸脯子几乎是爬着一步一步向云嫣靠近,在离她仅有几丈远的地方,突然一跃而起,扑向了云嫣。 先是恐慌的一惊,接着就是本能的抵抗,云嫣的功夫可不是吃素的,花大胸脯子怎能轻易得手,两人交手还是平分秋色。可此时的云嫣已经在幻想中走火入魔了,竟然有些不自觉的被顺服,简直是不可思议…… “三师叔,师祖她们可能回来了。” 馨月碰了碰在瞌睡中发出梦靥般声音的云嫣,提醒她洞阴师太回来了,别再睡了。云嫣一激灵,马上睁开眼睛向屋外看了看,心想多亏了馨月提醒自己。怎么就做梦了呢?而且是跟花大当家的初次相见时的梦,该不会说啥梦话吧?云嫣仔细看看馨月,没见她有什么异常。于是长出了一口气,又闭上眼睛显示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连三天,云嫣和馨月就是在屋子的角落里面壁思过。这三天,洞阴师太几乎没有再审问过云嫣和馨月,只是告诉她们,想明白了就主动说,想不明白就继续面壁思过,不怕遭罪就这样耗下去。 其实洞阴师太她们这几天很忙,也许根本无暇过问云嫣和馨月的事。馨月猜测,洞阴师太可能在准备转移,不停地收拾东西。真的要离开居住了十年的尘月观吗?师太会不会把自己和三师叔丢在这里不管呢?馨月越想越感到凄凉,不由得要心酸流泪。 还真是真让馨月猜对了,洞阴师太这几天确实是转移了一些东西,当然不是自己亲自转移的,也不是让师父云霄和二师叔云霓去转移的,而是托付东跨院的几个居士帮忙转移的,馨月猜测那是怕被歹徒们发现,故而采取这样秘密转移的措施。 当然,馨月并不知道转移这些东西也是洞玄观主和洞仪主持的主意,有了她们的帮忙,东西转移出去才更顺利。当然,馨月更不知道这些东西转移到了何处,也不确切知道都转移了一些什么东西,只是听到有人来西跨院帮忙。 又过了两天,一直在面壁思过的云嫣和馨月已经十分疲惫虚弱,全身的骨头节都有些浮肿,疼痛难忍。可二人还是强忍着,啥也不说,这让洞阴师太感到无计可施,甚至有些无可奈何。 又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了,洞阴师太把在外面做晚饭的云霄、云霓喊进了床房,让她俩继续追问云嫣和馨月,而洞阴师太则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当然,不管云霄、云霓怎样逼问,云嫣和馨月还是守口如瓶,一言不发,甘愿继续受罚。 “看来云嫣这个孽徒是铁了心跟本尊抗拒到底了!不实话实说本尊也能猜到你的那些肮脏事。馨月,你想保护这个孽障,情义可佳,但却帮不了她,也会把你自己拖入无底深渊。” “本尊也不想把你们怎么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们要有悔过之心,才不至于深陷迷途。你们的事就先到此为止,以观后效!把她们俩都放开吧,让她们好好活动活动,尽快恢复体力。现在都去吃饭。” 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洞阴师太在没有问清楚任何事情的情况下,竟然放了云嫣和馨月,这真是难以让人理解。 特别是云嫣和馨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呢?师太就这么轻易放了我们?真的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洞阴师太做事情常常出乎人们的预料,可今天洞阴师太的做法也太让云嫣和馨月吃惊了!云嫣和馨月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一个劲地磕头谢恩!像鸡叨米似的不停说着‘谢师太’。 “都别楞着了,随我去吃饭吧。” 洞阴师太首先起身下床,径直去往膳房。云霄和云霓俩一人一个 扶起了馨月和云嫣,帮她们俩舒缓筋骨。云嫣、馨月也自我活动着僵硬的身体,极力缓解酸、麻、胀、痛的不适。四人几乎是抱在一起走进膳房的。简单的背诵了几句经文,就算饭前祷告,然后就一起坐下来吃晚饭。 今天的晚饭比较丰盛,多做了两个菜,也多放了些油。饭也是干饭加馒头,比平时喝粥强了许多,简直有些奢侈。馨月觉得这是特意为她和三师叔准备的,好让她俩多吃一些,尽快恢复体力。抬头看看一言不发的四位长辈,特别是洞阴师太,还把一些好吃的饭菜夹到馨月的碗里,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吃完饭后,云霄、云霓带她俩去课房慢慢活动活动,就都去歇着吧。今晚也不用再去巡观了,明天早晨也不用起得太早,先暂停去无极台练功。” 洞阴师太吃完饭,把自己面前的半碗菜倒进馨月的碗里,强迫馨月多吃点。然后又嘱咐了云霄几句,就先离开了。 馨月是最后一个吃完饭的,一是要打扫完碗里的饭菜,更主要的是她这顿饭吃得很激动,几度哽咽,影响了自己的吃饭速度。 都吃完饭,云霄让云嫣、馨月坐着别动,她和二师叔云霓收拾下去。然后四个人一起来到了课房,帮云嫣、馨月活动筋骨。馨月见课房里的一切陈设都已经收拾走了,显得很空寂,她猜测今晚是不可能做晚课了。 还没有这么早就上床睡觉的,只有洞阴师太一人还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床上打坐。包括师父和二师叔在内的四人都躺在了床上,早早睡觉。馨月感到今天的床可真舒服,柔软温暖得让人陶醉。五天没有在床上睡觉了,馨月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本该起床了,可洞阴师太还是没有动,别人也不好先起来,怕惊动了洞阴师太。不知昨晚洞阴师太是几时睡的?天都朦朦亮了,洞阴师太还在床上睡觉,并且发出来轻微的鼾声,这让馨月感到很反常。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21章 再遭遇突然变故 一整天都是在西跨院度过的,洞阴师太五人几乎很少出屋,偶尔到院子里去也只是抱些柴火,拿点用具而已。特别是云嫣、馨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师太教她们调息恢复体力。 晚饭吃得很早,依然比较丰盛。吃完饭,洞阴师太让云霄把五个用纱布包裹起来的馒头和咸菜分发给五个人。 “这是明天的食物,都拿好。趁着天还没有黑,把个人的东西都收拾收拾包好。今晚还是早点上床,明天练功的时间就起来,咱们一起离开尘月观!” 洞阴师太说话的语调很低,透着凄凉!云霄和云霓也不说话,只是庄重地点点头。馨月感到很突然,这是要离开尘月观,到哪里去呢?洞阴师太没有说,馨月也不好问,跟师太、师父她们走就是了。到这个时候馨月才醒悟到,原来洞阴师太提前把三师叔和自己放了,是为了让她们恢复体力,好一起转移,连这两天吃的饭菜也是为了给三师叔和自己补充体力。 “就这么走了?咱们到哪里去?” 云嫣感到很惊讶,怎么说走就走呢?为什么要离开呢?云嫣不想走,可又说不出口,只能表示疑问。 “跟着我们走就行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一个安稳的住处,远离纷争。” 洞阴师太看了云嫣一眼,表示去意已决!可云嫣还是不理解洞阴师太为何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住的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离开呢?可她不敢反驳,她猜测洞阴师太之所以这么匆忙的要离开,多半是因为自己。 “我们要是走了,那伙歹徒再来尘月观捣乱怎么办?谁来保护尘月观?洞玄师伯和洞仪师伯不是会面临危险吗?要不咱们再在尘月观住几天,看尘月观没有啥危险了再走吧。” 云嫣想拿尘月观面临歹徒袭击说事,幻想着洞阴师太能留下来,哪怕是再住几天也好。可洞阴师太狠狠地瞪了云嫣一眼,表示出了明显的不满。 “咱们走了尘月观也就没有危险了。那伙歹徒是不会轻易就敢袭击尘月观的,抢夺寺庙、道观是江湖大忌,谁也不敢轻易就打破这个规矩,做欺师灭祖,伤天害理的事。好了,都别问了,去准备吧。准备完就睡觉,明天早晨准时动身!” 洞阴师太说完,起身离开。留下的四人按洞阴师太的吩咐,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出家道人行李简单,不一会就收拾好了。于是各自把包袱放在自己身边,倒头睡去。 半夜时分,洞阴师太突然从床上跃起,大喊一声‘有贼人!’。云霄、云霓、云嫣以及馨月皆被惊醒,慌乱地坐起来,匆忙穿衣装束。 “云霄、云霓,先去探个究竟!云嫣、馨月准备好,把自己的东西带上,跟在我身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离开我的左右。” 云霄、云霓奉命冲出屋外,去探查情况。云嫣和馨月紧跟在洞阴师太的身后,俯在外屋门的门后,倾听外面的情况。真的有人,就连馨月都听到了外面的响动,看来人数还不少,但似乎还没有进到院子里。馨月估计还是那伙歹徒,准确的说是馒头岭的胡子们又来了。 ‘呯,呯’,外面传来了几声零星的枪声,让馨月心里更加紧张,也为出去查探情况的师父和二师叔感到担心。也就在这时候,云霄、云霓返回到屋里,跟洞阴师太报告情况。 “出去之后就见歹徒从四面围了上来,人数比前几次还多,是一层一层地往上围的。我们估计还是那伙歹徒,已经有些轻车熟路了。这次来势更加凶猛,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我们刚一现身,那伙歹徒就开枪射击,并且是直接朝着我们身体射击的,根本没有警告或者吓唬的意思。现在歹人已经把我们的院子四面围住,并且还准备在后面的柴垛上放火烧咱们的房子,我们要是硬冲出去,可能会面临很大危险。” 听了云霄、云霓的话,洞阴师太略微迟疑了一会。黑暗中看不太清洞阴师太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刻她心里也很紧张,歹徒的突然到来,打乱了洞阴师太的计划,让她面对眼前的局面有些措手不及。 “该来的总会来的。‘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利而不争。’被逼到这个份上了,该出手就出手吧。无量天尊!” “师父,我和二师弟云霓在前边开路,师父带着云嫣和馨月一起跟在后面。咱们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 师父云霄听了师太的话,已经怒火中烧,跃跃欲试。只见她‘噌’的拔出宝剑,一道寒光划破夜空。这次可是真的兵器宝剑,而不是木剑。看来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镇静!看看歹徒下步将要采取什么措施,随机而动。” 洞阴师太摆摆手,带着四人潜伏在门旁,小心谨慎地向外面查看歹徒的动向。虽然是漆黑的午夜,但房后已出现了火光,馨月猜测那是屋后的柴垛被歹徒引燃了。前面及左右两侧的歹徒也在试图引燃堆放在院子里的柴垛,只是还没有明显地燃烧起来。他们这样做,很明显的是想把躲藏在屋里的人逼出来,同时也为他们黑夜便于行动照明。 “贼人要把院子里的柴垛都点燃,进而引燃房子。我们不能 坐以待毙,都准备好了,冲出去!云霄、云霓在前冲开道路,待我们三个冲出包围后,掩护我们。看到我们三个跑远安全了,就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咱们师徒来日再相见!” 听了洞阴师太的话,馨月心里一惊,难道师父、二师叔不跟师太往一个地方转移?那自己岂不是要跟师父分开吗?为什么要分开?馨月突然感到恐慌,不知道自己将来应该怎么办?更无法断定眼前的危机是否能平安躲过。 “云嫣、馨月跟在我后面,不要惊慌,更不许离开我左右,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跟我在一起。快些准备,我们三个人跟在云霄、云霓的后面,一起冲出去!” 馨月顿时就感到十分紧张,从没经过这么危险的阵势,那伙胡子可是人人都有枪的。似乎感到手脚都不听使唤,有些痉挛僵硬,呼吸也变得急促,哆哆嗦嗦抽出了自己的宝剑。这回可是真的兵器,不再是木剑。虽然宝剑比师父她们用的短一些,但比木剑重。馨月这是第一次用上真正的宝剑,是师父早年用过的,十岁的时候就传给了她。 ‘呯……,呯……’一阵排枪直击洞阴师太她们居住的房子,窗户、房门都有被子弹击穿的地方。 “趴下!等贼人稍有松懈时就找机会冲出去!”洞阴师太一把将馨月摁在地上,自己则伏在窗前向外观察、瞭望。 外面的火光越烧越大,可以听到柴垛燃烧时的‘噼啪’声,给本来就紧张、萧杀的气氛增添了更多的恐惧。馨月趴在地上不敢动,一手拿着宝剑,一手拉着三师叔云嫣,时刻准备着听候洞阴师太的一声号令,就跟随着冲出去。情势危急,馨月不敢怠慢,即使心里恐慌,也要咬紧牙关,拼死杀出一条生路!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22章 杀开了一条血路 火光越来越大,喊杀声也越来越密集,外面的胡子们张牙舞爪,大有一口吞下西跨院的架势。屋里的洞阴师太五人也是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去。双方暂时还没有正面接触,但激烈的拼杀将会在顷刻间爆发。 “把美人给我交出来!把‘日月硅’也给我交出来!我‘九头鹰’饶你们不死,放你们一条生路。如若顽抗到底,本大爷就冲进去,杀你个片甲不留!” 这是花大胸脯子在外面喊话,气势汹汹。馨月的心里更加紧张,牵着她手的云嫣不停地小声安慰她,不知此刻三师叔云嫣是啥心情?馨月来不及细想。 “云霄、云霓准备,趁着这个机会,踢开门后直接冲出去!我们随后紧跟,听我的命令出击,敢于阻拦者格杀勿论!” 洞阴师太直到这时才拔出她的至阴无极宝剑。佩带这把宝剑便是‘青玄门’掌门的标志,‘青玄门’弟子必须无条件服从。 至阴无极宝剑就是命令。云霄、云霓同时踹开外屋门,箭一般地冲出去。火光中,两道幽灵般的黑影顷刻间便冲到了正面的院墙前。也许是速度太快,外面的歹徒还没有反应过来,云霄、云霓就已经跃墙而出。 “有人逃跑!快,开枪阻击!” 墙外面的歹徒狂喊着,零乱的枪声再次响起,但不敢直射向云霄、云霓,因为她们已经冲到了正面歹徒之中,跟他们近距离展开了肉搏战。 仅持长、短枪的胡子们,哪是手持利剑的云霄、云霓的对手,只顾四散逃命,跑得慢的三、五个胡子已然中剑倒地。正面的围堵被生生地撕开了一个口子,云霄、云霓已经顺利地冲出了包围。 洞阴师太和云嫣二人拉起伏在地上的馨月,顶着从不同方向胡乱射来的乱枪,一起冲出了屋门。速度虽然不及云霄、云霓快,但也如飞一般,毕竟馨月的轻功已有了相当的功底。顺利地来到院墙下,洞阴师太和云嫣共同用力,一齐把馨月带上墙头,然后一跃而下。 不顾后面的枪声,洞阴师太和云嫣拉着馨月,直奔山下的大路跑去。云霄、云霓跟在她们后面保护。五人的速度极快,不长时间眼看就要消失在黑夜里。 前来围堵的歹徒怎么肯就这样放洞阴师太她们而去,什么都没得到,胡子们绝不肯就此罢手。领头的大喊一声,指挥众胡子们一起向洞阴师太她们乱枪齐发。 真的是到了洞阴师太师徒五人大劫大难的时候,在后面负责掩护的云霄、云霓先后中弹倒地!看样子她们伤的不轻,只能趴在地上,射出飞镖阻挡胡子们的进一步靠近。 洞阴师太见状大喝一声:“云霄、云霓,你们快往预定的方向跑,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回头。我来也!” 放下馨月,洞阴师太返回身,飞一般地跑向云霄、云霓,她要救自己的徒弟! 拉起云霄、云霓,可能还低声交代了几句。云霄和云霓就相互搀扶着跑向了另一个方向,速度当然慢了许多。 为了给云霄、云霓争取更多的时间,洞阴师太竟然起身冲向了歹徒,她要给歹徒们一些颜色看看,试图打消他们继续追杀的念头。 跑在前面的几个歹徒顷刻间就倒在了洞阴师太的剑下,后面的歹徒再不敢前追,纷纷趴在地上向洞阴师太开枪射击。 当洞阴师太压制住歹徒的追赶,往云嫣、馨月她们的方向返回时,显然已经中弹,跑起来有些踉踉跄跄。云嫣和馨月见状急忙返回接应洞阴师太。又是一阵猛烈的枪声,洞阴师太再次中弹,已经站立不稳,身体慢慢倒下去。 “花大胸脯子,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小人,再敢开枪,我跟你们拼了!” 云嫣一边疯狂的喊着,一边向洞阴师太奔去,馨月则紧紧跟在她后面。来到洞阴师太面前,见洞阴师太已气言息息,身上有多处鲜血涌出。 “快!帮我……封住……穴道……,扶我……下山……” 洞阴师太说话已经有气无力,但还是坚强地挺住,并且在云嫣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让云嫣给她封住穴道。馨月则担负起保护任务。 “不许开枪!谁伤了我的美人,我让他立刻嘣嘴!快点围上去,把我的美人枪回来,她们现在已经无力抵抗了!” 花大胸脯子一边喊一边指挥胡子们慢慢围拢过来。虽然包围的速度很慢,但由于距离比较近,也已经快到近前了。 “馨月帮我,背起师太快跑!你负责掩护。” 云嫣和洞阴师太见歹徒越靠越近,随手朝前面的黑影射出了手中的飞镖。歹徒受到攻击后向后退去,撤离了飞镖能攻击的范围之外。但情势依然危急,身受重伤的洞阴师太已经拼尽了最后的力气。 云嫣毫不犹豫地背起了洞阴师太,在馨月的帮助下,三人一起往山下跑去,渐渐就要脱离了胡子们的视线。 “不能让她们跑了,快追上去!美人,不要跑,我答应你的一切要求!” 眼看云嫣三人就要跑远,花大胸脯子有些急了,他一边指挥胡子们追赶,一边对云嫣喊话,希望她能停下来。 一个不知死的歹徒跑的还真快,孤身一个人跑在最前面,眼看就要追上行动不是很快的云嫣三人。馨月紧张的提醒三师叔云嫣,说歹徒快追上了。 “回身杀了他!我俩一起攻击!” 馨月得令回身,面对歹徒迎了上去。云嫣此刻也回转身,准备向歹徒射出飞镖。馨月没有负重,行动更快,面对扑过来的歹徒,举剑便刺,几乎于此同时,云嫣的飞镖也已射出。不知是三师叔的飞镖,还是馨月的宝剑刺中了要害,跑在前面的歹徒轰然倒下,看样子已经毙命。这可是馨月一生中第一次出剑,面对的是一个大活人。 有了这次反击,胡子们追击的速度慢下来。多亏胡子们没有再开枪,也多亏是黑天,又是下坡路,虽然云嫣背着洞阴师太限制了自己的速度,但是对相对不熟悉路的胡子们来讲,云嫣她们还是轻车熟路,胡子们竟然被越拉越远,云嫣三人渐渐逃离了歹徒的视线。 “前边……不远,有个隐蔽的……小石洞,一起……去躲……一会……” 洞阴师太身体似乎有些恢复,说话虽然还很费劲,但声音比方才有了底气。她指挥云嫣和馨月拐下大路,向她说的那个隐蔽小石洞跑过去。 离大路也就五、六十丈,就到了洞阴师太所说的那个小石洞,扒开杂草,洞阴师太三人挤了进去。还真能藏住人,别说是黑天,就是白天也很难被发现。 举着火把的众胡子,追过来了,但速度不是很快,一是因为跑了一段路有些累了,另一个也是因为前面已经看不见目标,追赶的劲头也就降了下来。 “别追了,咱们回去追那两个受伤的,别让她们再跑了!” 这是鬼剃头的声音,听口气他对花大胸脯子不让开枪的做法很不满,说话的声音很大,还气呼呼的大骂身边的崽子。 胡子们停了下来,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听不清他们都说了一些什么,反正所有人都返了回去,对洞阴师太三人似乎是不管了。馨月庆幸自己和师太、三师叔可能逃离了险境,内心稍微宽松了一些。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23章 暂时隐居后道梁 听了一会,没有啥动静,洞阴师太又派云嫣出去观察了一会儿,看看歹徒是否已经离开?当云嫣报告说歹徒已经全部撤离,洞阴师太这才说出了要去的地方。 “再……等一会,消停了……,我再调理……,调理好了,咱们……去后道梁。” 看来洞阴师太确实伤得不轻,从牙关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嘣话。云嫣也趁此机会帮师太急救疗伤,试图减轻洞阴师太的痛苦。馨月的心里还是有些呼呼地跳,紧张恐慌的心情一直难以稳定下来,她不但关心师太的伤势,更惦记师父和二师叔她们,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心里只能默默地为她们祈祷。 “走吧,馨月在前引路,云嫣……你……还是搀扶我……别背了……” 三人艰难地在凄凉的黑夜里跋涉。刚开始,还可以看见尘月观方向的火光,可是时间不长,火光就慢慢消失了,或许是有人救住了火,或许是越走越远,反正是记忆中的尘月观就这样在后面消失了。 云嫣时而搀扶、时而背着洞阴师太,她太虚弱了,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走不了多长时间。馨月在前探路,虽然是一个人行走,但天太黑,坑坑洼洼的也不轻易。 从尘月观到后道梁也不过十七、八里,三个人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才接近后道梁,天也快亮了,可见行进之艰难和缓慢。 后道梁是从大裤裆沟沟口进入大牤牛山一百八十里路的最后一个比较大的屯子,有七、八十户人家,三、四百人口。整个屯子都建在一道土石梁上,纷杂而又弯曲地分布在四、五里的范围之内。 大裤裆沟从开阔的沟口------阳口镇开始,一直到后道梁,前后有四道近乎南北走向的土石梁,分别叫头道梁、二道梁、三道梁、后道梁,大裤裆沟四十八屯就分布在这四道土石梁的左右,沟内只有一条大路从阳口镇一直通往大牤牛山下。 后道梁既是离阳口镇最远,又是离大牤牛山最近的屯子。生活既没有阳口镇方便,又要面临大牤牛山馒头岭胡子的威胁,居住环境自然差一些。但这个屯子民风相对彪悍,闯劲足,具有典型的荒蛮黑土地开拓性格。 太阳还没有出来,但仍然可见屯子里炊烟袅袅。晨曦微露,天远地阔。青玄门祖孙三人蹒跚地绕下大路,在稀疏且有人常走的树林中行走,她们要去后道梁。 “去屯子最东边的小房子,那里可以暂时安身。” 快到目的地了,洞阴师太好像也恢复了很多,说话声音虽然还很虚弱,但可以连贯了。这让云嫣和馨月都很高兴,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 这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落,两间已显得有些破旧的土房静静地矗立在院中。院子围墙不是很高,院子里还种着一些蔬菜,看起来这里有人居住。推开并不结实的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沐浴着晨光的两间小土房也显得很安静。 房门没有上锁,也没有在里面插死,轻轻一推就开了。走进屋内,依然幽静昏暗,显然是屋里没人,好像这个房子是专门为了洞阴师太她们祖孙三人避难准备的。 “这房子怎么没人住?看样子好像是刚搬走的,屋里收拾得还挺干净。” 馨月心里有些疑问,就随口说了出来。云嫣也扭头来回看看,心里也有些不解,但没有说话。只是洞阴师太显得很平静,让云嫣搀扶她坐到炕上去。 “先在这里住几天,歹徒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知道我们住在这里。等我恢复些体力,咱们再离开。这房子已经没人住了,云嫣、馨月你们去院子里摘点菜,去外屋煮点粥,都饿了。我要自我检查一下伤势,喘息一会。” 洞阴师太说话还是没有啥力气,脸色蜡黄,气喘吁吁。云嫣和馨月把她搀扶到炕上,把太极坐垫放到她身下。本想让她躺下休息,但洞阴师太不听,坚持坐在太极坐垫上。 “让馨月去煮粥吧,她能行。我帮师父查看处理伤情,你一个人不方便。” 云嫣跟洞阴师太提出建议。洞阴师太用手试着去解开自己的衣扣,但确实很费劲,看来自己还真的难以做到,也是点点头同意了。 馨月退出,在院子里摘了些青菜,洗净,端回屋里。此时天已经大亮,太阳也出来了,干啥活都不碍眼。这外屋里的炊具虽然不算太齐全,但做些简单的饭菜还够用。只是有些不熟悉放的位置,使用起来不太顺手。柴火也是现成的,虽然不算很多,但也足够用上几天了。馨月引着火,在外屋忙活做饭,一直清净的小屋立刻就有了家的气氛。 云嫣帮洞阴师太查看处理伤口,慢慢来回翻动洞阴师太的身体,前后左右仔细查看包扎,做得很用心。洞阴师太真的伤得不轻,仅上身就有三处伤口,几乎都是致命的,难怪洞阴师太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要不是洞阴师太极深的武功功底,恐怕后果早就难以想象。 在云嫣的印象中,这是洞阴师太第二次受此重伤,不知道师父能否再挺过去?上一次受伤是十年前,云嫣也只有馨月那么大。虽然云嫣还不十分知道上一次洞阴师太受重伤的确切原因,但还是凭观察了解一些,那就是被仇家‘天 罡派’追杀。至于为什么跟‘天罡派’结怨,没人告诉云嫣,但云嫣还是有自己的判断和猜测。 让馨月打来热水,把盐和随身携带的草药放进去,浸泡一会儿,水有些见凉了,云嫣就开始轻轻地为洞阴师太擦拭伤口。 真的难以想象,洞阴师太的肌肤竟然是那样的柔软而富有弹性,白皙细腻不说,还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根本不像一个六十岁老人的皮肤。就是云嫣也感到有些自愧不如,她的心里直犯嘀咕。 洞阴师太为什么能保持住这样曼妙的身材?《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似乎说过,能得到多个男人的刚阳之气,女人一辈子就可以保持至阴至性的肌肤。不知洞阴师太是否修炼过《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但云嫣确信她一定修炼过。 洞阴师太十年前身负重伤,几乎武功尽失,一定事出有因,云嫣猜测绝不是仇家追杀那么简单。 ‘天罡派’本来跟青玄门没有任何瓜葛,也从未有过交往。这个武林派别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大的名气,只不过是一个难以成气候的小门派。可到了近代,天罡派却出了三个武功和名气都很响亮的人物,并称为‘天罡三刹’,老大‘罡魔刹’,老二‘罡蜮刹’,老三‘罡魍刹’,听这名字,也是江湖上刚勇斗狠的主。 就在‘天罡三刹’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们认识了洞阴师太。可不知为何?自从认识了洞阴师太,他们的武功不但没有长进,反而日渐衰落,孤枯如鬼。最后三兄弟还自相残杀,凄苦而终。正是由于‘天罡三刹’的暴毙,也导致了天罡派渐渐衰败,最终淡出了江湖。可是洞阴师太跟天罡派的仇怨算是结下了,也为她日后被天罡派追杀埋下了祸根。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24章 师太伤势再加重 云嫣一边给洞阴师太包扎伤口,一边回忆着洞阴师太第一次受伤的情形,她觉得洞阴师太这次受的伤比那一次要重,那一次是刀伤,这一次是枪伤,会更难治一些。 那一次的刀伤是天罡派的后世弟子们干的。其实天罡派谈出江湖以后,并没有就此销声匿迹,而是卧薪尝胆,积蓄力量,找机会报仇。就在洞阴师太独自带领三个徒弟去云游的时候,被天罡派团团围住,经过一场拼死搏杀,洞阴师太身负重伤,被三个徒弟保护着,逃离了南方,来到了尘月观。当然,洞阴师太之所以身负重伤,主要还是因为她要全力保护三个徒弟,才意外受伤,否则天罡派那些人不是她的对手。当然,天罡派也付出了更加惨重的代价,从此天罡派真的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没有洞阴师太的那次负伤,馨月也不会进入‘青玄门’。在洞阴师太身负重伤来到尘月观后,因为伤势较重,怎么调理也不见效果。看到一日不如一日的洞阴师太,还是洞玄观主帮着想了一个主意,让洞阴师太设法找到一颗千年老山参,再配以其它药物,可保痊愈。如果不用千年野山参,既便好了,武功也会大打折扣。 恰好馨月凄苦的家庭意外地得到了一颗千年野山参,馨月的奶奶就用这颗野山参作为交换条件,把同样凄苦命运的馨月送进了‘青玄门’,以期改变馨月悲惨的命运。 正是由于有了这颗老山参,洞阴师太不到半年就恢复了元气,甚至比以前更有了精神。但这次受伤却不同,伤口几乎都是穿透性的,想尽快恢复确实不轻易,更何况既没有了老山参,就连随身携带的救急药也没有多少,云嫣和馨月都很焦急。 吃完饭,洞阴师太又让云嫣帮她再洗洗伤口,涂上药。让馨月上午就在院子里,院门外勤观察瞭望瞭望,看有没有啥可疑情况?嘱咐云嫣涂上药以后就可以休息,她自己也要闭目调息。 馨月这时候已经猜出,这所小房子是洞阴师太早就安排好的。至于是买的还是租借的,馨月就难以断定了。但有了这么一个地方,起码祖孙三人暂时是安全了,也有了可供修养治伤的居所,馨月还是佩服洞阴师太的深谋远虑。 房子虽然不大,却十分清净。又在屯子边上,既不易被人发现,又便于观察瞭望,也便于迅速逃进树林,对洞阴师太祖孙三人来说,已是最佳住处。馨月站在院子门口,心里想得很多,既担心自己的处境,也担心师太的伤情,更担心师父云霄、二师叔云霓现在怎么样了?能平安脱险吗? 早晨的阳光很柔和,照得人懒洋洋的。馨月也是半宿没睡,又惊慌逃离,现在有些犯困,她抬头向屯子里看看,一个人影都没有,又转头四外望望,也是静悄悄的。馨月靠在了院门的柱子上,她要解解乏,缓解一下从后半夜就开始的惊恐奔波。 一个比自己大的姑娘从坡上走过来,都离院子不远了,馨月才从打盹中惊醒,诧异地看着姗姗走过来的姑娘。 “吆,已经来了。我妈让我来看看,缺啥不?” 这是一个看样子生活还很顺利的的姑娘,穿得虽然不是太好,但比一般农家姑娘还强一些,起码衣服上没有补丁,且比较干净利落。说话也比较流畅悦耳,长得也比较好看。从行为举止上判断,应该是一个家境稍好,没有受过啥苦,且有些教养的姑娘。 “是,来了。你是……房东吧?我们……都好,不缺啥,谢谢!” 馨月竟然一时有些语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估计来的姑娘一定是原房主家的,可能是洞阴师太原来已经跟这家房主有过约定,说是今天来到这里居住,所以这个姑娘才过来看看。既然人家那样热情,馨月也只能礼节性地表示感谢! “不缺啥就好,屋里的东西随便用,都是事先给你们准备的。如果住着方便,我就不进屋了,只是来看看,以后缺啥少啥的吱声。我家就在坡上住,离你们最近,如果方便就过去坐坐,我妈欢迎你们。” 前来的姑娘见馨月就站在门口不动,看不出来有让进屋的意思,于是抬头朝院子里看看,就停住了脚步,表示要返回去了。 “谢谢!谢谢!我们一家人谢谢你们家的关心,以后少不了麻烦,欢迎姐姐常来坐坐,也欢迎家里的长辈都来坐坐,谢谢了,谢谢!” 在馨月一个劲的‘谢谢’声中,就把前来看望的姑娘打发走了。看到姑娘渐渐离去的背影,馨月心想这姑娘还很懂事,人长得也好看。 “师太,刚才来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看样子好像是原来房子主人的姑娘,人挺好的。过来问问咱们缺啥不?我说啥也不缺,就把她打发走了。” “嗯。这房子和东西是咱们买下的,她说是来看看,挺好的。估计不会再有人来了,你去把院门关好,也好了歇一会吧。” 洞阴师太说话依然很吃力,看样子伤势并没有多少减轻。只是她坚持不躺不卧,始终坐在她的太极坐垫上闭目调息。 馨月觉得洞阴师太这样做并不利于养伤,但又不敢劝说。她出门把院子门用绳子系好,又前后左右观察一会儿,才回到屋里,靠在洞阴师太的 另一侧和身躺下。 两天过去了,没有碰到什么危险,看来胡子们一时半会不会找到这里。可洞阴师太的伤势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趋势。伤口不断有血水溢出,起色越来越差,有时甚至半天都喘不过气来,脸色和身体也有些失去了血色,手脚也变得冰凉,有时还出现了短暂的昏厥。尽管云嫣和馨月不停地围在师太身边,帮她擦拭伤口,涂抹自制药品,给她按时吃药,但伤势并不见缓解,而且随身携带的药品也快没了。 “这样下去不行!让馨月去请大夫吧,也许会好的快一些。” 云嫣见洞阴师太总也不见轻,心里很着急,就向洞阴师太提出建议。但洞阴师太轻轻摇摇头,表示不同意。馨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紧张和恐惧的心情让她急切地盼望师太的伤势快些好起来。师父和二师叔现在也不知啥样了?师太现在是自己的主心骨。于是馨月也劝洞阴师太,表示支持三师叔的建议,去请个大夫。 “附近哪有什么好大夫?俗家有了大病都要去尘月观请治呢,你们就别劝我了,我的伤大夫治不了!” “那我们回尘月观找洞玄师伯和洞仪师伯吧?随便也好打探一下二位师兄的情况。” “那更不行!歹徒现在还不能撤离尘月观附近,去尘月观更危险。至于你二位师兄,她们会在适当的时候来找我们,你就不用操心了。” 洞阴师太说话还是很费劲,也不愿意多说,有时干脆用摇头、点头来回答云嫣和馨月的话。此时听了云嫣的建议,还是很吃力地说了很多话。 到了第二天早晨,洞阴师太的伤势更加严重,从她说话的口气和挪动时的力气判断,洞阴师太已经极度虚弱。坐在太极坐垫上也有些坐不住了,只得让云嫣拿被子垫在后背上,靠在墙上半仰着,还表现得非常吃力。 洞阴师太的伤势处在极度危险之中,必须尽快想办法救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馨月都急的快要哭出声来,云嫣也是急的团团转。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25章 派云嫣出去买药 “云嫣,你去……买药,这……是……药方子,拿去到阳口镇买药!还有……,去一趟,二道梁子……韩家堡子,找一找云霄、云霓,让她们……来……接我……” 极度虚弱的洞阴师太看样子有些挺不住了,在云嫣和馨月的极力劝说下,终于同意派云嫣前去买药,并且顺便把云霄和云霓找来,馨月猜测洞阴师太可能还要带她们转移,但这次有师父和二师叔在一起,馨月心里当然高兴。可云嫣却不同意自己去买药,找理由拒绝,不知她是咋想的? “还是让馨月去吧,我怕她照顾不好师父您。” 云嫣确实不想去买药,她担心洞阴师太的身体,又不太放心馨月能照顾好。馨月想到自己能去找师父云霄和二师叔云霓,也怕自己照顾不好师太,就表示想去,同意三师叔云嫣留下来照顾洞阴师太。但更让她想去的原因是,韩家堡子曾经是她过去的家,已经八年了,馨月从来也没有再见到家人一面,更没有回去那曾经给过她许多痛苦与欢乐的家,特别是妈妈和奶奶,自己常常在梦里跟她们相聚。对家的感觉常常是既支离破碎,有时还清晰完整。不知家里现在怎么样了?最想念的是病弱缠身的妈妈,馨月真想回去看看,哪怕隔着院墙看一眼也好。 “馨月不能去!她还小……办不了这么大的事。云嫣,你去……,换上俗家衣服,一路上要……小心……,快去……快回……” 洞阴师太说话显得越来越吃力,但是态度很坚决,嘱咐完就闭上眼睛叨气,脸色更加蜡黄,还冒出了虚汗。 云嫣不再争辩,她按洞阴师太的嘱咐,换好衣服,打扮成一个俗家少妇的模样。准备停当,云嫣就跟洞阴师太告别,又嘱咐了馨月一些话,就挎着篮子出门,急急地去办洞阴师太交代的事情。 下午,洞阴师太的身体好像恢复了一些,气色也有些好转。馨月在给她换完药后,就准备伺候洞阴师太休息。洞阴师太摆摆手,让馨月也换上俗家衣服,去院子外面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 馨月拿出这屋里事先就准备好的衣服,换上试试,觉得还挺合身,衣服样子也不难看,起码不次于那天上午到这里来的姑娘穿的衣服。馨月想,洞阴师太准备得还真是充分,让自己和三师叔面壁思过的那些天,洞阴师太和师父她们准备的就是这些。看来洞阴师太早就有逃离尘月观的打算,只是瞒着自己和三师叔云嫣,这会准备的住处和东西都派上了用场。只是不知道洞阴师太领自己和三师叔云嫣在这里是打算常住,还是临时的栖身?也不能理解洞阴师太为什么让她们和师父、二师叔分开逃离?当然,眼下最紧要的还是担心洞阴师太的伤势,不知啥时候能好起来?同时,也担心眼下的处境,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带着疑问和不解,馨月按洞阴师太的吩咐,走出院门,小心谨慎地在住处四周巡视了一遍。她这次观察得比较仔细,走的也相对较远,一是为了住处的安全,二也是为了更好地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天高云淡,秋风送爽。远处的庄稼地已经显现出迷人的淡金色,收获在望,这一切都给这满怀希望的收获季节,平添了许多憧憬! 馨月的心情好了许多,这秋天的美景给她带来了愉悦。但她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想到还在重伤中的洞阴师太,馨月还得尽快赶回屋里。 十三岁的馨月,本不该是过多忧愁的年龄,但是坎坷的经历,让她从小就十分懂事,时常把对他人的惦记,对事情的思考挂在心上,何况洞阴师太还在重伤之中。 “外边没有啥异常情况,师太你放心休息吧。还需要啥,师太您就吩咐。”馨月一走进屋,就急切地来到洞阴师太的面前探视:“我看师祖今天气色很好,外面的气候宜人,要不我搀扶师祖出去转转,散散心,也许您的伤势会好的快一些。” “不去了。师太今天心情不错,看来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就走了,你放心吧!” “师祖,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您很快就会好的,我三师叔已经为你去买药了,很快就会回来的。说不定我师父和二师叔也能一起回来呢,您吃上药,身体很快就能恢复。到那时,咱们祖孙五人在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您的伤好的会更快!” “你还小,还不能完全知道人世的险恶。清静无为,与世无争;清心寡欲,无欲无我;这是道家的追求。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得以逃离这人世的纷扰,保全自身?难哪,我是逃脱不了这个宿命,想起来真是可悲!” “师祖,这次事后,您带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遁世隐居起来,永不再涉足尘世,过清静无为,与世无争的生活!” “亏你有这样的愿望,无量天尊!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人穷其一生也未必悟懂。道家讲究道法自然,即:‘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修身要为而不争,清净为天下正。虚其心,正其形。事物都是正言其反,即所谓‘大勇若怯,大智若愚’。人人都羡慕仙风道骨,手执拂尘,斋蘸祭祷,占卜吉凶,求神治病,炼制仙丹,入世为儒,出世为道。其实不懂那是 多少年才能修炼而成的修为。清静无为也不等于隐匿不为,既然被逼入世,也要做些普世济人的好事。” “馨月谨遵师祖教诲,绝不辜负师祖的愿望!只是馨月修为尚浅,还不能完全理解师祖的道义,也不能读懂经文的奥秘,还望师祖经常指点迷津,馨月一定会全力而为!” “道家三宝‘道、经、师’也,还望你常记于心!习武修道乃我‘青玄门’之根本,还望你辈好好继承。想我已垂垂老矣,青玄门还需要你们发扬光大。我青玄门根基还在南方的青玄山中,那里还有我三百门徒,规模很大。可我枉为掌门,遗憾苟且于这荒蛮之地,自愧于开山始祖,历代掌门天尊!” “师祖不必自责,眼下最重要的是养好伤。等我师父她们回来,您就带我们回青玄山,重振青玄门!” “好了,不说这些了,师太有一事要交代你。你现在就去咱们住所的东面,爬上土坎不远,就会见到一片坟地。现在趁着光亮去得眼,很快就会找到,快去快回。在那片坟地的东面,有一个较小的坟茔,但却有一个墓碑,上书‘先师讳秦王之墓’。其实它是一个空墓,坟里既没有遗骸,也没有棺椁,只是一个土堆而已。在墓碑的石座下,有一个并不大的石槽。你去看一看,是不是还完好如初?我有用。你把外屋的小镐头拿着,掀开墓碑的石头基座看看,如果还完好,就把基座复原,不要让人看出来。别去动它,把看到的情况回来告诉我。快去、快回!” 洞阴师太说了这么多话才说到正题。馨月听了心里一惊,原来师太在这里有秘密,难怪要领三师叔和自己来这里暂住。可那个小坟茔藏有什么秘密呢?馨月不敢问,洞阴师太也不说,只是两眼直直的盯着馨月。【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26章 找到了那个石槽 本来一听说是坟地,馨月心里就有些恐慌,再加上还有一个秘密石槽,师太又这样直直的盯着自己,心里就更加发毛,后背似有凉风袭来。 “别怕,那个石槽里面啥也没有。至于坟地,也属虚无之物,只要心胸坦荡,也就什么都不存在了。去看过后就回来告诉我,我看还能不能用?去吧,小心别让外人发现,啥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洞阴师太看来已经很累了,动作也越来越没有力气。馨月心疼师太,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坚定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能完成任务。 拿起外屋墙角的镐头,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依靠感,这应该也是一个比较合适的兵器,起码比自己过去用过的木剑强多了。用手颠颠,然后把镐头扛在肩上,毅然走出了院子,按洞阴师太告诉的方位,踏着不经常走人的小路向东面走去。 爬上土坎,就进入了稀疏的树林。树木都不是很高,更不紧密,东一株西一株地生长在草丛中。杂草却很密实,长得也茂盛,齐腰深地密布在树林里。路也不明显,东一条西一条地蜿蜒交错。馨月挑一条相对宽一些、走的人多一些的小路走,她判断沿这条路走一定可以找到洞阴师太说的坟地。 太阳已经西斜,林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走路的声音,偶尔踩断枯树枝发出的‘噼啪’声也会传出很远,让自己一激灵。馨月边走边谨慎警惕地东张西望,感觉有些害怕。馨月越走越心里没底,总像后面有人跟踪似的。停下来猛的回头看看,啥也没有,这样反复好几次,明知后边没人,可就是不放心。 感觉似乎是走了很长时间,其实馨月根本没有走出多远,就发现了前面有坟茔,靠近看看,坟茔并不是很多,零乱地分布在一个小山脚下。粗略估计,也就十几、二十几座。这些坟大多没有墓碑,坟头都不是很大,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的坟地。馨月继续往东面走,边走边找,终于在坟地的最东面,找到了洞阴师太所说的那座坟茔。来到近前,馨月站住,来回巡视了几遍,确信没有人盯梢,才放下镐头,仔细观察立在坟前的墓碑。 这是一块用结实的木块雕刻而成的墓碑,足有三寸厚,看样子也有好几年了,墓碑的顶端已稍有腐朽,墓碑上边雕刻的字迹里面的黑漆已有些斑驳脱落,说明立碑不但有些年头,也说明近几年没人来整理过。碑座是用石头雕凿的,墓碑就插嵌在石座的凹槽中。馨月围着墓碑转了两圈,又抬头四外观察了一会儿,这才拿起镐头试着在石头底座的周围刨动几下,底座四周的砂土很硬,刨起来很费力。 不知为什么,馨月此时的心情更加紧张,镐头刨到石头的声音是那么刺耳,吓得馨月几乎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偏赶上这时候,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两只乌鸦,竟然‘呱呱’怪叫几声,更增加了恐怖气氛。馨月感到脖子后边直冒凉风,汗也下来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这时候再有什么外界刺激,馨月的心理就可能崩溃。 慢慢扒开墓碑基座四周的砂土,不是很深,一个仅有宽二尺余、长三尺的墓碑底座就显露出来,其实就是一块厚度不足半尺的石板。用镐头嵌进石板下的缝隙,没有太用力,馨月就把石板移动开来,下面显露的是一个石槽,深可见底,但也有些朦胧不清,似有一股阴冷之气涌出来。馨月没敢再往里面仔细看,想抬头再观察一下四周,突然‘哇’的一声,两只乌鸦从馨月的头顶飞过,本来就高度紧张的馨月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这烦人的乌鸦!’馨月心里埋怨,恐慌地四下看看,半天才渐渐恢复了平静。站起身,弯下腰,用镐头柄在幽暗的石头槽里探探,没有多深,里面确实是空的。馨月也没有太仔细观察,既然师太说什么也没有,只是让自己来看看,馨月也没发现有人曾经动过,回去跟洞阴师太复命也就是了。 把墓碑底座复回原位,再用砂土盖严,把事先移开的草皮再盖到上面。复原后,馨月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信如果不是有人到了跟前,就很难发现有人动过这里,这才放心地扛起镐头离开。 往回走也是很紧张,仍然不时地回头张望,恐怕有人跟在后面。两只讨厌的乌鸦竟然跟了上来,在前后左右不远的树上飞起落下,突然‘哇’的一声一声叫了好几次,每一次都让人心惊肉跳。 慌慌张张往回走,竟然发现脚下的小路不是来时的路。难道迷路了?馨月停下来平静平静心情,再仔细看看,又继续往前走,她相信自己走的方向不会错,可能这里离住处不会太远了,只要方向不错,一定可以回去。 显然是多走了一段路,当馨月拐向屯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在了住处的西边。馨月无奈地摇摇头,但心情已完全恢复了平静,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了,于是就加快了脚步。 回到住处,看到洞阴师太还是半卧在炕上,也许是阳光已不那么充足,洞阴师太的脸上显得更加阴沉,伤势可能又加重了? 馨月急忙爬上炕,准备去查看洞阴师太的伤势,可洞阴师太摇摇头,表示没啥事。馨月也就没坚持检查,她知道洞阴师太的脾气 。于是把自己去往坟地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师太,着重强调了那个地下石槽不但完好,而且绝对是没人动过。 洞阴师太听得很认真,听完后却没有表示什么,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就让馨月去做饭,告诉她多准备些干粮备用。 馨月猜不透洞阴师太要干什么?难道是三师叔云嫣要回来了,多给她准备些吃的?不太像,馨月估计三师叔最早也得明天才能回来。难道洞阴师太要带自己和三师叔离开这里,准备些干粮好路上吃?可洞阴师太现在的伤势也不允许她再走远路。哦,对了!一定是师父和二师叔她们要来接师太,三师叔走时师太不是交代了吗?想到这里,馨月竟然高兴起来,一定是师父她们要来,师太才让自己多做些干粮。心情变好,动作就麻利,馨月想表现表现自己的能耐。 吃饭时已有些晚了。洞阴师太吃着馨月做的饭菜,感觉很好。虽然还是没有吃的太多,但还是夸奖了馨月,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这让馨月很高兴。 吃完饭,馨月又帮师太处理伤口。处理完,洞阴师太就催促馨月早点睡觉,说明天还要早起呢。馨月觉得今天师太特别和蔼,精神状态也似乎很好,馨月替洞阴师太高兴。既然师太嘱咐要早睡,馨月也就痛快答应。 当然,馨月还得去外边查看查看,不能大意。于是馨月就走出院子查看了一遍,并且在院墙四周补设了一些容易发出响动的枯树枝啥的,目的是防备黑夜来人容易听到。然后就关好院门、屋门,伺候洞阴师太早早休息。 第二天早早起来,馨月还是先查看查看洞阴师太的伤势,帮她处理处理伤口。见洞阴师太的伤口没啥变化,师太的精神也如昨日一般的正常,馨月觉得师太的伤势可能很快就会好起来。 吃罢早饭,馨月要出去转转。她乐观地估计师父和二师叔、三师叔今天能来,馨月甚至想去远处接一接,毕竟太想她们了!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27章 竟然让馨月离开 就在馨月准备要出门的时候,洞阴师太叫住了她。本来还半卧在炕上的洞阴师太,此刻竟然坐了起来,目光如剑,满脸严肃地看着馨月。 “别出去了,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穿戴好,师太今天让你去办一件大事!” ‘啥大事?’馨月有些惊讶!可当她看到洞阴师太严肃的表情时心里一惊,这是多日不见的目光,馨月猜到洞阴师太一定有什么大事要交代,于是转回身,直直地跪在洞阴师太的面前,听候吩咐。 “这是关乎咱们‘青玄门’未来前途的大事!把‘青玄武极斗姆元君天尊’请出来,你要对‘青玄武极斗姆元君天尊’发誓!” 馨月一看洞阴师太的脸色是那样的凝重威严,知道事关重大,于是恭敬地请出了‘青玄武极斗姆元君天尊’放在洞阴师太的旁边,把青玄门掌门的信物------至阴无极宝剑宝剑放在了‘青玄武极斗姆元君天尊’的前面,然后虔诚地跪下。 “青玄武极斗姆元君天尊在上,青玄门弟子馨月叩首立誓:今生永远忠于青玄门,永不叛道!愿为青玄门效力捐躯,至死不渝!” “无量天尊!馨月你小小年纪就要担此重任,从此坎坷入世,要坚强定力,提高修为,切不可荒废武功,自弃道经,让师门受辱!” “馨月谨记!请师祖明示。” “这至阴无极宝剑乃我青玄门传世之宝,见此剑如见掌门。今天托付于你,你去把它藏于你昨天看过的石槽之中,五年之后你再去石槽之中查看,如果至阴无极宝剑还在,那你就是青玄门掌门!如果此剑已去,那就是被真正的青玄门掌门取走,你就可以随意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馨月愚钝,做不了掌门。但可以遵命把至阴无极宝剑藏于石槽之中,不辱师祖之命!五年后如果宝剑还在,馨月愿按师太之命把它交于您指定的接班人手中!” “不许推辞,掌门之命必须遵守!我这里还有一部本门武功的习练之法和两部经书,是专为你准备的。你要坚持习武悟道,不可荒废!” “馨月拜谢师祖!谨遵掌门之命,习武悟经,弘扬道法!” “把我的太极坐垫也一并带上藏于那个石槽之内。这里面有很多本门的秘密,藏之前不可偷窥,五年之后可与至阴无极宝剑一起归于新任掌门,那掌门或许不是你。” “馨月一定做到!只是馨月有些不明白,师祖尚健在,怎么就忙于安排后事?” “这你就别问了。师太我已决定放弃掌门之位,你就按我的吩咐去办吧!其它的什么都不要问,师太自有道理!” “三师叔马上就要回来了,很可能我师父和二师叔也会一起回来,师祖为什么要急于办此事呢?如果要办,等她们回来再办也不迟呀!” “休要胡乱猜疑,就按师太交代的去办!清静无为,不是让你不动脑子,而是让你在更高层次上思考和把握事物的本源。你能把发现云嫣的秘密不如实告诉我,也算是想得比较周全,具备再塑的潜质,师太相信你。师太也是想挽救这个孽徒,但愿她能幡然醒悟,不再深陷泥潭不能自拔。你要学会从正反两面去判断是非,且不可一叶障目。按我说的去办吧!以后再慢慢思考。” “馨月铭记师祖教诲!愿意按师祖的吩咐现在就去办!” “好吧。把你的东西都带上,把这三部书也装好带上。埋藏好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以后,就择路离开这里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最好离开大裤裆沟。但路上要小心,避开所有人,包括你三师叔云嫣,切记!对了,把你做的干粮也带上,我这还有些散碎银两,都带上,路上好用。切记,一路上都要小心!那伙歹徒,在大裤裆沟有多处眼线,别让他们发现了。快去吧!” “什么?师祖这是让我离开你们!馨月不愿意!馨月愿意永远不离开师祖、师父、师叔,永远侍候在你们左右!再说现在师祖的伤势还很严重,馨月更不能离开!” “我说过,掌门师太说的话你必须遵守,不能问为什么!离开吧,你慢慢会明白师太的良苦用心。” “馨月无论如何也不能走!不能抛下师祖一人离开。如果师祖非要逼馨月走,那也得师父、二师叔或者三师叔她们来到,馨月才能离开!” 馨月跪在地上,倔强地看着洞阴师太,泪水已经流出。她实在不能理解在这个时候师太为什么会让她离开?洞阴师太坐在炕上,已经挺不直身子,撑在腿上的双臂已经微微颤抖,紧咬牙关强挺着,昏浊的双眼也饱含着泪花。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你解释什么了。孩子,听师祖的话,你是个好孩子,收你入青玄门师祖不后悔!去吧,按师祖……说的……去办……,师祖……相信……” 洞阴师太悲痛虚弱得几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已经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躯体,身子一歪,就软软地趴在炕上。 馨月见状立即起身跳到炕上去,把洞阴师太搂在怀里,一边呼唤一边按抚着她的胸口。洞阴师太可能只是暂时昏迷,在馨月手忙脚乱的抢救下,不一会洞阴师太就缓了 过来,可她醒后的第一句话却让馨月更加紧张担忧。 “妈妈,咱们……这是……在哪?” “师祖!师祖!我是馨月呀,你咋的了?快醒醒,我是馨月!” 在馨月眼含热泪,急切惊慌的呼唤声中,洞阴师太慢慢恢复过来。但身体已相当虚弱,颤抖的手抚摸着馨月的脸,试图为她擦去泪水。可洞阴师太自己已是老泪纵横,悲痛欲绝地看着馨月。 两人就是这样互相搂抱着,谁也不说话,只是相互抚摸着,对视流泪。还是洞阴师太首先打破了沉默,她爱恋地捋捋馨月的头发,帮她擦擦眼角的泪,然后轻轻地把馨月推开。 “馨月,去吧!按师太说的去办。我们命里该有这次分别,天道难为!相信师祖,我已做好了安排,你只管自去。要是实在没有地方去,就去青兰县城吧,在那里也许会碰到你的师父云霄。” “我不去,就在这里等师父!咱们一起走!” “孩子,听话!师祖……命你去……办事,不许……抗命!走吧……相信……” 洞阴师太几乎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把馨月推开,眼里流露出既坚定又期盼的目光。这让馨月心里更加难受,八年来的感情实在让馨月不忍离去。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极度的依恋心理,实在让馨月难以承受这样的生死离别!馨月竟然嚎啕大哭起来,紧紧扯着洞阴师太的衣服不肯放手。 “走吧,不许抗命!师祖……相信……” 洞阴师太几乎咬破了嘴唇,命令馨月即刻离开,说再不去埋藏就来不及了!青玄门弟子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许抗命不遵,即使为此付出性命也应该在所不辞!馨月实在没办法,又跪在地上给洞阴师太深深地磕了三个头,然后拿起她该带的东西,挥泪告别师太,毅然推门而去。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28章 含泪去完成重托 馨月扛起镐头,站在院门处平息平息情绪,捎带观察观察四周情况,这个时候,不能放松警惕。回头看看居住的小屋,笼罩在初日的阳光之中,窗户上仅有的一块小玻璃有些刺眼。但馨月分明看见有个身影伏在窗前,那是洞阴师太苍白的脸,不知她是如何爬到窗前的,用目光为馨月壮行。 馨月鼻子一酸,泪水又流了出来。她不敢再停留下去,怕自己失去控制再跑回屋里去。坚定而又无奈地擦去泪水,但还是边走边回头地离开了这个牵肠挂肚的小屋,迎着朝阳向东方走去。 这是馨月第二次生死离别地告别亲人,去重新开始她的未知生活。第一次是五岁时被迫离开家,离开妈妈,离开奶奶,离开自己的出生住所。八年了,馨月的记忆有些模糊,但病中的妈妈趴在地上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奶奶那无助而又揪心的嘱咐,永远刻在了馨月幼小的心灵深处。这一次是她们师门五人都处在极度危险的形势下,师太又身负重伤,师父和二师叔也下落不明,仍然处在逃亡路上,馨月就要跟她们离别。今生今世何时相见也未可知,就是馨月自己的命运如何也前途未卜。在这种境况下的生死离别,怎不让馨月悲痛欲绝。 实在想不明白,在当前形势下,洞阴师太为何要逼迫自己离开?难道非得要师门五人拆散离开才能化解眼下的危机吗?馨月实在不懂。但她知道,洞阴师太重伤在身,需要有人照顾。师父云霄和二师叔云霓也受了枪伤,只是不知道伤势如何,更不知道她们是否逃离了魔掌?还有就是三师叔云嫣眼下还意图不明,师门五人仍然处于被胡子们搜寻追击之中。这一切,都要求师门五人不能分开,可师太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无论馨月怎样冥思苦想,也猜不透洞阴师太的用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洞阴师太一刻也没有放松对三师叔云嫣的戒备。否则师太也不会把三师叔支开,这么匆忙地让自己把师门的重要物品掩藏起来。 想到三师叔云嫣,馨月对她也心存不满。三师叔虽然不是这次师门劫难的始作俑者,但她的节外生枝,可能打乱了洞阴师太师门五人一致抗敌的计划。内部出差,致使洞阴师太很被动,既要防外,又要防内,两头不能兼顾也是青玄门师徒五人处于极度危险之中的主要原因。 最可气的是三师叔云嫣并没有表示出明显的悔改之意,不知她现在是咋想的?下步还要打算做些什么?洞阴师太和馨月的良苦用心不知能否打动她,让她回归正途。 不知师父云霄和二师叔现在怎么样了?身中枪伤的她们能顺利逃离吗?逃离后她们又去了哪里?这一切都是馨月最想知道的,可她不知道,因而在心里时刻牵挂,想放也放不下。馨月猜测洞阴师太为什么要把师门五人分开,最有可能的是怕在一起容易被歹徒一网打尽,或者洞阴师太还有其他意图,馨月觉得无法猜透,只是感到离开了师父,自己的心里就缺少了依靠,做事也没有主心骨。 走在路上,馨月想了很多。离开洞阴师太这里后自己去哪里呢?师太没有明确指示,自己也没有目标。茫然游荡去躲避胡子们的追杀,馨月心里没底。凭自己的年龄阅历和武功修为,很难一个人去应付这么复杂的局面。想起来还是心理空落落的,无助无奈。 但洞阴师太已经决定,看来不离开是不行的。馨月从来都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既然洞阴师太已经决定让自己离开这里,那一定有她不能言表的苦衷,凭师太的修为,这可能已是她最佳的选择,馨月决定服从。 馨月知道,洞阴师太对她是真心的,不到万不得已,师太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虽然洞阴师太平时对自己很严厉,馨月知道那是为自己好,想让自己有所成就。八年了,祖孙间已有了极深的感情,可以说达到了心心相印的地步。现在洞阴师太身负重伤,又让自己离开,那份难以割舍的情感让馨月实在难以承受。 对!现在不能离开师太!即使离开,也要等到师太伤势好了,或者师太有了一个安全、稳定的去处,自己才能离开。不能就这样丢下师太不管,那也太没有情义了!但是不离开,师太能允许吗?,肯定不行,洞阴师太的脾气馨月是知道的,决定的事就不会反悔。 但是,馨月这次决定抗命不遵!她绝不丢下洞阴师太不管!既然洞阴师太还在戒备三师叔,怕三师叔云嫣背叛师门,会连累馨月。那就趁三师叔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带洞阴师太先去屯子里找个人家躲起来,再寻机逃走,或者去找师父和二师叔,让她们前来帮助,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求助尘月观洞玄师祖和洞仪师祖。 对了,就这么定!不管洞阴师太如何反对,馨月也决定去掩埋完这些重要东西以后,就回去说服师太,趁三师叔云嫣回来之前带着洞阴师太逃离! 初升的太阳灿烂而温暖,迎着朝霞的馨月感到心情豁然开朗,脚步也更加轻盈矫健。她要快些去完成师太交给的重要任务,好去实施自己的计划。 今天的坟地没有昨日那么恐怖,馨月围着坟地转了一圈,她打算在自己认为绝对安全以后,才能去掩藏洞阴师太交给的东西,毕竟这些物品太重要了,必须绝 对安全。 来到昨天看过的坟茔前,馨月又仔细查看一番,才跪下身去。她要举行一个小小的祭祀仪式,按师门仪轨把师门宝物埋藏起来。 磕头祷告以后,馨月扒开砂土,轻轻撬开碑座,露出了碑座下面的石槽。这次也不觉得那么阴暗,也没有那么害怕。馨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石槽内的空间,还从里面掏出了一块可能是早已放进去的油布,完好无损。馨月用油布把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小心翼翼地包好,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石槽中。接下来就是培土、压实,还从远处移来了几块草皮压在上面。觉得已经没有破绽,万无一失,馨月才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 突然,馨月似乎听到了远处有人走来,于是警觉地跑着离开了这座坟茔,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往坟地这边偷看。 看不太清,透过稀疏的树木偶尔可见林中移动的身影,还不止一人。但说话声音还是比较清晰,看来是上坟祭奠先人的。等到走近了,在坟地的一个坟茔前燃起冥纸,才证实了馨月的判断,也消除了她的紧张情绪。 这一伙前来烧纸的人还没走,又有人来到,也是祭奠先人的。还没等馨月太明白过来,就陆陆续续的来了好几伙人,都是来上坟烧纸祭奠先人的。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一起来祭奠先人? 馨月庆幸自己多亏来得早,在埋藏宝物时才没有受到打扰,否则,还要防备这些前来祭奠先人的孝子们。可为什么这么多人扎推来祭奠先人?一定有其原因。在听到近处的人在祷告时说的话,馨月明白了,原来今天是中元节,也是俗家称的七月十五鬼节,是祭奠先人的日子。难怪洞阴师太催促自己早点来,原来她知道今天的日子,怕来晚了有人来上坟影响自己埋藏宝物。往年的中元节,尘月观都要举办仪式拜祭,毕竟这是一个道家、俗家都很重视的日子,但洞阴师太师徒很少参加。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29章 师太她溘然归天 ‘轰隆隆’几个很响的炸雷在头顶上炸响,惊得馨月浑身直哆嗦。抬头看看天空,西边有浓云飘过来,可头顶上还是晴天,怎么就突然打雷了呢?这也不是天说变就变的季节。 馨月决定要回去了,她还惦记着师太,惦记着实施她的计划。从隐蔽的地方站起来,馨月要大摇大摆地走回去,因为这个日子出入坟地,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近处的天还是那么明亮,太阳快要当空,可西边缓慢涌过来的黑云,预示着今天可能是要下雨,馨月的步伐加快了。农谚说‘七月十五定旱涝,八月十五定收成’,看来今天的雨还可能不小。 中元节确实是道家,同时也是民间的重要节日。馨月听师父讲过,每年的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分别是上元天官赐福日、中元地官赦罪日、下元水官解厄日,也叫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正月十五是天官紫薇大帝的诞辰,七月十五是地官清虚大帝的诞辰,十月十五是水官洞阴大帝的诞辰。在中元节道家要进行考藉讲评,既校籍辰。因为三官都要检校人间的功罪以定赏罚,修道之人也要检校自身的功罪,以正其身。所以七月十五这一天还是比较热闹的,道士们有许多事情要做。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普渡孤魂野鬼。从七月初一开始,阴间打开鬼门,放孤魂野鬼到人间接受奉祭,因此各个道观都要设孤魂道场,祭奠亡灵,焚烧大量纸钱,为那些从阴间放出来的无主孤魂野鬼做普渡。中元节这天既是地官清虚大帝的诞辰,又是检校日,地官又管地府,理所当然的检校重点是诸路鬼众了,所以这一天众鬼都要离开冥界,接受检校。道观于七月十五也要为地官贺诞辰,同时也有信众出资设斋,为先祖祈求冥福,请地官赦免罪过,早升天堂。 馨月边走边想些与今天中元节有关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她们暂时居住的小院子附近。思绪回到了现实,馨月还是警觉地巡视了院落四周一遍,确信绝对没有任何异常以后,就推门进入了院子里。 站在门口听听,屋里没有任何动静,馨月估计洞阴师太已经睡着了。这些天伤痛折磨她一直没睡好,大多时都是迷迷糊糊刚闭眼,就一激灵又痛醒了。馨月并没有立即开门,而是把自己的想法在脑海里又完善了一遍,想好了怎样去劝说师太的话,才轻轻地去开门。毕竟没有按师太的要求离开这里,那可是在抗命,并且是这么重要的命令,馨月心里实在没底。但决心以下,即使遭到了洞阴师太的严厉批评,也要去试一试,绝不能就这样丢下洞阴师太不管,独自离开! 轻轻一拉门,没有拉开,再稍一用力,还是没有拉开。于是再一用力,门还是没有拉开,原来门可能是被师太从里面插死了。 馨月踱步来到窗前,她想看看洞阴师太在屋里干什么呢?大白天为什么要插门?屋里有些阴暗,馨月得趴在窗户上才能看清屋里的一切。 洞阴师太依然坐在炕上,一动不动,头也不抬,似睡着了一般,对站在窗外的馨月根本不去搭理。馨月轻轻敲敲窗户,想让洞阴师太允许她进屋。 “师祖!馨月回来了,给我开开门,我有大事想跟您说!” 不管馨月怎样央求,洞阴师太就是一动不动,也不搭话。看起来是决心让馨月离开,对馨月的任何请求都是不理不睬。 馨月茫然无助地站在窗下,泪水已经流了出来,没想到洞阴师太竟然这样绝情,竟然都不允许自己进屋辩解。‘轰隆隆’,又是两声炸雷在头顶炸响,让馨月再次一惊,抬头看看天空,破棉絮般的阴云从四面八方集聚,雨就要来了。 “师祖!让我进屋找件蓑衣吧,天要下雨了。我找到蓑衣就走,师祖开门!” 洞阴师太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对馨月越来越大的敲窗声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馨月感到十分惊诧,她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难道洞阴师太……?馨月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她不敢再想下去,跑到外屋门外就又拉又撞地想把插上的门打开。 经不住馨月一次又一次猛烈地撞击,门‘砰’的一声开了,一股闷热的气息从屋里窜出,还夹杂着说不出来的味道。馨月管不了这些,她疯了一样地跑进屋,想去看看洞阴师太到底是怎么了? 洞阴师太面色安详的坐在炕上,头微低着,双手合着抱住一侧腿的膝盖处,形成了一种相互支撑牵连的平衡。馨月以为她太累睡着了,于是快速的爬到炕上去,想把洞阴师太放下来平躺着舒服些。 一触摸到洞阴师太的手臂,馨月感到冰凉僵硬,轻轻摇摇,似乎整个身子都在一起动,也感受不到有什么呼吸,难道…… 馨月完全迷蒙震惊!她这时才发现洞阴师太已经换上了新装,一种有异于普通装束的服饰,馨月从没见过。用手在师太的鼻孔处试一试,又去摸摸师太手腕和脖子上的脉搏,一点感觉都没有,显然洞阴师太已经羽化升天! 刹那间一切都似乎凝固了!馨月不知如何去做,极度的悲憾与恐惧,让馨月难以自我控制,声嘶力竭地哭喊摇晃着洞阴师太。 一切 都无济于事,洞阴师太没有一丝回应,她真的已经骑鹤仙化,只有遗形任凭馨月悲痛欲绝的呼唤,尘世间的一切对洞阴师太来说已经丝毫不复存在! 馨月感到天地在旋转,宇宙在坍塌!洞阴师太的遗世让她顷刻间就失去了支撑躯体的灵魂,极度的悲痛和绝望使馨月失去了任何的思考能力,只是本能地哭喊嚎啕,渐渐的就失去了气力,抽搐着昏死过去…… ‘轰隆隆,轰隆隆’,外面的雷声又持续响起,正如那尘月观的几声闷鼓、几杵疏钟夹杂着几道闪电,从未关的小门挤进屋内,滑了一圈又飞出去,消失在秋雨濛濛的天际。酝酿了一个上午的雨终于降了下来…… 估计时间不是很长,馨月从昏迷中醒来,边抽泣边慢慢起身。看了一眼洞阴师太的遗容,还是那么安详端庄。馨月确信洞阴师太已经仙化,既然无法挽回,怎样处理洞阴师太的遗形便成为当务之急。在这方面,馨月真的不懂,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一种无助、绝望、甚至恐惧的阴霾袭上心头。 简单整理一下洞阴师太的遗物,馨月发现洞阴师太还留下一些钱,可能是留下来让人安葬她的遗形吧?怎么安葬,馨月不知道,但入土为安是最起码的,总不能把洞阴师太就这么放到炕上,自己弃她而去吧? 馨月想了又想,她决定去屯子里找人问问,请求他们来给帮忙,把洞阴师太的遗形发送出去。毕竟自己一个人身单力薄,难以做好此事,三师叔云嫣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真不能把洞阴师太的遗形就这样放在炕上等她回来呀。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30章 三师叔及时赶回 馨月没有改变洞阴师太的坐化姿势,只是简单的为他整理一下遗容,帮师太理顺理顺头发。强忍悲痛在洞阴师太面前叨咕几句,让洞阴师太等着,她去叫人来帮忙。 外面的雨虽然已经不是很大,但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天还是那样阴沉,凉风直冲进屋内。馨月跳下地,但腿脚却有些不听使唤,头也炸裂般的疼痛,懵懵懂懂地踉跄着向外走去。 来到屋门口,馨月正准备一头扎进雨中,去屯子里叫人。一个跟她一样焦急的人也踉跄着从雨中冲进来,跟馨月撞了个满怀。 ‘啊’!没有任何防备的馨月被撞倒在地,惊恐的大喊一声,几乎又要昏过去。一个头上披着衣服遮雨的人也同样‘啊’了一声,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倒地的馨月。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门也不关,头也不抬,这是急着要干啥去?” 是三师叔云嫣,她一边扯下顶在头上的衣服,一边跺脚摇头,是想抖掉身上的雨水。三师叔云嫣两眼直直的看着倒在地上不起来的馨月,脸上流露出了不解和狐疑。她浑身上下已经湿透,脸上也流淌着雨水。 “三师叔!你可回来了,师太她……” “师父她怎么了?伤势又重了吗?你这是要干啥……” “师太羽化成仙了!我要出去找人……” 云嫣扔掉手中的衣服和包袱,也不管还倒在地上没起来的馨月,满身湿漉漉的跑向屋内。已有些回过神来的馨月也从地上爬起来,跟在三师叔的后面返回屋里。 “师父!师父!你这是怎么了?也不等等弟子回来,您怎么能扔下我们不管呢?天哪!这是为什么?天哪……” 云嫣趴在洞阴师太的耳边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样子及其无奈和悲痛。馨月过来轻轻拉拉三师叔云嫣的胳膊,劝三师叔想开些,不要过于悲痛,眼下最要紧的是该怎么处理埋葬洞阴师太的遗形! “怎么就羽化升天了呢?你是怎么照顾师太的?师父临终前都留下了什么话?” 云嫣边哭边喊,还不停地质问馨月,那表情是愤怒、悲痛、不解、无奈交织在一起,让云嫣早已失去了常态。她不停地撕扯自己的头发,致使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开来。 “我不知道师太怎么就驾鹤西游了。早晨起来还好好的,我给她换药时伤口也没啥变化,就在我出门巡查的时候,师太就仙化了,什么话都没留下。” 在三师叔云嫣的追问下,馨月竟然有些心惊。虽然洞阴师太的驾鹤离去跟馨月没有任何关系,但毕竟是在她独自照顾师太时,师太才羽化成仙的。更何况这期间洞阴师太还让馨月把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掩藏起来,这事是不能让三师叔云嫣知道的。因此在回答三师叔云嫣的问话时,心里的底气就不足。 “不对,是谁帮助师太换好衣服的?凭师太的修为,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将要羽化成仙,更不可能不留下什么话,怎么能啥也没说呢?” 面对云嫣越来越紧迫和凶狠的逼问,馨月反而镇定了。她决心不能把实情说出去,打定主意坚持说洞阴师太确实什么话都没给自己留下。 “我出去没有多大一会儿,是师太让我出去看看的。回来时师太已经仙化,我估计是师太自己换好衣服的。其它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在说谎!师太的东西呢?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怎么都不见了?你还穿戴的这么整齐,是不是想跑?” “三师叔不要胡乱猜疑!师太她老人家羽化成仙我真的不知道是咋回事,师太也确实没有留下什么话,别说你不信,连我都不信,可这是真的!至于师太的物品,我……,我……还真知道……一些,只是还不能告诉你。师太既然已经仙化,当务之急是怎样送她上路。我也不懂,正好你回来了,快拿个主意吧,不能这样耽搁下去。” 云嫣觉得馨月的话也有些道理,凭馨月跟洞阴师太的感情,云嫣相信馨月绝不会对洞阴师太使什么坏心眼,何况她这样的年纪也不敢。竟然洞阴师太坐化前没有留下什么话,这让云嫣很是费解,凭洞阴师太的修为,不可能不留下什么话,但馨月不说,只能以后再问了。可喜的是馨月说她知道洞阴师太遗物的下落,这让云嫣还是比较放心了,过后馨月一定会告诉自己实情。想到这里,云嫣止住了大声嚎啕,顺着馨月的话回应她。 “既然师太已经羽化成仙,按仪轨送她上路也是自然的。但是咱们现在这个条件,就一切从简吧,也不宜惊动太多人。按师太的身份,既是掌门,又是高道,理应‘坐缸’,咱们就把师太遗形封缸就地安葬吧!待日后有条件时再移葬、建塔、立碑。” 馨月觉得还是三师叔有主见。她回来自己就不用再操心了,只要听从三师叔的安排就可以了。于是点头表示同意三师叔的意见,并拿来手巾让三师叔擦泪、擦脸和头发上的雨水,表现得很顺从。 “三师叔换换衣服吧!需要做啥你就吩咐吧,我尽力去干。这一路上看来很辛苦,三师叔都有些瘦了。” “唉,药也买回来了,师尊却仙化了, 真想不到!找你师父和二师叔她们也没找到,只好匆匆赶回来,好给师父治伤,谁想到师太却溘然羽化成仙,扔下我们两人可咋办哪?三师叔心如刀绞!” 三师叔云嫣领着馨月做着洞阴师太送终前的各项准备。馨月本想再问问师父云霄和二师叔云霓的情况,但这个时候也不好开口。 隔了一天的早晨,在离得最近的一户邻居一家人的帮助下,云嫣和馨月把洞阴师太躬敬安葬了。仪轨当然是很简单朴素,但云嫣和馨月已经给洞阴师太连续诵了三天经文,洞阴师太也能够安息了! “我领一家人回去了。你们两个小道长就多保重吧!住在屯子边上,又是坤道元君,晚上就早早熄灯睡觉吧。有啥事尽管吱声,能帮的我们一家一定帮忙。刚住下来就摊上这事,节哀顺变吧!日子还得过!走了,实在闷得慌就来家里坐坐。” 来帮忙的是,刚来时馨月碰到的那个姑娘一家,也就是这所房子的旧房主。跟云嫣、馨月告别的是那个姑娘的妈妈,同来的还有姑娘和她的哥哥、嫂子。姑娘的名字叫茹珍,姓乔。馨月称呼她‘茹珍姐’,称呼姑娘妈为‘乔妈妈’,显得亲切。 送走乔妈妈一家,馨月随同三师叔云嫣回到住处屋里。洞阴师太的墓就放在离她们居住的小屋不远,出院子东面不到百余丈。这是因为既便于安葬,又便于记忆,日后好找。她们打算日后消停了,或者师父云霄、二师叔云霓来了以后再商量确定最后的墓地,如果不迁回南方青玄山,也得迁到尘月观。 看到有些零乱的屋子,云嫣领馨月一边收拾一边诵经,又忙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完成后续仪式。二人已十分疲惫,特别是馨月,已有些抬不起眼皮了,困得迷迷糊糊。毕竟从洞阴师太羽化成仙后,馨月就没有合过眼,极度痛苦和日夜不停的诵经,有些耗尽了这个年仅十三岁小道姑的体力。 “都睡一会吧,太累了。睡一觉再做饭吃。师太仙化,暂时就剩下你我相依为命,好好跟着我,听话!现在好好休息,不许胡思乱想!” 馨月在三师叔云嫣的话语中似乎悟到了什么,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头扎到炕上,想歇过乏来再说。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31章 没想到风平浪静 云嫣见馨月困得不行,扎到炕上就睡,也没有去打扰她,自己到外边又去查看查看,顺便抱回了一些柴火,她准备烧烧炕,自己也休息一会。 馨月虽然很困,但也没有马上睡着。这本不是一个很大的农家小炕,最多可以睡下四个人,洞阴师太在时就坐在炕中央。馨月总觉得洞阴师太的身影还坐在那里,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甚至有些恐惧,身子不由自主地蜷在一起。 馨月听说‘上士举形生虚,谓之天仙;中士游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不管洞阴师太谓之哪种,反正已羽化成仙,空留遗形,也就不必去想她了。 云嫣把炕点着火,也上炕躺在另一侧休息。馨月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还是琢磨着。洞阴师太早就让自己离开这里,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要躲避三师叔云嫣。如果自己不主动回来,现在可能已逃离很远,不可能再见到三师叔了。可是现在想离开三师叔云嫣已经很难了,如果不找出一个充足的理由,就不可能打消三师叔的疑虑,更何况现在三师叔已经对自己的一切行动有所警惕。 必须按洞阴师太的嘱咐想法离开这里,主要是离开三师叔云嫣,否则三师叔问起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自己没法回答。实话是不能说,编造谎言也不可能轻易骗过三师叔,真的很为难。馨月后悔没有听洞阴师太的话,早些离开这里就好了,不至于落得今天这样尴尬无助的局面。 馨月到现在才明白,洞阴师太逼她尽快离开这里就是为了躲避三师叔云嫣。看来洞阴师太早已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才做出这样的安排。让三师叔去买药,甚至去找师父云霄她们也都是托辞。洞阴师太已经知道买药也救不了她,师父和二师叔也不可能在韩家堡子,只是想支开三师叔而已。让自己把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埋藏起来,可能就是真正留给师父和二师叔的,只有洞阴师太才真正知道师父云霄和二师叔云霓的确切地址。洞阴师太这样安排也算是用心良苦,一个道行深厚的一派掌门,对所发生的一切可能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馨月轻轻地翻了一个身,面向三师叔云嫣,她觉得现在应该先不去想这些,先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再根据实际情况采取下步行动。三师叔云嫣可能也没睡着,从她呼吸的频率上判断,她可能也在想心事。云嫣当然更知道馨月没有睡,于是严厉催促她不要胡思乱想,快些休息睡觉。 实实在在的睡了一大觉,醒来后天色已晚。馨月起身离开了温暖的火炕,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回头看看仍然在睡梦中的三师叔云嫣,馨月打算去屋外看看。 “你起来了,要到哪去?” 三师叔云嫣被馨月惊醒,睡眼惺惺地看着快走出屋子的馨月喊。馨月回头看看突然坐起来的三师叔,心想她还真挺警觉。 “我出去抱点柴火,该做饭了。” “我也起来,咱们一起忙。这些天光吃你做的干粮了,是得好好做一顿饭吃了。” 饭菜虽然简单,但热乎可口,二人都没少吃,确实都饿了。吃完饭,收拾停当,云嫣又让馨月烧了满满一大锅热水,说是洗衣服。 “咱们做晚课吗?” 馨月坐在炕上,问三师叔云嫣。云嫣看看馨月,猜想她为什么要问这个?虽然睡了一下午,又刚刚吃完饭,精神恢复了许多,但多日的劳累还是让她们显得很憔悴,眼睛还是有些浮肿,精神欠佳。 “咱们现在已经入住了俗家,一切条件都不具备,就不做早、晚课了。道在心中,大可不必拘泥于形式。以后没条件也不用再去做课了。” “那我去洗衣服吧,已经歇过来了。” “不忙。一会我来洗,你还小,累了这些天就好好歇歇吧。这里咱们也不能久留,粮食也快没有了,咱们也没钱去买。这两天好好歇歇,等给师太三天祭奠完后,三师叔就领你离开这里,去个安全的去处。” “三师叔要离开这里?咱们去哪,去找我师父和二师叔吗?”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三师叔一定会给你找个好的去处。只要你听话,三师叔以后一定会照顾好你,不会让你吃亏。” “哪?我听三师叔的。可我真的惦记师父和二师叔。” “我会带你去找她们的,只是眼下还不知道她们在哪里?等打听清楚了,三师叔一定带你去找她们。” “好吧,我听三师叔的。你让我干啥我干啥,只要带我去找师父她们就行。” 云嫣没有再说什么,示意馨月跟她出去转一转。 馨月跟在云嫣身后走出屋,围着她们的住处转了两圈。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个屯子都包裹在黑夜里。云嫣带馨月走回院子,关好院门,又把外屋门锁死,遮挡住窗户。 “馨月你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下来,我一起都洗洗。” “这……,三师叔,我身上的衣服刚换上没几天,等过两天我自己洗吧。” “不行!今天必须都得脱下来洗洗,这是规矩。” 馨月不好拒绝,只得按三师叔的吩咐把身上的衣服 脱下来,仅剩里面的遮羞内衣。云嫣见馨月扭扭捏捏、羞羞答答的样子,心里不太满意。 “都脱了!内衣也得洗洗。” “这……,怎么……” “都脱了,把身子也擦擦洗洗,然后就钻被窝睡觉吧。” 云嫣说完就去外屋端来了一盆热水,看着一丝不挂的馨月怔怔地站在地上,心里觉得既可气又可笑。 “过来,我帮你洗洗擦擦。就我们两人,你还怕什么?” “还是……我……自己来吧,不麻烦……三师叔。” “别逞强了。这身子,都成大姑娘了,又细腻又好看,难怪都来事了呢。” 馨月一言不发,忸怩地听任三师叔云嫣的摆布。长这么大了,她只记得师父云霄看过自己的身子,对三师叔的摆布,馨月有些不习惯。云嫣可不管那些,一边嘴里叨咕着,一边麻利给馨月擦洗,就像一个强势的妈妈在伺候自己的女儿。 馨月不敢多说话,怕惹恼了三师叔,那样对自己绝对没有好处。她现在最怕的是三师叔云嫣问起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的事,不知道如何应对。至于其它的,就随她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自己绝对顺从。 “怎么?傻了?好了,自己擦擦吧,去炕上躺下睡觉,什么都不要想。看你这身材,还真是一个美人坯子,将来一定比三师叔还好看,男人看了更受不了。只是已经入了我道门习武,怪可惜的!” 三师叔云嫣觉得有些说多了,自己脸色也有些绯红。她拍了拍馨月后边一下,就催促馨月去炕上睡觉,还说就那么光着睡,舒服。见馨月乖乖上炕,自己又去换了水,坐下洗起衣服来,不再理会馨月。 馨月虽然有些害羞,但只要三师叔云嫣不问她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的事,她就可以忍受,至于说些别的,馨月完全可以不去计较。好在三师叔云嫣还在专心致志的洗衣服,起码今天不会问,馨月也就放心了。细想起来,三师叔未必就那么坏,或许她已经回心转意,不再去找什么《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了,跟她在一起,或许真能平安无事!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32章 确实是相安无事 就这么光溜溜地钻进被窝里,馨月记忆中还是第一次,尽管感觉似乎比平时舒服一些,但还是很不习惯,身体好像无依无靠,滑溜溜的不安稳,所以也就难以平静心情,一时也睡不着。 三师叔云嫣干活很麻利,那么多衣服时间不长就洗完了,又出去把衣服晾到院子里。回屋后,三师叔也不避讳,坐在炕边上也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就站在地上洗身子。 朦胧的烛光下,三师叔的身子丰润而白皙,那肌肤绝对超过馨月见过的任何女人,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让馨月看了都脸红。不知男人看了会咋样?难怪花大胸脯子像狗一样伸着舌头、淌着哈喇子,魂不守舍。馨月不敢再偷看下去,把被子蒙在头上,躲进被窝不出声。 云嫣洗完身子,又把脱下来的内衣洗洗晾上,里屋外屋检查一遍,才赤条条地爬上炕。也不避人,也不害羞,倒显得极其自然,这在西跨院时她绝对不敢。 “睡着了吗?蒙在被窝里干啥?黑天就别出去起夜了,我拿一个盆放在了屋里,就在屋里方便吧。” 云嫣也不急着盖被子,还把蜡烛移到自己的跟前,就那样一丝不挂的坐在馨月的对面嘱咐馨月。馨月也不搭话,假装很困的样子‘嗯’了一声,就把头转过去。她默默祈祷着三师叔可别问自己别的,心里突突直跳。 云嫣也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把被子拉过来盖住光溜溜的身子,吹灭蜡烛,竟自睡去。馨月庆幸,也轻轻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早晨,馨月天没亮就准备起来。可三师叔不让她起得太早,说再睡一会儿,衣服还没干呢。馨月也不敢强硬起来,看看朦胧中裸露的三师叔,还是又钻进了被窝。在尘月观西跨院时,这个时候早已过了去无极台练功的时辰了,但这时二人还都赤条条地躺在被窝里,让馨月很不适应,但又不好多说,只能忍着。 很晚才起来,吃完饭,云嫣和馨月都没事干,就那么干坐着。馨月不说话,云嫣也不主动说话,二人就像陌生人那样各自想着心事。 馨月说她不舒服,云嫣摸摸她的头,就让馨月到炕上躺着,告诉她不要过于悲伤,好好静下心来歇一歇。 馨月也不客气,就一头扎在炕上,闭上眼睛静养,其实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云嫣这些天也折腾得够呛,看样子身体也很虚弱,见馨月躺下,自己也在另一侧躺下养神。 一天就这么在二人默默无语中度过去了。清净倒是清净,可也把时间就这么荒废了,起码馨月是这么想的,但也没办法,她也不知该干些啥。 吃完晚饭,云嫣又带着馨月出去巡视了一阵子,还是等到天完全黑了才返回屋子。跟上一天一样,把院门和屋门都关好,点上蜡烛,烧些热水,云嫣又让馨月把衣服脱光洗身子。 馨月不理解,为什么要天天洗?但她不敢问,可行动起来却显得很不情愿,动作也慢悠悠的。云嫣看出来馨月的疑问,于是告诉她说洞阴师太仙化是在这个屋里,她们得连续清洗三天,才可以,否则对羽化成仙的洞阴师太和她们两个都不好,必须得洗! 馨月也不敢多说话,默默脱去衣服,这回也不用三师叔逼迫,自己就脱了个精光,站在盆里自己洗。云嫣看了半天,才过来帮忙,把馨月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干净净。 馨月洗完,还跟昨天一样,光着身子钻进了被窝。云嫣也不多说,把馨月洗的水倒掉,又换上新水,然后脱光,旁若无人的细细洗起身子。馨月憋在被窝里,不看也不说,闭上眼睛想心事。 很长时间云嫣才洗完,把馨月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一起叠好收起来,放到自己的枕头边上,然后光着身子坐在已经铺好的被子上。既不着急躺下,也不说话,只是就那么光着身子往馨月这边看。 馨月的心里更加紧张,她猜测三师叔云嫣这时候可能要问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的事情,于是馨月默默咽了口吐沫,平复了一下心情,等待着云嫣的询问。该来的总要来,躲是躲不过的,既然要问,那就快点问吧,担心也没用。 等了半天,三师叔也没有说话。一直到三师叔吹灭了蜡烛,钻进被窝里,馨月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下。心想 ,三师叔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问?莫非她真的并不关心这件事?好像不可能,从她跟花大胸脯子的谈话中可以断定,她很关注那本《至极阴阳双修大法》的书,想让她放弃,不可能!但既然云嫣不问,自己就不能主动说,躲过一时算一时吧。 云嫣见馨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心想这个小丫头还真能沉住气,都好几天了,啥也不跟自己说,看来这个小丫头还真的很难对付。从她为自己保密这件事上看,这个小丫头主意就很正,有自己的主见,轻易不会动摇自己的想法。好在她也跑不掉,洞阴师太的东西也跑不掉,只要我把她的衣服控制住,她就不敢光着身子跑出去。再说明天就是洞阴师太三天的大祭,自己就是心里再着急,也得等到这件事过去再说。至于馨月,既然跑不掉,就得乖乖地给我说实话。想到这里,云嫣也就不着急了,她放松心情,想让自己快点睡着,养足精神好去办明天的大事 。 此时的馨月却没有云嫣那么轻松,三师叔云嫣要找那本书是肯定的,如果找不到她可能会发疯!那本书在洞阴师太的太极坐垫里的时候,云嫣都敢冒险去偷窥,现在洞阴师太已经仙逝,她岂能放弃?馨月怕的是云嫣就认定那本书是自己藏起来的事实,那可就麻烦了。凭云嫣的脾气,是不会就轻易就放了自己,严重时自己可能面临更大的危险。 怎么才能让三师叔相信,那本书跟自己没有关系呢?拿谎话骗她,三师叔肯定不会相信,那就只有一种办法,就是逃跑! 可怎么才能在三师叔严密的监视下逃脱呢?馨月心里实在没底。如果逃不掉,被三师叔抓到,那可说什么谎话都不管用了,等于告诉三师叔自己是在说谎,东西就是自己藏起来的。到那时如果不说实话,可就真的是凶多吉少。看来不管怎样,逃跑还是一个出路,总比坐以待毙强。 可怎么跑呢?三师叔一点机会都不给。黑天逃跑最容易,可三师叔一到晚上就让自己脱个精光,一个小道姑怎么敢独自光着身子跑出去呢?要是白天跑,至少得离开三师叔的视线半个时辰以上,才有可能逃脱,否则凭三师叔那么多年的功夫,一定能够抓到自己。明天是洞阴师太仙化三天的大祭日子,抓住机会想法逃走,不能再受这样的煎熬了!馨月想到这里,心情也就不那么紧张了,她也想放松心情,养精蓄锐。 两个各揣心怀事的女人,就这样赤身裸体的躺着,其实她们都久久不能入睡,一个想着如何控制对方,得到自己想要的;一个想着怎样摆脱对方,达到自己逃离的目的。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33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早晨早早就起来,馨月做饭,云嫣准备去祭奠洞阴师太的物品,两个人还是不多说话,彼此戒备着对方。 因为还要给洞阴师太的坟茔上填一些土,馨月提议找乔家人来帮忙,随便也好谢谢人家给予的支持。云嫣不同意,说不必再麻烦人家了,填土的事两人多填一会也就可以了。馨月当然得听三师叔云嫣的,于是也就不再说话。 吃罢早饭,太阳刚刚出来不久,云嫣就带着馨月来到洞阴师太的墓前,摆上祭祀贡品,两人就开始虔诚地祭拜洞阴师太,当然还是以诵经为主。因为是三天大祭,云嫣带着馨月足足忙了一个上午,才身心疲惫的返回了住处。 云嫣说太累了,两人都先休息休息,馨月点头表示同意。就在云嫣和馨月刚躺下不久,馨月突然发现她去洞阴师太墓前祭奠时,随身携带的经书不见了。起身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这让馨月很着急,这可是洞阴师太留给她的,不能丢了。云嫣也起身帮着找,她估计是馨月太粗心,落在了洞阴师太的墓地,因此埋怨馨月丢三落四。 “总着急回来。让你仔细看看落下啥没有,也没发现。一定是落在墓地了,丢在那里不吉利。走,我领你去找回来。” “三师叔你太累了,这么近,我一个人去就行。” “找到经书以后还要诵经祷告,你不懂!还是一起去吧。” 馨月不好反驳三师叔的话,只能跟着云嫣一起返回洞阴师太的墓地,去寻找丢失的经文。好在不远,眼尖的馨月很快就发现了落下的经书。云嫣带着馨月简单祷告后,二人又返回了住处。 “三师叔,我去把借乔家的器具送回去吧,咱们也不用了?农家的物件娇惯,还要经常使用,别耽误人家。三师叔进屋歇一会吧,我送过去就回来。” “先别送了。明天我还有用,等用完再还回去,这些器具农家暂时还不常用。” 馨月见三师叔不同意,也就不再坚持,把器具放下就同三师叔一起进屋休息。这时候的馨月觉得三师叔该问她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的事了,但自己一时也脱不了身,只得硬着头皮强挺着,可心里总是提心吊胆。 整个一个下午都很消停,云嫣像往日一样对馨月说一些体贴关照的话,馨月也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回答应对着,二人看起来还是很和谐。但云嫣坚持不让馨月离其左右,馨月也不能明显地表露出要离开三师叔视线的意思。二人就这样心照不宣,一直捱到晚饭以后。 “还是出去转转吧,我总觉得这里还是要出啥事。明天收拾收拾咱们一起离开这里,找一个更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再设法找到你师父和二师叔。今天晚上睡觉机灵着点,出去查看完以后,回来你就早点睡。” 馨月点头答应,就跟在云嫣身后一起去外面巡视查看,但二人都换上了俗家的服装,怕引起外人猜疑。出门后,云嫣让馨月在前,她跟在后面指挥,围着住所一圈一圈扩大范围仔细巡视查看。 太阳还没有落山,圆盘似的夕阳火红明亮,柔和的斜光把树影拉得老长老长,像一个个喝多了的醉汉,放荡而又坦然。 悠然地游曳其中,本是一种惬意的享受,更何况是两个漂亮的女人。可云嫣、馨月却不同,她们实际都在各自琢磨自己的心事,根本无暇顾及这落日前的美景。 不但要观察倾听附近的隐蔽处是否有人盯梢,还要看看这些有可能隐住人的地方是否有人来过,是否是在偷窥她们的住处。 “三师叔,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人来过?好像有人在此隐蔽过,可能是从那个方向来的,看样子还不是一个人?要不要我去那边再仔细看看?” “不太像。我看只不过是有人来这里撒泡尿而已,不用去那边看了。” 云嫣催促馨月还是按原来的既定路线走,馨月也只好照办。落日的余晖下,屯子里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两个女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 回到住处,还是照例关好院门,插好了屋里的门栓。云嫣还是端来了热乎水,让馨月脱衣洗澡。这回云嫣没有去帮助馨月,而是坐在炕上默默地看着。 这些天馨月的身子似乎有了明显的发育,让云嫣看了不觉就有些怦然心动。标志着女人特征的多处部位都已明显显现,散发着迷人的诱惑,而出浴后娇羞的身姿,更是让人想入非非。‘这丫头,将来肯定比自己好看。一定得让她跟着自己,或许会有大的用处。’云嫣这样想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又走向馨月,帮她洗澡。如果洞阴师太在世,是绝对不会让她们就这样光着身子的,即使是独自一个人沐浴,也必须穿着内衣内裤。可现在是云嫣当家,她要求馨月必须这样光着身子,说是已经脱离了道观,一切按俗家的风俗去办。可馨月知道,这是防备她半夜逃跑。 擦洗完身子,馨月照例跳到炕上,拉起被子把自己盖起来。她知道三师叔是不会让她穿好衣服的,哪怕是内衣也不会让她穿,怕的就是馨月趁三师叔睡着的时候逃跑。可老是这样下去真的不行,谁知道三师叔下步会做出啥事?馨月很担心。明天,明天早晨开 始一定得找机会逃跑,哪怕冒些风险,也不能老这样耗下去。 云嫣今天显得很沉稳,她重新端来了热水,就不紧不慢地一件一件脱衣服,边脱还边拿眼睛瞄着馨月。三师叔云嫣的身子确实很美,让馨月看了也脸红心动,特别是云嫣脱光衣服以后,不但不觉得害羞,而且还放浪地自我抚摸欣赏,更让馨月接受不了。 站在地上弯腰起身,嬉戏般的撩水享受,全然不顾馨月的存在。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可三师叔云嫣根本不在乎这些。女人哪,一但经历了不耻,似乎一切都无所谓了,馨月不免为三师叔感到悲哀。 边擦洗边哼唱的云嫣好不容易洗完上炕了,可还是光着身子坐在被子上面对着馨月,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自己优美的身躯。两眼还直直地看着馨月,似乎要把她吞下去。馨月更加心悸,不敢去直视三师叔,默默地把身子埋在被窝里。 “馨月起来。陪三师叔说说话。” 馨月不敢抗命,她怯怯地翻身坐起,把被子围在身上,面对着三师叔。云嫣见馨月羞羞答答而又笨拙脸红的样子,竟然大笑起来。 “怕什么?就咱们两个女人!都快长成大姑娘了,也该想想男人的事了。咱们现在已不是在尘月观了,别管那些什么破规矩,既然到了这里,以后也不可能再去道观了。我们现在是俗家女子,就算是继续悟道,也是可以结婚生子的,没有什么可害羞的!女人靠养,心里常想着,没事的时候抚摸揉搓揉搓,这里,还有这里……” 云嫣说着,竟然站起身来给馨月做示范,真让馨月感到难堪。但馨月还是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去阻止三师叔,只是心里暗暗埋怨三师叔这是中魔了……,大概人们常说的鬼迷心窍,就是这个样子。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三师叔有些离谱?你还小,慢慢会懂的。来,站起来跟三师叔一起练习。” 看着三师叔诱惑的神态,馨月心里十分反感,但又不便于发作,只好喃喃地说:“我……不!我不喜欢……光着身子,也不想……” “既然不愿意,三师叔也不强迫你。以后想开了,三师叔再教你。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 云嫣的脸色立刻放了下来,那凶狠的样子,让馨月立刻感觉到大祸就要临头。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div> 034章 云嫣不相信谎言 云嫣坐在被子上,虽然还是光着身子,放肆不雅,但脸却严肃起来,眼里露出了凶光,直盯着馨月。馨月的心情立刻紧张起来,她知道三师叔要说什么,也猜测到了将要发生什么。但馨月还是不说话,也眼盯着云嫣。本来表面上看起来很轻松愉快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矛盾一触即发。 “快告诉三师叔,师太的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在哪里?现在屋里就我们两个人,还都光着身子,你要跟三师叔说实话!以后还要跟三师叔一起过日子,不能跟三师叔有二心,更不能隐瞒三师叔!” 云嫣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很严肃,话语中带着明显威胁的口气。馨月这时候到显得很镇静,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的,三师叔终于说出了她一直想要说出来的话,想要得到她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馨月这时候并不急于回答云嫣的问话,两眼迎着三师叔的目光,双手把被子捂得更紧。 “快说话!别想拿谎话骗我。” “三师叔,我实话跟你说吧,你想拿到的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现在是拿不到手了,因为那些东西在你回来之前就被二师叔拿走了。具体带到哪里我也不清楚。师太不让我把实情告诉你,但我知道咱们都是一家人,跟你说了也无妨。” “什么?二师兄云霓啥时候来的?师父怎么会把东西交给她呢?”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你去买药刚走,二师叔就来了,身上还带着伤。她说我师父的伤势更重,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疗伤,一时半会还来不了。这时候师太让我去院子外边望风,她跟二师叔在屋里说些啥我也不清楚。过了好长时间,二师叔才从屋里出来,看样子是痛哭过,眼睛红红的。她把我叫到跟前,交代我要好好照顾好师太,她去照顾我师父,说等师太伤势好一些她再来接走我们。我本想跟她去看看师父,可二师叔不让,又加之师太还在重伤中,你又没有回来,所以就留了下来。可我清楚地看见二师叔走时身上背着洞阴师太的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师太为什么把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交给她,我也不知道。” “你在说谎,二师兄怎么会在那个时候来呢?完全不可能!如果二师兄真的来过,她绝对不可能抛下伤重的师父不管,独自离去。要是你二师叔真的来过,并且带走了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你早就告诉我了,不可能隐瞒这么长时间。因为告诉了我,你就可以解脱了,不承担什么责任,也用不着这些天提心吊胆的躲着我,我也不会跟你去要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可你没有主动告诉我,显然是想编瞎话骗我,不过你还不到火候,我不会相信你的谎话!” 云嫣听说洞阴师太的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被二师兄云霓带走了,先是惊讶,进而愤怒。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一定是馨月在骗她,以掩饰她藏匿这些东西的事实。馨月也知道云嫣不可能就轻易相信她的话,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样说,不管三师叔相信不相信,她都要坚持到底。 “二师叔真的来过,东西也真的被她带走了,我不会骗你!至于二师叔为什么要那么快离开,我猜那一定是师太的主意,她也不敢抗命不遵。再说师父云霄也可能处在危险之中,需要二师叔去照顾。我之所以没有马上把这些告诉你,因为师太嘱咐过,还因为当时事情太多,怕你一怒就离开,剩下我一个人根本处理不了师太的后事。虽然师太对你我二人都不信任,但她毕竟是掌门师祖,我们有责任为她料理后事。自从我们俩一起面壁思过的时候,洞阴师太就已经对我们有所戒备,不可能把她的宝贝交给咱们保管。二师叔一来,就把东西交给她,让她离开这里,这也是自然的,恐怕是她们早已商量好的,我们就是有什么不满,也没有办法。” “不要胡说,编造理由!你的话根本骗不了我,告诉你馨月,无论你怎样编瞎话,我都坚信,洞阴师太的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就是你藏起来的,你是受洞阴师太的旨意藏起来的,不想让我知道!你要是不实说,我让你好看!” “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 “馨月,你可要想明白,现在可就是我们两人。洞阴师太已经仙逝,你师父和二师叔也不知在什么地方,生死未卜,想找到她们也不可能。现在只有我们两人相依为命,也只有我才能保护你,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可要抛弃你,你可就真的成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怎么活下去都很难说。你可要仔细想开些,咱们俩个把洞阴师太的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带着,一起去南方的青玄山。那里可比你们这里天寒地冻的荒蛮之地强多了,要啥有啥,温暖怡人。咱们青玄门在那边也有好几百门徒,势力很大,那至阴无极宝剑就是掌门的信物,咱们有了它,就可以号令青玄门。到时候,我们可以一呼百应,过神仙逍遥的日子。另外,洞阴师太的太极坐垫里还藏有本门的绝世武功秘籍,我们得到以后,就可以练习盖世神功,称霸武林,扬名江湖。馨月,这可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你可不能犯糊涂!” 三师叔云嫣越说越兴奋,给馨月勾画出一幅令人神往的美好前景。试图打动馨月,来实现自己的目的。可馨月却不为所动,她已经打定主意,致死不会把埋藏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的秘密告诉云嫣,宁可承受接下来难以想象的惩罚。 “不管三师叔怎么说,怎么想,可我真的不知道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被二师叔带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跟三师叔一起去找师父和二师叔,共同生活。馨月从小就命运多舛,既不想当什么掌门,也不想练什么绝世武功,只求平平安安地活着。我们悟道之人讲究的是清静无为,无欲无求,与世无争,三师叔也不要过分去追求,平添许多烦恼。馨月愿意跟三师叔一起去找师父和二师叔,如果她们能把至阴无极宝剑和那些武学秘籍让给三师叔,我也为你高兴。如果洞阴师太留下话,把那些东西留给了师父或者二师叔,我劝三师叔也不要强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师父和二师叔跟你情同手足,一定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即使不能把至阴无极宝剑传给你,但师太的武学秘籍一定会让你学看练习的。三师叔比我武功和修为好,更比我聪明,道理一定比我懂得多,不会干傻事的。” “好你个馨月,小小年纪竟然伶牙俐齿,还教训起我来了!不管你多么嘴硬,我也会让你明白,不跟我说实话,注定没有好下场!看来不让你吃些苦头尝尝,你也不会说实话!那好吧,从现在开始,你就别想睡觉,啥时候想明白了,啥时候再让你睡觉!” 云嫣此时已有些气急败坏,她认定洞阴师太留下来的东西一定是被馨月隐藏起来了。可这个小丫头主意太正,嘴太硬,这一点在馨月为她保密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更可气的是这个小丫头竟然还那么有心计,完全超出了她的年令,太难对付。看来不来点狠的,难以让她说出实话。</div> 035章 馨月受到了严惩 气愤至极的云嫣‘噌’地从炕上站起来,变戏法似的从被子下面抽出一根绳子,不由分说地就把用被子裹着身子的馨月拉了起来。两个光着的女人面对面的对视着,云嫣眼里迸放出的是凶光,是愤怒,馨月眼里流露出来的是胆怯,是乞求。 “给我说老实话!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被你埋藏在哪里了?不说实话我把你吊起来,让你尝尽苦头,生不如死!” “三师叔,徒儿求您了!东西确实被二师叔带走了,我没藏!” “还嘴硬!这个时候还不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你要不信那就随便吧。可馨月说的是实话!” 馨月已经战战兢兢,说话带着哭腔,眼里含着委屈的泪水。云嫣可不管这些,她就像一头疯狂的母狮,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恶狠狠地拉过馨月的双手,从身后把馨月反绑起来。 馨月没有做顽强的抵抗,她知道自己远不是三师叔云嫣的对手,挣扎也是没用的,只能哀求着任其摆布。 云嫣一个直跳,把绳子的另一头塞进了馨月上方的房梁上,然后用力一拉,馨月被反绑的身子就被拉起,整个人吊在了房梁上。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就这样光着身子,被反绑着双手,吊在了房梁上。而脚也恰好翘着才能够到炕上,脚一放平,背后的双臂就被绳子拉得疼痛,只好翘起脚尖,才能减轻一些双臂是压力。 把绳子系牢,云嫣复又坐在被子上,抬头看着馨月痛苦的表情。馨月娇小的身子,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被悬在房梁上,痛苦而又羞愧地来回换着翘起的脚尖,眼泪也流了下来。 “三师叔,放我下来吧!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念在我们一起八年朝夕相处的情分上,念在我曾经为你保守秘密的情分上,放我下来吧!要是实在想惩罚我,那也得等我穿上衣服再吊起来也行。三师叔,馨月求你了!” “把你放下来可以,但是你必须告诉我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的下落。三师叔也不想这样狠心,看你小小年纪也够可怜的,但你欺骗我不行,不说实话就这样吊着,啥时候讲实话啥时候再放你下来。” “三师叔,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可你却不相信!我还是提议咱们明天就去找我师父和二师叔,到了她们那里,最起码可以你们三个一起共享洞阴师太遗留下来的宝物。三师叔,听馨月一句劝,做人不能太贪了,最后落得鸡飞蛋打。三师叔放心,到啥时候我都不会出卖你,永远为你保守任何秘密。” “小丫头,别想轻易就哄住我!如果不想说出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究竟被你藏在了哪里,就啥也别说了。我困了,你就在那里好好想想吧,啥时候想好了,啥时候再叫我,我可要先睡觉了,没时间跟你磨牙。” 云嫣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馨月,躺下身子钻进被窝,顺便把蜡烛吹灭,不再去理会吊在身边的馨月。 屋里立刻被漆黑的夜包围,静悄悄的毫无声息。云嫣其实并没有马上睡着,她在想馨月究竟能坚持多久?也许她明天早晨就可以说出实话,她估计馨月小小年纪,就是再嘴硬,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可从馨月为她保密这件事上看,这小丫头可不是一般的能挺,当时再坚持下去自己都要崩溃了,可馨月还是挺过去了。可见馨月的内心是多么坚强,认定的死理不会就轻易改变。真是命运不好,摊上这么一个难缠的小丫头,云嫣真是有些无可奈何,内心也开始犹豫起来。 难道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真的被二师兄带走了吗?云嫣对其它的并不是太感兴趣,最想得到的是那本《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可她在屋里、院子里以及附近都仔细查看过了,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两件宝物的藏匿痕迹,甚至连可能藏匿的地点都没有发现,因为要把那么贵重的东西藏起来,选择的藏匿地点必须是要找一个既绝对安全,又便于记忆,利于取出的地方,不是随便挖个坑埋起来就了事的。 这是否说明这两件宝物没有埋藏起来?起码没有在屋里及其附近埋藏起来。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去买药离开的这段时间,洞阴师太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也就是说洞阴师太不可能亲自去埋藏这些东西,那只能是馨月一个人去埋藏的,但她一个孩子,不能走得太远去寻找埋藏地点,除非馨月早就知道该往哪里埋藏,可这绝对不可能,馨月几乎没有离开过尘月观,对这里也不熟悉。 或许真的是二师兄来过,把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带走了?但从常理分析,也不可能。二师兄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带走师父,自己那时候正好不在,对师父和二师兄来说也是个机会。可二师兄竟然没有带走师父,仅仅把洞阴师太的物品带走了,实在令人费解! 云嫣就是这样胡思乱想地来回折腾,根本睡不实在。而馨月也从云嫣翻来覆去的动作中猜出来她的犹豫和不安,坚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就一定会让云嫣相信自己的话,到时候再找机会逃离,或者一起去找师父和二师叔,到了师父面前,三师叔就是知道自己在说谎,也不敢跟自己动粗。可现在双臂实在疼痛难忍,从肩膀到手指早已麻木,想活动活动也做不到,是困还是要昏迷也分不清楚,稍一闭眼打盹,双臂和肩膀就钻心般的疼痛,只好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用脚尖来回交替支撑着身子,以减轻双臂承受的重力。 艰难地煎熬到天快放亮了,馨月已是精疲力尽,疼痛难忍,有好几次馨月都觉得自己已经昏死过去。看到云嫣已经醒来,自己在被窝里嗦嗦蠕动,知道她很快就会起来,馨月盼望着云嫣能够把自己放下来。 云嫣真的慢腾腾起来了,并且点上了蜡烛。她抬头看看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馨月,也不说话,但并没有把馨月放下来的意思。云嫣掀开被子,亮出丰满光鲜的身子,旁若无人地扭动了几下,活动着睡得有些僵硬的躯体,根本无视馨月的存在。 这个狠毒自私的三师叔,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无视亲情,实在可恨!馨月在心里骂着云嫣,但嘴上却不能出声,她相信三师叔到时候一定会放了自己。 折腾了几下,感觉身体舒服了,云嫣才慢慢地一件一件穿上衣服,她要下地去做饭,完全不管馨月的死活,真是可恨至极! 独自一人吃完饭,云嫣又来到炕上,把自己连同馨月的被子一起叠起来放好。这才去细细打量已经憔悴不堪的馨月,可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天已经亮了,依然光着身子的馨月完全暴露在晨光之中。云嫣直直地看了馨月一会儿,不怀好意地笑笑,可仍然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馨月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羞辱、疼痛、心碎的感觉交织着袭来,让她无地自容,难以忍受。 “三师叔,求求你了,放我下来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又渴、又饿、又疼、又累,还这样光着,放我下来吧!” “我看你还能挺住。别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不说实话我是不会放你下来的。想让我放你下来,就快说实话,说完就放你下来。” 馨月的眼泪流了下来,云嫣却没有丝毫同情的表情,依然是满脸怒气,等待着馨月把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埋藏地点告诉她。</div> 036章 灾难远没有结束 云嫣的眼里仍然含着怒气,阴阳怪气斥责着馨月,完全没有长辈的怜悯之心,心里一直盼望着馨月快些把实情说出来。馨月想云嫣可能是疯了,为了自己的私欲,她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了,看来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三师叔,我渴,我饿,放我下来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不说实话就是能挺住!啥时候说实话啥时候才能放你下来,祈求也没用!” 云嫣说完话,就跳下地,去外屋端来了一瓢凉水,又跳上炕,把水瓢递到馨月的嘴边,让她喝水。馨月的心彻底凉了,她的泪水不断流出,滴到水瓢里。但极度的饥渴还是让她忍不住,一口又一口地喝下去云嫣端过来的凉水。 “我还要尿……” “事还不少,稍等一会!” 云嫣没好气地又跳下地,把水瓢送出去,又随便端来了一个盆,放到炕上。把绑在馨月双臂上的绳子从房梁上解开一些,一点一点地往下放,到馨月能蹲到炕上的长度时,云嫣就停了下来,把绳子重新系死,让馨月刚好能蹲下。 “来吧,正好,往盆里尿吧。三师叔伺候你,可别想啥歪点子,你跑不了。” 馨月蹲在云嫣塞在她胯下的盆上,眼泪止不住流下来,边方便边屈辱地哭泣。当云嫣刚一把盆子撤走,馨月便身子一歪,倒向一旁,抽搐过去。云嫣见状急忙跳到炕上,把绳子又松开一些,让馨月能躺到炕上,但是仍然没有解开绑在馨月双手腕子上的绳索,就让她那样被绑着歪躺在炕上。 时间不是很长,馨月就清醒过来,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地活动活动身子和双臂。可是被绑了长时间的双臂就是不听使唤,疼痛难忍,显然已经红肿麻木,暂时失去了活动能力。 “你看,还是吊起来好,血脉通畅。” 云嫣不顾刚刚苏醒过来的馨月如何虚弱难受,又残忍地把馨月强行吊了起来。馨月感到比上次更加钻心般的疼痛,双臂也‘咔咔’作响,脸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 “三师叔,我真的受不了啦,快把我放下来吧!现在是大白天,我还光着呢。让我把衣服穿上,太丢人了,作孽呀!” “别乱喊了!不说实话就这样一直吊着。” “东西真的让二师叔带走了,你就是逼死我,我也说不出来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的下落,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我跟你一起去找二师叔对证。” 云嫣根本不理会馨月的苦苦哀求,转身离开了屋子,并且把房门从外边锁死。一个人来到院子里,拿着镐头四处寻找,并且一圈一圈地扩大范围,企图发现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的埋藏地点。 折腾了大半个上午,什么也没有发现,云嫣只好悻悻地回到屋里。把门从里面插死,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馨月,又开始在屋里东翻西刨地寻找起来。 疼痛难忍而又羞愧难当的馨月还是一只脚尖替换另一只脚尖地来回缓解自己双臂的疼痛。她已不再求饶,知道那也没用,已经走火入魔的云嫣是不会轻易的就把她放下来。可这样下去何时是尽头呢?自己已经难以支撑下去了,这时候只能紧咬牙关,闭上双眼,默诵心经,祈祷着上天能给自己带来转机。馨月就这样气若游丝般地坚持着,不再去理会云嫣的胡乱折腾。 翻腾刨挖了一遍又一遍,时间可是过了晌午,云嫣也有些累了。她失望的看着已经有气无力的馨月,擦擦脸上的汗水,把镐头扔在地上,一头扎到炕上去,边解乏边思索下步应该怎么办。 ‘砰砰’,外边有人敲门:“屋里有人吗?我是邻居茹珍……” 云嫣一咕噜就从炕上跳到地上,拎起镐头就跑去开门。 “吆,是茹珍姑娘,怎么这么闲着?有事吗?” 云嫣打开门,警惕地走了出去,把乔家姑娘档在了门外。左右看看,见只有茹珍姑娘一个人,才放下心来,热情地跟茹珍姑娘打招呼。 “我妈妈让我来看看,东西用完了吗?我顺便拿回去。” “哎呀,这两天太忙,也没工夫给你们送回去,还让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没事,都一个屯子里住着,谁家没有个大事小情的。用完了我就带回去。” “替我谢谢乔妈妈了,多亏你们热情帮忙!那就麻烦你把东西带回去吧,以后有时间常来玩吧,今天就不留你了,给乔妈妈带好!” 云嫣热情地把茹珍姑娘送到大门口,笑眯眯地跟茹珍拉家常告别。茹珍姑娘边往外走边回头看,心想她们修道的人怎么不请客人进屋里坐坐,难道规矩跟屯子里其它人家不一样?还有那个小道姑怎么不出来见面,茹珍可是对她极有好感,今天没有见到她,心里还真是有些空落落的。 “你的徒弟在忙啥呢?这两天一直没有见她出屋。我妈说她很会来事,招人喜欢。” “她呀,按规矩要给师太诵经七天,暂时还不能出门。” “好了,我走了。我妈让我告诉你,发现有陌生人从今天开始一直在屯子里转悠,要你们加点小心,晚上早点关门休息吧,别出去了!” 茹珍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让云嫣心里一惊,点头应付着送走了茹珍,就急忙回到了屋里。云嫣的心里很紧张,难道是花大当家的他们找来了吗?这么多天没有见到花大胸脯子了,云嫣还真有点想。可这个时候她还不希望立刻见到花大胸脯子,至阴无极宝剑和《至极阴阳双修大法》都没弄到手,她不希望花大胸脯子他们那伙胡子在这时候来这里横插一杠子,坏了她的计划。 怎么办?带着馨月立刻离开这里,还是按着馨月说的去找云霄和云霓?不行!到哪里去找她们,也没有个方向。再说一旦放开馨月,说不定她就会找机会逃跑,到那个时候,不但找不到云霄和云霓,连馨月也没了,自己可就真是鸡飞蛋打了。 只有牢牢地控制住馨月,才有希望找到至阴无极宝剑和《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如果那两件宝物真的被云霓带走,只要馨月在自己身边,云霄、云霓她们迟早也会来找她,凭云霄的性格,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丢下馨月不管。 那如何应付花大胸脯子他们一伙呢?这些如狼似虎的胡子们,不达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她们跟自己要什么‘日月硅’,可怎么办?这帮胡子们是什么事都可能干出来的,云嫣真是有些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办好? 回到屋里,云嫣还是绞尽脑汁想事。形势已经迫在眉睫,需要云嫣当机立断。看看依然闭目不语的馨月,云嫣心里极为气愤,要不是她守口如瓶,说不准自己已经拿到了《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平安的离开了这里。可现在依然是两手空空,馨月依然没有实话实说的意思,花大当家的又要带人来这里找‘日月硅’,弄得自己很被动。 既然是刚发现有人来这个屯子窥探,那就说明花大当家的他们还没有确定自己和馨月就藏在这个屯子里,等明天再走也来得及。对,明天再走,今天晚上好好审问审问馨月,说不准馨月挺不住就会实话实说,毕竟是个小丫头,难以顽抗到底。看样子馨月已是强弩之末,这个时候不能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div> 037章 顷刻间形势突变 云嫣一咕碌从炕上爬起来,她要早点吃饭,然后有充足的时间审问馨月。云嫣此时的心情倒有些舒畅起来,边做饭边想心事。她甚至想到花大胸脯子来这里未必就不是好事,极有可能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云嫣相信花大胸脯子对自己是真心的,现在还真有些想他,说不定他来了以后还能帮上自己。 就像一个偷过腥的馋猫,总是幻想着鱼味一样,云嫣心里常回味着跟花大胸脯子在一起时的快乐,虽然花大胸脯子是一个土匪头子,可他是个强壮的男人,是自己修炼《至极阴阳双修大法》时需要的男人,有时做梦都想跟他在一起。 可现在花大胸脯子来的有些不是时候,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到手,他们想要的东西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现在连个说服他们的理由都没有,他们肯定不会相信,弄不好还要产生相互之间的猜疑,误了自己的大事。最好先不要让他们插手,等拿到《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以后,再带馨月去找他们也不迟,眼下只好先避开他们,免得再生变故。 晚饭还是没有让馨月吃,只是给她喝了一些水。饿不死就行,等她说了实话再给她吃饭,帮她恢复体力也不迟,现在需要的是消磨掉她的意志。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馨月既不要求吃饭,也不再求饶,甚至连水都不愿意喝。看来她是铁了心不想说实话,也或许她说的真是实话,自己冤枉了她,才让她彻底绝望了。 天还没黑,云嫣决定先不去理会馨月。她走出屋,把屋门、院门都锁好,就去住所周围查看,这个时候,她更得小心,至少企盼今夜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没敢转悠太长时间,云嫣确信附近没有啥可疑情况之后,就急忙返回住处,早早地关好院门,插上屋门,就进屋准备审问馨月,云嫣希望馨月今夜就能说出实话,然后拿着至阴无极宝剑和《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带着馨月连夜离开这里。至于花大胸脯子,也只能过一段时间再去找他了。 馨月睁开已经有些红肿的眼睛,瞄了一眼云嫣,见她正怒视着自己,脸上显现出狂躁恶毒的表情。这个表情在自己说发现了花大胸脯子他们的时候馨月见过,那时候云嫣就是这样恨不得生吞了馨月。云嫣手中的剑虽然没有出鞘,但也指向了馨月,丝丝寒气让馨月的心绷得紧紧的。 师太曾经说过,恶欲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如洪水猛兽一般一泻千里,难以关闭。云嫣此时可能就处在这样一种状态,恶魔已经占据了她的心灵,恶欲让她失去了人性。馨月已经不再敢直视,她本能地夹紧双腿,闭上眼睛,惊恐地等待着云嫣可能更加疯狂的、暴风骤雨般的发作。 “你今天必须给我说实话!否则我就把你的身子完全吊在房梁上,把你的身子抽得皮开肉绽,让你痛苦地死去!” “我说的都是实话,三师叔你这是鬼迷心窍了。我不想再说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说什么都没用。只盼你再仔细想想,抹去你心头的拂尘,如果把我折磨死了,对你是不会有任何好处的。” 馨月的话不软不硬,但绝对没有要说出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下落的意思。云嫣竟然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是呀,如果把这个小丫头给弄死了,自己还真不知道去哪儿找《至极阴阳双修大法》。 “你对我不忠,不肯帮我,我岂能放过你!你这是被洞阴师太给蒙蔽了,她一个死人,为她保守秘密不值得。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也只有我才能照顾和保护你,教你练功,给你吃喝,也能让你受苦遭罪,甚至死无葬身之地,你要想明白!你虽然年纪不大,但修为和功力已经很高了,前途无量,你要懂得珍惜!如果是平常人,你现在早就完了,就算是功力一般的修炼之人,现在也难以支撑。可你还能顺畅运气,闭目养息,说明你的功力已经很深了,再加上你思路清晰,话语沉稳,说明你将来一定会有很大的发展。跟着三师叔,我一定会把你培养成武林一代女杰,名垂江湖。切不可愚钝顽化,毁了自己大好前程!” 沉默了半天,云嫣才说出这番话。她也觉得现在太动硬的还真不行,如果真把馨月弄死了还不是时候,何况就是施暴,馨月这个犟脾气也不会说实话,可能还会适得其反。云嫣想拿软话哄一哄,起码可以先缓解缓解馨月紧张的心情,明天还要离开这里,别让馨月连动都动不了,自己还得背着她。但现在还不能把她放下来,谁知道这一夜馨月会不会逃跑?从馨月现在的表现看,云嫣还真的猜不透馨月的功底究竟有多深。 “当前的形势下,我只能跟定三师叔了。就是以后,三师叔也可能是我唯一的依靠。想我师父她们,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早就来找我们了,就算是不关心我们,她也一定会关心师太。至于二师叔,她也身负重伤,只能自保。何况她跟我和你跟我之间也没有什么区别,我现在不依靠你还能依靠谁呢?” “亏你还能想通这些,那就把实话说出来吧。咱们娘俩明天就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去享清福。可能馒头岭那伙胡子已经追到这里来了,咱们处境危险,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咱们带着洞阴师太的宝物连夜逃离!” “那三师叔快点把我放下来吧,我还光着呢!这样太磕碜人,快把我放下来!” “只要你跟三师叔一心一意,三师叔不会亏待你。把实话告诉我,三师叔就把你放下来,吃点饭,都饿坏了,恢复好体力,咱们快些离开这里!” 二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气氛变得好像是很温馨。但云嫣的剑还是没有放下,特别是馨月,还是赤身裸体地被吊在房梁上。云嫣的底线是,馨月不说实话,她就绝对不会把馨月放下来,馨月底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云嫣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藏在哪里。一切都是假的,二人心知肚明。 “好像有人!” 云嫣‘噌’的从炕上跳起来,一口吹灭了蜡烛,严阵以待。馨月也机灵一动,全身紧绷起来。是师父她们来了吗?还是真的是馒头岭的那伙胡子们?要是真的是胡子来了,那可就遭殃了!自己还这样一丝不挂地吊着呢!馨月不是担心胡子们会杀了她,因为有云嫣的保护,胡子们不会对自己下毒手,云嫣现在还需要自己,也会保护自己。可这样赤身裸体,一旦胡子们闯进来,那可咋办呀!馨月的心都要蹦出来! “快,把我放下来,让我穿衣服!” 馨月几乎是在歇斯底里的狂叫,哭声中带着难耐的焦躁,似乎天就要塌下来! ‘呯……,呯……’有人急促地敲门。‘啪,啪’有人在用力敲窗户。外面似乎来了很多人,把整个屋子都围住了。 “美人……,美人……,给我开门!我是‘九头鹰’,想死我了,快开门!” ‘啪,啪’云嫣从窗户射出了两枚暗器,外面的喊声也随之戛然而止。形势万分危急,容不得云嫣去多想,她迅速拉开了决斗的架势。</div> 038章 众土匪破门而入 “花大胸脯子,你们现在还不许进来,快带人离开这里!去外围等着我,我明天一早就去见你。快离开,否则我永远不想见到你!” 云嫣对着外面大喊,身子早已跳到地上,宝剑出鞘,时刻准备拼杀。外面的人也不再喊话,但嘀嘀咕咕地好像在商量什么。 “美人,我想死你了,等不到天明了!我知道现在只有你和一个小道姑在屋里,洞阴师太已经上西天了,快给我开门,我都要想死你了!” 依然是花大胸脯子的声音,语气很坚定,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云嫣心里很着急,她不想这个时候让花大胸脯子带胡子们进屋,坏了自己的计划,还是声嘶力竭地催促花大胸脯子带人快些离开。 “美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不能就这样狠心。我带来的人很多,你们根本就没有逃跑的可能,不要试图顽抗,小心伤着自己。我进屋跟你商量,该是你的东西都归你,就是把‘日月硅’交给我们就行。我带你上山,享受逍遥双修,过神仙日子!” “你这个犊子,坏我好事!现在我什么还都没有得到,你快带人离开,否则我会拼死抵抗!” “美人,别糊涂了,快开门,我进屋帮你。” ‘呯’的一声,门被撞开,两个壮汉端着枪冲了进来!没两步就冲到里屋门口。这帮胡子也不说吃素的,打家劫舍是他们的长处,极有经验。 天刚刚擦黑,屋里虽然很暗,但也朦胧可见人影。要不是天还没有完全静下来,云嫣她们也不会等到胡子们来到窗下才听到动静。此时的云嫣已有些气急败坏,她一步跨到了门口,对着前面的胡子就是一剑,让他顷刻间重伤倒地。 ‘呯,呯’,跟在后面的胡子连开了两枪。虽然没有打中云嫣,但也让她大吃一惊,真没有想到胡子竟然会开枪,于是云嫣怒从心头起,又是一个健步冲过去,把开枪的胡子也刺倒在地。 花大胸脯子带着两个胡子也随即冲进屋里,看到两个兄弟倒地,急忙大喊,制止住了云嫣,同时也警告身后的胡子不许开枪。云嫣一见花大胸脯子进来,有些愣神,而花大胸脯子已经冲进屋内,就在云嫣一闪身的时候,花大胸脯子身后的两个胡子也冲进了屋内。 “美人不要动怒,兄弟们开枪伤着你不好!你们谁也不许开枪,让外面的兄弟先别进屋,我要跟我的美人好好谈谈。” “花大胸脯子,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我刚要得到线索,你就来了,丧门星,坏了我的大事!” 花大胸脯子不管云嫣怎么喊,也不去理会她。从腰里拿出火,他要点上灯,感觉到这屋里太暗,看啥都看不清楚。 灯光下,馨月娇羞的身子光溜溜被地吊在房梁上,是那么诱惑显眼。花大胸脯子眼睛都直了,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另两个胡子也是饿狼般的目瞪口呆。馨月简直是无地自容,悲苦地狂喊着,呼叫云嫣把她放下来。 还在地上愣神的云嫣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当听到馨月的呼喊,才飞步奔到炕上,一剑削断了馨月吊在房梁上的绳子,馨月掉下来,站立不稳,一下瘫倒在炕上。 “快,自己穿好衣服,躲到炕里去!” 云嫣跳下炕,举剑跟花大胸脯子等人对峙。她还是要求花大胸脯子带人离开这里,因此就好言相劝。花大胸脯子则坚持要云嫣和他一起走,也好言相劝。还是苦了馨月,她的双手还被反绑着,只好蜷曲着身子往炕里挪,本能地隐藏着自己的关键部位。但她太虚弱了,像一个被掀翻了的蚕虫,不停地蠕动,但却挪不了多远,急的她不停地呼唤,让云嫣快些放开她的双手,过来帮她。 “爷来帮你。这个小尖果子,快熟了!” 站在地上,端枪对着云嫣的两个胡子此时一起喊着,争先恐后地往馨月的方向窜。其实他们从点上蜡烛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馨月,其中一个哈喇子都流了下来,张着大嘴,直呆呆地跑在最前面,双手就要往馨月的身上摸。 “畜生!看剑……” 云嫣飞身过来,剑锋在那个淌着哈喇子的胡子后背上划过,立刻衣服后面就被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大口子,随即鲜血也涌了出来。还没有摸到馨月的胡子‘妈呀’一声,就趴在了地上,另一个吓得急忙倒退回来。云嫣也趁此机会,用被子把馨月盖了起来。 “不许伤我兄弟!” 花大胸脯子对着屋顶开了两枪,震得泥土纷纷掉落。同时大喊来人,鬼剃头、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带人冲了进来,还有那两个日本浪人河渡阳平和大野樱花也一起进来。花大胸脯子命令进屋的胡子立刻给受伤的胡子处理伤口,给他们疗伤。 本来就很小的屋子,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显得非常拥挤,云嫣被迫退到炕上去,站在馨月的旁边保护她。 “让进来的崽子们都退出去,把三个受伤的兄弟也抬出去透透风。咱们跟我的美人好好谈谈。谁也不许伤害她们,否则我九头鹰翻脸不认人!” 花大胸脯子摆手让进来的胡子们把三个受伤的胡子抬出去,屋里就剩下馒头岭‘三鬼’和那两个日本浪人。云嫣还是站在炕上,无奈地观察着这一切,不知怎么办才好,目前的形势让她无能为力。 “美人,我带兄弟们前来就是要找到你,接你上山,可想死你啦!不管你是否拿到了日月硅,我都要把你接上山,咱们一起过逍遥日子。至于你想要的东西,我花大胸脯子一样不取,只要有美人在身边,我什么都不要。美人,快答应我吧!” “你这个丧门星,来的真的不是时候!本来我想拿到东西之后就去找你,可现在什么都完了。你们说的什么‘日月硅’根本就没有,即使有,也肯定不在我们师徒两个的手上,我想要的东西也不在这里,被我的两个师兄带走了。碰到你真是倒霉,现在落得两手空空,还搭上了师父,两个师兄也远离我而去,你真是个丧门星!” “美人不能这样说,你如果不认识我,你们师门比现在更惨,包括你也未必能这么囫囵活着。既然东西没在你的手上,那就快点跟我回山,咱们从长计议。” “不行!我必须要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你先带着你的弟兄们回山,我找到一些眉目以后就去找你,我云嫣说话算数!” “美人,你以为洞阴师太的东西会那么就轻易得到吗?这个老妖道,跟谁都留一手,咱们还是先回山,从长计议为好。美人,听我一句劝吧!” 花大胸脯子已经近乎哀求,其它的人也不好插嘴,只能听他俩你一句我一句地表白,但大概意思还是听明白了,二人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对方。也就在这个时候,外边有人大声的喊着‘报告’,随即跑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胡子。</div> 039章 胡子要带走馨月 “报!报……”一个报信的胡子老远就声嘶力竭地大喊,边跑边舞动手中的短枪,一直到跑进屋里,单腿跪下:“报!大当家的,在二道崴子发现了两个道姑,窝底报告说她们可能还受了重伤。” 听了传信胡子的报告,所有人都精神为之一振。就连蜷曲在被子里的馨月都心里一惊,心想那可能就是师父和二师叔,只要她们还活着,自己就一定设法找到她们。但她们已经被胡子们盯上了,又为她们的安危感到担心。 “花大当家的,这是个好消息!既然你的美人都说东西在她们身上,哪咱们何不快去,把那两个道姑抓起来,把东西拿回来交给你的美人!” 日本浪人河渡阳平此时提出了建议。其实他并不是关心什么云嫣想要的东西,他更关心的是日月硅,甚至想得到它。一听到有了新的线索,河渡阳平哪里肯放过。 “是呀,大哥,咱们快点去追那两个道姑吧,时间晚了就失去了机会。先把你的美人送回山,咱们现在就出发。” 其实鬼剃头是最想得到日月硅的,他认为日月硅就应该是他的。所以鬼剃头也最着急,一听说发现了两个道姑,就急不可耐地提出要去追赶。并且提议由他带人去找发现的两个道姑,让花大胸脯子带云嫣先回馒头岭。 “拉花的,你快些返回去,让二道崴子的窝底给我盯紧点,别让她们溜了。还有,通知咱们大裤裆沟的所有窝底,都不得怠慢,继续留心盯住,以防那两个道姑溜出大裤裆沟,逃之夭夭。去吧,我随后就到!” 看着前来报信的胡子走出屋,花大胸脯子又转身对鬼剃头发出命令。花大胸脯子此刻已改变主意,他又不想让鬼剃头得到日月硅了,那么贵重的宝贝,落到鬼剃头这个野心极大的家伙手里不好,还是自己攥到手里更把握一些。还有就是云嫣想要的东西,更不能落到鬼剃头等人的手里,如果他们私吞了,或者通过他们的手献给云嫣,自己就有危险会失去美人。所以花大胸脯子决定亲自去,不给鬼剃头等人机会。 “二弟,你跟炮台、师爷带几个兄弟护送我的美人和三个受伤的兄弟先回馒头岭山寨,我跟河渡阳平先生去追那两个道姑。你要替大哥保护好我的美人,不许出差!” “什么?大哥,你的美人还是放在你身边稳妥。我带人去追那两个道姑,保准万无一失。你就放心吧,大哥!” “我已经决定了,必须亲自去。你们现在就出发,把我的美人送到山上安排好,就多带些崽子来找我,快些行动!” “不行!我也得去。是不是我二位师兄还不知道,我也得亲自去看看。” 云嫣听说二位师兄被发现,她有些相信馨月说的话是真的了。如果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特别是《至极阴阳双修大法》真的在二位师兄那里,可不能被胡子们得去。从胡子们枪杀洞阴师太的行为看,这伙人真的是言而无信,到时候一定会拿这些东西要挟自己,逼自己就范。对,不能让胡子们先得到这些东西,自己一定得亲自去,也好见机行事。 “美人放心。你就跟二弟他们回山寨吧,有我在,一定能把美人要的东西给你找回来,你们收拾收拾东西快走吧,等着我的好消息!” “不行,我一定去!没有商量的余地。”云嫣跳下地,手握宝剑盯着花大胸脯子。 “三师叔,我……我也要跟你去……”馨月捂在被窝里大喊,虽然是拼尽了力气,但声音还是很微弱。 “你更不能去,一个小丫头片子,还得照顾你。把她给我拉起来,一起送回山寨!”花大胸脯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云嫣想跟着去他阻挡不了,但是他绝对不会再同意让馨月一起也跟着去。 “她一个小道姑,交到你们胡子手里我不放心!你们都给我出去,让她穿上衣服,我要领着她。出去,快出去!” 云嫣这时候才想到馨月还光着身子呢,双手还被反绑着,于是大声跟花大胸脯子喊,并且持剑步步逼其后退。 “好,好,一切都听你的。快,快,咱们先去院子里,也商量商量。” 花大胸脯子对任性的云嫣似乎没有啥好办法,只得让所有的人都退出屋去,给馨月松绑和穿衣的机会。其他人虽然对花大胸脯子如此宠着云嫣有些不满意,但是碍于花大胸脯子的面子,也不敢说什么,只得一起退出屋去。 “大当家的,我看咱们就把她们两个都带上吧,大家一起去追赶那两个道姑,时间长了就断线了。” 来到院子里,鬼七猴子这时候贴到花大胸脯子的耳边献计,其实他是为鬼剃头考虑,想让花大胸脯子答应派鬼剃头一起去寻找日月硅。 “你个七猴子,这几天你净出幺蛾子,带上她们俩能行吗?半路跑了怎么办?你以为小道姑会死心塌地跟着咱们?还不是因为咱们还有利用的价值,一旦利用的价值没了,她们还会跟着咱们吗?现在只有把那个小丫头拉回山寨,美人才不会自己溜走,她扔不下这个小丫头,就会乖乖地跟着我们。这些你懂吗?猴身猪脑子!” 被花大胸脯子骂了个狗血喷头的鬼七猴子,乖乖地退到一边去,其他人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都默默地站在院子里等待。 云嫣松开馨月的双手,又一件一件地帮她穿好衣服。但馨月被捆绑吊起这么长时间了,一双手臂已根本不听使唤,身子极度虚弱,双腿也有些站不起来,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自理。 “都这样了怎么能走?还是让她先去山寨吧,你跟我们一起去二道崴子。” 花大胸脯子看到云嫣很费力气地帮馨月活动筋骨,而馨月则完全靠在云嫣的身上,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于是劝云嫣,把馨月交给鬼剃头他们带回馒头岭。随着花大胸脯子进来的几个人也都怀着各自的目的,好言相劝云嫣。 “我不能丢下我徒弟不管,她对我非常重要!交给你们一帮大老爷们我不放心。” 云嫣极力坚持要带着馨月,她知道馨月现在对她有多么重要,即使这次去二道崴子找不到师兄她们,但以后师兄她们也会主动来找馨月。有了馨月,就有了获得洞阴师太遗物的可能。 “云嫣女侠,我劝你还是先别带着你的徒弟了,她病成这样,你干啥都不方便。更何况事情还这么急,你更不应该带着她。如果女侠能信得过我,大野樱花愿意留下来照顾你的徒弟。都是女人,我知道怎样保护她,到时候我一定把她平安地交到你手里,请云嫣女侠放宽心吧!” 大野樱花这时候走上前,弯腰鞠躬地对云嫣表示她要留下来保护馨月。这个女人长得不但漂亮,而且面色和蔼,看上去像个值得信任的女人。云嫣知道,这个女人在馒头岭‘三鬼’心目中很有分量,特别是鬼大脸盘子和鬼七猴子,对她可是巴结至极,她要是留下来,不但可以保护馨月,而且馒头岭‘三鬼’也不会坚持去二道崴子了,自己就可以跟花大当家的专心去寻找二位师兄了。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真担心把馨月交给这些胡子们会出啥事。</div> 040章 馨月再度临困境 打算留下来跟大野樱花一起回山寨的‘馒头岭三鬼’,见云嫣犹犹豫豫不肯让馨月跟他们一起回山寨,就一起上前劝云嫣。特别是鬼七猴子和鬼大脸盘子,他们知道就是找到那些个宝贝,也没有他们的份,还不如跟着这个漂亮的日本娘们在一起来得实惠。 “要是樱花小姐肯留下来,我们也都同意留下来。大哥你就放心带着云嫣姑娘去吧,我保证这个小丫头啥事也不能出。云嫣姑娘你就放心吧!” 长得极其没有人样的鬼大脸盘子拍着胸脯保证,鬼七猴子也过来帮腔,鬼剃头也无奈地向花大胸脯子保证,说一定把三个受伤的兄弟和馨月平安送到馒头岭,然后再带人前去接应大当家的。 “好了,就这样定了!美人你尽管放心,有我在,保证你的徒弟不会出事。收拾东西,咱们一起离开这里,以防夜长梦多。” 花大胸脯子命令鬼剃头、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会同大野樱花一起带领三个胡子,护送三个受伤的胡子和馨月返回馒头岭。花大胸脯子则和河渡阳平、云嫣一起带着五个胡子去二道崴子搜寻云霄和云霓。 馨月坚决不跟鬼剃头他们一起去馒头岭。她大喊大叫手扒脚蹬地就是不肯上马。但由于身体极度虚弱,手脚麻木不听使唤,还是被强硬地摁在马上。 临分别前,云嫣跟馨月嘱咐很多,安慰她放心养好身子,别胡思乱想。然后又跟鬼剃头他们交代,绝不能伤害馨月。最后还是在花大胸脯子的保证下,才离开馨月。出了馨月她们居住的小院,花大胸脯子和云嫣等八人跟鬼剃头等一行人道别,然后就打马飞奔而去。 鬼剃头一行十一人,眼看着花大胸脯子等人渐渐远去,就拐向小路去往馒头岭。天完全黑了,路又非常难走,蚊虫这时候也起来了,直往人的脸上扑。秋天的蚊子咬人又狠又毒,简直让人难以忍受。鬼剃头一行人本来就走得很慢,根本就甩不开蚊子,每个人不停地用手或者小树枝在眼前耳旁抽打,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只是苦了馨月以及三人受伤的胡子,他们大多时候只能强忍着。走在后边的大野樱花突然大喊一声,让行走的人们停下来。 “停下!咱们返回去。这黑天蚊子太多,又啥也看不见,住一宿明天再走。” “樱花小姐,咱们可不能返回去。还得加快速度,到山里安排好这几个废物,还得快些出山去迎接大当家的他们。” 鬼剃头可不想返回去浪费时间,他本来就不愿意留下来,害怕花大胸脯子和河渡阳平一旦得到日月硅,没有他的份,因此不同意返回去住一宿。 “二当家的也不想想,洞阴师太的太极坐垫可是一直在她自己身上背着的。咱们在她们离开尘月观的第二天就开始在大裤裆沟严密部署,四处搜查,从没见有什么人来跟洞阴师太她们接触过。洞阴师太她们就三个人在一起,一直到现在,除云嫣离开过以外,这个小丫头就没有离开过洞阴师太一步。既然洞阴师太已经死了,那太极坐垫呢?很显然是被人藏起来了。谁藏的?极有可能就是咱们手上的这个小丫头。藏在了哪里?我估计不会离她们的住处太远。云嫣姑娘为什么要把这个小姑娘吊起来惩罚?那是她猜测这个小丫头知道秘密,故而如此。现在可是天赐良机,咱们不能错过。” “你是说那个日月硅就藏在她们住过的地方?这个小丫头知道秘密?” 鬼剃头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他有些犹豫。既觉得大野樱花说的有些道理,又觉得事情也未必如她说的那么简单。更何况大当家的已经下达了命令,自己也不好违抗,得罪了大当家的,对自己将来不会有什么好处。 就在鬼剃头犹豫不决的时候,鬼大脸盘子和鬼七猴子在旁边不住拿话撺弄他、鼓动他,让他听大野樱花的好言相劝,不能错过机会。鬼剃头思来想去,毕竟日月硅对他来说吸引力太大了,于是他下定决心: “那好吧,咱们就立即返回去,看着受伤的兄弟这样遭罪,我就发一回善心。不过都给我闭上嘴,谁要是跑了风,我让他全家土垫子!兄弟们要抓住这次机会,得到了宝贝大家都有份,大当家的怪罪下来咱们一起顶着!” 鬼剃头一行人就这样又悄悄地返了回来,砸开馨月她们住过的屋门,十一个人一起挤了进去。鬼剃头让三个手下的把三个受伤的胡子放到炕上去,把馨月拉到炕沿边上,一边一个胡子扶着她,要对她进行更严厉的审问。 此时的馨月惊恐地看着这几个凶神恶煞的胡子,自知凶多吉少。但她极度虚弱的身体实在是难以反抗,只是心里还坚强地坚守着自己的信念,那就是宁死不能说出任何秘密!馨月扫视了一眼众胡子,试图平息一下极度恐慌的心理,也企盼这时候能有奇迹发生。然后慢慢地闭上双眼,馨月默默地在心里诵经,以逃避胡子们凶狠的目光。 大野樱花走上前,抬起馨月的脸,借着烛光细细地端详着,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鬼剃头、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等人狐疑地看着大野樱花的一举一动,不知道这个妖媚的日本娘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直到把馨月折磨得惊恐异常,脸上露出无助凄惨的表情,大野樱花才停下手,抓住馨月的头发,把她从炕上拎起来。 “说吧,小姑娘。日月硅在哪里?就是洞阴师太留下的太极坐垫在哪里?说出来对你有好处!别想蒙混过去,我们可没有云嫣那个骚狐狸的耐性。你要是不说,就会受到更严厉的处罚,让你欲死不能欲活不能,受尽天下最痛苦的折磨,想清楚了,快说吧!” 大野樱花一手拎着馨月的头发,一手抓住馨月的脖子,嘿嘿地奸笑着,但眼里已经露出了残忍的凶光。馨月本已虚弱不堪的身子此刻还是那么瘫软,泪水又抑制不住地流下来。她知道,这伙人是轻易不会放过她的,没有三师叔在身边,这伙丧尽天良的歹人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馨月确实害怕了,不知道怎样才能逃过这一劫。 “我……真的,不知道。洞阴师太的太极坐垫让二师叔带走了。不信你们去问我三师叔云嫣,她也知道这个事。” “胡说!你们住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其他人来过。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的,我让你尝尝辣的。” 鬼大脸盘子在大野樱花的眼神驱使下,冲上前来,替换大野樱花抓住馨月的头发,狠狠地打了馨月两个耳光,饿狼似的对着馨月嚎叫。馨月的鼻子和嘴角都流出来鲜血,无力地歪倒瘫软下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来不给她来点厉害的她是不会说的。还是把她吊起来,让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挺不住就说了。” 鬼剃头命令馨月身边的胡子帮助鬼大脸盘子把馨月吊了起来。 “熊炮台给我接着拷,不行一块一块割肉,看她说不说!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在这屋里给我搜一搜,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把他们三个给我拖到地上去,掀开炕席看看,都给我搜到!找不到回头把这个小尼姑给我撕开!”</div> 第041章 遭受最野蛮摧残 鬼剃头亲自带着鬼七猴子等人在屋里屋外破坏性地搜了个遍,当然是一无所获。但已经把里屋外屋刨挖得面目全非,一直搜到他们认为确实没有他们想要找的东西为止。而此时的馨月也被鬼大脸盘子打得满脸是血,有气无力,奄奄一息。 “别瞎费劲了。还是想法让这个小道姑开口吧。我就不信,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还不能让一个小丫头开口,不行来点毒的!” 大野樱花没有参与搜查,她一直在盯着馨月看,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个死硬的小道姑开口。见鬼剃头他们搜寻的累了,又一无所获,就叫停了他们,鼓动他们还是想办法让馨月开口说出实话。 “这小丫头是铁了心想跟咱们死磕到底。跟她三师叔都不说,跟咱们更不能说。” 鬼大脸盘子看着满脸是血的馨月,无奈地对着大野樱花摇摇头。 “小丫头……?不小了,嫩着呢。亏你们还是偷腥的老手,这可是个美人坯子,谁沾着谁有艳福。不信本姑娘让你们看看,保准个个得流哈喇子。” 大野樱花说着就跳到馨月面前,用馨月的流星短剑凶狠地一件一件挑去馨月的衣服,不管馨月如何痛苦地求饶,一直到把馨月衣服完全扒光为止,让馨月赤身裸体的暴露在禽兽一般的胡子们面前。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杀了我吧!快给我穿上衣服,我还是个孩子!天理呀!天道何在!无量天尊!” 馨月绝望地大喊大叫,但早已声嘶力竭,气言息息。想去抵抗,无奈被吊在半空,只能悲惨地呼叫,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助而绝望。 “这样再审问下去她就会说了。如果再不说,就看你们这些大老爷们的了。我就不信,一帮如狼似虎的大老爷们,就不能让一个鲜嫩的小丫头片子开口。” 大野樱花面带微笑,挑逗地向鬼剃头他们示意,自己则退到了后面去。 这帮胡子们眼睛都红了,原始而又粗俗的野蛮让他们失去了人性。特别是鬼大脸盘子,已经甩掉了上衣,双臂和前胸青筋暴起,血液奔涌。但他还不敢造次,把鬼剃头推到了前面,让他先去审问馨月。这是规矩,鬼大脸盘子不敢破坏。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说实话,该死!要是还跟大爷死磕,我可不客气了,跟所有的兄弟们一起,撕碎你这个刚刚打苞的花骨朵!” 鬼剃头来到馨月面前,两眼死死盯着赤身裸体的馨月,逼迫她说出实话。馨月已经彻底绝望,她恨死了这一群恶魔,但又无能为力,更想不出什么对付他们的好办法,泪水伴着血水从脸上流淌下来。 “大叔,大爷,放了我吧……,都这个时候了,我要是知道能不说吗,你们要的东西我留着也没用。我真的不知道,大叔……大爷,饶了我吧!” 面对馨月无助凄苦的哀求,鬼剃头竟然无动于衷。他想,这小丫头也许真的不知情,那留着她也没啥用,即使自己能放她一马,手下的兄弟们也不会答应,还不如老子先享受享受,或许一动真格的,她就全说了。 “哈哈……,看你现在这个模样,‘梨花一枝春带雨’,大爷我动心了,兄弟们也想开开荤,都多长时间没沾荤腥了,兄弟们都憋坏了。要是现在说实话,我就让兄弟们放了你,不说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鬼剃头这样的人早已失去了人性,他决不会因为馨月的可怜哀求而良心发现。只见他阴笑着慢慢向馨月靠近,脑后的疤痕更加鲜红,瞪着饿狼似的眼睛,伸出鹰爪般的双手,扑向馨月尚未发育成熟的身体。 “你这个畜生!我要是死了,我三师叔是不会放过你的,就是花大当家的也不会答应你的。你们已经答应他们要好好待我,怎么能这样言而无信?我还是个小道姑,这样对待出家人,天理不容、道法不容!你们会遭天谴!别碰我,否则我死给你们看!” 馨月用尽全力踢向扑过来的鬼剃头,毫无防备的鬼剃头竟然险些被踢翻在地,脸上还被喷了一口血水,显得十分狼狈。 “死人哪,看什么看,还不快些摁住她!大爷用完了,你们挨个享受,毁了她……” 鬼剃头如鬼哭狼嚎一般的从趔趄中站稳脚跟,又穷凶极恶地扑向馨月。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以及三个胡子都过来帮凶,把馨月死死地控制住。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和魂飞魄散的惊厥,让馨月几乎昏死过去。极度的羞辱、极度的恐惧、极度的悲哀,从上至下、从内到外、从心灵到肉体,爆裂于整个精神和躯体的剧烈哀痛让馨月窒息。她想大喊,想挣扎,甚至想哀求,但已经难以发声。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凄苦充斥着馨月已经破碎的灵魂,她不想活了,任由灵魂逃离悲苦的躯壳。 “快说!快说!” 依然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吼叫,是鬼剃头、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馨月已经听不清,分辨不出。因极度痛苦而抽搐的躯体,连手脚都已经冰凉,破碎的灵魂在肉体内痛苦地挣扎,极度的羞辱夹杂着旱烟、烧酒、狐臭的浓烈的恶臭味让馨月恶心不止,本就腹中无食的馨月呕吐出来的不知是鲜血还是胆汁,亦或是苦涩的绝望。 “你们装死呀?都上,整死她!” 站在一旁观看的大野樱花声嘶力竭地吼叫,魔鬼般的给那些个早已失去人性、恶狼一样的胡子们鼓噪打气! “二当家的,她好像不行了……有进气没出气了……” 一个还在发泄疯狂的胡子用手试试馨月的鼻孔,有些心悸地对鬼剃头报告。另一个帮忙拉扯的胡子也摸摸馨月的身子,汇报说馨月的手脚已经冰凉,看样子离死不远了。 “别停下,她这是装的!快看,嘴都动了,她快招供了,继续加劲!” 大野樱花依然在一旁鼓噪呐喊,魔鬼般的幸灾乐祸。不知道此刻她是咋想的,难道就这样没有人性? “不行了,快把她放下来吧,不能跟死人……,晦气!” “把她解下来放到炕上缓一缓,看看啥样?老子还在兴头上,缓过来继续收拾她,看看谁能犟过谁,不信她不说实话!这小丫头,还真……” 鬼大脸盘子连衣服都不穿,龇牙咧嘴地荡笑,吩咐三个胡子准备把馨月放下来。鬼剃头走上前,试试馨月的呼吸,晃晃馨月已经失去挣扎、一动不动的身子,回过头来瞪了大野樱花和鬼大脸盘子一眼。 “看来是真的不行了,她或许不知道实情。这回死了还真不好跟大当家的和那个云嫣道姑交代,那个骚狐狸真要是跟了大当家的,那可是咱们馒头岭的压寨夫人哪!” “二当家的不必担心,既然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实情,留她何用?就说她在去往馒头岭的途中半道上跑了。今天的事谁也不能说出去,只要大当家的不过问,这事就不是个事。快!收拾收拾回山,明天我陪二当家的去二道崴子。” 大野樱花恢复了常态,微笑着给鬼剃头出主意,脸上还挂着少有的媚态。鬼剃头可不这样想,他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一是失去了馨月,就少了一条线索。二是已经对云嫣鬼迷心窍的花大胸脯子那个关口也不好过,真要是追究下来自己难以应付。但现实是这个小丫头看样子是活不过来了,怎么处置?还真让鬼剃头左右为难。</div> 042章 馨月被抛尸焚迹 胡子们看着鬼剃头眉头紧锁,半天不说话,知道他正在为难,也不敢说话打扰他,只是怔怔地看着,不知如何应对。唯有大野樱花却显得不以为然,她看了一眼有些为难的鬼剃头,依然是笑眯眯地劝他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 “二当家的,这有啥为难的?你想想,是谁最怕这个小道姑死?是那个骚狐狸云嫣,她指望着这个小道姑给她提供线索,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这个小道姑一死,她的线索就断了,也就只能依靠我们帮她寻找她想要的东西。是谁最希望这个小道姑死?是花大当家的。这个小道姑一死,云嫣也就没啥指望了,只能死心塌地依靠花大当家的帮助她,这正是花大当家的所希望的。至于其它的什么东西,花大当家的并不关心,他最想要的是那个骚狐狸。小道姑一死,就更容易把那个水性杨花的云嫣牢牢抓在手里,省得她依靠这个小丫头去单独寻找,抛弃大当家的,这岂不是好事?” “是呀,樱花小姐说的极是,不愧是女中豪杰,有见地!二当家的就放心吧,大当家的绝对不会怪罪,原来他就是希望这个小道姑死呢。咱们别为这事犯愁了,快点收拾收拾,咱们先回山,明天一起去二道崴子,说不定还能碰到好事。可这个土垫子的小丫头咋办?拖到半路山上喂野狼吧?省事!” 听了大野樱花的话,鬼大脸盘子似乎是豁然开朗。他看了一眼鬼剃头,抢先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一是为了迎合大野樱花的话,二也是为了劝鬼剃头别为难。 鬼剃头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其他人一眼,依然装作思考的样子。其实鬼剃头心里面明白,既然这个小道姑没救了,那就随她去吧,花大胸脯子也不至于为了这事跟自己闹翻脸。鬼剃头之所以不做声,一是到花大胸脯子真要追究的时候,自己可以减轻些责任,二也是不说话就意味着默许了鬼大脸盘子的做法。 “咱们可不能把这个小道姑的死尸带着,小心冤魂缠身!你说让谁背着死尸,谁都不能同意。跟你们乐呵一回,连点情意都没有,还是给她留个囫囵尸体吧,别动她。咱们走时把这个房子点着火,就算安葬她了,到那边她也有地方住了,岂不是两全其美吗?最可心的是,大火一烧,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大野樱花说完,瞄了一眼众人,就转身先走出了屋子。紧接着鬼剃头也跟着走了出去,鬼七猴子也不甘落后,低头溜了出去。鬼大脸盘子一挥手,让三个胡子拖着三个受伤的胡子也急匆匆离开屋子,毕竟屋里有刚死去的冤魂,并且他们都是罪魁祸首,谁也不愿意再在这个屋子里停留下去。 来到屋外,鬼大脸盘子指挥三个胡子找来一些干柴,把房子围住,然后就残忍地在外面点着了火。看着渐渐燃起了火光,火势慢慢变大,一行人急匆匆上马,朝着馒头岭策马扬鞭扬长而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土坯房,外面围起来的干柴又很集中,火势不长时间就燃烧的很旺,在黑夜里老远就能看见。但这土坯房从外面点燃想尽快燃烧到屋里也不是很容易,一直到胡子们跑出了很远,这土坯房内才渐渐烧起来,但也只是浓烟而已。 “快,先去屋里看看有没有人?先救人,再想法救火!” 三个黑影从隐蔽处跳出来。看样子他们已经隐藏观察了好长时间了,一直等到胡子们都跑远以后,才敢从隐蔽处跑出来救人。 这三个人正是馨月她们现在住处的邻居乔茹珍一家。虽然说是邻居,但馨月她们的住处离屯子较远,处在一个相对偏僻的凹陷处,就是离最近的茹珍一家,也有二、三百丈的距离。但在夜晚,乔茹珍一家还是真切地听到了馨月她们住处这边传出了的枪声,于是乔妈妈带着茹珍和她哥哥出门来想探个究竟,她担心着她家里的老房子里住着的两个小道姑。临出门时,乔妈妈嘱咐儿媳妇看好家,让她看住两个孩子,关门吹灯在家里守着,不能出门。乔妈妈则带着儿子、女儿趁着黑夜的掩护,摸向馨月她们的住处。但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躲在隐蔽处静静地观察。 起初看见屋里屋外有好多人影在晃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后来看见这些人又都走了,并且是分两批走的,还是不同的方向。看到人去屋静,乔妈妈让儿子悄悄地摸到房子里看看,是不是还有人,那两个小道姑出啥事没有? 就在儿子返回来说房子里空无一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又传来了人马声,一伙去而复返的人又回到了这个小屋子里。乔妈妈赶紧领着儿子、女儿又潜伏在地上,静静地倾听观察。 这回没有听到枪声,进去屋子里的人也不知都在干什么,吵闹折腾了有两个时辰,这伙人才匆匆离去,临走时还把房子给点燃了,看样子是想毁灭什么罪证。 从离开这些人的行为举止上看,乔妈妈估计这些人是胡子,因为这么多带枪的人在一起聚集,非兵既匪,并且他们去的方向也是馒头岭胡子的老窠。 当胡子们走远了,听不见啥动静以后,乔妈妈才领着儿子、女儿从隐蔽处跳出来,向着已经燃起火光的小房子跑过去,她要去救人、灭火! “茹珍,去屯子里喊人来救火,胡子们可能不会回来了。我和你哥先去屋子里看看,如果有人,我们先去救人!你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茹珍答应一声,就返身向屯子里跑去。乔妈妈左右看看,确信没啥危险,就带着儿子冲进了院子里,直奔即将要被火光包围的小房子。 门是从外面被锁住的,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家伙把它打开。乔妈妈让儿子到窗户那里看看,实在不行就破窗而入。屋里面要是有人,就跳进去救人。 乔妈妈的儿子正值当年,既有力气,又有不错的身手。他几步就窜到窗户跟前,趴在窗户上往屋里面看看,但是看不大清楚,仿佛有人在屋里吊着。他没想太多,飞起一脚踹开窗户,人也就飞身冲了进去。 真的有人,朦胧中看到一个女孩子被吊在半空,全身光着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再看看屋里其它地方,没见任何人影。乔妈妈的儿子伸手试了试被吊着的女孩子的鼻孔,感觉不到有什么气息,确信她可能是没有救了。 “有人吗?快往外救人,妈在外面接着,快!” “有一个女孩子,光着身子被吊着呢,看样子已经没气了!屋里再没见其他人。” “先别管她有没有气,把她救出来再说。” 儿子听到妈妈的吩咐,费了好大劲才把绑在女孩子双手上的绳子解开,也不管她是否活着,抱起来就把她从破碎的窗户递了出去,交给妈妈。然后又急转身,把炕上的东西收拾收拾,也从窗户递了出去,这才自己从窗户跳出来,跟妈妈会合。但人也被呛得喘不上来气,衣服上也有火花溅出,屋里已经很难再进去人了。</div> 043章 乔家倾力救馨月 乔妈妈没有去管儿子身上的火花,只是大声命令儿子把上衣脱掉,尽快扑灭身上的火,防止继续蔓延。她则俯下身子,非常仔细地查看馨月的伤情,又是掐、又是揉、又是拉、又是摁,用尽了各种能想到的办法,试图把馨月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这孩子我看还没有死透,也许还能抢救过来。儿子,把她用被子包起来,你扛着快些往家跑。我也回去,救火的人快到了,让茹珍跟他们一起救火吧,咱们俩回去救人。快,快点!妈妈帮你。” 乔妈妈帮儿子把馨月用被子包裹起来,让儿子把她扛在肩上,她跟在儿子的后面扶着,一起急匆匆往家里跑去。屯子里已经有人拿着灭火的家什,结队向这着火的小房子跑过来,女儿茹珍还边跑边喊,很快就聚集了不少人。乔家在这后道梁屯子人缘还是不错的,有个大事小情的屯邻们也都愿意过来帮忙。 乔妈妈让儿子把馨月放到自己住的炕上,她一边观察,一边不停地摁压馨月的胸口,试图让她苏醒过来,但收效甚微。回头看看不知咋伸手帮忙、还愣愣站在身后的儿子,就催促他也去救火,并且告诉他,屋里的东西能保住就尽量保住,自己一个人抢救小道姑就行,或许还能有救。 儿子离开后,儿媳妇也过来帮忙,说孩子们刚刚都睡了。忙活了很长时间,乔妈妈感到小道姑的心脏有了一些轻微的跳动,虽然及其微弱,但确实在跳,鼻孔也能感觉到有了一些微弱的气息,乔妈妈断定,这孩子还有救。于是跟儿媳妇一起,又加紧抢救起来,一直忙活到儿子、女儿救火回来,乔妈妈才停止手,招呼女儿跟儿媳妇一起按她的手法继续抢救,她在一旁边观察边指点。 “那边的火已经扑灭了,屋里的东西大多数没有烧着,就是房盖可能不行了,得新换,但房子没有落架,收拾收拾还能对付住。哎呀,这不是那个叫馨月的小道姑吗!怎么光着身子呢?下身和脸上怎么都是血!还有救吗?” 茹珍在妈妈的招呼下跑过去,一边跟妈妈叙述救火的经过,一边惊讶地观看躺在炕上的馨月,脸上露出惶恐而又可怜的表情。 “能活过来。快按我的手法跟你嫂子一起给她摁压揉搓,穴位找准了,力道不能太轻。你看这不是越来越好了吗,再加把劲,过一会再让她歇歇缓缓。” 乔妈妈已经气喘吁吁,一边指点女儿、儿媳妇的手法动作,一边仔细观察馨月的反应,手还不停地在馨月的额头上轻轻地揉搓。 “先停下来吧。这小道姑老这么光着也不行,茹珍把你的衣服先拿出来给她穿上。她嫂子拿水给小道姑先擦擦身子,把衣服穿上以后就放到炕上热乎热乎,等缓过来一些就把她放到后洞子里面去。茹珍找完衣服以后,跟你哥一起把后洞子收拾收拾,铺好,亮天时就把小道姑放进去。这样明晃晃地放到炕上不行,谁知道那帮胡子还会不会再来找她。你,还有你哥和你嫂子,嘴都严实点,别把小道姑的事情说出去。还有,她嫂子,再给我倒点开水,放上一些红糖,我再给小道姑润润嗓子,看她能不能喝进去点?她好像肚子里一点食物都没有了,也是太虚弱,我再给她调理调理。” 乔妈妈又急又累,已经满头是汗,说话也好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了。但慈母般的爱心驱使着她不能停下来,即使希望很渺茫,乔妈妈还是决心要救活馨月,善良的天性让这位好妈妈决不会放弃。 快亮天了,馨月还是没有苏醒过来。依然是气若游丝,脉如静水,短期内没有要醒过来的征兆。一夜没有合眼的乔妈妈把女儿叫醒,让她帮助自己把馨月抬到后洞子里面去。 “要亮天了,跟妈妈一起把小道姑抬到后洞子里面去吧,那里更安全一些,防备胡子们再来找。你早晨去那个着火的小房子去看看,如果有小道姑平时穿的、用的东西,就收拾回来,洗洗补补,也给她放到后洞子里面去。我看她还得养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最要命的是她不能吃喝,这样下去饿也得饿死,哪怕是不明白,多少能吃点东西喝点水,也能好的快一些,这孩子真可怜呐!” 茹珍跟妈妈一起抬着,小心翼翼地把馨月放到后洞子里面安置好。茹珍出来,乔妈妈一人还留在后洞子里照看馨月,她是一刻也放心不下。 天已经完全大亮了,一直到儿子、儿媳妇叫乔妈妈吃早饭,乔妈妈才走出后洞子。一夜没有合眼的乔妈妈实在是太疲惫了,早饭也没有吃多少,她之所以要回到屋里了,更主要的是有事要跟儿子、儿媳妇交代。 “天柱,你从今天起就一个人下地干活吧,反正现在地里也没有太多的活计,等到秋收时大家再去帮你。天柱媳妇现在把孩子喂饱了,妈妈打算派你去野猪岗子一趟,看看胡大嘴在不在家?帮妈抓点药回来。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能好好待你。他家的药还挺全的,务必让他多费费心,把药抓全了,单子上没有的药让他想法给配点。吃完饭就去吧,孩子我跟茹珍给你哄着,来回的路也挺远的,路上要小心,碰到生人躲远点。这是我开的单子,你收好了。不能跟别人说是谁有病,得的啥病,跟胡大嘴也不能说,他要是实在追问,就说是茹珍有些不舒服,具体是啥病你也说不清楚。吃完饭就走吧,快去快回。” 乔妈妈跟乔天柱两口子交代完,又回到自己的屋里,让茹珍帮忙,小心谨慎地把后洞子堵严实,防止被来人发现。 “茹珍,你再去老房子看看,如果有小道姑的东西都划拉回来,也许将来有用。没有了就把现场清理清理,不能留下小道姑的蛛丝马迹。你从今天开始,就房前屋后地多看着点,有生人来了及时告诉我。这小道姑恐怕一时半会的好不了,你就多费点心勤跑着点,帮助你嫂子多看看孩子,多干点活,我就得一心一意照看小道姑了。” 跟儿子、儿媳妇、女儿都交代完,乔妈妈还是不能休息,她还要去儿媳妇的屋里把两个孩子抱过来哄着。一边哄孩子一边听着后洞子甚至院子里是否有什么声音,乔妈妈坚信,这个小道姑能够活过来。 乔家在这个屯子里虽然算不上最大的户,却也是个很富裕的家庭,有房子有地,吃穿有余,日子过得很滋润。现在家里有六口人,乔妈妈当然是户主,执掌家业。儿子、儿媳妇、女儿一起忙活侍弄着三垧地,打下的粮食足够一家人食用,还完全有盈余。家里养着三大两小五匹马,还有两大两小四头牛,种庄稼离开大牲畜不行。这几头大牲畜除了自己家够用,还能帮屯子里其它小户人家一些忙。除了大牲畜,乔家的鸡、鸭、鹅、狗、猪等农家养的畜、禽应有尽有,六畜兴旺,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应该说乔家在馨月她们来之前,生活都是平平安安、顺顺当当,没有啥愁事。可现在不同了,家里弄来了这么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小道姑,不但要犯愁她的伤势是否能好,还要担心胡子们再来找她,自己家受到牵连。操心费力不说,还要担惊受怕。</div> 044章 游走在死亡线上 乔家除了现在家里的六口人,其实还有一个真正的户主,那就是乔妈妈的丈夫。他不经常回来,有时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他的身影,屯子里的人大多都不认识乔妈妈的丈夫,也不知他在外面干什么,只是从他的言谈举止上猜测他可能是个干大事的人。乔家最新的一代年龄还小,一个四岁,一个三岁,都是小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很招人喜爱。 乔家宽敞明亮的三间大瓦房在屯子里很显眼,盖在了一个前低后高的土坎子上,四周的院墙也结实严密。屋里的后墙洞子就是借助后墙外的土坎子掏出来的,只是出口开在了屋里的后墙根上,用衣柜遮挡住以后,是又结实又隐蔽。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很管用,既能藏人又能藏东西。 乔家儿媳妇在做晚饭的时候就赶回来了,她怕婆婆着急,又惦记孩子,就急匆匆地往家赶,脚上都磨出了泡。这新鞋有些夹脚,回到家就让她放到了一边去。药是买回来了,但是不全,乔妈妈看了以后表示说这就很好啦,主要的都有了,没有凑全的也都能用其它的药代替,一定能管用。 “胡大叔正好在家,听说是你让去买药,还真是上心,翻箱倒柜地找了好一阵子,才凑了这些,人家的好药一般是不卖给外人的,都留着自己用呢。” “我知道。他跟你爹有交情,我才敢打发你去。这个胡大嘴,真名叫胡大海,是个游方郎中,但医术也不是很高,能忽悠。他就是能捣鼓药,找他看病的不是很多,到他那买药的却不少。你跑了这么远的路,已经够累的了,就先别忙着抱孩子,去歇一会吧,今天我让茹珍做晚饭。” 乔家儿媳妇没有听婆婆的话,她知道婆婆一宿没睡,药买回来了可能还要处理,于是就急忙抱起孩子走回自己的屋子,她想让婆婆清净一会。 乔妈妈并没有歇着,她拿过药,该捣碎的捣碎,该煎服的先浸泡在水盆里,准备给依然昏迷中的馨月快些熬药,好快些让她服下去。一直忙到吃完饭,乔妈妈才忙完,她饭也不吃,就急忙让女儿点上蜡烛,自己端着煎好的药,让儿子帮忙挪开衣柜,跟女儿茹珍一起前后照应钻进了后洞子。 馨月还是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乔妈妈查看查看,也没见有啥起色。茹珍也帮着把馨月挪动挪动,来回翻翻身,上下揉搓揉搓,活活血。接着,母女二人合力把馨月扶了起来,抱在怀里,准备给她喂药。 “怎么喂不下去呢?她也不喝呀,看样子是喝不下去。这气也不足,半天喘一口,还很微弱,我看这样下去恐怕是缓不过来了?她这是咋被那帮胡子们弄的?也没见有啥大伤,怎么就这么重呢?” “唉,这么小的孩子,那些丧尽天良的胡子们也下得去手,真没人性!小道姑是被那些胡子们给祸害的,这么小的年龄那能经得住胡子们如狼似虎的折磨,又羞愧又上身气滞下身血崩,还不背过气去。别着急,慢慢来,先往嗓子里润,能咽下一点算一点,时间长了就能喝进去一些。” “我看她全身好像都肿着呢,两个胳膊和肩头肿得更厉害,下面到现在还淌着血呢,这药又喝不进去,真急人哪!” “慢慢调理吧。我捣了一些药,等会儿给她胳膊、肩头、肚脐眼和下半身都涂上药,能管事。咱们给她喂的药我加了一些红糖,既治病又解饿解渴,还能去内伤,喝进去一点就能挺一阵子。咱们勤喂几次,等慢慢缓过来就好了。这胳膊是吊在半空中时间太长了,早已不能动了,必须得慢慢恢复。老吊在半空中,真气都悬了起来,我把她放在这里,是想让她接接地气,放心吧,慢慢会好起来的。” 乔家母女一边抱着馨月喂药,一边你一句我一句地唠嗑,既是打发时间,缓解疲劳,更是为了让馨月听到人的说话声,以唤回馨月出窍的灵魂。 可是不管乔家一家人怎样努力,都三天过去了,昏迷不醒的馨月还是不见明显的好转。乔家一家人急得团团转,但却拿不出更好的办法。但是乔家人并没有放弃,特别是乔妈妈,除了白天,几乎是不离小馨月左右,尽全力照顾她,给她疗伤,企盼她尽快苏醒过来。很多时候都是一边疗伤,一边声声呼唤,充满着爱怜与焦躁……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迷迷荡荡的馨月怀着极度的羞辱和满腔的仇恨在荒野上漫无目标的游走,要往哪里去,去干什么,馨月一概不知,她只是强迫自己游动,不能停下来,至于为什么要游走,馨月不知道,也不去想,可能也想不明白,只觉得本来就应该这样。 “馨月,你这个不肖徒孙!哪里去?快给我回去保护留下的宝物!” 那是洞阴师太吗?端坐在太极坐垫上向馨月飘过来,到了馨月面前停下,眼睛也不睁,却满脸威严,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师祖,你复活了吗?是不是憋在里面难受?徒孙帮你打开坟茔,放你出来吧。” 馨月想跪下来跟洞阴师太说话,可不知为什么跪不下去,甚至想停下来都不可能,只是晃晃悠悠地围着洞阴师太打转,馨月自己感到很奇怪,可洞阴师太却不以为然。 “不许胡说!不许乱跑!立即给我回去!” 洞阴师太此时已经有些勃然大怒。馨月仔细一看,师父云霄不知啥时候也跪在了师太面前,身上还有多处在流血,一言不发地匍匐在地。馨月一见师父,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想对师父倾诉。 就在馨月即将扑到师父脚下的时候,洞阴师太突然从太极坐垫上一跃而起,巨人般的大手一挥,一只手抓住师父云霄,另一只手抓住馨月,凌空旋转起来。那力道,那速度,让馨月根本动弹不得。摇了一圈又一圈,突然用力一挥手,把馨月和师父云霄从两个方向抛了出去。馨月觉得一阵眩晕,被抛在空中的身体飞向远方,洞阴师太和师父云霄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馨月一人摇摇欲坠地在空中滑行。本想用双手抓住些什么,可手脚都不听使唤,也抓不到什么,只能任由身体向地面坠落下去,吓得馨月一身冷汗,一阵惊恐,连同一声无奈的惨叫。 “哎呀,快看!醒过来了,自己都能动了,真的醒过来了!” 一直陪伴在馨月身边的乔妈妈母女俩见馨月已经能主动翻身,并且手抓脚蹬,还伴随着声声怪叫,虽然力气不大,声音还是很微弱,但足以让母女俩兴奋异常,这些天来的辛苦和担忧终于没有白费。 “天又快亮了,这是第五天了,这小丫头终于有救了!茹珍快点去,煮点小米粥,多加些红糖,看小道姑能不能吃?” 茹珍按妈妈的吩咐钻出后洞子,去给馨月准备吃的。乔妈妈一人留在后洞子里,一边给馨月按摩,一边轻轻地呼唤。 馨月真的有些缓过来了,能够自己翻身动弹,调整一下不舒服的姿势。喘气也比过去均匀有力,脸上也好像恢复了一些血色,过去常有血水流出的下体也不那么严重了。有时还说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胡话,有时睁开眼睛惊恐地来回张望看看。确实有所好转,但并不理想,看来要想完全恢复正常还得需要一些时日。</div> 045章 胡子们闯进乔家 馨月的伤情见好,乔妈妈当然很高兴,能通过全家人的努力救活一个人,这是多么大的善事,再苦再累也值得。可让乔妈妈放心不下的是馨月醒过来以后,神志却不清醒,老是说胡话,目光也呆滞,就跟癫狂了一样。 茹珍把小米粥端进后洞子,娘俩把馨月扶起来,一口一口地喂,虽然吃进去的不多,但总算能喂进去了一些,这也足以让乔妈妈一家人高兴,终于看到了希望。 馨月这样的状态一直又持续了好几天,虽然看上去体力在渐渐恢复,但神志依然不清醒,特别是时常出现的惊恐的目光,胡乱的诳语,着实让人觉得害怕,吓得茹珍一个人都不敢单独在后洞子里陪伴馨月。 “后墙洞子太阴森,咱们把小道姑抬出来放到炕上吧,人老也不见阳光不行。” 吃饭的时候,茹珍跟妈妈提出建议。茹珍哥哥和嫂子也都同意茹珍的观点,说老放在后洞子里确实不行,恢复得慢,人也容易中邪。 “我也想让小道姑早点走出后洞子,可是现在还不行,先放在后洞子里住几天吧,谁知道那些没有人性的胡子们会不会再来找她?如果真的来了,堵在屋里就麻烦了。这些天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勤看着点,等过一段时间消停了,再把小道姑挪出来。” 乔妈妈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觉得还是把馨月放在后洞子里稳妥一些。她总觉得祸害馨月的那帮胡子不知啥时候还会来找她,还是时刻防备一些为好。 “如果胡子们真的回来找小道姑,那一定要先去老房子那里找,在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胡子们就会来屯子里找,咱们家离老房子最近,肯定会到咱家来找,怎么应对,得想个万全之策。” 乔天柱还是很有心计的,他也感到了危险,建议琢磨个好办法,以应付胡子们。乔妈妈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于是陷入了沉思,是要想个好主意,骗过胡子们。 想什么办法能骗过胡子们呢?把那个破房子推倒,就说尸首被埋在了下面,不行,万一胡子们扒开破房子,找不到尸首,就更怀疑了。就说把尸首扔到山上去了,可能让野狼吃了,也不行,野狼吃了咋也得剩下些骨头啥的,这也骗不了胡子。对了,就说尸首让尘月观的道姑给背走了,抬到哪里也不知道,胡子还有可能相信。 “想啥办法也不能十全十美,胡子们并不好骗。咱们就说小道姑死了,被尘月观的道姑给抬走了,至于抬到哪里去埋了,咱们谁也不知道。只要一口咬定,我想胡子们拿咱们也没办法,他们毕竟没有啥证据。找两个知近人,放出风去,让屯子里的人都这么说,胡子们不信也得相信。” 后道梁屯子也不是特别大,也就七、八十户人家,现在又是农闲的时候,走东家串西家的人有的是,也就一个下午的时间,全屯子几乎都知道那个小道姑被胡子们祸害死了,尸首被尘月观的道姑给抬走了。小道姑死得很惨,目不忍睹。有的人还添油加醋地夸大其词,使人们更加增强了对小道姑的同情和对胡子野蛮残忍暴行的愤恨! 就在人们对小道姑之死渐渐淡化谈资的几天以后,胡子们果然来到了后道梁屯子,他们在已经焚烧过半的小房子里没有找到馨月以后,就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然后派人分头到屯子里挨家挨户去打听情况。 乔家当然是重点打听寻找的对象,因为乔家不但离被焚烧的房子比较近,而且是屯子里以前唯一一家跟云嫣和馨月有过接触的人家,并且这个被焚烧的房子就是乔家以前居住过的老房子,因此,胡子们肯定是第一个就来乔家打听情况。 来乔家的胡子可不是普通的胡子,花大胸脯子、馒头岭‘三鬼’、以及云嫣都来了,并且带着十几个小崽子,一起把乔家包围起来,显然是要重点搜查乔家,想要找到馨月的下落。而去屯子里打听消息的则是些普通的胡子,可见对乔家的重视。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乔妈妈一家人都被堵在了屋里。虽然在胡子来之前乔妈妈已经得到了消息,也做了一些准备,清除了任何可能露出破绽的蛛丝马迹,但胡子们这么气势汹汹地闯入,还是让乔妈妈一家感到很惊讶。 “快,快!都给我蹲到炕上去。有钱出钱,没钱出人,大爷我们是馒头岭的响马,知趣的给我老实点,别惹大爷上火!” 两个先闯进屋子的胡子拿枪把乔妈妈一家人都逼到炕里,让他们都蹲在炕上,用枪指着她们,不许乱动,准备迎接大当家的带人进来。 “响马爷光临寒舍,我老婆子给你们叩头了。这后道梁离馒头岭最近,多年来承蒙诸位大爷照顾,年年风调雨顺,岁岁太平安康,今年庄稼还没有收获,可也是个好年景。等庄稼收割完毕,我家一定按数孝敬给大爷,每年都不会少的。我们是小户人家,年吃年用都紧紧巴巴,现在这个时候更没有闲钱。求大爷开恩,宽容我们全家!” 乔妈妈已经改蹲姿为跪姿,向站在地上拿枪逼着的两个胡子求情。还没有等地上的两个胡子说话,花大胸脯子就带着云嫣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馒头岭‘三鬼’。 “这是乔家吧?你就是乔老婆子了?是这个家的长辈,那就跟你说吧。” 花大胸脯子等人一进屋就直接跟乔妈妈吼叫。两个孩子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生人,个个凶神恶煞,吓得钻到妈妈怀里大哭起来。 “诸位大爷初次登门,快点到炕上坐吧。这两个孩子还小,别吓着他们,就让他俩跟爹爹和妈妈去他们屋里吧,有啥事跟我说,我能做主。” 乔妈妈一边给花大胸脯子等人磕头,一边赶过去帮助儿媳妇哄两个受到惊吓的孩子。花大胸脯子见这样闹哄哄的也挺烦人,就同意了乔妈妈的请求,让乔天柱和媳妇把两个孩子带到他们住的屋子里面去。 “这回说吧。大爷我今天就是来找那个住在你们家老房子里的小道姑,听说是被你们家给收留了,快给我交出来,大爷我要带她回山!” 花大胸脯子一屁股坐在了炕上,两眼直直地盯着乔妈妈,让她说出馨月的下落。云嫣紧挨着花大胸脯子站在地上,也直直地看着乔妈妈,希望她尽快回答。鬼剃头则手里提着枪,不停地来回摇头晃脑巡看。鬼大脸盘子和鬼七猴子则里屋外屋地来回走,扒扒这,敲敲那,仔细地翻找。另外两个胡子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端着的枪口对着乔妈妈和她的女儿茹珍。 “吆,大爷可问着了,我还真知道这事。那个小道姑死了,着火的第二天就让尘月观的两个道姑给背走了,不知道她们给埋在哪里了?屯子里的人都听说过这件事。那个小道姑还小,死得惨哪,也真够可怜的!” “别瞎说!尘月观我们派人盯着呢,那些个牛鼻子没有一个敢走出道观的,更没有抬小道姑的什么尸首回去过。小道姑怎么会死呢?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瞎编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蒙骗我们,再敢胡说,小心你们一家子的性命!” 正在屋里巡视的鬼剃头听了乔妈妈的话,心里一惊,赶紧走上前来打断了乔妈妈的话,威胁她不要胡说。本来拎在手里的枪这时候也抬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乔妈妈,脸上也露出了凶光,恨不得一枪结果了乔妈妈的性命,杀人灭口!</div> 046章 耍无赖步步紧逼 云嫣听说馨月已经死了,心里‘咯噔’一下,现在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不免有些懊恼,后悔当初就不该把馨月交给这帮没人性的胡子,更不该信任那个大野樱花妖女,现在没有任何线索了,那两个日本浪人也就溜了。想到此,云嫣的脸上就充满的怒气,不断地向花大胸脯子投去怨恨的目光,想让他站出来说话。 花大胸脯子也看出来了云嫣的意思,但这个时候还不便于跟鬼剃头等人发火,更何况事情的真假还没有弄清楚,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即使小道姑真的死了,也未必就是坏事,你个云嫣也就没啥指望了,还不是得乖乖地听我的。 鬼剃头一听馨月死了,火气也就上来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责任最大,弄不好可能失去大当家的信任,因此面露凶相,吓唬乔妈妈,试图逼迫她改口。乔妈妈那里知道鬼剃头的用意,当然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继续叙说馨月的死因。 “大爷,你别发火呀。我老婆子说的可都是实话,屯子里不少人都看见了。那天晚上着火时,有一些胆大的乡亲们前去救火,我老婆子也去了。当砸开门时,看到那个小道姑光着身子被吊在房梁上,人已经死了。当时还是我提议把她抬出来的,怕被火烧得不成样子,好歹也留个完整的尸首。我见她光着身子,是生生被祸害死的,就给她穿上了衣服,用被子裹起来放到了院子里。当时大家都急着救火,也没在意,等火灭了,才商量着准备第二天送到乱死岗子埋了。可第二天还没等召集齐人,那个小道姑就被早早下山来的尘月观道姑给弄走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不信你们去屯子里问问。”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满嘴胡言!我们当时只是想给她些惩罚,没想到让你们给救了。快说,把她藏哪里了?不说老子把你们全家都捆上山,看你们还敢嘴硬!” 鬼剃头这个时候实在有些憋不住了,他听乔妈妈说小道姑是被祸害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再次跳起来指责乔妈妈。其实他也知道馨月可能真的死了,当时本想放火焚尸灭迹,没想到火却被屯子里的人给救住了,自己的如意算盘没灵。 本来鬼剃头并不十分看中馨月的价值,经大野樱花一挑拨,就稀里糊涂地上了圈套。本想蒙混一下就可以过关,但云嫣就是不依不饶,坚决不信馨月会半路逃跑,。花大胸脯子也不相信馨月会逃跑,那么娇小并且身体极度虚弱的小丫头,不可能在几个大男人的手中逃脱掉,再说众多眼线也没有发现她,更说明馨月没有逃脱。花大胸脯子本想就坡下驴,不去深究,怎奈云嫣不答应,这才逼问鬼剃头说出实话,带人到这里寻找馨月。 其实鬼剃头等人也没有完全对花大胸脯子说实话,他们只是说馨月死活不肯跟他们进山去,半路还企图逃跑,被他们抓住以后又拼死大闹,没办法,才把她带回到了原来的住处。本想教训教训她,可谁知这个小道姑竟然那么不经打,没几下,就昏死过去了。考虑到带着她是个累赘,就把小道姑扔在了那里,以减轻负担。 这话花大胸脯子并不十分相信,但也不想去深究。倒是云嫣死活要找回馨月,说她才是关键人物。逼得花大胸脯子没办法,只好带着人跟云嫣一起来寻找馨月。 其实花大胸脯子带人去寻找云霄、云霓就扑了一个空,在二道崴子一带搜寻了十来天,根本就没有发现云霄、云霓的踪迹,甚至连个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面对云霄、云霓人间蒸发了一般的销声匿迹,不但花大胸脯子等人,就连云嫣都是又气又急,不甘心就这样了事,但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河渡阳平两个日本浪人,一看没啥希望了,连佣金都没有提及,就悄悄溜了,可见寻找到宝物的可能是多么渺茫。 现在仅有馨月这么一条线索了,所有人都不想轻易放弃。特别是云嫣,她甚至大骂鬼剃头等人坏了大家的好事,今天又听说馨月是被鬼剃头等人祸害死的,简直气炸了肺,因此鬼剃头一说话,云嫣就跳起来制止他。 “别张牙舞爪的,好事也让你们办砸了!乔妈妈是我们的近邻,我们早就认识,还帮助过我们大忙呢,不许这样对待她。乔妈妈还认识我吧?我是馨月的三师叔云嫣,今天是特意来接她的。乔妈妈离我家最近,我们住的又是你家的老房子,我徒弟的事你肯定知情,就麻烦乔妈妈告诉我吧,云嫣一并致谢!” 乔妈妈抬头看看云嫣,这位昔日美丽漂亮的道姑,今天换了一身打扮,怎么看都有些不顺眼?特别是她怎么跟胡子们混在了一起,看样子她跟花大胸脯子还挺近乎。洞阴师太可是胡子打死的,馨月也是被胡子祸害的,可云嫣怎么就跟胡子们扯到一起了呢?不行,不能把馨月交给她,这个女人也可能不怀好意,别看她是馨月的三师叔,现在这个时候也不能轻易信任她。 “云嫣道长,我说的是实话。小道姑的尸首确实让尘月观的道姑给抬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你找你徒弟的心情我老婆子理解,可实在帮不上你什么忙。你那徒弟死得可真惨,目不忍睹,造孽呀!” “还满嘴喷粪!快说,把小道姑藏哪里了?不说实话杀你全家!” 鬼剃头冲上去就扇了乔妈妈两个耳刮子,一丝鲜血从乔妈妈的嘴角流出,让她感到有些眩晕,不由自主地靠到墙上。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乔妈妈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悲愤地看了众胡子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让人屋里屋外都给我好好搜搜,有值钱的东西都带着,不说实话我让她家失财又损人。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搜!” 听了花大胸脯子的话,鬼大脸盘子急忙带人屋里屋外去搜查,不一会就把乔家里里外外折腾得乌烟瘴气。 人是没有搜到,可翻箱倒柜搜来的东西还真不少,一齐集中在了花大胸脯子的面前,连儿媳妇手上戴的也没有放过。 “看来这乔家还挺富有,没白来。把这些东西给我包上,一会连同她家的牛、马、车一起带走。乔老婆子,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只要你说出那个小道姑在哪,让我们带走,这些东西我花大胸脯子如数奉还,要是不说,连你的家人一起带走,让兄弟们享用!” “大爷,就放过我们全家吧!我真的不知道小道姑的尸首被弄到哪去了。值钱的东西你们都拿走吧,只求你们饶了我们全家就行。” 乔妈妈已经彻底绝望,她知道胡子们不得到些好处是不肯善罢甘休的,钱财本是身外之物,破财免灾,只要能保住馨月,损失一些财物也值了。东西就让胡子拿走吧,只要不伤及全家,什么都任了。可她不知道这些毫无人性的胡子接下来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全家都将面临着更大的灾难。</div> 047章 止步于千钧一发 “饶你全家,没那么便宜!等我把话挑明了,你就知道该不该饶了你。在这一带,我们有很多眼线,根本没有发现那个小道姑的尸首离开过后道梁。倒是发现了你儿媳妇去过野猪岗子买药,买的还是止血药,这是给谁疗伤,是不是那个小道姑?” 鬼七猴子这时候眯着眼睛看着乔妈妈,还不时地摸着光滑的下巴,一看就是个头上长疮脚底下冒脓的主。乔妈妈抬头看来他一眼,心想这家伙是真坏,净往关键的地方掏,一时还真不好回答。多亏给馨月擦拭血水的纸都烧毁了,要不然被他们发现了还真不好解释。一想到纸,乔妈妈机灵一动,就想好了托辞。 “说来也巧,那些天我姑娘来了初潮,患上了血崩,血流不止。没办法,只好让我儿媳妇去胡大嘴那里抓药,才治好,这不身子还很虚呢。” 听了乔妈妈的解释,众胡子这才一齐仔细地去看一直蹲在炕上,吓得有些发抖的茹珍。见她发育得已很成熟,人长得也好看,正是妙龄诱人的时候。 “哈……哈……,老子专门会治小女子流血。来,让爷看看,好没好利落,爷保你药到病除,别害臊,过来让爷看看。” 一见妙龄女子,鬼大脸盘子就失控。他一边说话,一边往茹珍跟前靠,还回头看看花大胸脯子的反应。花大胸脯子此时并没有显得特别惊慌,他对鬼大脸盘子的这些举动早已习以为常,特别是他对付女人的手段,也让花大胸脯子放心,一般情况下鬼大脸盘子的做法,也总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因此就没有去阻拦他。 其他人更没有阻拦的意思,就是云嫣也没有说话,她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来点狠的,乔妈妈一家是不会轻易开口的。云嫣始终相信,馨月一定还活着,很可能就是被乔妈妈给藏起来了,起码她也是知情人。 一看没有阻拦,鬼大脸盘子更加肆无忌惮,竟然做着下流的动作,魔鬼一般地伸出两根并拢的手指,向茹珍做着奇怪的动作。 “你们两个把她给我拉过来,摆好。大爷我给她查查,让她舒舒服服地药到病除。快点,还愣着干什么!” 两个还在发蒙的胡子听到鬼大脸盘子的命令,连忙把枪斜靠在炕沿上,起身跳到炕上,推开饭桌,把满脸惊恐、哆哆嗦嗦的茹珍拉起来,拖到炕边,伸手就要去脱她的裤子。 “住手!放开我姑娘!” 忍无可忍的乔妈妈大吼一声,‘噌’地从炕上跳起,顺手摸起胡子立在炕沿上的长枪,抡起来就朝施暴的两个胡子劈过去。 两个胡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翻在地。他们都伤的不轻,一个胡子趴在地上直哼哼,就是站不起来;另一个胡子则干脆仰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昏迷过去。 “都别乱动!欺人太甚!老婆子我也见过大世面,什么样的蟊贼都见过,你们要是再敢放肆,我老婆子豁出老命跟你们拼了!” 乔妈妈迅速地把枪掉过了,直指花大胸脯子。茹珍这时候也缓过神来,伸手摸过另一支靠在炕沿上的枪,拉开枪栓,直指地上的鬼大脸盘子。二人的动作麻利,快捷,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呯,呯’,鬼剃头首先反应过来,朝着炕上就是两枪。当然不是朝着乔妈妈母女开的枪,而是朝着炕上的饭桌开的枪,立刻就让炕上的饭桌杯盘狼藉。 听见枪声,乔天柱两口子丢下孩子,拿起得手的家什窜出屋子,准备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门口守门的两个胡子立刻举枪逼住了乔天柱两口子,胡子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不让乔天柱两口子冲进东屋,双方在外屋对峙起来。 “都不许胡来!你们两个老娘们快点把枪给我放下,一家人都不要命了?快点放下枪,我饶恕你们一家。你们也把枪放下,把他俩扶起来,看看咋样?这俩孬种!” 花大胸脯子从炕上起身,站到地上去,却不敢轻举妄动,他真怕乔家母女逼急了开枪。可乔妈妈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他知道胡子们人多势众,僵持下去会毁掉全家,特别是儿子屋里传来了孙子的哭声,更让她不能选择硬拼,于是口气先软了下来。 “儿子,这屋里没事,回屋里看好孩子!”乔妈妈首先对外屋喊,让儿子儿媳妇快些回到屋里去,然后才对花大胸脯子说:“老婆子我今天本不想这样,可是你们逼人太甚!我说过,根本就不知道小道姑的下落,再说她根本就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你们不信,还步步紧逼,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大不了鱼死网破。既然大当家的不想闹翻了,我们就把枪还给你们,咱们还是可以交朋友,老婆子我说话算数,你也要话付前言。” “放下枪,放下枪,咱们可以好好谈谈,我保证,不让兄弟们再动粗。” 花大胸脯子一边劝乔妈妈放下枪,一边示意鬼剃头他们把乔妈妈母女手中的枪收回来。既然花大胸脯子已经表态,乔妈妈母女也就不再坚持,把枪递还了鬼剃头等人。 “你以为老子会轻易放过你们一家,除非你把那个小道姑交出来!你这个死老婆子,竟敢偷袭我兄弟,把他们打成重伤。我岂能轻饶!一起上,先把这个疯婆子给我绑起来,再跟她们全家细细算账!” 鬼剃头在接过枪的一瞬间,就开始翻脸。跟胡子们讲信誉无异于农夫和狼。鬼剃头、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还有后进来的两个胡子,一起冲上去,试图把乔妈妈母女俩制服,捆绑起来。 乔妈妈母女哪是这几个会武功男人的对手,没几个回合下来,就渐渐支持不住。特别是茹珍,年少体弱,已经被鬼大脸盘子拉住,眼看就要被摁倒,遭受捆绑或者是更强烈、更残忍的施暴。 “都住手!看看这是什么?别太放肆了!” 乔妈妈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从怀里掏出巴掌大小一块金黄色的铜牌,高高举起,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一吼还真管用,胡子们立即停止了攻击。其实他们的攻击效果并不明显,除了勉强控制了茹珍,在乔妈妈面前他们是一点也没有占到便宜。即使继续下去,一时半会也很难制服乔妈妈,因此也都知趣地停下手,抬头看着乔妈妈手里举着的铜牌。 看不大清楚,上面似乎有字,好像也有图案。但除了两个胡子以外,其他人好像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当然,花大胸脯子和鬼剃头看出来了这是什么,先是惊愕的一愣,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特别是花大胸脯子,还伸过头去想仔细想看看细节。 “拿过去看看吧,都是江湖上混的,打食不容易,不能赶尽杀绝!” 乔妈妈说着把手中的铜牌甩到花大胸脯子的手中,然后拉过来女儿茹珍,把她挡在了身后,静看胡子们的反应。 花大胸脯子接过铜牌,仔细查看。只见铜牌正面刻有‘敕令’两个大字,下面斜刻着一根打狗棍;铜牌的背面上部刻的是两块交叉的牛肩胛骨,也就是俗称的‘哈喇叭’,下部刻有‘亲临’的字样。这样的铜牌花大胸脯子见过,它就是威震关东大地,人见人敬的‘北方神丐’的信物。</div> 048章 胡子们终于退去 北方神丐的信物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大多数人也都是听说。江湖上谁要是见到北方神丐的铜牌,都会给个面子,一般都会就此罢手,不再深究,以免引火烧身。 在这关东大地,这已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规矩,大、小绺子乃至江湖上结伙或独行的侠義都知道。当然,北方神丐的信物也不会轻易示人,能把它交到别人手上更属罕见。 “你是北方神丐的什么人?手中为何有他的信物?难道是……” 花大胸脯子把铜牌拿在手里反复地端详了半天,才把它递给了鬼剃头。鬼剃头也是很仔细地看看,又交给了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这样,这块铜牌在胡子们的手上,包括云嫣的手上转了一圈,才又回到乔妈妈的手中,乔妈妈又把铜牌揣到怀里。 直到这时,花大胸脯子才抬起脸端详着乔妈妈,面带狐疑地询问。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里就是乔放宇、乔大侠的家。希望大爷给些面子!咱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带着你的兄弟们走吧。咱们好聚好散。” 乔妈妈坐了下来,脸色平静地跟花大胸脯子等人说出了实情。这让花大胸脯子等人十分惊讶,他们万没有想到今天闯进的是威震关东大地北方神丐的家,也没有想到北方神丐竟然把家安在了这里,并且还这么普通。 “你别想蒙骗我们,乔大侠的家怎么会住在这里?你这是骗我们!就算是乔大侠的家,我们馒头岭也不是吃素的,给我们挡道也要说清楚,不能就这样轻易地就算扯平了。把那个小道姑乖乖地交出来,让我们带走,否则老子还是不给面子,快交人!” 还没等花大胸脯子说话,鬼剃头抢先一步表态,并且再次拔出了腰间的双枪,枪口直对乔家母女,那样子比刚才还狠,大有孤注一掷的架势。其实鬼剃头并不是怀疑这就是北方神丐的家,但他跟北方神丐没有啥渊源,更不想就这么窝窝囊囊地离去,自己仍然背着弄死小道姑的恶名。 “怎么?各位爷,不给乔放宇的面子?我们乔家多年隐居于此,可从不张扬惹事,我那当家的长年带着他的徒弟们游走于三江两岸,黑土大地。我们娘们从不涉足江湖,更无意掺和你们馒头岭的事。我早就说过,不知道那个小道姑的下落,你们翻也翻了,找也找了,我家就这么大的地方,全家人也都在这里,不信你们就再翻翻找找。我只想咱们就此解除误会,各走各的阳关道,各位爷不要步步紧逼!” 乔妈妈的话不软不硬,她相信丈夫的名望,在这关东大地上,不管多大的绺子,都会给些面子,馒头岭也不会列外。只要自己分寸拿捏的准,胡子们最终也会退去,最多损失些财物罢了。其实乔妈妈并不想亮出自己的身份,但被胡子们逼得没办法。 “北方神丐的名头是很大,可我们爷们也不在乎。别想用北方神丐的名声吓唬我们,爷们的馒头岭比他的牌亮多了。要是不交出小道姑,大爷也不会放过你们全家!” 鬼剃头依然不依不饶,他倒不是非要找到馨月,而是不想就这样栽在这个老婆子的手里,更主要的是想显示他们没有弄死馨月,以推脱罪责。 “好了,二弟,带人去看看别的弟兄们查的怎么样了?找没找到小道姑的线索?这里就交给我吧。如果真是乔家把小道姑给藏了起来,我量她们也不敢不交给我们,就暂时信她这一回,以后发现真是她家藏起来的,再跟她算账也不迟。你先去吧,我留在这里。” 花大胸脯子这时候才站出来发话,出面制止了鬼剃头。他觉得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了,真要是弄出点啥事不好收场。鬼剃头见大当家的发话,也就不说什么了,他回头招呼鬼大脸盘子和鬼七猴子,准备再去别的人家看看。 “报!大当家的,兄弟们已经搜查了大半个屯子,没有找到小道姑的下落。只是有人说小道姑已经死了,被尘月观给收回去了。” 前去其它人家搜查的胡子派人来报告,说目前还没有找到馨月。花大胸脯子一摆手,示意报信的胡子起来,然后又阻止鬼剃头等人也别去搜查了,就当小道姑已经死了。最后才把目光转向了乔妈妈。 “乔老夫人受惊了!本掌柜也不想这样,可你们匿藏小道姑的嫌疑最大,既然不想告诉我们,那我也就不强求了。北方神丐跟我有渊源,我也不能知恩不报,就给他这个面子。 但丑话我可要说在前头,一旦让我们发现你匿藏小道姑的事实,我会来找你,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以后要是想通了,就告诉我一声,花大胸脯子不会亏待你们家。 就此告辞,后会有期!你家的东西我一件不少地如数奉还,也算我花大胸脯子跟北方神丐交情一回,咱们都好自为之吧,扯呼!” 花大胸脯子一挥手,让胡子们先撤,自己则跟乔妈妈抱拳施礼,准备带着胡子们离开乔家。乔妈妈少不了千恩万谢,感激地下地为花大胸脯子等人送行。而这时候的云嫣却觉得有些话还没有问完,她还想从乔妈妈的口里了解到更多关于馨月的线索。 “乔老夫人,我云嫣相信你,更感激您过去的帮助!云嫣知道您是个好人,但我寻徒弟心切,还望乔妈妈多给云嫣一些线索,云嫣拜谢了!” “云嫣道长,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知道的就那么多,实在没有什么再可奉告的,还请云嫣道长原谅!” “是你亲眼看到有人把馨月的尸首抬走的吗?是尘月观的道姑吗?她们一共来了几个人?往那个方向走了?估计她们是去往哪里?你们跟来的道姑打招呼了吗?她们都说了一些什么话?” “这一切我都说不太准,我去的时候小道姑的尸首已经被抬走了,那时候天才刚刚亮。至于是不是尘月观的道姑,谁也说不准,反正是穿道袍的。这大裤裆沟也就是尘月观一个道观,不是她们还能是谁?来的两个道姑也没有跟屯子里的人打招呼,其实是背着走的,急匆匆就离开了屯子,好像是往尘月观那边走的,具体去了哪谁也说不清楚。” “就有两个道姑吗?再没有其他人?” “是,是吧,都说就两个人。” “多高,长的啥样?” “那谁能说准,都没有到近前去看。听说也就像你一样,可能还会点功夫,修道之人谁没有几招防身的功夫?” “这两个道姑身上有伤吗?” “这都不知道,谁会注意那个。就是有伤别人也不一定看得出来。” “她们身上有没有带其它的东西,比如防身的兵器、包袱之类的东西。” “你问的还真细。可这些细节谁都不会太在意,就是看见的人说的也不一样,有的说是两个武功极高的道姑,都带着宝剑,有的人说什么也没带;有的人说一人背着小道姑,一人背着一个包袱;有的人说是两个人一起抬走的,反正咋说的都有。除了小道姑的尸首是两个道姑弄走的以外,其它的都不大可信,传话的人大多添油加醋。” “多谢了,告辞!” “多有得罪,告辞了!” “不远送了,以后路过常来家里坐坐,我老婆子一定好好招待!” 在一次次‘告辞’声中,乔妈妈送走了这帮如狼似虎的胡子们,一直到他们渐渐远去,消失在视野里,才如释重负地长长出了一口气,返回屋子里。</div> 049章 馨月也终于清醒 乔妈妈回到屋里,跟儿媳妇、女儿一起,赶紧把桌子捡下去,又忙忙乎乎地收拾屋子,天都要黑了,一家人紧忙活,到掌灯以后才大致收拾利落。 “都精神着点,有所防备!胡子们根本没有打消疑虑,不知道啥时候还会来。” 一家人又聚在一起,乔妈妈嘱咐家里人要时刻小心谨慎,别出啥意外。儿媳妇和女儿都劝乔妈妈上炕躺着歇一会,说她今天太累了,茹珍还去摸摸妈妈的脸,关切地询问妈妈还疼不疼? “再热热饭,煮点粥,都没吃饱,再回屋吃点就都歇着吧。我也先躺一会,不再吃了,等静下来我还要去后洞子,那个小丫头可能早就饿了。去吧,都去忙吧。” 乔妈妈躺在炕上,回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后怕,但总算化险为夷,平安度过了这让人惊恐的时刻。只是迫不得已暴露了自家的身份,以后的日子就难以消停了,需要更加小心才是。 夜深人静,确信安全以后,乔妈妈才带着茹珍挪开衣柜,进入后墙洞子看望馨月。上一次进入后洞子还是不到晌午时,给馨月喂点粥就出去了,这会才进来,想必馨月已经饿了。这几天馨月能多少吃些东西了,可还是神志不清。 点着蜡烛,母女二人发现馨月竟然自我坐了起来,面对黑暗,馨月双手奇怪地比划着,口中还念念有词。那姿势和神态,就像中了魔似的,怪异而恐怖。 见了馨月这种举动,乔妈妈母女倒是很惊喜,这说明馨月的体力已经开始恢复,很快就可以自理了,照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神志也会清醒。 给馨月喂完粥,又安抚她躺下。母女俩一边一个,就那么直直地看着馨月,守护着一会消停,一会又坐起来张牙舞爪、满嘴胡言的馨月。 “看来还真离不开人了,茹珍你去睡吧,妈妈一个人看着就行,你明天还有活呢。” 就在乔妈妈劝茹珍回屋睡觉的时候,馨月又坐了起来,并且摸索着要往地下去。茹珍不知馨月是何意,把馨月拉住,劝她不要随便乱动。 “她可能这是要去方便,都多少天没有主动要去方便了,这回可能是有些明白了。去把便盆拿过来,咱们帮助她排泄。” 乔妈妈让茹珍把便盆拿来,她则扶着馨月,慢慢下了地。看来馨月还真是要方便,自己摸索着去解裤子。 “走动了,这是大好事。这孩子快好了,咱们有盼头了,这孩子终于熬过了这一劫。就是这后洞子里太阴凉,要不然会好的更快一些。但也没有办法,暂时还得在这后洞子里藏着。茹珍你收拾收拾,点支香,这洞子里味太重,把洞口敞开,屋子里的窗户也打开,好好放放味,明天起早的时候再封上。” 看着已经安静躺下的馨月,乔妈妈和女儿一起收拾完后洞子里的废物,就让茹珍回到屋里去睡觉,乔妈妈则依然留在后洞子里陪伴馨月。 “快秋收了,今年早点动手。吃完饭天柱就领着你媳妇和妹妹先抓紧准备准备,咱先挑岗上的地块收割。‘三春不如一秋忙’,咱们得抓点紧,我今年看来是不能跟你们一起忙活了,这小道姑离不开人。我帮你们看孩子、看家,你们三人就齐心协力地忙吧,今年收成不错,可千万不能瞎到地里,起点早,贪点黑也要都收回来。” 吃早饭的时候,乔妈妈嘱咐儿子。天柱点头答应,吃完饭就领着媳妇、妹妹出去忙了,留下乔妈妈在家看护孩子,更主要的是照顾馨月。 整整一个多月,到上冻的时候,乔家的庄稼才渐渐收拾利落。一家几口人也因此十分疲惫,都有些消瘦。 馨月的身体也在慢慢的恢复中,行动上是比较自由了,各个部位活动也很正常,就是一阵明白一阵糊涂,明白时啥也不说,闷头叹气,还默默流泪,糊涂时还是胡言乱语,有时还手舞足蹈。 乔妈妈一家在这个秋天里,又忙又累,还得整日提心吊胆,不过总算熬过来了。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特别是馨月一天天好转,更让全家人一直悬着的心有所慰藉。 “马上就入冬了,咱家地里的庄稼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院子里的活我先跟茹珍俩忙活着,你跟媳妇一起去帮帮屯子里的其它人家,咱们家的牛、马、车有急需的也借给屯邻们用用,都在一个屯子里住着,还是相互帮衬一些好。再说咱们忙的时候别人也没少帮忙,咱们这也是回报人家。我抽空给小道姑做一套棉衣,天凉了,在后洞子里得穿。她这两天好得挺快,身子好像没有啥事了,就是有时候还糊涂,不过明白的时候比糊涂的时候多了,估计用不了多少天就可以完全好了。只是她在明白的时候也不说话,趴在被子里哭,心伤透了!这些挨千刀的胡子,整个把人给毁了,看来一时半会还是转不过弯来。” 吃晚饭的时候,乔妈妈跟儿子天柱交代,并让他机灵着点,趁帮工的时候,观察了解一下馒头岭的胡子在后道梁屯子里是否安插了眼线,好提前做好准备。 “好吧,我明天就去帮工。让我媳妇也留在家里帮您忙吧,我带着车马去就行。馒头岭以前在后道梁还真没有窝底,现在安没安插还真不知道,出去留心打听打听就清楚了。但即使没有窝底,胡子在后道梁屯子外围安放眼线是肯定的,还是时刻小心为好。” 真如乔天柱所料,馒头岭真的在后道梁屯子外围留下了六个胡子,重点监视乔家,并且在出屯子的路上还派了四个胡子,轮流盯着屯子里的一举一动,主要是防止馨月外逃。 其实胡子们在离开乔家以后,就形成了两派意见,以鬼剃头为首的馒头岭‘三鬼’是不同意撤出乔家的,他们坚持馨月没有死,是被乔家给藏起来了,但估计没有藏在家里,要不然在搜查时怎么一点线索也没找到。而花大胸脯子却说北方神丐曾经有恩于自己,不能再去触碰乔家,那样很不仗义。 云嫣倒是有些相信了乔妈妈的话,她估计馨月是被云霄、云霓给救走了,只要找到她的两个师兄,想要得到的东西才能得到。所以她极力主张布下天罗地网,把大裤裆沟严密封锁起来,全力搜寻云霄、云霓。 最后还是花大胸脯子拍板,决定兵分三路,寻找云霄、云霓和馨月。鬼剃头、鬼大脸盘子一路,继续围住尘月观,在它附近的山里搜寻。鬼七猴子带十个兄弟留在后道梁屯子附近,监视乔家,监视通往外面的道路,并且设法在后道梁物色一、二个窝底,做到长期监视。花大胸脯子和云嫣则带人继续深入大裤裆沟,逐个屯子打探寻找。 “那两个日本浪人一看线索已断,就先溜了。不过我看他们是不会死心的,其实他们比咱们更想得到日月硅。既然走了,咱们各干各的,没他们掺和更好。过去咱们想后道梁离馒头岭这么近,就没有安插窝底,等他们去报信,官兵早就到了。现在看不安插不行,侯师爷就去物色一到两个把握一些的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多花点钱。二弟和炮台把尘月观给我看紧点,我怀疑她们是不是用调虎离山之计,日月硅可能还在道观里。冬天快到了,我不信跑出去的两个明显受伤的道姑,能在山里熬下去,一定会找地方躲起来,尘月观和后道梁都是重点,我再去大裤裆沟四十八屯搜一搜,不信找不到。打起精神,分头出发!”</div> 050章 乔家悠然杀年猪 鬼剃头听了花大胸脯子的安排,心里感到有些别扭。他知道大当家的已经不那么信任自己了,更不可能相信小道姑没有死,把他们‘三鬼’安排在尘月观和后道梁,明显是不想让他们再掺和日月硅的事,而大当家的带着云嫣去大裤裆沟四十八屯翻找,那才是最有希望找到的。那个大野樱花,当初那么撺弄让弄死小道姑,原来是想在‘三鬼’和大当家的之间插个楔子,够阴的!但时至今日,也没什么话可说的。 “听大当家的,把大裤裆沟封死,把所有窝底都搅和起来,她们一定跑不掉!” 鬼七猴子随声附和花大胸脯子的话,其他人也都表示听大当家的,于是按照各自的分工,分头去行动,疯狂地搜寻云霄、云霓和馨月,把整个大裤裆沟闹得乌烟瘴气。 当然后道梁还是比较安稳的,因为胡子们确信云霄、云霓暂时一定不在这里,只要盯紧了就算完成任务。乔家也因此得到了安宁,只要不让馨月暴露,就不会出啥大事。 第一场雪不早不晚如期而至,而且下得还不小,整个大裤裆沟、包括大牤牛山都笼罩在一片萧瑟的白濛濛之中。 到了庄稼人猫冬的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忙碌了一年的庄稼汉子和农户女人,看到庄稼进院、粮食进仓,心里充满了喜悦。就连扛活的穷人也都分到了工钱,暂时有了吃喝。一壶老酒在火盆里一热,就着一盆热气腾腾的农家饭菜,那滋味真是美极了!如果不是时逢盗匪横行,兵荒马乱的年代,这里绝对是庄稼人梦想的人间天堂。 入冬以来,乔家这一天起的最早,安顿好馨月,乔家就聚在一起吃早饭。乔妈妈边吃饭边安排这一天的事宜。 “馨月这些天已经全好了,不再一阵明白一阵糊涂了。就是身子还挺虚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到底是去地狱走一遭,那能好的那么快,这就不错了。这孩子心事太重,整天啥话也不说,就是闷头哭,这样下去不行,憋屈也得憋屈出病来,得想法让她乐呵起来,这样身子才能好得快。 把咱们家的年猪杀了吧,有油水才能好得更快。天越来越冷了,猪也不愿意长了,肉也能冻住了,现在杀猪正是好时候。咱们家的猪都养两年了,膘肥体壮,咱们家一冬天都吃不了,今天咱们就杀年猪! 天柱吃完饭去把你佟大叔、佟二叔找来,他们哥俩猪杀得好,收拾得干净,请他们来帮咱们把猪杀了。然后去屯子里找找那些跟咱们知近的人,过来吃猪肉,都兴这个。特别是邻居住着的,别落下。该请谁你就做主吧,记着把馒头岭那个窝底也找来,一块吃顿饭,也来看看咱家,让他打消疑虑,别出去瞎说。 回来后把车套上,出去拉点冰回来,冻猪肉用。她大嫂吃完饭把孩子交给我,在院子里把大锅支上,多烧点水,退猪毛得用。茹珍多捞点酸菜,切得细一点,好酸菜烩猪肉。吃完饭就都去忙吧,我收拾碗筷,看孩子。” 杀猪对庄稼人来说可是大喜事,不亚于过节日。乔家人迅速吃完饭,都乐呵呵地去忙活了。就连年纪尚幼的两个孩子也都下地跑里跑外地闹,跟着大人打搅混。 “老嫂子,我们来了,给我们看狗!” 佟老大和佟老二哥俩几乎是前后脚一起到的,还没进院,就在院子门口大声嚷嚷起来。 “哎呀,还能咬着你们,狗早就栓起来了。进来吧,两个大老爷们还怕狗,比死鬼都恶,狗早就被你们吓破胆了,连‘旺旺’都不敢。快进屋先抽支烟,年年麻烦你们,我都不好意思了。” 乔妈妈把佟家哥俩热情地让到屋里,递烟倒水,热情接待。佟家哥俩也不推辞,还诙谐地跟乔妈妈表示愿意为她效劳,跟乔妈妈开玩笑。 但点着烟,喝了一口水,佟家兄弟就起身来到了院子里,说早点动手,也好早点吃猪肉。那兴奋劲,不亚于乔妈妈一家。 包括回来的天柱帮忙,几个人合伙才把那头大肥猪摁倒,捆绑起来。抬到院子中央,放到一个早已摆放好的桌子上。猪的嚎叫声很大,传出了好远。茹珍领着两个孩子站在屋门口看,乔妈妈让茹珍把孩子带到屋里去,说小孩子看杀猪不好。 佟家兄弟焚上香,还点燃了几张纸,简单地祷告几句,就麻利地把猪杀死在条桌上,茹珍嫂子用盆接住从杀猪刀口处流出来的猪血。 “这猪真够大的,血都淌了一大盆,看样子准能杀出五指膘来!” 佟老大一边擦去留在杀猪刀上的血,一边小心翼翼地把杀猪刀宝贝一样地收进布袋里。然后指挥乔天柱把捆绑在猪四个蹄子上的绳子解开,自己和佟老二轮流在割开的猪脚处给猪吹气,一直到把猪吹得圆滚滚的膨胀起来,这才几个人合伙把猪抬到天柱媳妇已经烧开了水的大锅旁。 天虽然已经下雪,但还没有到最寒冷的时候,没有风又朝阳的院子里还是有些暖意。佟家哥俩干脆甩掉棉衣,在热气蒸腾的大锅旁忙活。先是翻烫,后是退毛,然后才把已经退得光光的肥猪重新抬回了桌子上。 开膛破肚,清洗内腔,分割猪肉,这一切佟家兄弟做起来有条不紊,得心应手,动作麻利,让打下手的天柱两口子都有些跟不上趟。尽管佟家兄弟是老杀猪匠了,干活也利索,但收拾完猪也快要到晌午了。 接下来就是洗摘猪肠子,灌血肠了。这是庄户人家杀猪必不可少的一道菜,人们评价杀猪手艺的好坏,灌血肠是很重要的评价标准。 佟家兄弟灌的血肠不但要放葱、姜、蒜、香菜等调料,还要用花椒、大料、桂皮浸泡出来的温水跟猪血兑在一起,特别是他们要把猪内脏的肠肥油剁碎,一起放到猪血里面灌肠。让他们灌出来的血肠既滑嫩、又鲜香、味道更足,在这大裤裆沟是远近闻名。 这个季节庄稼人不那么忙了,天也短了,家家户户改为只吃两顿饭。当这一切都忙完了以后,也差不多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乔家用大锅烧水,把猪的一些内脏,割开的大快猪肉,一股脑地放到锅里去煮。乔妈妈嘱咐要多放一些,说人多,不能不够吃。于是,大块猪肉,大把酸菜,整肠整肚,心、肝、肺连同后放进去的血肠,一齐在锅里翻滚,诱人的香味夹杂着喜悦从敞开的屋门溢出,飘散出去好远。 该请的客人陆续到齐,于是大块肉、大碗菜一齐端上桌子。男客人都在天柱的屋子里,二十几个炕上、地下挤在一起,连吃带喝,吆五喝六,女客人在乔妈妈的屋里,说笑嬉闹。茹珍和嫂子东屋西屋地上菜忙活,随时听候客人的招呼。两个孩子是不能上桌子跟客人一起吃的,这是规矩。因此他们跟在妈妈和姑姑的屁股后面,东西屋的乱跑,并不哭闹,脸上还挂着兴奋的笑容。 女客们先散去,她们大都没有喝酒,肉也吃的不多,惦记着家里的活,吃完饭便匆匆离开。男人们则很晚才离开,带着酒足饭饱后的满足和被高看一眼的喜悦,云山雾罩地离开了乔家大院。</div> 051章 感深恩重新振作 客人们离开以后,关好院门,乔天柱去院子里用拉回来的冰把猪肉封冻起来。这样猪肉既不会坏,也不会因风化而失去鲜味,可以吃到第二年开化的时候,关东这地方都是这样贮存猪肉的,既简单又实用。 茹珍和嫂子带着两个孩子吃饭,乔妈妈则端着一碗精心挑选的杀猪菜和一盘猪肉进入后洞子,她要给馨月吃点好的补补身子。 “孩子,乔妈妈家今天杀猪了,跟你端来一些让你尝尝。你身子骨还没有恢复,多吃点补一补。快起来吃吧,还热乎着呢。咋不动呢?快点,好孩子,乔妈妈特意为你挑点好的留着呢,快起来吃吧,好孩子,听话!” 馨月一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其实她不是没有听清乔妈妈的话,而是不想动,更不想吃。她的内心一直处在极度的悲痛之中,断断续续回忆起那些天的遭遇,她无法摆脱那极度痛苦屈辱的压抑,心灵早已破碎,不愿意回到现实之中。 “孩子,想开些,不吃饭哪能行呢?不管摊上多大的事,只要能活下去,就有希望,别跟自己过不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听乔妈妈一句劝,起来多少吃点,别辜负了乔妈妈一片滚烫的心哪!” 馨月还是想哭,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悲惨,她深陷在屈辱和痛苦之中,难以自拔,有很多时候甚至想到了自杀,要不是乔妈妈这样整日的好言相劝,馨月真的没有再活下去的勇气,她从内心深处感到自己这辈子完了。 “你年龄还小,啥事都要往开了想,等过了几年,咱们换个地方,你还是一个好姑娘。别想不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起来,咱们吃饭,把身子养好了,咱们再做长远打算。一辈子不能就这样毁了,等长大了,学好本领,咱们报仇雪恨!” 乔妈妈的话句句暖心,让馨月已经绝望的情绪大大缓解。毕竟乔妈妈费尽千辛万苦救了她的命,又这样关心体贴自己,即使再绝望冰冷的心时间长了也应该融化。 馨月动了动,在被窝里擦干了眼泪,顽强地坐了起来。说是已经好了,其实只能说现在明白了,没有啥生命危险了,疼痛还是疼痛,虚弱还是虚弱,下体有时还会流血水,有时还很严重,难怪馨月连死的心都有。 “谢谢乔妈妈,你对馨月的好馨月心领了!实在无以报答,下辈子托生牛、马也要报答乔妈妈的救命之恩。馨月是道人,不食大鱼大肉,给我一点粥喝就满足了。” 既便馨月顽强地挺着,但极度虚弱的身体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说话也有气无力,甚至断断续续,说着说着又哭出声来。 “孩子,别哭!看哭坏了身子。这不都快好了吗,想开些。不吃点荤腥哪能行?咱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道观,可以吃点荤腥,人家修道居士在家里啥不吃,道在心中就行了。何况你现在穿的衣服,住的地方都已经是俗人了,不能再忌口,等你好了,再入道观,再守规矩也不迟。听话,孩子!乔妈妈喂你吃。” 望着乔妈妈明显憔悴的面容,听着乔妈妈贴心的话语,看着乔妈妈爱怜的举动,馨月的心都碎了。她不能再让乔妈妈这样失望下去,她要振作起来,她要坚持下去! 馨月一咕碌就到了地上,爬起来跪在了乔妈妈的面前,行着三拜九叩大礼,嘴里撕心裂肺的喊着‘妈妈,妈妈……’,不管乔妈妈是否愿意,执意要拜认‘妈妈’。 “孩子,起来,妈妈认下了你这个女儿!今后你就是妈妈的亲女儿!听话,起来妈妈喂你吃饭。起来吧姑娘,从今后咱们改名字,不叫那个什么馨月了,这名字不好!你已经有了一个姐姐,叫茹珍,妈妈一时也想不出啥好名字,就叫你‘茹凤’吧,我的二丫头。” “茹凤?妈妈呀,我的俗名原来就叫‘茹凤’,谢谢妈妈!茹凤给妈妈磕头了,以后茹凤永远听妈妈的话。” “这是天意呀!我的二丫头就叫‘茹凤’!茹凤,我的好姑娘,起来吃饭。从今天晚上开始,咱回屋睡去,后洞子太阴,病好的慢。黑天吹灯以后咱就进屋,亮天了咱再回到洞子里,过不了几天,妈的茹凤就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姑娘了!” 乔妈妈和茹凤这对新认的母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好半天才分开,眼里都含着欣喜而又激动的泪水! 吃完饭,天也静了下来,乔妈妈把茹凤带出了后洞子。说是跟哥哥、嫂子、姐姐们见个面,告诉她们新名字。 都两个月了,茹凤终于走出了后墙洞子。她的身子虽然还很虚弱,但还是坚持强挺着给哥哥、嫂子、姐姐们一一磕头,亲切地叫了一声‘哥哥’、‘嫂子’、‘姐姐’,说出了一些感激祝福的话语。 乔天柱和媳妇、茹珍一起把茹凤扶起来,把她扶的炕上歪躺在被跺上,亲热地嘘寒问暖,称呼她‘二妹’,茹珍还用热手巾帮茹凤擦擦手和脸,让茹凤更精神了不少。这一夜,茹凤就和乔妈妈、茹珍姐一起睡在了一个暖和和的火炕上,那滋味,好像一切烦恼和不幸都被这浓浓的暖意给融化了。 时光在饱含亲情的快乐中流淌,转眼就快要来到过年了,乔家上下也在准备年货,当然更盼望着北方神丐乔大侠也能回来过个团圆年。 “你爹有的时候也能回来过个年,有的时候就不回来了,怕连累家里。在外边流浪闯荡也不容易,无意中也会得罪人,怕找家里人麻烦,你爹就很少跟家里联系,让咱们娘几个在这安稳隐居,这样的日子已经有很多年了。” 吹灯躺在炕上,乔妈妈跟茹凤说话。年岁大了,觉就少,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而茹凤白天在后洞子里没事也睡觉,晚上就有些睡不着,娘俩趁着黑夜就这样悄悄地唠嗑。 “我也想见见我爹,那么有名的人,一定是个威武强壮的大汉,连过去洞阴师太都提到过他,说北方神丐神勇无比!” “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你见到了说不定会很失望。但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爹,知道你的遭遇也会跟我一样对你好。我知道洞阴师太跟你爹认识,可能也有过交往。你过去住过的房子,就是你爹留给洞阴师太的,让她在危难的时候临时住着,谁知道洞阴师太却在那个房子里意外仙逝了。唉,时势难料,江湖无常,谁也不知道能碰上啥事?但不管咋样,都不要灰心,罪是人遭的,路是人走出来的,坚持下去就没有过不去的砍。” “我说洞阴师太怎么把我们领到这后道梁来躲避呢,原来是爹爹早就跟师太有约定。可惜呀,洞阴师太没有躲过这一劫!我要不是妈妈鼎力相救,恐怕也命归西天了!” 乔妈妈见茹凤越说越激动,就停住了话头,起身帮茹凤掖掖被子,拍拍她的肩头,用动作安慰她,希望茹凤能安静平稳下来,不要太激动,影响身体恢复,显示出慈母般的爱。茹凤也不再说下去,强忍住即将涌出的泪水,呆呆地看着静静的夜空。</div> 052章 述说悲惨的家世 夜依然宁静,就连窗外拖着铁链走动的看家狗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马厩里吃草的马的喷嚏声都能听到。看不见天上是否有月亮、有星星,但茹凤估计这夜不是个阴天,夜深沉却也朦胧,就像一个善良的老祖母轻柔地爱抚着每一个进入梦乡的子孙。 “茹凤,别胡思乱想,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妈妈帮助你也是应该的,天下还是好人多。妈妈不想问你咋就被胡子给盯上了,只想告诉你现在仍然处在危险之中。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有胡子不时地在咱们后道梁子转悠,通往沟口的道路也有人盯着,所以妈妈白天不让你出后洞子,怕你被外人发现。” 乔妈妈知道茹凤没有睡着,还发出轻微的叹息,于是就转过身继续跟她说话,省得她又在胡思乱想,心里憋屈。茹凤当然没有睡着,听了乔妈妈的话,也转过身跟乔妈妈唠嗑,说些想对乔妈妈说的话。 “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我打算找机会离开家里,去外面躲一躲,也好让家里人轻轻松松过个年,不能这样整天提心吊胆的。” “现在还不行!等以后胡子们松一松再考虑离开后道梁,这大冷的天,又快到年关了,我想胡子们也该撤回山里了。只是我还没有想好让你去哪里躲,要是你爹能回来,他可以帮着拿个主意。” “那我听妈妈的话,现在就安心地住在家里。” “这就对啦,别心里老想着欠我们什么,妈妈对孩子这是应该的。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就安心地住下去吧,到时候妈会安排你离开的。但到哪去妈得想好了,不能再让我二姑娘遭罪了,整天冒着风险。不知道你亲爹亲妈在哪?回到你自己家去吧,别再去道观了,也别想着去找你师父她们,妈不同意!如果你师父她们有了安全的地方,就会主动来找你,你可不许主动去找她们,既找不到,又太危险。” “妈说的对,我决定先不去找师父她们俩。我想回家去看看,都八年了,没有见过家人!可不知我家里那边是否安全?” “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妈帮你参谋参谋,我觉得人还是回家好。” 乔妈妈坐起身,面对着茹凤,想听听她的家世。茹凤也坐起来,端起放在窗台上的白水,先给乔妈妈喝了一口,自己也大口喝了一些,又躺下身,给乔妈妈讲述自己痛苦的身世。 茹凤出生地韩家堡子,位于大裤裆沟二道梁子一带,是一个仅有四、五十户人家的小屯子,地理位置也比较偏僻,茹凤就出生在这个小山村。 茹凤妈虽然不算孤儿,但三岁时妈妈就去世了,六岁时爹爹也撒手人寰,年幼的茹凤妈跟着两个哥哥艰难度日。等大哥、二哥相继娶妻生子以后,茹凤妈就寄居在大哥家里,但大嫂对她并不好,日子也过得委屈。总算熬到了十七岁,大哥就托人把茹凤妈给嫁了出去,从此就几乎断了兄妹之情,没有啥来往了。茹凤几乎没有见过舅舅。 起初茹凤妈是说要嫁给哥哥的,但一打听,都说茹凤的大伯好吃懒做,又有赌博的恶习,茹凤妈死活不同意,就经人说和,嫁给了弟弟,也就是茹凤的爹爹。 茹凤爹无论长相还是居家过日子,都是屯子里出类拔萃的,人们都说茹凤妈挑了个好小伙子,以后会有福气。 二人结婚以后,就在原来的老房子的西边,重新盖了两间房居住,实际上茹凤爹妈还是跟守寡的妈妈和依然单身的哥哥一起过日子,并没有分家另过,因为茹凤爹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一家的大事小情全靠他打理。 结婚以后,这对小夫妻恩恩爱爱,家里的小日子也日见起色。一年以后,茹凤出生,虽然是个小丫头,但爹妈、包括奶奶还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奶奶给她取名‘茹凤’,意思是如凤凰登枝,预示着将来有好运。 那一年茹凤爹才二十三岁,血气方刚。可茹凤的大伯却越来越萎靡不振,赌场也去得越来越勤,家里的活一点也不想干。他对茹凤妈没有嫁给自己始终耿耿于怀,越来越不满,因此就有些破罐子破摔,茹凤奶奶说也说不听,管也管不好。而大伯的媳妇就更难找了,谁家的好姑娘愿意嫁给一个赌徒? 茹凤三岁那年,妈妈又给她生了一个小弟弟。可生下来体质就弱,连吃奶和哭啼的力气都不足,全家人都为此着急上火,四处求医问药也不见起色,最终在他不满六个月时就夭折了。茹凤妈是最着急上火的,儿子死了以后自己也病倒在炕上。茹凤爹为了给茹凤妈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茹凤妈才渐渐有所恢复。 人道是祸不单行,茹凤家不但孩子没有保住,茹凤妈的病也勉强维持,租种的地又遭雨涝和霜冻的双重打击,几乎颗粒无收。更可恨的是大伯的手气越来越差,一连输了不少钱,导致家里欠了一屁股债。 没办法,只好把家里的几亩薄地卖了,才勉强度日。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年春天,又租种了几垧地种着,希望秋后有个好收成,缓解一下这穷苦的日子。 在全家人的日夜操劳下,庄稼长势良好,似乎看到了希望。可还是时运不济,没有管住自己的大伯,又偷偷地出去赌钱,结果把辛苦种出来的、长势良好的青苗都给输出去了,弄得全家没有了任何指望。 不能就这样等死,茹凤爹一狠心,决定离开家去找生路。他拉上哥哥,又叫上了同村的一个极要好的小兄弟,决定去东山里挖人参,或许还有个活路,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挣到大钱,那可就扬眉吐气了! 茹凤爹家姓凤,她爹大名叫凤润田,屯子里的人都叫他‘二田’。茹凤的大伯名叫凤万田,屯子里的人喊他‘凤老大’。跟他们一起准备去挖人参的小伙子姓韩,名字叫韩朝山,那年还不满十八岁,也没有娶妻,他家可是屯子里的老住户。 凤家兄弟就这样安顿好家里,抛下老弱小三个女人,带着韩朝山一起去东山里挖人参。 这三个人绝对是生手,别说挖人参,就是连看都没有看过别人挖人参,过去只是听说,根本没有任何尝试。好在二田认识一位挖人参的老把头,并且跟他很有交情,于是决定先去找那个老把头,想跟他一起去山里挖人参。 真的很幸运,二田带着哥哥和韩朝山费了好大劲,终于打听到了老把头的家,并且老把头还真的在家里。可遗憾的是老把头在去山里挖参的时候摔坏了身子,到现在还下不了地,根本不能带二田他们去山里挖人参。 “哎呀!这不是二田吗?你来了!那年去大裤裆沟走亲戚,妈毛了,车翻了,腿也折了,要不是你救了我,帮我治病,又把我送到亲戚家,那天寒地冻的不知道啥样呢?这回来了找我,我也答应过给你帮忙,可你看我这个样子,能不能活过今年都不敢说,哪能再带你们去山里找棒槌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麻烦大叔了。我们哥三个自己去山里闯闯试试,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得找个出路。要不然也不会麻烦大叔,你就告诉我们去哪里就行。” 二田一看老把头知道不能下地,也就不再强求,决定自己带着哥哥和朝山去山里碰碰运气。既然来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你们三个冒蒙去可不把握。这样吧,虽然我不能下地,但我挖了大半辈子山参,知道的多,就给你们讲讲挖山参的规矩和门道,对你们有用。先在我家住下来,我慢慢给你们讲,你大婶也需要给你们准备一些进山用的东西。” 茹凤爹一听老把头愿意把挖人参的技艺传授跟自己,真是喜出望外,赶紧拉着哥哥和朝山跪在地上,虔诚地给老把头磕头拜师父。</div> 053章 信心满满进深山 老把头整整用了五天五夜才把他的经验传授完。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说道。当然,老把头讲的很细,有时候还手把手的示范,甚至连吃喝拉撒的细节都讲到了,有些关键的地方都连续说了五、六遍,一直到凤润田他们能完全明白为止。 “把我说的都记下来,放山的时候不能走样!明天一早你们就出发吧,去九凤山,那里的气候和山形最适宜野山参生长,最近几年放山的人常去。大多数都有收获。记住,找棒槌要肯吃苦,有毅力,能耐得住寂寞,最怕的是稳不住架,瞎找一气。还有就是要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放在身边,防止麻达山。” 老把头在凤润田他们临行前的晚上还是一遍一遍地嘱咐一些注意事项,显然是还有诸多不放心的地方。凤润田挨着老把头坐在炕沿上,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谢谢师父,我兄弟三个人从小就在山里长大,不会找不着道。既然想去放山,就不怕吃苦,请师父放心。只是人人都去九凤山采参,恐怕早就被人挖光了,还有没有别的去处?我们哥几个去,不怕路远遭罪。” “鱼过千层网,网网都有鱼。找棒槌靠的是运气和经验,没有运气就是踩在脚下也看不见,这次去就看你们的运气了。眼下九凤山出人参,你们还姓凤,去那里最合适。我这是不能动了,要不然跟你们一起去。可我过去使用过的东西还在,你们拿着,等采山回来时还给我就行,可不能给我弄丢了!” 老把头说完,就让老伴从柜子里一包一包地拿出来好几包东西。老把头把包一个个打开,一件一件地让凤润田他们看,并详细教给他们使用的方法。灯光下,老把头斜依在墙上,动作已有些笨拙,苍老的脸上还挂着泪花。 “师父的大恩大德弟子永远不忘,托山神老仙人的赐福,弟子要是有所收获,一定要先孝敬师父。弟子给师父再次叩头谢恩!” “别磕头了,起来吧,我还没有收你们做徒弟,采来的山货我也不受用。如果我明年养好了,能上山了,我一定收你们为徒,现在还不行。我的这些东西你们可以先用着,还有我炕沿边上立着的赶山鞭,你们也带着。别小看这跟棍子,他是百年桃木修成正果,既坚硬又辟邪,似有神灵附体,好好待见他,保你们平安!” 老把头说的赶山鞭是放在炕沿边上的一根极其普通的桃木棍子,长不过五、六尺,粗如擀面杖一般,还不太直,通体紫红色,看样子已经使用多年了,被磨得极为光滑,但怎么看也看不出他的神奇之处。 “这是我用了三十年的赶山鞭,你们拿去,到时候就知道了他的神奇。还有,你大婶这些天给你们准备了好几十斤煎饼,足够一个人背的。你们还得带上五十斤小米,到时候熬粥喝。还有就是多带些大酱,那玩意也不坏,能吃进去饭,还长力气。大葱也要带一些,但带多少也不见得够用,到时候在山里找点野菜用水抄一抄,蘸酱吃也行。这些东西我让你大婶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我看你们也缺钱买,就都带上吧。这些东西你们分开背,每个人最少也得背五十多斤,省着点吃,能坚持一个月。挖不到山参也不要强求,平安回来就好。” 老把头说话很慢,但饱含着浓浓的深情,那个年代,人们就是这样相处的,实在、交心。凤润田三人深受感动,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力找到山参,不辜负老把头的一片深情。 “师父,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让我们哥三个给您二老磕个头吧,别的也不说什么啦,不管能不能请到参,我们哥三个一定回来看您!” 凤润田不顾老把头和老伴的阻拦,领着哥哥和韩朝山就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谢恩!但还是仪式没有行完,就被老把头的老伴给拉了起来。 “放山回来以后,就回到这里来一趟,一个是把东西还给我,另一个如果走大运,我也能帮你们拉来主顾,把东西卖个好价钱。要不你们不太识货,不知道行情,让别人给糊弄了。放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过去官府不让,官兵把放山的人撵得东躲西藏,弄不好甚至坐牢毙命,说是放山人破坏了他们发祥地的风水。现在也有胡子劫匪甚至官兵,都惦记着放山人手里的这点东西呢,要时时刻刻小心,进山容易出山难,防备着别出啥横事,切记!” 在老把头一遍遍贴心提醒和嘱咐声中,凤润田三人渐渐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早早起来,吃完早饭,告别了老把头一家,踏上了未知的深山挖参的路程。 老把头家离入山处不过百余里的路程,凭凤润田三人第一天的冲劲,估计晚上即可入山,但他们没有那样做。三个人中午没吃饭没休息,一直走到快要吃晚饭时,才找了一个荒土岗子停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用具,开始了第一次野炊、野宿的尝试。 一切都还顺利,除了手生和些许不习惯以外,三人做得还不错。吃饱后,三人就拖着疲惫的身子睡去。估计还不到半夜,三人就爬起来,趁着夜色起身前往大山里,他们要在天亮前进入大山。 凭着山里人对道路、方向的感觉,三人在天刚要蒙蒙亮时,已经进入了大山里,按照老把头指点的方向,向九凤山进发。 沿着跑山人常年走出来的路,绕过几个山头,翻过两座山,就到了中午。三人实在太累了,才坐下来休息、吃饭。在小河边躺了一会,喝足了水,又灌满了水罐,就继续赶路。 三天以后,路也没了,林也密了,山也陡了,三人估计已经进入了九凤山腹地。休息了半日,三人决定继续往深山里走,估计边上已经被一拨又一拨放山人找的差不多了,只有往更远的深山里去,才有希望找到大人参。 来到一座云雾缭绕、雄浑沉稳的大山前,凤润田三人决定从这里开始放山。于是,在半山腰举行了入山以来的第一次祭拜仪式。他们找来几块石头,搭起了简易的‘老爷府’,在其前面堆起了一个小土堆,插上了三根香,三人便跪下来祭拜,口中还吟诵着喜词,无非是请‘山神老把头’保佑,让他们挖到山参之类的祈求好运的词语。 祭拜仪式以后,正式的遛参就开始了。凤润田是‘头柜’,拿着桃木棍赶山鞭在前,哥哥凤老大和韩朝山分别在他的左右,也拿着自己的赶山鞭,是‘边柜’,三人呈‘品’字型仔细地往前搜寻,试图找到可能映入眼帘的山参,实现能过上好日子的渴望。 三个人还是没有经验,行动起来也很笨拙,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生手。走着走着三个人就各奔东西,个找各的,互相不能协调照顾,形成合力,保持不了有效队形,凤润田不得不常常用大声吆喝重新把三个人聚在一起。 慢慢的就有些习惯了,三人的队伍也渐渐成型,搜寻的速度和质量都有所提高。虽然很努力,但第一天还是一无所获。眼看天就要黑了,凤润田三人找了一块较为平坦开阔的地方停下来,准备吃饭休息。</div> 054章 疲惫和绝望交织 刚刚落日的大山阴沉而空寂,能猜到的和猜不到的声音从远处、近处传来,夹杂着阵阵凉风,阴森而恐怖。就是那些晚上蹲惯了大山的放山人,也不免有些胆寒心惊,而刚刚进山没有多少天的凤润田三人,一到了晚上心里更是发毛。 “老把头嘱咐咱们找空旷无草的地方歇着。说这里没有草,一般就没有食草动物到这里来,那些老虎、豹子啥的也就不会来,比其它的地方安全。今天夜里咱们就在这歇着,明天早起再去放山。” 凤润田把身上的包袱、背篓放到地上,招呼哥哥和朝山二人一起准备晚上的营宿。其实在三人中,倒是韩朝山最有山里生活经验。他从十五岁起就跟随爹爹去山里倒套子,把适于卖出去的木头倒出山,到平原去卖,往返一趟需要二十来天,换回的回报虽然不是很丰厚,但也比种庄稼强一些。但他们大多在浅山里,来到这么深深的大山里也是第一次。 “老虎、豹子虽然很凶,但它们很少攻击人。这么深的山里也不可能有,到是熊瞎子很讨厌,它们哪都跑,还喜欢攻击人,老把头让咱们重点防范黑瞎子、獾子啥的。不管在哪里歇着,都得点上火堆,所有野兽都怕火,有火就不敢近前。” 韩朝山擦擦脸上的汗,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凤老大认为韩朝山说得对,于是就随声附和,同意韩朝山的观点。 “别看朝山年龄小,可有经验。二田你多捡点柴火,把锅支上。我和朝山去山下提罐子水回来,今天都太累了,咱们喝两口解解乏。” 凤老大这几天一直不大爱说话,但还是紧跟着,没有调皮耍熊,这还是让凤润田感到很放心。既然哥哥提出来要喝两口,凤润田也没有反驳。来的时候老把头给带了十多斤烧酒,说是处理伤口啥用的,实在太累了也可以闷两口解解乏。这些天一直没有动,背在身上也实在太沉,喝就喝点吧。 第二天起来吃口东西,就急忙祭拜山神老把头,祭拜土地参神老爷,然后就又一起去遛参。连续好几天都是这样起早贪晚,忍饥挨饿的不敢懈怠,可是却没有收获,连个参毛都没有见到。三个人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精神头,特别是凤老大,已经明显的有些消极怠工,有时甚至还要发发牢骚,表达不满。 凤润田也不去管他,知道哥哥那个人特犟,越是劝越来劲,只要不出大格,就任由他去吧。但自己心里也着急,脸上却不能显示出来,怕带来更大的失落情绪。蹲在地上卷上一支烟,也不说话,闷头思考。他认真地回味着老把头交代的每一句话,琢磨着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和山势走向,估摸着哪里可能生长着人参,应该去往哪个方向寻找。 不管有没有收获,都得有所行动。稍事休息,凤润田又带着哥哥和朝山起身去遛参,继续搜寻着希望。功夫不负有心人,大约是第十几天的时候,凤润田终于首先发现了人参。说起来还真是神奇,在桃木赶山鞭触碰到人参叶子的一刹那,桃木棍竟然发出了轻微的‘噼啪’声,这才引起了凤润田的注意,惊讶地发现了山参。 “快过来,快来呀!我找到了山参!” 凤润田的声音在山林里久久回荡,他这是兴奋得忘记了忌讳,竟然大喊起来,招呼哥哥和朝山过来观看。三人围着小小的人参站起、趴下,细细地欣赏观察。可惜的是这株山参太小了,仅有三品叶,按采参人的老规矩,还没有到起参的时候。 “再四处找找,有小的就有大的!先把它打上拐子,咱们再在这附近一起找找。” 凤老大像赌徒刚刚见到了红利,眼里放光,试图去压更大的赌注。凤润田也相信哥哥的话是对的,于是招呼着韩朝山,三人一起围着这附近山林仔细地寻找起来。 还真的又发现了两株,但都不是大的,最大的也就是三品叶,几乎没有起参的价值。三人就在这片山林里辛苦地搜寻了一小天,还是没有啥大的收获。凤老大由此引发的兴致也早就没了,他失望地躺在草地上,要求休息。 “不管咋样,今天还是有所收获,这可是咱们进山以来最有希望的一天,不能泄气。既然累了,那就早点休息吧,大哥你再喝点酒,解解乏。有小的就有大的,我估计这几株小的是过去采参人种下的,这里肯定发现过大的,你们没看见树上还刻着印记吗?只是时间长了看不大清楚,以前被挖走的山参肯定小不了。咱们好好歇一歇,明天再找。” 凤润田是真拿哥哥没办法,只能附和着放赖的哥哥,同意休息。韩朝山一切都听凤润田的,并不反驳。于是三人又找了一个比较适当的地点,开始吃饭休息。 可接下来的几天还是运气极差,没有任何收获,连小的都见不到了。带的吃的也没有多少了,特别是凤老大几乎是不去遛参了,到了地方就躺着,连几步都不愿意走动了,根本就不跟着寻找。凤润田心里着急,嘴上起泡,饭也吃的很少,这使遛参的速度大大降低。 更让人担心的是,清点了一下食物,最多也就够五、六天吃的,即使再省吃俭用,恐怕连走回去都困难了。这个时候凤老大不干了,他坚持要立即往回走,再也不想去挖参了,就算是空手而归,也不能饿死在这大山里。 “回去吧!咱们没有这发财的命。吃的眼看就没了,人也累的不行了,啥希望都没有了,再不回去咱们就要扔在这大山里了,要是你们还不回去,我一个人走!” “大哥,我们再坚持几天,实在不行咱们就一起回去,不能分开走。我总觉得还有希望,不能白来一趟,家里还眼巴巴地等着咱们挣钱回去过日子呢,再说空手而归,咱们也对不起老把头一家对咱们的一片深情啊!” “都啥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你们不走我走,啥事都不能可一棵树吊死,挖不着参,咱们可以想别的办法,不能想挣钱不要命!” 就在哥俩个争论不休的时候,他们的妈妈,也就是茹凤的奶奶,正跪在炕上,虔诚地为她的儿子们祈祷。 没有焚香,更无贡品,因为根本买不起。凤奶奶只是用她虔诚的心,早、午、晚三次面对东南方向,也就是她儿子们去挖野山参的方向,跪拜祈祷。祝福着儿子们能平平安安,也期盼着儿子们能如所愿,有所收获,改善家里现在的窘境。 在凤奶奶祈祷的时候,茹凤跟妈妈去挖野菜还没有回来,空空的院落只有凤奶奶一个人隔窗眺望。要不是因为实在下不了地,她也会跟茹凤妈她们一起出去挖野菜了,家里实在没有啥吃的,只能靠挖野菜充饥,艰难度日,可就是苦了刚刚四岁的小茹凤,她早已面黄肌瘦,虚弱无力。</div> 055章 韩朝山独自归来 当太阳快要西沉的时候,茹凤和妈妈才相互牵手搀扶着,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里。野菜并不好找,屯子附近的野菜早已经被挖没了,需要走好远的路才能找到。 放下野菜篮子,茹凤妈就着手做饭。茹凤仍然笨拙地帮妈妈忙活,妈妈和奶奶劝她也不去理会。茹凤知道,妈妈的身体也有病,也非常虚弱,能帮助妈妈干一点,就能减轻妈妈的一些辛苦。 野菜焯水以后,放上一把苞米面,和在一起蒸野菜团子。这野菜团子又苦又涩,即无油,又无盐,实在难以下咽,只能就着开水吞服。 即便是这样的饭食,一天也只能糊弄上两顿,现在看也吃不上几天了,因为装苞米面的口袋已经见底。 望着日益虚弱,全身都有一些浮肿的茹凤,凤奶奶心如刀绞,她想去找屯子里直近的人家借一点粮食,以解燃眉之急。于是,凤奶奶把茹凤打发出去玩一会,跟茹凤妈商量。 “茹凤妈,我看茹凤这些天越来越有些浮肿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孩子还小,吃不了这个苦。 明天你去把朝阳给我喊过来,让他帮咱们想想办法,找人家先借点粮食,让茹凤吃几顿饱饭,咋也得挺到茹凤她爹他们回来。” “妈妈,这可不行!咱们求朝阳大哥他们家的事也太多了,现在还欠着他们家那么多东西呢,不能老求人家。还是挺一挺吧,咬咬牙,坚持到茹凤爹他们回来就好了。” 茹凤妈坚信自己的丈夫能够给家里带回来粮食,他知道丈夫的脾气,做事一定要成功。因此,茹凤妈不同意现在就去借粮食,决心咬牙坚持下去。 凤奶奶见儿媳妇不同意出去借粮食,也就不再坚持。 她也知道,家里让凤老大闹的,屯子里大多数人家都不愿意把粮食借给自己,说凤家就是个无底洞,有凤老大在,凤家不会得好。人穷志短,儿子又不争气,凤奶奶只好长叹了一口气,表示同意儿媳妇的想法。 面对即将落日的暮天,凤奶奶心情沉重,她急切地盼望着儿子们早日归来,并且带回来粮食,以拯救这个即将日暮途穷的家。 天天盼,日日想,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儿子们还是迟迟没有归来。 茹凤妈和小茹凤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依然是非常焦急。凤家老少三个女人就是这样忍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煎熬,一天又一天的咬牙坚持着,盼望着。 终于在两个月过去以后,凤家出去采参的男人们还是有了消息。但回来的既不是凤润田,也不是凤老大,而是跟他们一起出去采参的韩朝山。 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小伙子,是在阳口镇雇佣了一辆小马车回来的,带回来了凤家急需的米和面,以及凤家急需的日用品。 一路风尘归来的韩朝山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接来到了凤家,卸下了购买的一切物品,韩朝山就把雇佣的小马车打发走了。然后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搬进了凤奶奶的屋里。连水都没顾得上喝,就跑过去照看凤奶奶的病情,询问凤家人现在的近况。 “朝山大侄子,咋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呢?你万田和润田哥俩呢?快坐下来喝口水,看你比走时候都瘦了。你润田嫂子和茹凤都好,这会挖野菜还没有回来呢。快点,跟大娘说说你两位哥哥现在的情况,大娘都惦记死了!没有出啥事吧?” “二田哥和我凤大哥都好好的,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过几天才能回来。先打发我回来了,怕家里惦记着急。这次去采参还真的遭了不少罪,但是却有了很大收获,简直是惊天奇迹!您老就放宽心吧,我喝口水给您慢慢讲讲。” 韩朝山见凤家人都安然无恙,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于是眉飞色舞地给凤奶奶讲述他们采到大人参的经过。 其实凤润田他们采参还是不顺利,粮食也快见底了。 这时候他们碰到了一伙采参人,带头的叫雷震东,外号叫雷大嗓门。 通过老把头的赶山鞭,他们认识了。 这伙人收获颇丰,就提前往回赶。碰到凤润田他们以后,很讲义气的把他们并不十分富裕的食品分给了凤润田他们一些。并且指点他们应该去寻找山参的方向。 有了食物,凤润田又有了精神,他下定决心,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可凤老大却不这样认为,雷震东他们分给的食物也吃不了两天,勉强对付出山还可以,继续去放山恐怕不行。 雷震东他们也劝凤润田不要太固执,最多三天,实在找不到就放弃吧,以后找机会再进山,放山人空手而归的很多。 凤润田表示听雷大哥的话,三天以后不管有没有收获,都出山回家。 雷震东交代完,就带着他的兄弟们急急地离开,因为他们的食物也变得更紧缺了。 目送雷震东他们消失在大山深处,凤润田三人才转身离开。 他们按照雷震东大哥的指点,往东北方向走去,继续寻找野山参,期盼着在这最后时刻能有所收获。 头一天依然是一无所获,尽管三人都很努力,但天还是不随人愿。连凤润田都有些灰心了,看来三人确实没有发财的福气,跟这野山参无缘。 这是最后一天放山,还是早早的就祭拜完山神老把头,满怀着最后的希望,三人又开始漫无目标的搜寻。虽然经过一夜的休息,三人还是打不起精神。 前面有一个并不显眼的小孤山,被浓浓的雾气笼罩着,显得朦胧而有些神秘。不抱什么希望的三个人决定去那里碰碰运气,如果仍然是一无所获,他们就决定返回去。 其实是凤老大坚决不想再去遛参了,凤润田这才决定去那个相对矮小平缓的小山包去看看,为的是不消耗那么多的体力。即使这样,凤老大还是不十分情愿。 这么多天的不懈搜寻,三人都非常疲惫,不是不想再去爬大山,而是力气确实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一无所获,劲头根本就提不起来。 三人慢慢地搜到山顶,依然是一无所获,其实凤润田他们也知道,这样不起眼的小山包也不可能有啥大人参。 时间已接近中午,三个人坐在山顶上绝望地喘着粗气。直到这个时候,凤润田才真正泄气了,他决定小憩一会就下山,到山下有水的地方休息睡觉,明天起早就返程。 绝望的情绪笼罩在心头,懊恼的气氛让三个人谁也不说话,个个有气无力地往山下挪去。可能是精神已经垮了,连走路好像也走不动了,凤润田甚至是坐在山坡上往下面滑行,试图节省些体力。 突然,伸向前面的桃木棍竟然又迸发出‘啪,啪’的声音,这让凤润田早已松弛的神经立刻又兴奋起来。 他分明看见一颗挺拔的苍松下,桃木棍所指的地方,一株结满果实的野山参亭亭玉立,靓丽的叶片、红红的果实是那样的耀眼。 “找到啦!”凤润田一边大喊,一边扑过去,用红布条把那株靓丽耀眼的野山参系住,捧在手里,贴在脸上:“快来呀,真的找到了!苍天哪,真的找到了,苍天有眼!”</div> 056章 收获了惊天大货 还在山顶上踯躅挪动的凤老大和韩朝山二人一听见凤润田的惊恐喊叫,立即就猜到了凤润田发现了大山参,就像扎了鸡血一样,连滚带爬地奔过来,那喷火的眼睛已近疯狂,连衣服和胳膊被树枝划破了都不知道。 “快打拐子!拜山神!抬参!” “拐子已经压过了。好像是六品叶,感谢山神老把头保佑!” 面对哥哥连滚带爬的大喊,凤润田及时的把信息传递给他,告诉还没有来到跟前的哥哥和韩朝山结果。 当二人来到近前,都趴在地上惊讶地看着,恨不得一口把野山参吞下肚。凤老大转身就搭起了‘老爷府’,忙着祭拜,他要现在就起参,一刻也不想等待。 处在极度兴奋之中的三个人,还是凤润田最先恢复了理智,他站起身,来回观察了一会,对哥哥凤老大说: “你一个人在这里起参吧,我估计附近可能还有,我领着朝山去找找。给你骨钎子,千万要小心,按老把头教给的去做!” 凤老大伸手接过骨钎子,‘嗯’了一声,头也不抬,一直盯着那颗六品叶的野山参,好像一离开眼睛它就跑了。 其实凤老大也不是完全舍不得把目光移开,他也是在琢磨从哪里先下手为好。 留下凤老大,凤润田带着韩朝山又去遛参。这回劲头足了,精神头上来了,二人搜寻得是那么仔细,生怕遗漏了每一寸土地。 这个呈椭圆形的小山包并不大,如果是平常,一个时辰就可以搜寻完,但现在发现了山参,二人搜寻得就更认真,时间也需要更长一些。 在最早发现的那株野山参不足十几丈远的地方,二人又发现了一株五品叶的野山参。其兴奋度虽然没有发现第一株时那么高,但也足以让人手舞足蹈了。 “还真有!这个让我来起吧。” 韩朝山脸色兴奋得通红,他也想起参。那跃跃欲试的神态,简直就像要娶到心仪的媳妇那样忘乎所以。 “打拐子,系上棒槌锁,先放到这里。咱们俩再去找找,今天要把这个山搜寻个遍。棒槌是有灵性的,过一夜它们就会搬家,明天就找不到了。” 凤润田没有同意韩朝山起参,而是带着他又去遛参,希望得到更多的收获。人的欲望一旦被激发,能量是无止境的,更何况凤润田他们是二十多天没有任何收获了。 凤润田这次带着韩朝山搜寻得很快,但却仍然仔细,他们要在黑天前搜寻完这个小山包。 很快,凤润田二人又搜寻的一株‘五品叶’的野山参,这次可没有那么兴奋,凤润田跟韩朝山打完拐子,系上棒槌锁,就又去遛参。 真的是时运到了,没有多长时间,二人又搜寻到了一株更大的野山参,有七品叶,这也算是人参中的上品了,就是常放山的把头也不容易找到。 “哎呀,这回可找到大的了,七品叶,山神老把头真是开眼!” 韩朝山此时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全然不顾凤润田的劝阻,死死地把它搂在怀里。 凤润田站在一旁,当然也兴奋异常,笑着看朝山孩子般的癫狂。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细心地在野山参旁边的大树上刻着印记,记录着发现野山参的时间和品相,这也是规矩。 然后才按规矩把野山参锁上,打好拐子以后,又拉着韩朝山继续遛参,他决心找到一个更大的! 韩朝山有些不愿意,他怕到手的山参一会找不到。凤润田劝朝山放心吧,野山参已经被锁住,明天也不会跑掉,做的标记也很显眼,老远就能看见,绝对不会忘记。 太阳已经西沉,不知道大哥那边起完参没有?凤润田向凤老大那边看看,不见大哥的身影。 此刻凤润田也没有心思再去关心大哥了,一看剩下没搜寻到的地块还有一些,于是催促韩朝山加快了脚步。 “天哪!这是什么!” 凤润田手中的赶参鞭发出了更大、更清晰的声响,连不远处的韩朝山也似乎听到了。 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株高出周围杂草很多的巨型人参植株呈现在凤润田的眼前,几乎惊得他晕了过去。 ‘天哪!’,简直是太神奇了,分不清是几品叶,那粗壮厚大的枝叶让人都不敢相信它是山参,只有那火红的饱满的籽粒才证实着它确实是真的! 凤润田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跪在巨型野山参前把它先锁住,然后趴在巨型野山参的植株旁直喘粗气,久久不能平静。 就是后到的韩朝山也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难道这是老把头说的参王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凤润田和韩朝山才从眩晕中清醒过来,疯狂地呼喊着‘大哥!大哥!快过来,过来看……’,一边喊,二人一边手拉手护着这株老山参。 起参也不是个轻松的活,必须小心谨慎,一点一点地扩大面积,一层一层地剥去土石,沿着参的走向,不缺一丝一毫地把参起出来,这就是‘抬参’。 凤老大费了好长时间和体力,才把那株‘六品叶’的野山参抬出来,用‘捆参包’包好,准备去找二田和朝山。 顺着他们搜寻的方向走出很远,也不见二田和朝山的身影,后悔自己方才太专心了,没有抬头去看看他们去了哪里,是不是又找到山参了?怎么也不喊一声,到哪去找哇? 就在凤老大有些着急的时候,听到了凤润田和韩朝山近似疯狂的喊声。 寻着声音跑过去,见二人如醉如痴地护着一株老山参,仔细一看,凤老大也惊呆啦!他揉揉眼睛,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谁都不敢相信,初次放山的凤润田三人,竟然找到了参王。苍天哪!你为什么要这样让人忐忑不安,难以承受? 太阳都快落山了,三人才从极度的惊恐和兴奋中清醒过来,坐在一起商量着下步该怎么办?还是凤润田比较有主意,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我先在这里看着,大哥和朝山老弟去看看那四颗人参,再把记号做得清晰明显一些,明天好容易找到。 查看完以后,把东西都集中在这里,多检点柴火,今天黑天咱们哥三个就守在这里。明天一早就抬参!这回咱们可捞到个大的,不能有丝毫闪失!” 凤老大这回也不放赖了,跟着韩朝山就往发现另外四株野山参的地方跑去。他真是太兴奋了,竟然还有四株,这下可大发了,简直像是在做梦! 喜出望外的凤老大和韩朝山回来时,每人都抱了一大捆柴火,又在附近捡拾了一些,在天还没有完全黑时,就点起了熊熊篝火。 三人在这株老山参根部又绑上了一根更长的红绳,轮流着攥在手里,几乎是不眨眼地守护它,一直到天亮。 以更隆重、更虔诚的仪式祭拜完山神老把头,三个人便开始抬参。凤老大因为有昨天抬过大参的经验,他便成了主力,凤润田和韩朝山给他打下手。 这个老山参实在是太大了,三人一直忙到晌午以后,才小心翼翼地把这株罕见的老山参抬出来。那诱人的模样,胖墩墩的身材,超大的个头,给三个人以无尽的享受和满足。 还没有看够,凤润田就把这株老山参裹进打参包,塞进了怀里。 稍事休息,凤润田就让哥哥凤老大去抬那株‘七品叶’的野山参,他自己则和韩朝山分别去起另外两株‘五品叶’的野山参,以满足韩朝山自己想单独起参的愿望。</div> 057章 还是遇到了歹人 太阳依然明亮的挂在西天,和煦的阳光尽情地挥洒在茫茫的群山之上,浓浓的雾气早已散去,漂浮着几点白云的蓝天清澈而孤远,青翠的大森林浓密而透亮,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从肉体到灵魂都是那样的心旷神怡,舒服极了! 所有的野山参都被挖了出来,精心的打好包,一起放到了凤润田的怀里,统一由凤润田保管。 这一天一夜,三人没有吃啥东西,只是让朝山去山下拎了一趟水,喝着凉水度过了这个忙碌、紧张而又惊喜、兴奋的一天一夜。 现在歇下来,三人确实感觉到饿了。 “最后一次去各处检查一遍,看看人参种籽种好没有,该办的事落下没有?然后咱们就下山。边走边就着凉水垫巴几口,咱们下山后还要祭拜这座神山!” “再找找,还有一些时间,我估计这座神山还有棒槌!明天还能挺一天,来一趟不容易。” 凤老大此时却来了精神,非要求再找找,看来这么大的收获还没有满足他的欲望,希望还有更多的惊喜。 可凤润田坚决不同意,说找到了老参王就得住手,这是规矩,不能破坏!不能再找了,现在就下山,去祭拜神山! 韩朝山也说该回去了,不能人心不足蛇吞象。凤老大也不敢太坚持。 于是三人小跑着分头去各个起参处检查了一遍,然后一起迅速下山。 在山下举行了最后一次虔诚的拜山仪式,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座给他们极大回报的神山。 在天要完全黑的时候,凤润田三人已经登上了另一座大山的山顶,找了一个他们认为比较合适的地方停下来,点火做饭,休息。三个人心满意足地吃了一顿饭,还把剩下的酒全部喝光。 这两天太兴奋,也太疲乏,三人这一夜才睡得踏实。 但在山里睡觉也很不容易,既要躲避黑夜阴凉的山风,又要防止身子底下潮湿的地气,还要防备蚊虫的叮咬,更要时刻注意野兽的来袭,因此在山里睡觉大多睡不踏实,除非已经及其疲乏。 早早就爬起来,把身边的火堆加旺,既是要烤去一夜的阴冷湿气,活动开身子,更是要准备烧水做饭,补充体力。 这一夜三人都睡得很香,早晨粥也喝得很饱,每个人的脸上都大汗淋漓。 “咱们吃的最多也就能坚持三天,而走出大山最少也得六、七天,从今天开始,咱们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还要抓紧赶路,咱们都要挺住。路过有野菜、野果子的地方咱们多采点,放在一起煮粥喝,咋也能度过眼下的难关,这个时候大山里还饿不死人。 眼下最关键的是安全,越往外走危险越大,咱们带了这么多货,一旦碰到了歹人,就前功尽弃了,可能还有生命危险,咱们都要时刻防备!” “是呀,胡子、土匪、官兵、砸孤丁的到处都有,专门吃放山人这碗饭的坏人也不少,他们专门诈骗、抢夺各路山货,必须加强防备,不能到手的鸭子给弄飞了。” “要是真碰到歹人,我和朝山拼命顶着,二田你一个人就快跑,绝不能让棒槌落到歹人手上!”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商量着出现意外时的应对办法。但怎么议论,怎么商量,碰到歹人都不好应付,最好的办法就是躲避,祈祷别碰到坏人。 吃完饭,灭了火,三个人就前后照应着一起匆匆下山。他们要尽快赶路,争取用最少的时间走出大山,到达老把头家里,一切就安全了。 庆幸有山神保佑,凤润田三人用了六天的时间,已接近出山。但食物是已经吃光了,他们这一天把剩下的一点东西都分着吞进了肚子里,但还是很饿、很疲惫。 “现在停下来歇着,离出山已经不远了,咱们留下的印记说明再有不到大半天的时间,就可以走出大山。这是最危险的时候,咱们不能生火做饭,再说也没有吃的了,就这样静静地躺一会儿,多喝点水,天一黑咱们就往山外走,估计一过半夜就可以出山。 咱们咬牙坚持一下,明天一早,咱们找个屯子弄点吃的,就可以继续赶路,去往老把头的家里。” 凤润田交代完,就首先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躺下来休息。凤老大和韩朝山也不说话,跟着凤润田也躺下身,静静地养精蓄锐。 天刚一擦黑,三人就爬起来,灌满水,韩朝山在前,凤润田居中,凤老大在后,急火火地往山外走去。一路上还很顺利,大约五更天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走出了大山,渐渐进入了丘陵地带,到天亮时,三人已进入了平原,离开大山有三、四十里了。 “前面有个屯子,咱进屯找点吃的吧?一路上净喝水了,肚子咕咕叫,真的走不动了。” 凤老大首先提议。他看起来比朝山更疲惫,脚也有些抬不起来,走路跌跌晃晃。凤润田回头看看显得很狼狈的哥哥,鼓励他再坚持一会,到了前边那个小屯子再歇脚找吃的。 绕过眼前的屯子,大约又走了五里路,就来到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小屯子。凤润田找了一个标志明显的小土岗停下来,把所有的大野山参都用油布包好,挖了个坑放进去,并且再次用人参锁锁住,以防止它们土遁,身上只留下几株小毛参,以掩人耳目。 做完这一切,凤润田才领着哥哥和朝山向小屯子走去。 哥哥和朝山都说凤润田过于谨慎细心,这个小屯子不会出啥事。凤润田却说还是防备万一为好,并且一再叮嘱他们二人嘴要严,宁死也不能说出身上有山参,就说啥也没挖到,白跑一趟。 来到一家从外观上看还算不错的农户,正赶上这户的男人在院子里忙活,于是三人走上前跟人家恭敬地打招呼。 “大哥,全家好!我们是放山挖参回来的,啥也没捡到,饿的已经走不动了,离家还有七、八十里路呢,想跟大哥讨口吃的。 麻烦大哥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身上就几个小钱,但不够吃一顿饱饭的,请大哥开恩,给我们吃顿饭就走,以后有机会再报答大哥的恩情!” 正在院子里忙活的中年汉子,看到突然有三个衣着褴褛的生人走进院子,先是一惊,以为是啥坏人。但仔细一看,确实是三个跑山的,于是打消了怀疑。 “不就是讨口饭吃吗?不必客气,谁还没有个为难招灾的时候。正好我们家也没有吃饭,让我媳妇再加点米,等一会就吃饭,先进屋坐着,歇歇抽支烟。” 中年汉子一见是三个放山采参的,就显示出热情爽快的性格,把凤润田三个人往屋里让。凤润田坚持说在院子里等一会儿,这身衣服太脏,味道也不好,就不进屋麻烦了。 中年汉子见此,也不再强求,就独自进屋去做了一番交代,还拿出来烟笸箩,让三人卷烟抽。 凤润田三个人就找了三个小木墩,在中年汉子家的窗下围坐在一起抽烟解乏。中年汉子也停下手中的活,过来跟凤润田他们唠嗑,等待吃饭。 时间还是过了好大一会儿,饭才做熟。早饭就在院子里吃,因为凤润田三人坚持不进屋麻烦,主人也没办法,就在院子里放上桌子,招呼凤润田三人吃饭。 也就在凤润田三人专心吃饭的时候,院子里突然闯进来五个蒙面人,手里端着枪、拿着刀,呼喊着把凤润田三人围住。想跑是来不及了,更何况他们也没有了那个力气,只能目瞪口呆的束手被擒!</div> 058章 不过是有惊无险 五个穷凶极恶的蒙面人虎狼般的把凤润田三个已经狼狈不堪的人围起来,手中的刀枪抵在他们身上,嘴里恶狠狠地吼着。 “把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谁敢起屁大爷就插了他!” “都老实点!别乱动!大爷不杀交货的主,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大爷放你们一条生路。” 害怕是害怕,但还不至于极度的恐惧。因为凤润田三人身上没有歹人想要抢的东西,大不了被毒打一顿。面对五个张牙舞爪,让他们交出山货的歹徒,凤润田三人并没有显得特别惊慌,暗自庆幸事先把野山参藏了起来,特别是韩朝山,他佩服凤润田真是有远见。 “这次放山跑空了,没有啥孝敬各位老大的。我们是第一次进山,没啥运气,只遛到几毛小娃崽,丢人哪!各位老大要是不嫌弃,就拿去打牙祭吧。” 看到凤润田双手捧上来的几根小参,带头大哥一脚就把它踢飞,然后命令手下人去凤润田三人的身上和放在地上的包袱里进行搜查。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仔细地搜查了个遍,除了几毛零钱以外,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一无所获的歹徒很无奈,狠狠地用枪棒砸了凤润田他们三人几下。 “把他们绑上,吊起来打,让他们说出把货都藏到哪了!” “各位大爷,我们进山都一个多月了,啥也没捞到,肠子都悔青了!这不是好不容易才爬出来,到这位大哥家讨点吃的。新手上路,失手是必然的,可没想到这么惨,实在没有啥孝敬各位大爷的,下次要是有货,一定先孝敬大爷!” 凤润田面对五个步步紧逼的歹徒,好话说尽,苦苦哀求。可这伙歹徒哪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威胁、逼迫、甚至打骂、折磨一刻也没有停歇。 “别想跟大爷玩轮子,哪一个进山的皮子不是哭穷装孙子。大爷我是不空手的,没有货咋也得带回点啥,说吧,是卸胳膊还是卸腿?卸谁的?” “那就卸我的!把胳膊摘下去送给大爷!我年轻,过两年还能长出来。” 韩朝山跨一步上前,伸出胳膊,脸上露出了刚毅的表情。 五个歹徒一时楞住了,相互看看。还是带头老大凶狠,一扬手就冲过来。 “大爷要了你的小命,让你还能长出来?来呀,先给他开膛破肚,斩草除根!” “慢着!看我这赶山鞭还值些钱吧?大爷们拿去吧,换口酒喝。不过得跟老把头、雷大嗓门那样识货的人换,才能值钱。” 凤润田急中生智,把老把头的桃木棍伸到带头大哥的面前,想通过老把头的名声,为自己解围。 他猜测,这是一伙专门吃跑山人的匪徒,一定会认识老把头,或许能给他老人家一些面子。 这伙歹人见实在榨不出什么油水,又是大白天,明晃晃地在屯子里,也产生了退意。再加上凤润田苦苦哀求,连给他们饭吃的中年汉子此时也帮着说情。 当然,最起作用的还真是那根桃木棍,一看确实是老把头的物件,众歹徒互相看看,也不知道是咋想的,就自认晦气,骂骂咧咧地撤走了。 庆幸躲过一劫的凤润田他们三人,赶紧磕头谢恩送走了那伙歹人,又给中年汉子磕头谢恩,匆匆吃完饭,就灰溜溜地离开了这个小屯子。 看准了机会,在确信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况下,三人挖出了藏起来的野山参,然后就快步如飞地往老把头家奔去。 一路上再也不敢停留,更不敢进屯子找吃的。都快半夜了,凤润田三人才气喘吁吁地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老把头家。 “咋这时候才回来,一路上还顺溜吧?看你们这模样,肯定没少遭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管采没采到参,回来就好!快上炕歇着,让你大婶给你们准备饭,咱们边吃边唠,快都先上炕歇着!” 老把头关切地把凤润田三人让到炕里,拿过来烟笸箩让他们抽烟。 看来老把头一个多月来恢复得很快,自己能下地走动了,估计很快就会完全康复。这么大岁数了,能好的这样快,着实不容易,凤润田真为他高兴。 “师父老人家这不是快好了吗?弟子们给您道喜了,祝您老长命百岁!” 凤润田三人一边上炕抽烟,一边对老把头说些喜庆的话。 到家了,心情就好,一直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三人既是看到老把头身体恢复高兴,也是为平安到家而喜悦,一切的担惊受怕、吃苦遭罪都已是过眼云烟,幸福欢乐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一边抽烟喝水,一边滔滔不绝地给老把头讲述这次去放山经历的一切,讲到动情处,老把头也跟着他们三个一起激动快乐! “师父,货都在这里,您老给上上眼,看看弟子们第一次放山活干得咋样?” 老把头听说凤润田三人抬到了老山参,就高兴得不得了,急切地想看个究竟。当凤润田把打参包一个一个从怀里掏出来,老把头更是眼里放着红光。 他把捆参包一个一个打开,一边欣赏,一边夸奖凤润田三人活干的好,手艺不错,一点也不像新手。当老把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开那个老山参包时,同样被惊呆了! “太稀奇了!百年难见!这可是千年老山参哪!我老把头放山一辈子,也从来没见识过,只是听说而已。九品叶就已经是山参中的极品,你们抬出来的可是十一品叶,是千年老山参王!孩子们,你们走鸿运了!能得到这东西必将是大富大贵之人! 但这个宝贝可不能轻易示人,更不能轻易出手,留在家里就能招财!这个宝贝要保管好,只能留给最需要的人。 千万别说出去,弄不好要招来杀身之祸!现在歹人多,处理此物要十分慎重,一旦被歹人知道你们有这等宝物,那就等于全家遭殃了。 一定要妥善保管,不能轻易出手,更不能让外人知道,切记,切记!” “我决定把这颗千年老山参王献给师父,我们还年轻,以后或许还能得到。请师父不必推辞,这是徒弟们的一片心意!” 凤润田不顾身体十分劳累,下地给老把头师父磕头。 他是真心想把这株千年老山参献给老把头,一是为了报答他的深恩,二也是知道这东西放在自己手里不把握,自己出不了手不说,一旦被歹人知道了,自己还真没有办法应付,不如放到师父手里把握。 老把头慢慢下地,亲自拉起了凤润田。他被凤润田的诚心深深感动,也曾动过收他为徒的想法,以使自己大半辈子积累的手艺能有一个传人。 但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渐渐好了,看来还可以去放山,现在收凤润田做徒弟还真有些不合适。 于是,老把头改变了主意,决定暂时不能收凤润田做徒弟,他必须遵照先师的祖训,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收徒弟。尽管凤润田是个好苗子,脑瓜灵活,人品也优秀,但还是时机不到,就再等等吧。 凤润田不知道老把头此时的想法,只是跪在地上不起来,既是要坚持把千年老山参王敬献给老把头,又想让老把头正式收自己为徒。【145559】</div> 059章 野山参顺利出手 老把头见凤润田跪在地上不起来,知道他是真心的,于是长叹了一口气,硬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跟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孩子,起来吧!第一,大叔不能接受你们的千年老山参,它不该是我的,我受之有愧!这一把年纪了,不能做亏心的事。 第二,我也不能收你为徒,这是自古传下来的祖训,我不敢违抗。孩子,你把这千年老山参王收藏好,这是属于你们的,待我碰到真正需要的人,再帮你出手。现在你得听我的,把这宝贝好好保存起来,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至于你们手中的另外几株野山参,我明天就托人帮你们卖了,还能保证买者知根知底,是正经生意人,卖个好价钱。待把这五颗野山参卖了以后,咱们就按老规矩,平均分配,也就是说我也算你们中的一股,不管卖多少钱,咱们四个人一人一份。这样我也可以得到一份,不至于让你们心里不安。你看这样好吗?” “既然老把头大叔说了,我也不再强求。只是我觉得大叔得到的份额有些少,还有吃的用的都是您老人家提供的,手艺也是您传授的,您应该得到双份才合理。” 凤润田觉得应该多给老把头一些,没有老把头,就不会有今天的收获,更何况自己手里还有一颗千年老山参王,那可是天价宝贝,必须得让老把头多得一些。 可老把头坚决不同意,说他得到一份就不错了,也没出啥大力,要不是考虑雷震东那一方面,考虑怕凤润田他们心里不安,自己分文都不会要。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凤润田觉得也没有再坚持的必要,只是从心里更加佩服老把头的为人。于是四个人就都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而去说些别的,等待着即将要做好的饭菜。 老把头看来是真的高兴,桌一放上,他就亲自去拎来了酒壶,说要陪凤润田三人多喝点。凤润田三人也不客气,饭菜一端上来,就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真是饿坏了。 “当家的,你病刚要好,就别喝了,让孩子们自己喝吧。对了,这么金贵的大棒槌怎么就摆在炕上,快收起来!” 老把头的老伴嗔怪地跟老头子唠叨,想阻止他少喝点酒。不过她的话,倒是真的提醒了老把头,他立即就放下了酒盅,让凤润田他们自己先喝,说他得先把野山参修整出来。 “你们三个先喝着,多喝点,别装假,放开量,该吃吃、该喝喝。我得先把人参修整好,定完型,明天好出手。这样乱七八糟的让人看了不舒服,别打了我一辈子的名号。老婆子,给我把整参包拿出来,我要修参定型!” 凤润田三人也不去阻拦,看着老把头老伴从柜子里拿出整参包,小心翼翼地递给老把头。老把头也小心翼翼地打开红布包,里边一格一格地装着大多都是用骨头做的各种工具,有骨针、骨刀、骨夹,以及一些不知名的什么工具,就连狼毛刷的柄都是骨头做的。老把头依然小心翼翼地拿起野山参,用各种骨制工具,一根一根的慢慢修整、定型,连头都不抬,好像其它事情都不存在。 凤润田三人当然不敢去打扰,也不敢问,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低了,有时甚至停下筷子,好奇地盯着老把头的手。 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五颗准备要出手的野山参便神气活现、栩栩如生的呈现在人们面前。真是太神奇了,让人不得不佩服老把头的手艺。 “放起来定型吧。你们看是不是精神了很多?这些人参就是有灵性,收拾收拾就有了精神,让人看了就会爱不释手。好了,咱们接着再喝几盅,都遭了这么些天的罪,回到家里就放开肚量吃喝,我陪着!” 于是,饭桌上又热闹起来,吆五喝六地一直快闹到天亮。饭桌子是啥时候捡下去的一伙人都说不太清楚,反正四个人都是浑身打浑身地歪倒在炕上睡去的。 第二天很晚才睡醒,起来后咕咕地喝了一肚子水,这才聚到一起吃早饭。吃完早饭,老把头就开始安排当天的事宜,当然主要是卖人参的事。 老把头让凤润田三人中一个人去一趟潼山镇,说那里有他的一个老主顾,就是远近闻名的‘潼山大药房’。老把头还修书一封,让去的人带着,说是见了他的信,‘潼山大药房’一定会派人来他这里拿货,并且是货、钱两清,还能卖个好价钱。 凤老大抢着要去,凤润田也只好依着他,并且让韩朝山跟他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韩朝山当然愿意去,年轻人谁不愿意凑个热闹,更何况还是去镇子里。于是,凤老大和韩朝山还认真地梳洗打扮了一番,乐呵呵的匆匆上路,去往潼山镇。 潼山镇离老把头住的屯子并不算太远,最多三十里路,老把头还是让他们赶着小马车去的,估计不到晌午就可以赶到。临走时老把头还细细的嘱咐了一些话,给了他们一些零钱,说是晌午吃点饭,打打间用。二人更是高兴,毕竟山沟里的人很少去过镇子里。 到了下半晌,凤老大果然把‘潼山大药房’的人给接过来了,一个是验货的师傅,另一个是老账房先生,跟老把头非常熟悉,二人见了面就亲热地说个没完没了,还不住地相互逗乐,看来确实是老朋友。 验了货,老把头和老账房先生二人就逐颗的讨价还价,争论不休。这绝对不是二人斤斤计较,要的就是这个氛围,其实价格早已在两个人的心里,只不过是用这种方式显示出二人关系的默契融洽。 给付钱时,老把头坚持多要一些银元,少要关东券,说那个纸做的不经放,用起来也不顺手。老账房先生表示完全同意,不但给的大部分都是银元,而且还给付了一些银子,只给付了少量的关东券,说是零花钱。 老把头一边拍着老账房先生的肩膀,一边感谢、称赞老朋友够意思,表示以后有好货一定还先可着‘潼山大药房’。 “老哥们,跟你做买卖我心里踏实。今天就别走啦,住一夜,整点菜老哥俩喝几盅,唠唠嗑,怪想的,明天再走。” “这可不行,回去晚了东家会惦记,可能还会派人来找,毕竟是出外做生意,东家不放心。你这货是真好,须毫不差,修整的更像样,不愧是高手!特别是这‘七品叶’,真是漂亮,现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见到了。” 老账房先生边说边往外走,老把头见实在留不住,就提出来用小马车去送。凤老大说他已经去过一次了,轻车熟路,还是由他去送吧,老把头也就同意了。 老账房先生坚持不让送,说是太麻烦。可老把头却坚持要送,二人客气了半天,还是凤老大套车把老账房先生二人送走了。 临走时,凤润田嘱咐哥哥路上一定要小心,天晚了就在潼山镇住一宿,第二天早点回来。并且塞到他手里一些钱,让他去潼山镇用,随便给家里人买一些适用的东西。 第二天都晌午了,凤万田还是没有回来。凤润田心里十分着急,本来东西都收拾好了,准备哥哥一回来就告别恩人老把头,回大裤裆沟韩家堡子,可是哥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又去了赌场?真急人!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出啥事呀!</div> 060章 拿谎话安慰凤家 韩朝山讲得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凤奶奶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悲喜交加。可是当她听说凤老大送账房先生第二天还没有回来,心里不免产生了怀疑。 “这个不着调的是不是又去赌钱了?真不让人省心!快说说,后来咋样啦?” “您老放心吧,凤大哥没事,没等到黑天就回来了。他们哥俩是因为有别的事才耽搁下来,过两天就回来了。” 韩朝山知道有些说漏了嘴,于是打住了话头,安慰凤奶奶,说凤家哥俩没事。其实他也不知道凤家哥俩现在在哪里,情况怎么样? 他只知道那天跟凤润田分别的情景。 见凤老大到晌午了还没有回来,凤润田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屋里外头团团转。老把头劝凤润田不要着急,可能是凤老大又逛街又要买东西,事没有办完,再等一等,实在晚了就再住一宿,再急也不差一天。 凤润田也没办法,只好等。出来快要两个月了,不知家里人多么惦记呢?特别是妈妈,身体始终不好,还有媳妇,病刚见一些气色,又要照顾妈妈和孩子,不知她能否挺住这难熬的日子?这次回去,手里有了这株千年老山参王,一定想法先把妈妈和媳妇的病治好 那天眼看就要黑天了,哥哥还没有回来,凤润田真是心急火燎,他真的等不下去了,决定去潼山镇找凤老大。老把头此时也担心起来,他觉得可能出了啥差头,要不然凤老大不会这个时候也不回来,于是同意凤润田和韩朝山一起去找。 凤润田和韩朝山简单的收拾收拾,就准备离开老把头家。 老把头和老伴还有些恋恋不舍,临走时嘱咐凤润田他们,说找到凤老大以后一定要再回到这里,给他们一个准信,省得提心吊胆的老惦记着,放心不下。 凤润田二人离开老把头家,走出去十多里路,也没有碰见哥哥,心里更是着急。凤润田断定,哥哥一定是出啥事了,要不然哥哥不会这么没良心,到这个时候还不回来。他后悔自己没有跟他一起去,就是让韩朝山陪着他,也不至于这样杳无音信。 “朝山,二哥求你点事,你一定要答应!” 同样心急火燎的韩朝山见凤润田停下来不走了,还把他拉到了路边要跟他说事,心里有些不明白。还不急着快去找大哥,有事边走边说还不行,停下来干嘛? “二哥,啥事你就说吧,我一定照办。” “这是咱们这次卖人参的钱,除了老把头的那一份,都在这里。我留下一些去找大哥时用,剩下的你都带着。还有最要紧的,就是这颗千年老山参王,你也带着。 现在咱们俩就分开,趁着天要黑了,你直接拐道回韩家堡子咱们老家,路上一定要小心,不许耽搁,早一点到家就早一点安全。我怀疑大哥出事了,我一个人去找,不能丢下他不管。如果一切顺利,我找到大哥就在后面撵你,但你千万别等我们,一定要快些回去!” “二哥,没那么玄乎吧?还是我跟二哥一起去吧,多一人多一份力。再说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我怕半路上出事!” “朝山,听二哥的话!我估计大哥没及时回来,可能就跟咱们采到大人参有关,咱们一起去,万一出啥事,不等于连后路都没有了吗?别怕,你办事我放心! 你比大哥把握,有心计,讲义气,二哥绝对信得过你!你到家后,把我们该得的钱和这颗千年老山参都交给我妈,让她藏好,别走漏了风声。我找到大哥就回去,估计也比你晚不了多少天就可以到家。你路上也不要住店,路过卖东西的地方买点吃的,也不要跟别人搭伙唠嗑,一切以安全为重,快点走,有个七、八天就可以到家,切记呀!” “那你一个人行吗?我还是很担心!” “都多大了,别像个娘们似的恋恋不舍,二哥我有主意,不会出大事,听我的,快走!” 韩朝山没办法,他拗不过凤润田,只能听他的。从凤润田手中接过千年老山参和装钱的袋子,在凤润田的帮助下,细心地藏好。二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告别,嘱咐一些各自想要留给对方的话,然后韩朝山就小跑着离开了凤润田,眼里还含着依依不舍的泪。 一直看着好兄弟韩朝山消失在暮色中,凤润田才紧紧裤带,快步向潼山镇走去。 韩朝山也是眼含热泪,一步三回头小跑着消失在夜幕中。他不知道二田哥此次去找凤老大的结果如何,但期盼着他们哥俩能平安回来。 这些事韩朝山不能跟仍然在病中的凤奶奶说,只能编瞎话安慰她。就在凤奶奶一遍一遍追问韩朝山的时候,茹凤和妈妈回来了。 一见韩朝山叔叔回来了,茹凤第一个跑上前,抱住韩朝山就问爹爹在哪里? “你爹爹和你大伯有事,过两天才能回来。” 韩朝山用手抚摸着面黄肌瘦,虚弱浮肿的小茹凤,拿话安慰她。 “她朝山叔,咋造这样呢?没挖到山参就算了,快回来好好合计合计,日子咋也得过下去,一家人不能总这样分开,提心吊胆的!” 茹凤妈看着一路风尘,衣着褴褛的韩朝山,心里更加惦记凤润田。 “二嫂,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二田哥他们也都好着哪!不是没挖到山参,这回可是挖到大的了,咱们发大财了!” “什么?发大财了?快说说是咋回事?你二田哥怎么没回来?” 韩朝山见凤二嫂还有些半信半疑,于是从怀里掏出来所有的钱,还有那颗珍贵无比的野山参王,一起摆到炕上。用手指着炕上、地下的东西,兴高采烈的介绍起来。 “你看,这米、这面,还有这么多的家里日常用品,都是凤二哥让我买回来的。这些钱可都是银元,老值钱了,够咱们活大半辈子了!特别是这颗千年老山参,那可是无价之宝,咱们发大财了!” “看来你们是挖到宝贝了,也有钱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可是你们也应该一起回来呀,一家人团聚才是最大的喜事。” 茹凤妈看来对钱财还不是最上心的,她还是最关心她丈夫的安危。小茹凤这时候也哭闹起来。小小的年纪还不十分理解钱财的重要性,没见爹爹回来,她非常痛苦。 “我不要钱,我要爹爹!我爹爹怎么还不回来?我要去找他!” 凤二嫂的心情韩朝山可以理解,毕竟女人最惦记的是自己的丈夫。凤奶奶盼望儿子归来的心情也可以理解,那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哇。特别是小茹凤的哭闹,更是让韩朝山心慌意乱,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们,只好用瞎话去哄骗她们。 “我凤二哥他们确实有事。那是因为老把头又改变了主意,决定收我凤二哥做徒弟了,这可是大好事,你们说我凤二哥能不答应吗? 可是收徒弟也不是简单的事,需要找个先生给算一算,选个良辰吉日。我凤二哥也只能等,我凤大哥也要求留下来等举行完收徒仪式和我凤二哥一起回来。 本来我也想跟他们一起回来,但凤二哥怕家里等的着急,就派我先回来了。还嘱咐我给家里多买些东西,知道家里日子的煎熬。这不,我把东西都买回来了,把钱和千年老山参也带回来了。你们就放心吧,凤二哥他们很快也会回来的。” 也许韩朝山的话起了作用,凤家老少三个女人都不再说什么,只是两眼直愣愣的、有些狐疑的看着韩朝山。</div> 061章 凤老大狼狈而归 韩朝山尽量把谎话编的圆滑,既不能引起凤家女人的怀疑,又要起到很好的安慰作用。 凤奶奶、茹凤妈、包括小茹凤,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毕竟他们日夜惦记的亲人没有及时回来,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amp;quot;朝山哪,老把头确实真是个好人!可他怎么没有把你们三个人一起收为徒弟呢,而是单单收二田一人为徒呢?” ”人家有祖训,每一代只能收一人为徒弟。辈辈都是单传,这个规矩不能改。何况人家收徒也是有条件的,我们都不够格。” 韩朝山见凤奶奶还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话,连忙拿话解释,他想尽快转移话题。 “这些钱不能老这样明晃晃的在炕上摆着,快收起来。特别是这棵千年老山参,这可是无价之宝。 二田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它藏好,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咱们一个小户人家,手里有这样大的一个宝贝,如果让外人知道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弄不好就会家破人亡。一定要藏好,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是呀,光顾着说话了。这天都要黑了,茹凤妈快去做饭吧,让他朝山叔叔也在这吃。把朝山带回来的东西收拾收拾,都拿到你屋里去。挑好的做上,今天咱们娘几个一定要吃上一顿饱饭。朝山你也过去帮帮你二嫂,她跟孩子俩得倒腾多少趟?” 韩朝山见凤奶奶终于不再继续追问儿子们是否归来的话题,心里当然高兴,于是爽快的答应了一声,就跟如凤娘俩一起把他买回来的东西,往凤二嫂的屋里搬运。 搬完东西,茹凤妈就忙着做饭,小茹凤还是一起跟着忙活,帮妈妈干活已成了这个懂事孩子的习惯。 韩朝山又回到了凤奶奶的屋里,放在炕上的钱和千年老山参已经不见了踪迹。肯定是被老太太收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这个病弱的老太太,是如何藏起来的?收藏的是否隐蔽?但也不便过问。 “凤大娘,我看你的身子骨还很弱,凤二嫂也病病殃殃的,就连小茹凤的身子也浮肿虚弱,这样下去不行,得抓紧治!明天我就去给你们找郎中。” “这都是老病了,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等你二田哥回来再说吧。” 凤奶奶又把韩朝山让到炕上,让他好好歇一歇,准备吃饭,并表示看病的事儿先不着急。 “这可不行!现在咱们有钱了,治病的事不能等,这也是二田哥的意思。饭就不在这吃了,家里可能也等着着急呢,我先走,明天再来给你们请郎中。” “别着急走啊,你凤二嫂把饭都准备了,咋也得吃完饭再走,再急也不差这一会儿。” “不在这吃了,我也惦记回家看看,明天再来。” 韩朝山说完,不顾凤奶奶的苦苦挽留,就急匆匆的告别回家。他怕在吃饭的时候,凤奶奶再提起凤家哥俩的事儿,自己不好应答。 凤家终于吃上了一顿香喷喷的饱饭,收拾收拾,早早就睡去,喜滋滋的等待着凤润田哥俩早日归来。 第二天还不到晌午,韩朝山就用自己家的小马车,把请来的郎中接到了凤家。 那个年代,能把郎中接到家里来,都是有钱人家干的事儿。一般小户人家请不起,需要花很多钱,更何况是在这缺医少药的大裤裆沟。 接来的郎中名字叫胡大海,外号人称胡大嘴,虽然医术不是特别高超,但在这一百八十里的大裤裆沟,也算是远近闻名,特别是他是草药,更是品种齐全。 “你这个儿子还真是孝顺,天刚一放亮就来砸我的门,好说歹说非得让我来给您老看病。 野猪岗子离你们这韩家堡子好几十里路呢,你说他起得有多早?” 胡大海刚一落座,就嗓门很大的跟凤奶奶夸韩朝山。说他不辞辛苦,早早的就去了野猪岗子,软磨硬泡地把他请来。 “这是我干儿子,比我亲儿子还要亲!我的两个亲儿子外出办事,现在还没有回来。朝山怕我病的更严重,就急急忙忙去请您了。 胡大夫您先坐下来歇歇,喝口水。这么远的路能来给我治病,真得好好谢谢你!歇过乏来给我们娘三个都好好看看,我老婆子先给您谢恩了!” 胡大海喝了一口水,就开始给凤奶奶、茹凤妈、包括小茹凤把脉、看病。 “老太太的病是老病了,一两付药恐怕不会起啥作用。二田媳妇的病是属于毒火攻心,也得多吃几付药。这个小茹凤没啥大病,就是累的、饿的,调养调养自己就会好。 这样吧,我今天带来的药品并不多,先给你们开付方子,明天到我家里,我多给你们配几付药。” “只要能把病治好,多吃几副药没啥。今天我把胡大夫送回去,直接就可以把药买回来。” 韩朝山听了胡大海的话,直接表示现在就可以回去抓药。 “我来一趟也不容易,看看这个屯子里还有哪家需要看病的,也让他们过来,我随便也给他们看看。” 这个胡大海还是个热心肠,真的很讲医德。凤奶奶也觉得胡大海说的在理。于是就让茹凤妈早些做饭,等胡大夫吃完饭,好给屯子里需要的人看病。 韩朝山也表示赞同,说他先回去把马喂饱,随便通知各家各户,有需要看病的,吃完饭来凤家找胡大夫看病。等胡大夫看完病人,再把他送回去,随便也就把药买回来了。 等胡大海给屯子里借光看病的老老少少看完病,太阳已经西沉。胡大海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让韩朝山把他送回去。 凤家人再三挽留,胡大海坚决不在这吃饭,说太黑了路不好走,他和韩朝山赶到他家再吃饭。让韩朝山在他家住一宿,明天再回来。 于是韩朝山赶着小马车急急上路,把胡大海送了回去。第二天才回来,给凤家和屯子里其他有病的人家带回来很多药品。 不知道是胡大海的药,还是凤家的生活条件有了改善,反正是凤家老少三个女人的身体一日一日的有所好转,特别是小茹凤,她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虽然病情有所好转,但惦记凤润田哥俩的心情却一直没有放下来,她们急切地盼望凤家哥俩早日归来。 又是几天过去了,正在韩朝山来凤家探望的时候,凤老大独自一人回来了。 只见凤老大不但衣着褴褛、步履蹒跚,而且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是被人打了,比韩朝山回来时更要狼狈了许多,看起来比要饭花子还要凄惨。 “哎呀!你这是咋的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不是出了啥事?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二田呢?快说,把人都急死了!” 凤奶奶见大儿子一个人回来,又弄得这样狼狈不堪,一直提着的心又蹿到了嗓子眼,也顾不上让大儿子坐下来歇歇,就心急火燎的追问。 “没啥事,我这是喝多了自己摔的。二田他又去了山里挖参,过些日子才能回来。他不带我,让我自己先回家。” 凤老大一屁股坐在了炕上,真的满身酒气,看样子确实没少喝。 “什么?二田他一个人又去挖参了?这不可能,二田他不是不顾家的人,给我说实话,二田他到底怎么了?” 凤奶奶不相信,包括韩朝山也不相信凤润田还会一个人去挖参,于是也追问凤老大把话说明白。 凤老大一时性起,站起来就跑回了自己的屋,把门关死,任别人怎样叫门也不开,就连小茹凤哭闹踢门也无动于衷。连晚饭也不吃,说有事等明天醒酒了再说。 谁拿他也没办法,只好心慌意乱的等到第二天再问个明白。</div> 062章 凤老大赌博赢钱 其实凤老大并没有喝多,所有的表像都是装的。他脸上的伤痕也不是自己摔的,而是被人打伤没有好利落。他是不敢把实情告诉家里,怕被赶出家门。 夜深人静以后,凤老大蜷曲在被窝里,回忆起跟弟弟二田分别前的所作所为。 凤老大和韩朝山第一次来潼山镇接‘潼山大药房’的人时,就听说了潼山镇有个出了名的东巷子,这让他这个快三十岁而没有结婚的男人不免想入非非。挖了参,有了钱,遭了那么多的罪,不乐呵乐呵也对不起自己。 当老把头提出要套车送老账房先生他们回潼山镇时,凤老大觉得机会来了,于是提出自己一个人来送老账房先生他们。 临走时,弟弟凤润田还给了凤老大一些钱,让他买些实用的东西回去,凤老大更是偷着乐,心里想着一定要玩个痛快。 把老账房先生他们送回‘潼山大药房’以后,连留他吃饭凤老大都没干,先是打听了东巷子的位置,然后才匆匆地把马车赶到大车店,让店伙计照看饲喂,自己就想去东巷子。 可就在他想离开大车店时,意外地碰到了两个从大车店走出来的赌徒,输得干干净净,边走边嘟囔着晦气。凤老大本是一个嗜赌如命的主,一听说有赌局,啥事都忘了,他决定先去赌场看看,玩几把再去东巷子也不迟,反正现在还没有黑天。 这是一男一女在大车店临时设的赌局,吸引一些前来住店的客人和附近约好的赌徒一起在这赌博。赌局规模不是很大,都是临时凑的人,相互都防备着,不敢造更大的声势,只是凑到一起玩玩而已。 凤老大一进屋,见只有六、七个人在推牌九,屋里并不显得十分嘈杂,赌注也不是很大。凤老大伸头仔细看看,还跟做庄的一男一女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那一男一女也示意凤老大参与玩一会。 凤老大早就手痒痒了,也不客气,径直跳上炕,坐在了天门的位置。 当然,他还是没有立即下注,而是先看看风头。看样子庄家手气不错,押注的几个人都没有啥精神,可能也跟刚才出去的两个人一样,输了,只是没有他俩那么惨而已。 看了几把,凤老大从怀里掏出几乎所有的钱,紧紧地抓在手里,猛地抽出一些押注在天门的位置。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凤老大,不但凤老大手里的钱多,而且下得赌注也很大,动作也潇洒,让众人羡慕不已。没想到这个穿着打扮有些寒酸的汉子,出手竟然如此阔绰,真是人不可貌相。 凤老大可不管这些,此刻他的心思都用在了赌博上,没有闲心理会别人怎么看他。奇怪的是自从凤老大押注以后,庄家的手气似乎越来越差,总是赢少负多,而凤老大却是每次都赢,庄家的钱渐渐到了凤老大手里。 其它的人也开始跟着凤老大下注,还真是赢多负少,看来是遇到了高人了。庄家的眼睛都红了,一男一女两个人轮流上手,可不管怎么变化花样,运气就是转不过来,眼看着手里的钱是越来越少,两人汗都下来了,两手不停地哆嗦,眼睛死死地盯着凤老大。 “这小钱,谎什么?要不然我坐庄,你们押注。” “老大,别云山雾罩的。兄弟我也是走南闯北死人堆爬出来的。你来,我跟大伙一起押注,看你还能通吃?” 坐庄的男人放下手里的牌,让给凤老大坐庄。其实这个男人长的还是一表人才,说话也够敞亮,估计也不是个善茬子。 就这样,凤老大开始坐庄,其他人押注。说来也怪,凤老大运气还是那么好,不管别人怎样捣鼓,牌点都是那么正,所有押注的人几乎都输得差不多了。 “把你们身上的钱都压上吧,输了我拿走,赢了我双倍赔给你们!” “好,最后一把,把我们身上的钱都压上。输了你拿走,赢了把钱都退给我们!” “一言为定!” 凤老大看着原来坐庄的一男一女,口气很坚定。原来坐庄的男女也鼓动大伙把身上的钱都压上,做最后一搏。 事情就是那么凑巧,这最后一搏,凤老大竟然分到了一把绝牌,通吃!这可能是凤老大有生以来最潇洒的一次,真是时来运转,老天照应!难怪能挖到千年老山参! 不客气地把众人的钱划拉到自己手里,全然不顾众人垂头丧气的哀叹。凤老大趾高气扬地把钱塞进怀里,坐在地上的凳子上,高傲地巡视着众人,他是今天的胜利者。 输得精光的赌徒虽然对凤老大的做派恨之入骨,但认赌服输,也不多说什么,陆续离开了这个屋子。只有原来坐庄的一男一女没有走,坐在炕沿上默默地看着凤老大。 “二位今天手气不好,要不然咱们约个时间再来,我凤老大奉陪到底!” “老大,是个手,我佩服!可我们家离这很远,回家张罗注你等不起。要不然这样,咱们合伙,在这再干几天,赢了五五分成,不知大兄弟肯不肯给大姐一个面子?” 那个女的笑嘻嘻地看着凤老大,提出要跟他合伙。直到这个时候凤老大才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赌场上唯一的女人。 看样子这个女人年纪不会太小了,起码得有四十多岁,要不是擦胭抹粉保养得好,已经是个老太太了。可尽管这样,她还是不忘了卖弄风情,想引诱凤老大跟她们合伙设赌。 凤老大也不是好糊弄的,他知道她们手里已经没钱,想空手套白狼,没门!凤老大也是个老赌徒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想忽悠他也不容易。 可在赌场上见到女人的时候确实不多,像眼前这位敢于下这么大赌注的女人更是少见。再仔细一打量,这个女人还是有些耐人肉,不能说风韵犹存,却也有些女人味。 “大姐,你们手里已经没钱,拿什么跟我合伙?几个小钱我倒不在乎,可没有这么办事的,我不能让你们空手套白狼,啥好处也捞不到。” 听了凤老大的话,老女人觉得凤老大也是个说大话使小钱的手,不会轻易就能跟自己合伙。但输出去的钱确实让人心疼,要不是叶诗文撺弄,自己说啥也不会跑到这么远来耍钱,现在输得个精光,真是有些不甘心。 可凤老大又不肯合伙,看来输出去的钱真是难以捞回来了。不行,还得套套这个凤老大,想办法把钱捞回来。 “老大,大姐可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我旬大美人也不是浪得虚名,咋也得给老弟一些好处,凡是跟我交往的人,都说大姐是个讲义气的人,跟我处一处你就知道了。” “是吗?我凤老大也是个讲交情的人,钱我不在乎,只要看得起我,满足我的条件,我就跟你们合伙。” “说吧,啥条件?大姐听听。” “钱咱们出一样多,输赢咱们对半分。” “你知道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钱,这不是难为我们吗?看来老弟也是个爱财如命的人,可能也是个没有多少钱的人,看你的穿着打扮家里过得也很寒酸。不是大姐看不起你,你说话不够敞亮,很难跟大姐对脾气。” “什么?凤老大我有的是钱!实话告诉你吧,我原来是穷,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凤老大走鸿运了,挖了十几颗老山参,已经出手挣了大笔的钱,现在手里还有一颗千年老山参王,一出手可以买下整个潼山镇!” 那个旬大美人的激将法果然有用,凤老大此刻有些急了,从凳子上站起来,脸憋得通红,大吹大擂地炫耀起自己绝对是个大富翁,是人上人。 “什么?你手里有千年老山参王!我看老大就是个大富大贵的人,果然不同凡响!我们高攀了,请老大不要往心里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男人此刻也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给凤老大赔礼。凤老大则是更加趾高气扬,拍着胸脯炫耀自己说的都是实话,也拿出了富翁的派头。</div> 063章 还是去了东巷子 看到凤老大越来越神气活现的样子,旬大美人此刻下了地,来到凤老大面前,用手抚摸着他涨红而又流汗的脸,不停地安慰他不要激动,说是在跟他开玩笑逗乐呢。 “我早就看出来大兄弟是个有大钱的人,你看这长相,这派头,多着人稀罕!说话也敞亮,出手也大气,真让大姐动心! 我想老弟一定能帮我们把钱捞回来,这就让叶诗文去找人,咱们再设赌,凭老弟的运气和牌技,一定可以赢大钱。只要老弟肯帮忙,大姐不会亏待你,保管能让你心里舒服满意!” “那是,我凤老大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要大姐看得起我,让我高兴,我愿意跟你们合伙,钱算什么?” 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说得越来越投机,叶诗文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便于发作,脑袋里却快速地思考着应对的办法。 “这个时候找人也不好找,老大既然答应跟我们合伙,那就明天设赌,今天让老大先乐呵乐呵一宿。我出去找个好玩的地方,你们在这等着,一会就回来。” 叶诗文说完就急匆匆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凤老大和旬大美人两个人。凤老大起身来到炕上,旬大美人也跟了过来,紧挨着凤老大坐下。二人时而大声时而小声地说着话,越来越显得很亲热,旬大美人甚至主动地去拉住凤老大的手。 旬大美人是个老油子,凤老大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人的话语越来越出格,动作也越来越放肆,要不是屋里依然亮着灯,院子里也时常有人走动,两个人说不出来会干出啥事。凤老大心想,自己本来是想去东巷子,既然没去成,赢了钱又可能得到人,也不枉白来一回,赚大了。 旬大美人心想,不给凤老大点甜头,他就不会跟自己合伙,输的钱就捞不回来。所以就任由势态进一步发展,甚至自己还主动配合。 就在二人兴致渐浓,难以把控的时候,叶诗文从外面急匆匆地赶回来。 听见门响,二人才匆忙地从炕上爬起来,直愣愣地看着闯进来的叶诗文。而叶诗文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们二人衣着不整的样子,进屋就要领着凤老大走。 “老大,我领你去东巷子吧。那可是个好去处,姑娘个顶个的漂亮,包你满意。咱们合伙的事明天再说,今天先让老大乐呵乐呵一宿。我已经定好了,快下地跟我走吧,再晚了就没有地方了,快走吧!” “还是叶大哥理解我。就听大哥的,咱们走。” 凤老大一听叶诗文要领他去东巷子,心里自然高兴。他本来就想去那里,觉得还是去那里踏实,这个旬大美人不知道能不能上手,更不知道她跟叶诗文是啥关系,跟她瞎扯不把握。正好叶诗文要带自己走,那就借坡下驴,快点去东巷子。 可旬大美人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叶诗文为啥要带凤老大去东巷子?如果凤老大明天再变卦,自己输的钱不就捞不回来了吗,别再弄个鸡飞蛋打。 “去东巷子干嘛?店都订了,在这住不是很好嘛。” “没事,没事。合伙的事差不了,老大是个讲义气的人,不会变卦。今天让老大乐呵够了,明天点更壮。你就擎好吧!” 叶诗文不顾旬大美人的不满,拉着凤老大就往外走。凤老大也不推脱,头也不回的就跟着叶诗文出了屋,留下了一脸懵懂的旬大美人。 很快的就到了东巷子。一进门,凤老大就大声嚷着要找姑娘,就好像一只饿疯了的野狼。当一个微胖的姑娘被领到他面前时,他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姑娘就要往她的房间钻,连叶诗文跟他说些什么他都没听清。 “老大,好好玩,我先回去了,咱们明天大车店再见面。” 叶诗文说完就转身离开,快步跑回大车店,拉起还在发愣的旬大美人就要连夜离开潼山镇。这让旬大美人更是糊涂,不知道叶诗文究竟想要干什么?可叶诗文根本不跟她解释,只是告诉他输的钱已经整回来了,比那个还多。让她跟着走就是了,别的不要再问。 凤老大当然不知道那个一男一女已经离开了潼山镇,他只顾眼前的姑娘。没法形容凤老大的饥渴难耐,刚一进屋就首先甩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想把旬大美人给挑逗起来的兽劲发泄在姑娘的身上。还没等姑娘脱光衣服,凤老大就扑了上去。 几番折腾,凤老大已经是精疲力竭,他确实是累了,到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已经是饥肠辘辘,饿得发谎,他很想找点吃的,填饱肚子。于是凤老大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跟姑娘打听那里能有吃的。 “不行了,太饿了,这里有吃的吗?等吃完饭我再伺候姑娘。要不然你等着我,我先出去想办法买点吃的,咱们一起吃,你可要等着我呀!” “饿死鬼,你可真猛。吃完饭换个人吧,反正你有钱,不能可我一个人祸害。要想吃饭,这里就有,你没听说过吃花酒吗?人家有身份的人都是边喝酒边温柔,谁像你,一上来就像饿狼。要是想喝花酒,我去告诉他们一声,可就是贵点。” “不怕,哥有钱,你去安排吧,好了来叫我,我先眯一会。” 姑娘下地先是洗一洗,然后才慢慢地穿衣服,磨磨蹭蹭地半天还没有走出屋子。凤老大看着就着急,三番五次的催促,姑娘这才走出屋,去给凤老大安排饭菜。 凤老大饿得肚子咕咕叫,根本睡不着,感觉是过了很长时间,姑娘才慢腾腾地回来。凤老大一咕碌从炕上爬起来,急切地问饭菜好了没有,埋怨姑娘办事太慢。姑娘也不顶嘴,告诉他可以去吃了。凤老大急忙整整衣冠,跟在姑娘身后走出房间。他昂首挺胸,不想让别人看低他, 刚走出房门外,管事的老妈子就迎在门口收钱。 “先把姑娘的钱交了。真能折腾,就交双倍钱吧,这还便宜了你。接下来喝酒、吃饭、玩乐的钱咱们再另算。” 凤老大虽然觉得有些贵,心里不情愿,但也不好讨价还价,如数交了钱,并且显得很大气,把钱甩过去后,就跟姑娘一起去了吃饭喝酒的屋子。 房间挺大,屋里摆着四张桌子,其中一张桌子上摆放了四盘小菜,一瓶酒,两套餐具。 “能不能先来点饭?太饿了,吃完饭再喝酒。” 凤老大一进屋就直奔饭桌,吃了几口菜,就跟姑娘提出先吃饭。姑娘拍拍凤老大的肩膀,说了一句‘饿死鬼托生的’,就转身出去给凤老大端饭。 不一会,姑娘就回来了,端来了满满一大碗饭。凤老大也不说话,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大碗饭全部吞了下去,好像还没有吃饱。 “先来这些。姑娘,你坐吧,咱们一起喝点!” “我以为大哥把我忘了呢,只顾自己吃。还换人吗?如果不换,妹子就陪大哥喝点。” “换啥人?挺好的,够舒服了,你今天就陪着大哥吧,吃完饭再……” 姑娘给凤老大倒满酒,就坐在了他对面,笑眯眯地边跟凤老大说话,边互相举杯喝酒,态度又恢复了刚开始时的热情,倒也显得情意绵绵。就在二人喝酒的时候,旁边的一桌也端上了饭菜,而且比凤老大他们这桌丰盛了许多,看来是有更高贵的客人。</div> 064章 凤老大酒后失态 时间不长,另一桌的酒菜摆放整齐,客人也就随之进来。一共是四个人,两男两女。那两个女的一看就是这东巷子里的人,那半遮不掩的打扮,说话走路的浪声浪扭,不用猜,就知道她们是啥身份。 但是,说真的,进来的两个姑娘可比坐在凤老大对面的姑娘强许多,不但长相强,而且忸怩的神态,放浪的做派,也比凤老大对面的姑娘更会煽情。当然,刚进来的两个男人也比凤老大更有派头。 “吆,还有朋友比我们先到的,看样子也是刚坐下,酒还没有喝多少呢。这样,不知道这位大哥肯赏光不?碰到一起不容易,合到一桌共同乐呵乐呵。人在江湖,见面就是朋友,我看大哥也是爽快人,一起喝两盅,兄弟我请客!” 两个男人还真是场面人,说话办事大气,非要邀请凤老大跟他们合在一处共饮。凤老大起初还客气,后来也觉得不能丢面子,既然来了,就得挺起胸,多个朋友多条路。 于是凤老大点头同意,还主动提出再加两个菜。另外两个男人当然高兴,亲自抬起饭桌,跟凤老大的饭桌对接在一起,然后拉着凤老大的手一起入座。 三个女人把三个男人隔开,各自贴在自己男人的身边,边吃边喝边调情。凤老大觉得自己原先找的姑娘有些不够味,眼睛老是往另外两个女人的身上瞄,还有意无意地借着酒劲,跟坐在自己另一侧的女人动手动脚的,嘴里说些不三不四的荤嗑。 另外两个男人也不介意,有时还拿话挑逗凤老大,鼓动得凤老大晕晕乎乎的。动作有时就不免有些放肆,让人一看就知道没有啥修养,还带着新手笨拙的举动和表情。 “大哥,你这是看中了我的女人?不过这没啥,只要肯出钱,小弟就让给你。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及时行乐吗!” 两个男人中,一个年龄稍大,名叫毕玉江的男人,看着凤老大急不可耐的样子,很慷慨地表示出愿意把自己身边的女人让给凤老大。 “大哥我有钱!既然兄弟看得起大哥,那咱们俩就换换,两个人的钱我都出。” 凤老大觉得毕玉江很够朋友,自己也不能太小气。可跟毕玉江一起的另外一个年龄稍小的,叫颜世宝的兄弟却不买凤老大的帐,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装得满满的布钱袋,一下子把钱扔在了桌子上,满脸不高兴。 “大哥这是夺人所爱,不懂规矩!我把这三个姑娘全包了,大哥你走人吧!” “这……这不是开玩笑吗,兄弟别发火,大哥不懂规矩,算我啥也没说……” 凤老大自知理亏,看人家兄弟已经不高兴了,于是急忙把话收了回来。毕玉江这时候慌忙站起来打圆场,他回头瞪了颜世宝一眼,安慰凤老大不必介意,说他这位兄弟脾气不好。 “他就这臭脾气!不能这样跟大哥说话,坏了朋友的感情,毁了酒桌上的喜庆。大哥既然喜欢,就让给大哥吗,女人就是墙上的泥,去了旧的换新的,大哥你别在意。” “哪里,哪里,我就是随便开个玩笑嘛。大哥哪能夺你所爱呢,咱们还是各管各的吧。” 凤老大已经在微醉的状态下清醒过来,心想在这个地方不能胡来,谁知道碰到的都是啥人?可别招惹麻烦。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忍受凤老大动手动脚并没有显示出太大反感的姑娘站了起来,她微笑着扬了扬确实长得美貌的脸,扭动扭动确实娇羞的身材,给在坐的三个男人都送去了一个媚眼。 “可别拿姑娘不当姑娘,你们以为谁都可以随便得到本姑娘?本姑娘可是有身价的,想得到姑娘的芳心,得出大价钱,十倍,谁愿意就报价!” 凤老大本来就有些跃跃欲试,但一听这价码,又顾及颜世宝的态度,于是就蔫了下来,低头夹了一口菜,话也不说。倒是毕玉江来了精神,歪头看了看忸怩作态姑娘。 “方才也没看出来姑娘这样风流,现在看有点味道!来,给哥们露两手,让哥几个看看,姑娘值不值这个身价。” 这姑娘还真不客气,稍事整理,就在地上忸怩作态地表演起来,其狂野放浪的动作,不顾廉耻的表情,实在是有些不雅。还边扭边低声吟唱,不过歌声却有些低缓哀怨,让人提不起精神。 凤老大只顾低头喝酒,不敢抬头去直视那个在地上跳舞扭动的姑娘。这倒不是因为姑娘几乎光着身子,也不是因为姑娘挑逗的舞姿不诱人,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招惹来麻烦。 毕玉江和颜世宝两个人却显得十分兴奋,喷火的眼睛一直不肯离开姑娘的一举一动,还不停地鼓掌和嚎叫,恨不得把姑娘一口吞下去,那样子正如一头发狂的公牛。 另外两个姑娘不时地抬头看看在地上扭动和低声吟唱的姑娘,既有些嫉妒,也有些鄙夷,可脸上却表现出习以为常,满不在乎的样子。 在地上扭动的姑娘看来并没有被两个男人的疯狂所感染,反而是扭动的频率越来越低,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狂放,感情的投入完全进入了歌声,唱到动情处还眼含热泪,看来她内心深处也有许多不幸。 “别停下来呀,快跳!换一个歌,别唱这个了,惹得大家都没有兴趣。来点刺激的,让大哥兴奋起来,给你加钱,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毕玉江叫停了姑娘的歌声,鼓动姑娘去挑逗凤老大。姑娘于是停止了歌唱,提了提精神,又肆无忌惮地扭动起来,边扭边向凤老大靠近。 “大哥别光顾喝酒呀,抬头看看大妹子,这扮相怎么样?想喝酒,妹子陪你,我怕你不一定是妹子的对手。” 姑娘扭动的身子几乎贴在了凤老大的身上,这诱人的举动确实让凤老大有些把持不住,不由自主地在姑娘的敏感部位摸了一把,然后还不好意思的四周环视了一圈。 “大哥别不好意思呀,妹子兴致上来了。来,妹子陪大哥喝一杯!只要大哥愿意,你随便……,但必须跟妹子喝酒,让妹子高兴……” 扭动的姑娘端起酒杯跟凤老大对饮,但挑逗的动作仍然不止。凤老大也不说话,傻笑着跟姑娘喝酒,但手仍然不老实。就这样神差鬼使般的让凤老大难以自拔,一杯接一杯地跟姑娘喝酒。其他在坐的四人被挑逗的也不示弱,有时是自饮,有时是和凤老大共饮,狂呼乱叫地发泄着每个人肮脏的情绪。 凤老大渐渐喝多了,完全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话语是越来越多,动作也是越来越显示出兽性,飘飘然不知道自己是干啥的了。 “我凤老大有钱!别看我今天身上没有带那么多,可我有钱。一颗千年老山参王,买下整个潼山镇不在话下,玩玩姑娘算什么?来,妹子,哥明天把你赎回去,天天过神仙日子,来,快点来……,来吧!” 凤老大笨拙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扑向姑娘,完全无视别人的存在。 另外四个人也站了起来,对凤老大显示出了不满。即使在这种地方,也不应该有太过格的举动,让人实在看不下去眼。 可凤老大早已顾不了这些,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不知道乐极生悲的道理,更猜测不到危险正一步一步向他逼近!</div> 065章 遭受了野蛮殴打 酒后失态的凤老大在地上踉踉跄跄地追逐着姑娘,冲血的眼睛都直了,跌倒爬起,围着桌子来回转。好不容易追上了,可扯下来的是姑娘身上仅有的一件薄纱衣。 “哎呀,大哥,你疯了?把你的千年老山参王拿出来给妹子开开眼,啥话都好说。” “我先看看你!千年老山参王在我弟弟手里,明天拿来再给妹子看,等我把你娶回家,咱们天天随便看,快来吧,大哥都急死了!” 就在凤老大抱住姑娘的时候,屋门被突然撞开,两个长得凶悍的汉子突然冲了进来。 这时的毕玉江和颜世宝也突然翻脸,会同两个壮汉把失去理智的凤老大从姑娘身上强行分开,并且重重地给了他几拳。直到这时,凤老大还不清醒,嘴里叨咕着听不清的话语,还要去往姑娘身上抱。 直到凤老大被拖出东巷子,关在一个小屋子里,他才懵懵懂懂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动动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身子,似乎有些清醒了。但怎么发生的这一切,他还是有些想不起来,只觉得自己可能是被绑架了。 迷迷糊糊好像是睡了一觉,醒来后动动已经僵硬的身子,觉得又酸又疼,特别是口渴难耐,不由自主地提出要水喝。 “还特么的想喝水?去把大哥叫来,这小子醒了。” 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大汉领着毕玉江和颜世宝从东屋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就对凤老大拳打脚踢,打得凤老大哭爹喊娘,不住地求饶。 “想让我们放过你,快说,怎么赔偿我们!” “把我身上的钱都给你们,求大爷们放过我吧!” “这几个臭钱好干啥的?大爷我要的不是钱,要的是你的命!给我往死里打!” “别打了!我在大车店还有一挂小马车,都给你们,只求饶了我!” 凤老大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强忍着跪地求饶,他想破财免灾。 可这伙人根本不听他的求饶辩解,回敬他的是更狠毒的暴打。直到把凤老大打的死去活来,才骂骂咧咧的停下手。 “大爷,饶了我吧!我有一颗千年老山参王,在我弟弟手上,我去要来献给各位大爷!” 凤老大确实让这伙人打服了,精神早已崩溃,再加上身体疼痛难忍,他决定把千年老山参王献出来,保住自己的命。 这伙人见凤老大主动要献出千年老山参王,心里暗自高兴。他们于是把凤老大扶起来,给他喝了一些水,又问了一些细节,确信凤老大他们确实采到了一颗千年老山参王。 可是这颗千年老山参王现在不在凤老大手里,而是在他弟弟身上,心里又有些失望。怎么才能从他弟弟手上把千年老山参王拿来呢?几个人开始聚在一起商量。 凤老大要求把他放了,说回去跟他弟弟把千年老山参王要来,献给各位大爷。这伙人根本不同意,他们怎么能让凤老大这根线断了,岂不前功尽弃吗?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先把凤老大扣留在这里,等他弟弟来找他,然后再想法从他弟弟手里把千年老山参夺过来。 于是带头的络腮胡子就派人去大车店报信,说凤老大在东巷子玩高兴了,让来找他的人去东巷子找他。同时派两个兄弟去东巷子蹲守,会同东巷子看场子的打手,把来找凤老大的弟弟带到这里。至于凤老大,就先这样把他扔在地上吧,等千年老山参到手以后再说。 可怜的凤老大就这样被捆绑着扔在地上,隔三差五的还要遭受到逼问拷打。他的精神彻底崩溃,全身疼痛难忍,凤老大急切地盼望弟弟快来救他。 这一切,凤润田并不知情,他甚至没有去想哥哥会被绑架,只是觉得哥哥可能是一时糊涂,跑到那个不该去的地方,从而迷途不返。 凤润田是在哥哥留下小马车的大车店打听到哥哥去了东巷子,于是就急匆匆的跟店伙计交代一些事情,不顾一切的跑来东巷子找哥哥。 小心翼翼地踯躅走进东巷子,进了屋,一个老妈子迎面坐在椅子上,嘴里还叼着一个大烟袋。两个看起来好像是守场子的汉子坐在靠墙的地方,脸上毫无表情看着走进屋的凤润田。 “来了,找姑娘吗?眼下就这一个了,不过模样还很上眼,相中了就跟她去吧。” 这个老女人也不起身,对凤润田不冷不热。实际上她已经从凤润田的衣着和行为举止上判断出他不是个有钱人,更不是常来这种地方的人,所以对凤润田并不十分热情,甚至还有些鄙夷。 “我想来打听个人,不是来找姑娘的。还请大姨给个方便,我打听清楚了就走,绝不耽误影响你们的生意。” “到这里来找人?你找错地方了。这个地方来的人从不留名,就是知道你要找的人,也不会告诉你,这是规矩,你快走吧!” “我大哥是昨天来过,到现在……” “别说了,让你走你就走,瞎磨叽什么?是不是找不自在呀!” “这……,我大哥长得是……” 还没等凤润田解释清楚,两个看场子的壮汉早已走到他的面前,不由分说的就把凤润田往外边推,还夹杂着比较粗野的推搡动作,一直把他推到门外。 “你是不是叫凤润田?你大哥的事我们知道。他已经找好姑娘了,在不远处租房跟姑娘享清福呢。” “什么?你们知道我大哥在哪?那好,谢谢两位老大!能不能帮我指点指点,他现在住在哪?最好能开恩带我去,这黑灯瞎火的,我又找不到地方。我们全家都急死了,从昨天一直到现在也不见个人影,真急人!老大开恩带我去吧,我谢谢二位恩人!” 两个汉子在凤润田的哀求下,无奈地点点头。凤润田真是感恩不尽,他们不但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而且还知道大哥的住处,更开心的是还同意带自己去找大哥,心里自然感激。不管是啥地方,都有好人哪!凤润田一边千恩万谢,一边希望两人快些带他去找到大哥。 于是两个汉子在前,凤润田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走出了东巷子的大门。 此时的凤润田并没有怀疑两个汉子是否存有恶意,他只是找哥哥心切,想快点见到他,带他回家,所以就没有去多想。走在路上,凤润田更多的是埋怨哥哥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哥哥不学好,还连累了家里,这一次得好好劝劝他。 拐过东巷子没有多远,就来到了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落。院子虽然不大,却很整齐,房子虽然不是很显眼,却也是比一般人家强的小三间,足以说明这户人家小日子过得还算比较殷实。 夜已经很深了,一般的人家早已吹灯睡觉,可这户人家的西屋还亮着并不醒目的灯光,看起来还没有睡觉。凤润田猜测哥哥是被女人给迷住了,跑到这里租了人家的一个屋子,带着嫖来的女人过起了一个人的舒服日子,全然不顾家里,心里更是有气。但转念一想,是得给哥哥找个媳妇了,这回有钱了,回去就给他张罗。</div> 066章 终于盼来了弟弟 客气地敲开这户人家的房门,凤润田说明了来意。可站在他面前的依然是两个粗壮的汉子,虽然在黑夜里看不太清楚,但明显的感觉到这两个人似乎怀有敌意。凤润田心里有些起了疑心,但为了找到哥哥,凤润田还是没太往坏处想,并且表现得很恭维。 “不知我大哥是啥时候来的?麻烦你们了,我想见到他,劝他回家,谢谢你们!” “来吧,跟我进屋看看他。希望你能好好劝劝他,把他领回去。” 两个说着话,就连拉带推地把凤润田往屋里拽,态度还很粗野,好像是凤润田是来找他们麻烦似的,这让人很不理解。 凤润田倒没有太在乎两个人的无礼,他估计是大哥不知道在哪方面得罪了主人,所以人家对他也不客气。但只要能找到大哥,劝他回家,凤润田一切都可以忍受。 推开西屋门,眼前的一幕让凤润田目瞪口呆,他看到大哥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衣服已经被抽打得破破烂烂,满脸都是血,有气无力地瘫在地上,就连凤润田走进来,大哥也没有抬头看一眼。 凤润田快步跑过去,嘴里喊着‘哥哥’,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他想看看哥哥伤到什么程度。凤润田一边帮哥哥擦拭脸上的血水,一边轻轻地摇晃他,询问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凤老大抬眼看看凤润田,无奈而又痛苦地摇摇头,什么话也不说,急的凤润田回头厉声问身后边站着的几个壮汉。 “你哥哥强行霸占了我们的女人,这就是对他的惩罚!他已经答应了我们,同意把千年老山参王送给我们,算是对我们的补偿。正好你来了,快把千年老山参交给我们吧!我们马上就可以把你们哥俩放了,算是咱们两清了,以后也井水不犯河水。” 凤润田如五雷轰顶,他心里埋怨哥哥,怎么能把挖到千年老山参的事情告诉这些人呢?凤润田略一沉思,知道他们哥俩这是遇到歹人了,哥哥是被人家绑架了,自己也主动送上门来。 这是他们设好的圈套,哥哥稀里糊涂的就钻了进来。要想轻易脱身看来是很难了,于是他从惊恐中镇静下来,想着对付这伙歹人的办法。 “各位老大,我哥哥这是被你们吓蒙了,信口胡说,哪有什么千年老山参?你看我们哥俩都穷成啥样了,要是真有千年老山参,谁不愿意活得好一些?大哥别信他说信口胡话,开开恩放了我们哥俩吧!” “看来你真不如你哥哥实在,要不然千年老山参怎么放在了你身上。站起来,让我们搜一搜,别耍心眼!” 四个汉子一起走过来,把凤润田围在中间,粗暴的搜寻起来。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连几个铜板也没搜到,气得两个汉子狠狠地煽了凤润田几个耳光,打得凤润田眼前直冒金星。 “快说!你把千年老山参王藏到哪里去了?不老实交出来,你们哥俩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屋!” “大哥,求你们开恩,真的没有什么千年老山参王,真是我哥哥瞎说的!” “真他么不识抬举!你哥哥把什么都说了,这是他画的押,答应把千年老山参王送给我们赎罪。你这是要钱不要命,快点交出来!” 两个汉子又靠上来,把凤润田摁倒在地,用绳子把他也捆了起来。凤润田这时候并没有反抗,他知道自己和哥哥已经落入了虎口,恐怕是难以逃过这一劫。但他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决不会把千年老山参的去向告诉歹人,更不会交出去。 “我大哥是真的糊涂了,确实没有千年老山参王。不信你们再问问他,他这时候可能清醒了。要是真有千年老山参,也没有命重要,各位老大,开恩吧!” 凤润田说着,回头看看哥哥,希望他现在矢口否认。那样就可以再想办法脱身,哪怕花点钱也值得。可凤老大抬眼看看弟弟,又抬眼看看几个穷凶极恶的歹人,竟然说出了让凤润田不敢相信的话。 “给他们吧,保命要紧!这几位大爷已经答应,只要把千年老山参王交给他们,就放咱们回家。二田,我也是没办法,交给他们……” “哈……,哈……,还是这位兄弟实在,知道命比钱重要。你可能也想让我们兄弟开导开导,才能乖乖听话。来,兄弟们让他也知道知道怎么样才能乖乖听话!” 一个显然是头领,年龄比其他四个人稍大一些的汉子发话。这个人长的膀大腰圆,威武凶猛,一脸连毛胡子,腮上似乎还有一条疤痕。只见他一挥手,就有两个汉子一人拿着刀,一人拿着鞭子逼上来。 “大爷,别……,别这样,想让我交出千年老山参王,咱们也得谈谈条件哪。” 凤润田知道瞒是瞒不过去了,哥哥可能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了他们。但也得想想办法,不能把千年老山参交出去。 这颗千年老山参,倾注了自己、哥哥和韩朝山的全部心血,而且是全家未来的唯一希望,绝不能让这伙歹人得到。 “怎么样?不见棺材不落泪,承认了吧。大爷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说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 络腮胡子坐在了椅子上,两眼瞪着凤润田。虽然表面上还是那么凶狠,可暗地里还是有些窃喜,想到即将要到手的宝贝,他宁愿暂时答应凤润田的条件。 “我们哥俩是老把头的徒弟,大爷可能认识他老人家。我们挖到了千年老山参王,可不敢独吞,既要分给同去的兄弟们,也要孝敬老把头师父。只要大爷放了我们哥俩,我们愿意把我们哥俩应得的那份孝敬给大爷们。” 络腮胡子一时竟然没有答话。他当然知道老把头,也了解了凤润田哥俩跟老把头的关系,这些凤老大早就什么都说了。 可他更知道那颗千年老山参王的价值,能夺得这颗千年老山参王,他将孤注一掷,什么也不顾了。听了凤润田的话,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得到千年老山参以后,一定得把这个哥俩做掉,以绝后患,免去后半生的麻烦。 “别再瞎编了!你哥哥都交代明白了,人家老把头根本没要你的千年老山参,它就在你手上。不想交出千年老山参王也可以,那就拿出跟千年老山参同等价值的钱出来,否则就先杀死你哥哥,看你交不交出来!” “大爷,开恩吧!千年老山参真的在我师父手上保存着,我们是共同拥有的。再说凭我们哥俩的身份,哪能值你说的价码,少要两个还可以商量。” “敢跟我讨价还价!你也不想想你们眼下的处境,不想活了?” “二田,把千年老山参王交给他们吧,我实在受不住了,大爷答应得到千年老山参以后就放了我,快答应给他们吧,我快不行了!” 凤润田本想再跟这伙歹人周旋周旋,以求得更好的结果,可听了哥哥的话,他彻底绝望了。这哥哥怎么处处帮倒忙?看来他是被歹人给吓破了胆,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敢于抵抗的骨气。 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得想法先把哥哥救出去。他走了,也就省去了很多顾忌,留下自己也能更好地再跟歹人周旋。</div> 067章 凤老大逃离虎口 凤润田决定先想办法把大哥救出去,让他回家报平安,这样就省去了很多牵挂,自己可以全身心的跟歹徒周旋,然后再找机会逃离虎口。 于是他定了定神,飞快的思考着对策。凤润田觉得这伙歹徒最终目的是要得到千年老山参,只要让他们看到希望,完全可能先把大哥放了。 “大爷,你们翻也翻了,找也找了,老山参确实没在我身上,让我暂时寄放在老把头师父家里,你们放了我,我去拿来交给你们,赎回我大哥。 你们要是不相信我,那就放了我大哥,把我留在这里,等他取回来老山参,再来赎回我。要不然咱们一起去老把头我师父家,取出来交给你们也行。” 凤润田的话似乎起了作用,络腮胡子跟几个壮汉交流了一下眼光,好像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可那几个歹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说了也不算,不敢轻易表态。络腮胡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走动,显然是在思考对策,过了老半天才回过头来。 “你要敢跟本大爷玩阴的,不但你们哥俩活不成,我还要灭你满门!现在把你哥放了,让他回去拿老山参,你就先留在这里,等你哥拿回老山参,再放了你。 你们两个,把那个窝囊废先放了。跟他一起去拿千年老山参王,一起回来,我看见了千年老山参王才能放人!” 络腮胡子一挥手,让两个壮汉去给凤老大松绑。凤老大已经被绑了一天一夜了,根本站不起来,还是两个壮汉把他拉起来的。站起来的凤老大也站不稳,歪歪斜斜地靠在两个壮汉的身上,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恢复元气。 “不行,你们不能派人去跟着我哥。你们相信我,我还不相信你们呢!要是我哥拿到了老山参,你们半路上把他杀了,然后再杀了我,我们兄弟不是鸡飞蛋打了吗?这不行! 再说了,你们派人去,老把头家不就知道了吗?我是不希望让他老人家知道这件事,你们更不希望让他知道吧?实话告诉你们吧,那颗千年老山参已经被我藏起来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埋藏的地点,我不说,谁也拿不到。” 听了凤润田的话,络腮胡子又开始在地上走动,他相信凤润田说的可能是实话,一时还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好。 既然藏千年老山参的地方只有凤润田一个人知道,那让他回去取最合适。但这小子看样是真滑头,远没有凤老大实在,如果让他去,万一他报官怎么办?不行,不能让他回去,这小子没准。还是让凤老大回去把握一些,他既不会报官,也不会告诉老把头,但凤老大看样子是真不知道老山参埋藏的地方,让他回去拿也不太把握。更气人的是,这件事还真不能让老把头知道,他路子广,容易跑风,很可能惹来更多麻烦。 “好吧,就让你哥回去拿吧。本大爷说话算数,绝不会伤害你一根毫毛。拿来千年老山参王,本大爷立即放人,要是跑了风,本大爷就是拿到了千年老山参,也决不轻饶!” “既然大爷能相信我们哥俩,我也向你保证,一定让我大哥把老山参拿出来交给你们。不管多么贵重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命比啥都重要!不过还得烦大爷带他们出去一下,我告诉我哥藏老山参的地方也不能让你们听到,以防万一。” “事特么还不少,谅你们也跑不了!咱们兄弟出去一会,你们哥俩可得快点。” 络腮胡子一甩头,他的四个兄弟就跟着他走出了这间屋子,并且把门紧紧关死。凤润田抬眼看看外面的天,已经露出了曙光,他示意哥哥到自己身边来。凤老大明白,来到近前,把耳朵几乎贴在了凤润田的嘴边。 “大哥,你去大车店把马车拉出来,还给老把头。到那啥也别说,咱们不能再给他老人家添麻烦了。把马车交给老把头以后就赶紧回家,路上一定小心,别让他们再抓住了,回到家里等我回去。” 凤润田的话让凤老大感到十分惊讶,他觉得这样做不行。 “不把千年老山参交给他们了?这能行吗?你一个人咋办?” “小点声,听我的。这伙人根本不知道咱们家住在哪里,你只要跑出去十几里,他们就找不到你。你走了以后,我会有办法对付他们,你就放心吧。 一会他们进来,我让他们拿来纸和笔,我给你画一张图,你拿着,完全可以骗过他们。你把马车送到老把头家以后,就说我和朝山已经先走了,然后看准机会就离开老把头家,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这……,行吗?我……” “别说了,按我说的做!他们马上就要进来了,我在大车店伙计那里寄存了一些钱,你去要回来,足够你一路上用的。记住,一路上不要再惹事,快点回家给妈妈报平安。” 就在凤润田话音刚落,络腮胡子就带人推门进来,看见凤润田哥俩脸贴在一起还在说话,就有些不耐烦。 “别说个没完,快点!别想耍心眼,出了差错你们全家都要遭殃!” “大爷,我怎么说我大哥都听不明白,说找不着藏老山参的地方。你们给我找一张纸和笔,我给他画出来,让他拿给老把头看。老把头一看就能知道藏老山参的地方,一定会带着我哥去取,你们就放心吧。” 按照凤润田的要求,络腮胡子让人找来纸和笔,把凤润田放开,让他给他哥哥画图。凤润田把纸放在络腮胡子曾经坐过的椅子上,蹲在地上用笔很努力地去画,边画边告诉哥哥方位,显得极其认真。 “这个地方好找,只要你把它交给老把头师父,他就能知道具体在哪里。哥你快去快回,别让我等太久,更别让大爷们等着着急。” 还没等凤老大收起那张纸,络腮胡子就一把夺过来,仔细地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纸上只有一个凤润田说是屯子的地方,在屯子边上有一个看似小山包的地方,上面还有一棵树,树的不远处画了一个重重的黑点。 “这是什么破玩意?谁能看懂,净瞎扯!” “大爷,不知道地方的人说了你也不明白,可老把头一定明白,大爷你就放心吧,两天以后你就能拿到那颗千年老山参王了,我保证!” “好了,去吧去吧,别磨磨蹭蹭的,快去快回!” 络腮胡子一挥手,两个汉子把凤老大带出屋子。看样子还真得让凤老大去,因为这张图只有老把头才能看明白,也只有凤老大才不敢把实话说出去,让他去找老把头把握会大一些。 屋里留下的汉子又把凤润田重新绑了个结结实实,不过没有打他,还把他放到了炕上去,看来对待凤润田比对待凤老大客气多了。 当然,这伙歹徒对凤老大也不十分放心,还是派了两个弟兄跟踪盯梢凤老大。不过总算是在外头,有一定的人身自由,逃离魔掌还是有机会的。 凤老大心有余悸地离开这所给他无限痛苦和恐怖的屋子,到大车店要回来小马车和弟弟凤润田留在那里的一些钱,依然心惊肉跳的打马直奔老把头家。看似凤老大已经逃离了虎口,但接下来还将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特别是还有两个歹徒骑马跟随监视,凤老大更是不敢有丝毫放松警惕。</div> 068章 决定去找凤润田 凤老大一路上做贼心虚般的左顾右盼,生怕跟踪的两个歹徒逼上来对他下手。快到老把头家的屯子了,凤老大回头看看,两个跟踪的歹徒似乎放慢了脚步,任由凤老大打马走进了屯子。 凤老大这时候才些许放松了一下心情,驱车走进了老把头家的院门。其实凤万田大可不必这样心惊肉跳,两个跟踪的歹徒只不过是来监视他的,怕他半路上逃跑。见凤老大确实进了老把头家,就躲得远远的瞭望监视。 他们坚信这个被吓破了胆的凤老大不会逃跑,一定会按他们的要求去做,何况他的弟弟还在自己人的手里,这个窝囊废不能连亲人的安危都不顾了吧? “哎呀,凤家老大,你怎么刚回来呀?你弟弟二田和韩朝山都去找你两天了,急死人了!你这是咋弄的?怎么让人给打这样?快进屋,让你叔给看看,出趟门咋弄这样呢?” “没事,我这是自作自受,在赌场上被人打的。” 凤老大一边回答老把头老伴的话,一边走进屋坐到炕上。老把头起来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打听他近两天的情况。 凤老大不能跟老把头说实话,也不能把他眼前的处境告诉老把头,因为二田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把实情告诉老把头,怕给老把头一家带来麻烦。 凤老大只是说自己去了潼山镇后,就去赌钱了,并且赢了好多钱。但那些输了钱的赌徒欺负凤老大只有一个人,就诬陷他耍钱弄鬼,把他绑起来一顿暴打,抢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钱。 要不是二田和韩朝山来解救他,不知道结果会咋样呢。凤润田为了免灾,又给了那些赌徒一些钱,赌徒们这才放了凤老大。 “你呀,一个人出门在外,就不该去那个地方。不过还算是有惊无险,伤也只是些皮外伤,虽然重了一些,但也不至于留下什么病根,以后可得留个心眼。 二田和韩朝山他俩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是不是有啥差头?我还嘱咐他们俩找到你以后一定回来告诉我一个准信。” “这不是把我打发回来了吗,他们俩着急回去,怕家里惦记。二田考虑早回家早放心,不想再给师父添麻烦。我身上有伤,回来让师父给处理处理,没啥大事我就在后边撵他们。” “这个二田,做事欠考虑。你们三个一起回去多好,还有个照应,身上还带着那么贵重的东西!” 老把头摇摇头,嘴里埋怨了一句,就让老伴去做饭,说让凤家老大吃完饭好好休息,过两天伤好个差不多再让他回去。 凤老大也不说啥,竟自倒在炕上闭目养神。其实他怕言多语失,一旦说漏了嘴,让老把头猜到实情,自己就不好立即脱身。至于二田,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觉得二田既然让自己一个人先跑,他就一定有办法脱身,弟弟的能耐比自己大。 吃完晚饭,凤老大实实在在的睡了一大觉,后半夜,爬起身就要回家。他不顾老把头老夫妻的再三挽留,说是着急去撵弟弟,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老把头家。 凤老大先是朝去往潼山镇的相反方向跑,还不敢走大路。他猜测那个方向不会有那伙歹徒监视,逃离会很安全。也不管那个方向通往哪里,只是一个劲的跑,一直到天都已经亮了,凤老大才去一个屯子打听一下路,知道自己已经跑出去了四、五十里。 就这样,凤老大辗转迂回,花了比韩朝山更多的时间,才艰难的逃回了韩家堡子。路上的苦自不必说,仅就遭受别人的白眼,也让凤老大心有余悸。 凤老大躺在炕上辗转反侧,他根本睡不着,回忆起自己逃回来的经历,心里难免有些不安。他还是有些惦记凤润田,觉得不应该把他一个人丢在歹徒手里,自己跑回来。可是有啥办法呢?是弟弟让自己先回来,说他一个人完全可以对付歹徒。 凤老大知道弟弟的能耐比自己强,可也怀疑弟弟是否真的能逃离魔掌?但是不管咋样,他还是希望弟弟能早些回来,要不然自己经不住这老老少少三个女人的磨叽。 实话是不能跟她们说的,先用谎话把她们安抚住,等二田回来自己就解脱了。就算万一弟弟回不来,过上一段时间自己再去找找看,然后回来再拿谎话蒙骗她们,反正她们三个女人谁也不能亲自去找凤润田。 想到这里,凤老大竟然觉得有些解脱了,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很晚才起来,面对妈妈、弟媳妇、小茹凤的连番追问,凤老大就一口咬定凤润田又去采参了,是跟雷震东他们合伙去的,最少得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 这样的慌话,妈妈、弟媳妇,就连小茹凤都不信。可凤老大一口咬定,也没有办法,毕竟她们没有亲眼看到,也只能把凤老大的话当成真话。 当韩朝山又来探望的时候,凤奶奶和凤二嫂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韩朝山也觉得凤二哥不可能一个人又去采参,他不是那样贪财的人,也不是那样不顾家的人,更不是那样没心没肺的人,既然都有了这么大的收获,他不可能再去采参,即使去,也会回到家告诉一声。再说,自己回来前,凤二哥可是一点也没有再去采参的迹象。 怀疑归怀疑,可这话不能跟凤大娘她们说,怕更加重她们娘三个的心里负担。韩朝山只能拿好话安慰她们,劝她们想开些,说凤二哥也惦记家里,很快就会回来。而韩朝山自己,决定去跟凤老大问个明白。 到了凤老大屋里,见无所事事的凤老大一个人在炕上摆纸牌,还很用心,连韩朝山进来也没有抬头。 “凤大哥,我二田哥真的又去采参了?” “可不是吗,我劝他也不听。” “不可能吧,二田哥他不是那样的人。” “还不是碰上了雷震东,他听说咱们采到了大人参,非得让二田领他们再去一趟。” “雷大哥也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逼二田哥再去。这里面是不是有啥差头,你不便说出口?凤二哥可是为了找你,才把我提前打发回来的,要不然咱们不是一起回来了吗?” 凤老大心里一惊,停下手里摆的纸牌。 “你这是什么话?我就晚回去一会,到老把头家你们早走了,也不等我!” 凤老大觉得韩朝山话里有话,猜想他怀疑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二田没有回来。可他不能承认,那样就会更加被人唾弃。于是强硬的怒怼韩朝山,以显示弟弟没有回来跟自己无关。 “我在路上根本没有碰到你们!二田回到老把头家正好碰到了雷大嗓门,他听说咱们采到了那么多野山参,就提出让二田领他们再去一趟,我想拦也拦不住。二田是个讲义气的人,雷大嗓门有恩于我们,他能不去吗?我没办法,只好自己回来了。” 韩朝山不但没有问明白,反而被凤老大一顿呛,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觉得凤老大跟二田哥毕竟是亲兄弟,如果二田哥真的有啥危险,凤老大也不会坐视不管,更不会连说都不说。可他心里的疑问始终也不会消除,他觉得二田哥决不能丢下还在病中的妈妈、媳妇和孩子不管,自己去采参。 凤奶奶、茹凤妈,包括小茹凤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们始终觉得凤老大的话不可信,整日心急如焚,坐卧不安,长吁短叹地度日如年。 通过跟韩朝山商量,凤奶奶决定派韩朝山再去一趟老把头家,把实情问个明白。韩朝山也有此意,他答应亲自去找凤二哥,就是凤二哥真的去采参了,也要把他找回来。</div> 069章 凤润田冤死他乡 毕竟是轻车熟路,又加之韩朝山找凤润田心切,没几日就来到了老把头家。 老把头见韩朝山风尘仆仆,急三火四的样子,就知道凤家和韩朝山盼望凤润田回家的心情有多么焦急。 但凤润田已经死了,是被那些个歹徒在老把头家的院子里射杀的,凤润田死的很惨! 韩朝山并不知道凤润田已死,他甚至没有去考虑凤二哥会死。他对这个生死弟兄除了感情上的依赖,更对他十分信任和崇拜,他永远不会相信凤二哥这么有心计的人,会出什么意外。因此,刚一落座,就追问老把头知不知道凤润田的下落?他甚至都没有看出来老把头老两口子,在面对韩朝山时所表现出来的异样。 “老把头师父,我凤二哥到现在还没有回家,他妈妈和媳妇十分惦念,让我来打听打听。凤大哥回去以后说他也没有看见凤二哥,只是说凤二哥可能又去山里采参了,我想这不可能,他一个人是不会去的,就来您老这里打听打听。” 老把头听了韩朝山的话,不免老泪纵横,于是就把凤润田遭遇的不幸以及安葬他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向韩朝山讲述清楚。 那一天早饭刚吃完不一会,老把头老两口没啥事,就坐在炕上边唠嗑边往院子里眺望。 突然,老两口发现院门口停下一辆马车,车上有六、七个人,不知道是干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停在了自家大门口? 就在老两口有些狐疑的时候,突然从车上跳下一个人,不顾一切的打开院门,直奔老把头家跑来。 车上的另外一些人也随即跳下车,掏出枪对准先跳下车的人猛追了过来。 老把头家的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被惊动的狗朝着先跳下车的人‘汪汪’叫个不停,但是被栓着,也只能在原地狂吠。 眼看先跳下车的人已经到了院子中央,再有几步就要推开老把头家的屋门。 “不能让他跑了,杀人灭口!” 领头的人一边大喊,一边从怀里掏出枪,对着先跳下车的人就是两枪。跟随他进院子的几个同伙也同时开枪,子弹击中了那个先跳下车的人。他就是凤润田。 离得太近了,歹徒们疯狂射出的子弹几乎全部击中了凤润田的身体。凤润田连声音都没有喊出来,就倒在了老把头家的院子中央。 “快走!把面罩带上,别让人发现是我们干的。便宜了这个杂种!他哥哥凤老大一定会来给他收尸的,盯紧点,到时候再捉住凤老大,现在快撒丫子!” 领头的招呼同伙慌忙爬上马车,快马加鞭向屯子外跑去,惊得路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伙没有人性的歹徒,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人口集中的屯子里杀人越货,简直是胆大包天,没有王法! 听到枪声,看到杀人了,老把头的老伴先走出屋,战战兢兢地推开房门查看。 随后,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老把头也跟了出来。可没有发现歹人的身影,只见有个人倒在院子里。 “谁这么大胆?竟敢在大白天的跑到院子里来杀人!快去看看,是什么人倒在了院子里,看看伤的怎么样?” 身体还很虚弱的老把头在老伴的搀扶下,来到了凤润田的身边,二人费力的把趴在地上的凤润田扶了起来。 “啊!这不是二田吗?怎么遭此横祸!二田,你醒一醒,这是怎么了?” 老两口子一边呼唤着,一边解开凤润田的衣服查看伤情。毕竟年岁大了,又有些惊慌失措,动作就显得十分笨拙,呼喊声也凄凄惨惨。 “这是怎么了?二田,你快醒醒吧……,快,我先扶着他,你去屋里找一些布来把他的伤口包上,快去……” 老把头把凤润田抱在怀里,一边呼唤,一边让老伴去找布包扎伤口。老两口子就这样手忙脚乱地忙活着,呼喊着,希望救活凤润田。 “师父……是……潼山七狼”凤润田在老把头老两口子的呼唤声中渐渐醒过来,却极度虚弱,说话上气不接下气:“是……黑胡狼……,别让我哥……去找他们……报仇,领着全家……好好……过日子,帮我哥把老山参买了……置地……给我妈……媳妇……治病……过安稳日子……” 凤润田几乎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喃喃地跟老把头交待,眼角还挂着昏浊的泪。老把头跟老伴一起给凤润田包扎伤口,嘴里还不住地安慰他,嘱咐他一定要挺住。 但凤润田已经不行了,嘴唇上下轻微的活动着,可是就发不出声音,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两眼直直地望着天空,似乎是在祈求。最后身子突然一挺,就这样瞪着双眼离开了人世,看来他是死不瞑目哇! 老把头老两口子首先想到的是告诉凤润田的家人,可是老把头只知道凤润田家住在大裤裆沟,具体在哪个屯子住就不知道了。 再说大裤裆沟离这里这么远,尸体也放不了那么长时间哪。没办法,老两口子商量商量,最后还是决定,先就地安葬。 老把头出钱找人,买了一口还算不错的寿材,把凤润田装殓,就地安葬在幺地房子屯子的乱祀岗子。葬礼还算体面,只是缺少了凤家的人。 这个怀着富裕家庭梦想的黑土汉子,在得到了千年老山参以后,不但没有给家庭带来富裕,却因此而丧命,做了他乡的孤魂野鬼,实在令人惋惜!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老把头准备养好身子,亲自去大裤裆沟给凤家报丧的时候,跟凤润田一起来挖参的韩朝山来到了老把头家,他是来打听凤润田的下落。 韩朝山听后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喘着粗气,他有些悔恨自己不该离开凤润田,那样也许凤二哥不会死。但转念一想,凤二哥也许当时就预感到了危险,所以才让自己离开。但不管咋样,凤二哥死了,真让人惋惜!更让人愤怒的是那伙歹徒的恶行! “潼山七狼是谁?他们为什么杀死了我凤二哥?” “潼山七狼是这一带专门吃放山人的匪徒,他们坑蒙拐骗,杀人越货,什么事都干,特别是那些没有啥经验的放山人,常常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带头大哥叫黑狐狼。我猜想二田多半是因为采到了那颗千年老山参王,才因此丧命的。至于黑狐狼一伙是怎么知道你们手里有千年老山参,我就不知道了,可能这事跟凤老大有关。” 韩朝山听了老把头的话,长时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二田哥死前都发生了什么,但一定跟千年老山参有关,也一定跟凤老大有关,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就知道他心里有鬼。但这样的话不好跟老把头师父说,只是轻轻的叹气摇头。 老把头当然也怀疑凤老大是导致二田丧命的祸首,但也不便于说出口。三个人就这样一起沉默叹气。还是韩朝山首先在悲痛中清醒,他站起身下地准备给老把头老两口磕头谢恩! “坟现在是不能起走了,尸首还没有腐烂,等三年以后再想着把他迁回大裤裆沟吧。这里过年过节就托付给老把头师父常去照看着吧,我替凤二哥和他全家给您老磕头了!我去看看凤二哥的坟就回去了,也好给他家带回个信,咱们爷们后会有期!我到家以后会把您老的嘱托和凤二哥的临走时说的话传给凤大娘,一定按你们说的去做。” 韩朝山给老把头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又在老把头的引导下来到凤润田的坟前,烧点纸,磕头祭奠后就离开了老把头家,匆匆赶回大裤裆沟向凤家报信。</div> 070章 凤老大恶习不改 听到噩耗的凤家人如天塌般的五雷轰顶,悲痛欲绝。凤老太太病情更加严重,几乎是卧床不起,凤润田媳妇更是被这噩耗击倒,整天痛哭不已,除了强忍着给家人做点饭以外,自己几乎是不吃不喝,整个人一圈一圈地瘦下去。凤家的日子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了,这次倒不是因为穷,而是失去了凤润田这个顶梁柱,凤家的天塌了! 左邻右舍的好心人都过来相劝,但作用不大,凤家人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韩朝山的家人几乎天天都有人看着凤家人,真怕出现什么意外。 小茹凤也是整天默默的哭泣,但她并没有陷入悲痛之中太长时间,就慢慢地恢复了正常,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为了消除妈妈和奶奶的悲伤,她整日陪伴在妈妈和奶奶身边,给她们端水递药,还不时地劝妈妈和奶奶不要总哭,真是懂事了很多。 凤家只有凤老大不那么悲伤,有时还生硬的埋怨妈妈和弟媳妇太过于死板,不听劝,人死如灯灭,哭死也没用,日子还得过下去。 其实只有他才早就猜测出弟弟会有这样的结果,弟弟的死或许跟他的失误有关,但他不会跟家里人说实话,怕妈妈不能饶恕他。虽然凤老大也感到十分内疚,但他认为弟弟的死更主要的是跟弟弟太死心眼有关,不能舍命不舍财,把千年老山参给了他们不就没事了吗? 想到千年老山参,凤老大还真是有点惦记,他也不知道现在老山参究竟在哪里,在谁的手上?弟弟可是因为这个丢命的,可老山参怎么就销声匿迹了呢?临别弟弟的时候他也没告诉自己,那可是真值点银子的宝贝呀! 为此,凤老大三番五次地去找韩朝山,连哄带吓唬,想知道千年老山参的下落。可韩朝山总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实情。搞的凤老大心急火燎,可又拿韩朝山没办法。 一个原因是韩朝山家哥们多,在屯子里有些势力,凤老大不敢硬来。再一个就是他也相信韩朝山的为人,觉得他不会独吞老山参。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韩朝山是否知道凤润田的死因,心里有所忌惮,怕韩朝山说出真相,那他在家里、屯子里都没法待了。 可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失去千年老山参哪,凤老大冥思苦想,猜测着千年老山参的下落。应该不会在老把头手里,因为老把头已经明确拒绝了凤润田把千年老山参送给他的想法,如果在他手里,凭老把头的声誉,也会把老山参交给凤家。 也肯定不在二田的身上,否则他不会遭此横祸。凭二田的心计,他很有可能把老山参提前交给了韩朝山,让他逃回家,交给家里。这是最有可能的,要不韩朝山怎么不跟二田一起去找自己,独自一人跑回了大裤裆沟?对!肯定是这么回事,二田已经嗅到了危险,提前把千年老山参带回了家。那韩朝山会把千年老山参交给谁呢?妈妈?弟媳妇?都有可能。 对,一定在她们俩人不知谁的手里,这样的宝贝放到女人手里哪能行,得想法要出来。何况自己手里现在也缺钱,一定得想法搞到手,不能再过穷日子了! 为此,凤老大专门出了一趟门,他要找个高人给自己算一卦,以确定自己的想法,也看看啥时候再能时来运转。可算卦回来以后,凤老大的心情却更加不爽,算卦的先生竟然说自己家里出现了一个克星,如果不及时处理,早晚得家破人亡,二田遭遇的事才是刚刚开始。 凤老大猜想这个克星一定是二田的女儿茹凤,起了这么一个名字,跟姓重字,都有一个‘凤’字,这还有好?自从她来到这个世上,家里就不得安生。 从此以后,凤老大就觉得小茹凤怎么看都不顺眼,整个就是一个败家的克星。既然有这个克星,凤老大就决定离开这个家,但得把千年老山参拿到手,自己下半辈子也就不愁吃不愁穿了。可是索要了几次,妈妈和弟媳妇都坚决否认看到过千年老山参,特别是弟媳妇,那态度更坚决,更让他伤心。还有那个小丫头,像狼崽子一样护着她妈妈,不让自己靠前,真是个克星! 于是凤老大又去找韩朝山,逼问千年老山参的下落,并且污蔑韩朝山独吞了千年老山参。韩朝山这次不但仍然没有告诉凤老大,而且还没有给凤老大好脸色,于是凤老大心里就更有了怨气。 韩朝山知道自己得罪了凤老大,猜想他以后一定会再来纠缠,再加上他已经下决心要为凤二哥报仇,于是就跟家里人以及凤老太太、凤二嫂告别,说是去外边做买卖,离开了韩家堡子。这个刚刚十八岁的年轻人,就这样离开了他的故乡,独自出外闯荡,几年都不回来一次,多半是为了给凤润田报仇。 韩朝山临走时来过凤家,跟凤老太太和二田媳妇唠了很长时间,这更加坚定了凤老大的猜测,他确信千年老山参就在自家两个女人的手上。但却要不出来,心里及其烦闷,有一段时间没有去赌的凤老大,又开始赌了,借以消愁。 可手气还是不好,经常输。越输越赌,越赌就越输。手里面的钱很快就输光了,于是他就跟妈妈要,逼老太太拿钱。凤老太太当然不会给,凤老大就不依不饶,实在要不出来就动手去抢。 可这样抠出来的几个钱,根本不够凤老大去维持长时间的赌博。于是他又想起了千年老山参王,要是能把千年老山参弄到手,自己这辈子就什么都有了,想干啥干啥。于是凤老大又开始打起了千年老山参的主意,打算去妈妈和弟媳妇的屋里去硬翻。 连续两天,凤老大都去妈妈的屋里翻找,可除了找到几个小钱以外,啥都没有翻到。这让凤老大很是来气,他甚至把妈妈拖到一旁,在妈妈常年躺着的被褥下,甚至掀开炕席,刨开炕沿去翻找。 “凤万田,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 在凤老太太声嘶力竭的叫骂声中,凤老大见实在找不着,也就只好悻悻离去,但临走时还不忘把妈妈盖的被子和枕的枕头撕开看看。 “这两天你大哥老跑我屋里来翻东西,这个遭千刀的孽子,总不思悔改!妈知道他要找什么,可那是二田用命换来的,妈决不能给他!” 吃晚饭时,凤老太太对儿媳妇叨咕着凤老大的恶行,嘴里还不住地骂凤老大没人性。二田媳妇也没有办法,只能好言相劝婆婆,说他找不到也就死心了。同时决定让女儿过来陪陪奶奶两天,让凤老大再来翻找时有所顾忌。 凤老太太也同意,她也想让孙女来陪陪,并且告诉孙女她大伯来翻找时就大喊,让左邻右居都听到,吓跑他!小茹凤是个懂事的孩子,点头应允。于是,小茹凤就留了下来陪奶奶,茹凤妈独自回到了自己屋里。 就是这个平常的决定,却引来了更大的祸端! 人道是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凤老大又输了个精光,不到半夜就被迫回了家。因为输没钱了,又借不到,别人也就不跟他玩了,凤老大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家里走。 走在路上,凤老大自然地又想起了千年老山参,既然妈妈那里没找到,那就一定在弟媳妇的住处。对,这就去找,一定要把千年老山参拿到手! 于是,凤老大加快了脚步,走进了自家的院子,抬头看看漆黑的天空,再看看已经吹灯的几间屋子,不见一丝光亮。凤老大站在院子里稍微犹豫了一会,就毅然的迈开了脚步,也不去自己的屋子,而是直接奔弟媳妇的住处而去。 他要夜闯弟媳妇的屋子,一定要找到千年老山参,据为己有,过自由自在的好日子!决心已下,行动上便无所顾忌,凤老大失去了理智。</div> 071章 茹凤妈委曲求全 凤润田跟媳妇结婚后,并没有跟妈妈分家另过,这主要是因为哥哥还没有结婚,妈妈需要照顾。于是就在家里原来的房子西边重新盖了两间房,把原来的三间房子让给妈妈和哥哥住,这样共用一个院子,显得还是一家人,照顾妈妈也方便。 凤老大看看没有一点亮光的弟媳妇的屋子,用力拉了拉外屋门,没有拉开,显然门已经从里面插死。鬼迷心窍的凤老大决意不放弃,他又转到窗户前,拼命的敲打窗户,让弟媳妇开门,可屋里就是不应声。 凤老大也怕被左邻右舍听到,于是就找了一个木棒,来到外屋门前,用力去撬门。这个正值壮年的汉子,整天游手好闲,却有的是力气,插得严严的房门硬是被他生生地撬开,凤老大气急败坏冲进屋里。 早已惊醒的二田媳妇,听出来是凤老大的声音,便不去管它,心想他闹腾够了也就自己回屋了。毕竟是一家人,嚷嚷出去不好,家丑不可外扬吗。 于是二田媳妇还是躺在炕上不出声,可一听凤老大真的闯了进来,也慌了神,匆忙点上灯,凤老大这时也正好冲到了她面前,站在地上瞪眼看着她,大吼为什么不给他开门! 看着凶神恶煞般的凤老大,二田媳妇感到有些怕了,龟缩在炕角不敢做声。凤老大可不管这些,直接跟弟媳妇大吼,让她交出千年老山参。 二田媳妇手里真的没有什么千年老山参,她几乎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说丈夫他们确实采到过千年老山参,当然矢口否认,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千年老山参,让大伯哥快些离开,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勒令。 此时的凤老大哪里管得了这些,他像喝醉了酒一样,不管弟媳妇怎样劝阻,仍然在她的屋里到处翻腾,把衣服和一些常用的东西扔了一地,可是并没有翻到什么。 凤老大有些气急败坏了,翻完柜子以后,又跳上炕去翻腾起来。二田媳妇吓得有些蒙了,但还是哆哆嗦嗦地制止求饶。凤老大什么也不顾了,就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横冲直撞,到处乱翻,一直到他把弟媳妇围着的被子扯掉,看到弟媳妇穿的很少的身子,凤老大才似乎如梦方醒似的停住了手,呆呆地看着弟媳妇。 啊!女人,这个女人,这个并不老的女人!凤老大闻到了女人身上特有的味道,看到了女人才有的身体,他的理智有些失控了。 对呀,这个女人本来应该是自己的,最早是介绍给自己当老婆的。就因为这个女人看中了凤润田,才害得自己到现在还打光棍。早就想报复报复这个女人,现在机会来了,不能再放过她! 凤老大这个平时就放纵自己,没有多少自控力的农村二流子,此时已经完全失控了,他的面前现在只有女人,只有弟媳妇这样一个女人,其它的什么也不存在。 不管二田媳妇怎样反抗,怎样呼叫,凤老大好像都没有听到,他把被子蒙在弟媳妇的头上,疯牛一样地扑上去。 黑夜依然深沉,紧紧地包裹着大地,让人透不过气来。猪狗不如的凤老大不但用被子把弟媳妇的头严严实实地捂住,不让她喊出声,还威胁他,让弟媳妇不许反抗,否则就杀了她,还有她和二田的女儿。 尽管拼命抵抗,大声喊叫,但是一个病弱的女子根本难以抵挡如疯牛一样的壮汉。二田媳妇心如死灰,最后只剩下有气无力的哀鸣。 也许是累了,凤老大跳下炕,心满意足地回头看看弟媳妇,也不管她的死活,匆匆离开了弟媳妇的屋子。 刚出门不远,他就看见凤老太太拉着孙女,连滚带爬的往二田媳妇这边过来,凤老大什么也不管,绕过妈妈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蒙头大睡起来,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罪恶感。 这样泯灭天伦的恶事,在凤老大看来竟然不算什么,反正家里的两个弱女子根本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当凤老太太拉着孙女跌跌撞撞地跑到二田媳妇屋子的时候,凤老大可能都睡着了。 凤老太太一上炕,就把二田媳妇扶起来,当听完二田媳妇哭哭啼啼的诉说事情经过以后,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大骂儿子猪狗不如,丧尽天良! 可常年病卧在床的一个老太太,也不知怎么办好,除了气愤,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面对二田媳妇要死要活的哭诉,也不知怎么安慰。只是表示明天就把失去人性的大儿子赶出家门,她和二儿媳妇以及孙女一起相依为命过日子。 “老二家的,你可不能死呀,那样我和小茹凤可怎么活呀?老大已经没有人性,丧尽天良,明天我就把他撵出家门,永远不让他再回这个家! 可你一定要想开些,还有孩子呢!家门不幸,不能再雪上加霜了,我也没有几天活头了,不能再让孩子没爹又没妈,你还年轻,要坚强的活下去,妈帮你再找一个,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家吧! 明天我就去报官,让官府把那个畜生拉去杀了!可咱们娘三个还得活着,还得过日子,还有孩子呢,不能让她这么小小年纪就家破人亡。 听妈的,从今天开始,咱们娘仨就在一起住,以后也永远不分开!” 在婆婆一遍又一遍的劝说下,二田媳妇终于止住了哭声,对于一个失去丈夫不久而又病弱缠身的女人来说,她也只能暂时强咽下这口恶气。听着女儿在怀里不停地劝慰着‘妈妈别哭,妈妈别哭’,而婆婆和女儿还一次一次地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二田媳妇心如刀绞,她也只能强忍住泪水,坐在炕上搂着女儿长吁短叹。 第二天,凤老太太让人找来了屯子里识文断字的先生,说要写诉状告发儿子凤万田,把他送到官府治罪杀了他! 这是一位落魄的老先生,他思考了半天,劝说凤老太太这样做也没啥用,官府根本不会管这样的事,就是送上钱也治不了凤老大多大的罪,更不会杀他,要是凤老大再矢口否认,这事就更难办了。 凤老大这个人很无赖,不会承认这样的事。毕竟是一家人,家丑不可外扬,让外人知道了,凤家还咋在这个屯子里住呀。 凤老太太咽不下这口气,她恨不得雇人把凤老大给弄死,要不然凤老大以后很可能还会干出这样的恶事。 请来的老先生倒是给凤老太太出了个主意,让他把二儿媳妇嫁给凤老大,这样家里就安全了,一家人又可能在一起和和睦睦地过日子。并且说死了丈夫的女人,跟小叔子、大伯哥一起过日子的有的是,这也不算啥磕碜事,很多人家都这样做。 凤老太太实在没办法,心里觉得这或许也是一条出路。要是真把凤老大赶出家门,或者是让老二媳妇重新嫁人,还真不如这样做好。只是不知道老二媳妇愿不愿意这么办?再说怎么去跟二田媳妇说呢?这话实在不好开口。 倒是凤老大首先托人来跟妈妈和弟媳妇说和这事。也许是凤老大怕自己的丑行败露,或者是他良心发现,真有此意。反正是找人来跟弟媳妇提亲,说一家人以后在一起好好过日子,这样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弟弟了。 没想到茹凤妈坚决不同意嫁给凤老大,说他是恶狗改不了吃屎,一辈子都不能学好,她不能跟这样没有人性的人凑合着过日子。</div> 072章 凤家来了女道士 茹凤妈不同意,凤老太太就不能深说,毕竟儿子有罪在先,二田媳妇不能原谅他也是应该的,就是自己也不太相信儿子能变好。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撮合也难撮合到一块,那还是让儿子凤老大自己出去单过吧,啥样也管不了了,只能听天由命。要是还在一起过,凤老大以后说不定还要整出啥事呢。 其实倒不用凤老太太撵,凤老大自知罪孽深重,很难得到弟媳妇的原谅,于是就在凤老太太放弃劝说二田媳妇的时候,他一个人就偷偷地跑出家门,一连十几天都没有回来。 最后是被人抬着回来的,说他试图在林子里上吊自杀,被前去捡柴火的屯邻发现了,才没有死成,被抬了回来。 不管是真还是假,但可以看出来凤老大确有悔过之意。毕竟是亲生骨肉,凤老太太有些心软了,她再次托人去跟二田媳妇说合,希望二田媳妇能同意跟凤老大一起过日子。 起初茹凤妈还是坚决不肯,女儿茹凤也是坚决不让。但经不住那么多人的一再说合,茹凤妈也有些活心了。毕竟家里缺个男人不行,那个年代女人还不能独立支撑起一个家庭,更何况凤老大确实有了悔过之意,并且信誓旦旦,茹凤妈出于无奈,也就答应下来。 正式过日子之前,凤老太太把凤润田舍命保护下来的千年老山参,还有卖山参挣来的钱都交给了茹凤妈,让她主管家业。 茹凤妈虽然有些不同意,但又不能交给凤老大去管,也就同意了。凤老大当然同意茹凤妈掌管家业,但他还是不知道千年老山参究竟在哪里。 为了让茹凤妈放心,凤老大对天发誓,表示以后决不再提千年老山参的事,也决不再去赌钱,好好过日子,好好对待茹凤妈! 似乎一切都走向了圆满,凤老大从此以后确实没有再提老山参的事,也确实没有再去赌钱,并且也知道了好好过日子,一心一意地干活养家。凤老大看来确实是转变了,凤家的日子也有了很大转机。 可凤老大无论如何都转变不了对茹凤是克星的观念,对她一直不好,常常是恶语相向,并且扬言要把茹凤送人。 茹凤也对大伯不行,从不管他叫爹,只要她跟妈妈一起住,就要死要活的非把凤老大赶走,谁劝也不听。除了这爷俩不合以外,凤家倒也安宁,小日子过得还算和谐。 第二年,也就是茹凤五岁那年,茹凤妈又生了一个男孩。可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孩子虽然生了下来,可茹凤妈几乎失去了性命。 找了好多大夫,吃了好多药,命是勉强保住了,但身子却虚弱得几乎起不了炕。这样,凤家的两个女人,婆婆和媳妇都不能下地干活。 这可就真的苦了凤老大,忙完外边的还要忙家里的,做饭洗衣服,还要喂家里的鸡鸭猪狗,忙得不亦乐乎。 时间短了还可以忍受,日子一长,凤老大可就烦了,整天骂骂咧咧,不给家里人好脸色看,并且常常动手去打茹凤,逼迫五岁的孩子就去干繁重的家务。 无奈呀!全家人都得忍着,就连小茹凤也不敢常跟凤老大犟嘴,这倒不是茹凤怕了凤老大,而是觉得现在家里确实需要凤老大,只能先忍一忍,但茹凤的心里却对凤老大更恨了。 刚刚过了八月十五,茹凤妈新生的儿子也已经满月,有了自己的名字,叫占强。意思是让妈妈和奶奶都强硬起来,身子快些好起来,所以起了这样一个名字。但占强的出生并没有给家里带来了多少好运,妈妈还仍然起不了炕,奶奶的身体也不见好转。 就在家里因病焦头烂额的时候,这一日,凤家突然来了四个坤道元君,这四个道姑正是洞阴师太和她的三个徒弟云霄、云霓、云嫣,不过此时的洞阴师太已经是病入膏肓,是被三个徒弟轮流背着来到凤家的。 家里来了坤道元君,凤家上下当然要热情接待。那个时候,谁家要是来了佛家、道家的出家人,那可是个大好事,每个家庭都要热情相待,因为谁家都要广结善缘,布施祈福,即使是穷人家也是如此,尽其所能。 虽然凤家现在还有钱买米下锅,但由于家里会做饭的两个女人都病倒在炕上,招待这四位坤道元君就成了困难,没人给她们烧水、做饭,细心照顾。 凤老大一个男人,根本招待不好,也不方便。于是这项重任只能由奶奶指导小茹凤去完成,可她一个孩子,虽然尽力,但还是做啥都做不好,这竟然导致了凤老大的拳打脚踢。 自打有了这个小弟弟,小茹凤挨打受骂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四位坤道元君实在看不下去眼,就借故支开了凤老大,亲自烧水做饭,捎带着也把凤老大全家的饭都给做了。 能吃上现成的,凤老大也就无话可说。但对茹凤还是冷眼相待,他坚信茹凤就是凤家的克星。 凤老大觉得,茹凤一生下来就给凤家带来了灾难。自打有了茹凤,本来身子骨硬朗的奶奶就突然卧床不起,干不了啥活,茹凤两岁的时候,家里人又得了一场窝子病,连收成都没有,四岁的时候又克死她爹,现在又把她妈妈克成这样。如果照此下去,全家以后说不上还会啥样呢? 凤老大现在是对茹凤越看越不顺眼,曾经暗暗下决心把她送人,但婉转地向妈妈和媳妇提了两次,都遭到了严词拒绝。 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凤老大还是不死心,特别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他想把茹凤送人的想法更加强烈。 这次家里突然来了四个女道士,凤老大突发奇想,正好借机把茹凤舍到庙上去,其不是两全其美,妈妈和媳妇或许能够同意。 于是凤老大在吃完晚饭以后,向四位坤道元君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我家这个小丫头命克亲人,我都找高人算过了,她命里该去道观修行。现在我就把她施舍给你们,既是帮她找一条阳光路,也免去了我家的灾星。还请四位元君道长行个方便,成全了我的好意。” “这可不行!我们是修道习武之人,居无定所,实在难以收留她。我看你这个女儿龙眉凤眼,貌不同凡人,将来必定有大出息!切不可心生杂念,乱了心智,要好好善待她,抚养她长大成人。无量天尊!” 名字叫做云霄的道姑气宇轩昂,严词拒绝了凤老大的要求,并且警告凤老大不该虐待女儿。凤老太太听后更是愤怒,大骂儿子畜生不如,不该有这丧尽天良的想法。 凤老大被妈妈劈头盖脸地痛骂一顿,心情很是窝火,但碍于外人的面子,也不好发作。但心里却埋怨这个老不死的,将来有机会一定得把她和茹凤一起赶出家门。于是凤老大恶狠狠地瞪了妈妈一眼,气恼地离开,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话‘早晚我要把这个小克星弄死’!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凤老太太觉得很没面子。于是解释说四位元君不要太往心里去,儿子就是这样一个脾气,过后就好,请四位元君原谅。 四位元君也不计较,还笑着安慰凤老太太,并且趁机道出了她们来凤家的目的。 原来她们是托人辗转经老把头介绍来的,目的是商量购买凤家的千年老山参王。这让凤老太太目瞪口呆,半天没有说出话,她震惊担心可能又要大祸临头!</div> 073章 决定收茹凤为徒 端坐在炕上的洞阴师太双眼紧闭,脸色蜡黄,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她受了严重的内伤,急需老山参救治,也只有千年老山参才能救治她的伤病,因此在老把头的介绍下,她们师徒四人才来到韩家堡子凤家求助,以期救活洞阴师太。 听了她们的来意,凤老太太愣了半天,轻轻摇摇头。她本想否认有千年老山参,但转念一想,既然是老把头介绍来的,那就肯定知道底细,否认是不妥的。 前思后想了一会,凤老太太说不同意出手。因为凤润田临走前留下了话,说是这颗千年老山参是留给妈妈和媳妇治病用的,有了这颗老山参,她们的病就可以治愈。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出手使用,怕的是招来歹人。 特别是茹凤妈,她坚决回绝了云霄三人的请求,表示不出手这颗千年老山参,那是丈夫用生命换来的,绝不能出手。 由于现在老山参在茹凤妈手上,她不同意,凤家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洞阴师太四人既然找上门来,就不会轻易放弃。她们采取不断地软磨硬泡的方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且说明要用她们手上的‘三清圣主全塑金身’来交换,那可是道家的无价之宝,完全可以跟千年老山参王等值。 尽管茹凤妈态度坚决,但也经不住云霄三人的劝说,特别是凤老太太,她现在想通了,说服茹凤妈的话也最管用。 凤老太太觉得,这颗千年老山参留在家里,早晚是个祸害,特别是茹凤妈现在病的这样重,急需用钱。凭凤家的两个病女人,想保住这颗千年老山参谈何容易,就连凤老大一个人都扛不起。茹凤妈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也就无奈地同意了。 条件是这颗千年老山参王要凤家和洞阴师太共用,当然洞阴师太可以多用一些,匀下来一些给凤老太太和茹凤妈用,并且洞阴师太她们要负责治好凤老太太和茹凤妈的病。 洞阴师太师徒四人满口答应,并且允诺将尘月观在韩家堡子附近的八垧平原好地送给凤家,连同即将收割的庄稼一起相送,做为对凤家的补偿。 因为洞阴师太不再收徒,但答应让她的大徒弟云霄收茹凤为徒,带她去尘月观修行练功。这一条件是后来凤老大提出来的,他说这千年老山参王出手太便宜了,应该再多多加码。 凤老太太和茹凤妈当然不同意,但经不住凤老大恶狠狠地怒吼,死皮赖脸地坚持,又考虑到茹凤留在家里肯定受气,最后无奈同意了。 当然,收茹凤为徒云霄也不愿意,但为了师父,又看茹凤实在可怜,也就同意了。至于那尊‘三清圣主全塑金身’,凤家考虑到是道家的传世之宝,也坚决不让凤老大再提起,说凤家没有那个福分,保护不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坚决不纳,留给洞阴师太她们继续传世。 皆大欢喜,几乎每个人都得到了想要的,满足了自己的愿望,于是每个人脸上都绽放出了笑容,只是小茹凤此时还蒙在鼓里。 云霄带着两个师弟筹备拜参煎药,还特意在院子里支了一口大锅熬药。当然药是分开煎的,一遍又一遍的煎熬,一次又一次的蒸煮,不过千年老山参是不会放进去的,它被切成一片一片的单独用水煮泡,然后会同煎好的药汤一起给洞阴师太、凤老太太和茹凤妈服用,当然三人各自服用的汤药也不一样。 小茹凤见大人们高兴,自己也跑前跑后地跟着忙活。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离开家,去道观学艺,只是看到大人们有了笑脸,她也就高兴,毕竟是一个刚满五岁的孩子。 这千年老山参真的是好东西,这洞阴师太四人的医术也真是高明,到了快半个月的时候,原本已经看起来无法医治的洞阴师太已经气如常人,本以蜡黄的脸现在也出现了红晕,气喘如初,行如常人,似乎是完全好了。 凤老太太也觉得身体能挺起来了,竟然可以下地走动自如,并且可以参与一些家务劳动,让人感到十分惊奇。 茹凤妈虽然没有她俩好的那么快,但从气色和身子骨上看,病情已经好了许多,炕上的活已经完全能够自理。 “给她们娘俩打通经脉,帮她们活络活络筋骨,再吃几付药就没啥事了。 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补一补就可以完全恢复。这老山参真是够年头,没有它我就真的不行了。这样好的老山参可遇而不可求,如果还有没用完的就留给凤家吧。 再治几天,咱们就回道观,不能在此停留过长,打扰凤家。把地和庄稼立即过户给凤家,也好让他们快点接管,准备收割。 身上没用完的钱也留给凤家,告诉凤万田以后要好自为之。告诉茹凤妈以后切不可着急上火,她的病大多是心病,只有宽心才能平安无事。给她留一道神符吧,或许有用。祝福凤家平平安安,无量天尊!” 洞阴师太看起来已病好如初,语言切切地嘱咐徒弟们。云霄、云霓、云嫣跪在地上膜拜师父,祝她平安康复。然后就按师父的吩咐,去嘱咐凤家,说五日之后离开。 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交割完所有的事情,就剩下一天了。当茹凤母女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妈妈把茹凤留在了自己的屋里,并且把凤老大打发走,她要搂着女儿睡一晚。 茹凤能跟妈妈睡在一起,心里十分高兴,有妈妈的抚摸,茹凤感到从内心到身体都舒服。闻到妈妈的味道,她感觉心里坦然,即使是在妈妈的怀里做恶梦,醒过来时也是那么温暖。 妈妈没有对茹凤说什么,只是嘱咐她早些睡觉,说明天还有事。 茹凤依偎在妈妈怀里早早就甜蜜地睡着了,那感觉好像进入了天堂。妈妈的味道是最好的安慰剂,妈妈的抚摸是最好的催眠曲。 可当茹凤一觉醒来,天都快亮了,妈妈还在灯下忙碌,给茹凤缝制被褥。看着妈妈敖红的眼睛,茹凤猜测妈妈可能一夜没睡。 “妈妈,你在干啥?怎么不睡觉?快睡一会吧!” “孩子,你今天就要离开妈妈了!这是妈妈给你做的新铺盖。离开这个家吧,你大伯爹容不下你,我和你奶奶也没办法。你还小,出外要听话,自己照顾好自己,学得机灵点。” “妈,我不走,我哪也不去,就跟妈妈和奶奶在一起,伺候你们,我哪也不去!” “傻孩子,妈妈和奶奶已经同意了,答应让你跟云霄师父去道观修行学艺。这也是没办法,妈也舍不得你离开,可你大伯爹是铁了心要撵你离开家,如果你不走,他早晚会加害于你,甚至连累妈妈和这个家! 我看云霄师父她们挺好的,一定会善待你,跟她们去吧,比在家里挨打受气强,听妈的话,去吧!” “不,我就是不去!宁愿在家里挨打挨骂,也要跟妈妈在一起。” “孩子,不是妈妈心狠,逼到这一步了!听妈的话,奔个好前程。别任性,到了那里要听师父、师太、师叔们的话,她们都是世外高人,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孩子,别哭,这都是命,就认了吧,妈妈这也是没办法,更是为你好!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慢慢会理解妈妈的良苦用心,只盼你快些长大,早日学成回来!” 茹凤的心悬在半空,顷刻间感到天昏地暗,苍宇崩塌,无助而恐怖。她说不出话,只是抱着妈妈痛哭流涕。</div> 074章 人生自古伤离别 黎明的晨曦已经漫进屋内,妈妈把茹凤抱在怀里,想用爱抚去安慰她那颗幼小而又伤透了的心。 茹凤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泪,她五年来都没有走出过这个屯子,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个家,唯一依恋的就是妈妈,现在让她离开这个家,去陌生的远方,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其内心的恐惧和失落可想而知。 晨曦中,灯影下,母女俩早已相拥哭成了泪人。刚出生不久的小弟弟也被惊醒,发出一阵紧似一阵的哭声。 “一大早都哭丧啥!还不快管管孩子,惹急了我把你们娘几个都赶出家门!” 早早就回来的凤老大闯进屋,对着茹凤妈大喊,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像一只疯狗,毫无人性。自打接管了尘月观的八垧地,他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茹凤妈抱起哭闹的儿子,给他喂奶,止住了他的哭闹。在这个时候,茹凤妈不想跟凤老大吵架,她不能给就要离家的女儿心里留下阴影。 茹凤妈用一只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把女儿楼过来,让她趴在自己怀里,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人家四个女道士早就起来了,饭都做好了,你们还在这哭丧。快收拾收拾吃饭,乐乐呵呵的把茹凤送走。别哭个没完,这是多么好的事呀,又能享福又能学本事,找还找不到呢,别哭了!” 凤老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子,他要再去跟四位道姑说说,让她们一定把茹凤带走,别再出啥差头。 此刻的凤老大已经有些趾高气扬,家里的两个女人病已经好啦,家里的家务事就再也不用他操心了,可以静下心来去经营外面的土地。 加上自己家原来置办的几垧地,已经有了不少的土地,凤老大准备雇几个长工,再置办些农具,自己当东家,当大当家的,当掌柜的,过有钱人的日子。 在吃饭的时候,茹凤妈还在不停地流泪,连刚刚恢复健康的凤老太太也偷偷地用袖子擦着泪水,她也舍不得让孙女离开。 “孩子,吃吧,多吃点,下顿饭还不知道啥时候吃呢。都怨奶奶呀,都怨奶奶,教子无方呀!茹凤你可千万从小就要学好,放心地跟你师父她们去学艺吧,奶奶在家保护好你妈妈,你就放心吧。 孩子,多吃点,吃饱了,到了那里也不能亏了自己,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吃饱,正在长身子,可不能苦了自己,孩子,多吃点。” 茹凤奶奶唠唠叨叨,自己也不知道都说了一些什么,一个劲地劝茹凤多吃饭。可这个时候茹凤怎么能够吃的下去,但碍于妈妈和奶奶的劝慰,只得泪水伴着米饭强咽下去,可心里在流血。小小年纪,还不懂太多,但离开妈妈,离开家的痛苦让她怎么也难以止住泪水。 “妈,奶奶,你们也吃吧,咱们一起吃,都别哭了。” 茹凤强忍住泪水,拉妈妈和奶奶一起吃饭。她知道妈妈和奶奶也舍不得她离开家,只是被逼无奈,她不想让她们过于伤心。 奶奶和妈妈也不想让茹凤太伤心,只是孩子这么小,就让她离开家,实在有些不忍心,即将骨肉分离的痛苦让她们实在忍不住悲伤,但看到小茹凤懂事地拉她们吃饭,也只能忍住泪水。 可是怎么能吃得下饭呢?妈妈、奶奶只是不住的往茹凤碗里夹菜,劝茹凤多吃点,而自己却吃不下去,忍住泪水陪着茹凤。 “别哭了!要走了还不让家里安宁,帮她把东西收拾收拾,人家四位道姑要走了,快点别耽误人家行程!” 凤老大这一大早就让三个女人哭得闹心,这会火气就更大了,气囔囔地催促,让快点给茹凤收拾东西,好快点赶路。 妈妈和奶奶把茹凤该带的东西包裹起来,当然不是很多,穷人家的孩子哪有多少东西。奶奶拿着包裹,妈妈挺着依然虚弱的身子抱起茹凤,来到院子里见洞阴师太师徒四人。 “她师父,这是给孩子的一点小钱,交给您吧。以后就求你们大慈大悲的元君照顾我孙女了,这孩子命苦,求你们好好待她。我老太太给你们叩头了,也谢谢你们救了我们娘俩,更谢谢你们收留了我孙女!” 凤老太太边说边跪下,给洞阴师太四人磕头谢恩。云霄急忙上前把凤老太太扶起来,也说些感谢的话,并表示一定好好善待茹凤,让老人家放心。 “这钱我们就不拿了,留给家里过日子用吧。孩子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我们师徒有缘分,我会好好待她,教她修道习武。” 凤老太太无论如何都让云霄代茹凤把钱收下,说以后给茹凤买些吃的用的,这是全家的一片心意。凤老太太一边把钱硬塞给云霄,一边止不住的大哭。茹凤妈更是泪如雨下,抱着茹凤哭成了泪人。 “四位元君,我是真舍不得让孩子离开我呀!她还小,就托付给你们了,好好待她。茹凤要听话,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人了,跟师父学好……” 凤老大见一家人哭哭啼啼,恋恋不舍,特别是媳妇,一边哭一边把茹凤抱得紧紧地不肯放手。凤老大心里很烦,火气又上来了。 他真怕节外生枝,于是冲上前,一下子把茹凤从妈妈的怀里抢过来,并且顺势把不肯放手的茹凤妈推倒,使她重重地倒在地上。最可怜的是茹凤妈倒地时额头恰好磕到了一块石头上,顿时鲜血伴着泪水在脸上流淌。 “你这个恶人!已经被心魔缠身,劝你及时悔改,否则将遭天谴!” 云霓此时有些看不下去了,冲过来推开凤老大,并把茹凤揽在怀里。云霄和云嫣也冲过来,扶起茹凤妈,查看她的伤情。 而此时的凤老大已被云霓重重的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才坐起来,他还真有些不敢动,一是因为痛,二也是怕云霓再摔他一次,这伙人的功夫可真是了不得。 云霄、云霓、云嫣一起拉茹凤跪下,让她给奶奶、妈妈磕头。并且诚恳地表示感谢她们用千年老山参救了师父!表示一定善待茹凤,还交待了一些其它的话。 特别嘱咐还要继续给茹凤妈用药,最少还得用半年时间,茹凤妈才能好利落。 长时间的嘱咐,长时间的相拥哭泣,难离难舍的一家人就这样久久不肯分开,整个小院子都充满了悲凉凄苦的气氛。最后还是洞阴师太发话,云嫣接过茹凤的包袱,云霓弯腰背起茹凤,云霄搀扶着洞阴师太,跟凤家告别,离开了凤家小院。 茹凤挣扎着回头,望着大哭不止的奶奶,望着头上包着白布满脸泪水的妈妈,望着熟悉的小院,望着童年的小屋,听着妈妈、奶奶的声声呼唤和嘱托,五岁的小茹凤凄凄惨惨的离开了家…… 从此茹凤就告别了家,就离开了妈妈和奶奶,跟随师父来到了尘月观。她的名字也不叫茹凤了,更名为馨月。 八年了,日复一日地跟洞阴师太、师父们修行练功,从没离开过尘月观。虽然韩家堡子也是在大裤裆沟,离尘月观也就百十里路,但茹凤再也没有回过家,也没有见过妈妈、奶奶等家里所有的亲人,就连韩家堡子的人都没有接触过。 想妈妈了,也只能到没人处偷偷的流泪,连向别人倾诉都不敢。 就在茹凤已经习惯了尘月观的生活,人也渐渐长大,还练成了一些功夫的时候,洞阴师太祖孙五人又发生了这样的灾难,茹凤也因此差点丢掉了性命。</div> 075章 乔妈妈一家真好 茹凤讲述完自己的身世,枕头早已湿了一大片,虽然没有哭出声,但也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极大痛苦。 乔妈妈也是唏嘘不已,长吁短叹了好半天。 这孩子的命是真的苦哇,不到四岁就没了爹,后爹又这样歹毒,好不容易来到了尘月观,有了比较稳定的依靠,如今又摊上了这么大的变故,这对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来说,真是难以承受。 好在这孩子还很坚强,不但挺了过来,而且身子骨恢复得还挺快,精神头也提振了不少,看样子已经从灾难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人的命运从来都是坎坷的,特别是女人!孩子,要挺起来,没有过不去的坎!妈的意思是,你以后就不要回道观了,好孩子哪有往庙上舍的?再说去尘月观也容易被馒头岭的胡子们发现,在那里没人保护你。 现在已经入冬了,等你的身子再恢复恢复,馒头岭的胡子监视的不那么严的时候,妈就送你回韩家堡子。 八年没回家了,看看妈妈和奶奶怎么样了,如果家里还行,就回家跟妈妈一起过日子吧!如果家里还是住不下去,再回到乔妈妈这里,乔妈妈养活你,保护你。” 还沉浸在痛苦往事回忆中的茹凤,听了乔妈妈的话,才猛然醒过神来。她看了看眼里还叼着泪的乔妈妈,忍住了自己的泪水,长叹了一口气,恢复了常态,茹凤不想让乔妈妈陪着自己难过。 “我听妈妈的话,一定好好活着。我现在身子已经恢复好了,过两天收拾收拾,就回韩家堡子。到家看看家里咋样了,都八年了,真的很想家!” “暂时还不能回去,在乔妈妈家里再住一些日子,等你身子完全好了,胡子们盯得不那么紧了,再找机会送你回家去。” 茹凤乖乖地点点头,她表示一切都听乔妈妈的安排,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对乔妈妈的感激之恩。 这些日子,茹凤还是白天去后洞子,只有到了晚上才出了跟乔妈妈和茹珍姐一起住,怕出现意外。 乔妈妈一家依然是小心翼翼的防着,照顾着茹凤,甚至连屋都不让她出,真怕出现什么差错。 转眼已经到了深冬,离年关越来越近了,严寒的天气也越来越逼人,胡子们似乎已放弃了监视,看似灾难已经过去。 “你大柱哥和你茹珍姐他们这几天没有发现胡子们监视的身影,好像通往沟口的路上监视的胡子们也撤了。 我估计胡子们没有再发现什么线索,可能已经放弃了。他们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再监视也没啥用,就都撤了。 从今天开始,茹凤你就可以白天也不用钻后洞子了,好好歇几天,再消停消停,妈就送你回家看看。” 茹凤听了乔妈妈的话,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一听说马上就可以回家见到妈妈和奶奶,一切的灾难和不幸似乎已成为过去,难以掩饰的喜悦灿烂地写在脸上。 就连茹珍也跟着高兴起来,把茹凤亲切的搂在怀里,为她祝福。 “老妹,我们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你也脱离了危险,又能很快跟家人团聚,姐姐真为你高兴,咱们以后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眼下看好像是平安了,但我们也不能大意,谁知道胡子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几天让茹凤好好歇歇,给她准备一些过年的东西,让她带着。这么多年没回家了,咋也得带点啥回去,让家里人也跟着乐呵乐呵。” 茹凤听乔妈妈说让她带些过年的东西回家,心里十分感激,眼里含着幸福而又激动的泪花,动情地表示谢意。 “妈妈一家人对我太好了,我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碰到了乔妈妈一家这样的好人,真是无以报答。 东西我就不带了,乔妈妈一家人的大恩大德我今生今世一定要好好报答!能送我回家我已经知足了,茹凤这里再给妈妈叩头,再次拜谢妈妈的救命之恩!” 茹凤说着就跪在地上,虔诚地给乔妈妈磕头谢恩。乔妈妈见此慌忙下地,把茹凤扶起来,爱怜地嗔怪她不要老磕头谢恩。 “这孩子,怎么说跪就跪下了呢?妈妈能认你做干女儿,咱们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妈妈疼爱女儿是应该的,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估摸着你干爹他们也快回来了,这都离年不远了,他就是回不来,也能打发你师兄他们回来,年年都是如此。 等他们回来,让他们送你回家,别人送我不放心。这几天你就好好跟妈亲热亲热吧,说不定你家现在日子过好了,咱们娘俩再见面的机会还不知有没有呢?” 乔妈妈说着,眼里竟然流出了恋恋不舍的泪水,这让茹凤心里感到特别难受。就连茹珍的眼里都抑制不住的流出了泪,怪妈妈不该说这样让人难受的话。 乔妈妈觉得茹珍说得对,是不该破坏高兴的气氛,只是怅然的心一时还难以平静,过了好长时间才破涕为笑,说些吉祥的话哄两个女儿开心。 “妈妈,我一切听妈妈的安排,让我啥时候走我就啥时候走。 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就是洞阴师太的坟冢还得托付妈妈一家常去照看照看。我想去给师太刻一个石碑,因为这一走真的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我想在走前了去这个心愿。” 娘三个躺在炕上,茹凤对乔妈妈说出了自己的心愿。乔妈妈觉得茹凤说的在理,毕竟跟洞阴师太一起这么多年,给她刻个碑也是人之常情,乔妈妈当然支持。 “行,给洞阴师太刻碑我同意,只是眼下还不十分安全,等过两天消停消停再办也不迟。 我让你大柱哥和茹珍姐帮你,用不了一天就能立上,这事好办,明天先让你大柱哥去订,拉回来,选个吉日就立上了。” “妈妈,这不行。我们道家刻碑是有讲究的,不是立在坟前,而是埋在坟前,还不能让俗家帮忙,必须我一个人完成。 我只求妈妈给我找一个钢钎和一把锤子就行,剩下的事我一个人来办。” “讲究还不少,怎么的都行。明天我让你大柱哥请个无字碑回来,你就在家里刻完后再去洞阴师太的坟前埋上吧。” “这也不行,我刻的字和埋的方法都不能让外人看到,这是规矩。我也不能用俗家用的石碑,只是找个平整一些的石板就行,也不需要太大,能刻上一道神符就行。 这事我一个人都能办,只要给我钢钎和锤子就行,别的就不劳妈妈费心了。” “唉,我是怕你一个人去不放心,既然有这么多讲究,妈也只能依你。 明天让你大柱哥给你准备好钎子和锤子,只是得我确定没有啥危险时,才能让你一个人去。” 乔妈妈就这样给茹凤谈妥,定了下来。于是三个人就转移了话题,唠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闲嗑,才吹灭灯,娘三个挤在一起,相互依偎着甜蜜地睡去。 不知茹凤为啥要去给洞阴师太刻碑,又为啥非得一个人去,别人猜不出,也只有茹凤自己知道要去干啥。</div> 076章 茹凤的秘密打算 又过了几天,乔妈妈确信胡子们不再监视了,就打算放茹凤去给洞阴师太把碑立上,以了去茹凤的心愿。 “茹凤啊,妈看真的没啥危险了,这两天天气还挺好,你就去把洞阴师太的碑给立上吧。 我估摸着你干爹他们这几天差不多要回来了,刻完碑收拾收拾好送你回家,都快过年了。明天要是天气好,你就去吧。” “我听妈妈的话。但我去刻碑不能白天去,得黑天去,等星星出全了才能把碑入土。我想今天晚上就去,这天气挺好的,晚上还有月亮,快点把这事办了我也就净心了。要是行,我今天就去吧?” “这可不行,黑天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单独去那里呢?吓也吓坏了。要是非得黑天去,还是妈妈陪你去吧,你一个人妈不放心。” “妈,我说了,这事必须得我一个人去完成。您老就放心吧,我是一个修道之人,心无杂念,什么事也不会出的,您就放心吧!我有两个时辰就能刻完,入土以后我就尽快回来。” “唉,真是说道太多。天这么冷,两个时辰人怎么能受得了?好好准备准备吧,把该穿的、用的都准备好,吃完晚饭就去,早去早回。 多吃点,多穿点,妈就在家里等你,要是太晚还不回来,妈可去找你了,我不管那么多忌讳。” 既然有那么多讲究,乔妈妈也不好再坚持己见,只好答应茹凤一个人去。但她让儿媳妇早点做晚饭,劝茹凤多吃点,早去早回,别让人惦记着。 吃完晚饭,乔妈妈把该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一样一样地交给茹凤,嘱咐她一些该注意的事情。茹凤感到心里热乎乎的,她一边接过乔妈妈递给她的东西,一边点头应承着乔妈妈的交待,让她放心。 背着钢钎、锤子,提着灯笼和一暖瓶开水,茹凤走出了乔家大院,这是她几个月来第一次走出这个院子。在乔妈妈一家人的嘱咐声中,茹凤沿着熟悉的小路,去往洞阴师太的坟冢。 其实洞阴师太的坟冢离乔家并不远,白天站在乔家的院墙上就可以看到。现在天还没黑,茹凤快走到沟下时,回头望望乔家,乔妈妈一家人的身影还清晰可见。 茹凤眼睛有些湿润了,心想乔妈妈一家人对自己可真好,这个时候还不放心她一个人出来。 茹凤停下脚步,朝乔家方向挥挥手,示意乔妈妈她们回屋吧。可乔妈妈她们却没有动,茹珍姐还挥挥头巾,火红的颜色映照晚霞飘荡而来,给茹凤带来了暖意和勇气。 茹凤不敢再看下去,她怕自己再激动,于是快步绕过曾经住过、如今已经被火烧得不成样子的两间小屋,自己和乔妈妈一家人的身影便在对方的视野中消失。 来到洞阴师太的坟前,茹凤用带着手套的双手把洞阴师太坟前的雪,一点一点地清理干净,然后双膝跪下,双手合十轻声祷告。 太阳就要落山了,茹凤站起身,四处环顾了一遍,拿起地上的东西,毅然的离开了洞阴师太的坟冢,向她熟悉的地方走去。 其实,茹凤并不想真正给洞阴师太刻碑慰灵,她有自己的真正目的,那就是想把《至极阴阳双修大法》拿到手。 她不明白,这部武功秘籍何以有这么大的魔力,竟然让三师叔云嫣几乎失去了人性,不但背叛了师门,做出了有悖人伦的苟且之事,而且竟然想杀掉师侄,灭掉师兄,也要得到这部武林秘籍。 茹凤始终想不明白,三师叔云嫣之所以这么做,究竟是这部《至极阴阳双修大法》的魔力,还是三师叔云嫣本身就有隐藏在胸中的心魔使然,让她变得竟然如此人伦丧尽? 茹凤要把这部武功秘籍重新挖出来,带在身边。她要详细看一看,深入研究研究这部《至极阴阳双修大法》,探求一下这部武功秘籍究竟有什么魔力? 另外,茹凤也担心这部《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一旦被三师叔得到,那将坑害更多的人,就是三师叔自己也将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茹凤想把这部《至极阴阳双修大法》拿在自己的手上,可能比埋在地下更安全,关键时候可以付之一炬,以免它坑害更多的人。 这才是茹凤此行的真正目的,她要挖出《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带在自己身上。 冬日的太阳滚落的很快,转眼之间已隐匿在远山的背后,留下了一片渐渐灰暗的天空。茹凤走的很急,淌着几乎没膝深的积雪,七拐八拐地走向她曾经埋藏宝物的荒野坟地。 终于踏上了曾有人走过的羊肠小道,那是前来祭奠先人的后人走出的小路。 快过年了,村民一进入腊月,就有人来这里上坟烧纸,祭奠先人,这是习俗。长期以来都要在过年以前到坟头烧纸、祭拜,以寄托后人的哀思和对先人的敬仰。 走在小路上,茹凤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踯躅前行。一个是怕有人跟踪盯梢,更主要的是怕这个让茹凤感到心惊肉跳、寂静阴森的环境。 是呀,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独自一人在即将进入黑夜的恐怖阴森的荒野坟地里行走,其心理的恐惧可想而知。 心惊胆战地来到她曾经藏宝的坟头前,茹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紧张恐惧的快速心跳仍然没有停止。 慢慢地蹲下来,靠在坟前的石碑上,前后左右观察了好长时间,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才放下身上携带的东西,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几乎僵硬的身体。 跪在坟前祷告了一番,茹凤才扒开墓碑四周的积雪,准备挖开它,取出自己想要的《至极阴阳双修大法》。 天已经完全黑了,浓浓的夜幕包裹着大地,根本看不清周围的一切,茹凤感到恐惧的黑幕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倾听着周围可能发出的一切响动。 茹凤没有点上灯笼,也没有急于去挖动墓碑四周的冻土,只是跪在地上倾听。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敢轻易地去刨开墓碑周围的冻土,取出武功秘籍。 ‘咔,咔’两声,虽然不是很大,但在黑夜里听得十分刺耳。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直冲茹凤的耳膜,她不由得心里一激灵,紧张的感觉到冷汗都冒了出来。 伏在地上,仔细的倾听,似乎还有‘吱,吱’的声音。茹凤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她估计那是松鼠一类的小动物,在树上争抢食物,弄断枯枝发出的声响。 听了一会,这声音在远近时有发生,茹凤断定那一定是枯树枝断落的声音,或是被小动物碰落,或是被雪压断,或是自行脱落,而非人为所至。想到这里,茹凤的心倒是平静了许多,她甚至是还盼望这些响动经常发出,以慰藉自己过度紧张的心情。 直到这时,茹凤才起身准备刨开墓碑四周的冻土,取出她想要的《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但她依然没有点亮灯笼,她还是怕有人发现自己的行踪。 命运真会开玩笑,当初掩埋这些物品的时候,她还是个小道姑,名字叫馨月,现在她已经自我认为是个俗家小姑娘,名字又改回了茹凤。 从茹凤到馨月再到茹凤,她在不断改名的过程中度过了十三年命运多舛的人生,也给她留下了许多痛苦的记忆。</div> 077章 挖出来武功秘籍 ‘啪,啪’,锤子击打钢钎的声音非常刺耳,在寂静的夜空里传出很远,这使茹凤本来有所舒缓的心又紧绷起来,不时停下来倾听一下周围的动静。 这冻土在严寒的逼迫下,已变得十分坚硬,不用力根本就刨不下来,用力大了声音又大,让人心惊,更何况黑灯瞎火的也不得眼,刨土的进度很慢,茹凤心里很着急。 月亮升上了天空,虽不十分明亮,但在地上积雪的辉映下,还是显得很有生气,也给茹凤刨土带来了一些便利,加快了进度。 夜越深,天就越冷,虽然已经穿得很厚的茹凤,还是难以抵御这刺骨的寒冷,手、脚、包括身体都开始变得僵硬,脸上和嘴角也开始疼痛,动作也变得越来越笨拙。就连思维也似乎变得凝固了,茹凤只是一根筋似的不停的刨土。 尽管寒冷,尽管手脚乃至裸露的脸冻得猫咬似的疼痛,但茹凤似乎感觉不到一切的不适,一切的难以忍受,都让位于极度的紧张和恐惧。可这极度的紧张与恐惧,又让位于想尽快拿到《至极阴阳双修大法》的坚定信念。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茹凤终于一点一点用锤子击打钢钎撬开了墓碑四周的冻土。 茹凤站起身,活动活动胳膊和腿脚,然后用钢钎撬动着,慢慢移开了碑座,露出了覆盖在地下洞穴上面的石头盖板。 茹凤停下来,习惯性的前后左右看看,静静地听听。 直到这时,她才想起点上灯笼。摸出火,想把一个不是很大,四面罩着玻璃的方形灯笼点燃。可试了两次,都没有点燃,手早已冻得不听使唤了。 把双手放在嘴上呵呵气,还是不管用,手还是不灵活。茹凤一狠心,撩开衣服,把双手放到怀里去暖和。还真管用,不一会手就缓过来了。 笨拙地点上蜡烛,罩上灯罩,脚下挖开的洞穴上面的石头盖板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沿着石头盖板边缘的缝隙,把钢钎插进去,慢慢撬动、移开,茹凤原先藏进去的物品还原封未动完好地放在里面,看来洞阴师太选择的这个藏匿地点外人确实难以想到。 没费什么力气,茹凤轻易的就找到了那本《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在灯下简单的翻看了一下,茹凤小心地把它揣进怀里。 其它的任何物品茹凤都没有动,就仔细的把它们封存起来。 还是小心翼翼地移动石头盖板,移动墓碑底座,把它们恢复原样。 这几乎耗尽了茹凤所有的力气,她不得不坐下来歇一歇,恢复些体力。 天实在是太冷了,这么长时间暴露在野外,茹凤感到浑身上下都冻透了,上下牙不停地打颤,怎么控制都难以停下来。 茹凤拿起杯子从暖瓶里倒了一杯开水,她想暖暖身子,再把刨出来的冻土恢复原样。 倒出来的开水蒸腾着热气,但放到嘴边时已经不那么热了,这么寒冷的天气,暖瓶里的水早已大大降温。 喝了几口水,感觉到身体缓过来一些,于是茹凤就开始把挖出来的冻土回填到墓碑的周围。 这一切做完了,可茹凤并不满意,回填的冻土一看就知道是新刨过的,很容易就被发现。 茹凤想了想,就用暖瓶里的水,一点一点地倒在冻土上,一边倒一边用锤子砸、夯实。 然后又到附近弄来雪,堆洒在冻土上,以掩盖痕迹,遮人耳目,一直到满意为止。 茹凤这才拿起工具,吹灭灯笼,准备返回,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半夜三更。 可能这个时候乔妈妈一家还没有睡觉,还盼着她快些回去。茹凤想到此,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回跑。 但黑灯瞎火的早已找不到来时的路,茹凤只能凭感觉确定方向,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跑,跌倒了再爬起来。 恐惧让她紧张,心绷得紧紧的,寒冷让她腿脚僵硬,几乎是凭着本能往回跑。 盼望着快点回到乔妈妈家,茹凤挣扎着不顾一切的往回跑。其实速度根本不快,僵硬的躯体让茹凤很笨拙。 恐惧和寒冷让茹凤几乎崩溃,跌跌撞撞的她不知道用了到长时间,终于接近了屯子,茹凤拼尽了力气往乔妈妈家的方向扑过去。 “是茹凤吧,怎么才回来?妈妈在这里!” 乔妈妈和茹珍姐迎着茹凤跑过来,边跑边喊。从茹凤走后不久,乔妈妈一家就两两一伙站在院子外面等待迎候茹凤回来。 可都快半夜了,还不见茹凤的身影,乔妈妈一家非常着急,已经准备去洞阴师太的坟前去寻找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茹凤的身影出现了,乔妈妈和茹珍姐跑着迎了上去。 “妈……妈,你们咋……还……没睡?” 见到乔妈妈和茹珍姐迎过来,茹凤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感激得拼力迎上去,好像多长时间没有见到一样,一下子就扑到乔妈妈的怀里。 可嘴却有些不听使唤,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连贯,这是因为天太冷,冻的。 “这孩子,真让人揪心!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外边,冻坏了吧?茹珍,快跟妈妈一起,把你妹妹扶回屋去。” 乔妈妈拉着茹凤,茹珍姐接过茹凤手里的工具,两个人一起把茹凤拖拖拉拉地往家里扶。 可能是真的没有力气了,茹凤靠在乔妈妈的身上,被半扶半拖的拉到了乔妈妈的屋里。大柱哥和嫂子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一起帮忙把茹凤扶到炕上躺下。 “大柱去外边端雪,我看你妹妹可能手、脚都冻伤了,拿雪给她搓搓。 她嫂子把茹凤的鞋脱了,看看脚冻啥样?给她用雪搓脚。茹珍帮你妹妹搓她的双手,我给她搓脸、鼻子、耳朵。 都搓到了,一直搓到发红为止,重点是那些发白的地方,冻得越厉害就越发白,不多搓一会就可能缓不过来,留下冻伤。” 乔妈妈一边吩咐,一边摘下茹凤的手套、围巾,帮她查看冻伤的程度。茹凤这会是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任凭乔妈妈一家人的摆布,只是眼里含着感激、幸福的泪花。 一家人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一直到把茹凤的双脚、双手和脸都搓得红润发亮才住手,个个都累得身上冒汗。 “这孩子冻得可不轻,要不是这么搓还真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这个傻丫头,这么冷的天,一去就是大半夜,冷了也不知道回来,今天弄不完不是还有明天吗?就这么在外边冻着,急死人了。 刻完了吗?埋好了吗?没整完就明天再去吧,把衣服脱了,好好睡一觉,再别这样了,让人提心吊胆的。” 看着已经恢复过来的小茹凤,乔妈妈一边唠叨一边铺好被褥催促茹凤快些休息,也打发儿子、儿媳妇回自己的屋里睡觉,说茹凤现在没事了。 茹凤真的没有啥事了,个别几处没有搓过来的小面积冻伤,也在乔妈妈的精心调理下很快就痊愈了,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最让人高兴的是茹凤自打这次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头比过去可强多了,人也变得勤快好动。 这让乔妈妈一家人非常高兴,特别是乔妈妈,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看来茹凤这孩子确实很刚强,有心劲,将来肯定错不了。现在就盼着丈夫早点回来,把茹凤送回韩家堡子家里看看,如果不行再把她带回来,另做打算。</div> 078章 盼回来两位师兄 眼看就要过年了,本应该在这个时候回家的北方神丐乔放宇却没有及时回来,这让乔妈妈很是焦急. 一个是担心丈夫可别出啥意外,另一个也是想让茹凤年前就能回到家里团聚。都八年了,应该让孩子回家过个团圆年。 小年都过了,北方神丐还没有到家,乔妈妈天天去房子后边的大道上张望,期盼着丈夫乔放宇快些回来,那神态真是望眼欲穿,连晚上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常偷偷地叹气。 腊月二十五下午,乔妈妈盼望的好事终于来了,可北方神丐乔放宇还是没有回来,盼回来的是北方神丐的两个徒弟. 一个是他的大徒弟朱铁石,另一个是他的三徒弟武云磊,两人赶着一辆套着两匹马的马车来到了乔家。 “师父说他有事,今年就不回来过年了,让我和三弟给家里拉回来一些吃的、用的,还有给师娘的一封信。 师父祝福师娘带全家好好过一个平安年,再缺啥少啥的托人给师父带个话,师父会张罗着给家里送过来。” 北方神丐的大徒弟朱铁石是一个约莫不到三十岁的壮实汉子,看上去功底扎实,说话也嗓音洪亮。 而三徒弟武云磊看上去也就二十岁的样子,浑身上下透着机灵。二人一边忙着卸车,往屋里搬东西,一边跟师娘说话,问候。 大柱哥和茹珍姐也过来帮忙,茹凤也想过去帮着忙活,但被乔妈妈拦住,她也只好陪着乔妈妈站在门口,看着他们里外的忙活,听着他们说些体贴关怀问候的话。 “今年事挺多,师父嘱咐我俩快些回去。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去师父那里,陪着他老人家过年,家里的事也就帮不上啥忙了。” 吃饭的时候,大徒弟朱铁石和三徒弟武云磊跟乔妈妈一家说着话,饭桌上的气氛浓烈而亲情。 看来北方神丐的这两个徒弟跟乔妈妈一家已经很熟悉了,他们都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一点也不见外。 “走就走吧,想留也留不住。一年也回不来家里两趟,都是急匆匆的回,急匆匆的走。 告诉你师父,江湖险恶,不要涉水太深。他年纪越来越大了,你们多照顾一些。” 乔妈妈边看着孩子们吃饭,边唠唠叨叨说个没完。她本来是想劝乔天柱陪着朱铁石和武云磊喝点酒,但这两个徒弟坚持不喝酒,乔妈妈也只好作罢,但还是不住地劝他们多吃点,把好吃的菜不停地往他们碗里夹,那热情劲不亚于对自己的亲儿子。 “你们师父的信我看了,你们三个徒儿师娘都喜欢。告诉你师父,啥事他该定就定吧,我们娘几个都听他的。 你们明天走时,把你茹凤妹妹捎上,送到韩家堡子去。你茹凤妹妹是我的心肝宝贝,路上一定要照顾好,不允许有任何闪失,不能出任何差错,一定要把她平平安安送到。” “你就放心吧师娘,我们两个大小伙子还不能保护好妹妹?绝对不会出差,请您老放宽心,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妹妹安全送到!” “我不是说不放心,只是提醒你们路上要多加注意,你茹凤妹妹还小,一旦碰上坏人,她一个人难以应付,你们就得多照顾点。 把她送到韩家堡子她要去的地方,,你们才能离开,路上或者是在韩家堡子要是碰到可疑的人,要躲着点走,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我估摸了一下时间,你们明天晚一点走,黑天以后再找地方歇歇脚,喂一喂马,第二天晌午以后赶到韩家堡子就行。 要不然黑天到那里,你茹凤妹妹找不着路,她没有去过韩家堡子。至于她要去韩家堡子干啥,你们也不许打听,只负责给平平安安送到地方就行。” “妈妈就是唠叨,我大师兄和三师兄不会出啥差错的。再说我茹凤妹妹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妈妈你就放心吧。” 茹珍也觉得妈妈不该过于担心,于是劝妈妈别继续唠叨下去了,好像大师兄和三师兄不值得信任似的。 可朱铁石和武云磊却不以为然,他们觉得既然师娘这么详细交代,那就绝非把茹凤妹妹平安送到韩家堡子那么简单,路上也许会发生变故,还真得小心提防。 “我们哥俩路上会小心的,尽力做到万无一失,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我们俩也保证把茹凤妹妹再重新送回到您老人家的面前。” “这就对啦。不是师娘不信任你们,实在是有些事难以预料,还是提前防着点好。” 乔妈妈瞪了女儿一眼,可对朱铁石的话却很满意。实在说,乔妈妈对朱铁石和武云磊还是相信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茹凤托付给他们带走。 “茹凤,你就放心的跟着你两位师兄走吧,路上机灵着点,如果不行,就早点回来。大柱,给你茹凤妹妹准备点米、面、油、猪肉啥的带着,也不必带太多,太多了也不好拿。 茹珍,你给妹妹把吃的、穿的都给拾掇拾掇,包好。茹凤自己也准备准备,缺啥少啥的跟妈说,妈给你张罗。 大家都快吃饭吧,吃完饭早点歇着。铁石你们哥俩还是住后洞子,明天师娘给你们准备些吃的带着,路上用。” 第二天,乔妈妈和儿媳妇早早就起来了,和了好多面,说是给朱铁石他们炸麻花,路上带着,既好吃,又可以长久保存。 也给丈夫乔放宇带去一些,说他好吃这一口。对于麻花这种食物,茹凤只是听说过,没有看到过是啥样的,更没有吃过。 乔妈妈虽然起得很早,但早饭吃的很晚,乔妈妈说今天两顿饭,吃完晚饭就送茹凤走。等收拾完桌子,乔妈妈要教茹珍、茹凤炸麻花,这让茹凤很期待。 油炸麻花听起来也比较简单,就是多少面,多少油,多少水,多少糖,多少钒,多少盐之类的标准,怎样和面、醒面、揉面、温度控制之类的掌握等等。 听起来也不是很难,无非就是切多大的面条,怎样码放,怎样醒面、揉面、搓面、成型等等。但真正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有很多技巧在里边,真是听起来轻易做起来难。 面团在茹珍、茹凤的手上似乎就不那么听使唤,怎么努力都做不好,形状不好看不说,还弄得稀里糊涂一片。费了好半天劲,还是在乔妈妈的示范下,才有了一些模样。 手把手的教,一遍一遍的推倒重来,茹珍、茹凤的认真劲让乔妈妈满意。但做出来的麻花却怎么看都不那么顺溜,有很多都需要推倒重来,常常引得大家会心的大笑。 其实不在麻花做得好看不好看,要的就是这种氛围,其乐融融。 说句心里话,这麻花可是农家极为奢侈的食品,费油、费面不说,更费时、费工、费时间,普通的人家一辈子也做不上一次。 就是做,也得好几家合在一起,单家独户根本做不起,原因是没有那么多的油。 乔家能做,是因为家里很富裕,这次朱铁石和武云磊就给家里拉回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数量不少的豆油。 浓浓的豆油香味和着一家人的欢笑声在屋里荡漾,挤出外屋门,在院子里飘荡,一直到远方。 大人们欢笑,两个孩子更是里屋外屋的跑,跟着凑热闹,众人的心里像灌了蜜糖般的酣畅淋漓。 乔妈妈大声吆喝,让大柱哥去外边放两挂鞭,壮壮气势,说今天就算过年了,大人小孩都得高高兴兴,热热闹闹!</div> 079章 告别乔妈妈一家 乔妈妈领着全家里里外外的忙活,真像过年一样的热闹,全家人都乐乐呵呵。炸完麻花,又做了好多菜,大鱼、大肉的摆满了一大桌子。 “都挤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吃点。大柱给大伙都倒上酒,能不能喝的都喝点,今天咱们就算过年了,都放开量。 一会儿你大师兄他们还要赶路,黑天走路喝点酒抗冻。来,都上桌子吃,祝咱们一家明年运气更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乔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一边忙活,一边招呼大伙吃饭,那神态真是幸福到了极点,其实她是想用欢乐送走茹凤,不给她心里增加压力。 在乔妈妈的热情招呼下,众人都尽可能的多吃一些,尽自己的能力喝了一些酒。就连从来滴酒未沾过的茹凤也喝了一点,胀得她满脸通红,恰似深秋的红苹果,一下子变得更加成熟美丽了。 吃完饭,也就中午刚过,太阳还有老高,乔妈妈就催促朱铁石、武云磊带着茹凤快些上路。 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给他们带的东西,嘱咐了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特别是给茹凤带的东西,乔妈妈检查的最为认真,交待的也更仔细。 给茹凤带的东西还真不少,足足有十多样,分装在五、六个口袋和包袱中,要不是有车,茹凤是无论如何也带不走的。 “这是二十多斤白面,这是十几斤大米,这是十几斤猪肉,还有一块羊肉,两只鸡,都收拾好了。这是专门给你带的麻花,让家里人尝尝,这个是……。 还有你需要换洗的衣服,女孩子用的东西,都照看好了。回去以后别忘了捎信过来,想回到乔妈妈这里来随时就可以回来,妈妈等着你……” 乔妈妈说话时虽然乐呵呵的,但也难以掩饰离别的苦楚,那叼在眼里的泪分明表示出她的难舍难分。 “妈妈,别给我拿这么多东西,我真的拿不动。就要走了,我再给妈妈磕几个头,别的也不说啥了,您老人家好人一定有好报,会有享不尽的福。 女儿会回来看望妈妈的,祝福妈妈健康长寿!” 茹凤跪下身子给乔妈妈叩头谢恩,可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乔妈妈和茹珍姐把茹凤从地上拉起来,给她拍拍沾在膝盖上的土,帮她捋捋头发,给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劝慰她不要悲伤,说以后还能见面在一起。 “茹凤,别这样,妈妈会受不了的!回家是好事,别哭!东西都拿着吧,是妈妈的一片心意。 让你朱铁石哥他们把你送到家门口再走,你招呼家人拿进去就行。 到家以后机灵着点,发现有什么危险就赶快离开家,不可贪恋,到乔妈妈这里来,我再想办法给你找个安身之处。 上车走吧,妈也不远送了,记住找个家!” 乔妈妈很显然已经抑制不住了自己的悲伤,把茹凤强推上车,挥挥手让他们快走,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进屋里去。 不一会,乔妈妈的身影就出现在窗前,深情地隔着玻璃向院子里观看,印在玻璃上的是难以割舍的表情。 乔妈妈的情绪感染了所有的人,就连三个男人的眼睛都有些湿润。 茹凤看到乔妈妈趴在窗户上的身影,更是不由自主的哭出声来,她难以自抑地跳下车,想跑进屋里再跟乔妈妈叙别离情。 但被嫂子和茹珍姐拦住,又把她推上了车。大柱哥也快步走到马前,拉起马缰绳就启动了马车,往院外走去。 没有停,坐在车上跟乔家人告别,马车就走出了屯子,拐向了大道,向大裤裆沟的沟口走去。 因为出沟的路都是下坡,马车的行进速度挺快。 这大裤裆沟是呈东北、西南走向,前后一百八十里多里,只有一条大道通往沟口。 其沟内四十八屯大部分都分布在这条主路的左右,最远的离这条主路也不过十余里,最近的就在路边,有的屯子还被这条主路左右分割。 大裤裆沟南面的山叫牛膀蹄山,其山势平缓似丘陵,跟大裤裆沟走向相同,还没有到沟口,这丘陵似的山就已经变成了几乎与平地一样的缓坡。 大裤裆沟的北面的山叫奔马岭,其山势突兀,横亘绵延向西北方向奔腾而去。这两座山呈人字型,在大牤牛山交叉汇聚,就形成了现在的大裤裆沟,名字倒也形象贴切。 乔家住的后道梁是大裤裆沟最后一个屯子,再往里走六、七里路就到了沟底,那里的土层较薄,不适合住人种地,因此也就再无人家。 沿着沟底越往外走土地越肥沃,屯子也就越密集。 茹凤家住的韩家堡子更靠近沟口一些,离乔家所住的后道梁相距约一百二十里路,在这条主路的北面约八里的路程,更靠近奔马岭下面的奔马河。 这奔马河常年水流湍急,其源头可能就是茹凤经常去提水的大牤牛山下的小河,到了大裤裆沟中段就汇聚成了水流湍急的大河。 奔马河在韩家堡子拐了一个大弯,然后又向奔马岭靠拢,是这条河水流最湍急的一段,等拐过韩家堡子,水面就变得渐渐宽阔起来,水流也越来越平稳无遮无拦地进入了沟口外的黑土大平原。 冬天的路还是比较好走,又硬又平,而且是下坡。 而夏天的路就不那么容易了,特别是到了连雨天,马走在上面都泥泞打滑,车也经常被泥土陷住,因此,这条路在夏天的阴雨天就几乎没有车马行走。 现在好多了,车又是空载,又是下坡路,走起来非常顺畅。 朱铁石和武云磊一边驱车快行,一边警惕的环顾张望,乔妈妈的嘱托让他们牢记在心,不敢也半丝懈怠。 把车上仅有的一床被子,连铺带盖的让茹凤裹起来,生怕她冻着。女孩子冬天很少出远门,不抗冻。 车行正是迎着太阳的方向,眼看着它就慢慢的落下去,大地开始变得昏暗起来,马车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跑了一个多时辰,马也没有最初的精神头,不住地打着响鼻,证明它们也累了。 茹凤现在的心情已经从离开乔妈妈一家的难舍难分的悲伤中,渐渐平稳下来,想着就要回到自己八年多没有回去的家,想象着家里妈妈、奶奶、还有小弟弟,甚至还有大伯爹的模样。 猜想着她到家后亲人们惊喜和欢乐的表情,回家的心情不免更加急迫。但这只是内心的活动,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朱铁石大哥和武云磊哥二人也不太跟茹凤说话,就是二人之间也没有过多的交流,茹凤更不好意思开口。 于是三个人就这样闷不做声,车上的气氛并不活跃,相反还有些紧张、沉闷,只有武云磊不时的给茹凤掖掖被子,朱铁石大哥赶车甚至连头也不回。 马车在夜里又行进了好长时间,大约都快小半夜了,已经到了人困马乏的时候。 特别是冷,更让人心烦意乱,裹着被子的茹凤都已经冻得有些麻木了。 朱铁石大哥和武云磊哥更是两个人轮流着,一人赶车,一人下地小跑,有时干脆二人同时在地上跑,以驱赶寒冷。 “茹凤妹妹也下车走一会儿吧?黑天太冷,容易冻坏,下车活动活动。咱们马上就要拐下大路了,再有五、六里就到了七岔沟,咱们去那里歇脚。” 朱铁石停下车,把茹凤从车上扶下来,让她活动活动已经有些僵硬的身子,然后就跟在马车后面,搓手跺脚的随着马车一起往七岔沟走去。</div> 080章 回到了韩家堡子 天气确实是冷,虽然穿的很厚实,但茹凤还是感觉有些冻透了,手脚麻木得不听使唤。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 茹凤跌跌撞撞,跌倒又爬起了,要不是武云磊过来拉着她,可能还会跌更多跟头。不过这样也好,很消耗体力,茹凤感觉到有些渐渐暖和了,四肢也不那么僵硬,走路的步伐也更加快捷。 三人一直没有再去坐车,就这样一直走着进入了七岔沟。屯子里静悄悄的,几乎没有灯光,只是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才给这个屯子增加了一些生气。 快过年了,本不应该这样,特别是那些大户,这个时候应该在院子里点上灯笼,热热闹闹迎接过年了。 “这个屯子并不大,仅有四、五十户人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显赫的大户,倒是很消停,肃静,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个屯子里住,很安全。” 三哥武云磊似乎猜出了茹凤的心思,边走边跟茹凤解释。茹凤也不多说话,只是表示听从两位哥哥的安排。 来到屯子中间,走进一户人家,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大户,并不是很高的院墙,围着一幢大三间的的泥草房,但看来这户人家日子过得还可以。 叫开门,把车停在院子里,茹凤就被让进屋里,看起来二位师兄跟这家主人还是很熟悉的,说话的口气也不是很见外。 “大公子,三公子,饿了吧?让你嫂子给整点吃的,快过年了,咱们哥几个喝两盅,再见面恐怕得明年了。” 说话的汉子约莫有四十岁上下,黑红的脸庞透露出了豪放。他媳妇这时候早已穿衣下地,点着了锅灶,真的准备做饭。这女人话语不多,却透露出了诚实。 “别让嫂子忙活了,这大半夜的吃啥饭?咱们喝几口热水暖和暖和,赶紧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 朱铁石不同意吃饭,他把茹凤拉过来,给新认识的一家人介绍。 “这是我妹妹茹凤,过年十四了。这是肖大哥,肖乐天,咱们的磕头弟兄。这是嫂子,老好人,都是一家人。 他们两口子领着四个孩子过日子,两男两女,老大是个男孩,今年都十五了。茹凤妹妹这一路上冻得够呛,早点歇着吧。” “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能不喝两口呢?东西都是现成的,让你嫂子热热,。快过年了,不能空嘴就走,传出去不是让大哥丢人吗? 茹凤妹子第一次来,要是真的不吃,我也不强求,就让她跟姑娘们睡觉,咱们去小子们的屋里边吃边唠。老婆子,抓紧点,我这人嘴急。” 肖乐天说着把朱铁石、武云磊拉向西屋,把茹凤留在了东屋。在炕上睡觉刚醒的肖乐天的两个女儿,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还站在地上的茹凤,不知称呼什么好。看样子一个有七、八岁,一个就三、四岁的样子。 “大妹子先上炕歇着吧,他们哥几个碰到一起没个完。别管他们,你先歇着,一会儿吃饭时我叫你。” 肖乐天媳妇把茹凤让到炕上,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先歇着,自己要出去做饭。茹凤说不饿,不想吃了,想睡觉。 肖嫂子也不强让,就忙着给茹凤铺被子,让她睡觉休息。 “不吃就不吃吧,那就先睡,嫂子给你铺被子。一路上冻坏了吧?快脱了睡吧,住炕头,还热乎着呢,一会我再烧一烧。 你们两个小丫头愣着干什么?给你小姑让个地方,陪你小姑先睡,妈一会做完饭再进屋陪你们。妹子你先睡吧,嫂子出去给他们做饭,不知道他们要喝到啥时候呢?” 肖嫂子麻利地铺好被子,安顿茹凤她们躺下,就去外屋做饭了。 茹凤则陪着两个孩子睡觉。虽然还是有些陌生,但躺在热乎乎的土炕上舒服多了,身子也暖和过来。 听到外屋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闻着飘进屋里的饭菜的香味,茹凤又体味到了家的温暖,身心越来越放松,迷迷糊糊地一会儿就睡着了。 天大亮了才起炕,肖嫂子端来了温水让茹凤洗脸,那亲热劲就像自己的亲姐姐,让茹凤感到心里热乎乎的。 “这哥三个一宿没睡,连喝带唠的快亮天了才眯了一觉。嫂子把饭已经做好了,妹子洗完脸就去那屋吃饭吧,嫂子现在就过去把他们叫起来。” 肖嫂子一边嘱咐大女儿叠被子,一边走出屋,去叫西屋的男人们吃饭。 茹凤慢慢的洗脸,梳头,然后又帮肖乐天的两个女儿梳洗打扮完,才领着她们去西屋吃早饭。 饭桌子已经摆好,虽然是早餐,可也不是很简单,有粥、有饭、有干粮,还有两样不错的菜,看来肖嫂子也一夜没咋睡。 肖乐天陪茹凤他们三个人吃饭,嫂子伺候着,而四个孩子则被肖乐天大哥都赶到东屋去了,有客人来了是不允许他们上桌的,这是规矩。 吃完饭,朱铁石就领着武云磊和茹凤离开了肖乐天大哥的家,当然少不了客套的送行和告别,说些亲热的话。 肖乐天大哥还给朱铁石他们带了一口袋蒸好的粘豆包,而朱铁石他们则给肖乐天大哥家的孩子留下了一些乔妈妈给带的油炸麻花。 马车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按肖乐天大哥给指点的路线,走近道直接绕过三道梁后才拐向大道。 少走了十多里路,道也挺好走的,但夏天这条路就有些行不通了,到处是泥水沟塘,没法走。 从大路走到二道梁以后,离韩家堡子就不远了,当然茹凤记忆中的这条路还是模糊的,而朱铁石大哥他们则非常熟悉。 又走了十几里路,下了大道六里多,也就来到了韩家堡子。 离家越近,就越想快点到家,茹凤的心像长了草,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紧张,不知妈妈、奶奶、弟弟、还有大伯爹他们现在都啥样了?见面后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呢? 见茹凤突然回来,家里的亲人该如何惊喜呢?妈妈,还有奶奶会跑上前来抱住自己吗?该哭还是该笑呢?茹凤有些胡思乱想了。 估计离家不远了,茹凤早就有些坐立不安了,索性跪在车上,眺望着家的方向,催促着朱铁石大哥打马快些跑。 尽管对家乡的印象还是模糊的,也记不起来所住的屯子究竟是个啥样的,路该怎么走?但这丝毫也减弱不了对回家的渴望,更减弱不了对亲人的思念。 妈妈、奶奶的形象在茹凤的脑海中永远是鲜活的,是刻在脑子里的,永远不会被时光抹去,曾经居住过的家也是立体的,是印在脑子里的,不会忘记,虽然那时茹凤仅有五岁。 走进韩家堡子,茹凤竟然从车上站起来,左右巡视搜寻着记忆中的家,指挥朱铁石大哥赶车走向可能是自己家的方向。 此时的茹凤依然有些懵懵懂懂,却更加心急火燎,恨不得一下子就扑到妈妈的怀里,她可是将近九年没有见到妈妈了! 这是腊月二十七的上午,离过年不到三天了,屯子里已经依稀荡漾出新年的喜悦,就连走在路上的人们也要亲热地相互间打着招呼,流露着快乐的心情。 过年是农家最重要的节日,欢乐和喜庆洋溢在屋里屋外的每一处角落,写在每一个大人小孩的脸上。 “那就是我的家,没错,真的是我家!” 茹凤已经高兴得在车上跳了起来,要不是武云磊拦着,她早已跳下车跑过去了。 “我先跑回家去,大哥、三哥等着我,说啥也要进屋坐一会,吃完饭再走!”</div> 081章 这就是破败的家 茹凤一下子认出了自己过去的家,因为它没有太大的变化,跟五岁离开家时候的记忆一模一样的,自己就是在这里跟妈妈及家人共同生活了五年多,真的就是茹凤梦里常常梦见的家。 她兴高采烈的想跳下车,想跑进家里跟亲人见面,同时也想把朱铁石和武云磊请进家门,以表示诚挚的谢意。 “这丫头疯了吧。师娘已经交待,不让我们进你家门。你也不许太张扬,等到了你家门口再下车,我们把东西放到你家门口就得离开。 你一个人悄悄地进家,待观察清楚没有啥危险时再进家门,这是师娘的吩咐,你要听话,不可由着性子胡来。到家了,有的是时间高兴,现在先稳当一些。” 朱铁石让茹凤坐下来,并且嘱咐她要低调,到了家门口再快点下车,不要跟他和武云磊打招呼告别。 茹凤觉得朱铁石大哥说得对,就乖乖地坐下来,轻声的跟朱大哥、武三哥恋恋不舍的告别。 来到茹凤家的大门口,看看确实没有人跟踪盯梢,茹凤就快速的跳下车,朱铁石和武云磊也快速的把茹凤的东西搬下车,连肖乐天大哥送的一口袋粘豆包也留了下来。 然后轻轻的打了声招呼,就快速的赶着马车离开了,留下茹凤一个人站在门口,一脸茫然无助的看着二人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 “呀,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站在了我家大门口?还带了这么多东西。看样子很面生,不是这个屯子的吧?这是要上谁家去呀? 走错门了吧,怎么站在我家门口东张西望的?要不就进屋歇一歇,要上谁家去?我帮你指指路,这个屯子我都熟悉。”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院子里走出来,看着还在愣神的茹凤,跟她打招呼。 茹凤快速的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一眼来人,觉得不像是坏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而已,可自己根本就不认识。 “我要去老凤家走亲戚,这里不是他家吗?” “嗷,老凤家?原来是,后来卖给了我,搬到别处去住了。” “那就求大叔给我指指路,我要去老凤家串门。” “你拿这么多东西能拿得动吗?我也正想去那边看看,姑娘要是相信我,我就帮你送过去吧,道还挺远的,你一个人可拿不动。” “碰到大叔这样的好人,我哪能信不着呢?那就麻烦大叔了,晚辈谢谢你!” “说啥外道话,这么点小事还说谢谢。要是不进屋歇一会,那就收拾收拾咱们走吧。” 把带的东西归拢归拢,,庄稼汉手提肩扛,净挑重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茹凤也学着庄稼汉的样子,拿起剩下的一些东西。 由于带的东西太多,二人几乎是满载而行,都显得很吃力,走路的速度不是很快。 “歇一会吧,大叔,我看你挺累的!” “是得歇一会,这东西可真不少。老凤家住在屯子边上,咱们不歇一会不行,还挺远的呢,歇歇再走。” 东西确实不少,二人都有些冒汗,于是在一户农家的院墙边上站住,歇着唠嗑,既是歇一歇,也是在不断的熟悉对方。 “你是老凤家的什么亲戚?我还真没见过。都来到年了,怎么刚来看望?老凤家这家人家日子过得紧巴呀! 看你拿这么多东西好像是给他家准备的过年嚼果,是该帮帮他家,日子难着呢。” “直近亲戚,要不然能拿这么多东西来看望吗?这一家人日子是怎么过的,遭受啥灾了吗?他家里人还都好吧?” “败了!败了!凤老大把这个家都败了!把房子也卖了,在快到屯子边上有两间小房子,一家人在那住呢。 原来的地早都卖了,就剩下两亩薄地,今年又被水淹了,颗粒无收,日子难哪!咱们走吧,到那你就知道啥样了。” 庄稼汉似乎不想多说,先弯腰扛起东西,在前面走了。茹凤也只好不再打听,背起东西紧跟在庄稼汉的身后,往凤家走去。 但茹凤此刻的心情更加焦急,恨不得一步到家。家庭败落了,那亲人怎么样了?妈妈、奶奶怎么样了?日子就是穷点也没有啥关系,只要亲人平平安安就好,茹凤在心里默默祈祷。 来到接近屯子边上一处两间小房子的院子外,庄稼汉告诉茹凤,这就是凤家了。 这个房子其实是在两家房子中间搭起的一处房子,比左右邻居的住房要低矮很多,房子也显得十分破败,看样子有很多年头了。 院墙也是借助左右邻居的院墙,前面只是用树枝简单的遮挡了一下,做为前院墙,其实已经破烂,什么都挡不住。 “凤大婶!在家吗?家里来客人了,快出来接接!” 刚走进院子,庄稼汉就开始大喊,招呼凤家人出来迎接客人。也快到屋门口了,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太太推开门走出来,那模样比叫花子看起来还要凄惨! “哎呀,这不是朝阳他大哥吗?又来看我,大过年的,多忙。多亏了你家,我老婆子和孙子才能活到现在!快进屋坐吧,家里人都好吧,我老太太祝福他们!” “大婶,你家亲戚来看你了,找不着你家,我把她送过来了。这姑娘还给你家带来了好多吃的、用的,惦记你呀! 我就不进屋子了,看到你还挺好的,我就放心了。快过年了,家里活多,我就先回去了,有啥事托人捎个话,我再过来。 跟你亲戚打招呼唠嗑吧,我先走了,过年时再来看你。我走了,祝福大婶过年好!” “他朝阳大哥,进屋坐一会吧,总惦记我们家,要不是你前些时候给我送来些烧柴,我们祖孙二人不饿死也得冻死。 这些年多亏你们家的照顾,恩人哪!让你大侄子给你磕个头再走,过年了吗,接受你大侄子的孝敬。” 庄稼汉摆摆手,不顾老太太的挽留,快步走出院子。茹凤并没有马上进院,虽然回家心切,但还是很小心,一直到庄稼汉离开这个院子,茹凤才走进院。 凤老太太上下打量了茹凤一会儿,又仔细地端详了半天,也认不出茹凤。茹凤则看着面前这个满头白发,苍老衰弱,穷困潦倒,泪眼迷茫的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她日夜思念的奶奶。 可茹凤还是认出来了,站在面前这个上下打量自己的老太太,正是奶奶!是她时常牵肠挂肚的奶奶!虽然五岁就离开了家,但奶奶的形象已经刻骨铭心的印在脑子里。 “奶奶,奶奶!我是茹凤啊,八年前离开家的茹凤……” “啊!茹凤……,真的是你?我的大孙女!” “是我,茹凤回来了……” “孙女!你让奶奶好想啊……” 凤奶奶双手把茹凤搂在怀里,哆哆嗦嗦的在茹凤的脸上头上抚摸,眼里叼着热泪。 “占强,占强……快出来!快出来看看,你整天喊着的姐姐回来了!” 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趿拉着一双破单鞋从屋里跑出来,连棉衣都没有穿,一条很小的棉裤也已经破破烂烂。 可见家里的贫穷程度,用一贫如洗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占强跑到茹凤面前,羞涩疑惑地看着她,紧张地搓动双手,不知说啥好。 看到家里破败贫穷到这种地步,茹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离开家时,家里有地又有钱,怎么一下子就穷到这种程度了呢? 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吗?怎么不见妈妈呢?难道她不跟奶奶她们一起过日子?茹凤不敢往下想!</div> 082章 远比想象的悲惨 “你是占强?弟弟,占强!姐姐离家的时候你还只有几个月,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快过来,让姐好好看看。” 茹凤拉过弟弟,看着他个头还不小,头大、腹大,而胳膊、腿脚却很瘦弱,茹凤知道这是长期挨饿造成的,还是长身体的时期,吃不饱的孩子常常会长成这样。 茹凤搂着弟弟,眼睛还是往屋里看,她最想看到的还是妈妈,可从朝阳叔叔和奶奶的说话中,茹凤可以听出来,妈妈可能不住在这里。 那么妈妈去哪了呢?听口气大伯爹也不住在这里,难道他们抛弃了奶奶和弟弟,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不可能,妈妈不是那样的人!茹凤多么盼望妈妈此刻就从门里出来,站在自己的面前。 “孙女,这么冷的天,咱们进屋吧,到屋里再唠,奶奶想你呀!” 凤奶奶拉着茹凤和占强,把东西一点一点的搬进屋里,把茹凤往炕上推,说炕上还暖和些,让茹凤上炕,她再去烧烧屋子。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个家一点也不过分,甚至更加贫穷破烂。 半张破旧的炕席只能铺在炕头,两块破木板放在炕稍,上面堆积了一点少得可怜的破烂物品。 一条破被子蜷曲在炕上,里面连棉花也没有多少,茹凤估计那是弟弟方才围着了。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屋里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不仅破败,而且寒冷。 茹凤坐在炕上,茫然地看着屋里的一切,脑子里浆糊般的混沌,她此刻依然想念着妈妈,可妈妈去哪了呢,现在怎么样了? 茹凤真的不敢深想,甚至也不敢去问。她怕,怕听到最不想听到的坏结果,真是心烦意乱,坐卧不安。 奶奶在外屋烧就半天火,屋里渐渐有了一些热乎气,坐在炕上也渐渐感到暖和,让这破败寒酸的屋子里有了些许生气。 “茹凤、占强,都来炕里坐吧,一会儿就热乎上来。不知在外边走了多大时候了,冷吧?都快过年了,这天还这么冷。 跟奶奶说说,这些年过得还好吧?你不是已经入道观了吗?怎么还穿的是俗家的衣裳?看你这身穿戴,在那里过得还算可以,这让奶奶就放心了。” 奶奶把茹凤和占强都拉在身边,一手搂住一个,把破被子盖在脚上,依在炕头,跟茹凤唠嗑。茹凤一句话也不说,两眼怔怔地看着窗外,表情呆滞。 这窗户是用窗户纸糊的,还用其它的纸把破漏的地方一块一块的补上去,显得很不顺眼。隔着窗户,根本看不见外边,倒是很容易听到外面的响动。 “咱家现在穷了,啥也置办不起。要不是你朝阳叔叔见咱家可怜,给送来了一些烧柴,这个冬天就得把我们祖孙两个冻死。 舍不得多烧,你弟弟还小,我又老了干不动了,整不来柴火,只能靠人家帮忙。今年咱家的两亩薄地也被水淹了,一点收成也没有,连柴火都没长。 都是人家东家给一口,西家帮一碗,我和你弟弟才这样对付活着。 但奶奶不怕,你弟弟过年已经九岁,大了,可以帮奶奶干活了,明年再种地,日子会缓过来的,咬牙坚持,就没有过不去的砍!你回来了,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奶奶像是自言自语,但实际是给茹凤讲家里现在的境况,只是不提茹凤最想知道的,茹凤妈妈的情况。 占强半躺在奶奶的怀里,歪头看着姐姐,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知道该跟姐姐说些啥好,他猜测姐姐现在的内心一定很痛苦。茹凤不说话,也不动,压抑着不时涌上来粗气。 “奶奶想好了,在家里住几天,过个年,就回尘月观吧,奶奶现在还养不起你。别跟奶奶一起遭罪了,要是实在想回来,就等明年咱家的日子缓过来以后,奶奶就去接你回来。 人不能一辈子总在道观住着,长大了也该过正常人的日子。奶奶当初是没有办法,才把你送到道观去学艺,现在长大了也该回来了,跟奶奶过正常人的生活。 道观再好,也不如家里,等明年咱们家要是收成好,奶奶就接你回家来跟奶奶一起住。” “妈妈,我妈妈呢,我想知道我妈妈去哪了?” 一直呆坐着不说话的茹凤突然大吼起来,眼泪也随之喷涌而出。凤奶奶看着近乎发疯的孙女,把她搂得更紧了。 “孩子,奶奶知道你最想的是妈妈。奶奶也不想瞒你,就把实情告诉你吧。可你要挺住,不许哭! 你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奶奶了解你,现在长大了,又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修行,应该是更懂事了。” “妈妈,我要妈妈,快告诉我妈妈去哪了?我要找妈妈!” “早晚得告诉你,瞒也瞒不住,奶奶就实话跟你说吧,你妈妈没了,在你弟弟三岁的时候就死了,都快六年头了!” “什么!妈妈她死了……,真的死了?我不信,妈妈怎么会死呢?我离开家的时候妈妈的病已经好了,怎么能走呢?奶奶骗我,妈妈她不会死的,不会……” 茹凤如五雷轰顶般的大喊大叫,不住地捶打自己,像是要疯狂。心中的支柱坍塌了,精神顷刻间崩溃,甚至连身体都瘫软下来。心中抽搐的空寂,极度的懊悔,让茹凤坠入了痛苦的深渊。 占强急忙上前抱住姐姐的双手,阻挡她摧残自己,还不住的劝慰。 “妈妈真的走了,前几天我还给妈妈上过坟。姐姐你别这样,别哭了……” 虽然奶奶和弟弟极力相劝,可哪里安慰得住,茹凤发疯似的嚎啕大哭,天塌地陷一样失去了依托,心如刀绞般的难以承受。 茹凤不相信朝思暮想的妈妈会忍心抛她而去,她更不能接受寄托着全部心灵希望的妈妈离她而去的事实,她不敢想象没有妈妈的日子该咋样活下去。 虽然茹凤在妈妈的身边也只生活了五年,可妈妈是她精神寄托的全部,是支撑她人生的擎天柱,如今这心中唯一的希望之柱轰然倒塌,怎不让茹凤的精神崩溃,魂飞魄散! “在你去尘月观三年的时候,你妈妈又要生产,可这次是难产大出血,虽然也找了大夫全力抢救,无奈天意已绝,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保住,你妈妈就这样撒手人寰。 妈妈在临终前还惦记着你,这之前也曾托人去尘月观打听过你,让我把你接回来,可后来又出了很多变故,奶奶也没能把你接回来。 你大伯爹在你妈妈死后又整天不回家,在外边赌,把家里的十几垧地都输了,咱们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地输没了就变卖家产,家产输没了就借口去给你爹爹报仇,弃我和你弟弟而去。 这个挨天杀的临走时,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换来的钱他也带走了。把我和你弟弟扔在了这个小破房子里,留下两亩薄地让我们自己养活自己,从此他就再也没回来管过我们。 我领着你弟弟日子过的难哪,也收不来多少粮食,要不是好心人帮忙,我们祖孙俩也早就饿死了。 这样的日子要是把你接回来,你也得跟着遭罪,两亩薄地根本养活不了三口人。没办法,只能等你弟弟长大一些,你也大了,都能干活了,咱们祖孙三人才能活下去。所以没有把你接回来,这都是奶奶的错。 你现在回来了,家里的日子过成这样,妈妈又没了,哪能不伤心呢?奶奶理解你,想哭就大声的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不过也要想开些,活人还得活下去,还要活出个人样,给死去的爹妈增光,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该着咱们祖孙三人得遭这个罪,谁也别怨,就是这个命!想哭就哭吧,苍天不长眼哪!”</div> 083章 日子还得过下去 凤奶奶一边给茹凤讲家里的境况,也一边陪着茹凤大哭。弟弟占强也实在忍不住,紧紧地抱住姐姐边哭边劝。 就这样,祖孙三人搂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哭得天昏地暗,翻来覆去,就连外边人家吃晚饭的零星爆竹声也没有打断祖孙三人的哭声。 别人家是在幸福团圆的迎接新年,茹凤家却是一片痛苦的悲伤。 一直到天快要黑了,三人哭得已经没有力气了,哭声才有所减弱。凤奶奶知道孙女和孙子都饿了,快一天了也没吃啥东西,特别是孙子,已经显得很虚弱。 “都饿了,日子还得将就着过。都别哭了,奶奶去煮点苞米面粥,咱们祖孙三人也得吃饭哪!家里实在没有啥吃的了,就煮点苞米面粥糊口吧。 茹凤你们俩就别哭了,看你弟弟占强都有些挺不住了,你也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别再哭了,死人是哭不活的,把心中的悲痛哭出来也就好了。 茹凤看好弟弟,奶奶去做饭,别把你和弟弟的身子哭坏了,那样奶奶就更遭罪了。听话!奶奶去做饭。” 凤奶奶下地去烧水煮苞米面粥,茹凤也不搭话,还是一个劲的哭,但声音已经渐渐的弱了下来。茹凤看见弟弟确实有些虚弱,就劝他止住哭声。 让占强躺在炕上,用手来回抚摸着他的脑袋,轻轻地呼唤着弟弟的名字,怕他虚弱得昏过去。 煮苞米面粥很容易,水烧开了苞米面粥也就煮好了。凤奶奶狠狠心,在烧开水的锅里放进去了满满的一碗苞米面,煮的粥也比平时稠了许多。 毕竟孙女已经八年多没有回来了,应该让她吃饱,更何况三个人现在都饿了。 粥煮好了端上来,满满的一大盆。吃饭也没有桌子,两个木墩上面放了一块木板,就是桌子了。凤奶奶还切了满满一碗咸菜端上来,这可是平时凤奶奶和孙子五天的用量。 “家里实在没有啥好吃的,就有些苞米面,喝饱了饿不死就行。茹凤、占强今天都喝饱了,咱们一家也算是团圆了,该庆贺庆贺! 来,一家人一起吃,饭碗也够用。这是卖不了哇,那个败家子才扔下这些破烂的盆盆罐罐。好了,不说了,咱们吃饭!” 直到这时,茹凤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带回来不少吃的呢,还有麻花,弟弟肯定没有见到过。于是她跳下地,在自己带来的东西里翻找出乔妈妈给她带回来的麻花。 “奶奶,咱们吃麻花吧,不少呢,咱们一块吃都吃不完。我带的东西里面还有大米、白面,都是咱们这山沟里很少见的,平时吃不到。 还有猪肉、小鸡、羊肉啥的,对了,还有一袋子粘豆包呢,得拿到外面去,放到屋里化了就不好放了。” “这么多好吃的!我真是糊涂,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做点。这么多好吃的,咱们祖孙三人这个年算是好过了。 把粘豆包就放到门口吧,那里黑天还上冻呢,不能拿到外面去,咱家外面没地方放,连个仓房都没有,不被人偷去也得被猫狗祸害了。 你跟你弟弟先吃饭,我去放就行了。还是我大孙女惦记家,给拿回这么多好东西,给咱们家带回来福气了,明年咱们家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凤奶奶乐呵呵去外屋安放东西,茹凤则把弟弟扶起来。占强确实有些昏昏欲睡,毕竟年纪还小,身子又弱,经不起折腾。 “占强,快起来吃饭,你看姐姐给你带回什么了,麻花!可好吃了,又香又甜,快点起来尝尝,多吃点。” 茹凤把弟弟扶起来,掰下一块麻花就要往弟弟的嘴里塞。占强疑惑的看着姐姐递过来的食物,不知道是什么,但已经敏感的闻到了香甜的味道。 “麻花!什么是麻花?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好吃吧?” “你看,这就是麻花,是用白面做的,用油炸的。来,张开嘴尝一尝,好吃!” “奶奶、姐姐,你们有吗?咱们分开吃,让奶奶先吃。” “有,很多呢,咱们三个人几顿都吃不完。你先吃,奶奶马上就跟咱们一起吃。把这块先吃到嘴里边,姐姐去把麻花都拿上来,咱们可劲吃!” 茹凤把一块麻花放到占强嘴里,然后又跳下地,把所有的麻花都拿出来放到桌子上面。奶奶这时也放完东西,来到桌前,看到一大堆麻花,嘴里不住的说好。 “还真不少,多少年没吃了,就着苞米面粥吃正好,味道都一样。” “奶奶,快吃吧,这麻花太好吃了,咱跟姐姐都多吃,比那苞米面粥可抗饿多了,真的好吃!” “好吃,好吃就多吃点,你姐姐给带回来的。边喝粥边吃麻花,味道都一个样。” 不知道这算不算最香甜的一顿饭?但在占强的心目中是最美的、最香甜的一顿饭了,不但麻花好吃,而且有姐姐陪在身边,这就是最好的! 对妈妈去世前的记忆是模糊的,毕竟那时候年龄还小,等记事的时候日子已经变得清苦难熬。 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了,奶奶又破例的点上灯,催促孙女、孙子快些躺下去睡觉。奶奶安排茹凤睡炕头,说炕头热乎。 “咱家就一床破被子,茹凤搂你弟弟盖着吧,刚回来,你弟弟见到你亲切,我盖着棉袄就行。 这破棉袄也就这一件,我和你弟弟谁出门谁穿着,睡觉也当被子盖。快点睡吧,灯里也没有多少油了,咱们祖孙三人躺在被窝里唠嗑,一会也就睡着了。” “还是奶奶睡炕头吧,搂着弟弟盖被子睡。我有棉袄、棉裤,冻不着。奶奶你就听我的,盖被子睡,我挨着占强睡。” 奶奶也不再争辩,搂着孙子,盖上了破棉被。茹凤则把棉袄脱下来,盖在身上,棉裤也没脱,挨着奶奶、弟弟躺下睡觉。 可一时半会也真睡不着,极度的悲痛虽然有些缓解,但思念妈妈的心情依然很强烈,甚至在寂静的夜里有所加重。 妈妈虽然去了,真的是很难接受,可是有奶奶和弟弟在身边,再悲痛也要忍着,茹凤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 妈妈走了,还是应该尽些孝道,茹凤决定明天去妈妈的坟前祭奠妈妈的亡灵! “我妈妈的坟离这远吗?我明天想去给妈妈上坟烧纸。” “不远,你妈妈的坟就在屯子边上的坟地。前几天我领占强去祭奠过,可你回来了,又是年前,该去给你妈上坟。 但咱家没有冥纸,也没钱买,明天我想办法出去借点钱买点。去上坟咋也得烧点纸,你妈活着的时候也没花啥钱,走了咱们不能再亏着她了,多给她送点钱吧!” “屯子里有卖冥纸的吗?咱买点,我身上还有钱。” “平时很少。这不是过年了吗,不少货郎子都来屯子里转悠卖杂货,明天是腊月二十七,应该有人来卖货,每年都是到三十了才没有卖货的。 我明天早晨出去看看,打听打听,如果有,再回来叫你一起去。” “要是有卖棉花,卖布的就更好了,咱们都买点。过年了,咋也得让奶奶和弟弟穿上棉衣呀!要是有,明天奶奶就把他留住,叫到咱们家来,挑一挑,买点可心的。” 茹凤不能再去想那些伤心悲痛的事,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家里的生活安排安排,咋也得活下去呀! 既然自己回来了,就应该为奶奶分忧,照顾好弟弟,就应该担起家庭的责任,挺起老凤家这个门!</div> 084章 领弟弟置办年货 凤奶奶觉得孙女已经从极度的悲痛之中缓解过来,心里当然高兴,看来孙女确实长大了,更懂事了,修炼这么多年没有白费,孙女已经有了更深的定力。 凤老太太一边附和着孙女的话,一边为她恢复了常态而高兴,只是听到孙女要给自己和占强买东西,才有些心疼的拦住了孙女的话。 “买新的得多少钱哪?穿啥都过年,就别破费了,钱还是留着关键的时候用吧,我和你弟弟能对付过去,都习惯了。” “奶奶,就按我说的办。您就听我的,要是有,咱就买,没有也不强求。” “好吧,你要是不走了,这个家就由你来做主。奶奶岁数大了,以后啥都听你的,让我孙女当家主事。我就不信,女人当不了家,过不好日子,让我大孙女做给他们看看!” “那怎么能行?当家主事还是奶奶,我和弟弟都听您的。天也不早了,都累了,睡吧,明天早晨我起来做饭。” “还是奶奶做吧,你刚回来,还不知道东西都放在哪。奶奶觉轻,起得早,等你熟悉了再让你做。 睡觉吧,明天咱们得早起,来到年了,你也回来了,咱们也得张罗张罗,收拾收拾,过个团圆年!” 第二天起得很早,茹凤的心情也舒畅了一些,她急切的想快些去妈妈的坟前看看,祭奠祭奠,也好减轻一些心中的遗憾。 “茹凤,你先和弟弟吃饭。昨天晚上吃剩的苞米面粥让我热热,还热了一点你带回的粘豆包,你俩先吃,奶奶出去看看有没有卖纸的,一会儿就回来。” 凤奶奶说完话就走出去,穿着开花的破棉袄、破棉裤。茹凤没有阻拦,她把弟弟叫起来,一起吃饭,边吃边等奶奶回来。 果然,时间不长,奶奶就气喘吁吁的赶回来,这时茹凤和占强还没有吃完饭。 “唉,去晚了,昨天阳口镇的大铺子来咱们这里赶集了,卖啥东西的都有。听说是从沟底那边过来的,一路叫卖奔沟口往回走。 咱们一天也没出门,哪知道哇!现在屯子里卖啥的都没有了,听说那伙赶集的去石头梁子了,离这六、七路呢。” “咱们现在就去石头梁子,快点走,一头晌就能回来。我领占强去,他知道路吧?奶奶您在家看家,岁数大了,走这么远的路恐怕累着。” “我知道路,我领姐姐去!” 弟弟占强从炕上跳起来,跃跃欲试。 “石头梁子我去过,那个屯子大,有卖货的,姐姐咱们现在就走!” “你们俩去也行。占强把奶奶的棉袄穿上,道上冷。别着急往回走,明天上午去给你妈妈上坟也行,赶趟。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正是杀年鸡的日子,我在家把你带回来的两只鸡收拾收拾烀上,我看都化了。 你俩带几个粘豆包,路上饿了吃。现在就去吧,路上小心点。别见啥买啥,能买点冥纸回来就行,有盐也买回来点。 这一冬天都是用咸菜汤做菜,过年了,买点盐。占强要听姐姐的话,别乱跑,不许乱要东西。” 姐弟二人答应着奶奶的嘱咐,简单准备准备就走出了家门。 特别是占强,显得非常兴奋,小跑着在前面引路,还不时的回过头来催促姐姐快点走,活像一头刚出圈的小毛驴,活蹦乱跳的撒欢。 茹凤毕竟是从五岁就开始练功,走这样的路当然是轻轻松松,只是她不想走得太快,怕累着弟弟。 茹凤和弟弟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石头梁子就呈现在面前了。 弟弟占强跑得满头是汗,一顶破棉帽子上挂满了白霜,他索性把帽子摘下来拿着,继续往前跑。茹凤急忙撵上他,给他把帽子戴上,说是怕他受风着凉。 走进屯子一打听,阳口镇大铺子来赶集的还真在呢,就在屯子中央的一块空地上,铺上垫布,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 吸引了屯子里的大人小孩都前来观看,买货的、不买货的都来凑热闹。人们相互热情的打招呼,开着玩笑,乐呵呵的讨价还价,真有过年的气氛。 “姐姐,快过来,这里有卖纸的,还有卖年画的呢!” 弟弟占强别的也不细看,只顾来回跑着找卖纸的。刚一发现,就大喊着让姐姐过去。茹凤听到弟弟的喊声,也急忙走过去,她不想让弟弟大喊,引来别人异样的目光。 买完冥纸,弟弟争着要一个人抱,茹凤也只好依他。来到卖年画的地摊前,茹凤征求弟弟的意见,买了两张年画。 弟弟说奶奶不让买,费钱,劝姐姐不要买。茹凤笑笑告诉弟弟,说过年了,就要新鲜新鲜,来年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其实占强也想买,只是有奶奶的嘱咐,所以才提醒姐姐,既然姐姐买了,他当然高兴。 茹凤为了让弟弟更高兴,还给他买了一挂鞭炮和几块大块糖,给奶奶买了几个冻柿子,还有一些冻梨。 虽然过年的好东西很多,但茹凤不敢太奢侈,只买了很少的几样。 再说茹凤腰里的钱并不太多,那是洞阴师太打发她走的时候给她的,是让她以后生活用的,她当然不敢买一些没用的东西,留着钱还有大用处呢。 来到卖布匹棉花的摊床前,茹凤转了很久,看了一样又一样,问了一遍又一遍价格,挑选着她认为最合适的。 她要给奶奶和弟弟每人做一身新棉衣,让她俩过年穿上新的棉衣棉裤,不再遭罪受冻,出不了门,见不得人。 “姐姐,你咋买这么多东西呢?奶奶不得埋怨你呀!” “姐姐买这些东西都是用得着的,奶奶不会不满意的,你就放心吧!你看你还想要点啥?姐姐给你买。” “我啥也不要,这就够多了。” “那好,咱们归拢归拢回家,姐姐给你做新衣服!” 姐弟俩高高兴兴地往回走,弟弟占强比来时还要兴奋,尽量抢着多拿东西,还边走边跟姐姐唠嗑,那神态真像一个小大人。 回到家已经快到中午了,奶奶早已把小鸡烀好了,那香味一进院子就能闻到。占强没进院门就大呼小叫。 “奶奶!奶奶,我们回来了!啥都买了,好多呢!” 奶奶接过占强手里的东西,跟孙女、孙子一起把东西拿进屋,摆在炕上。凤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嘴里叨咕着。 “这孩子真敢花钱,省着点吧,给占强买些东西就行,我一个老太太,穿啥还不行呢,这丫头,还老想着奶奶。” “给奶奶和占强都做一身棉衣服,过年了,也该换换新的了。把你们身上穿的拆洗拆洗,旧棉花再加点新的,再做两条被子,咱们三口人也就有被子盖了。 今天有些晚了,不能去上坟了,明天头晌再去祭奠我妈妈。现在咱们就动手,做棉衣服,做被子。咱们娘俩贪点黑,明天就可以穿上了。” 茹凤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拿给奶奶看,一样一样地介绍,奶奶一样一样地接着,一样一样地抚摸着,嘴里一个劲地说着‘好,好,都好’,看样子是打心眼里高兴。 幸福的微笑写在凤家三口人的脸上,写在她们眼含的泪花里,写在她们其乐融融的话语中,写在她们忙碌的举动上。 这个破碎的家直到这时才有了一些家的味道,才有了一些过日子的生气,才有了一些走向未来的希望。 更让人感动的是她们祖孙三人能够放下悲痛,敢于面对悲惨命运、敢于面对残酷现实去抗争的勇气!</div> 085章 干干净净迎新年 茹凤说干就干,把炕上收拾利落,把买来的棉花和布料摊开,就和奶奶一起忙活起来。 当然奶奶还是主力,剪裁、铺絮也都是以奶奶为主,茹凤也只是配合着学习,但却十分卖力,并且针线活也还不错。 “我大孙女真的长大了,奶奶心里乐呵。占强,你把锅里的小鸡捞出来放到盆里,锅里剩下的汤就留着,咱们黑天就着粘豆包吃,盐啥的我都放了。 今天你就伺候我和你姐,给我们当小支使,烧炕啥的都是你的活,我和你姐就一门心思做棉衣、棉被。你注意点,别毛手毛脚的,小心烫着。” “嗷,我做饭了!保管又香又甜,奶奶你就放心吧,一定让你和姐姐吃好。” 祖孙三人有说有笑,寒酸的小屋荡漾着欢乐的气氛。茹凤和奶奶一直忙到深夜以后,快黎明了,鸡都叫了,二人才忙出个眉目。 “茹凤,你的针线活不错,跟谁学的?道观里还学针线活吗?” “从八岁起,自己的衣服破了就得自己补,十岁起就得跟师父学习自己做道袍,现在是啥都会了。” “把占强叫起来,让他试试新棉衣、棉裤,我的试试可挺合身。” “让占强再睡会吧,他也睡得挺晚。我俩把被子这块缝完了也睡一会儿,天都快亮了,奶奶要是困了就先睡,我自己缝就行,快了。” “累啥累?奶奶高兴得根本睡不着,就这么一点了,一起缝完都睡一会儿。让占强起来再烧烧屋子,我感觉有些凉了。占强,快点起来,穿新衣服了!” 占强懵懵懂懂地爬起来,揉揉眼睛,看见自己的新棉袄、新棉裤,乐得不知说啥好,高兴的手舞足蹈地就穿了起来。 凤奶奶也过来帮忙,上下前后的打量、抚摸,嘴里不停的说着‘挺好的,挺好的,我大孙子这回有新衣服了!’ 茹凤也过来帮着弟弟拉拉扯扯,系扣子。占强来回的转着身,又抬胳膊又抬腿的让奶奶和姐姐看。祖孙三人沉浸在浓浓的亲情之中,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小睡一会儿,茹凤和奶奶就起来了。她俩是合着盖的刚做好的棉被,奶奶起来时还叨咕‘新被子就是暖和,好悬没睡过头’。 占强则没有再睡,他把刚做的新衣服脱下来叠好,依然穿着原来的破衣服,把屋子烧得暖暖的。 发了一夜的面,早已发好,奶奶起来蒸了满满一锅馒头。那浓浓的馒头香气,让占强不停的咽口水,当看到白花花的大馒头出锅,占强高兴得直拍手。 “拿一个吃吧,咱们全家人都吃,一人一个。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蒸馒头的日子,明年的日子一定会蒸蒸日上,福气多多。 有几个盖着印的别动,留着给你妈上坟用。茹凤把该带的东西收拾一下,吃完饭咱们一起去给你妈上坟,让她也乐呵乐呵!生了你这姑娘没有白养,能撑起凤家的门户了。” 吃完早饭,收拾利落,祖孙三人一起去埋葬茹凤妈的地方上坟。随着离坟茔越来越近了,祖孙三人的心情也就越来越沉重,特别是茹凤,还没有来到坟前,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摆上贡品,点燃敬香和冥纸,跪在地上的茹凤就嚎啕大哭起来,占强虽然没有姐姐那么悲伤,但也是哭成了泪人。 凤奶奶大声地劝阻她们,说眼泪落到坟地不好,不能哭,只能磕头祷告。但茹凤和占强哪能止住哭声,没有了妈妈的悲痛是难以抑制得住的,直哭得撕心裂肺,昏天黑地。 凤奶奶之所以跟着来祭奠,完全是为了劝阻茹凤和占强,不要过度悲伤。她老人家其实也十分悲伤,也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但为了孙女、孙子,凤奶奶还是忍住了,强行把孙女、孙子拉起来,劝她们止住了哭声。 从坟地回来,茹凤悲痛的心情还没有得到彻底的缓解。妈妈二十七岁就走了,没过几天好日子。 先是死了丈夫,后又离开了女儿,窝窝囊囊的转嫁给了凤老大,她已经心如死灰,怎么能活长呢?死了算是享福了。茹凤猜测妈妈一定是憋屈死的,命不好哇! 中午歇一会,缓解缓解心态,茹凤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屋里屋外走了好几遍,看看这、瞧瞧那,又房前屋后的转了一大圈。 凤奶奶站在院子里看着孙女,让占强陪着姐姐到处看,不知茹凤想要干什么。 “过年得有个过年样,屋里屋外都应该收拾干净。现在就动手,今明两天咱们啥都收拾干净了。 院子里也要挂上灯笼,过年时我爹和我妈回来过年也能照个亮。我给我爹和我妈立个牌位,过年也要供奉两天,请他们回来跟咱们一起过年。 我看柴火是不多了,但也不用太省着烧,过了年我就去背。咱们东院邻居家自己有水井,咱们去跟他家商量商量,以后就去他家提水,不用跑那么远了。 南院墙也没有,把栅栏修补修补,也立两根门柱,咱们过年也贴上对联,红火红火!” “你姐姐说的有道理,占强也别闲着,跟我们一起干。咱们三个人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屋里屋外就都收拾干净了。 过日子就得这样,更何况是过年,这回茹凤回来了,奶奶就更有信心了,咱们祖孙三人齐心合力,日子一定能红火起来!” 一家人扫屋扫院,归拢收拾,洗洗涮涮,修修补补,填土完善,起早贪黑的一顿忙活,这个家真的就变了样,充满了新年的新生气。 三十这天,茹凤和占强把新买来的年画,求人写的对联,自己剪的挂钱、窗花都贴了出来,整个家都呈现出新年带来的喜气洋洋的新气象。 “哎呀,还真是大变样了!有个过年的喜庆劲。就该这样,不管穷富,过年都得有个过年样,人活一口气,硬挺着也得活出个人样来。” 韩朝阳提着一布袋东西走进凤家,一进门就喊着拜年话。 “凤大婶,过年好哇!大侄子过来看你来了,全家过年好!” “哎呀,是她朝阳大叔,快进屋坐着,刚炒好的瓜子,上炕坐下嗑点瓜子,喝点水。 家里没人抽烟,但你大侄女也准备点,坐下自己卷着抽一支,多坐一会儿,盼着你来呢!” “没啥拿的,一点年糕、粘豆包,还有点冻饺子,你侄媳妇给您准备好的,拿到外面去吧,别化了,过年咋也得吃上饺子呀!” “这不,你大侄女回来了,过年的东西都齐全了,啥也不缺。还想让你大侄子去你家看看呢,这不刚准备要去吗,你就抢先来了。 这些东西就拿回去吧,大婶今年过年不缺啥。年年来看我,多亏你们全家的帮助,大婶才能活到今天,好人哪,大婶谢谢你们全家!” “这不是见外了吗?二田活着的时候那可是跟我们像亲兄弟一样,孝敬帮助您老也是应该的。东西拿来了哪有带回去的道理?留着吃吧。 敢情那天我送回来的是大侄女呀?真出息了,都长成了大姑娘了,这下你家的日子就好过了,别让她走了,道观有什么好?到哪里都不如在家里好。”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等过了年听听她自己有啥打算。朝山那边有信吗?我惦记这孩子呀,快点让他回来吧!” “托人捎回来些钱,也捎回来了话,说今年还不能回来,躲着官府呢。” 提起韩朝山,凤奶奶和韩朝阳都唏嘘不已,既想念他,更为他担心。这个倔强的黑土汉子,不到十八岁就离开家,说是给凤润田报仇,一晃就是八、九年,到现在也没有回过韩家堡子,怎不让人跟着惦记而担惊受怕!</div> 086章 过年的感觉真好 每逢佳节倍思亲,一到过年,韩朝山就会成为凤家和韩家见面时的共同话题,他们为这样一个有血性的黑土汉子而惋惜,更为他的义举而感动。 “朝山这孩子仁义呀,为他二哥报仇一走就是八、九年,有家不能回,大婶我心疼呀!难得他这样大仁大义,真是个汉子,是个大義士! 他二田哥在九泉之下也该知足了,有这样的生死兄弟,也能瞑目了!大婶我祝福他,早日成家立业,过上安稳日子!现在风声也不那么紧了,托人带话让他回来吧,大婶我想他!” “朝山他在哪里家里人也不知道,我这弟弟有那么一股犟劲,认准的事不会轻易回头。听说他只是杀了黑胡狼中的两、三个人,剩下的歹人还没有找到,不知跑到哪去了,他还在找。 朝山他年年都不回家,上哪去找他呀?更别说劝他回来了。朝山对二田可是一片忠心,这不还捎话来,嘱咐我们家要多帮帮你,是个讲义气的汉子,我都佩服!” 凤奶奶和韩朝阳围绕韩朝山说了半天的话,快到中午了,韩朝阳才离去,说是过年了,家里还有事。 凤奶奶让孙子占强给韩朝阳磕头拜年!临送别时,还强硬地塞给韩朝阳一只烀熟的鸡和几根麻花。 送走韩朝阳后,凤奶奶就和茹凤一起准备过年吃的晚饭,占强也不愿意闲着,里里外外的跟着忙活,一家人其乐融融。 晚饭算不上丰盛,但跟往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饭前,茹凤和占强还跪在地上,给新供奉的茹凤爹、妈的牌位磕了几个头,敬上了一柱香,烧了几张纸。 这才把奶奶请到炕上,给她老人家也恭恭敬敬的磕头祝福!施行着过年晚辈给长辈应有的礼仪。 吃完晚饭,天还大亮着,祖孙三人聚在一起没啥事干,凤奶奶看着太寂寞,就提议三个人玩猜铜钱的游戏。茹凤和占强当然积极响应,高兴地凑在一起玩了起来。 所谓玩猜铜钱的游戏,其实非常简单,就是用三个铜钱,选择一,或者二、或者三,攥在手里,一个人坐庄,另外两个人猜,猜对者为赢,两个人都猜不对,庄家为赢,赢者再继续做庄。 当然,赢者是有奖励的,那就是啃一口刚缓好的冻梨。凤奶奶说她牙口不好,吃不得太凉、太硬的东西,只陪着玩,不吃。 可茹凤和占强坚持说不行,那就改为吃一口缓好的大柿子,凤奶奶也就只好同意。 掌灯时分,屋里点上了蜡烛,院子里挂上了灯笼,年的味道更浓了。凤奶奶还是领着茹凤、占强继续玩,到了包饺子的时候才停下来。 占强虽然没有尽兴,但也不强求。凤奶奶说吃完年夜饺子再接着玩,让占强玩个够。 要包的饺子是酸菜馅的,有肉有油,闻着就香。对于凤家来说,过年能吃上饺子实属不易,并且饺子馅里还有肉,这就更难得了。 这么多年了,凤家几乎没有自己包过饺子,家里也几乎没有见到过既有肉,又有面的时候,包饺子就几乎成了一种奢望。 多年没有包饺子了,凤奶奶已经有些生疏,而茹凤也没有包过饺子,甚至很少看到过饺子,占强更不用提了,在他记事以后,家里从来就没有包过饺子。 好在人口少,时间又比较宽裕,慢慢包也不着急。凤奶奶一边自己熟练,一边教茹凤,甚至连占强也让他洗洗手,跟着一起学包饺子。 占强倒是很愿意,学得也很认真,不但学着包,还学着擀饺子皮,擀不好就毁掉重来,乐此不彼。 饺子包好了,够两顿吃的。分开一半拿到外边冻上,把包有两枚铜钱的一半留下来,准备年夜里吃,那才是过年的正餐。 一切准备妥当,祖孙三人一起来到院子里观星星,估摸着时辰。‘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农家最欢乐期盼的时候就要到了! 占强迫不及待的想点火、放炮仗,不住的问奶奶是否可以开始了? 奶奶告诉占强不要着急,不能往前抢,等邻居家都点着了火,咱们家再点火。做人也要这样,不能强出头,让着别人点。 远近已经有人家开始点起了火堆,爆竹声也欢快的响起来。岁之元,月之元,时之元的‘三元’时刻就要来临。 寄托着农家祈福、消灾、喜庆、欢乐的美好愿望在屯子里回荡飘散,一阵紧似一阵,一家连着一家,迅速的弥漫在星夜里,浓浓的飘荡在屯子的上空。 把一堆树枝架好,把准备燃放的鞭炮打开,把祭奠的冥纸摆放整齐。奶奶此时已经把锅点着,烧开水准备煮年夜饺子。 见邻居家陆陆续续都点起了火堆,奶奶告诉占强可以点火了。茹凤帮助占强把一堆树枝点燃,渐渐燃烧起来,越烧越旺,熊熊的火光映红了一家人幸福快乐的脸庞。 占强蹦着、跳着、拍着手。屋里烛光明亮,屋外红灯高挂,火光烈烈,喜庆的气氛立刻填满了凤家小院。 在院子里点燃火堆,是农家过年一项很重要的仪式,用的都是比较坚硬的可燃物,预示着来年日子红红火火。有的人家还要专门准备一些芝麻杆点燃,意为‘芝麻开花节节高’。 当然,在火堆旁燃烧冥纸、焚香、祭奠先人,膜拜天地也是不可或缺的仪式。这一切做完后,便是燃放鞭炮,把仪式推向了顶峰! 凤奶奶把煮好的饺子放到灯笼杆下两个,扔到火堆两个,那是给喜神、年神享用的。随着连饺子带汤的泼入,火堆也就渐渐燃尽,只有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越发明亮。 随着火堆渐渐熄灭,凤奶奶拉起茹凤、占强回屋吃饺子。当然,首先把一盘饺子端到茹凤爹、妈的牌位前,焚香祷告磕头烧纸。 然后一家人才围坐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吃年夜饺子,欢欢喜喜过大年! 吃年夜饺子,虽然香的出奇,美的陶醉,但最想吃到的还是包在饺子里的铜钱。还真的很平均,奶奶、茹凤、占强每个人都吃到了一枚包在饺子里的铜钱。 那滋味真美,铜钱咯牙的瞬间,幸福快乐立即就传到了心里。占强问奶奶,不是就包了两枚铜钱吗?怎么吃出来三个?凤奶奶笑而不答。 吃完饺子,守夜就开始了。祖孙三人还是玩猜铜钱的游戏,过年的晚上是不能睡觉的,名曰‘守岁’,虽然人人都不是完全知道守岁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一辈一辈传下来就是如此,人人都要遵守。 凤奶奶解释说,那是对过去时光的回味与敬重,对未来时光的向往与祝福,是心里的默默企盼。 反正不能睡觉,尽管占强已经很困了,但奶奶还是不让他睡,茹凤也用尽各种办法逗占强乐呵,帮他驱赶睡意。一直到东方发白,祖孙三人才收拾收拾躺下,小睡一会儿。 快乐而短暂的新年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的苦日子还得过。直到这时,凤奶奶才详细的询问茹凤,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是遭罪还是过得很幸福? 茹凤是在弟弟出去玩的时候,才把自己这些年的生活命运告诉奶奶,特别详细地述说了自己最近的悲惨遭遇。 茹凤不想让年幼的弟弟知道自己的遭遇,怕给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阴影,增加他小小年纪的心里压力。 就连凤奶奶听了也一时震惊不已,突然有些蒙了,没想到这天大的不幸竟然会降临到孙女的头上!</div> 087章 凤家要准备搬迁 “咋出了这么大的事,摊上这么大的灾祸,遭遇这么大的悲惨,你小小年纪怎么能扛住?老天不睁眼哪!” 凤奶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听完孙女茹凤的哭诉,心如刀绞。她觉得命运对孙女太不公平,这不把她的后半生给毁了吗? 而且眼下仍然处在危险之中,弄不好命都没了,这可怎么办呢?凤老太太一时还真拿不定主意。 “既然你乔妈妈又重新把你的名字给改回了茹凤,那就叫茹凤,不改了。可接下来的日子该咋办呢? 回道观去肯定不行。去你干妈那里也不行,咱不能总麻烦人家。在家里住下去也不行,我说头年的一段时间,这屯子总有陌生人在屯子里转悠呢? 得想个万全之策,躲过眼下的危难时刻。保命要紧,容奶奶再仔细想想,无论如何也要帮你躲过这一劫!” “我想过了,过年这些天不会有啥危险,胡子们也要过年,他们的规矩是不出正月不出外做坏事。 咱们勤观察着点,一旦有什么可疑的人来,我就逃走。乔妈妈那里我是不能再去了,胡子们重点防范着那里呢。 我想去青兰县城找我师父,看能不能找到,要是实在找不到再想别的办法。” “傻孩子,一旦发现有什么危险,跑就来不及了,要是真的再落入了他们的虎口,肯定没好! 也不能去找你师父,说不定她们也遭到了风险,就是活着,也早就躲藏了起来,你找也找不到。再说奶奶不想让你再入道门,都是俗家人了,再入道门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奶奶想带你离开韩家堡子,一旦胡子们知道你回过家,就是你跑了,胡子们也不会放过我和你弟弟的。 咱们全家一起逃,跑的远远的,让他们找不到。一家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你一个人跑,奶奶我怎么能放心呢?” “咱们往哪跑?跑出去怎么活?我也舍不得离开奶奶和弟弟,可是没有办法呀,这是被逼无奈呀!” “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听奶奶的话,咱们全家一起逃!往沟外跑,先去青兰县城,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师父她们,然后再想别的出路。 咱们这些天就悄悄的准备着,等过了正月十五,给你妈送完灯,咱们就逃。那时候天也就缓过来了,冻不死人了,咱们全家跑出去寻一条活路!” “奶奶,我不忍心连累家里,我是不是不该回来呀?” 茹凤忍不住抱住奶奶痛哭起来,心里好像有着无限的委屈。刚刚十四岁,面临着这么大的生存压力,茹凤需要亲人的安慰和帮助。 长时间的内心压抑,让茹凤几乎就要崩溃了,但她还不想就这么听天由命,她要抗争!茹凤要坚强的活下去,不管还要遭受多么大的煎熬。 茹凤立志顽强地活下去的理由,就是要报仇!为爹爹、为自己,为这个家,为洞阴师太、师父她们,报仇雪恨! 凤奶奶紧紧的把茹凤抱在怀里,安慰她,开导她。凤奶奶此时已下定决心,绝不让孙女再离开她,生死都要在一起。不管未来的命运多么坎坷,凤奶奶都要带着孙女、孙子一起去闯! 茹凤几乎不出屋,就是跟屯子里的人接触也都是小心谨慎,凤奶奶则没事的时候就去屯子里转转,观察、防备着可能出现的意外。 就连占强跑出去玩,奶奶也要嘱咐他不要跟别人说姐姐回来了。 一边小心翼翼地防备,一边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离开韩家堡子,去躲避可能发生的危险。就连能拿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选择正月十五离开。 “占强,去你朝阳叔叔家里,把你朝阳叔叔叫来,我有事要跟他说。” 凤奶奶把孙子叫到跟前,让他去找韩朝阳。 这一天是正月十三,凤奶奶和茹凤已经准备好了要带走的东西,再过两天就是正月十五了,新年的最后一波喜庆就要来临,也就是说这个年即将过去。 凤奶奶既然决定要离开韩家堡子,但毕竟是故土难离,临走前她要交代给韩朝阳一些事情。 “凤大婶,找我来有事吧?这年过的,整天忙着玩乐了,也没抽出空来多看看大婶。也是的,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也就过去了,该准备准备种地了。 你那点地我今年还帮你种,去年水淹了以后可以把四周的荒地都重新翻了过来,估计您老的地就有半垧了,你家三口人也够吃,希望今年有个好收成。 去年没收啥,那是百年不遇的事,今年早点动手,过了十五我就帮你把粪送到地里去,放心吧,今年的收成一定好,淹了一次地力就上来了,准能多打粮食。” 这韩朝阳还以为凤奶奶找他来,是跟他商量种地的事,所以没等凤奶奶开口,他就首先提出来了。 这么多年,凤家的地都是韩家帮着种的,凤家没有牛、马,也没有人力,没有韩家的帮忙,有地也种不出粮食,这些年可多亏了韩家。 “大侄子,这些年可全靠你了,婶子我心里有数。可这回请你来,不是为了种地的事,是有些其它的事想跟你商量。” “凤大婶说哪里去了,二田活着的时候我们就是生死兄弟,他不幸走了,我不管谁管?您老就别老挂在心上,让我都不好意思来了。有啥事您就说话,大侄子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大婶知道你是好人,拿你当我的亲儿子一样。大婶这次找你来,是想告诉你,大婶全家要搬出韩家堡子,到外地谋生,临走前有些事要托付给你。” “啥!要搬家走?这哪能行呢?你家连个壮劳力都没有,搬到别的地方咋活呀?凤老大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连个音信都没有。 不行,我不同意你们搬家!在韩家堡子住着,好歹也是老邻旧居,多少也有个照应。” “我那个大儿子我早已不指望他了,就是回来也是个败家的玩意。人挪活,树挪死,凤大婶要是没有更好的去处,也不会搬家,毕竟故土难离呀! 大婶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大婶走了以后,这小破房子就归你了,虽然破了一些,还这么小,可房基地还是很大的,可以翻盖成一个比较好的院落,你就收着吧。 还有就是我那点薄地,也归你种了。这些年都是你帮着种的,新开的荒地也是你帮助的,你知道那块地的脾气,能种好。 凤大婶家还有一点破烂,都送给你了,大婶不跟你要一文钱,就是送你的。这些年你家给我家的帮助还不止这个价,我心里明白,大婶希望你不要推辞。” “这怎么能行?这房子、地咋也得值点钱,我不能白要,那我成啥人了?屯子里的人咋看我? 您老要是真想搬走,我打听打听帮你把家产变卖了,咋也得换俩钱,太贱了咱们还不能卖呢。 我还是那句话,不同意你家搬走,哪里都不如家呀!搬出去的日子更难,还是留下吧,咱们齐心合力,日子会有转机的。” “朝阳啊,我意已决,搬走是一定的,你就别劝了。房子和地我不能卖,更不想张扬。大婶也知道你的为人,轻易不会要人家的东西,何况是房子和地呢。 这样吧,房子就算大婶求你给我看家照应,地就算是你帮我种的。如果有一天大婶在外边混不下去了,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再把这些还给我,算大婶求你给照应着,这样总行了吧?”</div> 088章 逃离了韩家堡子 凤奶奶要带着全家搬走,想把家里的破房子和一点薄地送给韩朝阳一家,可韩朝阳坚决不接受,还劝凤老太太不要搬走。 “大婶,不管你咋说,我不能要,还是劝你好好想想,搬家可是大事呀!” “搬走是一定的。这样吧,就算我把这些房子和地都租给你,到时候我回来你按价给我点租金,这总算行了吧?别让大婶失望!” “那好吧,我就租着。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你可得按时回来收租金。准备啥时候搬家,往哪里搬?我套车去送你们。” “咋也得出正月才能搬,要不然天太冷。至于搬到哪里去,你就别打听了,反正一定比这里好过,要不然大婶也不会撇家舍业地搬走。 我要走,谁也不想惊动,也不麻烦你送了,我们祖孙三人走着走。” “那可不行,人走可以,东西咋拿?没车送不行。” “这个破家,有啥东西,不要了。你可千万别送,大婶坚决不让你送!” “破家值万贯,哪能不带东西就搬家呢?这样吧,我家有一辆架子车,人拉马拉都行,能装不少东西,你们把该带的东西收拾收拾带上。我今天回去好好修一修,明天就给你们送过来。” “哪怎么能行呢?那架子车是你家常用的物件,送给我们你家使啥?大婶不要。” “别不要哇,这架子车就算我事先预付给你的租金。您老要是不要,那你家的房子和地我也不租。” “那就这样吧。大侄子千万别把我搬家的事情说出去,我不想惊动别人,老亲少友的一来送,我受不了那个场面。 咱们就这样说定了,你该忙啥忙啥去吧,要走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们一家一声,到时候来送我。” 事情就这样谈妥了。韩朝阳虽然对凤老太太决定搬走一事不理解,但看到凤奶奶说话时那么坚定的语气,猜想她们搬家的地方一定错不了,要不然凤老太太不会这么仓促的就决定搬家。 第二天,韩朝阳和媳妇一起拉着架子车给凤家送来,还在一起唠了很长时间知心话。临走时还一再叮嘱凤奶奶,搬家时一定告诉他们一声,连家里的老爷子、老太太也都要前来给凤家送行。 正月十五这一天,凤家起得比较晚,上午吃了点早已做好的现成饭。这些天,凤奶奶和茹凤一起把家里所有的粮食都煮熟,做成了干粮,大多是大饼子、窝窝头,以备路上食用。 吃完饭,凤家又把屋里屋外,院里院外清扫拾掇了一遍,给人的感觉是根本就没有要搬家的意思。 晚饭后,茹凤和占强早早的就来到妈妈的坟前,按习俗给妈妈来送灯。在坟地所有的坟冢前,凤家是第一个来送灯的,扎糊的灯笼当然也最显眼。 “妈妈,茹凤和弟弟占强给您送灯了,让您亮亮堂堂的过一个正月十五!我们家今天就要搬走了,以后您就自己照顾自己吧! 这也是没办法,女儿摊上大事了,不得不离开韩家堡子,希望妈妈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全家! 我和占强给您叩头了,我们要去找我爹的坟,等找到了,把我爹迁过来跟您在一起!我们走了,妈妈您好好歇着吧!” 茹凤领着弟弟给妈妈叩头,也不知磕了多少个,不知祷告了多少遍,直到有人家陆陆续续的来送灯。 没有哭声,也没有烧纸,茹凤毅然绝然的拉着弟弟跟妈妈告别,但心里在流血!占强忍不住,泪流满面,茹凤拉着他一步几回头地离开了妈妈的坟茔。 回到家,茹凤帮奶奶把该带的东西收拾好,一样一样的装在架子车上。凤家要在今晚离开韩家堡子,离开居住了几代的家。 心酸、难舍是必然的,凤奶奶让茹凤和占强烧了几张纸,对着破旧的老房子恋恋不舍地磕了几个头。 “把灯笼点亮,按规矩把灯一直洒到大门外,咱们就伴着灯光搬家!都别哭,挺起腰,亮亮堂堂的走!” 茹凤和占强在前面拉车,凤奶奶在后面推车,一家三口毅然的走出了家门,去向不知何处的他乡。 回头看看依然亮着灯光的老房子,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院子里一小堆、一小堆还燃烧着的小火堆,凤奶奶大喊了一声‘走了’! 家家户户还都沉浸在正月十五热闹喧嚣的气氛中,一小堆、一小堆的火光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一直洒亮到大街上。 大人和孩子们兴奋的说笑着、蹦跳着,欢庆正月十五灯火节,没有人太注意凤家人的悄然离去。 明晰的月亮挂在天空,夜晚并不黑暗,附近的一切景物尽收眼底,道路看得很清楚,并不平坦的伸向远方。 凤家人走出屯子,在离屯子不远处停了下来,她们要再多看一眼这个屯子,想把它刻在记忆中。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也不想离开家去外面漂泊流浪,更何况是前途未卜,还不知去向何方。 离家的滋味是苦涩的。凤奶奶泪眼迷茫的站在较高处,凝望着月光下的村庄,想了很多,她知道这一去就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 虽然已过了雨水季节,但山沟里的气温还是非常寒冷,特别是在即将亮天的时候,冻得人更是受不了。 走了一夜,早已非常疲惫。又冷又饿的祖孙三人决定停下来,去道边检点柴火,生火取暖,烤干粮充饥。 熊熊的火光燃起,渐渐的驱散了寒冷。茹凤用木棍把几个大饼子串上,放在火堆上烘烤加热。 凤奶奶拉着占强,围着火堆前后的烤火,烤完手脚烤前后身,一直到烤好大饼子为止。接下来就是吃饭,就着冰冷的咸菜啃大饼子。 吃完饭,又烧些热水喝下去,寒冷这才有些被驱散走。这是离开家的第一顿饭,虽然简单,但三口人吃得还是很开心,心中充满了逃离危险环境的欣喜。 “奶奶,咱们这一夜至少走了有四、五十里,又困又累,我看占强都有些支撑不住了。你们上车,搂着占强睡一会儿。 天也亮了,也不那么冷了,能睡着。把被子都铺盖上,冻不坏身子。咱不能停下来,快点走出大裤裆沟才能安全。这一段路都是下坡路,我一个人就可以拉动,你领占强上车睡吧。” “是得轮换着歇一歇了,不睡觉人受不了。让占强先上车睡,你拉我推,还能轻快点。” “这一段下坡路不利用就可惜了。听孙女的,奶奶你搂着占强上车去睡,两个人搂在一起暖和。如果碰到沟沟坎坎的地方,我再停车叫您下车帮我,现在还是快点上车吧。” 茹凤把奶奶推上车。凤奶奶也知道拗不过孙女,就和占强一起挤到了车上。茹凤吃力的拉起车,又往沟口方向艰难的走去。 心中坚定的信念驱使着她,不管有多累,多难,她都要坚强的走下去。一个人拉车确实很费力,好在是下坡路,茹凤还能勉强的支撑下去。 但时间长了人肯定受不了,尽管茹凤有比较好的武功功底,但也得是走走停停,等恢复些体力再往前走,行进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就这样走走停停,轮流着休息睡觉。虽然是白天,但行进的速度并不比黑天快。好在是离沟口越来越近了,可以看到路越来越宽,行人和车马也越来越多。 足足用了一天一夜才走出了大裤裆沟,饥饿难耐而又精疲力竭的祖孙三人终于进入了阳口镇。</div> 089章 碰到一家热心肠 阳口镇是一个比较大的集镇,因为大裤裆沟四十八屯生产出来的粮食、山货都要集中在这里销售,其所用的一切物品也大都要从这里购买运进山沟里。 所以这个集镇不但人口比较多,而且贸易也比较繁荣,各行各业门类也比较齐全。 天已经完全黑了,祖孙三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入了阳口镇,茹凤决定找一个便宜的旅店住下来,这么冷的天不能在外边住。 可凤奶奶说,看看能不能找一个好心的人家借一宿,住店太费钱,还不知道碰上啥人,不能去住。 茹凤没有再坚持自己的观点,她和弟弟拉着车,跟在奶奶身后去找寄宿的人家。没有敢去找大户人家,也没有敢去找开店铺的人家。 只是挑那些住房相对宽敞一些的人家去问,看有没有人家收留她们,走了有十来家,也没有人家同意收留。 镇子里的人家不像屯子里庄户人家那样热情,一般情况下不肯帮助别人,就算像茹凤一家这样老老小小的也不愿意收留,并且还存有戒心。 本就已经十分疲惫的一家人,这个时候更是累得不行,天又完全进入了黑夜,又冷又饿又累的祖孙三人也只能决定去住店。 打听了三、四家小店,才选择了一家比较便宜的,也比较小的房间,祖孙三人挤了进去,安顿下来。 跟店家要了一壶开水,就着冰凉的干粮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顿饭,一家三口就挤在一起休息。 房间虽然比较窄小,但屋里还是很暖和,再加上店家也比较热情,还是让人感到很舒服。占强刚一躺下,就呼呼的睡着了,看样子是真的累了,毕竟年纪还太小。 凤奶奶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但却睡不着觉,脑袋浆糊般的疼痛。 茹凤摸摸奶奶的头,感觉有些发热,于是起来出去打些热水,让奶奶洗洗脚,给她擦擦身子,复又给奶奶盖上一床自家的被子,让奶奶躺在热乎乎的炕上发汗。 第二天早晨起来,凤奶奶感到身子舒服了很多,也不再发热了。 求店家把带来的干粮给热热,一家三口吃了一顿热乎饭。打听好了去往青兰县城的路,祖孙三人又拉着小车艰难的上路了。 快黑天了,走进了一个屯子,她们准备在这个屯子找一户人家借宿。 因为有了阳口镇的经验,茹凤一家决定不再去城镇住了,那里的人家对外人不热情,不愿帮助人,远没有庄户人家实诚,肯帮助穷人。 刚一进屯子不远,正在凤奶奶东瞧西看的想找合适的人家借宿时,她们路过一处水井旁,看见有个庄稼汉正在提水,于是凤奶奶走了过去。 凤奶奶估计这个人能够很热心,一看就是一个典型的黑土汉子,脸上透着豪爽侠义的神态。 “大兄弟,挑水呀?想跟你打听点事,麻烦麻烦你。” 庄稼汉抬起头端详了凤奶奶半天,才直起身,擦擦提水时弄湿的双手,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茹凤和占强,才亮开嗓门跟凤奶奶搭话。 “有啥事就说吧,我看大娘好像是出远门的,来这个屯子走亲戚吧?要去谁家就说吧,这个屯子的人家我都熟悉,我领你们去!” “大兄弟眼力真好,我们确实是出远门的,不过不是这个屯子,还有好远呢! 这不,天马上就要黑天了,又累又饿走到这里,想在屯子里找个地方借一宿,明天起早再赶路。不知道这个屯子有哪家方便,求大兄弟给指个路。” 凤奶奶乐呵呵的抬头看着庄稼汉,投去了信任的目光。她相信自己的眼力,可以看出来这个壮实的汉子跟所有黑土汉子一样,也是个热心人,肯帮助别人。 “要是不嫌弃就来我家吧。不就你领两个孩子吗?我家虽然地方不太宽敞,但稍微挤一挤也能住下。 放心吧,我媳妇也不会亏待你们。走,先跟我进家看看,要是不可心,我再帮你们找一个宽敞一些的人家。跟我走吧,我家离这不太远。” “那可多谢大兄弟啦!碰到好人了,老嫂子感激不尽!来,把水桶挂到小车上,挑着怪累的,别客气,放到车上拉着轻快。” “没多重,天天挑水还怕累吗?跟我走吧。” “大兄弟别见外,放到车上吧,要不然老嫂子就不跟你去了。” “好,好,这大娘还真客气。那我就放到车上,一起拉着走。” 一看就是个爽快的汉子,说话直来直去。他本想去拉车,但被茹凤拒绝了,他也只好放弃,指挥着凤奶奶一家三口往自家走去。 真的不太远,很快就到了壮实汉子的家。这是一个仅有两间土房的住所,真的不太宽敞,但小院子还算整齐,院子里收拾的也非常干净,一看就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家。 “孩子他妈,再整个菜,家里来客人啦!” 刚一进院子,壮实汉子就对着屋里大喊,声音中透着敞亮。一个标准的庄稼院女人推门出来,双手湿漉漉的,显然是正忙着做饭。 “一跑出去就是一小天,刚挑水回来,我还正等着呢,今天的饭恐怕要晚一些吃了。吆,这是咱们家哪门子亲戚?我怎么没有见过,快进屋坐着。” “天上掉下来的亲戚。先把她们让到屋里,我再去挑一趟水,得够明天早晨用的。大娘你们先进屋,我马上就回来。” “大兄弟你就别去了,让孩子们用车再拉一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怎么能行?不能麻烦客人,她们还是孩子。” “庄稼院的孩子啥不干,拉点水还能累着?你就放心吧,让孩子们去。” 众人一起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茹凤就领着占强去井台拉水。本不是啥太费力气的活,茹凤带着占强前后拉了三趟,把水缸、水桶都装满了水,才走进这户庄稼汉的屋里。 见奶奶已经坐在了人家的炕上,看神态已经跟庄稼汉唠的很熟悉了,有说有笑。 “来,茹凤,这是你王大叔,名字叫王一男,一听就是个敞亮名字。这个屯子叫王家岗,屯子里大多都姓王,大多是一家子。 这是我大孙女,叫茹凤,这个是我孙子,叫占强,也是个淘小子,但是怕生人,不爱说话。 我说咱们带着吃的呢,可你王大叔非让咱们吃他家的,还让你王婶多做点好菜,真是太热情了。咱们是碰到好人了,我也就不能太客气,只好谢谢她王大叔了!” “大娘尽说客气话,碰到一起就是缘分。咱们这里的人就这样,谁没有个舍手的时候,相互帮衬点是应当的。 能来我到家就是客人,以后咱们就是朋友,等我有机会也会去你家,大娘也得好好招待我。” “那是,那是,太欢迎了!大娘就是凉水温成热水,也要好好招待你。” 就在凤奶奶和王一男客套地唠着家常话的时候,王一男媳妇已经开始放桌子准备吃饭了。从她干活的动作看,还真是个麻利手,这么快就把饭做好了。 王一男媳妇一边放桌子,一边热情的跟凤奶奶一家说着话,脸上带着笑容,让人感觉到是一个懂事、开朗的农家媳妇。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一男的大儿子回来了,一进屋就喊着饿,嚷着让妈妈快点吃饭。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的样子,长得跟王一男一样敦实。 半大小子跑进屋里,看到有生人在屋里坐着,就直愣愣的看着,也不搭话。</div> 090章 饥寒交迫中跋涉 王一男媳妇见儿子挤在墙角,傻了一样低着头也不说话,就笑着把儿子拉过来,嗔怪的拍打拍打他身上的灰土,让儿子跟客人打招呼。 “你这孩子,还知道吃饭哪?跟你爹一样,跑出去就是一天,不饿是不知道回来。家里来客人了,也不知道打个招呼,没出息。 这是你凤奶奶,这是你茹凤姐,这个你就叫占强哥吧,好像跟你差不了多少。这是我大儿子,叫铁蛋,就是见了生人不敢说话。” 被称作‘铁蛋’的男孩子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着,脸憋得通红,蚊子一样的声音随着妈妈的介绍,叫着‘凤奶奶……’,显得很不自然。 “都这样,我那大孙子也不敢见人。快过来,让凤奶奶看看我这铁蛋大孙子。别不好意思,快,上桌跟奶奶吃饭。” “别管他了,让他先去一边玩吧。凤大娘咱们上桌吃饭,茹凤、占强也都来,我陪你们吃饭。 让铁蛋领妹妹在地上玩一会儿,咱们吃完他们再吃。这不正月还没有出去吗,还是过年,咱娘几个喝几盅,过年吗,就得乐呵!” “他王大叔你太客气了。让孩子们跟着一起吃吧,都不是外人。要是不让孩子们上桌,大娘也不舒服,吃也吃不好,都上桌一块吃才热闹。 我也不会喝酒,孩子们更不会,他王大叔你就自己喝吧,大娘陪你唠嗑。快,让孩子们都上桌,一起吃。” 凤奶奶下地拉铁蛋和妹妹上桌吃饭,但个个都躲着不动。茹凤也过来帮忙,把他们抱着放到桌前,可刚一放下,就又跑开了。 看样子没有大人发话,他们是不会上桌跟客人来一起吃饭的。庄户人家教育孩子都是这样,有规矩的家庭都是如此。 “大娘,您就别拉他们了,都上桌人太挤。反正吃的都是一样的饭菜,就让他们晚一会儿吃吧。来,跟妈出去到外面先玩一会,等凤奶奶她们吃完咱们再吃。” 王一男媳妇怕孩子们影响客人的食欲,吃不好,想把孩子们领到院子里去玩。但凤奶奶不同意,坚持要跟孩子们一起吃饭,说天都很晚了,不能饿着孩子。 在凤奶奶的强烈要求下,最后还是王一男发话,孩子们才笑着坐在了饭桌旁。 对庄稼人来说,这是一顿比较丰盛的晚餐,所有人都吃得非常开心。凤奶奶也觉得盛情难却,还在王一男的一再礼让下,陪着他喝了一点酒。 吃完饭已经很晚了,王一男媳妇把北炕收拾收拾,清扫干净,就让凤家三口人到北炕上去安歇,王一男一家四口人则挤在南炕上休息。 第二天早晨,王一男媳妇又做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招待得十分体贴入微,让凤奶奶一家非常感动。 吃完饭,凤家祖孙三人告别上路。王一男和媳妇、孩子还送出了很远,嘱咐再路过的时候一定要到家坐坐。当然,凤家人更是千恩万谢,说了很多感激和祝福的话。 又要黑天了,凤奶奶让茹凤把车停在了一个高岗下的背风处,说今天晚上咱们祖孙三人就在这里住,别再去屯子里麻烦别人。 都很热情,让人心里不得劲,咱们也无法报答人家,就在这里将就吧。这个地方背风,就在这歇着,后半夜要是冻得不行,咱们就起身走。 多大的罪都是人遭的,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这里是一处高岗,路边不远处有人取过土,留下了稍凹的一片洼地,其上面形成的土坎正好可以挡风。 土坎上面是一片杨树林,大大小小的树木一直伸向远方。这个地方虽然面对着大路,可凹下去的地方还是很背人,就是白天躲在这里也很难被走在大路上的人发现,晚上就更看不到了。 把车安放好,祖孙三人先去树林里捡拾柴火,她们要多准备一些,以度过寒冷的漫漫长夜。占强腿快,跟姐姐来回的跑,奶奶则只负责捡柴,不来回跑。 时间不长,就集中了不少烧柴,还都是以枯树枝为主。看起来这里离屯子可能不是很近,要不然这么好的烧柴早就被别人捡走了。 点着火,首先是烤干粮、烧水,吃完饭后才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地上,在车上铺好被子,三人就一起挤上去睡觉。 不是很宽敞,三个人只能侧着身子一正一倒的才能躺下。但是挤挤也热乎,可以相互取暖,要不然还真睡不着。 不管包裹得怎么严实,也难以抵御寒冷。凤奶奶睡不着,一次一次的下车去加柴烤火,茹凤担心奶奶受不了,也经常下车陪着奶奶。 占强到底是个孩子,很快就踏踏实实的睡着了,梦里还发出了喊声。奶奶怕占强睡的过沉,冻坏了,就叫他起来烤烤火再睡。 就这样折折腾腾的坚持到后半夜,都没有睡好觉。又困又冷又难受,占强要求上路,说在地上跑一跑就可以驱散寒冷。 凤奶奶没有同意,说再坚持到天要放亮了再动身,要不黑天瞎火的也看不清路,还可能碰到什么危险,不能现在就动身。 于是又把火点旺,再烧了一灌开水,三人喝着暖身子。睡是难以睡着了,祖孙三人围着火堆说话,以打发寒冷难挨的时光。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也是最寒冷的时候,被人称为‘鬼呲牙’,即使围着火堆,也冻得瑟瑟发抖。占强一边前后身的烤,一边不停的跺脚,但是牙齿还是不停的打颤,脚似猫咬般的疼痛,浑身紧绷的简直让他难以忍受。 “把罐子里的水倒掉,把火堆里的炭火装进去,让占强抱着。天也快亮了,柴火也快烧完了,咱们起身走。” 一家人又拉起了小车,艰难的爬上大路,迎着黎明前最寒冷的晨风,努力地向前走去。此一去,究竟会有什么结果,谁也说不清楚,只盼望那是一条生路。 太阳出来后,天气有些缓过来了。路过一个村子,去村子里的水井旁灌满了水,打听了一下路径,祖孙三人又拉起车前行,全然不理会别人异样的目光。 快到晌午时,一家人又停了下来,在车道旁选择了一个向阳的地方,继续点火烧水烤干粮充饥。 从这个时候起,祖孙三人就不敢放开量吃饭了,干粮是越来越少,而体力却越来越透支。拉车的力气小了,走路的速度也就降下来。 趁着白天暖和一些,祖孙三人还是轮流上车睡觉,以恢复体力。当然,还是占强常常得到特殊的照顾,睡的更多一些。 而茹凤则很少躺在车上休息,每次都是奶奶硬逼上去的。她觉得是自己牵连了奶奶和弟弟,才让她们被迫离开了家,更何况自己也是三人中最强壮的,理应多付出一些。 在寒冷,甚至是饥饿的双重煎熬下,凤家祖孙三人终于接近了青兰县城。虽然很遭罪,但庆幸的是没有出现啥大的意外。 这在那个年代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事了,何况她们三人是老的老,小的小,连个壮实的男人都没有。 到了青兰县城边上的一个关帝庙,凤奶奶让茹凤停下来,把车拉向关帝庙,说先进关帝庙看看。茹凤不知奶奶是何意,但也没有询问。 这座关帝庙规模还算比较大,看上去也挺气派。走进正殿,却也比较宽敞,关二爷的神像也是高大威猛,就连他脚下的周仓也是横刀怒目,威严不可侵犯。 看样子也好像常有人来上香,神像前的香案上也有最近拜祭留下的残香。 从表面上看,关帝庙内是有香火的,殿内破败的程度也不是那么严重。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关帝庙并非香火不断,红红火火。</div> 091章 进入了青兰县城 祖孙三人走出关帝庙正殿,又到外面去查看,在大殿的后边偏右的位置盖有一小耳房,直接连在大殿上。 小耳房也有窗户,但窗户上仅有的一小块玻璃已经破碎,窗户上糊的纸也不完整。一个还算完好的小门半开半掩,看起来这里也没有人住。 推开门,进入小耳房,里面有一小炕,与炕相连的还有一个灶台,一张并不算太破的条桌上还放着一盏小油灯,但已经无油无捻了。 茹凤估计这个小耳房一定是过去看庙人住的,但由于关帝庙香火不太旺盛,看庙的人也就离开了这里。但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小耳房废弃的时间一定不是很长,因为还没有完全破败。 “茹凤,咱们这回有地方住了,这里就行!离青兰县城也不远,正合适。 咱们不能进城去住,既没钱住店,城里人家也不可能答应咱们借宿,露宿街头还让人瞧不起,更有可能遇到麻烦,住这里最好!” 凤奶奶此时倒显得很高兴,看来这个小耳房让她很满意,于是一家人就决定暂时在这里安身。 凤奶奶让茹凤和占强去把架子车拉过来,把东西都搬放进小耳房里面来。凤奶奶自己则划拉了一大把茅草,绑起来当笤帚用,从炕上开始,打扫起屋子来。 “茹凤,咱们打听道的时候人家告诉咱们,说青兰县城离这关帝庙就四、五里路,咱们在这里住去县城很方便。现在是晌午刚过,干啥都来得及。 不知你腰里还有多少钱?要是有,就先买个锅,我看这灶台是六印小锅,买一个回来咱们就能做饭过日子了。 再买一张窗户纸,把窗户糊糊,买点灯油,再买点盐就行。咱们还不知道在这里住多长时间呢? 你师父她们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咱得有长远打算。你要是觉得行,现在就去城里,一个是先熟悉熟悉道路,也顺便把东西买回来。 我和占强在这里等着,顺便收拾收拾屋子,划拉点柴火,再找找看哪里有水源。你现在就去吧,我和占强收拾屋子。” “那就按奶奶说的办。我看这里也挺好,不比咱们家原来住的房子差,就是得背着点前面大殿里来的香客,别跟他们接触。 我腰里的钱买这些东西还绰绰有余,那我就先去了。奶奶和弟弟也别太忙活了,该歇就歇一会,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干。” 茹凤怕奶奶过于劳累,说一路上够辛苦了,劝奶奶慢慢收拾。奶奶则挥挥手,让茹凤快去快回,嘱咐她路上小心点,别跟外人犯口舌。 茹凤答应着奶奶的叮嘱,快步走出了关帝庙,直奔青兰县城而去。 没走多长时间,青兰县城便清晰的呈现在面前。茹凤很谨慎的渐渐进入了县城,东张西望的不住的看,她要记住来时的路。 跟路人打听,问哪里有卖锅的店铺?路人告诉她,离这不远,北市场就有卖的,离哪里已经不太远了。又问了一个路人,这个人详细的告诉她路该怎么走。茹凤谢过路人,便先去往北市场。 茹凤估计自己并没有进入县城中心,但已明显感觉到县城比乡下有很大不同,最明显的感觉是路比乡下好。 虽然也是土路,但更宽阔一些,路面平坦硬实,路上还没有雪,要是在这上面拉车,一定会比较轻松。 街道两旁的房子一处连着一处很紧凑,并且大多数窗户上都有玻璃。还有不少砖瓦房,即使是泥草房,也大多数都是尖顶的,跟屯子里的不一样,很气派。 个别地段还出现了高门楼,甚至是两层以上的楼房,看上去更威严,更美观。 茹凤绝不是在看风景,而是想通过这些标志性的建筑记住道路,怕一旦返回来时找不着回来的路,那可就要耽误工夫了。 茹凤打算买完东西就立即返回关帝庙,心里惦记着奶奶和弟弟,可能她们更惦记自己。 来到北市场,规模还真不小,几乎买啥的都有。茹凤转了一大圈,寻找她要买的东西,更主要的是想货比三家,她不想吃亏,更不想自己买回去的东西奶奶不中意。 好在茹凤要买的东西是家常用的,市场里有好多家都在卖。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茹凤如意地买到了锅、窗户纸、盐、灯油等等,还买了一把扫帚和十几斤苞米面。 把东西归拢在一起,双手提着,铁锅则背在背上,茹凤就离开北市场,快速的往关帝庙赶。 东西虽然不是很多,却花光了茹凤身上一大半的钱。东西虽然不是很重,却零零散散的不好拿,走不多远就得停下来换换手、换换肩,茹凤的行进速度快不起来。 回到关帝庙,太阳也就快落山了。在外面迎候的奶奶和占强把茹凤接进屋,一家人也没有先做饭吃,虽然三人都已经很饿,但也得先把屋子收拾利落。 先是把锅安上,锅里倒进水,灶下点着火。刚开始还很不好烧,很多处冒烟,特别是刚安上去的铁锅四周,冒烟更厉害,弄得满屋子烟气很浓,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好在屋里封闭不严,又打开了门,人才能弯腰低头的在屋子里待下去。 还是奶奶有经验,她把打扫屋子时集中在一起的泥土没有扔掉,而是用锅烧热的水把它和成泥,一点一点地用手抹在漏风跑烟处。 这一下可好多了,屋里渐渐没有了生烟,锅灶也好烧了,关上门,屋里明显有了热乎气。 刷完锅,添上点水,用茹凤买回的苞米面做成浆糊。凤奶奶小心翼翼的开始贴窗户纸,以阻断外面进来的冷风。 茹凤则又把锅刷干净,烧开水,准备做苞米面粥喝。没有锅盖,也做不了别的饭食,只能煮粥喝,茹凤后悔没有买个大一点的盖帘做锅盖。 在水烧开时,茹凤还往锅里放了一点盐,才把用水冲散的苞米面下到锅里。放了盐的苞米面喝起来顺溜一些,就代替菜了。 粥煮好以后,盛出来,再把大饼子放到锅里热一热,热好了就吃饭。这时候凤奶奶已经把窗户纸贴补完,屋里在热锅的烘烤下,显得更热乎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点上小油灯,祖孙三人蹲在炕沿下吃完了来到青兰县城的第一顿饭,感觉很香,更主要的是感觉到很舒心,颠沛流离的艰辛感受淡了许多。 炕早已热乎上来,虽然还有些潮气,祖孙三人也顾不了那么许多,铺好被子,三人便挤到炕上休息睡觉。 虽然炕不是很宽敞,勉强挤下三个人,但身底下热乎,少遭了很多罪,还是让人很舒心,也有了家的味道。 睡得很踏实,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虽然小屋并不是很保温,应该说还是比较冷,但跟冰天雪地的野外相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穷人容易满足,能住上这里已经让她们祖孙三人感到了踏实和温暖。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碰上这么一个可心的住所,谁说不是上天的眷顾?祖孙三人相信从此命运就会有了新的转机。 先烧点水,祖孙三人洗洗脸,然后才做粥吃早饭。饭后又把屋子认真的打扫打扫,把东西归拢归拢,才坐下来商量商量以后的打算。 既然已经安顿下来,那就得一心一意去办下面该办的事情。来到青兰县城,不仅仅是为了躲避胡子们的追杀,更主要的是得想法找到茹凤的师父和二师叔,做更长远的打算,结束一家人颠沛流离的艰辛生活。</div> 092章 没有找到师父们 其实凤奶奶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看到茹凤找师父心切,就没有说出来。凤奶奶觉得找不找到茹凤的师父无关紧要,关键是得做好长远打算。 但茹凤既然要去找,自己也不能阻拦,那就让她去找吧,能找到当然更好。 “这个关帝庙眼下还可以栖身,但也不是咱们的长久住所。咱们住的屋子眼下看是已经废弃,但也许是主人冬天不在这里住,嫌冷,夏天可能还会搬回来住,这都说不准。 再说这荒郊野外的,谁也保不准坏人不会来捣乱,咱们祖孙三人可应对不了。最严重的是咱们吃的已经不多了,没有生活来源,咱们靠什么活下去呢? 奶奶我想好了,从今天开始,茹凤你就带着占强去城里找你师父,能找到更好。但我想不容易找到,即使找到了,你师父她们还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全身心的照顾咱们祖孙三人。 生活上的事情还得靠咱们自己。茹凤你先领着弟弟去找,等天暖和了,不管找没找到,咱都得想好下步出路。 茹凤把你的道袍换上,这样去找你师父她们会方便一些,也可以防止坏人起歪心眼。我就留在这里看家,顺便捡拾点柴火,做些家务,给你们做饭。” “我按奶奶说的办。找师父主要是想把我的遭遇告诉她,这也是洞阴师太临终前的嘱托。 我猜想师太是想把青玄门的掌门交给师父,如果不把洞阴师太的死和三师叔的背叛告诉师父和二师叔,她们也可能会吃亏。 另外,师父也不可能想到要接替掌门,那样青玄门暂时就没有掌门人,可能就会遭受很大损失,青玄门在南方有很多弟子呢。 我之所以着急要找到师父她们,并不是要依靠她们生活。我也知道,人海茫茫,又没有个准地方,能不能找到师父她们很难说。 师太也只不过说了那么一嘴‘青兰县城’,现在师父她们是否在青兰县城也不确定。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也同意奶奶的主意另寻出路。 咱们找个合适的地方谋生,以后再慢慢去寻找。不过,我打算一个人去找,把占强留下来,您也好有个陪伴。” “不行,你得领占强去。我一个老太太没有啥危险,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就这么定了,收拾收拾你领占强就去吧。 晚上可要早点回来吃、住,咱们还是两顿饭,省点是点。去找你师父也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多留点心眼,躲着点坏人,别上当受骗。” 茹凤换上了过去穿过的道袍,为了安全,还背上了她的宝剑。走在路上,占强还是常常抢先跑在前面。一个刚刚九岁的孩子,对城里充满了许多好奇与幻想。 走进城,姐弟俩便放慢了脚步,沿着一条一条的街道缓慢前行。这时的占强也不那么着急往前走了,而是紧紧地跟在姐姐的身后,左顾右盼,小大人似的保护着姐姐。 茹凤知道,想找到师父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此心里并不十分着急,她主要是想先带弟弟熟悉熟悉县城的街道布局。 带着弟弟这里走走,那里转转看看,记住这县城的街道和主要建筑,待熟悉了以后再细细寻找,当然,心里也奢望着能意外碰见师父她们。 县城还真是很大,但能跟尘月观相比的那样有气派的建筑还不是很多。城里的建筑也不是很紧凑,房子、街道也并不是都如想象的那么好。 只是在比较繁华的地段才发现人比较多,声音嘈杂,干什么的都有。在背街的地方,也是冷冷清清,很少能发现人影。 有些更偏僻的地方,房屋也很破旧,街道狭窄脏乱,跟屯子里也差不了许多,甚至比屯子还脏。 实在走累了,姐弟俩才到临街的住户家讨口水喝,歇歇脚。人们对一个小道姑和一个半大小子并不十分在意,看见了也是匆匆而过。 讨水喝的人家也很热情,主动邀请她们进屋坐坐,这让姐弟俩的心情放松了许多。但也只是进屋打个转,观察了一下城里人屋内的布局。 足足转了一天,也没有啥收获,姐弟俩也只好返回了关帝庙。奶奶已经做好饭,等待着孙女和孙子,三个人又愉快的聚在一起,说些个离开后个自的见闻。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茹凤就是领着弟弟在青兰县城里转悠,虽然没有感到十分厌烦,却也没有啥收获,只是摸清了县城里一些主街、背街,高矮、新旧建筑的布局而已。 “青兰县城附近也有道观、寺庙,听说还有个‘姑子庵’,我想领着占强去那里找找看,道路我都打听清楚了,从明天开始就去那里,可能回来的不能太早。” 晚上睡觉前,茹凤跟奶奶提出来她的想法。占强一听说明天要换地方,精神头又上来了,提出来明天要早点走。 这个还在贪玩的半大小子,今天在街里转时,就有些打不起精神来,因为新鲜感没有了。 可一听姐姐说要去新的地方,又开始蹦跳起来,显得很兴奋。凤奶奶也觉得孙女说的有道理,很支持她去找。 “去看看吧,你师父她们或许真的能去那里栖身,修道之人哪有不去道观的呢?不可能老待在县城里躲藏。 但寺庙就别去了,你师父她们跟寺庙信仰的不是一回事。尼姑庵还有可能,因为都是女信徒。 如果信仰不一样,也未必能在一块。还是都去找找吧,万一真的找到了呢,那岂不是更好?” 有了奶奶的支持,茹凤的信心更足了。她希望尽快找到师父她们,把离别后的实情告诉她们,以了却自己的心愿。 至于见到师父以后,自己和家人是否跟师父她们在一起生活,茹凤没有去深想,到时候看情况再做决定,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想法找到师父。 第二天起得很早,目的是想多赶些路,就怕晚上回来的太晚。走在路上,脚步也比较急,姐弟俩的头上都微微的浸出了汗珠。 特别是占强,再很难走到姐姐前面去了,而且常常需要姐姐迁就一下他,才能跟上姐姐的脚步。 先是去的道观,但这里的住观道士清一色的都是乾道男士,根本没有坤道元君。根据道长介绍说,这里临时收留的道士没有坤道道士。 最近一段时间,包括去年冬天,坤道元君在山门前路过的几乎都没有,更别说有在此挂单的了。 费了这么多精力,连个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茹凤心里很沮丧。对道长的热情挽留只是不冷不热的回应了几句,就带着弟弟离开了道观。 第二天又去了尼姑庵,同样也没有任何收获,都是满怀希望而去,悻悻而归。就连占强的精神头也没了,在回来的路上跟姐姐直犯嘀咕,说明天还是去城里找吧。 “茹凤,咱们别泄气,坚持找下去。既然洞阴师太说过让你到青兰县城来找,说不定你师父她们就在县城里某个住户家中躲藏着呢,咱们天天去转转,也许就能碰到。 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是应该让你师父她们知道,茹凤你做得没错,再继续去找。实在找不着咱们再想其它出路,眼下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茹凤当然是最想找到师父她们,如今奶奶又这样鼓励她,更坚定了茹凤想找到师父的信念,就是最后真的没有找到,她也要尽力,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就这样在青兰县城及其附近找了一个多月,费尽了千辛万苦,也没有任何收获。 北方的天气也已经变暖,正月、二月都过去了,农民们已经开始种地了,还没有发现师父她们的蛛丝马迹,看来是希望渺茫了。 占强是早已有些厌倦,只是憋在心里不说。奶奶也没有过去的热情,常常是偷着长吁短叹。但茹凤还是不想放弃,幻想着有奇迹发生。</div> 093章 凤奶奶乞讨受辱 奇迹还是没有发生,但凤奶奶却有些沉不住气了。早晨起来,凤奶奶把茹凤拉到近前,表示出来对现状的担忧,劝茹凤应该早做出离开青兰县城的打算。 “孙女,天已经暖和了,眼看着就要到了庄稼人青黄不接的时候,咱们的粮食已经见底了,坚持不了几天,得想法弄点吃的,要不然咱们祖孙三人就得挨饿了。 要是实在找不着你师父她们,咱们就得想法离开这里。没吃的倒可以想办法,可夜长梦多,别等到咱们既找不着人,又暴露了行踪的时候再想离开,那就晚了。” “我也知道再找下去可能会有危险,胡子们可能会寻着咱们的踪迹找到这里,但我还是不死心。 还想再找几天,胡子们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找不到这里,要是实在还找不着师父,那就听奶奶的话离开这里。” “那就再找个十天半月的,可不能再长了。天一暖和,这关帝庙里来的人也就了多起,我怕这里面有不正经的人,给咱们带来什么麻烦。 眼下最要紧的是没有了粮食,咱们不能喝西北风呀。奶奶想了,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们一起去城里,你们俩该找就去找,我看能不能想法弄点粮食回来,咱们得吃饭呀!” “粮食哪有那么好弄?你又没有力气,上哪里能挣到粮食呢?你就别去了,看看咱们还有啥值钱的东西,我去城里换回些粮食来。” “傻孩子,咱们还哪有值钱的东西呀?我跟你们去城里,会有办法的。你就跟占强去继续寻找吧,奶奶我自己想办法,能弄点粮食就弄点,实在来弄不到也就算了。 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也没有啥东西怕别人偷。再说我也想进城去看看啥样,老憋在这里也难受。” 茹凤见奶奶态度很坚决,执意要进城,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依着她。祖孙三人收拾收拾,茹凤就把奶奶一起也带进青兰县城。 在一个不算繁华的地段,奶奶提出要跟茹凤和占强分开,让她们姐弟俩继续去寻找茹凤的师父,她自己则要想法挣点粮食回去。 茹凤知道奶奶的年岁大了,身体也不是很结实,让她去挣粮食根本就不现实,于是就劝奶奶在城里转转吧,找热闹的地方散散心就行了,粮食的事自己可以想办法。 凤奶奶也不和茹凤争辩,点头应承着,让茹凤领弟弟就去继续寻找吧,她能挣到粮食就挣,挣不到粮食自己就先回去了。 茹凤也不再坚持,只是劝她别乱走,记住道,早点回去。然后领着占强跟奶奶分手,继续去找师父。 已经走出挺远,奶奶还嘱咐茹凤不要等她,说自己要是找不到挣粮食的地方,就先回去给她们做饭了。 茹凤又领着弟弟在县城里转了大半天,依然是一无所获。她惦记奶奶,不知道这个有些倔强的老人回去了没有? 于是在晌午过后,茹凤也没有领着占强歇一歇,而是带着他又加快了脚步,往来时经过的路段返回来,这次她可不是在找师父,而是想找到奶奶,劝她早些回去。 因为茹凤知道,城里人是不会雇用一个老太太的,奶奶肯定难以挣到粮食,还是领奶奶早点回去为好。 远远的看见一堆人在吵闹,不知道是因为啥事,茹凤决定带占强过去看看,因为这里跟奶奶分手时的地方不太远。 这也是一处并不繁华的地段,相反在平时还很僻静,因为这里大多都是住户,没有什么大的买卖,平时来的人就比较少。 “你这个老东西,大爷今天把你这点破东西收了,是在警告你今后不许再来!这整个县城都是爷的地盘,不上爷这里挂号,不经过爷的允许,谁也不能在这县城打食吃! 今天是警告你,明天要是再看见你,腿给你打折了,扔到野外去喂狼。快滚,爷没时间跟你磨牙,再不滚把你废到这里!” 一个瞪着一双青光眼的地痞,耀武扬威地对着凤老太太怒吼,那架势就像一个醉汉对着一只爬行的蚂蚁,虽用尽力气去踩踏,但蚂蚁还是完好无损,继续爬行,而醉汉又想用手去拍,更是无济于事,最后只能醉眼朦胧的大喊大叫,以显示自己的强大。 “这都是那些好心人送给我的,不能白白地被你们抢去。连要饭的你们都抢,还有点人性吗?快放开我,我要回家!” “这码头是大爷我开的,快把你那点破东西交出来!你这老东西,识相点,再执迷不悟让你废着爬出去青兰县城。二拐子,你看什么?上去把她给我废了!” 一个剃着光头,被称作二拐子的小混混赶紧跑了过来,帮着已经在抢夺凤奶奶手里东西的小混混一起参与抢夺,而且出手更狠。 凤奶奶双手抱住一个破布口袋,把它压在身下,身子则趴在地上,任由两个小混混拖拽,就是不肯放手。 浑身已经满是尘土,双手和脸上也已蹭破皮出血,但还是死死地抱住讨要来的粮食,嘴里还不停的喊叫讲理。这也引来不少远、近看热闹的人,但没有人敢上前来帮助凤奶奶说话。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这么多大老爷们欺负一个老太太,不怕遭报应吗?” 本来在较远处观看的茹凤,一看是奶奶,就飞快的跑过来,拨开人群,来到奶奶面前。她用力地把拉扯奶奶的两个小混混一一推开,想去救奶奶。 “吆,哪里冒出来的这个小道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敢来打抱不平,不想活了!” 青光眼把凶狠的目光又转向了茹凤,看着眼前这个并不算壮实的小道姑,猜想着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怎么会轻易的就把自己的两个兄弟都推到了一边? 特别是二拐子,他可壮实着呢,怎么也会被她轻易的就推开了呢?可这个小道姑青光眼见过,在青兰县城都转悠一个多月了,不知道她想干啥,是什么来路。 本来已经被自己关注,并派兄弟盯着的小道姑,还没来得及详细盘查,今天却自己找上门来,而且看起来还挺横。 “这是我奶奶,你们不能这样欺负她老人家!人要积德行善,否则就会遭到报应!放了我奶奶,咱们各走各的路,毫不相干。” 茹凤说着,也不去看青光眼愤怒的表情,而是弯下腰把奶奶扶起来,准备带着奶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跟这伙小混混纠缠下去。 此时占强也已经跑过来,拉起奶奶和姐姐就往人群外挤,他更想快点离开这里,免得奶奶再吃亏。 “想走,没那么轻易!坏了大爷我的规矩,放你们走,以后我还怎么在青兰县城立足?你个小道姑,大爷我已经盯你好多天了,不知你是那路神仙? 整天在这县城瞎转悠,原来是个要饭的?想在爷的地盘打食吃,告诉你没有爷的点头,谁也别想在这青兰县城吃这碗饭! 但看在你年轻貌美的份上,大爷可以放你一马,只要你入了大爷的道,让大爷过过手,就可以在青兰县城随便打食,大爷也不差你一家子吃这碗饭。怎么样,小道姑,你同意吗?” 青光眼没有迅速发怒,而是摇头晃脑地慢慢向茹凤走过去,伸出手就想抬茹凤的下巴,他想仔细端详端详茹凤的长相。 可脸上却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对这些弱者,青光眼已经欺负惯了,根本没有去理会茹凤已经极度愤怒的表情。 ‘啪’,茹凤挥掌快速而又凶狠的挡开了青光眼伸过来的手,拉着奶奶和弟弟又往后退去,她还不想惹怒这些地头蛇,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几个地痞无赖的对手,只想快点离开他们了事。 “我不想跟你们为敌,以后也不会再到你们的地盘上来讨饭,就算咱们之间啥也没有发生过,也不认识,咱们各走各的阳关道。” “说的倒轻巧,坏了大爷的规矩,又打了大爷的人,想轻轻松松地溜掉,哪有那么好的事?大爷我不……答……应!除非让大爷稀罕稀罕,啥事都好商量。 敢跟大爷我动横的,我把你们老少三人都送去喂野狼!你特么大姑娘要饭死心眼,好好琢磨琢磨,想走那条路你自己选。” “你敢!再往前来我跟你们拼了。修道之人并不想惹火烧身,但如果你们再放肆,我的云凤剑也不是吃素的,再敢往前来我就不客气了!” 茹凤已是气愤至极,特别是青光眼淫邪的目光,让茹凤想到了自己曾经屈辱的遭遇,一股拼命的怒火从心底迸发出来。 青光眼一看小道姑真的急了,满脸的怒容还真有些让他胆寒,特别是当茹凤抽出随身宝剑的动作,既快又狠,真有拼命的架势。 青光眼停下脚步,不敢再冒然去触险。方才的一掌,已经让他的胳膊疼痛麻木,现在还有些抬不起来。地痞都是欺软怕硬的手,青光眼也不例外,他不会去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但他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嘴边食物的主。</div> 094章 要进入神秘院落 青光眼迅速判断了一下眼前的形势,他估计凭一个小道姑的本事,不可能把自己和兄弟们都打趴下。 虽然小道姑手中有剑,并且是一把比较不错的好剑,但她还需要保护身边的一老一小,也不敢轻易的就拿出拼命的功夫,更不敢轻易的伤人。 凭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会有那么高深的功夫吧?既要对抗这些兄弟们,又要保护三个人,她能应付过来吗? 想到这里,青光眼决定继续给这个小道姑施压,让她主动放弃拼杀,知难而退,剩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道姑,还有点野性,可也是瞎咋呼。看见我这帮兄弟没,哪一个单个挑你都不是对手,还能架得住他们群殴吗? 快点答应大爷的条件,要不然我可让兄弟们上了,到时候你们三个老弱病残弄得鸡飞蛋打,后悔可就晚了。 快收起你的兵器,别惹怒我这帮兄弟!怎么,还不收起剑?兄弟们,给我上,围起来,把她们三个给我撕烂,让她们都消失掉!” “慢着,谁敢动我孙女我跟他拼命,别以为老太太就是好欺负的!孙女,把剑挺直了,敢于上来的就让他脑袋搬家! 青玄门洞阴师太的徒弟该出手的时候也得出手,对待恶人不能心慈手软,该剁就剁了他们!替天行道! 你们几个恶棍也要识相点,别毁了你们的名声!只要你们放下屠刀,我老太太也不是不懂规矩,把手里要来的东西送给你们就是,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凤老太太也已经怒不可遏,她想拿话吓唬住青光眼五个人,也想把手里要来的一点粮食送给他们,让这些个地痞既知难而退,又可挽回了一些脸面。 青光眼此时还真的有些为难,平时对付一些普通的老百姓,这帮家伙拼命的上,唯恐捞不到好处。 如今面对小道姑透着寒光的宝剑,一个个都有些胆怯,犹犹豫豫的不肯快速上前,而自己一个人,恐怕很难对付了这个小道姑。 特别是老太太说的‘青玄门洞阴师太’,那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号,没有人敢惹,自己更不能惹祸上身。 既然老太太已经同意把讨要来的那点五谷杂粮交出来,自己还真得就坡下驴。那点粮食虽然不值钱,可那是脸面问题,必须拿到手,至于别的,就别瞎想了。 要是这个小道姑真的是‘青玄门洞阴师太’名下,那自己可真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早把东西交出来不就没事了,还费怎么大的劲,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把东西带着,咱再上别的地方看看。 这三个穷要饭花子,也没啥油水,让她们滚吧,告诉她们以后再不许到青兰县城来要饭,坏了规矩大爷还是不答应!” 青光眼说完,竟然回转身,趾高气扬,摇头晃脑的走了。几个小混混更不想跟茹凤一家发生冲突,夺过凤老太太手中的布袋,也跟着青光眼扬长而去。 凤家虽然失去了讨要来的一点粮食,但也没啥大的损失,于是凤奶奶急忙拉着茹凤和占强,脚步匆匆的离开了青兰县城,去往五里外的关帝庙。 一场箭在弦上的危机就这样轻易的化解了,真的有惊无险。其实双方都很满意,不满意的是看热闹的人,等双方都走了,才议论纷纷的离去。 “孩子,咱们这是在青兰县城也待不下去了,这眼看就没啥吃的了。想讨口米下锅,地痞还不让。 今天是那伙恶棍没有醒过腔来,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咱们得吃大亏。奶奶的意思是收拾收拾,明天就离开这里,不能待下去了,夜长梦多,茹凤你看咋样?” “奶奶你不该去城里讨饭,年纪大了,出点啥意外不好。城里不比乡下,饭也不是随便要的,得给青光眼那些人上贡,由他们划分讨饭的地段。 今天的事就挺悬,要不是我和占强及时赶到,你和他们一定会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咱们以后可别去了,吃的我想办法解决,你可千万别去了。” 茹凤一边给奶奶按摩身子,一边跟奶奶说话。茹凤知道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是有些困难了,不但粮食没有了,还得罪了青光眼那伙人。 更主要的是暴露了自己一家人的行踪,是得考虑离开这里了。但眼下她还不想立即离开,茹凤要做最后一试,或许还有转机。 “奶奶,你打算离开这里,我也同意。但还得容我两天,我这两天发现了一点线索,准备去试一试,要是还找不到,那就是缘分还不到,我也就暂时放弃了。 我知道长此下去难免夜长梦多,还是离开这里为好,青兰县城不是咱们一家长住的地方。可上哪去,奶奶你可打好主意,咱不能瞎闯。” “放心吧茹凤,奶奶一定要选择一个稳妥的地方。眼下你就先办好你自己的事情,等奶奶考虑好了,再跟你商量。 下次进城更要十分小心,两天以后咱们必须离开这里,不能再拖下去了,奶奶怕万一再出啥事。”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凤奶奶答应再给茹凤两天时间,让她继续寻找师父。两天以后,不管找没找到,凤家都要离开青兰县城。 第二天茹凤起得很早,她要一个人进城去找师父,说占强这些天太累了,昨天又被青光眼的手下狠狠的踹了一脚,虽然无大碍,但也受到了惊吓,让他在关帝庙陪奶奶歇一歇。 可奶奶说啥也不同意,一定要让占强跟着姐姐一起去,茹凤实在没办法,也就只好又带着弟弟占强去了青兰县城。 来到一处稍显宽敞整齐的院落前,茹凤告诉弟弟跟她一起隐在不远处观察这所院子,看看有啥动静。 占强有些不解的看看姐姐,他觉得这所院落跟旁边其它的院落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不知姐姐为啥总注意这所房子。 这确实是一个比较普通的院落,院墙也不是很高,但前面盖的是仓房,连同院墙把整个院落包围起来,很不便于观察。 虽然是三间比较宽敞的砖瓦房,但院子里始终静悄悄的,根本不见有人从房子里进出,这一点倒显得很神秘。 接近晌午了,还不见院子里有任何动静,只是院子里有一头小毛驴,在有人经过院子的时候,会发出一、两声叫声以外,另外什么声音也没有,让人怀疑屋子里是否住着人。 “姐姐,咱们都在这里观察两天了,也没看见有人出来。是不是这个房子没人住?咱们还是别在这看着了,去别的地方找吧。” 占强老是翘脚张望,显得有些累了,更有些不耐烦了。 茹凤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安慰他几句,让他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你没看见这家人的房门上面有个清晰的太极图案吗?那是修道之人的明显标志。 那头小毛驴可能也是经过修道人精心驯化的,给这家人看家护院,一有生人来了,它就叫两声,提醒屋里面的主人。 咱们先歇一会儿,如果再不见有人出来,咱们就前去敲门,想办法到屋里看看。到时候你就装着有病,显出很虚弱瘫软的样子。 到时候姐姐就求这家人同意咱们进屋歇一歇,争取进屋看个究竟。” “你是说云霄师父她们可能会在这家人家里躲着?那咱们可真没白费功夫,快点进去看看吧!” 占强立刻又来了精神,站起来就要走。茹凤连忙又把他拉住坐下,跟他讲不要鲁莽,装病要装的像一些,这样才有借口进入人家家里。 “我师父她们在不在这里还说不准,但也是咱们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这里还找不到,我就不找了。听奶奶的安排,咱们再去一个更安稳的地方,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边歇脚养神,茹凤边思考着怎样顺利进入这家人屋里的办法。这可是要进入别人家里面去查看,要是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意外,得想法脱身。 茹凤在脑子里设计了不少方案,一直到自己认为胸有成竹,才拉起弟弟,往那个她感觉有些神秘,而又充满希望的人家院子大门走去。 边走边一再叮嘱弟弟占强,要机灵着点,一旦发现有什么危险就赶紧往大街上跑。 来到大门前,茹凤轻轻的推了推紧闭的大门,发现门是从里面插死的。这时候院子里的小毛驴又叫了起来,那声音听起来很刺耳。 茹凤咬咬牙,听听院子里再无其它动静,就开始不紧不慢的敲门,这敲门声当然不是很响,根本盖不住小毛驴的鸣叫。 “什么人?为什么叫门?还这么急!” 从声音里可以判断,出来开门的人已有些不满,走路也是不紧不慢。听声音是个女人,年龄可能也不是很大。 前来开门的人来到大门前,并没有马上开门,而是趴在门缝往外边观察,想先看一看来人是啥身份。 “你们是什么人?敲门不止,想进入我家干什么?”</div> 095章 神秘院落修道人 看起来这家住户并不希望有陌生人来打扰,因此说话的口气也不十分友好。但茹凤一心要进屋看看,也就顾不得这些,几乎是用可怜的口吻祈求。 “我们是过路的,我弟弟走路走急了,又累又饿,有些快昏过去了。麻烦您给口热水喝,小道士感激不尽!” “哎呀,看样子真是太疲乏了,站都有些站不稳。你们先等着,我进屋给你们端水去。” 门倒是打开了,一个约莫比茹凤大不了几岁的姑娘,走上前扒开占强的眼睛看了看,就快速的返回了屋里,并没有要请茹凤姐弟俩进屋歇歇脚的意思。 看这姑娘的穿戴倒也整洁,只是比较素,跟她这个年龄有些不太般配。看她的双手和皮肤,保养得还比较好,不像是个穷人家的孩子。 “快喝吧,这是加了蜂蜜的温水,喝下去就好了。” 茹凤微笑着接过来姑娘递过来的水,感激的点点头致谢,回身就给弟弟饮水。占强这时候还真的渴了,没费啥劲就把姑娘递过来的满满一缸子水喝光了,根本没给姐姐留一点。 奇怪的是占强喝完水,精神不但没有缓过来,反而是腿有些更软了,歪歪斜斜的往姐姐身上靠,好像是要倒下去的样子。 “占强,你怎么了?还没有缓过来吗?快点,挺住,站直了!让姐姐看看咋回事?” 茹凤把水缸子回手递还给了姑娘,就把弟弟搂在怀里,摸摸他的头,看看他的神态,显得非常着急,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小姐姐,要不然让我弟弟进屋歇一小会儿缓缓,他这是太累了,我也想借机喝口水。 姐姐要是方便的话,就让我们姐弟俩进屋歇歇,不会很长时间,也不会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求求姐姐!” “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来到了这里?” “我是在道观上修道的元君。这是我的弟弟,妈妈得了重病,要见见我,弟弟来找我回家探视妈妈,所以才走的这样急。 路还是不太熟,走到这里弟弟就有些病弱了,迫不得已才敲门打扰姐姐。” “既然是修道之人,那就进屋歇歇吧。要是其他闲杂人等,我是不会请他进屋的。” “多谢姐姐的怜悯,我们歇一会就走,还得急着赶路呢。” 茹凤搀着弟弟,跟着姑娘进院。穿过洁净敞亮的院子,在小毛驴的欢快叫声中,向着同样整洁明亮的屋子走去。 茹凤暗暗祈祷,希望这家住户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意外的见到师父。就连占强也是心中窃喜,终于可以蹬进了这户人家的家门。 一进屋,茹凤就感受到了这里似曾熟悉的陈设,似曾熟悉的气氛,甚至是熟悉的味道,这样的布置显然是一个修道的场所,让茹凤不免感到欣喜和惊奇。 抬头看见的是被隔断的灶间,虽然有糊着窗纸的花格窗户阻隔,但那上面的图案告诉茹凤,那就是灶间。 向完全敞开的东西屋门望过去,更加印证了茹凤的判断。就是刚刚走进来的这个外屋房间,布置得也大有修道人居住的味道。 靠近灶间的地方还放了三个蒲团,房间的两边各放了两把椅子,中间有一小圆桌,是用来招待客人的,朴素而典雅。 西屋装饰得很好,可以看出是修道之人平常打坐、早晚功课的场所。东屋则是居所床房,当然也可以打坐诵经。 “把你弟弟放到这藤椅上,让他歇一歇,再喝点水就好了,我给你们倒水。道友你也喝点水,都歇一歇。再走路可得慢一些,别太着急,太快了小孩子怎么受得了?” “谢谢姐姐关照!我给弟弟喝点水,揉揉头和身子就好了,真是不胜感激!” 茹凤把弟弟放到藤椅上,一边忙着给弟弟按摩,一边对领她进来的姑娘表示感谢,还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屋里的一切。 两个道姑从课房里走出来,看上去比领茹凤进来的姑娘还要年长一些,可茹凤并不认识,在记忆中似乎也从来都没有见过。 茹凤也没有主动打招呼,而是静静地观察等待。两个走出来的道姑狐疑的看着茹凤,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屋里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倒是领茹凤进来的姑娘显得有些不自在,像是做错了事似的,对两位从西屋课房走出来道姑表示歉意。 “道兄,师姐。这位小道友急着赶路,她这个弟弟经不住折腾,有些昏厥,我见她们可怜,就把她们让到屋里来了。” “没什么,助人积德乃我道家本分。师姐你过去帮助看看,需不需要救治?咱们有办法吗?我看小道友很着急。” 那位被称作‘道兄’的坤道元君,看样子介乎其她们两位年龄中间,也就二十岁上下。看得出来,这三位之中她是为首的,另两位似乎都是她的随从。 让人费解的是,这位被称为道兄的人,却称呼年龄稍大一些的为师姐,称呼年龄稍小一些、领茹凤进来的姑娘为师妹。 虽然称呼有些混乱,茹凤也不去细想,她更关心的是能不能在此见到师父和二师叔。 被称作师姐的过来查看占强的病情,茹凤则站在一边,她多么希望师父和二师叔这时候能出现在面前。 可还是让她失望了,师父她们根本没有出现,也没有听见屋里再有其他人的动静,茹凤断定,师父她们可能不在这里,于是就准备离开。 “谢过道长!小道友无奈打扰了道长的清净修为,深表惭愧。看我弟弟已经有些缓过来了,我们姐弟俩就不再打扰了,就此别过,愿道长吉祥,无量天尊!” 茹凤先前看见两个穿道袍的元君从西屋出来,心中不免暗喜,可她们根本不是师父和二师叔,茹凤又感到有些失望。 本以为师父她们有希望住在这里,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师父她们的影子,看样子师父她们也不在这里,要是在,早就应该出来相见了。 年长一些的道姑摆摆手,示意茹凤不要着急走,她还要继续给占强诊治。只见她仍然慢悠悠的仔细查看,并且把把脉,扒开占强的眼睛看了看,这才住手起身。 “没啥大事,就是太虚弱了,已经缓过来了。再喝点水,吃点东西就好了。” “多谢道长关爱,小道友致敬!” “别着急走哇,坐下来叙叙。也别太客气了,能见面就是缘分,何况咱们还是同道。坐下来歇歇,等弟弟好一些再走。 自打住到这里,贫居还很少有人来过,更别说是坤道道友了。碰到一起说说话,也好让你弟弟再歇一歇。” 被称作‘道兄’的道士坐在藤椅上,也不起身,她想跟茹凤叙叙交情。那个被称作师妹的姑娘给道兄重新敬上了茶,也过来给茹凤姐弟各倒上了一杯。 被称作师姐的道士也走回了道兄的身边,不过没有坐,而是站在了道兄的身后。茹凤估计不出她们之间是啥关系? 于是微笑着点点头,自我介绍起来,想以此换取对方也说出她们的底细。但更主要的目的是想通过她们,或许能打听出师父和二师叔的一些线索。 “小道友自幼步入道门,道号馨月。修道之余也练些功夫,但学艺不精,徒入‘青玄门’,惭愧!惭愧!这次是回家探母。 俗念来了,也想就此还俗归家,养活妈妈、奶奶和弟弟。家父早年病亡,这次家母也病危在旦夕,馨月只得返回。 家里还有年迈的奶奶和尚未成年的弟弟,实在难以度日,馨月也只好还俗撑起这个家了,但也不知能否支撑下去?” 被称作道兄的元君,看了茹凤半天,也没有说话,只是又摇头又点头的表示同情。同时也把自己的一些情况讲给茹凤听,以表示自己对茹凤也很交心。 特别是听说茹凤是‘青玄门’的弟子,更是觉得亲切,甚至还有些羡慕。她知道‘青玄门’无论是在坤道还是在江湖都很著名。 从谈话中得知,那位被称作大师姐的道号元明,被称作道兄的道号叫元慧,被称作师妹的道号叫元觉,三个人是一起进入道观的。 元慧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是因为不满婚姻愤而入道观的。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她被家里视为掌上明珠,即使进入道观也不放心,一下子打发两个家里的使唤丫头去道观陪小姐。 虽然家里捐了不少的钱,道观也收纳了三个人一起入道观修为。但元明、元觉是作为使唤丫头入观的,因此把照顾元慧作为主业,而对修道则次之。 这一点从元觉的俗家打扮上就可以看出来。但这样不合道观的规矩,时间一长同门道友都有意见,观主也没有办法,言语中就流露出来让她们三人离开的意思。 这或许也是元慧家人的主意,大户人家是不会让家人长久在道观修行的,特别是大小姐,不希望她永远在道观修行下去。 元慧是大小姐出身,当然吃不得半点委屈,于是就愤然离观。但她还不想脱离道门,还要继续修道,特别是要继续修炼武功。 家里人拿她没办法,只好在这青兰县城给她们三人买了一处房子,让她们暂时居住在这里,继续修道练功。</div> 096章 不受元慧的馈赠 从元慧的自我介绍中可以判断出,她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特别是长期养成的大小姐的脾气并没有因为修道,而有所改变。 “我更感兴趣的是道家的功夫,虽然也习练了一些,但入门尚且肤浅,还只是接触了一些皮毛,惭愧! 听说‘青玄门’是坤道武功的顶级门派,不知我能否有机会投其名下?还望道友帮助指点迷津。无量天尊!” 元慧看着茹凤的脸,那渴望的神态是希望茹凤帮她引荐。茹凤也看出来了元慧的心思,但连自己现在都不知道青玄门究竟在哪里,怎么能去给她引荐呢? “实话跟道长说吧,我已经离开了青玄门。据我所知,洞阴师太和她的徒弟们也已经离开了咱们北方,去往青玄山了。 那里才是她们的大本营,有弟子上千,声势极为庞大。可那是遥远的南方,我们去不合适,青玄门可能也不会收留。” “原来如此,看起来没有那个缘分了。可惜,可惜!” “天下功夫是相通的,只要肯努力,就会有收获。谢谢道长的帮助,馨月告辞!” 茹凤不想再跟这个有些养尊处优的道士攀谈下去,她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于是想立即起身告辞。 “道友的家世让人同情!目前处境困难,师姐给她拿点盘缠,以表我相识接济之情。” “恕馨月不能笑纳,萍水相逢不能无功受禄,这会让馨月心里不得安宁!” “钱不多,拿着吧,路上有用。省得把弟弟饿成这样,家里还有重病的妈妈,都得用钱!” 师姐元明把钱硬塞给茹凤,还嘱咐她领弟弟去吃点饭,别把弟弟饿坏了。但茹凤坚决不接受,这让元明很为难,无奈的回头看着元慧。 “嫌少,那就再加点。” 道兄元慧依然坐在藤椅上,多年养成的居高临下的脾气,让她脸上流露出来了不悦的表情,她想做的事情是不允许别人反驳的,包括施舍。 “不,绝不是嫌少!已经得到了你们的帮助,馨月叩谢!再贪得无厌下去不是修道之人应该做的。 道长要是实在想施舍,那馨月就把随身携带的宝剑赠与道长,都是练功之人,我想道长也能喜欢,否则馨月绝不笑纳!” “这位小道友脾气也挺大,跟贫道一样,我喜欢!不过宝剑乃练功之人的必备,不能轻易送人,贫道也不能接受。” “我这宝剑名曰‘云凤剑’,上面有青玄门的标记,是个好物件,或许可以助道长有机会接近青玄门,实现道长的心愿。 既然我已经决定弃道还俗,离开青玄门,留着它也就没啥用了,不如把她送给道长,做个顺水人情,一是留给道兄做个纪念,二也是可以让这把宝剑发挥更大的作用。” 茹凤说着,就把身上的宝剑摘下来,退去剑套,又把宝剑从剑鞘中抽出一半,放到了元慧面前的桌子上。 元慧轻轻地抽出‘云凤剑’,幽幽寒光晕雾般的包裹在宝剑的表面,似有似无的透出逼人的冷气,却吹开了元慧脸上的笑意。 “这真是一把好剑!小巧玲珑,轻重适手,更适合坤道武家佩带。更主要的是上面刻有青玄门的标记,就显得弥足珍贵。 好,好东西!还真是把好剑,确实贵重!但还是还给道友吧,君子不夺人之所爱,元慧不能受赠。” 茹凤双手推回去了元慧想要归还的宝剑。此时她已决定把这柄宝剑送与元慧,这既是对元慧所赠银钱的回馈,也是茹凤找不到师父,绝意不再入道门练功的决心。 眼下的茹凤,真的很缺钱,家里已无米下锅,将来还要带奶奶和弟弟活下去,只有钱才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宝剑在身上也只能是摆设。 不知茹凤为何有如此想法?云凤剑可是青玄门的标记,本应好好珍藏,可茹凤却要送人,这让人很难理解。看来绝不是缺钱那么简单,茹凤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打算。 其实茹凤想把云凤剑赠与元慧,真的有她更深层次的想法,那就是自己今后可能要隐居起来,并且不会在青兰县城。 既然洞阴师太告诉自己来青兰县城找师父她们,说明师父她们迟早也会来到这里,只不过眼下没有露面而已。 把云凤剑赠与元慧,师父她们就有机会看到,起码能让师父她们知道自己还没有死,放心的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至于自己藏宝的秘密,洞阴师太也一定告诉过师父,不用自己亲自面禀。 “我已决定把云凤剑赠与道长,就不会收回来,否则道长赠与的钱馨月也不会接受!” “既然小道友如此慷慨,元慧也只好笑纳了。说句真心话,元慧是真的喜欢,这宝剑也真的是好东西,稀世之宝! 但这么贵重的东西元慧收下了,我赠与的钱实在是太少。这样吧,把咱们手上所有的钱都让馨月道友带上,咱们再去跟家里要。 她现在有难,急需要用钱,咱们虽然帮不上大忙,也只能暂解燃眉之急。把院子里的小毛驴也让馨月道友带上,帮助其弟弟代步,还要走那么远的路,她们需要。 希望馨月道友不能再推辞,否则元慧决不会接受此宝剑!” 元慧的态度很坚决,容不得茹凤反驳。茹凤思考了一下,也就没有再提出异议,她觉得这样还算合理,双方都不吃亏,于是点头应允。 牵着小毛驴离开了这个院落,元慧带着元明、元觉出门送行,说了很多亲热的话语,双方都表示以后找机会再见面,互祝告别祝福,悻悻而别。 走在街上,茹凤已经彻底断绝了寻找师父的希望。 她领着弟弟又来到了北市场,买了一些粮食放到了驴背上,让弟弟牵着驴走,自己则把买来的驴套背在身上,准备离开青兰县城的时候让驴拉车。 回到关帝庙,也只是晌午刚过。凤奶奶见孙女、孙子不但带回来了粮食,还牵回来一头驴,很是惊讶,连忙询问来路。 当听说钱和驴都是道姑所赠,而茹凤也回赠了云凤剑,就没有多说什么,既然孙女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也不反对,相反倒有些高兴。 “咱们早点做饭,收拾收拾,也早点睡觉,明天咱们就离开这里。” 茹凤看着奶奶,提出了她的建议。凤奶奶点头表示同意,并且说等晚上睡觉时再跟茹凤商量商量她打算要去的地方。 于是祖孙三人便开始忙活起来,做饭的做饭,栓车的栓车,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都努力干些力所能及的活。 “我想了很长时间,决定去找你大伯爹,不管咋说他也是占强的亲爹爹,咱们去投奔,他也能收留咱们。但我怕你不愿意,也就迟迟没有说出口。茹凤你看行吗?” 凤奶奶跟孙女面对面的坐着,带有祈求的目光看着茹凤。茹凤听了奶奶的话,感到很惊讶,她不理解奶奶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第一反应就是坚决不同意。 “我也知道你不会同意,但我想了很多,这是咱们目前的唯一出路。你想想,咱们祖孙三人,老的老,小的小,没房子没地的,根本没法活。 虽然咱们离开了韩家堡子,但危险并没有解除,不能再回去了。在这青兰县城,咱也暴露了行踪,也不能再住下去了。 我反复琢磨过了,想要找‘日月硅’和《至极阴阳双修大法》的不只有你三师叔和那些没人性的胡子,可能还有其他人。 你现在必须隐藏起来,等过些年消停了,你才好露面。可咱们到哪里去躲藏都得吃饭哪,眼下看只有去投奔占强他爹,咱们才有可能保命。 他那里只是个普通的屯子,也没有人知道你大伯爹隐居在那里。等过几年你们都长大了,咱们再想法离开他,去个更好更舒心的地方。” “我大伯爹已经丧失了人性,他不会管咱们的。就是碍于情面收留了咱们,咱们也得遭罪受气,我看还是别去找他了,咱再想想其它出路。” “你大伯爹不像以前那么不懂人情了。他说去给你爹报仇,还真的就去了,跟你韩朝山叔叔一起,把欺骗你爹上当,又祸害你爹的‘潼山七狼’中的两个坏人给杀了。 现在害死你爹的‘潼山七狼’中也只有两个坏人还没有找到。你大伯爹怕惹来麻烦,就去了一户小财主家扛活躲避,谁知道还遇上了好事。 小财主家的大女儿看上了他,是个寡妇,就跟你大伯爹过上了,现在已经有了儿子。去年秋天就托人捎信来,让我和占强过去。 我因为信不过他,更因为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就没有去。要不是你摊上这事,我也不会想到去投奔他,这不是没办法吗?” “那也不行!我爹和我妈都是他害的,咱们家也是他害的。这样的人怎么会变好?咱去了也是遭罪受苦!” 茹凤的心里还是转不过弯来,虽然爹爹和妈妈的死去不一定跟凤老大有关,但茹凤始终断定就是凤老大所为,起码跟他不务正业有关。 退一步想,自己可是真真切切的被凤老大赶出家门的,如今却落到这步结局。再去投奔凤老大,茹凤当然不愿意。</div> 097章 终于进入儿子家 凤奶奶还是觉得投奔凤老大是眼下最好的出路,虽然这个儿子过去有很多过错,投奔他也未必就会得好,但也是出于无奈。 思来想去,这条路必须得去试一试,实在不行再想其他办法。可孙女不同意,凤奶奶也只好继续劝。 “茹凤,我知道你对你大伯爹有怨恨,但眼下咱们不是没出路吗?我想了,咱们去他那里也不跟他们家一起住,让他帮着找个地方,咱们祖孙三人一起过。 他要是有心,能时常帮着点就行了,就是不帮,有个为难招灾的时候也不能看热闹。咱们各过个的,只是找个地方躲避而已。 要不然咱们去哪?我看这还是眼下最好的一条出路,等你和占强再大一些,咱们就想别的出路,不会常在他身边。” 茹凤的心里还是转不过弯来,凤奶奶就不停的劝,给茹凤讲她认为如何生活的道理。那个时代的女人,完全是靠着男人生活的。 特别是像凤奶奶这样过惯了穷苦日子的女人,更缺少跟命运抗争的勇气,一是从道德上就接受了逆来顺受,二也是为了孩子们,自己啥罪都能遭, 只要能活下去,甘愿当牛做马。茹凤跟奶奶的想法当然不一样,但为了奶奶和弟弟能顺顺当当的活下去,不再忍饥挨饿,受冻遭罪,也只能暂时忍受。 特别是一提到‘潼山七狼’,茹凤突然冒出来自己的想法,她要积蓄力量,替父报仇!当然这样的想法不能跟奶奶说,更何况时机还不到,只能放在心里。 凤奶奶和孙女就这样说妥了,先到凤老大那里去看看,如果可以,就在那里先安顿下来,要是不行,再考虑其它出路。 第二天吃完饭,收拾利落,祖孙三人就开始上路。这次可比离开韩家堡子的时候强多了,天气已经变得暖和,小车也不需要人拉了,这些都让祖孙三人觉得很开心。 特别是占强,能去见爹爹当然满意,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充满期待。虽然他对爹爹也有怨恨,可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爹。 路上也走了好多天,凤奶奶带着孙女、孙子来到了一个名叫前郭尔罗村的屯子。这是一个相对比较大的屯子,居住着一百五、六十户人家。 特别是这里土地肥沃,相对平坦,是各种农作物比较集中的产区。而凤奶奶的儿子---凤老大就是在这里安的家。 打听了好几个人,但都不认识凤老大,好像也没有听说凤万田这个名字。凤老太太十分着急,儿子捎话说就在这个屯子,怎么没人知道呢? 跑了这么远的路,遭了这么多的罪,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儿子难道真的不住在这里吗? 牵着小毛驴的占强茫然的四下来回看着,心里有些失落,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了。凤奶奶安慰他,说再仔细打听打听。 又详细的询问了几个人,才有一个中年汉子想起来了,说凤万田可能就是老旬家的倒插门女婿,原来性凤,现在已经改姓旬了,叫旬万田,你们到老旬家去看看吧。 凤老太太心里有些惆怅,这个孽子怎么能改姓呢?丢祖宗的脸!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领着孙女、孙子去老旬家打听。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落,光房子就有四处,正房两处,各三间,靠西边有一处偏房,一溜五间,在南面靠近院墙的西南面有四、五间房,与院子里其它房子隔开而相对独立。 院子的大门是面向东方设置的,很宽敞,但并不十分气派。院子里有大车,农具,看样子确实是一个比较富有的家庭,日子过得不错。 凤奶奶一家在院门外站了好长时间,才见院子里有人出来,凤奶奶连忙走过去上前打招呼,说些客气话。 从院子里走出来的也是一个老太太,看样子并不比凤老太太小多少,估计也差不多有五十岁上下,那个时代女人四十以上就被人称作老太太了。 但这个老太太打扮得挺利落,脸上似乎还涂了粉,走路、说话都给人一种似乎妖里妖气的感觉。 这个老太太围着驴车转了一圈,仔细看看凤家三口人,还特意看了看车上的东西,嘴里‘吆,吆’地说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直接回答凤老太太的问话。 “凤万田是你儿子?这两个都是他啥人哪?来找他啥事呀?” “对,我是凤万田他妈,这个姑娘是我孙女,小子是我孙子。来看看我儿子过得啥样,好几年没见面,挺惦记的。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哪有不投奔儿子的道理?” “看你的身子还挺硬朗,啥都能干吧?这姑娘长得还真好看,将来错不了,这小子也挺强壮,能帮着干点啥了吧,不再吃闲饭了吧?” “是呀,我这孙女、孙子都有用了,但还是太小,难以挺起一个独立的家。” “好了,跟我进院吧。这里就是凤万田的家,不过他现在改姓旬了,叫旬万田。叫啥名都一样,反正他也是你的儿子,跟我进去见见他吧,活的挺好的。” 老妖婆子领着凤老太太一家三口人走进了正房靠西边的三间房子,进了东屋。刚一见面,茹凤就对这个打扮的不合时宜的老太太没啥好印象,心里暗暗地叫她老妖婆子。 但进来的房间倒是不错,宽敞明亮,屋里的摆设也不错,像个有钱的富人家。炕上坐着两个女人,一起哄着一个看样子不到两岁的男孩子。 “这是我大姑娘,今年不满二十七岁,也是你现在的儿媳妇。这是我幺姑娘,今年刚刚十八岁,还没出门子呢。这孩子叫占柱,是你的大胖孙子。” 刚一进门,老妖婆子就急急地给凤奶奶介绍。凤奶奶则满脸堆笑,特别是看到炕上走路还不十分稳当的大胖小子,竟然想上前去抱抱他。 要不是那个孩子有些认生,凤奶奶早就把他抱在怀里了,又见到一个孙子,凤老太太当然高兴。 “刚想出去转转,走到了门口,就碰到你老婆婆一家人来找占柱他爹,我就把她们领进来了。都是实在亲戚,也不好让她们不进屋,你们上炕坐吧。 大英子把孩子交给你妹妹看着点,你去把占柱他爹叫回来,咱们商量商量,看看他妈一家人咋整?” 老妖婆子一边把凤奶奶往炕上让,一边吩咐女儿去找凤老大。自己则麻利的把鞋脱了,爬到炕里,顺手把烟袋从怀里掏出来,装上烟点着。 而她的幺姑娘对老妖婆子的安排却有些不满,嘴里不停的叨咕着‘我才不给她看孩子呢,太烦人。’ 凤老大媳妇冲着妹妹大声吼,埋怨妹妹整天啥也不想干。但却无奈,想了想,还是把孩子塞给了凤奶奶,自己出去找丈夫了。 时间不是很长,凤万田就满脸通红的从外面走进屋,看样子走的很急,鼻子上都浸出了汗。 他媳妇跟在后面,嘴里还不住的叨咕‘这家伙,听说你妈和儿子来了,恨不得飞回来,也不知道等等我。’ “妈,你真的来了?还有儿子,占强的模样都变了,长这么高了!这是……,是茹凤吧?也来了……”。 凤老大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但却显得很尴尬,手不自然的来回揉搓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上前把占强拉过来搂在怀里。 从他的行为举止上可以看出,这真不像从前那个凤老大了,变得竟然有些木讷了,说话也没有过去敞快。 “来了,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就这么突然来了,真让人有些受不了。” 凤老大媳妇站在地上,直喘粗气,不是好眼睛地瞪着凤老大,脸上显现出极不满意的表情,看样子这一路上也没少数落凤老大。 “我们祖孙三人就是来这里看看。家里也实在是过不下去了,穷得锅碗朝天,没办法,只能来儿子这里讨个活路。 但我们不想连累你们,要是能在这个屯子给我们祖孙三人找一个、或者是盖一个小破房子,我们三口人单过,不连累你们家。 实在没吃没喝的时候,能把你们碗边上掉下来的饭粒赏给我们一口就行,别的我们也不奢望,你们别担心,我们三口人不会连累你们家,眼下我们还能有吃的。” 凤老大听妈妈说出这样的话,脸上更是通红不自然,带着祈求的目光看了一眼媳妇和老丈母娘,就转过身去劝说安慰妈妈。 “妈,你别多心,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更不是想撵你们走。只是说你们来的很突然,一时心里转不过弯来,有些接受不了。 我领着你们去西屋唠唠嗑,歇一歇,让她们娘几个在这屋商量商量。走,咱们先去歇一歇,睡一觉,有话歇过乏来再唠。” 凤老大有些很不自然地把妈妈、儿子、大侄女领到了西屋去,还拿出来了被子,让她们铺在炕上好好睡一觉,歇歇脚。 对儿子,凤老大显得更亲热一些,抚摸着他的头,亲自把他扶到炕上躺下。一切思念和愧疚都写在了他笨拙的动作里。 直到见妈妈也躺下身子,凤老大才出去拿来了一壶开水,让妈妈她们渴了就喝点水暖和暖和,睡一觉以后再来叫她们吃饭。</div> 098章 旬家人有些别扭 直到见妈妈也躺下身子,凤老大才出去拿来了一壶开水,让妈妈她们渴了就喝点水暖和暖和,睡一觉以后再来叫她们吃饭。 没有问妈妈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也没有过多的知心话。凤老大最多的时候是憨厚的笑笑,但这也足以证明凤老大变了。 不再是那个吹胡子瞪眼睛的庄稼地里二流子的形象了,相反倒有些唯唯诺诺,失去了很多男人的刚阳之气。 本来就是又累又饿,躺下也睡不着,占强喝了几口水,感觉更饿了,索性坐起来,趴在窗台往外边看。 奶奶看出来占强是饿了,于是把他拉过来,哄着他躺下,安慰他说先睡一觉,等吃饭时一块吃,多吃点。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是凤老大过来把妈妈她们领到东边的三间房里,那是凤老大老丈母娘住的屋子。 东边一间是凤老大老丈母娘、幺姑娘、以及凤老大媳妇前夫生的一个八岁的男孩子一起住,是卧室。 西间则是客厅兼饭堂,凤老大就把妈妈、儿子、大侄女领到这间屋子,准备跟老旬家一家人一起吃饭。 老旬家的人都基本坐好,饭菜也摆上了桌子,虽然并不十分丰盛,却也说得过去,当然比凤家吃的可强多了。 凤老大倒是很高兴,乐呵呵的给妈妈端来了热乎水,让她们洗洗再吃饭。茹凤此时心里感到十分憋闷,她对旬家一家人没有啥好感。 但碍于奶奶和弟弟的面子,更碍于一家人眼下的处境,还是忍住了心中的不满,没有发作,她要进一步观察观察,看看事态向何处发展。 但她估计不会有好的结果,早就不满意来投奔凤老大,现在更是后悔了,这老旬家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那个老妖婆子更不是什么好人。 坐在桌子上吃饭的都是旬家人,没有外人,凤奶奶也都见过,只有一个八岁的男孩子没有见过。 凤老大的老丈母娘介绍说,这孩子也是她大女儿的儿子,跟前夫生的,今年八岁了,叫旬叶,整天就知道淘气,这不是已经跑出去一天了,刚回来。 叫旬叶?这名字一听起来不知道啥意思。但这个男孩子长得并不磕碜,虎头虎脑的,两只大眼睛毛乎乎的左盼右顾,挺着人喜欢。 真的就是淘气,客人还没有上桌子,他倒先用手抓起一个馒头大嚼起来,对凤老大老丈母娘的管教也是充耳不闻,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这倒更增加了他的可爱。 “来,吃饭吧。亲家母领着孩子多吃点,吃饱了。大孙子你怎么用手抓?使筷子,没见有客人来了吗? 一天到晚就知道乱跑,上哪去了?浑身都是土!你看你这小哥哥,多么仁义,哪像你,以后跟人家学着点。” 凤老大的老丈母娘当然是坐在主位,两个女儿一边一个,然后就是两个孩子,凤老大跟凤奶奶一家只能坐次席。 这老妖婆子一边劝凤奶奶一家人多吃点,一边数落着她所称呼的大孙子旬叶,那颐指气使的派头,一般人还真做不来。 这旬叶很不在乎的瞪了他奶奶一眼,实际上应该是他的姥姥。但叫奶奶也不算啥毛病,孙子、外孙子一个样,何况他已经改姓旬了。 可旬叶明显的对他奶奶的话有些反感,还是自做自的,不太理会老妖婆子的话。但当他抬头看看占强,又看到了茹凤不太赞许的目光时。 心里似乎有所感触,手就慢慢的放下来,拿起筷子,规规矩矩的低头吃饭,看起来他也是个要脸面的孩子,怕被外人笑话。 席间没有过多的话语,九个人一起吃饭竟然很肃静,就连那个淘气的旬叶也变得很乖,只有凤老大不到两岁的儿子有时弄出点响动,但很快也就被他妈妈制止住,老老实实地跟着大人们一块吃饭。 “吃完了亲家母?再吃点,夜长着呢,别再饿着。就先在你儿媳妇她们西屋住一宿吧,踏踏实实地睡一觉,有啥事情明天再说。 你儿子占柱他爹他们现在开始忙了,伙计们也开始陆续来上工,他还要领着伙计们下地干活,扬粪、整地都不是轻巧活,明天还得早起,吃完饭就都去睡吧。” “我想明天就去找房子,我们娘三个不能老麻烦你家。看到儿子过得还很舒心,我也就放心了。 万田你把妈的事当回事,有啥活先放一放,给我们找到住处你就省心了。这春天种地的时候也到了,妈也想租块地,种点庄稼,也好过日子。” 凤老太太对亲家母催她快些回屋睡觉的话并不理会,而是再次提出来要尽快搬出去住,单独过日子。 凤老太太看得出来,儿子的这个家对她们的到来并不十分满意,硬挺着住下去不好,她自己倒可以忍耐,可是怕孙女、孙子受委屈。 特别是茹凤,一定不会习惯,另外也怕给儿子带来麻烦。她知道儿子在这个家,也只能算个扛活的,根本不可能说了算,更不是一家之主,相反却活的很窝囊。 “这老太太,让你睡觉就快点过去吧,哪有那么多的事?你们的事我们还没有想好,等商量好了就告诉你。 你就放心吧,我家不会亏待你们祖孙三人,咋也得想个万全之策,不会让外人看笑话的。你就是岁数大了,事情别想那么多。” 凤老大媳妇不满意地看了凤老太太一眼,把她的话顶了回去。茹凤觉得她这个后娘有些矫情,说话总是让人不舒服。 于是起身想要表白几句,但凤奶奶直拉她的衣角,阻止她说话。茹凤也只好忍住,重新坐下来。 “对,妈妈,你们该睡觉就睡觉,不知跑了多少天了?都挺累的,快去睡吧,我领着你们三个去睡觉。 占柱妈不是说了吗,不会亏待你们的,您就放心吧,听家里人的安排,没有亏吃。走,儿子送你们回屋睡觉去。” 凤老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领着孙女、孙子去往她们下午休息的屋子,早早的关好门,躺下睡觉。心里虽然还有些不落地,但也只能等下步结果。 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这倒不是因为住屋不暖和,铺盖不舒服,主要是心里有事,一整夜都是稀里糊涂的做梦。 凤老太太虽然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儿子,但心里的一块石头远没有落地,她知道,儿子在这个家里只不过是个小配角。 他可能根本没有能力和权力来照顾她们祖孙三人,更何况儿子本身就不是一个孝顺、有责任心的人。 早早的就起来了,坐在炕上往外边看。刚来到这里,不知道该干些啥,怕给人家添乱,惹旬家人不高兴。 四、五个扛活的吃完饭,跟着凤老大早早的下地干活了,两个雇来做饭的女人把早饭送向她们昨天吃晚饭的屋子,凤老太太估计她们吃早饭的时间到了。 但儿子已经早早的领着伙计们下地干活了,可能今天自己一家人的事还是没有个眉目,心里不免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亲家母,怎么吃这么少?老饭粒、老饭粒,岁数大了得多吃点。睡得还踏实吧?我看你比昨天来时强了很多,缓过来了,吃完饭到我屋里去,我跟你说点事。” 吃完早饭,凤老大的老丈母娘把饭碗一推,让凤奶奶跟她到东屋去说话。 凤老太太看到儿子的老丈母娘不冷不热的脸,心里想她们娘几个可能商量好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安排自己和孙女、孙子三人。 于是站起身,跟在儿子的老丈母娘身后,去往她住的屋子,心里当然是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结果能否如愿? “老嫂子,我们娘几个想好了,既然你们来投奔我家,这是人之常情。但话又说回来,旬万田已经算是过继给我们家了,也改姓旬了,按规矩跟你们凤家也就脱离了关系。 能不能收留你们一家祖孙三人,那就得看我们旬家人意思了。可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实在亲戚,我家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家,既然来了,就住下吧。 我们会像对待自己家人一样对待你们!你说要分开住,个过个的,我不同意,还是住在一起好,也像一家人,相互也有个照应。 分开住不是让别人家笑话吗?我脸上也没光,旬万田也会背后让人家指脊梁骨。再说出去住就得找地方盖房子,现在又这么忙,家里也没有那么多的闲钱,春天种地开销大着呢! 所以我决定还是把你们留在家里一起住,这对你们也是件好事。” “亲家母能收留我们,那真是感激不尽!万田他进了一个好人家,我替他高兴。只是我们祖孙三人,老的老、小的小,又没啥家业,怕给你们添加麻烦。 还是帮我们找一个地方搬出去过吧,这样好些,要不然我心里不安。” 凤奶奶也觉得不能长久的在旬家住下去,旬家人好坏不说,但就这样一家人不像一家人,两家人不像两家人的在一起生活,时间长了不行。 特别是茹凤,她不可能同意跟旬家人一锅搅马勺。还是搬出去单过好,条件就是再艰苦,祖孙三人也可以忍受。</div> 099章 无奈在旬家栖身 看凤老太太不太同意留下来跟自己家一起住,旬老太太有些不高兴,本打算让她们留下来帮自己家干些活,马上就要到了农忙季节,旬家需要人手。 可这凤老太太执意要搬出去另过,不行,还得劝劝她,让她们留下来,哪怕过了农忙季节以后,再让她们出去过也行。 “老嫂子,别说外道话,咱们不是一家人吗?就留下来吧,一起住。我也知道你老嫂子要脸,不想白吃白喝我的。 这些我都想过了,我雇用的两个做饭的,不是很勤快,喂鸡喂猪的粮食也没个准,我不放心,明天就把她们辞了。 你和茹凤接替她们,用自己家人放心,早了晚了没挑。农忙的时候也多雇不了几个伙计,农闲的时候就不雇了,剩下一家人的饭好做,不累人。 占强我看他长得也很结实,能干些啥了,忙的时候就让他去地里干些力所能及的,也不算啥吃闲饭的人。 你们帮我们家干活,我供你们吃、穿、住,我看谁也不吃亏,你也没啥心里不安的,都是一家人吗!” 凤奶奶听了儿子老丈母娘的话,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倒不是考虑自己能不能忙活过来,而是担心孙女茹凤能不能同意。 但毕竟旬家人还是同意收留了自己一家人,这对处于困境中的凤家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凤奶奶心里仿佛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凤奶奶听说旬家能收留她们祖孙三人,心里还是有些感到安慰,她觉得凤老大丈母娘可能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刁,但茹凤能不能接受,还得听听她的想法。 “亲家母说的也是个路子,干点活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能光吃饭不干活呢?可这个事情我得跟茹凤、占强她们商量商量,让孩子们没有啥意见才好。 至于我咋样都行,关键是孩子们得顺心。容我再仔细想想,跟孩子们商量商量,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回复。” “老嫂子,你活得累不累,小孩子不得听大人的决定吗?我就替你们做主了,都留下来一起住。 回去跟孩子们说说,都准备准备,从今天下午开始,先熟悉熟悉家里的环境,安顿安顿,明天咱们就正式一起过日子!” 凤奶奶走出了凤老大老丈母娘的屋子,她想快点把这个消息告诉茹凤和占强。其实她对旬家这样的安排还是比较满意的,能消消停停地跟儿子住在一起,就是吃点亏也是值得的。 特别是现在她们祖孙三人可以说是走投无路了,既没有继续活下去的资本,还要躲避胡子们可能的追踪,能消消停停安稳的暂时躲藏在这里,也算有了一个圆满的归宿。 可茹凤却不是这样想,她觉得旬家一家人靠不住,特别是那个老妖婆子,看不出她会有什么好心。 再说咱们还没住下,就给咱们安排了那么多的活,不是拿咱们当了她家不给钱的佣人吗?还是出去单过吧,这样可以自由一些,不用总看人家脸色。 “孩子,奶奶何尝不想自己挑门单过,可是不行。咱们没有任何生活来源,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想给人家当佣人也没人用,要饭吃你还不能让。 再说咱们到哪去住?有个为难招灾的时候谁能管?我也看明白了,咱们要是不在旬家住,她们连这个屯子都不能让咱们待。 你大伯爹也要受到牵连,弄不好也会被赶出家门。好不容易有个家,人也变得比以前强了,不能因为咱们再毁了他。 罪是人遭的,气也是人受的,不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你们年纪还小,能忍就忍吧,等过些年你们都大了,你的事情也消停了,咱们再去寻个好出路。” 奶奶的规劝让茹凤心里很难受,要不是自己摊上这些事,也不会逼得奶奶和弟弟随自己一起离开家,跑到这个地方来。 既然奶奶觉得这样合适,自己也不能再坚持不同意。何况奶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眼下看起来躲到这里还是比较稳妥的选择。 留得青山在,就不愁没柴烧,只要能活下去,平安躲过眼前这一劫,就是遭点罪也值得,待以后条件具备了再离开,去完成自己的目标。 “听奶奶的话吧,先委曲求全,待以后你长大了,奶奶也支持你离开。还有就是你以后不许再叫你大伯爹丈母娘老妖婆子了,要叫旬奶奶。 跟你大伯爹的媳妇叫英子妈,管她妹妹叫老姨,该叫啥叫啥。就是旬家一大一小两个小子,也应该热情的叫弟弟,不能流露出任何的疏远,尽量显得亲切一些。 你们俩都要这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咋做奶奶相信你们知道,都是听话懂事的孩子,不能给你爹添麻烦,让奶奶操心。” 茹凤和占强点点头,都表示听奶奶的话,就先在旬家住下来,帮他家干活,即使受委屈也不去惹是生非,不惹奶奶不高兴。 下午,旬奶奶领着凤奶奶祖孙三人,来到东厢房靠北头的一间屋子里,对凤奶奶说以后她们一家三口人就住在这间屋子,吃饭也不用再去上房了。 “这间屋子还算宽敞,是过去短工们住的,能住六、七个人呢。屋子也挺暖和,好好收拾收拾吧,把你们的东西都搬到屋里来。 缺啥少啥的跟他英子妈说一声,她会给你们张罗的,都是一家人,别生分。 等收拾好了,我再领你们去灶房,熟悉熟悉,从明天早晨开始,饭就归你们做了。先收拾吧,我还有事得出去一趟。” 旬奶奶走后,凤奶奶就带着茹凤、占强打扫屋子,收拾房间。这间屋子虽然不算小,但相对着搭建了东、西两铺炕,余下的空地也就不宽裕了。 不过没有灶台啥的占用空间,显得还是比较利落,足够凤奶奶一家三口人居住的。 就在凤奶奶领着茹凤、占强忙碌的时候,小满老姨和那个叫旬叶的半大小子也过来帮忙,并且很卖力气。 看着凤家没有、但又必须使用的东西,她俩也热情地去找来给凤家用。 这让凤奶奶很感激,也让茹凤和占强感到很舒心,旬家的两个小的远没有那么刻薄,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五个并非壮劳力的人忙活了大半天,终于使这个好久没人住、堆放杂物的屋子焕发了崭新生机,看起来还相当让人舒服,凤奶奶一家感到心满意足。 吃晚饭前,旬奶奶又领凤奶奶和茹凤来到厨房灶间,交代了一些应该注意的事情,跟即将离任的两个女人交接了一些炊具用品。 凤奶奶还去了英子妈那里,领来了第二天早晨做饭用的粮食,就放在了凤奶奶一家居住的屋子里。 吃晚饭当然是跟两个做饭的女人一起吃的,就在厨房的屋子里。两个女人说了很多旬家不好的话,什么老妖婆子不正经,什么旬家人难伺候,什么尖酸刻薄,不讲信誉等等。 两个女人说早就想离开这里,这回让干也不干了。凤奶奶知道她们是在发泄被旬家辞退的不满,一家人也就不去理会。 不管咋说,日子总算安定下来,尽管都很劳累,有时还会遭些白眼,但总比东躲西藏,忍饥挨饿,漂泊受冻强了许多。 早上鸡一叫就得起来,做好早饭,占强就去叫伙计们来吃早饭。春耕大忙的时候,旬家要雇用十几个伙计,都是壮汉子,一顿都不少吃。 送走了伙计,还要伺候旬家人吃饭,等凤奶奶和茹凤吃饭的时候,天早已大亮,吃的也是剩饭剩菜。 简单收拾收拾,还要给旬家喂那些猪、狗、鸡、鸭、鹅,这些忙完了,也就到了做午饭的时间了。 午饭做好了,茹凤还得去地里送饭。因为雇用的伙计大多的时候中午是不回来吃饭的,需要送到地里去吃。 吃完午饭,又是猪、狗、鸡、鸭、鹅以及一些家务活。晚饭后,收拾利落,天就已经很晚了,像散了架子似的身体挨到炕上就能睡着,第二天还得早起。 就这样起五更爬半夜的忙活,有时还得受到旬家人,特别是旬老太太的数落,寄人篱下的生活真是不好过,能挺住也是不易! 就连占强也不能闲着,早晨起来就要跟伙计们一起下地,牵着毛驴压磙子,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中午还要跟姐姐一起去地里送饭,一天也闲不着。 晚上一沾枕头就睡着,刚刚九岁的孩子就要干这么累的活,凤奶奶很心疼。 带来的小毛驴也派上了用场,不是下地压磙子,中午拉着小车去送饭,就是拉着小车去送种子,或者干些其它的活。 反正是总也闲不着,再也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看家驴了,身体也消瘦了很多,走路也没有过去精神,看着也挺可怜。 旬家人对凤家三口人总是不冷不热,不够关心。就连凤老大也不太关心凤老太太祖孙三人的事情,常常是‘嘿嘿’一笑了之。 可能是凤老大也有他的苦衷,就连他也是没黑没白的干活,家里的事都是老丈母娘和媳妇做主,根本没有他任何事。 倒是小满姨和旬叶对凤家人还是挺亲,常常跑过来跟凤家人一起忙活,特别是旬叶,跟凤家人打得火热。</div> 100章 旬老婆子要发飙 日子过得很憋屈,虽然凤家三人倾尽全力没日没夜的劳作,但却没有换来旬家人的好感,特别是旬老太太的一些做法更让人难以接受。 茹凤想般出去的想法愈加强烈,但跟奶奶提了几次,奶奶都说时机还没有成熟,让茹凤再忍耐一些时日。 早就过了该换季的时候,旬家人也不张罗着给凤家三口人卖,导致凤家人现在都脱不下去棉衣。 实在没办法,茹凤只好用自己的钱卖来了布料,起早贪黑的给奶奶、弟弟和自己缝制了一身衣服。 这让茹凤很不满意,说哪怕给些旧衣服也行,旬家人简直是太抠门了。凤奶奶劝茹凤不要太往心里去,不给就不给吧,别太埋怨,怕给凤老大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茹凤也只好不说,但心里的不满却在加重。而旬家人却不以为然,总觉得就应该这样,好心收留她们祖孙三人就不错了。 因此在对待凤家人的态度上,一如既往的总是颐指气使,居高临下,有时还显得有些不讲理和过分。 做饭的米和菜都是英子妈在库房里一样一样的用秤秤好的,再让茹凤拿到灶台上。每顿饭都是如此,该下多少米,该做多少饭,一点都不能差。 这是怕浪费,更是怕凤家三口人多吃多占。就连喂猪、鸡、鸭、鹅、狗,英子妈也时常过来看看,又怕喂不好,又怕浪费。这种防贼似的监督,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但这个家庭里的幺姑娘小满和那个叫旬叶的男孩子对旬家人还是很热情的,小满姨还常常偷偷地送给茹凤一些女孩子用的东西。 没事的时候小满姨还总去找茹凤说说话,甚至陪她干活解闷。那个旬叶更是离不开凤家人,嚷着要跟凤家人一起住,不同意就哭闹,搞得旬老太太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依他。 旬叶白天去私塾读书,黑天就和旬家人吃住在一起,即使吃得差一些,心里也感觉很乐呵,为的是能跟占强在一起热乎玩一会儿。 有时为了能和占强在一起玩,甚至逃学,跑到庄稼地地里去找占强。被发现以后不但不改正错误,甚至闹着要退学,怎么劝甚至挨打也不听。 最后还是茹凤出面开导相劝,旬叶才又去上学读书。这孩子虽然跟奶奶和妈妈犟嘴,不听她们的管教,但对茹凤的话却是言听计从。 整整一个夏天,就是在这种劳碌和不快乐中度过的。说不出的烦恼和压抑让茹凤常常唉声叹气,可凤奶奶却不是这样,她觉得不管咋的,总算有个安稳的家了,因此常常开导茹凤。 凤家三口人也只好在忍气吞声中熬着日子,心里却期盼着将来能够独立安家,过上更好、更舒心的日子。 转眼就来到了秋天,旬家人的活更多了,人也更忙了。俗话说‘三春不赶一秋忙’,就连英子妈也要下地亲自指挥收割,生怕一年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庄稼收不回来,烂在地里。 想雇更多的短工,但是雇不到,秋天一来,家家都忙,即使给加工钱也雇不到人。茹凤也被派到地里干活,做饭、喂猪、喂鸡的活由小满姨代替,跟凤奶奶一起忙活。 这一大家子人就旬老太太不忙,她不但不干活,还整天吆五喝六的净出幺蛾子,搞得全家,包括雇来的伙计对她都有意见。 但别人不敢,也不愿意跟凤老太太掰斥,只是不理她而已。只有她大女儿大英子不时跟她顶撞,有时甚至恶语伤她。 这惹得旬老太太常常大喊大叫,大哭大闹,要死要活的耍个不停,只有女儿服软了,旬老太太才能消停。 好在这旬老太太有个嗜好,就是爱玩小纸牌,爱赌钱,只要有牌局,她准去,一玩就是没有黑天白天的,不到累得不行时不出牌局。 眼下正是秋收大忙季节,本屯子凑不上人,她就跑到外屯子去玩,也不怕别人笑话。一辈子都这样,家里人谁也管不了,她就是这个家的天。 但现在她也只能算个牌混子,远没有年轻时那么潇洒,大的输赢从来不玩,只是小的输赢,打发无聊的时光而已。 家里越忙,旬老太太还越有瘾,每天回家都很晚。大英子下地,只得把孩子交给凤奶奶和小满姨看管。 本来做饭、喂猪、看孩子就已经很累了,可还要给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的旬老太太热饭,有时一等就是半夜,伺候不好她还要作弄人。凤奶奶还不能得罪她,怕她发飙,只好忍气吞声。 女儿小满对她妈妈也不满意,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妈妈总是不急不躁,媒人给介绍了好几个,旬老太太就是相不中。 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行,总是想把女儿留在家里,要不然就找一个倒插门的女婿。最好是无牵无挂的,那样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可哪能那么好找呢?条件好的人家都不愿意倒插门,条件差的旬老太太又相不中,因此小女儿的婚事就这么放着。 都十八岁多了,再不找可就晚了,旬老太太就是不着急。为这个事大女儿没少跟妈妈急眼,但也没用,小满找啥样的婆家,最后还得旬老太太做主。 这些天旬老太太都是很晚才回家,有时候一玩就是一个通宵。家人也不敢说,就由她去吧,只要不作不闹,她想咋样都行。 旬叶已经闹着搬出了旬老太太的屋子,小满这回也借着跟凤奶奶一起做饭、看孩子的由头,搬到了凤奶奶一家住的屋子。偌大的三间房,就由旬老太太一个人住,倒也十分清净。 可是没过几天,旬老太太又开始没事找事了,说小满和旬叶这样做不是嫌弃她吗?养活她们这么大,还没翅膀硬就离心离德。 连住都不跟她一起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连个知道的人都没有,这哪能行呢,于是命令女儿小满和孙子旬叶搬回去跟她一起住。 旬叶是死活不回去住,说再逼他回去住就离家出走,不认旬老太太这个奶奶。因为这个,还被妈妈大英子打了两巴掌。 可旬叶就是不服软,强硬坚持要跟旬家人一起住。旬老太太根本拗不过她这个大孙子,只好依他。 女儿小满也不回去住,说早晨起不来,干活误事。有时黑天姐姐回来的还比较晚,孩子在旬老太太的屋里总是哭闹,不好哄,也只能留在凤家屋里住。 女儿和孙子都不回她屋里住,旬老太太就倒打一耙,说这是凤奶奶一家给挑唆的,让女儿和孙子跟她离心离德。 虽然旬老太太也明知不是这么一回事,但她却偏要这样说,目的是想找凤老太太的小鞋穿,让她屈从自己的一切要求。 这一天旬老太太又回来的很晚,径直去了凤奶奶一家住的屋子,把已经睡下的人都吵醒,让凤奶奶给她热饭,端到她屋里去。 凤奶奶当然不敢反驳,顺从的起了炕,去给旬老太太热饭,她怕影响别人睡觉。更怕旬老太太发飙,不好收场。 “哎呀,回来了亲家母,你先回屋洗一洗等着吧。快,我热一热就给你端过去,都是现成的,放在锅里热着呢。” 凤奶奶赶紧穿衣服,让孩子们继续睡觉,她则急急忙忙的走出屋。旬老太太也不再嚷嚷,跟在凤奶奶后边走出屋,嘱咐了一句‘快点’,就直接回到自己的屋子。 “老姐姐,有句话我得跟你说开了。我这个人可是脾气不好,是个直筒子,有话就得说,憋在心里难受。” 旬老太太并不急着吃饭,眼睛盯着站在地上的凤老太太,她今天要把自己想说的话冲着凤老太太说出来。 凤老太太本来是站在地上随时准备听候旬老太太的支使,等她吃完饭好收拾下去,回屋睡觉。根本不想跟这个有些刁蛮的亲家母过多废话,怕惹火上身。 听到旬老太太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心里不免一惊,不知道这位善于胡搅蛮缠的老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但从语气上可以听得出来,旬老太太要说的话一定不会是有利于自己的闲磕,可能是又要找茬闹事,甚至发飙。旬老太太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等待下文。 旬老太太也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两眼直直的盯着凤老太太。她要等待凤老太太回应她的话,以便于自己更好的发作,来达到自己的真正目的。</div> 101章 竟然牵连上茹凤 凤老太太看着刁蛮古怪、喜怒无常的旬老妖婆子,一脸的横肉已有些抽动,那是胡搅蛮缠的信号,不知道她今天还要起什么幺蛾子?心里不免有些打鼓,小心的陪着笑脸。 “有话你就说吧,我听着。要是有谁做得不好,老嫂子帮你说去,给你出气!” “你说小满和旬叶怎么都跑到你屋里去住了?我怎么叫都不回来。这还不是明摆着跟我分心吗? 原来可是挺好的孩子,跟我一心一意的,怎么你们一来就变成这样了呢?我咋想咋不对劲,这都是你们挑拨的,要不然不会这样! 你说我好心好意的收留了你们,供你们吃,供你们住,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这件事你必须得跟我说明白,别让我整天添堵,否则我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大妹子,你说这话可是冤枉我们了。孩子们不回你屋里来住,那可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哇。 我也劝过他们,可小满说的也在理,现在这么忙,跟我们在一起住,早晨起来做饭,白天看孩子都方便一些,不是怕打扰你吗,等忙过了这阵子,她就回来住了。 旬叶这孩子一个人孤独长了,想找个玩伴,冷丁来了一个玩伴,就被恋住了,觉得跟占强一起住有个伴。 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能有大人那么多的想法,愿意在哪住就在哪住吧,在哪住还不都是你的大孙子。 别为这件事烦心,不值得。快吃饭吧,天都这么晚了。如果实在想让她们回来住,我明天再跟她们说一说,劝她们搬回来住。” 凤老太太虽然解释的很在理,也答应再去劝劝小满和旬叶。可旬老太太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因此话语上还是不依不饶,一步步往前赶。 “这可不是在哪里住的事,你就不该挑拨我们家的关系!这样下去还得了,你们要是把大英子和旬万田也挑拨黄了,这个家不就散了? 嗷,你想领儿子走,也应该为他想一想,拆散一个家容易吗?供你们吃住,收留你们,不是让你们来破坏拆散我们家庭的,你拍拍良心想一想,你们这样做对吗?” 面对旬老太太的胡搅蛮缠,凤老太太真是无言以对,她呆呆地站在地上,前思后想了半天,长出了一口气,好像想明白了。 “大妹子,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明天我就带孩子们走,你也别拐弯抹角的再说了。你放心,老嫂子看到儿子还好,就没有啥惦记了。 我跟两个孩子不会牵连他的,明天我们就走。这些年没有儿子我们也活过来了,更何况现在孩子们已经渐渐长大了,没有啥不能活的。 你也别生气了,咱们还是好亲戚,我啥都不会跟孩子们说的。你吃饭吧,我回去睡觉,明天旬万田他们下地以后我就领孩子们走,咱们好聚好散。” “你看你,怎么能这样不让人说话!我是撵你们了吗?你这么大岁数了,说话咋就这么歪呢,咋就这么听不进去话? 我可告诉你,我脾气比你大,欺负我不行!你们快来人哪!凤老婆子欺负人啦,我不想活了,快来人哪!” 旬老太太突然撒泼打滚大喊大叫起来,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哭闹,那情景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这一下就把凤老太太吓住了,她没想到这个旬老太太竟然会这样大哭大闹,她真怕被儿子、儿媳妇们听到,好聚好散吗,大喊大叫干什么呢? 凤老太太这时候也只能好言相劝,真怕把事情闹大,更怕影响儿子和儿媳妇这个家庭。虽然儿子在这个家庭没有啥地位,但毕竟有个窝,还有了孩子。 “好了,好了,都是老嫂子不对,不懂事,你说吧,让我咋的我咋的,只要你不哭不闹,别让孩子们听到就行,我老婆子愿意听你数落!” “不是我哭我闹,刚说了一句就要走,好像我把你们家怎么样了。要走就走,把你那个窝囊儿子也领着,但孩子得留下,别跟着你们去遭罪。 几个孩子我旬家能养活得起,包括大英子肚子里的孩子,我都能养大。不过不是我要撵你们走的,是你们自己要走的,我不强留。 但是帐咱们得算一算,你们娘三个吃住我大半年,不能白吃白住,得给我钱。还有,占柱和我女儿大英子肚子里的孩子,你们也得掏钱养活。 我可不能白白的就自己出钱养着,不跟你们全要,但也得掏一半。拿出钱来,你们就走,我也不强留,拿不出钱来绝对不行!” “大妹子,不是你撵的,是我们自己要走的。但旬万田是你家人,还得跟他媳妇好好过日子,怎么能拆散他们呢?还是我们祖孙三人一起走,今后再也不会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不行,你儿子也必须领着,明天我就让大英子休了他,再找一个没有这么多事的人家,也不是找不到,有钱啥人找不着? 占柱和大英子肚子里的孩子你们也必须先交钱养活着,没爹就没爹,旬叶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 “大妹子,我知道你这是说的气话,怎么能拆散旬万田和大英子的婚姻呢?你消消气,冷静冷静,再仔细想想。 老嫂子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你有啥要求就尽管提出来,让我咋办就咋办。咱们亲戚一回,不能闹得不欢而散是吧?有啥要求你就说吧,我尽量应着。” 碰上这个难缠的主,凤老太太是真没有办法,只能好言相劝,陪着笑脸回应,忍气吞声的把话咽到肚子里。 旬老太太见凤老太太已经有些上钩,于是话也就慢慢拉了回来,声音也不那么大了,毕竟她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能把事做绝了。 “老姐姐,不是我想拆散这个家,把你们撵走,实在是心里憋气。你说,好好的一个家庭,怎么就劲都往外使呢? 挑拨我跟女儿和孙子的关系不要紧,我一个老太婆,还能活多少年?要是真的把旬万田和大英子的婚姻挑拨黄了,那作孽可就大了,我能不把话说明了吗? 只要大家好好过日子,别起歪歪心眼,我就满足了。别动不动就说离开,你那个儿子啥样你最清楚,离开我们家就要摊事!” “大妹子说的在理,不管咋的,走还是不走,我和孩子们以后说话、办事都要注意一些,亲戚已经做成了,不能生分不是,让外人看笑话。” “这就对啦,别动不动就说走。大妹子我是刀子嘴豆腐心,啥事说过去也就算了,不会往心里去。我们还是好亲戚,你说是不是?” “那是,那是,大妹子对我家还是挺好的,老嫂子满足。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快吃饭吧,我也回去睡觉,你把碗筷就放到一边,我明天早晨来收拾。” 见凤老太太要走,旬老太太赶紧挽留,因为她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于是下地伸手拉住了凤老太太,把她让到炕上。 还亲热的,一反常态的给她装上一袋烟。凤老太太说不会抽,婉言拒绝。这旬老太太又把她拉到桌前,非逼她再吃点,陪着自己。 “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我就喜欢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该说说该吃吃,干啥都不分心。” 这旬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瓶酒,给凤奶奶倒了一盅酒,非得让她陪着自己喝点,那亲热劲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面对旬老太太风一阵雨一阵的折腾,凤奶奶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陪着笑脸应和她,怕她再闹事。 “大妹子心胸豁达,拿得起放得下,老嫂子佩服!只是我喝不了酒,你就放开量喝吧,喝完了踏踏实实的睡一觉,明天再去玩有精力,手气好,准能赢!” “老姐姐是个懂道理的人,我就愿意跟你这样的人相处,说话办事不费劲。 咱们两家是实在亲戚,合在一起力量大,从打你们来,你看咱们这日子过的,越来越红火,就连今年的庄稼都长得那么好,这是老天爷高兴看到咱们走到一起了!” “那是,那是,大妹子治家有方,孩子们肯干,哪有不富家的道理?” “是呀,要想咱们两家在一起好好过日子,永远不分开,我真有个好主意,那就是咱们两家亲上加亲,保准日子越过越好!” “亲上加亲!亲家母你到底什么意思?” “当然是你的宝贝孙女茹凤啦,咱们的大喜日子就要到了!” 一听牵扯到了自己的孙女茹凤,凤老太太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两眼直直的看着旬老太太,不知道她到底想出什么幺蛾子?</div> 102章 凤老大突然光顾 凤老太太如坠云里雾里,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旬老太太要说些啥,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呆呆地看着旬老太太。 茹凤,茹凤怎么啦?难道她要给茹凤找婆家?这怎么能行?茹凤现在还小,再说真要找婆家也轮不到她呀,这个老妖婆子看来没安啥好心肠。 “老姐姐,怎么一说到亲上加亲就傻了?茹凤这孩子我是真喜欢,你看那长相,模样有多俊俏!人又有心计,还识文断字,我是真相中了。 旬叶从小没爹,也是个好孩子,你们也都看到了。我是常常把他挂在心上,这屯子里大大小小的姑娘我都留意看了,没有一个能配得上我家旬叶的。 这回是老天爷把茹凤给送来了,我是真高兴,想让这两个孩子结亲,这还不是亲上加亲吗?天大的好事!” 一听说旬老婆子要让茹凤和旬叶结亲,凤奶奶简直如五雷轰顶,她猜不出旬老婆子是怎么想出这样一个馊主意,当然不会同意。 “你是说茹凤,跟旬叶定亲!大妹子,你是不是酒喝多了?这怎么可能呢?他俩差着岁数不说,再说旬叶年龄还太小,着什么急吗?” “旬叶都八岁了,就比茹凤小六岁,差不了多少。旬叶这孩子从小没爹,我不替他考虑谁替他考虑? 快九岁了,也不小了!先定个娃娃亲,等他们长大了再完婚,这也很正常。这可是个大好事,老姐姐你给个痛快话吧。” 闹来闹去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凤奶奶可真是感受到了旬老太太的阴毒。她绝对不能同意这门亲事! 这倒不是因为旬叶这孩子不好,相反的凤奶奶却觉得旬叶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懂事、讲义气、能分清好坏人,跟凤家一家人也合得来。 论长相、论人品、论心计,都是一个不错的好孩子。但他跟茹凤真的不般配,年龄相差那么多不说,旬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特别是旬老太太这个老妖婆子,更不是啥好人。凤奶奶说啥也不能把孙女往旬家这个火炕里推呀,有这么一个家庭,茹凤将来一定不会幸福。 “不行,我觉得不合适,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你看,这不又跟我家分心了吗?我就说你们有外心,这不是明摆着吗?一有正经事就推托,心不往一块想。我这不是白养着一个白眼狼吗? 啊,先在我这里住着,等孩子们都大了,翅膀硬了,再一走了之,我到最后不是鸡飞蛋打吗?我不受这个憋屈!” “我们可没有那个意思,你收留我们,我们是感激不尽,但不合适、过分的要求我不能答应!再说茹凤也都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我也不能强摁着呀!” 旬老太太见凤奶奶不答应,心里很憋气,她觉得经过这么一闹腾,凤老太太一定会妥协,可没想到她嘴还很硬。 不行,还得给这个老婆子施加更大的压力,让她屈从!但也应该给她一点时间,惹急了如果她们真般走,自己也没啥好办法。 “啥也别说了,老亲家母你就是没有诚意。我眼里可是不揉沙子,话我放到这,你要是同意呢,咱们还是好亲戚,今后还可以和和气气、热热闹闹的过日子。 要是不答应,我也就不客气了,明天你们就收拾收拾东西给我滚蛋!旬万田我也不会放过他,拼了命我也让大英子休了他。 该上哪去上哪去,该坐牢就坐牢,该杀头就杀头,别老在我这里躲着!你以为他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 我也不跟你多费话了,我可是说到做到,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回去睡觉睡不着好好想一想,别认死理,明天给我一个痛快话!” 凤奶奶不知道是怎么离开旬老太太的屋子的,她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踉踉跄跄的推开住处的门,连衣服也没有脱就躺在炕上。 孩子们都睡着了,她不想打扰她们,一个人眼瞪着黑暗的房梁,心如刀绞般的难受,连思绪都是乱麻般的混沌,不知如何是好。 该到做早饭的时间了,凤奶奶把小满和茹凤都叫了起来,跟着她一起做早饭。伙计们这个时候也陆续的起来了,睡眼惺惺的去下地上工。 这个季节忙,早饭也是送到地里去吃的,伙计们要干一个多时辰的活,才能吃上早饭。茹凤这时候也应该去地里干活。 凤奶奶却没有让茹凤跟着伙计们一起去上工,说自己今天身子不舒服,让她留下来给自己做个帮手。 茹凤仔细看了看奶奶,觉得她一夜间似乎憔悴了许多,很是心疼,就让小满姨去跟英子妈请个假,说帮奶奶一天,明天再去地里上工。 早饭做好以后,装上了小毛驴车,凤奶奶让小满和占强一起去地里送饭,然后就把茹凤叫到屋里,说有话要跟她谈谈。 “孩子,奶奶前思后想了很多,看来咱们得离开这个旬家了,这里容不下咱们祖孙三人。那个可恶的老妖婆子,竟然提出来让你和那个小旬叶定亲,让你当童养媳妇! 这样无理的要求奶奶怎么能答应呢?所以咱们只好收拾收拾离开了,等占强回来,咱们今天就走!” 茹凤一听旬老妖婆子让自己和旬叶定亲,立刻暴跳如雷,她要去找老妖婆子评理,让她难堪,发泄自己长时间心中的不满。 “这个没有人性的老妖婆子,真是丧尽天良!她怎么能这样呢?刚刚过几天安稳日子,她就这样,我去找她评理去!让英子妈、小满姨、旬叶都跟她闹,逼她收回成命!” “傻孩子,没用的,这个狠毒的老女人,啥事都干得出来,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咱们祖孙三人就是要饭吃,也能活下去,遭白眼、受大罪,咱们都可以忍受。 可怜的是你大伯爹,旬老婆子说如果咱们不答应这门亲事,她就让大英子把你大伯爹赶出家门。 这还不算,她还要去官府告发他,说你大伯爹有人命在身,是跑到她们家里来躲人命案的,她要把他交给官府。 你看她心有多狠!可怜你大伯爹要是被官府抓去了杀头,你占柱弟弟和你英子妈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占强,可就真的没有爹了,这将来的日子可咋过呀?真愁人哪!” “这样坑人害己的事老妖婆子也能干得出来,人性哪里去了?我真得找她去,就是不能改变她的主意,也要跟她掰斥掰斥,出出这口恶气!” 茹凤说着就要往外走,去找旬老婆子说理去。凤奶奶不同意茹凤去,说那样会更加重了老妖婆子的怨气,给你大伯爹带来更多的麻烦。 老妖婆子是一个上来脾气啥事都干得出来的人,咱不能再去刺激她了。为了你大伯爹,为了你的弟弟们,咱就忍了!离开这里就是了,犯不着再跟她治气。 就在凤奶奶劝茹凤的时候,凤老大,不,现在已经改名字的旬万田来到了茹凤她们的住处,这让凤老太太和茹凤都感到有些惊讶。 旬万田(凤万田)今天居然没有下地出工,平时他也很少到这屋里来,这次突然来到这屋里,凤老太太和茹凤都觉得他一定是为茹凤的事来的。 这个昔日的畜生,不务正业的二流子,今天寄人篱下的窝囊废,竟然也来说情,这让凤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 “你来干啥?我们祖孙三人的事情不用你来管,没出息的玩意!” 凤老太太没好气的跟儿子发火,而儿子却不以为然,‘嘿嘿’笑着竟然坐了下来,也劝妈妈坐下,他要跟妈妈好好谈谈唠唠。 “妈,您先坐下,消消气。茹凤的事我也是今天早晨才听说的,这个疯老太太想一出就是一出,非逼着我们两口子过来说和说和。 你们也知道,我们也有难处,不听他的不行呀!我和占柱妈商量商量,她就下地干活去了,让我来这跟您说说。” “有什么好说的?你想我能答应吗,你也知道这个家啥样?我不能把孩子往火坑里面推!这个家有这么一个老太太,谁到这个家能有好?我不同意,你快滚吧!”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也是不答应。把茹凤逼到道观里去,我已经觉得对不起她了,这件事我都没敢对这家人说。 现在又要让她跟这么小的孩子定亲,我能愿意吗?可考虑到咱们家眼下的情况,占柱他妈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茹凤如果能跟旬叶亲上加亲,那咱们家就算在这站住了脚……” “别说了,你给我滚……快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孽障!” 凤奶奶气得几乎快昏厥过去,话也有些说不出来,发疯似的让凤老大滚出去! 凤老大可不管这些,依然有些死皮赖脸的坐着不动。他知道妈妈的脾气,对至亲骨肉不会绝情,气头上闹一会也就过去了。 果然,只是又推又打的凤老太太没有坚持多久,自己就住了手,回到炕里生闷气,嘴里虽然还是在骂儿子,但消停了许多。</div> 103章 茹凤竟然妥协了 凤老太太满脸怒气,把儿子往外撵,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而旬万田却不动,他没有完成任务,回去更是遭罪。只好硬着头皮,把妈妈拉过来坐下,继续开导。 “我不怕那个老疯婆子去告发我,你们该走就走吧,不用惦记我。只是我担心你们老老小小的走出去可咋活呀,要啥啥没有,不得饿死吗? 要是能亲上加亲,也就能舒舒服服的住下了,我也可以平平安安的在这个家待下去,暂时不会有啥危险。 更重要的是我那个老丈母娘岁数越来越大了,等到茹凤和旬叶完婚的时候,不死也蹦跶不起来了。 那茹凤可就是这个家的长房媳妇,按照旬家女人当家的习惯,茹凤就是这个家的大当家的了,咱们家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到时候再把这个家改回姓凤,谁也挡不住,这也是对得起祖宗的好事。当然,跟不跟旬叶定亲,主意还得你们拿,我只不过就这么一说,就看妈妈你啥意见了。” “我啥意见,不同意!茹凤也不可能同意,咱们从小就把她舍到道观上去了,没有什么养育之恩,更不能胡乱给她做主,咋办得听她的,你不许跟着瞎掺和!” “我就是过来捎个话。我老丈母娘答应了,说再容你们两天,好好想一想。她英子妈也说了,今天茹凤就先别下地了,留在家里帮帮你,茹凤这些天累得不行,也该歇一歇了。 这孩子懂事又肯干,要不然人家怎么能相中她呢?好了,我走了,你们再唠唠,到时候给我个回话,我也难着哪!” 旬万田说完就起身离开,他怕妈妈再数落他。两边都不够脸的旬万田,也是真的不好深说什么,话捎到了也就算完成任务。 凤奶奶并没有挽留儿子多坐一会,她心里对儿子有许多不满,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她有时候也挺同情凤老大的。 “那咱们今天就不急着走,再琢磨琢磨咱们今后的出路。我去上屋把早饭给那个旬老婆子端过去,随便把占柱也接过来,咱们一起吃早饭,你趁这个机会也歇一会。” 凤奶奶出去,茹凤也不说话,只顾在想心事。凤老大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茹凤就意外的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更是沉默无语。 早晨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屋内,温暖而明亮的给小屋带来了生气,显得寂静而又敞亮,也给茹凤带来了些许安宁和畅快。 茹凤思前想后,在心里反复琢磨、掂量,权衡利弊。对凤老大,茹凤倒不在乎他的得与失,这件事会给凤老大带来什么好处或者坏处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会对奶奶、占强,特别是对自己会带来什么?有利还是有弊?这是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如果不同意这门亲事,那就得跟奶奶、弟弟一起离开这个家。可到哪里去呢?真的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去处了。 韩家堡子是回不去了,自己回家的事屯子里有好多人知道,胡子一打听就可以轻易了解,回去是很危险的。 去后道梁乔妈妈家吧,那也不行,胡子们不会放松对那里的监视,不但躲不过去,可能还会给干妈一家带来危险。 到处流浪吧,一家人在一起目标很大,更容易被发现,难免会传到胡子的耳朵里。更要命的是到处流浪可怎么活下去?要饭吗?不但要遭人白眼,而且也不一定能够糊口。 这冬天快到了,冰天雪地的去哪住呢?不是饿死也得冻死,自己一个人还好说,可连累了奶奶和弟弟,茹凤无论如何也于心不忍! 藏在心底更深的秘密是,茹凤想为爹爹报仇!打算去找杀害爹爹的仇家,可自己现在还太小,没有那个能力,只能再等些年。 并且听说这里离爹爹被枪杀的地方不是很远,风土人情也都相似,住在这里等待时机,一旦条件成熟,为爹爹报仇会更容易一些。 茹凤更想为自己报仇,那刻骨铭心的恨让茹凤时时咬牙切齿。但是现在躲避他们的搜寻还来不及,哪有报仇的机会? 另外,洞阴师太在仙游前,曾经交代过茹凤,让她五年后去开启藏宝的洞穴,如果那里面的东西没有被人拿走,那茹凤可就成了‘青玄门’的掌门。 这对一个修道习武的女人来说,那可是梦寐以求的好事,无异于一步登天!到了那个时候,茹凤才有了报仇雪恨的资本。 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都需要有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才能熬出头。眼下看,旬家这里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放弃了,就难以再找到这么有利的地方了。 茹凤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竟然决定先答应这门婚事。那个旬叶是好、是坏不说,关键是年龄还尚小。 如果能拖到十八岁结婚,那就得十年,岂不是给了自己十年的时间吗?到那个时候,自己和占强都已经长大成人,完全可以养活奶奶了,还需要在旬家住下去吗? 当然不!既然那个时候不需要依靠旬家,那暂时答应这个老妖婆子提出的无理要求,还有什么坏处呢? “奶奶,我想明白了,我答应跟旬家亲上加亲,你去告诉那个老妖婆子吧。不过我有个条件,咱们得起锅灶另过,不能跟他们家一锅搅马勺。答应我的条件,我就答应这门亲事!” “茹凤,你可得想好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凭一时冲动!” 凤奶奶听了茹凤的话,心里一惊,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答应了呢?于是就好言相劝,提醒茹凤要慎重,不可意气用事。 “奶奶,我真的想明白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对所有人都有利。硬扛着离开旬家,对所有人都没啥好处。 奶奶,你就去跟旬家人说吧,同时也让她们必须答应我的条件,这对两家人也都有好处。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也不会答应她们。 长期在一起住,没有锅不碰勺的,一旦两家人闹崩了,这亲事还能继续下去吗?亲戚还是远了香。” 茹凤一边说着一边把弟弟占柱接过来哄着,让奶奶去跟旬老太太商量。凤奶奶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猜不出茹凤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劝她再好好想一想,别太冲动。 尽管茹凤的态度很坚决,但凤老太太还是没有立即去跟旬老太太谈,一直到黑天吃完饭,英子妈来到凤奶奶她们住的屋子,才又谈起了这件事。 “小满,你去妈妈屋里帮着看一会占柱,这孩子这两天有些不省事,我有事要跟凤妈妈她们说。 旬叶、占强,你俩去外边玩一会,找点啥把小毛驴喂喂,正在抓秋膘的时候,驴都有点瘦了,给牠喂点好的,快去!” 英子妈把他们三个打发走,就紧贴着凤奶奶坐下,显示出了少有的亲热劲。凤奶奶往炕里挪挪,让儿媳妇往炕里面坐坐,说炕里热乎,累了一天了,热乎点解乏。 “你那个窝囊儿子,吓得都不敢来了,怕您数落他。我想都是一家人,有啥事好商量。我妈提出的这件事,我也很奇怪,可又不敢戗着她,怕她作弄人,要死要活的让人受不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细一想,我妈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茹凤这孩子很好,我是相中了,要是真的能亲上加亲,也是个大好事。 那样咱们就会相处的更好,也不会生分了,我妈她也不敢再对未来的孙子媳妇吆五喝六的,咱们就更像一家人。 不知道你们这一天想的怎么样?给儿媳妇一个准信,实在不行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不能动不动就要离开,让占柱他爹也挺为难!” “她英子妈呀,不是我们非得走,满怀希望来投奔你们,哪能说走就走呢?只是这件事提出的太突然,还逼迫我们立马就答应,你说不走咋办? 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敢做主,得听茹凤的意见,她要是答应了,我这个当奶奶的不也跟着高兴吗?” 有门,大英子听出来了凤奶奶一席话的玄机,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加灿烂,她觉得这件事有希望,不像妈妈和旬万田说的那样,这老太太可能松口了,必须趁热打铁。 见凤奶奶有些松口,大英子心中不免窃喜,这是她没有料到的,本以为会是很艰难的谈话,没想到却出现了转机,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按理说呢,孩子的事得父母做主。可咱们这个家有些特殊,是得听听孩子的意见,可也不能都听孩子的,毕竟她们还都小,咱们当长辈的该做主时还得做主。 我知道凤妈妈和茹凤都不是个死心眼的人,啥事都能看明白。我觉得这是个好事,能说成,那可是喜上加喜,我这个当儿媳妇的可是真的高兴,咱们得好好庆贺庆贺!” 凤奶奶见儿媳妇越说越高兴,也跟着露出了笑脸。大英子好像觉得事情马上就要定下来,眉飞色舞的给凤奶奶鼓劲。 凤奶奶还是没有立即答应,而且是当着儿媳妇的面,再一次征求了茹凤的意见,并且把茹凤的想法也和盘托出。</div> 104章 凤家人独撑门户 凤奶奶虽然还没有立即答应亲上加亲,但以明显松口。茹凤虽然没说话,但看来已经同意,可提出来的条件有些不妥。 “分开过不好吧?咱们都亲上加亲了,哪有分开过的道理呢?别人家会笑话咱们的,童养媳妇,童养媳妇,不在家里养着怎么是童养媳妇呢?” 听了儿媳妇的话,凤奶奶还是强调茹凤的要求,坚持分开过。茹凤的态度更是坚决,说这是她同意这门亲事的唯一要求,不答应就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英子妈思考了半天,觉得茹凤的要求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但自己的妈妈可能不会同意茹凤的条件。 她知道,妈妈收留凤家三人的目的就是要让她们祖孙三人给自己家干活,不用开工钱不说,还听使唤,可以随心所欲。 现在茹凤提出来要独撑门户,妈妈肯定不会同意。英子妈知道妈妈的刁蛮和自私,但茹凤的态度如此坚决,她又不好反驳。 算了,先不去管妈妈同不同意,现在先答应凤家的条件,等以后再去慢慢调节说和,毕竟现在先让亲上加亲的事情做成才是大事。 英子妈前思后想,最后也只好同意了凤家的条件。只是说现在正是秋收大忙的时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另盖房子。 另外也需要凤家人在这个大忙的季节里给帮帮忙,所以现在还不能答应凤家人立即就搬出去住,但可以给些个工钱。 最后两家人商定,等忙过了这阵子,让伙计们在旬家院墙的东南角给凤家盖两间房子,盖好后就让凤家人搬过去,各过各的。 凤老太太又提出盖的房子门要朝外,不能两家走一个大门,屋子的格局也要凤家人自己设计。至于工钱,凤家人就不要了。 这些都是小事,旬家人也都同意,虽然旬老太太有些不满意,但大女儿大英子已经做主,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在旬家,大英子在关键时刻是能够克制住自己的妈妈,她有旬老太太致命的把柄,没有这一点,旬老太太更上天了。 旬家和凤家这就算亲上加亲了,虽然将来要分开住,但孩子的事算是定下来了,这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不过,旬老太太一定要坚持走定亲的固定程序,说孩子们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必须做到‘三媒六证’,家里人也只好依她。 选择了一个吉祥的日子,旬家比较隆重的举行了一个定亲仪式。为了增加喜庆,旬家还给雇工们放了半天假,并且设小宴款待了他们,让雇工们都非常高兴。 旬家、凤家各自在雇工中挑选了一个男方和女方的媒人,作为男女双方的代表,和男女双方的家长共同出席了定亲仪式。 旬老太太还特意请来了一个专职的媒婆,作为男、女双方媒人的牵线人,这样‘三媒’也就齐全了。 屋子里摆上了八仙桌,被称为‘天地桌’,桌子上摆放了一个装粮食的斗,一杆秤东西的秤,一把量东西的尺子,一把剪子和一个算盘,这就是‘六证’。 互换了帖子,签字画押,仪式也就算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摆宴喝酒,热热闹闹的庆贺,着实喜庆了一番,给这个平时沉闷的大院增添了许多欢乐! 一边忙着抢收庄稼,一边忙着盖房子,旬家为此多叫了几个雇工。到天气快上冻的时候,庄稼基本收割完毕,房子也盖好了。 看着旬家不那么忙了,凤奶奶便带着孙女、孙子搬到了旬家给盖的新房子里。虽说是新房子,但质量并不好,只不过是及其普通的泥土房而已。 屋里虽然不能说是家徒四壁,但也确实没有啥像样的东西。但当务之急还不是屋内有什么摆设,而是怎样填饱肚子的问题。 既然已经搬出了旬家,自己单独过日子,就不能再去吃人家的饭了,当然旬家也不可能再供凤家人的吃住了,虽然他们是亲戚。 凤奶奶和茹凤商量后,决定一家人做豆腐维持生计。这主要是因为做豆腐投入少,而凤奶奶年轻的时候也干过,知道怎么样才能做好豆腐。 于是茹凤倾其所有的积蓄,买来了石磨等做豆腐用的用具,又跟旬家借了三麻袋黄豆,说好了等过年时用钱归还。于是凤家人的豆腐坊就开张了,并且一开始生意就不错。 这个屯子在北方来说,算是个比较大的屯子了,但做豆腐的只有一家,并且质量还不是十分突出。凤家的加入,便有了竞争,豆腐从质到量都有了提高,客观上给这个屯子里的住户带来了好处。 但是做豆腐的活并不轻松,天天很早就得起来,泡豆子、磨浆子、烧火煮豆浆、过滤豆浆等等,样样活都不轻松,凤老太太祖孙三人一起紧着忙活。 豆腐做好以后,还要拉出去卖,卖完豆腐就得去捡烧柴,黑天以前还要拉回很多水,这样从起大早到黑天,一家人根本闲不着。 就连毛驴都累得直打晃,拉磨、卖豆腐、捡烧柴、甚至用车拉水,小毛驴都是主力。也多亏有了这头驴,凤家的豆腐坊才运作起来。 累是真累,苦也是挺苦,但日子过得很充实,在祖孙三人的齐心努力下,靠做豆腐也可以维持温饱,有时甚至是略有结余。 凤家可以不依托别人,自食其力了。有了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凤家人的精神也有了质的升华,笑容常常写在祖孙三人的脸上,欢声笑语也常常从小泥土屋里飘出来。 最吸引人的是那苦中作乐,融洽和谐的浓浓亲情,吸引旬叶常常跑到凤家,不愿离去。一来二去,旬叶渐渐的晚上也跟占强住在了一起。 甚至后来干脆就不走了,把凤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出了去上学,甚至吃住都在凤家。旬老太太当然有些不满意,甚至是气愤。 她也常常登门凤家喊孙子回去,态度还是那么刁蛮无理。可旬叶根本不听她的,有时还顶撞旬老太太。 旬老太太也是真拿旬叶没办法,打骂都不管用。可她女儿大英子却不以为然,说这样更好,童养媳妇就该伺候小丈夫。 时间长了,旬老太太也就不太管了,任由旬叶住在了凤家。对此,旬老太太还跟凤老太太开玩笑,说人家是童养媳妇,咱们家却是童养女婿了。 日子就这样顺顺当当,不紧不慢的过去,一晃就是四年。这一年茹凤已经十八岁,占强十三岁,旬叶也十二岁了。 四年的日子可不算短,孩子们不但年龄长了,力气也大了,就连长相都发生了很大变化,跟四年前有很大区别。 如果不是天天接触在一起,逐渐长大的孩子们生人就很难再辨认出来了,一年一个样,这话一点也不假。 特别是茹凤,真是女大十八变,已经出落成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了,那高傲的气质,优雅的做派,完全是一个冰美人,显示出超乎常人的高贵的美。 别人都说,这样一个近乎赤贫的家庭,怎么会培养出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好姑娘呢?人长得俊俏美丽,还聪明能干。 但茹凤的高雅和美丽是实实在在的,让几乎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禁不住的赞叹,去街上卖豆腐,男人和女人都愿意去买,为的是能跟茹凤说上几句话。 旬家人就更高兴了,旬老太太到处卖弄、显摆自己是多么有远见,找了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孙子媳妇。 旬家其他人当然也高兴,当初就知道茹凤将来错不了,没想到竟然会出落得这么出色。可也担心,‘丑妻近地家中宝’,但愿将来可别出现什么差错。 当然,凤家的豆腐卖的好,并不是完全因为茹凤长得漂亮,说话中听,会来事,主要的是因为凤家的豆腐质量好,价格合理,滑嫩可口,所以才深受村民的欢迎。 每天晚上凤家都要去屯子很远的地方去拉山泉水,常年如此,绝不糊弄,这样做出来的豆腐才好吃。 卖豆腐时,也不计较是用黄豆换,还是用苞米、高粱、小米……,反正是能卖钱的粮食都行,经营的比较灵活。 孩子们都大了,做的豆腐也比以前多,日子也就缓过来了。特别是由于凤家的豆腐产销两旺,原来做豆腐一家主动放弃竞争,改为种地谋生。 不能说是丰衣足食,却也比过去穷困潦倒强了许多,起码家常的吃、穿、用不像过去那么发愁了,满足的笑容时常挂在凤家人的脸上。 孩子的变化,生活的变化,还远不止这些,最让庄稼人感到有些疑惑不解,甚至有些担忧和恐惧的是日本人来了。 他们占领了整个满洲,天也变了,相对安稳的环境也变了,满洲国也成立了。虽然跟大清的时候也要交租子,张大帅的时候也要交租子,民国的时候也要交租子一样,满洲国日本人统治也要交租子,但感觉上还是不一样。 好在前郭尔罗村还没有真正见到过日本人来过,从生活上看,满洲国的成立,对这个屯子影响不大。</div> 105章 凤奶奶遭遇横祸 前郭尔罗村虽然没有来过日本人,但被殖民的现实对庄稼人心理的影响是巨大的,各种各样的消息从外面纷纷传过来,搞得人心惶惶,屯子里的人个个人身自危,日子过得提心吊胆。 不论是大户小户,都不大敢出屯子,生怕摊上意外横祸。临村也确实有被日本人拉去当劳工的,有的还被无辜杀死的,各种坏消息纷至沓来。 这就更加重了人们心中的恐惧,一幕看不见的恐怖气氛笼罩在屯子的上空,压抑着庄稼汉们的心理。 虽然是提心吊胆,人人恐慌,但日子还得过下去。凤家已经用豆腐换回了不少粮食,而做豆腐用的黄豆却不多了,急需要把粮食卖出去,买回黄豆,以维持豆腐生意。 可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担惊受怕的庄稼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出门做生意的,凤家人也是如此。 经过多次商量,凤家决定让占强赶着毛驴车,由凤奶奶陪同,去临潼镇上的集市卖粮食,购买黄豆。 茹凤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本应该她去,但凤奶奶考虑到茹凤的安危,决定自己带着占强去。是呀,那个时候男人都不敢出门,何况茹凤这么一个大姑娘。 本来考虑临潼镇不太远,那里也没有日本兵驻扎。来回也就四十多里的路,一上午就完全可以回来,茹凤也就同意了。 可是等到了下午,还不见凤奶奶和占强回来,茹凤很是着急,她跑到旬家,想找凤老大帮忙,去迎一迎奶奶和占强。 恰巧碰到了旬老太太,她没好气的数落茹凤,说平时也不来家里走走,有事的时候倒想起这个家来,她不同意让旬万田赶过去看看。 茹凤对旬老太太向来都是敬而远之,不想跟她发生什么正面冲突,她知道旬老太太对凤家人并不满意。 特别是在凤家人搬出去单过以后,旬老太太常常是指桑骂槐,表露出了非常不满,说凤家人没有良心,不知道回报收留之恩,翅膀硬了就不理旬家。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旬老太太也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吆五喝六的支使凤家人了,心理就不平衡。 凤家人也不去跟旬老太太计较,更不想跟她理论,常常是对她的冷言冷语忍气吞声。可旬老太太也常常是得寸进尺,有时还变本加厉。 这让茹凤很难忍受,有时也戗她几句,让她有所收敛。可今天确实有急事,惦记奶奶和弟弟心切的茹凤也不去理她,径直跑去找凤老大,让他陪着自己去找奶奶和弟弟。 旬万田一听说妈妈和儿子去临潼镇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心里也很着急。于是就急急忙忙套上了马车,让茹凤也上车,说一起去看看咋回事。 旬叶听说有事,也要跟着去,茹凤也没阻拦,三人就一起打马奔向了临潼镇方向,身后是旬老太太不住的埋怨声。 没有走出多远,就有人前来报信,说凤奶奶和占强出事了,就在离屯子六、七里路的岔路口上。 原来是凤奶奶和占强的毛驴车被日本兵的汽车撞到了沟里,车也翻了,人也伤了,连毛驴都没有幸免,让旬万田跟茹凤快去救人! 其实凤奶奶和占强在去临潼镇的一路上还是顺利的,因为路上赶车走的急,在临潼镇刚开市不久就来到了集市。 这年头,做生意也是慌慌张张,像做贼似的,看好了货,谈好了价钱,就急急的交易,快速的离开。 占强觉得还没有看够,凤奶奶就已经交易完成,把满满四大袋子黄豆在交易人的帮助下装上小车,凤奶奶就催促占强快些赶车回去。 小毛驴脚急,一路小跑似的离开了临潼镇,沿着还算平坦的大路往前郭尔罗村急奔。就这样,凤奶奶还不断催促,让占强再快些。 当来到一个岔路口,毛驴放慢了脚步,因为路下是深有十几米的大沟,而且很陡,人、畜每到这里都很小心翼翼,怕掉到沟里去。 两辆日本人的军车从凤奶奶她们的小毛驴车后面驶过来,扬起了一路尘土。凤奶奶她们只是听说过汽车,却很少看到过,占强倒是在青兰县城见到过,但也不是这样的大家伙。 轰隆隆开过来的军车让凤奶奶和占强有些胆寒,小毛驴更是战战兢兢地不知道是何物,吓得不住摇头想跑开。 这汽车还真快,转眼间就到了近前,一边大声的按喇叭鸣叫,一边横冲直撞的冲过来,已经停下来的毛驴车躲闪不及,被前面的一辆汽车一下子给撞进了沟里。 这肯定是故意的。小毛驴车破门板似的直坠下陡坡,凤奶奶和占强被重重的抛向了沟底。汽车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伴随着汽车上日本兵的狂笑一路跑远了。 凤奶奶已经不省人事,头上的伤口还流着血,一动不动的蜷伏在沟底。占强还是比较清醒的,但也吓蒙了,想起身,但有些爬不起来。 一直看着日本兵的汽车扬长而去,才想起寻找奶奶。可是试着起身,却爬不起来,只好转头去看沟底,想找到奶奶。 已经被撞到沟底的小毛驴,挣扎着也想要起身,但被小车拖住,根本起不来,急的大声吼叫、哀鸣。 凤奶奶蜷伏在小车的不远处,一动也不动。占强艰难的爬过去,想把奶奶扶起来,可喊了几声,奶奶就是没有反应。 想把奶奶扶起来,可自己的一条腿和一只胳膊都动不了,更使不上劲,自己都站不起来,更别说去扶奶奶了。占强一边哭喊着,一边用那只还能动的胳膊去摇晃奶奶。 过了很长时间,凤奶奶才清醒过来,但也是挪不动了,更站不起来,只能关切的问占强怎么样了? 占强如实的告诉奶奶说,可能自己的胳膊和腿都摔折了,使不上劲,不敢动,连气都不敢大喘。 “奶奶更起不来了,咱们慢慢挪动挪动,把身子躺直了,就别动了,等着有路过的好心人来救咱们吧。” 凤奶奶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看样子确实伤得不轻。但这么深的沟被猛烈的撞下来,能保住命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占强到底是个孩子,他还有些不信邪,挣扎着想站起来,说毛驴还躺在地上起不来,黄豆袋子也从坡上滚到坡下,黄豆洒了一地,他要去管。 奶奶劝他还是别动了,好好躺着,等着有人来救。说这样硬挺着往起站,不但救不了奶奶和小毛驴,自己的伤势更会加重。 时间在焦急和痛苦中流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个路人发现了凤奶奶和占强,简单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去沟底下救人。 这是一双兄弟,年龄大的也就三十多岁,小的还不到三十岁。二人到沟底查看了一下凤奶奶和占强的伤势,觉得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得很重。 于是二人把凤奶奶和占强小心翼翼的抬到了一个比较松软干爽的高岗处,帮她们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受伤的部位。 又把小毛驴车抬起来,把毛驴卸下来,拴到小车上。这才详细的询问了一遍凤奶奶和占强的伤情,让她们把家庭住址告诉自己,好去找她们的家人前来相救。 “双岩,你去前郭尔罗村,离这也就六、七里路,跑着去,告诉凤家来人抢救。我在这守着,想办法把她们弄到坡上去,你快去快回!” 年龄大一些的哥哥把弟弟打发走,又俯下身子询问凤奶奶和占强的伤情,说如果能动,就把她们扶到坡上去,背着也行。 如果实在动不了,就先躺在这里,过一会来人多了再把她们背到坡上去。凤奶奶摇摇头,表示已经动不了,就在这躺着等人来吧。 年龄稍大一些的庄稼汉也不再坚持,让凤奶奶她们俩先躺在这里,坚持住!他则去坡上,把洒了的黄豆收起来,说是还能用,不能扔了。 庄稼人爱惜粮食,舍不得丢掉一粒,即便是别人家的粮食,也舍不得糟蹋,很用心的把洒了一地的黄豆一点一点的捡拾起来,放到了一起,准备让凤家人来了以后拉回去。 刚把黄豆捡拾完,旬万田和茹凤就在送信弟弟的指引下,急匆匆的驱车来到了这里。没有多说话,五个人一起把凤奶奶和占强背到了坡上,放到了旬万田赶来的马车上。 那辆小车和折了一条腿的小毛驴也被拖到了坡上,拴在了马车的后边。一直到这个时候,凤老大才想起打听二位兄弟的姓名。 “我叫赵大成,弟弟叫赵双岩,是白家营子的,离你们屯子也就十一、二里路,以后有空过来串门。 我看这老太太和孩子都摔得不轻,回家观察观察,找个大夫给好好看看,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 不是我说你,大哥,这都啥年月了,怎么能让老太太领个孩子出门办事呢?多危险,以后可得注意。” “多谢二位兄弟相救,碰到你们这样的好人,是我妈和儿子的福气,要不然不知道啥样呢?真得谢谢二位兄弟!” 凤老大没有正面回答赵氏兄弟的埋怨,只是不住的点头表示感谢。是呀,如果没有赵氏兄弟及时救助,自己的妈妈和儿子还不知道有多么危险呢?是得应该好好感谢人家。</div> 106章 确实伤势很危重 此时的茹凤没有过多说话,忙着给奶奶和弟弟处理伤痛,悲伤和懊恼占据了她的心灵。赵氏兄弟对凤老大不住的‘谢谢’声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充满热心肠的嘱咐他。 “大哥客气了,快走吧,找大夫治病要紧。你们屯子要是没有好大夫,我们屯子倒有,专治红伤的,叫‘吴大帘子’。 他治红伤很拿手,要是能去那里治,就去找我们哥俩,我们能帮你引荐引荐,让他上心给治。如果缺啥少啥的我们也能帮帮你。” “听说过‘吴大帘子’。先把我妈她们拉回去观察观察,如果不行再去你们那里,到时候少不得麻烦。 谢谢二位兄弟,我就先走了,车上的病人着急,你们也回吧,咱们兄弟后会有期!见面再唠,谢谢!” 告别了赵氏兄弟,旬万田驱车就往回走。茹凤一只手抱着奶奶,一只手搂着弟弟,眼里含着心疼和悔恨的泪花,不停的询问奶奶和弟弟哪里疼,能坚持住吗? 旬叶就跪在车上,不时的给凤奶奶和占强擦拭伤口,往她们的嘴里倒点水,让她们润润嗓子,脸上也挂着关切心疼的表情。 这孩子现在已经不上学了,因为私塾已经读完。就下地帮助家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但仍然吃住在凤家,在他的心里他就是凤家家中的一员。 马车走的很慢,一是因为走快了怕颠簸着凤奶奶和占强,二是折了一条腿的毛驴一瘸一拐的也走不快,天都快黑了,才回到家。 之所以把凤奶奶和占强拉回来,而没有直接去找大夫治伤,那是因为所有人身上都没有带钱,去看大夫那得花钱哪! 茹凤煮了一锅小米粥,想让奶奶和占强吃点,看看情况,再决定是否去看大夫。她希望奶奶和占强都没事,歇一歇,吃点饭就会好起来。 实在不行自己也可以帮助奶奶和弟弟疗伤,跟师父她们习练了那么多年武功,处理这样的硬伤还是有些办法的,只是没有师父她们那么精而已。 虽然已经在现场就帮助奶奶和弟弟处理过受伤部位,知道奶奶和弟弟伤的很重,但她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这样就省去了去看大夫,因为她知道自己家里没有那么多看病的钱。 但现实却很糟糕,奶奶和弟弟的伤情不但没有起色,反而有加重的迹象。自己学到的一点皮毛也只是着重给自己疗伤,即使给别人疗伤,那也是建立在他有功夫的基础之上。 可奶奶和弟弟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因此疗伤的效果一定不会很好。没想到伤的这样重,看来还真得去看大夫,即使没有钱。 旬家的人也都过来探望,包括旬万田已经六岁的儿子占柱和已经四岁的女儿玲子,就连旬老太太也来了。一家人凑到凤奶奶和占强的身边嘘寒问暖,详细的探视伤情。 从观察看,凤奶奶和占强都伤得不轻,胳膊腿都有折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内伤?凤奶奶似乎更严重一些,连说话都很吃力,气也喘不上来。 占强说话还显得比较平稳,但也是动不了,疼得牙关紧咬,不敢均匀喘气。凤奶奶是一口粥都喝不下去,占强也只能是勉强的喝几口。 “去套车吧,大伯爹,我给奶奶和占强换换衣服,擦擦脸和手脚,咱们去董大夫家,给奶奶和占强看看,这样硬挺着不行!” 经过这一路上和家里一段时间的观察,茹凤觉得必须带奶奶和占强去治伤,这样硬挺着拖下去不行。 于是她让凤老大去套车,茹凤给奶奶和占强拾掇拾掇,准备带奶奶和弟弟去董大夫家看病治伤,她知道奶奶和弟弟伤的很重,自己无能为力。 “有钱吗?这董大夫可是从来不赊账,一把一利落,得带足钱。” “可能还够。没有钱也得看病治伤,你就去套车吧。” 茹凤态度很坚决,旬万田就出去套车。可躺在炕上的凤奶奶说啥也不同意去看大夫,要去就带占强一个人去,她都这么大岁数了,挺一挺就过去了,死不了。 于是众人就好言相劝,但凤奶奶坚决不去,大家知道她心疼钱。可这么重的伤,不去找大夫救治根本不行。 茹凤不顾凤奶奶的反对,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凤奶奶和占强抬上车,前往董大夫家看病治伤。其实董大夫家离旬家并不远,一个屯子住着,相距也不过一里路。 旬老太太和小满在家看家哄孩子,英子妈和旬叶也陪着茹凤她们一起去,路上还要抱着凤奶奶和占强,怕她们遭罪。凤老大在地上牵着马,慢慢来到了董大夫家。 把凤奶奶和占强放到炕上,董大夫仔细检查和询问了好长时间,才回到桌子旁坐下,拿起笔,却迟迟不肯开方子。众人焦急的看着董大夫毫无表情的脸,企盼他快点说出伤情。 “这孩子一只胳膊和一条腿看来是摔折了,另一只脚踝骨掰坏了,其它的可能还都是些皮外伤,但也得抓紧治。 老太太要严重一些,两只胳膊和一条腿都折了,肋巴骨也有折的,最严重的可能还有内伤,肝、肺啥的可能也坏了,要不然不能往外吐血。 脑袋撞的也很重,没看一阵一阵的像是昏迷过去了吗?虽说不一定会马上致命,但治不好也可能就缓不过来了。 这伤不但得治,还得找一个好大夫治,否则就是保住了命,也只能是个废人。当大夫的讲究医德,这伤在我这里不一定能治好。 我不擅长治这个,这都是硬伤,需要找专门的大夫医治,看这个病不是我的专长,我不能坑你们。 我仔细的查看了她们的伤口和受伤部位,已经很好的处理过了,很懂行,手法比我都强。我现在只能先给你们开两付药,今晚到明天给她们服下去。 这也只能缓解一下伤情,但不能根治。你们明天就去白家营子,‘吴大帘子’治这个病拿手,让他给看看,或许效果更好。” 众人焦急的等待了半天,董大夫却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让茹凤等人很是失望。但看到董大夫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都一个屯子住着,凭董大夫的人品,他绝对不会欺骗人,看来凤奶奶和占强的伤情确实不轻,必须及时救治。 茹凤本来希望奶奶和占强没那么严重,找大夫看看就好了。没想到远不是那么一回事,伤势不但不轻,治不好还可能成为废人,更严重的是还有生命危险。 奶奶残废了自己可以照顾她,弟弟要是也残废了可怎么办?他年龄还小,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不行,一定要去白家营子,把奶奶和弟弟的伤都治好! 拿了药,付了钱,四人又把凤奶奶和占强抬上车,拉回到自己家里。英子妈和茹凤一起急着给凤奶奶和占强煎药,旬叶则屋里屋外的来回跑着帮忙。 真如董大夫所说,奶奶和占强好像是越来越有些加重,特别是奶奶,竟然一阵一阵昏迷。一直到把药给奶奶和占强喂下去很长时间,二人看起来才有所缓解,呼吸也有些均匀起来。 看着奶奶和弟弟不再那么折腾了,慢慢的闭上眼睛似乎要睡着。茹凤嘱咐旬叶守在屋里,照看奶奶和占强,她则把英子妈拉到外面,说有话要跟她说。 “英子妈,你说我奶奶和弟弟这个伤势是不是得治呀?” “那得去治,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变成废人,那以后可咋办哪?去治吧!” “可我没钱,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想跟英子妈商量商量,能不能先借给我点钱?以后我多多做豆腐,卖钱慢慢的就还上了。” “孩子,不是英子妈不借给你,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家,都是老太太把着钱,一点可都不撒手,我和你爹用点钱都要不出来。 你这个旬奶奶看得可死了,我怕跟她借不出来。妈看着你们家出现这样的横祸,心里也难受,也想帮一把,但是没办法呀! 这么办吧,我先去跟你旬奶奶说说看,求求她,要是能拿出钱来更好,拿不出钱来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你先在家等着,看护好奶奶,听我的回信。” 英子妈说完,就急匆匆的向上房走去。茹凤看着她走去的背影,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英子妈能给她借回来钱,救治好奶奶和弟弟。 回到屋里,见奶奶和弟弟似乎已经睡着。茹凤就让旬叶也先去睡。她则坐在炕上一边看护奶奶和弟弟,一边心神不宁地等待英子妈的回信。 “茹凤,你可别怪妈!不是妈不努力,可那个老太太不管说啥都不吐口,说啥就是不肯借钱,说急了还大吵大闹,要死要活,实在是没办法呀! 妈妈这里还有点私房钱,都拿来了,但是钱不多,杯水车薪,根本救不了急。我再偷着去问问你小满姨,看她有没有,都拿出来凑凑。 你小满姨让老太太给看住了,本来她也想再过来看看,你旬奶奶不让。等我找机会再跟她说。这个老太太,怕是疯了,说是想借钱,必须让你亲自去。”</div> 107章 硬着头皮去借钱 茹凤一听旬老太太让自己亲自去借钱,心里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去。她猜测旬老太太一定不会给自己好话听,只能遭受羞辱。 在旬家,也只有英子妈还勉强能让旬老太太收敛一些,其他人对这个蛮横的老太太都没有办法。英子妈都借不来钱,自己去更是白费,还不如不去。 “你都借不来,我去就更没用,还不是照样被她数落,我不去!” “茹凤,那可不一样,她说让你亲自去,就可能有门,要不然她不会说那样的话。死马当活马医,就去一趟试一试,不行咱们回来再说。 你去奶奶那里借钱先得好好跟她说,可这老太太有个怪脾气,你越软她就越硬,有时候你真硬起来了,她倒没有办法了。先哄着她,不行就来硬的,实在借不来钱再说。” 茹凤觉得英子妈说的有些道理,为了给奶奶和弟弟治伤,茹凤也就豁出去了。死马当活马医,要是能借来钱,受点委屈也值得。 茹凤让英子妈帮着照看一会奶奶和弟弟,如果自己一时半会回不来,就把旬叶叫醒,让他接替英子妈。茹凤自己则咬咬牙,硬着头皮去往上房见旬老太太。 “奶奶还没睡呀?我来看看您,想求您点事。” 茹凤走进旬老太太的屋子,见到旬老太太点着灯坐在炕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叼着烟袋抽烟,似乎是在等待茹凤的到来。 小满姨则脱衣躺下,闭着眼睛面对着墙,不知道睡着了没有?茹凤一进屋就跟旬老太太亲热的打招呼。旬老太太看样子并不显得很不高兴,相反,脸色却比平时好看了许多。 “来了茹凤,坐下吧,看把你累的,快坐下歇一歇。家里摊上这么大的事,谁还有闲心睡得着,这不,我也惦记着呢。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谢谢奶奶的挂念,茹凤感激不尽!这不是吃下了董大夫的药,不再那么难受折腾了,刚刚闭上眼好像睡着了,我就过来看看,怕你惦记着。” “我看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细心调养,慢慢就会好起来。” “可是董大夫说了,她们确实摔得很重,胳膊腿折了不说,可能还有很严重的内伤,很不好治呀! 如果不及时救治,就有可能留下残疾,变成废人,要是严重了还可能有生命危险!我想带她们去白家营子,找‘吴大帘子’给看看,或许能很快治好。” “是呀,有病是得治。可听说去那里看病得花费不少钱,越是有名的大夫看病越贵,你能负担得起吗?” “我正为钱的事发愁呢,家里确实没有钱。可病急不等人,我想跟奶奶您先借点钱,以解燃眉之急。 等奶奶和占强她们的伤治好了,我们再挣钱还您。我觉得您老会开恩的,孙子媳妇给您叩头了!” 茹凤说着真的下地跪着给旬老太太磕头。旬老太太看着茹凤的一举一动,脸上流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催促茹凤快些起来,说有话好商量。茹凤一听这句话,更是心存感激,又实实在在的磕了几个头。 “茹凤,你起来,听奶奶慢慢跟你说。我不是不想帮你们,摊上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在旁边看热闹呢? 只是我觉得看病治伤得花不少钱,这么重的伤,钱少了怎么能治好呢?我家的钱也是一分一分口挪肚攒的,来的也不容易,我不能让它打水漂不是?” 旬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茹凤的表情。她是想拿话吊着茹凤的胃口,让她乖乖地听自己的摆布,以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是呀,谁家的钱都来之不易,这个茹凤知道。只要奶奶能把钱借给我,我不会让奶奶吃亏,给您利钱。” “不是利息的事,奶奶是怕这个钱有去无回呀!茹凤你想一想,我把钱借给了你们,能不能治好你奶奶和占强的伤先不说。 就是治好了,你们就做那么点豆腐,勉强糊口还可以,哪能挤出多余的钱还债呢?没有其它来钱道,你们还不上钱。 没钱还,我不是还得挺着,不能打不能骂,更不能死逼,到头来还不是血本无归。茹凤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茹凤这时候才听明白,这旬老太太是怕还不上钱,逼着自己做出承诺。但细一想也对,谁愿意担着风险把钱借出去呢? 旬老太太虽然刁蛮,但过日子还是不乱花钱,把钱看得很重。没凭没据,没个抵押,万一真的还不上钱,不就真的打水漂了吗? “旬奶奶,你放心。我给你立字据,做承诺,保证在一年之内还上您的钱,就是当牛做马,全家人给你家扛活也要把你的钱还上!” “立字据,做承诺?啥保证到时候没钱也是白搭。万一你奶奶和弟弟真的治不好,成了废人,你照顾她们还照顾不过来呢,更别说还钱了。 我不能眼看着我的几个保命钱就这样有去无回,更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闲钱。茹凤你就别说了,我不借!” 旬老太太说话口气很死,看样子是真的从她手里借不出来钱,茹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如刀绞般的难受。 见旬老太太封口,不肯借钱,茹凤很懊恼,她不知道旬老太太既然让自己亲自来,而又不肯借钱给自己,究竟是何用意? 估计绝不是只为了羞辱自己那么简单,她一定还有更深的用意,只是自己的承诺可能还不到位,于是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出了自己的承诺。 “旬奶奶,咱们可是亲戚,我可是你未来的孙子媳妇,你不能这样见死不救哇!你让我做出啥承诺我都答应,保证到时候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我茹凤说到做到!” “既然这样,那我就提个条件,你要是答应,奶奶我就把钱借给你,要是不答应,那就别提钱的事了,我不能让我的钱平白无故地打水漂,我的脾气你也知道!” 茹凤看着一脸严肃的旬老太太,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是呀,能提出什么要求呢?难道是想借此机会把奶奶和弟弟赶走? 这个旬老太太可是早有这样打算,只是碍于自己还是这个家的准孙子媳妇,才没有直接说出来,可眼下家里出了这个事,她会不会借机提出来呢? 本来分开过的时候,旬老太太就是想看凤家的笑话,她不相信凤家又老又小的三口人会顺顺当当的活下去,到时候还得来求她,在她眼皮子底下讨饭吃。 可如今不但活下去了,而且是几乎不愁吃不愁穿,活得很滋润,这让旬老太太心里很不是滋味,如今正好摊上这事,她有可能趁机想把凤老太太和占强赶走。 既然这样,茹凤倒不怕了,不是想把奶奶和弟弟赶走吗?那正好,自己也跟着奶奶和弟弟一起离开,本来就不是诚心做旬家的孙子媳妇。 跟奶奶和弟弟离开也是茹凤很久的想法。她知道,凭自己的倔强,一个大活人,想留是留不住的。想到这,茹凤倒坚定了信念,决定答应旬老太太的条件。 “啥条件?你说吧。只要不让我去死,啥条件我都答应!” “怎么能让你去死呢?不但不是逼死你,反倒是个大好事!我决定让你和旬叶成亲圆房!这借给你的钱,就是你们成亲的彩礼。 还不了我也不要了,能还上也归你!我也不用你写什么字据,同意成亲圆房,我立马拿钱,不同意也就别提钱的事了!” “啥!怎么这么急?旬叶还小,不到成亲的时候,这不让人家笑话吗?” “不小了,你都十八岁了,旬叶也都十二岁了,也有这么大成家的,笑话啥?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谁知道会出现啥事? 日本人不管到哪里都祸害咱们大姑娘小媳妇的,一旦日本人来到咱们屯子里,出啥事谁也保不准,你们快点成亲也是好事,不少家的姑娘也都急着出门子呢,咱们也得快点!” “不!我不同意成亲圆房,这比逼死我还难受!旬叶那么小,我们就成家,日子怎么过?再等两年也不迟呀! 再说我奶奶和弟弟都伤成这样,我不伺候行吗?我成亲成家谁管她们?这样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茹凤气的脸色青紫,她没想到这个时候旬老太太竟然提出来这样的条件,心可真是歹毒,这不是乘人之危吗?于是说话的声音也就大了,气愤的情绪也溢于言表。 “喊什么?不同意就算了,我也不强求。借钱的事你也别提了,该干啥回去就是了,就算我啥也没说。 小小年纪脾气还不小,以后真要娶进家门我还管不了呢,本来这是为你着想,可你竟然好赖不知,那就随你去吧,以后有啥事都别来找我!” 旬老太太也显得极不耐烦,本想借此机会拿住茹凤,没想到这个丫头还真犟,说啥也不同意,气得她挥手让茹凤离去。 此时的茹凤倒真有些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不能在这个危难的时候答应旬老太太的无理要求,但借钱的目的也难以达到。</div> 108章 无奈答应了圆房 就在茹凤和旬老太太因为借钱的事陷入僵局的时候,一直躺在炕上的小满姨此时有些听不下去了,坐起身埋怨妈妈。 “你这老太太不是乘人之危吗?哪有这么办事的!本来谁摊上这事谁心里都着急,你不但不帮忙,还趁机提出这事。 我都这么大了,你还不急着给我找婆家,旬叶那么小,你倒着急了,这是想的哪一出呢?茹凤摊上这事,哪还有心思成亲?等人好了以后,你再提成亲的事也不晚哪! 都是一家人,危难的时候应该帮一把,这是人之常情。而你在这个时候却提出这样的要求,就不怕别人耻笑吗?”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懂啥,还没看出来吗?茹凤根本没有嫁给旬叶的意思,现在不成亲,借给钱以后就是鸡飞蛋打! 再说我也没让他们马上就成亲圆房,咋也得等奶奶她们伤情稳定了,再选个好日子才能办。你跟着瞎搅和啥,茹凤是个明白人,她自己会拿主意。” 旬老太太其实早已算定了,不管茹凤如何刚烈,眼下的形势逼迫她不得不按自己设定的路子走,否则那凤老太太和占强就得不到及时的救治。 茹凤没爹没妈,不能再眼看着这仅有的两个亲人残废或者死亡。等在个丫头冷静下来,早晚还得就范。 还真如旬老太太所料,已经气愤得要走出屋子的茹凤突然放慢了脚步,还没有迈出外屋门又返了回来。 短暂的思想斗争,让茹凤冷静下来,她觉得事已至此,也只能牺牲自己,换取奶奶和弟弟的平安。就应允吧,奶奶和弟弟还等着钱救命呢! “我答应!早晚是你家人。但我也有个条件,那就是成亲以后我也要跟奶奶和弟弟住在一起,共同生活。 我要等到占强长大成人,这期间我还要照顾奶奶和弟弟,跟她们一起过,一直到占强十八岁为止。” “等你跟旬叶成亲圆房以后,咱们就把你奶奶和占强接过来,全家一起照顾她们,咋也比现在一家不是一家、两家不是两家强,让外人笑话。” “不行!我奶奶和弟弟不能跟旬家合为一家,我弟弟更不能改性旬,他是老凤家的后代,不能忘了祖宗!要是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坚决不成亲!” “你这孩子就是犟,跟旬叶一个脾气,奶奶就答应你。明天早晨过来拿钱,领你奶奶和弟弟去白家营子好好看看,伤的这么重,不抓紧治不行。 快些去睡吧,都累成了这样了。让你英子妈和旬叶轮流跟你替换着点,明天还要去白家营子,我也该睡了。” 茹凤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旬老太太的屋子,脑袋嗡嗡作响,心慌意乱,走路也歪歪斜斜,神游般的不知所措。 奶奶和弟弟的伤情已经够让她着急上火了,这个旬老太太又提出了这样不近情理的要求,更让她难以承受,肉体和精神都几乎要崩溃了。 茹凤站在黑夜里,扶着墙仰望着满天繁星,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她叹息自己的命运,怎么能这样不幸呢? 一步一个坎,步步遇灾难,难道这就是命吗?为什么所有的灾难都让自己摊上,老天爷这样做公平吗? 夜深沉凝重,严严地包裹着大地,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茹凤本想大喊几声,吐出心中的闷气,但她终于没有喊出来。 想着还在伤痛之中的奶奶和弟弟,想着这个多灾多难的家,茹凤用力拍拍自己的脑袋,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家里。 第二天起得很早,其实是这一夜就没咋睡,奶奶和占强疼得浑身冒汗,不住的折腾,茹凤忙着给她们喂药、擦汗、饮水、爱抚,一家人根本就没有睡着。 旬老太太还是很讲信誉,早早的就把钱给送过来了,并且让茹凤写下了字据。茹凤也不多说什么,把钱紧紧的攥在手里。 匆匆熬了点粥,让奶奶和占强喝,但他俩都没有喝下去,只是象征性的喝了点米汤,看起来确实是疼的难以忍受,必须得马上去找大夫救治。 不容许再耽搁下去,凤老大急急忙忙套上马车,众人把凤奶奶和占强背上马车,就驾车出发,直奔白家营子。 太阳还没有出来,凤家人就匆匆上路。英子妈也把孩子交给了妈妈和小满照看,自己随车陪护。 她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同意把钱借给了茹凤,但也不好去追问,只能在心里犯嘀咕。 旬叶当然是坚持要跟着来,他说占强喜欢让他照顾。大家也没有阻拦,倒是很需要他这样一个跑前跑后的帮手。 也就是吃早饭的时候,茹凤一家便来到了‘吴大帘子’家,把凤奶奶和占强背进屋,便好言请求吴大夫给奶奶和弟弟查看伤情,快些救治。 刚吃过饭,吴大夫一边剔牙一边让茹凤她们把凤奶奶和占强放到炕上,说是先观察一会儿再处理。 看吴大夫不紧不慢的样子,茹凤心里很是着急,凤老大和英子妈也在一边催促吴大夫快一些给凤奶奶和占强看病。 ‘吴大帘子’并不着急,这样的病人他见得多了,心里也就如平常,要是跟病人家属同样着急,那还不得把大夫急死? 陆续有病人来到‘吴大帘子’家看病,屋里渐渐就显得有些拥挤。看来这‘吴大帘子’还真是名不虚传,找他来看病的人还真不少,生意很红火。 总算慢悠悠地给凤奶奶和占强检查完伤情,吴大夫说这个病他可以治好,但需要多一些时日,同时报出了让茹凤感到有些吃惊的价码。 “伤得不轻,再加上年龄也大了,没有半年恐怕不会好利落。这孩子的伤稍微轻一些,但也得三个月才有可能痊愈。 一家人摊上这个事,破财是难免的,我担心能不能负担起这么多的医药费?要不就先救急吧,等有了转机,没啥太大危险就回家养着吧。 那样可以省点钱,但也可能留下后遗症。怎么办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要同意治呢,现在就配药,我得先给她们把骨头接上。” “治,治,哪能不治呢?花多少钱我们都认了,只要能治好,不落下残疾,我们就一定治!一直到把她们治好为止。 只是我们小户人家,能省还是给我们省点。治病的钱都是借的,以后还要还,吴大夫就抬抬手,我们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英子妈首先搭话,她想既要给凤奶奶和占强治好病,又能省点钱,毕竟一家人以后还得过日子。 茹凤也点头附和着英子妈的话,表示坚决给奶奶和弟弟治好病,请吴大夫多多费心,一家人感激不尽! 费了半头晌的时间,才把凤奶奶和占强的骨头接上,吴大夫也累得满头大汗。又是拉,又是拽,反反复复对接了好几次。 疼得占强嗷嗷直叫唤,凤奶奶更是强咬着牙,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有一阵子都疼得昏了过去。这情景真让人心疼! 总算涂上了药,打好了帘子,众人才长出了一口气。后面来的病人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一个劲的要求快点给自己看。 “都别着急,我得先挑重的,一个一个的来,这病人骨头都碎了,不接好就会留下病根。等我把药给她们配好了,就快点给你们看。 你们也看出来了,这老太太和孩子都伤得不轻,是捡回来了一条命,多亏当时救治处理的还算及时。 这年头,出门可得加倍小心,遇到日本人躲着点,别惹火烧身,这些日本人没有人性,啥坏事都干!” 吴大帘子一边开药、配药,一边嘱咐着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把药的煎法,服用的程序、包括护理等等都交代得一清二楚,是个上心的好大夫。 “带的药面是止疼的,要按时吃,这红药是往伤口和骨折处涂的,到时候我来给她们用。汤药煎好以后也要按时吃,不能忘了。 别让病人乱动,把她们受伤的胳膊和腿都固定上,防止骨头错位。告诉病人忍着点,受了伤就得遭一些罪,没办法。 你们伺候病人给她们动身子啥的都要轻点,挪动腿的时候要托着点夹板。绑上的帘子不能打开,换药的时候由我来换,你们千万不能乱动。 为了省点钱,你们就不必在我家住了,但也不能赶着马车来回跑,病人会受不了。最好能在这个屯子里找个亲戚家住着,等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回去养着吧。” 吴大夫交代的很详细,茹凤认真听,用心记,回去好照着办。看完病,抓完药,交完钱,众人又把凤奶奶和占强背上车,就离开了吴大夫的家。 可上哪去呢?一家人都犯了愁,前郭尔罗村虽然离白家营子不是太远,但吴大夫嘱咐不要来回跑,对病人恢复不利,有可能还会耽误治病。 回去是不可能的,可这白家营子根本就没有亲戚,连个朋友也没有,甚至连个比较熟悉的人都没有,到哪去借住呢?</div> 109章 求助在赵家治伤 就在几个人有些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茹凤突然想到了昨天救助奶奶和弟弟的赵氏兄弟,提议去他家看看。 “嗷,对了,昨天救我奶奶和占强的赵大叔和赵二叔不是说有事让去找他们吗?他们哥俩可是好人,人仗义又热心,要不咱们去他家看看。 去求助他们,看能不能收留咱们几日?等奶奶和占强没有啥危险了咱们再回去。如果他家不方便,求他们跟另外帮找个住处也可以。” 马车出了吴大夫家不远就停下来,一家人商量着该怎么办,到哪去合适。茹凤这时候想到了昨天救奶奶和占强的两位豪爽仗义的农家汉子。 “去看看吧,要是能行的话就在他家住几天。咱们自己拿米,自己做着吃,就用用他家的锅灶,不行咱们给他家扔几个钱。 听你们介绍说,他两个是好人,说不定能收留咱们几天。去看看,不方便的话咱们再求他们帮助找别人家。” 英子妈觉得这么办可行,于是就让旬万田驱车前去,说先到赵氏兄弟家里去看看,也许能行。 旬万田连忙启动了车,边走边打听赵氏兄弟家的住处,一直把车赶到了赵氏兄弟的家门口才停下来。 这是一个相对还算不错的院落,三间土坯房倒也坚挺宽敞,院子里也很干净,养的鸡、鸭、鹅、狗、猪一应俱全,一看就是一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家。 站在大门口,喊出来了赵家老大赵大成。 这位朴实豪爽的庄稼汉子一看,正是昨天救过的凤老太太一家人来了,连忙热情的把凤家人让到院子里,关切的询问凤老太太和占强的伤情,显得很热心。 “这不刚在吴大夫家看完病,那里人太多,住不下,就到你这里来了,想麻烦你帮着找个住处住几天。 咱们两个屯子虽然离得不远,可来回跑实在不方便,病人受不了不说,吴大夫也不让来回跑,说是耽误救治。 这不就想到你了,昨天的事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今天又来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可这个屯子我谁也不认识,想到兄弟的为人,就又来求你了,希望还能给个帮助!” 旬万田把车赶进院,并没有把凤奶奶和占强背下车,因为还不知道赵氏兄弟家方便不方便收留,于是就把车停在院子里,客气的跟赵大成说明来意。 “大哥客气了,谁没有个为难招灾的时候,碰上了帮一把都是人之常情,值不得常挂在嘴边上。 要说大哥一家人能来找我,那是看得起我赵大成,只是我家人口比较多,一家三代都住在一起,地方不太宽裕。 要不这样,我跟我弟弟商量商量,让他去别人家找宿先将就几天,让我爹和我妈到我的屋子北炕上先住着。 我跟媳妇、孩子都挤到南炕上去住,把西屋给你们腾出来,让你们家人住。我想也用不了多少天,将就将就也过去了。” “这可实在麻烦大兄弟了,真不知说什么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大兄弟先进屋商量着,我们在外面等一会,再把老太太她们背进屋。 嫂子在这里拜谢了,什么也不说,容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但嫂子也不强求,如果实在不方便,帮我们另外找个住处也行。” 赵大成憨厚的笑了笑,点头表示这事能成。一切就这么顺利,天下真是好人多,凤家这些年经常能碰到,也算苍天有眼! 英子妈脸上堆满了笑意,用虔诚的话语表达着感谢。赵大成也不多说,返身进屋,不一会就领着媳妇和弟弟出来。 众人一起背着凤奶奶和占强,走进了赵家的西屋。赵家的人也都非常客气,一起簇拥着把凤老太太和占强放到炕上,赵老爷子和赵老太太还给凤奶奶和占强在炕上铺上了厚厚的棉被。 “大叔、大婶,把你们家的被子撤下去吧,我们带着被子呢。刚打完帘子上完药,味道很大,还是用我们自己带的被子吧。真是好人家,我们谢谢啦!” 英子妈一边把赵家给铺的被子撤下,一边麻利的把自己带来的被子铺上,把凤奶奶和占强放上去躺下。 安顿好凤奶奶和占强,大家也放松了一些,就聚在一起快乐地攀谈唠嗑,说些亲热的话,以表达各自相见恨晚的激动心情。 “都晌午了,大成媳妇做点饭,让客人在这吃吧,忙活了一头午,一定饿了。再煮点粥,别把病人饿着,多吃点饭,伤就好的快些。 这年头,啥事都能摊上,小日本太坏了,拿咱们也不当人!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孩子,你说把她们撞到沟里干啥,也没有害他们的事,这不是纯粹祸害人吗?小日本真不是个东西!” 赵老爷子一边热情的招呼儿媳妇做饭招待客人,一边忿忿不平的对凤奶奶和孙子的遭遇表示愤慨! 而英子妈却不想在赵家吃饭,说已经够麻烦赵家人了,再留在人家吃饭,就更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赵大叔,我们不能在这里吃饭,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回去晚了家里人还惦记,我们得快点回去报信。 我想把茹凤留在这里照顾奶奶和弟弟,我这闺女能干着呢,留在这里我们放心。我们也带着米呢,等你们做完饭用用你们的锅灶和柴火,她们自己做点吃的就行。 有些眼前要用的东西先借你们的用一用,明天我就带过来。真的不好意思,我们也算萍水相逢,就这么麻烦你们,真的感到很愧疚! 这里侄媳妇先说一声谢谢,来日方长,我们一定有恩必报! 现在我们就要走了,你们也早点做饭吃吧,吃完饭两位兄弟还要下地干活,我们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明天我们还来呢。” 英子妈说了很多感激的话后,就要起身离开。可赵大叔说啥也不让走,非得留下吃完饭再走,说初次到家认识,不吃了饭再走心里不踏实。 “不能让你们走!吃好吃赖都得吃完饭再走,哪有饿着肚子上路的?咱这嘎达就这个习惯,见面了就是朋友,有啥见外的? 再说他们兄弟俩现在也没啥大事,家里就那么点地,打下的粮食还不够吃呢,还得靠双岩出去扛活闯荡,日子才能过下去。 我这二儿子还没有成家,过去都是在外边给人家扛活,可东家现在败落了,地让日本人给强卖去了,伙计们也就解散各奔东西。 这不正急着找新东家吗,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就暂时闲在家里,也没啥事,饭早一点晚一点都行。” 赵大成也生拉硬扯的把凤老大和英子妈留住,非让他们吃完饭再走。英子妈也是盛情难却,就犹犹豫豫的坐下来。 碰到这么一个热情的人家,不留下来吃顿饭也觉得对不住人家的好意,于是也就不再争辩,坐下来继续跟赵家人唠嗑。 “吆,双岩兄弟原来是出去扛活呀?刚才听你们说他整年走南闯北不在家,还以为他是去做生意,没想到也是去给人家扛活。 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来嫂子家干吧,我家也正缺人手,这不马上就要秋收了吗?活也不少,每年都得叫不少雇工。 嫂子雇二兄弟,工钱不会亏待你的,也不会让你太过劳累,都是些庄稼活,你也不手生,能干好。” “啊,还真碰到好事了!双岩这孩子能干活,庄稼院的活样样拿得起来放得下,比他哥哥都能干。 要是能去你家干,我同意,离得还近,可以常回家看看,省得他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一趟。我看这事行,就这么定了吧。” 赵老爷子一听旬家可以雇佣赵双岩去扛活、吃劳计,觉得很合适,于是就做主答应下来。赵大成也表示同意,赵双岩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 没有商量过多的细节,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赵双岩去旬家扛活,旬家按常规给付工钱。这些都是按规矩办,没有过多的讨价还价,就像一日三餐那样简单明了。 吃完饭,赵双岩简单收拾收拾,带一些常用的东西,就要跟旬万田的马车一起去旬家,算是正式上工了,工钱也从这一日算起。 旬叶决定不跟他们回去,要留下来照顾凤奶奶和占强,英子妈考虑到茹凤一个人确实太累了,旬叶多少也是个帮手,就同意了旬叶留下来跟茹凤一起照顾凤奶奶和占强。 住在赵家的前几天,也是凤奶奶和占强最遭罪折腾最厉害的日子,直挺挺的躺在炕上,动也不能动,吃也吃不下,受伤的部位不仅疼痛,而且奇痒无比,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特别是被竹帘子捆绑的部位,不但一阵阵钻心般的疼痛,就是一阵阵奇痒,但还不能抓挠,痒得人心慌意乱。 实在是难以自控,只能用咬牙和喊声来缓解,但也无济于事,更何况胸腔憋闷,大气都不敢喘,想喊也喊不出来,那滋味比死还难受。 茹凤和旬叶几乎白天黑夜都得不到休息,人熬得像散了架子。虽然是精心照顾,但也很难缓解凤奶奶和占强的疼痛和难受。 要不是赵家人的帮忙,茹凤和旬叶几乎快要撑不下去了。伺候的人尚且如此,受伤的人多么遭罪就可想而知了。</div> 110章 还是要成亲圆房 十几天以后,这种情况才渐渐有了转机,凤奶奶和占强可以勉强坐起来舒缓一些,吃药也顺溜了,饭也可以吃下去一些,撞伤也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疼痛了。 虽然也难受,但是还可以忍受,就连精神上也好了许多。特别是占强,白天有了一些说笑和自主动作,黑天也不那么折腾了。 凤奶奶虽然还是很痛,一阵阵折腾,但也缓解了许多。这也让茹凤解脱了许多,看着奶奶和弟弟一天天好转,心里也就更加踏实。 又过了些时日,凤奶奶的伤情又大大缓解,占强更是活泼,甚至可以自己翻身,还想下地走走。 茹凤当然不会让,她还是片刻不离奶奶和弟弟左右。这期间,吴大夫还来过好几次,给换了药,重新固定了竹帘子,还给开了不少的药,有吃的,也有涂抹的。 去往吴大夫家的次数也不像刚来时那么勤了,用药的次数和数量也都减了下来。用吴大帘子的话说,基本到了调养的阶段,再有半个月就可以回家养着了。 看来吴大帘子的医术确实比较高明,这么重的伤能很快就治好,说明吴大夫真的是名不虚传。 无论是病人还是伺候的人,都渐渐轻松下来,心情也好起来,赵家人也跟着高兴。赵老爷子和赵老太太没事的时候还是常到这屋里来,陪着凤奶奶一家唠嗑,说说知心话。 就连赵大成下地回来后也常过来看看。两家人处得不错,也多亏了赵家人的帮助和照顾,凤老太太和占强的伤势才好的这样快。 快一个月了,凤奶奶说自己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求回家,说在这里既要麻烦人家赵家,又要花钱,回去养着就行。 吴大夫看过以后也同意回去养着,他给开一些药拿着,等吃完了看情况再来抓。吴大夫表示说伤势恢复得不错,估计不会有啥反复。 茹凤觉得回去养着也行,也不能总在这里麻烦赵家,心里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关键是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托人给旬家捎信,让凤老大套车来接。虽然两个屯子相距十几里路,但凤奶奶和占强还不能下地走动。 特别是凤奶奶,自己连起身都起不来,离好利落还差得远呢,要是富人家,这个时候是不会回去养着的。 是小满姨跟车来接的,她也一直惦记着凤奶奶和占强的伤势,期间也曾来探视过,是跟姐姐一起来的。 这回听说接凤奶奶她们回来,又争着赶来迎接。而驱车前来迎接的人,竟然是赵双岩,英子妈让他借着接凤奶奶她们的机会回家来看看。 一个多月没有回家的儿子回来了,赵老爷子很高兴,不住的问长问短。赵大成则让媳妇快点做饭,说要跟弟弟喝两盅。 就连平时不大下厨的赵老太太也急忙下地跟着忙活。小满姨说家里的活还很多,得快点接她们回去,家里人可能已经做好了饭等着呢。 可赵家人说啥也不让她们走,说是给凤奶奶她们送行,都住了一个多月了,两家人都处出了感情,临走时不吃一顿饭哪能行? 小满姨没办法,只好依着赵家。凤奶奶和茹凤也是感到盛情难却,只得跟着赵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送行饭。 这真是一顿让人开心,充满情义的送别饭,赵家人也是竭尽所能,拿出了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凤老太太等人。 茹凤知道,赵家人说是留赵双岩在家里吃顿饭,实际上有一大半是冲着凤奶奶一家的,因此从心里面充满了感激,她将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么好的一家人! 热热闹闹的吃完饭,把凤奶奶和占强背上车,就告别了赵家一家人。当然也少不了送别的热情和彼此的祝福和安慰。 赵家的大人孩子都出来送行,一直送出大门很远的地方才依依惜别。这场面还真是有些恋恋不舍,让人激动! 回来的路上,茹凤还是紧紧的搂抱着奶奶,怕她颠簸着。旬叶还是照看着占强,不时的逗他笑,这两个半大小子现在更是谁也离不开谁了。 赵双岩一边赶车,一边跟小满姨说话,看样子二人还挺对脾气,说话唠嗑挺投缘,马车上的气氛还是很融洽。 回到家,屋子里显得很冷清,已经多日没人住的寂寞小屋,看起来竟然有些陌生,虽然英子妈已经给收拾好了。 茹凤把奶奶安抚在炕上,就连忙去烧水、烧炕,又仔细的收拾收拾屋子。到了晚饭的时候,茹凤也煮了点粥,一家人喝了一口。 一直到晚上吃完饭,上灯的时候,凤老大和媳妇才领着孩子来看凤奶奶和占强,后来旬老太太也过来探望,只留下小满姨在屋看家。 大家看到凤奶奶除了不能下地走动之外,其它一切都很正常,精神也基本恢复。而占强好得更快一些,如果不是姐姐阻拦,他竟然想下地走走试试。 说了很多有用的、没用的话,唠了许多有用的、没用的事,表达了许多该笑的、不该笑的情义,时间也就不早了。 小占柱和妹妹就有些发困,旬万田和媳妇就告辞离开,说是回去哄孩子睡觉。本来旬叶就是一直陪着占强的,他是不会回上屋的。 可旬老太太也没有马上离开,回自己屋子休息,看样子是有话要说。茹凤这时候心里有些紧张,她怕旬老太太说出自己不愿意听到的话。 “老姐姐,我看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占强更没啥事。这也马上就要秋收了,大家还得集中忙一阵子。 我想跟老姐姐商量商量,趁着这些天还不太忙,把茹凤和旬叶的事办了!日子我已经找人选好了,就定在八月初一,是个好日子。你看都需要准备一些啥?现在提出来,还赶趟。” “啥!你是说让茹凤跟旬叶现在成亲吗?这是不是太突然了?咋就这么着急,旬叶不是还太小吗?” “不小了,该办了!在你去看病以前,我都跟茹凤商量好了,她也同意。在你们看病这段时间,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把我住的西屋都倒出来了,收拾收拾就当旬叶和茹凤结婚的新房。东西该卖的、该做的我都准备好了。 他俩成亲穿的新衣服我也托人做完了,该请的人,老亲少友的我也告诉了,就等你们回来办喜事。老姐姐,你该高兴才是!” “这么大的事你该事先跟我商量商量,我也好有个准备,琢磨琢磨现在成亲合不合适?这马上就要办事了,你才说,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再说我还没同意呢,你就自己做主,这不太合适吧?就是茹凤同意了,也得我这个奶奶答应了才行。” “这有啥为难的?你是打发姑娘,又不是娶媳妇,没啥可忙的。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我跟茹凤商量的时候你还病着呢,怕你上火,就没告诉你。这不是要给你冲喜吗?没有你孙女给你冲喜,你怎么能好的这样快?这会知道了,病就会好得更快!” “我总觉得有些仓促突然,旬叶还小,咱们往后拖拖,茹凤早晚是你家的人,你着什么急吗? 我这伤还没好利落,家里没有个人支撑着不行,茹凤要是嫁出去了,我和占强可怎么办?再等几年吧,到时候我一定高高兴兴的把孙女给你嫁过去。” “亲事是不能再等了!我已经答应茹凤,成亲以后茹凤仍然留在你家里照顾你和占强,等占强长大能自立了再回到我家。 咱们可是三媒六证地换了帖子的,不能反悔,再说我已经有了这么多年的付出,就连你治伤的钱都是我出的,这件事你可不能从中作梗,那样做可就太不仗义了!” “大妹子,你们家对我们家的好处我心里装着呢,我会尽力报答的!但旬叶实在是太小,还是个孩子,这个时候成亲不太合适,把孩子坑了,还是等等吧。” “事都定了,茹凤也同意,你老太太就不要再说什么了,等着喝喜酒吧!要是没啥别的要求,我就回去了。 你也好好歇着,跟着乐呵乐呵,伤病很快就会好的。旬叶你从明天开始,就给我回上房去住,你占强哥好的已经差不多了,不用你再陪着了。 都要快成亲了,还整天待在媳妇家不好。记住,明天就回去住!你这么大了应该懂事,等你和茹凤成亲以后愿意搬过来住也行。” 旬老太太说完,也不管凤奶奶再说啥,就下地准备离开。她其实就是来通知一下凤奶奶,根本就没有要征求她什么意见的意思。 旬老太太明白,这个时候凤家还没有能力离开这里,亲事必须抓紧办,时间长了,还真不好说。 她知道,只要茹凤不反悔,别人说啥都没用。于是不再听凤老太太的解释,一边下地穿鞋,一边大声的嘱咐旬叶,让他明天就回去住。 “我不回去住!凤奶奶和占强哥的病还没好呢,我就要陪着!啥成亲哪?我才不干呢,你别管我的事!”</div> 111章 小满姨也要定亲 旬叶并不理会旬老太太的话,他在旬老太太面前有着犟脾气,也看不上旬老太太的一些做法,常常是跟她对着干。 旬老太太说东,他偏往西,也常常弄得旬老太太没办法,有很多时候还真都是旬老太太被迫妥协。 不知道为什么,旬老太太在旬叶面前有时候还真就没脾气了,不得不顺着他,这让别人有时候不能理解。 可今天这事不行,旬老太太有些急眼,不但大声呵斥,而且有要拉过来打的意思。旬叶却不吃她这一套,不但继续犟嘴,而且态度越来越坚决。 旬老太太碍于在凤家,又有茹凤在跟前,虽然气得像疯了一样,但巴掌终于没有落到旬叶身上。 她只能是气恼的大喊大叫,用撒泼似的疯狂显示着她一家之主的霸道,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撼动自己霸权的企图! “你个小犊子,奶奶这都是为你好!明天你必须给我回去,还没有王法了呢,你个小伢子还想反天,明天要是不回去,我让你皮开肉绽!” 旬老太太骂骂咧咧的走了,虽然她心里还憋气,但也不想再跟旬叶僵持下去,那样会在凤家人面前更难堪。 虽然嘴上仍然强硬,但内心已经没有办法了,只好自己找台阶退去,她真的有些拿旬叶没有什么好办法,这是上辈子欠他的。 旬老太太走了,凤家的屋里又归于宁静。茹凤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知道说啥都没用,自己既然迫于无奈答应了旬老太太,这时候还真不能反悔。 虽然奶奶嘴上说不同意,但知道了自己已经答应过人家,她就不能不同意。奶奶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不会让孙女出尔反尔,更何况还欠着旬家的钱呢? “茹凤,你真的答应了旬家吗?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跟奶奶说?孩子,你还小哇,这件事可有些欠考虑。 有什么利害关系我就不多说了,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就应了吧!人哪,真就是个命!很多时候都是被逼无奈! 也别有啥后悔的,明天你再去上房把旬奶奶找来,成亲是个大事,不能马虎,奶奶再跟她谈谈,咋也得体面一些。” “体不体面的都没啥用,不就是成亲吗,那也就是走个过场,关键的是看以后的日子咋过。 我确实答应过旬奶奶,同意跟旬叶成亲,虽然是她逼得,但也是我同意的,奶奶你就别太难过了,早晚得有这一天。 好在旬奶奶已经同意成亲以后,我还在家里照顾奶奶和弟弟,等到占强十八岁以后能独立了,我再离开家,去旬家真正过日子。 您老就别太往心里去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只是害了旬叶这么小小的年纪。你的伤病还没好,不能着急上火!” 茹凤看着已经流下泪水的奶奶,心里很难受,但也得强忍着,特别是还有旬叶在跟前,她不能流露出太多的悲伤。 凤奶奶默默地流了半天泪,才止住了伤悲,躺在炕上既像是对茹凤说话,又好像是喃喃自语。 “唉,人是不能跟命去抗争的!谁心里难受谁知道,人生在世不称意,难哪!还是让你旬奶奶来一趟吧。 有些事当面定一定,成亲不容易,好了坏了都得过一辈子。这年头,早点成亲也好,外边兵荒马乱的,日本人到处乱跑,坏事干尽,早点成亲也就省心了。 咱们蹲在家里不出啥意外就算万幸。我的伤也快好了,占强也能动弹了,不用你这样没日没夜的整天伺候。 等过几天再把豆腐坊开起来,日子还得过下去。咱们不能坐吃山空,那样就会欠人家的更多,人家说啥咱们都得听着,身不由己。 不管咋说,还是能自立最好,明天就开始准备准备,也去照看照看毛驴,咱们开豆腐坊还指望着它呢,不能亏待它。” 听了奶奶的话,茹凤点头答应,但没有更多的话回应奶奶,她知道说多了也没用,祖孙二人早已心照不宣,彼此咋想的都知道,用不着过多的语言表达。 “我帮凤姐做豆腐,帮她出去卖。不回上房去住,还跟占强哥住在一起。她让我跟凤姐成亲,我才不干呢,气死她! 我奶奶就是那样,又哭又闹的没个完,都不理她,慢慢自己就好了,有时真就是个贱皮子,咱们都别听她瞎说!” 跟占强在另一个炕上的旬叶此时从炕上坐起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毕竟是个孩子,说话总是直来直去。 “别这样说你奶奶,她对你还是挺好的,别让她伤心。明天早晨起来回上房去看看你奶奶,别老跟她僵着,让外人知道了笑话,听凤奶奶的话。天不早了,都睡吧。” 占强一直躺着不动,可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这个倔强而又听话的孩子,此时的心情一定很难受,在默默无语中想着自己的心事。 茹凤把灯拿到自己身边,以方便晚上起来点着,她还要半夜起来给奶奶和占强吃药,查看她们的伤情,因此也催促旬叶快点睡觉。 可她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难受的想哭,可又不敢哭出声来,只是心里在流血。茹凤知道自己到了命运转折的关键时刻,但为了理想,必须得坚强的活下去! 凤奶奶当然也睡不着,她为孙女的坎坷命运而悲伤,可也不敢流泪,也只能是憋心里强忍着。 谁也不说话,甚至都不敢翻身,怕惊动对方,但从对方的呼吸中,都知道谁也没睡,都在为凄惨的命运而哀伤! 不管是否愿意,不论怎么悲痛,匆匆而过的时间却不会停歇,离茹凤和旬叶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旬家、凤家的人都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态度,为他俩的亲事忙碌着,一种似有却无的喜庆气氛渐渐浓烈起来,弥漫在旬家大院中。 不仅仅是茹凤和旬叶成亲的喜事,旬家还有一个喜事在不知不觉中突然来临。凤奶奶治病住过的赵家,在事先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竟然派来了媒人到旬家提亲。 说是在旬家扛活的赵双岩相中了旬家的幺姑娘小满,赵家决意要跟旬家结成亲家,如果旬家同意,收拾完秋以后就可以完婚。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这两年已经很少有人来旬家给小满提亲了,这次突然有人来提亲,旬家上下当然都很高兴,更何况来提亲的是知根知底而又出类拔萃的赵双岩,这让旬家人更感到惊喜。 赵双岩这个人长得浓眉大眼,声如洪钟,壮实英俊,而且头脑灵活,干啥像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小伙子。 只是年龄有些大点,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比小满还年长四岁,不过倒也般配,二人的年龄都以超过了本应该成亲的年龄。 为了显示赵家人的诚意,赵老爷子还跟着一起媒人亲自来了,这在提亲的程序中可是很少见的。 一般都是媒人首先进行沟通和说和,两家人都同意以后,家长才能见面,最后拍板,庄稼人称之谓‘会亲家’。 这赵老爷子能亲自来提亲,旬老太太当然高兴。其实她从内心里还是盼着小女儿能早些成家,找一个可心的人。 但旬老太太十分固执,因为自己没有儿子,决心还要找一个倒插门的女婿,如果不同意倒插门,其它的免谈,所以就耽误了姑娘,到现在还没成亲。 随着小满姨的年龄越来越大了,大英子妈更是越来越着急妹妹的婚事,有事没事的时候总是催促妈妈快一些张罗妹妹的亲事。 宁可降低条件,不倒插门,碰到合适的也要把妹妹嫁出去。就是小满,也常常流露出对妈妈的不满,也希望早点找个人家,不强求女婿倒插门。 但旬老太太却不这样想,不同意倒插门,不改姓,就坚决不同意女儿的婚事,导致了小满姨的婚事一拖再拖。 这次赵家来提亲,也是遇到了这道坎。虽然两家家长都觉得两个孩子挺般配,各方面的条件也都挺合适,但还是在是否倒插门这个问题上卡住了。 旬老太太坚持自己的主张,在‘倒插门、改姓旬’这一条件上绝不动摇,不管媒人掰开揉上怎么说,利害关系上怎么讲,旬老太太就是一口咬定,必须倒插门、改姓旬! 赵老爷子感到这条件太苛刻,既然两个孩子都有意,就该好好商量商量成全他们,要不然逼他们私奔,会搞得两家都没面子,这对谁都不好。 可旬老太太却不同意赵老爷子的观点,说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绝不会干出私奔的丑事,就是不让出屋,她都不敢,别说私奔了。 要是真的那样,就是打折了她的双腿,让她残废了,也不会让她去丢人。当然了,不管怎样说,凤老太太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快些完婚。 可是两家人观点不同,很难说合到一块,这桩婚事眼看着就要搁浅。其实两家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既然两个孩子都同意,这桩婚事就有希望。</div> 112章 或许成亲都这样 赵家和旬家两家家长观点不同,又都不肯做出让步,看来赵双岩和小满的婚姻没戏。媒人感到很为难,不知道咋办好。 她先是劝赵老爷子,后又劝旬老太太,希望双方都让一步,成全孩子。赵老爷子思考半天,终于有所松口。 表示说倒插门可以,自己还有大儿子家可以住,这个儿子就住在旬家吧,给旬老太太养老送终,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赵老爷子坚决不同意让儿子改姓,说那样会对不起祖宗,就是以后有了孩子,也得随着姓赵,这一条不能变。 旬老太太却不肯让步,说不改姓怎么能算倒插门?这一条也不能变!要是同意,这门亲事就算做成,咱们择日就给他们完婚,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 赵家觉得既然没有商量的余地,也只好放弃,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他们不理解旬老太太为什么这么犟,她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倒插门女婿了吗? 其实旬老太太对这门亲事也挺满意,但是她多年坚持的原则不想改变,只是劝赵老爷子回去后再考虑考虑,想通了快点给她回个话。 媒人也觉得这件事似乎还有转机,劝两家都好好商量商量,看在两个孩子年龄都不小的份上,能成全他们就成全他们吧。 就这样,这门亲事暂时还是没有谈成,至于能否会出现转机,那只能是以后再说了。赵家人觉得拖一拖也好,只要两个孩子有意思,这桩婚事早晚能成。 因为他们看出来旬家对小满的婚事很着急,到时候一定会做出让步,说不定连倒插门的条件也不会再坚持。 旬家人也觉得拖一拖好,赵家既然对小满很满意,就不会轻易放弃,到时候可能啥条件都会答应,岂不更好。 不过赵双岩就在旬家扛活,跟小满几乎是天天见面。旬老太太还真怕闹出点啥事,毕竟姑娘大了不由娘,得防备着点,别到时候弄得鸡飞蛋打。 因此,旬老太太加紧了对女儿小满的看管,不让她有去前院跟赵双岩接触的机会,但心里还是盼望着赵家快些再来提亲。 一边防备着女儿小满,一边紧锣密鼓的张罗着旬叶和茹凤的亲事,旬老太太可就没有那么悠闲了,纸牌也不能再去打了,只能整天待在家里指手画脚,让人很烦。 茹凤听说赵家来提亲,也为小满姨感到高兴,她也希望小满姨尽快有个归宿,毕竟年龄大了,再拖下去就更不好找了。 小满姨是个好人,就是在妈妈面前有些软弱,不像旬叶那样敢于跟旬老太太顶嘴,也不像姐姐那样敢于自行做主,到头来也只能是自己吃亏。 茹凤从内心里替小满姨鸣不平,但也无能为力。这次听说赵家老爷子来提亲,茹凤真心希望他们能谈成,可又听说很快就没有了下文,心情也很惆怅。 其实茹凤对赵双岩的印象也非常好,这个壮实而又机敏的黑土汉子,身上总是透露出一种让人看不透的神秘,二十六岁了还没有娶媳妇,看来绝不是因为家里穷那么简单。 从练过功夫人的角度看,赵双岩似乎有着很深厚的武功底子,最起码是练过,从他日常行动上看,这功夫绝对不是很薄。 茹凤也希望赵双岩能顺利的娶到小满姨,都二十六岁了,也该娶媳妇成家了。如果还到处游荡打工扛活,可不是个正经路子。 可听说婚姻没谈成,茹凤也替赵双岩惋惜。联想到自己的命运,茹凤真是感叹人生在世是多么不容易!不可能事事如意。 茹凤的内心是苦恼的,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结婚,这倒不是因为她看不上旬叶,也并不是嫌弃他年龄小。 相反,她倒是觉得旬叶这孩子挺好,将来也是一个不错的男子汉,正因为他还小,对自己还是有利的,最起码他能听自己的话,不会过多的去干涉自己。 但成了亲,就会有很多束缚,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可这一成亲,就可能耽误下来,茹凤心里自然很不甘心! 不管内心多么不情愿,不管怎样哀伤惆怅,既然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了,成亲的事已经无法挽回。 茹凤甚至想到了带着奶奶和弟弟逃跑,但奶奶和弟弟处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之下,根本动不了,茹凤又不能扔下她们不管。 成亲的日子就在这不幸的哀伤中来到了。旬家准备的还是比较充分的,该置办的东西也都置办齐了,凤奶奶也没有挑出啥来。 凭良心说,旬老太太对旬叶和茹凤的亲事还是很上心的,花了不少的钱,这对一个并不十分富裕的小财主家庭来说,已经是倾其所有了。 婚礼办得还算热闹,老亲少友,屯邻亲戚也都来祝贺,雇工们这一天也没有上工,房前屋后,里里外外的跟着忙活。 凤老太太也被抬出了屋,被人搀扶着坐在了婚礼桌前的太师椅子上。旬老太太当然也要坐在正位,而旬万田和英子妈则被安排到她们俩的两侧,一起接受了一对新人的敬拜! 婚礼也是按程序一样不落的进行,到高峰时人们还不断的击掌庆贺,特别是那些前来参加婚礼的孩子们,更是前后左右来回的奔跑跳跃,欢呼喝彩! 占强没有靠前,而是走出家门,靠在自己家的后墙上往这边观望。他现在已经好多了,可以让人扶着或者自己扶着墙走几步,并且可以靠着什么站上一段时间。 眼下的占强并不像其他孩子那么欢乐,相反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什么,泪水也在眼睛里打转。 他真想大哭一场,以排泄胸中的郁闷,但他还是忍住了,慢慢返回屋,趴在炕上一个人骂街,可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婚礼举行完,便是更加热闹的婚宴。其实人们最在乎的就是婚宴,特别是孩子们,毫无 忌惮的勺掏手抓,争抢喧闹,几乎近似疯狂。 凡是有孩子们坐的桌子,几乎都是杯盘狼藉。好在来的孩子并不是很多,大人们还是占大多数,他们围着坐在院子里摆下的一张张桌子旁,尽情的说笑、吃喝、畅饮。 茹凤还要和旬叶一起,一个桌子一个桌子的敬酒,敬烟,一直忙到下午,人们才渐渐散去,但茹凤也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 草草的吃了点饭,也没有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还要招待那些有头有脸,为婚礼做出了贡献以及没有来得及走的亲戚们。又是一顿忙活,甚至连坐的机会都没有,一直忙到很晚才停下来。 茹凤这一天很累,敬烟、敬茶、敬酒的活大都是茹凤一个人干的,旬叶还没有到下午就跑的没影了,只扔下茹凤一个人来忙活这些活。 大家都夸奖旬家找了一个好媳妇,不但人长得出类拔萃,而且懂礼仪,能吃苦,会照顾人,说话做事都讨人喜欢,是个难得的好媳妇。 快要到睡觉的时候了,旬叶才回来,说是吃完饭了,下午还美美的睡了一大觉。说是有一个叫嫂子的大媳妇,给他讲了好半天为什么娶媳妇。 都是旬叶以前从没有听过的男女之间的事,让旬叶好烦。可是又不得不听,是奶奶安排那个嫂子说的,还边说边比划,很磕碜,听起来让人脸红。 可那个嫂子却不在乎,一遍一遍地讲,一遍一遍地嘱咐示意,全都是一些让人不好意思听的话,教人干不正经的事。 “别听他胡说,你这么小的年龄就不学好,将来就要走坏道,不许瞎想!” 旬叶被媳妇训了一通,觉得不好意思,就又跑出去了,说是到前边小房子去看看,凤奶奶和占强吃饭没有?回来把情况告诉茹凤。 人们渐渐离去,没有走的亲戚也分到各屋去休息。旬奶奶让茹凤收拾收拾也睡觉,告诉她说三天不能回前院去,她已经打发小满姨去前院住了,陪着凤奶奶和占强。 白天时也让英子妈经常去看看,帮着照顾一下。让茹凤就放心的在上房住三天,三天以后才可以回前院照顾奶奶和弟弟。 茹凤虽然还是惦记奶奶和弟弟,但人家有这个规矩,自己也不好破例,只能就在这里再忍三天。 但一想到要和旬叶单独一起睡觉,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砰砰’直跳,虽然旬叶年纪还小,但在那些个不怀好意的人教唆下,谁知道他会不会学坏? “新媳妇三天以后才能回门,这是规矩,谁也不能破!前院我都安排好了,茹凤你就放心吧,三天以后再回前院。 今晚你就和旬叶在新房睡,他还小,有些事你得让着他点,哄着他点,当媳妇了就不能像当姑娘的时候那么任性。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奶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希望你能尽到当媳妇的责任。听声音好像旬叶跑回来了,把被子铺好,哄着他睡吧!我去东屋了,你们好好睡。” 旬老太太等到旬叶进屋,半嗔怪半关心的嘱咐了旬叶一些话,无非就是什么当丈夫了,该做些大人的事情等等一席话。嘱咐完就离开了做新房的西屋,心满意足的去东屋休息。</div> 113章 这是洞房花烛夜 旬叶告诉茹凤说,前院的凤奶奶和占强有小满姨照看着,药也吃了,被子也铺好了,就准备睡觉。可她们看样子不是很高兴。 这个情况茹凤其实早有预料,被逼成亲圆房谁家能高兴起来呢?但听说有小满姨照顾着奶奶和弟弟,并且照顾得挺好,茹凤也就不那么惦记了。 旬叶说就是占强见茹凤没回去,有些不得劲,不过经过凤奶奶的一番劝说,也就好了,我答应他说三天以后还回去陪着他住,你也回去。 旬叶一边跟茹凤学着话,一边在地上来回走,打量着屋子。这孩子今天的话还挺多,把奶奶和弟弟那边的情况介绍的也挺仔细。 其实旬叶这一天都没有仔细看看这间屋子,只是表面上感觉这间屋子变了,变得新鲜,变得红红绿绿,变得敞亮喜庆。 借着明亮的灯光一看,更是别有一番情趣,让人心旷神怡。特别是灯光下的茹凤,更是风采照人。 他想象不出娶媳妇是个啥滋味,但看到光鲜靓丽的茹凤,一种飘然愉悦的感觉还是从心底油然而生。 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的机会这不是第一次,但过去根本没有太在意,甚至都没有太认真的审视过对方。 今天两人单独在一起,旬叶竟然感到心‘砰砰’直跳,不知是羞涩,还是幸福,是憧憬还是茫然。 反正让旬叶感到很不自在,更有些不习惯,呆呆的站在地上,不知道该干些啥好,只是嘿嘿的傻笑。 “别在地上傻站着了,快上炕脱衣睡觉!炕头的红被子是你的,这个绿被子是我的。晚上睡觉老实点,别翻跟头打巴式的,明天早晨起来再去前院看看奶奶她们。” 茹凤看着呆呆的站在地上的旬叶,心想还真是个孩子。亏旬老太太能想得出来,这么小的孩子就逼他成亲,不是坑他吗? 拿他当成人对待,这是拔苗助长,祸害他!大户人家早早就成亲的孩子,长大后没有一个有出息的,甚至连家业都保不住。 想到这,茹凤倒有些替旬叶可怜,一个还在懵懂中的孩子,就这样歪歪斜斜的走上了成人的路,让人揪心! “怎么连衣服都不会脱了?结婚了就是大人,把衣服脱下来要整齐的放到一边,不能到处乱扔,以后都要这样做。 怎么还都脱了?别听外人瞎说,都多大了,快穿上内衣裤,也不怕别人笑话,以后睡觉都得穿内衣裤,不许脱光了,成亲以后要有个大人样!” 在茹凤的训斥下,旬叶很不自然的钻进了被窝,老老实实的躺下。旬叶此时倒觉得成亲并不好,一点也没意思。 过去茹凤姐对自己可不是这么凶,啥事都开导哄着他,这一成亲,反倒凶了许多,对自己也不像过去那么热情关心了。 但还是原谅她吧,她是不愿意现在就成亲的,态度不好也是正常,只是以后还真得注意点,别惹她不高兴,要不自己还得挨训,听说成了亲的男人有不少都是这样。 茹凤见旬叶乖乖的钻进被窝,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于是把灯放到靠近自己的一边,吹灭,摸黑脱衣躺下。 虽然很累,但也不会立刻就睡着,茹凤想了很多。就这样成亲了,身边躺着的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丈夫。 就这样走完了自己的童年、少年和青年的时光,那是一段充满苦涩的、不堪回首的回忆,但起码想象还是自由的。 可从此以后,自己将步入成年、中年和老年,会幸福吗?肯定不会!眼下就有奶奶和弟弟尚在伤病中的愁事等着自己。 她们身子不好利落,豆腐坊就开不起来,家里的吃穿就没有着落。靠旬家吗?肯定不行,再说自己也不愿意那样做。 成亲了,不但要承担更多的家里和外边的活计,还要操更多的心,增加更多的牵挂,真是累身又累心,怎么能说是幸福呢? 人到世上来一回,就这样过去吗?茹凤真是心有不甘!可又怎么办呢?茹凤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人道是天无绝人之路,可自己却把路走绝了。等奶奶和弟弟的伤病好了,带着她们离开旬家,去实现自己的愿望,但这能做到吗? 旬家肯定不会允许,再说旬叶怎么办?既然成亲了,就是人妇,说不定将来还要做人母,家庭的羁绊是不会让一个成了家的女人拔出脚步的。天哪,这一辈子也许就完了! 茹凤想到了死去的爹爹、妈妈,甚至是洞阴师太,想到了师父、二师叔,想到了依然在伤病中的奶奶和弟弟,觉得自己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否则就是对不起他们。 可现在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自己已经为人妇子了,逃不脱家庭的羁绊,做人可真难哪,茹凤极度懊恼,甚至悲愤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躺在身边的旬叶已经睡着,这孩子睡觉不老实,经常登被子,在前院睡的时候茹凤就经常下地帮他盖被子。 这会毛病病又犯了,一边哼哼唧唧的咬牙,一边把被子蹬到一边去。秋天到了,天也有些凉了,茹凤怕旬叶着凉。 起身点上灯,看着几近光着的旬叶蜷曲着身子往她这边拱,就伸手把他挪开,把被子给他盖上。默默的看着身边这个尚未发育成熟的小丈夫,茹凤心里更加难受! 心如乱麻的茹凤复又躺下,去想她的心事。颠三倒四的想了很多,但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越想越烦恼,越想越感到没有出路。 就这样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熬过了她的新婚之夜,有些悲哀!但更多的是无奈,是屈从命运的失魂落魄! 第二天精神也振作不起来,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该干些啥,既惦记前院的奶奶和弟弟,不知道她们吃上饭没有,也要尽到新媳妇的责任,伺候旬家人吃饭。 旬奶奶见茹凤坐卧不安的样子,劝她多歇一歇,可能是昨天白天晚上的太累了,过两天适应了就会好,别太累着,新媳妇都这样。 晚上睡觉的时候,旬叶告诉茹凤,说奶奶偷偷地问起了昨天晚上都干啥了?他如实说了,没想到奶奶大骂了他一顿。 骂他不成器,骂他没能耐,娶了媳妇也不知道搂着她睡,让旬叶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一定要搂着媳妇睡觉。 “你奶奶告诉你的不是好事,你还小,不该想成人的事。好好睡觉,不能瞎胡闹!” 茹凤瞪了旬叶一眼,把他被子铺好,让他早些睡觉。旬叶告诉茹凤说,奶奶今天晚上要来门外听声,如果咱俩还不住一个被窝,奶奶还会骂我。 “上炕把窗帘拉上,你先睡吧,我洗洗脸也睡觉。” 茹凤哄着旬叶,帮他脱了衣服,把他哄到炕上睡觉。她则慢慢的洗一洗,磨磨蹭蹭的不想上炕,她希望旬叶快点睡去,别打扰自己。 磨蹭了半天,旬叶还是没有睡着,看来这孩子今天有些反常,但自己也不能老站在地上,没办法,也只好脱去了外衣钻进了被窝。 “茹凤姐,你的味道真好闻,我想跟你一个被窝,让你搂着我睡,行吗?”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都多大了,还不自己睡,让人搂着睡不着觉,不行!” “住一个被窝吧,我搂着你,要不明天又要被奶奶骂。妈妈也会骂我,她们都让咱俩睡一个被窝。” “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快点睡觉!” 就在茹凤和旬叶对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旬老太太的咳嗽声,显然是她已经来到了门口,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二人的说话,于是使出了动静让屋里人听到。 茹凤知道这是旬老太太不满意了,于是她也就不再说话。是呀,难怪人家不满意,做了人家的媳妇,就应该尽当媳妇的责任。 如果长此下去,旬家人一定不会答应自己,严重了可能还会把自己给休了。休了,茹凤并不害怕,害怕的是让自己还旬家的钱,赔偿旬家的损失,这到哪里去弄钱哪? 如果不是实在办法,自己也不会就这样嫁过来。从自己的角度说,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可旬叶确实太小,要不是奶奶和弟弟治伤需要钱,自己不可能同意现在圆房。 回想到来旬家的前前后后,自己是一步步被旬老太太逼上绝路的。都怨自己太年幼无知,不知道人世的险恶,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听着茹凤没动静,旬叶竟然摸摸索索的挪过来。这孩子今天是疯了,全然不顾茹凤的感受,还不正常的放肆起来。 茹凤不敢说话,也不愿意说话,只是内心在流泪。这眼泪并非为旬叶所流,只是旬叶的举动让茹凤想起了在后道梁发生的一幕。 那些个禽兽不如的胡子们,给茹凤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哀痛!那是怎样炼狱般的耻辱和撕心裂肺的伤痛,几乎让茹凤死去,要不是乔妈妈一家鼎力相救,茹凤早已不在人世! 正是那次凄惨的经历,让茹凤心如死灰,她不想结婚嫁人!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复仇,杀光给自己和家庭带来苦难的所有恶人!</div> 114章 恐惧得度日如年 经过了那炼狱般的屈辱和痛苦,茹凤对男人,特别是对穷凶极恶的男人,早已恨之入骨,即使像旬叶这样还不能称其为男人的男人跟自己结婚,茹凤也感到恶心。 那次屈辱伤痛给茹凤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她恨不得杀光世上所有的无耻男人,更别说让他们碰了。 就在旬叶摸摸索索想钻进被窝的时候,茹凤本能的把他一脚踹了出去。虽然茹凤觉得没有用力,但旬叶已经被重重的踹得撞到了墙上。 旬叶本能的‘啊’了一声,便再无下文。茹凤这时候才如梦方醒,连忙点上灯,想看看旬叶有没有啥危险。 “这是咋的了?怎么这么大动静!” 在茹凤还没有点亮灯之前,旬老太太就已经冲进屋里。当她听到旬叶不是好声一叫的时候,就想到旬叶可能出事了。 于是她就不顾长幼之间忌讳,猛然冲进屋里,借着茹凤刚点亮的灯光,一下子扑向旬叶,她要看个究竟。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是好声的喊?” “你怎么进来了?一个老太太黑天半夜的闯进孙子媳妇的屋子,传出去不让外人笑话吗?他能有啥事,我们在闹着玩呢,你快出去!” 见茹凤脸红脖子粗的表示不满,旬老太太也不多说话,只是快步上前,去看旬叶究竟怎么了,她可能从旬叶的‘啊’声中悟到了什么。 “怎么这么大声的喊?该不是你对他有什么过激的行为,要不然这孩子不会这样喊。你比他大,应该比他懂事,怎么能让他这么恐惧呢?” “奶奶,我没事,你怎么就突然的跑进来了呢?我是跟茹凤在闹着玩呢,你不该进来。” 听见孙子说话还正常,而且还埋怨自己,旬老太太有些不高兴了。但还是碍于旬叶和茹凤新婚的面子上,旬老太太还是停下了脚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不是听见旬叶喊叫吗,我才进来看的。你们两个刚成亲,闹着玩也应该有深有浅,这样大喊大叫多瘆人? 要是真的没事我就走了。本想去方便方便,听见旬叶这么恐怖的叫声,就仓促的进来看看,没事就好。旬叶别忘了我嘱咐的话,别再瞎闹了,干正事!” “我们都没啥事,您老就回去吧。我们年轻人的事,您老就别跟着掺和了,你看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 茹凤说着,竟然把几近半裸着的旬叶抱进了自己的被窝,然后对旬老太太说,这旬叶就是怕痒,手刚一碰到就躲开了,自己撞到了墙上,还真是个孩子。 茹凤一边说一边就准备吹灯,她这是想尽快让旬老太太离开,怕她得寸进尺。这个刁蛮的老太太,确实啥事都能干出来。 旬老太太似乎有些懵懂,一边后退一边数落:“这年轻人闹着玩也不知道轻重,让人不放心。睡吧,没事就好,把我吓了一跳。” 旬老太太自己给自己找台阶,悻悻地退出了旬叶和茹凤的新房。茹凤和旬叶都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长气,但不知道旬老太太还会不会再来? 吹灭了灯,屋里重新又归于宁静。躺在身边的旬叶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可能是被茹凤刚才的举动吓着了,让他心有忌惮。 茹凤觉得这样最好,也不去管他,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她知道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不会有啥过激的举动。 就这样下去挺好,等捱到奶奶和弟弟伤病好了以后,最好能捱到明年春天,自己一定会想办法离开这个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旬叶睡觉还是不老实,肆无忌惮的乱滚乱摸,茹凤把他移出了自己的被窝,然后自己才消消停停的睡去,一直到天亮了才醒,这一夜睡得很踏实。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回去伺候奶奶和弟弟了,茹凤不免心中有些窃喜。虽然离开奶奶和弟弟才两天,但茹凤心中却是片刻不停地挂念。 她怕奶奶她们吃不上饭,怕没有煎药,怕喂药不及时,总是对伤病恢复时期的奶奶和弟弟有诸多不放心,觉得只有自己在她们身边才踏实。 快黑天睡觉了,旬叶还没有回来,茹凤估计他又是被旬老太太叫去训话了,这个可恶的老妖婆子,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也没有想想旬叶才多大呀? 但作为媳妇,自己咋说也是没有尽到责任,老让旬叶跟着背黑锅,茹凤也觉得怪对不住旬叶的。 把被子铺好,茹凤并没有上炕睡觉,她要等旬叶回来。于是一个人坐在灯下,把脱下来的衣服叠好,整齐的放在一边。 旬叶还没有回来,茹凤又下地把柜子里的东西翻出来,收拾利落,一样一样的又放回去,留下一点准备明天带回前院。 做完这些以后,旬叶仍然没有回来,于是茹凤又把柜子等物件擦一擦,明天去伺候奶奶就不能常回来了,不能让屋子不利落。 旬叶回来,也不说话,脸上写着委屈和不高兴。茹凤也不过问,给他打来水,让他先洗一洗,然后脱衣睡觉。旬叶一一照办,洗漱后就脱衣睡觉,但还是乐呵不起来。 “我奶奶老骂我,说今天再不行房,明天就要打我。我有些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奶奶那是在吓唬你,不会真的打你。咱们这不是成亲圆房了吗?昨天夜里咱们还住在了一个被窝,要是怕旬奶奶打你,今天晚上咱们还在一个被窝住,我哄着你睡,别怕!” 茹凤见旬叶说的可怜,就好言安慰他,目的是别让旬叶老挨骂,毕竟他已经是自己的丈夫了,茹凤还是有些心疼他。 就是在平常,没成亲以前,茹凤对旬叶也是挺好的,时常关心照顾他,要不然旬叶也不会一直跟她们凤家住在一起。 从内心讲,旬叶确实是个好孩子,听话、懂事、长得也有模有样,还认识很多字,可以说在同龄的孩子中,旬叶已经算是很突出的了。 特别是他跟凤家的关系,是出奇的好,甚至有些依恋,对茹凤更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这些都让茹凤对他产生了好感,从内心里把他当做亲人一样看待。 但这也只是拿旬叶当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男女之间的情意一点没有,茹凤始终把旬叶当成小孩子,而不是丈夫。 “茹凤姐,奶奶说咱们光在一个屋住还不行,咱们得圆房,那才叫真正的夫妻两口子,要不就是假夫妻,你早晚得有一天离开我。” “别信她的话!你小孩子懂得什么是圆房?不能小小年纪就学坏,咱们时间还长着呢,我现在已经是你媳妇,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那我听你的话。咱们睡觉吧,你搂着我就行。我奶奶说明天你就要回前院了,这是事先答应你的。那让我明天也去前院行吗?我不想离开你,也想凤奶奶和占强。” “好吧,快睡觉,咱们明天一起去前院。” 旬叶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小鸟依人般的用头拱在了茹凤的胸前,静静的、悄悄地睡去。 茹凤的心情也放松了,她把旬叶轻轻挪开一些,慈母般的拍着他,让他睡熟,自己也就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旬叶,你出来!这么快就睡死了,快点给我出来!” 这是旬老太太的喊声,在寂静的夜里如瘟神嚎叫般的刺耳瘆人。茹凤首先被惊醒,惊恐的听了半天,才分辨出是旬老太太的喊声,怎么连声音都变了? 看来是真有些失去了理智。茹凤慢慢把旬叶推醒,悄悄的告诉他,是奶奶在叫他,这么晚了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大事。 “干啥呀?都睡着了,有事明天再说,我还要睡觉呢!” 旬叶坐了起来,很不情愿的揉着眼睛,同时也不高兴的对着门外喊。他猜测不出奶奶这么晚了鬼哭狼嚎的叫他干啥,但也不想动,更不想见到奶奶,于是没好气的对着奶奶吼。 可旬老太太却不答应,见旬叶迟迟不肯出来,更是加大了力气,提高了调门,她要一定把旬叶喊出来。 “睡,睡,就知道睡!啥事也干不了,整个一个窝囊废!我交代你的事你办了吗?快点给我出来,跟我说清楚!” “啥事呀,这么大喊大叫的?明天再说不行吗?” “不行,现在就必须说清楚。真是个完犊子,快给我出来,不出来我就闯进去!” 茹凤已经猜出来旬老太太要说啥事了,又见她没完没了,不肯罢休的态度,于是劝旬叶出去,给旬奶奶好好说说,解释清楚。 就说该办的事都办了,让她别再喊了,传出去多让人笑话,这大半夜的,声音可以传出很远,万一让前房的雇工们听到可咋办? 旬叶不情愿的下了地,嘟嘟囔囔的走出门,就被旬老太太拉进了她住的东屋。小满姨去前院陪着凤奶奶和占强了,东屋就剩旬老太太一个人,把旬叶叫过去训斥更方便一些。 茹凤没有躺下,而是坐在炕上静静的听。她忐忑不安,甚至提心吊胆,成亲都快三天了,旬老太太就是这样的作怪,不依不饶,茹凤感到恐惧,度日如年!</div> 115章 旬老太再次发飙 正如茹凤猜测的那样,旬老太太恶狠狠的责怪旬叶没有按她的要求去做,蛮横的训斥旬叶,表达强烈不满。 声音时小时大,断断续续,虽然听不大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因为旬叶没有和茹凤行房,违背了旬老太太的意图,这让她大为恼火,劈头盖脸的把旬叶一顿臭骂,直到旬叶服软为止。 这个老妖婆子,啥事都要管。本来夫妻之间难以启齿的事,她也要跟着掺和,并且还不达目的不罢休。 说她为人偏狂,枉顾人伦一点都不为过,本来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夫妻之间的事,她却要霸王硬上弓,违悖人伦道德。 这是一般人做不出来的事,可旬老太太却觉得天经地义,这是她的责任,可见这个老妖婆子的邪心有多么偏激! 如果旬叶和茹凤再不按旬老太太的要求去做,这个老妖婆子就可能会做出更加疯狂无耻的举动! 过了好长时间了,旬叶才回到屋里,从他悻悻的表情上看,他似乎是哭过,看来旬老太太又给了他很大压力,让他流出了委屈的泪水。 可旬叶也是个倔强的孩子,他没有对茹凤多说什么,而是告诉媳妇快点吹灯、睡觉,不去管旬老太太咋样,明天就回前院。 两个人各自躺在自己的被窝里,也不说话,但是睡意却都没有了。经过旬老太太这么一折腾,两个人的心理负担更加沉重。 真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满腹惆怅,不时发出轻微而又沉重的叹息声,同时依然很紧张,恐怕旬老太太再来闹事。 还真如所料,都下半夜了,旬老太太竟然很命的拉开了西屋门,闯了进来,那暴力的拽门声,以及尖利的叫喊声,显示出她难以容忍的怒火! “都给我起来,今天咱们要把话说清楚!我老太太眼里可不揉沙子,我娶的是孙子媳妇,不是摆设,想骗我,跟我对着干,坚决不行! 你们这是看错人了,除非我死了,才不管你们的事,我活一天你们就得听我一天,想反抗,没门!我让你们谁也别想舒服,黑天白天的作死你们!” 在旬老太太怒气冲冲的吵骂声中,茹凤点上了灯,旬叶也吓得坐了起来,两个人四只眼睛胆怯的看着站在地中央怒不可遏的旬老太太,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呈现出无奈而又惊恐的表情。 “怎么不说话,能耐呢?别以为给我装老实就会放过你们,跟我作对,你们还嫩了点,快说话,你们究竟想咋办?” 旬老太太确实有些疯了,手里拿着一根两尺多长的木棒,直指坐在炕上的旬叶和茹凤,眼睛里喷射着怒火,那架势恨不得把他们二人生吞了才解恨。 见二人呆呆地坐在炕上一言不发,旬老太太更是气往上涌,竟然举起木棒对着二人冲了过来,意欲出手教训。 但看到二人虽然胆怯,却依然敢于面对的样子,旬老太太还是把举起的棍子停在了半空。气还是气,但还没有到最后摊牌的时候,旬老太太没有下手。 但她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而是返身躺在了地上,去撕扯自己的头发,打自己的脸,大喊大闹,以此威逼茹凤和旬叶。 看着这样大喊大叫、又作又闹、刁蛮歪邪、横竖不讲理的旬老太太,茹凤知道如果不给她一个满意的交待,这个老妖婆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奶奶,你有啥事就说吧,这样又作又闹的干啥?大半夜的,外人听到了咋想?我们有啥事做错了,值得你这样,不怕别人笑话吗?”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为啥事你们还不知道吗?不让行房,我娶孙子媳妇干啥?我还要抱重孙子呢,不让近身怎么抱,旬叶不明白你还不明白?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一天天跟我装模作样,就是不办实事,糊弄我老婆子,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明白,为啥要这么做? 难道我老旬家对不起你吗?一步步可都是你自己答应的,怎么能这样歹毒?还在那坐着装啥,都给我跪下,怎么这样不懂规矩!” 旬叶和茹凤迫不得已,只能战战兢兢的在炕上跪下去。旬叶几乎是半裸着,浑身还微微发抖,看样子是真的怕了,眼里露出了乞求的目光。 茹凤倒没有那么胆怯,但也不得不屈从。那个年代,如果不老老实实听命于长辈的要求和责骂,就是不孝! 不管你有没有理,违抗长辈就是大逆不道,新娶过来的媳妇更是如此,只能认由公婆的训斥,甚至是无理的打骂。 “奶奶,不是我们不想,实在是旬叶太小,这样做会毁了他一辈子。本来我们就不该这么早就成亲,可你偏要这样做,这不是逼鸭子上架吗? 我早晚是你旬家的人,你老太太急啥?旬叶这么小,能像你想的那样吗?我劝您老还是消消火,允许我们慢慢来。” “我等不起!你别想骗我。小什么小,像他这样大的男人成亲的有的是,有的还比他小呢,也啥事也都能办。 就是你不主动,横竖阻拦,才造成这样的结果。今天我非要眼看着你们把好事办成,否则我绝不离开,敢不听我的,就让旬叶休了你! 就是把你买到窑子房,也得把欠我家的钱还了,还要包赔我家的损失,我就不信你胳膊能拧过大腿!旬叶,把她给我摁倒,把衣服扒了,给我生重孙子!” 旬老太太已经疯了,也不顾廉耻,逼着旬叶跟茹凤在她面前行房。旬叶则更加害怕,跪在炕上不敢动,但嘴里还喃喃地替茹凤辩解。 “不,不是她不让,是……是我,我……不行,奶奶您就绕了我们吧!” “你还敢替她说话!都成亲了,就再不是孩子了,大人该办的事你也要办,这样不听话,真气死我了!” 旬老太太根本不听旬叶的辩解,冲过来照着旬叶就是两棍子,打得旬叶趴在了炕上,还竟然哭出声来。 但她还不收手,又转过身来劈头盖脸地打了茹凤几棍子,那个狠劲,比打旬叶更用力,她其实更恨的是茹凤。 面对旬老太太的棍棒,茹凤没有躲闪,更没有反抗,而是默默的承受下来,虽然她内心充满了怨恨,甚至是愤怒。 但传统的家庭教育和三从四德的观念,还是让她承受住了这不公平的屈辱。但她还是心里想着旬叶,觉得这么小的孩子不应该遭受这么重的责难,她要为旬叶辩解。 “旬奶奶,你不应该这样,怎么打我我都可以忍受,但不能打旬叶,他还真是个孩子,不应该这样对待他。 他还这么小,你就逼他去做成人的事,他真的做不到,再逼也没用。如果再逼下去,那就是不讲理,胡搅蛮缠,把旬叶逼向绝路!” “你少拿这话吓唬我!我就不信了,都这么大了,不缺鼻子不缺眼的,怎么就能不行呢?旬叶,你给我站起来,多喝点水,我就不信不行!” 逼着茹凤下地给旬叶倒些热乎水,逼着旬叶眼含着泪一连喝了三大碗。可旬老太太还说不行,催促着再多喝一些。 一直到旬叶确实喝不下去了,泪水不停的溜,旬老太太才允许停下,让他躺着养精蓄,说过一会准行! “一会就好了,准能行!我就在这看着,不完事决不罢休!这都快鸡叫了,男人这时候准行!我有经验。 孙子媳妇,你别没事似的,把衣服给我脱了,不好好配合怎么能行?快点,我就在这盯着,不能再让你们蒙混过关!” 旬老太太站在地上,逼迫茹凤脱衣服,还不知羞耻的交给茹凤怎么去勾引旬叶,简直是禽兽不如,让人实在难以忍受! “哪有你这样当老人的,这个事是明目张胆的吗?你不怕磕碜,我还要脸呢,你怎么能这样?我坚决不服从!” “有什么好磕碜的,我一个老太太怕什么?我不是你们的奶奶吗,有什么好背着的?我不看着你们能办吗? 我是过来人,在这还可以帮着你们指点,一定能成功。快点,听奶奶的话,照着去办,我就不信不行!” “不行!这是有悖人伦,天理不容的事!哪有在奶奶的眼皮子底下干这事的?你必须现在出去,否则我坚决不从!” 茹凤的态度非常坚决,甚至是暴怒。旬老太太有些软了下来,她似乎也感觉到这么做有些不妥,真的不该这样。 可自己一走这屋又成了孙子媳妇的天下,她们肯定还会骗自己。不行,得让茹凤和旬叶都做出保证! “我走可以,但你们不许再骗我,否则我绝不答应!你们也知道我的脾气,要是再戗着我,我可啥事都能干得出来!” “别说了,我答应你。你走吧,这事我们自己能办。” “好,好,我走,你们快点,不许再骗我,不然你们吃不了可要兜着走,小心后果!旬叶你老要尿什么尿?憋着点,看看都快要行了,我这就走,你们可得给我快点!”</div> 116章 熬过了羞辱日子 旬老太太终于离开,茹凤长出了一口气,把灯吹灭,躺下身子。估计旬老太太一定还在门口偷听,茹凤恨得咬牙切齿。 想着旬老太太歪邪不正的话语,无羞无理的举动,听着身边旬叶呼呼的喘着粗气声,茹凤心如死灰,屈辱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她真的后悔当初不该答应旬家的亲事,如今生米已经做成熟饭,想反悔是不可能了,那样做就是自己的奶奶也不会答应。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亘古不变的祖训,即使是曾经入道观修行的茹凤也不能例外,女人的命呀,就是这样的无助! 旬叶被尿憋得实在难以忍受,慌慌张张的就往地下爬,可刚一到炕沿边,憋了大半夜的尿便喷涌而出,活生生的撒了一炕一地,就是尿完了,还愣愣的赤身裸体的站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 这个可恶的旬老太太又闯了进来,一边骂着旬叶没用,一边命令茹凤快点起来收拾,说男人不管做错了什么,女人都得忍受,这就是三从四德。 这一夜都没有咋睡,茹凤索性起来穿衣服,准备去厨灶做饭,给旬家一家人准备早上吃的早餐。 旬老太太见茹凤出门做饭,又跑了进来。她一边询问旬叶,一边仔细的查看他们睡过的被褥,脸上现出了越来越难看的表情。 吃罢早饭,茹凤请求回到前院去伺候奶奶和弟弟,旬老太太狠狠的瞪着茹凤,咬牙切齿的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口。 倒是英子妈说,既然答应了,就回去吧,凤奶奶她们确实需要照顾,老让小满在哪也不是个长事,旬老太太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茹凤如释重负般的回到了前院,看到奶奶和弟弟都好,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也出现了逃脱牢笼般的喜悦。 尽管昨天一夜没咋睡,但她决心把过去的屈辱埋在心底,挺起胸来过眼下的日子,不能给奶奶增加心里压力。 除了按时给奶奶和弟弟做饭、煎药、伺候她们起居以外,茹凤还忙活着把做豆腐用的家什收拾利落,她要振作活下去。 到外面检查了小毛驴的伤情恢复情况,亲自牵着它转一转,试一试,回屋告诉奶奶说,从明天开始,豆腐坊照常开张。 一直不停歇的忙到下午,有些该拾掇的活还没有干利落,正需要人手帮忙的时候,旬叶突然来了,还带着她们俩的被褥,小脸憋得通红,气喘吁吁。 “你怎么来了?拿着被褥干什么?” “咱们是夫妻,不能分开。我来了就不走了,帮助你干活,伺候凤奶奶和占强。” “像个小大人似的,你能干什么?再说你旬奶奶能让你来吗?自己的闺女想找倒插门的都找不到,还能让孙子倒插门?” “当着我妈妈的面,跟我奶奶大吵了一通,把她都气哭了。可我妈妈同意我过来,说刚成亲的两口子不能分开,就让我搬过来住。 奶奶虽然不同意,我就哭闹,逼着她也不说啥了。你以为你丈夫啥也不是哪,急眼了她们都不敢惹我!” “把你说的像个男子汉似的,你奶奶不打你吗?你看昨天晚上把你吓得,都尿裤子了。” “别乱说,那是喝水喝得太多了,实在憋不住,以后不准再说!” “好,好,我不说。我是怕你奶奶再来找你,打你怎么办?她可是阴晴不定,不知道啥时候再抽邪风。” “她当着别人的面不敢把我咋样,怕我揭她的短。就是背后没人的时候敢打我,但我也不怕,只要大声喊,她就没辙。” “快把被褥放到炕上去吧,正好帮我忙活忙活,咱们明天开张做豆腐。” 晚上睡觉的时候,凤奶奶说她跟占强睡北炕,让茹凤跟旬叶住南炕,都成亲了,再不好分开住。 茹凤想了好长时间,最终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只是在南炕挂了一幅幔帐了事,四个人就这样分南炕、北炕的住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起得很早,磨豆子、做豆腐。旬叶虽然没有茹凤起得那么早,但也比平时早起了很多,帮着茹凤忙活。 豆腐做好以后,旬叶也要跟着一起去买,茹凤没有同意,说让他在家照顾奶奶和占强吃早饭,她一个人去就行。 日子就这样步入了正轨,又和和气气的过了起来,虽说依然很辛苦,但是四个人的心情还是很舒畅。 特别是旬老太太也没再来捣乱,心也就放下了,平和却又不乏温暖的小日子渐渐又充满了生气,劳碌而又舒心的过下去。 可好景不长,仅仅十几天以后,本就风雨飘摇的茹凤一家,又迎来了更大的灾难,这一次可是在劫难逃。 就在荀家为秋收大忙的时候,英子妈的前夫带着十几个警察狗子,突然闯进了旬家,给这个家庭掀起了滔天巨浪。 英子妈的这个前夫姓叶,是旬叶的亲爹,要不然旬叶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那是旬姓和叶姓的结合。 本来大英子不同意给旬叶起这样的名字,她对自己的前夫早已恨之入骨,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瓜葛。 可旬老太太坚持要起这样的名字,说不管咋样他爹姓叶,起这样的名字也是有个念想,看来她对大英子的前夫还有些挂念,尽管他做事伤天害理。 大英子当然不同意,可这个家一直都是旬老太太做主,大英子也拗不过妈妈,只能听之任之,旬叶也就起了个这样的名字。 说起这个前夫,他也正是茹凤的最大仇家,就是那个馒头岭胡子的二当家,‘三鬼’之首的鬼剃头。 这鬼剃头就是大英子的前任丈夫,在登局子之前是荀家的长工,后来又娶了旬家的大女儿大英子,成为旬家的倒插门女婿。 说起这个原因,旬家还有一段极不光彩的历史。 大约在十五年前,旬老太太那时候还不是个老太太,是个正当年的中年妇女,年纪还不到四十岁,风韵犹存。 说起来也巧,旬老太太的爹妈也是没有儿子,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想干啥就干啥,养成了许多坏毛病。 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也是很难找婆家,就跟当地一个诚实忠厚的庄稼人成亲了,当然是倒插门。 因为旬家当时就有房子有地,也是个富户,为了继承家业,那个忠厚诚实的汉子,就入赘当了养老女婿。改姓旬,承担起了家业。 当然,凭他忠诚厚道的性格,家里的大事小情还是旬家姑娘说了算,他也只是个不花钱的长工。 两人成亲没几年,这个家庭的老头、老太太就相继过世。临死前就见到过大英子,连小满都没有见到过,是带着想要男孩子的遗愿去世的。 父母都死后,旬家姑娘更是无所顾忌,接过了家中的所有权利,对丈夫更是吹胡子瞪眼。就是对大英子也是非打即骂,胡搅蛮缠的性格暴露无遗。 这个姑娘不但好吃懒做,耀武扬威,而且还有些不正经过日子,不时地梳洗打扮,走东家串西家看纸牌娱乐,活得很滋润,人送外号‘旬大美人’。 旬大美人看纸牌不玩太大的,他也怕输钱,女人嘛,都有些小心眼,看纸牌也只是个找乐子,排遣空虚寂寞。 也就是她在玩牌的时候,意外结识了‘鬼剃头’。当然,他那个时候还不叫鬼剃头,而是叫叶诗文,听起来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但叶诗文这个人,跟他的名字不一样,实际上是个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还会些武功,满肚子坏水的二流子。 之所以起名叫叶诗文,是因为他是个满人,还是满人中很有势力的家族,即叶赫家族。因此改汉姓叶,起名叶诗文。 其实叶赫家族跟爱新觉罗家族是有世仇的,并且渊源很深,虽然登上皇位的爱新觉罗氏常娶叶赫女人为妻为妃。 但这个世仇,在叶赫家族的男人中,还是根深蒂固的,叶诗文也不例外,他改汉姓汉名就是要隐忍复仇,希望有朝一日报仇雪恨! 看起来胸有大志,但行动起来却不走正道,随遇而安,渐渐的变成了二流子,过起了小混混一般的生活。 这可能是他觉得没有啥好机会,跑进汉人堆里又不被待见,所以也就以混日子为主,又加之从小养成的好吃懒做的坏毛病,也只能当二流子混饭吃,以打发时日。 正是脾气相投,爱好相同,旬大美人跟叶诗文一见如故,很快就混到了一起。经常合伙出去玩牌,甚至出老千骗些小钱。 旬大美人之所以看上了叶诗文,主要是因为他有些牌技,能教些自己歪门邪道的玩牌手艺,以保证玩牌时不输钱。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叶诗文没家没业没牵挂,自己想啥时候找他都可以,一起吃喝玩乐,自由自在,活得很滋润。 而叶诗文看中旬大美人的是,她还算有些风流,自己也不用搭啥,相反的还能从她手里要些小钱花花,何乐而不为呢?</div> 117章 旬老汉暴怒丧命 旬大美人因为自己年龄比叶诗文大了十多岁,怕拴不住叶诗文,更加上自己有些离不开他,于是就把叶诗文雇到自己家里,开始时是做长工。 叶诗文也没个固定住所,整日游荡闲逛,难免有个不顺手的时候,也就找不着住处,有时还要挨饿。虽然是过来做长工的,但还是比在外面漂泊放荡强些,起码有吃有住的地方。 可叶诗文哪是个正经干活的主,虽然他身强力壮,但对庄稼活却看不上眼,不想正经干。刚来的时候还装些日子,时间一长就不那么卖力气了,偷懒耍滑的事儿是经常干。 这就引起了旬大美人丈夫的不满,并且见媳妇对这个人还挺好,经常让他陪自己去玩纸牌,这就更加重了他的不满,三番五次的提出来要辞退叶诗文。 可旬大美人却不这样认为,他说叶诗文这个人脑子灵活,工钱给多少都不在乎,不同意辞退。当然也就辞退不了,一直留在了寻家,甚至过年都是在寻家过。 时间一长,就有些风言风语,旬大美人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长久之事,于是机灵一动,就决定把自己的大女儿大英子,介绍给叶诗文当媳妇,条件是做倒插门女婿,改姓旬。 叶诗文当然愿意,自己白捡个媳妇不说,还能成为旬家的人,参和寻家的事,到老头老太太不行的时候,自己就是当家的,所以一提起婚事就满口应承,至于改姓,叶诗文更不在乎,这个姓本来就不是他的。 于是年仅十六岁的大英子,便要嫁给了比她大十多岁的叶诗文,后来改名旬诗文。虽然是倒插门,外人看起来并不合适,有些议论纷纷。 大英子爹和大英子本人当然更有些不满意,但说了不算。旬大美人是真正的一家之主,没有人敢违抗她的意志,只要旬大美人同意,这亲事就算定了。 当年秋天过后,一入冬,叶诗文和大英子的婚礼正式举办,热热闹闹的入了洞房。在大英子十八岁那年的春天,生下了现在的旬叶,可谓是开花结果,皆大欢喜。 旬家到了第三代,终于见到了一个男孩,把全家乐的都合不拢嘴,特别是旬大美人,更是如获至宝,不断地赞赏叶诗文和大英子,给旬家立了大功。 孩子还没满月,就张罗着杀猪宰羊,准备大大庆贺一番。虽然过满月的人家也有,但在庄稼院里并不多见。 旬大美人的丈夫不同意这样铺张,说正是农忙的时候,谁家都没空,这样大排场的庆贺孩子满月,太耽误活计。 而旬大美人却坚持要办,她丈夫也就没办法,不同意也不行。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叶诗文自打大英子生孩子以后,却不再去下地干活了。 有时去也只是应付,混了一会儿就跑回来,本来是大英子坐月子,叶诗文却闲了起来,陪着媳妇做月子。 最可气的是叶诗文自持留有种有功,说话、做事都起了变化,常常是吆五呵六,就连吃饭也要喝上两盅,俨然一副大当家的派头。 就连家里的雇工,都流露出来对叶诗文的不满。老丈人更是憋着一肚子火,常常是不拿好眼睛看他,但也只能忍着,不便于发作。 旬大美人对叶诗文的变化却不以为然。其实这个时候,就应该叫她旬老太太了,那个时候的女人,不论年龄多大,有了孙子辈,别人就改称为老太太了。 她对叶诗文的变化,实际上是有姑息、宠着的意思,她始终认为姑爷是有功的,起码种出来个孙子,应该高兴,也就任其飘飘然起来。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就罢了,如果不得寸进尺,也就不会发生后来更离奇,更难以收拾,更悲惨的结局。 旬诗文{旬诗文}早晨起来,没有随雇工们一起下地干活,老丈人就让他吃完饭后,把饭送到地里去。 这个时候因为农活忙,雇工们的早饭是要送到地里去吃的,因为他们天一放亮就上工了,干一气活才能吃饭。 旬诗文睡眼朦胧的答应着,说自己吃完饭就送过去。可是这小子答应完了以后,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早饭时又喝了一些酒,早把这事给忘到脑后去了。 太阳出来老高,饭还没有送来,雇工们已有了怨言。诚实的旬老爷子决定自己亲自回去取饭,以平息雇工们的不满。 好在这是一块离家比较近的地块,旬老汉又急着往回赶,没用多长时间,旬老爷子就回到了家。 想起自家地头上,田埂上有许多枯败的荒草,旬老爷子就想顺便拿镰刀去把它割了,于是就转向仓房,拿出来一把长镰刀。 出来后,见厨房门口仍然没有车,还不见旬诗文有送饭的迹象。旬老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个姑爷也太不像话了,到这个时候还不去送饭。 于是就要去叫姑爷,但他觉得不方便直接去姑娘的屋子里叫,因为姑娘正在坐月子,就走进了自己的屋,想让老伴去叫旬诗文。 自己住的屋子,当然是轻车熟路,旬老爷子头也不抬的就走进屋内,他想让老伴旬老婆子去叫姑爷。 结果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旬诗文和老伴两个人,竟然赤条条的滚在炕上,正在行苟且之事,那旁若无人的放荡丑态,竟然连旬老爷子进屋都没有发觉。 诚实忠厚的旬老汉,此时早已怒火中烧,长期压抑的愤怒,倾刻间便迸发出来,他根本不加思索,其实已经失去了理智,两眼喷火,直冲向猪狗不如的叶诗文。 满腔怒火化作疯狂的举动,旬老爷子挥舞手中的镰刀,劈头就砍向叶诗文的脖子,他要杀了这个孽障! 到底是练过功夫的人,叶诗文瞬间就从丈母娘的身上跳了起来,但也没有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叶诗文咬牙忍住伤痛,夺过老丈人手中的镰刀。可怜的旬老汉哪里是叶诗文的对手?很快就被掀翻在地,由优势变为劣势。 叶诗文此时已满脸是血,穷凶极恶的本质本能的暴露出来,哪容得旬老爷子这样下死手对他,只几刀,便凶狠的结果了这个旬老汉的性命。 见出了人命,叶诗文拿起衣服,狠命的把自己的头包上,胡乱的蹬上裤子,连门也不走,把后窗户踹开,急匆匆的逃命而去。 被吓蒙了的旬老太太,好长时间都没有醒过腔来,嘴里直喊‘这是咋的啦?’但就是动弹不得,直到叶诗文逃之夭夭,她才赤身裸体的跳下地,扶着老伴大喊。 “快来救人哪,杀人啦!” 这叶诗文也真是命大,从脖子到后脑勺,被旬老汉的镰刀生生的掀开了一块皮,脑瓜骨都暴露了出来,鲜血流了满脸满身,可就是没死,还逃了出来。 旬家可是回不去了,杀死了老丈人,就是旬家不报仇,官府也不会饶了他。叶诗文不敢再回旬家,当然也就不再姓旬。 叶诗文左思右想,就跑进了大裤裆沟。当初只是想跑得远远的,躲避旬家和官府追捕,找条生路。 后来听说花大胸脯子在馒头岭刚刚拉起了杆子,于是就投奔了馒头岭,插香登局子,做了胡子。 因为这叶诗文也确实有些能耐,给花大胸脯子招来了不少兄弟,这其中就包括鬼大脸盘子和鬼七猴子。 花大胸脯子见叶诗文忠心耿耿,扩充势力有功,就升任叶诗文为二当家的,其位置仅次于花大胸脯子,是馒头岭‘三鬼’之一。 叶诗文之所以被称为‘鬼剃头’,就是因为他老丈人把他头皮掀翻的那一刀,伤口虽然好了,但刀疤还在。被砍的地方再也不长头发了。 最后一看,剃啥样头型都不好看,干脆就只留头顶上的一块头发,把下面的都剃了,因此得名‘鬼剃头’。 后来这个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都是因为有了他这个‘鬼’字,也都给自己取了个‘鬼’名,合称馒头岭‘三鬼’。 鬼剃头本来在山上干的好好的,有了自己的势力,甚至有架空花大胸脯子的趋势,这也让花大胸脯子很是不爽。 好在花大胸脯子是大当家的,根基尚在,于是就慢慢削减了鬼头的实力,压制他的威风,这也让鬼剃头心中不爽,暗地里跟花大胸脯子较劲儿,只是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 特别是因为小道姑的事,花大胸脯子和鬼剃头之间的裂痕更深。当然,小道姑也只不过是个借口,主要根源还是那个无影无踪的日月硅。 于是鬼剃头就带着一帮兄弟,常年游荡在大裤裆沟,特别是尘月观。最后干脆把尘月观的所有道姑全部赶走,就驻扎在尘月观,一年也回不去几次馒头岭。 就在这时,‘九、一八事变’爆发,小日本占领了整个满洲。后来又扶持末代皇帝,成立了满洲国。 鬼剃头见机会来了,就偷偷的拉出来一伙兄弟,投奔了小日本。由于鬼剃头是胡子出身,黑白两道都懂,因此很得日本人的赏识。</div> 118章 鬼剃头故意找茬 鬼剃头在帮助日本鬼子消灭抗日义勇军的过程中立了大功,被日本人器重,现在已当上了青兰县的警察署长,就更加趾高气扬、狐假虎威。 当然,这里面起决定作用的还是那个河渡阳平和大野樱花,他们都是日本军界的人,现服务于日本关东军特务本部。 这次鬼剃头来到大旺家子,并不是专程来找旬家麻烦的,也不是来找茹凤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茹凤住在这里,就连茹凤是否活着,他也不确定。 鬼剃头领人来是给日本开拓团买地的,让日本移民耕种。大旺家子归青兰县所辖,这一带土地肥沃,黑油油的成排连片,便于耕种。 因此就被日本人相中了,要买这里的土地,给日本国内派来的开拓团耕种。说是买,其实是给付很少的钱,跟抢也差不多,买只是个名义。 鬼剃头对这一带熟悉,又加之他是青兰县警察署长,派他来是最合适不过了。因为所有被强征土地的庄稼人,都不愿意出卖自己的土地。 既然庄稼人把土地视为命根子,不肯出让,那就只能来硬的,所以鬼剃头带着二十几个警察,对不愿卖的,就强行镇压。 可鬼剃头来强征土地,却不先去村公所办公,竟然直接开到了旬家,这也预示着旬家可能凶多吉少。 来了这么多带枪的警察,旬家上下当然是战战兢兢,就连那些身强力壮的雇工,都吓得不敢出屋,躲在屋里,任凭命运的安排。旬家人更是小心的招呼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妈妈,儿子回来了怎么不热情?难道你没想我这个儿子吗?” 鬼剃头一走进旬老太太的屋子,就径直的脱鞋坐在了炕上,环顾着已经发生变化了的屋子,不紧不慢的掏出烟点着,轻轻的吸着,让人猜测不出来他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 “想,想!哪能不想呢?这一去也有十多年了,我还真是惦记。” 这个在家人面前专横跋扈的旬老太太,在鬼剃头面前早已吓得魂不守舍,比老鼠见猫还要战战兢兢。 她清楚鬼剃头的歹毒,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鬼剃头的话,不敢有半点怠慢。还催促小满给鬼剃头敬茶、敬烟。 可鬼七猴子却把小满拉住,他要亲自为鬼剃头做这些。这个昔日馒头岭胡子的搬舵,现在跟鬼剃头走得更近。 这次鬼剃头来到大旺家子,并不是专程来找旬家麻烦的,也不是来找茹凤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茹凤住在这里,就连茹凤是否活着,他也不确定。 鬼剃头领人来是给日本开拓团买地的,让日本移民耕种。大旺家子归青兰县所辖,这一带土地肥沃,黑油油的成排连片,便于耕种。 因此就被日本人相中了,要买这里的土地,给日本国内派来的开拓团耕种。说是买,其实是给付很少的钱,跟抢也差不多,买只是个名义。 鬼剃头对这一带熟悉,又加之他是青兰县警察署长,派他来是最合适不过了。因为所有被强征土地的庄稼人,都不愿意出卖自己的土地。 既然庄稼人把土地视为命根子,不肯出让,那就只能来硬的,所以鬼剃头带着二十几个警察,对不愿卖的,就强行镇压。 可鬼剃头来强征土地,却不先去村公所办公,竟然直接开到了旬家,这也预示着旬家可能凶多吉少。 来了这么多带枪的警察,旬家上下当然是战战兢兢,就连那些身强力壮的雇工,都吓得不敢出屋,躲在屋里,任凭命运的安排。旬家人更是小心的招呼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妈妈,儿子回来了怎么不热情?难道你没想我这个儿子吗?” 鬼剃头一走进旬老太太的屋子,就径直的脱鞋坐在了炕上,环顾着已经发生变化了的屋子,不紧不慢的掏出烟点着,轻轻的吸着,让人猜测不出来他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 “想,想!哪能不想呢?这一去也有十多年了,我还真是惦记。” 这个在家人面前专横跋扈的旬老太太,在鬼剃头面前早已吓得魂不守舍,比老鼠见猫还要战战兢兢。 她清楚鬼剃头的歹毒,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鬼剃头的话,不敢有半点怠慢。还催促小满给鬼剃头敬茶、敬烟。 可鬼七猴子却把小满拉住,他要亲自为鬼剃头做这些。这个昔日馒头岭胡子的搬舵,现在跟鬼剃头走得更近。 “七弟,没事!这是我的家,她们惦记着我呢,不会加害我!你就放心吧,该干啥干啥去,但不许放肆!我要跟我妈在这好好谈谈。” 鬼七猴子带人退出了屋子,集中到院子里,随时准备听候鬼剃头调遣。屋里就剩下旬老太太领着女儿小满在屋里面。 还是心惊胆颤的陪着,旬老太太猜不出接下来鬼剃头要做什么,但凭他的为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怎么像防贼似的看着我?你儿子现在可是青兰县警察署长,出息大了,掌管着整个青兰县的生杀大权。 我要是不高兴的时候一跺脚,整个青兰县都得跟着颤抖。这次是回来看看,想家了!特别是想你老太太了,保养得还是那么好,没咋变样。 我看这个家打理的还很不错,房子又新盖了不少,真难为你们了!我媳妇呢,她怎么不出来见我,都十多年了,不想我吗?” “出息了,是出息了,真为你高兴!那就在这吃吧,我为你摆宴庆贺!” “到家了,当然要在家吃,我还要在家住呢。我媳妇哪去了?快让她出来见我?” “她,她在西屋,在西屋看......看孩子呢,出......出不来。” “我儿子旬叶都多大了?还用哄着,快让他出来见我,都想死我了!” “她......她孩子......还小呢,真的脱不开身。” “什么?这么说她又有家了!跟别人生孩子了?这个败家娘们,我还没休了她,就偷偷的跟别人过,这怎么能行?七弟,快过来听命!” 鬼七猴子带着两人从外面跑进来,毕敬毕恭地给鬼剃头敬礼听令。鬼剃头傲慢地一挥手,向他发出了命令。 “看看旬家人都回来了没有?让他们都呆在屋里,不许出门走动!去西面的房子,把大英子和她的野汉子都给我带来,我要问话!” “她诗文哥,让......让小满去吧,她还能帮着看看孩子。” “都去,我真怕兄弟们请不来会动粗,让他们一起去!” 鬼剃头显然已经有些急眼了,脸也撂了下来,满脸怒气的看着旬老太太。把个旬老太太吓得更有些哆嗦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鬼七猴子得令,拉着小满就去往西房找大英子。边拉着小满,手还不老实,乱摸一气,小满也不敢反抗。 大英子和旬万田被拖着拽进了屋,也不敢坐,跟旬老太太站在一起,等着看鬼剃头会怎样发落。 鬼剃头仔细端详了旬万田半天,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于是挥挥手,示意鬼七猴子等人出去。 “这就是你新找的野男人,也特么不像个汉子!你知道我这十多年,心里有多么惦记你?这次回来,我就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真没想到你竟然耐不住寂寞,又找了个野汉子。 偷偷摸摸的倒也有情可原,谁知道你竟然明媒正娶,过起了真夫妻生活,还给我生了野种!你说,这怎么跟我交代?” “你做的丑事,丧尽天良!别说你跑了,就是不跑,我也不会原谅你!还指望我等着你,简直是做梦! 你还有脸到我家来,还威逼我全家,真是天理难容!滚,立即给我滚!要不然我去官府告发,让你千刀万剐!” 大英子可不像旬老太太那样,对鬼剃头唯唯诺诺。她早已恨死了鬼剃头,是他弄得旬家家破人亡。 这次他带来了这么多警察狗子,肯定是不怀好意而来,她本想早就冲进这屋来,跟这个畜生理论。 但碍于旬万田的劝说和家人的安慰,她才没有莽撞行事。这回鬼剃头把她找来,又说些难听的话,让她的怒火难以压抑,不顾一切的迸发出来! “你这个骚娘们,敢跟我这么说话?告诉你,我就是官府,官府就是我! 几年没见,变得这么胡搅蛮缠。一定是这个野男人教的,我不教训教训他,你们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鬼剃头对旬家尚存一丝顾忌,那就是他儿子还在旬家,据说活的还挺好。他这次来,有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看看儿子。 可是见大英子这么一闹,它压抑在本性深处的恶性,不免就要发作,既然对儿子的妈妈不好发作,那旬万田自然成了他发作的对象。 看着还有些发愣的旬万田,鬼剃头左右开弓就是几巴掌,打得旬万田几乎瘫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鼻孔,嘴角流出。 可旬万田并没有还手,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来硬的,怕祸及全家,只是坚持挺住身子,没有倒下去。</div> 119章 鬼剃头不依不饶 大英子一见丈夫旬万田挨打,更是气愤至极,她早已对鬼剃头恨之入骨,眼前的一幕更是让她难以忍受。 “叶诗文!你这个挨千刀的,打他干什么?我跟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拼了!” 大英子喊着,就往鬼剃头的身上撞去!发狂似的张牙舞爪去撕扯鬼剃头,弄得他来回躲避,鬼剃头却没有对大英子实施暴力。 在窗外听着的鬼七猴子,这时又带人冲了进来,强行拉住了大英子。还要对她动手,但不知道鬼剃头的真实意图,也就没有妄动。 “你这个骚娘们,看来是不想活了。惹急了老子,让你全家都得躺着出去!你们先把这个野男人给我绑了,一会儿把她的孩子也给我绑了,我要给他们这些杂种点天灯!” 鬼剃头真的有些急了,大英子的举动让他在兄弟们的面前很没面子,所以想进一步拿旬万田出气。 “叶诗文,你别这样,有话咱们好好说。你有啥要求就说出来,我老婆子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你。 大英子,你也别闹了。诗文也没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来看看你,是惦记这个家,你怎么能这样呢?快别闹了。” 旬老太太真怕把事情闹大了,她深知鬼剃头的为人,如果惹急了,他啥事都可能干的出来。于是连忙拿好话规劝女儿,以图息事宁人,别闹翻了。 “我能有啥要求?好心好意的回到这个家,想看看媳妇和儿子,这刚一见面,就跟我来这出,我做错什么啦? 既然你老太太提出来了,我也把我的想法说说。那就是把这个野男人给我砍了,把他的孩子也给我砍了,这个家是我的,我还要跟大英子过日子,让他伺候我。” 鬼剃头气愤的坐在了炕上,点着了一支烟,看着每一个人的脸。后脑勺那块闪着幽光的伤疤,在窗户射进来的阳光映衬下白亮亮的刺眼。 “你休想,让我跟你这个畜生过日子,办不到!我就是跟你拼了,你也休想得逞!” 大英子对着鬼剃头恶狠狠的大喊大叫,并且想挣脱拉住她的两个警察的手,去跟鬼剃头拼命。 见此情景,旬老太太还是上前训斥女儿,劝她别再闹了,僵持下去不好,都冷静冷静,啥事儿一起好商量。 “有啥好商量的?他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别来劝我了,当初要不是你没有正事儿,也不会引狼入室,害死了我爹,也害了我。 他这样不知悔改的恶人,今天又来逼迫全家,我要跟他算账,你们放开我,我要去官府告发他!” 大英子几乎失去了理智,一边挣脱,一边大喊大叫。旬老太太这时也有些急了,大声制止女儿的疯狂举动。 她训斥女儿说你不要命了,不想自己也得想想全家,想想孩子,这样闹下去,全家人都得跟着遭殃。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撞南墙这个疯娘们是不想回头。去,先把这个野男人给我砍了,让她看看,再不行我就接着一个一个的砍! 你们啥时候跪地求饶,依了我,我让他们再停手。还愣着干什么?上来把这个野男人拉出去砍了!” 鬼剃头真的面露凶光,杀气腾腾,大声的命令手下。这时候旬老太太可受不了了,他知道鬼剃头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于是不自觉的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可怜巴巴的乞求鬼剃头高抬贵手,别跟大英子一般见识。 又求女儿别再闹下去,怕给全家带来灾祸。在旬老太太的苦苦哀求下,鬼剃头摆摆手,示意先把旬万田拉出去绑了。 大英子也止住了哭喊,不再步步紧逼,她也知道鬼剃头有多么狠毒,怕把事情闹大,对自己更不利,于是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 “看在你老太太的份上,我暂时先不杀他。可我也不能把媳妇白白地让给他,你说该咋办吧?” “诗文,你消消火。难得你对大英子有这份心,我老太太感激你!可你也得听我一句解释呀,如果说的不对,你再发火也不迟。 自打那回出事以后,你跑出去杳无音信,不知是死是活,咱们这个家没有个男人不行,怎么挺门过日子? 大英子觉得万田这个人还不错,就把他招进了家门,到现在已经八年了,孩子都生了两个,怎么能忍心让她们分开? 你躲出去这么多年,连个信也没往家里捎,英子改嫁也是正常的。这不算破规矩,谁家不都这样。 到现在你回来要重归旧好,英子要是没有改嫁,我举双手赞成,可已经是人家的人了,怎么好就拆散了呢?诗文,你是个明白人,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旬老太太试图用软话感化鬼剃头,跪在地上不起来,一个劲儿的给鬼剃头赔不是,说缘由,以期得到他的理解和同情,好收回他的想法。 可鬼剃头却不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主,他是不赶尽杀绝不会罢手!对旬老太太的求情,内心十分看不起,思考着怎样进一步让旬家更难看。 “别跪着了,起来吧,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知道吗?背着男人嫁野汉子,那是犯法,如今我不把他送官,他却反咬我一口,你说咋办吧?” “让大英子跟旬万田黄了,再跟你回复,这确实不好。要不你抬抬手,放过大英子,我们旬家给再你一些补偿,你看好不好?” “这不行!这不是钱的事儿,我堂堂五尺汉子,说把老婆让给别人,就让给别人,我的脸往哪搁呀?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杀他,先把这个野男人跟他的野种给我赶走,咱们旬家不要他!其他的事儿咱们再商量。” “你休想,我的孩子你不许动!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再跟你,我说到做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大英子不同意妈妈再跟鬼头求饶,他知道鬼剃头有多么狠毒,根本不会放过旬家,所以一直坚持跟鬼头硬扛,不让他得逞。 看到局面就这样的僵持下去,谁也不想让步,鬼七猴子这时候晃了晃脑袋,转了转眼珠子,鬼点子就上来了。 “老太太,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我倒有个主意,既可以不拆散大嫂跟现在丈夫的婚姻,又可以让大哥不再追究,还能了却老太太的一块心病,不知老太太可否愿意?” 旬老太太一听鬼七猴子有办法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催促着鬼七猴子快些说出来。 “你看大嫂已经铁了心不跟大哥和好,更不愿意抛弃现在的丈夫和孩子,想劝她回心转意很难,或者说是根本就不可能。 小满妹妹年岁也不小了,很难找到可心的人家,不如就把她嫁给大哥,这样你们又都是一家人了。 大哥也就不会强拆嫂子和现在的丈夫离异,小满的婚姻也有了着落,你老太太也就一块石头落地了,这对谁都有好处,我看准行。” “这怎么能行?我妹妹跟他得差多大岁数?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一个禽兽不如的半大老头子,亏你想得出来。 就是把我妹妹剁碎了喂鸭子,也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推,让她遭受煎熬、生不如死,我坚决反对!” 大英子一听,原来他们是在打妹妹的主意,这群畜生,太狠毒了,她几乎是又蹦又跳的表示反对。 鬼七猴子倒也不生气,嘿嘿的奸笑着。他猜测旬家人坚持不了多久,即使旬家人都不同意,但只要把旬老婆子卡住,这事就有门。 “你又不愿意跟我大哥重归于好,又不同意把妹妹嫁给他,这事儿就难办了。好事不能都可着你一个人来。既然不愿意,算我没说,你们自己该咋办咋办吧。” “不是不同意,小满这不是刚刚要定亲,都答应人家了,再过几天就会亲家了。咱们这时候怎么能反悔呢?他大哥,你赶的不是时候,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旬老太太这时候也看出来了鬼剃头的歹心,赶忙说女儿小满已经许配了人家,不能跟鬼剃头婚配。 “好了,我没有闲心跟你们扯犊子!回到家本想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现在闹到这个地步,咱也别跟他们客气了,好像是求他们似的。 老东西既然已经没了,老太太又老糊涂了,我就应该担负起旬家这个重担!但我不能让外人占着我的窝,睡着我的媳妇。 你们去把这个野男人给我拉到外面去,绑在柱子上,让他思过。旬家啥时候想好了,啥时候放了他?想不好明天就砍了他,敢睡我的媳妇,绝不轻饶!” 不管大英子怎样大喊大叫,也不管旬老太太怎样求饶,旬万田还是被绑到院子里的拴马柱子上,示众思过。 “把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嫂子也给我绑上。她是鬼迷心窍了,让她也清醒清醒。我看你老太太也别闲着,去让人做饭,兄弟们都来了,咱家不能慢待了兄弟们。 光顾着跟你们这些脑袋不开窍的人扯犊子了,我儿子旬叶哪去了?候七弟,去把我儿子找来,我要看看儿子。”</div> 120章 赵双岩出手相救 一听鬼剃头要见儿子旬叶,旬老太太似乎感觉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是呀,何不利用旬叶的关系,来解救眼下的危机。 “旬叶在前院,我去把他叫来,认识认识你这个亲爹。诗文,还是先把英子放了吧,让旬叶看见妈妈被绑着不好。” “这没啥,谁做错事都得接受惩罚,她也一样!让七弟带两人去把旬叶找来就行,你还是去安排饭吧,兄弟们都饿了。” 旬老太太没办法,只得去安排饭。但心里确实堵得慌,不知咋办才好,边走边思考着解脱的办法。鬼七猴子领两个人去往凤家居住的房子,要把旬叶领来见鬼剃头。 鬼七猴子两人低头钻进了凤家,屋子很黑,还有着比较浓的味道,那是做豆腐人家常有的味道,如果不习惯,还真不好闻。 此时的凤家人都躲在屋子里。来了这么多挎枪的警察,谁也不敢出门,怕惹麻烦。有了被日本鬼子撞进沟里的教训,看见挎枪的就有些打怵。 风奶奶和占强本来就不能下地活动,就是如凤和旬叶也不敢出去,因此对后院发生的事儿一点也不知道。 “谁是旬叶?你亲爹来了,让你过去看看,认认亲爹。” 茹凤看见一个挎着短枪,干瘦而鼠目猴腮的家伙带头走进来,对着炕上坐着的人问话。茹凤激灵一颤,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给她留下刻骨铭心的、鼠目猴腮的脸,让她立即就认出了来人,这不是馒头岭胡子‘三鬼’之中的鬼七猴子吗! “我是......,是旬叶,什么.....爹?我爹不是早死了吗?” 旬叶见来人喊他,就战战兢兢的回话,并且身子竟然有些发抖、舌头发硬、心里更是紧张。但鬼七猴子却不管这些,拉起旬叶就想往外走。 茹凤起初还以为是馒头岭的胡子找到了这里,内心已紧张到了极点。后来一听说是来找旬叶的,心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但她深知馒头岭的胡子什么坏事都能干得出来,现在虽然换上了警察服装,肯定也不会变好,就不想让旬叶跟着去,于是下地阻拦。 鬼七猴子见有人起身阻拦,还是个大姑娘,不由得一愣。他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茹凤,也不说话。 心想这姑娘还真是漂亮,没想到旬家大院里还有这么美的姑娘,生性好色的他,竟有些惊呆了。 茹凤也感到自己有些冒失,一旦被他认出来,可就麻烦大了。于是,放下的心又紧绷起来,脸紧张的通红。 “吆,长得真好看,这是谁家的姑娘?我是奉命来请旬公子的,他亲爹来看他了,就在上房。儿子见爹是好事,就先带他去了,你要不要也跟我一起去呀?” “那......那就去吧。我......我可不去。” 茹凤紧张的都不知道旬叶是咋被鬼七猴子他们带走的,等他们出了屋,紧张的心情才有所缓解,多悬哪,茹凤真是感到后怕,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旬叶被带进了旬老太太住的屋里。在院子里他就看见了旬万田被绑在拴马柱子上,进屋后又看见妈妈被反绑着,惊愕得不知所措。 又看到平时蛮横不讲理的奶奶也战战兢兢的站在地上陪着笑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心里怕的不行。 “你就是旬叶?还真有些像我,我小时候就是这熊样。都多大了,还经不住事儿,吓得这个熊样,快过来,让你爹我好好看看。” 一个剃着鬼头、满脸凶相的汉子让旬叶过去,说是他亲爹。旬叶有些摸不清头脑,更有些害怕,坚决不肯走过去。 鬼剃头见旬叶迟迟不动,就喊旬叶,说是他亲爹。 “我......我亲爹他早死了,现在的爹是......是旬万田,就是院子里绑的那个人。你们......是干啥的?怎么把我妈和我爹都绑起来?快,快放开他们,放开我妈!” 旬叶虽然害怕,但本能驱使他还是喊着让这些人放开自己的妈妈。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但解救亲人的愿望还是有的。既然这些人绑了自己的妈妈和后爹,那肯定不是啥好人,当然也就不敢去往鬼剃头的近前。 “这就是你爹,你亲爹,快叫爹,他回来看你了。” 旬老太太一边嘱咐旬叶,一边过来拉他的手,试图把他拉到鬼剃头的近前,让他叫‘爹’。可旬叶根本不听她的,一边往后退,一边喊着‘快放了我妈妈。’ “你妈在你亲爹还活着的时候,就背地里嫁给了野男人。爹这是在教训她,让她知道做错事是什么后果!” 鬼剃头见儿子一个劲喊着‘放开我妈妈’,心里有些不快,两眼瞪着他,解释捆绑旬叶妈妈的理由。旬老太太还是拉着旬叶的手,让他求鬼剃头放了妈妈。 “快叫爹!求你爹放了你妈妈,快叫!” “爹......爹,求你放了我妈和我......后爹吧!” “呀,叫爹了!爹离开你的时候你还不会说话,现在都这么大了。好,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我把你妈放了。可是你那个野爹,是不能放的,夺妻之恨不能原谅!” 大英子被松了绑,她不顾一切的想冲到院子里去解救旬万田。但这些警察怎么能让他冲出屋去,把她死死地拉住。 事情就这样卡在这里,鬼剃头坚持不放人,旬家也不同意把小满嫁给他,这事儿似乎是没有转机。 天还没有黑,鬼剃头带来的警察们就都吆五喝六的吃完饭,被集中到西边的三间房去休息,玩乐。 小满和占柱三人,也被集中到东边的三间房子的西屋,也就是旬叶的新房。鬼剃头则把旬老太太、大英子、旬叶留在了东屋。 警察们倒是吃饱喝足了,而旬家、包括孩子们还没有吃饭,更别说那些躲在前院的、不敢出屋的雇工们了。 前院凤家倒是吃完了饭,因为她们需要早些休息,第二天还要起大早磨豆腐。旬叶没有回来吃饭,茹凤有些惦记,不知后院情况怎么样? 但她也不敢来后院打听,且不说有警察看着,仅就鬼七猴子的出现,也让茹凤提心吊胆,生怕被认出来。 就在茹凤准备第二天早晨做豆腐用的工具时,鬼七猴子又带着两个心腹警察推门而入。这次是带着酒劲来的,态度也没有上一次来时表现的好。 一进屋就张牙舞爪的跟茹凤胡乱调侃,还忍不住动手动脚。茹凤开始时尽力躲避,当他确信鬼七猴子没有认出自己时,胆子就有些大了,经常是把他们伸过来的手生生的挡回去。 “这姑娘真俊,手劲儿还不小呢,招人稀罕。走,到上房去,我大哥要见你!” “我不去,你没看我正忙着吗?” “不去不行!你没看旬叶都去了,他亲爹想见见你。” 鬼七猴子三人说的虽然是假话,但如凤却不知道。心想要真的是旬叶的亲爹来了,见见他也是正常的。 何况旬叶还没回来,茹凤也想去上房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事儿?于是就跟着三人走出了屋子。 可这三人出了屋子以后,却不是奔上房,而是要带着茹凤去更隐蔽的地方。茹凤当然不从,于是三个人就过来拉扯。 茹凤则奋力反抗,本想大声喊人,但又怕惊动奶奶和弟弟,只能尽力抵抗,而不敢高喊。但反抗的决心是坚定的。 三人见茹凤只是抵抗,并不大喊大叫,于是就更来了精神,动作不但越来越用力,而且越来越放肆,把茹凤急得汗都下来了,但怎么也脱不了身。 就在茹凤跟三人撕扯最厉害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跑过来一个黑影,没几个回合,就把鬼七猴子三人掀翻在地,并且夺走了他们身上的枪。 这回不是茹凤想喊了,而是鬼七猴子三人大喊来人,抓义勇军!已经脱离危险的茹凤,一看来人竟然认识,就是赵双岩。 茹凤见上房那边有许多人冲过来,于是劝赵双岩快跑。可赵双岩却坚决不逃跑,他觉得那样会连累茹凤。好汉做事好汉当,他准备束手就擒。 原来赵双岩从这伙警察来时就注意观察,不知他们来旬家干什么?还不让雇工出屋,到现在雇工们连饭还没有吃上。 赵双岩心里有些着急,其实是惦记小满姑娘。自从认识了小满,赵双岩便对她有意。虽然家里来提亲时闹得不欢而散。 但二人之间的相互爱慕之情却更浓了,都有非对方不娶不嫁的愿望。这就给了双方家长以压力,两家也都有了让一步的意思。 特别是最近,二人一再向老人表达自己的意愿,双方的老人也都有些松口让步,协议很快就有可能达成。 就在这心里还不落底、焦急等待的时刻,旬家竟然来了这么多挎枪的警察,又不让人出屋走动。 这让赵双岩很是不解,为什么这么多警察赖着不走?他想去探个究竟,当然更多的是惦记小满姑娘,不知她是否会有危险。</div> 121章 竟然是皆大欢喜 天刚一擦黑,赵双岩就从雇工们住的屋子里悄悄溜出来,他想先来茹凤家打听打听,看看茹凤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刚到茹凤家房后,就看到了鬼七猴子和两个警察想要欺负茹凤的一幕,于是就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救。 眼看着更多的警察跑了过来,赵双岩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虽然自己这时候跑掉很容易,但她害怕茹凤、乃至旬家受到牵连,所以没有选择逃跑。 他估计自己虽然打倒了三个警察,并把他们的枪夺下来,但是这也是他们罪有应得,身为官府人员,怎么能随便欺负良家妇女呢? 何况自己也没有伤着他们,只不过是打倒了而已,不至于受到什么严厉的处罚,所以并不选择逃跑,而是束手就擒。 更重要的是,赵双岩想知道旬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同时,他也坚信自己的功夫,即使被抓走,也完全有办法脱身。 就这样,赵双岩也被拉到后院,跟旬万田一起绑到了栓马桩子上。虽然赵双岩大声喊叫,尽力辩解,但没人理他,还挨了一顿打。 茹凤本想去后院为赵双岩求情,但她还是真的怕被认出来,所以还不敢去,只能默默为他祈祷。 这还不算完,鬼剃头又向旬老太太提出了新的苛刻要求,说是把旬家的耕地献出来,让日本开拓团耕种。 旬老太太当然不同意,土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怎么能献出去呢?可鬼剃头却说,人家日本人也给钱。 满洲国刚成立不久,他作为给官府办事的官,又是旬家的倒插门女婿,理应把地献出去,何况人家还得给钱。 旬老太太那是一百个不答应,说给那点钱几天就花完了,以后的日子没法过,要是叶诗文真的把旬家当做家,就该为家里多想想。 鬼剃头要的就是旬老太太这句话,说他一直把旬家当作自己的家,这次回来就是想让旬家能接纳他,为旬家办事。 于是艰难的谈判开始了,各提条件,然后商量加威胁,最终还真达成了一致。鬼剃头最终目的达到,最苦的却是小满姑娘。 鬼剃头得到的回报是,名义上还入赘旬家,但媳妇不再是大英子,而是小满。他要带小满去青兰县城居住,还要带上旬叶,去城里念书。 旬家得到的回报是,放了所有的人,耕地也不出让给日本人了。大英子跟旬万田照常过他们的日子,抚养他们的孩子。 最可心的是旬老太太竟然越老越有出息了,鬼剃头让她去村公所帮差,虽然不是什么主官,但也可以管些事儿。 鬼剃头说凭他的面子,村公所的大事小情,寻老太太都可以当大半个家,没人敢惹她,这确实是个好事。 旬家的土地也不收了,但村东许大财主和有些散户的土地,还是要收的。鬼剃头说明天就让旬老太太跟着去划片、丈量,把地收了。 还有一个人也意外的得到了好处,那就是赵双岩。鬼剃头不但放了他,没有治他的罪,反而决定收留它,让他去当警察,莫名其妙的吃上了官饭。 这是因为鬼剃头看中了他的功夫,认为此人是个可造之材。其实这中间起作用最大的还是小满,是她提出来的这个条件,鬼剃头也就欣然答应。 小满当然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正是由于她同意嫁给鬼剃头,所以旬家的一切灾难就都迎刃而解。 这期间她虽然也经历了剧烈的心理煎熬,甚至是悲痛绝望。她恨鬼剃头,正是他杀了爹爹,现在又来逼迫全家就范。 她也恨妈妈,不早点给自己找婆家,现在把自己逼进了虎口。当然,让她最终作出决定的还是心仪的汉子赵双岩。 眼看着这个让自己已经爱慕的人,被绑在了柱子上示众,还挨了打,鬼剃头还说放一夜第二天就砍头示众。 这更急坏了小满,她知道自己跟赵双岩的事不一定能有好结果,虽然她们俩的事还可能有转机。但现在是赵双岩被抓,解救他是当务之急。 小满知道,因为鬼剃头一来,妈妈心里一定会发生变化,她清楚这个老太太是极度自私的,一定会变着法子,采取各种措施逼迫自己就范。 小满考虑再三,决定挺身而出,去解救所有的旬家人,包括赵双岩。尽管内心极不情愿,但被逼无奈,也只好认命了,只是这命运过于凄惨! 小满以牺牲自己的幸福,换取了旬家的安宁,这当然让旬老太太高兴。虽然都快半夜了,还是命人设宴祝贺! 她要和过去的老姑爷,现在的新姑爷好好唠唠,已经十多年没见了,今天又定下了喜事,值得庆贺! 大英子对妹妹嫁给鬼剃头是一万个不同意,坚决反对妹妹与狼共舞,甚至强烈谴责自己的妈妈没正事儿,是再一次引狼入室,把妹妹推向了苦海。 可旬老太太却不以为然,还责怪大英子不懂事,只想自己,不顾家人。远没有小满听话懂事,以后家产也要多留给小满一些。 当然这样的晚宴大英子是不会参加的,她气愤的把丈夫和孩子拉到了西屋去睡觉,虽然孩子们没吃饭喊饿,她也不去理会。 旬老太太和鬼剃头坐在正位,左右是小满和鬼七猴子,旬叶则坐在了对面。他也刚吃上饭,直到这时还是懵懵懂懂的不知所措。 饭桌上的气氛并不十分活跃,除了旬老太太不断敬酒、鬼七猴子点头哈腰的陪着以外,鬼剃头当然还是最兴奋的,喝的也最舒心。 而小满总是低头不语,不去配合,有时甚至是眼含热泪。旬叶对这样的场合感到很陌生,更不适应。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爹,让他心里感到别扭,因此也不说话,低头想着茹凤家眼下不知道还在干啥呢? 说是设宴庆贺,实际上也是要谈些事儿,比如鬼剃头和小满的婚事,啥时候操办就是当务之急,得尽快定下来。 “吃完饭就让他们入洞房,良宵一刻值千金,不能浪费了!至于仪式,啥时候办都行,我看这样最好。” 鬼七猴子还是很兴奋,脸喝的通红,首先表态。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大哥看样子是真高兴,那还是快点成其好事最佳。 可旬老太太却不同意,说成亲必须按规矩办,咋也得准备准备,不能过于着急,也得征求一下小满的意见。婚姻大事,自己也得顺心才行。 “定亲是我答应的,我不反悔。但我想在家里再住上一个冬天,好好准备准备嫁妆,明年春天再成亲。” 小满看了每个人一眼,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想把这件婚事拖一拖,或许会发生什么变故,她是从内心里并不情愿嫁给鬼剃头。 旬老太太倒觉得小满拖得太远,鬼剃头根本不会同意,因此劝小满还是快点成亲,年龄都那么大了,她还想早点再抱个孙子。 “这事儿没啥好商量的,明天我就带小满回城里,在城里举办婚礼。那里啥也不缺,你们就别张罗了,一切事都由我来办。 旬叶也得跟我进城,去上学。有他老姨照顾着大家都放心,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谁也别跟着瞎掺和了!” 鬼剃头放下酒杯,满脸威严的看着旬老太太,希望她快些给予答复。可旬老太太还没有回答,旬叶却站了起来,大声喊着他不想去城里! “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不承认你是我爹,也不会跟你走!” “这个小犊子,竟敢跟老子犟嘴!走不走由不得你,明天绑也给我绑走。不听话,我打折你的腿!” 鬼剃头看到起身准备离开饭桌,又大喊大叫不跟自己进城的旬叶,心中充满了怒气。顺手把桌上的碗往旬叶的身上砸过去,但没有打中,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其实是他故意没有往旬叶身上砸,凭他的功力,要想打中,旬叶无论如何是躲不过的,鬼剃头只不过想通过这一举动吓唬吓唬旬叶,进而震慑其他人。 “旬叶他爹,你怎么能打孩子呢?在我这养了十多年,我可从来没有碰过他。从小就惯坏了,脾气犟,得好好跟他商量。 你这孩子也是的,跟你爹进城上学是好事,怎么能犟嘴呢?到城里有你小满姨照看着,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有出息。” 旬老太太见鬼剃头真要打旬叶,立即起身阻拦,手忙脚乱的两头去劝。鬼七猴子也好言相劝,说孩子其实是一时转不过弯来,慢慢就会适应,大哥别发那么大的火。 鬼剃头则不然,他说不给这混帐孩子点颜色看看,以后就不好管教了,不听话就得打!棍棒之下才能出孝子。 “把他给我拉到弟兄们的屋里去,看管起来,不听话就给我好好管教!” 旬叶被拉走,酒宴照常进行,并没有影响鬼剃头的兴趣。旬老太太一边劝酒,一边替旬叶辩解,说他从小到大还是很听话的,就是最近有些了变样,讲清道理就好了,不能太着急。</div> 122章 茹凤家被迫离开 其实像鬼剃头这样的人对亲情看的并不是很重,更何况旬叶没有满月就离开了他。只是有了儿子名声好听,自己不至于绝后,在外人面前有脸面。 旬老太太那知道鬼剃头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对旬叶好,鬼剃头也应该对旬叶好,疼爱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于是不但劝鬼剃头,还继续为旬叶辩解。 “这孩子,我做主给他成亲了。可能是最近被他媳妇恋住了,才不想离家,这也有情可原。 只是我对这门亲事又有些后悔了,你要把他领走就领走吧,到城里去念书,将来也能有出息,像你一样当大官,妈不反对。” “怎么这么小就成亲?啥能耐没有,将来怎么办?这么小就离不开媳妇,也是一个没出息的种,必须得带她走,不行这婚事儿就退了!” 鬼剃头对旬叶成亲的事不但没有感谢旬家,相反却有些不满,说这是在坑孩子,将来就守在家里,成就不了什么大事。 小满对鬼剃头提出退婚的事儿,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说是三媒六证娶来的媳妇,怎么能说退就退呢? 那样对他媳妇打击是多么大呀?也让外人说咱们家言而无信,更何况是亲上加亲,能对得起谁呀? 旬老太太却不以为然,说能退就退吧,茹凤那个媳妇也许不是啥好东西,在他们成亲圆房之前,茹凤好像已经破瓜,咱家不能容忍这事儿! “啥呀,有这事儿?那就更得退婚!我儿子将来找啥样的找不到,不能要这个破烂货! 候七弟,写个休书,让我儿子把她休了!人也给我赶出旬家,现在就去办。等将来以后长大,我和小满到城里给他找个更好的。” 见鬼剃头真的要让旬叶休了茹凤,小满也站了起来,据理力争。说鬼剃头连儿媳妇啥样都没见到,就要把儿媳妇赶走,真是歹毒,决不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可小满的话哪有人听呀,鬼剃头不收回成命,别人连劝都不去劝,鬼七猴子已经出去着手办理了。 “对,那就休了她这个小妖精!把她和奶奶、弟弟一起都给我撵走!她的奶奶和弟弟现在都成了废人了,啥活也干不了,收留她们一家没用。 我要亲自去告诉茹凤,让她们家现在就般走,滚的越远越好,绝对不允许她们再登我旬家的大门!” 旬老太太说完,拿起桌上的酒盅干了,立即就要出去撵茹凤一家。小满说现在还是半夜,让她们一家去哪?明天亮天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啊。 可旬老太太却说这个时候撵她们走最合适,省得白天让邻居家看见,会说三道四。小满见阻拦不住,就提出跟妈妈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就这么简单,已经跟旬叶结婚的茹凤,连同她的奶奶和弟弟就要被赶出旬家,连个正经的理由都没有。鬼剃头和旬老太太这样的人渣,做起事来一点人的良心都没有。{15582} 旬老太太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凤家,没好声的把门叫开,径直闯进屋里,大声喊着,毫无顾忌的说明来意。 “凤老婆子,我来时告诉你们全家,立刻离开我家,咱们的缘分现在已经尽了。我孙子旬叶决定休了茹凤,咱们两家从此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从现在起你们就收拾收拾东西,赶快走,永远不要再登旬家的大门!这也是旬叶他亲爹的意思,你们现在就走,我一刻也不想收留你们!” “大妹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黑天半夜的就来撵我们走,我们做错了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这是为啥呀?” 凤奶奶坐起身,对旬老太太的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这时候突然要休了茹凤,而且还要赶全家走,一点空都不容,究竟发生了什么?心里不免疑惑重重。 茹凤倒不显得那么惊慌,能离开寻家,也是她心里所希望的,没有任何留恋,只是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黑天半夜的不说,就是收拾东西也得给些时间,更何况奶奶和弟弟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连下地都困难,又怎么能走呢? 这突然的变故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旬老太太就翻脸不认人呢?这一切茹凤想不明白,但她知道旬老妖婆子的歹毒,更知道鬼剃头的凶残。 “我不想跟你们多解释什么,让你们走就快点走!别等那些警察来撵你们就不好了,他们可没有我这样客气。” 旬老太太也不作过多的解释说明,只是没好气的催促凤家人快走。茹凤估计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人家不肯告诉自己。 或许旬家也是被逼无奈,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因此也不去深究,只是横下一条心,既然撵我们走,那就走! “奶奶、弟弟起来穿好衣服,我收拾东西,咱们走!” 凤奶奶从旬老太太生硬的态度和茹凤坚定的口气中,判断出事情可能已经无法挽回。既然人家不收留咱们,也只能走了。 只是觉得这黑夜离开太不方便,何况自己和占强的行动还不方便,真是难啊!不由得长吁短叹。即使这样,也勾不起旬老太太的同情心,反而是更加情断义绝,大声催促。 “你们这些年吃我的、住我的,连看病的钱都是我出的。但我也不想跟你们算细账,把你们那几件破衣裳收拾收拾拿着吧,其它有用的东西都要给我留下。 一样也不许带走,算是给我的一点补偿。不够我也不要了,谁让我发善心收留了你们?活该我倒霉!” “我也不想跟你争辩,知道争也没用,有些东西可以留给你们,但那辆小车和驴我们得带着。 我奶奶现在还不能下地走动,我弟弟也走不了多长时间,这车和驴是我路上必用的,不能留给你。” “好你个茹凤,真是忘恩负义!就那破车和驴还值点钱,你还想带着,这不行!这两样东西一样也不能拿。我不管你们怎么离开,但欠我的必须还,你们这点家产还不够呢。” 见妈妈这样不讲情面,小满实在有些受不住了。她平时不大跟妈妈犟嘴,这会儿确实有些气愤,于是一步跨到旬老太太面前,跟她讲理。 “妈,你怎么能这样无情无义?茹凤家给咱们干了多少活?你给过工钱吗?吃人家的豆腐,你给过钱吗? 好歹是你的孙子媳妇,你们说休就休了,哪有良心?凤奶奶和占强都走不了路,你连驴和车都给扣下,让她们怎么走?咱们不能把事做绝了!” “就你好心!”旬老太太本想跟女儿发火,但转念一想,小满是委屈自己才换来了全家的安宁,不能太呛着她,于是缓和了口气。 “既然你帮他们求情,我就发发善心,让她们把车拉走。但驴不能牵走,我还留着有用呢。行啦,收拾收拾走吧,拉着你奶奶再别回来了,快走吧!” 茹凤一家就这样被撵了出来,真让人伤心!但如茹凤却没有太过分争辩,她觉得离开旬家是早晚的事。 凭旬老太太的脾气,她一旦认为凤家没有用了,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这就是她为人的本质。 把奶奶扶到车上,占强则一手扶车、一手拄拐,跟在车后。茹凤用力拉着小车,一家三口就离开了这个居住近五年的小房子,走上了前途未卜的路程。 小满有些不忍心,坚持要送一程。而旬老太太则亲自把门锁上,又返回了后院。对凤家的离去,一点挂念都没有,相反却有着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茹凤,我不远送了。路上别走得太急,累了就歇歇。我不知道你们要上哪去?但上哪去都比在这个家吃苦受气强。人不能寄人篱下,窝窝囊囊的没法活。 你们路过白家营子的时候,去老赵家给我捎个信儿,我不方便去。告诉他家,不要再来提亲了,我已经有婆家了。 但我会对赵双岩好,想办法照顾他!还有,就是告诉他家,赵双岩要去青兰县城当警察了,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当警察比扛活强,会比以前活得更好,让他家放心吧。” 小满姨说话虽然装的比较语气平稳,但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恋恋不舍和痛苦无奈。特别是提到赵双岩时,她几乎哽咽。 帮凤奶奶掖了掖被子,给占强擦擦挂在眼角的泪,又到茹凤面前轻轻的捋捋她的头发,拍拍她的肩,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眼里分明流出了泪水。 东方的天空已经发白,朦胧的夜色即将褪去,凌晨清新的空气已经伴随着微风飘散开来,有些凉,但却很舒服。 一直目送着小满姨消失在屯子里,茹凤才毅然转回身,拉着奶奶昂首向前走去。还没有最后决定去往何方,但离开旬家的心确是坚定的。 不到十里的路程,本来应该在出太阳出来前就可以赶到,可负重前行的茹凤拉着奶奶,照顾着弟弟,在吃早饭的时候才艰难的来到白家营子。</div> 123章 旬叶竟随后赶来 茹凤一家没有立即进屯子,凤奶奶说别再麻烦老赵家了,咱们还欠着人家情呢。身上带着点儿昨天黑天剩下的干粮,随便吃一口,再去老赵家吧,要不正赶上人家吃早饭。 祖孙三人把随身携带的一点干粮分着吃下,看看太阳已经升起老高,这才起身进入了白家营子。 去老赵家,一是为了给小满姨捎信儿。二也是为了跟赵家人告别,这一去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哎呀,怎么能不进屋歇歇就走呢?这是弄得哪一出?快进屋,说啥也不能不进屋就让你们走。他凤大娘,你说句话,让孩子们进屋歇一会儿。” 赵老爷子、他儿媳妇都出来和凤奶奶一家人见面。茹凤把小满姨嘱托的话,原原本本地带到后,就准备告别赵家,拉凤奶奶上路。 可赵老爷子说啥也不让现在就走,非得让进屋歇歇脚再走。他不知道茹凤一家为什么着急离开旬家?但觉得一定有迫不得已的事。 “她赵爷爷,我们就不进屋了,到你家来就是给你带个信,赵双岩大侄子这回有着落了,我们全家也为他高兴,咋也比扛活强多了。 再一个就是想跟你们告别,我们祖孙三人准备回老家去住了。从打我受伤开始,你们赵家帮了我们不少忙,这些我老婆子都记着呢,不会忘的! 这次一别,不知啥时候还能见面,老嫂子祝福你们全家越来越好!好人有好报,好人一生平安!我们就不进屋了,还要赶路呢,再见吧!” 凤奶奶说的话诚恳实在,不免有些让人心酸。赵老爷子眼睛也有些湿润了,他说儿子下地去干活,老伴还在屋里看孩子,你们不能就这样走了。 他们都没见到你们,这不落埋怨吗?不能让你们现在就走,要等大成下地回来,咱们一起吃完中午饭再走。{18075} 茹凤思考了半天,觉得还是应该在赵家吃一顿饭好。这次离开旬家,啥都没让带,没米没锅的也做不了饭。 早晨三人只是垫吧了一口,中午甚至以后的饭都没有着落。再说赵家是真心实意的挽留,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 “赵爷爷既然说了,我们就进屋歇歇,顺便还得麻烦您帮我们办点事儿,茹凤先说一声谢谢了!” “这孩子还客气啥,有事就说,谁跟谁呀?快进屋,有事儿咱屋里说。” 赵老爷子和儿媳妇都上前帮忙,把车拉到了院子,把凤奶奶和占强扶到她们过去治伤住过的屋里。 赵老太太还哄着孩子在炕上玩,见茹凤一家三口进来,连忙给让开地方,把风奶奶和占强扶到炕上。 “好好上炕歇着,有啥事儿尽管说,我这就去办!” 赵老爷子依然是热情不减,刚把凤奶奶和占强安顿到炕上,还没等老伴跟凤奶奶说上几句话,就问茹凤有啥事儿需要帮忙。 茹凤说奶奶和占强的伤就快好了,药也基本不用吃了。但恢复期间还得吃点小偏方,好的能更快些,听说黄瓜籽和鸡蛋皮对骨头受伤有好处,想求赵爷爷想法给弄点。 “这还找他干啥?他也干不了,还是赵奶奶帮你吧,比你赵爷爷强。他是光会说,这事他办不了。 鸡蛋皮家里就有现成的,焐小鸡的时候都留着呢,平时也攒了一些,足够用的。我用火给你们焙一焙,擀碎了才能用。 老黄瓜籽今年留的不多,但也没事,我出去跟邻居家要点,能够你用的。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们弄,你们先喝点水歇着。” 赵老太太一听说要鸡蛋皮和黄瓜籽,还没等赵老爷子说话,她就率先答应了下来,并且立刻出去准备了。 这一家人就是这样,热情、助人、行善,多么好的一家人,茹凤一家再次受到了感动,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中午赵大成下地回来,见是茹凤家一家人来了,很高兴。赵、凤两家人又坐到了一起,快快乐乐的有说有笑,团团圆圆地吃了一顿中午饭。 “怎么这个时候离开旬家?大娘和大侄的伤还没有好利落呀,怎么就忙着走呢?再说也没见你们带啥东西,这么远的路,道上吃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吃完饭,赵大成看着凤家三人就这样急三火四的要离开,心里不免有些疑问,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茹凤回答说没出啥事儿,这不快到冬天了吗,山里冷、上冻早,要是再晚了就怕赶不到家就下雪了。 另外在这里也没啥生活来源,开豆腐房也不景气,秋天有的是各种蔬菜,没人买豆腐,想来想去,还是回山里好,家里还有点薄地。 “我看好像你们有啥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要是需要我们一定尽力。” “谢谢赵大叔,真的没啥事儿,我们来时也是拉着小车来的,都有经验了。没啥事儿,一定会顺利的回到家里,请各位长辈放心吧!” 茹凤不想把实情说出来,以免让赵家人惦记。更主要的是如果把实情说出来,可能会激起赵家人的同情心,再施舍点什么,那就会让凤家人心里更加不安。 “我看这里面也好像有啥隐情,要不然我不会硬把你们留下。要是没啥事儿,怎么连点米和锅都没带,这一路上吃什么? 这一路上住哪里?遇到了沟坎上坡,茹凤怎么能拉动奶奶和占强走这么远的路?啥准备也没有,怎么就急着离开? 特别是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碰上意外怎么办?那些个小日本可不是啥好东西,万一碰到了他们,你们怎么应付? 要我说就别走了,还是回大旺家子吧,对付着过日子。快到冬天了,豆腐生意还是能很好做的。” 赵老爷子也表示出了怀疑和担忧,他觉得离开旬家,不是个好路子。吃苦遭罪不说,还面临着危险,劝茹凤她们回去。 凤奶奶长叹了一口气,说既然出来了,就不能再回去,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再难也是回家好,人不管啥时候都应该有个家。 是没带锅也没带米,可带多了茹凤一个人也拉不动。路上就买着吃吧,省着点儿花,咋也能对付到家。 话虽这么说,可凤老太太知道身上根本就没有钱,也没有值钱的东西,脸上的愁容还是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 茹凤觉得再唠下去很容易漏底,就急着谢过赵家一家人,收拾收拾就要告别,说还着急去赶路,来日方长,容日后再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院子外有毛驴的叫声,如凤不觉心里一惊,这驴声她太熟悉了,正是她家毛驴的叫声。 就在凤家人都有些愣神的时候,旬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一见茹凤一家,惊喜地大叫起来。 “可找到你们了!怕你们走远了,我是一路跑着来的,累死了!” “你怎么来啦?是谁告诉你我们在这儿呢,你来干什么?” 茹凤见旬叶跑进屋,心里有些紧张,不是惊喜,而是惊讶!首先想到的是鬼剃头他们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尾随而来,那可就惨了! 于是茹凤一连串的向旬叶提出了追问,想立刻就知道缘由。这个时候茹凤最担心的是鬼剃头他们追来。 “是小满姨告诉我的,说你们在这里。我是来找你们的,跟你们一起走。我把毛驴都牵来了,让它拉车就轻快了。快给我喝口水,都渴死了!” “你来他们知道吗?让你来吗?别人知道我在这里吗?” “他们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是小满姨偷偷告诉我的,别人都不知道。我也是偷着跑出来的,他们也不知道我来这了。 吃中午饭的时候,他们都在一起欢笑喝酒,小满姨就领我偷偷的溜出来,骑上毛驴儿我就跑了,他们谁也不知道。” “那他们见你没了还不找吗?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要不然可能会连累我们。” “他们不知道我跑这里来,我坚决不回去,无论你们走到哪,我都要跟着。不领着我,?我就死给你们看,我说到做到!” 茹凤没想到,旬叶一天没见竟变得这么犟,刚说让他回去,竟然暴跳如雷,许愿发誓的不肯回去。 茹凤本想再劝,跟他晓之以理,让旬叶回去。可是这时候凤奶奶却说话了,竟然同意让旬叶跟着走。 “让他跟着吧,这孩子早就把咱们一家当成了亲人,不让她跟着我都想,占强也会想他,把他带着更好。 茹凤说的对,旬叶这一跑出来,人家肯定要找,附近找不到,就可能猜测他跑到这里来,咱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如果旬家人来找,就说我们根本没有来过,小满是不会说出去的,看来她早就有打算,让旬叶来找我们,这孩子还挺有心计。 她赵爷爷、赵奶奶,赵大叔,赵大婶......多谢了!我们不能久留,事情紧急,就告辞了,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div> 124章 发现了可怜一幕 凤奶奶说完,就示意茹凤扶她下地。赵家人也七手八脚的,都过来帮忙,把旬老太太和占强扶到车上。 最让人感动的是赵大成还把家里并不富裕的米和面匀出来一些放到车上,说是路上准备应急。 赵大成也不顾凤奶奶一家人的推辞,亲自赶着小驴车,一直送到屯子外面好远的地方,指完路,才匆匆的告别返回。{20459} 沿着赵大成指引的路,凤家人赶着毛驴车一路小跑,一直到天黑了许久才停下来。肚子早就饿了,四个人分吃了赵家人给带的一点干粮,也就算充饥。 也不点火,也不烧水,把风奶奶和占强安顿在车上休息。茹凤牵着毛驴到附近吃草,旬叶就靠在车轱辘上歇着,说睡不着时就去替换茹凤。 旬叶这孩子好像突然长大,懂事了很多,像个小男子汉了。茹凤心里为他高兴,既然带他跑出来,就要为他负责。 后半夜,漆黑的夜幕压迫得越来越浓烈,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更难以忍受的是,气温越来越冷,冻得人瑟瑟发抖。 蜷曲成一团的旬叶迫不得已伸腰站了起来,他要去牵驴吃草,实质上更是想活动活动筋骨,以驱赶寒意。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四个人早早起来,套上车,去寻找一个更隐蔽的地方,准备生火做饭,以填饱肚子和驱散一夜秋寒。 吃完饭后,太阳已经出来很高,寒意也就慢慢褪去。但为了躲避开旬叶家人可能前来寻找旬叶,茹凤还是带着全家绕道而行,小心谨慎,以免发生意外。 已是深秋,漫山遍野成熟的庄稼已经开始收割。成片成片的玉米、高粱、大豆、谷物有很多已经割到,放到地里,准备运回去脱粒。 一堆一伙的庄稼人,分布在不同的地块,紧张而愉快的忙碌着。路上不时碰到大车小辆的运送庄稼的车辆,又是一个丰收年。 可惜,这时肥沃的黑土大地,已经被日本人占领,这些丰收的粮食,留在庄稼人的手中能有多少呢? 毛驴车在乡间的土路上不紧不慢的行进,茹凤前后左右不停的巡视着,她始终担心有可能出现意外,因为旬家不可能不去寻找走失的旬叶。 特别是那个鬼剃头,他一定会派人去寻找他刚见面的儿子。如果他一旦知道了茹凤的身世,那就更不会放过。 茹凤最担心的是鬼剃头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样就不是仅仅寻找旬叶的问题了,自己一家都面临着危险。 如果仅仅是寻找旬叶,让鬼剃头领回去也就是了。只要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就不会有危险。茹凤估计暂时鬼剃头一定不知道,因为他还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中午已过,太阳也有些偏西,秋日的北方天不是很长。但早早就开始忙碌的庄稼人,这时已开始歇晌,吃饭歇息,因为下午还要继续忙到天黑以后。 路上运送庄稼的车辆也渐渐稀少,忙碌喧闹的庄稼地也得到了片刻的宁静。这是一个太阳高照的好天气,秋高气爽,一望无际的田野,令人心旷神怡。 突然,远处出现几个骑马的人向这边走来。茹凤不敢怠慢,她立刻把驴车靠近了一小片苞米地的地边儿上。 连忙和旬叶一起,把奶奶和占强扶进了苞米地,让她们三个人躲藏起来,她又返回了地边儿,隐藏起来观察动静。 渐渐地这伙骑马的人靠近了,看样子好像是当兵的,一共有七、八个人,都背着枪,中间似乎有两个是日本兵,耀武扬威地从路上小跑着走过去。 不知他们是要去干什么,但对周围的一切似乎不屑一顾,看样子可能有其它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就是路过。 不管咋样都是虚惊一场。茹凤慢慢站起身,出了一口冷气。她准备先去把毛驴车牵过来,然后再去苞米地里把奶奶他们接上车。 就在茹凤起身准备离开苞米地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掰苞米的声音,吓得她又赶紧蹲下身子,她不想让人发现自己。 可她又觉得有些奇怪,刚进苞米地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有人,怎么就突然传来了掰苞米的声音? 都怪当时太匆忙,太大意。如果真让人堵在苞米地里有些不好,还得费口舌跟人家主人解释清楚。 一般情况下收割苞米都是先把苞米连杆子一起割倒,然后再掰棒子。这家人怎么不先割倒苞米,就先掰棒子呢? 就在如凤有些犹豫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一个男人,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拎着一筐苞米棒子,东瞧西看的走进了这片玉米地。 茹凤这时候真的有些不敢动了,她狐疑的看着走进苞米地的男人,向发出掰苞米声响的方向走去。 其实她们三个人之间离的并不是太远,连大声说话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茹凤这时稍微往前挪挪,也就隐约看见了掰苞米人的身影。 从装束上看,掰苞米的人是个女人,头上包裹的红头巾,在一片枯黄的苞米地里十分显眼。这个女人十分专注,连那个男人走到她近前时都没有发觉。 直到那个男人大声咳嗽一声,掰苞米的女人才惊讶的抬起头,惊恐的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 “你这个骚娘们,竟敢偷掰我东家的苞米,现在是人赃俱获,你想怎么办吧?是经官还是认罚?” 后走进苞米地的男人,把一筐苞米棒子放在地上,用手中的镰刀指着愣神的女人,恶狠狠的大吼。吓得掰苞米的女人战战兢兢、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装什么装?快说,咋办吧?是想经官还是私了?” 拿镰刀的男人不依不饶,态度越来越蛮横,手中的镰刀几乎伸到掰苞米女人的脸上,恐吓着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人。 茹凤蹲在地上,仔细的倾听,好像听出来了一些眉目,那个男人是在威胁那个掰苞米的女人,说她偷掰了他东家的苞米。 茹凤这时候本想就此离开,不去过问跟自己无关的闲事,一走了之。可她觉得那个掰苞米的女人似乎有些可怜,也许她真的没有去偷苞米,是被冤枉的。 那个有些不依不饶的男人,可能有什么企图,自己还是看看再说。也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掰苞米的女人痛苦而又委屈的求饶辩解,声音近似哀求。 “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里是我家的地,就这么两亩多地,我一个女人家,侍弄得也不好,收成也差,你看我这苞米棒子,都没有你家东家的苞米棒子成实。 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敢去偷你东家的苞米呢?大哥这是看走了眼,我真的没有偷你东家的苞米。” “少废话,就是你偷的!我看地护青这么长时间了,谁偷掰苞米逃不过我的眼睛,你也别想抵赖,痛快说,这事儿该咋办吧?” “大哥,我真的没偷你东家的苞米,你不能冤枉我呀!这传出去还让我还咋做人啊?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从不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大哥,你不能这样诬赖坏人!还是饶了我吧,我不能背这个黑锅,将来我在村子里咋有脸见人呢?” “你听好了,我现在就拉你去经官,让官家重重地判你。还要把你拉到村子里去游街示众,让全村子都知道你是不正经的小偷。 我知道你丈夫死了,自己拉扯两个孩子过日子,只要我把这事儿给你嚷嚷出去,看你咋有脸在屯子里住下去。” “大哥,你不能冤枉好人哪,我不是小偷!我拉扯两个孩子,就够艰难的了,凡事都得让着、躲着人家。 你可不能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那样我们娘三个就没法活了,两个孩子都还小,可不能没有娘照顾。” 女人苦苦哀求,男人自然是不依不饶。本想离开的茹凤此时却不想走了,她悄悄地往前挪挪,想看个究竟,心里甚至想着去帮帮那个女人的忙。 当移动到能依稀看清二人的举动时,茹凤停了下来,隐住自己的身子,仔细观察这里发生的一切。 只见那个掰苞米的女人一脸委屈,泪水都流了下来,乞求的表情让人可怜,看年纪也就不到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而背对着茹凤的那个男人,从背影上看还算魁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恶狠狠的话语中,去判断他的凶神恶煞和蛮横无理。 “你少跟我装可怜,今天我不把你拉到屯子里去游街,我决不罢休!做了偷鸡摸狗的事儿还想囫囵脱身,哪有那样的好事。走,拿着赃物跟我进屯子,找东家去说理去。” “大哥,你是后来这个屯子给东家看地的,我都嫁过来好多年了。屯子里的人都知道我的为人,我绝不会干出偷鸡摸狗的事儿。大哥,你就饶了我吧!” 就这样,那个语气凶狠的男人步步紧逼,一口咬定女人偷了自己东家的苞米,而掰苞米的女人则苦苦哀求辩解,看样子僵持的局面一时半会也不会化解。</div> 125章 勇救遇难女人 茹凤又往前挪挪,她想前去帮那个掰苞米的女人说说情。看样子那个掰苞米的女人也是个苦命人,说的是实话,不可能去偷人家的苞米。 但转念一想,还是有些不妥,自己有什么理由去为掰苞米的女人说情?茹凤感觉不便于这个时候参与进去,于是又蹲下来观察。 “你这是穷疯了。丈夫一死,你怎么拉扯两个孩子?过去你不偷不摸,现在穷的不偷不行了。 我告诉你,拿着赃物在屯子里一走,人人都会相信你偷了,吐沫星子都会把你淹死,你两个孩子也得跟着受窝囊气。” “大哥,你不能这样啊!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女人实在是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心里几乎要崩溃了,不由自己的给那个男人跪了下去。 可那个拿镰刀的男人还是不依不饶,竟然上前去拉扯跪在地上的女人,要把她拖到屯子里去游街示众。 “大哥,你不能把我逼上绝路啊!行行好,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偷你东家的苞米,你不能就这样冤枉好人。 我一个寡妇人家,怎么能受得了这个?我还有两个孩子呢,他们可怎么活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说你偷了,你就偷了!不想去屯子里游街也可以,看在你两个孩子的份上,我也不想把你往死里逼,那我们就私了吧。” “那谢谢大哥!你说咋私了吧,我把你东家丢的苞米补上行吧?” “那不行!你这地里的苞米没有我东家的苞米成色好。我得跟你去你家搜一搜,把我们东家的苞米从你家翻出来,双倍赔偿我东家的苞米。” “大哥,我真的没偷你们东家的苞米,上我家也搜不到。再说你去搜,我就是没偷也说不清啊,街坊邻居不都知道了吗?” “你还想洗清自己,不丢人现眼,还不想付出代价,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要想在众人面前不丢人,背地里就得丢人,两头选一个。”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有些不明白。我家的苞米成色不好,那多陪一些总行吧,破财免灾,我认了!” “我不要你家的苞米。” “不要苞米,你要啥......?” “我要人!” “人......,啥人?” “我要你!” “这不是丧尽天良吗?你怎么能这样没人性,我一个寡妇,你不能这样欺负人,我还有孩子......” “我就是为了你孩子着想,为你着想,让你们娘们在人前不丢人,才同意和你私了。你不付出点代价,这事儿能那么轻易完吗? 让哥亲一回,咱们就算两清了,以后谁也不欠谁的,见面就装不认识。要是拉你去屯子里游街,你人可就丢大了,孩子也会受连累。 咱们在这里偷偷摸摸一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也不说出去,啥事儿也没有,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这个男人终于露出了他的邪恶面目,走上前就放肆地对女人动手动脚。原来他是想通过这样下三烂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不行,丧尽天良的事我不能干.........,求你了,别这样。” “那就跟我进屯子,去游街示众,丢人现眼!” “大哥,我求你了,不能这样。我把我家的苞米都给你,总可以了吧,饶了我吧!” “不行,走,跟我进屯子。我给你指条阳光大道你不走,偏走独木桥......” 男人一边吼着,一边上前拉扯,全然不顾女人泪流满面的哀求。弱势的女人似乎已经站不起来了,说话呼喊的声音都显得没有力气。 突如其来的打击已经让她完全崩溃,除了微弱的哀求和无力的呼叫,真难以做出有效的抵抗。 “喊吧,喊吧,让人们听听,偷了苞米,还想用身子去补偿,让人们都来看吧。” 那个男人一边撕扯女人的衣服,一边嚷嚷,竟然没有一丝羞耻。看来他已经邪恶的失去了人性,可恶至极! 女人本来就已经崩溃,听了男人的话,真的就不敢再喊叫了,只剩下屈辱的泪水和喃喃的哀求,不做任何抵抗。 凶狠的男人可不管她这些,越发放肆起来,任意去摆布已经瘫软的女人,嘴里还不断的说着邪恶的话。 “这就对了,让大哥亲一下,我带来的苞米也都归你,听话,别乱动,大哥会伺候好你。” 衣服被强行扒开,赤条鲜亮的身体呈现在男人的面前。兴奋异常的男人,甩开自己的裤子,疯狂的扑了上去。 这一切,都被躲在不远处的茹凤看得真真切切,一股冲天燃烧的怒火砰然而起。茹凤想起了自己十三岁的时候,被鬼剃头等人侮辱的历史,怒火怎么也按捺不住! 她拿起随身防身用的木棒,起身朝那个兽性的男人飞奔而去。只几步便来到了近前,抡起手中的木棒,朝着那个正在发泄兽性的男人,劈头就是一闷棍。 带着满腔怒火的木棒,重重地砸在了男人的头上。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全然不知有人来偷袭,只是‘啊’了一声,便歪头趴在原地不动了。 也许是下手太狠,也许是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依然趴在女人身上的禽兽,嘴里吐出了白沫。 茹凤和那个女人费了好大劲儿,才把禽兽男人从女人身上挪开,翻到了地垄沟里,但他依然没有清醒。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懵的看着茹凤,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连衣服也不去整理,羞处也不知道遮掩。 “大姐,快穿好衣服回家吧。” “这......,你是......,怎么啦?把人打......死了,摊上大事了......” “这畜生该遭报应,你回家吧大姐,有事我顶着!” “怎么能连累你?你是谁?这是怎么了......” “这个畜生光天化日之下祸害良家妇女,我路见不平。你回家吧,快走!” “大妹子,咱们......有嘴说不清......,快看看,人......还有救吗......” 女人一边说,一边爬过去查看那个男人,不停的摇动它,试图想唤醒他。这个善良的女人,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有整理,赤条着下身,就去救那个曾经祸害她的男人,生怕他死了。 茹凤的怒气还没有消,依然手握着木棒,怒目圆睁的看着那个禽兽男人,甚至还想再冲上去给他一棒子。 “大姐,别管他,他死不了。快把你的裤子穿上,把他的裤子也给她盖上,这样不行,太磕碜丢人。” 茹凤警示着上衣还敞着怀、下体完全暴露的女人,让她把衣服穿好。同时让她把那个同样裸露着的男人遮上羞。 女人依然哭泣着,慌乱的穿好衣服,又去摇动那个一动不动,气若柔丝的男人。嘴里还轻轻的呼唤着,生怕他死去。 也许是女人的呼唤起了作用,那个看上去像死了一样的男人,慢慢苏醒过来,长出了一口气,睁开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这是......怎么了?啊!是你打了我?我让你死......” 这个禽兽男人用足了力气,突然从地上跃起,光着下体,就要扑向茹凤。他似乎明白了,是这个女人袭击了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好事,又几乎让自己丧命。 茹凤见这个禽兽男人不顾一切的向自己扑过来,知道他对自己已经极度愤怒,想报仇。茹凤哪能容他?铁了心要让这个男人遭到报应。 于是茹凤不但没有躲避,而且是主动迎上去,抡起手中的木棒,又准确的击到他的头上。刚刚爬起来的男人又应声倒下,不过这次却没有昏死过去,只是挣扎着,有些爬不起来。 茹凤用木棍抵住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不让他乱动。这个男人还想反抗,茹凤的木棍又一次击上去,并且大声呵斥他不许乱动。 “告诉你,我乃玄天道姑,路过此处,见你丧尽天良,逼迫祸害良家妇女,本欲取你性命,替天行道! 但是这位受祸害的大姐却为你求情,看在这位大姐的面上暂且饶你不死。可你不知悔改,继续作恶,天理不容!本道姑决定,送你下地狱,永不翻身!” 如凤说着真的又跳起来,举棒就要打。那个受祸害的女人,此时真的有些怕了,连忙求情,担心真的会出人命。 挣扎着要站起来,再次准备反击的男人,一看茹凤这架势,心里也开始胆怯,不再挣扎站起,歪倒在地上痛苦哀鸣。他知道自己可能不是眼前这个女子的对手,还是保命要紧。 “快滚!这次看在大姐的面上,暂且饶你不死,下次再做恶事,定斩不饶!” 禽兽男人真的怕了,他强忍着疼痛,摸起自己的裤子,丧家犬般的跌跌撞撞落荒而去。连句想报仇的话都没敢说出来,狼狈至极。 “谢谢仙姑搭救,给您叩头了!”在惊慌失措中有些缓过来神的女人跪地给茹凤磕头。</div> 126章 去灵芝姐家暂住 被搭救的女人一边跪地给茹凤磕头谢恩,嘴里一边不停的说着‘感谢大恩大德,感谢仙姑救命!’ 茹凤连忙上前把女人扶起来,好言安慰她,劝她快些回家。这个女人不知是吓蒙了,还是不敢起来回家,反正是继续跪在地上不动。 “仙姑,我真怕那个狗男人再来报复,找我的麻烦。特别是眼下,正是秋收的时候,庄稼还没有完全割到,我家的地也没收拾完,再碰到他来纠缠,我可怎么办呢?” “有了这次教训,我想他也不敢再来了。你平时注意着点,别太贪黑起早,晚点出门,早点回家,防着点就是了。” “可我还是担心,他这样的人是狗改不了吃屎,不知啥时候就会再来找茬。我是真怕了,要不先把我护送回去吧,我的腿都有些迈不动步了。 这时候天也不早了,到我家吃完饭再走吧,也能帮我在路上壮壮胆,我的心里真是没底儿,恐惧得要命!” 茹凤想了半天,觉得这个女人说的也在理,帮人帮到底嘛。但自己还真不能去送,奶奶、弟弟和旬叶还在等着自己,他们现在也许都饿了,等的肯定很着急。 “大姐,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奶奶,两个弟弟在等着我。我还得去照顾他们,眼下还不便于送你回家。 我奶奶和弟弟身受重伤,还没好利落,行动也不方便,就不能送大姐回去了,你一个人回去吧,路上不会出啥差。” “哎呀,那就更得到家坐坐,我给你们做点饭,吃饱了再赶路,让我报答报答仙姑的救命之恩!” “大姐,你太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应该的,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这样的事情谁碰上都要管,我也只是碰巧。 要不我去问问奶奶,他要是同意,我就把大姐送回去。只是奶奶和弟弟行动不便,恐怕要给你添麻烦了。” “这说哪的话呢?你救了我,我理应感谢!就这么定了,到我家里去。快去把奶奶她们接过来,我也收拾收拾,咱们回家。” 女人的盛情相邀,到让茹凤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很难拒绝。更何况他们一家也确实饿了,特别是奶奶,身子还很弱,老这样在野外饮饥受冻也实在受不了。 于是茹凤决定,带奶奶和弟弟去这个女人家住一夜,缓解一下连日来的疲惫。 “大姐,你先收拾收拾,我去把奶奶他们接过来。我有一挂小毛驴车,把你掰下的苞米棒子放到车上,咱们一起去你家。给你添麻烦了!” 女人见茹凤给了她报恩的机会,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嘴里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弯下腰收拾苞米棒子,一边催促茹凤快去把奶奶接过来。 茹凤跟女人交代几句,就快速地往奶奶他们藏身的地方走去,她知道奶奶她们已经等得很着急了。 “茹凤,咋这么半天才来接我们?没出啥事儿吧,等的好着急。我听见那边有响动,好像有人在打架,奶奶心急呀!是不是碰到啥事儿了?可别乱来!” 凤奶奶见茹凤来接自己,焦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一见面就急急的叨咕,拉着茹凤的手问个没完没了,像多长时间没见到了孙女了似的。 “奶奶,啥事儿也没有。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起来,咱们走。有一位大姐要招待咱们全家吃一顿饭,咱们一起去。” “啥大姐呀?咱们可不能平白无故的麻烦人家。现在天还不算太冷,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别麻烦人家,咱们没啥好报答人家的。” “奶奶你就放心吧,是大姐盛情邀请咱们,不去就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 茹凤一边把奶奶从地上扶起来,帮她打扫打扫身上的尘土,一边扶着她慢慢往前走,一边简单的跟奶奶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当然,茹凤说的很轻松,一些重要的细节都没有说出来。但奶奶还是很担心,劝茹凤以后做事要稳重、小心,不可鲁莽行事,她可是全家的顶梁柱。 茹凤乖乖的答应着奶奶的嘱咐,回头招呼着扶着弟弟的旬叶,让他注意脚下的路,别把弟弟摔倒了。 当四个人来到那个女人的身边,她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正焦急的往这个方向张望,见四个人到来,她高兴的跟他们一一打招呼。 相互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和年龄情况,就算认识了。像亲戚一样的互相问声好,显得极其亲热。 黑土地上的庄稼人就是这样,极其容易接触,容易相处,容易亲近。没有丝毫的娇柔造作,没有一点虚情假意,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富有情理。 原来这个女人叫灵芝,今年才刚刚二十五岁,丈夫死了有两年了,也是二十五岁死的。家里有两个孩子,大的是个女孩,今年还不到六岁,小的是个男孩,刚刚三岁。 这片仅有两亩多地的苞米地,就是她家的全部生活来源,日子过得也很紧巴,再加上丈夫过早去世,灵芝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一些。 “茹凤跟你灵芝姐把这些苞米棒子挑到地边道上去,旬叶去把毛驴车牵来,把苞米棒子都装到车上去。 我和占强就先在这等着,茹凤和你灵芝姐一会来接我们俩。我这身子骨就是不好了,给人添麻烦。” 凤奶奶这时也显得很高兴,拿出了长辈的派头,给大家伙分派活计。她其实也想找个人家歇一歇,不为自己,也得为孙子着想。 旬叶首先离开,去牵毛驴车。灵芝和茹凤也尽快收拾收拾,挑起苞米棒子向路边走去,占强扶着奶奶,坐在苞米地里等她们。 身边是那个禽兽男人留下的一把镰刀和一筐苞米棒子,但是,没有人再去理会它,虽然这些东西可能还是个隐患。 来到灵芝家,太阳已经大大偏西,树木和房屋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这是一个庄户人家平常居住的泥土房,有两大间,并不显得十分破败。 院子倒也整洁利落,看得出来,灵芝也是一个过日子的好手,自己一个人能把家打理成这样,也实属不易。</div> 127章 再次教训禽兽男 刚一走进灵芝姐家的院子,灵芝姐的两个孩子就迎了出来,小儿子不住的喊着妈妈。灵芝姐急忙上前把他抱了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把他抱到在凤奶奶面前,让他管凤奶奶叫‘太姥姥’,管茹凤叫姨,称占强、旬叶为小舅舅。 两个孩子也很懂事,按妈妈的嘱咐一个个的亲热叫着。都称呼完了,灵芝姐这才把儿子放到地上,跟大伙一起忙活卸车,把凤奶奶和占强扶到屋里去。 屋里也是农家常见的南北炕,南炕看起来是灵芝一家常住的,炕席还比较新鲜呢,没有出现破洞,而北炕的炕席就有些破旧了。 一进屋,便感觉到了家的温暖,炕上虽然被两个孩子玩弄的有些凌乱,但家的亲切感依然扑面而来。 灵芝急忙上前,把南炕快速的收拾利落,说先让凤奶奶和占强去躺到炕上歇着,她立即就去做饭。 凤奶奶说在北炕上歇着就行,这时候天也不冷。可灵芝坚持让她到南炕上,说北炕有些日子没烧火了,炕太凉。 让孩子们去北炕,小孩子火力旺,就住北炕吧,一会烧点火就好了。凤奶奶拗不过,就依了灵芝,跟占强躺在南炕上去歇着。 茹凤跟灵芝姐一起忙活着做饭,农家平常也没啥好吃的,就是普通的饭菜,只是比平时饭要干一些。 茹凤和灵芝一边做饭一边唠些家常磕,交流着彼此的感受。旬叶在屋里伺候奶奶和占强,哄两个孩子玩。 这时的旬叶可比以前懂事多了,毕竟识文断字,也算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深得凤奶奶一家包括茹凤的喜爱。 晚饭后,灵芝坚持不让凤奶奶一家离开,说是在她家住几日再走,好好歇一歇,等凤奶奶和占强好一些再动身。 凤奶奶本不想太麻烦灵芝,但架不住灵芝的一再坚持,就同意住一晚,说明天一早就赶路离开。 “我们一家也不能太麻烦你了,这一住下,还得把你们三口挤到北炕上去。旬叶和占强也都不小了,住在一起不方便。 家里面也没个男人,你还要整天下地,三春不赶一秋忙,两个孩子还小,也没人看着,你灵芝姐也真够辛苦了。 家里也不宽裕,就那么点儿地,哪能够我们几个人一起祸祸,我们明天早上就走,谢谢你这个好心人了!” “凤奶奶说这话就见外了,凤大妹子救了我,我报答点也是应该的。我仔细想过了,觉得您老还是留下来多住几天好。 你和占强这病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家离这么远,在外边风餐露宿的,那哪行?就是好人也受不了,过些天养一养再走,病还能好的快。 你们在这住也不是白吃我的,我想让茹凤妹妹帮我收拾收拾秋,你们在家还能帮我照看孩子,看家护院。 能吃多少?都是穷苦人,随便填饱肚子不就行了。我和茹凤快点收拾完自家的,就去大户人家的地里捡粮食。 不管收拾的多干净,总有落在地里的,吃饭还掉饭粒呢。这里地多,都收拾不太干净,一秋天能捡不少粮食。 捡多了,你们也带上一些,路上好吃。这么远的路,得吃不少粮食。另外回到家里也得吃呀,大冬天的没粮食哪行? 还有就是我真的怕那个禽兽男人,再来找我麻烦。有茹凤妹子在我身边,我就放心了,下地干活、捡粮食我都不怕。 我恳请您老人家就多住几天吧,也算帮帮我。你们也能捡点粮食,要不这一冬天就住在我这里了,明年开春暖和了再走。” 灵芝的一席话,还真的打动了凤奶奶,她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看茹凤,见她没有流露出反对的意思,于是就同意了灵芝的请求,表示先住几日看看。 先去帮灵芝家把地收拾完,如果能捡到粮食,就多住些日子。反正早一天到家晚一天到家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能捡到粮食岂不更好。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凤奶奶一家先暂时住下来。第二天,灵芝姐早早就起来做早饭。吃完饭,茹凤就随着灵芝姐去地里掰苞米。 茹凤临走时嘱咐旬叶,让他在家伺候好奶奶和占强,中午给奶奶和孩子们弄点饭吃,安顿好她们后,就套毛驴车去昨天的地里把苞米拉回来。 秋天的早晨还是有些雾气,苞米叶子上挂了些露水,弄到身上湿漉漉的。灵芝姐说,咱先不掰苞米,把以前掰完的苞米杆子先割倒,等太阳出来后,干爽了再摆苞米。 于是两人就先割倒苞米杆子,一堆一堆的归弄在一起,以备拉回家去冬天烧火做饭。农家烧的都是茅草柴,苞米杆子是主要的烧柴。 秋日的太阳并不火辣,暖暖的阳光驱散了晨雾,懒洋洋的铺在大地上。收割完、没有收割完的庄稼地,橙黄桔红,尽情的舒展向远方。 茹凤和灵芝这时候已经开始掰苞米,走进浓浓的苞米地,秋日的晨寒随着阳光褪去,感觉身上暖暖的,和着收获的喜悦,让人心旷神怡。 “灵芝姐,我去那边掰,在一起老说话唠嗑,耽误活。咱们从两边开始掰,加把劲今天就能掰完,明天就可以把苞米杆子割完了。 我看有些地块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咱们把自家的活抓紧干完,也好早点去捡粮食,能多捡点是点。” 茹凤说完就离开了灵芝姐,去往前面的地头,从那边往灵芝姐这边开始掰苞米。还真别说,一个人干活精神集中,茹凤感觉到掰苞米的进度加快了。 秋天的庄稼地很静,感觉上有些密不透风,紧张劳作的茹凤汗水已经有些湿透了衣服。她决定停下来歇歇,凉快凉快,解解乏再干。 随手割倒了几棵苞米秆子,聚拢在一起,茹凤就坐在那上边。割倒的几棵苞米秆子,使地里出现了一小块空地,凉风也就趁势吹了进来,很是惬意。茹凤尽情的享受着,心里畅快极了。 “快来人哪,救命!” 从灵芝姐掰苞米的方向传来了呼救声,茹凤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没有细想,就往灵芝姐呼救的方向跑去。 茹凤断定,灵芝姐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很可能就是昨天那个禽兽男人,又来纠缠欺负灵芝姐了。 跑到近前,果然又是昨天那个禽兽男人来纠缠灵芝姐。不过没有像昨天那样把灵芝姐按倒,而是站在她的面前,有些胆怯的辩解。 “我没把你咋地,你喊什么?不同意就算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男人碰你,我想给你解解闷,不同意我也不强求。” “你说的倒轻巧,我要不喊玄天道姑来救我,你不是已经强行要非礼吗?你看玄天道姑过来了,你还不快滚!” 茹凤一见到这个禽兽男人,心里就充满了怒火,她也不管这个男人怎样辩解,冲上去就用镰刀柄狠狠的击在那个男人的头上,有鲜血顿时流了下来。</div> 128章 竟然跟仇家同名 颜世宝再一次被打蒙了,他没有敢反抗,只是一只手捂着被击打的部位,一只手指着茹凤,脸上流露出痛苦、不解和愤怒的表情。 “你这个道姑怎么这么狠?我也没干什么呀,我只是来拿昨天丢下的镰刀,什么都没做,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随便打人!” “拿走你的镰刀和那筐苞米,再不许来纠缠我,否则我让玄天道姑废了你!仙姑你也别再打他了,让他走吧,只要以后不再干坏事,就放它一条生路。” “好,好,我走,我走。镰刀我拿着,苞米棒子就不要了,算是我赔罪的。” 禽兽男人一边说着,一边退去。其实他心里对茹凤已经恨之入骨,坏了他的好事,还让他吃了这么大的亏,真是难以容忍! 可这个男人却没有敢反抗,他料定茹凤的功夫一定很高,行动之快速,击打之准确凶狠,都让他有所忌惮。但一个大男人被女人给羞辱,这口气无论如何也难以下咽。 “把你的那筐苞米也拿走,不干净的东西我们不要。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做坏事,否则杀无赦!” 茹凤怒目注视着这个禽兽男人,知道他以后也不可能改好,但是既然已经让他尝到了苦头,也就算了。 真要是把一个壮汉子逼急了跟自己拼命,茹凤也没有绝对把握就能战胜它。既然他已经服软,没有反抗,就暂时放他一马。{30371} 禽兽男人灰溜溜的走了,真的只拿走了他的那把镰刀,把那筐苞米棒子就扔在了灵芝家的苞米地里。 “这个挨千刀的,又来纠缠我,还威胁我。扑到我身上就乱抓乱摸,要不是我大声呼救,又听到你跑过来的响动,他才不会住手呢。 多亏你跑过来,吓住了他。这以后也很难保证他贼心不死,真让人犯愁。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妹子又一次救了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这天也过晌午了,咱们也都累了,歇歇吧。我把早上带的大饼子拿过来,咱们去地头那边,坐下歇歇,随便垫吧点。” 灵芝姐说着话,就回身去拿早上带来的干粮。随后招呼着茹凤就走出了苞米地,到地头上去吃饭休息。 “那个禽兽男人叫什么名字?这里就没有家室吗?咱们去跟他家人说说,让他媳妇或者爹妈管管他,要不然以后保不准他还会来找麻烦。” 坐在苞米杆堆上,凉风习习,茹凤和灵芝姐免不了又唠起磕来。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了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来这屯子里没几年,名字叫颜世宝......” “叫什么!颜......世......宝......?” 一听颜世宝三个字,茹凤着实吃惊不小!她知道,害死她爹的人中,就有一个叫颜世宝的恶人。 奶奶曾经跟她讲述过,颜世宝就是最早设计、囚禁凤老大,然后又参与枪杀爹爹凤润田的那伙恶人中的重要成员。 茹凤一听到‘颜世宝’这个名字,不免有些大惊失色,难道这个禽兽男人,真的是杀父仇人吗?名字可是相同。 茹凤也听风老大说过,韩朝山叔叔曾经杀死了毕玉江和他的两个同伙,后来他又和韩超山一起杀死了‘潼山七狼’一伙中的两个人,但黑狐狼和颜世宝得以逃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难道自己真的碰到了杀父仇人,那就不能轻饶他,茹凤要替父报仇!这也是她多年来埋在心底的夙愿。 “是叫颜世宝,来这个屯子也就六、七年。就孤身一个人,没有家室,也没有亲人。不知是从哪来到这个村子的,给屯东头的范大财主家扛活,吃住都在范大财主家。 可这个颜世宝却不大会干庄稼活,只是帮范大财主家看家护院,干些力所能及的杂活。冬天就看家护院,夏天就给他家看地护苗,估计也挣不了多少工钱,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刚来头几年,这人还挺老实本分,这两年不知咋的了,就开始干坏事。听说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挺怕他,远远的躲着他。连他东家的地大伙都不去靠近,怕惹麻烦。” 听了灵芝姐的介绍,茹凤还是难以断定这个颜世宝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于是她又进一步询问,想判断这个颜世宝是不是杀了自己爹爹的那个颜世宝? “不知道这个颜世宝是哪里人,怎么就突然跑到咱们这个屯子里来了,以前是不是干过啥坏事啊,躲到这儿来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他过去是干啥的,他自己也不说。要说他干啥太出格的坏事,也没听说过。 只是这两年,老好瞄着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但人家都是躲着他,也没听说闹出啥大事儿来。 只是我家的地就挨着他东家的地,他常来看地。现在看躲是难以躲了,但愿他能接受教训,别再起坏心眼。” “总躲着也不是个法,久在河边站难免会湿鞋。躲了今年,明年未必躲得过去,咱们还是想个万全之策,让他断了非分之想。” “有啥好办法,只能是自己加点小心了。” “办法总会有的,也不用着急,咱们慢慢去想。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咱俩也歇的差不多了,我估计旬叶也快赶车来了,咱们再去掰点。 把掰下来的棒子也收拾收拾,等旬叶来了咱们就装车拉回去,明天再来吧,你这点地好收拾。” 茹凤说完,喝了一口水,就率先站起来,往苞米地里走去。灵芝姐也不再说什么,长叹了一口气,跟在茹凤后边也走进了苞米地,二人又快速的劳作起来。 时间不长,旬叶就赶着毛驴车来到了苞米地,把车停在地头,就钻进苞米地,找茹凤和灵芝姐二人。 掰下来的苞米棒子装了满满一毛驴车,仅凭毛驴的力气是拉不动这满满一车苞米棒子的。旬叶在毛驴车旁也拴了一根绳子,自己边用力拉,边驱赶着毛驴。 灵芝姐跟茹凤则在车后边推,人畜共同努力,才辛苦的把车拉到道上去。就这样连拉带推,还得走一走歇一歇,到了快落太阳的时候,才把车拉到家。 第二天早晨起的还是比较早,依然是灵芝姐和茹凤先去地里干活,到下午旬叶还是赶着毛驴车去接。 不过这一天拉回的苞米棒子比上一天少了许多,因为上一天苞米棒子就快掰完了。茹凤和灵芝不担把剩下的苞米棒子掰完了,而且把地里的苞米杆子也都割到了。 “明天咱们再去,把苞米秆子也拉回来,一天就能拉完。” 吃晚饭的时候,旬叶对灵芝姐和如凤说他明天早起跟她们一起赶驴车去,把苞米秆子拉回来,贮存烧火。 听了旬叶的话,灵芝姐笑了,她说旬叶可能没咋干过庄稼活,新割的苞米秆子不能立马就拉回家,要放到地里晾上一段时间,这么早就拉回来,跺上之后会捂烂的。 “明天你还在家照顾奶奶和占强,帮我看看孩子。我和茹凤去捡粮食,早晨我多做点大饼子,晌午你们就热热对付一口,晚上我回来再给你们做饭吃。” 灵芝姐说完,就下地收拾桌子。茹凤帮着灵芝姐一起忙活。两个人干活快,很快就屋里屋外收拾利索了。 烧了一大锅开水,大大小小都洗了洗,安顿好了老的小的,两家人就早早躺下休息,第二天还要起早。 太阳还没有出来,灵芝姐和茹凤已走在了乡间的土路上。她们每人手里挎着一个篮子,腰里还揣着一个布口袋,准备去收割完的庄稼地里捡拾粮食。 “灵芝姐,这里有这么一大片刚收割完的黄豆地,咱们进去看看,捡拾点黄豆,那可是好东西。” “这一片地是范大财主家的,虽然收割完了,但咱也别去。我怕再碰到颜世宝,来找咱们的麻烦。” “地都收完了,颜世宝不会来这里。就算他真的来了,咱们在收割完的地里捡拾粮食也不犯法,怕他啥呀?” “还是躲着他点好,这个人好找茬。你没见他拎着一筐苞米棒子,到我家地里讹诈我吗?还是别惹他,小心点好。” “咱们两个人还怕他一个人。走,去地里看看,要是他来了不让咱们捡,咱们就走。我想他不会来。” 茹凤说着,就拉灵芝姐一起走进了已经收割过的黄豆地,捡拾没有完全收割干净、以及掉落的黄豆荚。 还别说,地里还真有一些零星掉落的豆荚,以及割茬高遗留下来的豆荚,爆裂豆荚掉在地上的黄豆,以及装车时遗落的整株黄豆。 二人弯着腰,来回穿梭在黄豆地里,碰到豆荚,就摘下来放进篮子里,碰到掉落的黄豆,也蹲下身子,一粒一粒捡起来。 聚少成多,二人不放过任何掉落的豆芽和黄豆,仔细地搜寻捡拾。虽然没有收割庄稼那么累,但站起蹲下的也不轻松。</div> 129章 想知道他的底细 捡拾庄稼需要有耐心,注意力集中。就在灵芝姐和茹凤专心捡拾黄豆、无暇它顾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而又厌恶的声音。 “哎,哎,这是谁家的娘们?怎么跑到这来捡黄豆了?问过我吗?快,快,赶紧离开!我们东家的地不允许外人来捡拾,快离开!” 颜世宝真的来到了这里,他老远就看到灵芝和茹凤在收割完的地里捡拾黄豆。本来他并不想去管,因为在收割完的地块捡拾遗落的粮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家都不管。 但颜世宝一看是两个女人,再仔细一看,他认出来了,竟然是灵芝和茹凤,因此就过来阻拦,不让她们在东家的地里捡拾黄豆。 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报一报私仇,给自己解解恨。更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灵芝,得罪他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颜世宝还真是有些不长记性,两次被茹凤教训,他还要过来找茬,也不仔细想想能有什么好结果。 “这地都收割过了,怎么不让捡?你看那边不是也有个女的领着孩子在捡吗?谁家的地收完了都让捡,怎么偏你东家的地不让捡?” 灵芝姐一见颜世宝真的来了,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站起身来,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真是怕谁来谁就真的来了。 但既然已经来捡拾,就不能否认,硬着头皮也得应对。好在有茹凤在身边,灵芝姐就壮起了胆子,不卑不亢的应对着颜世宝,大不了离开这里不捡了。 “我说不让捡就不让捡,东家还要在这片地里放羊呢,给羊增秋膘,你们都把豆子都捡光了,羊还能育肥吗?快走,快走!” “这不是咱们见过好几次面的颜大哥吗?怎么这么不讲人情啊?哪有收割完了不让捡粮食的道理。 我看颜大哥这是在故意难为我们,穷人家捡点粮食不容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灵芝姐可是为你求过情的,你不能忘恩负义呀!” 茹凤眼看着欲报私仇的颜世宝,嘴里不冷不热的数落他。茹凤看得出来,颜世宝这是在找茬。他是两次没有得手,而且还挨了打,心里憋气窝火,想通过这种方法发泄一下。 同时也看出来了,颜世宝仍然贼心不死,想通过这样做,给灵芝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不顺从他,就没有好果子吃。 听了如凤的话,颜世宝感到有些发懵,她竟然管自己叫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她有些回心转意,觉得对自己下手狠了? 莫不是灵芝这娘们真的想通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在那个时候给自己讲情,还想救自己。看起来还真不能把事情做绝了,先不去管她们,慢慢观察些时日再说,或许真的有转机。 即使灵芝这娘们没有这个意思,她身边的这个道姑也不会永远在她身边保护她,到时候一定有机会。 “好啦好啦,我不跟你们老娘们一般见识,你们想捡点就捡点吧,就当我没看见,我还有事儿,不跟你们费口舌了。” 颜世宝说完,转身就离开。临走时还叮嘱了一句话,说是前边洼地潮湿,那里落下的黄豆比较多,提醒她们到那边去捡。 望着颜世宝离去的背影,灵芝还有些心里发毛,她猜不出颜世宝怎么就不阻拦了呢?还告诉她们前边的洼地掉落的黄豆多。 特别是茹凤,怎么跟颜世宝称呼起大哥来了?这不是她的性格呀。善于使坏的颜世宝怎么突然变得善良了?嫉恶如仇的茹凤怎么突然跟恶人套起了近乎? 灵芝姐愣愣的站在原地,心里不住的暗自嘀咕,,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脸色茫然的看着茹凤有些发呆。 “走吧灵芝姐,颜世宝不是说那边洼地掉落的豆子多吗?咱们到那边去捡。怎么傻啦?快走吧!” “这个颜世宝怎么就不管了呢?还告诉咱们那边掉落的豆子多。你也是,怎么就管他叫‘大哥’了呢?这样的人蹬鼻子就上脸,以后可得防备着他点,不能让他有非分之想。” “等我慢慢跟你解释。咱们现在是捡黄豆,别的就不要再瞎想了,有我在你身边,啥事也出不了。” 二人不再说话唠嗑,相距不远,各自去捡没有收割干净、掉落的黄豆,一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回到家。 这一天收获还真不少,二人把捡拾的豆荚剥开,光黄豆就有三十来斤,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就这样,二人一起捡拾了十多天粮食。有时候收获不少,有时候也捡不太多,但不管怎样,天天都有收获,两家人都很高兴。 可灵芝尽量不去范大财主家的地里捡拾粮食,她怕碰上颜世宝,招惹是非。而茹凤却不这样认为,她说哪里掉落的粮食多,就去哪里捡拾。 但小户人家的地收拾得都比较干净,也捡不着啥,有时二人都要走出去很远,去别的屯子财主家的地块捡。 因此,常常是起早贪晚,家里的活就顾不了那么多了,这可真的忙坏了旬叶,既要照顾老的,又要照顾小的。 这一天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灵芝和茹凤又是早早出门。不过茹凤提议,这次就去范大财主家割完的苞米地去捡苞米,可灵芝姐却有些犹豫。 “茹凤妹妹,咱们还是别去范大财主家的地里去捡了,我怕再碰上颜世宝,他可是贼心不死,咱惹不起还躲得起,小心无大错,别再去惹麻烦。” “范大财主家的那一大片苞米地,都是起早贪黑收割的。黑灯瞎火的不得眼,再加上人已疲惫,收拾得肯定不干净,咱就去那片地里捡苞米。 灵芝姐不用担心,就算是碰上颜世宝,他也肯定不会管,有我在你身边,他不敢对你咋样,你就放心吧!” 灵芝姐还是不大愿意,但经不住茹凤的鼓动和拉扯,还是半推半就的被茹凤拉进了范大财主家已收割完的苞米地。 “要是颜世宝来了,咱们就走,不在他东家的地里捡,我真怕惹上什么麻烦。” “麻烦一定不会有,这光天化日之下,不像在没收割完的地里。但我想颜世宝一准来,他是巴不得有跟咱们姐妹接触的机会。 但有我在你跟前,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敢咋地。如果要是颜世宝真的来了,我还想求姐姐点事,你就态度好一些,主动跟他打招呼。 设法知道他是哪里人?是不是从潼山来的?你就说我也是从潼山那边过来的,有个叫黑狐狼的人,托我给他带话,就说过一段时间黑狐狼要来找颜世宝。 告诉他这一段时间别惹出啥事儿。其它的就别说什么了,如果颜世宝要欺负你,我会随时制止的,不会有啥意外。” “这我可不敢,躲还来不及呢。让我跟他套话,我心里没底。再说咱们搭理他有什么用呢?这样的人咱们还是躲远点好。” “灵芝姐,这事对我很重要,我想知道颜世宝的底细。你就帮我这个忙吧。你放心,我会随机应变的,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既然大妹子把这事看得这么重要,我就豁出去了。颜世宝要是真来,我就去跟他套套话。不过你不能离我太远,我一见他心里就发慌,害怕!” “我会跟你保持适当距离,别怕!咱们现在就各自去捡苞米,等颜世宝来了,我会向你靠近的,你就按我说的去办。” 于是两人渐渐分开,在已经收割完的苞米地里,捡拾丢落的苞米棒子。她们挨个在苞米秆子堆里翻找,然后又给人家归弄好。 真是收获的并不十分干净,丢落了不少,甚至捡到了很大很诚实的苞米棒子。大户人家就是任性,地里收拾得并不干净。 不过茹凤的心里还没有完全在捡拾玉米上,她盼望着颜世宝真能来这里,灵芝姐真能打听出颜世宝的身世。 自从茹凤一听到‘颜世宝’这个名字,就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打听清楚,这个颜世宝是不是害死爹爹的那个颜世宝? 不但名字相同,而且做坏事的本事也如出一辙。如果真是杀父仇人,茹凤决心为父报仇,以慰藉爹爹在九泉之下的冤魂。 多年来,茹凤替父报仇的愿望一直没有变,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烈!她之所以还能在旬家住下去,也是因为这个地方离潼山镇比较近,便于打听仇家的消息。 茹凤觉得这个颜世宝,很可能就是害死爹爹的那个颜世宝。从他设计、想祸害灵芝姐的行为上看,这个人很歹毒,品质恶劣,原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这只是判断,不能作为结论,在没有真正弄清他的真实身份之前,绝不能贸然去采取行动。 何况颜世宝也是一个壮实的汉子,不采取一定的计谋办法,茹凤也没有把握就能制服颜世宝,并且除掉他。 只要弄清楚颜世宝是从潼山镇来到这里,并且认识黑狐狼,那就十有八九颜世宝是害死爹爹的仇人。决不能错过这天赐良机,茹凤要报仇雪恨!</div> 130章 跟别人套话真难 深秋中午的太阳竟然有些火辣,热得人身上直发汗。两个在地里一直忙活的女人,都感觉有些饿了,也很累了。 于是灵芝姐招呼茹凤过来喝口水,垫吧垫吧吃点,也随便坐下来解解乏。茹凤答应着来到灵芝的近前,坐在了她的身边。 “先喝口水吧,把这个大饼子吃了。这一头晌真没少捡,咱们都快拿不动了。歇一会儿归弄归弄,咱们回去吧。 我看都这时候了,颜世宝今天恐怕不会来了。再捡多了咱们也拿不动,又没拿那么多口袋装,明天再来吧。” 灵芝姐把水壶递给茹凤,又递过来一个大饼子和一块咸菜。茹凤喝了一口水,擦擦脸上的汗,就一边咬着大饼子和咸菜,一边跟灵芝姐说话。 “咱们还是别着急回去,这块地里落下的苞米棒子挺多的,咱不能失去机会。你没看又来了几个人来捡苞米吗,别看这么大一片地,经不住这么多人翻腾,很快就会捡干净了。 捡多了怕啥,咱拿不动就藏起来一些,明天再来拿。实在不行我先回去,把驴车弄来,这里离屯子也不算太远,牵驴车来,有多少都拿回去了。” “那就听你的,咱们接着捡,实在拿不动就先藏到我家的地里去,那里离这块地还近些。这还有一个大饼子,你也吃了吧,年轻人不扛饿。” “一人一半吃了吧,吃完咱们接着捡。吃多了也不行,就不愿意活动了。今天的收获不少,咱们还得加把劲。 灵芝姐,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好好琢磨琢磨,颜世宝来了就照我说的办,不来也就算了。我吃完了还去那边捡,你继续在这边捡吧。” 茹凤站起身,离开了灵芝姐,去往她先前捡苞米的地方。灵芝望着茹凤的背影,心里竟然有些怦怦跳。 她真的不希望颜世宝今天能来这里,不知道怎么去跟他搭话,更不知道能不能套出他的底细,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 灵芝和茹凤两人相距的并不是太远,灵芝不时抬头往茹凤那边望望,怕两人离开太远,招呼起来不方便。一旦颜世宝真的来了,如果茹凤不在附近,她心里不踏实。 “大妹子,没少捡吧?真会找地方,这块地是伙计们贪黑起早收的,收拾得不干净,你们肯定没少捡。我都来半天了,你也不抬头看看我。” 不知啥时候,颜世宝竟然出现在灵芝的面前,阴阳怪气的跟灵芝打着招呼,脸上露出了放肆的奸笑。 颜世宝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灵芝一大跳。还蹲在地上的灵芝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颜世宝,不知说些啥好。 “你......,你怎么来啦?就这......,这地也不让捡吗?我......,我不捡了,收拾......收拾,我们走,你......,你别这样看着我......”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别人不让捡,你捡可以,等会我把那些捡的人都赶走,就让你一个人捡。” “别......,别赶走那些人,让我捡就得让别人捡,要不别人会说闲话的。就让大家都在这个地里捡吧,反正你东家已经收割完了,扔到地里也白瞎,就让大伙都捡吧。” “你这个人倒挺好说话,那就听大妹子的,都来捡吧,我也做回善人。” 颜世宝一边说着一边往灵芝跟前靠,色眯眯的眼睛紧盯着脸色绯红、额头上沁出汗珠的灵芝,当然还有因紧张而起伏的前胸。 “大妹子,累了吧?来,坐下来歇会儿,陪大哥唠唠嗑。” 灵芝渐渐从极度紧张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她抬头看看茹凤的方向,见她正慢慢的向自己这边靠拢。 其他捡苞米的人,也都离自己不算太远。于是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相信颜世宝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举动。 “颜......,颜大哥,你......别太靠近,地里这么多人,别人看见会说闲话。大哥有啥话,咱们就站着说吧,别坐在一起......,不好。” “大妹子,终于叫我大哥了。怎么样?大哥这长相还说得过去吧,别害怕,大哥是真的看上你了,但不会强迫你。 男人都死好几年了。这年头,老娘们没个男人疼怎么能行?你看你,还不是得辛辛苦苦出来捡粮食,拉扯两个孩子,大哥知道你的日子难哪,黑天也没个做伴的,够苦了。” “大哥说的倒也是实话,可我就这个命,年轻轻的就守寡,遭罪的命。等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了就好了,谁让自己的命不好呢。” “别认命,大妹子年轻轻的,再找一个吧,一个人过日子不行。这可是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日本皇军说了算,大姑娘小媳妇的都得伺候。 说不定到哪天碰上皇军,想保全自己也保全不了,还不如找一个知道疼你的人,咋也比献给皇军强。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这年头,日子是越来越难了,一个女人顶门过日子,就更难了。可我还是不想找,一窝一块的,我怕两个孩子受委屈。” “大姑娘要饭死心眼,啥事都要想开了。我一辈子没成过家,净东游西逛了,大妹子跟我就乎就乎怎么样?我保证伺候好你,对两个孩子也好。” “你刚来这屯子没几年,也不知道你的老家在哪,家里都有什么人,更不知道你以前是干啥的?我怎么能轻易答应你,再说我根本就不想找人家。” “不瞒大妹子说,大哥想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走南闯北,吃香的喝辣的。老家离这儿也不算远,就是潼山镇。 从出道以来就没咋回过家,光顾着吃喝玩乐了,跟家里人也没啥来往,早就淡忘了。就剩下轻手利脚光杆一个人,也想有个家,这不就看上大妹子你了吗?” “啊!你是......潼山镇的?叫颜世宝......” “是啊,怎么......,你去过?” “没有,没去过。帮助过我的那个道姑,也是从潼山镇来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潼山镇有个外号叫黑狐狼的人,他有话托仙姑带给你。” “什么......,黑狐狼!黑狐狼大哥?我......我不认识......那个人.......,怎么,那个道姑也是从潼山镇来的?她还有话要带给我。” “是,是从潼山镇来的。黑狐狼托她带话,说他过一些时日子来这找你,让你这段时间老实点,别惹出啥事儿来。大概就是这话,还是那个道姑让我传话给你的,我也学不大明白。” “你们别开玩笑了,什么黑狐狼?他现在根本就不在潼山镇,怎么能够托小道姑给我传话呢?” “这么说你认识黑狐狼了?他真托小道姑给你传来话。” “我根本就不熟悉黑狐狼,只是听说过。根本就不认识,他给我带话干啥?” 颜世宝一听黑狐狼给他传话,当时就警觉起来。他觉得这个道姑太过神秘,她怎么能知道自己跟黑狐狼认识,难道她真的知道自己的底细。 看起来还真不能大意,对那个道姑还真得防备点。颜世宝一听黑狐狼的名号,心里真是一惊。黑狐狼是‘潼山七狼’的老大,颜世宝当然认识。 但他在这个时候,是不能轻易承认自己认识黑狐狼。就算黑狐狼大哥真的来找自己,估计跟这个小道姑也没有什么关系。 再说胡大哥怎么能托一个道姑来传话,如果知道自己在这里,亲自来找不就行了,还传什么话呢? 另外,胡大哥也不大可能知道自己跑到这个屯子躲藏起来。自从各自逃命之后再也没有来往了,只是听说胡大哥最近投奔了鬼剃头。 黑狐狼这个时候托一个道姑来传话,颜世宝心里当然存有疑问。过去潼山七狼跟道观可没有任何交集,也不认识什么道姑,更何况还是这么年轻的道姑。 所以颜世宝这个时候绝对不想承认自己认识黑狐狼,即使黑狐狼真的托小道姑给自己传话,颜世宝也不想承认。 他觉得这个小道姑有些神秘,接触她对自己有害无利。这个在多次危险之中能够顺利逃脱的人,还是有非常狡猾的处世之道。 “大哥,天不早了,我也要收拾收拾回去了。你该忙就忙你的去吧,改日有时间咱们再唠。” 灵芝见颜世宝不承认认识黑狐狼,也就不想跟他多废话,于是就准备转身离开,她担心再唠下去对自己没好处。 “别呀,大妹子,天还早着呢,再说会话,我看你这个人也挺善良的,懂得体贴人,大哥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颜世宝说着又像灵芝靠近了一些,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几乎得手的女人,这让灵芝感到心里发毛,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可颜世宝哪能放弃,还是慢慢的往前凑过来。</div> 131章 没有发生什么事 颜世宝可不管灵芝多么想尽快离开他,无赖的本性驱使他又向前凑了凑,手也不自觉的伸了过来,想抓住灵芝的手。 “大哥,你看地里这么多人,玄天道姑也向这边走过来了,她可能要亲自告诉你,黑狐狼都给你捎来了什么话。” “什么黑狐狼?告诉那个道姑,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黑狐狼!这个道姑是我的克星,赶快让她也离开你身边,说不准会给你带来厄运。我走了,天也不早了,改日咱们有机会再唠。” 颜世宝边说,边抬头看着向这边走过来的茹凤。心里不知咋想的,转身就走,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灵芝姐明显看得出来,一提起黑狐狼,颜世宝打心里就发毛,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再加上茹凤这时候向这边走来,颜世宝就更慌了,迫不及待的灰溜溜的离开。 真是一物降一物,颜世宝确实有些惧怕茹凤。茹凤这么一个大姑娘,竟然能制住颜世宝这样的恶人,真是不可思议。 可茹凤是怎么知道颜世宝是潼山镇人,她们原来认识吗?这不可能,她们好像以前根本就没见过面。 那天茹凤救自己,是茹凤和颜世宝第一次偶遇。可茹凤是怎么知到颜世宝是潼山镇人,并且认识黑狐狼? 黑狐狼这个名一听就不是啥真名,也不是啥好人叫的名字,听起来就像坏人。那颜世宝跟他认识,并且看起来渊源还挺深,说明颜世宝原来就不是啥好人。 今后这样的人可得躲远点,别再惹火烧身!最好也别让茹凤跟颜世宝来往,也别去打听他什么身世了,别好奇引来麻烦。 “怎么样?灵芝姐,打听清楚了吗?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是不是颜世宝又拿话威胁你了?吃亏了吗? 别怕他,咱们强硬起来,他也不敢胡来。这样的人是软的欺负硬的怕,你要强硬起来。怎么还在愣神呢?颜世宝不是走了吗?” 茹凤已来到灵芝的面前,跟她打听颜世宝的情况,可灵芝姐却还在愣神,呆呆的看着颜世宝离开的方向,直到茹凤喊了她好几声,灵芝才缓过神来。 “我倒不是怕颜世宝,他也没把我怎么样。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他真的是潼山镇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也很可能是认识黑狐狼的,虽然他矢口否认,说不认识。但一提起黑狐狼,他就很惊讶,也很紧张。我猜他不但认识黑狐狼,而且渊源挺深,只是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话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既然颜世宝没把你怎么样,那就不用去想他了,咱们还是放下心来捡苞米吧。 今天收获不少,看样子咱俩是扛不回去了,现在离黑天还早,咱们还得继续捡。别看这块地不小,丢落的苞米也很多,可是经不住这么多人来捡,你看还有人现在还来翻呢。 今天要是早回去,明天就让人捡光了,咱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别去想那些没用的事,咱们还是一心一意去捡苞米。 等到傍黑天的时候,咱们把捡到的包米扛到你家的地里藏起来,明天起早再来收回去,咱俩今天能拿回去多少就拿回去多少。” “都累了,天也不早了,我怕颜世宝再来纠缠,还是躲着点他好。” “放心吧,颜世宝今天不会来了。咱俩再加把劲儿,多翻腾点。既然来了,就不怕晚一点回去。” 茹凤一边安慰灵芝姐,一边又去翻苞米秆子堆,根本就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灵芝姐没办法,也只能跟着翻腾起来。 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二人才住手。把捡到的包米棒子归弄到一起,一个人在这连看着再继续捡拾苞米。 另一个人尽力满载往灵芝家的苞米地里送,掩藏在她家已经收割完的苞米地里。准备第二天再来取回。 两个人你一趟我一趟的,轮换着扛了好几次,才把捡到的包米棒子送到了灵芝家的地里藏起来。 剩下一些够二人扛的,她们才离开这片苞米地,往屯子走去。到家已经很晚了,家人都在惦记她们,凤奶奶还埋怨她们俩不应该回来这么晚,让人担心。 吃完饭收拾完,都小半夜了,两家人才吹灯休息。虽然很累,但想着那么丰厚的收获,灵芝和茹凤还是很高兴,踏踏实实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依然起的很早,草草的吃了一口饭,灵芝和茹凤就套上毛驴车,去灵芝家的苞米地里,准备取回昨天藏在苞米地里捡拾的苞米棒子。 路过一片收割完的高粱地,削掉的高粱头已经拉回去了,剩下的高粱杆还在地里。茹凤划拉了一抱,抱到车上。 灵芝姐问她拿这些高粮杆干啥?茹凤说咱们到地里捆苞米杆子用。庄稼地里的苞米杆子,都是用着高粱杆捆成一捆一捆的,再拉回家里。 “咱们拉苞米棒子时,顺便把苞米秆子也带回一些。我想咱们今天就不去捡粮食了,用一天的时间把那点苞米秆子拉回来,收拾利索就省心了,咱们也好专心的去捡粮食。” “那苞米杆子还没太干吧,拉回去也烧不了,放到地里再晾几天也行,咱们还是先去检粮食吧。你看咱们昨天捡了那么多,放弃了可惜。” “像昨天那样厚实的地块还哪有?小户人家倒是收拾完毕了,可收拾得干净,也没落下啥东西。 大户人家还早着呢,有很多都是光把杆子割到了,还没有收完。咱们得等人家收完了才能去捡,不着急,停一天,把苞米杆子拉回来再去捡也不迟。” “那就听你的吧,咱们加把劲儿,争取今天把苞米杆子都拉回来。” 来到地里,二人先是去把上一天藏苞米棒子的地方扒开,见苞米棒子还完好的藏在里面。于是二人就把它装到车上去,然后才去捆苞米秆子,捆上一捆就往毛驴车跟前儿运去一捆。 因为毛驴车不能进到地里去,地里太潮湿松软,毛驴车装上重载就拉不出来了,只能停在道上。好在灵芝姐家的地就靠近道边儿,要不然更费工夫。 忙活了小半晌,才装满了一毛驴车。二人在毛驴车的左右各栓了一个绳套,帮着毛驴拉车,因为一头驴的力气太小了,碰到沟沟坎坎就拉不动,只能靠二人帮忙。 就这样还是用了将近一小天,才把地里的苞米杆子全部运回来。二人还是觉得很累,庄稼院的活计没用一样是轻松的。 灵芝一边干活,心里面一边犯嘀咕。她不知道茹凤为什么要打听颜世宝的身世,又为什么问完了之后,竟然连提都不提,不知道茹凤心里到底想的啥? 灵芝觉得这个新认识的茹凤妹妹不但城府很深,有心计,有主意,有胆量,有担当,而且还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但灵芝却坚信,这个新认识的妹妹是个大好人,一定不会做啥出格事。看她的一举一动,为人处事,将来一定是个干大事的人,这让灵芝姐打心眼里佩服。 这一天活干的挺多,灵芝姐和茹凤都感觉很累。晚上收工回来,灵芝姐就劝茹凤早点进屋歇着。 “先进屋歇歇吧!茹凤妹子是今天出力最大的,有时候看你比毛驴都有劲,难怪一棒子就把颜世宝打得不省人事。 现在拉回的苞米秆子也不用垛,就扔到后院晾着吧,家里也没有大牲畜祸祸,不到半冬就烧净了。” “你也不轻松,咱们都先进屋歇歇,缓缓劲儿,好给他们做饭吃。今天能早点睡,明天早起来再去捡粮食。” “还是你歇着吧,今天的饭我一个人做,让旬叶帮我烧烧火就行。咋说你们也是客人,不能太劳累你了。” “灵芝姐客气了,咱们一家人从不说两家话,都歇着,有活大家干,要不就显得生分了。” “好,好,就听你的,你这个丫头,样样都行,谁要是娶了你可享清福了。” 二人说着话,就走进了屋。这半个月来的早出晚归,二人跟家里人也没有多说说话,今天好不容易早点回来了,家里人似乎也有说不完的话,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 就连两个孩子也不消停,围着妈妈前后跑来跑去,还不时的撒娇逗乐,屋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吃完饭,收拾利落,两家人早早就睡了。 只有茹凤没有睡踏实,她在思考着怎样去对付颜世宝。这个杀父仇人的意外出现,茹凤决心不放过这次机会,一定要替父报仇,以告慰爹爹的在天之灵! 可怎么报仇呢?茹凤思前想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只有除掉了这个恶棍,才能解心头之恨! 可要杀一个壮实的男人,哪能就那么容易得手呢?何况自己的功夫这些年也没有太大的长进,这可是一个粗壮的汉子,自己真的没有绝对把握。 更何况颜世宝也是黑道出身,恶贯满盈的潼山七狼之一,不可能没有功夫,两人对打起来鹿死谁手还真有些说不准。</div> 132章 茹凤竟有些走神 茹凤此时有些懊恼,她是后悔不该荒废武功。没有坚持日日习练,现在的功夫是不是有些退步了?但后悔也没用,谁让自己没有坚持练习呢。 但是颜世宝必须杀!不仅仅是为爹爹报仇,也是为民除害!像颜世宝这样的人,是不会隐忍多长时间的,一有机会还会祸害人,可能还会变本加厉。 现在日本人来了,满洲一片混乱。这个时候,正是颜世宝这样的人最好的机会,一旦他知道追杀他的人已经躲起来了,他可能还会去反报仇,甚至想斩草除根。 所以颜世宝该杀。但凭自己的本事,还不能硬来,必须设计好计谋除掉他。还不能露出马脚,引起别人的怀疑,杀他就让他消失的无影无踪,死不见尸。 这倒不是因为怕官府追查,因为茹凤知道,满洲国刚成立不久,实质上日本人是真正的主子。这年头,死个人是极为平常的事,没有人去追究,只要他不是给日本人做事。 好在颜世宝现在就是一个流浪的光棍汉,在这屯子里无亲无靠。即使突然消失了,也没有人去过问,更没有人去积极寻找,不久人们就会忘记他。 可怎么才能让颜世宝这个恶魔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呢?这倒应该好好琢磨琢磨,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茹凤翻来覆去的冥思苦想,睡不着觉。身边的奶奶悄声的问她怎么还不快睡?有啥心事吗?茹凤回答说吃饭吃多了,有些睡不着。让奶奶快睡,她也马上就能睡着。 茹凤知道奶奶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但这事儿还不能跟奶奶说。因为她知道奶奶是不会让她去杀颜世宝的,怕有风险,更怕连累全家,因此这事儿真不能跟奶奶说。 可是自己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肯定会引起身边奶奶的疑心,猜测出自己有啥心事儿。 茹凤为了不让奶奶为自己担心,决定不再去想。运用学过的心法,默默的叨念背诵,强迫自己快些睡去。 迷迷糊糊的茹凤一觉醒来,灵芝姐也差不多做好了早饭。奶奶也早就起身,依靠在墙角上,直直的看着茹凤。 见茹凤醒来,凤奶奶就说如果实在太累,今天就不去了,歇一天吧。茹凤却回答说没事,趁着现在的机会,能多捡点就多捡点。 凤奶奶叹口气,见拦不住茹凤,也就只好任由她去了,但一再叮嘱她要小心啊,千万别出啥差错。 走在路上,茹凤提议还去前天去过的、范大财主家里的苞米地去捡,说那里可能还有没捡拾干净的地方,再去找找。 灵芝姐却有些不同意,说咱们还是找个新收割完的地块吧,那块地估计也没啥玩意儿了,再说自己也怕碰到颜世宝。 “鱼过千层网,网网都有鱼。哪能捡得那么干净?再说附近还真没有收割完的那么大的地块,咱们今天再去捡一天试试,如果确实没有,咱们再另找一块地。 你放心,颜世宝今天不会再来了。范大财主家那么多地里的庄稼都割倒了,籽粒还没有都收回去,颜世宝得看地护粮,不会轻易到这收完的地里来。” 灵芝姐还是坚持不想去,但经不住茹凤的一再撺弄,最后还是依了她,跟茹凤再次走进了那片苞米地,重新又翻找起来。 掉落的苞米棒子真的没有那天多了,好半天也捡拾不到一点。来这片地里捡拾粮食的人,也比以前少多了。 除了灵芝和茹凤两人外,只有两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太太,其中一个还领着一个半大小子,偌大的一片苞米地显得很冷清。 年轻一些的妇女,有的进到地里不一会儿就走了,停留的时间很短,说明这片地真的没有啥粮食可捡了。 秋天来地里捡粮食的,大多是女人和老人、半大孩子,青壮男人是不屑于到地里捡拾庄稼的,他们都忙着秋收,或干其它的活计。 黑土大地,地广人稀,不缺粮食。男人把捡粮食看成是不大光彩的事儿,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捡粮食的,怕被人耻笑。 就是一般的家庭妇女,也不来捡粮食,宁可伺候好自家的地,让它多打点粮食,也不出来捡拾粮食,觉得脸上无光。 要不是日本人来了,缺吃挨饿的人家多了,地里也不会有这么多捡粮食的人。灵芝和茹凤东寻西找了一上午,可收获得不是很多。 特别是茹凤,今天一上午更没有捡拾多少,她是经常溜到地边上去,这一趟那一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所以捡拾的粮食,比灵芝姐还要少许多,这可跟她以前眼尖手快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灵芝姐觉得今天茹凤有些反常。 “茹凤妹妹,过来吧!过来一起吃点饭。” 听到灵芝姐的呼喊,茹凤就急急的赶到灵芝身边。先是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就坐在了苞米杆堆上,掂掂手中少的可怜的布袋子,不好意思的看着灵芝姐笑了笑。 “你这一头晌咋的了?东一趟西一趟的。这块地确实没啥玩意了,吃完饭咱们换别的地方看看。 你这一头晌路可是没少跑,捡的到不多。看来是真的没有啥玩意了,这可不行,咱们得抓紧换换地方。” 灵芝一边催促茹凤快去吃饭,一边提出要换个地方去捡。可茹凤却不同意,她说等到了地方,天也就黑了,就算找的地块掉落的粮食多,也没时间捡了。 今天就在这片地里捡,她已经发现了这片地还有没被翻动的地方,等吃完饭,就带灵芝姐去,保证可以多捡一些。 灵芝姐还是拗不过茹凤,也只好听她的。不过她总觉得茹凤今天有些反常,不是在集中精力捡苞米,而是好像在察看地形,丈量土地。 不知茹凤为什么这么心不在焉,但也不便于去问,只能任由她去了。可心里还是犯嘀咕,猜测着茹凤一定有啥心事。 吃点饭,也没咋歇着,灵芝就催促茹凤快些领她去没有被人翻过的地方,好多捡点,没白来一回。茹凤答应着,说跟我走吧,于是带头走在了前面。</div> 133章 又被颜世宝纠缠 二人没走出多远,还一粒苞米都没有捡到,茹凤又跟灵芝姐提出了新的要求,说要去前边地头岗子下方便。 “灵芝姐,咱们去方便方便吧。我今天头晌就是感觉到肚子有些不得劲,你没看我一趟一趟的老跑吗?现在咱们一起去方便。” “这野地里也没啥人,方便还要跑那么远?躲在苞米杆子堆旁边,一蹲下不就完事儿了,谁能看见?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儿。” “那可不行,咱都这么大人了,干啥都得背着人。脱下裤子一蹲,白花花的屁股打老远就能看见,别再把颜世宝招来,那可就麻烦了。” “看你说的,哪能就那么轻易的让人看见?颜世宝那个恶棍,隔着衣服他都想伸进去摸摸,看到了屁股,他还不得疯了。好,就听你的,咱找个背人的地方去方便。” 这片苞米地的南边是一条乡间土路,离土路不远,就是一条小河沟,但不下雨的时候是干涸的,小河沟的南面也是成片成片的庄稼地。 小河沟的东南方向,却是一片洼地,布满了沼泽,长满了荒草。这片苞米地实际上是一片高岗,走出了苞米地,实际上就来到了岗下,一般人很少来。 正是因为这片沼泽地很背静,常有一些小偷小摸的人就从这里进入这片苞米地,来偷青苞米,所以范大财主才决定,起早贪黑的先把这片苞米地收拾完,以免丢失。 正因为是着急收割,因此收拾的不算太干净,给了捡粮食的人以机会,但范大财主是不在乎这些的。 来到岗下,回头连苞米地都看不见了,当然别人也发现不了茹凤她们。跳进一段被雨水冲刷形成的小沟,整个人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芝姐,你看这地方背人吧,干啥谁也看不见。” “你可真是,尿泡尿跑到这连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背人是背人,可也让人瘆得慌。要是碰见坏人,你跑都跑不了,喊也没人能听见,干吃哑巴亏。” 爬上土坎,二人重又返回了苞米地,找到了一块没人翻动过的地方,继续捡拾丢落的苞米棒子。 此时,地里的人更少了,茹凤也离灵芝比较远。灵芝不时起身喊,让茹凤离她近点,因为灵芝怕颜世宝再来。茹凤虽然答应着,可又渐渐走远了。 当灵芝站起身,准备再次呼唤茹凤的时候,颜世宝竟然如幽灵般的出现在灵芝面前。他是怎么来的?灵芝浑然不知。 再看看茹凤,已经离她很远,正蹲下身子在专心的翻找,连往灵芝这边看都不看一眼,让灵芝突然感到很害怕。 “大妹子,又见面了。咱们这些天真是有缘,经常碰到一起。怎么样,今天也没少捡吧?老娘们扒这苞米棒子都有瘾,就像扒男人的物件儿,你说是不是?哈......” “你......,你怎么又来了?快离开我,我不想再见到你。快走!我要喊人了......” “你喊吧,我跟你说说话也不犯法。没见过你这样的,跟你唠嗑就急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喊人。 我是来告诉你,前边有一块是老山东掰的苞米棒子,这个人眼神儿不太好,干活不太诚实,丢落的苞米棒子多,我领你去那里,保准能多捡点。” 灵芝并不十分相信颜世宝说的话,更不想跟他到那边去,怕上当。于是就推辞说,那边也早已让人翻过了,现在也没啥了,自己就在这里捡。 颜世宝知道灵芝是在有意躲着自己,不跟自己走。于是拍着胸脯保证,那边一定多,让灵芝跟着他去。可灵芝就是不动,说谢谢颜世宝的好意,她要在这里等玄天道姑过来。 一提起茹凤,颜世宝心里就气。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道姑,多次坏了自己的好事。本欲除掉她,可她武功比自己强,下手凶狠,还真有些拼不过她,也只能暂时忍着。 不过早晚有一天,这个仇一定要报!除非这个小道姑离开,否则自己对灵芝的想法就难以实现。 此时的茹凤早已发现了灵芝这边的情况,可它没有动。她知道火候还不到,还没有到该出手的时候,先偷偷观察一会儿,然后再做定夺。 见茹凤迟迟不往自己这边来,灵芝心里更加紧张。她想喊,但没有喊的由头,人家颜世宝根本没把自己咋样。 并且还给自己提示去哪个地方掉落的苞米棒子多,从表面上看是为自己好,这个时候喊人有些不近情理。 颜世宝看见离那么远的小道姑只顾蹲在地里翻动,根本不往这边看,面前的灵芝也只是怔怔的站着,脸上露出胆怯的表情。 于是颜世宝的胆子有些大了,他往灵芝跟前靠靠,突然在灵芝的脸上摸了一把。他想趁这个时候占灵芝的便宜,为以后得手做些铺垫。 “这小脸儿,红扑扑的,招人爱。怎么蚊子也上去叮呢?我把它赶跑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哪有蚊子?” “你看,这不是蚊子吗?又飞到你胸口上去了。” 颜世宝说着,又把手伸向灵芝的前胸,隔着衣服又轻轻的揉搓了一把,还痴痴的傻笑。这个无赖,根本不顾廉耻。 “又飞了,这蚊子还真会找地方。” “你......,根本没有蚊子,你这是故意的!” “嘿嘿......,随便你怎么想,我这可是出于好心,你可别往歪处想。你是不是觉得我想干不正经事儿,我可没那么想。是不是你往那想了,才觉得我这是在挑逗你。” “你,你怎么这么无赖?明明是你摸了我,怎么倒成了我往那方面想呢?你不讲理,胡搅蛮缠!” 灵芝脸憋得通红,已经浸出了细汗,气的不知说啥好。可她还是没有大声叫喊,懦弱的性格让她一到关键时刻就不知道该咋办。 平心而论,灵芝确实是一个让男人看了比较可爱的那种女人,其楚楚可怜的外表和近乎柔弱的性格,让她的抗争总是显得那么软弱无力。 这在某种程度上更加重了颜世宝这种人的气焰和占有欲。这也是颜世宝三番五次来欺负灵芝的重要原因。 “你说你没想,我不信!我看你的舌头都伸出来了,下边也湿了吧?还真是的,我看到你裤裆都潮了,不信你自己看看。” 颜世宝淫邪的笑着,用手指着灵芝,故意捉弄她。灵芝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弯腰低头看,好像自己真的出丑了似的,脸也胀得通红。 “你看看,是不是湿了?哪有女人这么长时间没有被男人亲,哪能受得了?你说是不是呀?大妹子。 可别亏欠了自己,该乐呵的时候也得乐呵。你看,都湿成这样了,快脱了,脱了看看,脱了凉凉也好。” 颜世宝边说边上前,又在灵芝的屁股上放肆的摸了一把,甚至想把手伸进灵芝的裤子里。灵芝这回可是真急了,起身躲到一边去,嘴里大喊‘来人呀’,连声音都变了调。 可抬头看看茹凤那边,竟然没有啥反应,仍然是在低头翻着苞米秆子堆,根本不往自己这边看。可能是自己的喊声茹凤没有听到? 颜世宝也回头看看茹凤那边,见小道姑似乎是没有听见,不理不睬,于是胆子就更大了起来。 “喊什么喊?你这声音像小猫似的,那边根本就听不见!” 颜世宝变无赖的语言挑逗为举刀威胁,他把手中的镰刀几乎就要碰到灵芝的脸上,嘴里恶狠狠叫嚣。 “再喊我把你的脸刮开,让你出门见不得人!就是那个小道姑听见了,跑到这也不赶趟。你要是再喊,我现在就动手。” 灵芝真的有些被吓住了,她见茹凤迟迟没动,颜世宝又突然变得凶神恶煞,心想要是颜世宝真的把自己的脸划出一道口子,真的就完了,还咋出门见人? 女人最怕的是给自己毁容,像灵芝这样年轻的寡妇也不例外。灵芝怕了,她变大喊为求饶,希望颜世宝能放过她。 “大哥,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快把镰刀放下,一个大男人拿刀吓唬女人,丢不丢人?你不能这样! 踹寡妇门,掘祖宗坟,骑着炕沿打病人,是人所不齿的三大恶事。大哥,你不能欺负我一个寡妇,快把镰刀放下。” 见茹凤迟迟不过来,灵芝似乎有些瘫软了下来。她本来就不会强硬抵抗,?而柔弱的求饶也只能会让颜世宝这样的恶人变本加厉。 颜世宝见灵芝不在大喊大叫,变成了哀求,心里很是得意,于是放下了镰刀。但手依然还是不老实,抱着灵芝乱啃乱摸,嘴里还不住嘟囔着。 “我不会把你咋地,别怕,让大哥摸摸就行。让大哥摸摸大哥就走,我不会强迫你。” 灵芝知道颜世宝一定会得寸进尺,她不停的挣扎着,拼命的躲避着。但一个弱女子,那是颜世宝这个畜生男人的对手。</div> 134章 茹凤这是干什么 颜世宝见灵芝不在大喊大叫,变成了哀求,心里很是得意,于是放下了镰刀。但手依然还是不老实,抱着灵芝乱啃乱摸,嘴里还不住嘟囔着。 “我不会把你咋地,别怕,让大哥摸摸就行。让大哥摸摸大哥就走,我不会强迫你。” 灵芝知道颜世宝一定会得寸进尺,她不停的挣扎着,拼命的躲避着。但一个弱女子,那是颜世宝这个畜生男人的对手。 灵芝反抗了不大一会儿,就有些支持不住了,颜世宝把灵芝按倒在苞米杆堆上,手也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住手!你这是干什么?不记得上两次的教训了,再不放手我要了你的命!” 茹凤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颜世宝和灵芝先后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手握镰刀的茹凤怒目而立,一脸威严! “你......,你怎么来得这么快?我......,我可啥也没干,你别动手伤人......” 颜世宝竟然吓得有些战战兢兢,他不知道茹凤是怎么来到近前的?但速度之快令他十分吃惊,甚至有些不解。 面对着握刀在手的茹凤,颜世宝没有选择反抗,而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为自己辩解,大有光棍不吃眼前亏的架势。 “你怎么才来?喊你也听不见,他缠着我,吓唬我!别听他胡说,他的手都伸进我衣服里去了,乱抓乱摸,不能......轻饶......他......” 灵芝有些气急败坏的大喊,她埋怨茹凤没有早些过来,让自己吃了亏。对颜世宝的无礼更是十分气愤,催促茹凤给他点颜色看看。 这时的灵芝姐已经是气愤之极,见茹凤还是不动手,她自己就冲上去,胡乱的往现颜世宝的脸上抓。 “行啦,灵芝姐。既然颜大哥没有把你怎么样,我看也就算了。冤家易解不易结,只要颜大哥保证以后不再侵犯你,就再饶了他这一回吧。 谁都有一时冲动的时候,颜大哥这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看你们俩还是和解为好,我从中给你们调解调解。” 没想到茹凤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颜世宝和灵芝二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 特别是灵芝,她不知道茹凤今天是犯的哪股风,怎么能去替颜世宝说话呢?这可不是茹凤的性格。 颜世宝也半天没缓过神来,这个小道姑今天确实有些反常,不但没发火,而且还去劝灵芝,难道她真是胡大哥派来的人吗? “仙姑说的话在理,我......,我真的没干什么,就是跟灵芝妹子闹着玩,可能有些过头了,我改,一定改!保证以后不再犯了,请灵芝妹妹饶了我吧......” 见颜世宝油腔滑调的为自己辩解,又信誓旦旦的保证以后不再犯,灵芝更是来气,她坚信颜世宝绝对是狗改不了吃屎。 如果这次轻饶了他,以后更会变本加厉,肆无忌惮。恶狗改不了吃屎,颜世宝这样的恶人也改不了恶习! 可茹凤今天是怎么了?灵芝姐对茹凤也很生气,这不是在变相纵容颜世宝吗?他这个人不动横的不行,根本就听不进去道理,怎么还要跟他讲道理呢? 说是说和调解,怎么能说和调解,那不是等于容忍了颜世宝的恶行,变相鼓励他吗?真猜不到今天茹凤为什么要这样做? “调解啥调解,他这个人不知悔改,得寸进尺,三番五次的来欺负我,一点做人的良心都没有,谁会相信他的鬼话,以后要是再敢来碰我,我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他得逞。” “灵芝姐也不要把话说绝了。只要颜大哥能改,咱也不必深追究,都是一个屯子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能相处的像冤家似的。 颜大哥也不一定是什么恶魔。一时鬼迷心窍,等醒过腔来,就不会这样了。要不然他怎么能在这个村子里待,就是范大财主知道他这样,也不会再收留他。 好不容易找了个清闲的吃饭地方,颜大哥也不会因为小小的失误,就弄丢了这份差事。再说国有国法,太出格了官府也不能让,颜大哥应该知道这个理。” 听了茹凤的一席话,颜世宝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表示一定要痛改前非,不再纠缠灵芝,做个好人。能帮就帮助她们孤儿寡母的,帮不上也不去欺负她们。 可灵芝的气还是消不下去,她觉得茹凤有些变了,怎么能相信颜世宝的话呢?这不就是重复农夫和狼的故事吗? 灵芝本想也跟茹凤顶撞几句,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妥。毕竟跟茹凤是萍水相逢,人家不愿意帮你,也没办法。 特别是眼前这个局面,如果没有茹凤,自己早就被欺负了。想到这,也只能忍气吞声,不好再说什么了。 “颜大哥,你必须对天发誓,说到做到,否则会遭到报应!你要记住了,不可再犯,这次是你最后的机会,再犯老天也会惩罚你! 我也不能老陪伴在灵芝姐的身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说不定啥时候我还会回来。 颜大哥可要好自为之,如果再欺负灵芝姐,我回来后一定找你算账,到时候我可不会轻饶,你一定要记住了。 把你的镰刀拿着,快走吧!我还要安慰安慰灵芝姐,再说天也不早了,我们也该收拾收拾回去了。” 茹凤说完,把镰刀还给了颜世宝,让他快滚。颜世宝似乎是在梦里,他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脱了身。 颜世宝虽然料定这个自称道姑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敢取他性命,就是气愤得快要失去理智的灵芝,也不会同意要他的命。 但自己在武功神秘的道姑面前,吃亏是必然的,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烟消云散了,于是颜世宝一边点头答应,表示感谢,一边拿起自己的镰刀,转身快步离去。 “你怎么能轻易的放了他呢,他能改吗?下次他还会做得更出格,这个畜生,永远也不会改好!” “灵芝姐,消消气,既然颜世宝没把你咋地,就先放他一马。逼急了,这种禽兽不如的男人啥事都能干的出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见好就收吧。” “这个畜生!真是拿他没办法。以后再出门时我带上一把刀,逼急了我就跟他拼命,豁出去了! 你怎么说明天要走呢?真的想离开我家吗?奶奶和占强的病还没有好利落呢,眼下也还是捡粮食的好时候,再住些日子吧。” “我这是在骗颜世宝呢,看他能不能真改,还跟不跟踪你。如果不改,我新帐旧账一起算,给他点真正的颜色看看!” “我说嘛,你不会马上就走。如果颜世宝真相信你明天就走,他一定还会来纠缠我,到时候你可不能轻饶他!” “放心吧,灵芝姐,我就是颜世宝的克星,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天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今天虽然收获的不是很多,可也不少,够咱俩拿的了,收拾收拾,咱们回家养精蓄锐,明天再来。” 灵芝姐没有说什么,可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她不知道茹凤今天为什么这样反常,但也不便于去细问,只能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于是两人不再说话,分头去整理自己捡拾的苞米棒,然后又归弄到一起,装进布口袋和篮子。分别背着、提着,一起往家走去。 路上二人也不多说话,但都是各自想着心事,远没有来时说说笑笑那么亲热了。茹凤知道灵芝姐对自己有些不理解,但也不去点破。 第二天茹凤起得更早.本想再睡一会儿的灵芝姐也不得不跟着起来,咋也不能客人都起来了,而主人还在睡觉,这不合情理。 二人还是一起忙着做饭,可刚把饭菜放到锅里以后,茹凤便把灵芝姐叫到屋外,说有事要跟她商量。 “灵芝姐,你相信颜世宝能不再纠缠你吗?” “他这个人就是个畜生,没有人性,永远也不会改!”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永远都是恶人。因此,我打算除掉他!” “啥?这可是人命关天哪!咱们躲着点、防备着点也就是了,除掉他可不行。且不说你能不能除掉他,就是他再来欺负我,真把我祸害了,也不至于是死罪呀。 自古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这样做太危险。不,茹凤妹子,这可不行!我劝你还是断了这个想法。” “灵芝姐,你不知道,就是这个颜世宝,是他害死了我爹!造成了我们家破人亡,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颜世宝是我的杀父仇人,也是让我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我们家的一切灾难,都是因他而起,所以我要杀了他!” “你确定颜世宝就是你的杀父仇人吗?他真的有那么歹毒吗?” “我已经确定了,就是他参与了杀害我爹,并且是罪魁祸首。这个人比你见到的更歹毒,比你想象的更凶狠! 他现在是在躲避追杀,一旦有机会就会旧病复发、恶习难改,杀人是他们的家常便饭。要是在从前,你不从他,他早把你杀了!”</div> 135章 决定除掉颜世宝 一听说茹凤要除掉颜世宝,灵芝姐真是心惊肉跳!她不敢想象茹凤是如何去除掉颜世宝,但这样的想法就让人胆战心惊!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有把握吗?再说杀了人以后怎么办?一旦让人知道,告到官府,那麻烦可就大了,又有多少人受到牵连?” “所以这事需要你帮忙,咱们不但要杀了他,还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任何人看不到也想不到。” “一个大活人没了,就是没看见咱们杀的,人家不找吗?还不是得怀疑到咱们身上。纸里包不住火,官府一查,咱们不是还得露馅。” “我仔细想过了,只要咱们做得干净,就不会露馅。你想,颜世宝就是孤零零的一个老光棍汉,跟前没有亲人,家里和亲戚早就不来往了。 这样的人没了,谁会去找?跟他有点关系的就是范大财主,但凭颜世宝的为人,跟范大财主也不会有啥交情。 范大财主巴不得他快点离开,这样既省了工钱,又少了一个吃闲饭的人,更少了一个在身边提心吊胆防备他作恶的恶人,范大财主根本不会去找。 这样就没人会去找他,也没有人会去关注他的消失,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个人就会被人忘掉,没人再会提起。 更何况现在是啥年代,兵荒马乱的,也没个正经规范的官府,谁还去管一个无亲无故的平头百姓,这年头,人都不如牲畜值钱。” “理是这个理,可我也没有这个胆啊,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我保证不会说出去,你这也是在为我除害,我不能出卖你,姐可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是怕你说出去,我是想请你帮忙,咱俩合伙杀了他!” “杀人,我可不敢。你姐我胆小,这样大的事我可做不来。” “不是让你亲手去杀他,除掉颜世宝的事我来做。你只要把他引到咱们昨天去方便时,看到的土沟里就行,我隐藏在那里,等她进沟以后,我就除掉他!” “这......,这恐怕也不行,我怎么能把他引到那个土沟里呢?万一我说走了嘴,不但引不去他,很可能我就先遭殃了。这事我还是别掺和了,你一个人去干,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灵芝姐,我这是替父报仇,同时也是为了你。如果我真的离开你,不出几日,你便会遭到他的欺负,并且是没完没了。 你说躲着他点儿,可我坚信,他敢跑到你家里来纠缠。你要是敢反抗,恐怕连孩子都要遭殃。 这个人啥事都干得出来。你要是被迫答应他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甚至是天天到你家来闹,你不从他就会作恶,让你在屯子里丢尽了人,生不如死。” “真......,真的可能会这样,他这个人就是个魔鬼!” “所以我们必须除掉他才能绝去后患!你今天还去咱们昨天去过的苞米地捡苞米。颜世宝不是曾经指给你一块地方吗?你就去他指给你去的地方捡。 我听见颜世宝说了,也看了那块地方,离咱们去方便的土沟不远。走到那里也没有一袋烟的功夫。 我断定,如果你今天去那里捡苞米,颜世宝一准去,到时候你就把他引到那条土沟里。我事先隐藏在那条土沟里,等颜世宝一进入土沟,我就动手。 不出半袋烟的功夫,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颜世宝。然后你就回家,剩下的事还是由我来处理,你就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颜世宝是该杀!可我还是怕,万一出点啥差错,咱们这两家人可全完了!颜世宝可是个壮实的大老爷们,以前也净做恶事了,杀了他可不容易。” “别怕,你就放宽心吧。远了不说,就说昨天,我离你那么远,怎么就在你们二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就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当颜世宝指给你捡苞米的地方时,我根本就不在跟前,可我却能清楚的听到,说明我的功夫要高出颜世宝很多,对付他绰绰有余。” “也是。那我就按你说的做。不过你可快点来,我怕被颜世宝祸害。昨天他都把手伸进了我的裤子,你才到。 还有那天颜世宝第一次要欺负我的时候,他都......,你可真的要快点儿呀,我真的害怕出现什么意外!” “我一定及时赶到。但在我赶到之前,你千万别慌神,小心应付他。记住,可不能乱了阵脚,暴露了咱们的意图,一定要稳住神,别慌张,心里有事儿也别放在脸上。 一会儿进屋也要稳住神,别让我奶奶看出来,更别告诉她老人家。千万要记住!这是咱俩的秘密,以后也不许流露出来!” “我这个人心里装不下大事儿,脸上容易露出马脚。但我会尽力稳住了,你也别太担心。” “吃完饭天不亮我就先走,你晚点走,今天咱们不能在一块,我先去隐藏好。不管啥时候,出现啥情况,我都不会现身,一直等到你把颜世宝引进土沟为止。 咱们进屋前,你找一把铁锹放到门口,我走时带着,有用。现在咱们就回屋去,别引起奶奶们的怀疑。” 灵芝姐见茹凤信心满满,心里也就不那么慌了。她觉得茹凤确实不是一般的人,她准能行,什么大事都能办到。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她相信了茹凤的能力。 虽然心里仍然是七上八下,但事已至此,也就豁出去了,更何况需要她做的事情,自己是能够做到的。于是灵芝没有再说什么,跟着茹凤进了屋。 “你们俩干啥去了?这么半天才进屋,我闻着好像锅都要糊了。” 凤奶奶听到茹凤和灵芝出去半天才进屋,于是就问她们。茹凤说灵芝姐肚子有些不好,又来事了,可一个人不敢在外面,怕天黑。 茹凤说陪灵芝姐多待了一会儿。奶奶听后也就没有再问,灵芝姐觉得茹凤的回答很在理,张口就来。 “灵芝姐,你先在家把换下来的衣服裤子洗洗,孩子们的衣服也都划破了,你也抽空补补,我先去了,你等亮天再去。 我就去昨天咱们看好的地块,去晚了怕让人给占了,咱们就捡不到了。这年头,人们像疯了似的,穷人多呀!” “等等吧,你们还是应该一块去,天黑不得眼,出去还是有个伴好。” “奶奶,你就放心吧。等旬叶他们起来吃完饭,让他扶着占强走走,我看占强腿快好了。你们都消停在家吧,我先去了。” 茹凤推开门,顶着依然有些黑乎乎的秋雾,走出了院子。好在是轻车熟路,当黎明的晨曦初现时,已经到了她确定好的地点,着手准备。</div> 136章 一步步走向末路 太阳已经出来了,灵芝才推开家门,走向了范大财主家已经收割完的苞米地。一路上总是东张西望,紧张的情绪溢于言表。 灵芝这一早晨总是心慌意乱的,给孩子补衣服时,好几次都扎到了手。一个柔弱的女人,要干这么大的事儿,心里惊慌失措,可想而知。 来到昨天颜世宝指给她的地方,灵芝心里更加慌乱,她根本无心去翻找捡拾苞米棒子,长时间站在地里,胆怯的来回看。 整片苞米地里,就在远处有一个人,看样子也是个中年女人,但绝不是茹凤,灵芝感觉到很孤独无助。 灵芝左寻右看,根本不见茹凤的影子,心里更加慌张。她盼望着茹凤能出现在她的面前,想再跟茹凤说说,劝她收手。 就这样心慌意乱的挨到了中午,颜世宝根本就没有出现。灵芝甚至希望颜世宝千万别在今天出现,也许能躲过这一劫。 那样晚上回去后,就可以好好劝劝茹凤,让她打消除掉颜世宝的念头,还是过平平常常的安稳日子最好。 原来在地里捡苞米的中年妇女也已经走了。一大片苞米地里,就剩下灵芝孤零零的一个人,她的心里更加害怕。 东张西望的来回看,希望有人能到这片地里来,更希望茹凤能够出现,给自己壮壮胆,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灵芝的心里几乎就要崩溃。 今天正午的太阳并不火辣,暖洋洋的照着,微风吹动着苞米叶沙沙作响,大地死一般的寂静。不见一个人影,连蚊子飞虫都不见。 悠远空旷沉寂的田野,如幽灵般充斥着心灵,简直让人难以忍受。灵芝决定坐下来,吃点饭,然后就离开这片让人心惊肉跳苞米地,回家去。 灵芝这个时候已经决定放弃,即使遭到茹凤的埋怨,她也不想干了,心里实在承受不了这样恐怖的压力。 灵芝吃着大饼子,就着水吞咽。她实在没有胃口,根本吃不下去。机械地重复着习惯动作,茫然的来回看看。 思绪虽然有些混乱,但灵芝还是估计颜世宝可能不会来,她也真心希望颜世宝别出现,让茹凤的计划流产,这样自己也好有个交代。 灵芝知道茹凤现在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一定是躲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但也不管这些了,吃口饭就立即离开这里,等回到家再跟她解释吧。 “大妹子,没少捡吧?今天就一个人来的?我猜你一定会来。” 灵芝惊恐的抬起头,颜世宝竟然幽灵般的出现在她面前,倒背着手,拿着镰刀,正冲着他嘿嘿地笑。灵芝心里一惊,不自觉的从苞米秆子堆上站了起来。 “你......,你......,怎么真的来了,快......,快点儿走......” “慌张什么?见你一个人在这忙活,怕你孤独,哥来陪陪你。别紧张,坐吧。” “你......,你不该来,快走吧,我也要回去了。” “别着急呀,你看这四处无人,大哥陪你唠唠嗑,一会儿大哥帮你捡,保证让你满载而归。” “我不捡了,这块地也没有啥玩意儿,我要回家。你也走吧,一会儿看有人来。” “这荒郊野外的没人来,坐下吧,大哥陪陪你。” 颜世宝说着就走上近前,强按着让灵芝坐在了苞米秆子堆上。灵芝不知道颜世宝是怎么来到自己面前的,她甚至怀疑这是幻觉。 可这是现实,灵芝心里紧张的不行,本欲脱身跑开,可颜世宝拖住他不放,非要唠会磕,并且紧挨着她也坐了下来。 “你走开,这孤男寡女的,光天化日之下,坐在这成何体统,我要回家!” “别死心眼了,大哥我能放你走吗?你知道我喜欢你,你也有这个意思,就是不想说出口。这两个人乐呵的事儿,谁能憋住,你就别装了,让大哥亲亲。” “你......,你不能这样!昨天你不是保证了吗?从今以后不再来纠缠我,你一个大老爷们,说话怎么不算数呢?快走开,今后也别再来碰我!” “哪有猫见着鱼腥能放弃的,大哥我一见你就走不动道,还是听我一句劝,别再难为自己了。 不就是那点儿事儿嘛,有了第一回就好了,第二回你就会主动来找我,不信咱们就试试,保准让你欲罢不能。” “你放开我!没见你这么不要脸的,再乱抓乱摸,我要喊人了!” “要喊就喊吧,没人会听到。没有了那个讨厌的小道姑在你身边,没人谁会来管你,再说你看这四处哪有人哪?还是乖乖的让哥亲热亲热?” 颜世宝此时已是情绪激动,死死地抱住灵芝的身体,两只手也不老实,很想伸进灵芝的衣服里去,无拘无束的乱来。 灵芝一边挣扎,一边呼喊,希望有人来搭救她,特别希望茹凤这时候能出现。但不管灵芝怎样呼喊,没有任何人前来搭救。 “你这个挨千刀的,真是该杀,快放开我,来人哪!来人哪......” 灵芝虽然拼命挣扎,但已无济于事。颜世宝不但不放手,竟然还想去撕扯她的衣服,试图把她按躺在苞米杆堆上。 灵芝此时脑袋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反抗着,企图挣脱颜世宝的无理纠缠。慌乱中,灵芝的一只手狠狠的打在了颜世宝的脸上,就在颜世宝一愣神的时候,灵芝挣脱开去,爬起来就跑。 可是没跑几步就被追赶上来的颜世宝一脚踹倒在地。灵芝挣扎着还想爬起来,但颜世宝的一只脚已经实实踩在了她的身上,没让她爬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就是贱皮子,好说好商量是不行的!给我起来,自己躺到苞米杆堆上去。要不然我打残废了你,一把火把你家给点着,烧死你全家,快起来按我说的去做!” 此时的灵芝真的有些绝望,看来颜世宝这个人真的不可救药,是该遭到报应!于是灵芝翻过身来,擦擦脸上的土,怒目对视现世宝。 “你这是在作死,这样对待一个柔弱的寡妇,天理不容!” “少废话,给我躺到苞米秆子堆上去,按我说的做,否则我给你开膛破肚。” 颜世宝边一边说着一边用镰刀逼住灵芝,并且凶狠的又是一脚踹上去,试图吓唬住灵芝,让她乖乖就范。 见灵芝依就躺着不动,愤怒的眼里还流出了泪水。一种征服女人的占有欲,强烈的充斥着颜世宝的脑海。 他用力的托起灵芝的身体,把它摔在苞米杆堆上,肆无忌惮的想胡作非为。这个兽性大发的恶魔,此时也已经失去了理智。 “大哥,大哥,求你了,这里不行,咱们找一个背人的地方......” 听到灵芝痛苦的乞求,颜世宝好像有些缓过神来,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粗暴,特别是在明晃晃的岗地上干这事儿,被人看见了确实有些不好,于是乎不自觉地也就停了下来。 “大哥,我......,我同意跟你好,但得找个背人的地方,咱不能像牲畜一样,在这明晃晃的地方干见不得人的事,苍天有眼啊!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大妹子依你......” “真的啊!听你的,咱们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可你不能逃跑,否则我还是不能轻饶你!” “放心吧,颜大哥,我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何况我也跑不过你。这里四处没人,也不会有人来救我,跑也没用。 既然颜大哥看上了我,我也就认命了,咱找一个背人的地方,都能放心,省得这样提心吊胆的。大哥扶我起来吧,咱们一起到那边去找个合适的地方......” 事情的进展简直让颜世宝喜出望外,灵芝竟然同意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看来女人都是贱皮子,一来点狠的就会乖乖就范,颜世宝不免有些心花怒放。 “这不就对了嘛,俩人和和气气的多好!大哥我扶你起来,咱们一起去找背人的地方逍遥快乐。大哥我没有看走眼,大妹子很懂人情味,心疼死我了!” 颜世宝拉起灵芝,往苞米地的东南方向走去,正是茹凤决定要除掉颜世宝的地方。这个死到临头的颜世宝竟是浑然不知,正在一步步走向末路。 说是颜世宝拉着灵芝,倒不如说是灵芝在指引着颜世宝去往那个方向。其实不是很远,二人很快就走出了苞米地,来到了坡下,身后的景物也就被隐去了。 前面杂草丛生的沼泽地一片寂静,不见任何人影,甚至不见飞鸟,一片秋日衰败的景象,让人感到苦恼厌烦。 灵芝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左顾右盼的四处张望,看不见茹凤的任何踪影,就连她可能藏在何处也估计不出来。 灵芝的心里越发紧张。茹凤不会嫌颜世宝这么长时间有没来,她就先走了吧?那样自己可就惨了。 “快走啊,你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大哥都等不及了。” 颜世宝显得有些不耐烦,上前拉起停步不前的灵芝,把她往坡下推。灵芝虽然没有反抗,但也是不情愿的往前走,甚至停在原地不想动。</div> 137 一切似乎在梦里 颜世宝见灵芝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往前走,心里很着急,变原来的牵手为拉扯,语气也变得有些粗暴,他想尽快成就好事。 “急什么急?我要看看四外有人吗?别让人看见。” “这里连个兔子、耗子都没有,哪来的人?快点找个好地方吧,我真等不及了。” “好饭不怕晚,不看仔细了我不能放心。” 灵芝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她怕茹凤在没有赶到之前自己被颜世宝祸害了。更怕茹凤隐藏的地方比较远或者茹凤根本就没有在这附近,那自己可就真遭殃了! “你看,啥人也没有。咱们再往坡下走走,别老站在这儿。” 颜世宝拉着灵芝往坡下走。灵芝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还是被拉着慢慢下了坡,来到了那道被雨水冲刷成的土沟旁。 灵芝往沟下一看,曲折荒芜的沟底有些残破,在一块较平坦的地方,不知谁铺了一层苞米杆,看样子躺上去也会很舒服。 “大妹子真会找地方。这地方绝了,又背静又舒服,乐呵到明天早上也不会有人发现。太好了,咱们下去吧!” 兴奋异常的颜世宝像发现了一块宝地似的,催促着灵芝快跳到沟下去。他自己则先试着往沟下走,但手还是拉着灵芝的手不放。 灵芝却站在沟沿儿上不动,还是东张西望的看。心想茹凤怎么还不快来呀?是不是灵芝不在这里,真让人揪心! “咋还不快下来呢?” 灵芝并不答话,不见茹凤的身影,她心里实在没底,甚至十分恐惧!她真怕茹凤不会来,心里竟然冒出了茹凤可能要抛弃自己的念头。 想到这些,灵芝的恐惧感更加严重,趁颜世宝手稍微放松手的空挡,竟然猛的抽出了手,转身就跑。 可哪能逃脱,还没有跑到坡上,又被颜世宝从后面拉倒在地。这次颜世宝可真的不再客气,恼羞成怒的颜世宝只三五下,就扒掉了灵芝的衣服。 颜世宝已近疯狂,他决定不去水沟下,就在原地让自己的兽行得逞。这可急坏了灵芝,既然逃脱不了,也只能拿话哄他,想拖延时间。 “大哥,你别这样,我是在跟你闹着玩呢,看你是不是诚心。别在这里,咱们还是去沟里吧,那里背静,还有苞米杆子铺,抱我过去,我真的答应你。” “你这个臭娘们,三番五次的想糊弄我。自己站起来跟我去沟里,再想骗大爷,我让你更难堪,生不如死!” 颜世宝没有让灵芝把衣服穿好,就让她光着上身,提着裤子,把灵芝推进了沟里,摔倒在铺着苞米杆的地上。 茹凤到这时还没有出现,灵芝已经绝望,一边声嘶力竭的呼喊,一边又从苞米秆子堆上爬起来,想再次逃跑。 颜世宝此时眼都气歪了,他急速的冲上去,抓住灵芝的头发,就是几个凶狠的耳光,打得灵芝头已经发蒙,浑浑噩噩的不知所措。 “想找死,大爷我成全你,完事了我就让你去见阎王!” 颜世宝就这样凶狠的把灵芝重新拖回到苞米杆子堆上,用力去撕扯灵芝的衣服,想把灵芝全身扒个精光,让她仰面躺在了那里。 灵芝这会是彻底绝望了,她知道反抗也没有用,呼喊也无济于事,这么背静的地方根本不会有人听到。 如果真惹恼了颜世宝,这种恶人是真的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灵芝彻底崩溃了,眼里流出了泪,一动也不敢动的仰面躺着,任由颜世宝畜生般的胡作非为。 颜世宝竟然像玩弄什么宝贝似的,把玩够了才站起身,左右看看,然后才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饿狼似的扑到灵芝光鲜的躯体上。 白亮的天空瞬间变得昏暗,太阳也是黑色的,狰狞的绽放着眼睛,大地死一般的沉寂,甚至都听不到自己的呼救声。 灵芝惊恐的瞪大眼睛,顿时抽搐着失去了知觉。就连茹凤何时到来?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一切都浑然不知。 等到灵芝渐渐恢复了知觉,她已经被茹凤搂在了怀里。耳边传来茹凤轻轻的呼唤声,灵芝似乎有些清醒过来。 睁眼惊恐的看着茹凤,嘴里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茹凤一边给灵芝姐给按压缓解,一边告诉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灵芝看看茹凤,再扭过头来看看颜世宝,就那么光光的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地上,嘴里还堵着一块毛巾,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着,估计已经气绝身亡。 “你......,你真把他......,杀了......” “他该死!快起来,穿好衣服,赶快回家。” “他......,他怎么办?我......,我好怕......” “这个畜生该死!你赶快穿好衣服,先回去,这里由我来处理。你不要怕,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路上慢点走,在村口等我一会儿,要是等不到我,你就自己先回去。不要怕,颜世宝是罪有应得!” 灵芝在茹凤的帮助下穿好衣服。茹凤还帮灵芝姐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拍打拍打她衣服上的尘土。嘱咐灵芝姐不要慌张,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自己先回去。 灵芝依然有些哆哆嗦嗦的爬上土沟,回头看了一眼茹凤,又看了一眼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颜世宝,心想他真的死了吗?死了为什么还要绑得这样结实? 茹凤在沟下没有动,只是催促灵芝姐赶快离开这里,先回屯子去。灵芝用力攥紧双手,使劲咬咬牙,转身向坡上走去,但心里依然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走到颜世宝拉她去土沟时坐过的苞米杆堆上,灵芝又坐下来平静平静情绪,四处观察了一会,这才站起身,收拾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往土沟的方向望了望,啥也看不到,也听不到什么声音。心里的恐慌仍然没有减退,但还是按茹凤的嘱咐,往屯子里的方向走回,但速度极慢。 她也走不快,腿好像根本就不听使唤,颤颤巍巍的使不上劲。好在路上也没有碰到啥熟人,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搭话。 快到村子边上了,灵芝停下脚步想等一等茹凤,顺便平静一下心情。否则进屯子碰到熟人说话时过于慌乱,怕引起他人的怀疑。 站在稍高一点的位置上,灵芝理了理头发,擦擦脸上的虚汗,平息平息情绪。她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回去不好,凤奶奶要询问时自己不好应答。 回过头,往她捡过苞米的方向望了望,没有看见任何人影。灵芝决定再等一会儿,可能茹凤会很快回来。 可是左等右等,均不见茹凤的身影。天渐渐要黑了,灵芝感觉到有些不放心,她不想再继续等下去,决定要返回那个噩梦般的水沟子,去找找茹凤。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又过去那么半天了,灵芝恐惧的心情也有所缓解,她现在不太害怕了,要去找茹凤,否则回去不好跟凤奶奶解释。 灵芝边往前走,边回忆起事情发生的经过,觉得颜世宝不但该死,而且是死有余辜!只是不知道茹凤这么半天为什么没有返回来?她现在在干啥呢? 是在处理颜世宝的尸体,还是有别的事儿?自己真的应该去找找她,或许还能帮上她什么忙。这个时候不应该让茹凤一个人在那里处理,自己应该去帮帮她才对。 回忆起事情发生的前前后后,灵芝有些理不清头绪,像是在梦里,可她知道事情已经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自己必须面对现实。 想到这里,灵芝竟然不再那么惊恐和慌张,她要去帮助茹凤处理后事。于是灵芝毅然昂起头,向着那个发生事情的干涸水沟走去。 其实颜世宝并没有立即死去,茹凤只是把他打晕而已。但是力道还是有点重,颜世宝过了好长时间才缓解过来。 颜世宝头晕脑胀的慢慢睁开眼睛,见自己就这么光溜溜的被五花大绑着靠在土沟里,想活动一下身子,但手脚一点活动余地都没有。 嘴里好像还被塞进了东西,根本说不出来话。只能是支支吾吾的想跟小道姑解释,可颜世宝自己都听不清在说什么。 经常陪在灵芝身边的小道姑一脸怒气的站在面前,用手中的铁锹逼在自己的前胸上。可颜世宝一动也不能动,更说不出话。 茹凤没有让颜世宝立即毙命,她想问一问爹爹死前的过程,也是想进一步证实一下颜世宝是不是杀死爹爹的凶手。见颜世宝醒来,茹凤便拿去了他口中塞进的手巾。 “想活命吗?跟我实话实说!” “仙姑放了我,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只要能活命,你想问啥我都如实回答!” “知道凤润田这个人吗?就是因为千年老山参王被你们枪杀的那个人?” “知道,我很清楚这个人,他死的有些冤,是被他哥哥出卖的。” “把他死的过程讲一遍,我想知道。” “就这个......,我说了......,你能放了我?” “别吞吞吐吐的,实话实说!我可以考虑。” “我一定实话实说,仙姑可要放了我。”</div> 138章 茹凤爹难逃魔掌 在茹凤的逼问下,颜世宝讲述起凤润田被枪杀的整个过程。他不知道这个小道姑为什么会问起这个,但为了活命,颜世宝只能如实回答。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天过去了,又到了晚上,凤润田吃完饭躺在炕上刚刚迷迷糊糊地睡去,门就被踢开,络腮胡子领着两个壮汉气冲冲地走进屋。 不由分说,几个恶魔一伸手就把凤润田从炕上拽到地上,嘴里不停的大骂,还重重地踢了凤润田几脚。 “装什么孙子!快说,你哥哥哪去了?” “怎么了?出啥事了?我也正惦记他呢,这么长时间他也该回来了。” “他跑了,显然是你们密谋好的。快说,他去哪了?否则老子杀了你!” “怎么跑了?不会吧,我还在你们手里呢。我哥怎么能跑呢,他不管我了?这对不会!你们是在骗我。 啊哦,我知道了,是你们已经拿到了千年老山参,把我哥杀了,现在又想来杀我。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禽兽,不守诺言,我跟你们拼了!” 凤润田得知哥哥已经脱身,心里感到一块石头落地,他打算一个人无牵无挂地跟这伙歹人周旋。 既不能让他们得到千年老山参王,又要想办法脱身。因此他开始大吵大闹,还主动地用头去撞前来拉扯他的壮汉。 “不想活了?还倒打一耙,给他点颜色看看!” 两个壮汉把凤润田放倒在地,挥起手中的鞭子劈头盖脸地抽打凤润田。只是片刻之间,凤润田的脸上就被抽打得流出了血,衣服也被打破,身上布满了血印。 “快说,你把千年老山参王藏哪了?不说就这样活活打死你!” “你们真的没有拿到老山参?我哥哥他真的跑了?我不信!” 凤润田强忍着疼痛,不停地大喊。他觉得自己的初步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是怎么骗这伙歹人跟自己去找老山参,也好借机会逃跑。 “这有什么不信的,我们要的是千年老山参王,不是你们的人命。只要你把藏千年老山参的地方告诉我们,拿到千年老山参以后就放了你。” “我哥他真的跑了,不可能!他不能不管我。我猜到了,他可能是去报官了,让官府来救我。你们这回可能真遇到麻烦了,快放了我吧。” “这个兔崽子,不讲信用,敢去报官?那你也就别想活了,给我打死他!” 络腮胡子一听说报官,更加气急败坏,命令手下再去抽打凤润田。凤润田此时极力装出驯服的样子,一边求饶,一边不停地大喊。 “哎呀,别打了!你们不是要千年老山参吗?我去给你们拿。把我打死了,你们可就什么也拿不到了。” “那好,你快说把千年老山参藏在哪里了?我们拿到了千年老山参王就放了你。” “大爷,就是我说了,你们也找不到。再说咱们现在得马上离开这里,趁着黑天,要是官兵真的来了,你们就难以跑掉了。” 络腮胡子听了凤润田的话,想想还有些道理。他的三个兄弟此时更是发毛,也劝黑狐狼快些离开。于是络腮胡子就命令手下的人套上马车,带着凤润田连夜离开了潼山镇。 “告诉你,不许耍滑,老老实实地听我们的话,不然杀了你扔在荒郊野外喂狼!现在你得说老实话,我们应该往哪里走。” 络腮胡子把绑得紧紧的凤润田摁在马车上,让他说出去哪个方向找千年老山参。凤润田疼得直叫唤,晃动着身子想摆脱络腮胡子的摁压。 “大爷,放开我吧,这样我真的受不了。再说这黑灯瞎火的,我都蒙了,辨不清方向,咱们找一个地方先歇歇,明天白天我再领你们去行吗?” “大哥,我看这小子已经认怂了,说话也比以前靠谱,这黑天半夜的是没地方去找。咱们还是去旮旯屯趴一宿,明天再去找吧。” 说话的人就是那天跟凤老大在东巷子喝花酒的毕玉江,是这伙歹人中鬼点子比较多的一个人,他们的老大也常常要听听他的主意。 于是马车拐向了一条并不起眼的小路,颠颠簸簸的在漆黑的夜色中穿行。走了约莫十多里路,马车进入了一个小屯子,在一个肯定是他们窝底的小院子里停下来。 叫开门,凤润田被扔在了地下的小柴火堆上。络腮胡子等四人把门插好,就一起挤到炕上去睡觉,凤润田就只能五花大绑地蜷曲在小柴火堆上遭罪。 早晨起来,络腮胡子让手下把凤润田拉起来,给他吃点饭,喝点水,让他方便方便,又把他绑了起来,扔到马车上,让他指路去寻找千年老山参。 “大爷,这样老绑着不行吧?我的腿和胳膊都不听使唤了,身上脸上都有伤,要是是让路人看见了,肯定知道我是被打劫的。 一旦报告了官府,对大爷你们不利。要不把我放开,我也跑不了。你们四个人呢,身上又都带着家伙,我肯定跑不了,就放开我吧,我保证把你们带到藏千年老山参的地方。” 凤润田此时想让络腮胡子把自己放开,以便寻找机会逃走。络腮胡子看了看凤润田,又回头看看毕玉江,觉得凤润田的话有些道理,可又怕他跑了。 “你这个人不实在,放开你可以,但必须把一条腿绑在车上,防止你逃跑。只要你能把我们带到藏千年老山参王的地方,拿到宝物,我们就一定放你回家,大爷我绝不食言。” “大爷你放心,我绝不逃跑,一定把你们带到藏千年老山参的地方,拿到老山参王,献给大爷! 我也想通了,凭我们哥俩的窝囊本事,根本保不住千年老山参,只有像大爷你们这样的英雄豪杰,才配得上拥有千年老山参王。 只要大爷看得起我,不杀我,我一定帮你拿到千年老山参。可我也有个小小的要求,很想知道诸位大侠是哪方神圣。 既然我同意把千年老山参交给你们,那咱们今后就是朋友,日后说不准还要有求于诸位大爷,就请求你们给小的留下个大名吧!” “你小子不许跟我耍心眼!想知道大爷的名号,可以。等我拿到了千年老山参王,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可现在不行! 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们好路,等我们拿到了千年老山参,咱们就通名报姓换帖子。千年老山参出手后,你也有份。” 络腮胡子心想,凤润田这小子还是有些心计,他这是怕拿到千年老山参以后杀人灭口,就主动跟自己套近乎。 那就先满足了他这个心愿,等到了地方可以把名字告诉他,也让他死个明白。但杀人灭口是必须的,否则后患无穷。</div> 139章 继续跟歹徒周旋 马车走了整整一天,还没到藏千年老山参的地方,络腮胡子等人有些急了,拉下脸来逼问凤润田,让他说出藏千年老山参的具体地点。 凤润田则信誓旦旦,拿话哄骗他们,让他们相信自己确实是带他们去找千年老山参,只是路途太远,今天还得再找地方住一宿,明天晌午才能到地方。 络腮胡子等人没办法,只得半信半疑地在半路上找了一个屯子又歇了一晚上。当然,还是把凤润田捆了个结实,既是怕他跑了,又是对他的惩罚。 第二天上午,凤润田在马车上说,快到地方了,要求络腮胡子等人说出姓名,准备跟他们交朋友。 络腮胡子一听说马上就要拿到千年老山参王了,当然非常高兴,也就不再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向凤润田合盘托出。 原来这伙人也确实是黑道上的惯匪,人称‘潼山七狼’,为首的络腮胡子是他们的老大,人称‘黑胡狼’,带着六个兄弟专门干抢劫、敲诈采参人的生意,在潼山镇一带也算是恶贯满盈。 由于潼山镇是个交易活跃的山货集散地,特别是野山参的交易更是远近闻名,因此也就派生出了靠这些交易吃饭的大大小小匪帮。 ‘潼山七狼’不是这些匪帮中名头最响的,但也坏事做尽。他们虽然不敢去抢劫敲诈‘潼山大药房’这样有名的地方,也不敢明火执仗地去抢劫交易场所和进镇交易的采山货人。 但他们还是费尽心机的去抢劫敲诈那些孤身进镇,或者自投罗网的倒霉蛋,有时手段也及其残忍。 凤老大就是这样被撞上的。他在赢钱以后忘乎所以,大吹大擂,声称自己手里有千年老山参王,以显示自己的富有。 没想到叶诗文跟‘潼山七狼’早有瓜葛,就把他出卖给了‘潼山七狼’,得到了一些赏钱后,就连夜离开了潼山镇。而凤老大则被毕玉江、颜世宝设计给绑架了。 听说凤老大哥俩挖到了千年老山参王,黑胡狼等人哪能放弃,何况还是花钱买来的消息,一定要榨出油水。 于是就扣押了凤老大,逼迫凤润田来寻找相救,好借机会得到千年老山参王,然后再杀人灭口。 没想到让凤老大给溜了,好在凤润田还在手上,还有希望得到千年老山参王。眼下千年老山参就快要到手了,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就把他们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凤润田。 “既然大爷把名字都告诉我了,那咱们就是朋友。一会大爷们拿到千年老山参王,咱们就磕头换帖子,结拜兄弟! 以后如果我兄弟再能进山,绝不会忘了孝敬诸位大爷!但你们也必须得言而有信,放我全身归去。” “兄弟放心,等千年老山参出手,卖个好价钱,你也有份,大爷我不会独吞。” “谢谢大爷!拐过这个小屯子,有个小山包,千年老山参王就埋藏在那里。” “哈……,哈……,你还真细心,埋得这么远。快,快,把车赶过去,抬宝贝了!” 马车飞快地赶到了小山包下,五个人一起下车,凤润田在前引路,其它四个歹人紧紧跟随其后,一起来到小山包上的一棵大榆树树下。 这里是凤润田曾经埋藏过老山参的地方,当然现在已经啥也没有了,只留下一个被掘动过的土坑,还有一个系人参用过的红布条。 “东西呢?你居然敢骗我们!”黑胡狼四人早已怒目圆睁,掏出了枪把凤润田逼住,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他。 “哎呀,我想明白了!我大哥可能在咱们之前已经把千年老山参挖走了。这不可能呀,他找不到这里?对了,一定是老把头领他来的。 这可咋办呀,各位大爷,你们说可咋办呀?我可真是一心一意想把千年老山参王交给你们呀!” 凤润田煞有介事地拍腿捶胸,十分惋惜,眼泪巴巴地看着黑胡狼等人。可黑胡狼却不吃他这一套,把凤润田死死地拉到胸前,枪口已抵进他的脑门。 “你是不想活了!敢跟我装孙子,告诉你,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处!杀了你之后再去找你大哥,杀了你全家,夺回千年老山参!” 黑胡狼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凤润田一口吞下去咬碎。而凤润田早已吓得跪在了地上,全身发抖,磕头求饶。 “大爷息怒!既然我大哥已经把千年老山参挖走了,那我就领你们去我们家,保证把千年老山参拿到手,献给诸位大爷,求您老开恩吧!” “别跟大爷我打马虎眼,你这样的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兄弟们一起上,狠狠打!送他去就阎王爷,让他先去阴曹地府去等他全家!” 黑胡狼一声令下,四个人一起上前,拳打脚踢。顷刻之间,凤润田就满脸鲜血,躺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甚至连求饶的声音也渐渐有气无音。 眼看就要不行了,四个人也打累了,于是先前曾经欺骗过凤老大的毕玉江停住手,伸长脖子查看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凤润田。 “老大,不能再打了,留他一口气,让他带咱们去他家去拿千年老山参。” “这犊子明显是在玩咱们,谁知道他家在哪?那个凤老大跑了都不见影,根本没想拿千年老山参来赎这小子,咱们上哪去找他家?” 黑胡狼依然是怒气未消,两眼死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凤润田,但还是停住手,他也不想就这样把凤润田活活打死。 留着凤润田一口气,或许还有拿到千年老山参的希望。但先前不管是凤老大还是凤润田,都没有去问清他们家的住址,黑狐狼现在有些懊恼。 毕玉江俯下身,轻轻地把凤润田拉起来,摇晃几下,拍拍凤润田的脸,摇摇他的头,想看一看他的意识是否清醒。 凤润田轻轻地‘哼’了一声,吃力地睁了睁已经肿胀而又血肉模糊的眼睛,想挣扎着站起来,但试了两次都没有做到。 “别……打了……,我领你们去我家,找我大哥……把千年老山参交给你们……,求你们……开恩……” “这回再不能骗我们,快说,你家在哪?拿到千年老山参,就饶了你不死!” 毕玉江见凤润田意识还算清醒,又诚意求饶,心里就有些相信他的话了。可黑胡狼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凤润田虽然嘴上说求饶配合,可骨子里也许不是那么一回事。 “别看他装孙子,这小子是要财不要命的主。这回再敢骗大爷几个,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点天灯!” “大爷,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这回说的……也是真的……” “大爷我再相信你一回。快说,你家在哪?” “我家就跟老把头住一个屯子,刚搬过来的,我这就领你们去。只是……我这身子骨可能……挺不住了,这天也快黑了,咱们明天……去,行吗……” 凤润田确实被打得不轻,又试着站起了两次,也没有站起来,最后还是在毕玉江的搀扶下,才勉强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但也站不稳,好像只要毕玉江一松手,他就会瘫软下去。 “这么不经打,刚碰你几下就放赖。挺起来,现在就去你家,时间长了你大哥要是跑了怎么办?那小子可不是啥好饼,都不来赎你,他啥事干不出来?” 毕玉江边说着边把凤润田往小山包下面拽,痛得凤润田‘嗷,嗷’直叫唤。黑胡狼也不说话,一直在瞪着眼睛看,而眉头紧锁。 “慢着!让我再想想。我总觉得这小子是在忽悠我们,你们在老把头家住的那个幺地房子屯找了那么长时间,怎么没有发现凤老大的身影? 我估计他早就带着千年老山参撩了。咱们这样冒蒙去不行,大江和小宝你们两个先去幺地房子打听清楚,今天黑天连夜去,见机行事。 明天起早我带人赶着马车再去,咱们在屯子东边的路上见面。把这小子先交给我们,你们现在就动身,打听清楚了也先别惊动凤老大,等我们到时再商量咋办好。” 毕玉江和颜世宝领命,不敢怠慢,迎着即将要落日的余晖,匆匆忙忙离开。黑胡狼让留下的汉子,把凤润田拖拽到马车上,就驱车离开了这个小山包,向不远处的屯子走去。 凤润田躺在车上,不知道黑胡狼要把他带到哪去?但总算暂时躲过了这一劫,只要是还活着,就有希望逃离这伙歹人。 他暗暗下定决心,执意要跟黑胡狼他们死磕到底,企盼着能有机会逃离这伙歹人。因此他闷不做声,任由黑胡狼他们摆布,甚至连痛苦的呼唤声也尽量放得很低,怕再次受到皮肉之苦。 “你先进屯子,找一个宽敞点的人家,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歇着。就说咱们有一个兄弟严重摔伤了。 现在咱们是人困马乏,让他家给准备点吃的和草料,别咋呼,多给人家点钱,这个时候不能再节外生枝。” “去二狗子家吧,咱们还熟悉。” “不行,他家里人不把握,容易跑风。再说他家也没地方住,明天走时再叫上他。”</div> 140章 茹凤爹悲壮冤死 马车在屯子边上停下来,黑胡狼的一个兄弟去屯子里找吃住的地方。黑胡狼亲自看着凤润田,严厉地嘱咐他不许多说话,更不许说漏了嘴,否则就杀死他,凤润田点头应允。 前去屯子里找吃住的兄弟去了很长时间才回来,报告说走了好几家,都不愿意收留,这些个稍微富裕一点的人家,对咱们不信任。 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给了人家不少钱,才答应让咱们去住,还住的是偏屋子,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吃完饭,三个人挤在一铺小炕上,连衣服也没有脱,对付了一晚上。天刚刚蒙蒙亮,黑胡狼就让手下去叫上二狗子,催促着早早套车上路。 经过一夜的休息,凤润田感到已经恢复了体力,虽然身上、脸上还有些疼,但毕竟是外伤,对于一个长年累月吃苦的汉子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凤润田此刻最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安全脱身,这才是眼下最紧迫的大事。既然已经欺骗这伙歹徒去老把头家,那就一定要在那里脱身。 凤润田此刻有些后悔,不如早就求助老把头,或许自己就不会遭这么大的罪,这件事情也许早就圆满解决了,可现在还要麻烦老把头师父,凤润田心里很不是滋味。 躺在车上,凤润田一条腿的脚踝处还被绑在马车的横梁上,是黑胡狼亲自绑的,他担心凤润田半路逃跑。 其实凤润田并不想半路逃跑,他知道那是跑不掉的,且不说身边的歹人个个壮如牛,自己根本就跑不过他们。 更何况他们手中都有枪,只要挨上一颗子弹,自己的命就没了。凤润田现在还不想死,一家老小还急切地盼望他回去养活呢。 可凤润田心里明白,他的家根本不在幺地房子住,先去的毕玉江和颜世宝也不可能找到自己的家。 凤润田之所以胡编自己的家和老把头的家住在一个屯子,他是想带这些人去老把头家,他知道老把头一定会救自己。 凭老把头的声望,也许能救得了自己,估计这伙歹人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啥人都去敢抢劫,老把头能这么多年靠采参立万,也不是徒有虚名。 实在不行就多花点钱,也许能过了这一关。直到这时,凤润田还真有一些后悔,应该让哥哥告诉老把头出面救自己,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看来是很难逃脱这些歹人的控制。 还没有到晌午,马车就走进了幺地房子屯,头一天派来的毕玉江和颜世宝,现在已经有些疲惫不堪,一见马车来到,老远就迎了上来。 “这犊子确实是在骗我们!我俩把整个屯子都找遍了,根本就没有他家。大哥,这货色太扎刺,黑了他吧!” 毕玉江和颜世宝刚一到马车前,就大声嚷嚷起来,特别是颜世宝,哭丧着脸,气急败坏地掏出了腰间的枪,那架势,恨不能一口把凤润田生吞下去。 “大爷别动怒,我家真的就住在这个屯子,刚刚搬过来,我哥俩就进山了,剩下孤儿寡母的整天不出院子,别人根本不知道我家。” 凤润田一看这架势,慌忙起身辩解,一边不停地磕头求饶,一边不住地解释,试图打消黑胡狼等人的猜疑,让毕玉江和颜世宝也消消气。 黑胡狼这时候却有些狐疑了,他一声不响地看着凤润田,心想他这个时候也不应该再说假话呀? 如果他家真的不住在这个屯子住,都到屯子边上了,他怎么还坚持说他家住在这个屯子里呢?该不是这两个小子没有打听清楚吧? “你俩先别嚷嚷,是挨家挨户打听的吗?” “那倒没有。可问了好多人,都说不知道。” “我一猜你们就打听不到,这个屯子几乎没有人能知道我家的。刚搬来,谁也不认识,还是我领你们去吧。 就算我大哥带着千年老山参跑了,我也有办法让他回来,把千年老山参交给你们。谁在这个时候还会舍命不舍财,都到家门口了,你们就相信我吧!” 凤润田几乎是哀求,那诚挚劲不容人怀疑。黑胡狼等人相互看了看,觉得凤润田说的可能是实话。 于是黑胡狼让毕玉江和颜世宝也上车,五个人把凤润田团团围在中间,在凤润田的指引下,驱车向屯子里走去。 事情看似正按照凤润田的想法进行,但能不能逃离‘潼山七狼’的魔爪,也只有天知道!凤润田心里没底。 黑胡狼等人这时候可是都警惕起来,这倒不是怕凤润田逃跑,而是防备着屯子里的行人看出他们的破绽。 凤润田一边指挥着马车左拐右拐,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家是怎样搬到这个屯子里来的,其目的是想分散黑胡狼等人的注意力。 其实凤润田的手早已伸向外衣覆盖下的脚踝处,慢慢地解开系在脚踝上的绳子,这一切没有被黑狐狼等人发现。 之所以用衣服把脚踝处盖住,那是黑胡狼等人怕别人发现凤润田是被绑架的,在这大白天的,歹人做事也很谨慎,怕暴露。 马车渐渐接近老把头家,凤润田左右看看,环视了一遍黑胡狼等人略显紧张的表情,他猜测这些人在大白天也不敢太放肆,毕竟他们干的是见不得人的恶事。 “停车,我家就住在这里,好汉爷跟我进屋吧。” “什么?胡说!这里不是老把头家吗?” “我就租住在老把头家西屋,搬来没地方住,就暂时住在这里。” 黑胡狼狠狠地瞪了凤润田一眼,又抬头看看毕玉江和颜世宝。这两个人也互相看看,脸上表现出疑惑不解的表情,但随即就有些清醒过来,知道凤润田还是在说谎。 “瞎说!这个时候了还敢编瞎话,我们都查清楚了,老把头就老两口住在这里,连他儿子都不跟他住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你家!” 听了毕玉江二人的话,黑胡狼这时也明白过来,知道凤润田又是在骗他们。于是再次恶狠狠地瞪了凤润田一眼,命令他的兄弟快些打马离开这里。 此时凤润田猛的从车上站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跳下马车,往老把头家的院子里跑去,他相信,只要进入老把头家,就有可能想法脱身。 黑胡狼被凤润田的举动一时惊呆,但随即也就反应过来,纷纷跳下车去追赶凤润田,想把他重新捉回来。 但马车就停在老把头家的院门口,距离太近了,凤润田已经推开了老把头家的院门,快速地跑进老把头家的院子。 眼看凤润田就要跑进老把头家,黑狐狼急了,一边追一边命令兄弟们开枪,把凤润田射杀在老把头家的院子里。 颜世宝如实讲完凤润田被射杀的经过,祈求茹凤能够放了他。他根本就不知道凤润田就是茹凤的亲爹,但对凤润田的冤死也很佩服。 &quot;凤润田死得很冤,也很悲壮。这个人很有心计,是条汉子!仙姑,我可是如实说的,你放了我吧!” “他的家人没有替他报仇吗?” “本来杀了凤润田,是希望他的家人来给他收尸,好借机再夺取千年老山参。可谁知是老把头把他安葬的,他的家人,包括凤老大根本没出现,以后也杳无音信。 倒是两年以后,他的一个兄弟韩朝山出现了,勾结雷大嗓门,还有后来的凤老大,找我们潼山七狼报仇,几年的时间先后杀了我们四个兄弟,我和胡大哥有幸逃脱。”</div> 141章 没引起任何波澜 茹凤觉得颜世宝说的确实是实话,但深仇大恨让茹凤决心不放过他!对这样的禽兽不能有任何恻隐之心。 “你们七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韩朝山,让他把你们打得死的死逃的逃?妄称‘潼山七狼’的称号。” “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采取的是各个击破的方法。韩朝山很有计谋,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长啥样。” “就你和黑狐狼逃脱了?他现在在哪?” “你不是胡大哥派来找我的吗?还不知道他在哪。” “他只是让我传话。我是在问你的话,老实回答!”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好像是投奔了鬼剃头......” 茹凤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颜世宝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天也不早了,应该快点结束颜世宝这个禽兽罪恶的一生,为父报仇!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不是玄天道姑吗?认识胡大哥.......” “告诉你,我就是凤润田的女儿。今天我要替父报仇雪恨!” 颜世宝如五雷轰顶,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没有逃脱凤润田事件的魔咒。没有给颜世宝求饶和辩解的机会,茹凤迅速结束了颜世宝的性命! 处理完颜世宝的尸体,茹凤如释重负。她没有感到过分恐慌,相反却感到心里很畅快。抬头看看天,茹凤知道该回去了。 当走过那个土沟时,正好碰到灵芝姐返回来找她。显然灵芝姐已经从原来的惊吓恐怖中解脱出来,脸上似乎也回复了常态。 “怎么这么半天?我不能一个人先回家,想来帮帮你。” “没事了,我的好姐姐。走,咱们一起回家去!” 二人走进家门,奶奶说今天回来的还挺早,看样子也没有捡到多少粮食,还都累的够呛。见二人疲惫不堪的样子,凤奶奶有些狐疑。 茹凤回答说今天跑了很远,走了好几片地,都没有捡到啥,还挺累,就早点回来了,明天再去。凤奶奶也就没有深究,让她们躺在炕上歇一会儿。 第二天,灵芝和茹凤照常去捡粮食,也没发现屯子里有啥异常变化,人们如往常一样各自忙活着,就连范大财主家也没听说有什么变化。 灵芝虽然心里依旧恐慌,但也确实平静了许多,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可千万别出现啥差错呀。 晚上回来,灵芝特意跟碰到的屯子里的人打招呼,嘘寒问暖的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也没有听到啥异常消息。 人们还是照常的过着自己忙碌的日子,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大事情发生,颜世宝的消失,看样子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 三天过去了,依然没有啥动静,颜世宝的消失根本就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好像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似的。灵芝的心情平静了许多,晚上也不再做噩梦了。 “灵芝姐,咱们今天还去范大财主家的地里捡粮食,看看有啥动静没有?” “别去了,咱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去捡吧。我心里老怦怦跳,不落底,一去范大财主家的地,我怕再想起颜世宝,心里发慌。” “咱们都去,或许能打听出点啥信息。要是范大财主家也消停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啥事也就没有了 我们家也该离开这个村子了,现在天气渐渐转冷,我们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得赶快赶路回去。” “咋说走就要走了呢?今年冬天就在我家住吧,明年开春再回去。奶奶和占强的病还没有好利索呢,就在这住着吧,我还有个主心骨。” “灵芝姐,我还有事儿要办,不能就这么住下去,老麻烦你家。” “麻烦啥呀?不碰到你,我现在还不知啥样了,也多亏了你。谢还来不及呢,说什么麻烦呀。” “好了,咱们别争了,就上前边范大财主家苞米地去捡。” “看样子这片地好像还没收完,人家能让吗?” “走,进去再说。到时候你听我的,别慌张就行。” 走进了苞米地,二人装模作样的翻腾起苞米杆子堆。不时地四处瞄瞄看看,期盼着有人能过来。 “哎,哎,你们别捡了,这片苞米地还没有收完。” 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老远就朝灵芝和茹凤喊,急急的前来阻止她们。灵芝和茹凤却没有动,只是直起身来等待着老年男人的到来。 “都一个屯子住着,我也不想赶你们走。这不是我家的地,是范大财主家的地,还没收完,你们等收完再来吧。” “我们看出来大叔是个好人,这就走,去别的地方捡。你是新来看地的吧,先前那个人呢?他可是真凶悍。” “你们是说那个颜世宝吧,他根本不是啥正经庄稼人,二流子!前两天连东家也没告诉一声,就偷偷的溜了。二八月庄稼人,忙一点就躲,不正经干活。 东家知道他受不了苦,自己跑了,就让我来接替他看护地,这是看我年纪大了,发善心照顾我。” “好了,大叔,我们走了!您老就放心,这块地不收拾完,我们决不会再来,你放心吧。” 茹凤一边说着话,一边拉着灵芝姐走出了这片苞米地,又上别的地块去捡粮食。但是心里感觉更落底了。 这回可能是真的没啥事儿了,连范大财主家都认为颜世宝是自己溜走了,说明这事真就这么过去了,二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颜世宝的消失,在屯子里没有引起一点涟漪,真让人放心。心情平静了,干活就快,二人这一天又有很多收获。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很早,吃罢早饭,茹凤一家不顾灵芝一家强烈的苦苦挽留,毅然的再次踏上了征程。 灵芝领着孩子一直送出屯子好远,恋恋不舍的告别。凤奶奶和茹凤嘱咐了灵芝好多话,灵芝也请求凤奶奶,说路上如果出现啥不顺,就再回来住。 两家人恋恋不舍的拉着手,泪水模糊了每个人的双眼。在生活中痛苦煎熬的两家人,这一别不知还有没有见面机会,真是心如刀绞。 告别灵芝姐一家后,凤奶奶决定带着全家回大裤裆沟韩家堡子。茹凤也没表示反对,她遵从奶奶的意见。 本来如凤想去看看爹爹的坟,把坟迁到韩家堡子,跟妈妈合葬。但眼下奶奶和弟弟都没有好利索,又没个落脚的住处,茹凤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等以后有机会再迁坟。</div> 142章 凤奶奶遇寒发病 庆幸的是在无意中碰到了颜世宝这个杀父仇人,老天相助,让自己除掉了这个仇人,给父亲报了仇。爹爹在九泉之下,也会得到些许安慰。 至此,杀害爹爹,搞得凤家一家家破人亡的潼山七狼,只有黑狐狼在潜逃,眼下也只能先放下这块心病。 因为想找到黑狐狼也不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何况自己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潼山七狼的老大也并非完全浪得虚名。 茹凤暂时也只能作罢。但她坚信,爹爹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助她一臂之力。总会有那么一天,自己能找到黑狐狼,亲手杀了他,为父报仇。 依然是累了就歇歇,赶上好天气就多走。但吃住都在荒郊野外,受冻挨饿,艰辛遭罪是自然的。 别说是人了,就连那头小毛驴儿也瘦了很多。但也多亏了它,没有这头小毛驴,茹凤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拉动奶奶上路的。 天气越来越冷,又碰上了阴天,四个人就算把棉衣棉裤换上,可还是冻得瑟瑟发抖。这可恶的秋天,半夜不知道为啥这么冷? 茹凤和旬叶还稍好一些,能跑着活动活动筋骨。可凤奶奶和占强就只能硬挺着,特别是凤奶奶连烤火都得让人扶着,更别说活动筋骨了,一家人行进得非常艰难。 又是一个漆黑寒冷的夜晚,半夜就起了风,刺骨的冷风吹透了肌肤,让人实在难以忍受。最要命的是不一会儿还下起了大雨,夹杂着冰雹,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茹凤和旬叶把凤奶奶和占强扶到车底下,试图用车遮挡住一些风雨,但也好不到哪去,时间不是很长,四个人的全身几乎都已经湿透。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哪去避雨呀?就算找到了屯子,深更半夜的也不可能会有人愿意收留。 没办法,四个人都挤到车下,硬挺着,直到雨停了,四个人才爬出来。把棉衣脱下,换上干爽一点的单衣,站在寒冷潮湿的晨风下,等待着天明。 直到太阳快出来了,四个人才上路。本想弄一堆火烤烤,但找不到干柴,也只能挨饿受冻,咬牙坚持。 都快到中午了,太阳才懒洋洋的从灰蒙蒙的天空中显露出来,赶走了大地上冰凉和潮湿的空气,天有些暖和了。 茹凤决定找一个比较干爽的地方生起火,烧些开水,做点热粥,一家人取暖充饥。再走下去人可能要崩溃。 忙完这一切,中午也就过去了,毛驴吃草也差不多吃饱了,一家人又继续赶路。凤奶奶感到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嘱咐茹凤说傍晚黑天的时候,就生火烧水煮粥,吃完饭好继续赶路。 这样冷的天是不能在黑天休息的,人有些受不了。经过昨夜寒冷雨水的浇打,四个人都觉得有些不舒服,头发烧,年纪大的凤奶奶尤其显得严重。 太阳刚落山,茹凤就停下来,生活烧水做饭。野外做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烟熏火燎的不说,火候也很难掌握。 因此他们每顿饭做的都是粥,这样既省事,又可以节省粮食,还能暖身子。就是不太抗饿,也不太顺口。 刚做好饭,占强就喊姐姐快来看看吧,说奶奶脑袋滚烫滚烫的,说话也说不出来。茹凤连忙跑过去,把奶奶扶起来,摸摸他的额头,感觉烫的厉害,连喘出的粗气都很热。 轻轻摇晃摇晃奶奶,询问她怎么样?奶奶说话都很费劲,只是说胸口有些堵,但不碍事,让茹凤不要着急。 借着不是很明亮的光,茹凤见奶奶脸色通红,嘴唇干裂,说话没有力气。浑身都是滚烫滚烫的,还瑟瑟发抖。 于是茹凤在奶奶的额头上,胸口上,手脚上的一些穴位用力揉搓,费了好半天劲,奶奶才安静下来。 茹凤让旬叶伺候占强吃饭。她则一勺一勺的给奶奶喂粥,劝奶奶多吃点,就能扛住病痛。四个人急急忙忙吃完饭,收拾好了就继续赶路。 “这里离青兰县城已经不远了,咱们抓点紧一天一宿就能赶到。城北有个关帝庙,也可以遮风挡雨,咱们快点儿赶到那里歇几天,等奶奶的病好了再走。 旬叶在前面帮毛驴拉车,我在后边推,到下坡的时候再坐到车上去,这样也能省点力气,加快速度,争取明天晚间在青兰县城北关帝庙住。” 听了茹凤的话,奶奶有些心疼,说自己没事儿,别太着急了,那样人和牲畜都受不了。可茹凤不听。一路上便迈开了脚步,小跑起来,他要尽快赶到关帝庙。 北方的深秋,霜冻已经来临,天气已不允许在野外风餐露宿。如不及时找个地方住下来,奶奶的病情就会更加严重。 “茹凤姐,要不咱们先去屯子里找户人家住一晚上,明天再走?我怕奶奶受不了。今天晚上看样子也不暖和,别再把奶奶冻着。” 茹凤不同意旬叶的提议,她觉得这么晚了,很难找到合适的人家收留,主要也是更不想暴露他们一家人的行踪。 她知道鬼剃头很可能在派人寻找旬叶,那样不但旬叶要被抓回去,很可能自己的身份也会暴露,那岂不是又落入虎口,自投罗网吗? “快走吧,黑灯瞎火的,到哪去找人家收留。咱们四个人,两个重病,你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谁家肯收留,还是靠我们自己吧。 离青兰县城越来越近了,你是不怕你那个恶爹找不到你啊?所以咱们得处处小心,别让他的人发现了。 记住了,真要是你那个恶爹找到你那一天,也不能说出我家的身世,不能告诉他我们是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你那个恶爹会杀人灭口的!” “他不是我爹,我才不认他。抓住我不但不会告诉他,也不会跟他们走,逼急了我就死给他们看!” “旬叶,可不能寻死。小小年纪将来还长着呢,哪能轻易就说死了,要好好活着,看准机会再跑出来,我们家还收留你。” “我知道你们要去哪,到哪找你们?找不到还不如死了呢,跟那个恶人在一起,我活不下去。” “你要真是有这份心,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要真是有那么一天,你就好好应付他们,我再想法去找你,把你带走。” “那敢情好了,我这一辈子就是你家的人,生死都和你们在一起!” “放心吧,我们也不会抛弃你。现在咱们快点赶路,争取别让他们抓住,等奶奶病好了咱们就走。到一个他们永远找不到地方,好好活着。” 茹凤和旬叶边走边说,一是可以消除些疲劳和孤独,二也是为所有人壮胆,黑灯瞎火的赶路,虽说是四个人,但心里也突突直跳。 那个年代,黑天走路即要防野兽袭击,更要防恶人,甚至大兵,特别是日本兵,碰到他们只能是九死一生。 快到天亮了,人和牲畜都有些受不了,行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茹凤把车停下,让旬叶快些去牵驴吃草,她则到旁边的地里划拉些柴火,准备点火烧水做饭。 “姐姐,你看奶奶好像是又严重了,咋说胡话呢?” 听到占强的召唤,茹凤又跑过去,又搓又揉的弄了好半天,奶奶才缓过神来。茹凤知道奶奶这次病的不轻,已不是光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的问题,必须得请大夫了。 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哪有钱找大夫看病呢?但有病必须得治,茹凤想好了,实在不行就是把毛驴卖了,也得给奶奶治好病。 安顿好奶奶,茹凤接着忙活做饭。烧了一壶开水,凉凉以后又跳上车,去给奶奶喂水。奶奶这些天,除了喝点粥,几乎连水都不敢喝,怕上下车不方便,还得拖累孙女。 茹凤劝奶奶还是多喝点水好,她的病也是长期干渴所致,多喝点水好的才能快。给奶奶喝完水,吃完饭,一家人又拖着疲惫的身子上路。 白天还是得眼,行走的速度大大加快。尽管人困马乏,但还是咬牙坚持,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青兰县城北,她们曾经住过的关帝庙。 真没想到,四年以后,茹凤一家又来到了这里。跟上次一样,都是被迫离家逃难,命运呀,也真是坎坷!让人唏嘘不已。 还是那个关帝庙,似乎比以前更加破败。落日的余晖下,关帝庙阴森森的矗立在离大路边不远的杂草中。 既不显得辉煌,也没有坍塌,就像一个孤独的老者,泪眼模糊的注视着夕阳的远方,茫然而无助。 绕过前面的大殿,茹凤直接驱车来到了后面的小耳房。不过这次看上去,这个小耳房却没有上次那么破烂不堪。 门窗都还算完好,修整的也很严实。看样子好像有人在居住,小门也关得严严的。只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茹凤站在小耳房前停留了半天,没有立即去敲门。她怀疑小耳房里住着人,自己一家人来的不是时候, 可目前一家人处于这样的情况之下,硬着头皮也得进去看看。</div> 143章 再次住进关帝庙 茹凤把车停在小耳房旁,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就去推小耳房的屋门,她真希望屋里面是空的,没有人居住,那样一家人就可以安顿下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来这里有什么事?” 一个叫花子般的老者从炕上坐起身,看着推门进来的茹凤。借着不是很明亮的光线,茹凤看见一个年约四、五十岁老者对她直视。 虽然是叫花子般的打扮,却也气度不凡、声音浑厚的男子端坐在炕上。对茹凤的到来,既不感到惊讶,又不显露热情,平静的问茹凤所来何事。 “大叔,我们是逃难的,路过这里,我奶奶和弟弟都病得厉害。本想到这个地方暂住几日,给我奶奶治病。 可不知道大叔也住在这里,实在对不起,打扰您老了。既然大叔在这住,我们就到前面的大殿去,那里也能遮风避雨,咋也比荒郊野外强。 大叔,您就歇着吧,我们去前面的大殿,明天有时间再来拜访您老人家。多有得罪,告辞!” 茹凤说着就往外退,她觉得这里既然有人住了,那也只能带奶奶她们去前边的大殿,看看能不能暂时栖身。 这位老者脸上无任何表情,也不回答茹凤的话,只是不错眼睛的盯着茹凤看,见茹凤要离去,伸手要开门的时候,老者才说话。 “慢,姑娘带我去看看你奶奶和你弟弟,我老叫花子对医术也略懂一二,既然相逢了,我就过去瞧瞧,或许能有所帮助。” “那就先谢谢大叔,我心里正犯愁呢!那就有劳大叔您给瞧瞧,我奶奶就在外边的车上,这会病情可能又有些加重了。” 茹凤说着话,把门拉开,让老者在前,来到了车旁。老者也不多说话,直接跳上车,摸摸奶奶的额头,给她把把脉,然后就跳下车。 “快把她抬到屋里去,放到炕上。这病得抓紧治,还来得及。” “大叔,这不是你住的屋子吗?我们进去......?” “别多说了,治病要紧!” 茹凤和旬叶在老者的帮助下,把凤奶奶抬下车,送进屋内,放到了炕上。让老者给帮忙诊治。 “去,把那个后生也扶进来,别在车上受冻了,病好的慢。把驴车也卸了,让毛驴吃点草,它也快挺不住了。今天晚上你们就先住这。” “大叔,我们这不是占了你的地方吗?您老就先帮我奶奶看看吧,我们三个还都小,火力旺,去前边大殿没事。” “别多说了,我老叫花子答应你们住在这,就别推辞,快去卸车吧!” 老叫花子能把自己住的地方让出来,茹凤真是有些感激不尽,不知咋谢好。于是不自觉的就跪下去,一边给老者叩头,一边说碰到了好人,感谢大叔的大恩大德! 老者一挥手,示意茹凤快些起来,不要这样客气。让她快去把占强扶进屋,把车卸了,把东西都也抬进屋。 茹凤没有再推辞,一一照办,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把占强扶进屋,又和旬叶一起把东西抬进来。 “我给老人家扎了针,现在看没啥大事。我身边也没有她要用的药,只能针灸。她老人家这是在野外中了邪气、湿气。 如果再晚几天,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这么大年纪,哪能经得住这样折腾,何况她本来就有骨折病。” “谢谢大叔,我看我奶奶可比刚才强多了,真得感谢您老的救命之恩!” “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你快把锅点着,多烧点水。我这还有白面,做点疙瘩汤,我也正好没吃饭,一起吃点儿。 这位小兄弟扒点大蒜,我这都有。多扒点,捣成蒜泥,就着这疙瘩汤吃下去,对老太太的病有好处。 你们三个也都多吃点,一个个鼻子都嘟嘟囔囔的,不去去湿寒风火不行,明天就都好了。” 茹凤和旬叶乐呵呵的照着老者说的去做,好像有了到家的感觉。这个不苟言笑的老者,虽然是老叫花子般的打扮,但做起事来却这么善良,让人心里暖暖的。 老者也不再多说话,坐在炕边上也是正襟危坐,看着茹凤她们在地下忙活。茹凤觉得老者有些神秘,但也不能去打听人家的事。 平心而论,从老者的行为举止上看,绝对不应该是个要饭的。可他却自称‘老叫花子’,又穿着叫花子的衣服,让人有些费解。 特别是他的一言一行,怎么看都像是个有修养的人,没有半丝猥琐和小气,反倒显得高贵儒雅、豪爽大气。 茹凤心里直犯嘀咕,猜测这老者的身份。本想欲直接询问,又不便于开口,只好忍着,从老者的一言一行中去揣摩着他可能的真实身份。 但怎么也把握不准。可有一条可以肯定,叫花子只是他掩饰真实身份的一个外表,他绝不仅仅是个叫花子,很可能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饭做好了,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都按老者的提议,每个人碗里都加了很多的蒜。虽然有些辣,但吃起来却比较顺口,出了很多汗。 凤奶奶这时候精神好多了,虽然还是茹凤喂她,但自己坐着也能挺起了腰。凤奶奶边吃边说着好话,真心劝恩人也多吃点,不住的让茹凤给恩人再加点干的。 “好啦,饭我也吃完了,你们就早点歇着吧,看样子已十分疲惫。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子了。拿着我的铺盖,我去前边的大殿供桌上睡,你们歇着吧。” 见老者要走,茹凤急忙跳下地,拦住了老者,她真不忍心让老者去住前边不能遮挡风雨的大殿。 “大叔,要不然咱们就挤在一个屋吧,我看您老是个好人,不会加害于我们。前面大殿太冷太潮,我不忍心让你去遭罪。” “那怎么能行,这不合理教!我老叫花了身子骨硬朗着呢,在哪睡都不觉得冷,你就别担心了。” “大叔,我还不知道您老姓什么?叫什么呢?以后怎么报答您呀?” “萍水相逢,不知道姓名最好。我也不需要报答,人生在世谁没有个为难的时候,出手相助也是人之常情,姑娘不必挂在心上。好好伺候奶奶睡吧,明天我再过来看看。” 老者说完,也不管茹凤在后边一个劲的道谢,就推门出去,夹着他的铺盖头也不回就往大殿那边走去。 茹凤只好回到屋里,伺候奶奶睡下。这才自己也洗洗,插好门,吹灭灯,踏踏实实的睡了,也真踏踏实实的睡了一宿好觉。 第二天早晨起来,茹凤感到身体轻松了许多。奶奶的病情也有了很大的转机,脸色不再那么蜡黄,也不在一阵糊涂一阵明白了,这让茹凤心里宽慰了一些。 做好早饭,茹凤亲自去请给她们一家腾出住处的老者吃饭,虽然没做什么好吃的,但表达的是一份心意。 来到大殿,屋里的光线很暗,刚进去还有些不适应。大殿还是很宽阔,但布满了灰尘,地上还有杂草碎屑。 高大威严的关公坐像身上的涂漆已经斑驳脱落。其站立身边的周仓,更是灰头土脸,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猛,其手中的大刀,也只剩下刀柄。 看来这个关帝庙不但是年久失修,而且也没有啥香客前来顶礼膜拜。起码是最近香火不是很旺盛,大殿里没有最近焚香祭拜的痕迹。 叫花子打扮的老者看样子早已起来,正端坐在一块打扫干净的供桌上。坐下是他的铺盖,茹凤估计他是在吶气练功。 “姑娘来啦,起的还很早吗?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了?” “多谢大叔搭救,奶奶的病好多了。我已做好了早饭,请大叔过去吃点。这大殿里又脏又冷又潮湿,真难为大叔了,晚上一定没睡好,过去吃一点暖和暖和身子吧。” “我老叫花子已经习惯了,在哪里都能睡得着。既然姑娘相邀,我就过去吃点儿,顺便再看看老太太。” 没想到老者还很爽快。茹凤帮他把铺盖卷起,一起到后面的耳房去吃饭。吃完饭后,老者又去给凤奶奶扎了几针,嘱咐了茹凤几句就要离开。 “大叔,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这是做人的准则,我时刻不能忘记。 我还是想知道大叔的姓名,哪怕日后在心里叨念叨念,祝福祝福,也能得到些宽慰,还是请大叔把名字告诉我吧。” “唉!本来不该跟你们互通姓名,这是我的规矩。但从你们的谈话中,我听到了你的名字叫茹凤,或许咱们有缘分,或许咱们早就认识。 老叫花子今天就把名字告诉你吧,听后你也不必感到过分惊讶,也许我帮助的正是我该帮助的亲人,但愿咱们有这个缘份。” 老者的话让茹凤感到有些惊讶,他不但要破例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茹凤一家,而且还透露出自己跟茹凤一家早就认识 ,这怎么可能呢? 自己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老者,搜寻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自己也从来没有跟这个年纪的老者有过交集。难道是奶奶认识的人,可看出来奶奶也好像并不认识。</div> 144章 与干爹神奇相遇 茹凤一听这个自称叫老叫花子的人能够破例告诉自己的名字,并且说跟自己有缘,也许早就认识,心里除了感到很惊讶,当然也很感激! “那多谢大叔了!能为我破例告诉姓名。我觉得大叔绝非普通人,一见面就感到亲切,是我命中的贵人,说明我没有看错大叔,是我心目中的高人。” “姑娘就不必太客气,但愿咱们有缘。我姓乔,名放宇,一生就是个要饭的,没有啥大的能力,更不是啥高人。” “什么!” 茹凤一听乔放宇的大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是乔妈妈的丈夫,威震关东大地的北方神丐? 茹凤扑通一声跪在了乔放宇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激动的大喊,简直有些忘乎所以。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再这里神奇的碰到了从未谋面的乔大侠!自己的干爹! “您是乔大侠,北方神丐,干爹,爹爹,我是茹凤,是乔妈妈救助的那个茹凤呀!” “茹凤,果然是茹凤,那个叫馨月的小道姑。你乔妈妈可是经常叨念你,不知道这几年跑到哪去避难?想你呀!” “干爹,我就是茹凤,当年乔妈妈搭救的那个小道姑馨月。我也经常想念乔妈妈!想念茹珍姐,想念天柱大哥和嫂子,想念孩子们! 这五年来,我是颠沛流离,但时刻不忘乔妈妈的救命之恩,不忘她老人家的嘱托,顽强的活着,从不放弃! 干爹,我又见到亲人了,见到爹爹了,我茹凤感激苍天有眼!能遇见干爹,我们一家人有救了,更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快起来,我的干女儿!起来吧,爹爹见到你也高兴,说明咱们缘分到了。别哭,起来,干爹能意外见到你,也是真高兴!” 北方神丐拉起了跪在地上的茹凤,仔细打量着自己老伴经常提起并夸奖的小道姑,脸上露出了不常见的笑容。 凤奶奶、占强、旬叶也都非常惊讶,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了亲人,真是喜出望外。凤奶奶的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自己坐起来伸手去拉乔大侠坐下。 “她干爹,茹凤虽然命不好,但总能在危难时刻遇到贵人。今天碰到了你,又是在我们最危难的时候救了我们一家,还救了我的命,我老婆子感激你! 更庆幸的是咱们能亲人相见,快坐到炕上来,我跟乔大侠唠唠嗑,让我这老婆子再高兴高兴。” 凤奶奶挣扎着从炕上爬过来,高兴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她一边拍着炕沿儿,一边邀请北方神丐坐下来。 她要好好看看这位奇人,这位威震关东的北方神丐,孙女救命恩人乔妈妈的丈夫,自己眼下的救命恩人。 “大妈还是躺着吧,你的病刚有点起色,不宜太激动。就这样好好养着,没有个十天半月的,还不宜太剧烈的运动。咱们既然有缘相认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 北方神丐阻止凤奶奶不要起来,并且嘱咐茹凤,这几天要照顾好凤奶奶的起居,说凤奶奶是受了风寒湿痹,得精心调养,否则会留下病根儿。 “咱们既然意外见面,我就认下茹凤这个女儿。你们一家就先安心的住在这里,等奶奶的病好了再做打算。 这几天你们就好好想想,看以后的路咋走,咋也得找个落脚的地方,总这样漂泊,这哪能行?你们仔细琢磨琢磨。 我也不能总在这里住下去,还有许多事情要办。这些天先让奶奶好好养病,等她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我再弄来药,不出三剂就会让她站起来自己走动。 占强的病当然更好治,这小子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一剂药就可以让他活蹦乱跳的,大家都别着急。” “哎呀,谢谢她干爹!能碰上您这样的好人,是我们全家的福气,都听你的,我们现在啥也不想,好好养病。” “大妈就别太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倒是茹凤,我仔细观察了她的一举一动,觉得她的武功根基尚在,但功力还有些欠火候,这些年可能有些荒废了。 照这样下去不行,既然是我乔放宇干女儿,就得有些功夫。正好这些天我还有些空,可以帮助茹凤恢复些功力。 从现在开始,茹凤就跟我练功习武,这里是关帝庙,有很好的气场,再加上茹凤扎实的功底,功力会提高很快。” 茹凤一听说干爹要帮她练功,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北方神丐的威名无人不知,能投在他的门下,实在是一大幸事,自然也是一件大喜事。 没有过多的废话,说行动就行动,于是茹凤赶紧收拾收拾,跟干爹走出了门。就在关帝庙的后面,他们住的小耳房不远处,北方神丐帮助茹凤开始练功。 北方神丐首先指导茹凤怎么快速恢复功力?怎么能在青玄门功夫的基础上融汇进他北方神丐的功夫? 北方神丐用心指导,茹凤认真学,恨不得一下子就成为武功高手。但北方神丐知道,功夫不是一天学的,功力也不是一天就能上去的。 只有循序渐进,持之以恒,才能有所收获。于是他告诫茹凤,不要急功冒进,反而会得不偿失。 劝茹凤慢慢来,该做饭的时候做饭,该伺候奶奶的时候是伺候奶奶,该休息时也要休息,不可急功冒进。 就这样练了三日,茹凤进步很快,不愧是江湖名门武功的传承者,很会融会贯通,举一反三,是个可造之材,甚至强于很多男人。 北方神丐既没有想到,又很高兴。还特意教了茹凤一套近功搏击法和一套吐故纳气法,以增强茹凤的内力和劲力。 “干爹,我这有一套武功秘籍,叫《至极阴阳双修大法》,是我门派独家收藏的,青玄门不少弟子都想得到它,把它视为终级武功至宝。 但这部武功秘籍练起来极易走火入魔,失去理智。因此被本门禁练,只藏于掌门之处,其他弟子不得接触,更不可习练。 我也仔细看过,此功夫确实有些旁门左道,但不知练起来会是啥样,我没有试过。干爹,你帮我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练?练成了是不是能有那么高的武功?” “茹凤,我只是隐约的听说过有这样的武功,可从来没有见识过,更没有看过这部武功秘籍。 女儿能把这么绝密的武功秘籍示我,说明女儿对爹爹的信任。这样吧,我今天晚上一个人仔细研读一遍,明天再还给你,姑娘你看行吗?” “我完全相信干爹的为人,有人不惜采取各种卑鄙的手段都想得到它,我偏不给!因为他们确实不配。 像干爹这样顶天立地的大侠,完全可以扛得住诱惑。您老就拿去吧,想看到啥时候就啥时候还我,我不担心。” 北方神丐也不多说话,拿起茹凤递过来的《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就去了前边的大殿。他要仔细看看,然后再作出判断,告诉茹凤是否可以练习。 第二天早晨练功休息时,北方神丐才从怀里掏出那部《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交还给茹凤。但并不表示什么,表情看起来也比较凝重。 茹凤也不急于去问干爹看完了有何感受,北方神丐也不急于说出自己的判断,只是捋着短短的胡须目视远方,过了好半天才说话。 “茹凤,别看你的轻功底子很好,可以说达到了一定高度。但你的硬功稍许差些,力度还不够。 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你是颗好苗子,又肯吃苦卖力,有恒心,爹相信你的功夫将来会很出众。 就是现在那些所谓的练家子,也不是你的对手。我们练功是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就是吸纳天地万物,日月星辰精华之灵气,来提升自身的修为。 《至极阴阳双修大法》是急功近利的采集男女阴阳之气,来提高自身的功力,且需要男女双修,难登大雅之堂,还是不练为好。” 茹凤明白北方神丐的意思,知道干爹不太同意她练这个功夫。看来他的判断跟洞阴师太的想法一致,不主张年轻人练这门功夫,以免走火入魔。 但茹凤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三师叔为什么那么想练?于是,她迷惑的看着干爹,半天没有说话,想听听北方神丐还能不能进一步作出解释。 可茹凤看着乔大侠半天,北方神丐仍然面向远方,闷不做声。茹凤见干爹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又忍不住向干爹发问。 “干爹,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为什么还有人抢着练?既然不是啥好东西,就该付之一炬,不该传下来。” “也不能说这部《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就是邪恶的武功秘籍,只不过它不适宜大多数人去练,特别是前面介绍的什么采阴、采阳大法,都不是啥好东西,极易把习练者引入歧途。 但如果夫妻二人都是武功高手,习炼一下《至极阴阳双修大法》还是有益处的,的确能提高双方各自的功力。 但对于常人来说不合适,如果一个武功高,一个武功低的人一起练习,那武功低的人就要吃大亏。好了,把书收起来吧,咱们继续练功。”</div> 145章 乔大侠暂时离开 二人不再说话,关于《至极阴阳双修大法》这部武林秘籍的讨论,也暂时告一段落。北方神丐继续指导茹凤习炼武功。 一晃就是十多天过去了,茹凤的功夫练习已步入正轨,进步还是很明显。凤奶奶的病已大有好转,自己可以支撑着坐起来。 而占强可以不用人扶着,就能下地走动了,只是还不那么灵活。旬叶也软磨硬泡的让北方神丐教了他一套防身的功夫,煞有介事的习炼起来。 “大妈、茹凤,我有事得离开几天,多则半月,少则十天,这些日子你们就好好照顾好自己吧。 这个地方虽然鲜有人来,但也得处处小心,以防不测。关于你们将来要去往哪里,我倒有个建议。 天是越来越冷了,你们要是回去大裤裆沟,还得走一些时日。到家后,过去的房子能住吗?有粮食吃吗?天寒地冻的咋办? 我还没有告诉你们,大裤裆沟已经合并了屯子了,一些小屯子都并到大屯子里去,集中到一起,让日本人看了起来,有的还修起了炮楼,日子都过得挺难。” 你们韩家铺子被合并了没有也不知道。要是真并了,回去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得跑出来。我们后道梁屯是被兼并了,屯子也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我们家也早已不在那住了。 “干爹,那我乔妈妈她们都好吧?这几天我一提起乔妈妈,你就不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呢?我要去看她。” “放心吧,你乔妈妈很好,她也很想你。等你们安定下来,有个落脚的地方,我会带你去见你的乔妈妈。 现在还是把你家的事定下来吧。我觉得你们今年冬天就在这青兰县城安顿下来吧,我去城里给你们暂时兑租个房子住着。 等明年春天暖和了,打听清楚了韩家堡子的确切消息,再搬回去也不迟。奶奶的身子很弱,经不起折腾。在这破庙里住也不行,还是搬到县城去住好一些。 我今年冬天就在这青兰县城住一冬天,办完事明年开春才能离开,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她干爹呀,你说的主意很好。要是韩家铺子真的被合并了,我们回去也没个地方住。没吃没住的日子没法过,当然想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安顿下来。 只是我们手里没有钱,到哪都挺难。要不我们就在这关帝庙里住下,等打听清楚家里的情况,再决定去哪里。” “大妈,你的身子骨在这住长了不行,冬天更是受不了。我出钱,先去县城给你们租个房安身,以后的事再说。有我在,你们啥也不用怕!” “她干爹,我们也不能总麻烦你呀,你还有大事要干,不能总受我们一家子的拖累。就在这住了,穷人身子骨结实,多大的罪一挺就会过去。” “大妈,这事你得听我的。既然我是茹凤的干爹,也就是占强、旬叶的干爹,也就是您的干儿子,这事我就做主了! 你们先在这住上十天半月的,等我回来以后,就把你们全家搬到城里去住。我这就先离开,茹凤领着全家小心在这住着,别忘了练功,回来我还要查验。” 北方神丐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把余下的东西都放到了这里,轻装离开。茹凤走出门去送干爹,望着一身绅士打扮的干爹,茹凤心想,这才是她心目中那个英雄豪气的乔大侠。 乔大侠的突然离去,茹凤心里感到有些空落落的。练完功,茹凤小心的围着关帝庙巡视了一圈。 这里虽然离县城不是很远,但毕竟是荒郊野外,静静的夜晚也显得很是瘆人。茹凤早早的关严了门,让占强和旬叶上炕睡觉,说明天还得起早。 她自己则有些睡不着,点上灯,寂寞的拿出了那本《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看了起来。 她还想要仔细认真的研读一遍,看看这本武林秘籍究竟有何玄妙之处?让三师叔云嫣这个本来修为很高的人就失去了人性。 占强和旬叶也有些睡不着,凑过来也想看看茹凤看的是啥书?茹凤大声呵斥他们,赶他们都回到炕上去睡觉。二人自讨没趣,只好又爬到炕上,对着脸偷偷说些悄悄话。 初看起来这部武林秘籍也没啥玄妙之处,无非就是讲些吸气练功的方法,只是动作稍显怪异,其中还夹杂着些男女不雅姿势的介绍。 越往后看,越觉得这部书讲的不是啥正道,特别是采阴,吸阳这两部分,讲的很露骨,也很邪恶,甚至还有很多将对方慢慢至于死地的阴毒着法,很让人不齿。 只是到了最后男女双修这一部分,才显露出夫妻和谐,共同提升功力的境界。但这也需要夫妻双方的功力接近,彼此相互照应才行。 正如干爹所说,世上哪有那么多都有很高武功境界的夫妻?因此,这样的武功不适合大多数人习练,否则对功力一般,或者没有武功的对方身体将造成很大的伤害。 尽管如此,书中有些正常练功的招式,还是很可取的,比如吐故纳新,吸收自然真气,还比如自我点穴大法吸纳真气,还是有助于快速提高功力的。 天已经很晚了,奶奶和占强、旬叶他们都早已睡熟,茹凤也感到有些疲劳。但却没有睡意,她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仔细听听外面的动静。 夜是静悄悄,远近都没有啥异常响动,只有外面驴吃草的声音。茹凤想着明天还得起早练功,于是吹灯躺下,强迫自己睡去。 第二天练功,茹凤常常有些走神,难道是昨晚没有睡好?茹凤默默的诵了一遍心经,但还是有些静不下来,那部《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中的练功招式,不时会在脑海中出现。 于是茹凤挑了一段《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中比较正统的部分,对照书上说的练了一会,感觉上还可以,也起到了不错的练功效果,甚至更好,于是她又加练了几次。 晚上练功时,茹凤觉得自己加练的《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中的一些招式,效果还不错。于是自己又扎了一个稻草人,对照上面大致的穴位,继续练习。 当然,干爹教的功夫是绝对应该主要练习的,心法招式一个都不能少,必须认认真真如实完成。 就这样,茹凤是比以前更卖力气了,专心而又执着的练功,连她自己都有些感到了进步很快,心法、招法更加得心应手。 就连选中的《至极阴阳双修大法》中的一部分招势,练习的也越来越熟练,这让茹凤心中很是高兴。</div> 146章 引来了日本鬼子 乔大侠一走就是十多天,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茹凤心里不免盼望干爹快些回来。一是担心干爹的安危,在这日本人横行的年代,干爹这么多天没回来,当然让人担心。 另外是家里现成的粮食已经不多了,跟灵芝姐捡的粮食还没有加工,干爹再待些日子不回来,就有可能断炊。 这些都是让茹凤着急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干爹说要给奶奶和占强带回药,让奶奶和占强快些好利索,这个也是让茹凤盼干爹早点回来的原因。 这一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是深秋里难得一见的好天气。茹凤练完功已近中午,她回到屋里,想休息一会儿。 每天这时候都是茹凤一家小憩一会的时候,因为顾忌粮食的短缺,茹凤一家自从北方神丐走后,一天又吃起了两顿饭。 中午则是她们休息的时候,到下午傍晚的时候再吃饭,然后练功休息。当然,早饭也吃得比较晚,都是练功完以后再吃饭。 睡眼朦胧中,茹凤一家人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起初茹凤还以为是干爹回来了,可再仔细一听不对劲,是好几个人的脚步声。 于是茹凤呼地从炕上跳起来,把防身用的一个木棒斜放在墙角,准备出去看个究竟。可还没等她走出门,门就被生硬推开。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满洲国警察率先推门进来,腰里挎着短枪。随后又有两个拿着长枪的警察也跟着冲了进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哪里人?怎么跑到这来住了?不知道现在是关闭清野,不允许随便在旮旯胡同、没人的地方住吗? 朝廷有令,所有子民都必须按官府指定的地方居住,不许想住哪就住哪,快收拾收拾滚开这里!” “长官......,长官,我们就是一家过路的,奶奶和弟弟都受伤骨折了,不便赶路,在这里小住几日便走,求官长开恩!” “不行,这是皇军的命令,谁也不能例外,不快走皇军就要进来,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长官,我奶奶她们真的走不了,不信你看看。求长官宽限几日,我们一定离开。我们都是良民,不敢违抗官府的命令。” “你这个小娘们啰嗦什么?让你们滚就快点滚!” 络腮胡子大声喊着,那架势就像是驱赶一条流浪狗。两个拿着长枪的警察也冲到炕边,用枪逼着凤奶奶和占强,让她们下地离开。 茹凤过去挡住了两个警察,向他们解释说奶奶和弟弟真的下不了地,求他们开恩,这样老的老小的小,一定是好人。 茹凤耐心的好言解释,希望这些个警察能放过全家,宽限几日。可这些个警察怎么也不答应,特别是那个络腮胡子更是凶狠,不停的大声呵斥! 本来十分安静的小屋,经这些个警察一闹腾,动静就大了。不管茹凤任何解释,三个警察就是不依不饶,非得赶茹凤一家人离开。 “怎么回事儿?瞎嚷嚷什么!” 一个官阶比他们高,身材和面容犹如瘦猴一样的男人把头探进屋,骂骂咧咧的询问。然后催促络腮胡子三人,快些把茹凤一家四口人赶出屋。 是鬼七猴子!茹凤心里大吃一惊,心想这下可坏大事儿了!虽然鬼七猴子已经有些认不出自己,但他一定会认识旬叶。 鬼剃头可能正在四处寻找旬叶回去,这件事鬼七猴子不可能不知道,这回碰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茹凤急切的思考着对策,她断定鬼七猴子趴门往屋里看,由于屋里光线不太明亮,鬼七猴子不一定能立刻认出旬叶,毕竟他们只见过一次面。 正如茹凤所料,鬼七猴子对着屋里吼了几声,就退回到外面去,只是命令屋里的三个警察快点儿把屋里的人都赶出来。 “长官,我们走,我们收拾收拾就走!你看我们老老小小的,又有病人,根本不可能是啥坏人。 我们收拾东西的时间可能会很长,长官要是忙就先走吧,我们一定走,一定走,这就收拾收拾走!请长官放心!” “不行!所有人都给我到屋外去,跟方才那位官爷求情,他要是答应了,你们还可以晚些走。快,都把他们拉到外面去!” 不管茹凤如何求情,络腮胡子就是不答应。茹凤想一个人去外面求情,络腮胡子也不让。这时,又冲进来两个警察,五个警察一起把茹凤一家四人逼出了屋子。 “我们走,现在就走,不劳各位长官,我们现在就走!” 茹凤一出屋就有意把旬叶挡住,不让鬼七猴子发现,嘴里还不停的痛快答应着,说立刻就走。 “都是妈的是贱民,不动横的不行,快点儿滚!大爷我们还要把这屋子点着,你们就别想再回来了。 哎呀!你们都给我站住,都给我站住!我认出来了,你们都快点冲过去,把那个半大小子给我抢回来。” 茹凤本想蒙混过去,宁可家里的东西不要了,也要保住旬叶不被发现,领他逃离。可是已经晚了,鬼七猴子可能已经认出了旬叶。 但听到鬼七猴子这么一喊,茹凤知道旬叶是被认出来了,于是把旬叶挡在自己身后,面对冲过来的警察,喝令他们不要靠前。 “胡巡长,黑狐狼!怎么不带弟兄们上?那位小哥是叶大署长的大公子,被这个小娘们给拐跑了。 叶署长费了好大劲也找不到,没想到今天让咱们碰上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们去把大公子夺回来,叶署长他一定重重有赏。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他给我抢回来!” 听了鬼七猴子的话,茹凤又是心里一惊!难道面前这个络腮胡子就是害死爹爹的罪魁祸首?自己日夜期盼要找到的黑狐狼吗? 就连凤奶奶听到黑狐狼的名字,也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怒视着黑狐狼。她对导致家破人亡的黑狐狼的名字,早已铭刻在心!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大公子给我夺回来,再不能让她跟着这个小骚娘们走歪道了,快去抢。” 黑狐狼等人在鬼七猴子一次又一次的催促下,终于扑向前要把旬叶夺过来,回去向鬼剃头邀功。 茹凤一边挡着扑过来的黑狐狼等人,一边大喊。她想要尽力保护旬叶,不让黑狐狼等人靠前,同时也希望用旬叶的身份吓唬住这帮警察。 “你们不要放肆!他虽然是叶大公子,可也是我明媒正娶的丈夫,要是打坏了大公子或者打坏了我,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快住手!” “别听这个臭娘们的,你们不出重手怎么能制服她?听我的,这娘们儿要是再敢阻拦就杀了她。 大哥有令,不再承认他们的婚事,也不会再去认她这个臭娘们,别管她怎么说,都给我往上冲。” 鬼七猴子一边喊,一边指挥人往上冲,见一时难以得手,还亲自冲上来。渐渐的茹凤这边就处于了明显下风,眼看着旬叶被两个警察抱住,自己也脱不出身去解救。 尽管旬叶又踢又咬的反抗,但还是年纪太小,被两个警察死死抱住,动弹不得。刚学来的那几脚功夫,根本派不上用场。 “哪呢,什么的干活?死了死了的......” 听到后院这边的喧闹声,本来在前边大殿休息喝酒的三个日本兵跑了过来,拿枪指着众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这三个日本兵是领着鬼七猴子他们七人一起来的,其目的就是把县城边上的散乱住户都清理走,以便于他们更好的防守和管理县城。 中午时,正好赶上来到了关帝庙,于是三个日本兵就钻进了关帝庙大殿里去吃饭,享受着他们早上出门时随身携带的罐头,烧酒等食品。 三个日本鬼子坐下以后,就命令鬼七猴子带着警察们去后院看看,有没有散乱杂人居住。当然最重要的目的是支走这些个警察,不想让他们打扰三人的兴致。 于是鬼七猴子就带人来到了后院的小耳房搜查,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人,没想到却碰到了茹凤一家。 这些个警察本来看到日本人吃肉喝酒,心里就不顺,他们可是没有带任何吃喝,也早就饿了,看到日本人吃喝,更觉得饿得慌。 他们这些满洲国警察,不但不能跟日本兵享受美食,还要忍饥挨饿的处处受到日本兵的训斥。一看小耳房里真的有人居住,于是就把气撒到了茹凤一家的身上。 由于无意中碰到了旬叶,所以动静就越闹越大,终于惊动了正在兴头上的三个日本兵,于是他们怒气冲冲的来到后院查看。 见鬼七猴子等人正在跟茹凤一家折腾打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于是那个日本曹长就大吼着询问,命令其余两个日本兵拿枪逼住众人。 “太君,太君,那个被抱住的孩子是我们叶署长的儿子,偷偷的跑出来要跟那个坏女人走,我们要把他领回去,可这娘们不允许。 所以就闹出了动静,惊动了太君,请太君原谅!现在没事儿了,太君请回吧,咪西咪西地好......” 鬼七猴子连忙上前陪着笑脸解释,怕引起日本兵的不满。他知道这些日本人翻脸不认人,不管你是干啥的,不高兴就拿你撒气,必须得小心赔笑伺候着,否则就会吃亏。</div> 147章 又遭受奇耻大辱 见三个日本兵如狼似虎的来到后院,所有人都感到胆寒。茹凤更是吃惊不小,本来几个警察就已经凶神恶煞,再加上三个日本兵,境遇肯定会更糟。 果然,日本兵伊哩哇啦的怪叫,看样子对这种场面很不满意。不管鬼七猴子如何解释,日本军曹还是不停地喊叫。 “哪呢,叶的儿子我不管,不许大声呼喊,鬼哭狼嚎,死了死了的......” “遵命!太君,没事了,太君去密西密西吧。胡巡长,你去,好好的去陪着太君。怎么不动?胡黑狼,去伺候好太君,快去!” 在鬼七猴子的好言相劝下,那个日本曹长收起了怒容,另两个日本兵也收起了枪。可黑狐狼却站着不动,他觉得鬼七猴子太过于颐指气使,自己不愿意提心吊胆的去陪着日本兵。 可也没办法,黑狐狼还是走到日本兵面前,点头哈腰的献殷勤。可心里却想着鬼点子,怎么才能让鬼七猴子心里不舒服。 “太君,很好很好,回去咪西咪西的高兴,高兴,还有花姑娘......” 这个歹毒的黑狐狼,在跟日本兵讨好献殷勤的时候,竟然挑逗似的把眼光投向了茹凤,努着嘴给日本兵以暗示。 这是因为他是最早上去抢夺旬叶的,因此遭到茹凤的抵抗也最严重,甚至被几次击倒,他觉得很丢人。 另外听说茹凤是叶署长的儿媳妇,就算叶署长不同意,断绝了这层关系,但毕竟曾经定过亲,也可能已经成过亲。 打狗还得看主人,中国人要的就是这张脸!如果日本人把这个小娘们给欺负了,那对鬼剃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这次行动是鬼七猴子带队,黑狐狼平时就对鬼七猴子总是对自己吆五喝六的不满,通过这件事,也可以在鬼剃头面前给鬼七猴子上上眼药。 那个长得像猪头一样的日本曹长,一听说花姑娘,立刻就来了精神。这些禽兽不如的日本兵,在他们占领的满洲大地上烧杀抢掠,为所欲为,根本不把他们占领下的殖民当人看。 他随着黑狐狼的目光瞄了瞄茹凤,脸上现出了惊讶的表情,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女人长得这样美,无论是个头,身材,还是面容都是那么出众,特别是她的气质,更让人着迷。 来满洲之后,还真没有见过多少这么美丽的女人,不免眼睛有些直,头有些发胀,甚至连口水都流了下来。 “侯桑,花姑娘!花姑娘的......干活......” 听了日本曹长的话,鬼七猴子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心里快速的盘算着利与弊,得与失,这可是叶大哥曾经的儿媳妇。 他知道日本人想做的事,自己拦是拦不住的。关键是这事儿让自己在大哥面前怎么去解释,能不能引起大哥的不满?或者是得到大哥的赞许? 鬼七猴子眼下对鬼剃头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不敢有二心,鬼剃头可是他为所欲为的靠山。不满意的是黑狐狼,这个小子眼下怎么能出这鬼主意?来难为自己。 现在该怎么办?是上前把茹凤拉过来送给日本人,还是劝日本人收手,鬼七猴子感到左右为难,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啪’!就在鬼七猴子犹豫不决的时候,日本军曹早已等得不耐烦,上去就是一耳光,打的鬼子猴子眼前直冒金星。 “你,黑狐狼,快给我冲上去,把那个美丽的花姑娘拉过来,皇军要受用!黑狐狼你快带头上,都给我上,谁不卖力气老子蹦了他! 瞎舞吱什么?别跟那个娘们单打独斗,把那个老婆子和那个小崽子给我控制住,骚娘们就会乖乖就范。” 鬼七猴子不敢再迟疑,命令所有人上前去抓住制服茹凤。但茹凤在气急之下,就算几个男人也很难控制住她,有人还因此被她重重击倒。 当然,这些个满洲国警察也不是很卖力气,他们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捞不到任何好处。 鬼七猴子见状,知道这些人一时难以控制茹凤,于是又命令他们把凤奶奶和占强控制起来,以此逼迫茹凤就范。 本来凤奶奶就不能动,占强也是只能勉强走路,两人很容易的就被两个警察按倒在地,用脚踏住。 凤奶奶声嘶力竭的大喊,让茹凤快跑,不要管她了。占强也是挣扎着又撕又咬,但也遭到了控制他的警察的打击,头上有鲜血流出。 茹凤冲上去,想解救凤奶奶和占强,但被死死缠住,难以靠到近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奶奶和弟弟受罪,气得她大骂这群畜生! “去,把那个老婆子给我扒光了,让她出丑。还有那个小崽子也给我扒了,用刀给我慢慢割肉放血,看这个骚娘们还敢不敢不从。黑狐狼,你快去,照我说的做!” 黑狐狼按鬼七猴子的吩咐,冲到了凤奶奶和占强的身边,掏出怀里的刀,只一用力,就分别把凤奶奶和占强的上衣挑开。 “快住手!乖乖的依从皇军的要求,再敢反抗,你这两个亲人的命就没了!” 在黑狐狼歹毒的威逼下,茹凤不得不停止反抗。她大骂这群畜生,快放了奶奶和弟弟。旬叶也在另一边大喊,让他们放了茹凤一家。 旬叶还威胁说他要告诉鬼剃头,给茹凤一家报仇!凤奶奶和占强也大喊,让茹凤快跑,扔下她们快跑。 “把她们的嘴都给我堵上!不许瞎嚷嚷,惹急了太君都得让你们去见阎王!你这个小娘们还不知趣?再不就范,就让这老婆子当众出丑!” 黑狐狼说着,用刀把凤奶奶的衣服从另一侧再次挑开。可怜的,难以反抗的凤奶奶上衣就被剥去。接着,黑狐狼又把刀伸向了她的裤子,想用同样的方法把凤奶奶的裤子剥去。 “住手!你们这些禽兽,一定会遭到报应!放了我奶奶和我弟弟,我愿意跟你们去。别再伤害她们!” 茹凤已经绝望,声嘶力竭的大喊。她决定用自己的屈辱,换来奶奶和弟弟的安全。奶奶和弟弟坚决不同意茹凤这样做,齐声催促茹凤快跑,表示自己坚决以死抗争! 悲痛欲绝的茹凤,一边安慰奶奶和弟弟,一边责令黑狐狼他们给奶奶和弟弟她俩穿好衣服,不再迫害她们,自己决定跟他们走。 “把这个骚娘们给我绑了,给那个老不死的和小崽子穿上衣服,扶他们起来。” 鬼七猴子大声的发出命令。两个警察上前就要捆绑茹凤。可茹凤坚决不让捆绑,她说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会反抗。 被逼无奈的茹凤此时突然有了异样的想法,她要借此试一试《至极阴阳双修大法》的武功,也算是对这些禽兽的报复。可怜哪!可悲呀! “哈......哈......,很好很好。花姑娘的不要捆绑,乖乖的......跟我们走......” 三个日本兵一直在看热闹,好像发生的事跟他们无关似的。直到这时,日本军曹才大声发话,挥着手让茹凤走过来。 凤奶奶和占强依然拼命挣扎着大喊,让茹凤快跑,可泪水早已蒙住了双眼。不管怎样挣扎喊叫,都已经于事无补。 茹凤倔强的擦擦脸上的泪水,毅然的走向前,在警察们惊愕的目光注视下,跟随三个日本兵向屋里走去。 “快看好他们几个,别让他们大喊大叫!你,黑狐狼,去帮帮太君,别让太君吃亏。小娘们要是再敢反抗,就杀了她!” 鬼七猴子命令把凤奶奶、占强、旬叶的嘴都堵上,不让他们又蹦又叫。让黑狐狼跟三个日本兵进屋去,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黑狐狼得令,心里美滋滋的跑进屋。可是进去没多久又跑了出来,还捂着被打青了的脸,看样子是被日本兵打得不轻。 明知道是这么回事儿,可谁也不去说破,只有黑狐狼自己一边嘟囔着,一边蹲下身,捂着脸,自讨没趣儿的往一边看。 整整过了一个多时辰,众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又饿又累,太阳又晒,还得看住不断挣扎、想要呼喊的旬叶三人,真是有些难熬。 都想进屋去看看,催促日本兵快出来,也好快些撤离这里。但有了黑狐狼的教训,谁也不再敢轻举妄动。 三个日本兵终于相互搀扶着,从屋里走出来。看他们疲惫的程度,比打了一场大败仗还要狼狈许多。 步子都有些迈不开了,摇摇晃晃。但看上去三人好像都没有要发火的意思,只是苦笑着,让人过来搀扶他们三个。 “花姑娘,大大的,厉害大大的......,快把马牵过来,回去......” 日本军曹的身子已有些瘫软了,趴在一个警察的肩上,有气无力的让人去把大殿前的马匹牵过来。 那架势,比喝醉了酒还严重,前后左右的挪动、颤抖,根本站立不稳,眼睛也眯缝着微微傻笑。其他两个日本兵也不比他好多少,一样迷迷糊糊的在原地打转。 把三个日本兵扶上马,把旬叶绑在另一匹马的马背上,一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关帝庙,去往青兰县城。</div> 148章 乔大侠姗姗迟归 凤奶奶和占强是爬着才推开门进屋的,特别是凤奶奶还需要占强拉扯帮忙,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爬进屋。 茹凤呆呆的坐在炕上,衣着还算整齐,只是头发稍显凌乱,脸上流着泪水。无论奶奶和占强怎样呼喊,茹凤也不搭话,傻傻的看着奶奶和弟弟。 “占强,快上炕!看看你姐姐咋的啦?茹凤,没事吧......” 凤奶奶爬进屋里,见茹凤呆呆的坐在炕上不做声,立即催促占强上炕去看看姐姐。自己则一边有气无力的呼喊,一边艰难的往前爬。 在占强的摇晃下,茹凤似乎清醒了一些。她匆忙下地,把奶奶扶到炕上,让她躺着缓解缓解,她知道奶奶早已经精疲力尽。 “茹凤,千万别往窄了想,天塌下来,也得顽强的活下去,奶奶和占强还需要你照顾,可别往憋屈了想啊......” “奶奶,我不会寻死,我还要活下去,报仇雪恨!奶奶也不要太过悲伤,养好身子,茹凤和占强也需要你,咱们都要活着,报仇雪恨!” 茹凤的牙咬得咯咯直响,眼睛喷火,心中充满了怒气!占强也紧握拳头,不停的大骂,但他的力气也明显的快要耗尽了。 “咱们先歇歇,缓过劲儿来把东西收拾收拾,连夜离开这里!我担心那帮畜生,说不准啥时候还会来。” 已经气喘吁吁的凤奶奶,一边说一边倒气儿,看样子病又加重了。茹凤急忙下地,倒了些凉开水,一边给奶奶喂水,一边安慰奶奶。 “这群畜生不会马上就回来。再说眼下咱们娘三个都没有啥力气了,想走也走不了。歇一晚上,养足了精神,明天一早咱们再走。 但我不想离开这里太远,到附近找个屯子,先安顿下来。我想把驴和车卖了,花钱租个地方先住着。 一个是等一等我干爹。二来是我也曾经答应过旬叶,不会丢下他不管。更主要的是我还要报仇,不能就这样轻饶了这帮畜生!” 知道茹凤正在气头上,凤奶奶也不好多说什么。嘴上答应了茹凤的安排,但心里还不大同意茹凤的意见。等茹凤心情慢慢缓和下来,以后再跟她提出自己的想法。 一家人躺在炕上歇了一会儿,茹凤就起身去做饭,她知道奶奶他们早就饿了。憋气窝火,屈辱懊恼,愤恨怒火,让茹凤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但总犯愁、生气也不是办法,不吃饭身子也吃不消,不管咋样,先填饱肚子再说。要坚强的活下去,才能报仇雪恨! 吃完饭,茹凤就紧紧的把门插上,安顿好奶奶和弟弟休息睡觉。自己还是在生闷气,满腔怒火一直在胸中燃烧! 茹凤把屋里能用来防身的物件都集中在自己的身边,然后点上灯。茹凤还要把奶奶和占强被割破的、不成样子的衣服缝补好,明天还得穿呢。 天已经很晚了,就在茹凤准备吹灯睡觉的时候,似乎听到了有人、或者是动物走近的声音。茹凤急忙吹灭了灯,把防身用的一根枣木棒子和家里做饭用的菜刀,牢牢的抓在手上。 声音真的是奔小耳房来的,茹凤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侧耳细听。她希望是干爹回来了,不希望这个时候再有坏人来,那对茹凤一家来说将会是雪上加霜。 有人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也就是在这时,门外不远处的毛驴也大声的叫了起来,那声音震得人心里直激灵。 茹凤不免更加紧张,就连被惊醒的凤奶奶和占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白天发生的一切,永远让人心有余悸。 老天保佑,这回可千万别再有坏人来!茹凤悄悄挪到门口,手握木棒和菜刀。这时,随着毛驴的叫声,也传来了叫门声。 是干爹,真的是干爹!茹凤连忙把灯点着,跑过去给干爹开门。北方神丐走进屋,借着不大明亮的灯光,扫了一眼屋里的人。 “刚办完事。本想明天白天再回来,但心里还是惦记你们,就摸黑赶回来。怎么屋里少了一个人,旬叶呢?” “干爹累了吧?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儿。旬叶有事去了县城,今晚就不回来住了。” “在青兰县城吃完饭回来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旬叶去县城了?怎么能不回来住呢?他住哪?是一个人去的?” 北方神丐一边观察茹凤的脸色,一边向她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他不相信茹凤会让旬叶一个人去青兰县城,更不可能让他住在县城,他觉得茹凤可能有啥事儿瞒着自己。 “她干爹,你可回来啦,出大事儿了!出横事了!就在今天过晌......” 凤奶奶不想瞒着乔大侠,她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把实话告诉北方神丐,于是就把白天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乔大侠和盘托出。 凤奶奶还没说完,茹凤早已哭成了泪人,天大的委屈,只有在亲人面前才能释放。干爹的到来,让茹凤有了倾诉的对象。 北方神丐------乔大侠怒目圆睁,半天没有说话。没想到自己离开后竟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回来。 “茹凤,我的好女儿,别哭,挺起腰来!这深仇大恨咱们一定要报!干爹支持你,杀尽不平方太平,干爹帮你报仇!” 凤奶奶见北方神丐气愤至极,于是劝他先到炕上坐会儿歇歇脚,消消气。有些事情还需要他帮助拿主意。 “这都是天意呀!茹凤完全是为了我和占强,才受了这样的屈耻大辱。这些年,茹凤都是为了我们娘俩,才这样憋憋屈屈的活着。 我知道茹凤心有不甘,但有我们俩这样的累赘,她也没办法。好在她干爹你现在回来了,帮我们出出主意、想想办法。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咱们就得冷静对待,着急上火也没用。这个仇咱们一定要记在心里,从长计议。 眼下咱们还没有能力去报仇,得慢慢来。她干爹,我觉得咱们当下最要紧的是赶快离开这里,躲避还可能来的灾祸。 我仔细想了,青兰县城咱们也不宜去,那里有日本人,警察也多,更有鬼剃头他们,我怕再出事。先找个藏身的地方躲起来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心里记住这仇恨就行。”</div> 149章 住进了青兰县城 凤奶奶虽然对茹凤遭受的奇耻大辱义愤填膺,但却不太同意马上就去报仇,她觉得现在日本鬼子,包括鬼剃头等人势力强大,报仇的机会还没有来到。 北方神丐听明白了凤奶奶的意思,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于是便把自己的想法对凤奶奶和盘托出。 “大妈,现在咱们满洲这地方,到处都是日本鬼子,都有警察。坏人当道,民不聊生,国都没有了,哪有平安的地方? 我在青兰县城已为你们找好了住处,明天就把你们一家搬过去。你这身子骨不宜再流浪奔波了,就听我的安排吧。” 茹凤也同意干爹的意见,说暂时就去清兰县城住,一是可以找到旬叶,把他救出来,二也可以寻找机会,碰到仇人就杀了他! “青兰县城虽然也有危险,很可能会再次碰到认识的坏人。但我想就算被他们认出来,他们也未必就会找咱们的麻烦。 因为这些坏人并不觉得咱们对他们能构成什么威胁,更相信咱们不会去反抗他们。坏人作恶惯了,根本不会把他们迫害的人放在心上。” “既然你们都同意,那就去吧,只是得快点,这地方荒郊野外的太不安全。天儿也不早了,咱们都歇着吧,明天还要搬家。” “大妈说的对,茹凤也别太悲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明天就把家搬到县城去,到那里再做长远打算。 我看大妈和占强今天都受到了折磨,身子有些虚弱,我先给你们吃点药,今晚缓一缓,明天白天看情况,我再给你们疗伤。 我带回的药很管用,明天白天我给你们服下去,保准你们能下地走动,现在都睡吧,我还去前边大殿。” 北方神丐说完,从怀里掏出两包药交给茹凤,告诉他分两次给凤奶奶和占强服下去,今晚吃一次,明早再吃一次。 交代完,北方神丐就拿起自己的铺盖,去关帝庙大殿歇息。他觉得现在没有啥危险,明天治好凤奶奶和占强伤病以后再离开这里也不迟。 茹凤给奶奶和占强吃完药,也跟她们合衣躺下睡觉。干爹的到来,让茹凤的心情宽慰了许多,更增强了面对未来的勇气。 第二天早晨,北方神丐并没有立即帮助把茹凤一家搬走,而是用一种味道十分浓烈的药酒,给凤奶奶和占强治骨伤。 在反复揉搓推拿了很长时间以后,就让茹凤扶着奶奶试着下地走动。他则扶着占强,帮助他锻炼。 说来也真是奇怪,北方神丐的药竟然起到了神奇效果,凤奶奶的身子和腿脚竟然都不那么瘫软了,茹凤扶着奶奶走了不一会儿,就放开手,奶奶竟然能自己走几步。 跟昨天的瘫软已经判若两人。特别是占强,似乎是完全好了,竟然能自己快步走几步,也能做些复杂的肢体动作了。 北方神丐嘱咐不要太着急,走一会儿累了就歇歇。他再给上点药,做一会推拿,然后再走动练习。 就这样,累了就歇歇,再用药酒推拿一会,然后再练习。等到下午的时候,凤奶奶已经能自己走一段路了,占强更是像好人似的走路直挺顺畅。 “抓紧吃点饭,把东西都放到车上,咱们进城!” 北方神丐见凤奶奶和占强的病明显好转,心里非常高兴。茹凤见奶奶和弟弟能好的这么快,心情也自然畅快了许多。 北方神丐见天也不早了,决定帯一家立即去青兰县城,开始她们的新生活。茹凤一家心情也逐渐好转,毕竟可以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吃完饭,收拾妥当,北方神丐在前,茹凤赶着毛驴车,凤奶奶坐在车上,占强竟然也不坐车,还是用手扶着车跟在后面,说自己走累了再上车。 一行四人踏着落日的余晖,信心满满的直奔青兰县城。回头看看给全家留下惨痛伤心的关帝庙,依然风烛残年般的矗立在荒岗上,怒视着青兰县城。 即将要落日的县城显得很安静,路也比乡村土路显得更宽阔、更硬实,街道上行人也很稀少,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都已经关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青兰县城显得比较沉闷。 跟大多数行色匆匆的行人一样,在前面领路的北方神丐脚步也是很急促,让跟在后面赶车的茹凤也不得不加快了脚步。 穿过几条宽阔的街道,便走入了背街小巷,七拐八拐的就来到了一处院落旁停了下来。北方神丐上前敲门,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前来开门。 “师父,您回来啦,快进屋吧!” 中年汉子把北方神丐和茹凤一家引进院落,然后就帮忙卸车,往屋里搬东西,一副老实诚恳的样子。 “你是?你是朱大哥......” 茹凤仔细打量了半天这位三十多岁的汉子,突然想起来了,他就是干爹的大大徒弟,叫朱铁石,就是把茹凤从乔妈妈家送回到韩家堡子的朱大哥。 “你就是茹凤吧?变了,要不是事先知道你要来,我还真认不出来你呢。快扶奶奶和占强进屋吧,卸车和车上的东西都由我来管。” 真的是朱铁石大哥,干爹的大徒弟。茹凤像到了家一样,也不客气,扶着奶奶,领着弟弟占强跟干爹走进屋里。 “哎呀,可来了!茹凤妹妹,我是你茹珍姐,正忙着给你们做饭呢。快扶奶奶进屋,炕我都烧了,还热乎着呢,把奶奶扶到炕上去。”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媳妇,见茹凤一进屋,连忙用围裙擦擦手,过来就把茹凤的双手抓起来,嘴里像爆豆子似的,一边迎接茹凤往屋里走,一边不停的说。 还没等茹凤来得及搭话,小媳妇打扮的茹珍就把她拉进屋,麻利的把凤奶奶扶到炕上,又把占强也扶上去,这才回身面对着茹凤,拍着她的肩。 直到这时候茹凤才有机会端详茹珍的模样,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看上去更成熟了,身体也有些发胖,跟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比,还是有些明显的变化。 “茹珍姐,真的是你啊!五年了,真的好想你......” 茹凤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五年来的甜酸苦辣一起涌上心头,鼻子一酸,泪水就涌了出来,双手紧紧的把茹珍姐抱住。 “别哭,哭啥?这不都好好活着吗?一家人又聚到一起了,该高兴才对。别哭,上炕歇着,姐给你做饭去,火还正烧着呢。我先去做饭,回头咱姐俩好好唠唠,姐先去做饭了。” “刚吃完不长时间,别太忙活了。也别做啥好吃的,关严门,别让香味飘出去。这个年头,连口好吃的都不让吃。” 北方神丐坐在炕上,嘱咐女儿小心点儿。因为日本人来了,满洲国下令老百姓不许吃大米白面,要孝敬日本人。 茹珍一边答应爹爹,一边埋怨爹,不该在关帝庙临走前才吃饭,家里都准备了。北方神丐解释说,谁知道你们在家准备饭了,我也没说今天一准回来。 茹珍也不多说,拉起茹凤就去了外屋。说让茹凤帮她做饭,这姐俩一边忙活,一边说着悄悄话。 其实外屋的饭早已做得差不多了,听说茹凤她们刚吃完饭不长时间,茹珍也就不着急,一边慢慢磨蹭,一边跟茹凤说话唠嗑。 朱铁石把毛驴车卸下来,又给它弄上草料。就一样一样往屋里搬东西,茹凤要过去帮忙,茹珍姐拦住了她,说让铁石一个人搬吧,她和茹凤说话。 于是就朱铁石一人往屋里搬东西,每搬一样,还要问一问茹珍,东西该放在哪?那憨态可掬的样子有些好笑。 东西虽然不是很多,但一个人倒腾也需要好多趟。茹凤坚持要跟朱大哥一起去搬,可茹珍姐就是不同意。 她告诉茹凤说,朱铁石现在不仅仅是你大师兄,是你朱大哥,也是你姐夫。这点东西他一个人搬完全可以。 茹凤明白了,脸上露出了笑容,也就不再坚持跟朱铁石一起去搬东西。继续留在茹珍姐身边,边打下手,边陪她说话。 “茹珍姐,这几年过的还好吧?妈妈、哥哥、嫂子她们还好吧?我怎么没见到她们,都不在这住吗?我问过干爹,他也不告诉我,我很想乔妈妈。” 茹凤一边帮茹珍姐做饭,一边跟她说着话。从进到屋里以后,茹凤就想问乔妈妈在哪里?她心里更关心乔妈妈的近况。 光听干爹说后道梁住户都已经迁出,屯子也不存在,乔妈妈也搬走了,但不知搬到哪去了,难道也搬到这青兰县城了吗?可怎么不见乔妈妈,茹凤忍不住问如珍姐。 “妈妈她们都好,你不用惦记!” 见茹珍姐不正面回答自己的话,茹凤心里更犯嘀咕,不免有些着急。她一再追问乔妈妈在哪里?说是很想见到她。 茹珍抬头看了看茹凤,觉得不告诉茹凤实情,她会一直追问下去。茹珍叹了一口气,只好把妈妈的情况告诉茹凤,以免去茹凤心里的思念和担忧。</div> 150章 茹珍讲别后经历 茹珍觉得还是把妈妈的近况告诉茹凤好,要不然她会一直追问下去,看起来茹凤确实非常想念妈妈,迫切想知道妈妈的近况。 “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也不知道妈妈究竟住在哪里?爹爹知道,但他不告诉我,说妈妈她现在很好,让我不用挂念。 铁石哥估计也能知道,但他也不说,总是推脱我,说他也不知道确切住址。但我猜想他知道,就是不想告诉我。” “怎么,连你都不知道妈妈现在住哪?这怎么......” “是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之所以不告诉我,主要是怕我去看孩子,耽误正事。我觉得不告诉我也是对的,我离不开孩子,告诉了我还不整天往家里跑,真可能误了正事。” “你有孩子了?是姑娘还是小子,多大了?当妈的哪有不想孩子呢?怎么就不能看?” “不是不让看,爹说等忙过这些日子,办成了大事,就让我去看妈妈和孩子。我的孩子都四岁了,是个大胖小子,壮实着呢,没事的时候总想着抱一抱他。” “哎呀,都四岁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的很想念妈妈。” “自打你离开我们以后去了韩家堡子,第二年春天,我就跟铁石哥结了婚。爹有三个徒弟,妈让我挑一个。我觉得铁石哥人老实本分,年纪又大了,就跟了铁石哥。 也就在那一年的夏天,家里出了变故,全家就被迫搬到了离着青兰县城不远的潼山镇去住,当时我还怀着孕。” “出啥事儿了?是不是牤牛山馒头岭那帮胡子又去咱家闹事了?” “你还真猜对了。那年夏天,又是鬼剃头带着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来到我家,随行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日本人,具体叫啥名我也不大清楚。 他们领着二十几个胡子,到咱家不问青红皂白的一通乱翻,说是要找你。可那时你早去韩家堡子,根本没翻到。 但把你住过的后洞子找到了,他们认定咱们全家一定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就兴师动众的逼问你的去向。 特别是那个日本男人和鬼剃头逼问得最凶。妈说你早死了,可他们说你没有死,一定活着,被咱家给藏了起来。 后来越闹越僵,几乎就要动起手来。要不是稍后赶来的花大胸脯子给解了围,那咱家可就惨了!” “这帮没有人性的胡子!还有那两个日本人,男的叫河渡阳平,女的叫大野樱花,都不是啥好东西!他们要找的是什么‘日月硅’,哪有那破玩意儿? 为此害死了洞阴师太,我的师傅和二师叔也下落不明,三师叔还跟他们掺合到了一起,我也被逼到现在这步田地,真是作孽呀!” “可不是吗,他们像疯了一样到处找你,把你住过的尘月观都给烧了。那些道长、道姑都不知道哪去了?听说是死的死、伤的伤、剩下活着的也都逃亡了。 鬼剃头带人把尘月观也给占了,改尘月观为聚义厅。自此鬼剃头就很少再回馒头岭,带着很多胡子住进了尘月观。继续寻找什么日月硅,把个大裤裆沟闹得鸡犬不宁。 正是因为有了那次变故,家就在后道梁住不下去了。只好搬家离开了后道梁,就连大裤裆沟都不能住下去了。 本来全家是想隐居在那里过消停日子。可身份已经暴露,又怕鬼剃头领着日本人再去闹腾,就被迫搬离,来到潼山那个小镇住了下来。 本来以为这回可以安生的过日子,离开了馒头岭那帮胡子。妈妈还让铁石哥去韩家堡子,把你接来一起住。可铁石哥他们去了,没有找到你。 我在那一年的腊月生下了锁柱,全家人都很高兴,还把街坊四邻请来了喝满月酒,目的也是想跟新邻居们处好关系,有个为难着灾的也好相互照应。 也就是在那一年的秋天,发生了九.一八事变,整个大满州都遭了殃。也不知从哪来了那么多日本鬼子,到处烧杀抢掠,祸害民众。 这些小日本把咱们满州闹腾得乌烟瘴气,人人都小心翼翼,忍气吞声的活着,生怕灾祸降临到自己头上。 就在今年开春种地的时候,家里又摊上了大事。不知啥原因,鬼剃头竟然找到了我家的住处。他这个时候已经是这青兰县的警察署长,一时间也威风八面,坏事做绝。 早在日本人刚开始占领满洲的时候,鬼剃头就和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带领馒头岭一半多的胡子投靠了日本人,跟花大胸脯子彻底决裂。 靠着那个河渡阳平的引荐,再加上馒头岭‘三鬼’的名头,很快就被重用,被刚成立不久的满洲国官府,任命为青兰县警察署长,更加耀武扬威起来。 这次找到我家,鬼剃头不但继续逼问你的下落,还恬不知耻的邀请爹爹出山,为他所用,否则就杀了全家。 话不投机,双方就动起手来。但他们有枪,哥哥和嫂子都被他们开枪击中,要不是看妈妈年老,看我怀里还抱着孩子,我们俩也就可能遭到了他们的枪击。 多亏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爹爹带着铁石他们三个徒弟,正好赶回家有事,才解了全家的危难。 潼山镇也住不下去了,爹爹连夜带着全家逃出了潼山镇,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为哥哥、嫂子疗伤,也多亏了救治及时,哥哥、嫂子才没有丧命。 但哥哥却留下了终身残疾,一条腿不听使唤,我离开时还拄着拐呢。嫂子由于受到惊吓和枪击,身体也大不如从前。 从那时候起,爹爹就下定了报仇的决心!为了家的安全,爹爹把全家都安置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住着,其中也包括我儿子锁柱。 爹爹让我跟他在一起报仇,说是有个女的,今后办事能用得上,就没有让我跟妈妈她们一起隐藏起来。但也不告诉我妈妈她们究竟去了哪?怕我去找她们,时间长了容易暴露。 从打生下锁柱之后,我就跟铁石哥很少在一起。爹爹老是领着他们在外边转,不知在干些什么? 这回能在一起了,我也就没太反对,暂时离开孩子就离开一段吧,反正有妈妈他们照看,我也能放心跟爹爹他们一起做事。 我也是昨天才到这里,连青兰县城啥样还没真正见过。昨天忙了整整一天,收拾收拾房子,今天上午才忙的差不多了,等着你们来呢。 这回可好了,我们又能在一起。看你都这么大了,比姐还高,出落的这么漂亮,姐都不敢认你了。 好了,咱们光顾唠嗑了,饭一会儿可能就凉了。快放桌子,咱们吃饭。有啥话咱吃完饭再唠,反正有的是时间。” 茹凤听了茹珍姐对家里情况的简要介绍,一直没有插话,她觉得有些对不起乔妈妈一家。乔妈妈不单救了自己一命,而且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真想立刻就见到乔妈妈,给她老人家磕头谢恩!但既然茹珍姐都不知道乔妈妈隐藏在哪?自己也不可能打听到她,只好打消了立即想见到乔妈妈的念头。 吃完饭,北方神丐就催促着大家早点歇着,说后半夜还要把朱铁石、茹珍、茹凤叫起来一起练功。交代完,干爹就抱起自己的铺盖卷,说是去院子里的小耳房歇着。 这是一个还算宽敞的院落,有正房三间,在院子的东南角和西南角各有一处偏房,东南角的大些,足有两间大房那么大,完全可以住人。 西南角的稍小些,可能是过去主人储存杂物用的,现在还是作为仓房使用,但里面没有啥东西,茹凤家带来的那头小毛驴就拴在它的前面。 整个院落是全封闭的,院墙也比较高,院子的正门虽然说不上气派,但也很结实庄重,看得出来,这幢房子过去的主人也是一个比较有实力的人物。 干爹要去耳房住,茹凤和茹珍都不同意,说还是让他住在上房好,爹爹是一家之主,没有住小耳房的道理。 北方神丐则说他自己一个人住清静惯了。让茹珍两口子住西屋,茹凤一家就住东屋,并且不容分辨,自己拎着铺盖卷就去了东南面的屋子。 北方神丐走后,朱铁石又去外面给毛驴加了一些草料,就径直返回了西屋。茹珍和茹凤也没有再多唠嗑,就各自回屋休息。 茹凤闭上眼睛,有些睡不着。在关帝庙时,她现在正是夜间练功的时间,可这里却不行,整个青兰县城还没有完全静下来。 这个时候出去练功,容易惊动左右邻居,不安全。但不管咋说,总算有了个安稳的落脚处,这对全家来说是个好事。 不过这个落脚处就在鬼剃头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虽然有利于自己找机会报仇,以及去寻找旬叶,但对奶奶和弟弟她们并不十分安全。 不过任何事情有利就有弊,既然干爹已经做出了这样安排,那就有他的道理,他一定是权衡了利弊之后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茹凤决定不再去想它。</div> 151章 又经营起豆腐坊 第二天吃完晚饭,北方神丐说他要离开。让茹珍夫妻和茹凤全家就住在这里,平时不要太出门,特别是茹凤和茹珍,暂时不要多出门,以免发生意外。 如果有事就让朱铁石出去办,等凤奶奶和占强好利索了,让她们出去办也行。茹珍、茹凤就专心练功。 “爹爹,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再住些日子吧,等我们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安稳后你再离开不行吗?另外,不让我们多出门,那我们住在这里干啥呀?” “你们都要按我教的多多练功,特别是你茹珍,功夫没啥太大长进,多跟铁石和茹凤学学。你们就暂时先隐居在这里,到时候自然有用。” “干爹,那我们一天啥也不干,吃啥喝啥?这样久了不是坐吃山空吗?另外,我还想去找旬叶,我答应过旬叶永不抛弃他。我还要找机会报仇!” “功夫不行,拿啥报仇?去送死吗?仇我们要报,但必须得创造条件,咱们现在都不能去硬拼。 另外,旬叶现在可能就在鬼剃头家里,暂时不会让他出门。鬼剃头家就在警署大院,你能去找吗?别着急,咱们慢慢来找机会。” 北方神丐知道茹凤现在心里不踏实,报仇心切,但也不便于过分指责,只能好言相劝,让她平稳情绪。 听了干爹的话,茹凤也不再争辩。茹珍也不敢再说什么,她知道,如果再说下去,爹爹一定会发火,既然爹爹要去办事,就由他去吧。 “她干爹,你忙,我们也不挽留你。但茹凤说的也有些道理,咱们不能就这样干?,得找个营生干。要不然哪有生活来源?不能光指着吃你一个人哪。 你对我们全家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会忘了。但就这样整天啥也不干,光靠你养活,我们也不忍心啊,何况你也并不富裕。” 我想了很多,头几年我们一家就是靠做豆腐才活下去,现在我还想干这个。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占强基本上就痊愈了。 我看你这个院子也挺宽敞,房子也够用,咱把豆腐房开起来,就算你长时间不回来,我们也能生活。 这样一来,咱也算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家,别人也不会去低看咱们,更主要的是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咱们住着也就踏实了。你说,他干爹,这样行吧?” 凤奶奶此时说话了,她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光靠北方神丐去养活,那样心里也太过意不去了。 如果能把豆腐房开起来,不但有了生活来源,能长久呆下去,而且也不会引起外人的猜疑,想办啥事才有机会办成。 “大妈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定下来。房子、毛驴都是现成的,就把我住的那屋子改造改造,也费不了多大事。 铁石去买一盘磨,再买些该用的东西,咱就开豆腐房。铁石、茹珍跟茹凤一家一起做豆腐,铁石先领着占强出去卖?跑熟了再让凤奶奶领着占强出去卖,茹珍、茹凤就在家做。 过一段时间我还要把铁石带走,你们娘几个就在家做豆腐,我看这样挺好,就这么办。不过练功可不能耽误。” 北方神丐此时竟有些高兴,他完全同意凤奶奶的意见。起初他还有些担心,怕女儿她们这些人,就这样呆在家里不出门,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猜疑。 如果警署的人一旦来调查,很容易就露出破绽。这样开豆腐房谋生,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也就能隐居下来,为日后成就大事打好基础。 一家人连夜送走北方神丐,就坐在一起筹划开豆腐房的事。当然,也没有敢睡得太晚,茹凤她们三人还要按北方神丐的要求,起大早练功。 第二天练完功之后,全家人就开始忙活。茹珍、茹凤还有占强,去东南耳房改造屋子,凤奶奶暂时不能干,就在一旁谋划指挥。 朱铁石牵着毛驴车出去,买磨豆腐用的磨盘、大缸、大铁锅等用品。没用上两天,豆腐房就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开张。 没有举行任何仪式,穷人家开个豆腐房也用不着这个。但凤奶奶还是让占强在过滤豆浆用的十字横梁上栓了一个红布条,以示开张喜庆。 半夜刚过,两家人都早早起来。朱铁石、茹珍、茹凤练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后,就去忙活做豆腐。 凤奶奶虽然不能干啥,也起来看着大伙忙活,告诉他们该怎么做,在指导上很用心。连拉磨的毛驴都显得很兴奋,迈开了欢快的脚步。 豆子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连用水都是上一天从城外的泉水中拉回来的。企盼着能做出上等的好豆腐,一炮打响。 豆浆磨好后,烧开锅,每个人都尝一尝,这浓郁的豆香甜在每个人心里。豆腐做好后,每个人都嚐了一点,觉得质量不错。 凤奶奶让先留两块,说晌午就炖一炖,看看能不能炖住,以便以后不断改进工艺,适当增减卤水。 把分割成块的豆腐装在木质长盘里,放到驴车上,朱铁石和占强一起去外边卖。占强还没等出大门,就欢快的吆喝起‘豆腐’来。 太阳刚要从地平线上升起,灿烂的朝霞照得人暖洋洋的,凤奶奶、茹珍、茹凤一直目送着朱铁石和占强牵着毛驴车消失在霞光里,才恋恋不舍的返回屋,心里充满了希望和祝福。 第一天出去,豆腐卖的不是很好,一直到了中午,朱铁石和占强才卖完返回来,两人都觉得很饿,进屋就狼吞虎咽的大口吃饭充饥。 “怎么才回来?家人都等着急了。是不好卖吗?可咱家豆腐是真好吃,又扛炖,外表和味道都很好,怎么能不好卖呢?” 茹珍坐在炕边,把一块豆腐放进嘴里,端碗看着朱铁石和占强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问他。朱铁石咽下了一大口饭后,跟茹珍解释。 “不是咱家的豆腐不好,今天刚出摊,还没人知道呢。咱这豆腐,光从颜色上看就比其他卖豆腐的人家强,你放心,不出三天,咱这豆腐一上街,保准人人都疯抢。” 两家人说说笑笑,吃完饭就各自回屋小憩一会儿,下午还要准备一下明天做豆腐的事儿。特别是朱铁石,还要到城外的泉水去拉水。</div> 第152章 初探青兰警察署 豆腐房是开起来了,豆腐也越卖越好,因此凤奶奶建议增加做豆腐的数量,也好能多赚一些。 但茹凤持反对意见,她说咱做豆腐,不纯粹是为了赚钱,更主要的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上街了解情况。 豆腐每天就做这么多,不需要加量了。再说朱大哥可能过几天还要走,咱们娘几个也忙不过来。 大家觉得茹凤说的在理,也就遵从了她的意见。茹凤其实心里还有她的另外打算,之所以来清兰县城住,主要是为了找到旬叶,把他带走。 茹凤猜测旬叶现在心里一定非常焦急,盼望着能早日回到凤家,他是铁了心要跟凤家一起过日子。 另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那天在关帝庙自己遭受侮辱的时候,听到了黑狐狼的名字,心里就断定这个黑狐狼很可能就是杀死爹爹的罪魁祸首。 茹凤决心调查清楚,寻找机会为爹爹报仇!之所以同意来青兰县城暂住,想除掉黑狐狼是当前茹凤最大的心愿。 可怎样才能调查清楚,这个黑狐狼就是杀死爹爹的那个黑狐狼呢?茹凤有些犯难,如果不是害死爹爹的那个黑虎狼,岂不成了乱杀无辜? 但转念又一想,这个黑狐狼也一定是个恶人,光从名字上就可以断定,好人谁叫这个名字? 特别是那天黑狐狼的所作所为,已经罪不容赦!不管他是不是杀死爹爹的凶手也该杀!那天去关帝庙的所有鬼子和警察都该杀! 茹凤在击杀颜世宝的时候,曾经问过他关于黑狐狼的事,他说黑狐狼投奔了鬼剃头,那这个黑狐狼很可能就是杀死爹爹的罪魁祸首,绝不放过他! 可要报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要知道仇人在哪,并且要确定他的行踪,这样才能有机会下手。 对,去找旬叶,他一定是被带到了鬼剃头的身边,那就是警察署。要是找到了旬叶,他就能就会弄清楚黑狐狼的行踪,因为黑狐狼现在是警察,看样子还是个小头目。 当然,茹凤最想杀的是以鬼剃头为首的馒头岭‘三鬼’,他们是给茹凤带来刻骨铭心哀恸的直接施暴者。 但茹凤知道,想找‘三鬼’报仇,现在时机还不到,且不要说自己现在是否是他们的对手,就是能否到达他们的身边,都是个难题。 不但警察署戒备森严,就是他们平时活动也是前呼后拥,自己根本无法接近他们。而黑狐狼就不一样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寻找时机接近他是有可能的。 另外,黑狐狼只是个小头目,未必就整日住在警察署,总有自己单独活动的时候,也就有机会杀了他! 但想了解黑狐狼的行踪也非易事,真得找旬叶帮忙。于是,茹凤心里就有了早日见到旬叶的强烈愿望。 只有见到了旬叶,才能设法救他出来,才能把自己要杀黑狐狼的想法告诉他。只有得到旬叶的帮助,自己的计划才能得以实施。 渐渐的就要进入冬季,朱铁石见两家人的日子也步入了常态,于是就告别了茹珍和茹凤一家,说是去找师父,帮他办大事。 临走前交代了很多话,就是要求茹珍和茹凤不能放松练功,特别是如珍,功夫老也长进不大。同时嘱咐她们一心照顾好家,不可张扬,更不能惹是生非。 特别是茹凤,说爹爹曾经一再提醒茹凤,要先老老实实的先猫一冬,明年春天再做长远打算,不可胡来。 送走大师兄,茹凤的心里就像长了草。她说弟弟占强一个人去卖豆腐不行,她要领着弟弟一起去。 当然,她的主要想法是想出去观察观察环境。可凤奶奶和茹珍姐都不同意,她们要跟占强一起出去卖豆腐。特别是凤奶奶,她坚持自己出去跟占强卖豆腐,强烈反对茹凤出去。 没有办法,只能服从。但茹凤心里想出去熟悉环境,想见旬叶的想法一直没有消除,甚至有些更强烈了。 毕竟奶奶的病刚好,身子还很弱,年龄又大了,天天出去跟占强去卖豆腐,难免感到疲乏。 茹凤见此状况,就跟奶奶请求让她跟占强出去卖几天,让奶奶歇歇。等缓过劲来,再让奶奶出去跟占强一起去卖豆腐。 凤奶奶和茹珍姐觉得让茹凤出去跟占强卖两天豆腐,也不会出啥大事,也就同意了。但嘱咐她卖完豆腐就立刻回来,等凤奶奶歇过劲儿来,就不让茹凤出去了。 茹凤当然很高兴。于是在做好豆腐后,就领着占强早早的出门卖豆腐。走的是占强经常走的路线,吆喝也是占强吆喝,茹凤只是帮着收收钱,收收黄豆。 大多数时候都是占强跟人打招呼,茹凤只是配合。她觉得弟弟长大了,也长能耐了,像个男子汉,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头一天出去卖豆腐,卖的还挺快,没到晌午就回来了。帮弟弟卸完车,就去帮茹珍姐做饭,一切如平常一样。 第二天还是茹凤陪着弟弟占强一起去卖豆腐,不过这次卖完豆腐,茹凤就打发占强自己先赶车回去,她要去街上买些日常生活用品。 因为平时卖豆腐,都是走街串巷,几乎不到繁华的正街上去,所以基本上碰不到大的店铺。 茹凤要到大的店铺去买东西,就打发弟弟先回去。占强说他要和姐姐一起去,但茹凤不同意,说弟弟赶个毛驴车去不方便。 占强没办法,只好自己赶车先回去了,但劝姐姐也要早点回去,要不然奶奶该惦记了。茹凤点头答应,看到弟弟走后她才转身去往繁华的地段。 这个县城还真不小,有两条南北走向的大街都很繁华,各种买卖都很齐全。这些茹凤都知道,毕竟她曾在这个县城转了那么多天。 可今天茹凤并不是为了转这繁华大街而来,她要去找警察署,熟悉一下它的环境,为实施自己的计划做准备。 还没有到中午,街上的行人还不算很少,但大多数都行色匆匆,目不旁视,真正逛街的人不是很多。 这个时候的人们大多都是小心谨慎,生怕惹上什么麻烦。阳光下的街道,显得有些空旷,不土不洋的伸向远方。 茹凤沿着街道快步地走着,不时也停下来,东西方向张望一下,她觉得警察署应该就在这相对繁华的地段上。但两条大街都找了,根本没有找到。 于是茹凤不得不向路人打听。经人指点,茹凤在一个相对比较偏僻的地方,找到了警察署。万万没有想到,这赫赫有名的大警署,竟然没有坐落在县城中心。 不过到底是警署,远远就望见了那高高的围墙和显赫的大门楼子,门前的街道宽阔笔直,还真有些威严的味道。当然,这条街道上的行人更少,老百姓哪有自找麻烦到这里来闲逛? 茹凤用眼睛瞄着警署的大门,低头穿过,看不见院子里的情况,只有两个斜背着枪的警察在门前站岗,一副懒散的样子。 茹凤快速通过,心里怦怦直跳。没有人从大门进出,更别说碰到旬叶了,警署的一切都隐在了那个深深的围墙之中,让人产生许多联想。 茹凤决定到警署的后面去看看,那里也许能发现什么?于是她沿着警署大墙,从不远的地方绕过去,准备转一圈,去观察一下这个神秘院落的外围。 警署大墙确实很高,足有一丈五尺,上面还竖立着铁丝网,显得既威严又神秘。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个大院很大,转了一圈费去了茹凤近半个多时辰的时间。 特别是大院的后面,几乎没有路。边走边观察的茹凤又不敢与大墙太接近,在相对安全的距离上观察,根本看不见院子里的建筑布局。 只偶尔看见高墙上的碉楼,但也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站岗放哨。整个院墙都是那么高,就是茹凤这个有些功夫的人,也难以断定自己能否翻越过去? 怕家里人惦记,更怕被人发现。茹凤没有转完就匆匆往家里赶,留给她的是有些失望和一切包裹在大墙内的神秘感。如果旬叶真被抓进大墙内,那他一定难以轻易逃脱出来。 茹凤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边走边思考着进入警署大院的办法。她清楚旬叶这个时候不可能轻易的就逃出来,不仅仅是警署大院戒备森严。 就算鬼剃头看管的不严,旬叶逃出来也没有要去的方向,他知道自己一家现在不可能还住在关帝庙那个危险的地方,所以去关帝庙找也没用。 既然没有要逃离的方向,旬叶就不会轻易的跑出来,毫无目标的寻找,要想找到旬叶,还真得自己亲自去。 可怎样进入警署大院呢?茹凤没有把握。胡思乱想的一路走,一路观察,也没有理出个头绪。 回到家,茹凤支支吾吾的回答奶奶和茹珍姐的询问,但也没有打消奶奶和茹珍姐的疑虑,其结果是第二天,茹凤就被取消了出去跟占强继续卖豆腐的权利。</p> 第153章 再探警察署大院 转眼就到了深冬,茹凤挂念旬叶的想法更加强烈。她知道旬叶也正急切的盼望着她去解救,而自己想让旬叶帮助去实施自己计划的愿望,也就愈加急切。 “茹珍姐,我想去找旬叶。我答应过永不抛弃他。我们做事应该言而有信,更何况我还想让他帮忙,旬叶也可能急切的盼望着我去解救他。” 临睡觉前,茹凤去茹珍姐的屋里,跟茹珍姐说话,表示她着急,想尽快知道到旬叶现在的情况。 茹珍姐思考了半天,觉得还是无计可施,就劝茹凤暂缓等等,到时候爹爹他们回来后,再一起想办法。 “你一个人去找旬叶不行,那警察署是随便能进的吗?你要是去了,还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不但找不到旬叶,自己也很难脱身。等爹爹他们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我想爹爹他们可能有办法。” “爹爹是不同意我去找旬叶的,他曾经说过,旬叶在鬼剃头那里比在我们身边更安全,别找不到旬叶,反而惹火烧身!他不同意我现在去找旬叶。 可我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找到旬叶,他跟咱们家是一心的,我不忍心丢下他不管。再说,我真的有些事需要他帮忙,只要能见到他,跟他联系上就行。 我也不是想立刻就把他从鬼剃头那里解救出来,只要能跟他联系上就行了,到离开这青兰县城的时候,能带走他就行了。” “你怎么能见到他?他肯定在警署大院,咱们没法进去。还是等等吧,看以后能不能有机会,只要咱们在这个清兰县城住着,就有机会见到他。” “茹珍姐,我想快点见到他,我知道旬叶现在也很想见到我。他被鬼剃头抓回去,一定是被关在鬼剃头的家里,也就是警署大院。 那个大院很大,但我想鬼剃头的家一定不会跟那些警察们住在一起,肯定是在大院的某个角落,我想今晚就去找一找,看看能不能见到旬叶?” “你这个疯丫头怎么这么急?一旦被鬼剃头发现,你可就想回来都回不来了,我不同意你去,太危险!” “茹珍姐,你就让我去吧。黑灯瞎火的,鬼剃头是绝对抓不住我的,不行我就跑,凭我现在的功力,他抓不住我。 再说我现在还是旬叶的媳妇,有旬叶的面子,鬼剃头就是抓住我,也不能把我咋样。另外,小满姨也会帮助我,我不怕鬼剃头。” “要去也得我跟你一起去。现在咱们都睡觉,等到每天咱们起来练功的时候再去,那样奶奶也不会发现。” “谢谢茹珍姐!我现在就回屋睡觉,半夜咱俩就去闯它警署大院!” 茹凤显得很兴奋,有茹珍姐的帮忙,她觉得一定可以进入警署大院,也一定可以找到旬叶,能进一步实施自己的计划。 茹凤离开茹珍姐住的屋子后,又去外边院子再准备准备,然后才信心满满的回到屋子里去睡觉。 半夜刚过,茹凤就起来了。在茹珍姐的陪同下,二人悄悄的走出院子,直奔清兰县城的警署大院而去,她们要夜探警察署。 漆黑的夜晚把青兰县城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在主要繁华的街道两旁住的大户、商铺外面有几点零星的灯火外,其它的街道都是漆黑一片。 茹凤和茹珍二人左拐右蹿,时间不是很长就来到了警署大院的后侧,这里显得更加幽暗和僻静,甚至有些恐怖。 一见这高高的院墙,茹珍姐首先就打了退堂鼓,她表示这么高的大墙,自己无论如何也是爬不上去。 更何况院墙上还有碉楼,有站岗放哨的。一旦被发现,还没等爬上去,可能就被人家开枪打中了。太危险,茹珍姐劝茹凤也不要爬墙进院,再想想别的办法。 “茹珍姐,你要是爬不上去,就在这里等我。我有办法爬进去,等我出来时你接迎我就行了。千万要隐蔽好,别让人发现。” “你要是能进去,那就进去看看吧,要小心!别耽误时间太长了,找不到旬叶就快点出来,千万不能太大意,我就在这等你,你一定要快,没有把握就快点出来,不可莽撞!” 茹凤只是‘嗯’了一声,就离开了茹珍姐,飞快的靠近警署高墙。站在墙根下,抬头观察了一会,挑选一处她认为合适的地方就停下来,准备从这里翻墙进入警署大院。 从怀里掏出一个铁钩,铁钩下拴着一根长长的绳子。茹凤打算用铁钩钩住高墙上面的铁丝网,然后顺着绳子爬上高墙,翻进院内。 看准位置,抛出了铁钩。这铁钩做的也很讲究,掰开后是四个钩子,无论从哪个方向着地,都可以勾住要勾住的地方。不用的时候四个钩子又可以合在一起,便于携带和隐藏。 就在抛出铁钩的同时,茹凤也准备飞身上墙。铁钩是勾住了,并且勾得很牢固,可意外也同时发生了。 就见铁钩勾住的铁丝网‘啪啪’的冒出了火花,紧接着,警署大院里响起了警报声。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十分刺耳和恐怖。 ‘呯呯’!枪声随即响起。虽然枪声显得漫无目标,但也十分吓人。茹凤有些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把铁钩子摘下来逃跑,可铁钩子怎么也摘不下来,越拉动上面的火花越大,警报声也越尖利刺耳。 茹珍姐飞快的跑过来,拉起茹凤就往黑影里跑,也顾不得再去摘铁钩子。茹凤也心惊胆颤的,随着茹珍姐跑进了黑影里。 “怎么回事?快顺着原路往家跑,这里太危险了!咱们快点离开,别让枪给击中!” 茹珍姐拉着茹凤头也不回的钻旮旯绕胡同,一路跑着钻进了自己家的院子,可心里还是砰砰直跳。 把大门关上,两人依在大门上气喘吁吁。特别是茹珍,已经累得有些直不起腰来,趴在大门板上叨气。 “太吓人了,你这个死丫头真能作怪,这回舒服了?那警署大院是说进去就能进去的。快好好歇歇吧,一会儿就该豆腐了。” 不管茹珍姐怎样数落自己,茹凤都不说话。她有些搞不明白,这么黑的夜,自己的行动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那个铁丝网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铁钩子一碰上去就冒火花,看来这警察署大院还真是不好进。 第一次去寻找旬叶就这样失败了,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也没有啥太大的损失,只是丢失了一个自己精心制作的铁钩而已。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茹凤想找到旬叶的心情却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愈加强烈。</p> 第154章 终于找到了旬叶 事情虽然就这样过去了,但茹凤想找到旬叶的愿望没有变。她很想再去行署大院,但她知道茹珍姐一定不会同意。 有了上次的教训,茹凤也知道再想进入警署大院也十分困难,就算进去了,估计院内也是危险重重,自己也不想再去冒这个险。 但找不到旬叶,茹凤就很难去实施自己的下步计划。这让茹凤很是犯难,这一段时间总是忧心重重,打不起精神,就连练功也不那么专心了。 茹珍姐看出了茹凤的心思,在加强对茹凤严密保护的同时,也劝她不要再去冒险,好好琢磨琢磨,确定一个更稳妥的办法。 冬天到了,家家都封门闭户防寒。青兰县城的大街上也是行人稀少,即使有人出门办事,也都是来去匆匆,整个大街都缺少了生气。 茹凤家还是在做豆腐,可喜的是豆腐更加好卖。冬天没啥菜,豆腐就成了很好的副食品,可惜的是绝大多数人都买不起,更不可能天天吃。 茹凤的心情还是很不好,整天琢磨着怎样才能见到旬叶,这倒不是因为旬叶现在还是他的丈夫,更主要是想通过旬叶来实现自己的计划。 还别说,冥思苦想的茹凤终于想出了一个能见到旬叶的途径。她知道鬼剃头想把旬叶带到青兰县城,主要是打算让旬叶到县城来上学。 这次能意外的抓回了旬叶,鬼剃头一定会继续让他去上学。既然是来上学的,那就一定得去学校,何不去学校找找他。 可茹凤自己不能去。除了自己去怕被发现,容易碰到危险外,凤奶奶,包括如珍姐也不会同意她去。连卖豆腐都不让茹凤去,更别说让她去学校找人了。 茹凤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让占强去找更合适。一是他年龄小,不容易引起怀疑,更主要的是他能天天出去卖豆腐,可以抽出时间去学校周围转转,奶奶和茹珍姐也不会反对。 “对,就让占强去了找。这个县城有两个学校,一个学生多些,可都是小孩子,旬叶不可能在那里上学。 还有一个是国高,念书的孩子大些,旬叶要是上学就一定会去那里,让占强去找,我看一定能找到。” 吃晚饭的时候,茹凤把自己的想法跟奶奶和茹珍姐说了,茹珍姐首先表示同意,并且教给占强如何去找。占强当然更愿意,他说早就想旬叶了,找到旬叶就把他领回来。 “让占强出去找。早晨卖完豆腐后,我把驴车赶回来,就让占强去找。旬叶这孩子我也挺想他的,就把他接回来吧。 旬叶在鬼剃头那里一定很不情愿,还不知道咋想咱们呢。只是把旬叶找回来后,咱们就搬家离开这里。 要不然被鬼剃头他们发现,可就遭殃了!只是这寒冬腊月的,咱们去哪儿呢?这可得想周全一些。” 凤奶奶虽然同意让占强去寻找旬叶,但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忧。一方面凤奶奶很想把旬叶接回来,她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他。 另一方面也怕把旬叶接回来以后,再遇到什么麻烦,那个鬼剃头可不是好惹的,躲还来不及呢。 “只要找到旬叶就行,咱暂时还不能把他接回来。一旦接回来,不但咱们全家可能要遭殃,就是旬叶的日子也不好过。 找到旬叶,让他知道咱们就在这青兰县城住就行了,等有机会才能带他逃离这里。占强要是能见到他,就跟他说明白。 我也要找机会跟他亲自说,不能让他急着来见咱们。就是找他时也要小心,不能让别人怀疑,告诉旬叶,让他更要小心,不能因为找他给咱家带来麻烦。” 茹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是找到旬叶,也不能把他领到家里来,只告诉他咱们打算找机会带他走,让他先忍一段时间,不能莽撞而惹出大事。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第二天早晨卖完豆腐后,凤奶奶就自己赶着驴车返回,让占强去学校寻找旬叶。 中午的时候,占强才回到家。看样子是没有找到旬叶,还气囊囊的,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询问之后才知道占强不但没有找到学业,而且还被羞辱、推搡着赶出了校门。 是呀,在那个年代,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是上不起学的,学校也不希望接受没有钱家的孩子来上学。 像占强这样整天跟着做豆腐,卖豆腐的半大小子,手脚粗糙,衣服也脏兮兮的,根本就不像进学校读书的样子,难怪被赶了出来。 凤奶奶、茹凤、茹珍姐都赶过来,一起安慰占强。鼓励他别泄气,慢慢找,只要旬叶去上学,就一定可以找到他。 “受点气怕什么?别管它,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小气咱就咽下去,明天咱们换身好衣服再去找,一定能找到旬叶。别生气了,洗洗手咱们吃饭,明天再去找。” 凤奶奶一边抚摸着占强的头安慰他,一边帮她脱下外衣,领他去屋里吃饭。茹凤和茹珍姐跟在后面,也不住的安慰鼓励占强。 这让占强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不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到底是个孩子,不高兴的事情很快就抛到了脑后,又如平常般的高兴起来。 一连几天,占强都是去学校寻找旬叶。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占强不但换了比较整齐干净的衣服,而且也不再去教室门口,或者进教室寻找。 只是在学校门口,或者在学生下课时,去操场看看,因此也就再也没有遭到什么太严厉的白眼。只是一连几天,都没有找到旬叶,让占强还是很懊恼。 “我猜测旬叶一定会去学校上学。鬼剃头既然想把旬叶带到县城,就一定会让他去上学,旬叶毕竟是他的儿子,他不会放任不管。 另外,小满姨也会劝他去上学的,那毕竟是条正路。只是可能旬叶会被人看着来上学,怕他半路逃跑。你不会轻易碰到他,明天开始让占强早点去学校门口等。 我估计旬叶早晚都有人接送去学校,那是怕他半路上跑了。如果再有几天仍然找不到旬叶,咱们再想其他办法,一定要找到他。” 茹凤一边安慰占强不要泄气,一边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此时的茹凤心里比谁都着急,她想快些找到旬叶,好实施自己的计划。 从第一次看到黑狐狼的那一刻起,茹凤就断定她就是杀害爹爹的仇人。强烈的复仇意识,让她恨不得一下子就杀了黑狐狼!因为凤家的一切灾难都是因他们而起。 “你姐说的对,再去找几天。从明天开始,我先一个人去卖豆腐,现在的豆腐很好卖,占强就专心的早早去找。 咱们着急,旬叶可能更着急,别在咱们找到他之前旬叶先自己跑了。要是在这几天还是找不到,咱再想别的办法。” 凤奶奶也同意茹凤的判断,鼓励占强再去寻找旬叶。自己先把起早卖豆腐的活都揽了下来,连茹珍姐提出要跟她一起出去卖都没同意。 又是一个焦急等待的一天,凤奶奶刚把驴车赶回院子,占强就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一进院就大喊‘我找到旬叶了!’ 一家人也没来得及卸车,就围了过来。看着占强气喘吁吁而又兴高采烈的样子,都安慰他别着急,慢慢说,但心里还是想快点知道旬叶的消息。 “今天早晨总算看到旬叶了,原来他是天天从学校的一个小侧门进入学校的。那里进出的人不多,大都是学校的老师和校工。 我过去不知道那里还有个小门,今天转悠过去才发现。老远我就看见了像旬叶,被一个扛枪的警察护送着走过来。 我没敢大声喊,一直低头等到旬叶来到近前,才摆摆手让他过来。旬叶一见是我,也非常惊讶! 我摆摆手,没让他喊出声,怕引起护送他的警察怀疑。旬叶当时也很快反应过来,没有大喊,而是跑着向我奔过来。 跟在他后面的警察大喊着,不让旬叶乱跑,但却没有紧跟过来,只是警告他别乱跑。见旬叶跑到我面前就停下来,也就没有赶过来,只是用眼睛盯着我们俩。” 占强很自豪的讲了找到旬叶的经过。大家为他的机智感到高兴,特别是茹珍姐,她没有想到占强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心计。 “你做的对,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占强真是长大了,知道事情该咋办。快说说,后来怎么样了?你跟旬叶都说了些什么?” 茹珍姐拍拍占强的肩头,夸赞鼓励他。其实她的内心跟风奶奶和茹凤一样,很想尽快知道结果,于是催促占强快点说。 “我告诉旬叶说,我们一家都搬到县城里来住了,很惦记他,让他暂时先在鬼剃头那住着,等有机会再带他走。 旬叶很想来我们家,但我没有告诉他我们家住在哪,只是按茹凤姐说的,让他不要着急,过两天我姐会亲自去见他,让他等着。 后来那个警察走近了,我们俩也没再多说啥,怕引起警察的怀疑,旬叶这个时候也学乖了,很谨慎。 我告诉他明天中午下课时再来见他,让他耐心等待,不要着急,更不能惹出事来,并且说这是我姐姐特意嘱咐他的。”</p> 第155章 茹凤亲身见旬叶 大家都对占强谨慎小心的做法表示赞许,也对旬叶没有因为喜悦而过度张扬表示满意,特别是凤奶奶,对孙子的逐渐成熟更是打心眼里高兴。 “我大孙子做的对。这些天没有白费功夫,就让旬叶先在警署大院住着,等有机会咱带他一起走。 明天占强还去见旬叶,把话捎给他,让他安心。等到了要走的时候,再去约他。这段时间先让他稳着点儿,千万不能引起鬼剃头的疑心。” 凤奶奶说着就要把孙子往屋里领,让茹凤和茹珍二人收拾卸车。一听说找到了旬叶,奶奶的心情很高兴,连走路腿脚都利索了很多。 “占强,明天去见旬叶时告诉他,说我过一天就去见他,有些话要当面交代。不知那个警察是不是整天跟着他,说话是否方便?明天占强去时候问个明白。” 茹凤一边打发凤奶奶和占强进屋休息,一边嘱咐占强。看到二人高兴的走进屋,才回过身来跟茹珍姐一起忙活,二人还边忙活边唠嗑。 “占强还是很会办事,不但见到了旬叶,还没有引起怀疑,这事儿办得挺好。只是旬叶见到占强后,心里可能会更加不安定,盼着早日逃离这里。 可这大冬天的,往哪去呢?再说爹爹还不知道这件事儿,他能不能同意你们现在就离开青兰县城还不知道。 这事得跟爹爹商量,咱们不能轻易做主。都两个月多了,爹爹怎么不快点回来呢?还有铁石,也走了很长时间了,连个信儿都没有,不知道他们都在忙啥?真急人!” “干爹和大师兄他们肯定是有大事要办,要不然早就回来了,咱们还是要耐心的等一等吧。 至于领旬叶逃离的事,现在也不能着急。当然得听听干爹的意见,他说咋办就咋办。咱们还是按干爹的嘱咐,慢慢等吧。” “也只能这样慢慢等了。可你们找到了旬叶,又勾起了我想见孩子的心思,也想妈妈呀!可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心里真像长了草。” 二人一边干活,一边唠着家常嗑,只不过是今天是围绕找到旬叶这个主题而已。女人们就是这样,总有说不完的话。 第二天占强又去见了旬叶,这一次比上次更加谨慎,是课间看准机会才见面的,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那个来护送旬叶的警察是早晨来送,放学以后再接回警署大院,整个一个白天,都不来学校。 负责日常监护的是旬叶学校的老师,甚至安排了他的同学,轮流看护旬叶,不让他走出学校大门。 旬叶也只是在小侧门的门口跟占强说了一会儿话,当得知茹凤要亲自来见他,内心别提多高兴了,盼望着能早日见到茹凤。 茹凤也是在上午课间来见旬叶的,占强此时负责在一边望风。老远看到旬叶跑过来,茹凤的心里还有些怦怦直跳。 “真的是你啊!都有些瘦了。我想立即跟你们走,鬼剃头家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憋死我了,带我走吧,到哪去都行,只要离开这里就行!” “别任性,都这么大了,该知道约束自己。我会想办法尽快带你走,但眼下还不行,还得忍耐些日子。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啥事儿都不要着急,要学会忍耐。咱们再次逃走要让他们永远找不到,因此要有一个更稳妥的去处,现在还没有找到,还得等一些日子。” “我真的实在等不下去了,不管去哪,我都要跟你们在一起。” “等不下去也要等。现在是大冬天的,找一个安身的地方不容易,就是走在路上人也受不了,更别说晚上没地方住了。 听话,咱先忍着,等条件具备了,我一定带你走。现在有个事需要你去办,你一定要小心的帮我办好。 就是你设法打听一下,警察署有个叫黑狐狼的人,就是上次在关帝庙,最使坏的那个黑胡子警察。 你打听一下,他是不是从潼山镇那边来的?你平时要不显山不漏水,别让人看出来你是在故意打听他的出身,得防着点儿。打听清楚了,我再来找你。” 旬叶一听茹凤有事需要他办,心里自然愿意,略一思索,就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把这件事情办成。 “我可以为你打听,也不会让他怀疑我。那你啥时候带我走啊?你们现在住在哪?我现在就要跟你们在一起。” “现在不行!你在鬼剃头那里吃的住的都比我们强,就暂时安心住在那里。再说我还需要你打听事儿。小满姨现在还好吧?我们见面的事儿,也先不要告诉她。 那边有人过来了,你快回去吧,过两天我再让占强来见你。等你打听清楚了我再来,快走吧,有人过来了。” 旬叶含着泪点点头,不情愿的后退离开。茹凤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她一边安慰旬叶,跟他告别,一边喊过来占强,领着他快速离开。 隔了两天,占强又去见旬叶,带回来的消息是旬叶差不多把茹凤交代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带话让茹凤过去见他。 茹凤心里暗自高兴,还是趁着旬叶中午下课的时候,急匆匆的去见他。心里盘算着如果这个黑狐狼真是害死爹爹的那个黑狐狼,就要快些除掉他,为死去的爹爹报仇! “我打听清楚了了,是托小满姨帮着打听的,我自己不好出头。小满姨也是让赵双岩叔叔帮助,才打听清楚。 那个黑狐狼确实是从潼山镇来的,过去也是黑道上出了名的角色,是‘潼山七狼’中的老大,专门干些抢夺放山人棒槌的勾当。 让那些采山的人恨之入骨,也是得罪了很多人,为躲避仇杀,才来到这里当警察的。现在是在警察署当警尉巡长,在警察署也是个有名气的人物。 小满姨说不要招惹黑狐狼这样的人,免得惹火烧身!但她不知道我打听黑狐狼想要干什么,我没有告诉她。 但她知道了我们已经见面,也知道你们就住在青兰县城,因为我不想瞒着他,有些事情还需要她帮忙。 小满姨还惦记你和凤奶奶以及占强呢,嘱咐你们不要在青兰县城住了,怕有危险,让你们找个远点的地方搬走,去过安稳日子。”</p> 第156章 朱铁石悄然归来 听了旬叶的介绍,茹凤半天没有回话。她知道这个黑狐狼就是杀死爹爹的那个黑狐狼,内心想给爹爹报仇的想法更加强烈! 但表面上茹凤还是显得若无其事,她不想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现在就告诉旬叶,毕竟他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茹凤听说旬叶已经把自己一家现在住在青兰县城的事告诉了小满姨,虽然小满姨可以信任,但也说明旬叶做事依然是依赖性太强,因此还不能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告诉他。 “小满意还好吧?我也挺想她的。被逼着嫁给了鬼剃头,命不好啊!告诉小满姨,我们正打算离开这个县城,去更远的地方谋生,让她多保重! 你回去再打听打听,那个黑狐狼现在每天都在干些啥?但必须更加谨慎,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有人托我打听清楚。” “黑狐狼现在不在警察署,听说被一个叫大野樱花的日本女人带着去往潼山一带。不知道去干啥,更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你们现在在哪住呢?我想去见凤奶奶,我想她!” “旬叶听话,你现在还不能去家里见奶奶。你的身边有人盯着呢,你去见奶奶,家里就容易暴露,还是先别去了。 我们也不能老见面,以免引起怀疑,你先在警署大院住着,到时候我会带你走的。做事要谨慎点,要有自己的主见,别引起外人的警觉,别还没带你走,就让人给发现了。 你回去还是注意打听黑狐狼的消息,别人托我的事儿,咱们不能失信与人!你一个人要多保重,不可随意胡来。 从今天开始,你和占强也不能天天见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有事时我会让占强来找你,你就先安心等待吧。” “那我现在见不到奶奶了,我真的很想他!” “现在不行!听我的,在警署大院好好住着,咱们有一起逃跑的那一天。” 茹凤不顾恋恋不舍的旬叶,匆匆告别,又匆匆往家里赶。她的内心因为打听清楚了黑狐狼的身世而感到宽慰,心想终于找到了杀父仇人。 但又为黑狐狼现在不在警署而有些失落,不知道这个仇人啥时才能回来,心里急着要给爹爹报仇! 此时的茹凤心里被仇恨充斥着,她决心要报仇,首先是为爹爹报仇。她知道,害死爹爹的潼山七狼有五人被杀死,现在仅剩下罪魁祸首黑狐狼了。 毕玉江和其中的一只无名狼是被韩朝山叔叔找机会杀死了的,另外两只狼是被韩朝山叔叔和凤老大合伙杀死的,颜世宝是自己亲手杀死的。 黑狐狼现在也找到了下落,一定要想法除掉他!至于剩下的一匹狼,是潼山七狼中唯一拖家带口的,何况他也没有直接参与害死爹爹,就放他一马,不去再追究。 眼下最应该除掉的是黑狐狼,杀了他,爹爹的仇就算报了。然后再去考虑怎样寻找机会,为自己报仇雪恨! 鬼剃头、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还有那三个日本兵,还有河渡阳平、大野樱花、还有所有的日本鬼子都该杀! 可现在自己还没有那个实力,先把仇记在心里,以后找机会一个一个都杀掉!现在除掉黑狐狼,也是为以后报仇积累经验。 奶奶身体已经完全好了,现在看还很硬朗。占强也长大了,她们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活下去。 茹凤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复仇!为爹爹,为自己复仇!等过了这个冬天,把奶奶和占强安顿好,自己就去复仇! 当一个人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其决心和毅力是超乎常人的。茹凤就是这样,别看她是个女孩子,但内心的刚毅和果敢就是男人也比不了。 茹凤除了拼命的练功,时刻寻找机会准备复仇以外,其它的事都不是很关心。话语也比以前少了许多,人有时也变得比较冷漠。 凤奶奶看在眼里,但考虑茹凤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也只能没事时劝慰她几句,不去过多指责,有时甚至是很娇宠。 茹凤心里很着急,她思考设计了好几套除掉黑狐狼的方案。但掌握不了黑狐狼的行踪,这些计划就难以实施。 因此她就三天两头的派占强去见旬叶,可得到的回答都是黑狐狼暂时没有回到警署,并且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 就在茹凤焦急等待黑狐狼消息的时候,朱铁石却突然回来了。这让如珍姐,也包括风奶奶一家都很高兴。 “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连个信儿也不往回捎,真急人!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爹爹呢?” 茹珍一边帮朱铁石打扫身上的尘土,一边嗔怪的唠叨。朱铁石也不去直接回答茹珍的问话,只是嘿嘿的憨笑。 凤奶奶一家也来到茹珍屋子里来,围着朱铁石嘘寒问暖,也趁机想打听一下北方神丐的消息。 “师父有事,暂时还回不来,就是回来恐怕也得等到年关。他老人家身子骨结实着呢,精神状态也非常好。 他的想法是等过了年,帮茹凤家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住,老待在这青兰县城里还是不安全。就是我和茹珍也得搬走,不打算在这长住下去,你们大家都要有个准备。” 听了朱铁石的话,大家的心里都有些敞亮。其实她们谁也不想在这青兰县城提心吊胆的过日子,都希望快点离开这里。 “咱们搬走,是去跟妈妈她们一起住吗?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妈妈在哪住?真想她们,更想孩子。 让茹凤一家也搬过去一起住吧,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都离鬼剃头他们远点儿,咱惹不起还躲得起吧。” “茹珍说的对,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的过日子多好,咋能分开住呢?我和茹凤领着占强就先回韩家堡子去住,离这好几百里路呢,估计他们不会去那么远找麻烦。 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就不再麻烦茹凤干爹干妈了。给予我们这么多帮助,救命之恩永世不会忘!等占强长大了,家里日子好过了,一定要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 “凤奶奶太客气了,一家人从不说两家话。这大冬天的,回韩家堡子去哪住?就是路上也受不了。先去我家将就一冬,明年开春再回去吧。” 朱铁石见茹珍是真心邀请凤奶奶一家,就摆摆手阻止了她。因为他知道师父北方神丐早有安排,就是搬家也不会去乔妈妈那里。 “师父早有打算,咱们也不会搬到师娘那里去住。你们就听师父的安排吧,他老人家早已打算好了。 眼下就是让我给你们捎个话,有个准备。至于搬到哪里?怎么搬、何时搬、师父都没有交代,具体我也不知道。” “那就听乔大侠的安排,咱们先等着。她铁石哥刚回来,看样子也累了,先上炕歇着,咱们去给他做饭,有啥话咱们吃饭时再唠吧。” 凤奶奶说着,就把朱铁石推上炕休息,她则领着茹珍和茹凤去外屋做饭。朱铁石能回来,大家都很高兴。过日子有了男人,就有了主心骨,日子过得也就有了盼头。 “茹凤,听你茹珍姐说,你的功夫长进很快,这是好事儿。师父特意跟我交代,让你抓紧练功。 还专门给你捎回来一些练功图解,都是师父自己画的,专门为你设计的。师父说你基础比较好,是快练功的好材料,希望你不要荒废,努力用功!” 吃完晚饭,朱铁石把茹凤留下来。说是乔大侠有一些话要单独交代给她。于是凤奶奶就领着占强去了东屋休息。茹凤留下来,跟茹珍姐一起听乔大侠交代的话。 “我一直按干爹的嘱咐,努力加紧练功,现在看有些成效,自己也觉得功夫有了很大的长进,这都是干爹教导的好。 这回干爹又给我带回来这么多武功图谱,我一定会照着好好练习,决不辜负干爹的殷切期待。” 茹凤接过乔大侠给她绘制的武功图谱,信誓旦旦的表态,决心更加刻苦练功。就连茹珍姐也夸奖茹凤的武功进步很快。 茹珍很赞赏茹凤,说她一定可以练好,将来的功夫一定错不了。朱铁石也笑着点点头,相信并鼓励茹凤好好练,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我觉得茹凤妹子真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有师父的指点,将来一定会有大的成就。师父这是希望我们个个都有出息,将来也好为国为民做些有益的事情。” “不知干爹现在都在忙些啥,也不回来看看。茹珍姐天天叨咕你们。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有时真替你们担心!” “师父现在是在忙大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师父准备拉队伍,揭竿而起,去打日本鬼子! 你看看咱们现在的大关东,都被日本人占了,他们不但自己烧杀抢掠,坏事做绝,还豢养了一大批像鬼剃头一样的汉奸,跟日本鬼子一起祸害老百姓,残杀我同胞。 师父决心拉起队伍,跟他们真刀真枪的干!现在已经秘密串联了不少兄弟,准备到时候起事。但咱们缺少枪炮弹药,师父正在为此事想办法,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p> 第157章 决定追随乔大侠 虽然朱铁石说话声音很低,但茹珍和茹凤听起来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惊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原来爹爹带着朱铁石他们,是想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拉起队伍跟日本鬼子干,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弄不好可要家破人亡,真让人头上直冒冷汗。 “爹爹要拉队伍跟鬼子干,这可是冒风险的大事!爹爹跟妈妈商量了吗?打鬼子可不容易,咱们人枪都没有,哪能干过小鬼子? 有多少抗日的队伍,都被小鬼子给打得跑的跑,散的散,没被消灭的也大都跑进了山里。就连马占山都投降了,咱们能行吗?” 茹珍姐惊得脑袋上都出了汗,她觉得爹爹虽然走的是正道,但太危险!还不如在背地里偷偷摸摸的跟鬼子干,比明晃晃的拉起队伍强。 “师娘也支持师父。国恨家仇摆在这里,大丈夫活着就要顶天立地,绝不能憋憋屈屈的做亡国奴,被日本鬼子和卖国贼欺负着,苟延残喘! 师父的决心已定,正在预谋起事。到时候我和你都要跟随师父、还有众兄弟一起进山打鬼子!” 朱铁石的语气很坚定!看来爹爹此意已决,茹珍姐也就不再提出什么异议,只是默默的点点头,表示同意爹爹的决断。 茹凤听说干爹要带人起事打鬼子,略一思考,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也要跟干爹一起去打鬼,报仇雪恨!” “师父还真就担心你们一家咋办。师父让我把他的打算告诉你,当然希望你也能加入我们的队伍。 可凤奶奶年岁以大,占强还小,又没个安稳固定的去处,这个家还离不开你。师父打算在起事前,先把你家安置好。等占强长大一些再考虑让你加入队伍,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茹凤听了朱铁石的话,没有马上做出回答,而是又陷入了思考。是呀,自己跟着干爹去打鬼子,奶奶和弟弟怎么办?到哪里去安家?靠什么生活?这些都是摆在面前的难题。 该怎么办呢?茹凤真是一时难以想出更好的办法。她从内心里还是愿意去跟干爹打鬼子,那样就可以有机会报仇! 眼下还要躲避鬼剃头等人的寻找,如果去跟干爹打鬼子,就可以不必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可现在有家庭的拖累,自己还不能说走就走,这么大的事儿得跟奶奶商量商量,看看奶奶有啥想法。 “我当然希望跟干爹和你们去打鬼子,报仇雪恨!但奶奶和占强还真有些扔不下,这事还真难办。 但我还是要再想想办法,只要能安顿好奶奶和弟弟,我就坚决跟你们走。这事我再跟奶奶商量商量,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还是按爹爹的安排办吧。等占强大些再去找我们,现在大冬天的,找一个可心安全的地方不容易。” 茹珍姐安慰茹凤。她也觉得现在就让茹凤跟着走,也确实不太合适。但茹凤不去,自己觉得有些不舒服。 朱铁石也没有多说话,他只是把乔大侠的意思传达给茹凤,至于最后怎么办,那得听师父的安排和茹凤一家人的意思。 这件事暂时就到这里,茹凤回东屋睡觉,可能还要跟奶奶商量事情。朱铁石跟茹珍也早早躺下,第二天还要起早。 天还没亮,茹凤和茹珍就早早起来,她们还要坚持练功。特别是茹凤,她还要按干爹的要求,习炼图谱上新的功夫。 朱铁石也早早起来,他还有事情要去办,早早就出门了。凤奶奶和占强起来的稍晚一些,但也很早,因为还要做豆腐去卖。 在凤奶奶和占强起来后,茹凤和茹珍姐也接近习练完武功,就跟凤奶奶和占强一起,忙活着做豆腐。 做好豆腐以后,凤奶奶和占强出去卖豆腐,茹凤和茹珍姐就忙着做饭,等凤奶奶和占强卖完豆腐后一起吃饭。冬天的两顿饭吃得很晚,到下午太阳快落了才能吃晚饭。 朱铁石虽然回来了,却帮不上家里什么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不知都在忙些什么?但大家知道他在忙正事,也不去过问。 茹凤这几天心里很着急,她已经跟凤奶奶商量好了,准备跟干爹起事后,一起去山里打日本鬼子! 凤奶奶很支持茹凤,鼓励她放心的前去,家里的事不用她惦记。凤奶奶说,虽然自己年岁大了,但啥活都能干,身子骨也很硬朗。 占强现在也长大了,又懂事又能干活,两个人完全可以养活自己,让茹凤放心的去打东洋鬼子,不必惦记家里。 其实凤奶奶是个很开通的人,她知道茹凤这些年没少受委屈,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复仇的怒火,不让她去报仇,这孩子会憋坏的。 再说,自打日本鬼子来了以后,给家里带来了更多的灾难,既然孙女有这种报国的决心,就应该支持她。 虽然茹凤是个女孩子,但她有功夫,不比男人差,应该去报国杀敌!更何况跟着的是赫赫有名的北方神丐,一定不会错。 还有,就是在关帝庙发生的那一幕,让凤奶奶刻骨铭心!她担心那样的事情以后还可能会发生。 茹凤这孩子,出落得太漂亮了,难免树大招风,也不可能整天把她关在屋里。要是一旦再让日本鬼子,或者是鬼剃头那样的恶人发现,保不准还要出事儿。 茹凤也不可能再忍受那么大的打击,她一定会拼死反抗,到时候全家可能都会受到连累。还是让她跟乔大侠去吧,咋也是个正道,比留在家里摊上大事强。 再说鬼剃头他们并没有放弃寻找‘日月硅’的想法,一旦知道茹凤就是馨月,那麻烦可就更大了。 凤奶奶颠三倒四的想了很多,权衡利弊,最后决定支持茹凤跟乔大侠一起,进山打日本鬼子! 并且说等占强再长大一些,也让他做个有血性的男人,跟姐姐一起进山,全家人一起打日本鬼子,报仇雪恨! 有了奶奶的支持,茹凤信心更足,她已下定决心跟干爹一起,拉起队伍打日本鬼子,轰轰烈烈干一场大事。 但眼下还有两件事让她有些犯难,第一就是怎样安置奶奶和弟弟,不管咋样也得让她们有个安稳的去处。 另外就是想,在跟干爹走之前,把爹爹的仇报了。可现在黑狐狼还没有回警署,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真是急人哪!</p> 第157章 决定追随乔大侠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虽**然**朱**铁**石**说**话**声**音**很**低**,**但**茹**珍**和**茹**凤**听**起**来**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惊**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原**来**爹**爹**带**着**朱**铁**石**他**们**,**是**想**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拉**起**队**伍**跟**日**本**鬼**子**干**,**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弄**不**好**可**要**家**破**人**亡**,**真**让**人**头**上**直**冒**冷**汗**。**&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爹**爹**要**拉**队**伍**跟**鬼**子**干**,**这**可**是**冒**风**险**的**大**事**!**爹**爹**跟**妈**妈**商**量**了**吗**?**打**鬼**子**可**不**容**易**,**咱**们**人**枪**都**没**有**,**哪**能**干**过**小**鬼**子**?**&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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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该**怎**么**办**呢**?**茹**凤**真**是**一**时**难**以**想**出**更**好**的**办**法**。**她**从**内**心**里**还**是**愿**意**去**跟**干**爹**打**鬼**子**,**那**样**就**可**以**有**机**会**报**仇**!**&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眼**下**还**要**躲**避**鬼**剃**头**等**人**的**寻**找**,**如**果**去**跟**干**爹**打**鬼**子**,**就**可**以**不**必**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过**日**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可**现**在**有**家**庭**的**拖**累**,**自**己**还**不**能**说**走**就**走**,**这**么**大**的**事**儿**得**跟**奶**奶**商**量**商**量**,**看**看**奶**奶**有**啥**想**法**。**&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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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很**支**持**茹**凤**,**鼓**励**她**放**心**的**前**去**,**家**里**的**事**不**用**她**惦**记**。**凤**奶**奶**说**,**虽**然**自**己**年**岁**大**了**,**但**啥**活**都**能**干**,**身**子**骨**也**很**硬**朗**。**&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占**强**现**在**也**长**大**了**,**又**懂**事**又**能**干**活**,**两**个**人**完**全**可**以**养**活**自**己**,**让**茹**凤**放**心**的**去**打**东**洋**鬼**子**,**不**必**惦**记**家**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其**实**凤**奶**奶**是**个**很**开**通**的**人**,**她**知**道**茹**凤**这**些**年**没**少**受**委**屈**,**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复**仇**的**怒**火**,**不**让**她**去**报**仇**,**这**孩**子**会**憋**坏**的**。**&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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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但**眼**下**还**有**两**件**事**让**她**有**些**犯**难**,**第**一**就**是**怎**样**安**置**奶**奶**和**弟**弟**,**不**管**咋**样**也**得**让**她**们**有**个**安**稳**的**去**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另**外**就**是**想**,**在**跟**干**爹**走**之**前**,**把**爹**爹**的**仇**报**了**。**可**现**在**黑**狐**狼**还**没**有**回**警**署**,**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真**是**急**人**哪**!**</p> 第158章 去找灵芝姐相助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几**天**茹**凤**总**是**冥**思**苦**想**,**当**然**想**的**最**多**的**,**还**是**怎**样**安**置**奶**奶**和**弟**弟**。**带**着**奶**奶**和**占**强**,**去**跟**干**爹**打**日**本**鬼**子**,**肯**定**不**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干**爹**不**会**同**意**不**说**,**就**是**整**天**东**跑**西**颠**的**,**奶**奶**那**身**子**骨**也**受**不**了**,**带**着**肯**定**不**行**。**可**把**她**们**往**哪**里**安**置**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在**清**兰**县**城**继**续**住**下**去**也**不**行**,**干**爹**一**旦**起**事**,**这**里**就**会**变**得**很**不**安**全**,**不**能**把**奶**奶**留**在**这**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送**她**们**回**韩**韩**家**堡**子**吧**,**更**不**行**。**天**寒**地**冻**的**把**她**们**送**回**去**,**路**远**遭**罪**不**说**,**来**回**得**多**长**时**间**?**恐**怕**不**等**回**来**,**干**爹**他**们**早**已**起**事**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再**说**,**鬼**剃**头**他**们**肯**定**知**道**自**己**的**老**家**在**韩**家**堡**子**,**要**想**去**找**自**己**,**恐**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韩**家**堡**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知**道**,**日**月**硅**对**鬼**剃**头**有**着**异**乎**寻**常**的**吸**引**力**,**这**个**野**心**勃**勃**的**恶**人**,**为**了**日**月**硅**,**鬼**剃**头**也**不**会**放**弃**寻**找**自**己**。**&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回**韩**家**堡**子**不**行**,**那**去**哪**里**呢**?**茹**凤**突**然**想**到**了**灵**芝**姐**。**对**,**应**该**去**灵**芝**姐**那**里**暂**时**栖**身**,**还**是**比**较**合**适**。**&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那**个**屯**子**离**青**兰**县**城**也**不**算**太**远**。**灵**芝**姐**一**个**寡**妇**人**家**,**也**正**好**需**要**有**人**照**顾**,**特**别**是**奶**奶**跟**她**还**很**对**脾**气**,**二**人**合**得**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也**表**示**过**愿**意**收**留**,**去**那**里**真**的**很**合**适**。**灵**芝**姐**是**一**个**不**招**灾**不**惹**祸**的**妇**道**人**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在**那**里**住**着**很**安**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奶**奶**和**占**强**都**能**干**活**,**跟**灵**芝**姐**一**起**过**日**子**也**不**会**连**累**她**。**如**果**自**己**能**再**想**法**补**贴**她**们**一**些**,**日**子**还**是**能**过**的**下**去**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如**果**不**出**啥**差**错**,**就**让**奶**奶**和**占**强**先**住**下**去**,**要**是**有**啥**变**化**,**再**找**一**个**更**合**适**的**地**方**居**住**也**来**得**及**。**就**这**样**决**定**,**茹**凤**打**算**近**期**就**去**跟**灵**芝**姐**联**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奶**奶**和**弟**弟**暂**时**去**往**的**住**处**有**着**落**了**,**接**下**来**最**想**办**的**事**,**就**是**要**除**掉**黑**狐**狼**!**这**个**恶**人**到**现**在**还**不**回**来**,**不**能**知**道**他**的**行**踪**,**想**除**掉**他**为**爹**爹**报**仇**就**办**不**到**。**&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更**何**况**黑**狐**狼**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从**谋**略**到**武**功**都**是**高**人**一**等**,**想**轻**易**除**掉**他**也**确**实**很**难**。**&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但**这**事**不**能**再**拖**下**去**,**干**爹**他**们**打**算**在**过**年**的**时**候**就**起**事**,**除**掉**黑**狐**狼**必**须**在**起**事**之**前**完**成**,**以**后**恐**怕**就**很**难**找**到**机**会**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于**是**茹**凤**几**乎**天**天**派**占**强**去**见**旬**叶**,**打**听**黑**狐**狼**的**消**息**。**同**时**告**诉**旬**叶**,**带**他**走**的**日**子**不**远**了**,**让**他**一**定**稳**住**,**别**出**差**错**。**&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一**天**朱**铁**石**回**来**的**比**较**早**,**还**带**回**来**两**把**短**枪**。**他**把**茹**珍**和**茹**凤**叫**到**屋**里**,**说**要**教**她**们**使**用**枪**支**。**&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既**然**要**去**杀**鬼**子**,**就**得**学**会**用**枪**。**从**今**天**开**始**,**你**们**俩**就**练**习**打**枪**,**我**来**教**你**们**。**&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其**实**这**打**枪**很**好**学**,**只**要**把**心**放**稳**,**沉**着**而**不**慌**乱**,**很**快**就**会**学**会**。**但**要**想**得**心**应**手**,**打**得**准**,**就**得**多**花**时**间**练**习**。**”**&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朱**铁**石**首**先**教**茹**珍**、**茹**凤**一**些**要**领**,**然**后**教**她**们**怎**样**拆**装**,**边**示**范**边**讲**解**。**让**她**们**一**遍**又**一**遍**拆**了**装**,**装**了**拆**,**直**到**十**分**熟**练**为**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然**后**,**还**在**后**墙**上**贴**上**一**幅**画**有**一**环**一**环**的**靶**纸**,**让**茹**珍**、**茹**凤**对**着**练**习**,**举**枪**瞄**准**、**射**击**,**他**在**一**旁**细**细**的**指**导**。**吃**完**饭**后**还**接**着**练**习**,**一**直**到**很**晚**才**睡**。**&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转**眼**就**要**进**入**了**腊**月**,**离**过**大**年**也**就**不**远**了**。**茹**凤**打**听**到**黑**狐**狼**这**时**候**已**经**回**到**了**警**署**,**但**其**行**踪**很**没**有**规**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有**时**候**带**人**出**来**到**街**上**转**悠**,**有**时**候**就**待**在**警**署**大**院**,**整**天**不**出**来**,**要**想**单**独**见**到**他**很**难**。**&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但**不**管**怎**样**,**茹**凤**决**定**在**年**前**一**定**要**除**掉**黑**狐**狼**,**给**爹**爹**报**仇**!**可**在**除**掉**黑**狐**狼**之**前**,**必**须**把**奶**奶**和**弟**弟**安**顿**好**。**&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否**则**一**旦**暴**露**,**全**家**都**会**处**在**危**险**之**中**。**因**此**茹**凤**决**定**去**一**趟**大**旺**家**子**,**跟**灵**芝**姐**商**量**商**量**,**看**看**能**否**收**留**奶**奶**和**占**强**。**&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晚**上**,**茹**凤**把**自**己**想**让**奶**奶**和**弟**弟**暂**时**去**灵**芝**姐**那**里**的**想**法**跟**奶**奶**说**了**,**奶**奶**表**示**同**意**,**只**是**提**醒**茹**凤**不**要**强**求**,**如**果**大**旺**家**子**不**行**,**再**想**其**它**办**法**。**&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去**吧**,**快**去**快**回**。**我**觉**得**去**你**灵**芝**姐**那**里**也**挺**好**,**只**要**你**灵**芝**姐**不**嫌**弃**我**们**,**咱**就**在**那**长**期**住**下**去**,**再**接**两**间**房**,**一**个**院**各**过**各**的**日**子**,**平**时**也**便**于**相**互**帮**衬**。**&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也**觉**得**再**不**能**麻**烦**你**干**爹**他**们**了**,**他**事**多**,**不**能**因**为**咱**们**让**他**分**心**。**明**天**你**就**去**大**旺**家**子**,**但**得**跟**你**茹**珍**姐**和**铁**石**哥**打**声**招**呼**,**别**让**人**家**挑**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遵**照**奶**奶**的**嘱**咐**,**第**二**天**早**晨**,**茹**凤**就**跟**茹**珍**姐**和**铁**石**哥**,**把**自**己**想**出**去**两**天**办**事**的**打**算**说**了**。**当**然**没**说**去**干**啥**事**,**也**没**说**具**体**去**哪**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姐**和**铁**石**哥**也**没**有**细**问**,**只**是**提**醒**茹**凤**路**上**要**小**心**,**快**去**快**回**,**这**个**时**候**不**宜**惹**出**什**么**麻**烦**。**&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早**早**的**吃**完**早**饭**,**茹**凤**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出**门**直**奔**大**旺**家**子**,**去**见**灵**芝**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快**到**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路**上**的**行**人**自**然**很**少**,**茹**凤**没**走**出**半**个**时**辰**,**头**上**已**挂**满**了**白**霜**。**&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太**阳**刚**刚**出**来**,**无**遮**无**拦**的**广**袤**原**野**一**片**银**白**,**一**眼**望**去**,**可**以**看**出**好**远**。**殷**红**的**霞**光**洒**在**铺**满**银**装**素**裹**的**原**野**上**,**晶**莹**而**鲜**亮**。**&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黑**土**地**冬**天**里**日**日**可**见**的**景**象**,**给**人**以**遐**想**。**但**茹**凤**急**着**赶**路**,**就**顾**不**了**这**些**,**她**决**心**用**一**天**的**时**间**就**赶**到**大**旺**家**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边**走**边**远**近**眺**望**,**她**是**希**望**能**搭**上**顺**路**的**车**,**到**大**旺**家**子**足**有**一**百**多**里**路**,**就**是**快**走**,**也**得**天**黑**以**后**才**能**赶**到**。**&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好**在**茹**凤**轻**手**利**脚**,**又**加**上**心**里**着**急**,**所**以**走**路**很**快**,**几**乎**是**小**跑**,**当**然**是**在**前**后**没**人**的**时**候**,**碰**到**有**人**时**,**还**得**放**慢**些**脚**步**。**一**个**大**姑**娘**,**让**人**看**到**这**样**风**风**火**火**的**不**好**。**&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快**到**晌**午**时**,**茹**凤**终**于**碰**到**了**一**辆**出**门**办**事**的**马**车**。**跟**赶**车**的**汉**子**‘**大**叔**!**大**叔**’**的**央**求**了**一**会**儿**,**还**是**顺**利**的**搭**上**了**顺**风**车**。**&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虽**然**只**坐**了**不**足**四**十**里**路**的**车**,**但**还**是**节**省**了**不**少**体**力**。**在**一**个**岔**路**口**下**车**,**茹**凤**早**已**回**复**了**精**神**和**体**力**。**&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边**走**边**吃**些**冻**硬**了**的**,**随**身**携**带**的**干**粮**,**脚**步**却**没**有**放**慢**下**来**。**即**便**这**样**紧**赶**慢**赶**,**在**天**黑**前**还**是**没**有**赶**到**大**旺**家**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凭**记**忆**,**茹**凤**觉**得**离**大**旺**家**子**不**会**太**远**了**。**但**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静**悄**悄**的**原**野**被**夜**色**包**裹**得**越**来**越**紧**,**常**有**各**种**奇**怪**的**声**响**传**进**耳**朵**,**感**觉**到**还**是**很**紧**张**。**&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倒**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害**怕**,**而**是**怕**太**晚**了**找**不**着**路**,**黑**灯**瞎**火**的**也**怕**惊**扰**了**灵**芝**姐**她**们**一**家**。**&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天**越**来**越**暗**,**只**能**隐**约**看**见**眼**前**的**路**。**路**旁**的**其**它**标**识**景**物**已**经**完**全**看**不**清**了**,**茹**凤**担**心**自**己**走**错**了**路**,**于**是**又**心**急**火**燎**的**加**快**了**脚**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她**要**快**些**找**到**屯**子**,**打**听**一**下**路**径**,**以**便**确**认**自**己**的**行**进**方**向**。**心**急**脚**快**,**几**乎**就**是**跑**,**并**且**已**经**不**是**小**跑**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天**越**来**越**冷**,**茹**凤**却**越**走**越**热**,**但**也**不**敢**卸**下**自**己**包**裹**很**重**的**行**装**,**她**怕**把**自**己**冻**透**。**沿**着**脚**下**的**路**连**走**带**跑**,**茹**凤**知**道**,**只**要**顺**路**走**就**可**以**找**到**屯**子**,**就**可**以**打**听**清**楚**方**向**。**&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老**远**就**听**到**了**狗**吠**声**,**屯**子**就**快**要**到**了**,**茹**凤**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脚**步**却**没**有**慢**下**来**。**一**进**屯**子**,**就**看**见**了**有**住**户**家**里**透**出**的**微**弱**灯**光**。**&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更**放**心**了**,**她**觉**得**现**在**还**不**算**晚**,**大**多**数**人**家**还**没**有**熄**灯**睡**觉**,**她**想**找**一**个**差**不**多**的**人**家**打**听**一**下**路**,**问**问**这**里**离**大**旺**家**子**还**有**多**远**?**&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就**在**茹**凤**拐**过**一**个**弯**,**想**去**一**家**住**户**打**听**路**的**时**候**,**一**个**人**影**迎**面**走**过**来**,**茹**凤**心**里**一**喜**,**急**忙**迎**上**去**问**路**。**&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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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谢**谢**大**哥**,**我**走**得**有**些**蒙**了**,**现**在**才**反**应**过**来**。**我**要**去**我**姐**家**,**我**知**道**她**家**在**哪**?**谢**谢**大**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跟**走**路**的**汉**子**简**单**打**了**一**声**招**呼**,**就**匆**匆**告**别**。**拐**了**几**个**胡**同**,**茹**凤**就**来**到**了**灵**芝**姐**家**的**院**子**门**前**。**&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往**屋**里**看**看**,**还**亮**着**灯**。**茹**凤**想**,**到**来**的**还**不**算**太**晚**,**灵**芝**姐**也**没**有**吹**灯**睡**觉**。**可**推**推**院**门**,**门**已**锁**得**严**严**实**实**。**&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没**有**高**声**大**喊**让**灵**芝**姐**开**门**,**她**怕**惊**动**左**右**邻**居**。**于**是**她**攀**上**墙**头**,**轻**松**跳**进**了**院**子**,**来**到**了**窗**前**。**&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还**没**睡**吧**?**我**是**茹**凤**,**给**我**开**开**门**,**我**是**茹**凤**,**来**看**你**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轻**轻**地**敲**窗**户**,**声**音**不**是**很**大**,**朝**屋**里**小**声**喊**。**她**怕**惊**吓**着**灵**芝**姐**一**家**,**也**怕**惊**动**灵**芝**姐**家**的**左**邻**右**舍**。**&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本**来**屋**里**亮**着**灯**,**突**然**灭**了**,**没**有**传**出**任**何**声**音**。**茹**凤**猜**测**这**是**灵**芝**姐**有**些**害**怕**,**不**知**这**黑**灯**瞎**火**的**,**是**什**么**人**前**来**敲**窗**户**,**于**是**才**吹**灭**了**灯**。**&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是**我**,**是**茹**凤**,**来**看**你**了**!**我**是**茹**凤**************”**&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重**复**着**,**轻**轻**的**喊**了**好**几**遍**,**屋**里**才**又**重**新**亮**起**了**灯**,**紧**接**着**传**来**了**灵**芝**姐**的**声**音**。**</p> 第159章 灵芝姐欣然应允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敲**了**半**天**的**窗**户**,**又**对**着**屋**里**悄**悄**的**喊**了**半**天**,**当**屋**里**灯**重**新**点**燃**的**时**候**,**茹**凤**才**确**信**灵**芝**姐**知**道**是**她**来**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是**谁**?**茹**凤**!**真**的**是**茹**凤**,**你**等**着**,**姐**去**给**你**开**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慌**忙**开**了**门**,**灵**芝**姐**快**速**跑**出**屋**,**两**个**人**还**都**没**有**看**清**对**方**,**就**紧**紧**的**搂**抱**在**一**起**,**相**互**拍**打**着**问**候**,**好**像**多**长**时**间**都**没**见**着**一**样**。**&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看**你**,**跑**的**满**身**都**湿**漉**漉**的**。**包**裹**的**这**么**严**,**我**都**认**不**出**来**你**了**。**快**进**屋**!**奶**奶**和**占**强**呢**,**我**去**把**她**们**接**进**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是**我**一**个**人**先**来**的**,**她**们**没**有**来**。**灵**芝**姐**,**你**咋**不**多**穿**点**?**天**这**么**冷**,**咱**们**还**是**快**进**屋**吧**,**你**可**别**冻**着**。**”**&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哪**有**那**么**娇**惯**?**快**进**屋**吧**!**”**&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拉**着**茹**凤**使**劲**往**屋**里**拉**扯**,**生**怕**她**跑**了**似**的**。**茹**凤**也**紧**紧**的**拉**着**灵**芝**姐**,**二**人**亲**热**得**一**起**走**进**屋**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看**,**跑**的**全**身**都**是**霜**,**咋**那**么**急**呢**?**脾**气**一**点**也**没**改**。**快**把**外**衣**脱**下**来**缓**一**缓**,**这**屋**里**还**不**太**冷**,**快**上**炕**,**热**乎**热**乎**。**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热**点**吃**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儿**子**和**你**姐**把**炕**头**倒**出**来**,**让**你**茹**凤**姨**到**炕**头**被**子**上**坐**着**暖**和**暖**和**。**这**两**个**孩**子**,**不**认**识**你**茹**凤**姨**了**吗**?**愣**着**干**啥**?**快**跟**你**茹**凤**姨**打**招**呼**。**&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平**时**老**叨**咕**,**到**跟**前**还**愣**住**了**。**快**上**炕**,**茹**凤**妹**妹**,**姐**姐**给**你**做**饭**去**。**先**喝**口**水**暖**和**暖**和**,**饭**一**会**就**能**做**好**。**”**&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唠**唠**叨**叨**,**不**知**该**说**些**啥**好**。**她**一**边**把**茹**凤**推**到**炕**上**,**一**边**系**上**围**裙**,**准**备**去**外**屋**做**饭**。**那**亲**热**劲**儿**,**真**胜**似**亲**姐**妹**。**&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先**别**忙**着**做**饭**,**我**还**不**饿**,**路**上**吃**了**。**你**先**坐**下**,**咱**唠**会**磕**,**我**喝**点**热**乎**水**就**行**,**你**就**别**忙**活**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这**是**从**哪**来**呀**?**看**样**子**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咋**能**不**饿**呢**?**我**去**做**饭**,**都**是**现**成**的**,**一**会**儿**就**好**。**再**说**也**可**以**多**烧**点**火**,**让**屋**里**更**暖**和**一**些**。**”**&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从**青**兰**县**城**里**来**,**很**早**就**出**发**了**,**到**这**会**儿**刚**到**。**黑**天**瞎**火**的**,**我**还**以**为**走**错**了**路**。**”**&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个**死**丫**头**,**这**么**远**的**路**,**一**天**就**到**了**?**还**说**不**饿**。**别**争**了**,**你**先**歇**着**,**我**去**做**饭**,**让**两**个**孩**子**陪**着**你**。**”**&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出**去**抱**柴**火**做**饭**,**茹**凤**也**只**好**待**在**屋**里**,**哄**两**个**孩**子**玩**。**本**要**跟**灵**芝**姐**一**起**忙**活**,**可**灵**芝**姐**说**啥**也**不**让**。**&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也**觉**得**确**实**有**些**累**了**,**躺**在**热**乎**乎**的**炕**上**跟**两**个**孩**子**说**话**。**但**眼**睛**却**有**些**打**架**,**迷**迷**糊**糊**的**等**着**灵**芝**姐**做**好**饭**吃**饭**,**实**在**说**,**她**真**有**些**饿**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不**到**半**个**时**辰**,**饭**就**端**上**来**,**有**干**有**稀**,**灵**芝**姐**让**两**个**孩**子**先**坐**到**一**边**去**,**然**后**叫**茹**凤**起**来**吃**饭**。**&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迷**迷**糊**糊**的**茹**凤**从**炕**上**爬**起**来**,**走**到**桌**前**。**竟**然**只**有**一**双**碗**筷**,**茹**凤**就**让**灵**芝**姐**再**拿**几**双**筷**子**和**碗**,**说**大**家**一**起**吃**饭**热**闹**。**&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晚**上**饭**都**吃**过**了**,**还**不**饿**。**你**一**个**人**吃**吧**,**姐**看**着**你**吃**。**”**&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都**啥**时**候**了**?**也**该**饿**了**。**做**了**这**么**多**饭**,**我**一**个**人**哪**能**吃**得**了**。**快**都**围**上**来**了**,**咱**们**一**起**吃**。**你**在**一**边**看**着**我**吃**,**我**也**吃**不**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拗**不**过**茹**凤**,**又**去**外**屋**拿**了**碗**筷**,**招**呼**着**孩**子**们**上**桌**陪**着**茹**凤**一**起**吃**饭**。**当**然**给**两**个**孩**子**盛**的**是**稀**粥**,**儿**子**的**碗**里**稍**稠**一**些**,**女**儿**的**碗**里**更**稀**一**些**。**&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快**吃**吧**,**多**吃**点**儿**,**饭**足**够**了**。**你**这**个**疯**丫**头**,**走**了**也**将**近**三**个**月**了**,**我**还**以**为**你**们**都**回**到**了**老**家**韩**家**堡**子**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整**天**犯**愁**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见**面**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看**我**。**姐**是**真**高**兴**,**咋**不**把**凤**奶**奶**和**占**强**也**带**来**?**好**在**这**多**住**几**天**。**”**&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不**瞒**你**说**,**在**回**老**家**的**半**路**上**出**了**点**差**错**,**就**走**不**了**了**。**只**好**在**这**清**兰**县**城**暂**时**安**身**。**可**这**青**兰**县**城**遍**地**都**是**日**本**鬼**子**和**警**察**,**住**着**实**在**太**危**险**。**&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想**把**奶**奶**和**占**强**再**领**到**你**这**里**来**,**跟**你**家**一**起**住**。**只**是**太**麻**烦**你**了**,**奶**奶**有**些**不**忍**心**,**就**派**我**先**来**看**看**,**如**果**方**便**的**话**,**我**就**把**奶**奶**和**占**强**再**接**回**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丫**头**,**尽**说**些**外**道**话**。**快**点**把**奶**奶**接**过**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奶**奶**和**占**强**的**伤**好**了**吧**?**我**一**直**放**心**不**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早**好**利**索**了**!**奶**奶**现**在**身**子**骨**硬**实**着**呢**,**跟**占**强**一**起**天**天**做**豆**腐**去**卖**,**养**家**糊**口**还**足**够**用**。**要**不**是**怕**在**县**城**出**啥**意**外**,**也**不**会**投**奔**姐**姐**这**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来**吧**,**来**吧**,**这**个**屯**子**一**直**很**消**停**,**很**少**有**日**本**鬼**子**来**。**快**点**搬**过**来**,**我**这**房**子**也**能**挤**挤**住**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咱**们**今**年**捡**了**那**么**多**粮**食**,**能**吃**到**明**年**秋**天**。**省**着**点**吃**吧**,**穷**日**子**都**过**惯**了**。**明**年**开**春**咱**们**再**租**点**地**好**好**种**,**日**子**能**过**得**下**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要**是**这**里**安**稳**,**就**让**奶**奶**和**占**强**多**住**几**年**。**明**年**春**天**凑**点**钱**,**在**房**子**西**头**再**接**两**间**房**,**让**奶**奶**和**占**强**去**住**。**&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咱**们**两**家**共**用**一**个**院**,**平**时**也**好**有**个**照**应**。**奶**奶**和**占**强**能**够**养**活**自**己**,**你**的**日**子**也**过**得**下**去**,**到**时**候**我**再**想**法**帮**衬**点**,**日**子**能**过**得**不**错**。**&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遭**点**罪**吃**点**苦**不**怕**,**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等**占**强**长**大**了**,**娶**了**媳**妇**以**后**,**再**考**虑**搬**出**去**另**过**。**那**个**时**候**,**你**的**两**个**孩**子**也**大**了**,**也**能**帮**你**干**点**啥**了**,**日**子**会**好**起**来**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姐**听**你**的**意**思**是**,**你**不**跟**我**们**一**起**住**,**那**你**要**干**啥**去**?**一**个**大**姑**娘**,**去**哪**都**不**方**便**,**就**跟**姐**姐**在**一**起**,**我**也**好**有**个**主**心**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你**知**道**我**的**脾**气**。**你**可**能**不**知**道**我**有**深**仇**大**恨**,**我**要**报**仇**!**我**要**出**去**闯**荡**,**等**天**下**太**平**了**,**我**再**回**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到**那**时**我**就**跟**姐**姐**,**奶**奶**一**起**过**太**平**的**日**子**。**现**在**不**行**,**只**能**把**奶**奶**和**占**强**暂**时**托**付**给**姐**姐**,**自**己**去**报**仇**雪**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姐**知**道**你**是**个**干**大**事**的**人**,**那**胆**子**,**比**个**男**子**汉**都**大**。**姐**信**得**过**你**,**不**会**去**走**歪**道**。**但**现**在**是**日**本**人**占**领**了**我**们**的**地**盘**,**他**们**凶**狠**歹****,**啥**事**儿**都**干**得**出**来**,**我**怕**妹**子**吃**亏**呀**!**”**&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放**心**吧**灵**芝**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知**道**该**咋**办**。**你**就**领**着**奶**奶**、**占**强**和**孩**子**们**好**好**过**日**子**,**我**也**会**常**来**帮**助**你**的**,**平**平**安**安**就**好**。**”**&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知**道**也**劝**不**住**你**,**就**是**希**望**你**遇**事**多**想**一**些**,**一**个**姑**娘**家**出**外**闯**荡**不**容**易**,**要**时**刻**想**着**家**里**还**有**那**么**多**人**惦**记**你**,**别**出**啥**事**儿**。**&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不**知**道**你**哪**天**才**能**把**奶**奶**和**占**强**送**过**来**,**我**得**好**好**收**拾**收**拾**,**让**奶**奶**和**占**强**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住**下**来**。**”**</p> 第160章 又见到了赵双岩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能**够**答**应**让**奶**奶**和**占**强**来**她**家**住**,**茹**凤**心**里**自**然**高**兴**。**看**着**灵**芝**姐**着**急**的**样**子**,**茹**凤**也**想**快**点**把**奶**奶**和**弟**弟**安**顿**下**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姐**,**我**明**天**起**早**就**返**回**去**,**在**县**城**也**置**办**点**过**日**子**的**用**品**,**估**计**十**天**半**月**的**就**能**搬**过**来**。**你**也**不**用**太**收**拾**啥**,**这**样**挺**好**。**等**明**年**咱**们**再**接**两**间**房**,**就**宽**敞**多**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切**都**听**你**的**。**这**个**死**丫**头**了**,**快**点**儿**吃**饭**吧**,**都**快**凉**了**。**吃**完**饭**咱**早**点**睡**觉**,**你**就**住**炕**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吃**饱**了**。**这**饭**做**的**是**真**不**少**,**还**剩**这**么**多**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留**着**明**早**热**着**吃**,**这**大**冬**天**的**也**不**坏**。**我**把**桌**子**捡**下**去**,**茹**凤**你**就**脱**衣**先**睡**吧**。**福**花**和**福**刚**,**你**们**俩**快**去**尿**泡**尿**,**喝**了**那**么**多**粥**,**黑**天**别**尿**炕**,**尿**尿**回**来**快**点**睡**觉**。**”**&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姨**,**今**天**你**挨**着**我**睡**吧**,**我**都**想**你**了**。**还**有**姥**姥**、**占**强**舅**舅**、**旬**叶**舅**舅**,**他**们**咋**没**来**呢**?**我**也**想**他**们**。**”**&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凤**姥**姥**和**你**占**强**舅**她**们**过**几**天**就**来**。**这**回**来**了**就**不**走**了**,**整**天**哄**着**你**和**弟**弟**玩**,**快**点**领**弟**弟**去**尿**尿**吧**,**回**来**跟**你**茹**凤**姨**先**睡**。**”**&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在**灵**芝**姐**和**茹**凤**你**一**句**我**一**句**的**唠**嗑**声**中**,**夜**已**经**很**深**了**。**又**多**做**了**一**顿**饭**,**多**烧**了**那**么**多**的**火**,**屋**里**变**得**更**加**温**暖**,**甚**至**有**些**热**。**&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本**来**就**十**分**疲**惫**的**茹**凤**,**这**时**候**确**实**感**觉**很**困**,**于**是**在**灵**芝**姐**的**催**促**声**中**,**茹**凤**脱**衣**躺**下**,**踏**踏**实**实**地**睡**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能**这**样**诚**心**实**意**的**收**留**奶**奶**和**占**强**,**让**茹**凤**感**到**十**分**欣**慰**。**不**管**咋**说**,**奶**奶**和**弟**弟**暂**时**总**算**有**着**落**了**,**自**己**也**可**以**放**心**的**去**跟**随**干**爹**打**日**本**鬼**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虽**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奶**奶**和**占**强**,**但**有**灵**芝**姐**这**样**善**良**的**人**陪**伴**她**,**也**算**是**苍**天**有**眼**,**茹**凤**的**心**里**踏**实**了**很**多**。**&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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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早**早**告**别**灵**芝**姐**一**家**,**茹**凤**又**踏**上**了**返**回**青**兰**县**城**的**路**。**昨**天**来**时**是**心**急**火**燎**的**赶**路**,**今**天**走**时**是**心**情**愉**快**的**返**程**,**走**的**虽**然**都**很**急**,**但**感**觉**不**一**样**。**&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今**天**走**路**似**乎**是**比**昨**天**还**快**一**些**,**那**是**因**为**路**更**熟**了**,**心**情**也**比**昨**天**好**,**走**路**的**时**候**自**然**很**快**,**当**太**阳**刚**出**来**时**,**茹**凤**已**走**出**去**了**有**二**、**三**十**里**路**。**&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去**往**县**城**的**路**上**,**人**也**似**乎**多**些**,**不**再**像**昨**天**那**么**冷**清**。**因**此**茹**凤**一**路**上**搭**上**了**两**次**车**,**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茹**凤**就**来**到**了**青**兰**县**城**边**上**。**&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为**了**安**全**,**没**有**奔**大**路**直**接**进**入**县**城**,**因**为**大**路**口**常**有**当**兵**的**、**警**备**队**、**甚**至**有**时**是**日**本**鬼**子**进**行**盘**查**,**茹**凤**怕**遇**到**麻**烦**。**&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所**以**就**抄**小**路**拐**弯**进**入**了**县**城**。**刚**刚**掌**灯**,**就**在**一**家**人**焦**急**等**待**的**时**候**,**茹**凤**就**七**拐**八**拐**的**回**到**家**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全**家**人**都**没**有**问**茹**凤**去**了**哪**里**?**事**情**办**得**怎**么**样**?**只**是**看**到**茹**凤**风**尘**仆**仆**,**极**度**疲**惫**的**样**子**,**让**她**快**些**洗**洗**吃**饭**,**说**全**家**人**都**在**等**着**她**呢**。**&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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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虽**然**黑**狐**狼**已**经**回**到**警**署**,**但**他**的**行**踪**还**是**把**握**不**准**。**茹**凤**告**诉**占**强**,**卖**完**豆**腐**以**后**再**去**找**旬**叶**问**问**情**况**,**看**能**不**能**有**机**会**。**&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除**掉**黑**狐**狼**的**计**划**应**该**抓**紧**实**施**,**这**事**必**须**要**在**干**爹**起**事**之**前**完**成**。**虽**然**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不**抓**紧**,**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旦**离**开**青**兰**县**城**,**除**掉**黑**狐**狼**的**计**划**就**会**遥**遥**无**期**。**这**段**时**间**一**定**要**让**旬**叶**把**黑**狐**狼**的**行**踪**搞**清**楚**,**看**准**机**会**就**下**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就**在**茹**凤**密**切**关**注**黑**狐**狼**行**踪**,**寻**找**机**会**准**备**下**手**的**时**候**,**北**方**神**丐**乔**天**放**带**着**他**的**三**徒**弟**武**云**磊**突**然**归**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让**茹**凤**感**到**既**欢**喜**,**又**有**些**忧**愁**。**她**后**悔**自**己**没**有**及**时**对**黑**狐**狼**下**手**,**干**爹**此**时**回**来**了**,**能**不**能**阻**止**自**己**的**行**动**,**茹**凤**感**觉**心**里**没**底**。**&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爹**,**你**可**回**来**了**!**这**些**天**我**们**都**天**天**盼**。**三**师**兄**也**来**了**,**我**有**一**年**多**没**有**见**到**你**了**,**快**上**炕**坐**,**我**去**给**你**们**做**饭**吃**。**”**&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跳**下**地**,**接**过**爹**爹**手**中**的**包**袱**,**把**爹**爹**让**到**炕**上**去**。**朱**铁**石**也**一**脸**憨**笑**,**他**告**诉**茹**珍**先**不**要**急**着**做**饭**。**&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说**他**们**几**个**人**中**午**一**起**吃**了**饭**,**现**在**还**一**点**也**不**饿**,**让**茹**珍**先**烧**点**热**水**,**把**凤**奶**奶**也**叫**过**来**,**师**父**他**有**些**话**要**跟**凤**奶**奶**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也**就**是**这**个**时**候**,**茹**凤**来**到**西**屋**,**听**说**干**爹**回**来**了**,**自**然**是**高**兴**的**打**招**呼**。**同**时**也**真**担**心**干**爹**阻**止**她**的**计**划**,**怕**影**响**大**局**。**&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认**识**你**三**师**兄**吧**?**看**你**现**在**的**样**子**,**精**神**比**以**前**好**多**了**。**就**该**这**样**,**啥**事**都**要**拿**得**起**来**放**得**下**,**往**长**远**想**,**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听**你**大**师**兄**说**你**现**在**功**力**长**进**了**不**少**?**可**还**得**下**功**夫**练**,**艺**无**止**境**。**你**是**个**练**功**的**好**材**料**,**底**子**又**好**,**将**来**会**有**大**作**为**,**千**万**不**能**荒**废**。**”**&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多**亏**干**爹**教**导**的**好**,**茹**凤**绝**不**辜**负**干**爹**的**一**片**苦**心**!**”**&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就**在**茹**凤**跟**干**爹**说**话**的**时**候**,**凤**奶**奶**也**来**到**这**屋**,**一**边**热**情**的**跟**北**方**神**丐**打**招**呼**,**一**边**被**乔**大**侠**师**徒**请**到**炕**上**去**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自**打**卖**豆**腐**回**来**后**,**净**在**炕**上**坐**着**。**听**说**你**回**来**了**,**就**连**忙**过**来**看**看**,**家**里**人**都**盼**着**你**回**来**,**这**不**是**一**家**人**又**聚**到**了**一**起**。**&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和**茹**凤**,**你**们**快**去**点**火**,**多**做**点**好**吃**的**,**给**你**爹**他**们**接**风**,**咱**们**大**家**聚**一**起**好**好**乐**呵**乐**呵**。**”**&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是**我**三**徒**弟**武**云**磊**,**也**得**管**您**老**人**家**叫**奶**奶**。**”**&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乔**大**侠**一**边**把**凤**奶**奶**往**炕**上**让**,**一**边**把**自**己**的**三**徒**弟**介**绍**给**凤**奶**奶**。**武**云**磊**在**师**父**的**引**荐**下**,**赶**紧**给**凤**奶**奶**施**礼**问**安**。**&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好**,**徒**孙**给**您**老**祝**福**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孩**子**长**得**真**受**看**!**乔**大**侠**的**徒**弟**个**个**都**错**不**了**。**快**坐**下**吧**,**走**一**天**了**也**够**累**的**,**晚**上**可**得**多**吃**点**。**”**&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伸**手**把**武**云**磊**也**拉**到**炕**上**,**爱**惜**的**拍**拍**他**的**肩**,**像**对**待**亲**孙**子**一**样**的**喜**欢**,**充**满**了**长**辈**的**爱**意**。**&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知**道**茹**凤**跟**武**云**磊**早**就**认**识**,**是**他**和**朱**铁**石**把**茹**凤**送**回**到**韩**家**堡**子**的**,**因**此**也**对**北**方**神**丐**这**个**徒**弟**存**有**感**激**之**心**。**&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铁**石**出**去**买**点**好**吃**的**,**今**晚**上**咱**全**家**乐**呵**乐**呵**!**顺**便**把**老**二**也**带**回**来**,**他**也**快**办**完**公**事**了**,**让**他**也**跟**凤**奶**奶**一**家**认**识**认**识**。**”**&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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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还**没**等**茹**凤**给**赵**双**岩**回**话**,**茹**珍**姐**就**抢**先**做**了**回**答**,**并**且**把**赵**双**岩**让**进**了**西**屋**。**茹**凤**没**有**跟**进**屋**,**她**还**要**给**朱**铁**石**帮**忙**,**烧**开**水**烫**鸡**。**&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朱**铁**石**大**哥**也**没**有**进**屋**,**而**是**直**接**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拎**起**鸡**,**去**外**边**杀**鸡**。**这**些**活**当**然**得**他**干**,**茹**珍**、**茹**凤**都**不**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直**到**忙**活**着**做**好**饭**,**摆**上**桌**子**,**茹**珍**和**茹**凤**才**进**屋**跟**大**家**聚**在**一**起**。**此**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咱**们**今**天**都**上**桌**,**围**在**一**起**吃**顿**团**圆**饭**。**有**鸡**有**肉**,**这**顿**饭**很**丰**盛**。**占**强**年**龄**小**,**挨**着**奶**奶**坐**。**茹**珍**、**茹**凤**也**一**起**坐**,**一**起**吃**。**&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铁**石**去**把**酒**壶**拎**来**,**给**大**伙**倒**酒**,**能**喝**的**不**能**喝**的**,**都**多**少**喝**点**。**咱**们**难**得**这**么**高**兴**聚**在**一**起**,**都**不**要**拘**束**。**”**&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北**方**神**丐**乔**大**侠**一**边**招**呼**大**伙**,**一**边**把**凤**奶**奶**请**到**主**位**,**让**占**强**坐**在**她**身**边**,**他**则**在**凤**奶**奶**的**另**一**侧**坐**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让**所**有**人**都**围**上**来**,**当**然**坐**次**也**有**大**小**之**别**,**这**是**平**时**就**养**成**的**规**矩**。**八**个**人**围**在**一**起**还**真**有**些**挤**,**但**快**乐**热**闹**。**&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今**天**咱**们**大**团**圆**!**还**真**没**想**到**,**双**岩**跟**茹**凤**家**早**就**认**识**,**现**在**看**来**我**竟**然**是**认**识**茹**凤**一**家**最**晚**的**,**真**是**没**想**到**。**&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咱**们**端**起**杯**,**共**同**庆**贺**一**下**!**为**了**咱**们**的**计**划**早**日**实**现**,**也**为**了**大**家**都**平**平**安**安**,**干**杯**!**占**强**不**喝**酒**就**多**吃**肉**,**给**他**夹**点**可**口**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北**方**神**丐**红**光**满**面**,**把**自**己**的**兴**奋**情**绪**传**染**给**大**家**。**凤**奶**奶**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自**己**饭**菜**还**没**入**口**,**就**挨**个**给**大**家**每**人**夹**了**一**块**猪**肉**和**一**块**鸡**肉**,**脸**上**荡**漾**起**幸**福**的**笑**容**。**&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是**她**赵**二**叔**哥**俩**首**先**救**了**我**和**占**强**,**后**来**又**在**他**家**住**了**好**长**时**间**疗**伤**。**对**我**们**一**家**有**大**恩**哪**,**她**赵**二**叔**多**吃**点**,**我**老**太**太**谢**恩**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大**妈**不**能**这**样**说**,**双**岩**给**你**们**帮**忙**也**是**应**该**的**,**见**到**谁**有**难**出**手**帮**一**把**,**都**是**应**该**的**,**这**是**道**义**。**更**何**况**咱**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更**不**能**外**道**。**&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得**让**双**岩**改**口**了**,**今**后**就**称**呼**凤**奶**奶**。**管**茹**凤**叫**妹**妹**,**占**强**就**称**呼**弟**弟**。**大**妈**以**后**也**别**再**叫**错**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北**方**神**丐**代**替**徒**弟**赵**双**岩**回**答**了**凤**奶**奶**的**谢**恩**。**让**她**也**不**必**太**客**气**,**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也**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乔**大**侠**的**说**法**。**而**脸**上**的**笑**容**更**加**幸**福**,**心**里**感**激**乔**大**侠**一**家**的**恩**德**。**&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这**孩**子**命**苦**啊**!**要**不**是**碰**到**乔**大**侠**一**家**子**,**我**们**这**家**人**现**在**还**不**知**啥**样**呢**?**我**们**这**一**家**人**的**命**都**是**你**们**给**的**,**我**们**将**永**世**不**忘**!**&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知**道**乔**大**侠**是**想**带**着**徒**弟**们**干**大**事**,**我**同**意**茹**凤**跟**你**们**走**,**也**去**干**大**事**。**这**既**是**茹**凤**的**想**法**,**也**是**我**的**意**思**,**乔**大**侠**就**带**上**她**吧**,**把**茹**凤**交**给**你**我**放**心**。**”**&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大**妈**,**我**不**是**不**同**意**茹**凤**跟**我**走**,**只**是**考**虑**到**你**年**纪**渐**渐**大**了**,**占**强**还**小**,**扔**下**你**们**独**自**生**活**我**有**些**不**放**心**。**&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刚**才**你**已**经**跟**我**说**了**半**天**,**如**果**茹**凤**强**烈**要**求**跟**着**我**们**干**,**那**就**稍**等**两**年**,**等**占**强**长**大**了**再**去**找**我**们**。**”**&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她**干**爹**,**你**也**知**道**茹**凤**这**孩**子**的**脾**气**,**她**认**准**的**事**儿**是**不**会**回**头**的**。**就**带**上**她**吧**,**我**身**子**骨**还**硬**朗**,**占**强**也**啥**都**能**干**了**,**活**下**去**不**是**问**题**,**你**就**放**心**吧**。**&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们**会**好**好**活**下**去**,**等**占**强**长**大**了**,**也**让**他**跟**着**你**们**干**。**我**一**个**老**太**太**怕**啥**,**眼**睛**一**闭**就**啥**也**不**知**道**了**,**只**要**孩**子**们**能**走**正**道**,**我**啥**罪**都**能**遭**。**”**&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既**然**非**得**要**去**,**我**也**不**能**丢**下**你**们**不**管**。**今**天**把**双**岩**找**来**,**也**是**为**了**这**个**事**儿**。**没**想**到**你**们**早**就**认**识**,**还**有**那**么**深**的**交**情**,**这**事**儿**就**更**好**办**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咱**们**现**在**居**住**的**房**子**不**能**长**久**住**下**去**,**特**别**是**起**事**以**后**,**你**们**住**下**去**会**更**有**危**险**。**因**此**我**决**定**给**你**们**家**找**一**个**新**的**住**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既**然**茹**凤**决**定**跟**我**走**,**我**也**决**定**带**着**她**。**就**剩**下**大**妈**和**占**强**,**更**应**该**找**一**个**有**人**照**顾**的**去**处**。**&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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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北**方**神**丐**听**凤**奶**奶**说**找**好**了**地**方**,**感**到**很**吃**惊**。**他**估**计**凤**奶**奶**一**家**是**不**好**意**思**再**麻**烦**自**己**,**于**是**还**是**劝**她**们**去**赵**双**岩**家**住**比**较**好**。**&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赵**双**岩**这**时**候**也**劝**凤**奶**奶**,**双**手**抱**拳**盛**情**邀**请**。**毕**竟**是**要**去**他**家**,**自**己**不**表**态**,**显**得**没**有**诚**意**。**&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还**是**去**我**家**吧**,**那**里**还**比**较**安**全**。**我**爹**和**我**哥**也**能**愿**意**接**纳**你**们**。**过**两**天**准**备**好**了**,**我**就**亲**自**送**你**们**过**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傻**孩**子**,**你**家**离**旬**家**那**么**近**,**说**不**准**啥**时**候**就**被**旬**老**婆**子**发**现**,**她**能**不**告**诉**鬼**剃**头**吗**?**去**你**家**还**真**不**把**握**。**&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找**的**地**方**很**安**全**。**我**觉**得**还**是**去**茹**凤**找**的**地**方**更**合**适**。**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过**几**天**茹**凤**就**送**我**们**过**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还**是**坚**持**要**去**大**旺**家**子**定**居**,**乔**大**侠**觉**得**这**样**也**行**,**就**依**了**凤**奶**奶**。**大**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又**一**起**快**快**乐**乐**的**喝**酒**吃**饭**,**尽**情**享**受**着**团**聚**后**的**好**心**情**。**&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吃**完**饭**,**北**方**神**丐**又**跟**三**个**徒**弟**一**起**商**量**了**一**些**事**,**天**很**晚**了**赵**双**岩**才**离**开**。**茹**凤**在**送**赵**双**岩**的**时**候**,**托**他**给**打**听**打**听**黑**狐**狼**的**情**况**。**&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些**天**茹**凤**老**往**街**上**跑**,**说**是**准**备**买**一**些**家**里**常**用**的**东**西**,**好**准**备**把**家**搬**过**去**。**可**是**一**连**出**去**好**几**天**,**也**没**见**她**买**回**啥**东**西**。**&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其**实**茹**凤**是**到**街**上**寻**找**黑**狐**狼**,**以**期**能**意**外**的**碰**到**他**,**好**为**父**报**仇**!**但**这**样**无**目**标**的**去**转**悠**,**找**到**黑**狐**狼**的**机**会**不**大**。**&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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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孩**子**,**让**你**拿**着**就**拿**着**。**咱**们**走**了**,**不**留**给**奶**奶**她**们**些**钱**哪**能**行**?**快**拿**着**,**不**许**推**辞**!**先**去**买**些**该**用**的**东**西**,**剩**下**的**就**留**给**奶**奶**以**后**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知**道**干**爹**的**脾**气**,**不**拿**着**干**爹**一**定**不**会**答**应**,**于**是**就**给**干**爹**磕**头**谢**恩**!**把**钱**仔**细**的**装**了**起**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第**二**天**去**街**上**买**了**些**实**用**的**东**西**,**准**备**过**几**天**就**把**家**搬**走**。**当**然**,**还**是**没**有**放**弃**除**掉**黑**狐**狼**的**想**法**。**&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黑**天**的**时**候**,**赵**双**岩**又**来**见**师**父**,**把**师**父**交**给**他**办**的**事**儿**跟**师**父**汇**报**。**茹**凤**估**计**赵**双**岩**跟**干**爹**谈**得**差**不**多**了**,**就**推**门**进**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她**心**里**着**急**,**想**托**赵**双**岩**打**听**黑**虎**狼**的**近**况**。**但**干**爹**跟**赵**双**岩**还**没**有**谈**完**,**于**是**茹**凤**就**准**备**退**出**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没**事**儿**,**你**也**进**来**听**听**吧**。**干**爹**打**算**在**起**事**的**时**候**,**先**去**把**警**署**大**院**里**的**弹**药**库**给**夺**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咱**们**现**在**联**系**的**人**已**经**不**少**了**,**就**是**缺**少**枪**、**弹**,**要**是**能**把**弹**药**库**给**它**端**了**,**咱**们**可**就**人**枪**都**有**了**,**更**可**以**放**开**手**脚**去**打**日**本**鬼**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北**方**神**丐**示**意**茹**凤**也**坐**下**来**听**听**。**他**觉**得**茹**凤**不**但**功**夫**好**,**而**且**很**有**心**计**,**将**来**在**队**伍**中**可**以**起**到**很**大**作**用**,**一**些**事**不**应**该**瞒**着**她**。**&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庄**重**的**点**点**头**,**她**对**干**爹**能**这**样**信**任**自**己**而**感**到**很**受**鼓**舞**,**于**是**就**坐**在**一**旁**听**二**师**兄**赵**双**岩**介**绍**情**况**。**&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警**署**大**院**内**的**弹**药**库**不**是**很**大**,**里**面**的**枪**支**弹**药**大**多**都**是**日**本**人**收**缴**东**北**军**、**义**勇**军**的**旧**武**器**,**品**种**也**比**较**杂**。**&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不**过**听**说**最**近**可**能**要**运**来**一**批**好**的**武**器**,**因**为**我**们**这**些**警**察**又**要**被**改**编**为**警**备**大**队**,**需**要**配**备**一**些**武**器**,**但**暂**时**还**没**有**运**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弹**药**库**设**在**警**署**大**院**的**西**北**角**,**平**时**看**管**的**也**不**是**很**严**。**就**是**前**些**日**子**发**现**有**人**想**趁**黑**夜**进**入**警**署**大**院**,**才**戒**备**严**得**一**些**,**这**些**天**又**松**懈**了**下**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听**了**赵**双**岩**的**介**绍**,**北**方**神**丐**思**考**了**半**天**,**才**坚**定**的**一**挥**手**,**决**定**要**抢**夺**这**批**武**器**,**武**装**揭**竿**起**事**的**兄**弟**们**。**&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按**计**划**做**好**抢**夺**弹**药**库**的**准**备**,**那**批**新**武**器**来**了**更**好**,**没**运**来**咱**们**也**得**夺**,**要**不**然**拉**队**伍**没**有**武**器**不**行**。**双**岩**还**是**按**计**划**尽**可**能**的**多**拉**些**人**,**做**到**万**无**一**失**!**”**&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其**实**茹**凤**并**没**有**太**听**明**白**干**爹**他**们**要**实**施**啥**计**划**,**对**抢**夺**枪**支**弹**药**的**细**节**也**不**是**很**了**解**。**她**现**在**最**关**心**的**是**黑**虎**狼**的**情**况**,**但**当**着**干**爹**的**面**又**不**好**去**问**二**师**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只**能**等**着**他**们**谈**完**事**以**后**,**找**机**会**再**问**。**好**在**没**有**多**长**时**间**,**二**师**兄**赵**双**岩**就**起**身**告**辞**,**茹**凤**连**忙**争**着**去**送**二**师**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托**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那**个**黑**狐**狼**最**近**要**有**什**么**动**向**?**”**</p> 第162章 终于等来了机会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刚**一**走**出**屋**门**,**茹**凤**就**急**着**打**听**黑**狐**狼**的**情**况**,**她**要**尽**快**实**施**自**己**的**计**划**。**看**到**茹**凤**着**急**的**样**子**,**这**让**赵**双**岩**感**到**有**些**狐**疑**。**&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怎**么**这**么**着**急**打**听**黑**虎**狼**的**情**况**?**你**小**满**姨**前**些**天**也**托**我**打**听**他**的**情**况**,**你**们**想**要**干**什**么**?**可**千**万**不**能**误**了**师**父**的**大**事**,**这**是**最**主**要**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二**师**兄**放**心**,**我**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只**是**曾**有**人**托**我**打**听**打**听**他**的**情**况**,**想**知**道**他**最**近**都**干**些**啥**,**等**打**听**清**楚**了**我**好**给**人**家**回**话**。**”**&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个**黑**狐**狼**过**去**就**是**个**惯**匪**,**啥**坏**事**都**干**。**投**奔**鬼**剃**头**以**后**,**更**是**恶**习**难**改**,**跟**鬼**剃**头**也**是**臭**味**相**投**。**&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剃**头**对**他**还**是**很**信**任**的**,**常**有**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办**,**这**小**子**也**挺**卖**力**气**。**这**不**是**吗**,**最**近**几**天**还**要**派**他**去**前**郭**尔**罗**村**,**就**是**你**小**满**姨**家**。**&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快**过**年**了**,**鬼**剃**头**准**备**把**这**个**年**过**得**热**闹**一**些**,**以**庆**祝**警**备**大**队**的**成**立**,**搜**刮**了**不**少**好**吃**好**喝**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那**个**旬**老**妖**婆**子**,**也**想**趁**机**再**巴**结**巴**结**鬼**剃**头**,**准**备**了**两**头**牛**,**十**头**猪**,**一**百**只**鸡**,**一**百**只**鹅**,**捎**信**来**让**鬼**剃**头**派**人**去**取**。**当**然**,**这**些**东**西**也**是**她**搜**刮**庄**户**人**家**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利**用**她**在**村**公**所**帮**差**的**机**会**,**硬**逼**着**老**百**姓**上**贡**。**这**不**,**鬼**剃**头**就**准**备**派**鬼**七**猴**子**和**黑**狐**狼**前**去**,**估**计**最**近**几**天**就**会**动**身**。**”**&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谢**谢**二**师**兄**帮**我**打**听**到**的**情**况**!**我**告**诉**人**家**就**是**了**。**二**师**兄**还**啥**时**候**来**呀**?**在**狼**窝**里**混**可**要**小**心**,**别**因**小**失**大**。**”**&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别**远**送**了**。**我**也**不**能**常**来**这**里**,**得**防**备**着**点**。**你**们**也**要**小**心**,**没**啥**事**别**总**出**门**,**鬼**剃**头**那**人**鬼**着**呢**,**别**引**起**他**的**怀**疑**。**”**&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目**送**着**二**师**兄**赵**双**岩**离**开**,**茹**凤**长**出**了**一**口**气**。**机**会**终**于**来**了**,**黑**狐**狼**的**死**期**也**就**快**到**了**,**茹**凤**坚**定**的**咬**咬**牙**。**她**决**定**明**天**再**去**见**旬**叶**,**让**他**帮**助**实**施**自**己**的**计**划**。**&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还**是**每**次**约**定**的**见**面**时**间**,**茹**凤**找**到**了**旬**叶**。**旬**叶**一**见**到**茹**凤**就**快**速**的**跑**过**来**。**已**经**两**、**三**个**月**了**,**鬼**剃**头**已**经**放**松**了**对**旬**叶**的**看**护**。**&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他**觉**得**旬**叶**已**经**习**惯**了**他**现**在**的**生**活**,**找**不**到**茹**凤**一**家**人**,**他**也**就**死**心**了**。**可**万**万**没**有**想**到**,**旬**叶**和**茹**凤**一**家**还**在**偷**偷**的**见**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学**校**快**放**假**了**,**我**们**啥**时**候**能**走**啊**?**我**都**急**死**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回**可**快**了**!**办**完**这**件**事**,**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再**坚**持**几**天**。**现**在**机**会**来**了**,**听**说**你**旬**奶**奶**给**鬼**剃**头**他**们**准**备**了**很**多**好**吃**的**?**鬼**剃**头**正**准**备**派**人**去**取**。**&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给**鬼**剃**头**说**你**想**家**了**,**要**回**家**去**看**看**奶**奶**和**妈**妈**。**跟**鬼**剃**头**要**求**,**跟**那**些**去**取**东**西**的**人**一**起**回**家**看**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让**小**满**姨**帮**着**你**说**情**,**一**定**要**跟**那**些**取**东**西**的**人**一**起**走**,**我**有**大**事**需**要**你**去**办**!**不**能**犹**豫**。**&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无**论**如**何**也**要**跟**那**些**取**东**西**的**人**一**起**走**,**不**能**失**去**这**个**机**会**。**等**你**从**家**里**回**来**,**我**就**带**你**离**开**这**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想**让**我**办**啥**事**?**为**什**么**非**得**要**跟**那**些**取**东**西**的**人**一**起**走**呢**?**我**不**想**回**前**郭**尔**罗**村**,**就**想**跟**你**们**在**一**起**。**”**&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跟**那**些**取**东**西**的**人**一**起**走**。**这**样**才**有**可**能**办**成**功**,**你**要**听**话**!**&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定**得**想**办**法**跟**那**些**去**你**家**取**东**西**的**人**一**起**走**。**等**办**完**这**件**大**事**,**我**才**能**带**你**离**开**青**兰**县**城**。**”**&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那**好**吧**。**我**也**听**说**他**们**要**去**我**家**取**过**年**吃**的**好**东**西**,**很**可**能**还**是**鬼**七**猴**子**带**着**黑**狐**狼**他**们**一**起**去**。**让**我**办**啥**事**,**你**就**说**吧**。**”**&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在**咱**们**住**过**的**大**旺**家**子**,**往**西**四**、**五**里**的**地**方**有**一**个**土**岗**子**,**顺**着**土**岗**子**往**北**走**几**十**丈**的**地**方**,**岗**子**就**断**开**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那**里**有**一**个**长**年**被**水**冲**刷**成**的**大**壕**沟**,**有**一**人**多**深**,**人**要**是**跳**下**去**,**外**边**人**根**本**看**不**见**。**咱**们**来**的**时**候**曾**经**路**过**那**里**,**你**还**去**那**里**方**便**了**一**次**,**知**道**吧**?**”**&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是**有**一**个**大**壕**沟**,**很**深**也**很**长**,**我**记**得**那**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那**条**路**是**去**前**郭**尔**罗**村**的**必**经**之**路**,**我**在**那**个**土**岗**子**的**道**边**上**立**个**记**号**,**用**一**个**小**木**棍**系**上**一**个**红**布**条**,**离**很**远**就**能**看**到**。**&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到**那**里**后**,**就**提**出**要**去**尿**尿**,**然**后**顺**着**土**岗**去**那**个**壕**沟**里**方**便**。**方**便**完**后**,**把**我**给**你**事**先**准**备**好**的**纸**条**,**亲**自**交**给**黑**狐**狼**就**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他**看**完**纸**条**后**,**很**可**能**就**会**单**独**离**开**队**伍**,**去**那**个**壕**沟**里**。**如**果**他**还**带**别**人**去**,**你**就**说**交**给**你**纸**条**的**人**一**定**要**单**独**见**他**,**不**许**任**何**人**跟**着**。**”**&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就**这**些**,**我**一**定**能**办**到**!**你**啥**时**候**交**给**我**纸**条**呀**?**”**&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回**警**署**大**院**后**,**就**跟**鬼**剃**头**提**出**要**回**家**看**看**。**等**打**听**清**楚**了**哪**天**走**,**就**告**诉**我**。**我**明**天**这**时**候**还**来**见**你**,**同**时**也**把**纸**条**交**给**你**,**你**要**好**好**保**存**,**到**时**候**交**到**黑**狐**狼**手**中**就**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拍**拍**旬**叶**的**肩**,**给**他**送**去**了**鼓**励**的**目**光**。**旬**叶**显**也**得**信**心**满**满**,**坚**定**的**点**点**头**。**他**心**里**高**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想**到**很**快**就**会**跟**茹**凤**逃**离**这**里**,**旬**叶**感**到**很**畅**快**。**茹**凤**又**关**切**的**嘱**咐**旬**叶**几**句**,**就**跟**他**告**别**离**开**,**心**里**也**是**很**兴**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第**二**天**茹**凤**又**如**约**跟**旬**叶**见**面**。**旬**叶**告**诉**她**,**鬼**剃**头**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同**意**他**回**前**郭**尔**罗**村**看**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当**然**也**多**亏**了**小**满**姨**的**从**中**帮**助**,**要**不**然**鬼**剃**头**是**不**会**答**应**的**,**他**怕**旬**叶**在**半**路**上**逃**脱**,**但**考**虑**到**有**鬼**七**猴**子**他**们**看**护**,**也**就**同**意**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剃**头**告**诉**旬**叶**再**等**三**天**,**就**跟**着**鬼**七**猴**子**他**们**的**车**一**起**回**家**看**看**,**但**必**须**随**车**回**来**,**否**则**就**不**让**他**回**去**。**旬**叶**当**然**痛**快**的**答**应**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做**的**对**,**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这**是**要**交**给**黑**狐**狼**的**纸**条**,**你**要**保**存**好**。**记**住**,**只**能**是**你**从**土**岗**子**尿**完**尿**回**来**以**后**,**才**能**把**纸**条**交**给**黑**狐**狼**,**时**机**不**能**差**。**&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们**三**天**以**后**走**,**那**天**可**是**腊**月**初**八**。**俗**话**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一**定**要**多**穿**点**儿**,**千**万**别**冻**着**。**”**&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记**住**了**,**你**放**心**吧**!**就**是**腊**八**那**天**走**,**但**不**会**起**大**早**,**一**路**上**我**会**照**顾**好**自**己**。**”**&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好**吧**,**我**相**信**你**!**咱**们**这**两**天**就**别**见**面**了**。**你**回**到**前**郭**尔**罗**村**后**,**就**随**着**取**东**西**的**车**再**回**来**,**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再**跟**你**见**面**,**告**诉**你**咱**们**离**开**这**里**的**时**间**和**办**法**。**”**&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旬**叶**听**了**茹**凤**的**话**,**心**里**更**加**有**底**。**能**很**快**就**跟**茹**凤**一**家**离**开**这**青**兰**县**城**,**他**的**内**心**很**激**动**,**总**算**快**熬**出**了**头**,**他**一**天**都**不**想**在**鬼**剃**头**的**掌**控**下**生**活**。**</p> 第163章 茹凤突然要搬家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一**回**到**家**,**就**忙**三**火**四**的**收**拾**东**西**,**说**要**领**奶**奶**和**占**强**搬**家**走**。**北**方**神**丐**虽**然**觉**得**很**突**然**,**但**考**虑**到**早**晚**得**搬**,**也**就**没**有**再**强**行**挽**留**,**同**意**茹**凤**第**二**天**起**早**就**把**家**搬**走**。**&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搬**就**搬**吧**,**早**晚**得**搬**走**,**只**是**有**些**急**了**点**。**把**东**西**好**好**收**拾**收**拾**,**该**拿**的**都**带**着**,**这**里**的**房**子**以**后**准**备**交**给**别**人**住**。**&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咱**们**都**得**走**,**就**不**留**啥**东**西**了**,**把**存**的**粮**食**也**带**着**。**铁**石**去**雇**一**辆**车**,**明**天**去**把**凤**奶**奶**和**占**强**她**们**送**到**地**方**。**”**&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干**爹**就**别**为**我**太**操**心**了**。**我**们**有**一**头**驴**和**一**架**小**车**,**也**不**想**带**太**多**的**东**西**,**够**用**了**。**就**不**必**再**麻**烦**大**师**兄**了**,**这**里**的**东**西**和**粮**食**咱**们**还**得**用**,**就**不**多**带**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那**辆**小**车**能**拉**多**点**东**西**?**听**干**爹**的**,**让**你**大**师**兄**去**送**送**你**吧**,**要**不**然**路**上**我**不**放**心**。**你**也**就**别**争**了**,**听**我**的**安**排**。**”**&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北**方**神**丐**的**口**气**很**坚**决**,**茹**凤**就**不**好**再**争**辩**,**只**能**听**干**爹**的**安**排**。**大**师**兄**朱**铁**石**出**门**去**雇**马**车**,**茹**珍**姐**一**边**帮**着**收**拾**东**西**,**一**边**跟**凤**奶**奶**唠**嗑**。**&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即**将**要**分**别**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茹**珍**和**凤**奶**奶**的**眼**里**都**已**经**有**些**湿**漉**漉**的**。**为**此**,**茹**珍**又**跟**爹**爹**请**求**,**要**求**跟**朱**铁**石**一**起**去**送**茹**凤**一**家**,**北**方**神**丐**特**别**爽**快**的**答**应**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第**二**天**早**早**的**就**起**来**做**饭**,**吃**完**饭**,**一**行**人**就**准**备**上**路**。**凤**奶**奶**拉**着**占**强**又**屋**里**屋**外**的**仔**细**看**了**一**遍**,**摸**摸**这**,**摸**摸**那**。**&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真**有**些**舍**不**得**,**特**别**是**在**做**豆**腐**的**小**屋**里**,**停**留**了**很**久**,**眼**泪**也**流**了**下**来**。**虽**然**在**这**里**住**了**不**到**三**个**月**,**但**也**是**难**以**割**舍**。**&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她**干**爹**,**茹**凤**就**交**给**你**了**,**你**会**带**她**走**上**正**路**。**你**对**我**们**一**家**的**大**恩**大**德**,**我**老**太**太**记**在**了**心**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占**强**跪**下**给**你**干**爹**磕**个**头**,**咱**们**算**是**暂**时**分**别**了**!**今**后**的**路**还**很**漫**长**,**但**能**跟**你**干**爹**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很**多**。**&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们**去**干**大**事**,**我**老**太**太**支**持**!**但**那**也**是**提**着**脑**袋**的**危**险**事**,**要**时**刻**注**意**,**千**万**不**能**冒**险**,**保**护**好**自**己**。**茹**凤**和**茹**珍**她**们**还**都**指**望**着**你**呢**,**一**定**要**多**保**重**!**”**&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大**妈**也**要**多**保**重**!**岁**数**大**了**,**领**个**孙**子**过**日**子**不**容**易**,**别**太**苦**了**自**己**。**我**会**让**茹**凤**抽**机**会**去**看**望**你**们**,**接**济**你**们**,**只**要**平**安**的**活**着**就**好**。**&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快**上**车**吧**。**铁**石**和**茹**珍**把**你**们**送**到**后**,**就**尽**快**返**回**来**。**茹**凤**帮**你**们**收**拾**完**家**后**再**返**回**来**吧**。**我**也**不**远**送**了**,**咱**们**后**会**有**期**!**”**&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北**方**神**丐**站**在**大**门**口**,**挥**挥**手**跟**凤**奶**奶**一**家**告**别**,**那**表**情**是**严**肃**的**,**刚**毅**的**眼**神**如**石**雕**般**沉**重**。**&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马**车**踏**着**黎**明**离**开**了**青**兰**县**城**,**急**步**走**在**乡**间**的**土**路**上**。**这**是**一**辆**两**匹**马**拉**的**车**,**车**上**的**东**西**也**不**是**很**多**,**走**起**路**来**还**是**比**较**轻**松**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朱**铁**石**赶**车**,**凤**奶**奶**和**茹**珍**围**着**被**子**坐**在**车**上**,**边**走**边**唠**嗑**。**茹**凤**和**占**强**坐**着**驴**车**,**跟**在**后**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由**于**驴**车**没**有**拉**啥**东**西**,**还**能**跟**得**上**前**边**的**马**车**。**特**别**是**占**强**,**为**了**驱**寒**,**常**常**是**牵**着**毛**驴**在**地**上**跑**。**&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虽**然**是**乡**间**土**路**,**但**冬**天**封**冻**的**路**还**是**很**坚**硬**,**车**走**在**路**上**比**夏**天**时**省**劲**了**许**多**,**因**此**速**度**还**是**比**较**快**,**估**计**落**日**前**就**可**以**赶**到**大**旺**家**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路**上**很**顺**利**,**中**间**喂**喂**马**和**驴**,**人**下**车**活**动**活**动**,**吃**点**随**身**携**带**的**干**粮**,**就**继**续**赶**路**。**终**于**在**太**阳**刚**落**山**,**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时**,**就**赶**到**了**大**旺**家**子**灵**芝**姐**的**家**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一**家**都**跑**出**来**迎**接**,**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放**到**屋**里**,**本**来**就**不**宽**敞**的**屋**子**显**得**有**些**拥**挤**。**&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朱**铁**石**带**着**占**强**卸**车**喂**马**。**灵**芝**姐**领**着**茹**珍**、**茹**凤**忙**活**着**做**饭**,**凤**奶**奶**坐**在**炕**上**,**哄**着**福**花**、**福**刚**两**个**孩**子**玩**。**&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吃**完**饭**,**三**家**八**口**人**就**挤**在**这**并**不**宽**敞**的**屋**子**里**对**付**了**一**宿**。**第**二**天**也**是**早**早**起**来**,**朱**铁**石**、**茹**珍**夫**妇**就**告**别**离**开**,**当**然**,**又**是**一**次**痛**苦**的**离**别**,**相**互**嘱**咐**了**对**方**许**多**话**。**&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坚**持**要**送**朱**大**哥**和**茹**珍**姐**,**他**俩**也**阻**拦**不**住**,**只**好**任**由**茹**凤**送**了**很**远**的**一**程**,**一**直**到**了**西**岗**子**,**茹**凤**才**恋**恋**不**舍**的**跟**朱**铁**石**、**茹**珍**夫**妇**告**别**。**&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眼**看**着**朱**大**哥**和**茹**珍**姐**坐**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远**方**,**茹**凤**这**才**回**过**头**。**不**过**她**没**有**立**刻**返**回**村**子**,**而**是**顺**着**土**岗**子**往**北**走**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她**要**去**那**条**被**水**冲**刷**成**的**壕**沟**看**看**,**准**备**准**备**。**明**天**就**是**腊**月**初**八**,**她**计**划**在**这**里**除**掉**黑**狐**狼**!**&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直**快**到**中**午**了**,**茹**凤**才**返**回**灵**芝**姐**家**。**灵**芝**姐**询**问**茹**凤**去**哪**儿**了**?**出**去**咋**这**么**长**时**间**?**外**边**这**么**冷**。**&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就**连**凤**奶**奶**也**埋**怨**茹**凤**出**去**时**间**太**久**,**家**里**的**东**西**还**得**好**好**收**拾**收**拾**归**拢**归**拢**。**茹**凤**只**是**笑**笑**,**也**不**搭**话**,**就**跟**着**灵**芝**姐**一**起**收**拾**归**拢**起**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一**边**跟**茹**凤**忙**活**,**归**拢**东**西**,**一**边**跟**茹**凤**唠**嗑**。**看**得**出**来**,**凤**奶**奶**一**家**的**再**次**到**来**,**她**确**实**是**发**自**内**心**的**高**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能**有**人**来**跟**自**己**作**伴**,**比**自**己**提**心**吊**胆**的**领**着**孩**子**过**日**子**放**心**了**许**多**。**灵**芝**庆**幸**自**己**意**外**的**碰**到**了**凤**奶**奶**一**家**,**真**是**遇**到**了**好**人**,**碰**到**了**亲**人**。**&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当**然**也**高**兴**,**灵**芝**姐**能**这**样**真**心**热**情**的**接**纳**自**己**一**家**,**也**是**难**得**。**奶**奶**和**弟**弟**有**了**理**想**的**住**处**,**自**己**也**能**放**心**的**离**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心**里**真**是**畅**快**。**&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我**买**了**好**几**块**布**,**好**几**斤**棉**花**呢**。**你**过**来**看**看**,**咱**们**过**年**都**换**上**新**衣**服**,**换**新**鞋**,**热**热**闹**闹**的**过**个**好**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看**,**这**是**给**你**买**的**。**还**是**穿**些**新**鲜**的**吧**,**才**多**大**岁**数**啊**?**别**把**自**己**打**扮**的**像**个**老**太**婆**似**的**。**奶**奶**、**占**强**、**福**花**、**福**刚**也**都**有**份**。**&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咱**们**明**天**开**始**就**动**手**做**,**年**前**都**得**穿**上**。**奶**奶**可**会**做**针**线**活**了**,**我**差**一**些**,**但**也**能**打**个**下**手**,**一**起**忙**活**几**天**就**做**完**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这**个**疯**丫**头**,**真**敢**花**钱**,**买**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我**和**孩**子**都**有**穿**的**,**拆**开**洗**洗**,**年**也**就**过**去**了**。**还**是**留**着**吧**,**到**该**用**的**时**候**再**做**。**”**&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不**行**,**必**须**都**换**新**的**!**我**做**主**,**明**天**就**开**始**做**衣**服**,**做**鞋**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知**道**,**灵**芝**姐**过**日**子**仔**细**,**一**定**会**舍**不**得**,**会**拒**绝**。**于**是**把**布**递**给**了**奶**奶**,**并**拿**出**来**剪**刀**,**让**奶**奶**现**在**就**剪**裁**,**以**免**灵**芝**姐**再**拒**绝**。**&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她**灵**芝**姐**,**就**听**茹**凤**的**吧**。**买**都**买**了**,**留**着**就**旧**了**。**明**天**咱**们**一**起**做**,**想**好**了**衣**服**样**子**,**再**下**剪**子**。**做**就**做**得**好**看**一**些**,**可**心**一**点**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并**没**有**立**刻**动**剪**子**剪**裁**。**她**要**根**据**布**料**再**决**定**取**舍**,**同**时**还**要**征**求**征**求**每**个**人**对**自**己**衣**服**样**式**的**意**见**。**&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心**想**,**只**要**灵**芝**不**再**强**烈**反**对**,**目**的**也**就**达**到**了**。**于**是**凤**奶**奶**把**一**块**布**料**摊**开**,**左**右**比**划**,**要**做**出**剪**裁**的**样**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看**着**凤**奶**奶**严**肃**认**真**的**样**子**,**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虽**然**还**是**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既**然**茹**凤**都**买**了**,**再**坚**持**不**做**就**有**些**不**近**人**情**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于**是**灵**芝**姐**长**叹**了**一**口**气**,**借**故**转**身**又**去**忙**别**的**活**计**。**她**感**觉**心**里**很**热**乎**,**凤**奶**奶**一**家**都**是**好**人**,**人**一**辈**子**碰**上**这**样**的**好**人**家**不**容**易**。**&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腊**八**这**天**,**按**习**俗**要**喝**腊**八**粥**。**灵**芝**姐**和**茹**凤**早**早**就**起**来**忙**活**,**要**给**全**家**人**做**一**顿**可**口**的**腊**八**粥**。**也**算**是**对**两**家**人**团**聚**的**庆**贺**!**&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做**的**腊**八**粥**,**是**用**北**方**的**大**黄**米**做**的**,**也**就**是**用**糜**子**磨**成**的**米**。**北**方**的**粘**豆**包**、**年**糕**大**多**是**用**这**种**米**磨**成**粉**做**成**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糜**子**的**产**量**不**是**很**高**,**因**此**农**家**种**的**也**不**是**很**多**,**大**黄**米**也**就**成**了**稀**罕**物**,**平**时**很**少**吃**。**这**种**米**的**特**点**就**是**黏**黏**的**,**糯**糯**的**,**很**受**孩**子**们**的**喜**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同**时**,**这**种**米**含**热**量**很**高**,**又**非**常**抗**饿**,**很**适**合**在**北**方**寒**冷**的**冬**天**食**用**。**所**以**是**黑**土**地**上**农**家**最**流**行**,**也**是**非**常**稀**罕**的**食**物**。**&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说**是**做**腊**八**粥**,**其**实**做**的**很**稠**,**粘**粘**得**挤**成**一**团**。**粥**里**还**放**了**许**多**饭**豆**,**光**颜**色**就**非**常**鲜**亮**诱**人**。**&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吃**的**时**候**凭**自**己**的**喜**好**,**放**些**白**糖**和**凝**结**的**猪**油**,**吃**起**来**又**甜**又**香**,**口**感**极**好**,**这**对**农**家**来**说**,**已**经**是**极**为**奢**侈**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欢**欢**乐**乐**的**吃**完**饭**,**凤**奶**奶**和**灵**芝**姐**一**起**研**究**着**做**新**衣**服**,**从**样**子**怎**么**设**计**到**棉**花**的**厚**薄**都**算**计**的**很**仔**细**,**边**商**量**边**做**。**&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占**强**哄**着**两**个**孩**子**一**起**,**一**边**玩**、**一**边**听**着**凤**奶**奶**和**灵**芝**姐**的**随**时**支**使**。**两**个**孩**子**也**很**听**话**,**默**默**的**玩**耍**,**不**过**来**捣**乱**。**&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而**茹**凤**却**没**有**过**来**帮**忙**,**她**屋**里**屋**外**只**顾**忙**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瞎**忙**些**啥**,**还**神**神**秘**秘**的**,**凤**奶**奶**和**灵**芝**姐**也**不**去**管**她**。**&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已**经**中**午**了**,**茹**凤**说**她**要**出**去**办**事**,**晚**上**可**能**会**回**来**得**晚**一**些**,**吃**饭**的**时**候**就**不**必**等**她**了**。**说**完**,**就**背**上**她**的**东**西**要**出**门**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么**冷**的**天**出**去**干**啥**?**一**早**晨**就**开**始**忙**活**,**也**不**知**道**在**忙**啥**?**要**是**事**情**不**急**,**就**改**天**天**气**缓**过**来**再**去**。**跟**我**们**一**起**来**做**衣**服**吧**,**这**么**大**的**姑**娘**了**,**一**听**说**针**线**活**就**躲**。**”**&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唠**唠**叨**叨**的**跟**茹**凤**说**话**,**但**却**没**有**要**强**行**阻**止**她**的**意**思**。**灵**芝**姐**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她**路**上**要**小**心**点**,**别**冻**着**,**尽**快**早**点**回**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走**出**家**门**,**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认**真**的**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就**径**直**向**离**屯**子**西**边**不**到**五**里**路**的**土**岗**子**走**去**。**</p> 第164章 机会一步步到来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来**到**土**岗**上**,**观**察**观**察**有**没**有**人**?**觉**得**放**心**了**,**才**拿**出**随**身**携**带**的**尖**刀**,**在**路**边**的**地**上**挖**了**一**个**小**坑**,**把**一**根**树**棍**用**土**和**着**雪**立**在**路**旁**,**上**面**系**了**一**条**红**布**条**。**&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路**过**的**人**很**容**易**就**能**发**现**红**布**条**,**当**然**,**这**也**不**会**引**起**路**人**的**怀**疑**。**当**地**的**风**俗**是**家**中**有**长**寿**的**老**人**去**世**,**就**在**送**葬**的**路**边**竖**起**这**种**红**布**条**。**&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把**红**布**条**系**好**后**,**茹**凤**就**顺**着**土**岗**往**北**走**。**她**要**去**那**条**被**雨**水**冲**刷**成**的**壕**沟**里**,**再**准**备**准**备**,**等**着**旬**叶**跟**着**那**些**警**察**们**的**到**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感**觉**一**切**准**备**就**绪**,**茹**凤**抬**头**看**了**看**太**阳**,**知**道**时**间**还**有**些**早**。**这**会**儿**旬**叶**他**们**估**计**还**不**会**很**快**到**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于**是**茹**凤**顺**着**壕**沟**,**往**西**走**了**一**段**路**,**登**上**地**势**稍**高**一**些**的**一**片**小**树**林**儿**,**找**了**一**个**隐**蔽**的**背**风**处**。**在**这**里**,**既**可**以**看**见**大**路**上**走**过**的**车**马**行**人**,**又**不**易**被**发**现**。**&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就**地**寻**找**了**一**会**儿**,**找**来**了**一**些**干**树**枝**,**在**背**风**处**点**起**了**一**堆**火**,**她**要**边**烤**火**边**等**待**。**怕**自**己**冻**僵**了**手**脚**,**不**便**于**行**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大**路**上**静**悄**悄**的**,**好**远**都**看**不**见**一**个**人**影**,**自**顾**白**亮**亮**的**伸**向**远**方**。**是**呀**,**这**么**冷**的**天**,**谁**会**轻**易**的**就**出**门**?**茹**凤**等**的**很**心**焦**。**&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也**就**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远**远**看**见**一**队**人**马**从**西**边**走**过**来**,**行**进**的**速**度**还**算**比**较**快**。**茹**凤**估**计**那**就**是**旬**叶**他**们**到**了**,**因**为**骑**在**马**上**的**警**察**服**装**很**容**易**辨**认**。**&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渐**渐**看**清**了**,**有**六**、**七**个**人**骑**在**马**上**,**还**有**几**个**人**是**坐**在**车**上**,**虽**然**行**进**速**度**不**慢**,**但**还**是**可**以**看**出**来**,**人**和**马**都**出**现**了**疲**态**。**&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一**边**观**察**,**一**边**又**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东**西**,**然**后**离**开**了**火**堆**。**以**大**路**上**行**进**的**车**马**同**样**的**速**度**,**往**土**岗**子**方**向**靠**近**。**&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行**散**散**慢**慢**的**警**察**来**到**了**土**岗**上**,**车**马**都**停**了**下**来**。**茹**凤**也**停**下**脚**步**,**趴**在**地**上**往**土**岗**上**观**察**。**&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过**了**一**小**会**儿**,**见**旬**叶**从**车**上**下**来**,**前**后**左**右**观**察**了**半**天**,**才**脚**步**笨**拙**的**沿**着**土**岗**子**往**北**走**去**。**起**初**有**两**个**警**察**是**跟**着**旬**叶**走**的**,**可**能**是**被**旬**叶**撵**了**回**去**,**就**不**再**跟**随**。**&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旬**叶**一**直**走**到**壕**沟**边**上**,**又**前**后**左**右**观**察**了**一**下**,**就**跳**下**壕**沟**。**而**那**些**个**警**察**们**却**不**管**这**些**,**纷**纷**跳**下**马**,**跳**下**车**,**站**在**土**岗**上**明**晃**晃**的**方**便**起**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离**得**虽**然**很**近**,**可**茹**凤**却**难**以**分**辨**出**来**哪**个**是**黑**狐**狼**。**但**断**定**他**一**定**来**了**,**否**则**旬**叶**不**会**按**计**划**来**到**土**岗**下**面**的**壕**沟**里**方**便**。**&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七**猴**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冲**着**旬**叶**方**便**的**方**向**大**喊**,**催**促**旬**叶**快**些**返**回**来**。**走**了**一**天**的**路**,**又**累**又**饿**,**还**赶**上**这**么**冷**的**天**儿**,**手**脚**都**冻**麻**木**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眼**看**就**要**到**屯**子**了**,**旬**叶**偏**偏**这**个**时**候**要**尿**尿**,**还**非**得**走**出**那**么**远**,**也**不**快**点**,**这**让**鬼**七**子**猴**子**很**着**急**。**要**不**是**旬**叶**,**换**了**别**人**估**计**鬼**七**猴**子**早**就**发**脾**气**了**。**&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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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是**一**个**三**十**多**岁**,**或**者**是**四**十**多**岁**的**汉**子**,**长**得**也**还**可**以**,**不**像**是**啥**坏**人**。**把**纸**条**交**给**我**之**后**又**消**失**了**,**不**知**跑**到**哪**去**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行**了**,**行**了**,**有**完**没**完**?**都**啥**时**候**了**?**弟**兄**们**都**饿**得**前**腔**搭**后**腔**了**,**快**点**儿**走**!**去**大**旺**家**子**住**下**再**说**,**别**在**这**瞎**磨**叽**、**胡**打**草**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七**猴**子**见**黑**狐**狼**询**问**旬**叶**没**个**完**,**就**大**声**制**止**他**们**,**催**促**他**们**快**点**上**马**上**车**,**快**点**去**大**旺**家**子**休**息**。**&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么**冷**的**天**儿**,**其**他**跟**随**的**警**察**们**也**都**面**露**不**满**,**纷**纷**上**马**上**车**,**希**望**快**点**去**大**旺**家**子**,**好**暖**和**暖**和**吃**点**饭**。**&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再**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耽**误**不**了**多**长**时**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黑**狐**狼**也**跳**上**马**,**他**打**算**去**土**岗**那**边**的**壕**沟**里**看**看**,**见**一**见**给**他**送**纸**条**的**人**,**同**时**还**想**叫**上**两**个**人**陪**他**一**起**去**。**&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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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但**黑**狐**狼**不**敢**明**面**发**作**,**毕**竟**鬼**七**猴**子**职**级**比**他**高**,**跟**鬼**剃**头**的**关**系**也**比**他**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黑**狐**狼**对**鬼**七**猴**子**的**蛮**横**态**度**,**也**只**能**是**常**常**忍**耐**。**可**今**天**不**同**往**常**,**他**要**见**的**人**是**他**的**生**死**弟**兄**,**现**在**必**须**去**见**。**&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不**行**,**我**现**在**必**须**去**见**我**要**见**的**人**。**要**不**然**你**们**先**走**,**我**办**完**事**后**再**去**范**大**财**主**家**找**你**们**。**不**会**耽**误**很**长**时**间**,**能**撵**上**你**们**”**&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候**七**叔**,**我**冻**的**不**行**了**,**咱**们**点**火**烤**烤**吧**。**手**脚**可**能**都**冻**坏**了**,**我**真**有**些**受**不**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旬**叶**这**时**候**大**喊**起**来**,**但**话**语**却**不**十**分**清**楚**,**看**样**子**确**实**冻**的**够**呛**,**连**上**车**都**有**些**爬**不**上**去**,**还**是**车**上**下**来**两**个**人**把**旬**叶**抱**了**上**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再**挺**一**挺**就**到**大**旺**家**子**了**,**咱**们**去**那**里**暖**和**、**吃**饭**。**把**棉**被**给**公**子**捂**上**,**不**能**冻**坏**了**大**公**子**!**咱**们**快**走**!**&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大**旺**家**子**,**给**兄**弟**们**安**排**吃**住**的**地**方**!**其**他**人**快**上**马**,**咱**们**去**大**旺**家**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胡**巡**长**,**你**一**个**人**去**见**你**要**见**的**人**吧**。**然**后**快**点**跟**上**我**们**,**别**磨**叽**起**来**没**完**没**了**,**还**有**事**等**着**你**去**办**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七**猴**子**一**挥**手**,**车**马**又**出**发**,**直**奔**大**旺**家**子**。**他**可**不**管**黑**狐**狼**怎**么**去**见**他**的**兄**弟**,**只**要**不**耽**误**自**己**的**行**程**就**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黑**狐**狼**并**没**有**马**上**离**开**土**岗**,**而**是**目**送**着**鬼**七**猴**子**他**们**远**去**,**才**转**身**打**马**往**土**岗**北**面**走**去**,**心**里**还**暗**暗**骂**着**鬼**七**猴**子**,**埋**怨**他**太**不**近**人**情**。**</p> 第165章 黑狐狼丧命荒野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慢**慢**来**到**土**岗**子**北**面**的**壕**沟**旁**,**黑**狐**狼**下**了**马**,**前**后**左**右**观**察**了**半**天**,**却**不**见**一**个**人**影**,**心**里**不**免**有**些**狐**疑**。**&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颜**世**宝**这**个**人**跑**到**哪**去**了**呢**?**纸**条**上**说**要**急**着**跟**我**见**面**,**这**会**儿**怎**么**不**见**人**影**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黑**狐**狼**把**马**拴**到**沟**沿**上**的**一**个**小**树**桩**上**,**摸**了**摸**身**上**带**的**枪**。**本**想**把**枪**掏**出**来**拿**在**手**上**,**但**一**考**虑**又**不**好**,**去**见**的**毕**竟**是**自**己**的**兄**弟**,**不**该**那**么**谨**慎**。**&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更**何**况**这**么**冷**的**天**,**也**拿**不**出**手**来**。**自**己**也**冻**得**手**脚**都**有**些**不**好**使**,**真**要**是**再**拿**着**冰**冷**冷**的**枪**也**很**费**劲**。**&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试**探**着**走**下**沟**底**,**似**乎**显**得**很**阴**沉**,**往**两**边**看**看**,**也**看**不**出**去**多**远**,**整**个**壕**沟**也**不**是**很**直**,**拐**弯**抹**角**的**很**影**响**视**线**。**&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黑**狐**狼**犹**豫**了**一**下**,**心**想**颜**世**宝**怎**么**找**这**么**一**个**破**地**方**见**面**?**都**是**生**死**弟**兄**,**该**见**面**就**见**面**,**不**应**该**这**么**偷**偷**摸**摸**的**背**着**人**。**&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但**转**念**一**想**,**颜**世**宝**也**可**能**有**他**的**苦**衷**,**要**不**然**不**会**选**择**在**这**里**见**面**。**也**怪**自**己**,**知**道**颜**世**宝**可**能**就**在**这**一**带**隐**居**,**也**没**主**动**来**找**过**他**,**做**为**生**死**弟**兄**的**大**哥**还**真**有**些**对**不**住**他**。**&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于**是**黑**狐**狼**移**动**脚**步**,**又**往**被**雨**水**冲**刷**成**的**壕**沟**深**处**走**去**。**他**想**快**点**见**到**颜**世**宝**,**听**听**他**有**什**么**想**法**,**看**看**自**己**能**否**帮**上**忙**,**尽**一**尽**当**大**哥**的**责**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个**小**土**洞**,**被**苞**米**杆**子**虚**掩**着**,**虽**然**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但**是**黑**狐**狼**估**计**颜**世**宝**可**能**是**躲**在**里**面**避**风**。**&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么**冷**的**天**,**人**在**外**面**待**不**了**多**长**时**间**,**进**去**避**一**避**风**寒**也**是**正**常**的**。**颜**世**宝**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过**来**了**,**因**此**躲**在**里**面**没**有**出**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就**在**黑**狐**狼**用**脚**踢**开**苞**米**杆**子**,**往**小**土**洞**里**观**察**的**一**霎**那**,**他**突**然**感**到**背**后**有**响**动**,**于**是**想**迅**速**回**转**身**查**看**情**况**。**&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也**就**在**黑**狐**狼**转**身**的**同**时**,**突**然**有**两**只**飞**镖**直**射**向**他**的**头**部**。**跟**他**转**身**几**乎**是**同**时**,**飞**镖**已**击**中**他**的**面**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黑**狐**狼**感**到**大**事**不**好**,**但**反**应**已**经**来**不**及**了**。**袭**击**者**不**但**离**得**很**近**,**而**且**击**中**面**门**的**飞**镖**疼**痛**难**忍**。**&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更**要**命**的**是**,**不**知**是**什**么**粉**状**的**东**西**,**直**接**喷**到**脸**上**,**根**本**睁**不**开**眼**睛**,**就**连**呼**吸**也**很**困**难**,**呛**得**人**喘**不**上**气**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根**本**就**分**不**清**是**什**么**人**袭**击**了**自**己**,**甚**至**都**没**有**看**到**人**影**,**黑**狐**狼**便**中**了**非**常**致**命**的**打**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本**能**上**让**黑**狐**狼**一**手**捂**着**脸**,**揉**着**眼**睛**,**另**一**只**手**伸**向**腰**间**的**枪**套**,**准**备**拿**出**枪**来**做**顽**强**抵**抗**。**&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但**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黑**狐**狼**根**本**就**没**有**掏**出**枪**来**,**头**上**已**经**被**镐**头**重**重**地**一**击**,**倾**刻**间**轰**然**倒**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黑**狐**狼**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身**子**倒**在**地**上**,**只**是**抽**搐**了**几**下**。**茹**凤**没**有**想**到**黑**狐**狼**这**么**不**经**打**,**还**不**如**颜**世**宝**,**尚**能**挣**扎**一**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看**来**冬**天**的**人**更**加**脆**弱**,**寒**冷**的**天**气**让**人**僵**硬**了**很**多**。**但**茹**凤**却**不**敢**怠**慢**,**她**迅**速**跳**到**黑**狐**狼**的**身**边**,**挥**动**手**中**的**尖**刀**,**向**黑**狐**狼**的**躯**体**狠**狠**刺**下**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刀**,**两**刀**************,**一**连**刺**了**十**几**刀**。**茹**凤**一**边**刺**,**一**边**默**默**的**叨**念**着**:**‘**爹**爹**,**女**儿**给**你**报**仇**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确**信**黑**狐**狼**已**经**死**亡**,**茹**凤**才**停**下**手**。**站**起**身**来**,**喘**了**几**口**粗**气**,**往**四**处**来**回**看**了**看**,**这**才**用**脚**把**黑**狐**狼**的**尸**体**翻**过**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从**上**到**下**把**黑**狐**狼**的**口**袋**翻**了**个**遍**,**拿**出**来**他**身**上**所**有**的**物**品**,**放**进**自**己**的**腰**包**,**然**后**又**解**下**他**身**上**的**短**枪**和**弹**药**放**进**包**裹**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不**是**茹**凤**第**一**次**杀**人**,**更**何**况**杀**的**是**有**深**仇**大**恨**的**人**。**茹**凤**的**心**里**并**没**有**感**到**特**别**害**怕**,**相**反**,**还**有**些**不**解**气**的**感**觉**。**&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抬**头**看**了**看**仍**然**留**有**余**霞**的**西**天**,**听**听**壕**沟**外**边**的**动**静**,**茹**凤**如**释**重**负**般**的**昂**起**头**,**觉**得**这**时**候**该**回**去**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把**黑**狐**狼**的**尸**体**塞**进**了**那**个**小**土**洞**,**用**苞**米**秆**子**掩**上**,**茹**凤**就**准**备**迅**速**离**开**。**她**不**敢**停**留**太**久**,**怕**鬼**七**猴**子**那**些**人**来**找**黑**狐**狼**,**自**己**虽**然**也**可**以**脱**身**,**但**总**比**不**遇**上**麻**烦**好**。**&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边**给**黑**狐**狼**的**尸**体**掩**盖**上**苞**米**杆**子**,**茹**凤**还**一**边**叨**咕**着**。**她**不**想**让**鬼**七**猴**子**的**人**轻**易**就**找**到**黑**狐**狼**的**尸**体**,**当**然**找**到**也**无**所**谓**。**&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恶**人**黑**狐**狼**,**你**命**该**如**此**,**这**也**怨**不**得**别**人**。**你**作**恶**太**多**,**又**是**杀**害**我**爹**爹**的**罪**魁**祸**首**,**还**是**鼓**动**那**三**个**日**本**禽**兽**祸**害**我**的**恶**人**,**今**天**不**得**不**杀**你**!**希**望**你**下**辈**子**做**个**好**人**。**”**&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沿**着**沟**底**又**往**西**边**跑**去**,**她**要**从**西**边**的**庄**稼**地**绕**到**回**屯**子**里**去**。**趁**着**即**将**要**进**入**的**黑**夜**,**茹**凤**知**道**不**会**有**任**何**人**发**现**。**&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件**事**也**就**顺**利**的**了**结**了**,**茹**凤**的**心**里**很**畅**快**。**看**见**黑**狐**狼**栓**在**沟**沿**上**的**马**匹**,**茹**凤**决**定**不**去**管**它**。**&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范**大**财**主**家**一**片**忙**碌**,**为**鬼**七**猴**子**一**行**人**准**备**饭**菜**。**这**伙**管**辖**着**自**己**的**野**蛮**警**察**,**那**是**真**的**惹**不**起**。**&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范**大**财**主**知**道**,**不**但**要**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还**应**该**不**住**的**说**好**话**、**陪**笑**脸**,**生**怕**得**罪**这**帮**警**察**狗**子**,**给**自**己**家**带**来**灾**祸**。**&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都**快**开**饭**了**,**黑**狐**狼**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别**他**妈**整**出**啥**岔**子**!**这**小**子**就**是**不**听**话**,**经**常**擅**自**单**独**行**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范**大**财**主**,**你**们**这**个**村**子**有**个**叫**颜**世**宝**的**人**吗**?**他**要**单**独**见**我**们**胡**大**巡**长**,**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的**家**住**哪**?**我**派**人**去**看**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坐**在**炕**上**一**边**喝**茶**抽**烟**,**一**点**吆**五**喝**六**的**鬼**七**猴**子**,**觉**得**黑**狐**狼**去**的**太**久**,**该**回**来**了**却**没**有**回**来**,**于**是**问**在**地**上**陪**着**笑**脸**、**随**时**准**备**听**候**调**遣**的**范**大**财**主**,**颜**世**宝**的**家**在**哪**住**?**&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七**猴**子**估**计**,**颜**世**宝**可**能**就**住**在**这**个**屯**子**,**他**不**但**跟**黑**狐**狼**有**着**很**不**一**般**的**关**系**,**而**且**他**们**也**经**常**联**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否**则**不**会**就**那**么**巧**,**正**赶**上**他**们**到**了**土**岗**子**时**,**就**会**把**信**捎**给**黑**狐**狼**。**而**且**黑**狐**狼**接**到**信**就**立**刻**去**见**他**,**足**以**见**得**他**们**之**间**的**关**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个**时**候**黑**狐**狼**没**有**回**来**,**一**定**是**跟**颜**世**宝**去**了**他**家**。**于**是**鬼**七**猴**子**向**范**大**财**主**打**听**颜**世**宝**的**家**,**他**准**备**派**人**去**看**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脱**队**,**回**去**以**后**要**跟**叶**署**长**汇**报**,**治**黑**狐**狼**的**罪**,**让**这**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家**伙**,**尝**尝**受**罚**的**滋**味**。**&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范**大**财**主**一**听**要**打**听**颜**世**宝**的**家**,**顿**时**有**些**愣**住**了**。**他**怎**么**知**道**颜**世**宝**的**家**在**哪**里**?**过**去**虽**然**问**过**他**,**但**没**有**得**到**确**切**回**答**。**&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颜**世**宝**虽**然**给**自**己**扛**过**活**,**但**自**从**秋**收**时**离**开**以**后**,**就**从**来**也**没**有**见**到**过**颜**世**宝**,**更**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是**说**颜**************,**颜**世**宝**吗**?**他**************他**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他**的**家**************也**从**来**************没**在**屯**子**里**住**过**。**”**&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范**大**财**主**突**然**听**到**鬼**七**猴**子**要**问**颜**世**宝**的**家**,**一**时**有**些**语**塞**,**结**结**巴**巴**的**回**答**,**他**猜**不**出**鬼**七**猴**子**怎**么**突**然**问**起**了**颜**世**宝**这**个**人**。**&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哦**,**原**来**颜**世**宝**不**是**这**个**村**子**的**,**那**也**就**算**了**。**你**们**两**个**,**快**去**咱**们**分**手**的**地**方**看**看**,**你**们**巡**长**怎**么**还**不**回**来**?**别**不**是**去**了**哪**个**寡**妇**家**吧**?**快**去**,**让**他**回**来**吃**饭**!**”**&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两**个**黑**狐**狼**的**手**下**得**令**而**去**,**其**他**的**人**还**都**待**在**屋**子**里**,**也**都**盼**着**黑**狐**狼**快**些**回**来**,**好**快**点**开**饭**,**大**家**都**饿**的**有**些**受**不**了**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旬**叶**倒**不**是**很**饿**,**也**完**全**暖**和**过**来**。**他**在**猜**想**黑**狐**狼**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莫**不**是**被**茹**凤**************&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他**不**敢**往**下**想**,**要**是**真**的**是**茹**凤**把**黑**狐**狼**杀**了**倒**好**,**一**旦**出**现**意**外**可**咋**办**?**他**真**有**些**为**茹**凤**担**心**,**心**里**希**望**被**派**出**去**的**两**个**人**快**点**回**来**,**带**回**他**想**得**到**的**消**息**。**&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可**派**出**去**的**人**好**半**天**也**没**有**回**来**,**大**家**都**很**着**急**。**倒**不**是**担**心**黑**虎**狼**出**现**什**么**意**外**,**而**是**盼**着**早**点**吃**饭**,**大**伙**真**的**是**饿**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别**等**了**!**范**大**当**家**的**,**快**给**我**们**上**饭**,**大**家**都**饿**了**。**吃**完**饭**,**黑**狐**狼**如**果**再**不**回**来**,**大**家**一**起**去**找****现**在**都**围**上**来**,**放**桌**子**吃**饭**!**”**&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七**猴**子**还**是**等**不**及**了**,**吩**咐**范**大**财**主**抓**紧**上**菜**上**饭**,**先**填**饱**肚**子**再**说**。**至**于**黑**狐**狼**和**派**出**去**寻**找**的**两**个**警**察**,**就**先**不**去**管**他**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七**猴**子**估**计**也**出**不**了**啥**大**事**,**这**一**带**很**少**有**抗**日**的**武**装**在**此**活**动**,**黑**狐**狼**只**是**去**见**他**的**兄**弟**,**又**不**是**去**战**场**,**不**会**出**啥**大**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丰**盛**的**饭**菜**端**上**来**,**有**酒**有**肉**,**众**警**察**围**坐**在**一**起**,**众**星**捧**月**般**的**把**鬼**七**猴**子**围**在**中**间**,**范**大**财**主**也**站**在**地**上**亲**自**伺**候**着**。**&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七**猴**子**如**土**皇**帝**般**的**受**到**了**敬**重**,**大**家**不**住**地**给**他**敬**酒**、**夹**菜**,**他**也**光**顾**着**喝**酒**吃**肉**了**,**早**把**黑**狐**狼**的**事**儿**抛**在**了**脑**后**。**&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虽**然**感**觉**到**还**没**有**酒**足**饭**饱**,**还**没**有**十**分**尽**兴**,**但**大**多**数**人**已**经**云**山**雾**罩**,**进**入**了**半**仙**状**态**,**肆**无**忌**惮**的**猜**拳**喝**酒**。**&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报**!**候**七**爷**,**出**大**事**了**,**快**去**看**看**吧**!**”**&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派**出**去**寻**找**黑**狐**狼**的**两**个**警**察**突**然**闯**了**进**来**,**立**即**打**消**了**饭**桌**上**的**喧**闹**气**氛**,**正**在**兴**高**采**烈**猜**拳**喝**酒**的**众**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快**说**,**出**啥**大**事**儿**了**?**兄**弟**们**抄**家**伙**,**准**备**迎**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七**猴**子**一**步**跳**到**地**下**,**从**怀**里**掏**出**了**枪**。**他**以**为**有**什**么**人**打**了**进**来**,**于**是**命**令**正**在**吃**饭**的**警**察**快**速**拿**起**武**器**,**准**备**迎**敌**!**</p> 第166章 发现黑狐狼尸体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些**个**警**察**哪**敢**怠**慢**,**纷**纷**操**起**武**器**。**见**鬼**七**猴**子**如**临**大**敌**,**以**为**有**人**来**袭**击**他**们**,**前**去**寻**找**黑**狐**狼**的**两**个**警**察**连**忙**报**告**。**&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不**是**有**人**来**袭**击**我**们**,**是**我**们**胡**巡**长**被**人**给**杀**了**!**尸**体**就**在**土**岗**子**北**边**的**壕**沟**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快**说**说**,**啥**情**况**?**发**现**凶**手**了**吗**?**你**们**是**怎**样**发**现**尸**体**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原**来**是**一**场**虚**惊**,**鬼**七**猴**子**收**起**枪**,**又**坐**在**了**炕**上**,**让**两**个**警**察**不**要**着**急**,**详**细**的**说**说**情**况**。**&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黑**狐**狼**的**死**,**并**没**有**在**他**心**里**引**起**多**大**的**震**动**。**只**要**不**是**有**人**来**袭**击**自**己**,**就**不**必**紧**张**,**黑**狐**狼**死**不**死**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们**奉**命**去**寻**找**胡**巡**长**,**一**直**找**到**土**岗**子**北**边**,**那**个**被**雨**水**冲**刷**成**的**一**条**壕**沟**边**上**,**见**胡**巡**长**骑**着**的**马**还**拴**在**沟**沿**边**上**,**可**人**却**不**见**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喊**了**好**半**天**,**也**没**有**人**答**应**,**我**们**估**计**是**出**事**儿**了**。**于**是**兄**弟**俩**跳**进**壕**沟**里**仔**细**寻**找**,**虽**然**当**时**气**氛**很**紧**张**,**我**们**也**怕**遭**到**袭**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但**是**为**了**找**到**胡**巡**长**,**完**成**七**爷**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还**是**没**有**放**弃**,**冒**着**随**时**都**有**被**伏**击**的**危**险**,**一**直**坚**持**找**下**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让**你**们**别**着**急**,**慢**慢**说**,**也**没**让**你**们**瞎**啰**嗦**呀**。**挑**有**用**的**说**,**在**哪**儿**找**到**的**尸**体**?**”**&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黑**灯**瞎**火**的**也**不**得**眼**,**费**了**很**大**的**劲**儿**,**几**乎**搜**遍**了**沟**底**,**才**从**一**个**隐**蔽**的**土**洞**里**找**到**了**被**苞**米**杆**子**遮**盖**住**的**胡**巡**长**的**尸**体**,**尸**体**是**被**人**用**刀**杀**死**的**,**尸**首**早**都**僵**硬**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发**现**什**么**线**索**没**有**?**估**计**是**什**么**人**干**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什**么**线**索**也**没**发**现**,**凶**手**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很**难**判**断**出**是**什**么**人**干**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们**俩**快**吃**口**饭**,**然**后**带**我**们**去**看**看**。**其**他**人**都**别**喝**了**,**快**吃**饭**,**咱**们**一**起**去**看**看**,**想**办**法**找**找**线**索**,**给**胡**巡**长**一**个**交**代**。**”**&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七**猴**子**匆**忙**吃**了**一**口**饭**,**就**命**人**准**备**一**些**火**把**,**然**后**再**套**上**大**车**,**说**是**去**把**黑**狐**狼**的**尸**体**拉**回**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一**下**子**可**吓**坏**了**范**大**财**主**,**本**来**这**些**警**察**一**来**,**他**就**有**些**提**心**吊**胆**,**生**怕**惹**出**什**么**麻**烦**。**这**下**可**好**,**死**了**一**个**人**,**还**要**把**他**的**尸**体**拉**到**自**己**家**里**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怎**么**能**行**?**不**要**说**是**被**人**杀**了**,**属**于**横**死**的**,**就**是**平**常**有**病**自**然**死**的**,**也**不**能**拉**到**自**己**家**里**来**,**那**得**有**多**晦**气**。**&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不**行**,**得**想**法**阻**止**鬼**七**猴**子**,**不**能**让**他**把**黑**狐**狼**的**尸**体**弄**到**自**己**家**里**来**。**如**果**明**晃**晃**的**摆**在**院**子**里**,**街**坊**邻**居**会**怎**么**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候**七**爷**,**出**门**摊**上**这**事**儿**,**真**够**让**您**操**心**的**。**可**我**觉**得**还**是**应**该**就**地**安**葬**胡**巡**长**为**好**。**人**已**经**惨**遭**不**幸**,**尸**首**就**别**来**回**折**腾**了**,**让**他**快**些**入**土**为**安**是**最**好**的**选**择**。**”**&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往**哪**里**安**葬**?**这**冰**天**雪**地**的**连**个**土**坑**都**挖**不**了**。**我**还**要**仔**细**检**查**检**查**伤**口**,**看**看**胡**巡**长**是**怎**么**被**人**杀**的**?**是**被**什**么**人**杀**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等**这**些**都**弄**清**楚**了**,**也**好**派**人**去**捉**拿**凶**手**,**为**胡**巡**长**报**仇**!**不**拉**回**来**,**还**让**尸**首**放**在**那**里**喂**狼**吗**?**”**&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看**着**鬼**七**猴**子**态**度**很**坚**决**的**样**子**,**范**大**财**主**觉**得**不**出**点**儿**血**,**送**上**点**钱**,**鬼**七**猴**子**还**真**得**要**把**死**人**拉**到**自**己**家**里**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范**大**财**主**狠**狠**心**,**从**腰**里**摸**出**来**事**先**就**准**备**好**的**钱**,**当**然**是**全**部**。**本**来**范**大**财**主**是**准**备**碰**到**事**儿**以**后**,**视**情**况**分**批**送**上**去**,**这**会**儿**只**得**全**部**拿**了**出**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七**爷**您**看**,**这**是**孝**敬**您**的**。**给**范**某**人**一**个**面**子**,**尸**体**就**别**拉**到**家**里**来**了**,**实**在**不**好**。**”**&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是**公**事**,**借**你**家**院**子**放**两**天**尸**首**也**是**应**该**的**,**别**说**三**道**四**的**,**没**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子**猴**子**一**见**钱**,**心**里**乐**了**。**不**过**一**看**这**钱**还**不**是**很**多**,**就**没**有**答**应**。**他**想**借**机**再**敲**诈**范**大**财**主**更**多**的**钱**。**&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七**爷**,**我**觉**得**把**尸**首**拉**到**这**里**来**不**好**,**不**如**直**接**安**葬**,**或**者**拉**回**他**自**己**家**都**行**,**那**样**才**不**犯**说**道**。**”**&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老**说**安**葬**安**葬**的**,**现**在**哪**有**那**么**多**钱**,**你**出**哇**?**”**&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好**,**好**,**我**出**,**我**出**,**给**胡**巡**长**买**副**棺**材**,**就**地**安**葬**了**吧**。**”**&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范**大**财**主**点**头**哈**腰**,**跑**回**屋**里**又**拿**来**了**一**些**钱**,**恭**敬**的**交**给**了**鬼**七**猴**子**,**这**才**换**取**了**鬼**七**猴**子**的**点**头**同**意**。**&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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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旬**叶**之**所**以**要**跟**鬼**子**猴**子**他**们**去**,**主**要**是**想**看**看**黑**狐**狼**真**的**死**了**没**有**?**茹**凤**的**目**的**是**否**真**的**达**到**?**&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更**重**要**的**是**,**如**果**鬼**七**猴**子**真**的**带**人**去**给**黑**狐**狼**报**仇**,**那**得**想**办**法**阻**止**他**,**别**让**茹**凤**遇**到**什**么**麻**烦**。**&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不**足**五**里**路**,**鬼**七**猴**子**带**人**很**快**就**到**了**。**在**两**个**事**先**来**过**的**警**察**引**领**下**,**鬼**七**猴**子**亲**自**来**到**沟**底**勘**察**。**&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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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让**我**想**起**来**洞**阴**师**太**她**们**那**一**伙**人**,**她**们**的**暗**器**就**能**让**人**的**眼**睛**睁**不**开**。**可**胡**巡**长**不**可**能**是**她**们**所**杀**,**因**为**她**们**跟**黑**狐**狼**没**有**任**何**牵**连**瓜**葛**。**&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会**使**用**暗**器**的**江**湖**人**多**的**是**,**怕**是**这**小**子**的**仇**人**雇**用**了**哪**个**江**湖**杀**手**干**的**,**大**家**以**后**外**出**注**意**就**是**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看**他**身**上**的**东**西**,**包**括**枪**支**都**被**拿**走**了**。**但**是**马**匹**却**没**有**牵**走**,**看**样**子**就**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杀**人**。**”**&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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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别**他**妈**瞎**猜**,**旬**少**爷**也**是**无**意**中**接**到**了**那**个**人**的**信**,**带**给**黑**狐**狼**也**是**正**常**的**。**这**是**人**家**早**就**预**谋**好**了**,**也**掌**握**了**咱**们**的**行**踪**。**&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很**有**可**能**就**是**胡**巡**长**自**己**告**诉**人**家**的**,**要**不**然**我**拦**都**拦**不**住**,**非**得**去**见**他**什**么**生**死**弟**兄**。**这**倒**好**,**自**己**来**送**死**了**,**还**不**知**道**是**咋**死**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还**用**那**么**多**人**吗**?**一**个**人**就**完**全**可**以**把**毫**无**防**备**的**胡**巡**长**杀**死**,**虽**然**他**手**中**有**武**器**,**但**是**没**心**没**肺**的**,**硬**要**来**见**什**么**生**死**兄**弟**,**还**不**是**找**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大**伙**都**别**瞎**琢**磨**了**,**胡**巡**长**的**死**跟**旬**少**爷**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再**胡**思**乱**想**,**瞎**猜**疑**,**小**心**让**叶**署**长**知**道**了**脑**袋**搬**家**。**”**&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那**咱**们**现**在**咋**办**?**总**不**能**就**这**样**守**着**胡**巡**长**的**尸**体**吧**?**这**大**冷**的**天**儿**,**哪**能**受**得**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们**两**个**是**胡**巡**长**的**手**下**,**要**对**得**起**他**。**一**会**儿**你**俩**跟**我**们**回**到**范**大**财**主**家**,**多**带**点**好**吃**的**,**再**骑**上**你**们**的**马**匹**,**你**们**把**胡**巡**长**的**尸**体**绑**在**他**的**马**上**,**带**回**警**署**交**给**叶**署**长**处**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先**前**来**寻**找**黑**狐**狼**的**两**个**警**察**一**听**,**要**让**他**们**把**黑**虎**狼**的**尸**体**送**回**青**兰**县**城**,**真**是**一**百**个**不**愿**意**,**更**何**况**现**在**是**大**黑**天**的**,**天**气**还**这**么**寒**冷**,**更**是**不**愿**意**。**&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候**七**爷**,**可**不**能**这**样**!**这**黑**灯**瞎**火**的**大**冷**天**,**路**上**还**不**把**我**们**两**个**冻**死**?**咱**们**找**个**地**方**把**胡**巡**长**的**尸**首**埋**了**也**就**算**了**,**这**么**远**的**路**,**咋**送**回**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要**不**七**爷**还**是**派**别**人**去**吧**,**我**俩**还**没**有**吃**饭**呢**。**不**能**因**为**我**俩**是**他**的**手**下**,**就**啥**事**都**让**我**们**去**办**。**求**七**爷**开**恩**!**”**&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七**猴**子**见**两**个**警**察**不**愿**意**把**黑**狐**狼**的**尸**体**送**回**去**,**心**里**不**免**有**些**来**气**,**于**是**大**声**吆**喝**着**发**泄**自**己**的**火**气**。**&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们**怎**么**连**这**点**情**意**都**没**有**,**亏**你**们**俩**还**在**胡**巡**长**手**下**干**一**回**。**要**是**一**般**人**找**个**地**方**埋**了**也**就**算**了**,**这**年**头**死**个**人**算**啥**,**死**到**哪**不**就**扔**到**哪**吗**?**&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可**这**胡**大**巡**长**不**行**,**他**最**近**跟**顾**问**教**官**大**野**樱**花**去**了**趟**潼**关**,**是**立**了**功**的**。**顾**问**教**官**要**是**起**了**疑**心**可**怎**么**办**?**还**是**送**回**去**让**她**看**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至**于**怎**么**处**理**胡**巡**长**的**尸**首**,**叶**署**长**会**教**给**你**们**的**。**到**警**署**的**时**候**先**去**跟**叶**署**长**如**实**报**告**。**我**这**里**还**有**事**,**得**先**去**前**郭**尔**罗**村**,**不**能**跟**你**们**一**起**返**回**去**处**理**胡**巡**长**的**善**后**。**”**&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黑**灯**瞎**火**的**,**跟**个**死**人**在**一**起**,**吓**也**吓**死**了**。**再**说**送**回**去**,**那**个**大**野**樱**花**,**或**者**是**叶**大**署**长**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们**猪**脑**子**呀**,**这**个**时**候**谁**还**能**拿**死**人**当**回**事**儿**,**你**们**只**管**送**回**去**,**一**切**责**任**由**我**担**当**。**看**到**没**,**这**些**钱**你**们**带**着**,**足**够**用**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七**猴**子**没**办**法**,**只**得**拿**出**钱**来**让**这**两**个**人**去**办**事**。**心**疼**是**心**疼**,**可**这**样**的**事**真**的**没**有**人**愿**意**去**办**。**</p> 第167章 茹凤返回了县城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两**个**警**察**看**看**鬼**七**猴**子**手**里**的**钱**,**又**看**看**直**挺**挺**躺**在**地**上**、**恐**怖**阴**森**的**黑**狐**狼**尸**体**,**心**里**依**然**是**不**太**愿**意**。**&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叶**署**长**要**是**厚**葬**胡**巡**长**,**这**点**钱**也**不**太**足**,**还**是**派**别**人**去**吧**,**我**们**俩**怕**办**不**好**这**事**,**再**说**我**们**现**在**是**真**饿**!**”**&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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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七**猴**子**对**另**外**两**个**警**察**大**声**吩**咐**。**这**两**个**人**虽**然**不**愿**意**,**但**也**没**办**法**,**只**得**留**下**来**看**守**尸**体**,**可**心**里**却**暗**暗**骂**着**这**次**出**差**是**真**倒**霉**。**&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虽**然**可**能**意**外**多**混**几**个**钱**,**但**这**钱**来**得**可**不**容**易**。**特**别**是**鬼**七**猴**子**对**黑**狐**狼**的**态**度**,**更**让**人**寒**心**,**今**后**可**得**小**心**着**点**,**自**己**照**顾**好**自**己**。**&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第**二**天**一**大**早**,**把**两**个**运**送**黑**狐**狼**尸**体**的**人**打**发**走**,**鬼**七**猴**子**又**带**人**上**路**,**去**往**前**郭**尔**罗**村**拉**东**西**。**&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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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其**实**鬼**剃**头**对**黑**狐**狼**的**死**也**并**不**在**意**,**只**是**让**人**好**好**安**葬**他**。**现**在**事**情**这**么**多**,**哪**有**闲**心**去**管**黑**狐**狼**的**死**,**只**是**在**花**名**册**上**勾**去**了**他**的**名**字**就**算**了**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三**天**以**后**,**茹**凤**见**没**啥**动**静**,**也**就**更**加**放**心**了**。**除**掉**黑**狐**狼**,**让**她**去**了**很**大**一**块**心**病**。**总**算**给**爹**爹**报**了**仇**,**爹**爹**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除**掉**了**黑**狐**狼**,**奶**奶**和**弟**弟**又**有**了**固**定**住**所**,**自**己**就**可**以**去**干**其**它**的**大**事**,**这**让**茹**凤**心**里**宽**慰**了**许**多**。**&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看**到**奶**奶**和**弟**弟**来**到**这**里**后**,**就**和**灵**芝**姐**一**家**融**入**了**一**起**,**心**里**更**是**高**兴**。**奶**奶**还**提**出**准**备**把**豆**腐**房**再**筹**备**开**起**来**,**说**快**过**年**了**,**豆**腐**一**定**更**加**好**卖**。**&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没**有**同**意**,**说**现**在**天**寒**地**冻**的**,**根**本**盖**不**了**房**子**,**没**有**地**方**做**豆**腐**,**等**明**年**开**春**再**说**吧**,**凤**奶**奶**也**就**没**有**再**提**起**。**&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几**天**就**是**凤**奶**奶**和**灵**芝**姐**一**起**抓**紧**做**新**衣**服**,**茹**凤**也**抽**出**空**来**帮**忙**。**先**做**孩**子**们**的**,**因**为**他**们**更**期**待**。**&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虽**然**做**衣**服**的**活**还**没**有**忙**完**,**但**茹**凤**还**是**提**出**要**去**青**兰**县**城**看**看**,**干**爹**那**边**可**能**更**忙**。**临**走**的**时**候**干**爹**曾**经**嘱**咐**过**自**己**,**安**顿**好**了**以**后**就**快**点**回**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和**灵**芝**姐**当**然**不**希**望**茹**凤**现**在**就**走**,**但**知**道**早**晚**得**离**开**,**就**没**有**过**分**强**求**,**只**是**不**断**的**嘱**咐**些**临**别**前**的**话**。**&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则**说**,**先**去**青**兰**县**城**看**看**,**如**果**时**间**允**许**她**再**回**到**这**里**来**看**看**,**争**取**跟**奶**奶**她**们**过**一**个**团**圆**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简**单**收**拾**收**拾**,**茹**凤**就**在**天**还**没**亮**的**时**候**,**离**开**了**大**旺**家**子**。**当**然**,**奶**奶**和**灵**芝**姐**以**及**占**强**都**送**出**去**了**好**远**,**不**断**的**嘱**咐**一**些**贴**心**话**,**眼**含**着**热**泪**跟**茹**凤**话**别**。**&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确**实**有**些**忍**不**住**泪**水**,**强**行**让**奶**奶**、**灵**芝**姐**和**弟**弟**占**强**停**下**脚**步**,**说**两**个**孩**子**还**没**有**起**来**,**让**她**们**快**点**回**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则**毅**然**的**回**过**头**,**转**身**跑**着**离**开**,**但**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亲**人**离**别**,**总**是**这**样**的**揪**心**痛**苦**。**&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就**这**样**头**也**不**抬**的**往**前**跑**,**她**不**敢**停**下**来**回**头**看**看**,**怕**那**样**自**己**就**真**的**离**不**开**了**。**就**这**样**一**直**不**停**的**跑**,**到**了**土**岗**子**,**才**放**慢**了**脚**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朝**杀**死**黑**狐**狼**的**方**向**看**看**,**一**点**动**静**也**没**有**。**茹**凤**不**知**道**鬼**七**猴**子**是**怎**样**处**理**了**黑**狐**狼**的**事**情**?**但**他**们**没**有**在**大**旺**家**子**兴**事**动**众**,**估**计**也**只**能**是**不**了**了**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直**跑**出**去**了**二**、**三**十**里**路**,**茹**凤**才**放**慢**了**脚**步**。**因**为**这**时**候**路**上**已**有**行**人**了**,**再**这**样**跑**下**去**,**容**易**引**起**路**人**的**误**解**。**&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一**边**快**速**赶**路**,**一**边**前**后**左**右**的**观**察**着**看**,**她**是**希**望**能**找**到**顺**路**的**车**,**好**捎**上**自**己**一**段**路**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离**大**旺**家**子**越**远**,**茹**凤**的**心**情**也**越**来**越**放**松**,**毕**竟**自**己**在**那**里**杀**过**人**,**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也**就**会**把**自**己**心**里**的**阴**影**抹**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因**为**晌**午**刚**过**,**就**搭**上**了**一**辆**去**县**城**办**事**的**马**车**,**一**直**坐**到**接**近**县**城**的**时**候**,**茹**凤**才**谢**谢**赶**车**人**,**下**车**自**己**步**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因**为**还**没**有**到**落**太**阳**的**时**候**,**茹**凤**怕**走**正**路**进**城**遇**到**麻**烦**,**于**是**改**走**小**路**进**城**。**这**个**时**候**的**茹**凤**处**处**谨**慎**,**躲**避**着**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刚**到**掌**灯**的**时**候**,**茹**凤**就**来**到**了**曾**经**的**家**里**,**现**在**只**能**说**是**干**爹**的**家**了**,**去**见**干**爹**和**茹**珍**姐**,**以**及**大**师**兄**朱**铁**石**。**&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在**院**门**口**就**见**到**了**前**来**关**门**的**茹**珍**姐**,**二**人**一**见**面**就**亲**热**的**抱**在**了**一**起**,**好**像**多**长**时**间**没**见**面**一**样**,**说**说**笑**笑**,**拉**着**手**走**进**屋**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爹**爹**,**茹**凤**回**来**了**,**跑**的**满**身**都**是**霜**。**”**&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刚**一**进**屋**,**茹**珍**姐**就**朝**爹**爹**住**的**屋**子**里**喊**。**也**就**是**东**屋**,**凤**奶**奶**搬**走**后**,**北**方**神**丐**就**住**进**了**东**屋**。**听**说**茹**凤**回**来**了**,**就**起**身**下**地**迎**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么**着**急**就**回**来**了**。**快**进**屋**到**炕**上**坐**吧**,**路**这**么**远**,**一**个**人**步**行**不**到**一**天**就**到**了**,**速**度**还**真**快**。**&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也**刚**回**来**,**跑**了**一**天**也**累**了**,**想**先**歇**一**会**儿**。**正**好**你**回**来**了**,**饿**了**吧**?**快**让**你**茹**珍**姐**端**饭**,**我**和**你**大**师**兄**也**都**没**吃**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先**洗**洗**,**喘**口**气**儿**,**姐**这**就**去**端**饭**。**我**今**天**没**少**做**饭**,**知**道**爹**爹**他**们**不**能**回**来**的**太**早**,**放**到**锅**里**热**着**呢**,**你**们**多**吃**点**儿**。**”**&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姐**说**着**就**去**了**外**屋**,**打**来**热**水**,**让**爹**爹**和**茹**凤**都**洗**洗**脸**,**解**解**乏**。**然**后**就**去**西**屋**把**朱**铁**石**也**叫**起**来**,**一**起**忙**着**放**桌**子**,**拿**碗**筷**,**端**饭**菜**。**&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今**天**都**早**点**儿**歇**着**吧**,**都**累**的**够**呛**。**今**天**茹**凤**就**跟**你**茹**珍**姐**一**起**在**西**屋**住**,**让**你**大**师**兄**跟**我**在**这**屋**。**明**天**咱**们**还**得**早**起**,**我**看**看**茹**凤**的**功**夫**长**进**了**多**少**?**再**帮**她**指**点**指**点**。**”**&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吃**完**饭**,**北**方**神**丐**就**催**促**大**家**快**些**休**息**。**茹**凤**也**确**实**累**了**,**但**出**于**礼**节**,**她**还**要**帮**茹**珍**姐**把**桌**子**捡**下**去**,**收**拾**利**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虽**然**茹**珍**姐**一**再**劝**说**茹**凤**,**让**她**快**去**屋**里**睡**觉**,**但**茹**凤**还**是**坚**持**跟**茹**珍**姐**一**起**收**拾**完**,**才**爬**上**炕**休**息**。**&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第**二**天**一**大**早**,**茹**凤**就**起**来**练**功**。**按**照**北**方**神**丐**的**要**求**,**茹**凤**给**干**爹**展**示**了**自**己**练**习**的**各**式**武**功**,**既**有**硬**功**夫**,**也**有**轻**功**夫**,**还**有**一**些**技**巧**功**夫**。**&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北**方**神**丐**非**常**满**意**,**直**夸**奖**茹**凤**的**功**夫**确**实**大**有**长**进**,**完**全**可**以**立**足**江**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江**湖**高**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好**,**很**好**!**跟**洞**阴**师**太**她**们**练**功**八**年**多**,**没**白**学**。**但**还**要**刻**苦**练**习**,**定**能**成**为**江**湖**上**顶**尖**的**人**物**。**&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今**天**就**练**到**这**里**,**吃**完**饭**跟**你**茹**珍**姐**上**街**,**多**买**点**白**面**、**黄**米**面**、**苞**米**面**,**只**要**不**引**起**别**人**的**怀**疑**,**能**买**多**少**就**买**多**少**。**&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别**在**一**个**地**方**买**,**各**个**地**方**都**转**转**,**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别**是**买**细**粮**的**时**候**,**更**应**该**小**心**,**那**是**日**本**鬼**子**控**制**的**东**西**。**&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买**完**粮**食**后**就**回**来**,**发**面**烙**饼**。**用**豆**腐**房**里**的**大**锅**,**多**蒸**馒**头**、**粘**豆**包**、**烙**大**饼**子**。**咱**们**得**多**储**存**一**些**,**到**时**候**有**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按**照**北**方**神**丐**的**要**求**,**吃**完**饭**,**茹**凤**就**陪**着**茹**珍**姐**一**起**上**街**,**到**各**个**米**店**、**市**场**上**去**买**粮**食**。**&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每**个**地**方**都**不**敢**买**很**多**,**特**别**是**白**面**,**那**得**偷**着**买**,**要**是**被**警**察**抓**住**了**,**弄**不**好**是**要**坐**牢**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要**不**是**临**近**过**年**,**警**察**管**的**稍**微**松**了**一**些**,**平**时**是**没**有**人**敢**买**大**米**白**面**的**,**当**然**也**没**有**人**敢**卖**。**&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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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和**茹**凤**把**买**粮**食**的**情**况**,**跟**爹**爹**详**细**汇**报**。**北**方**神**丐**听**完**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要**亲**自**去**看**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先**别**急**着**吃**饭**,**咱**们**一**起**去**看**看**,**都**买**了**些**啥**?**够**不**够**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姐**觉**得**爹**爹**太**过**于**事**无**巨**细**,**但**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只**是**劝**爹**爹**先**吃**饭**,**吃**完**饭**再**去**看**也**不**迟**。**北**方**神**丐**则**不**同**意**,**坚**持**现**在**就**去**查**看**。**</p> 第168章 干爹的起事计划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茹**凤**带**着**爹**爹**和**二**位**师**兄**,**一**起**来**到**豆**腐**房**,**点**上**灯**,**北**方**神**丐**亲**自**一**样**一**样**的**查**看**,**不**但**颠**颠**分**量**,**还**打**开**袋**子**查**看**查**看**成**色**。**&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看**这**些**粮**食**差**不**多**够**了**,**再**去**买**就**要**引**起**怀**疑**,**日**本**鬼**子**精**着**呢**,**让**他**们**发**现**端**倪**就**不**好**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把**家**里**做**豆**腐**用**的**大**盆**拿**出**来**,**咱**们**现**在**就**把**面**发**上**一**些**,**明**天**就**开**始**蒸**干**粮**,**用**不**上**十**天**就**可**以**蒸**完**,**到**时**候**好**给**大**家**带**着**路**上**吃**。**”**&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爹**,**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和**茹**凤**忙**活**就**行**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不**,**都**动**手**,**人**多**干**活**快**。**面**发**好**后**,**咱**们**拿**到**上**屋**炕**上**先**发**着**,**明**天**就**可**以**蒸**了**。**大**家**一**起**忙**活**,**然**后**一**起**吃**饭**。**今**后**咱**们**都**要**这**样**做**,**不**能**等**着**吃**现**成**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在**北**方**神**丐**的**带**领**下**,**五**个**人**一**起**忙**活**,**没**有**多**大**一**会**儿**,**就**和**好**了**面**,**端**到**住**在**屋**子**里**的**炕**头**上**,**然**后**大**家**才**聚**到**一**起**吃**饭**。**&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双**岩**你**先**说**说**,**这**些**天**跟**那**些**人**接**触**的**怎**么**样**了**?**咱**们**能**争**取**到**多**少**人**跟**咱**们**一**起**走**,**这**事**关**咱**们**举**事**的**成**败**,**要**绝**对**稳**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边**吃**饭**,**北**方**神**丐**一**边**问**二**徒**弟**赵**双**岩**。**原**来**他**把**赵**双**岩**领**回**来**,**就**是**要**商**量**事**情**。**茹**凤**预**感**到**离**真**正**去**打**日**本**鬼**子**的**时**间**不**远**了**,**心**里**不**免**有**些**激**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说**服**,**已**经**有**十**三**个**人**答**应**了**我**们**,**同**意**跟**咱**们**一**起**干**。**特**别**是**当**他**们**收**到**了**花**大**当**家**的**亲**笔**信**,**态**度**就**更**坚**决**了**。**&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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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因**为**这**个**,**花**大**当**家**的**跟**鬼**剃**头**他**们**就**闹**翻**了**。**但**此**时**的**花**大**当**家**的**已**经**被**你**三**师**叔**云**烟**迷**住**了**,**无**暇**闲**心**去**管**理**山**寨**,**鬼**剃**头**他**们**实**际**上**成**了**胡**子**们**的**主**人**,**把**花**大**当**家**的**架**空**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花**大**当**家**的**也**没**有**办**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鬼**剃**头**他**们**胡**作**非**为**,**他**只**领**不**到**一**半**的**人**,**在**馒**头**岭**住**着**。**&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而**鬼**剃**头**他**们**三**个**,**则**领**着**更**多**的**胡**子**,**驻**扎**在**尘**月**观**,**基**本**上**就**脱**离**了**花**大**当**家**的**管**理**和**束**缚**。**&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日**本**鬼**子**占**领**满**洲**后**,**鬼**剃**头**在**河**渡**阳**平**和**大**野**樱**花**的**引**荐**下**,**很**快**就**选**择**投**降**了**日**本**鬼**子**,**得**到**的**赏**赐**也**不**错**。**&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剃**头**虽**然**名**义**上**是**清**兰**县**城**的**警**察**署**长**,**实**际**上**更**多**的**是**搜**集**抗**日**武**装**的**情**报**,**引**领**日**本**鬼**子**去**消**灭**抗**日**武**装**。**这**不**,**他**们**马**上**就**要**改**编**成**警**备**大**队**,**直**接**去**打**抗**日**的**队**伍**。**&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在**鬼**剃**头**投**靠**日**本**人**的**时**候**,**他**也**曾**经**去**劝**说**花**大**当**家**的**投**靠**日**本**人**,**花**大**当**家**的**坚**决**不**肯**,**还**阻**止**他**们**去**投**靠**。**&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剃**头**没**办**法**,**只**好**偷**着**带**领**驻**扎**在**尘**月**观**的**一**百**多**人**投**靠**了**日**本**鬼**子**。**这**样**一**来**,**他**和**花**大**当**家**的**之**间**就**彻**底**闹**翻**了**,**开**始**各**走**各**的**路**。**&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们**跟**花**大**当**家**的**合**在**一**处**去**抗**日**,**主**要**是**基**于**这**样**几**点**考**虑**。**一**是**靠**着**他**的**影**响**,**咱**们**能**在**鬼**剃**头**的**队**伍**中**争**取**过**来**一**部**分**人**,**帮**助**咱**们**把**警**署**大**院**的**弹**药**库**夺**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没**有**武**器**,**咱**们**拿**什**么**抗**日**?**另**外**就**是**咱**们**起**事**以**后**,**也**没**有**个**地**方**住**着**,**这**大**冬**天**的**在**山**里**乱**窜**,**不**都**得**饿**死**冻**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咱**们**先**去**馒**头**岭**,**就**可**以**暂**时**栖**身**。**再**就**是**咱**们**夺**了**武**器**弹**药**后**,**鬼**剃**头**一**定**会**勾**结**日**本**鬼**子**追**赶**咱**们**。**&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咱**们**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又**不**能**跟**日**本**鬼**子**硬**拼**,**这**刚**拉**起**来**的**队**伍**,**没**有**啥**战**斗**力**。**&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花**大**当**家**的**已**经**答**应**出**山**来**迎**接**我**们**,**这**样**咱**们**就**可**以**平**安**进**山**,**到**了**馒**头**岭**以**后**,**再**图**发**展**。**&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咱**们**跟**花**大**当**家**的**合**伙**,**也**不**是**去**投**靠**他**。**如**果**花**大**胸**脯**子**是**真**心**抗**日**,**咱**们**就**合**伙**一**起**干**。**&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要**是**他**存**有**别**的**心**眼**,**咱**们**也**不**是**软**柿**子**,**到**时**候**可**以**见**机**行**事**。**不**受**他**的**约**束**,**甚**至**还**可**以**把**他**的**队**伍**也**拉**过**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知**道**你**跟**花**大**当**家**的**有**仇**,**你**的**很**多**苦**难**也**有**他**的**原**因**,**但**为**了**大**局**,**眼**下**也**只**能**这**么**办**,**希**望**你**能**理**解**。**&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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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第**二**天**又**起**得**很**早**,**按**照**计**划**,**北**方**神**丐**带**着**大**师**兄**朱**铁**石**去**忙**他**们**自**己**的**事**情**。**留**下**茹**珍**和**茹**凤**二**人**在**家**里**忙**着**蒸**干**粮**,**储**备**食**物**。**</p> 第169章 迎来了高姓一家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晃**就**是**十**多**天**过**去**了**。**到**了**腊**月**二**十**三**,**也**就**是**俗**称**过**小**年**的**日**子**,**北**方**神**丐**和**朱**铁**石**还**没**有**回**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让**茹**珍**和**茹**凤**感**到**十**分**焦**急**,**并**不**是**担**心**他**们**会**出**啥**危**险**,**而**是**盼**望**着**能**跟**他**们**一**起**过**个**小**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和**茹**凤**这**些**天**是**紧**忙**活**,**蒸**了**很**多**馒**头**、**粘**豆**包**和**窝**窝**头**,**又**烙**了**不**少**大**饼**子**等**一**些**容**易**携**带**和**保**存**的**食**物**。**&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原**来**买**的**一**些**粮**食**没**够**她**们**用**,**茹**珍**姐**又**做**主**出**去**买**了**一**些**,**都**做**成**了**干**粮**,**就**等**着**爹**爹**他**们**回**来**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腊**月**二**十**三**这**天**一**大**早**,**茹**凤**和**茹**珍**姐**就**跟**往**常**一**样**早**早**起**来**,**把**上**一**天**蒸**出**来**,**冻**了**一**宿**的**干**粮**收**拾**起**来**,**放**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大**缸**和**口**袋**里**。**&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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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恐**怕**不**能**回**来**了**。**今**天**过**小**年**,**按**道**理**应**该**回**来**呀**。**本**想**回**来**后**咱**们**给**他**们**包**饺**子**吃**,**看**来**也**只**能**是**咱**俩**吃**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也**不**知**道**过**小**年**该**吃**些**啥**,**咱**们**把**饺**子**馅**先**拿**回**来**化**着**,**咱**俩**包**饺**子**吃**。**过**小**年**了**,**要**吃**点**好**的**,**就**是**有**些**冷**清**了**点**,**可**也**得**过**呀**。**”**&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看**着**茹**珍**姐**懊**恼**的**样**子**,**也**不**多**说**什**么**,**实**际**上**她**的**心**里**比**茹**珍**姐**更**加**觉**得**空**落**落**的**,**甚**至**有**些**悲**哀**。**&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不**但**不**能**跟**干**爹**他**们**一**起**过**小**年**,**更**令**人**惆**怅**的**是**也**没**有**跟**奶**奶**、**弟**弟**一**起**过**小**年**,**心**里**当**然**不**是**滋**味**儿**,**但**脸**上**还**是**没**有**太**表**现**出**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还**没**到**做**晚**饭**的**时**候**,**茹**珍**姐**和**茹**凤**就**这**样**面**对**面**的**呆**坐**着**,**虽**然**有**时**也**说**几**句**高**兴**的**话**,**勉**强**笑**一**笑**,**但**气**氛**依**然**很**沉**闷**。**&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在**盼**望**着**爹**爹**和**大**师**兄**他**们**快**些**回**来**的**同**时**,**茹**凤**更**想**奶**奶**和**占**强**,**而**茹**珍**姐**则**更**想**妈**妈**和**孩**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就**在**二**人**不**时**往**窗**外**张**望**的**时**候**,**院**子**的**大**门**突**然**被**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师**兄**朱**铁**石**,**牵**着**一**挂**四**个**马**拉**的**大**车**进**入**了**院**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车**上**坐**着**好**几**个**人**,**还**拉**着**满**满**一**车**东**西**,**地**上**还**有**走**着**的**人**,**当**然**这**里**面**也**包**括**爹**爹**和**三**师**兄**武**云**磊**。**&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连**鞋**子**都**没**有**穿**好**,**茹**珍**、**茹**凤**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屋**,**去**迎**接**爹**爹**他**们**回**来**。**特**别**是**茹**珍**,**竟**然**后**悔**今**天**没**有**好**好**梳**梳**头**,**洗**洗**脸**。**&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当**茹**珍**姐**看**到**进**院**子**的**人**里**面**还**有**自**己**不**认**识**的**生**人**,**于**是**不**自**觉**的**用**手**抹**抹**脸**,**理**顺**理**顺**自**己**的**头**发**。**&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爹**爹**,**你**们**都**回**来**了**?**还**来**了**这**么**多**客**人**,**快**都**进**屋**吧**。**天**太**冷**,**先**进**屋**暖**和**着**,**我**和**茹**凤**把**车**卸**了**。**你**们**快**都**进**屋**歇**着**,**一**会**儿**我**给**你**们**包**饺**子**吃**。**”**&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是**你**高**阳**哥**一**家**,**以**后**就**住**在**这**里**。**这**是**你**高**大**爷**,**身**子**骨**硬**着**呢**,**这**是**你**高**大**娘**,**这**是**你**高**阳**嫂**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还**有**你**大**侄**子**新**志**,**今**年**都**七**岁**了**,**明**年**在**这**里**上**学**。**这**孩**子**真**懂**事**,**这**么**冷**的**天**一**点**也**不**闹**,**快**把**他**先**抱**下**车**,**去**屋**里**暖**和**暖**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北**方**神**丐**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车**旁**,**准**备**把**车**上**的**人**都**扶**下**车**。**还**是**朱**铁**石**、**武**云**磊**、**高**阳**他**们**腿**快**,**抢**先**把**高**大**爷**、**高**大**娘**和**小**新**志**都**扶**下**了**车**。**&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领**他**们**先**进**屋**暖**和**着**。**你**们**把**马**卸**了**,**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先**放**到**豆**腐**房**去**,**明**天**再**集**中**归**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和**茹**凤**也**就**别**跟**他**们**忙**活**了**,**进**屋**给**我**们**倒**点**水**。**等**暖**和**过**来**,**咱**们**一**起**包**饺**子**,**早**点**吃**,**大**家**都**饿**了**。**卸**完**东**西**后**,**铁**石**去**把**双**岩**找**回**来**,**咱**们**一**起**过**小**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姐**在**前**面**引**路**,**大**家**簇**拥**着**往**屋**里**走**去**,**茹**凤**还**把**小**新**志**抱**了**起**来**。**留**下**了**朱**铁**石**、**武**云**磊**、**高**阳**三**个**年**轻**力**壮**的**棒**劳**力**在**院**子**里**卸**车**,**往**豆**腐**房**搬**东**西**。**&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进**屋**的**人**都**去**了**东**屋**,**茹**珍**姐**一**边**招**呼**着**大**伙**先**上**炕**暖**和**着**,**一**边**跟**茹**凤**一**起**给**他**们**沏**茶**倒**水**。**&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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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今**天**是**过**小**年**,**选**择**这**样**的**一**个**日**子**大**伙**团**聚**,**吉**利**!**一**会**儿**我**去**灶**台**,**给**灶**王**老**爷**叨**咕**几**句**,**让**他**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高**大**娘**洗**完**手**,**让**茹**珍**、**茹**凤**把**面**板**搬**上**来**,**大**家**就**围**坐**在**一**起**包**饺**子**。**北**方**神**丐**和**高**大**爷**也**跟**着**一**起**包**。**&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就**连**暖**和**过**来**的**小**新**志**也**凑**过**来**,**跟**着**一**起**掺**和**。**饺**子**包**的**并**不**整**齐**,**但**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当**武**云**磊**带**着**高**阳**搬**完**东**西**进**屋**的**时**候**,**饺**子**已**经**包**的**差**不**多**了**。**北**方**神**丐**没**让**他**俩**过**来**帮**忙**包**饺**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而**是**让**他**们**坐**在**炕**上**歇**一**歇**,**喝**点**儿**水**,**等**着**朱**铁**石**把**赵**双**岩**叫**来**后**,**就**一**起**过**小**年**、**吃**饺**子**、**喝**团**圆**酒**!**&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茹**凤**去**点**火**,**再**做**几**个**菜**,**把**我**们**带**回**来**了**一**些**好**嚼**果**,**挑**方**便**的**做**点**,**今**天**过**小**年**,**一**起**乐**呵**乐**呵**。**剩**下**还**没**包**完**的**饺**子**,**我**们**几**个**包**就**行**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茹**凤**放**下**手**中**的**饺**子**,**就**去**外**屋**忙**活**做**菜**。**武**云**磊**也**过**来**帮**忙**,**把**带**回**来**的**东**西**一**样**一**样**跟**茹**珍**、**茹**凤**介**绍**,**问**他**们**做**点**啥**合**适**。**&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菜**一**样**一**样**的**做**好**了**,**朱**铁**石**也**领**着**赵**双**岩**走**进**了**屋**。**大**家**又**一**起**忙**着**烧**开**水**,**煮**饺**子**。**高**大**娘**带**着**高**阳**嫂**子**也**来**到**外**屋**,**大**家**一**起**忙**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今**天**是**灶**王**老**爷**上**西**天**,**向**玉**皇**大**帝**禀**报**人**间**烟**火**的**日**子**,**我**带**来**了**一**些**大**块**糖**,**都**分**着**吃**点**,**每**个**人**都**得**吃**。**你**们**该**忙**,**就**忙**你**们**的**,**我**祭**奠**祭**奠**灶**王**爷**。**”**&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高**大**娘**拿**出**几**张**冥**纸**,**把**原**来**贴**在**灶**房**墙**上**的**灶**王**爷**神**像**揭**下**来**,**跟**那**些**纸**一**起**点**着**,**口**中**念**念**有**词**,**说**些**吉**祥**、**祝**福**、**祈**求**的**话**,**表**情**虔**诚**的**开**始**祭**奠**灶**王**爷**。**&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烧**完**纸**,**高**大**娘**又**把**事**先**请**来**的**灶**王**爷**神**像**贴**在**了**原**来**贴**过**的**位**置**上**,**然**后**点**上**香**,**摆**上**大**块**糖**,**馒**头**等**供**品**。**&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还**把**新**出**锅**的**饺**子**摆**上**一**小**盘**,**然**后**又**跪**下**来**祷**告**几**句**,**才**站**起**身**。**祭**典**仪**式**就**算**完**成**,**虽**然**简**单**,**表**情**却**很**庄**重**、**虔**诚**。**&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把**做**好**的**菜**和**煮**好**的**饺**子**,**一**起**都**端**上**桌**,**大**家**围**坐**在**一**起**。**北**方**神**丐**首**先**说**了**一**番**祝**福**的**话**,**然**后**高**大**爷**也**说**了**一**通**同**样**美**好**内**容**的**话**,**宴**席**就**正**式**开**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席**间**少**不**了**一**些**相**互**祝**福**、**体**贴**吉**祥**的**话**,**气**氛**温**暖**而**贴**心**。**大**家**都**没**少**吃**,**也**没**少**喝**,**当**然**也**没**住**嘴**的**说**,**过**大**年**般**的**幸**福**温**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吃**完**饭**,**收**拾**下**去**,**大**家**又**一**起**唠**了**一**会**儿**嗑**。**北**方**神**丐**就**带**着**三**个**徒**弟**、**茹**珍**、**茹**凤**以**及**高**阳**去**了**西**屋**,**让**高**大**爷**他**们**一**家**早**点**休**息**。**&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次**出**去**办**事**很**顺**利**,**一**切**都**是**按**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双**岩**再**说**说**你**那**里**的**情**况**,**有**没**有**啥**变**化**?**”**&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大**家**刚**一**坐**下**,**北**方**神**丐**就**谈**起**了**正**事**。**看**样**子**,**他**还**是**最**惦**记**举**事**的**大**事**,**今**天**把**赵**双**岩**找**来**,**也**并**不**是**完**全**为**了**过**小**年**团**聚**。**</p> 第170章 茹凤秘密被猜穿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赵**双**岩**喝**了**一**口**水**,**坐**直**了**身**子**,**很**庄**重**的**跟**北**方**神**丐**汇**报**这**些**天**工**作**的**进**展**情**况**。**语**气**虽**然**轻**,**但**表**情**却**很**严**肃**。**&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王**巡**长**这**些**天**没**少**做**工**作**,**又**有**几**人**答**应**跟**咱**们**一**起**举**事**去**打**日**本**鬼**子**。**排**到**初**三**那**天**值**班**守**卫**的**人**就**三**个**暂**时**还**没**有**争**取**过**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王**巡**长**表**示**再**加**把**劲**,**力**争**把**他**们**都**拉**过**来**。**就**是**暂**时**拉**不**过**来**,**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坏**了**咱**们**的**大**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快**过**年**了**,**有**不**少**人**都**提**出**来**请**假**回**家**看**看**。**这**些**警**察**们**听**说**年**后**要**改**编**成**警**备**大**队**,**担**心**以**后**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安**全**了**,**都**想**回**家**过**个**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鬼**剃**头**为**了**笼**络**人**心**,**也**就**发**善**心**同**意**了**他**们**的**请**假**。**但**是**想**跟**咱**们**一**起**进**山**打**鬼**子**的**人**,**没**让**他**们**请**假**回**家**,**怕**耽**误**事**儿**。**&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前**些**天**有**个**叫**黑**狐**狼**的**巡**长**,**在**路**过**大**王**旺**家**子**的**时**候**出**事**儿**了**,**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杀**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杀**人**者**干**得**很**漂**亮**,**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线**索**,**根**本**猜**不**出**是**何**人**所**为**。**这**件**事**在**警**察**们**的**心**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给**日**本**人**卖**命**的**劲**头**都**不**像**过**去**那**么**足**了**,**也**不**像**过**去**那**样**敢**明**目**张**胆**的**干**坏**事**。**这**一**段**时**间**挺**消**停**,**有**利**于**咱**们**按**时**起**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大**旺**家**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姐**还**没**等**赵**双**岩**说**完**,**就**率**先**抢**过**话**头**,**又**回**过**头**看**看**茹**凤**,**心**里**好**像**有**些**许**多**不**解**。**&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那**两**天**你**不**是**在**大**旺**家**子**吗**?**听**说**过**这**件**事**吗**?**”**&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点**点**头**,**不**知**道**是**她**承**认**听**说**过**黑**狐**狼**被**杀**死**的**事**儿**,**还**是**承**认**自**己**那**几**天**确**实**在**大**旺**家**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面**无**表**情**的**茹**凤**,**特**别**是**二**师**兄**赵**双**岩**,**他**的**怀**疑**心**更**重**些**。**&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妹**妹**,**你**托**我**打**听**过**黑**狐**狼**的**行**踪**,**我**也**如**实**的**告**诉**了**你**。**但**这**件**事**可**能**不**是**茹**凤**妹**妹**干**的**,**她**一**个**女**孩**子**家**,**过**去**根**本**就**不**认**识**黑**狐**狼**,**不**会**去**杀**他**吧**?**&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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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她**的**功**夫**,**不**在**你**们**任**何**人**之**下**,**其**轻**功**和**定**力**,**可**能**还**要**强**于**你**们**。**我**不**知**道**茹**凤**杀**死**黑**狐**狼**的**真**正**原**因**,**但**凭**黑**狐**狼**在**关**帝**庙**的**所**作**所**为**,**就**该**杀**!**&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只**是**以**后**茹**凤**如**果**有**啥**心**事**,**得**先**跟**干**爹**说**,**你**这**样**单**枪**匹**马**的**去**干**,**太**危**险**!**以**后**可**得**注**意**。**”**&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北**方**神**丐**的**一**席**话**,**让**大**家**都**感**到**很**惊**讶**!**他**们**真**的**有**些**不**太**相**信**,**眼**前**这**位**长**相**俊**美**,**甚**至**有**些**害**羞**的**茹**凤**妹**妹**,**竟**然**是**一**个**思**谋**缜**密**的**江**湖**高**手**,**这**太**让**人**感**到**意**外**!**&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黑**狐**狼**是**杀**死**我**爹**的**罪**魁**祸**首**,**是**我**们**家**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所**以**我**不**得**不**杀**死**他**!**由**于**考**虑**到**干**爹**和**师**兄**们**还**要**干**大**事**,**事**前**就**没**有**跟**你**们**讲**。**&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不**过**还**好**,**黑**狐**狼**轻**易**的**就**中**了**计**谋**,**我**也**没**有**费**啥**事**儿**就**除**掉**了**他**,**并**且**没**有**留**下**什**么**把**柄**,**轻**松**的**全**身**而**退**。**&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当**然**,**这**次**除**掉**黑**狐**狼**干**得**也**有**些**冒**失**,**以**后**我**听**干**爹**的**,**啥**事**都**跟**干**爹**商**量**,**不**再**去**无**谓**冒**险**。**”**&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这**时**候**也**不**再**隐**瞒**,**既**然**干**爹**已**经**猜**到**了**是**自**己**所**为**,**再**隐**瞒**下**去**反**而**不**好**,**于**是**就**和**盘**托**出**,**承**认**是**自**己**杀**死**了**黑**狐**狼**。**&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做**任**何**事**都**要**事**先**谋**划**好**,**这**样**实**施**起**来**就**比**较**容**易**。**黑**狐**狼**该**杀**!**而**且**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孤**狼**,**杀**死**他**也**不**会**留**下**什**么**麻**烦**。**&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们**还**是**得**向**茹**凤**祝**贺**,**她**不**但**为**爹**爹**报**了**仇**,**又**锻**炼**了**自**己**,**还**为**百**姓**除**去**了**一**个**祸**害**,**值**得**祝**贺**!**&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们**应**该**称**赞**的**是**茹**凤**的**谋**略**,**而**不**是**她**的**任**性**。**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接**下**来**还**得**集**中**精**力**办**大**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既**然**警**署**那**边**进**展**的**也**比**较**顺**利**,**咱**们**原**来**的**计**划**不**变**,**从**明**天**开**始**大**家**还**分**头**去**忙**,**有**啥**差**错**及**时**跟**我**说**,**咱**们**好**再**调**整**计**划**。**&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和**茹**凤**已**经**蒸**了**那**么**多**干**粮**,**足**够**用**了**。**茹**珍**从**明**天**开**始**,**就**跟**你**高**大**娘**、**高**阳**嫂**子**一**起**筹**备**过**年**。**也**没**有**几**天**了**,**咱**们**今**年**还**得**在**一**起**过**个**团**圆**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明**天**就**回**大**旺**家**子**吧**,**去**跟**奶**奶**和**弟**弟**,**还**有**你**灵**芝**姐**一**家**子**一**起**也**过**个**团**圆**年**。**正**月**初**二**晚**上**能**回**到**这**里**就**行**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现**在**咱**们**的**人**手**还**够**用**,**就**回**去**陪**奶**奶**、**弟**弟**过**个**年**吧**,**不**知**道**她**老**人**家**多**么**盼**望**你**回**去**呢**,**咱**们**庄**稼**人**对**过**年**很**看**重**。**&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把**咱**们**带**回**来**的**猪**肉**切**下**一**脚**,**再**带**点**别**的**。**武**云**磊**明**天**起**早**就**送**你**茹**凤**妹**妹**走**,**然**后**快**点**返**回**来**,**把**马**车**也**套**上**,**路**上**还**能**快**一**些**。**”**&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听**了**干**爹**的**话**,**茹**凤**很**感**激**,**她**是**真**想**跟**奶**奶**她**们**过**一**个**团**圆**年**,**但**怕**耽**误**大**事**,**才**没**敢**提**起**。**&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现**在**干**爹**不**但**让**她**回**去**跟**奶**奶**和**弟**弟**一**起**过**个**团**圆**年**,**还**要**送**给**她**过**年**的**东**西**,**并**且**让**三**师**兄**武**云**磊**套**马**车**去**送**她**,**心**里**更**是**感**激**。**&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谢**谢**干**爹**这**样**疼**爱**茹**凤**,**快**过**年**了**,**茹**凤**这**里**给**干**爹**叩**头**!**但**茹**凤**请**求**不**必**要**让**三**师**兄**套**车**去**送**我**,**茹**凤**自**己**走**就**行**。**现**在**这**么**忙**,**我**哪**能**再**牵**扯**三**师**兄**的**精**力**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干**爹**知**道**你**的**脾**气**,**不**让**送**就**不**送**了**。**把**东**西**都**带**着**,**自**己**挑**一**匹**马**骑**回**去**,**把**你**缴**获**黑**狐**狼**的**枪**也**带**着**。**&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路**上**小**心**点**儿**,**正**月**初**二**晚**上**回**来**,**骑**马**走**路**上**还**快**一**些**。**别**再**推**辞**,**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跟**你**茹**珍**姐**去**豆**腐**房**住**,**但**也**别**唠**嗑**唠**得**太**晚**。**&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好**了**,**没**啥**事**今**天**就**到**这**,**大**家**都**各**自**休**息**。**双**岩**回**去**太**晚**了**也**不**好**,**咱**们**明**天**还**有**事**情**得**办**,**现**在**休**息**睡**觉**。**”**&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随**着**北**方**神**丐**的**一**声**令**下**,**大**家**都**各**自**休**息**。**茹**珍**和**茹**凤**二**人**抱**了**一**床**被**,**亲**亲**热**热**的**来**到**豆**腐**房**,**摸**摸**小**炕**还**挺**热**乎**。**二**人**铺**好**被**钻**进**被**窝**,**也**没**有**吹**灯**,**就**亲**热**的**唠**了**起**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今**天**是**小**年**,**黑**天**也**要**多**留**一**会**灯**,**这**是**习**俗**。**轻**柔**的**灯**光**下**,**姐**妹**二**人**唠**得**很**热**乎**,**也**很**贴**心**。**&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已**经**很**晚**了**,**二**人**的**话**语**也**没**有**停**,**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的**话**,**好**像**唠**也**唠**不**完**似**的**。**还**是**在**茹**凤**的**多**次**催**促**下**,**才**停**住**嘴**,**吹**灭**灯**,**二**人**睡**觉**。**&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第**二**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简**单**弄**点**饭**吃**完**,**茹**凤**就**要**离**开**。**包**括**北**方**神**丐**的**所**有**人**都**来**到**院**子**里**送**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朱**铁**石**和**武**云**磊**把**马**牵**到**院**子**里**,**把**给**茹**凤**带**的**东**西**分**装**在**两**个**口**袋**里**,**放**到**马**背**上**。**&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珍**姐**还**有**些**不**放**心**,**又**亲**自**检**查**了**一**遍**。**&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然**后**一**手**拉**着**茹**凤**,**一**手**牵**着**马**,**把**茹**凤**送**到**了**大**门**外**,**强**逼**茹**凤**上**马**,**嘱**咐**她**一**路**上**小**心**,**快**去**快**回**。**&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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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年**前**年**后**走**亲**戚**、**串**门**子**的**人**不**少**,**茹**凤**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屯**子**里**太**多**人**的**注**意**,**更**何**况**茹**凤**是**拐**弯**抹**角**的**来**到**了**灵**芝**姐**家**。**&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家**院**子**里**静**悄**悄**的**,**推**开**虚**掩**的**院**门**,**茹**凤**就**进**入**院**子**。**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茹**凤**把**马**直**接**牵**到**苞**米**杆**垛**旁**,**让**饥**饿**的**马**吃**点**苞**米**杆**叶**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要**不**是**半**路**上**让**马**在**树**趟**子**里**吃**点**枯**草**,**茹**凤**早**就**赶**到**了**灵**芝**姐**家**,**现**在**恐**怕**已**经**吃**完**晚**饭**了**,**茹**凤**觉**得**回**来**的**有**点**晚**。**&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哎**呀**,**这**不**是**茹**凤**妹**妹**吗**!**你**咋**突**然**回**来**了**呢**?**也**不**喊**一**声**,**就**这**么**就**进**院**子**了**,**搞**得**神**神**秘**秘**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正**准**备**端**饭**吃**饭**,**听**到**外**面**好**像**有**响**动**,**就**出**来**看**看**,**没**想**到**是**你**这**个**疯**丫**头**。**凤**奶**奶**!**占**强**!**快**出**来**,**茹**凤**回**来**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刚**把**马**背**上**的**东**西**拿**下**来**,**灵**芝**姐**就**从**屋**里**出**来**。**一**见**是**茹**凤**,**既**惊**讶**又**高**兴**,**边**跑**边**喊**,**像**个**小**孩**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和**占**强**听**到**喊**声**也**跑**了**出**来**,**几**个**人**又**搂**又**抱**,**然**后**才**合**伙**把**茹**凤**带**回**来**的**东**西**一**起**搬**到**屋**里**。**</p> 第171章 快快乐乐迎新年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茹**凤**这**个**时**候**回**来**,**怎**不**让**奶**奶**和**弟**弟**高**兴**,**就**连**灵**芝**姐**一**家**也**高**兴**的**欢**天**喜**地**,**马**上**就**要**过**年**了**,**茹**凤**真**是**话**付**前**言**,**回**来**跟**奶**奶**、**弟**弟**及**灵**芝**姐**一**家**过**个**团**圆**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快**上**炕**吃**饭****,**看**样**子**又**跑**了**一**天**。**这**疯**丫**头**还**真**回**来**了**,**一**定**要**过**了**年**再**走**,**奶**奶**整**天**叨**咕**你**,**快**把**奶**奶**也**拉**上**炕**,**我**去**放**桌**子**,**咱**们**一**起**吃**顿**团**圆**饭**。**”**&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高**兴**得**有**些**合**不**拢**嘴**,**不**容**分**辩**的**把**茹**凤**推**上**炕**。**凤**奶**奶**当**然**更**高**兴**,**就**连**灵**芝**姐**的**两**个**孩**子**也**都**跑**过**来**跟**如**凤**亲**热**。**&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两**家**人**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并**不**算**丰**盛**,**但**能**吃**饱**的**团**圆**饭**。**当**然**,**觉**还**是**睡**的**很**晚**,**躺**在**炕**上**似**乎**有**说**不**完**的**话**。**&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第**二**天**早**晨**起**来**,**灵**芝**姐**说**今**天**是**腊**月**二**十**五**,**扫**房**土**的**日**子**。**早**饭**吃**的**晚**一**点**,**吃**完**饭**,**咱**们**把**屋**里**屋**外**都**好**好**打**扫**打**扫**,**干**干**净**净**的**迎**新**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可**真**是**大**扫**除**,**不**管**屋**里**屋**外**,**墙**角**旮**旯**,**通**通**的**清**扫**擦**洗**一**遍**。**多**亏**干**活**的**人**手**多**,**大**伙**的**精**神**爽**,**劲**头**足**,**这**才**忙**到**做**晚**饭**时**才**住**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占**强**是**第**一**个**累**得**躺**在**炕**上**的**人**。**他**过**年**就**十**四**岁**了**,**人**又**长**得**比**较**结**实**,**干**起**活**来**肯**卖**力**气**,**恨**不**得**一**下**子**就**干**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但**他**也**不**知**道**缓**缓**劲**再**干**,**所**以**是**最**早**喊**累**的**,**躺**到**炕**上**直**腰**歇**着**。**灵**芝**姐**的**大**女**儿**过**年**就**七**岁**了**,**也**跟**着**磕**磕**绊**绊**的**忙**活**,**但**却**一**直**很**精**神**,**不**叫**苦**叫**累**。**&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一**家**人**屋**里**屋**外**来**回**的**看**看**,**直**到**确**实**满**意**了**,**灵**芝**姐**才**张**罗**着**做**晚**饭**,**其**实**大**家**都**感**觉**到**饿**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把**我**带**回**来**的**猪**肉**收**拾**收**拾**烀**上**。**我**看**早**就**化**透**了**,**烀**点**肉**,**让**孩**子**们**解**解**馋**,**咱**们**也**跟**着**借**点**光**。**&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快**过**年**了**,**不**能**让**孩**子**们**眼**巴**巴**的**看**着**,**提**前**吃**点**好**的**。**奶**奶**和**你**也**是**多**长**时**间**都**没**有**见**到**荤**腥**了**,**咱**们**也**解**解**馋**。**”**&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行**,**行**!**饭**还**是**我**来**做****,**你**进**屋**歇**一**歇**。**凤**奶**奶**也**一**起**去**进**屋**歇**着**,**都**挺**累**的**,**我**一**个**人**忙**活**就**行**,**你**们**就**等**着**吃**现**成**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和**茹**凤**那**肯**去**歇**着**,**过**来**帮**助**灵**芝**姐**一**起**忙**活**做**饭**,**茹**凤**还**提**出**来**要**烀**点**肉**让**大**家**吃**。**&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当**然**同**意**,**她**看**到**茹**凤**带**回**来**的**肉**不**少**,**今**天**大**家**又**都**累**了**,**吃**点**好**的**乐**呵**乐**呵**,**完**全**应**该**。**&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见**灵**芝**不**让**她**和**茹**凤**帮**忙**做**饭**,**可**也**坚**持**不**去**炕**上**歇**着**,**非**要**跟**着**一**起**忙**活**,**嘴**上**还**说**不**能**把**她**们**一**家**当**外**人**,**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有**活**就**得**大**家**一**起**干**。**&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做**饭**是**大**伙**吃**,**哪**能**让**你**一**个**人**做**呢**?**她**灵**芝**姐**去**收**拾**肉**,**少**烀**点**儿**,**细**水**长**流**。**茹**凤**去**切**点**酸**菜**,**跟**肉**一**块**煮**,**光**吃**肉**也**不**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忙**活**灶**上**的**,**让**占**强**也**起**来**,**扒**点**蒜**,**捣**碎**了**,**一**会**儿**咱**们**蘸**着**猪**肉**吃**。**大**家**一**起**忙**活**,**不**累**还**快**乐**,**这**才**是**正**经**过**日**子**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太**阳**快**要**落**山**了**,**才**吃**上**晚**饭**,**虽**然**大**家**都**很**饿**,**但**这**顿**饭**吃**起**来**比**平**时**香**多**了**,**这**倒**不**仅**仅**是**因**为**大**家**吃**到**了**猪**肉**。**&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更**主**要**的**是**大**家**心**情**舒**畅**,**看**到**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家**,**又**吃**到**了**可**口**的**饭**菜**,**大**家**都**感**到**心**满**意**足**,**其**乐**融**融**。**&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穷**人**家**是**最**容**易**得**到**满**足**的**,**只**要**吃**饱**穿**暖**,**就**是**天**堂**般**的**日**子**。**更**何**况**要**来**到**年**了**,**茹**凤**也**回**到**家**里**团**圆**,**两**家**人**当**然**更**高**兴**。**&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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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有**些**滑**稽**的**动**作**和**话**语**,**惹**得**大**家**一**阵**一**阵**的**笑**。**灵**芝**姐**本**想**让**他**们**再**睡**一**会**儿**,**说**今**天**晚**上**还**得**守**夜**,**怕**他**们**犯**困**。**&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可**两**个**孩**子**既**然**醒**来**,**就**不**愿**意**再**睡**,**闹**着**要**跟**占**强**舅**舅**一**起**去**贴**对**联**。**凤**奶**奶**说**不**睡**就**不**睡****,**到**快**黑**天**的**时**候**再**让**他**们**睡**一**觉**,**到**时**候**就**更**有**精**神**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其**实**占**强**对**贴**对**联**、**准**备**年**夜**的**庆**祝**仪**式**等**等**,**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自**从**姐**姐**茹**凤**回**到**家**里**以**后**,**这**些**年**凤**家**每**到**过**年**的**时**候**,**都**很**像**那**么**一**回**事**。**&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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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东**西**大**多**都**是**事**前**准**备**好**的**,**凤**奶**奶**晚**上**要**亲**自**主**厨**,**她**说**要**给**大**伙**做**十**二**个**菜**,**六**个**碟**子**,**六**个**碗**,**取**六**六**大**顺**之**意**。**&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说**她**过**年**从**没**有**吃**过**这**么**多**的**菜**,**有**的**菜**名**她**也**只**是**听**说**过**。**但**今**年**茹**凤**带**回**来**的**东**西**不**少**,**家**里**又**准**备**了**一**些**,**这**个**年**一**定**会**很**丰**盛**快**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于**是**灵**芝**姐**就**同**意**让**凤**奶**奶**主**厨**,**自**己**做**下**手**,**毕**竟**凤**奶**奶**曾**经**过**过**几**年**富**裕**的**日**子**,**吃**过**的**好**东**西**自**然**多**些**。**&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吃**完**饭**没**啥**事**儿**了**,**饭**菜**都**是**现**成**的**。**我**带**占**强**和**两**个**孩**子**去**屯**子**里**转**转**。**十**里**不**同**俗**,**我**带**他**们**出**去**看**一**看**,**这**个**屯**子**里**都**实**行**啥**风**俗**?**&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咱**们**也**不**能**拉**过**,**入**乡**随**俗**嘛**。**现**在**是**满**洲**国**,**小**日**本**说**了**算**,**说**是**不**让**百**姓**吃**大**米**白**面**,**更**不**让**吃**肉**,**我**带**孩**子**们**出**去**看**看**,**别**人**家**有**没**有**吃**的**?**&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咱**们**还**是**该**吃**就**吃**,**背**着**点**人**就**是**了**。**听**兔**子**叫**还**不**种**黄**豆**了**呢**,**不**管**它**!**你**们**姐**俩**在**家**再**炒**点**瓜**子**,**把**纸**牌**拿**出**来**,**我**回**来**以**后**教**你**们**玩**纸**牌**,**过**年**了**,**乐**呵**乐**呵**。**&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你**们**三**个**把**新**衣**服**都**穿**戴**整**齐**,**像**个**过**年**的**样**子**。**我**领**你**们**出**去**逛**大**街**,**看**看**家**家**户**户**的**对**联**和**挂**钱**,**还**有**大**红**灯**笼**。**”**&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一**边**说**,**一**边**自**己**也**打**扮**的**利**利**索**索**,**她**要**领**孩**子**们**去**屯**子**里**转**转**,**让**三**个**平**时**不**咋**出**门**的**孩**子**去**外**边**看**看**,**跟**其**他**人**家**的**孩**子**一**起**玩**玩**,**闹**腾**闹**腾**。**&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估**计**,**过**年**了**,**日**本**人**和**二**鬼**子**不**会**到**村**子**里**来**捣**乱**。**灵**芝**姐**和**茹**凤**于**是**就**忙**着**给**孩**子**们**穿**衣**服**,**帮**他**们**梳**洗**打**扮**。**&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包**括**占**强**在**内**,**三**个**孩**子**听**说**要**出**去**玩**,**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叽**叽**喳**喳**的**笑**个**不**停**,**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出**大**门**。**&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街**上**果**然**有**不**少**孩**子**在**东**奔**西**跑**地**玩**乐**,**特**别**是**像**占**强**一**样**的**半**大**小**子**居**多**,**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玩**着**乡**村**特**有**的**游**戏**。**&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快**乐**玩**耍**的**场**面**,**跟**家**家**户**户**大**门**上**新**贴**上**去**的**对**联**,**五**颜**六**色**飘**动**的**挂**钱**,**以**及**高**高**竖**起**的**大**红**灯**笼**,**相**映**成**趣**,**装**扮**着**新**年**的**喜**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浓**浓**的**年**味**飘**荡**在**大**街**小**巷**,**与**和**煦**的**阳**光**交**融** **在**屯**子**的**上**空**,**写**在**每**个**人**的**脸**上**,**融**汇**在**人**们**欢**乐**的**祝**福**声**中**!** 第172章 年年岁岁花相似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玩**游**戏**的**孩**子**们**有**说**有**笑**,**快**快**乐**乐**。**占**强**有**时**也**忍**不**住**想**过**去**看**看**,**也**要**凑**凑**热**闹**,**但**他**没**有**直**接**参**与**,**因**为**有**奶**奶**和**两**个**孩**子**需**要**照**顾**,**他**没**有**空**闲**参**与**进**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两**个**小**孩**子**对**这**些**半**大**小**子**们**玩**的**游**戏**虽**然**好**奇**,**但**并**不**十**分**感**兴**趣**,**那**边**还**有**凤**奶**奶**催**促**,**所**以**祖**孙**四**人**在**这**里**并**没**有**过**多**停**留**,**又**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溜**达**。**&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屯**子**里**比**平**时**热**闹**了**许**多**,**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崭**新**的**对**联**,**贴**上**了**红**红**绿**绿**五**彩**缤**纷**的**挂**钱**,**有**讲**究**的**人**家**还**把**大**门**口**装**饰**得**焕**然**一**新**,**很**有**过**年**的**喜**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走**在**街**上**的**人**们**脸**上**都**挂**着**笑**容**,**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们**都**相**互**打**个**招**呼**,**说**些**过**年**祝**福**吉**祥**话**。**&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也**就**趁**这**个**机**会**跟**别**人**唠**几**句**磕**,**询**问**几**句**,**她**想**要**了**解**一**些**事**情**。**尽**管**各**地**的**过**年**习**俗**略**有**不**同**,**但**喜**庆**是**相**通**的**,**即**使**在**那**个**多**灾**多**难**的**年**代**。**&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人**们**对**过**大**年**都**是**一**样**的**期**盼**,**一**样**的**祝**福**,**一**样**的**欢**乐**,**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年**味**。**&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回**到**自**己**家**附**近**,**正**赶**上**邻**居**家**的**几**个**小**孩**子**在**外**边**玩**耍**。**凤**奶**奶**便**停**了**下**来**,**让**灵**芝**姐**家**的**两**个**孩**子**也**参**与**进**去**,**跟**邻**家**的**孩**子**玩**。**&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她**觉**得**小**孩**子**老**憋**在**家**里**不**好**,**要**常**跟**别**人**家**的**孩**子**一**起**玩**玩**,**才**能**性**格**开**朗**活**泼**,**有**利**于**成**长**。**&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凤**奶**奶**告**诉**占**强**,**先**回**去**把**家**里**的**水**缸**都**挑**满**水**,**过**年**了**,**应**该**多**准**备**些**水**。**占**强**说**家**里**的**水**还**够**用**,**可**凤**奶**奶**说**还**得**去**挑**,**连**水**桶**啥**的**都**让**它**满**着**,**明**天**就**不**用**去**挑**了**。**&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占**强**点**头**答**应**,**就**回**去**挑**水**。**凤**奶**奶**则**看**着**孩**子**跟**邻**居**家**的**孩**子**玩**,**还**抽**出**空**来**跟**同**样**是**看**孩**子**玩**的**邻**家**老**人**,**唠**嗑**说**话**。**&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既**然**要**在**这**里**长**期**住**下**去**,**就**得**跟**邻**居**们**常**接**触**,**搞**好**邻**里**关**系**,**有**个**为**难**招**灾**的**时**候**也**好**有**个**相**互**照**应**。**&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其**实**也**没**在**外**边**玩**多**长**时**间**,**凤**奶**奶**便**领**着**灵**芝**姐**的**两**个**孩**子**回**来**。**两**个**孩**子**虽**然**玩**得**额**头**上**有**些**冒**汗**,**但**两**只**小**手**却**冻**得**通**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好**在**立**春**是**都**过**去**了**,**天**气**也**有**些**转**暖**,**要**不**然**凤**奶**奶**也**不**会**领**孩**子**在**外**面**待**了**这**么**长**时**间**。**&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外**边**冷****?**让**奶**奶**快**上**炕**暖**和**暖**和**。**福**花**和**福**刚**你**们**俩**也**上**炕**,**看**手**都**冻**红**了**。**占**强**把**水**缸**,**水**桶**,**连**闲**着**的**盆**都**灌**满**了**水**,**就**等**着**奶**奶**回**来**跟**我**们**玩**牌**呢**。**”**&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一**边**说**着**,**一**边**先**把**奶**奶**扶**上**炕**。**茹**凤**和**占**强**也**给**两**个**孩**子**脱**了**鞋**,**把**他**们**抱**到**炕**上**去**。**&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灵**芝**姐**的**两**个**孩**子**,**大**的**女**儿**叫**福**花**,**过**年**就**七**岁**了**。**小**儿**子**叫**福**刚**,**过**年**也**满**四**岁**了**。**两**个**孩**子**都**发**育**得**很**好**,**健**康**活**泼**。**&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俩**孩**子**一**上**炕**,**就**先**扑**向**了**已**经**摆**放**好**的**纸**牌**前**,**拿**起**来**就**玩**儿**。**灵**芝**姐**赶**紧**制**止**住**了**他**们**,**说**小**孩**子**不**能**玩**这**个**。**&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这**种**纸**牌**是**庄**家**院**里**最**普**通**,**最**常**见**的**一**种**娱**乐**工**具**,**当**然**也**是**一**种****博**工**具**。**谁**也**说**不**清**是**从**啥**时**候**开**始**流**行**起**来**的**,**反**正**很**普**遍**,**几**乎**家**家**户**户**都**有**。**&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估**计**这**种**纸**牌**比**麻**将**产**生**的**要**早**些**,**因**为**它**也**有**条**、**饼**、**万**,**从**一**到**九**,**再**加**上**红**花**、**白**花**,**老**千**共**一**百**二**十**张**牌**。**&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其**中**条**、**饼**、**万**的**牌**面**上**,**还**画**着**水**浒**一**百**零**八**将**的**图**像**。**这**种**纸**牌**在**庄**稼**院**里**大**多**数**成**年**人**都**会**玩**。**&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就**是**女**人**也**有**很**多**会**玩**的**,**只**是**不**参**与****博**而**已**。**今**天**过**年**了**,**大**家**高**兴**,**凤**奶**奶**决**定**教**一**教**孙**女**、**孙**子**们**玩**一**玩**,**以**图**喜**庆**快**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其**实**灵**芝**姐**和**占**强**已**经**知**道**了**大**概**,**只**是**茹**凤**还**没**有**太**接**触**过**。**但**她**年**轻**聪**明**,**时**间**不**长**,**也**就**学**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熟**练**而**已**。**&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于**是**四**个**人**围**在**一**起**,**边**嗑**瓜**子**边**玩**儿**,**两**个**孩**子**也**并**不**靠**前**来**打**搅**混**,**自**己**玩**自**己**的**,**屋**里**不**时**发**出**阵**阵**笑**声**。**&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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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鸡**鸭**鱼**肉**是**必**不**可**少**的**,**即**便**是**贫**穷**的**家**庭**,**过**年**也**要**让**孩**子**们**吃**点**荤**腥**,**何**况**今**年**茹**凤**带**回**来**的**过**年**嚼**果**不**少**,**再**加**上**灵**芝**姐**自**己**准**备**的**,**这**顿**大**年**饭**就**不**再**吝**啬**。**&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饭**菜**飘**香**,**笑**语**欢**畅**,**挤**满**了**这**两**间**小**屋**。**六**个**碟**子**,**六**个**碗**,**荡**漾**着**浓**浓**香**味**的**丰**盛**菜**肴**,**摆**满**了**桌**子**。**&lt;**b**r** **/**&gt;**&lt;**b**r** **/**&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不**要**说**是**吃**,**就**是**看**着**也**让**人**心**花**怒**放**。**吃**饭**前**,**照**样**是**充**满**虔**诚**的**祭**奠**,**然**后**是**依**次**给**端**坐**在**炕**上**的**凤**奶**奶**磕**头**,**以**表**示**孝**顺**。**&lt;**b**r** **/**&gt;**&lt;**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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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t;**&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在**这**寂**静**的**大**年**初**一**夜**,**更**增**添**了**悲**凉**的**气**氛**,**可**以**肯**定**,**三**个**人**都**默**默**的**流**下**了**凄**苦**的**泪**水**,**并**把**它**强**咽**到**肚**子**里**去**。** 第173章 还想去神秘院落 一宿也没睡多长时间觉,灵芝姐就首先起炕穿衣,说是要给茹凤煮饺子吃,早早送她去干大事。 凤奶奶和茹凤紧跟着也起来穿衣服,跟灵芝姐一起去外屋烧水煮饺子。占强这时候也穿衣起来,站在门口看着奶奶、灵芝姐和茹凤姐,什么也不说,但眼里却挂着泪花。 就连两个孩子这时候也起来了,自己穿好衣服,呆呆的坐在炕上不说话,懂事儿似的不作不闹。 吃饺子的时候,大家也都不多说话,只是简单的说些让茹凤‘多吃点’的话语,饭桌上的气氛很压抑。 吃完饭,茹凤分别把两个孩子抱起来亲亲,就急匆匆的告别家人,踏上了征程。她不敢久留,怕自己和家人的眼泪夺眶而出。 天还没亮,茹凤便把马牵出大门外,跟家人打了声招呼,就跨上马飞奔而去。回头看看家人依稀可见的身影,茹凤分明听见了孩子们的哭声。 她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头也不回的毅然踏上了新的征程,就在大年初二,晨曦微露的早晨,五味杂陈的滋味萦绕在心头。 晌午刚过,茹凤已进入了青兰县城,直奔茹珍姐家。她准备还有急事要办,所以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事情就是那么巧合,就在茹凤回到茹珍姐家院子不久,还没有来得及详细的跟干爹和高大爷一家打完招呼,二师兄赵双岩就急匆匆的赶过来,向师父报告最新情况。 “师父,有好消息!我就急着赶来向您老报告。” “好,咱们去西屋说。你师兄和你师弟让我打发去城外安排安排那些渐渐聚拢来的兄弟们,到晚上才能回来。 你茹凤妹妹也刚进院,咱们去屋里坐下慢慢谈。茹珍把茹凤领进屋,大冷的天别在外边唠起来没完,进屋给我们倒点水喝。” 北方神丐乔放宇打扮的利利索索,见茹凤如期归来很高兴,亲自迎了出来。当然更高兴的还是茹珍姐,她跑上前来紧紧拉住茹凤的手,嘘寒问暖。 高阳哥一家也迎了出来,高大爷和高大娘也说快把茹凤让到屋里去,让高阳哥把茹凤骑回来的马拴到马槽去。 茹珍姐和高阳嫂子一起把茹凤往屋里让,就连高阳哥的儿子小新志,也过来跟着大人一起说笑。就在茹凤跟大家亲热打招呼问候的时候,赵双岩也走进了院子。 一走进西屋,北方神丐先坐到炕上去,让两个女儿给大伙倒点水喝。高阳一家也跟进了西屋,热情的跟乔大侠一家打招呼。 见北方神丐和徒弟有话要谈,简单的问候以后,就主动退了出去。茹凤也被如珍姐推到了炕上,让她歇着,自己则忙活着给爹爹他们三人倒水喝。 “真是天助我们举事成功!鬼剃头决定明天一早去前郭尔罗村,是他媳妇急着要回娘家看看,说是正月初三是新媳妇回娘家串门的日子。 可能是鬼剃头也有急事要去办,因此就答应了小满,跟她一起回去。随行的还有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没有‘三鬼’他们在,就省去了很多麻烦,咱们抢夺弹药库的行动就会更有把握一些,一定会马到成功!” 赵双岩并没有去喝水,而是兴奋的把他知道的情况尽快告诉了师父。北方神丐一拍大腿,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北方神丐听到这个消息是真高兴,这个意外的惊喜让他眼前一亮,觉得自己的计划离成功又近了一大步,真是苍天有眼! “这真是大喜讯,馒头岭‘三鬼’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离开了青兰县城,给我们省去了许多麻烦。 一切仍然按原计划进行,告诉王巡长,还是不可大意,不到完全成功夺取弹药库以后,都不可放松警惕!” “鬼剃头他们去前郭尔罗村,小满姨也回去,那旬叶呢,也跟着前去吗?” 还没等赵双岩回答北方神丐的话,茹凤就抢先去询问二师兄赵双岩,她担心旬叶也会跟着离开青兰县城。 茹凤一听说鬼剃头他们要去前郭尔罗村,就十分分担心,怕这次行动以后带不走旬叶,自己对他的承诺就会落空。 “这还真奇怪,那个小旬叶竟然要死要活的,说啥也不跟他们去前郭尔罗村,强硬坚持要自己留下来。 鬼剃头倒真的不太在乎这件事,但他的媳妇小满却坚持要带着旬叶,让他回家看看。但左劝右劝也无济于事,旬叶就是不同意回去,没办法,也只好依着他。” “真是太好了!旬叶还真是挺有主意。我告诉过他,就在青兰县城警署大院等着,哪也不许去。他这是在等我的信儿,我说过要带他走。” 茹凤听了赵双岩的话,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连忙把水给二师兄递了上去,感谢他带来的好消息。 茹凤并且跟赵双岩说,让他转告旬叶,明天哪里也不能去,就在警署大院等着,准备好,她要带旬叶一起离开青兰县城。 “把旬叶也带走,他还小?我看把他留在鬼剃头身边更合适。” 北方神丐听说茹凤要带走旬叶,心里有些担心,他觉得这么小的孩子不适合进山,那可是提着脑袋在刀尖上走。 到了山里还得费心照顾他,因此想劝茹凤打消这个念头。可茹凤却不肯,她坚持要带着旬叶跟她一起进山打鬼子报仇! “我不能丢下旬叶不管,他是偷着跟我一起逃出来的,我不忍心抛弃他。把他留在鬼剃头身边,凭旬叶的倔强劲儿,早晚会出事,不如带走他更安全。 他今年十三岁了,已经不小了,不用咱们咋照顾。旬叶识文断字,人又很有心计,他名义上还是我的丈夫,跟着我也能相互照应,比我一个孤身女人单独强,我得带着他。” 见茹凤态度坚决,北方神丐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他本打算把旬叶留下来,也好多获取一些情报,但考虑到旬叶的年龄,他也感到有些不把握,于是就同意了茹凤的决定。 “那就带他走。这也是给鬼剃头一个警告,他作恶多端,最后也只能是众叛亲离,没有好下场! 双岩,等明天鬼剃头他们离开后,就去告诉旬叶,让他也准备准备,明天晚上咱们计划成功后,就带他走。 你现在就回去,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小心,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如果没有啥意外情况,明天这个时候再来见我,咱们再确定一些具体细节。” 赵双岩听了师父的吩咐,一边点头答应,一边准备起身告辞。茹凤说她也暖和过来了,要出去送送二师兄,顺便也出去办点事儿,可能要晚一些回来。 “又出去干啥?刚到家,还没歇过来,有事明天去办也不迟。别出去了,我一会儿就做饭,跑了这么远的路,肯定饿了。” 茹珍姐拦住了茹凤,让她在屋里歇着,说自己一个人出去送送二师兄就行。北方神丐也阻止茹凤出去,告诉她明天还有时间,有啥事可以明天去办,这时候就先在家里歇着。 “有啥事儿明天再出去。已经让你二师兄去告诉旬叶了,你也就不必太担心。有其它的事明天再说。 如果鬼剃头他们强拉着旬叶走,到那个时候双岩一定要把茹凤要带他走的消息及时告诉他,设法阻止旬叶离开。茹凤你就放心,咱们一定能带走旬叶。” “干爹,我不是怕旬叶得不到要带走他的消息,我是真有别的重要事要办,至于啥事,我以后会再告诉你。 反正是很重要的事。明天咱们就要起事,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再分心。这事说大也不大,但我必须去办,等到吃晚饭的时候一定会回来。” “既然一定得去办,那就去,要小心,可别太晚。” 北方神丐放弃了阻拦,他知道这个丫头的脾气很倔犟,想办的事儿就一定得办成,很难阻挡。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等到以后再慢慢教导。 茹凤得到了干爹的允许,就快步走出屋,在院子里赶上了赵双岩和茹珍姐,跟他们一起走出了院门。 茹珍姐送二师兄到大门口,就返回去做饭,嘱咐茹凤早点回来吃饭。茹凤又跟赵双岩走了一程,特意又嘱咐了一些关于旬叶的事儿。 二师兄赵双岩让茹凤放心,他一定会办好这件事儿,并且提出要陪茹凤多走一会儿,把她送到她要去办事的地方。 茹凤不同意,说二师兄穿这身衣服,跟她一起走不合适,于是二人便分手,各自去办自己的事。 茹凤今天要去找她将近五年以前,在青兰县城认识的元慧、元明、元觉三人,当然目的还是想打听打听师父云霄和二师叔云霓的线索。 自从她再次来到青兰县城,就有寻找师父她们的想法,平时走在街上也很留心,但可惜的是一点线索也没找到。 她也想去元慧她们三人的住处看看,但碍于当时的处境,茹凤觉得还是不便前往。于是犹犹豫豫的,就没有去成。 现在不同了,明天就要跟干爹他们举事,然后就会离开青兰县城去往山里,现在就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何况自己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再来青兰县城,这个时候再不去找找师父,将来能找到她们的希望就会更加渺茫。 第174章 一切都准备就绪 茹凤凭记忆左拐右绕,走了不少冤枉路,才找到了过去元慧她们三人住过的那所神秘院落。但如今看起来,似乎很平常,完全失去了神秘感。 今天是大年初二,已经接近了吃晚饭的时间,但街上的行人依然不少,各家各户不时响起鞭炮声,提醒着人们这是在过新年。 家家户户的大门上都贴上了崭新的对联和五颜六色的挂钱,元慧她们居住修炼的房子也不例外,只是比别人家的大门上多了一幅阴阳图案而已,却也有些斑驳陈旧。 茹凤看了看大门上的对联内容和随风飘荡的挂钱,轻轻地摇摇头,心里想,这怎么还是跟俗家人一样的习俗? 轻轻试着推推院子门,里面并没有插死,但院子里也似乎没有人,仍如五年前一样的寂静,只是院子里多了一些杂物,大门也没有像过去一样常年紧闭。 茹凤没敢贸然进入,那样既不礼貌,也不安全,不知道这五年多来,房子的主人是否更换?茹凤觉得还是敲门呼唤房屋主人为好。 “谁呀?进来,大门没插,来串门还外道啥?” 出屋门迎接的是一个中年女人,不是元慧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茹凤心里一凉,她估计元慧她们可能搬走了,这一次自己可能要白跑一趟。 但既然已经敲了人家的大门,还是要和人家的女主人说几句话为好,或许也能打听出一些线索。 “大姨过年好!我家也是刚搬到青兰县城不久,五年前曾经来过这所房子拜见过我的三个道友,当时我也是修道之人。 现在还俗了,又赶上过年,想来这里看看我的三个道友,叙叙旧。不知道她们还住不住在这里?打扰了,深表歉意!” 茹凤见这个中年女人面善而且和蔼,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就是身上看上去没有丝毫修道之人的痕迹。 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会茹凤,她相信这个姑娘说的是实话,更看这个姑娘面像美丽可爱,于是就热情的把她往屋里让。 “你说的那三个道姑,两年前就搬走了。亏你还念旧情,能来看看。这大过年的,快进屋坐坐喝口水! 我还以为是我家的人回来了,没想到是姑娘你。进屋说会话,见面就是缘分,姑娘也别太客气生分了。” “多谢大姨热情相邀,我就不进屋打扰了。只是没见到故交,但认识了大姨也是缘分,不知道我那三个道友现在搬到哪里去了?还真挺想她们的,祝他们平安吉祥!” “那三个道姑具体搬到哪去,我们也不便于打听。只是听说去了靠近北山里的大裤裆沟,说那里清静。 唉,这个年头,哪里都不安宁,整天让人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这不,孩子们都出去快一天了,现在也不回来吃饭,惦记呀!姑娘,还是进屋坐会儿,喝口水暖和暖和再走。” “谢谢大姨!我也得快些回去,怕家里惦记,告辞了。看你家的日子过得还挺好,祝大姨全家幸福快乐!” 二人就这样在外面又说了一会话,茹凤知道这家人是开铁匠铺的,把原来的房子改造成了铁匠铺,一家人就重新买了房子,搬到这里。 虽然是过年,但铁匠铺的生意还很忙。中年女人的丈夫现在还领着徒弟,在铁匠铺里忙活呢,得晚一会才能回来吃饭。 茹凤知道,再唠下去也不会有啥线索,于是就匆匆的告辞,准备返回去。回头挥挥手,跟依然站在门口的中年女人告别,真心祝福她这样的好人,家庭幸福美满。 没有打听到师父她们的线索,茹凤还是很失望,看来缘分还没到,只能以后有机会再去寻找师父她们了,不过这样的机会也不会很多。 回到茹珍姐家,太阳已经落山了,出去办事的大师兄朱铁石和三师兄武云磊也回来了,正在跟北方神丐汇报情况。 桌子已经放到了炕上,就是还没有吃饭。茹珍姐说这是等着茹凤妹妹回来一起吃,茹凤心里很感激。 “回来啦,快洗洗吃饭。都一整天了,哪能不饿?叫你高大叔他们全家都过来一起吃,人多挤在一起吃饭热闹。” 北方神丐首先坐到炕上去,坐在了饭桌的首席。他知道,自己不首先动筷,别人是不能先吃的。 茹凤跟屋里所有的人打完招呼,就和茹珍姐一起去东屋叫高大叔一家人过来吃饭,然后才洗脸洗手。跟茹珍姐、高阳嫂子一起往桌上端菜端饭。 “过年了,都喝点儿酒,热闹热闹。他高大叔过来挨着我,咱老哥俩多喝点儿,让他们自己随便,咱们不跟他们掺和。 快,都围上来,小新志过来挨着爷爷,一个大小子,应该闯荡点,多吃多造。过年了,大家都别客气。” 北方神丐神采奕奕,看样子他对顺利实施自己的计划很满意,一切都在按计划有序进行,有些比预想的还要好。 这个名震黑土大地的关东汉子,决心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在这即将举事的前夜,在这喜庆的大年初二,北方神丐要预庆一番。 饭菜当然是丰盛的,气氛当然也是浓烈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兴奋激昂的表情。话不多,酒也没喝太多,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劲,荡漾着一股激情。 吃完饭,休息一小会儿,喝点茶水解解渴,北方神丐就要带着大徒弟朱铁石、三徒弟武云磊和高大叔的儿子高阳一起出去,说今天晚上不回家来住,让大家可以早早插门睡觉。 别人也不问北方神丐带他们出去干什么,知道那事一定很重要。送走北方神丐四人,高大叔他们一家就回去了东屋,本来有些拥挤热闹的西屋,就剩下了茹珍和茹凤二人。 直到这时,茹珍姐才有机会详细的询问茹凤这些天回家过年的一些情况,告诉她一些自己知道的这些天来发生的事。 茹珍姐说,近来计划进展得很顺利,爹爹已经决定就在明晚起事,联络起来的兄弟们也已经陆续来到了青兰县城的周围。 爹爹他们今晚就是去安排这些兄弟们,还不敢让他们都进城,怕引起城里日本人和警察们的警觉。茹凤说既然这样,就早点睡觉,明天咱们也准备准备,跟爹爹他们一起举事。 于是茹珍姐就出去查看查看,关好了大门,回来后二人就脱衣躺下睡觉。当然也少不了相互关照一番,商量商量明天都该准备些啥。 该想的都想到了,姐俩然后才安然睡去。还是奔波了一天的茹凤首先睡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起来,吃完饭后。茹珍、茹凤就开始着手准备。茹凤自己要带的东西不是很多,挑最主要的收拾起来,包在包袱里。 茹珍姐要带的东西更多些,因为她还要给爹爹和丈夫朱铁石准备一些,但也无非是常穿的衣服和鞋子啥的,多余的东西一律没带。 二人最忙碌的事,是装载打包年前做的那些干粮。这些干粮数量可真不少,足够两人忙活一阵子,而且还要紧忙活。 好在高大叔一家人也过来帮忙,把做好的各样干粮,都集中分类装好,在上午的时候就都装上了放在院子里的大车上。 还没到昨天茹凤回来的时候,北方神丐带着朱铁石、武云磊、高阳和另外四个兄弟就回来了。当然不是一块进院的,是陆陆续续才聚到院子里。 朱铁石大哥又赶回来一辆四个马的大车,再加上原来停放在院子里的一辆,使原本比较宽敞的院子变得很拥挤。 跟着北方神丐来的四个人,个个精神抖擞,分别叫张放,王闯,李威,赵猛。茹凤估计这不是他们原来真实的名字。 但他们是这次举事起义的骨干,看上去就很有精神。北方神丐招呼着让大家进屋坐,并对茹珍、茹凤准备的比较齐全很满意。 刚沏上茶,北方神丐等人也刚好暖和过来,二师兄赵双岩就来到了这里。一见屋里这么多人,还有不认识的,就连忙打招呼,北方神丐一一介绍他们认识。 “师父,一切顺利!鬼剃头带着媳妇和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等十多人,今天天没亮就早早走了,去了前郭尔罗村。 王巡长的手下也在中午的时候,接管了警署大院的防务,一直到明天中午才能交班。这些人大多是过去馒头岭的胡子,已经被王巡长说服,一起再去投奔花大胸脯子。” 听说鬼剃头带着‘二鬼’都离开了警署大院,并且王向勇巡长也接管了警署大院的防务,北方神丐在暗自庆幸的同时,对夺取弹药库的信心更足了。 “很好,真是苍天助我等人!茹珍早点做饭,多做点,咱们半夜再吃一顿饭。” 北方神丐自然很高兴,急忙让茹珍带人去做饭,他则招呼大家都自己找地方坐下来,再仔细商量商量今晚上的行动计划,完善细节。 第175章 临战前气氛凝重 茹凤并没有马上离开屋子去跟茹珍姐做饭,她还想打听打听关于旬叶的消息,于是凑到了二师兄赵双岩的面前。 “对了,哭闹不走的旬叶还是留了下来,鬼剃头和他媳妇小满都没办法,就托我先精心照顾他几天。 我也把咱们要带他走的消息告诉了他。这小子高兴得又蹦又跳,非得马上就要见到你,我先稳住了他。茹凤你就放心,咱们一定会顺利带走旬叶。” 听了二师兄赵双岩的话,茹凤心里总算落了底。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去外屋跟茹珍姐、高阳嫂子、高大娘一起忙活做饭。 就连高大叔也带着孙子帮忙抱柴火,烧水。而北方神丐领着屋里的男人们一起商量完善今晚行动的细节,有时还有高声的争论,但最终都是北方神丐拍板定调。 赵双岩没有在这里吃饭,他还要赶回去安排安排,跟王巡长一起再好好部署一下,力争做到万无一失。 吃饭的人更多了,一桌子根本挤不下,就炕上地下摆了两桌,分开吃。大家都没有喝酒,每个人都是吃饱为止。 今天晚上要行动,每个人都很谨慎。北方神丐要求大伙快点吃,吃完饭有事的办事,没事的就抓紧时间睡一觉。 “铁石、云磊、高阳,你们三个带着张放、王闯、李威,两人一组,分头去兄弟们现在的寄居处,天黑的时候把他们带到城北关帝庙,让兄弟们在那里聚齐。 告诉起事的兄弟们,不许私自进城,夜间不许点火取暖,就在那里静静的等待指示。你们六人回来的时候,再带回来十个兄弟,挑精明强干、有点经验的带回来。 咱们这次是去抢夺警署大院的武器弹药,不是去跟他们硬碰硬,要智取,去的人太多不行,容易暴露目标。 把赵猛给我留下,我要带他去查看查看地形,最后确定抢夺武器弹药的方位和具体地点,以及撤退路线,咱们十点钟还在这里见面。 告诉高大叔,现在就动手喂马,多加点精料,半夜前把马喂饱。另外,把剩余的草料集中起来,都装到车上。” 刚吃完饭,喝点儿水,桌子还没有捡利索,北方神丐就发出了命令。这样一看,所有的男人都分派了任务。 茹珍和茹凤还是没啥大事儿,也只能睡觉休息。她们心里觉得对自己还是不被重视,不免有些不得劲。但作为女人,能被带上就不错了,不能跟人家男人比。 太阳还没有落山,离黑天还早着呢。朱铁石等人离开后,北方神丐也没有立即带赵猛去察看地形。 而是坐在炕上沉思,他要再琢磨一遍自己的计划,努力做到万无一失。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需要冷静应对。 “爹,我和茹凤也想干点啥,不能就这样没事干,光伺候你们。” 北方神丐看了女儿茹珍一眼,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他清楚自己的女儿,并不是那种一门心思相夫教子的人。 跟别人家的姑娘不同,自己的女儿从小就有一种任性的脾气,有自己的主见和梦想,甚至冒险精神,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趁这个机会,带她出来闯一闯。 而茹凤呢,从骨子里就有一种抗争精神,其坚韧的性格和胆识谋略更强于茹珍。带她们俩上山打日本鬼子,不但不会增加自己的负担,而且绝对是自己的好帮手。 眼下还没有给她们安排更重要的任务,是因为人手还够,不是不信任她们。但北方神丐没有跟女儿解释什么?只是安慰她俩不要太着急。 “先歇一歇。起事以后,有许多大事要干,就怕你们干不完。到时候别嫌太累,跟我耍小孩子脾气就行了。 好了,我也该走了,你们俩在家先睡一觉。从明天开始,再想舒舒服服的在屋里睡大觉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北方神丐带着赵猛出去查看地形,屋里留下茹珍、茹凤。她们俩和衣躺在床上唠嗑,打发着寂静的时光,但心里还是惦记爹爹和出去办事的人。 二人心里真的并不平静,甚至有些恐慌,毕竟是要去干惊天动地的危险大事,要去跟日本鬼子拼杀,心里怎么能安静下来,特别是两个尚在青春的女人。 度日如年般的熬到了晚上以后,才迷迷糊糊的合上眼。刚睡着不久,北方神丐就带着赵猛首先回来。茹珍、茹凤也就起来了,给他们倒水喝。 北方神丐也不多说话,自己趴在炕上画草图,前前后后共画了好几张,这才满意的起身,把自己画的草图装进了怀里。 “铁石他们也快回来了,热点饭让他们吃。估计得二十多人的饭,你们多准备点,让大家都吃饱,吃完饭后咱们就开始行动!” 北方神丐拉赵猛到炕上躺一会,让茹珍、茹凤出去做饭。饭菜大多数是现成的,虽然有二十多人吃饭,但有高阳嫂子和高大婶帮忙,做这么多人的饭还不是很为难。 饭刚刚做好,朱铁石他们就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茹凤估计这个时候也就刚到亥时,虽然没有表,她对时间的判断很准。 等人们都回来以后,北方神丐就让放桌子吃饭,说边吃饭、边喝水、边暖和,吃完饭就开始行动! “高阳,去跟你爹妈,媳妇,孩子告个别,把那个装着干粮、草料的马车套上,去关帝庙兄弟们那里。 把干粮分发给兄弟们,每个人至少带六天的干粮,都自己背着。告诉兄弟们不要着急,好好待在那里,等着我们去给大家分发枪支弹药,然后再一起行动。 茹珍、茹凤,收拾好你们的东西,跟高阳一起去关帝庙等候,帮助高阳一起管理好聚集在那里的众兄弟们。” 刚吃完饭,北方神丐就发出了第一道命令。得令后的高阳跟家人回去了东屋话别,其实家里人早就知道高阳要离开家。 他们同意高阳跟北方神丐去山里打日本鬼子,这次话别,只不过是再重复以前说过的话而已,把准备好的物品给高阳带上,然后就出门帮助高阳套车送行。 “干爹,我不想去关帝庙等着,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警察署大院,亲自把旬叶带出来。” 就在大家准备送高阳和茹珍、茹凤离开的时候,茹凤突然提出了她的要求,这让大家感到很意外。北方神丐并没有立即回答茹凤的话,仍然是摸着下巴思考了半天。 “这次就依你,以后可不行,一切必须听从命令,不许打折扣!把你要带的东西先交给你茹珍姐,咱们得轻装前往行署大院。都把武器装备准备好,送走高阳以后咱们就出发!” 北方神丐最终还是同意了茹凤的请求,但对她由着性子来的做法提出了批评。其他人也没有多说话,默默的把高阳和茹珍送走,就回屋各自准备。 高大叔一家是最后回到屋子里的,高大娘和高阳嫂子的脸上分明挂着泪花,跟最亲近的人离别,茹凤理解她们的心情。 “他高大叔,我走了以后,这房子就交给你了,按我们约定的去做。谨慎跟外人接触,更不允许擅自行动,处处都要小心,平安最重要! 你尽管放心,高阳我会培养照顾好他,让他有出息。他高大娘、他高阳嫂子,今天就不用太收拾了,先领孩子回屋歇着。 等我们走了以后,明天你们再慢慢的拾掇利落。志新这孩子也不小了,今年就让他去上学识字,一定要照顾好他!” 北方神丐挥挥手,示意高大娘和高阳嫂子回屋休息。茹凤也跟了过去,她要跟高阳一家人说说知心话。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茹凤对这一家人印象很好,如今高阳哥离开了家,这一家人今后的日子也是够可怜的。 “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虽然是过年,但街上的行人也不会很多。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要分散开走,迂回隐蔽着向警署大院靠拢。 今天是咱们聚义起事的日子,从今以后咱们就走上了抗日的道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是日本鬼子,汉奸卖国贼把我们逼上了这条路。 每一个有血性的男儿,都会奋起而抗争。国恨家仇,把我们这些生死弟兄绑在了一起,今后我们要志同道合,共同打鬼子、杀奸贼、除恶霸!” 北方神丐端坐在炕上,一改往日长者慈祥的面容,真像一个临战前指挥千军万马,英勇杀敌的将军,一脸威严。 北方神丐乔大侠神态凛然的面对着或站着、或坐着的众人,开始慷慨激昂的训话,发号施令。整个屋子里充满了萧杀肃穆的大战前气氛! 众人看到北方神丐大义凛然,表情凝重的神态,都纷纷起身站到地上,心里也都是热血沸腾,群情激昂。 虽然都没有经历过战斗,有些人这一辈子可能连架都没有打过,但面对日本鬼子的入侵,国恨家仇的激励,这些个庄稼汉们决定拿起武器,慷慨赴国难! 第176章 去劫警署弹药库 北方神丐更是激动,他知道这些个热血汉子个个都有一腔报国志,杀贼心,只要经过进一步磨炼,个个都会成为大英雄! “既然大家相约聚在一起抗日打鬼子,那么就得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更不得畏首畏尾,临阵脱逃! 今天的行动是我们聚义后的第一次行动,目的是抢夺武器弹药,把兄弟们都武装起来。只要兄弟们手里有了枪,咱们以后就有资本跟小鬼真刀真枪的干。 今天的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咱们前前后后已经准备了一年有余,这次就要动真格的了,一定要取得开门大吉!” 听了北方神丐的话,大家伙昂首挺胸,站的更直了,满怀信心的等着北方神丐进一步作出指示。北方神丐也激动的站了起来,环视一下站在地上的众人,发出了临战命令。 “大家都准备好了?先把手里的家伙都藏起来,现在还没有到亮家伙的时候。咱们要悄悄的靠近警署大院,不能在半路上出错。 赵猛带一个兄弟,把外面的马车套上,沿着咱们事先确定好的路线,去警察署大院北面的岔路口,隐蔽等候在那里,不许暴露! 一会让兄弟们帮着你们俩,把我准备好的柜子和两只大箱子都抬上车,捆绑结实,要经得起长途奔波。 武云磊、张放、王闯,李威,你们四人一组,分批出发,在事先确定好的位置上埋伏起来,听候命令! 朱铁石和茹凤跟着我一起行动,听我指挥。现在离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大家分头去准备,整装出发!” ‘坚决服从命令!’众人虽然声音很低,但却铿锵有力。稍事准备,就按照北方神丐的安排先后有秩序的走出了大门。 这一去不知道还能啥时候再回到这个院子,茹凤不敢去深想。但既然已经决定去深山跟随干爹打鬼子,那就不能退缩,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不给干爹他们丢脸! 虽然今天是揭竿而起的日子,又是去戒备森然的警署大院抢夺武器,但茹凤并不十分紧张,她相信一定会成功。 新年的夜还是与平常日子不同,夜空中的喜庆气氛依然没有散去,还不时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夹杂着淘气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某些路段仍然有人。 虽然大多数人家已经熄了灯,但街上仍然不时有人穿过,新年的夜并不平静。茹凤抬头看了看夜空,虽然没有月亮,但一看便知还没有到半夜,看来行动在子时前便可展开。 跟随着干爹不紧不慢的脚步,茹凤的心里还是砰砰直跳,不是恐慌,有干爹他们在,茹凤心里踏实。而是大战前的渴望,让茹凤血流奔涌。 去往警署大院的路并不陌生,虽然是七拐八绕的,茹凤还是比较清楚走过的路,毕竟她曾经黑夜来过,虽然那次行动失败了。 来到一个隐蔽处,跟先前陆续到达的兄弟们会合,伏在地上往警署大院的方向观察。茹凤估计,这里离警署大院的院墙最多也不过一百丈远。 因为它前面已经没有任何建筑物阻隔,其方向也是在警署大院的西北角,跟以前她和茹珍姐来过的位置差不多。 这里可要比大街上安静了许多,警署大院附近的人家都熄了灯,更没有人在路上走。看来这附近住的人家,早就知道要时时处处小心,别惹上麻烦。 偌大的警署大院,在朦胧中依稀可见。好似有一团黑雾笼罩在警署大院周围,没有一丝生气,却散发出神秘的恐怖。 北方神丐点着一支蒙着红布的小灯笼,举起来对着警署大院的方向摇晃了三圈。不一会儿警署大院的西北角方向,也出现了相似的红火,对着他们潜伏的方向也晃动了三圈,然后迅速熄灭。 “一切顺利。你们先在此处等候,等那边再发出来信号,你们就迅速靠上去,四个人一组,队形不能乱。铁石、茹凤,随着我摸上去!” 北方神丐一挥手,首先起身掏出短枪,弯腰向警署大院快步蹿过去。茹凤跟在干爹身后,朱铁石紧随茹凤。 三个人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奔向警署大院,即速度飞快,又悄无声息,让人一看就知道功力深厚。 来到警署大院西北角的墙根下,跟上面碉楼里站岗的警察对上暗语。北方神丐三人就隐住身形,在大墙下等候。 时间不是不长,高墙上面的电网就被移开一个缺口,并从上面放下来一个软梯。茹凤这时候才知道这是电网,难怪铁钩碰上去要冒火花,引发警报。 北方神丐让朱铁石带着茹凤先上去,跟赵双岩和王巡长见面,具体确定动手的时机和办法。他则继续隐藏在墙根下,准备随时接应和传递命令。 朱铁石和茹凤得到命令,一前一后,借着软梯飞身攀上警署大院的高墙头。茹凤的敏捷程度腾跃能力一点也不比大师兄差。 早就等候在岗楼上的赵双岩和王巡长把二人接住,相互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就一起坐下来,商量夺取枪支弹药的细节。 “大院内现在很消停,大部分警察都已经睡觉了,在弹药库前面看守的两个警察,王巡长也让他们去休息了,只留下四个人在屋里警卫室看守。 这四个人当中,并且还有两个是咱们的人。弹药库大门的钥匙也已经配好,曾经试过一次,估计不会出现啥问题。 我和王巡长商量的意思是,我们从里面盗取,你们在外面接应,这样速度会更快,盗取成功以后,就合在一处转移进山,大院里的兄弟们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待一声令下。” 赵双岩首先跟朱铁石和茹凤介绍了大院里准备的情况。说这些已经都是跟师父事先就商量好的。 朱铁石没有反对,点头表示同意,说现在就给师父发信号,把外面的兄弟们召集过来,开始行动!茹凤则没有着急,她还要详细问一问,争取做到万无一失。 “不能弄出太大响动,大院里还有那么多不是咱们的人,不能惊动他们!枪支弹药都比较重,还很娇贵,从大墙上来回传递太麻烦了,时间也会很长,容易出现差错。 最好在墙根上打个洞,递出去更方便,速度也会更快。还有就是,得首先把那两个不是咱们的人处理掉,必要的时候就杀了他,不能让他们给咱们带来麻烦。 弹药库的外围,也要让兄弟们看着点,不许其他人靠近,以免影响咱们夺取。一旦出现意外,就要死守弹药库,等把武器弹药运出去以后再撤离!” “凤姑娘说的在理。这些细节我们都考虑好了,从今晚开始,我们就从墙里面往外面掏洞了,现在已经快打通了。 只是怕动静太大,挖洞的速度很慢,一会通知外面的兄弟在外面帮着掏,很快就会打通。接下来咱们就去弹药库,就在对面。 在咱们所在的碉楼不远,紧挨着。先去把那两个看弹药库的警察制服。不能伤害他们,我想让他们跟我们一起起义,也可以多两个帮手。” 王巡长这个时候才发言。他看上去年龄也就顶多四十岁,正值壮年,人也比较强壮,说话声音洪亮,看上去就是个响当当的汉子。 他的大名叫王向勇,原来是馒头岭胡子中的总催,职位并不低,为人也豪爽仗义。难怪他不满鬼剃头,要返回馒头岭。 “就这么办,马上行动!我给墙外的师父发信号,让他把弟兄们召集过来,然后咱们四人就一起去弹药库,打开库门,领着兄弟们运送枪支弹药!” 朱铁石说完,就给墙外的北方神丐发信号,然后就要跟赵双岩和王向勇,以及茹凤一起下岗楼。 王向勇跟值岗的一个兄弟交代了几句,就匆匆下楼赶上朱铁石三人。来到岗楼下,又跟正在挖洞的三个兄弟交待了几句,这才拐向前面的弹药库大门。 弹药库虽然就在西北角的岗楼前面,但也是用大墙围起来的,围墙虽然不是很高,但也比较坚固。 弹药库外墙大门却很宽敞,便于车辆出入,但是大门的朝向却对着警署大院内部,人要是经常出入,还是比较容易被人发现。 弹药库大门是两边分开的,右边一扇大门的右下方,有一小门供守卫人员出入。四人来到弹药库大门前,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王向勇巡长便上前轻轻敲敲门。 轻轻呼唤里面的守卫人员给他开门。不一会儿,安插在守卫员当中的一个兄弟便出来给打开门,王巡长首先挤了进去,紧跟着也让赵双岩、朱铁石以及茹凤走了进去。 “带我们直接去你们的门卫室,把那两个守卫人员控制住!” 王巡长轻声命令前来开门的兄弟前面带路,他则紧跟在他的身后,几乎是两人一起走进了门卫室。 紧接着便从警卫室里面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朱铁石、茹凤也快速冲了进去,赵双岩则留在后面观察望风。 第177章 成功夺取弹药库 弹药库的警卫室本来就不大,又冲进来好几个人,就显得更挤。另外两个守卫弹药库的警察已经被控制住,呆呆的望着王巡长他们几个人,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一脸懵懂无助。 “王巡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不要大声讲话!我要来拿走库房里的武器用用,但没有批文,怕你们俩阻拦,就只好委屈你们俩了。 要老实听话,不许反抗,不许高声喊叫,更不许触碰警报,否则就杀了你们!只要你们不抵抗,乖乖听话,我保证你们平安无事。” 王巡长说着从怀里拿出绳子,让两个自己的兄弟把他们俩结结实实的捆绑了起来,把嘴堵上,把他们的头也蒙了起来,放倒在床上。 然后王巡长亲自去把连接警报装置的电线掐断,把屋里的灯全部关闭。朱铁石和茹凤也上前来帮忙。 特别仔细的查看了被捆绑的两个警察是否能够逃脱,又把屋里的被面床单划拉在手里,以备搬运武器时好使用。 五个人一起去了弹药库,赵双岩则走出大门,去招呼被争取过来的兄弟们。弹药库的大门也很宽敞,而且是铁质的,如果没有钥匙很难撬开。 王巡长拿出事先配好的钥匙,没费多大劲儿就打开了锁,轻轻而又谨慎的拉开弹药库的大门,里边黑黑咕隆咚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点亮了几支蜡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了弹药库内的一切。空旷的屋内,只有靠近北 墙的地方,垫起来的三层木板上,放着一箱一箱的弹药。 可能是型号不同,批次不同,木箱的大小还不一样。库房的西边,还有一处锁着的小门,守卫弹药库的兄弟们说,那个屋才是枪支武器。 “把那屋门锁砸开,咱们先把枪支搬运出去,然后再搬运弹药。王巡长去把兄弟们都叫过来,留下一人跟赵双岩一起望风。人多搬运快,咱们不能耽搁太长时间,以免暴露。” 朱铁石说着,就和一名兄弟去西边的门砸锁。王巡长则出去安排,招呼起义的兄弟们。西屋门打开以后,里面的枪支武器也就暴露出来,数量还真不少。 朱铁石首先进入西屋,查看武器的品种,确定先后搬运的顺序。当王巡长带人进来后,就开始往外搬运武器。 朱铁石没有让茹凤跟着一起搬运,而是告诉她快些去找旬叶,把旬叶先带过来,送出去交给外面师父他们。 其实茹凤此时更关注的也是旬叶,只是碍于大局,不便提出而已。听到大师兄朱铁石的嘱咐,她自然非常愿意,于是就立刻离开了弹药库去外面找二师兄赵双岩。 “二师兄,大师兄让我帮你照看一会,你去把旬叶给我带来,我先把他送出去。” 赵双岩知道茹凤惦记旬叶,就点头答应。嘱咐茹凤在确信安全的情况下,才能让搬运武器的兄弟们通过。 告诉他们一个跟着一个,悄悄绕过弹药库的大门。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能乱,稍有动静就暂时停止搬运。茹凤答应后,赵双岩就离开去接旬叶。 搬运武器的兄弟们刚刚往返回来一次,赵双岩就带着旬叶来了。旬叶还拖拖落落的带了不少东西。 一见到茹凤,旬叶就快步跑过来,一把就拉住了茹凤的手一个劲的摇晃,激动的眼泪都快要流了下来。 “你可来了!都快憋死我了。我到现在还没有脱衣服睡觉呢,就黑灯瞎火的一个人趴在窗户上望,再不来接我就要崩溃了。” “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要有定力,遇事不要慌。快别说话了,跟我走!带这么多东西干啥?还得别人帮你拿着。二师兄,我先带旬叶撤离,一会儿再回来帮你们。” 茹凤帮旬叶拿着东西,领着他离开了弹药库的大门。拐过弹药库的院墙,就来到了警察署大院的西北角。 此时的警署大院,院墙已被掏出了一个洞,有三个兄弟正往外面运送武器弹药,刚好递送完,后面搬运武器的兄弟们还没有到。 “旬叶你快点从这个洞子钻出去,外面都是咱们的兄弟,我随后就把你的东西给你递出去。 千万别紧张,让人帮着把你送到三师兄武云磊那里,帮他看着、照顾好运送过去的武器,不要着急,这边完事了我就过去。” 茹凤边嘱咐边帮忙把旬叶和他带的东西送出大墙外,见旬叶已经跟外面的北方神丐搭上话,就返回去弹药库帮助大师兄和二师兄。 一切进行的都是那么顺利,在没有惊动警署内其他人的情况下,这座存有近三百人使用的武器弹药,就被悉数搬运一空。 大师兄、二师兄和茹凤立即召集人员撤退。王向勇巡长领着二十几个起义的兄弟,连同朱铁石他们一起撤离了警署大院。 “弟兄们,你们辛苦了!把自己的东西都带上,连同这些武器也都拿着,咱们一同去前面岔路口的马车那里。 这次行动一帆风顺,没有出现任何差错,预示着咱们将来会有更美好的前程。王向勇兄弟,带队出发!” 北方神丐乔大侠显得有些激动,拉着王向勇的双手,摇晃、拍打着表示祝贺!好像是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 二十多人还是弯着腰,依然小心谨慎的穿过了开阔地带,来到了三师兄武云磊停放马车的岔路口聚齐。 “赵双岩、武云磊驱车在前,王向勇巡长带着你的弟兄们,保护好车上的武器弹药,快些去往关帝庙,跟咱们的兄弟们会合,要注意隐蔽前行。 我和兄弟们留在后面保护撤离,咱们稍微相隔一段距离,都去往关帝庙聚齐,再采取下步行动!” 把车上的武器弹药和兄弟们身上多余的东西都放到车上,捆绑好,北方神丐又把茹凤和旬叶推上车,就发出命令,让队伍出发去往关帝庙。 五、六里路很快就赶到了,跟在关帝庙等待的兄弟们接上头,马车就直接进入了关帝庙的后院。对这里茹凤是再熟悉不过了,她把旬叶拉下车,领着他去找茹珍姐。 时间不是很长,北方神丐乔大侠也带着在后面掩护的兄弟们来到。大家聚在一起,可能也有一百多人,是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 茹凤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兄弟聚在一起,心里当然高兴。她抬头看看天,约莫已经到了寅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铁石、双岩、云磊,你们把队伍按原来划分好的建制整顿好,该谁负责的谁就负责,不能乱。 王巡长把你带来的兄弟们也集中在一起,咱们先清点一下人数。然后给没枪的兄弟们分发武器弹药,过去有枪的,要换新的也行,也可以补充一些弹药。 快些整顿队形,然后分发武器弹药。轻重机枪等重武器清点以后先别动,我要亲自按需要给各个队配置。” 北方神丐一到关帝庙,就命令朱铁石等人整顿队伍,分发武器,并且让快速完成。看来今晚队伍还有行动,起码不会再驻扎在关帝庙。 茹珍、茹凤和旬叶当然没有被编进队伍,她们协助赵双岩和武云磊以及赵猛他们一起,给兄弟们发放武器弹药,北方神丐则站在一旁指挥。 “兄弟们,我们今天就正式聚在一起举事,去打小日本了!国恨家仇,让我们这些热血男儿聚在一起,杀鬼子!杀汉奸!杀恶霸!要打出一片新天地! 自打小日本来了以后,他们杀我兄弟,辱我姐妹,占我国土,掠我财富,欺压吾民,真是罪恶累累,罄竹难书! 每一个有血性的黑土汉子,都不会容忍!他们聚而杀敌,还有三十多万跟我们志同道合的兄弟们,在满洲大地纷纷起义!杀敌报国,保卫家园! 我们也要像他们一样,聚而起义,成立咱们自己的义勇军,大家齐心合力,同仇敌忾,去杀敌报国!” 北方神丐站在马车上,面对整装列队,新发了枪支弹药,群情激愤的众兄弟,慷慨激昂的大声讲话。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每个人可以深切的感受到,他热血沸腾的激情和坚定勇敢的信念。 “今天,咱们的队伍就算正式成立了!兄弟们手里都有了枪,今后,咱们就是一名杀敌报国的军人,一名勇士。 军人就得服从军法,当兵的要服从当官的命令,一级服从一级,谁也不允许不服从命令,不听从指挥!要是抗命不尊,临阵脱逃,投敌叛变,都要军法从事,杀无赦!” 听了北方神丐的训话,兄弟们都严肃起来,个个挺胸抬头,队伍也站得更加整齐。就连站在一旁的茹珍、茹凤和旬叶也都立正站直,胸中涌起一腔热血。 “咱们第一次行动就取得了抢夺武器弹药的重大胜利,把兄弟们都武装起来,这是开门大吉! 但也暴露了自己,敌人很快就会发现弹药库被劫,也很快就会寻踪而至,我们不能在这关帝庙久留,必须连夜出发,快速离开这里!” 正如茹凤所料,队伍不会在这里驻扎,要迅速离开。众兄弟们一听说要离开这里,也都紧紧腰带,整整装束,准备跟随北方神丐一起离开关帝庙,进山杀敌。 第178章 队伍又分兵两路 兄弟们不知道要去往哪里,更不知道今后的路应该咋走。于是就有人交头接耳,本来已经整顿好的队形,此时便不那么整齐。 这是因为马上就要撤离,队伍中就有人在窃窃私语,猜测着去往何方。这些刚刚聚拢在一起的兄弟们纪律还不是很严谨。 “都站好了!听乔大侠把话说完。” 王向勇巡长大喝一声,让兄弟们不许乱动,继续听乔大侠讲话。其实他的内心也犯嘀咕,自己可是冲着花大当家的才带兄弟们起义的。 “我决定咱们先去大牤牛山馒头岭,跟‘九头鹰’的兄弟们合在一起,共举反满抗日的大旗! 馒头岭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能进能退。且花大当家的已经营多年,粮草充足,是一个理想的去处。 我们刚刚拉起队伍,没有自己的地盘,也没有太强的战斗力,有些兄弟连枪都不会打。这样去跟小鬼子干,肯定吃亏。 更何况现在是天寒地冻,盲目跑进大山里,不是被饿死,也得被冻死。选择跟馒头岭的兄弟们一起干,也是当前最好的出路。 我已经跟花大当家的谈好了,这次抢夺武器弹药,也有花大当家的一大半功劳,他也会按约定出山来迎接我们,同意跟我们一起抗日。” 整装列队的兄弟们又有人窃窃私语,可能有赞同的,也可能有反对的,但时间不长就恢复了平静,看来大多数人还是赞同北方神丐的安排。 “现在就出发!武云磊和高阳一人各赶着一辆大车在前,茹珍、茹凤、旬叶上车,看好余下的武器弹药。 你们各个营队现在有身体不适的兄弟们也暂时上车,其他兄弟们列队出发,咱们直奔大裤裆沟!” 北方神丐乔放宇一声令下,一百多人的队伍便走出了关帝庙,信心满满的踏上了反满抗日新的征程。 虽然是黑夜,但是沿着大路行进,整个队伍的速度还是很快,不多时便把青兰县城甩在了身后,进入了旷野乡村。 匆忙撤离的队伍一直快到晌午时才停下来,早已是人困马乏,饥渴难耐。在一处稍洼一些而又相对开阔的地方,把兄弟们集中在一起休息。 北方神丐命令武云磊和高阳卸车喂马,派出去四个弟兄,去附近的屯子里担水,让其他的兄弟捡拾烧柴就地生火热干粮。 队伍在野外的寒风中吃了聚义起事后的第一顿饭,虽然还是很冷,但毕竟是已经立春后的中午,又有火堆烤着,也吃下去了烤热的干粮,兄弟们已经感觉到了暖和。 有的兄弟干脆躺下身来打盹,想迷糊一觉。一夜没睡,又跑出了这么远的路,所有人都感到疲乏。 这时留下来查看敌人动向的兄弟回来报告,说暂时还没有发现警署大院的警察有来追击的迹象,留在后面的两个兄弟还在继续监视。 “敌人现在可能还没有摸准我们撤离的方向,鬼剃头他们可能还没有回到警察署,现在是群龙无首,也许他们是在等待日本人的队伍前来帮忙。 但无论如何,日本鬼子和鬼剃头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让后面留下的两个兄弟继续监视,给他们留下两匹马。” 北方神丐安排回来报信的兄弟吃饭,然后就去巡视查看兄弟们的休息情况,他要求大家暂时休息一会儿,等马匹吃的差不多了,队伍在整装出发。 “朱铁石,你挑选二十名能打仗,善骑马,精明强干的兄弟留下来,在前面的黄土岗子上埋伏下来,一旦敌人前来追击,就带兄弟们阻击一下。 但不可恋战,打完就撤,按咱们事先确定的路线快些追赶上我们。如果敌人不来追赶,你们在这里留守三个小时以后,也来跟我们汇合。” 朱铁石领命,便亲自去挑选安排。北方神丐则再次整理队伍,把挑选出来的二十匹比较强壮的马匹留给了朱铁石他们。 那个时代队伍进山打鬼子,马匹是必不可少的。但前来参加聚义的兄弟们大多是穷苦出身,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马匹可供携带。 虽然也有些个兄弟们带来了马匹,再加上事前筹备的一些,加起来也就有四十多匹马,并且大多数都不是战马。 但这已经很不错了,说明北方神丐他们事前准备的还是比较充分。可除去两挂大车套的八匹马,余下的就更不够用了,只好临时凑了这么一个二十人的马队。 “兄弟们!这天寒地冻的,咱们不能在这里久留,何况后面可能还有追兵,甚至是日本鬼子的追击。 大家要克服困难,不怕遭罪,进到山里就安全了,现在还不能放松警惕。大家都快速准备好,随我整装继续出发!” 北方神丐乔大侠一声令下,队伍又开始有序出发。这些个庄稼汉出身的热血男儿为了打鬼子,更加自律,服从命令听指挥。 还是武云磊和高阳的两挂马车在前,除茹珍、茹凤和旬叶外,也有十来个身弱有病的兄弟坐在了马车上,其他人则跟在马车后前行。 一口气又走出去三、四十里路,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北方神丐命令队伍停了下来,清点完人数,又派出去了岗哨,让兄弟们都坐下来休息。 “王总催,咱们就在这里分别,你带着两辆大车走阳口镇方向,从那里进入大裤裆沟,然后去馒头岭,咱们再汇合。 你熟悉路,由你带领这一路人最合适。让武云磊、高阳、茹珍、茹凤、旬叶他们跟你一路,车上这些暂时身体不适的兄弟你也带着。 还有那两个守卫弹药库的兄弟你也带着,路上防着他们俩点。剩下你带出来的兄弟,暂时让赵双岩管理,跟我们一起行动。” 北方神丐把王向勇拉到一旁,告诉他带人走阳口镇方向,给他交代任务。王向勇有些不理解,不知道北方神丐为什么要把队伍分开? 当然更不清楚北方神丐他们要走哪条路去馒头岭,因为去馒头岭仅有大裤裆沟一条路可行,其它方向再没有路。 “我带领兄弟们从这条岔路口往东走,三百里路以后就可以进入山里,然后翻山越岭,就可以到达馒头岭。 花大当家的在进山的路口迎接我们,估计十天半月就可以到达。敌人现在还没有来追击我们,但迟早会来。我带兄弟们边打边撤,都是轻装,敌人撵不上我们。 一旦进入山里,他们就更找不着我们了。你们那一路目标小,有我们这一路吸引,而且有马车日夜奔走,敌人就更找不到你们。 我们走的这条路线,进山以后就走不了马车。你们到了后道梁以后,也走不了马车了,把东西、特别是枪支弹药保护好,花大当家的会派人去接你们。 一路上要千万小心,谨慎行事,保护好武器弹药,平安到达馒头岭是最主要的目的,半路不能出差。” “我押车走这条路倒可以,那我带出来的兄弟们咋办?让他们跟我一起走。” “一起走目标太大,他们穿的还都是警装,容易留下线索。请你放心,你的那些兄弟也是我的兄弟,就让他们跟着我。暂时让赵双岩负责管理,到了馒头岭以后,再都交给你。” “我倒不是怕他们归你管理,只是怕他们不好管,给你添麻烦。” “虽然他们平时也是吆五喝六的,但既然申明大义,跟咱们起事来打日本鬼子,就跟咱们是一心,不会惹啥麻烦,你就放心。” “鬼剃头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三鬼’都不是啥善茬子,个个心狠手辣,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三鬼’他们当时离开了警署大院,但大野樱花也不在警署,只有四个日本鬼子在警署大院临时主政。 但整个大院,包括弹药库的防务,还是由鬼剃头的人负责,所以这一次弹药库被劫取,鬼剃头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凭鬼剃头他们的为人,以及他们应负的职责,一定会前来报复。乔大侠要时刻警惕,快些撤到山里,以防不测。” “谢谢王总催的提醒,我已做好了充分准备,尽量做到万无一失。有我们在此吸引敌人,你们那一路会相对安全一些。 但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鬼剃头能不能在那一路上设有眼线还不清楚。你们现在就出发,路上见机行事,争取尽快到达馒头岭!” 王向勇也不好再争辩什么,但心里也存有芥蒂,他觉得北方神丐还不十分信任自己,以后相处也得留个心眼儿。 北方神丐也不去理会王向勇的想法,他又跟武云磊、高阳、茹珍、茹凤交代几句,嘱咐些一路上应该注意的事项。 于是大家就把车上其他兄弟的东西卸下来,把余下的枪支弹药放到箱子和柜子里,以及马车下面的暗箱里,捆绑好。 武云磊、高阳就驱赶两挂马车率先出发,车上加起来也有二十人左右,且都是怀揣短枪,以便于隐蔽。 马车沿着乡村土路一直跑到晚上,早已是人困马乏,饥饿难耐,找了一个隐蔽处,马车停下来休息。 还是点火取暖,烤干粮吃饭,给马饮水,喂草料。所有人都围在一起保护武器弹药,烤火取暖来打发时间,几乎没有咋睡觉,因为天气实在太冷。 好不容易挨到天蒙蒙亮,两挂马车又同时出发,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去坐车了,跟在马车后面小跑,以驱散僵硬难耐的寒冷。 第179章 两侠女出手救险 依然是快到晌午时,才找个背风的地方,烤点干粮充饥,给疲惫不堪的马喂点草料。马匹还没有完全吃饱,又开始出发。 王向勇带人一路狂奔,又到了晚上,马车停在了一个低洼处。虽然是还没有碰到什么麻烦,但是寒冷饥饿却导致了人困马乏。 人和马都早已失去了精神,强忍着跟严寒抗争。王向勇命令人把车上的武器弹药都卸下来,放到一个隐蔽处藏好。 “武云磊和高阳,你们先别把马卸下来,前面不远处有个客栈,你们把马车赶到那里去歇一夜。 人还可以忍受,但马不行,再这样跑下去都得累倒。用你们身上的钱,让掌柜的多给加点好草料,回来的时候再带回来一些,以备路上再用。 让茹珍、茹凤、旬叶和三个仍在发烧严重的兄弟一起去,好好睡一觉,发发汗,歇过乏来明天就会有精神了。” “让他们去,装作跟车拉脚的。我和茹珍姐不能去,哪有女的跟车拉脚的,店家会猜疑,咱们得处处小心!不能给鬼剃头他们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茹凤不同意王向勇的安排,表示她和茹珍姐不能去,就跟大伙在一起。武云磊和高阳思考了半天,也同意了王总催的安排,但同时也表示不能带着茹珍和茹凤,怕引起猜疑。 王向勇也不强求,安排隐蔽好车上卸下来的武器弹药,就让武云磊和高阳前去投宿。同时派出去两个兄弟去外围放哨,然后安排大家聚拢在一起,烤火取暖,烤干粮。 夜晚还是那么冷,严寒如黑幕般紧紧的包裹着露宿的兄弟们,大家紧紧的围着火堆,静静的煎熬着时间,期盼着天快些放亮。 静悄悄的大地毫无声息,任何动静都没有,寂静的让人窒息,只有几个兄弟围着火堆来回跺脚取暖,才让人感觉到这黑夜并不寂寞。 “王巡长,我们俩想去方便方便,老吃这烤干粮肚子真有些受不了。” 被王向勇逼着跟来的,原来看守弹药库的两个兄弟,此时提出了要求。他们在警署大院当差时,应该是算不错的好活,既遭不到风吹日晒,又没有太大的风险,还有些小好处。 在这批武器弹药运来之前,弹药库就有些短枪和数量不多的杂牌枪支,以及一些子弹。后来要成立青兰县警备大队,才运来了这批长枪和重武器。 平时那些耀武扬威的警察们,大多都好显摆,动不动就开枪吓唬人,配备的子弹常常是不够用。 于是就有人给点小恩小惠,拉拢看守弹药库的人,以补充无谓消耗的弹药,因此看弹药库的人还是很吃香。 既然是好差事,位置也很重要,还很轻松,还不得罪老百姓,当然这些看守弹药库的人就跟当官的走的比较近,关系处的都不错,王向勇平时跟他们来往的也比较密切。 “正好我也想去方便,咱们就一起去,活动活动还热乎些。” 王向勇首先站了起来,要带着两个原来看守弹药库的兄弟一起去方便。两个看弹药库的兄弟也只好跟着站了起来,他们知道自己还不被信任。 别的兄弟去方便,却不派人陪着,唯独他们俩要去方便,王向勇却是亲自陪着。但也只是心里想,表面上不敢流露出来。 两个看守弹药库的兄弟走出去了很远,王向勇说就在这附近方便,可他们俩都说离远点儿,味道臭不说,还有女的,不能离得太近。 王向勇也只好陪着他们,往远处多走了一些,找了一个比较低洼背人的地方才停下来,各自方便。 “别动!王巡长,我们哥俩有话要对你说。” 两个看守弹药库的警察迅速掏出枪,同时逼住了还在旁边方便的王向勇,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但王向勇似乎并没有显得过分紧张,他慢慢站起身,语气平缓的跟两个警察说话。 “你们想干什么?这可不是在警署大院,这是荒郊野外,身边有那么多兄弟,你们可不能犯傻,把自己给毁了!” 王向勇并没有大声训斥两个警察,而是轻声、却威严的逼问两个警察。他怕声音过大,真的引来两个警察开枪射击。 “实话跟你说,我们哥俩不想跟你们反叛。也不想让你执迷不悟,要你跟我们走,一起回去向叶署长请罪!” “别胡思乱想!丢了这么多的武器弹药,回去还能活着?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咱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再说跟着日本人干,尽干些残害咱们中国老百姓的事,名声不好不说,还损阴德,将来绝没有什么好下场! 咱们跟着乔大侠和兄弟们一起抗日,就是死了,也能留下个好名声,给家里人争光,这才是一条正路!” “别跟我们俩瞎白活!咱们就这样回去肯定没好,但要是把那些跟着瞎起哄、抗日的人都杀了,把武器弹药抢回去一些,说不定咱们就立功了,以后那可是荣华富贵啊!” “亏你们连这样丧尽天良的话都能说出口?既然已经答应了北方神丐,要一起反满抗日,就应该言而有信,怎么能出尔反尔? 这绝非大丈夫所为!你们要是不想干,等到了阳口镇,把你们的武器交出来,我就放你们回家,今后也别再干伤天害理的事了,天理难容! 好了,就这么定了,咱们都回去,别再痴心妄想。我说话算数,到时候一定放了你们。今天的事就算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也不会说出去。” “想得到容易,煮熟的鸭子还能让它飞了,你不跟我们干,我们就先杀了你,然后再回去杀了那些土老干的命,夺回我们的武器弹药!” “你们两个真是异想天开,更别太猖狂!杀了我以后,你们也跑不了。你们要是想走现在就走,我不强求,但不可有非分之想,更不能害人更害己。” “他姥姥的孙子,从你捆绑我们的那时候起,我们就下定决心要杀了你!如今还特么这么嘴硬,那就先拿你祭刀!” 这两个家伙见劝说无效,就立刻起了杀心,一手持枪,另一手从怀里掏出刀,就准备刺向王向勇。 也就在这个时候,两个黑影从他们后方,仅十几步远的地方突然跃起,随即便有两只飞镖射出。 速度之快,力道之准,让两个企图反叛的家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中镖倒地。其中一个家伙的枪声虽然响了,但子弹却不知射向何方,根本没有伤到王向勇。 掷出飞镖的茹凤瞬间赶到,对着还没有完全倒地,但已开枪的家伙就是一斧头,让这个家伙顷刻毙命! 王向勇这个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另一个家伙的身上。但随即赶来的茹珍也不含糊,手起斧落,这个家伙也去见了阎王! 其实茹珍、茹凤是怕王向勇再发善心,保住这两个叛逆的性命,留下后患。茹珍可是生平第一次杀人,心里不免有些怦怦直跳。 王向勇见茹珍、茹凤行动如此隐蔽,出手如此之快,如此之准,如此之狠辣,完全不像平时显得有些柔弱的女人。 特别是茹凤,功夫如此了得,竟然悄无声息,杀人于无形,大大出乎王向勇的预料,惊讶之余,也不免有些肃然起敬。 听到枪声的弟兄们呼啸着赶过来,见这两个家伙已经毙命,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人人一脸惊讶,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两个家伙贼心不死,想挟持我一起去杀了兄弟们,然后抢夺武器弹药,好回去跟小鬼子邀功。 被茹珍、茹凤两位女侠给就地正法!大家都别愣着了,把他们给我拖回去,明天到岔路口,再把他们俩尸体处理掉。” 王向勇一挥手,又显示出来他当过官的架式,命人把尸首拖回去。经过这么一个有惊无险的插曲,大家的心情都不免有些紧张。 一是队伍里出现了这么两个败类,难免有些后怕。另外,真没想到茹珍、茹凤竟然是北方神丐派来的武林高手。 难怪她们说啥也不去客栈休息,原来是早有防备。面对这样两个谋略和武功都超群的姑娘,大家都有些敬而远之。 回到火堆旁,兄弟们继续围绕火堆烤火,经过这么一个折腾,竟然感觉到不那么冷了,有的人还打起了瞌睡。 茹珍姐和茹凤都没有去火堆边烤火,她们坐在近处,背对背的靠着想心事。虽然方才响起了枪声,但估计大半夜的,也不会有人听到。 即使有人听到,也不可能判断不出方向,看来不会惹来什么麻烦。到是两个放哨的兄弟跑了回来,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情况? 王向勇简单的跟他们做了介绍,让他们坐下来休息,同时又派出去了另外两个兄弟,继续放哨监视。 天刚放亮不久,武云磊和高阳他们就赶着马车回来了。一听说昨晚上发生的情况,也没有显得特别惊讶,只是催促大家快些把东西放到车上,然后就赶着马车急速出发。 第180章 决定去找王一男 到底是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和饱食,今天的马匹跑起来更有精神。太阳刚出来不久,马车就已经跑出去了有五十余里。来到一个岔路口,王向勇让马车拐向了旁边的一个岔道。 “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歇一歇,大家都饿了,烤点干粮吃。把那两个叛徒的尸体找个地方随便扔了,就是有人发现了也不知道咱们想去往哪里。” 于是车就在一个隐蔽些的地方停下来,大家一起点火烤干粮。派出去了六个兄弟去抛弃尸体,嘱咐他们一定要掩埋好,不能轻易的就被发现。 事实上这冰天雪地的很少有人出门,尸体很难被人发现,就是被发现了,估计也到了真正开化的时候,那时队伍早就进山了。 处理完尸体,大家一起吃完饭,简单休息一会,马车又按原路返回,沿着既定的道路去往大裤裆沟方向。 马车在冰天雪地的原野上又跑两天两夜,刚黑天的时候,王向勇让马车停下来,把车上的东西也搬下来隐藏好。 “前边六里多路是个集镇,武云磊和高阳赶着马车去投宿,还是让旬叶和两个发烧严重的兄弟一起去,一定要把马喂饱。 明天白天也别急着回来,去集镇上买点新娘要结婚时,娘家陪送的嫁妆,以掩人耳目。咱们老这样赶车跑,别人看了不知道是干啥的,容易引起怀疑。 把马匹和大车也打扮打扮,多挂上一些红布,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送亲的大车,就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大家觉得王向勇安排的很有道理,于是就齐心协力的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让武云磊和高阳带人驱车去往镇子里。 只是高阳提出,怕男人买不好这些东西,提议让茹珍和茹凤也跟着进城。可茹凤坚决不去,说她也没有经验,同样买不好,愿意留下来跟兄弟们同甘共苦。 没办法,只好让茹珍一个人去了,临走时还嘱咐了茹凤很多话。旬叶也想留下来陪着茹凤,但大家说他年龄太小,长时间在野外不行,还是把他硬推上了车。 第二天,马车在快要到中午的时候才回来。当然,也买回来了装扮新娘子用的一切物品,以及装扮车辆所需的饰品。 整理伪装好车上的武器弹药,马车又接着出发。这一路上几乎没有碰到啥危险,车行顺利,离大裤裆沟也越来越近了。 虽然车行顺利,但十来天的野外跋涉,风餐露宿,特别是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长时间的野外生活,让兄弟们还是难以忍受。 很多人都冻的发烧,咳嗽,流鼻涕,患上了疾病,身体极度衰弱,有些难以再坚持下去。王向勇更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让大家调整一下。 “这样下去不行,得找个地方让兄弟们歇歇,暖和暖和,吃上一顿热乎饭,等大家都缓过来了,才能继续赶路,否则会把人冻坏的。” 坐在车上,王向勇跟武云磊等人商量,觉得应该找个地方,让兄弟们好好歇歇。武云磊也同意王向勇的意见,但他觉得这样的地方不好找。 这么多的人,不能都去客栈住着,费用大不说,也容易暴露,可能会招来更大的危险。去找也得找一个安全一些的地方。 “就是住上一天半天的,兄弟们也难以恢复过来。还真得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并且咱们得住上两天。 虽然现在还没有迹象表明鬼剃头他们会跟踪而来,但也不得不防。我看这里离王家岗子已经不太远了,咱们可不可以去那里找户人家住,比住客栈更要把握一些。” “怎么?茹凤姑娘也熟悉这条路?” “在王家岗子,我认识一位豪爽仗义、热心肠的庄稼人,名字叫王一男。我也曾经在他家住过,就是屋里窄了一些,恐怕住不下我们这些人。” “只要把握,不出啥差错,咱们就可以去。地方小怕啥?大家克服克服也就过去了,咋也比在野地里受冻强。 只要他家能收留,咱们也可以到那里以后再想其它办法。要不然兄弟们可是真承受不了了,再这样冻下去人就完了。” “那就这样,我和茹珍姐先去王家岗子看看,你们到王家岗子前就停车先歇着,等我来接你们进村。” “就这样定了,一辆车上卸下一匹马,让茹珍、茹凤两位女侠骑上,好快去快回,咱们今夜就住在王家岗子。” 王向勇最后拍板决定,让茹珍、茹凤快些出发。其他人也都跟着高兴,能暖暖和和的吃上一顿热乎饭,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已成为大家心中的奢望。 能去农家的屋里居住休息,那无疑是登上了天堂!于是大家纷纷跳下车,帮助茹珍、茹挑选了两匹马,像对待天使一样送走了她们。 循着记忆中熟悉的道路,走了将近二十里路,茹珍、茹凤她们便来到了王家岗子,观察了一会,牵着马谨慎进村。 太阳还没有落山,村子里的行人并不多。在日本鬼子和伪满洲国的双重压榨下,当时的庄稼人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没啥大事也不敢轻易出门。 屯子似乎是比以前更大了,向外拓展了不少,各家各户的房子之间也似乎比以前拥挤了一些。 沿着村中的井台,很快就找到了茹凤一家以前求住的地方。可这里变了,以前王一男家住的是两间房,现在已经变成了三间,并且看上去也盖了有几年了。 牵着马的茹珍、茹凤并没有马上进院,她们还不敢十分确定这就是王一男的家,因为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等了半天,才看见有行人路过,向他打听这个住户是不是王一男的家,得到确认后,二人才推门进院。 这一天应该是正月十五,大年还没有过去,应该是过新年的又一个喜庆日子。可王一男家的院子却静悄悄的,院门和房门上连火红的对联都没有贴,根本不像过年的样子。 就连路过的其它庄户人家,喜庆程度也不十分浓烈,偌大的一个屯子,竟然显得死气沉沉,完全没有过新年应有的吉庆。 把马拴在院子里,茹凤和茹珍姐还是没有急着去叫敲门,她们还是小心的等待着屋里能有人出来。 都快要到屋门口了,王一男才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一看是两个年轻的女人,脸上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上下打量着她们,好像并不认识。 “王大叔,不认识我了?我是茹凤,五年前在你家住过一夜,对我们招待的可好了。我奶奶常常念叨你这个好人,嘱咐我路过的时候一定要前来看看。王大叔,过年好啊!” “啊,茹凤?哦,好像想起来了,是凤奶奶的孙女......,哎呀,快进屋坐,这是打哪来呀?都这么大了,你不说大叔根本就认不出来你。快进屋!天太冷,进屋暖和暖和。” 王一男拉开门,把茹珍、茹凤往屋里让,态度依然诚恳,人也依然是那个热心豪爽的庄稼汉子,只是看上去比过去憔悴了许多。 屋里倒也宽敞明亮,房子虽然大了,但却没有过去整洁干净,显得有些凌乱,显然是主人没有认真收拾。 “这是我姐姐茹珍,跟我一起回大裤裆沟,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大叔。奶奶在离开大叔家以后,一直都在念叨大叔一家人的好。 这大过年的,也没买啥东西,给弟弟妹妹扔两个压岁钱,就这点心意了,大叔你可千万别客气!” 一进屋,茹凤见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还坐在炕沿上,愣愣的看着茹珍和茹凤,也不知道主动打招呼,可能是不认识,不知该说啥好。 一直到茹凤主动掏出钱来递过去,两个孩子这才反应过来,一边推辞不接受,一边去给茹珍、茹凤倒热水喝。 “这可不行,来看看大叔已经很高兴了,这么大的孩子要什么压岁钱?快收起来,不然大叔可就不高兴了。 要是还看得起你大叔,快把钱收起来,大叔去给你们做饭吃,要是不收回钱,大叔可就不招待了。 铁蛋去抱柴火,金花在屋里陪着你两个姐姐说话,我去做饭。今天是正月十五,咱也得吃点好的。茹凤你们姐俩快上炕坐着,不许来帮忙,大叔现在做饭快着呢。” “大叔现在先别忙,天还早着呢。咱们坐在一起说会话,等大婶回来咱们一起忙活,时间赶趟。” “唉,你王婶子她是回不来了!年前夏天就走了,你没看家里过年连对联都没贴,这是在守孝期呀!” “怎么就走了呢?王婶她还很年轻,怪可惜的!” 王一男见茹凤问起了他媳妇,也就停止了去做饭,长叹了一声坐在了炕沿上,一脸无奈的愁容,告诉茹凤说媳妇已经离世了! 茹凤也感到很惊讶,王一男的媳妇年龄也不过三十出头,怎么说没就没了?扔下了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真是令人惋惜! “唉,天灾人祸呀!是让日本鬼子给杀害的!我有一个远房的侄子,不知怎么就勾搭上了日本鬼子,在屯子里给日本人做事。 当官府合并屯子的时候,他有一个远房亲戚,也归到这个村子里来了,没地方住,就想强硬的住到我家里来。 你王婶看不上这一家人,不管怎么劝,就是死活不同意让他们来住,因此得罪了我那个畜生不如的远方侄子。 说起来也该倒霉,正赶上有一个联队的日本兵要经过这里,派了十几个打前站的鬼子来到这个屯子里,说让屯子给准备一顿饭,招待路过的日本军队吃。” 王一男习惯性的卷上一支烟,但却没有点燃,満含悲痛和愤怒的讲述起媳妇惨死的经过。那表情既痛恨又很无奈,让人同情惋惜。 第181章 不同的正月十五 茹珍、茹凤端坐在炕上,听王一男讲述他媳妇惨死的经过,也不插话,但脸上还是表现出同情和惋惜的表情。 “一千多人的队伍,饭哪能那么容易准备,还要吃好的。可我那个作恶多端的侄子倒觉得效忠的机会来了。 在屯子里东翻西找,搜刮来鸡鸭鱼肉,准备招待路过的日本军队。还专门拉来了三十几个姑娘媳妇,在屯子边上支起了大锅,给日本鬼子做饭。 你王婶她,是因为得罪了我那个远房侄子,这个畜生也把她强硬的拉去了,你王婶虽然也反抗,但考虑到有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去了,也就没有咋太在意。 给日本鬼子去做饭,那可是凶多吉少!三十多个女人,小心翼翼的伺候完日本鬼子,就在准备回家时,酒足饭饱的日本鬼子却不让她们离开,想祸害她们。 这些女人哪能就轻易就范,拼命反抗!你王婶和几个带头的还拿起菜刀,准备跟鬼子拼命,结果还是被鬼子残忍的给枪杀了。 屯子里那次死了五个女人,还有两个受重伤的。日本鬼子怕把事情闹大,连管都没管,就带着队伍扬长而去。 等屯子里的男人们赶去时,日本鬼子已经走远了。就是没走,咱也拼不过人家呀!没办法,只能把尸首抬回来,找个地方安葬了事,跟谁说理去? 从此以后,我也只好领着两个孩子过起了没妈的日子,心里实在是憋屈。可是没有办法,伸冤无门,报仇无路,只能心里憋气窝火。” 王一男把自己媳妇的离世因由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茹珍、茹凤,脸上充满了怒气与无奈。茹珍、茹凤并没有深深的去劝王一男,只是陪着他默默的叹气。 沉默了很长时间,见王一男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茹凤才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跟王一男和盘托出。 “王大叔,你家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这都是日本鬼子给闹的。自打他们占领了咱们满洲以后,有多少人家破人亡?这都是作孽呀! 不把小日本赶跑,咱们谁也别想过上舒服日子。现在全满洲有那么多的英雄好汉,组成了义勇军,跟小日本在拼命。 我们也趁机拉起了一支队伍,打算进山跟日本鬼子干!大队伍已经从别的方向进山,我们这支有二十多人的队伍,是押送武器弹药,准备从阳口镇方向进入大裤裆沟。 可是在野外跑了十多天了,人困马乏。正好路过大叔家这里,想借大叔家休整两天,老是风餐露宿的,人都冻坏了。不知道大叔能否给个方便?” “啊!你们是义勇军,专门打日本鬼子的?可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也出来干这个,太危险了! 不过大叔相信你是好人,说的也是实话,大叔同意让你们来我这里住,就是怕住不开,也怕被外人发现。” “大叔你放心,我们挤一挤就可以将就,咋也比住野外强,兄弟们都疲惫不堪,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们会在黑天的时候悄悄进村,不能引起别人的主意。只要白天都猫在你的屋子,就不会被人发现。让兄弟们缓过乏来,我们就悄悄离开,不会给大叔家带来麻烦。” “大叔可不是怕麻烦。能给抗日出力,也是大义,我是怕招待不好各位英雄。” “那多谢大叔,咱们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我就出屯子去接兄弟们,让我茹珍姐先留在这里,跟你一起煮些粥,干粮我们都带着呢,来到这里热热就行了。 我们还带点过年的好嚼果,也一起热热吃了。大叔,你就多费心了,我这就去接他们,天黑时来到这里。到时候咱们再聚,有啥话咱们再好好唠唠。” 茹凤说完,就整理整理衣装走出了门。也没有骑马,王一男送出了大门,嘱咐了几句,就返回了屋子。 茹凤打扮的如普通农妇一般,若无其事地走出屯子后,才加快了脚步,她要尽快的跟兄弟们会面,怕他们等着着急。 天已经黑了,茹凤走出去了二、三里路,才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观察倾听,时间不长,茹凤就听到了前面有马车跑动的声响,估计那是兄弟们乘坐的马车,于是发出了信号。 “凤女侠,联系好了?咱们这回可能好好的趴窑了,离这还有多远?咱们现在就进屯子吗? 兄弟们都下车来活动活动,一会儿进屯子要悄悄的迂回,到了人家可都得老实点,不能胡乱说,得像个义勇军的样子。” 王向勇第一个跳下车,跑到茹凤面前联系。其他兄弟也在王向勇的命令下,纷纷下车活动活动已经冻僵了腿脚,就连拉车的马也晃头打着响鼻,表示已经乏力了。 “都联系好了,不会有啥危险,大家悄悄的进村。今天是正月十五,屯子里可能比平时会热闹一些,大家还是要谨慎点,现在就可以跟我进屯子了。” 茹凤坐在了武云磊驾驭的第一辆车上,慢慢的向村子靠近。还没有进屯子,就听见了屯子里传来的并不十分浓烈的鞭炮声,还有家家户户从院子里洒出来的一溜溜小火堆。 屯子里比平时亮堂了许多,有的人家还点上了灯笼,有的人家在墙上摆上了冰灯。即使在那个备受凄苦和摧残的年代,人们也不会忘记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虽然是正月十五,但屯子里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即使有,也大都匆匆而过。孩子们也大都在自家的院子里玩耍。 很少有三、五成群跑到街上来的,这也可以看出来当时人们的生活是多么压抑,小日本带给中国人的灾难是多方面的。 两辆马车拐向背街胡同,小心躲避着,来到了王一男家的大门口。路上并没有引起大多数人的注意,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人会去在意。 在那个年代,都是人人自危,谁会去关心留意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就是偶然发现也只当没看见,只会求自保。 进院后把马车停在墙角落,众人把车上东西卸下来抬进屋里。没有过多的话,一切都悄悄的进行,怕惊动左邻右舍。 王一男也不跟众人打招呼,只是抱抱拳,算是认识了。匆忙指挥着把车停放在较背人处,让人们进屋歇着。 虽然王一男显得很镇静,但心里也不免有些呼呼直跳,毕竟这是事关到自家人的安危,放在谁身上也不会太轻松。 二十多人挤进东屋西屋,确实显得有些拥挤,有的人连坐的地方都没有。王向勇指挥安排大家先找地方坐下,然后才抽出时间去跟王一男说话。 “谢谢一家子,王大哥能慷慨相助,在这个时候能收留我们?说明王大哥也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 王大哥不用跟着忙活了,让兄弟们自己去做饭。我们带的东西不少,今天是正月十五,过年吉庆的日子,一会咱们一起喝两口! 让兄弟们也高兴高兴,庆贺庆贺!过年了,这一路上兄弟们可冻坏了,今天都得放松放松,乐呵乐呵啦。” “他们都不知道东西应该放在哪?我去帮着指点指点,你们先歇着,吃饭的时候咱哥俩再好好唠唠。” 王一男把儿子,女儿都拉到院子里去玩,告诉他们看着点儿,防止外人进院。他则里屋外屋的跟着忙活,尽一个主人应尽的责任。 饭做好以后,众人都围在一个屋子里。餐具根本就不够用,王向勇没有让王一男去邻居家借用,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是让大家一手拿着干粮,一手接过别人递过来的粥碗,一圈一圈的传递着喝粥。烧酒和并不丰盛的菜也是这样传递的,轮到谁就吃一口,喝点酒,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真没有想到,能在正月十五这一天,住进暖和的屋子里,喝上一口舒心的酒,大家心里都畅快高兴。 茹珍、茹凤领着旬叶、铁蛋、金花则是坐在桌子上吃饭,每个人都有碗筷。女人和孩子还是得到了特殊照顾,吃的饭菜也比那些男人好一些,只是没有喝酒。 只要有了酒,男人们是不会挑剔条件的好坏,更不会去埋怨环境的险恶,胸中涌荡的永远是黑土汉子的豪气。 茹珍、茹凤吃完饭,就领孩子们去了东屋的北炕上休息。这只是个大半节炕,五个人躺下去还是很挤。 王一男过来帮助她们,让她们把幔帐放下来,就先睡。说他们这些男子汉们可能还要喝一会,等他们吃完,自己一个人收拾就行。 当然没有喝太长时间,每个人也没有喝太多的酒,大家都知道适可而止,不会影响耽误大事。 更何况大多数人已经在野外冻饿、煎熬了那么多天,一下子走进这温暖如家的屋子,吃上了热乎的饭菜,还喝了点酒,早就困得昏昏欲睡。 “今天是正月十五花灯节,是个吉庆的好日子,咱们都去外边祭拜天地,祭拜月亮,祭拜父母亲人! 然后方便方便回屋,挤在炕上睡觉,一觉闷到大天亮。武云磊和高阳你们俩就得辛苦一点了,既要喂马,还要放风,让兄弟们都睡个安稳觉。” 王向勇大手一挥,喝下去了碗里最后一点酒,就带着兄弟们来到院子里。祭拜仪式很简单,无非就是磕几个头,叨咕几句,然后就回到屋子里睡觉。 第182章 王一男要求入伙 王一男当然不会去睡觉,作为主人,他要帮助武云磊和高阳给马喂草料,还要经常的走出去转转,以便看家护院。 虽然是轮流着往外跑,但王一男仍然是睡得最少的一个人,直到天快亮了,才挤着草草睡了一小会儿。 茹珍、茹凤起来的很早,忙着给大伙做饭吃。王向勇也很早就起来了,还给茹珍、茹凤一些钱,说是准备留给王一男家的,让她们俩转交。 同时告诉茹珍、茹凤,说让弟兄们再住一晚,缓过劲来明天起早就走,争取尽快进入大裤裆沟就安全了。 王一男当然也起得很早,他找出来家里最好的食物,让茹珍、茹凤做给兄弟们吃。这个黑土汉子,尽其所能招待大家,依然是那么热心肠。 兄弟们整整一个白天几乎都没有出屋,只有茹珍、茹凤去外边观察看看。王一男也时常带着孩子出门看看,防备着有生人来家里做客,或者是有啥意外危险。 烧了两大锅热水,让兄弟们洗洗脸,洗洗脚,清理清理冻伤的部位。另外又烧了一大锅开水,放进去了黄芪,黄连、黄精等本地就有的中草药,让兄弟们一遍又一遍的喝。 这些黑土里刨食的庄稼汉子,远没有那么娇贵,喝上这些中草药熬的开水,再睡上一觉,发发汗,一切疾病和不适便烟消云散。 兄弟们的精神和体力都得到了快速恢复,等到了晚上吃饭时,个个已经生龙活虎。本来就都是青壮汉子,生存环境一旦改善,精神头也就上来了。 这个时候王一男把茹凤拉到一边,竟然提出来要跟兄弟们一起走,说是也去山里打鬼子,给媳妇报仇。 “让我也加入你们的队伍,我看见你们这些人也都是穷苦人,跟我对脾气,我也要上山去打鬼子! 我都想好了,把两个孩子交给我弟弟他们两口子管,把家产都留给他们,我的一晌多地也让他们耕种,保准饿不死。 孩子们也都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我也不用咋惦记。我决定现在就收拾收拾,安排安排家,然后跟你们进山。” “王大叔,我看这样好像不行。进山打鬼子可是提头掉脑袋的事,弄不好连家里人都会受到牵连。 你的两个孩子还小,又没有妈,不能抛下他们不管!咋也得等孩子们都长大了,能自己养活自己才行。你的这个想法我不能同意。” “我主意已定,还请大侄女给引荐引荐!” “这个绝对不行,大叔就死了这条心。就算我同意帮你引荐说情,我们的头领也绝对不会同意。 不是不信任大叔,只是因为你拖家带口的不行。还是领着孩子好好过日子,你的深仇大恨大侄女帮你报,多杀几个小鬼子!” “你一个女孩子都行,大叔怎么不行?我一定要去,确实咽不下这口气啊!” 王一男的态度十分坚决,甚至要吼起来。茹凤知道,要想说服这个直爽倔强的热血汉子很难,但他的条件确实不适合进山,扔下两个年幼的孩子咋办? 茹凤从自身的经历中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年幼的孩子离开父母的身边。没有爹妈照顾的孩子命运一定很凄惨! 可又一时又说服不了王一男,可咋办呢?茹凤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要吸收王一男为队伍的暗探,也就是胡子们所说的窝底。 负责给队伍通风报信,迎送转接进出山的兄弟们,这样既可以不让王一男进山,又满足了他想抗日打鬼子的愿望。 “大叔,你要是真心想反满抗日,大侄女给你指条路。但不是进山,真刀真枪的跟小鬼子干,而是继续留在家里,也可以抗日打鬼子。 只要是真心抗日打鬼子,在哪都一样,都是为反满抗日出力。你要是愿意,大侄女打算让你继续留在家里,给我们当窝底。 主要是帮我们通风报信,有进出山的兄弟办事路过这里,你还可以帮助照顾他们。咱们山里山外齐心合力,一定会赶跑小日本! 这样你就既可以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又是咱们队伍中的一员,一举两得,我看这样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不拿枪跟小鬼子拼杀,算什么打鬼子?我还是想进山,跟鬼子真刀真枪的干,那才叫打鬼子,报仇雪恨!” “大叔,做暗探比进山面对面打鬼子更重要,一般的人我们还不信任呢。凭大叔的豪气和谋略,做这个更合适。 这样比你进山作用更大,也是队伍中目前最缺的。我看大叔干这个是最合适的,比你进山还要强。” “既然大侄女不让我进山,那我就只好做这个了。反正也算是为反满抗日出力,比这样闷着憋屈强。 只是以后咱们咋联系,都让我干些啥,你得好好跟我交代交代。既然算加入了你们的队伍,就不能总闲着没事儿干。” 终于说服了这个倔强的热血汉子,茹凤心里很畅快。可王一男立刻就想接受任务,茹凤还是斟酌思考了半天。 她告诉王一男,让他暂时就在家里隐蔽待命,准备接受山里随时交代的命令。至于啥时候能有具体任务,那得听山里的指示。 茹凤告诉王一男,他现在暂时归自己一个人领导,不能主动跟其他人联系,更不能随便去发展下线,一切以安全为主,不能暴露!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留心观察,把日本鬼子和汉奸的一举一动记在心里,到时候我会亲自,或者是派人来跟你联系,千万别心血来潮,擅自行动。 做暗探要沉得住气,表面上不能露出破绽,那样不但暴露了自己,也可能会坏了咱们队伍的大事,一定要切记!” “这个我知道,不会乱来。但你可得快点来跟我联系,给我分配具体任务,否则会把我憋坏了。” “你就放心,大叔,我会及时给你分派任务。我们明天起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一个人要多保重! 这是队伍里给你留下的钱,算是对在你家吃住的补偿,钱虽然不多,但这是咱们区别于小鬼子和汉奸队伍的标志,请你收下。” “这怎么能行,我也算是队伍里的人了,自家吃自家的,哪有收钱的道理。你还是拿着,以后队伍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大叔,一码是一码,这钱你必须收着,这是规矩。以后要是队伍里给的钱,也得收着,算是给你的活动费用,不能拒绝!” 王一男没有办法,只好把钱收起来,并表示谢意!茹凤见王一男比较顺从了,愿意留下来作窝底,心里为他高兴。 于是又给王一男讲了一些道理和应该怎么做的注意事项,才起身从怀里摸出了自己身上的短枪,交给了王一男。 “大叔,这枪你留着,还有二十多颗子弹,留着防身用。平时偷着多练习练习瞄准,别到用到的时候打不准。 这枪可要藏好,连孩子们都不能让他们知道,不到执行任务的关键时刻不许用,这也是规矩。” “我知道了,现在就去下屋找地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我已经是队伍里的人了,以后就听你一个人的指挥,让我咋办我就咋办。” “好了,大叔,咱们该给兄弟们做饭吃了。明天离开时,咱也就不多说啥了,咱们后会有期,多多保重! 以后如果有合适的,再说个伴,没有女人过日子不行。听大侄女的话,人死不能复生,再找一个!” 王一男没有回答茹凤的话,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不知是同意茹凤的说法,还是真准备再找一个伴儿,反正没有正式表态。 茹凤也就没有再深入的说下去,看着王一男去下屋藏枪,自己也就回屋去跟茹凤姐她们忙活做饭。 吃完晚饭,王一男又把茹凤叫到一边,说他突然想起一件大事,要亲口告诉茹凤,那神神秘秘的举动,让兄弟们觉得好笑。 茹凤见王一男有些着急,于是就跟他来到了外面,让茹珍姐领着孩子们先睡,因为明天要起大早,所以吃完晚饭后就都躺下了。 “茹凤,我听说你们要从阳口镇进入大裤裆沟?在从阳口镇到大裤裆沟的唯一一条道路上,日本鬼子可设立了一个炮楼! 建立起了检查站,专门搜查过往的行人和车辆。虽然担任检查任务的大多是皇协军,但也有鬼子在那里驻守,好像听说就两个鬼子,但你们也得多加提防。” “你说的这个情况还真是个大事儿。可进入大裤裆沟,那里可是唯一的通道,人也许能从旁边绕过去,可马车是绕不过去的。 谢谢大叔的提醒,你这不是很会干暗探吗?以后就这么办,多留意就行。我得把你说的这个情况尽快去跟弟兄们说说,看看应该咋办。” 回到屋里,茹凤叫起来王向勇、武云磊、高阳和茹珍姐,五个人又来到了院子里的墙根下,商量对策。 第183章 顺利通过检查岗 蹲在墙根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虽然都把声音压得很低,但讨论还是很激烈。 “通往大裤裆沟,那是唯一的道路,绕不过去,必须从那里过去。咱们明天早早就起来,过了晌午就可以到达设在道路上的检查岗楼。 听王一男大哥介绍,那个岗楼只有不到二十个皇协军和两个鬼子,平时检查的也不是很严,咱们最好想法蒙混过去,进入大裤裆沟就安全了。 把咱们手里的钱都集中起来,我拿一部分、武云磊拿一部分、茹珍拿一部分。这个动乱的年代,人人都是为了钱,我就不信买不通那些混吃等死的皇协军。 他们个个都是见钱如命的主。明天咱们还扮成往大裤裆沟送亲的队伍。让兄弟们明早起来,好好捯饬捯饬,装扮的像一些。 腰里都带上短家伙,顶上火,关键的时候咱们就冲过去!两挂大车一旦跑起来,他们也撵不上,跑出去几十里路就啥事儿也没有了。 让茹凤装扮成新娘子,茹珍就当伴娘,旬叶当押车的男童子。大家都看我的眼色行事,一旦有什么意外,就合力掩护马车冲过去!” 王向勇最后拍板作出决定,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当然这也是大家共同的意见。于是五个人又返回屋子,熄灯睡觉。 这一天是正月十六,比昨天还要明媚的月亮挂在天上,大地一片银白,就连熄了灯的屋子里也弥漫着晕光。 天还没亮,众人便起来准备好,告别了王一男一家,顶着月亮悄悄的离开了村。这可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跟着马车在后边跑。 就连旬叶也是扶着马车的后尾,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个不停。这一路上他很少说话,也没有发烧流鼻涕,茹凤让他咋做他就咋做,一点也没有给茹凤添麻烦。 晌午刚到,两辆大车已经接近了阳口镇,找了一个宽敞向阳的地方停下来。王向勇让大家点火吃干粮,喂马休息,说一过晌午,就去通过鬼子设在进入大裤裆沟的检查岗。 没有从阳口镇的中心穿过,而是绕道从它的边缘准备直达通向大裤裆沟沟口设置的检查岗楼。 此时的太阳已经西斜,众人的心情都很紧张,但也精神振作的坐在马车上,准备迎接这一路上最危险的考验。 大裤裆沟沟口设置的检查岗楼,其实是一个规模虽然不是很大,却十分坚固的炮楼。阳光下,炮楼傲视着脚下的道路,其四周设置的枪眼和辽望孔黑洞洞的,阴森而恐怖。 几乎看不到行人,一条白亮亮的土路蜿蜒的伸向大裤裆沟,静谧而又深邃。架设在路口上的拦阻横木,粗壮而结实。 两个身背长枪的值班哨兵在靠近炮楼的一侧站岗,看到有两辆马车来到近前,才横枪走了过来。 “大家不要紧张,看我的脸色行事。” 王向勇首先跳下了马车,迎着两个哨兵走去。随后,也有两个兄弟跳下车,慢慢向前移动,他们是准备一旦生变,就去打开横在路上的横杆。 武云磊和高阳紧靠横杆停住车后,也跳下了车,警惕的等候着,准备一旦生变,就立刻打马冲关。 两个哨兵也没有太往前靠近,只是用枪上下比划着示意停车,让领头的人过来回话。而自己的嘴里却不干不净的骂着。 “不要命了,靠得这么近才停下!都是干什么的?大裤裆沟里正在闹胡子土匪,皇军禁止任何人进山跟他们联系,都给我滚回去!” “长官,我们是去往沟里石头梁子送亲的,明天就是正日子,今天得赶到那里,请长官们抬抬手,放我们过去。” “说的倒轻松,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真正送亲的?这年头,胡子们也都学奸了,啥人都装扮。” “军爷真会开玩笑,你一看就知道我们是正经庄稼人。抬抬手,我们还着急赶路呢。这大冷的天儿,孝敬爷几个喜钱,买点酒喝,多谢二位爷!” 王向勇说着,给两个哨兵递过去了一些足以打动人心的钱,拍在两个哨兵的手上。两个哨兵看看手里的钱,又互相看看点点头,就准备开杆放人。 “慢着慢着,没查清楚怎么就放人,都给我站住!” 就在两位哨兵准备打开横杆放人的时候,一个小头目从岗楼里走了出来。挥手止住了两个哨兵,径直朝王向勇和两挂大车走了过来。 “大爷!我们确实是送亲的车辆,刚才两位长官已经检查过了,您就高抬贵手!” 王向勇说着迎上去,把稍多的一些钱拍在小头目的手上。可这小头目连看也不仔细看,用手捏捏,就装进了口袋。 这家伙看来胃口不小,推开王向勇,向武云磊赶的马车走过去,一边拍着柜子,一边询问里面装的是什么? “军爷,这里面都是娘家陪送的嫁妆,净是些结婚用的东西,你还要过目吗?我看就别麻烦了,这是孝敬给您的。” 武云磊横在小头目的面前,再一次给他手里拍上了钱,希望他不要再给添麻烦。小头目这回可是看了看手里的钱,脸上不再那么严肃,乐呵呵的把钱放进腰里。 可他却没有离开,也没有命令两个哨兵抬杆放人,而是眼睛瞄着车上的新娘子看,不怀好意的想去摸索茹凤的下巴,要看个仔细。 “大爷别这样!啥事都要有个适可而止。这是新娘子赏你喝喜酒的钱,快收下!咱们就此告别,下次路过的时候再请军爷喝酒。” 茹珍对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有些看不下去眼,一把挡住小头目伸过来的手,随即也把钱塞到了他的手上。 小头目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手劲这么大,几乎是强行把钱塞到他手上的,弄得他的手有些疼痛,于是心中不免一惊。 这些人真的是送亲的吗?怎么这么有钱?还这么大方?但转念一想,还是到此为止,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别招惹得炮楼里的两个日本皇军出来,自己弄得鸡飞蛋打。而且估计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善茬,还是别惹火烧身为好。 随着小头目的一声令下,两个哨兵抬起横杆放人,两辆马车随即顺利通过了卡口。众人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小旬叶又像小鸟似的跳下车,跟在马车后面边跑边玩。 一口气跑出去了有十多里路,太阳还没有落山。大家知道,这回可能确实是安全了,一直紧绷的心情到这个时候才完全放松。 整个大裤裆沟眼下还没有日本鬼子的队伍,新成立的山林队也仅驻扎在阳口镇,很少进入到大裤裆沟里来。 “大家都下车跟在后面跑,咱们得抓紧赶路,今晚上就去七岔沟,那里的屯子也被合并了,还留有一些破房框子,好歹可以御寒。 这山沟里可不同大平原,晚上特别的冷。大家一定要坚持住,快点走,争取尽快到七岔沟休息。” 武云磊一边扬鞭催马,一边催促车上的人下车。另一辆高阳赶的马车也是如此,大多数人都下车跟在后面跑,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 即使是这样,一行人还是快到半夜的时候才来到七岔沟。这一天跑了将近二百里路,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人困马乏。 旬叶早已没有了刚通过卡口时的精神头,一路上大半都是蒙着被趴在马车上,那还冻得浑身打颤,看来这大裤裆沟确实比平原更冷一些。 看不清被毁掉的七岔沟究竟破败到什么程度?但是死一般的寂静,说明这里确实已经荒无人烟。走进的是不是茹凤曾经来过的肖乐天大哥的家,茹凤不敢断定。 选择的这个住处也是三间泥草房,房盖也没有完全拆除,但已经有好几处坍塌了,可以望见外面的天空。 屋里的一切设施可是已经大多被毁了,基本上已不可能再利用。想起肖乐天大哥一家,茹凤心里还是有些惆怅,不知道他们一家子现在搬到了哪里?日子过得还好? 虽然是破烂不堪,被废弃的房子,但也比在外边要强了许多,点着火烤一会儿,人们就感到有些缓过劲来。于是挤在一起烤干粮,烧水,唠嗑,打发难捱的时间。 又是一夜几乎没咋睡,天刚一放亮,大家就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七岔沟,去往馒头岭。茹凤站在稍高处四下看看这个屯子,还真就发现仅这一处房子还算完好。 其他人家的房子大多已被夷为平地。虽然依然有些看不清这个屯子究竟破败到何种程度?但朦胧中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凄凉。 一走出七岔沟,马车的速度再次加快,刚一到晌午,马车已经到了后道梁。这可是茹珍姐过去的家呀!茹珍早早就跳下车,跑在前面,准备回到过去住过的老房子看看。 这也是让茹凤刻骨铭心的地方,她在这里经历了生死大劫难,也是在这里认识了乔妈妈一家,更是从这里开始茹凤离开了道观,从前那个馨月已经死了。 第184章 不堪回首后道梁 往事不堪回首,却让人刻骨铭心,茹珍姐也许有她许多美好的记忆,可茹凤却是满腹悲愤,这里留给了她太多的苦难,但永远不会忘记。 武云磊也不会忘记这个地方,那可是师父一家过去隐居的地方,那些年每年至少都要来过两趟,与师娘一家团聚。 整个后道梁放眼望去,都是断壁残垣,茹凤过去住过的小房子,早已被夷为平地,只有乔妈妈家的房子还顽强的矗立着。 这是因为乔家搬走时,根本没有拆毁自家的房子,加之过去房子盖的就比较结实,所以才保存得相对完好,但也已经有些破败不堪了。 岁月真是无情,才几年过去,院墙就已经多处坍塌,已经有些融化的积雪也难以掩盖住院子里的一片狼藉。 茹珍、茹凤推开门走进屋,即使是仍然熟悉的布局,可也让人感到寒心,难道这就是过去的家吗? 窗户已经破烂无几,锅灶已经坍塌,就连过去住过人的火炕,如今破损的连人都难以做上去了。 东西屋转转看看,屋里已经难以再住人了。就是想找回过去或欢乐、或痛苦的记忆都不容易,似乎一切都随着老房子的荒芜而破碎。 瞄了一眼过去曾经藏身过的后洞子,出口处已不是那个鲜艳的柜子,而是被破碎的土石掩埋,估计那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众人都聚拢在过去乔妈妈家的院子里,找了一个相对合适的地方燃起火堆。大家还要喂马,烤干粮充饥。 庆幸的是院子里的一口土井还能用,里面还可以提上来清澈的井水。茹珍姐几乎没有坐下来烤火休息,不停的在院子里院子外的转,不知她在想什么,看样子心里一定很难受。 茹珍姐告诉茹凤说,要不是鬼剃头带人来捣乱,再加上撤并屯子,逼着乔家搬家,自家也不会搬到清兰县城附近去。 同时也不会被鬼剃头再次派人盯上,也就不会有跟鬼剃头发生冲突的事儿,更不会有妈妈和哥哥、嫂子受伤的事儿。也不会被迫逃离隐居,连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家住在哪里。 茹凤想了很多,她隐约知道鬼剃头去逼迫乔家,也跟自己有关。目的是为了想找到日月硅的线索。 看来鬼剃头一定是知道了自己还没有死,并且相信自己知道日月硅的线索。这个可恶的鬼剃头,造了多少孽?真是罪大恶极! 五年以后,自己又来到了这个后道梁。茹凤想的更多的是洞阴师太和师父、师叔她们,还有自己亲手埋藏起来的至阴无极宝剑和太极坐垫。 至于太极坐垫里面究竟有没有日月硅,茹凤真的不太知道。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仔细查看里面都是些啥? 洞阴师太曾告诉过自己,五年以后,可以去开启那个秘密石槽,如果东西还在,自己可就是青玄门的掌门了。 可是茹凤决定还是不去动它,虽然五年以后命运又把自己带到了这里,茹凤还是觉得时机还没有到,她估计那里面的东西早已不在了,最有可能是被师父她们拿走了。 即便东西还在,眼下国破家亡,生灵涂炭,也不适合去重建什么青玄门,目前最要紧的是保家卫国,杀敌报仇雪恨! 没有过多的留恋,茹珍和茹凤便随众人离开了后道梁,她们急着要去馒头岭跟北方神丐会合,杀敌卫国! 出了后道梁再往山里走,路便越来越难走了,马拉人推,勉勉强强的走出去十多里路,马车就再也走不了了。 众人只好把马卸下来,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一样一样的捆绑好,放在马背上。马背上放不下的就人背着。 “前面还有十多里路,就到了馒头岭前哨的一个红花亭子,那里有山寨的十多个望水的兄弟,在那里迎接我们。 咱们就到那里去趴窑。这些都是事先商量好的,乔大侠和馒头岭会派人来迎接咱们。马背上放不下的东西,大伙分着背一背,再加把劲儿,天黑前一定要赶到。” 王向勇向兄弟们发出了命令,他则首先走在前面带路。两挂大车一起被推翻了在树丛中,掩藏起来,以备后用。 八匹马和二十几个人一字排开,马驮人扛的带着东西,向馒头岭进发。负重前行,又是山路,速度自然很慢。 身后的太阳依然有些明亮,铺满白雪的树林光鲜而耀眼。王向勇和武云磊没有背负任何物品,走在前面趟着没膝深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开路。 随后是高阳等人,牵着马匹紧紧跟随,再往后就是身背物品的队伍。茹珍姐和茹凤走到最后,这样可以节省些体力。 只有旬叶一人被放到马背上,这个平原上长大的孩子,对山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常常东张西望的来回看。 虽说仅有十多里路,但翻山越岭的还是很不容易,直到天完全黑了以后,人们都有些精疲力尽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王向勇才跟驻守在红花亭子的兄弟们接上头。 “前边儿已经不远了,也就三里路,路也开始了顺畅好走。大当家的早就传过来话,让我们在这里迎接你们,王总催领兄弟们在后边慢慢走,我跑回去报信,给爷接风。” 驻守在红花亭的两个兄弟,见王向勇一行人如约而至,显得很高兴,因为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了,没有等到人,当然很失望。 终于等到王向勇带人来了,就有一个兄弟转身跑回去报信。另一个留下来等人都聚齐了,就相互招呼着,去往馒头岭设在山寨前哨的红花亭。 红花亭其实就是胡子们设在老窠前面的,位置比较显要,兼具防守和通信功能的一个前哨,距离胡子的老巢还很远。 过去,所有胡子山寨前面的险要位置,有远有近,都设有红花亭。至于为什么叫红花亭,就像胡子的老巢叫‘天窑子’一样,大概都是为了吉利,庄稼人根本说不清楚。 馒头岭的‘红花亭’设在一道山梁的凹陷处两侧,相距也有十几丈,其实就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半掩体。 第185章 终于来到馒头岭 说叫红花亭,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亭子,甚至连亭子的模样都没有。驻守在红花亭子的十二个弟兄在棚炮头李翰林的带领下,都出来迎接新到的兄弟们。 大家一起把马背上的东西卸下来,整齐的码放在一起。虽然他们手里提着两个马灯,但在这漆黑的夜里,也照不出多远,众人在相互打招呼的时候,都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 “好啦好啦,王总催带兄弟们进亭子,这一路上可没少遭罪,这些东西我让兄弟们归拢,马也让兄弟们先去喂。你们就进屋歇着,我让兄弟们准备嚼果给你们接风!” 晚饭并不丰盛,只是能吃饱而已,但每个人都分得了一点酒喝。过去胡子们来往这里都是要喝酒的,可今天有所不同,大家都没有喝多少。 当然茹珍、茹凤和旬叶是滴酒未沾。睡觉的时候,却非常拥挤,几乎是一个挨一个的半卧着,不过,还很暖和,比野外露宿可强了许多。 第二天吃完早饭,红花亭就派出两个弟兄在前面带路,王向勇带着队伍早早就向馒头岭山寨出发。 据说这红花亭距离馒头岭也有近四十里,并且都是崎岖山路,如果不抓点紧,这些负重的人们在天黑前是无法赶到的。 中午的时候,只是小憩了一会,红花亭的兄弟连歇也没有歇,一个兄弟就只身前往馒头岭山寨报信传话。 此时的茹珍和茹凤,更惦记的是北方神丐和朱铁石,赵双岩他们,不知道此刻他们平安到达馒头岭没有?路上遭遇到什么危险没有?还真有些心急如焚。 尽管着急,可脚下的路还是不给力,磕磕绊绊的,总也走不快,就是马匹,在这崎岖的、几乎没有路的山里面走,也很困难。 不知道胡子们是怎样进山和出山的,这样的路,根本就不适合行走。可能是他们早已习以为常,走习惯了。 天已经黑下来,但还没有到达馒头岭。已经显露出疲态的队伍,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只是带路的兄弟鼓励大家不要泄气。 他告诉大家,现在离馒头岭山寨已经不远了,一会儿就能有人来接,那个报信的兄弟走这样的山路,可以日行百里,现在早已到达了山寨。 果不其然,又走出去没有多远,大师兄朱铁石和二师兄赵双岩就亲自带人来接应。大家这才如释重负般的长出了一口气。 负重的兄弟们放下身上的物品,跟朱铁石、赵双元他们亲热的拉手寒暄。茹珍、茹凤更是高兴,拉住朱铁石和赵双岩的手就不想放松,心里有许多话要问。 “咱们走。前面不足五里路,就到了馒头岭山寨,花大当家的已经派人给咱们准备了好嚼果,咱们一醉方休! 把兄弟们身上背的东西都替换下来,大家一口气就到了,咱们回到山寨再唠嗑庆贺,现在兄弟们出发!” 大师兄朱铁石发出了命令,众人于是止住了进一步寒暄,一个跟着一个的快步往馒头岭山寨走去。 茹珍、茹凤还是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但悬着的心却也平静下来,不管咋说,也已经达到了初步目的。 又能跟爹爹在一起了,今后的路也许会更加顺畅。可脚下的路却越来越难走了,几乎是步步爬坡上岗,看来这馒头岭并非坦途,还是很陡峭险峻。 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馒头岭究竟长啥样。更不知道这里的布防情况和作战设施,一直到被带进馒头岭山寨大厅,众人才从懵懵懂懂中清醒过来。 山寨大厅确实够敞亮,也不知是怎么建造起来的,足以容纳七、八十人的大厅竟然不见一根柱子支撑。 大厅里最显眼的是摆着一溜的长桌,两边的木墩可以做下五十人,大厅两侧则是明灯高悬,既明亮又有气势。 花大当家的端坐在大厅最北边、铺着兽皮的太师椅上,北方神丐则站在他的一旁。这是一个高出地面足有三尺以上的高台,用木板搭成,有台阶可供上下。 “诸位比肩子兄弟,拜过大当家的,拜过总炮台爷,兄弟们列队!” 这是去山下迎接的、山寨的粮台爷在喊话,他是一个看上去也有五十多岁的干瘪小老头,声音细长而尖利,犹如传说中的太监。 “罢了,罢了,平安到达了就好!快点给兄弟们摆宴。货都带回来了?砸了鬼剃头的响窑,干得漂亮,给兄弟们庆功!” 花大胸脯子抱拳还礼,站起身就准备走下台阶。而王向勇还是上前跪地行大礼,参拜花大当家的,显示出他的依然无比忠诚。 在王向勇的带领下,过去被鬼剃头逼着投奔日本人,如今反叛回馒头岭的几个兄弟,也随着王向勇一起上前跪在地上,给花大当家的施行大礼。 “天窑子一别将近三年,王向勇跪拜大当家的!小的无能,没有把离去的兄弟们细数带回这里,给大当家的请罪! 货可都是平安带回来了,光喷子就有六把,其中两个大喷子,都是嘎嘎新的,细数交给了粮台爷入账。” “好,好,能回来就好!王总催也是我天窑子大仁大义的铁杆兄弟,比背叛我的‘三鬼’那些犊子强多了,快起来入座,大爷我给你把酒接风!” 花大当家的把王向勇亲自拉起来,又回手拉过北方神丐,牵着他们的手来到桌前,挥手让新来到的兄弟们入座。 还特意把北方神丐和王向勇安排到自己的左右坐下,而粮台爷也只好挨着北方神丐坐下。都入座以后,花大当家的这才抬抬手,给新来入伙的兄弟们讲话。 “我已经拜北方神丐乔大侠,为我馒头岭十八棚的总炮头,以后所有棚子的兄弟们都要归总炮头调遣,抗命者杀无赦! 总炮头已经给诸位新来的兄弟过堂挂号。今后,咱们就是生死弟兄,聚义馒头岭天窑子,替天行道! 虽然我们要聚义杀日寇,但我天窑子的规矩还是要遵守,明天兄弟们还要拜祖入圈,挂柱登局子。 咱们也不叫什么义勇军,还是聚义结绺子,但要杀日本鬼子,精忠报国!吃完饭都返回自己的棚子,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开宴耍撇子。” 茹珍、茹凤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自己这是上山当胡子了吗?怎样吃完了饭?花大当家的都说了一些啥,全然没有在意。 第186章 旬叶有了新住处 茹珍、茹凤一直到被领去自己的住处,两人还是懵懵懂懂的,显得很不适应,更有些感到心里别扭,但也没有机会跟爹爹倾诉。 “我们这是娘们的棚子,大小三十多口子人呢。现在已改名叫做女营,也属于馒头岭十八棚之一。 凤女侠是花大当家的新拜的女营总催,茹珍女侠是营炮头,我是新拜的营稽查,这些比肩子都是出来迎接凤总催的。给凤总催、乔炮头跪拜请安!” 来山寨大厅迎接的是山杏姑娘,看样子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可能比外貌年龄还要年轻一些。一路上她也不咋说话,直到看见有十几个女人跪在前面,才回过头来介绍。 茹珍、茹凤相互看看,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的场面。黑暗中看不清每个人的脸,只是感觉到有年龄大的,也有年龄小的,都跪在地上给她们俩请安。 “都让她们起来,各自回屋睡觉,我们明天白天再抽时间去看望姐妹们。” 茹凤一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去,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合不合乎礼仪。等到众人都退去,这才随着山杏走进了一个地窨子式的小屋。 一个看上去年龄也就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有些胆怯的跪在地上迎接,屋里烧得倒是暖暖呼呼。 “她叫小叶子,是二位爷的小支使,以后就由她伺候二位爷。天也不早了,小叶子伺候二位爷歇着。 你是叫旬叶,也归在我们女营管,跟我走,领你去你的住处架梁子{睡觉},这里是爷的住处。” 旬叶来到这个新的环境,早就有些懵了,就知道跟着茹凤迷迷糊糊的走,连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他都没有去深想。 只觉得能跟茹凤在一起,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心里也踏实了。直到这时候,有人要把他带走,他才说话。 “我......,我哪也不去,要跟茹凤姐在一起!” “这怎么能行?这里是总催爷的住处,何况你还是个小爷们,去跟我到你们半大小子的住处,那里还有跟你一样大的两个兄弟。” 山杏回头狠狠的瞪了旬叶一眼,表示旬叶不能住在这里。可旬叶这时候根本不听山杏的劝说,坚持要跟茹凤住在一起,说他离开茹凤害怕。 “这样,天都这么晚了,就让旬叶在这屋里先住一宿,明天再领他去新的住处,也省得打扰别人。 营稽查这时候也该累了,就去歇着。小叶子,你怎么老跪在地上?快起来,咱们收拾收拾也睡觉。” 茹珍见旬叶坚持不肯离开,就发话让他留下来。山杏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合规矩,但碍于新拜的炮头爷的面子,也不好再坚持。只好抱拳告别离去,说她还有别的事要去安排。 旬叶一听自己可以留下来,心里真是高兴,把自己身上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就跑到屋里相对较小的炕上躺下身,他要放开身心睡一觉。 “快起来!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啊?那是总催爷她们住的炕,你怎么能去趟?快下来!” 正在地上忙活着的小叶子,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跑过来拉旬叶起来。旬叶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爬起来,站到地上,他不明白这山上咋有那么多的规矩? “今天就先让他在那个小炕上住一宿,我们俩住那个大炕,明天白天再说。你在哪住呀?也回去睡,我们自己打水洗脸。” 茹凤把自己的东西放到炕上,回过身来对小叶子说话,劝她也早点回去睡觉。小叶子也就停止了训斥旬叶,告诉茹凤说,自己就在这个房子的后边,有个放杂物的小屋可以栖身。 “回总催爷的话,小的给爷端水洗漱,等爷躺下了才能回去睡觉,这是营稽查早就吩咐过的。二位爷,都洗洗,也好早点歇着,一路上太累了。” 小叶子不肯离去,她要伺候茹凤、茹珍先睡下。茹珍、茹凤也就不再说什么,各自脱衣洗洗,准备睡觉。 两个人躺在了一个稍大一些的炕上,虽然不是太挤,可也不太宽敞。旬叶也没有了先前的兴奋劲,自己也洗洗,躺在了小炕上。 小叶子还是没有立即离去,等收拾完以后,见二位爷确实没有啥吩咐了,才悄悄退出去,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吹灭了灯,屋里漆黑宁静。虽然炕很热乎,屋里也挺暖和,但茹珍、茹凤并没有立即睡着,她们各自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说不出是啥滋味,反正心里觉得怪怪的,挺不舒服。两人虽然被任命为小头目,但总催和炮头究竟是干啥的?多大的官,两人心里都不太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要干些啥,更是不太知道。既然爹爹把她们领到这里,还有三位师兄也都在这里,那就先安下心来,只要是能打日本鬼子,杀仇人就行了。 “如珍姐,咱们明天得找一个便于练功的地方,功夫不能丢。也教教旬叶和那个小叶子,有了本领才能杀敌,这事儿明天就办。” “你是总催,看样子官比我大,就听你的。但现在先睡觉,啥也别想了,咱们还有那么多的姐妹,需要管理照顾呢,养足精神,明天咱俩再商量。” 茹珍姐给茹凤拉拉被子,劝她早点睡觉。茹凤翻了个身,也就不再说什么。屋里又恢复了宁静,可以听到外面时而呼啸的寒风,这山里就是比平原冷,山上的风也大。 早晨起来,刚洗完脸,女营稽查山杏就走了进来。她告诉茹凤、茹珍说总炮台有命令,眼下山寨的任务就是练兵。 女兄弟们也要练,练好兵以后,待春暖花开时,就出山杀敌!山杏请示女营练兵从啥时候开始?怎样进行练习? 茹凤、茹珍还真不知道该咋办,所以也就没有正面去回答,只是说让山杏带她们去外边转转,先熟悉熟悉环境再说。 旬叶也要跟着,小叶子告诉他说总催爷她们有事儿,不让他跟着去,这也是规矩。直到这时,山杏才想起了旬叶的事,于是跟茹凤请求。 “凤总催,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不适合跟二位爷住在一起,我现在就领他去给他安排方便的地方。” 走出屋外,看着跟出来的旬叶,山杏又提出来她的建议。旬叶一听,又要把他和茹凤分开,坚决不肯,说茹凤是他媳妇,不能分开,否则他将以死抗争。 “咱们先到小叶子住的屋子看看,旬叶的事儿,一会儿再说。” 茹凤喊过来了小叶子,让她带路,去她住的屋子。小叶子告诉茹凤,说她住的地方就是个小杂物间,跟这个房子是连在一起的,拐过去到房后边就看见了。 还真就如小叶子所说,拐过房头就看见了有一个更小的房门,这间屋子是跟茹凤她们住的屋子连在一起的,只有一堵墙隔开。 只不过并不相通,单设了一个小门而已。走进屋,有些低矮漆黑,连头都有些抬不起来。在堆放杂物的一角,设有一张小床,小叶子就睡在那里。 “把这个小屋简单收拾收拾,让旬叶搬进来住,小叶子搬到我们的屋里去住,就这么定了。 小叶子和旬叶现在就收拾,收拾完,你们俩去山寨大厅那里,把旬叶昨天没拿回来的东西拿来,以后旬叶就在这屋住。” 茹凤也觉得旬叶住这屋比较合适,既是一个连着的房子,又不是一个屋,这样住着挺合理,旬叶也不会再哭闹。 可山杏还是有些不同意,说小叶子要搬过去,二位爷的屋子就太挤了,干啥也不方便。不管咋说旬叶也是个男人,跟总催和炮头爷住在一起不好。 “就这样定了,你们俩自己收拾。山杏稽查领我们出去转转,咱们还得去办大事,就别在这个小事上纠缠了。走,出去转转。” 旬叶住处的事,最后由茹珍姐拍板就算定了下来。山杏也不好再反驳,跟着茹珍、茹凤先后走出了屋。 旬叶也就不再说什么,他觉得这样也行,反正还能天天跟茹凤在一起,住不住一个屋无关紧要,于是,跟小叶子一起收拾起自己的住处。 女营设在馒头岭山寨大厅的西北方向,离山寨大厅不过二、三里路,是一个相对低洼的凹陷处,前后左右有十几处住处,还真挺宽敞。 整个驻地相对比较平坦,也有并不相互连接的土地,种着各类蔬菜。住处的周围,还被木栅栏围了起来,显得很封闭,也很安全。 馒头岭其实是一个并不险峻突兀的高山,因其圆形的顶部都是坚硬的石头,几乎不长树木而得名。 而从半山腰开始,一直到山下,则是树木葱郁。女营的驻地,就是树木茂盛的地方,但因为有相对比较肥沃的土壤,就一块块的被开垦成土地。 从山脚下开始,围着馒头岭开凿了一圈,用石头垒起来的防御工事,在有些重要的地段,开凿的防御工事还不止一圈,多的地段是四圈。有没有设置暗堡、暗道就不得而知了,估计一定有。 第187章 第一次出山作战 应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军事要地,兼具防守、进攻、撤退,功能齐全。也是一个比较大的绺子,在这方圆几百里都很着名,其主要地盘就是大裤裆沟。 山上大约有一多半的兄弟,都驻守在馒头岭上,还有一少半的兄弟,分住在跟馒头岭形成掎角之势的左右两个山头上,相互照应着防御,却也很有兵家气势。 北方神丐带百十人入伙后,山上也有了近三百来弟兄,其中有一百八十多名兄弟驻守在馒头岭,包括女营在内,设了十一个营盘。 不过除女营以外,其它的都称为棚,管理每个棚子的首领,被称为棚炮头,下设棚稽查扶持管理。 其它两个山头上也各设了三个营盘,约有近一百多个兄弟。再加上红花亭棚子的兄弟,就形成了馒头岭十八棚。 接下来的日子馒头岭就是大练兵,练打枪,练进攻防守队形。当然,有总炮头乔大侠坐阵指挥,兄弟们也练习一些个人功夫。 临时抽调的教官和督查,都分别深入到各个棚子,三天一小查,七天一大查,确保练兵质量,馒头岭比过去紧张多了。 女营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强度没有其它棚子要求的那么严。但茹珍、茹凤却要求很严格,常常是自我加码,日日从早练到晚,黑天还要加练跑步。 女营的兄弟们过去可没有这样练习过,大多数人都呈现出了疲态,心里也产生了不满情绪,但也不敢公开发作,只能默默忍耐。 就这样,三个月过去了,早已是树木葱绿,野花遍地的时候。女营的兄弟们每个人战斗素质都有了很大提升,却也个个累得精疲力竭。 在每月一次的实战演习中,女营兄弟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得到了花大当家的和总炮台乔大侠的夸奖。 特别是女营总催茹凤,凭着深厚扎实的武功功底,长短枪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尤其是行进跑动中的枪击,更是准确无比,堪称一绝,在馒头岭所有的兄弟们中被传为佳话。 但光练不战也是假把式。总炮台请求大当家的出山作战。花大当家的也没咋深考虑,就表示同意,但二人就出山方向和作战地点发生了分歧。 “花大当家的,兄弟们这几个月练得很卖力,精神头也很足。既然咱们想合起伙来打小日本,就不能老憋在山里。 现在可是好时候,树深林密,遍地都是天然屏障,咱们出山干他一家伙,也好给咱馒头岭扬名立万。” “那就下山,正好咱们山上的粮食给养也不多了,下山抢他一家伙。我派人打听清楚了,阳口镇就有一个八十多人的山林队,三个日本教官管着,咱们出山把他们灭了!” 花大胸脯子一边抹着光光的下巴,一边趾高气昂的回答北方神丐的提议。看来他也是早有打算,准备去攻打阳口镇,因此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北方神丐出山作战的提议。 “大当家的,我觉得攻打阳口镇有些不妥,它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集镇,历来跟我们保持着距离,彼此都心知肚明。 现在还不便于动它。小日本在那里没有驻军,可一旦动了它,日本鬼子就有可能进入,对我们非常不利。 我的想法还是沿着你领我们进山时来的路径出山,直接进入到大平原,在那里寻找机会下手,得手后就快速的退回到山里。 小日本战斗力极强,咱们不能跟他们做过多的纠缠,看准机会打一下就跑,然后再寻找机会跟他们干。” 北方神丐不同意去攻打阳口镇,说那样可能会惹来麻烦。并且说他已经派出去了三个人出山侦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花大胸脯子装模作样的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坚持去攻打阳口镇,并且说他亲自带队伍去。看样子他早有打算。 “总炮头,乔大侠,你就听我的没错,咱们还是去攻打阳口镇。那个地方十分富有,抢来的东西也容易运进山里。 要是从你说的那个方向出山,就是得手了,啥也带不进来,人走还费劲呢,更别说带东西进来了。听我的,咱们就去攻打阳口镇! 听王总催说,他们进山时,被那个炮楼黑去了很多钱,这得整回来,出出这口恶气。总炮台就带弟兄们在山上好好守着,我亲自带兄弟们出山!” “花大当家的怎么好亲自出马?既然要去攻打阳口镇,我也同意,但还是我带一些兄弟们去,大当家的就不必御驾亲征了。” 北方神丐见花大胸脯子坚持要去攻打阳口镇,也不好再坚持自己的观点。毕竟这是和伙后的第一次出山作战,相互得照顾些情面。 何况花大胸脯子又是大当家的,他有最终决定权,这一次就听他的安排。但北方神丐坚持要自己带兄弟们去冲锋陷阵,这是总炮台的职责。 “这次行动,总炮台也别争了。我带你的三个徒弟去,让粮台也跟着,还有就是让你的两个闺女也跟着去。 这两个女侠很有能耐,会有大用处的。总炮台明天就给我点卯,我准备带一百二十个兄弟下山! 其它的一些细枝末节也就别说了,让粮台给我准备点好嚼果,今天晚上咱们给兄弟们壮行,明天一早就出发!” 花大胸脯子一摆手,给总炮台发出了命令,还真有大当家的派头。北方神丐也就不再争辩什么,退出去安排。 其实北方神丐也知道花大胸脯子的想法,就是怕自己光顾着打仗,抢不回来太多的东西,白白出山一趟。 花大胸脯子此次带队出山,估计完全是为了抢夺物资财物,这是胡子们的本性,不会轻易改掉。但愿他们不去抢夺老百姓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队伍就在山寨大厅前集结,准备列队出发。随着一阵紧似一阵的壮行鼓声,队伍雄赳赳气昂昂的开出了山寨,直奔大裤裆沟。 武云磊带着尖兵小队在前,朱铁石、赵双岩居中指挥,花大当家的携粮台在后面殿后督阵。茹珍、茹凤也在花大当家的他们队伍之中。 有大约一半人是骑马的,这可是集中了山寨里的所有的马匹。茹珍、茹凤当然也骑在马上,只是山路太难走,大多数时候都是牵着马而行,就连花大当家的也是如此。 近五十里的山路,队伍不紧不慢的走了将近一小天,当太阳快要落山时,才全部抵达了红花亭子。 花大当家的命令各个棚子抽出人手,跟驻守在红花亭的兄弟们一起做饭。同时命令武云磊带尖兵小队,前往大裤裆沟方向连夜侦察行进,并且随时报告前方的情况。 然后又命令高阳带领八个人,牵着十六匹马前往路口,去修理掩藏在那里的马车,明天随队伍一起行动! 吃完饭已经很晚了,只有首领们才能进屋休息,而绝大多数兄弟们只能露天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睡觉,遭受蚊虫叮咬。 而原来驻守在红花亭子的兄弟们则得不到休息,他们还要为队伍准备干粮路上吃。同时还要喂马,放哨,为出山的队伍服务。 天都大亮了,才吃上早饭,然后分发干粮,队伍重新出发。来到出山口,高阳他们早已把马车套好,等候在那里。 带人前去侦查的武云磊,此时也派人回来报告,说大裤裆沟一切如常,很消停,队伍可以放心开拔。 “告诉武炮头,到了人家住户集中的地方绕过去,咱们就别走大路了。今天晚上在七叉沟宿营,别跑了风,踩好盘子。” 花大胸脯子把报信的兄弟打发走,队伍就开始出发,四辆大车跟在最后边。这回行进速度加快了,没用多长时间,就穿过了后道梁。 茹珍、茹凤当然还要往家的方向多看几眼,特别是茹凤,她还惦记留在这里的洞阴师太的坟茔,更惦记着她曾经埋藏下的东西。 就是路过尘月观的路口时,她也要往尘月观的方向看上几眼,不知道现在的尘月观是个啥模样,茹凤可是在那里练功八年。 虽然是白天,但队伍得七拐八绕的,尽量避开屯子,因此走了不少冤枉路,天黑了也没有走到七岔沟。 只有高阳带的四辆马车,是从大路上走的,因为马车没有路就没法绕行。走的是大路,又是下坡路,还是轻载,估计这会儿早已经到了七岔沟。 一天也没有吃啥东西,早以人饥马乏,但队伍还是没有停下来,一直到天完全黑了,队伍才拐向大路,直奔向七岔沟。 等到了七岔沟,都小半夜了,队伍才得以休息,但也只能在废弃的破房框子里歇着,还是很遭罪的。天刚朦朦亮,又起来整队,准备再次出发。 “武炮头,还是你抓紧带人先走,如果那个炮楼没啥意外情况,派人给茹凤、茹珍二位女侠传个信儿。 然后就绕过炮楼,去阳口镇踩盘子,把消息弄准确,盯死他们。等队伍进入阳口镇以后,带我们先去灭了山林队,现在就出发!” 花大当家的首先给武云磊下达命令,让他带人去前方继续侦查,并把情况随时传递回来,然后就去看住山林队的动向。 第188章 设计谋进入炮楼 送走武云磊他们以后,花大当家的才回过头来,对朱铁石和赵双岩发布命令,让他们担任主攻,配合茹珍、茹凤拿下小鬼子的炮楼。 “你们两个去把队伍整顿好,茹凤、茹珍两位女侠走后,你俩带二十个兄弟,悄悄跟在她们后面。 等二位女侠得手后,带兄弟们冲进炮楼,把驻守炮楼的日本鬼子和歪歪军,都给我插花、放片,一个不留!拿下炮楼后,咱们再一起去灭了山林队!” “二位女侠,你们俩要给我立头功!不首先拿下那个关卡,队伍就不能进入阳口镇,必须拿下它,报咱们上次被敲诈去的钱财之仇! 你们俩不能带家伙,要只身前往,想办法混进跑楼,从内部打他个措手不及。当你们得手后,就给朱铁石和赵双岩他们发信号,让他们冲进去! 那个炮楼可是个大障碍,强硬攻击咱们得吃大亏,弄不好咱们这次下山,就会前功尽弃,所以不能硬拼。 就拜托二位女侠了,虽然挺危险,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二位女侠就多担待,过后我花大胸脯子亏待不了你们。” 花大当家的一脸严肃的,看着茹凤和茹珍,希望她们能接受命令,去完成好这一充满危险的艰巨任务。 茹凤和茹珍到这时候才明白,花大胸脯子带她们俩来的真正目的。看来这花大胸脯子确实不是浪得虚名,一步一步他早就计划好了。 “既然花大当家的能够信任我们,就是冒些风险,我们也无话可说,只要能杀敌报国,我们都认了。我们进入炮楼后,听到枪声,你们就要冲进去,那个时候不会有机会发信号。” 茹珍、茹凤并没有站起来回话,她们一时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能混进炮楼,但执行大当家的命令是必须的。 这是她们进入馒头岭后,第一次出山杀敌,她们觉得不能给爹爹丢脸。花大胸脯子见二人爽快答应,心里自然很高兴,嘴上也不免夸奖几句。 “好,好!二位女侠孤胆英雄,是我馒头岭天窑子的迎门柱。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收拾收拾吃点饭,你们就出发! 一定争取晌午前拿下关卡炮楼,给队伍消灭山林队扫清障碍!大家也都去准备,两位女侠出发后,咱们就开拔!” 随着花大当家的一声令下,众人都出去忙活。茹珍和茹凤打扮成走亲戚的样子,首先离开队伍出发。 朱铁石挑选了二十个兄弟,把她俩送出去好远,一直到她们走上大路。一路上相互嘱咐了很多话,商量了很多细节,毕竟这是第一次参加战斗,大家都互相为对方担心。 还没有到夏天,天气不冷不热,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静悄悄的让人感到很舒服。晨风拂面,鸟语花香,惬意畅快。 太阳刚刚出来不久,依然火红明亮的挂在东天,林中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路边草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满山青翠欲滴的绿色,尽收眼底。 茹珍、茹凤不紧不慢的走在通往阳口镇的大路上,呼吸着沁脾的新鲜空气,显得悠闲而又放松。但内心还是很紧张,这可不是去逛风景。 二人很少说话,一前一后的走着,她们略显富有的打扮和气质,还是引起了偶尔碰见的、下地干活的、或是出门办事的路人注意。 心里默默的估算着时间,在路过屯子以后,没有路人的情况下,二人还是快步如飞,她们怕赶不上约定的时间,因此有些心急。 走了半个上午,跟武云磊派来的兄弟接上头,知道前面的炮楼卡口一切如常,路上也没有任何危险。 “你去后面,跟二炮台带着的兄弟们接头,告诉他,我们现在的方位,让他们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能离我们太远。 估计我们再有半个多时辰,就可以到达卡口,让他们做好准备。然后你再去报告大当家的,让他们也按时间行动。” 二炮台就是大师兄朱铁石,他现在的身份是北方神丐的助手,被封为二炮台。茹珍交代完后,就离开了报信的兄弟,跟茹凤加快了脚步,直奔炮楼卡口。 还是有两个哨兵在靠近炮楼一侧的横杆前站岗,而炮楼还是悄无声息的矗立在那里,炮楼的射击口依然是黑洞洞的恐怖。 远远的,望见两个女人向这个方向走来,站岗的两个哨兵立刻就来了精神,还没等茹珍、茹凤来到近前,他们就大声嚷嚷着,让茹珍、茹凤过来检查。 “干什么的?要去哪?过来接受搜查!” 面对两个有些蛮横的哨兵,茹珍、茹凤理理头发,抬头看看静悄悄的炮楼,把包袱搂在怀里,慢慢的靠拢过来。 “军爷,我们是去阳口镇走亲戚的,让我们快些过去。” “走亲戚的?我看你们怎么像野毛子,再不就是斜岔子!这个时候,哪有两个老娘们出门走亲戚的,也不怕被花哒了?都站好,让爷搜一搜!” 两个站岗的哨兵端着枪,围着茹珍、茹凤转了有两圈,查看、揣摩着她们二人的可能身份。茹珍和茹凤二人紧紧的贴在一起,装出害怕的样子,请求两个站岗的哨兵放她们过去。 两个站岗的哨兵,大声呵斥茹珍、茹凤,命令她俩不要乱动。然后就有一个哨兵背起枪,上来先是一把夺过了二人手里的包袱。 随手把包袱扔在地上,就开始对二人先进行搜身。其实他也知道,值钱的东西一定在包袱里,搜身主要是看看有没有武器,保证安全最重要。 这个哨兵的动作还不算十分粗野,只是隔着衣服在二人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就停下手,示意另一个哨兵,她们俩身上没有携带兵器。 另一个哨兵好像并不放心,用枪把茹珍和茹凤分隔开来,然后一人一个,又在二人身上搜查起来。 见二人战战兢兢,很害怕的样子,这一回两个哨兵的动作就大了起来,粗野的在二人身上摸来摸去,专挑不该摸的地方摸,嘴里还不三不四的说些不该说的话。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身上什么也没有带,你们放老实一些,不然我们要喊人了!” 茹珍已经有些发怒,高声的呵斥两个放肆的哨兵,让他们住手,放自己过去。两个哨兵也自知有些过分,于是停下手。 捡起仍在地上的包袱,就准备翻看。茹珍、茹凤见状连忙上前,试图从两个哨兵的手里抢回自己的包袱。拉扯过程中,声音和动作也就大了起来。 “咋回事儿?吵吵嚷嚷的,一过来娘们就不让人省心!把她们押过来我看看。” 还是那个斜眼的小头目,歪着头走了过来,见两个女人正在跟两个哨兵抢夺包袱,心里就老大不高兴。 心想,这是从哪里来的娘们?竟然敢跟当兵的抢夺包袱?于是就掏出了枪,快步走了过来,制止住了四人的相互抢夺。 “还反了你们,想干什么?把包袱拿过来打开看看,有没有凶器。” 在斜眼头目的呵斥下,茹珍、茹凤放开手,两人又紧紧的贴在一起,任由两个哨兵把包袱拿到斜眼头目的面前打开。 “我说你们咋这么护着包袱,没想到里面藏了这么多钱,一定不是好道来的,没收了,你们两个臭婆娘快滚!” 斜眼头目把包袱里面的钱迅速装进怀里,又仔细搜搜,才把包袱扔过来,命令茹珍、茹凤快些走,自己则喜滋滋的,就想回身进入炮楼。 “你给我站住,把钱还给我们,这是给亲戚治病的钱,你不能拿走!” 茹珍、茹凤当然不能答应斜眼头目就这么把钱拿走了,连忙冲过去,拉住了斜眼头目,让他把钱给退回来了。 斜眼头目当然不肯把钱还回来,还掏出枪来吓唬茹珍、茹凤她们俩,说是再胡闹,就地正法! 两个站岗的哨兵也过来帮忙,试图拉开茹珍、茹凤,驱赶她们快些离开。茹珍、茹凤哪里肯放弃,又哭又闹的大喊大叫,试图希望要回自己的钱。 “这是他么什么歪娘们?不让你们尝尝苦头,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快别喊了,别喊了,你们两个快点儿让她们住嘴,把她们给我轰走!” 斜眼头目一边后退,一定要两个站岗的哨兵拉住茹珍、茹凤,别让她们吵闹,把她们俩轰走了事。 其实,斜眼头目并不是怕茹珍、茹凤吵闹,他是怕惊动炮楼里的两个日本兵,那两个家伙也是见钱眼开的主。 每次勒索来的钱财,都要交给他俩,自己也只能偷着掖藏一些,得到的钱越多,自己偷着留下的也越多,今天意外的得到了这么多钱,决不能让日本兵知道。 可茹珍、茹凤的不依不饶,还是惊动了炮楼里面的两个日本鬼子。一个当兵的跑出来报告,说皇军让他们把这两个女人带到炮楼里面去,皇军要亲自审查。 机会来了,茹珍、茹凤不肯放弃,吵闹声更大,甚至有些撒泼,把斜眼小头目气得牙根直痒痒,但也只能把她们带进炮楼。 第189章 茹珍茹凤立头功 茹珍和茹凤的大吵大闹,还是惊动了炮楼里的两个日本鬼子。斜眼小头目真是又气又恨,咬牙切齿的对茹珍、茹凤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闹,闹!你们两个不识好歹的臭娘们,这次你们可是又失钱,又丢人了,活该!把她们俩给太君送到炮楼里面去。快,别磨磨蹭蹭的,快走!” 四个人押着茹珍、茹凤往炮楼里面的走。早有人打开了炮楼的正门,引导她们走上了极其陡的楼梯,爬上了二楼。 可仍然没有停下来,又继续往顶层爬去。这炮楼内并不宽敞,一层二层是供这十几个皇协军居住的,顶层才是两个日本鬼子住的,不过要比一层二层更小一些。 不圆不方的小屋,除了两张日本鬼子的床以外,剩下的空间也不是很宽敞,看来这个顶层要比下边的两层面积小不少,显得有些憋屈。 可以断定,屋子外面可能还有空间,其在一侧的小门就足以说明这一切,只是不知道外层空间是干什么用的。 两个日本兵站在地上,一个脸像猪头,可能职位稍高一些,一个脸像瞎猫,个头跟那个猪头一样,都很矮小,难怪被人们称作小日本。 “你的,什么的干活?花姑娘的不行,死啦死啦地有!” 这两个日本鬼子根本不会说中国话,用临时拼凑的生硬语调,对着茹珍、茹凤大声吼叫,斥责她们不应该在外边大吵大闹。 “太君,她们不让搜查,还吵吵闹闹,我们想惩罚她们,就惊动了太君,请太君恕罪!” 斜眼头目恶人先告状,那卑躬屈膝的态度,真不如一条狗。可茹珍、茹凤却不答应,她们辩解说,斜眼头目抢了她们好多钱,那钱是给亲戚治病用的,要求归还她们。 “钱?钱的拿出来看看,快快的!” 两个日本兵怒视着斜眼头目,命令他把钱交出来。斜眼头目犹犹豫豫的从怀里掏出钱,双手捧着,无奈地递给了两个日本兵。 但数量却没有抢夺去的那么多,很显然是在来到日本兵住处以前,就私自藏起来一些,他干这个可是老手。 “他抢去的钱比这些要多很多,快都拿出来还给我们!太君是大大的好人,快给我们做主,把钱还给我们,谢谢太君!” 茹珍、茹凤两人靠得更紧,哆哆嗦嗦的跟日本人求情。两个日本鬼子一听斜眼头目抢去了更多的钱,而没有上交,火气就上来了。 猪头脸抡起胳膊,一掌就重重地打到了斜眼头目的脸上,嘴里还‘八嘎,八嘎’的大骂!瞎猫脸也准备抡起抢后座。 斜眼头目哪里还再敢继续隐藏,急忙拿出全部抢来的钱,恭恭敬敬的捧给了两个日本兵,嘴里还’哈依,哈依’的直道歉。 但他却对茹珍、茹凤更加不满,想要报复。斜眼头目回头狠狠的瞪了茹珍、茹凤她们俩一眼,然后转身对两个日本鬼子鞠躬献媚。 “太君,太君,钱都孝敬给太君!这两个花姑娘,大大的漂亮,花姑娘,大大的舒服,太君,太君,花姑娘的有!” “吆西,吆西,花姑娘大大的好!哈哈....哈......,大花姑娘......” 即使没有斜眼头目的故意使坏和鼓动,这两个日本鬼子也早就动了歪心思,要不然也不会嚷嚷着让人把茹珍、茹凤姐俩带进炮楼里,而且还是直接把她俩带进了日本兵住的屋子。 猪头脸鬼子把斜眼头目送上来的钱,回手扔在一张小桌子上,嘴里一边哇哇的怪叫,一边向茹珍、茹凤逼近。 另一个瞎猫脸也不示弱,跳动着瘦小的身子端起带刺刀的长枪,一边逼住茹珍、茹凤,一边喊着让斜眼头目带人快些滚下去。 斜眼头目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本来是想上前帮忙,可两个日本兵不允许,命令他带人撤下去。 斜眼头目哪敢怠慢,嘴里一边说着‘太君享受,太君享受’,一边带人快速的下了楼梯,他可领教过两个日本兵的凶残。 但离开时也没忘记对茹珍、茹凤骂了一句‘活该找死’!而此时的茹珍、茹凤早已吓得魂不守体,不自觉的蹲下身子,大声叫喊着求饶。 “花姑娘的过来,陪太君的好,钱的拿回去,过来......” 两个日本鬼子见茹珍、茹凤并不敢反抗,就上前来把二人拖起,想把她们往自己住的床上拉。 拖拖拉拉的也很费力,瞎猫脸鬼子就用刺刀逼迫她们两人自己走,渐渐的把茹珍、茹凤逼向了两个人的床铺。 猪头脸的鬼子早已急不可耐,把茹凤扑倒在床上,就去撕扯她的衣裤,而自己也甩掉了上衣,恶狠狠的扑了上来。 瞎猫脸的鬼子一见茹凤的衣服几乎快要被扒下来,更激起了他的兽性。瞎猫脸把手中的长枪一扔,同样把茹珍扑倒在床上,胡乱的去撕扯她的衣裤,而自己则首先脱光。 就在猪头脸扑下来,想趴到茹凤身上的那一刻,茹凤双手用力,弓起身,快速的一手按住猪头脸的头顶,一手掰住的下巴。 用尽全力奋力一扭,猪头脸似乎都没有喊出声来,就歪头挺身半趴到了床上,估计已经气绝身亡。 瞎猫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他歪头向这边看时,茹珍一跃而起,用同样的招式,把他放倒在地。 茹凤飞快的起身下地,拿起地上的长枪,用刺刀从后背狠狠地捅了猪头脸两刀。可能是茹珍姐的功夫尚欠火候,被放倒在地的瞎猫脸竟然挣扎着要站起来。 可就在瞎猫脸嘴里还呜哩哇啦的怪叫的时候,茹凤飞快的冲过去,和茹珍姐一起,没几下就结果了瞎猫脸的性命。 这是她们第一次杀日本兵,满腔怒火汇聚在刺刀上,明知道两个日本兵已经死了,可还要捅上几刀,以发泄胸中的怒气! 也许是楼上的动静太大,还是惊动了在下面时刻准备听呼召唤的皇协军,有人从楼梯上爬上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茹凤急忙调转枪口,打开枪栓,对着爬上来的皇协军射击。中弹的皇协军立刻沉甸甸的滚了下去。 茹珍此时也拿到了枪支,二人一起守在楼梯口,朝下面开枪射击,可是楼梯跟下层的屋子有死角,还不能做到有效杀敌。 下面的人也对着上面的楼梯口开枪,双方都无法击中对方。这时候外面也传来了枪声,茹凤知道,是大师兄朱铁石带人冲了上来。 既然是炮楼,防守固然坚固。外面冲上来的朱铁石、赵双岩等人,一时还难以得手。只好趴在地上,慢慢向炮楼靠近。 而斜眼头目此时已经清醒,他知道茹珍、茹凤两人只不过是个诱饵,外面攻上来的人,可是要真正的拿下跑楼。 但上边被两个女人占领着,下边又有这么多人来攻击,上下受敌,很难应付,特别是电话线可能已被割断,电话打不出去,想请求支援也做不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茹珍姐,你在这守着,我去找找有没有shoulei?这炮楼很坚固,要是硬攻,铁石大哥他们会吃大亏。咱们用shoulei炸死这帮狗腿子,冲下去打开门,迎接铁石大哥他们进来。” 茹凤把守卫楼梯口的任务交给了茹珍姐,转身去翻找屋内有没有shoulei?根本没费啥力,茹凤就找到了四颗shoulei。 快速跑到茹珍身边,交给了她两颗。二人随即从楼梯口向下层可能藏人的方向,抛出去了两颗shoulei。 随着两声巨响,楼梯口有浓烟滚出。不知道炸没炸到人,反正声音可挺大,一前一后,炸雷似的shoulei让人感觉到炮楼都有些摇晃。 “一会儿把这两颗也投下去,我再去找找,可能还有,然后咱们就冲下去接应朱铁石大哥他们。” 茹凤把手里剩下的一颗shoulei也交到茹珍姐手里,又返身去寻找。这回可找到了,在桌子下面的柜子里,翻出来八颗shoulei。 当然,柜子里还有其它一些武器弹药,包括一挺重机枪。这些茹凤都没有管,只是抱着shoulei,来到了茹珍姐身边。 放下shoulei,示意茹珍姐把她手里的两颗shoulei再扔下去,看看有什么反应,然后再决定攻击的套路。 又是两声炸响,二楼已浓烟滚滚。就在二人准备好,要冲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从二楼的楼层里传上来喊声。 “上边的女侠别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这些吃喝等死的汉奸,哪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别看他们平时耀武扬威,似乎不可一世,可一旦遇到了硬茬,早就吓得魂不附体。 当兵的央求斜眼头目放弃抵抗,投降保命!斜眼头目本来就心里没底,经手下的这么一撺弄,就迎合着发出了投降的命令。 朱铁石带人冲了进来,到了二层,跟茹珍、茹凤会合,解除了斜眼头目及其一干人等的武装,让他们抱头蹲在地上。 后面急速跟进的队伍,在花大当家的带领下,此时也已经赶到,一起汇聚到了炮楼的大门前。 第190章 顺利拿下阳口镇 见到顺利的拿下了炮楼,花大当家的自然精神振奋,重新集聚起队伍,花大当家的又发出了新的命令。 “二炮台,继续带人快速进入阳口镇,直接摧毁山林队,灭了这群狗日的!粮台带人进入炮楼,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带上。 这些个狗崽子们都给我插了,留下这些杂种是累赘!茹珍、茹凤两位女侠留在我身边保护,咱们都进镇,去消灭山林队!” 朱铁石、赵双岩接到命令,带队伍首先行动,直奔阳口镇山林大队。茹凤来到了花大当家的面前,她要劝阻大当家的,不要把炮楼里的皇协军都杀了。 花大胸脯子也是真够狠的,投降的皇协军,他连问也不问,就下令全部杀光。茹凤觉得这样做不妥,于是走上前跟花大当家的建议。 “恳求大当家的刀下留人,除去那个斜眼头目,其他人罪不至死。咱们可收留他们,为我们所用。就是那个阳口镇山林队,只要是投降的,咱们都可以收留,以扩充咱们的队伍。” “凤总催,你就不必操这个心了,斩尽杀绝,免除后患,这是规矩!你今天立了头功,爷回去要重重奖赏你!还是快随我进镇。” 花大当家的一摆手,制止了茹凤的话,然后头也不回的带人去往阳口镇,根本不去理会那些个投降的皇协军的求饶声。 茹凤也不好再说什么,同茹珍姐一起,跟在花大当家的身后冲向阳口镇山林大队,准备去消灭驻守在那里的山林队。 还没到阳口镇山林队的驻地,就从那边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吓得阳口镇街上的行人,都纷纷的跑回家,或就近找地方躲起来。 花大当家的听到枪声,命令队伍快速前进,去支援朱铁石他们。可当他带人刚到山林队大院前,武云磊就前来报告。 “大当家的虎威,这山林队根本不堪一击,战斗一打响,他们就三、五成伙的四散逃命。现在除了十几个被击毙和受伤的以外,其他人都跑了,朱铁石和赵双岩正带人前去追赶。” “还特么响窑呢,怎么这么不经打?去告诉二炮台他们,能追上的都给我杀了!追不上的也就算了,只要不影响咱们下步行动就行。 完事后去镇子里跟我们汇合。把给你报信儿的和领路的几个窝底都给我叫来,我有事要他们办。好了,你带人快去办。” 花大当家的有些洋洋得意,挥挥手,命令武云磊快派人去通知朱铁石、赵双岩他们。稍事片刻,暗藏在阳口镇的五个窝底,就来到了花大当家的身边,听候指示。 花大当家的也不急于下达命令,而是指挥身边的人,都冲进山林队大院,翻找残余人员和山林队内的物资装备,等待粮台他们的到来。 时间不是很长,粮台就带着四挂大车来到,跟已经在山林队大院翻找东西的兄弟们一起,把缴获的物品装上马车。 “粮台,把那几个受伤的杂种尽快给我处理掉!把阳口镇山林队大院给我焚毁!我要把山林队在阳口镇抹掉! 让那五个窝底跟着你,每人带十个兄弟,专挑大铺子,大响窑给我砸,不管是黄肯子、飞叶子都给我捞来。 捡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拉走,大滚子装不下的就人背马驮,这次要捞够本!行动要快,天黑前必须撤出洋口镇!我带几个人先去镇公所看看,那里有没有啥好东西?” 花大当家的交代完,就仅仅带上茹珍、茹凤和另外三个兄弟离开,看来人手还是不太充足,几个人直奔镇公所。 街上当然是空无一人,不管是大小铺子都几乎全部关门,就连饭馆、客栈也都关门谢客。往日热闹的集镇,突然变得一片沉寂,毫无生气。 这个阳口镇虽然比较富庶,人口也比较集中,但其因为靠近山区,还是比较偏僻,日本鬼子在这里没有驻军。 只是派来了五个级别很低的日本兵,其中两个驻守在炮楼,已被杀死。还有两个作为山林队的日本教官,负责山林队的培训和指挥,现在也已不知去向。 还有一个就是住在镇公所,管理镇子里的日常事务,估计这会儿也跑的无影无踪。本来人数就少,五个日本人又这样分散,根本不能形成有效的抵抗。 不知为什么,茹凤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难道这就是抗日吗?这就是杀鬼子汉奸报仇吗?茹凤真有些想不明白。 但既然跟着干爹出来了,并且加入了馒头岭的队伍,花大当家的又是这样指挥的,自己也无力反对,只能照着他说的话办。 不过心里的疑问是存在的,茹凤想要回到馒头岭以后,去问问干爹,这样做究竟合不合适?这是不是真的在抗日? 想到花大胸脯子,茹凤对他仍然是愤恨的,要不是他领着馒头岭的胡子来偷袭尘月观,要不是他勾搭上三师叔云嫣,洞阴师太就不会死! 师父和二师叔也就不会下落不明,自己也不会遭受那么多悲惨的屈辱和灾难,就连干爹一家也不会东躲西藏。 当然,这一切都不能完全归罪于花大胸脯子,鬼剃头才是造成这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但花大胸脯子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加入了花大胸脯的队伍,但茹凤内心的仇恨还是深深的埋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更不会泯灭! 干爹曾经开导过自己,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花大胸脯子要是真心抗日,那就既往不咎,可他这是在抗日吗? 茹凤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进入了镇公所,空荡荡的院子里和十几间房屋内部,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花大当家的带领三个兄弟,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的挨着搜,茹凤和茹珍则牵马站在院子里放哨。 当然没有搜到什么太有大价值的物品,更别说是现钱了。一脸沮丧的花大当家的带人从屋里出来,嘴里还不住的骂骂咧咧的。 恰好这时,朱铁石、赵双岩、武云磊也带着五十多个兄弟赶了回来,向大当家的汇报情况。说一共消灭了约三十多个山林队成员,其余的都跑散了,咱们一共也有六个兄弟阵亡。 “打得好!这次拿下阳口镇,你们个个有功,回天窑子我要大大奖赏!现在把兄弟们分成十人一组,去劫大户、砸铺子,抢夺物资,充盈山寨。 让兄弟们多买点力气,多多捞,凡是不义之财都给我拿下。一个时辰以后,都到这里聚齐,咱们拔营回寨。” 花大胸脯子此刻又显示出了大当家的派头,一声令下,兄弟们便各自分头行动。其实积极参与抢劫的都是原来馒头岭的胡子,而乔大侠带来的兄弟们对此只是应付。 茹珍、茹凤还是跟在花大当家的身后,就连朱铁石、赵双岩、武云磊也一起跟着花大当家的走出镇公所的院子,来到街上。 “咱们也不能闲着,二炮台,你们三人各带一个兄弟,去找几家馆子和干粮铺子,让他们给准备一些吃的带上,兄弟们可是都饿了。 多准备点,路远要准备充足,咱们半路上不能停歇,一口气儿就得返回馒头岭,省得遇到麻烦。让茹凤、茹珍二位女侠陪着我就行了。” 花大胸脯子吩咐完,就信马由缰的在大街上闲逛。茹珍、茹凤骑马跟在后边,也不说话,默默的熟悉这阳口镇的街道布局。 整个阳口镇还是那么悄无声息,偶尔传来一两声枪声,她们知道,那是兄弟们在吓唬那些个不肯放弃钱财的大户人家,或者是店铺掌柜的。 走到一个显然是小户人家的院门前,茹凤突然听到里面有嚎啕大哭的喊叫声和不断凄惨的哀求声,以及厉声的责骂和击打声。 于是花大胸脯子也停住了脚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茹珍、茹凤更是关心,她们猜测可能是有些兄弟做的过火。 一个老太太发疯似的从屋里跑出来,边跑边喊‘救命呀,杀人了’!一直跑到院门外,才看见花大当家的他们,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救命! 左邻右舍也有人探出头来,但很快就缩了回去,他们不想惹火烧身。老太太知道骑在马上的一定是胡子头,于是跪地求饶。 “大爷,大爷!快救救我们全家!我老头子被他们给打死了,眼看就要咽气,有两个胡子要祸害我姑娘和儿媳妇! 我小孙子已经哭昏过去了,大爷,开恩,快救救我们全家!给大爷磕头了,快开天恩救救我们全家!” 原来是有两个兄弟跑到这户人家来搜寻,看到老两口子领着姑娘、儿媳妇在家,就起了歹心,要祸害人家的还未出嫁的姑娘。 这老两口子哪能答应,拼命的保护姑娘,就连儿媳妇也过来帮忙阻止。几个人扭打成一团,拼命撕扯。 可这两个胡子已经穷凶极恶,用枪后座把老头子击昏,又把儿媳妇给打趴下了,把个小孙子吓得哭昏了过去。老太太实在没办法,才跑出来喊人,希望有人能前来搭救。 第191章 怒杀了两个败类 花大胸脯子听了老太太不明不白的陈述,也有些恼火,这些个平时就不咋让人省心的崽子们,离开了眼皮子底下,果然又跑出来闹事。 “进屋去看看,是不是咱们的崽子?把他们给我拉出来。这些个犊子不干正事,跑到这里来躲清静撒野。让他们快点去砸大窑,别特么在这瞎扯犊子!” 花大胸脯子一猜测,就知道是他手下的崽子们干的。于是命令茹凤、茹珍进屋去看看,把两个胡子拉出来,让他们去别处抢夺财物,不许在这胡扯。 茹凤、茹珍得到命令后,迅速的跑进屋,把两个还在的姑娘和媳妇身上狂放撒野的胡子,用枪逼到了花大胸脯子的面前。 同时告诉老太太快些回屋,给儿媳妇和姑娘穿上衣服,把老头子和孩子抱到炕上缓一缓,说一老一小都没有啥生命危险。 直到这时,老太太还跪在地上大喊救命,可能她早已被气糊涂了,一见两个胡子被押出来,发疯似的就往他们身上扑,企图抓挠、撕扯他们。 可这两个胡子哪能吃她这一套,本来还没有尽兴,就被茹凤、茹珍给逼了出来,心里还憋着火呢。 一见老太太冲上来,又撕又挠,火就不打一处来,抡起枪后座就往老太太身上砸,以发泄胸中的闷气。 “住手!你们两个不知死的,这个时候还敢撒野!还不快跪下,听候花大当家的发落。” 茹凤气愤的冲过来,把两个胡子踢倒,逼迫他们跪在花大当家的面前,听候发落。花大当家的此时也很气愤,他飞起一脚,先后把两个胡子踢翻在地。 “真特么不是溜子!这时候不去干正事,偷偷跑到这里来瞎扯犊子!不想活了?还不给我快滚,去办正经事,再敢胡来,大爷我回山插了你们,快给我滚!” 茹凤本以为花大当家的一定会出处罚这两个违反山规的胡子,没想到花大胸脯子竟然想放这两个胡作非为的胡子溜走。 “不行!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这两个胡作非为的小崽子,要重罚!大当家的,您想没想过这件事的后果? 那两个被他们强行祸害的姑嫂,有可能会寻短见,就是侥幸没死,可她们今后还怎样做人? 面对丈夫,面对所有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她们也只能苟且偷生的活着,背负着一辈子的压力,难得善终! 这两个崽子的恶行,是毁了她们一生,更毁了咱们山寨的英名,绝不能轻饶,按山规杀了他们!” 茹凤见花大当家的要放这两个禽兽离开,就急忙上前阻拦,劝花大当家的杀了这两个恶徒,给受害的老太太一家报仇。 可花大胸脯子却不这样想,他觉得这两个手下胡子虽然做事有些离谱,但也罪不该死,还是不能杀。 要不是跟北方神丐相约一起抗日,山寨又订了一些新规矩,过去发生这样的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事情不闹大,就不会去管。 “乔女侠,山寨虽然新规定了不许祸害人的规矩,但也没说违反了就要杀头。他们还罪不至死。先让他们去忙正事,等回山寨再治他们的罪。你们还不快滚,别在这惹我生气!” “大爷,大当家的,可不能放了他们呀!他俩不但要祸害我姑娘,还逼迫抢走了我家所有值钱的物件,威胁说要是答应了他们,就把东西还给我们。 大爷,给我老婆子做主哇,求大爷开恩!把我家的东西还回来!就这样放了他们,以后我们一家可咋活呀!” 见花大当家的要放走两个胡子,这老太太又哭嚎着冲上来,想要拦住离开的两个胡子,不让他们走。 经这个老太太这么一折腾吵闹,左邻右舍的有胆大邻居们,也跑出家门围观,只是不敢太靠前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附近折腾的十几个胡子,也冲了过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过来保护大当家的。 “都散开,散开,没啥大事儿。你们两个崽子,把钱和老太太家的东西都交出来!让你们去劫大户,杀富济贫,你们竟然跑到这儿胡闹,还不快给我滚!” 花大当家的看来是想息事宁人,大骂两个惹事的胡子,让他们快滚蛋,以躲避眼下的尴尬局面。 两个胡子也自知犯了大错,狠狠的瞪了一眼还在哭闹的老太太,拔腿就想溜走,连抢老太太家的东西也不想交出来。 早就有些憋不住了的茹凤,此时大喝一声,命令两个要溜走的胡子,把抢来的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可两个胡子哪里肯听她的,一个小丫头片子,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要不是大当家的在眼前罩着,他们早就对茹珍、茹凤恶语相向了。 其实茹凤已经气愤至极,她对这两个败类已经是忍无可忍,要不是花大当家的在场,茹凤早就想杀了他们。 联想到自己被胡子们祸害的情景,这两个胡子还无意悔改,茹凤更是义愤填膺。现如今见到两个败类又是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更是怒火中烧! 只见她飞步上前,迅速的从腰里拔出短枪,‘砰砰’两枪,都没有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两个败类倾刻间就首级崩裂! “我们是馒头岭抗日的绺子,专门抗日杀贼寇,替天行道!今天这两个败类坏我山规,辱我天窑子的声誉,给这个老太太一家带来了灾难,我替大当家的执行山规,就地正法两个败类! 今后再有坏我山规,残害良家妇女者,定斩不饶!所有兄弟和乡亲们,都可以作证,不能让这些败类坏了我们抗日杀敌,保家卫国的声誉!” 茹凤提着尚在冒烟的枪,站在两具尸体前,慷慨陈词,气宇轩昂,绝对有大英雄的豪爽仗义气概。 这一切,让花大胸脯子绝对没有想到,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在场的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 跑过来的十几个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敢说话,都把目光投向了茹凤和花大当家的。 第192章 竟然是草草收场 围观的乡亲们更是惊愕,他们见到茹凤枪杀了两个胡作非为的胡子,真是解气,没想到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不知道胡子们今天怎么就变成了仁义之师,能给老百姓报仇申冤了?于是纷纷跪下,嘴里喊着天兵天将,仁义之师。 茹凤觉得自己做对了,怒而枪杀了两个败类,没想到取得了这么好的结果,花大胸脯子应该感谢自己才对,不应该有所怨恨。 可茹凤想错了,此时的花大胸脯子心里非常生气,死了两个崽子并不足惜,关键的是对自己的权威发起了挑战。 这件事该怎么办?兄弟们该怎么看?该怎样处罚茹凤这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这事得认真琢磨琢磨。 茹珍此时也觉得茹凤做事有些欠考虑,在没有征得花大当家的同意情况下就鲁莽行动,当着花大当家的面,全部杀了两个小崽子,这让花大当家的怎么收场? 身边的兄弟们都抬头看着花大当家的,当然也有希望给茹凤治罪的,但也有支持茹凤做法的,除了这两个败类该杀以外,收到的效果也不错。 花大胸脯子也不愧是老江湖,他对茹凤的做法当然十分不满,也曾想发作质问茹凤,治她的罪? 可转念一想,还是有些不妥,眼下冲锋陷阵,浴血杀敌的可都是乔放宇的人,不能在这个时候闹掰了,于己不利。 再一看,茹凤还正在气头上,提着的枪也不入套,惹急了这个疯丫头片子可能会做出更出格的举动,看她的身手也确实不一般,还是稳妥些好。 “这两个兔崽子该死!凤女侠这是在替我执行家法,替天行道!我天窑子从今以后,就是要抗日杀敌,做仁义之师,扬我天威! 都散了,该干啥干啥去,茹珍、茹凤,咱们再到那边看看去。这里的事让崽子们去处理。” 花大当家的说完,就先上马离开,也不管人们的磕头谢恩和高声颂扬。茹珍、茹凤也只好收起枪,跟随花大当家的离开。 但她们心里知道,花大胸脯子心里一定是有所怨恨,这件事还不一定完。但既然已经做了,就不后悔。 经过这么一段不大不小的插曲,花大胸脯子也无心再闹腾下去,就命令队伍快些集结,准备离开阳口镇。 但茹凤猜测,花大胸脯子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他也知道,抢劫的已经差不多了,该撤了,再不撤,他更怕真正的日本兵前来报复。 说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的心情,那绝对是托辞。到了该撤的时候,就是没有发生这件事,这时候也该撤了。 队伍撤至炮楼哨卡的地方,花大当家的命令队伍停下来休息。一边让兄弟们吃干粮充饥,一边派人把炮楼内码放干柴,准备放火把炮楼烧毁。 一直到太阳快落山了,花大当家的才命令队伍出发,目的地仍然是七岔沟。这次可是装满物资的四辆马车在前,由粮台押运车辆。花大当家的带着茹珍、茹凤居中协调。 而朱铁石,赵双岩,武云磊三人则带队伍在后面保护。虽然队伍的行进速度很快,但也是小半夜后才来到七岔沟。 队伍对这个废弃的村子已经很熟悉了,因此也就按部就班的在啃食完干粮后休息。一夜都是静悄悄很平安。 第二天还是早早出发,除四辆马车外,队伍还是绕道而行,天还不到中午,就到了路的尽头后道梁。 还是开始啃食干粮,然后就把马车隐藏起来,所有物品都放在了马背上,人肩上。大当家的带着队伍,走向了更难走的崎岖山路。 到了红花亭,队伍已经是精疲力竭。可也并没有马上吃饭,早已等候在红花亭的红帐先生带着十几个兄弟,前来结账。 所有物品,包括每个人身上搜刮来的钱财和细软物品,都要交出来,让红帐先生登记入柜。这是公有财物,任何人都不许私藏。 当然也要搜身,就是茹珍、茹凤也不例外。红帐先生,包括他带来的十几个人,可都是老手,谁要是私藏下来钱财,那可是要受到严厉处罚的。 粮台竟然是第一个接受搜身的,因为完事后,他还要跟红帐交接,每一样物品都是两个人各自登记,各有一本账,然后对账交接。 花大当家的也装模作样的让兄弟们搜身,当然是走过场,谁敢搜他的身。可其他兄弟就不一样了,搜查的极其仔细和认真。 即使是这样,兄弟们还是争先恐后的过去让他们搜身,因为早搜完,就早歇着。都习惯了,很少有人敢私藏。 因为回到山寨后,还要论功行赏,每个参与行动的人多少都可以弄点儿,谁也不敢再额外找麻烦。可即使这样,搜完身后,天已经很晚了,粮台和红帐他们几乎是一夜都没睡。 到了山寨,总炮台下山迎接,锣鼓齐鸣,热热闹闹的把花大当家的一行人接上山,在山寨大厅内外摆上酒席,让兄弟们胡吃海喝了一顿,然后就各自回营休息。 旬叶听说茹凤、茹珍得胜归来,早早的就跑出去迎接,但他没有资格去山寨大厅聚餐,只能在通往山寨大厅的路口上等候。 急得旬叶快要哭出声来了,才接到了茹珍、茹凤两人,乐颠颠跑上前去帮她们拿着包袱,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 总炮台听说了茹凤在阳口镇枪毙两个胡子的事儿,觉得有些不妥,就亲自来到了女营。劝说茹珍、茹凤,去给花大当家的赔罪。 “茹凤这件事做的没有错,但咱们现在是刚刚跟花大当家的合伙抗日,有些事,咱们不能由着性子来。 花大当家的这次虽然没有当面发火,但心里一定很不舒服,毕竟他是山寨大当家的,是山寨之主,人人都得敬畏,不能造次。 你们俩现在就去给花大当家的赔罪,让他转回些面子来,心里别太记恨。赔罪要诚恳,宁可自己受些委屈,这也是为了大局。” 第193章 两女侠负荆请罪 茹珍、茹凤哪敢不听爹爹的话,立即就同意去给花大当家的赔罪。只是茹凤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说咱们这样哪像个正经的抗日队伍。 这不还是跟过去一样,都是胡子们做的那一套,她想借助这次赔罪的机会,劝劝花大当家的,改变过去的做法,真心实意的去抗日。 北方神丐也觉得茹凤说的有道理,但碍于眼下的形势,嘱咐茹凤在赔罪时说话一定要婉转一些,不可跟花大当家的硬扛,应该以大局为重。 茹凤点头应承,表示听干爹的安排。于是茹珍、茹凤就被五花大绑,背上插着树枝,这就叫负荆请罪。两人被总炮台压着,去往山寨大厅请罪。 山杏作为女营的稽查,又是茹凤、茹珍的部下,也要陪着一起去。不过她并没有被捆绑,只是先行去给花大当家的报信而已。 茹凤、茹珍清楚山杏跟花大当家的关系,让她陪着有些话也好说,花大当家的也不会太过于责难。 “小女初出茅庐,年幼无知,不懂规矩,以下犯上。乔放宇也是教女无方,现在带两位愚女一起给大当家的负荆请罪,愿受大当家的责罚,绝无怨言!” 北方神丐带着茹珍、茹凤,一进入山寨大厅,就见花大当家的端坐在兽皮太师椅上,粮台等几个头领也分立在台阶下。 于是单膝跪地,抱拳施礼,带女儿请罪!茹珍、茹凤也双膝跪地,低头听侯花大当家的发落。就连山杏也陪着双膝跪地,不敢抬头去看大当家的表情。 “呀,总炮头,快起来平身!更不必自责,这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更不是你的过错。孩子们不懂事规矩,做错事儿让她们自己担着。 咱们只有教训的份,不能替她们揽责。快些坐过来,咱们一起问问她们。两个孩子,虽然不懂规矩,但毕竟是自己的崽子,我会酌情发落。” 花大当家的起身要去拉北方神丐起来,乔大侠也不客气,自己起身来到台阶上,跟花大当家的坐在一起。 大厅的台阶上,这时还放有两个座位,偏右一点,显得稍小一些的座位,是留给北方神丐去坐的。 过去,那可是鬼剃头的座位,当然,北方神丐也不经常去坐,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站在花大当家的旁边。 “大当家的吉祥!茹珍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从小在长辈面前撒娇惯了,说话就不注意场合。 如有对不住大当家的地方,还请您老海涵!茹珍带妹妹给大当家的负荆请罪,愿意接受大当家的处罚!” 茹珍见花大当家的和爹爹都坐下来,于是就首先赔罪,表示自己悔罪的诚恳态度。当然,茹珍主要还是为茹凤着想,希望减轻处罚。 花大当家的半天没有说话,他还真没想好,怎么去处罚茹凤、茹珍。处分轻了,有失尊严,处分重了,又要顾及各方面的关系。 特别是茹凤,她才是最该受到处罚的人,当着自己的面,未经允许就擅自做主杀人,其罪不可饶恕。 但怎样处罚,还真得仔细斟酌。那两个倒霉蛋死不足惜,况且他们还真是惹祸在先,又无悔改之意,杀也就杀了,自己在乎的只是颜面。 至于茹珍,她没有什么大罪,只是当时说话有些不礼貌而已。况且,她还是乔放宇的亲女儿,就原谅她,不能因小失大。 “茹珍姑娘,你也起来。应该说你没有啥太大过错,更谈不上有罪,大可不必这样自责。 只是你当时过于激动,说话欠考虑,也是由于当时你不够冷静,进而感染了茹凤,才让她做出了有些出格的举动。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恕你无罪!山杏过去给茹珍姑娘松绑,扶她起来。站在一边接受处罚。” 花大当家的挥挥手,示意山杏拉茹珍起来。因为他确实挑不出茹珍有什么大的过错,但也不能说她一点罪也没有,于是点出来一些,也好显示出他大当家的威严。 “谢谢大当家的海涵宽恕!我茹珍感激不尽!但我来负荆请罪,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我妹妹茹凤。 我觉得她做的也没有错,那两个败类该杀!如果不杀一儆百,今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那对我们以后的抗日大业极为不利。 两个败类不但毁了我们馒头岭的声誉,而且加重了老百姓对我们的仇恨。花大当家的想干一番大事业的雄心壮志就会受阻,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茹凤这样做,不但在百姓中树立了我们仁义之师的声望,也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这对我们今后的发展大有好处。 她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没有理解当时花大当家的意图,一时兴起,就擅自代大当家的过早的杀了那两个败类。 本来我就知道,大当家的是要回山寨以后,再处理那两个败类,让众多兄弟们都看一看,威慑力更大。 茹凤年幼冲动,当时就动手了。不过这样也好,当时除了咱们的十几个兄弟外,还有围观的百姓,没见当时他们拜祝大当家的热情吗?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当家的和我馒头岭仁义之师的名望算是传出去了,这里我还要恭喜大当家的,威名远扬!” 茹珍不但没有站起来,而且还跪在地上说了这么多话,这倒真有些让花大当家的很是左右为难。 放过茹珍是理所当然的,她本来就没什么错。但还要宽恕茹凤吗?她可是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出手杀人的。 这可是以下犯上,有悖山规的罪过。可怎么制裁茹凤呢?轻了要丢面子,而重了又要影响同北方神丐一伙人的关系,还真有些左右为难。 怎样既要转回面子,又要让所有人心服口服,花大胸脯子有些迟疑。但他也绝非等闲之辈,略一思索,就做出了决定。 “好你个茹珍,还真讲姐妹情谊,我就喜欢这样的为人。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相依。 你还真看出来了我当时的想法,我也真打算到山寨以后,再收拾那两个兔崽子,没想到茹凤这个小丫头性子那么急,抢先替我出手。 本想到庆功宴奖赏的时候,有个奖罚分明,全让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我搅和了。不过也好,那两个该杀的崽子死了,你们俩就是这次受罚的对象。 按道理,茹凤、茹珍在这次出山大捷的行动中是立了头功的,本想要重重嘉奖,以鼓励兄弟们奋勇杀敌。 本打算给你们各人赏银三千!但出了这样的事,考虑到你们的过失,我也要罚银三千,这样功过相抵,也就不再另加惩罚了。” 台阶下,包括粮台在内的几个头领,一听说大当家的要每人赏银三千,还真的感到有些惊讶,可再一听说又给罚了回去,还真替茹珍、茹凤有些惋惜,不免就相互窃窃私语。 “怎么样?是轻了还是重了?你们也说说想法,别在底下瞎叨咕。” “大当家的盖世英雄,小的们心服口服!” 几个头领一见大当家的不满意他们的窃窃私语,于是纷纷跪下,表示服从大家的决定。毕竟事不关己,大当家的已经作出决定,谁还去多嘴? 花大当家的也不再追问,他把脸又转向了茹珍和茹凤,问他们俩还有什么可说的?对这样的处罚服不服气? “茹凤谢谢大当家的宽恕,也为自己的任性妄为而忏悔,愿意接受任何处罚,毫无怨言! 既然大当家的认为我杀了那两个败类,做的还有些道理,那我也想借此机会,说说我的想法。 咱们拉起队伍,是为了打日本鬼子,杀汉奸卖国贼!不是像过去那样拉杆子,砸窑子,有些规矩真得改一改。 要不然还会出现败类,毁了咱们的名声。首先咱们这支队伍的名称,就得改一改,不能再是绺子了。 应该像抗日义勇军他们那样,有个响当当的名号,也好扬名立万!让大当家的威震大满洲,咱兄弟们脸上也有光,家里人也会跟着扬眉吐气!” “你这个小丫头,想法还很刁钻。只要是抗日,叫啥名并不重要,咱们馒头岭拉杆子这么多年,不能说改就改。 这山寨的大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要是对处罚没有异议,就起来回营去,你们三个要合起力来,把女营管理好。 现在有些规矩也都改了,女营也就不像过去那么好管了,多给我上上心,把女营给我打理好。” 花大当家的听茹凤说出那么一番话,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别扭,于是,止住了茹凤的话,转移了话题。 让还在地上跪着的茹凤三人,一起起来回营去。可茹凤还是没有起来,仍然跪在地上,继续着她的话题。 “谢大当家的!茹凤对处罚没有任何异议,就是比这更重的处罚,茹凤都愿意接受,忠心不改! 但这不是改不改名字的问题,名不正则言不顺,号不立则威不起,我还是提议咱们队伍有个响亮的名号,以显示咱们杀敌抗日的决心。 大当家的,你也可以称为总司令,或者是总统帅,让名号更加响亮,更有威严,也好威震关东大地!” 第194章 更名忠义救国军 听了茹凤的话,花大当家的脸上还是有些犹豫的表情。这倒不是因为茹凤说的话没有道理,而是这样的话,不该是这个小丫头片子提出来。 这确实有失他大当家的颜面,于是半天没有表态。心里甚至还想着,是不是要进一步处罚茹凤。 一直陪着跪在地上的山杏,此时已经揣摩出了大当家的心思,她知道大当家的不是不想更名,而是碍于情面。 山杏首先站了起来,一边拉茹珍、茹凤起来,一边说些对两边都有好处的话,她准备和稀泥,让两边都顺利的有台阶下。 “总催、炮头,快起来!大当家的不是让咱们回营吗?山寨里的大事,还是让他们爷们做主,咱们和和气气的,管理好女营的事儿就行。 不过我觉得我们总催的话说的可是有道理,大当家的不是也早有此意吗?现在琢磨琢磨更名正是时候。 兄弟们可都是有这个想法,不像我们总催心直口快的说出来了,大当家的可别往心里去,您是通天梁,啥事儿还得您做主。” 这山杏还是真会说话,经她这么一调和,气氛似乎马上就缓和了下来,这件事也好像就这么圆满的过去了。 可这时,一直没有说话表态的乔大侠却站了起来,恭敬抱拳向大当家的施礼,也提出了他的观点。 “大当家的,就连山杏稽查都有此意,我看今天大家趁着人多,咱们就议一议,看看需不需要更名报新号?要是改,看看咱们报个啥名好,让兄弟们也都说说。” 见北方神丐都站了起来,说要改名号,花大当家的就不好再反驳,于是挥挥手,让台阶下的几个首领说说自己的看法。 王向勇回到馒头岭以后,没有得到新提拔,还是被任命为总催,也就是四梁八柱中的扫清柱,没有进入四梁。 眼下馒头岭四梁,应该是通天梁(顶天梁)花大当家的(大柜),托天梁乔放宇(二柜),转交梁崔德才【粮台】,因为他还行使着搬舵先生的职责,迎门梁朱铁石{炮台}。 王向勇最多也只能算是八柱之首迎门柱,这个职位看起来不低,却没有实权。可他并无怨言,依然是尽职尽责。 “大当家的,改名号好!你让我带兄弟们回山,就是要抗日。咱们得起个抗日的名号,我看就叫抗日义勇军,大当家的是总统帅,咱们要盖过他们所有的义勇军!” 王向勇说完,大当家的并没有立即说话,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大伙,示意其他人也说说自己的看法。 首领们估计,这改名号的事可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会改变,于是纷纷提出了自己的所要起的名字,供大当家的参考。 花大当家的此时想了很多,他觉得山寨改名字的事,好像是大势所趋,虽然自己从内心里不愿意改,但也不能硬扛着。 改就改,反正自己还是山寨之主,换个名号也无所谓。于是,花大当家的清了清嗓子,最后拍板定舵。 “还是改名号好,我早就有此意。既然兄弟们都不反对,那以后咱们对外就称满洲忠义救国军! 名号也不能太扎眼,我对外就称总司令,这也符合眼下咱们满头岭的身份,等以后强大了,在考虑称‘总统帅’。 至于你们各位的称号,先这么叫着,等我再跟总炮台研究研究,到时候统一发布。其实改不改名号都无所谓,只要大家一心反满抗日就行。 名号改是改,规矩也可以再改一些,但咱们馒头岭的老规矩不能变。对内,我还是大当家的,称呼也不能变。 我正想要召开一个庆功大会,到时候也把咱们的新名号跟兄弟们公布,这事总炮台和粮台就抓紧去办,三天后召开更名庆功大会。 没有别的事儿,大家就请回。今后没有我的提议,谁也不准再妄议类似今天的大事!都散了,我也有些累了。” 花大当家的说完,径自起身离去。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恭恭敬敬的送大当家的离开,众人也就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茹珍姐,这大当家的处事也不公允,你本来没有什么过错,可为什么要跟我一样受罚?让你替我背黑锅,我心里不忍!” 回到住处,趁小叶子不在屋,茹凤跟茹珍姐发牢骚。茹珍姐笑了笑,她知道茹凤心里有些不满,就是光处罚茹凤自己,茹凤心里也未必服气。 “我的傻妹妹,你就知足。替犯错的人打保证,保人同样要受罚,只是比犯错的人减轻些罪责而已,这也是他们过去的规矩。 大当家的这次处罚了你我,只是要转回些面子而已。别看花大胸脯子说给了我们那么多奖赏,又都收了回去,其实就是个数。 三千赏银,可能吗?数量越多,显得他越有面子。不过这回事却提醒了我们,为了爹爹,咱们以后做事儿还得策略一些。” “茹珍姐说的对,我会注意的。不过我一看花大当家的并不想真正抗日,还坚持他过去的那一套,心里就来气。 总想快点儿把花大胸脯子逼上抗日杀敌这条路。现在看,着急也不行,还是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茹凤、茹珍话还没有说完,小叶子就回来了,告诉她们说,山寨来了通知,让女营提前一天去山寨大厅那边。 可能是帮忙做饭,为庆功更名大会的晚宴做准备。茹凤、茹珍听后,就急忙出去安排,这样的大事不能耽误。 庆功更名大会在山寨大厅前的空地上举行,约有近一多半的兄弟们参加,无非是锣鼓齐鸣,插香祭拜,场面却也热闹。 花大当家的换上了将帅服,自封为满洲忠义救国军总司令,接受众兄弟们的跪拜大礼,当然还是过去胡子们的那一套礼仪。 宣布嘉奖名单时,茹凤和茹珍的名字是放在最前面宣布的,当悬赏三千赏银公布时,下面的兄弟们一片惊愕欢呼! 而其他立功人的奖赏,就比她俩少多了。当宣布处罚决定时,那两个被茹凤枪毙的胡子也在其中,处罚结果,自然也是枪毙。 茹凤、茹珍当然也是被处罚的对象,二人又跪到前面去,把象征性的写有三千两银子的大红帖子,又恭恭敬敬的双手还了回去。 庆功更名大会后,就是摆宴狂欢。花总司令亲自参加,跟兄弟们同吃同喝同欢庆!很有兄弟和睦一家亲的氛围。 其实这才是底层兄弟们最高兴的事儿,又可以胡吃海喝,吆五喝六的热闹一番,体会着平起平坐,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乐趣。 庆功更名宴后,馒头岭又恢复了正常。还是日复一日的抓紧练兵,修筑工事,也时常派人进入大裤裆沟,弄些粮食回来。 至于日本人那边,一直没啥动静,表面上看来,被攻占阳口镇、打散山林队这个亏他们是忍了。 不过,被焚毁的炮楼又重新修了起来,哨卡照建,阳口镇的山林队又重新建立,人数似乎比过去还要多。 其实这一个夏天并不太平,日本鬼子为了巩固对满洲的统治,对各地兴起的,大大小小的抗日武装,进行了疯狂而又残忍的镇压。 致使渐成燎原之势的抗日烽火,有逐渐熄灭的趋势。馒头岭虽然没被波及,却也是整日小心谨慎,时刻提防。 大裤裆沟虽然离青兰县城比较远,但也被日本鬼子划归为青兰战区,鬼剃头作为青兰县的警备大队大队长,就跟馒头岭扯上了瓜葛,这次可是对阵双方,但也迟迟没见什么动静。 鬼剃头自从因为日月硅和小道姑的事,被花大当家的臭骂了一顿后,就心存芥蒂,可他还不敢明面扎刺。 不过他是一个极有心计的人,想方设法说服了花大当家的,让他带人进入大裤裆沟,说是去继续寻找逃离的云霄、云霓。 其目的是寻找日月硅,寻找云嫣想要的、洞阴师太遗留下来的《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和至阴无极宝剑。 云嫣当然希望自己去寻找,可花大胸脯子不同意,他不想再陪云嫣到处折腾,更不想让云嫣离开自己,于是就同意了让鬼剃头带人去寻找。 云嫣此时也没有办法,失去了掌握线索的优势,也就失去了主动权。只好留在山寨,整日坐卧不安的等待鬼剃头等人的消息。 这鬼剃头一进入大裤裆沟,就直接来到了尘月观。他凭直觉判断,日月硅可能还在尘月观,洞阴师太她们逃离,可能就是为了给尘月观打掩护。 只要控制住尘月观,控制住洞玄、洞仪两个老牛鼻子,就有可能得到日月硅,至于什么《至极阴阳双修大法》和至阴无极宝剑,他才不想去过问。 开始的时候,还是把尘月观围住,渐渐的就进入了尘月观东、西两边的跨院,进而切断了尘月观跟外界的一切来往,把尘月观给封闭了起来。 洞玄、洞仪虽然多次派人跟鬼剃头交涉,但鬼剃头就是不撤兵,也不让尘月观道士出山门,甚至不让她们去担水,更不让香客、居士进观上香。 第195章 鬼剃头如意算盘 鬼剃头的步步紧逼,让洞玄、洞仪及众多坤道道士,实在是难以在尘月观修行下去。更主要的是没有了香客,也就没有了生活来源。 尘月观在大裤裆沟的庄稼地也被鬼剃头派人控制,连收成也拿不回来,鬼剃头就是想把尘月观往绝路上逼。 没办法,不能让尘月观的坤道弟子坐以待毙,洞玄观主、洞仪主持带领众道士被迫离开了尘月观。 但也无理想处可去,只能作鸟兽散,各奔前程。一个存在上百年,辉煌一时的坤道道观就这样荒废了!洞玄、洞仪两位道长,也在逃离途中莫名其妙的死亡。 当然,鬼剃头也没有搜到日月硅和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但还是霸占了尘月观和里面不菲的财富,鬼剃头的初步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尘月观可比馒头岭山寨好多了,不但宽敞坚固,而且住起来更舒服,更享受,就是尘月观里面的生活设施,也比馒头岭强了许多。 鬼剃头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决定带人住在这里,不走了。为此他专门回了一趟馒头岭,向花大当家的请示汇报。 他的理由是,驻守在尘月观可以扩大馒头岭的防御范围,更好的抵御官兵。更重要的是可以方便去大裤裆沟,搜寻日月硅和云嫣想要的宝物。 更可以随时到大裤裆沟砸窑抢劫,给山寨运回粮食及财物。干啥都方便,控制了尘月观就等于控制了大裤裆沟,甚至是阳口镇,馒头岭的势力就会越来越大。 鉴于当时的形势,花大胸脯子竟然同意了鬼剃头的请求。因为此时的花大胸脯子已经完全被云嫣给迷住了。 而云嫣又因为馨月的事,跟鬼剃头闹别扭,让鬼剃头暂时离开山寨,也省去了自己再烦心,并且他驻守尘月观也没啥坏处,自己还落得个清静。 鬼剃头可是心里乐开了花,能单独霸占尘月观,没有人管束,那就等于另立了一个山头,自己就成了实质上的老大,而且还方便自由出入大裤裆沟寻找日月硅,真是天大的好事。 于是鬼剃头把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都笼络在身边,带着近百人驻守在尘月观。王向勇总催也是那个时候被派到尘月观的,归鬼剃头调遣。 除了时不时的给馒头岭花大当家的送去财物和粮食以外,大当家的并不太过问尘月观的事情,鬼剃头也就成了尘月观胡子们的老大。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爆发了九、一八事变,日本人轻易的就占领了大满洲。据说当时,日本关东军只有两、三万人,可能还更少? 而东北军仅驻守在满洲的就有二、三十万之众,可生生的被日本人给打跑了,而且没费吹灰之力,足见日本人是多么厉害! 正是在这个时候,那两个日本浪人,河渡阳平和大野樱花又来到了大裤裆沟,直接去尘月观找到了鬼剃头。 这次除了继续跟寻找日月硅有关以外,河渡阳平二人竟然要求鬼剃头去劝降馒头岭,带着花大胸脯子归顺日本人。 鬼剃头当然高兴,他觉得投降日本人不但更容易找到日月归,还可以弄个一官半职的,名正言顺的光宗耀祖,强似当胡子,东躲西藏的遭罪,挨骂。 更主要的是,日本人占领满洲的事实已经不可逆转,官府既不想抵抗,也无力抵抗,有了日本人这个靠山,自己今后也有可能飞黄腾达! 河渡阳平和大野樱花本来就属于关东军特务本部,只是在为了收集情报时方便,便化装成了日本浪人,现在可就无须再装了。 特别是河渡阳平,已经利用他日本浪人的身份,在大关东收集情报十多年了,并且成绩斐然,在关东军特务本部也很有声望。 这次来到大裤裆沟,也是受特务本部的派遣,继续寻找日月硅,顺便网罗给日本关东军卖命的走狗。 本来鬼剃头就跟河渡阳平二人有过搜寻日月硅的合作,这次更是一拍即合,鬼剃头决定投靠日本人,帮助河渡阳平继续寻找日月硅,给日本人卖命。 可就是不知道花大当家的现在是咋想的?能不能同意带兄弟们去投靠日本人?可这个时候云嫣还在山上,不知道花大当家的是不是能够醒悟? 鬼大脸盘子和鬼七猴子,当然也愿意投靠日本人,这两个有奶便是娘的主根本不去考虑什么道义,更何况还有大野樱花这个漂亮娘们,他俩恨不得立即就跟大野樱花走。 “二当家的,我七猴子立即给大当家的描垛子,劝他带兄弟们下山,一起去投奔河渡阳平先生和大野樱花小姐,奔个好前程,我觉得这事儿能成。” 鬼七猴子凑上前,给鬼剃头出主意,他想主动一些,博个好印象。鬼大脸盘子也积极表态,说大当家的如果不答应,就带人攻上山,把大当家的劫掠走,带兄弟们一起去投诚。 河渡阳平觉得还是让鬼剃头亲自去馒头岭,劝说花大胸脯子归顺为好。凭眼下的形势,花大当家的不会认不清现实。 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他手下的四梁八柱,都同意了归顺皇军,他花大当家的不可能还顽冥不化,收编这样一个有奶便是娘的绺子并不难。 可鬼剃头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花大胸脯子真就未必会同意,自己亲自去弄不好就有可能被囚禁在山上,就连那个骚娘们云嫣也不可能会放过你自己。 于是鬼剃头千方百计的寻找借口说,说自己不能亲自去,还是派人去送信最好,万一不行也好有回旋余地。 没想到花大当家的还真就不同意去投靠日本鬼子,还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回信,狠狠的斥责鬼剃头等人的想法。 不但说他们不仁不义,甚至鼓动他们杀了河渡阳平和大野樱花,然后撤回山寨,共同守护馒头岭。 鬼剃头他们当然不会按花大当家的要求去做。跟河渡阳平和大野樱花密谋后,决定胁迫驻守在尘月观的兄弟们去投靠日本人,暂时不去管花大胸脯子。 于是他们只好先带着部分队伍离开了大裤裆沟,去投降日本鬼子。毕竟日本人的势力在当时还不能到达大裤裆沟这一带,去招惹花大胸脯子得不偿失。 从此,鬼剃头他们就离开了大裤裆沟,空留下那处存在上百年,曾经辉煌一时,被鬼剃头霸占,而又被废弃的尘月观。 经过几年的周折,鬼剃头从皇协军的小队长,到青兰县城警察署长,到现在的警备大队大队长,一直都没有回过大裤裆沟。 除了日月硅让鬼剃头魂牵梦绕,他对大裤裆沟也没啥留恋的,这样更好。多亏了花大胸脯子当初没跟自己一起投诚,否则自己还可能仍然是个下手,这可能就是时来运转? 本不想再跟馒头岭有什么瓜葛,可这花大胸脯子得寸进尺,先是勾结北方神丐抢夺了自己的武器弹药,还掠走了二十几个兄弟,害得自己差点丢了官。 多亏有河渡阳平这个靠山,才涉险保住了官职。可这个花大胸脯子,竟然又去袭击阳口镇,再次给自己上眼药。 更可气的是还端掉了炮楼,杀了日本皇军,这可是罪不容恕!日本人这下可急眼了,命令鬼剃头去剿灭馒头岭的胡子。 鬼剃头也不是傻瓜,他知道凭自己的二百多人,根本消灭不了花大胸脯子,更何况还有北方神丐助阵,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在馒头岭混了那么多年,他深知花大胸脯子也绝不是个省油的灯。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个北方神丐,他可更是威名远扬。 还是鬼七猴子献计,说写信去馒头岭劝降。现在的形势可不比从前,日本人的势力遍布全满洲,花大胸脯子一定得掂量掂量。 “那些个义勇军,被消灭的消灭,被劝降的劝降,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这个形势下,花大胸脯子不会执迷不悟。 另外,由咱们去剿灭馒头岭也不太合适,会让江湖上人取笑,毕竟花大当家的曾经是咱们的大柜呀。 应该给他些面子。能把他争取过来,为咱们所用,也是扩大咱们势力的好机会。至于北方神丐那伙人,等大当家的投诚过来,杀了他们也就完事儿了。” 鬼剃头估计这样做未必凑效,但先礼后兵,做到仁至义尽,也符合江湖道义,省得让花大胸脯子和江湖人说闲话。 更主要的是应该等一等河渡阳平大佐的消息,让他说服日本人派兵帮助去消灭馒头岭。日本人作战那可是所向披靡,小小的馒头岭根本抵挡不住。 在等待河渡阳平消息的同时,鬼剃头还是跟鬼七猴子一起商量着给花大胸脯子写来了一封信,其主要内容当然是劝降。 于是花大胸脯子就接到了鬼剃头派人送来的劝降信,信中既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好言相劝,又有充满威胁的恫吓和逼迫,企图让花大当家的就范。 第196章 同仇敌忾御强敌 “特么的,这背信弃义的鬼剃头、鬼大脸盘子、鬼泣猴子,都不是啥好玩意儿,简直狼心狗肺! 背叛我天窑子不说,如今又帮虎吃食,让我去投靠小日本鬼子,真是特么的罔顾廉耻,猪狗不如! 让我去投降他们,这不是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吗?大爷我不干!跑到他们手下舔饭吃,大爷我没那个脸!就算是投降,大爷我也会自找门路,说啥也得找个有脸面的去处。” 花大当家的气愤至极,把鬼剃头等人的劝降信扔在地上,背着手,一边大骂,一边来回的走,看样子他也有些着急上火,一时还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去应对,只是不停的大骂发泄。 “大当家的英明,咱们可不能去投靠鬼剃头他们,那帮狼崽子啥事儿都干得出来,投奔过去准没好果子吃,咱们只有齐心合力跟他们干,杀了这帮狼崽子!” 王向勇总催快言快语,首先反对投诚。他知道鬼剃头一定恨他,投降过去自己得首先遭殃,因此坚决反对投降鬼剃头。 “看看,你们都看看,这信上不是威逼就是利诱,我‘九头鹰’也不是三岁孩子,不吃他这一套!都传着看看,咱们得有个应对的办法,绝不能坐以待毙!” 花大当家的依然背着手来回走动,虽然显得很焦急,但也并没有直接回应王向勇的话。他让人把扔在地上的劝降信捡起来,从北方神丐开始,逐个给在场的首领们传看。 “总司令说得对,咱们决不能投降,还要做好抗敌的准备。凭鬼剃头一个小小的警备大队就想吃掉咱们,那是在做梦! 眼下兄弟们个个练得生龙活虎,精神头正足,正愁有劲没地方使呢,他们来的正好,给兄弟们当活靶子练。 但咱们也不能轻敌,光一个鬼剃头没啥可怕的,就怕日本鬼子的队伍也过来。他们可都是正规军,打仗厉害,咱们得做好防备。 首先得加固工事,把战场前移,然后再一步步向馒头岭靠拢,不能一下子就让敌人靠近馒头岭,跟他们打消耗战,小鬼子受不了就会撤回去。 还有,也得做好撤离馒头岭的准备。小鬼子如果还穷追不舍,等咱们要吃大亏的时候,就得撤。 这大山里无边无际,现在又是森林茂密之时,只要咱们一跑,小鬼子就撵不上,找不着,钻老林子他们不行。 等鬼子撤了咱们再回来,跟他玩捉迷藏,这叫游击战法,过去咱们绺子用的都是这种战法,很管用。” 北方神丐见首领们挨个都传看完,谁也不首先说话,就提出了自己的观点,目的是给花大胸脯子鼓鼓劲,让他抵抗到底。 花大胸脯子还是没有表态,他左右看看,希望有人站出来也说说自己的看法,然后自己再做决定。 “大当家的,小的觉得总炮台说的很有道理,咱们是不能投降鬼剃头他们。但日本人确实不是好惹的,咱们恐怕打不过他们。 有多少响当当的绺子,都被他们给灭了,现在义勇军也没有多少了。我的意思就是,扯呼撒丫子,让他们白折腾一趟。 等他们走了,咱们再回来当爷!总炮台爷这条路指得好,咱们两不伤害,鬼剃头他们也不能总来呀。” 粮台此时跪在地上,用他特有的尖声细语给大当家的出主意。这粮台也是最早就投奔了花大胸脯子,可以说是花大胸脯子现在最直近的心腹。 至于他以前是不是当过太监,别人很难说清楚。只知道他姓崔,叫崔德才。可胡子们背后都叫他‘二尾子’,意思是说他男不男女不女的,可当面没人敢叫。 因为他会伺候人,花大当家的对他还是很器重的,山寨里所有重要机密的事儿,都是派他去办。 “这样不行!还没打就跑,那咱们还是抗日的队伍吗?不管日本鬼子来不来,咱们都得跟他们拼一拼。 小日本也不是三头六臂,没什么可怕的!实在打不过,咱们再撤,说啥也要保住总司令和咱满洲忠义救国军的面子,要是日本人不来,咱们可趁机灭了鬼剃头,报仇雪恨!” 朱铁石不同意粮台的观点。他现在是二炮台,又是忠义救国军的正先锋,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他要准备打,别人就不好再说什么。 当然还是花大胸脯子最后拍扳,决定馒头岭上下做好准备,迎击鬼剃头前来进犯。不但要打,还要打出威风,打出士气,让敌人下次不敢再轻易进犯。 “总炮台全权负责这次保卫战,围绕馒头岭加固工事。先把兄弟们派出去,到前沿抵抗,渐渐向馒头岭靠拢,这既是消耗敌人,又是诱敌深入。 二炮台带人去红花亭,在那里建起第一道防线,一步一步抗击敌人的进攻。王总催去大裤裆沟,让卧底给我盯紧了,随时望水、插签、传号。 我馒头岭这近二十年的家业,不能拱手让给鬼剃头这个狼崽子,一旦撞墙花搭了,也得有个退路。 粮台带兄弟们和红帐先生一起,把山寨值钱的东西都给我藏起来了,就是撤了也给他们留下个空巢。 绝不能便宜了鬼剃头他们这些兔崽子。女营也跟你们一起行动,搬运物品。等顶不住的时候,你们就考虑先撤。 整个山寨都给我紧张起来,谁敢起屁,就军法从事!今天晚上,整点好嚼果,我先犒赏三军,明天就开始全线准备杀敌!” 花大当家的用夹杂着土匪黑话的语气发出了命令,还真有些慷慨激昂,那架势真有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帅之才!其他人则跪地领命,不敢有半点怠慢。 第二天,整个馒头岭就紧张起来。茹凤、茹珍、山杏带着女营,先把自己女营的东西收拾好,就带着队伍去山寨大厅报到,听候粮台的调遣。 旬叶等三个半大小子也都跟着,只留下小叶子等三人照看营房和更小的两个孩子。女营这可能是成立以来最大的行动。 他们的任务是转移山寨积存的物资。第一天每个人都没有背多少东西,而且背的都是粮食,主要是为了寻找更隐秘、更合适的埋藏地点。选好地址后,才能大批的搬运物质。 第197章 小鬼子真的来了 搬运物品的队伍,由粮台和红帐先生在前引路,接着是他们带来的二十几个壮汉,茹凤和茹珍带着女营兄弟跟在最后面。 从馒头岭的西北方向下山,沿着沟膛子一直往西走。茹凤知道这是跟大裤裆沟一个方向,只是不在一个沟系而已。 可为什么往这个方向走,而不是往更远的深山里去,她有些弄不明白,只是觉得粮台他们可能早就选择好了埋藏地点,要不然不会直接带人就往这边走。 走了至少五里路以外,队伍又跨过了一条小河,直接向北翻越了两座山梁以后,才停下来,把身上背的东西集中堆放在一起。 “我和红帐先生留下十人,其余的兄弟联同女营的兄弟,现在就返回山寨。由茹凤、茹珍二位女侠带领,再往这里运送物品,都该运送些什么?回去后请示大当家的。” 粮台捋着稀疏的胡须,前后左右的观察了半天,就让茹凤、茹珍把队伍带回山寨,他带人留下来隐藏物品。 “这三个半大小子就留下来,给你们看堆。他们背不了多少东西,还漫山遍野的乱跑,不好照顾。” 茹凤提议把旬叶等三个半大小子留下来,一个也是可以给粮台他们做一个帮手,另一个也是怕他们时间长了走不动山路。 可旬叶却不想留下来,他要跟茹凤女营她们一起返回。茹凤狠狠的瞪了旬叶一眼,命令他执行决定。 粮台还是没有直接回话,犹豫了半天,但还是同意让三个半大小子留下来。茹凤、茹珍则带人立即返回了馒头岭山寨。 馒头岭要隐藏的东西还真不少,一连半个多月,茹凤、茹珍都是带人这样来回的折腾,才把山寨里大部分之前储备小的、值钱的、有用的东西都背出了山寨,掩藏起来。 当然,那些最值钱的物品和钱财,还是由粮台和红帐先生带人搬走的,没有让茹珍、茹凤她们掺和。 东西搬完以后,仅歇了一天,茹凤、茹珍又带领女营参与了山寨保卫战的准备。主要是加固防御工事。 旬叶等三个半大小子在山里住了半个多月,早已是精疲力尽,个个都蹦哒不起来了,茹凤让他们继续休息。 来的虽然不是挺快,但二十多天以后,就在馒头岭焦急而又紧张的准备迎战的时候,派出去插签、望水的窝底就飞马来报。 说鬼剃头的青兰警备大队和日本鬼子的一个小队,共三百多人,已经到了阳口镇,住进了阳口镇山林大队。 跟随这支队伍而来的,正是河渡阳平这个老牌特务,他现在仍然服务于日本关东军特务总部,大佐军衔,实际上是这支队伍的真正的指挥官。 当然,那个心狠手辣的日本娘们大姐樱花也来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剿灭馒头岭,也是想再次来寻找日月硅的线索。 不知道日本鬼子和鬼剃头他们何时来攻打馒头岭?但他们的探子可能早已进入了大裤裆沟,或者已经到了馒头岭附近,进行隐蔽侦查。 因为河渡阳平和鬼剃头都是这方面的老手,他们在情报把握不准的时候,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更何况他们对馒头岭的地形已经是了如指掌。 如果阳口镇山林大队再配合河渡阳平和鬼剃头他们行动,那他们的总兵力就有将近五百人,占有绝对优势。 还不仅仅人数占优,而且装备精良,地形环境熟悉,这给花大当家的造成了很大压力,馒头岭上下气氛十分紧张。 “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这架势,这帮兔崽子是要跟咱馒头岭决一死战!咱们天窑子也不是泥捏的! 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今天开始,兄弟们都给我精神着点儿,也让兔崽子们尝尝咱们馒头岭的厉害! 多派人去插签、踩盘子,所有窝底日夜瞪大眼睛,一站一站的随时给我传号,全寨上下随时准备迎敌!” 花大当家的也不坐了,站在台阶上,威严的发号施令,但看不出来有什么紧张和不知所措,确实有点儿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派头。 北方神丐乔大侠也站在台阶上,面色凝重的看着台阶下的众首领。他知道这次保卫战的重要性,不能有半点疏忽。 花大当家的刚讲完话,北方神丐乔大侠马上就进行了补充,并且安排的更具体,更细致,看来二位大首领对这次保卫战都十分重视,这更加重了大战前的凝重气氛。 “必须按总司令的吩咐去办!咱们不能被小鬼子人多势众的气势压倒,兄弟们都振作起来,打他个人仰马翻! 不过这小鬼子确实不是徒有虚名,他们的战力确实很强,兄弟们切不可掉以轻心。现在的关键是还不知道小日本要从哪个方向来进犯? 如果不走红花亭,那前山后山都有可能,兄弟们层层都要看紧了。朱铁石带五十名精兵作为机动队,哪里战斗最激烈就去哪里支援。 赵双岩和武云磊各带五十人作为预备队,也准备随时去支援最紧张的前线。粮台、红帐和扶保柱,你们留在山寨大厅保卫大当家的。 把女营也调过来,让她们协助保卫,给前线作战的兄弟们准备干粮。我们不但要打,还要打出威风,让小鬼子知道知道咱们馒头岭忠义救国军的厉害!” “就按总炮台说的去办,各自准备去,我还要和乔大侠商量商量。告诉兄弟们,这个时候谁也不许怂包,更不许扎刺,否则军法不容!” 花大当家的一挥手,众人抱拳施礼散去。空荡荡的大厅里,只留下花大当家的和北方神丐二人。他俩坐下来,摆上馒头岭周围的示意模型,认真而又详细的研究起应敌策略。 三天以后,河渡阳平和鬼剃头带队伍开出了阳口镇。鬼剃头率二百多人的警备大队在前,日本鬼子的野川中队130多人紧随其后。 阳口镇山林大队也被河渡阳平带来,一百八十多人的队伍跟在最后面,气势汹汹的进入了大裤裆沟,直扑馒头岭。 第198章 临战前还是紧张 这一百八十多里的大裤裆沟,此时正是雨季,道路泥泞难走,鬼子的汽车根本开不进来,运送给养的都是抓来的农用马车,有时候还会被泥坑陷住。 小鬼子足足用了两天,才到了后道梁安营扎寨。这期间鬼剃头了抓了两个馒头岭的窝底,逼他们去馒头岭再次劝降。 馒头岭立刻紧张起来,几乎每隔一个时辰就有传号前来报信,告知敌人目前的动向和到达的位置,浓烈的大战前的萧杀气氛笼罩在馒头岭的上空。 投降是不可能的,花大当家的已经下定决心,要跟鬼剃头决战一番,他觉得不给日本鬼子点颜色看看,以后他们还会来进犯。 在日本鬼子没有占领满洲以前,地处偏僻闭塞的馒头岭几乎没有遇到过官兵,花大当家的真是逍遥自在。 不但可以带领兄弟们在大裤裆沟为所欲为,就是去往阳口镇也是如履平地,根本没有受到过什么有效的抵抗和打击。 小日本一来,形势就发生了变化,馒头岭的胡子们再也不敢轻易下山,怕遇上日本鬼子,更怕被剿灭。 虽然日本鬼子迟迟没有来,但花大当家的也是提心吊胆,长时间龟缩在山里不敢下山,因此,他恨日本鬼子。 但他更恨的是鬼剃头、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花大当家的总觉得自己待他们三人不薄,甚至有恩于他们。 可没想到小日本一来,这三人竟然背叛了自己,投靠了日本人!还带走了馒头岭近一半的兄弟,这让花大当家的难以咽下这口气。 如今这’三鬼’又带着日本鬼子来了,想灭掉馒头岭。虽然嘴上说是收编,劝降,可面对这些不讲任何信誉的小人,谁知道他们骨子里是咋想的? 就算是真的想收编、劝降,但是投靠在鬼剃头他们‘三鬼’的名下当心孙子,花大当家的是坚决不能干! “弟兄们,‘三鬼’和日本鬼子这回是真的来了,咱们天窑子的弟兄们也个个都不是孬种,豁出命来也要干他一场!杀了‘三鬼’!杀了日本鬼子!扬我天威! 我任命朱铁石为这次保卫战的抗敌先锋,赵双岩、武云磊为抗敌副先锋,各带五十名兄弟,在红花亭前的出山口御敌。 这次保卫战的全权指挥是总炮头乔放宇乔大侠,兄弟们随时听候调遣,无论任何人都得听他指挥,违令者斩!” 花大当家的还是那么信心满满,他觉得凭馒头岭三百多兄弟的拼杀,一定能御敌于馒头岭之外。如果打胜了,那他‘九头鹰’就可以威震满洲大地! “我乔放宇谢过总司令的信任,决心跟兄弟们一起浴血杀敌!朱铁石、赵松岩、武云磊合兵前出红花亭御敌! 然后兵分三路,朱铁石居中,赵双岩去北面三里路的牛角岗设防,武云磊去南边的邪岔沟准备阻击。 当确定敌人的主攻方向以后,再合到一处,共同抗击敌人。记住,不可硬拼,实在抵挡不住,就带兄弟们边打边撤,沿着咱们设置好的防线步步回防。 敌人来势凶猛,又凭借人多势众,武器精良,一定不会轻易撤退。兄弟们一定要做好赴汤蹈火的准备!两军相争勇者胜,兄弟们齐心合力,杀他个丢盔卸甲! 留守在山寨和其他两座山头的弟兄们,要时刻准备,随时听令,不可懈怠!花总司令已经有了缜密的计划,我们将步步实施。 这次山寨保卫战,要尽力争胜!即使保不住山寨,也要给敌人以重创,让他们知道咱们满洲忠义救国军的厉害,以后不敢轻易侵犯! 打仗既要有勇,更要有谋。实在守不住山寨,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弟兄们都要做好撤离的准备,把这个空寨留给他们,等小鬼子撤了咱们再回来,继续跟小鬼子抗争!” 北方神丐乔大侠发出了命令。朱铁石、赵双元、武云磊各点五十名兄弟即刻出发,当夜就进入了各自的阵地,准备迎敌。 河渡阳平和鬼剃头这边远没有那么紧张,他们虽然知道劝降未必会成功,但也没有把馒头岭这三百来人放在眼里。 凭着日本军队不可一世的骄横劲头,他们认为馒头岭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 “叶大队长,派三十人前边探路。你的队伍随后跟进,今天就拿下馒头岭前哨红花亭,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这个‘九头鹰’顽冥不化,心高气傲,不把馒头岭打残废了,他是不会投诚的。你要速战速决,一旦遇到顽强的抵抗,我再派野川中队去收拾他们。” 河渡阳平刚刚吃完饭,见鬼剃头等人来请示下步行动,就向鬼剃头他们发出了命令,让他们立即出发剿灭馒头岭。 鬼剃头一听河渡阳平的命令,心里直犯嘀咕。他可不认为馒头岭就那么不经打,否则他也不会等待日本军队来支援。 但是河渡阳平既然发出了命令,他当然也不敢违抗,于是便硬着头皮,装腔作势的应承了下来,他想先试一试馒头岭的虚实。 “是,坚决执行河渡大佐的命令!我这就带队伍出发。” “也不要太急,稳扎稳打。叶大队长要是抢先攻占了馒头岭,我给你请功!” “多谢大佐栽培!属下一定按大佐命令行事,一举拿下馒头岭匪窠!” 鬼剃头退出,急匆匆的返回了自己的营地。可心里还是砰砰直跳,他知道凭自己的实力,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馒头岭,但河渡阳平的命令又不能不执行。 鬼剃头早就想过,河渡阳平可能会让自己打头阵。在各地的义勇军被日本人平息的差不多以后,日本人就不那么再赤膊上阵了。 很多时候,都是要中国人打头阵,说日本大和民族皇军金贵,不值得再为一些零星土匪而损失皇军将士,他们要创造更大的辉煌。 鬼剃头边走边琢磨,他可不想让自己遭受更大的损失,手下如果没有了人,自己就没有了那么大的利用价值。 任何时候,都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得想办法让阳口镇的山林大队冲到前面去,当然最好还是让日本人亲自攻山,他们可是真厉害,自己也就可以减少损失。 第199章 接触战重创敌军 如今河渡阳平让自己打头阵,又不能抗命,看来也只好硬着头皮先上了。但绝不能硬拼,先试试风头啥样再说。 真要是馒头岭火力太猛,防守太厉害了,就跟他们耗着,逼迫河渡阳平改变让自己打头阵的计划。 “候课长,你带三十名兄弟立即出发,在前边前进,靠近红花亭以后,不管遇没遇到抵抗都停下来,后撤也行,等待熊副官带人前去增援。我带全部兄弟跟在你们的后面。” 鬼七猴子现在是警备大队的总务课长,一切闲杂的日常事务都由他去管,依然是鬼剃头的左膀右臂。 但鬼七猴子对今天的差事还是有些不情愿,他知道,负责进攻侦查的尖兵是最危险的,弄不好就有去无回。但鬼剃头的命令他又不好回绝,只是怯生生的追问了一句。 “大哥,真的开打吗?花大胸脯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们可得跟紧点。” “你现在是先锋官,碰到啥情况都由你全权处置。只是咱们哥们好歹也在馒头岭待一回,还是别伤了和气为好。 就是开打,咱们也要先礼后兵,别让江湖人耻笑。具体该咋办你应该知道,别让兄弟们吃亏就行,我随后就到。” 鬼七猴子带领三十人先行出发,沿着他熟悉的进山路线,慢腾腾的往馒头岭方向前进,当然也非常小心。 送走了鬼七猴子,鬼剃头又把鬼大脸盘子叫来,给他分派任务。鬼大脸盘子现在是鬼剃头的副官,是真正的冲锋陷阵的先锋。 “熊副官,你带一百兄弟跟在侯课长的后面。不要太着急,天黑前在靠近红花亭子五、六里的地方就停下来扎营。 不可莽撞,我带兄弟们跟在你的后边。我要等日本皇军和阳口镇山林大队动身时我才走,不能让他们离我们太远。” 鬼大脸盘子得到命令,也不多说啥,一个敬礼就跑出去点兵。没有多长时间,鬼大脸盘子就带领队伍出发。 鬼剃头可没有马上动身,他还是要等一等,想看看那边日本人和阳口镇山林大队有啥动静,然后再说。 于是他派人去向河渡阳平大佐报告,说先头部队已经出发,请求新的指示。其实更重要的是想打探一下日本人那边的动静。 从后道梁出发,往馒头岭方向不出十里路,便到了路的尽头。鬼七猴子虽然慢悠悠的带队伍行动,但到了路的尽头也就一个多时辰。 按惯例,如果再往前走就会有人监视,鬼七猴子让三十人都停下来,等一等后面鬼大脸盘子的队伍。 可鬼大脸盘子带队伍走的急,这时候离鬼七猴子他们也就仅有五百多米,要不是考虑到保持作战队形,鬼大脸盘子已经跟了上来。 “候爷,熊二爷他们就在咱们后边不到一里路,见咱们停下来,他也停下来了。” 被派去跟身后队伍联系的人,回来向鬼七猴子报告情况。鬼七猴子想了半天,觉得不能停下来不走,惹日本人不高兴。 根据以往的惯例判断,馒头岭应该把第一道防线设在红花亭,从现在的位置到红花亭子,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风险。依据现在的行进速度,到了那里天也快黑了。 今天就这样慢悠悠的让它过去,明天可不能再揽这样危险的差事,说啥也得找个借口推掉。 不过再慢也得走,不能停在这里。要是日本皇军催上来就得挨训,于是鬼七猴子命令他带的三十人,继续前进。 “三个人一组,派出去三组,成战斗队形,前进。十人在我的前面紧紧跟进,十人在我的后面,跟熊副官他们保持联络。 一路上都要小心,遇到可疑的地方就停下来,多观察一会儿,在确定没有啥危险了以后才能通过。” 鬼七猴子发布完命令,就拔枪在手,指挥着他带的三十人谨慎前行。这三十人在鬼七猴子的影响下,个个提心吊胆,瞪大了眼睛四外观察,心里祈祷着可别提前碰到阻击。 前面是个土岗,不大,粗看起来也没有啥异常,但三组尖兵还是停了下来,不想贸然登上去冒险。 按照以往的惯例判断,这里应该就是一个普通的土岗子,不高也不陡,根本不利于设伏兵阻击,何况还不利于展开作战。 后面的人陆续到达了,三十人几乎都聚在了一起。鬼七猴子观察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有啥破绽,于是命令三组尖兵,慢慢爬上去看看。 ‘砰砰’‘哒哒’‘轰轰’,就在三组尖兵接近土岗的同时,从土岗子上突然跃出数不清的满洲忠义救国军,给刚刚爬上来的鬼七猴子队伍以猛烈阻击。 长枪、短枪、机枪、手炮齐鸣,倾刻间,就有十几人毙命。鬼七猴子哪敢应战,还没有看清是咋回事?鬼七猴子首先就掉头往回跑。 最可气的是,土岗子上的胡子们竟然穷追不放,很多人跑下土岗进行追击,一边喊着:满洲忠义救国军,交枪不杀!一边穷追猛打。 鬼七猴子什么也不顾了,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就是一个劲儿的往回跑。他也知道,馒头岭的战斗力不会很差,但没想到会这么猛烈。 更没有想到的是,刚一入山就碰到了阻击,这里离馒头岭可还有五十多里路呢,花大胸脯子竟然把阵地设在一个小土岗子上。 带着六、七个好不容易跑出来的兵,鬼七猴子跟后面赶上来的鬼大脸盘子汇合,但已经狼狈不堪。 只是简单的跟鬼大脸盘子介绍介绍情况,鬼七猴子便跟鬼大脸盘子要马骑,他要快些返回去,跟鬼剃头报告前线战况。 “我的马没了,给我一匹马,我要回去跟大哥报告。你们也别往前走了,那帮胡子太猛了,在这儿顶着。” 鬼七猴子也不管鬼大脸盘子听清了没有?拉过来三匹马,让两个小兵陪着他,飞身上马往后道梁方向飞奔而去,他要快些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回去跟鬼剃头报告。 第200章 鬼剃头胆怯避战 其实本来就没有太远,十几里的路,鬼七猴子马不停蹄的很快就跑回到了后道梁。都快晌午了,日本人根本就没有动,阳口镇山林大队那边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就连鬼剃头带的队伍,也还没有开拔,刚吃完饭的队伍还在休息。也不知道大哥是咋想的?这个时候还能沉住气,鬼七猴子心里有些埋怨。 “大哥,撞墙了!还没看清咋回事儿,二十多个兄弟就被打花哒了,我好不容易跑回来给你报信。 咱们可别打头阵了,‘九头鹰’今非昔比,手下人太猛,武器也好了许多,让熊副官他们也回来,否则咱们还会吃大亏。 我们刚走下道路,来到土岗子,就包饺子了。花大胸脯子把阻击阵地设在了土岗子上,给我们突然袭击。 特么的,不按常理出牌,把防线设这么远,事先谁也想不到,更没想到会这么狠。 我已经告诉熊副官他们,先暂时按兵不动,还是等日本皇军上去最好,他们有炮,轰他个兔崽子们!” 鬼七猴子连滚带爬的跑到鬼头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鬼剃头一听也吃惊不小,没想到刚一露头,就遭了一闷棍,还损失了二十多个部下,真是又急又气又恨又懊恼。 “你没伤着?快派人去通知熊老二,让他别轻举妄动,这小子可不把握。咱俩去找河渡阳平大佐,说的邪乎点,让日本皇军快点拉上去。” 鬼剃头安排完,就拉着鬼七猴子去找河渡阳平大佐,他想把日本人,或者阳口镇山林大队往前面推,避免自己更大的损失。 “报告大佐,我叶诗文无能,让馒头脸岭给算计了。这个花大胸脯子,还真不是玩意儿,全然不讲江湖道义! 侯课长带三十人先去劝降,他们不但不投降皇军,还借机把侯课长他们围了起来,全然不顾兄弟情义,当场就有一半兄弟阵亡。 侯课长杀出重围,回来跟太君报告。现在熊副官还带人在前面顶着,但土匪工事坚固,攻不上去,请求大佐快些派兵,重要的是派炮火支援。” 鬼剃头一边报告,一边观察河渡阳平的脸色。河渡阳平听了报告,也感到很惊讶,没想到鬼剃头的队伍跟馒头岭胡子刚一接触,就吃了败仗。 更没有想到的是会这么快,因为他也估计馒头岭会把第一道防线设在红花亭。现在看来,对花大胸脯子还真不能轻视,必须来点狠的,给他点颜色看看! “侯桑,花大胸脯子前线有多少人,防线设在哪?熊副官能攻上去吗?你是怎么跑回来的?” 面对河渡阳平一连串的追问,鬼七猴子有些心惊胆战,脑袋里快速思考着应对的话,而双腿早已不自觉的跪了下去。 “河渡阳平先生,大佐爷,花大胸脯子前线......有很多人......,一百多人,武器精良,号称满洲忠义救国军。 他们把防线竟然设在了刚进山不远的土岗子上,现在熊副官正带人进攻,可攻不下来。土匪的火力太猛! 我带人冒险杀出重围,就急匆匆赶回来跟皇军报告。大佐太君,还是快快派炮火支援,晚了熊副官就顶不住了。” “废物,支那人的废物,贪生怕死!叶大队长亲自带队伍去攻击,天黑前给我拿下馒头岭防线!我带野川中队和阳口镇山林大队随后前往。” “大佐先生,我怕攻不下来。我的兄弟有很多都是过去馒头岭的人,他们很讲江湖义气,不会去拼死搏杀,我怕贻误皇军的战机。 更何况我们也没有火炮,攻城拔寨可是大日本皇军的强项,还是请皇军亲自出马最好,否则......” 河渡阳平见鬼剃头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挥手止住了他的话。其实他也知道,光凭鬼剃头的队伍,现在看很难拿下馒头岭。 到这个时候,河渡阳平才猜测出来鬼剃头的用意,他之所以让自己把皇军请来,就是知道馒头岭的厉害,光凭鬼剃头他们根本拿不下馒头岭。 不过,野川中队也不是河渡阳平的直接部下,是他找上级批准,才让松本联队抽出一个中队来协助攻打馒头岭,如果兵员损失太多,他回去也不好交代。 “别瞎嘟囔了,快回去带队出发!我让野川中队用炮火支援,然后派山林大队打冲锋。” “多谢大佐爷,大佐先生!我这就回去拉队伍。让山林大队打冲锋好,他们刚刚被馒头岭打残过,报仇心切。有皇军助阵,一定会马到成功!” 鬼剃头一听河渡阳平让阳口镇山林大队打头阵,心里还是偷着乐。于是,他一边向河渡阳平点头哈腰,一边拉起仍然跪在地上的鬼七猴子,快速的退了出来。 “快去告诉熊老二,别让他轻举妄动,这小子没准,我随后就到。” 鬼剃头带着鬼七猴子回去准备带队伍出发,同时命令鬼七猴子带三个人先走,去制止鬼大脸盘子可能做出的鲁莽行动,他担心鬼大脸盘子擅自做主,吃大亏。? 在鬼剃头的心目中,鬼大脸盘子常常是做事不计后果,想干啥就干啥,只要他认为对自己有利,就会出马一条枪。 这个时候还是稳重一点好,既然河渡阳平都已经答应了,先开炮轰炸,然后再派阳口镇山林队打冲锋,自己就没必要再去冒这个险。 更何况现在馒头岭今非昔比,有北方神丐助阵,战斗力大大增强,自己的队伍虽然也算正规军,但没有啥实际作战经验,只能是外强中干。 更重要的是人家馒头岭是拼命保护山寨,而自己的队伍则是明哲保身,出发点不一样,效果肯定不一样,还是别硬扛了。 这倒不是怕了花大胸脯子,主要是跟他硬扛不值得,有日本人顶着,馒头岭迟早得被消灭,自己损兵折将不划算,更没意思。 鬼剃头边走边想,为自己怯战找理由。行进速度还是很慢,他不着急,但心里还是惦记鬼大脸盘子别出事。 第201章 保卫战依然惨烈 鬼剃头担心鬼大脸盘子不知天高地厚,做出鲁莽举动。如果再导致跟鬼七猴子一样的下场,那可就惨了,损失点人不说,自己面子上也挂不住。 不过还真让鬼剃头给猜中了,鬼大脸盘子起初看到鬼七猴子匆匆离开,他带着的三十人死伤惨重,心里也有些害怕,因此把队伍停下来静静观察。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有啥动静,于是,他又有些活心了,贪功的欲望驱使着鬼大脸盘子跃跃欲试。 是不是鬼七猴子小题大做?馒头岭怎么会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强大?肯定是鬼七猴子误入了人家的圈套,为逃避责任,就故弄玄虚。 这可是自己立功的好机会,要是能攻破馒头岭的防线,自己可就立了大功,在日本人面前,特别是在大野樱花的面前,那可就长脸了。 好大喜功的鬼大脸盘子,凭借着他对地形的熟悉,把队伍带出不远,就分兵三路,一路三十人往左,越过牛角岗后,斜插到前面的土岗子的后面,去夹击救国军。 另一路三十人往右边,从斜岔沟摸上去,也到前面土岗子的后面进行夹击。他则带四十人从正面进攻,争取一战就突破馒头岭的防线。 看来这鬼大脸盘子也不完全是误打误撞,还是很有心机的,就连他自己也为自己的周密计划暗自兴奋。 没想到的是,鬼大脸盘子的计划,正中了馒头岭预先谋划好的圈套,跟馒头岭分三个方向设防的计划相吻合。 本来从三个方向设防,是为了确定敌人的主攻方向,便于相互协调配合,没想到鬼大脸盘子三个方向的套子都去钻。 本来兵力就不及朱铁石、赵双岩、武云磊三人合起来的兵力,又加之恰好钻进了人家的圈套,鬼大脸盘子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但正面的防线没有攻破,派出去一同偷袭的两路人马,更是丢盔卸甲,惨不忍睹的没跑回多少人。 鬼大脸盘子这时候可蒙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不知道怎么去跟鬼剃头交代?挨骂是正常的,可别被他军法从事,他这个大哥翻脸不认人。 等到鬼七猴子赶到时,正赶上一脸懵懂惆怅的鬼大脸盘子面对前面的防守阵地发愣,不知所措,傻子一样的呆立着。 “熊副官,怎么会搞成这样,比我还惨?快撤出战斗,大哥随后就到。想好了,尽量编得圆滑一些。” 鬼大脸盘子回头看了鬼七猴子一眼,也不说话,懊恼的一挥手,命令所有人撤出战斗。可他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去跟鬼剃头解释?别让他太发火。 “好你个熊大脸盘子,怎么让人给打成这样?告诉你别轻易伸头,你他娘的就是不听,损失这么多弟兄!快说,是咋回事儿?” 鬼剃头一见鬼大脸盘子吃了败仗,战死战伤五十多人,火气就上来了,大骂鬼大脸盘子瞎逞能,猪脑子! “大哥,我被花大胸脯子给算计了。本来我带兄弟们准备跟他耗着,等你们前来,没想到馒头岭的土匪从左右两个方向摸了上来,二弟我,三面受敌。 只能仓促应战,就落得这样的结果。不过我指挥兄弟们拼命抵抗,他馒头岭也没少损失人,三个方向的强敌都被我打退了。” “别特么的瞎白话了!快整顿好队伍,把前沿阵地让出来,我去见河渡阳平大佐。” 鬼剃头制止住了嘴大脸盘子的解释,现在还不是处分鬼大脸盘子的时候。于是鬼剃头立即命令安顿好队伍,就亲自去迎接河渡阳平。 在鬼七猴子的介绍导引下,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地点、方位。野川中队便架设起了小钢炮。河渡阳平命令阳口镇山林大队顶到前面去,准备冲锋攻击。 一切准备完毕,河渡阳平下令炮击前面的土岗。倾刻间炮声隆隆,硝烟弥漫,本来就不坚固的土岗子,倾刻间被炸得面目全非。 这么猛烈的炮火,别说是用土石临时修筑的工事,就是再坚固一些的堡垒也会被摧毁。满洲忠义救国军的阵地受到了毁灭性的炮击。 朱铁石带领的五十名兄弟,在赢得初次胜利后,并没有马上撤离。他们准备在受到更猛烈的攻击时才撤退。 因为按照计划,能多坚持一会儿就多坚持一会儿,以便更有效的杀伤、消耗敌人的兵力,延缓小鬼子的进攻速度。 没想到小鬼子不再派兵进攻,而是用炮火直接轰炸,给朱铁石带领的五十名兄弟以沉重的打击,当场就有十多人伤亡。 “快去通知赵双岩和武云磊两位副先锋,让他们带队撤往第二道防线。你们一人扶着一个受伤的兄弟先撤,剩下的兄弟向我这边靠拢。 小鬼子的炮火快停了,等小鬼子攻上来以后,咱们集中火力打击他们,给敌人以重创之后,就快速撤离阵地!” 朱铁石看到身边的兄弟们一个个倒下,眼睛都红了。可又不能顶着炮火撤退,只好派人先去通知赵双岩和武云磊,让他们先行撤退。 炮火刚一停歇,硝烟还没有散去,阳口镇山林大队就被逼着,慢慢的攻击上来。朱铁石把剩余的兄弟们集中在一起,准备痛击渐渐摸上来的敌人。 ‘打!’随着朱铁石的一声大喊,二十几个兄弟,长短机枪齐鸣,仇恨的子弹,向已经攻到面前的敌人倾泻而下。 ‘甩shoulei!’朱铁石随即命令兄弟们甩出了一个波次杀伤力更大的shoulei。攻上来的山林大队根本没有想到,会遇上这么猛烈的抵抗,纷纷溃退下去。 “快!悄悄的撤退,防止小鬼子再次炮击。” 朱铁石一挥手,带领弟兄们撤下了土岗。沿着蜿蜒曲折的山林小径,悄悄的撤出了战斗,去跟先期撤退的兄弟们会合。 战场又归于宁静,只有尚未散去的硝烟在土岗子上弥漫。看着溃败下来,而又伤亡惨重的阳口镇山林大队,河渡阳平更是恼火。 他没有想到,经过一阵猛烈的炮击后,馒头岭的忠义救国军,竟然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按他的预测,这些土匪早就应该四散跑光了。 “土匪死啦,死啦滴,开炮,炸烂他!” 随着河渡阳平的一声令下,更猛烈的炮火向着小小的土岗子再度袭来,疯狂和肆无忌惮的炮火炸起阵阵烟柱,随即又快速的弥漫开来。 一直到硝烟已经散去,也不见土岗子上有任何人影,死一般的沉寂,让河渡阳平有些犯嘀咕,他猜想,是馒头岭的胡子们经不住这样猛烈的炮火打击,很可能是被全部炸死。 “冲上去打扫战场!馒头岭土匪已经被皇军的炮火全部炸死,没有抵抗能力了,快往上冲,抓活的有赏!” 伴随着河渡阳平的不断催促吼叫,阳口镇山林大队又慢慢的爬上了土岗,但是,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虽然土岗上的防御工事里一片狼藉,可却静悄悄的没有人,就连可以望见的,通往馒头岭的山路尽头,也不见任何人影。 看来人家满洲忠义救国军已经有秩序的撤退了,这么猛烈的炮火,对馒头岭的守军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报告大佐阁下,土岗子上的防御阵地空无一人。” 河渡阳平没有回话,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头看了看手表。其实,他大可不必去做这样的动作,就应该知道现在是啥时候了。 来回踱步走了几圈,河渡阳平思考着,接下来该怎样行动?他知道,这里离馒头岭红花亭尚有十几里的路程,如果没有任何抵抗的话,时间还够用。 如果能快速到达那里,还可以组织进攻,如果半路上再遇到抵抗,到红花亭那里也快黑天了,根本不便于再次组织进攻。 河渡阳平断定,馒头岭很可能在红花亭那里设有更坚固的防御工事,并且派重兵固守,因为那里才是馒头岭忠义救国军真正的第一道防线。 进攻了一天,连馒头岭的边都没有摸着,鬼剃头的警备大队以及阳口镇山林大队,竟然损失了六、七十人,这让河渡阳平很是恼火。 没想到鬼剃头警备大队和阳口镇山林大队这么不经打,更没想到的是馒头岭的胡子们,竟然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 这也怨自己一开始行动太迟缓,对馒头岭的实力估计不足。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先停下来,等明天再重整旗鼓,发起更有力的进攻。 “通通撤回后道梁!野川中队在前,警备大队殿后,先回到后道梁扎营,立即行动!” 河渡阳平大佐发出了撤退命令,三支队伍便有序的撤离了战场,去往后道梁,在那里设置的基地安营扎寨休息。 当然,整个队伍都显得有些死气沉沉,远没有进入大裤裆沟时的趾高气扬。今天应该说是吃了败仗,河渡阳平很不服气。 休息了一夜,河渡阳平又命令队伍早早出发,他们要一举拿下馒头岭,用胜利展示大日本皇军的威风。 这次可是鬼剃头亲自带队做前锋,后面紧跟的是野川中队,有些雄赳赳气昂昂,一往无前的英雄味道。阳口镇山林大队则走在最后面,担负起了给日本军队提供给养的任务。 第202章 红花亭战 云密布 警备大队来到昨天激战的土岗下停住脚步。鬼剃头命令嘴大脸盘子带五十名精兵前去探路,他则拿着望远镜,在远处细细观察。 昨天回到后道梁以后,鬼剃头曾经去跟河渡阳平请示,建议让日本人打头阵。可遭到了河渡阳平的痛斥,并且命令他亲自带队去打前锋。 这让鬼剃头很是不爽,但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带队前行。不过他还是留有心眼,不想真正去卖命。 其实鬼剃头心里比谁都明白,馒头岭如今可不是软柿子,那是一块硬骨头,有了北方神丐的加入,馒头岭如今早已是今非昔比。 凭自己的本事和手下刚刚拼凑起来的二百多人的乌合之众,很难应付得了,要不然也不会迟迟没来攻打馒头岭,而是把日本皇军请来帮助一起行动。 但是河渡阳平坚持让自己打头阵,也确实没有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但谨慎小心是必须的,绝不能像昨天那样再吃大亏。 看到鬼大脸盘子带队伍小心翼翼的爬上土岗,并没有像昨天那样传来枪声,看样子,这里已经再没有人防守,鬼剃头心中暗自庆幸。 爬上土岗子的鬼大脸盘子也向后边招手示意,告诉鬼剃头他们,土岗子防线没有人防守,现在很安全,可以前进。 鬼剃头这才放下望远镜,大手一挥命令所有人都冲上去。当然他也是冲到了最前面,以显示自己能够身先士卒的形象。 在鬼剃头的带领下,警备大队全体蜂拥而上,很快就全部到达了土岗之上,然后派人去跟河渡阳平大佐报告,请求接下来的行动命令。 河渡阳平带领的野川中队,其实跟鬼剃头的警备大队离的很近,时间不长,前去报信儿领命的人就返了回来,传达了河渡阳平的命令。 “河渡阳平大佐有令,队伍不能停留,必须快速出发!先派出去尖刀前进,中午时要全体到达红花亭集结待命。” 鬼剃头得到命令,不敢怠慢,立即就整队出发。他知道河渡阳平就率领野川中队紧跟在后面,如果还像昨天那样拖拖拉拉,一定会引起日本人的愤怒,得不偿失。 还是鬼大脸盘子带五十人的队伍在前边开路,前进。关键时刻,能带队伍冲锋在前的还得依靠鬼大脸盘子。 这个家伙就是胆大,敢拼命,是鬼剃头冲锋陷阵的最有利干将,因此,也深得鬼剃头的信任和宠爱,要不然昨天就挨收拾了。 不过,这个家伙还是有些勇猛有余,而谋略稍显不足,远没有鬼七猴子那样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犹犹豫豫的不敢靠前。 因此在临行前,鬼剃头还是嘱咐鬼大脸盘子,不要一味的往前冲,灵活着点,不能再像昨天那样去吃大亏。 鬼大脸盘子满口答应,说一定会小心前行,遇到有危险的地方就停下来,摸索试探前行,确信安全后才能通过。 鬼剃头拍拍鬼大脸盘子的肩,表示出对他的极度信任。鬼大脸盘子也庄重的立正敬礼,表示出不负重托的勇气和担当。 于是在鬼剃头信任的目光注视下,鬼大脸盘子又率队出发。一路上也确实是谨慎小心,不敢有一丝疏忽,一直都是在前进。 整个队伍呈扇形前进,先是派出去十人,分两侧前行,然后呈扇形打开。走一段路后,再排出去十人,也如法炮制,一队接一队,前后衔接更换。 采取的就是前队变后队,波浪式推进的办法,分散开推进,然后再集中到主路上。就这样循环往复,不断向前推进。 但是鬼大脸盘子带着队伍行进速度并不慢,这倒不完全是因为他对馒头岭的山路熟悉,主要是鬼大脸盘子要求前边的队伍,必须是跑步,然后跑步归队,这就大大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特别是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所以队伍的行进速度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还不到晌午,鬼大脸盘子带领的队伍已经接近了红花亭。艳阳高照,整个山林异常寂静,越接近红花亭,越寂静的出奇,让人感觉有些吐不出气来。 鬼大脸盘子此时也是又紧张、又疲惫,手下那五十个兄弟就更不用说了,早就有些挺不住了。要不是鬼大脸盘子一再紧逼,他们早就想躺下来休息一下。 前面的红花亭已经隐约可见,鬼大脸盘子这才命令队伍全部停下来,就地戒备休息,等待后面鬼剃头带领的队伍到来。 其实鬼大脸盘子更想等待的是日本人的队伍,有了昨天的教训,鬼大脸盘子不敢贸然前往,他猜测红花亭一定有重兵防守。 作为昔日馒头岭胡子的炮台,他深知红花亭这里的地形相对比较险要,易守难攻,如果贸然冲上去,那无疑于是去送死。 鬼大脸盘子判断,馒头岭一定会把重要的防线设在这里,自己说啥也不能带队伍冲上去,得等日本皇军来到,他们有办法攻破这道坚固的防线。 时间不是很长,鬼剃头便带着队伍赶到,接替完鬼大脸盘子的前方警戒任务后,就带着队伍坐下来,原地休息待命,再不敢往前走了。 刚到晌午,河渡阳平带着野川中队,包括后面的阳口镇山林大队,都陆续到达,三支队伍在距离红花亭不足四里路的地方汇合。 河渡阳平命令所有队伍都原地休息,开锅造饭,补充体力。同时命令三支队伍也要做好准备,等队伍吃完饭后,就去攻击馒头岭红花亭防线。 虽然是吃饭休息,但人人心里都很紧张。大战在即,谁还有那么多的闲心去享受?特别是鬼剃头,他在时刻担心着手下兄弟们的安危。 这倒不是他有多么关心手下的兄弟们,而是怕把自己的本钱输光了,没有了本钱,在日本人面前也就失去了地位。 鬼剃头召集鬼大脸盘子和鬼七猴子等人,商量对策。最后一致商定,想方设法不去打头阵。即使是被逼无奈,也绝对不去强攻,就在馒头岭的防线前面耗着,逼迫日本人冲上去打头阵。 因为他们知道,说穿了这可是在为日本人打天下,更着急的应该是日本人,他们可耗不起,在不耐烦时,一定会亲自冲上去。 而鬼剃头自己,包括手下的兄弟们,也不过遭到一顿臭骂,最多一顿毒打而已,完全比冲上去送命划算多了。 日本人过去可不是这样,一遇到战事,皇军就带头往上冲,根本不指望他们这些帮凶,跟着皇军来也只是打打下手而已。 可现在不同了,日本人在消灭了大部分义勇军等抵抗力量后,就不再冲在最前面,而是逼着像鬼剃头他们这样的狗腿子,去打头阵。 还美其名曰是为了锻炼满洲国的自我防卫能力,说穿了就是不拿中国人当人看,让他们自己去祸害自己人。 鬼剃头他们虽然明白这些,但幻想着能得到更大的荣华富贵,他们也只能把这些话咽到肚子里,不去说穿,而甘愿做狗奴才。 很快就吃完饭,鬼剃头被叫去河渡阳平处接受命令。他本想带着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一起去,但思考再三,还是一个人去见河渡阳平。 河渡阳平的临时指挥所,气氛也很紧张,只有河渡阳平一个人是坐着的,其他所有的人都是在拘谨的站着。 大野樱花一身戎装,笔直的站在河渡阳平的身后,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她的军衔也是少佐,这在日本女人中算是比较高的。 野川中队长的军衔是中佐,这在日本军队里也算是高配。他其实这次带来的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小队,外加上一个野炮班。 在野川的眼里,这些个各种名称满天飞的胡子们,根本不堪一击,动用一个整编小队的军力来攻打馒头岭,已经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阳口镇山林大队大队长,名字叫张光强,长得却也高大威猛。他过去曾经是东北军的一个班长,被打散后,带着五个兄弟投靠了日本人。 但很是不得烟抽,最后还是通过他的一个给日本人做翻译的同宗弟弟的介绍,才有幸混到了今天的位置。 在被馒头岭忠义救国军攻击打散的时候,他恰好因公务不在阳口镇山林大队,因此,他也就没有受到重罚,而且在队伍整编以后,还得到了扩充。 这次跟随日本人来攻打馒头岭,他确实想报一报上次被打散时的冤仇,可没想到昨天刚一跟馒头岭满洲忠义救国军接火,就吃了败仗。 一想到自己的兄弟们吃了亏,被打得溃退下来,心里还是很窝火。特别是被日本人更看不起了,觉得自己的队伍就是一群窝囊废。 看来这个仇一时半会还报不了,馒头岭的胡子们很能打,自己的山林大队远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退后一些装孙子为好,别去拿兄弟们的小命开玩笑。 第2023章 各有自己的算盘 鬼剃头一走进临时指挥所,就感受到了这里的紧张气氛,他连忙弯腰向河渡阳平鞠躬致意,显得很谦卑。 但对其他人,包括野川中队长,鬼剃头都是不屑一顾的,只是礼节性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叶桑,你带领队伍从这里、这个地方、还有这里,从这三个方向,同时向红花亭发起攻击,目的是试探出他们的火力位置和兵力部署情况。 等到摸清楚了,然后皇军便使用炮火摧毁他们的防御阵地,炸烂它!再由皇军亲自发起攻击,一举攻破红花亭防线! 你们行动时不许畏首畏尾,要投入全部兵力,狠狠的打!只有这样,才能全部查清红花亭的兵力部署情况,为皇军突破防线,拿下红花亭要塞提供保障。” 鬼剃头刚一进来,河渡阳平便站起身,给他部署任务。正如鬼剃头他们所预料的那样,河渡阳平还是让他的警备大队打头阵。 并且是在没有先行进行炮击情况下,就让鬼剃头带领队伍冲锋,试探馒头岭的火力和兵力部署情况。 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的队伍往火坑里送吗?侦察敌人的火力,是靠人去送命侦查的吗?为什么河渡阳平要让自己的队伍全部压上去? 鬼剃头的心里极度不满,甚至有些惊恐和愤怒,但在脸上还是没有敢表现出来,他知道日本人的厉害,惹急了治他一个临阵脱逃、抗命不遵的罪名,自己的脑袋就可能不保。 鬼剃头半天没有表态,嘴里只是‘嗯,嗯’的答应着。眼睛来回一遍一遍的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特别是不住的察看着河渡阳平的脸色,揣摩着他的心思。 “大佐阁下,我愿意带领兄弟们打头阵,一举拿下红花亭!但只是为了侦察敌方的火力和防线配置情况,大可不必这样兴师动众。 红花亭的地形特点和可能配置的防线情况,你我都很清楚,胡子们的那一套打法,你我更是心知肚明。 我请求皇军先用炮火去摧毁红花亭的防线,狠狠的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知道皇军的厉害!也好扑灭馒头岭土匪昨天的嚣张气焰。 在皇军进行猛烈炮击的时候,我带领弟兄们从两侧迂回包抄过去,从他们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冲上去,夺取红花亭防线!” 鬼剃头没有敢直接抗命,只是婉转的向河渡阳平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其实他真正的目的所有人都清楚,就是不想硬碰硬的从正面发起攻击,以保存实力。 “叶的,你的狡猾狡猾的,不敢正面的冲锋!对皇军不忠,死啦死啦的有!” 野川中队长可不管鬼剃头怎样去解释,首先发怒,对着鬼剃头大声吼叫,逼迫他去打冲锋,展开正面攻击。 要不是有河渡阳平大佐在场,他早就会冲过去,给鬼剃头一记耳光,野川很看不惯鬼剃头这样贪生怕死的嘴脸。 鬼剃头扭头看了野川中队长一眼,心里对这个不可一世的、骄横的日本军官早就有所厌恶,正好借此机会发泄一下,也是给河渡阳平一个脸色看看。 “野川中队长所向无敌,可也不要这样看不起我鬼剃头,我也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混出来的!我的队伍刚刚成立,没有经过大的实战考验,战斗力自然很弱。 眼下还难以征服拼死保命的馒头岭土匪。可皇军的队伍可是百战百胜,所向披靡,令敌人闻风丧胆! 可你们却不去首先打冲锋,倒让我们去送死,这究竟是何用意?再说了,馒头岭虽然是清兰战区所辖,但更是阳口镇防区,让山林大队去消灭这股土匪,也是天经地义。 但阳口镇山林大队也刚刚恢复,同样没有啥战斗力,让他们打前锋也不合适。只有皇军亲自出马,才能一举消灭馒头岭的土匪,以绝后患! 可你野川中队长,却不愿意这样做,一味的逼迫我们冲到前面,究竟是何居心?难道你们不清楚这样的现实吗?可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去送死? 不知道大日本皇军是想让我们为你们效劳,还是想让我们去送死,还是想趁机除掉我们这些为大日本皇军立过功的忠义之士!” “你的死啦死啦滴,竟敢诬蔑皇军,我枪毙了你!” 野川中队长没想到惹来鬼剃头这么一席话,早已是气愤难耐,他伸手就要掏枪,但却被河渡阳平厉声制止。 其实河渡阳平并不是真怕野川此时会失去理智,掏枪毙了鬼剃头,他知道野川不敢那样去做,他也没有权利这样做,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但对这个并非自己真正的部下,又很不听话的野川中队长,河渡阳平也有些不满,他想借机会给野川一个小小的警告。 “野川中佐,不要鲁莽行事!日满亲善是天皇陛下的旨意,你作为天皇陛下的大日本皇军军官,竟然敢不顾日满亲善的大局,恣意枉为,是何居心?” 河渡阳平说的是日语,鬼剃头当然听不太懂,但从他比较严厉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河渡阳平这是在训斥野川中队长。 “哈依,野川知罪!愿听大佐阁下教诲。” 野川中队长当然也是用日语回话,态度立刻变得很谦卑,看来他也知道自己错了,表现出极为恭顺的样子。 看到野川被驯服,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害怕野川再强硬下去,这与当前的战局很不利。 “叶大队长,你有蔑视皇军之嫌,再敢放肆狂妄,将受到重罚!” 河渡阳平见野川有些驯服,就不去管他。而是回过头来也态度严厉的训斥鬼剃头。这让鬼剃头也感到很害怕,同样态度谦卑的赔罪认错。 “考虑到你叶诗文向来对皇军忠心耿耿,今天又提出来了很不错的建议,就先不去追责你的罪过。 不过,这不等于纵容你推脱责任,你还是要去打冲锋,全力以赴,去攻击红花亭阵地,实在不行皇军才能顶上去。 就按你说的办,皇军先用炮火摧毁红花亭的防御工事。至于你从哪个方向展开攻击,你自己决定,只要能拿下红花亭防线,我给你记头功,立即行动!” 第204章 顺利攻占 红花亭 河渡阳平发出了命令,鬼剃头答应一声,便退了出来,急急忙忙回到了自己的队伍。可心里还是很恼火,毕竟没有推脱掉自己打头阵进攻的目的。 鬼大脸盘子、鬼七猴子等手下的头头们都围了上来,把鬼剃头扶到一个树墩上坐下,他们想尽快听到结果,是不是行动计划对警备大队有利。 鬼剃头并没有马上回答鬼大脸盘子和鬼七猴子他们的问话,而是要来了一碗水,慢慢的喝下去以后,这才愁容不展、而又略显威严的发出了命令。 “候七弟,你带二十名兄弟留在这里。主要是指挥皇军炮击红花亭防线,要想方设法让日本人多开炮。 一遍一遍的往红花亭防线上炮击,凡是有可能设有埋伏的地方,都要给我炮击,绝不能留下死角。 等炮击结束后,你就跟兄弟们先隐藏在这里观察,如果红花亭防线那边响起了枪声,你就想方设法催促日本皇军从正面展开攻击。 如果日本人按兵不动,你也不许动,就趴在这里放赖,不管日本人怎样催促,就是给他拖着不动。如果实在不行,就想办法带兄弟们绕过去找我汇合。 熊副官带一个中队绕到红花亭防线的左边去,绕远一点,让日本人不便于联系,然后你就沿着红花亭右侧的防线,慢慢的往上摸,绝对不许强攻。 如果遇到抵抗,不管枪声激烈不激烈,都给我趴下不动,绝对不允许强硬的往上冲,要是再犯昨天的错误,我绝不轻饶! 给你带去的兄弟们,一个都不能少,必须全数的给我带回来。要是日本人派人去督战,也得给我死扛着,只能佯装进攻,多发一些枪弹声,不许真正攻击,这是死命令! 剩余的兄弟,全部由我亲自带领行动,绕到红花亭防线的右侧去,一直往南。现在都开始行动,谁要是敢抗命不遵,就地正法!” 于是整个警备大队便快速行动起来,鬼剃头和鬼大脸盘子各自带着队伍,同时出发,留下了鬼七猴子带着二十人,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等候日本炮兵的到来。 也就走出去了有二、三里路,鬼剃头就听到了红花亭防线那边传来了猛烈的炮击声,他知道这是日本人展开炮击了,但他却不着急,还是带领队伍慢慢摸索前行。 其实是山路确实不好走,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路,大多数的时候都需要有人开路,才能勉强前行。 进入馒头岭,只有通过红花亭一条山间小路才可以通行,其它方向根本就没有路,过去也许有猎人开辟过其它的小路,但现在是没有了。 自从馒头岭被花大胸脯子占据以来,猎人就再也没有人敢进入馒头岭,因此也就没有其他的路径能去往馒头岭了。 走走停停的鬼剃头,带队伍花了好长时间,才走出去了约有五里路,早已过了红花亭可能设置的防线。 这期间,又听到了两次炮击声,从激烈程度上判断,这次炮击日本人还是花了血本,该炸不该炸的地方都通通的轰炸了三遍,看来鬼七猴子的任务完成的还不错。 等炮击声停了很长时间,鬼剃头才命令队伍向红花亭设置的防线靠拢,还是慢慢向前推进。这当然不符合战法,但鬼剃头一开始就没有想去真正的攻击。 炮声停过后的红花亭防线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既让人感到可怕,又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不知道馒头岭的胡子们守军究竟是在干什么? 莫非是原来的估计错了,馒头岭根本就没有在红花亭设防?这不可能呀,原来的破土岗子都派人设防,红花亭这么有利的防线怎么就不派兵把守呢? 看着这又重新构筑的防御工事,应该是有人防守呀,可怎么不见任何人影,也听不见任何动静呢? 鬼剃头命令队伍停下来,他要仔细考虑考虑,不能再贸然前进。鬼剃头估计,这其中一定有诈,要不然不会这样出奇的寂静。 其实鬼剃头他们真就判断错了,满洲忠义救国军确实是临时决定放弃了红花亭这道防线,没有留下一兵一卒防守,全部撤离。 这是正先锋朱铁石临时做出的决定,报给花总司令以后也得到了批准。因此,在天刚一放亮后,也就是河渡阳平刚带领三支队伍离开后道梁的时候,朱铁石已经带人撤离了这里。 昨天的接触战,可以说是初战告捷,虽然还没有跟小日本鬼子正面接触,但至少消灭了鬼剃头的警备大队和阳口镇山林大队的人有七、八十人,当然,自己也付出了十多名兄弟的代价。 这些战死的兄弟们,绝大多数是被日本鬼子的炮火击中的。一想起小鬼子的炮火,兄弟们自然心有余悸。 那一阵炮火,不但很猛烈,而且打击的准确,根本就来不及躲避,杀伤力极强,让这些初次参加战斗的兄弟们吃了大亏。 朱铁石带领兄弟们撤回红花亭以后,早有留守在红花亭的三十多名兄弟,给准备好了食物热水。 兄弟们吃完饭以后没有休息,朱铁石便命令大家进入红花亭阵地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迎击小鬼子们的追击。 给花总司令送去战报以后,朱铁石便召集赵双岩、武云磊等人商量下步行动方案。虽然行动计划是早就确定好的,但根据战场形势临时完善变更,也是他们的职责。 就在正先锋朱铁石他们深入探讨下步行动方案的时候,先派出去观察敌情的兄弟回来报告,说敌人全部撤离后,去了后道梁。 小鬼子没有尾随而至,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估计今晚不会再有战事发生。但也不能放松警惕,让派出去的兄弟密切留意敌人的动向。 天也快黑了下来,朱铁石安排兄弟们休息待命,他仍然跟赵双岩、武云磊他们商量对策,进一步完善下步行动的方案。 “小鬼子的炮火很厉害,没有炮火,他们完全不是咱们的对手!兄弟们怕的也是小鬼子的炮火。 躲又没处躲,藏又没处藏,干吃亏、咱们原来构筑的工事看来根本经不住小鬼子炮火的攻击,这可是个大问题。” 朱铁石看着两位闷不作声的师弟,提出了自己的担心。他知道赵双岩、武云磊他们担心的也是这个,如何躲避敌人的炮火便成了中心话题。 “现在看,躲避敌人炮火的唯一方法就是撤出阵地,撤离的时机和距离都很难把握。撤离得太早,敌人就会借机攻上来,撤离的太晚又很难起到躲避敌人炮火的作用。 撤离的太近不行,小鬼子的炮火覆盖面很大,撤离的太远也不行,还没等咱们返回阵地,敌人就会攻上来,咱们反而会吃更大的亏。” 赵双岩轻轻地摇摇头,显示出有些无奈的表情。其他人也觉得这种情况很难办,实在想不出更有效的对付小鬼子炮击的办法。 因此,大家讨论的并不激烈,相反,却有些沉闷。多数时候都没有人发言,因为确实想不出什么更有效的方法。 就在大家为躲避小鬼子炮火发愁的时候,茹凤、茹珍带着十几个兄弟来到这里,她们是奉命给前线送给养来的,顺便代表花总司令慰问前线将士。 “欢迎你们到来!大师兄可是方才还念叨你们呢。刚刚让兄弟们去休息,你们带来的好吃好喝的,我让兄弟们再热热,准备好了以后再让兄弟们享用。 一路上也挺辛苦,快坐下来歇歇。我们正好在议论明天的行动,你俩也坐下来听听,帮我们出出主意。” 正先锋朱铁石带着众人跟茹凤、茹珍亲热的打招呼。武云磊抢先说话,把茹凤、茹珍让到刚才大家议论战事的地方坐下来。 “花总司令打发我们来看看兄弟们,知道前线的兄弟们辛苦了!花总司令感谢兄弟们不畏艰险,奋勇杀敌! 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勇敢拼杀,争取更大战绩!打出咱们满洲忠义救国军的威风,重创入侵之敌!” 茹珍传达了总司令的问候和鼓励,给朱铁石等前线的兄弟们鼓劲!朱铁石也代表前线的兄弟们,对花总司令的关心表示感谢!决心不负重托,英勇杀敌,打出满洲忠义救国军的威风! 正经的官话也没谈上几句,大家很快就转入了私家话,毕竟这才是他们兄弟姐妹聚在一起最想说的话,更是亲近的知心话。 “铁石,你可是大师兄,又是正先锋,打仗可得机灵着点儿,别傻乎乎的,就知道冲锋陷阵,保存好自己和兄弟们才是最重要的。 看你造得灰头土脸的样子,哪像个正先锋,爹爹让我带话给你,在前线要机动灵活,不应该僵死的按着计划去做。 只要是能更有效的阻击敌人,对原有计划可以灵活执行。总的原则是,既要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也要尽最大努力去消灭敌人,二者要兼顾好。 花总司令已经安排好我们女营立即做好撤离的准备,估计等我和茹凤妹妹回去后,女营就可能要撤离。 我还不清楚还有哪些人要撤,花总司令也可能要撤,还有他身边的卫队也撤。你们心里应该有个数,该咋办提前想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