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不敢组CP》 第1章 组CP 第2章 交代 第3章 接机 第4章 旧识 第5章 同居 第6章 开战 第7章 月色 第8章 撩人 第9章 出路 第10章 掩盖 第11章 如旧 第12章 嫂子 第13章 结盟 第14章 戏精 第15章 酒鬼 第16章 消失 第17章 混沌 第18章 鬼胎 第19章 自理 第20章 改造 第21章 过度 第22章 静好 第23章 学校 第24章 任务 第25章 护短 第26章 偶遇 第27章 纠缠 第28章 闺蜜 第29章 日常 第30章 忙碌 第31章 惊吓 第32章 适应 第33章 备战 第34章 完胜 第35章 变化 第36章 男秘 第37章 容姐 第38章 数学 第39章 童话 第40章 密码 第41章 联盟 第42章 组局 第43章 主权 第44章 聚齐 第45章 计划 第46章 成效 第47章 动摇 第48章 拆解 第49章 牵挂 第50章 露面 第51章 画作 第52章 初识 第53章 结怨 第54章 恶斗 第55章 生计 第56章 运营 第57章 迈安 第58章 心机 第59章 独立 第60章 虚惊 第61章 安慰 第62章 大海 第63章 WING 第64章 男人 第65章 空房 第66章 JERRY 第67章 饺子 第68章 厨子 第69章 16岁 第70章 报复 第71章 真容 第72章 赌气 第73章 玩伴 第74章 转圈 第75章 帆船 第76章 相依 第77章 纠结 第78章 家常 第79章 温暖 第80章 认输 第81章 陨石 第82章 乱炖 第83章 JOSH 第84章 果酒 第85章 探究 第86章 破败 第87章 轻重 第88章 你我 第89章 调整 第90章 麻将 第91章 将错 第92章 就错 第93章 怂总 第94章 CAPE ROCA 第95章 国庆 第96章 讨好 第97章 绯闻 第98章 误伤 第99章 资金 第100章 金主 第101章 暴露 第102章 撇清 第103章 团宠 第104章 困顿 第105章 困局 第106章 被动 第107章 物归 第108章 尝新 第109章 念旧 第110章 饺子 第111章 挥霍 第112章 关系 第113章 争锋 第114章 相对 第115章 高飞 第116章 整蛊 第117章 中考 第118章 行踪 第119章 伤疤 第120章 误传 第121章 冷漠 第122章 惦记 第123章 陋习 第124章 生日 第125章 庆生 第126章 技工 第127章 枯竭 第128章 郁结 第129章 认定 第130章 斗鸡 第131章 掌心 第132章 剧组 第133章 男配 第134章 魄力 第135章 家人 第136章 亲疏 第137章 合作 第138章 牢笼 第139章 妹妹 第140章 悍匪 第141章 内讧 第142章 告白 第143章 打赌 第144章 心疼 第145章 好眠 第146章 配角 第147章 房子 第148章 小鬼 第149章 部署 第150章 排挤 第151章 舅舅 第152章 想念 第153章 仗义 第154章 文化 第155章 勾当 第156章 候机 第157章 自私 第158章 密会 第159章 旧识 第160章 解结 第161章 吐槽 第162章 勘景 第163章 医院 第164章 作精 第165章 我爱你 第166章 除夕 第167章 切断 第168章 出事 第169章 齐心 第170章 协力 第171章 枕边人木鱼 第172章 照旧 第173章 定心 第174章 遗嘱 第175章 阴招 第176章 真假 第177章 仗义 第178章 暗涌 第179章 捉虫 第180章 红颜知己S－ONE 第181章 泥潭 第182章 画廊 第183章 私生女生母YUKI 第184章 身份 第185章 我想你了 第186章 避难 第187章 野心 第188章 新宠SONYA 第189章 扑朔迷离 第190章 花团锦簇 第191章 下落 第192章 代理总裁桑总 第193章 垂死挣扎 第194章 大姐大 第195章 安全 第196章 一个星期 第197章 自家人 第198章 凄惨身世 第199章 代价 第200章 缘分 第201章 黑市大佬 第202章 单挑 第203章 交易 第204章 沙漠 第205章 实力 第206章 归期未定 第207章 家长会 第208章 剧毒兄妹 第209章 顺应时势 第210章 硝烟四起 第211章 一直爱你 第212章 争宠 第213章 不好玩 第214章 玩石头 第215章 设宴 第216章 热闹 第217章 团建 第218章 子公司 第219章 婚纱 第220章 狗剩送碗 第221章 偶像剧正主 第222章 挖坑下套 第223章 一物降一物 第224章 这里等 第225章 筹办婚礼 第226章 交接季安 第227章 季氏白莲花 第228章 油画婚纱 第229章 阴损 第230章 喜欢恶毒又凶残的废物 第231章 舅舅笨蛋 第232章 宋总的祸水啊...... 第233章 索画 第234章 水逆 第235章 之后呢？ 第236章 不经意的在意 第237章 心给你，随你切 第238章 梦里有YUKI 第239章 不吃饭要吃人 第240章 偶然也是必然 第241章 《灰度33％》 第242章 这字进不了脑子 第243章 签约鸿门宴 第244章 老地方? 第245章 这一天天的... 第246章 季氏断腕 第247章 午间的追击 第248章 桑家的那些事儿 第249章 红颜薄命吗? 第250章 妖魔or鬼怪? 第251章 耐心不多,杀气很重 第252章 调戏又挑衅,宋总作妖了.... 第253章 拐走?何其难! 第254章 一味名叫桑渝的毒 第255章 进击的宋玗 第256章 吃力不讨好 第257章 月是故乡圆 第258章 一波接一波 第259章 一波又接一波 第260章 我只爱你,而你呢? 第261章 祖宅里的古董级导弹 第262章 高空解压? 第263章 飞了个寂寞 第264章 我还没死,别送水果 第265章 谁惹宋总生气啦? 第266章 哄人一门技术活儿 第267章 活着或是死了，都别送花 手掌受伤，对于桑渝来说，也不算什么事儿，但为什么被困在医院了，看望她的人还不断，他们这是要作甚？方嘉宇把责任推给了桑家人。 去医院的路上，刚叔来电，听方嘉宇说桑渝打了个电话把手割伤了，在他们到医院不久，也到了，确认了破伤风的针药还在有效期内，但不想看桑渝的傻样儿，丢下一句“让她老老实实在医院住几天！”走了....... 没一会儿，保叔来了，说是领了桑渝奶奶的命，来挽救即将断掌的她.......跟缝针的医生聊了两句，换了消炎的药，又对着方嘉宇嘱咐，“不想她断掌，就让她乖乖在医院住几天！”走了...... 宋德盛和徐立兰回老家路上听说了，改道赶了过来，就为了强调一句，不管桑渝伤成啥样，都是他家女儿，断掌有什么关系，断胳膊断腿，他也养着...... 桑渝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他们闹腾得有点儿神经衰弱了，听宋德盛说这话，眼睛鼻子都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心里更堵得慌，晚上更彻夜难眠...... 隔天早上，asher又路过，这次拎的不是果篮，是花蓝。 桑渝依靠在抬起60度的病床上，看到五颜六色的花，心情更加不好，不得不抱怨：“我活着呢，没死，别给我送花，死了也别送，花花草草，自由自在地长在地里挺好的，被剪断，与根分离，她们多可怜啊......” 方嘉宇跟着感叹，“花花草草离了根，离了土壤，还能吸收日月精华，空气中养分，你成天不想吃，不想喝，都快成干尸了，我看你更可怜......” 两人正要斗起来，josh出差开讲座，送请柬过来。 刚挺直了，要战斗的桑渝，又瘫了下去，对josh放在她手边的请柬，视而不见。 方嘉宇接过，翻开，跳脚，“为了一幅画，你真的办婚礼？你不怕你的前女友们联合起来，把现场砸了吗？我可不要参加，桑渝是病号，更不能参加......” josh看他的眼光带着狡黠，“你懂什么，这个婚礼就请你们而已，请柬就这么几张......” 没有风的病房，方嘉宇也凌乱了...... 不过josh走的时候，把一直盯着桑渝，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的asher带走了，还是善解人意地劝慰，“方方都搞不定yuki，那就只有等年年回来了！他们鱼遇雨三人，号称铁三角，是真的，我插足了很多很多年，都无果，你也别想了！” 快到午饭时间，秋华女士踩着高跟鞋，风姿卓越地来了，说是给vvip客户送画作，拐了弯，看到桑渝盯着手机，了无生气的样子，一出口就是一把把冷刀，刀刀戳在桑渝心上， “长了个妖精的狐媚样儿，却没一点儿妖精的痴缠劲儿，更没有妖精的玲珑剔透......” “我就是眼瞎了，之前看着你被阿刚训练成了金刚芭比，结果每年的医药费比上海金领收入还高......” “你现在才寝食不安，我一想到我家孙子迟迟不能投胎，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多少年啦！” “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孤掌难鸣，你呢？一定要作到身边没人才高兴吗......” “方方不是人吗？”桑渝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了可以反驳的点儿，微微抬起手，指向削苹果的方方。 “方方是家人，家人对你不离不弃是没有办法.......”见桑渝又要反驳，秋华女士先堵了她，“别拿年年说事儿，他已经成家了，别拖累他！” 跟秋华女士辩驳，就是自找苦吃，桑渝把头埋进枕头里，不再吭声。 秋华女士的业务很忙，打击桑渝的机会很多，不急于一时，见她没了战斗力，心满意足地走了，走之前，也叮嘱方嘉宇，“方方，桑渝就交给你管理了，趁她手不利索，多折磨折磨她！” 方嘉宇开心得不行，挽着秋华女士，说着贴心的话，送她下楼上车，车子走远了，还不停的摆手。楼上的桑渝，站在窗户前，尽收眼底，心里恨啊！众叛亲离啊！更是食不下咽了！ 那茹带着季安陪宋玗去景区写生，30公里远，一脚油门的距离，在桑渝和方嘉宇想要打牌解闷，却找不到搭子的关键时刻，推门而入...... 桑渝的两只爪子，一只被包扎成了球，一只插了留置针管，滴着点滴，还能稳稳当当地握住牌，整理牌。 对此，宋玗很是佩服，但抬眼看她瘦得凹陷的脸颊，白得发青的脸色，两个超大的黑眼圈，用胳膊肘碰了碰季安说：“故事里，夜里偷偷吸人气，喝人血，吃人肉的妖精，模样都可怕一些，是有道理的。” 季安在翻牌，没反应。 方嘉宇很配合，追着问，“为什么？” 宋玗用眼神示意方嘉宇看桑渝，“你看她，是太久没吸人血了！” 那茹早就明白宋玗的意思，听她说出来，忍不住大笑。方嘉宇看着桑渝，思索了一会儿宋玗的意思，也跟着大笑。季安虽不明白，但跟着妈妈笑就对了。只有宋玗，看着桑渝，直摇头，嫌弃了又嫌弃。 打了3个多小时，桑渝体力不支了，但季安还赖在桑渝的病床上，还要继续...... 宋玗上前，指着桑渝的手，“你看看，她爪子都成这样了，摸也不能摸，碰也不能碰，怎么陪你玩？等她养好了，再一起玩！”转身，小声嘀咕，“再折磨也她不迟！”一旁的方嘉宇听了，笑着和宋玗击掌。 季安想了想，起身，抱着桑渝舔了几口，“yuki，等你哦！” ....... 被他们挨个可怜了一番后，到了傍晚，桑渝更加萎靡不振了，盯着手机，脑子停不下来，围绕“哄人真是一门技术活儿”转个没完，可是她真想不到招儿啊！心里酸唧唧的，扯着痛，不想这样拖着，又不得不拖着，想着想着，又感觉委屈，把被子往上一提，盖住脑袋..... 方嘉宇见状，坐在她对面，剥着橙子，叨叨，“我挑的橙子很甜很甜，你不尝尝吗？” “为了能让你喝点儿粥，我都成婆婆了.......” “医生说，你再这样绝食下去，胃要出问题了，我们可以准备转科室了。” “木鱼啊，你好歹把脸露出来......我对着一坨被子说话，感觉自己都神经病了......” ....... 被子里的桑渝，虽说看不到，但听得到，方方这货，一口气连续吃了3个橙子，不成神经病，得成橙子精了..... 第268章 一场顺势而为的苦肉计 昨天，李遇年和徐逢秒就回来了，直接去了剧组，把现场的事情都理顺了，各个组进场的时间表都排好了，挤出来晚上的一点儿时间，赶紧来医院一趟。 “她吃饭了吗？” 方方摇摇头，作精开作，唯一能阻止的人又不在....... “方方，我饿了，蒸饺，炒面，随便点一个，行吗？” 李遇年给方方使眼色，方方接收了，但他觉得没有用，不过他拿桑渝没办法，巴不得出门买饭，“嗯”了一声，爽快地出门了。 “木鱼，你想吃什么？”徐逢秒走近了，柔声问。 快走出病房的方嘉宇，回头帮忙回答，“你们谁出面或是想出办法，把宋总哄好了，再跟她提吃！但我觉得，宋总就算原谅她了，回来之后，也只能为她收尸了。” “这还不容易吗？”李遇年去洗手间，洗了手和脸，出来后，直接拽桑渝的被子，“手不是伤了吗？还能抓这么紧！” 刚开始李遇年也就口头上用用劲儿，不见桑渝放手，便使出劲儿拽被子...... 方嘉宇走出了房门，又退了回来，就想看个热闹，看看李遇年有什么招儿......心里又琢磨，这都两天了，她还不吃饭，是不是可以趁机上苦肉计了？拍个视频给宋总发过去？总要看到现场，才更容易让他心软啊！ 李遇年看向沉思的方嘉宇，“她真的两天滴米未进吗？怎么还这么大力气？” “火着呢！自己跟自己较劲儿，能不有劲儿吗？普通人早倒下了，她应该还能熬几天？年年，我们要不趁机用个苦肉计什么的？” 徐逢秒脸色突然变了，可李遇年和方嘉宇正在想馊主意，没空注意她，两人凑到一起，站在桑渝病床的床尾处。 “苦肉计.......嗯，倒是现成的，拍个视频.......” 方嘉宇拍拍李遇年肩膀，搭档还是老的好，默契啊！“嗯，我也觉得拍个视频更好！” 李遇年转头瞥了一眼被子盖住的那一坨，“这是不是就是木鱼想出来的招儿啊？” “她哪有这脑子！不然那天，她在电话那头撒个小娇，这事儿就过去了啊！何必紧张得握着随手捡到的铁皮，把自己割成了断掌！” “真的断掌了吗？克夫啊！”李遇年虽是悲叹，却带着笑意，方嘉宇感受到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捂着嘴，呵呵地笑，笑着吐槽， “你该把现场拍下来给我看看的，我还没见她这么傻过！” “京洋的几个小哥哥，脸都吓白了，桑渝缝针的时候，面部表情都扭曲了.......平时嘴上不停抱怨木鱼多严苛，见到木鱼就跟见到鬼一样，我看是害羞了！” “唉，她又不是第一次祸害小青年，也没有几个人能看得懂她的危害性啊！” “年年，万一木鱼真的.......”方嘉宇比划了一个掰开的手势，“那怎么办啊？会不会变本加厉，比之前更折腾啊？” “我们到时候给她办一个单身派对，把娱乐圈的小鲜肉都找来，多看两天，这事儿就过去了！” “真的？但平日里，也不见木鱼有多喜欢小鲜肉啊！”方嘉宇朝桑渝的方向一看再看，怎么还不见她的腿踹出来呢？莫非真的喜欢小鲜肉？ “人啊，年纪一长，都喜欢更年轻的，代表活力啊！以前不喜欢，不代表上了30以后，也不喜欢，都会变的.......” 李遇年被踹了，出自一旁的徐逢秒，他在闪躲的时候，看到了病房门框上靠着的人，脸白了，又青了，腿软了，靠在床尾，站不起来，声音哆哆嗦嗦，“方方，快，扶我.......” 方嘉宇不明所以，“怎么了？秒秒的腿力比木鱼还厉害？把你踹伤啦？没事儿，我们在医院，看病方便，我带你去医生办公室，找个值班医生瞧瞧.......”扶着李遇年转身，抬头就看到眼前的人，以为眼花，扶着李遇年的手，使劲捏了他一下，听到他凄惨的大叫声，拖着，拽着他，夺门而出，连招呼都不敢打了。 徐逢秒对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跟着出去了。 宋珏关上门，反锁，拉上门上的帘子，把顶灯关掉，仅剩台灯，往病床走去，先是看了看输液瓶，发现所剩无几，伸手停掉输液泵，又顺着输液管，摸到她的手，扯下针头，手躲开了，也没多大反抗，掀开被子的一角，果然睡着了，伸手去摸她的脸，刚碰到，就转开了。 睡着了还紧皱着眉头，宋珏倾身吻了上去，刚触碰她的眉间，桑渝猛地睁开眼睛，眨巴眨巴了几下，伸手抵住他的胸，盯着他，眼珠子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又伸手摸他的脸，捏他的脸颊，捏着就不放，嘟囔了一句，“医生开了什么药？产生的幻觉都这么真实吗？” 好一会儿没说话也没喝水，开口声音就很哑，宋珏听着心疼，没想到她会折腾成这样，但更好奇她接下来的反应，一动不动看着她，配合她的迷糊，充当着幻象。 桑渝把手收了回去，闭上眼，又睁开眼，发现宋珏还在，立刻倾身上前，抱了上去，头枕在他的肩上，嘟囔，“这人形的机器人怎么还不量产，我要定制一个宋珏.......” “为什么？”宋珏搂紧她，低头亲吻她的侧脸。 亲吻也这么真实，桑渝有些纳闷，又抛掷脑后，“把假的送给叔叔们当苦力，要几个送几个，真的就藏起来，只陪我......” 说着说着，桑渝直起身来，凑上前，亲吻宋珏的唇，一下又一下，人还在，小黑痣也在，还笑了，“天啊，这是杜冷丁中毒？” 宋珏咬住她再三来犯的小嘴，让她吃痛。桑渝的眼睛瞪大，脑子猛地清醒了，眼泪大滴大滴，滚落而下，吓了宋珏一跳，赶紧松开她，伸手擦拭她脸上不断涌出的泪水，“怎么了？” 桑渝挡开他的手，圈住他的脖颈，抱紧他，哭诉： “我想你了！你怎么才回来呀！奶奶好凶啊！刚叔联合叔叔们一起欺负你！秋华也帮不上忙！连海也被嫌弃了！年年和秒秒的父母担心他们以后会长期住国外，怎么解释都没用！宝乐那个傻冒，选的什么破题材，看案件看得我脑仁痛，凶案现场的模拟全是细节.......修仙多好呀，用威亚吊起来，飞就好了！” “太爷爷们说，奶奶着急了！莫非生病啦？但那老太太吼我的时候，思维清晰，中气十足，谁都不告诉我为什么，就催着我生孩子.......孩子他爹都被他们弄到万里以外了，生个毛线啊！” ....... 第269章 看到就开心的那种喜欢吗？ 宋珏越听越心疼，“之前，为什么一句都不说？” “当时不觉得这些是事儿啊！总能熬过去的呀！可你怎么就生气了呢！那我怎么办啊？” “嗯，都是我的错！” 【所以她那些表现出来的游刃有余，没心没肺，都是强撑的？还是这段时间被欺压过头了，突然爆发的脆弱？】 “你发誓，你以后生气不高兴了，也得来我面前，一字一句告诉我！” 【哦，原来坑在这里。】 “好！但告诉你了，也许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制造更多矛盾呢？” “不会的！”桑渝在他肩上蹭干眼泪，抬起头，看着他。 “为什么？”宋珏低头吻那亮晶晶的眼睛。 “你喜欢我这张脸吗？” 桑渝抬手，去托住宋珏的脸，保持正常谈话需要的距离，先抬了受伤的手，觉得不便，又换了一只，见宋珏点点头，又继续问，“那我这身材呢？” 见宋珏笑着点头，继续又问，“看到就开心的那种喜欢吗？” 宋珏笑出了声，在桑渝的要求下，又点点头。 “所以啊，美色啊，还是很多好处的！可能我上辈子善事做得多，承蒙老天的厚爱，得了这么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足够魅惑你就行了，你说呢？宋总！”最后那几个字，拖着长长的，娇滴滴的音，让宋珏的骨头都酥了，此刻不扑倒，待到何时？ 两人痴缠了一会儿，宋珏想要办正事儿，可桑渝贴着他的唇说，“宋珏，我肚子饿！” 宋珏被迫收敛了手下的进度，先伸手拿了床头柜上的保温杯，递给她喝水，又拿到手机，拨打电话，请方嘉宇帮忙买白粥，但不用着急，等他们慢慢享用好晚餐，带回医院，放在护士台就行，还不忘按钮，让抬起的床头回归原位。 “为什么不着急？我饿了！”桑渝喝好水，傻乎乎地问。 “我也饿了，而且我最喜欢的食物就在眼前......”宋珏拿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回床头柜，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凑近她，双眼放光，“不是想我了吗？最想我哪里.......说好要魅惑我的，赶紧的......” 桑渝觉得，自此以后，她再住院，就会不自觉地产生很多不合时宜的想法.......不，不是自此以后，包括这次也是，难怪她住院之后，全身都不对劲，心里空落落的，就是这货上次种下的后遗症，太坏了，怎么能这么坏！ 魅惑男人这事儿，桑渝没有经验，不过她记得那个月圆之夜，她就一时心血来潮，舔了几口宋珏，然后情势就不可控了......所以照搬不就好了！ “就这样？”宋珏笑着挑眉，那颗小黑痣跟着挑动，看得桑渝心痒痒，顺着心意，倾身微微起身，亲了一下他的小黑痣。 “就这样？” 这都不行，桑渝决定放大招，轻轻一个侧推，宋珏配合地翻倒在床上，她则一点点儿挪了上去，因为左手完全不能支撑，右手使劲就痛，只能用胳膊肘撑着挪动，样子相当狼狈，一点儿没了女土匪的霸气。 “然后呢？”等着食物把自己烹调成美味后，又自行送入肚，宋珏很期待。 桑渝暗自决定，等这一阵儿过去，一定要好好翻翻山海经，搜神记，聊斋志异......把狐狸精的工夫都好好学一学，务必让宋珏为他今天的挑衅感到后悔，但现下如何应付呢？趴在宋珏身上，思索着下一步，该做什么呢？手在他胸前，摸来摸去，摸到纽扣，对，剥衣服...... 但一只瓜子被包得很严实，只剩下指尖在外面，另一只爪子勉强能用，但单手解纽扣为什么这么难？桑渝摆弄了好一会儿，似乎没解不开，费力地撑起上半身，瞧了一看，纽扣还窝在扣眼里，泄气啊，可怜巴巴，嘟着嘴，撒娇， “宋珏，我手痛！”声音拖得很长，柔柔糯糯的，简直是一把利器，化如钢的心为绕指柔。 宋珏赶紧搂着她，侧了个身，又让她躺回了床上。桑渝觉得舒服多了，满意地主动侧身靠了过去，献吻。 “电话里，不能撒娇吗？”宋珏拂开挡住她小脸的乱发。 “不能......”桑渝的笑颜如花，开在宋珏心上，占据了他整颗心的那朵霸王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最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宋珏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贴着她的唇追问，“为什么？” “笨蛋！”桑渝的回吻和娇嗔，让宋珏停不下来，上下其手，尺寸越来越大。 “说不说？” 被宋珏挑逗得很动情，桑渝的白莲花功力也开启了，“想看我撒娇，就来找我啊！” 嗯，这不就找来了嘛！ ....... 在医院附近的大排档，李遇年，徐逢秒，方嘉宇三人点的菜刚上，就接到宋珏的电话，而且还特别体贴他们。 “年年，剧本你看过了吗？怎么样？木鱼看得很烦躁，我没敢问她。”方嘉宇给李遇年添了茶。 李遇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木鱼较真细节，哪里能做得那么完美？总要让观众找一些破绽出来的啊！这是影视剧，又不是真实案件重演，而且真实案件也不能重演，所有的案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就算罪犯是强迫症患者，也不能让案件完全一致啊！” “木鱼不愧是建筑世家出生，这个场景搭建得叹为观止啊！穿行在里面，身临其境，有没有？演员很容易入戏的，不过就拍16集，可惜了点儿。”徐逢秒跟着感叹。 “续集在写了，争取一次拍完，分两次播放，总不能让张总失望啊！”后面几个字稍稍带着点儿嘲讽的味道。 “资金够吗？”徐逢秒看向李遇年，这么精良的制作，张总那点儿投资差得远！ 方嘉宇刚扒了一口饭，还没咽下，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那是木鱼的事儿。” “不过，我们下次做项目，不能让木鱼负责具体事务了，她抠起细节来，我也受不了。”李遇年给徐逢秒剥了一只虾，放到她碗里。 方嘉宇突然放下筷子，悲伤地看着李遇年，看得他全身都起鸡皮疙瘩，“有什么话，赶紧说！” “年年，奶奶施压了！” 李遇年也沉默了，低头剥虾，一只又一只，见徐逢秒把碗端开，拒绝再吃虾，就放到对面方嘉宇的碗里...... 方嘉宇看着碗里的虾，越堆越高，条件反射般地伸手，抓起，一只，一只往嘴里放，还唧唧嘴，这声音让李遇年又活了过来，“没事儿，她怎么安排，我们怎么配合！她不会放弃鱼遇雨的！” “但是她不会有时间参与具体项目了，我们三人并肩奋战的日子就要远去了。”方嘉宇吃虾吃得腻，拿起筷子夹青菜吃。 “那也未必哦！我也是在诚建中东分公司历练过的，以后转战建筑业也无不可啊！” “对哦！反正我到哪里都是做财务，她肯定会带着我的呀！”两人对视，傻笑。 一旁的徐逢秒翻了个无数个白眼，评价了一句：“两张狗皮膏药，撕都撕不掉啊！” 第270章 周日的加班，一波三折 隔天一大早，宋珏跟医生沟通了一番后，给桑渝办理了出院，回了上海，住进了望江的公寓。又回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桑渝从善如流地蜕变为巨型的芭比娃娃，有且只有一个技能“撒娇”。 虽是周天，两人手机响个不断，尤其是被迫开机的宋珏手机。 在发现自家宋总的电话，又能被接听后，员工们想放鞭炮庆祝，齐齐感叹，手机坏了，宋总都愿意花时间维修，妥妥念旧情啊！ dick最为兴奋，招呼也不打，背着手提，就来了公寓。难得他们两人聚在一起，可以两边的工作一起汇报，省事儿啊！ 可宋珏不想看到他，打开门之后就很嫌弃，不过这对dick没有一点儿影响，换了鞋子，他就小跑到桑渝跟前，坐到她对面，叽里呱啦说他在鱼遇雨的见闻。 听了大概3分钟，桑渝没了耐心，曲着手指敲饭桌桌面，“重点！说重点！” 他从背包里拿出手提电话，打开电脑，翻出文件夹，点开之后，给到桑渝看，“我跟所有部门的主管和员工都了解了一下，做了一个上下级之间，各部门之间的沟通需求分析，市面上现成的软件稍微改一改就能用。” “虽然你们的项目都是现场实操，很多临时的变化，但也没有关系，现场只需要有一个员工，负责录入信息就行。也不需要增加员工，就后勤大主管，或是财务，稍微培训培训，就能接手，而且对于他们来说，工作更有效率，因为数据录入之后，系统自动统计和分析。” 桑渝翻了翻dick的ppt，不愧是数据控，都是各种图标，看起来既有效又赏心悦目，“dick，你以后每个月的月底，都抽几天去鱼遇雨，让他们用你给的统一format做汇报，然后你再总结好，发给年年，方方，cc给我。” “对了，除了项目以外，我们的网站需要改版，后台需要改版，讨论平台更要改版，你和年年讨论一下，预算做好，发给方方，有问题，随时跟我联系。” “嗯，我也想跟你说这个，其实为了增加写手的收入和曝光率，网站招商是必要的，跟相关产业联动是必需的......” “你出策划书，找年年商量，决定好，就立即执行，别拖拖拉拉的！对了，我们的平面设计负责人小k在ac，你找alex要人就好了。” “鱼遇雨和ac合并好了，ac需要内容，鱼遇雨需要技术，资源更好共享。”dick乖乖地在笔记本上记录桑渝的要求，随口提议。 桑渝偏头看身边的宋珏，可宋总似乎忘记ac是他投资的公司了，没有任何反应，翻看屏幕上的技术文档，一目十行。 dick抬头看到桑渝的反应，作为一名称职的，多年的秘书，立即帮忙回答，“宋总是私人入股的ac，没有参与管理，也就每个季度让曾圆圆审核财务报表。前段时间，所有宋总私人入股的账目都转交给方嘉宇了。宋总也就大概知道ac的营业范畴，就跟大概只知道鱼遇雨一直亏本运营一样。” “我们亏本也是因为......” “因为桑总过于挑剔，精益求精，还宅心仁厚，乐善好施.......” “那我不给你发工资了！”桑渝把手提电脑推回给dick，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dick摆正手提，翻着文件夹，用余光瞥了宋珏好几眼，嘀咕，“我也不敢要工资啊！” 但他怎么也没料到，桑渝又说，“我给你原始股！” “真的？”dick提高音量。 “真的，你想要多少？”成为一个不盈利公司的股东，至于要这么激动吗？又不是宋氏的股份。 “这都能谈？桑总，您都是这么大方吗？”dick兴奋地脸上开了花，不虚此行啊，周日加班真是太快乐了。 “能啊，说，你想要多少？”桑渝转着手上的笔，心情不错的样子。 “5%就够了，多了，我也不敢要啊！”dick紧握双手，忍住，不让自己蹦起来。 宋珏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随桑渝高兴，想怎么安排他都行。 “我一会儿就告诉年年和方方，让他们抽时间回上海，跟你一起去把这事儿办了！”桑渝也乐呵，原来从别人窝里拐人，这么有趣。 dick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倾身向前，诚恳地问：“桑总，我仍然在宋氏工作哦，鱼遇雨就是兼职，对的？” “你都是鱼遇雨的老板之一了，还算兼职？”这就反应过来啦？桑渝的目光犀利了些。 “桑总，宋总培养我多年，让我建了小别墅（他把手竖在胸前，比了2），还给我很多学习的机会，发展的空间，给我应有的尊重......” “行了，打住，跟你开玩笑的，就是兼职！”桑渝听不下去了，当着他大老板的面，让他表态，有违人性。 “桑总，不是因为宋总在旁边，我才这样说的，这是真的！”dick用手挡住自己的嘴，放低声音，对着桑渝，诚恳地说，还不忘偷瞄宋珏，看他的反应，一直不动声色，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说完，赶紧把刚点开的文件，转向宋珏方向，推给他看。 桑渝跟着凑上去看，密密麻麻的数字，表格，文字，连参考文献也标注得清清楚楚......但那景行不是让他们简化了吗？仅针对她一人？ “所以我们公司的数据分析，对你来说，就是小学生水平的作业？” 虽说是事实，但dick可不敢点头，“鱼遇雨的内容输入比数据重要！数据只是作为一个辅助，可以分析市场需求和反馈，更好服务于内容。” “所以我们公司那点儿活儿，你们秘书室，人人都能做啦？” “他们都是名校的数据分析，数学，统计学，信息技术等等专业的高材生，可以直接对接项目的，不然薪资怎么会跟部门总监一个等级呢？您不是还质疑过吗？” “当时，你怎么解释的？”有这事儿吗？她应该就是扫了一眼，随口一提！ “我没解释，您也没要求解释，只是把文件夹扔给我，让我赶紧滚，我就滚了！”dick用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这时又觉得周日的加班不太美好，一起一伏的，且不知接下来还要经历几折..... 桑渝侧身转向宋珏，伸手把他的头，强行转了过来，朝向她，“能把dick送去德国，跟着勤叔做管理平台建设，再去阿布扎比顶几个月？” 宋珏轻轻握住桑渝的手，偏头看向dick，眼神问他。 dick吓得赶紧起身，退后，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桑总，不不不，鱼遇雨的架构简单，我还能勉强理出头绪来.....诚建这么庞大的公司，我没有管理经验啊，要搞砸的！”那架势，似乎想要夺门而出。 “好的，知道了！”桑渝沮丧了，失望得叹气，靠在宋珏的肩上，抱着他的胳膊，脸转向窗户方向，静默了..... 宋珏翻看着dick的汇报，提出质疑点儿，听dick解释了一些内容，剩下那些，就让他回去之后再查查数据，如果没有现有的数据做支撑，就翻近三年的历史数据，再把变化因素也加进去，再做推导，也就30来分钟，把dick打发走了。 dick在走之前，大着胆子说，“宋总，记得接电话！以后手机坏了，我给你修，我很擅长的，最近又搜罗视频学习，精进了一些！”在宋珏眼神中的冷刀到达之前，跑了！ 第271章 是我不够努力吗？ 听到dick关门的声音，桑渝小声嘟囔，“也不知道mabel愿不愿意跟着强叔去阿布扎比，他们去那边慢慢培养感情，也挺好的啊！” “强叔能走开吗？”宋珏继续看自己屏幕上的资料。 “老季总在苏州的新宅子，是强叔在负责，我还得先找到人替他。”桑渝把头转了回来，盯着宋珏的侧脸，带着点儿羡慕，“我们诚建的hr是不是有问题？人材的挖掘和培养都不到位，才会出现如今这局面，对吗？” 宋珏没回答，桑渝便继续说，“所以我亲爹是真的失职啦？捡芝麻去了，丢了西瓜？” “诚建的规模大且分散，员工的数量和项目数量过于不匹配，就会引起员工之间的恶性竞争，激化内部矛盾，对公司的整体管理更是不利，但每年在建项目数量是不确定的，不一致的，人员不足很正常。只不过项目的规划，人员的调配，有一些守旧和被动.....” 宋珏转过头，看着她，帮忙亲岳父开解。 “你早就知道问题的症结，难怪刚叔拽着你不放，还要给你名分......”说着，桑渝松开他，坐直了，双臂环抱胸前，神情严肃，声音低沉，“所以，你选我，还是刚叔？” “你说呢？”宋珏挑眉，反问。 桑渝的神色，从霸道质疑，到自责愧疚，再到死皮赖脸，伸手就挂到他身上，“我不管，你只能选我。下次刚叔找你帮忙，你就说，我得听桑渝的，不然进不了家门。” “你确定？”宋珏顺势搂着她，亲吻她的额头，再到鼻头，再到红唇，纠缠得难舍难分，桑渝的回答也被迫断断续续， “我不是对结婚这事儿反感或是不屑什么的......” “只是一旦把你拉进桑家，以后他们就会肆无忌惮地压榨你......” “你又不能跟我一样，理直气壮地耍无赖或是拒绝......” 宋珏把她搂得更紧，但头稍稍远离她一些，认真地看着她，静静地听她说。 “叔叔们都处于壮年，经验也丰富，就算厌倦了管理项目，也可以培养人材，可他们都闹着要退休，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逼我奶奶，逼我爹，逼我，一起加把劲把你往桑家这火坑里推。” “诚建真的是个坑，巨大的坑，填一辈子都填不满的......所以他们才会着急要孙子.......” 宋珏看桑渝这万分嫌弃的表情，笑了出声，但又被她裹成球的爪子捂住，不许他笑。 “我想过了，我还是进诚建，陪他们玩玩，顺便把祖上定的规矩，稍微调整一下，不然苦了我，还要苦了我家儿子和孙子......” 宋珏轻轻地握住她的球爪子，郑重其事地问：“你准备什么时候生儿子？我好配合你努力......” “我随时都准备着啊！”桑渝反驳地很轻松，得意又挑衅，耍流氓，谁不会似的...... 宋珏稍稍用力，把她搂着，跨坐到他腿上，“那是我不够努力吗？” 算了，还是他更流氓，桑渝主动献吻以求饶，“跟你说正事儿呢！” “说啊，听着呢！”话很正经，可是手却往她衣服里面钻...... 桑渝低头瞧了瞧，忍了，越是挣扎，他越是过分，罢了，“你同意吗？” “生儿子吗？我同意！” “宋珏，你故意的！”桑渝伸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端正态度。 “同意，但是我想看你穿婚纱.......”吃季安的醋，也是迫不得已。 “有什么好看的.......”桑渝脸红了，低声嘀咕，“明明哪里都看过了啊，还没......” 如此娇羞的一朵花，就开在眼前，没有道理不采，宋总对时机的把握向来到位，深情地吻了上去，抱着她起身，往卧室的方向走，“也许还有没有看清楚的地方，再仔细检查一下......” 至于每次谈话都很容易偏离主题，宋珏归结为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桑渝归结为宋珏这货的精力太旺盛了...... 但桑渝必须力挽狂澜，挣扎着往下跳，无果，唯剩撒娇，“你先等等......” “不是时刻准备着生儿子吗？等什么呢？”宋珏牢牢地搂着她，不放。 在卧室门口，桑渝张开手臂，向后翻转，撑在门的左右两侧，高喊，“我手痛着呢！” “还要说啥？快！”宋珏很配合地停下。 “去沙发，坐沙发上说，我胳膊快抽筋了！”在宋珏看来，不是胳膊抽筋，是脸部抽筋，混剧组也不能提升演技，说明演员除了天赋，还需要勤学苦练，也是一个不容易的职业。 宋珏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桑渝费力地翻了下来，靠在他身边。 “奶奶要见你，她应该知道你回来了，但肯定没好事儿，如果她要给你名分，怎么办？” “我得听桑渝的，不然进不了家门。”听宋珏原封不动地背了下来，桑渝笑得开心，微微起身，献吻表扬，又被宋珏搂进怀里，趁机上下其手。她按住胡乱摸来抹去的手，不让它放肆。 “这话对奶奶无用！一个民国时期出生的老太太，法律意识很强，事事都讲有凭有据。但引你入局，无非就是威逼和利诱，威逼不好预估，利诱大概是拿我做诱饵，但我本来就是你的了，你不会傻到被他们糊弄...” 见宋珏笑着摇摇头，桑渝继续叮嘱，“无论如何，你都要扛住他们的威逼，绝不能进桑家这坑......” “为什么？”他们两人之间，怎样都行，但挑衅老一辈的固执和坚守，不得好好闹腾一番...... 桑渝猛地从宋珏怀里挣脱出来，一脚踩在沙发上，一脚踹在沙发靠背上，叉着腰，霸气地说，“你是我的人，桑家凭什么动你啊！我不同意，这口气，我咽不下......”但也无力反抗，谁让她姓桑，还是独苗。 宋珏的心被桑渝用五彩斑斓的翻糖一层一层裹住，一丝不漏地，牢牢地困在其中，又甜又香又美味还迷人，早早就乐翻了天，守得云开见月明，总算等到她表态这天了，可他也拿不准，桑渝的下一步，最不按理出牌，最大的变数，都是她。 桑渝的霸气也就那么几秒，又一口长长的叹气，蹲了下来，滚进宋珏怀里，懊恼地了喊了一声，“宋珏......” “嗯！”宋珏稳稳地搂住蜷成一团的她，碰到冰冷的脚，便用手握住，想到她这么不爱穿袜子，皱了皱眉头。 “刚才喊的口号，很可耻！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你呢？”自己都嫌弃自己了，又不自觉地伸手紧紧圈住宋珏，唉，原来她的本性就很无耻又自私。 “桑渝，巨型冰山从外表看，也许棘手，但内部说不定有你想象不到的惊喜。”宋珏低头吻她的侧脸，一下又一下，声音低沉又温柔，每一个字都充满蛊惑。 “我不喜欢冰山，只想离它远远的。”桑渝拖长声音，低喃，摆明了不想上进，只想得过且过，可撒娇完，现实的世界，什么都没变，只能活一秒，就争一口气，“宋珏......你一定会陪着我的？一直陪着我的？绝对不嫌弃我的？再生气也不会离开我的......” “我在美国做了信托，国内国外的不动产和动产，保险，都已经放进去了，你是唯一的，不能更改的受益人，但保有你转让的权力......” “又来？”桑渝嘟着嘴抱怨，“我不想要这些，我只想要人！” “这还不简单......”宋珏抱起桑渝，起身就往卧室走...... 紧闭的卧室门里传出来的声音....... “为什么！每次都同样的结果.......” “还没结...果呢？” “宋珏.......” “在呢，别着急，都会给你的！” “等，等，等一下，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很重要...” “说！” “我又不想说了！啊...啊...啊..宋珏，你属狗的吗？” “你不是声讨我不够努力吗？” “不是......啊.......轻点儿......你轻点儿.......” ....... 第272章 我的人，谁也不能欺负！ 周一深夜，在摄影棚里，李遇年看到披着大波浪卷发，身穿着杏色短风衣，紧身9分浅蓝色牛仔裤，踩着11cm裸色高跟鞋的桑渝，姿态万千地走了过来，很是诧异，等她走近后，便问： “宋总走啦？你怎么没缠着他，跟他一起走？听宋玗说，你的一个死灰复燃的情敌，查到宋珏的行程后，专程飞了一趟上海，到宋氏堵他，堵到了吗？干架了吗？为爱宣示主权了吗？” “死灰复燃的情敌？”桑渝坐到他旁边，伸手拿了地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谁啊？” “你不知道？你没跟宋珏在一起？”李遇年把手上的拍摄进度计划表递给她，让她看看。 “我奶奶啊，身在五进的宅院里，却手眼通天，昨天下午，电话他去觐见。”桑渝翻着计划表，浑身都散发着怨念，止不住地抱怨。 “你们今天回祖宅啦？”李遇年好奇啊，但一人乐，不如众人乐，举起胳膊，朝着冲速溶咖啡的方嘉宇招手。 方嘉宇早就注意到桑渝了，很是自觉地多冲了一杯，多耽误了一丢丢时间，看到李遇年的招手更着急，早早练就的一身端咖啡的本领发挥了出来，三杯在手也稳稳当当，朝他们快步走来。 “no，我奶奶说，不能耽误宋珏的正常上班时间，让我们立即回祖宅，但今天也没让宋珏回宋氏上班，你说说，这老太太耍无赖有意思吗？”桑渝接过方嘉宇手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还是剧组咖啡的味道，都是记忆的味道啊！ 方嘉宇拿了一张小马扎，坐到他们对面，三人又挤在了一起，京洋的员工们也注意到了，啧啧啧了几声，铁打的三人，流水的剧组啊！ “所以，宋珏还被扣押在桑家祖宅？” 李遇年对方方的用词很欣赏，带着满满的赞赏与他击掌！ “勤叔就同意他回来2天，刚送他上飞机。”桑渝踢了踢方嘉宇的鞋子，让他转身拉个纸箱之类的来放咖啡，李遇年从身侧拖了一个放物资的塑料胶箱到中间，三人齐齐地把咖啡放在上面。 “阿布扎比那边怎么办？”登上回国飞机那刻，李遇年既激动又愧疚，一整个行程都有点儿坐立不安，但回国之后，见桑渝完全不把这事儿放心上，便只剩下嘴上的关心了。 桑渝微微侧身，“你都交接啦？”见李遇年使劲点头，“我忘记问宋珏为什么让你做交接了！我还没找到人去那边呢？”又侧身转向方嘉宇，“方方，不然你去那边待几天？” 李遇年用胳膊肘碰了碰桑渝，“木鱼，我在阿布扎比也没处理多少实际业务，你不如让yule和stone轮流去tc坐镇，公司的内部管理，业务问题，工程问题，大部分都是宋珏邮件或是电话处理的。” 方嘉宇还想着等宋珏有空了，跟他说一下财务上的事儿，但人又去德国了，“木鱼，诚建这样拖宋总下水，不妥！宋总缩减国内的工作量，对子公司，分公司，个人投资公司都不理不睬的，精力都用来支援诚建了。” 李遇年见桑渝没有反驳，只是皱着眉头，赶紧打圆场，“她心里清楚，但她能有啥办法！” “奶奶给我五年的时间，进入诚建的高层。”桑渝垂眼，思索着，语速很慢。 “太狠了，宋总也要陪你耗着！” 桑渝抬眼看向方方，旁观者清啊！桑家人果然有毒，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试图冲散心里的怨气。 “你怎么打算的？需要我们怎么帮你？”李遇年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战友必须同进退啊！ “对，需要我们怎么帮你？” 桑渝用一次性咖啡杯与他们两人碰杯，算是承了他们的友谊，“最迟今年年底，我必须进高层，然后.......” 三人一起仰头，发出魔王般的笑声，也就那么几秒，又接连收敛了，李遇年和方嘉宇同时说，“木鱼，会不会过了点儿？” “他们打着我的名号，欺负我的人，还上纲上线，不过分吗？爱国为民，我都认，但诚建算什么？不过一个普通的经营企业而已！凭什么？”桑渝压着嗓子，低吼，气势很炸，不过就旁边这两人能听到。 “普通的经营企业？”方嘉宇的重点向来奇葩。 “诚建算什么？”李遇年的重点也很有趣！ 两人一同啧啧啧了几声，瞅着桑渝，保持着同样的幅度，摇着头，这也太狂太傲了！ “桑家出了你这种逆子，这几百来年的家业...哎...” “我管它多少年的家业，我的人，谁也不能欺负，这是底线！”桑渝手里的计划表早就被她卷成了纸筒，说到重点，就在塑料胶箱上敲几下。 方嘉宇拉着小马扎又往桑渝的方向挪了挪，“木鱼啊，你如此护着我们宋总，这是不是说明，你以后都会牢牢地黏着他，再也不会摇摆不定啦？” “你干啥了？”李遇年倾身，手肘撑在膝盖上，凑近方嘉宇。 “他在负责宋珏个人投资的财务管理，大概是被盈余的数字给刺激的......他给你分几个点？”桑渝把方嘉宇的头推开一些，眼神很犀利，让他赶紧交代。 “你知道啦？”方嘉宇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哎，他的身份太复杂了，桑渝的死党，秋华姨的卧底，宋珏的理财师，又是自由出入桑家的泥鳅...... “昨天dick随口说的。”桑渝用手指把他的脑袋又推开。 但脑袋又凑了过来，“按照盈利的增长比例来提成，不能白白占了便宜嘛，对？” “嗯，你也代表着我，所以把握好原则，不能丢了范儿，知道！”桑渝伸手拍拍他肩膀，她也清楚，宋珏是看中方嘉宇的可靠，专业，以及责任心。 “放心，秋华姨早早就提醒我了。” “方方，眼见你就要成为我们之中最富有的了，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李遇年也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木鱼，年年又乱花钱，他延长了摄影棚的租赁时间。”方嘉宇义正言辞，维护人民币的正义。 李遇年压低声音，埋着头，“第三季的内容都出来了，为什么不延长？” “哦，那你又不说清楚。”方嘉宇被堵住了，左顾右盼了一番，也压低声音说：“这事儿得捂严实了！” 李遇年比划了一个封嘴的动作，挡住嘴型，小小声说：“木鱼，我调整了顺序，参与的所有编剧也算不出来我们的拍摄进度......李导那边，桑渝的一幅画作就搞定了！” 方嘉宇双手举起大拇指，给他点赞，木鱼端起咖啡杯，抿着咖啡，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第274章 桑总，您觉得呢？ “桑总，您觉得呢？” 这是桑渝最近反复听到的一句话，很让人提不起气，无法喘息，头疼，发闷，焦躁，抑郁...... 在刚叔有条不紊的安排下，桑渝的“不用给钱团队”对诚建的项目一一进行了明察暗访，问题有一些，还很隐秘，且集中在江浙范围，意思是，如果不是总部的重大管理失职，就是对手的势力集中在此。 在考古重地事件发生后，在季易的提议下，桑渝不得不为裘青翡安排了一个更为私密的办公地点，方便他们之间的沟通。 第一次过来打扫卫生，裘青翡就深深爱上了这里。一栋独立的3层小洋楼，在花圃和草坪之中，参天的大树像一把巨伞遮的小半个前院和洋楼的西侧，打开窗户，青草花香扑面而来，听着大树在春风吹拂下发出的簌簌簌声，一切都静谧而美好，时间停滞在这里，百年来都未变过。 裘青翡起了私心，也是迫不得已，换做谁都无法抵抗，动作很迅速，没过2天，就把这里上上下下都整理了出来，带着精心挑选的凑数人员，麻溜入职入住，吃喝拉撒睡都在此。 最受裘青翡喜欢的书房，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延续了他一贯的作风，有点儿桑渝办公室的味道，但房间四周，包括角落，大大小小的绿植，高高矮矮地立在那里，挨着奇形怪状的中古灯，焕发着勃勃生机。 这还是桑渝第一次过来，环视了四周，很是不屑，这个办公室的个人味道太浓烈，不太适合烘托专业的律师形象，更像傲娇的作家所拥有的独具特色的书房，观赏着自己的心头好，写着自己喜欢的故事，不问世事，不争朝夕，享受当下的每一刻。 她打算喝一口咖啡之后，评价几句的。端咖啡进来的助理小七，见她似乎在欣赏这些华而不实的中古灯，特意解释：“老大费了不少工夫把这些灯从北京运了过来，但过段时间又要搬回去，也怪麻烦的，不知道他咋想的。” “用几盏灯就想鸠占鹊巢，他还是天真了点儿。” 裘青翡接完电话，推门进来，就听到这句。 “嗯，那确实，用这点儿小把戏就想撬动桑家的盘子，他也是天真。但激发诚建内部问题，成为他的助力，还是很高招的，就是差那么一点点儿火候，没能找到一个桑家人里应外合......” 但桑渝和小七的反应很奇怪，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怎么了？不是吗？” 桑渝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行领会，端起咖啡，抿一口，尝尝裘青翡的品味如何，闻着味道不错，尝起来也够纯正，看来是个懂享受的人。 “发给你的文件，看了吗？怎么样？” 桑渝坐在一个临时会谈的墨绿色小圆桌前，转着笔，翻裘青翡递给她的文件夹。 “手法还不错，所有这些问题都不是他刻意制造出来的，而是诚建本身就存在的问题，说明他对诚建很了解，甚至对桑家都有很深的了解。” 裘青翡坐到她对面，从自己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a4纸，递给她看， “宋氏的案子很清晰了，玉纪的玉石作品侵权案，报道的记者买了一辆15w左右新车，现金全款；文禄的书画作品私自大量临摹获利案，书法老师儿子2个月前入手了一套120平米的房子，现金全款；石展的玉石展会仿冒厂家是一个诈骗惯犯，已经被捕，随身现金还余20多万。” 桑渝在纸上勾勾画画了一番，“这个王总的资产不是查封冻结了吗？应该是负债状态......” “是的，去年他被抓入狱之前，强哥已经把他办公室里值钱物件都搜刮了，他的造假工厂是欠款状态，家里其他的资产，在被抓时，都应该都一一清点了，房子也被法院拍卖了......这些现金的来源暂时查不到，也不好查，只有立案之后，警方或是检方通过纸币编码挖掘更多的证据。” “我们律所给玉纪出了防止恶意舆论扩大的声明。sonya出了几张设计图，授权给他们，限量销售，听说卖爆了，一件难求，排队排到了隔壁街，黄牛卖二手的价格已经是原价的3倍了。我特意电话了乔总，他竟然回复售罄，玉纪是不是过分了点儿？桑总，你觉得呢？” “汽车4s店的监控查了吗？只有他一个人吗？”桑渝头也不抬，用笔敲敲桌子，让他回归到正题。 “还有王总的儿子，和一个他们共同的朋友，应该就是牵线搭桥的人，我们跟踪了这个人，很有料，可以做人证。”裘青翡抽出一沓带着照片的文件，递给桑渝，她接过后，快速地翻了翻，让裘青翡继续。 “文禄的销售人员和书法老师勾结，先哄抬作品价格，再从美术学院找学生过来兼职临摹，以vip折扣价专属销售的方式，私下卖给文禄的老客户。” “几年前，王总的老婆带领书法老师的老婆进入了奢侈品的世界，瘾头很重，这是书法老师变得贪财的原因之一。书法老师的独子前年生了二胎，他家儿媳妇吵着换大房子好一段时间了。售房中心的监控显示，王总的老婆带着书法老师的儿子一家去看的这套房子。” “跟踪王总老婆之后，有什么新的收获吗？”桑渝抬头揉了揉太阳穴。 “她住的高层豪宅是租的，一个月租金2万，仍在买奢侈品，可见东家实力很雄厚。”裘青翡感叹了一声，看对面的东家，眼神哀怨。 对面这个东家装作没感觉，“给她送钱的人，挖到了吗？” “您都吩咐了，怎么能挖不到呢？还跟踪他了，但是跟丢了，强哥的手下能力还是不够。”见桑渝瞪了过来，又嬉皮笑脸地说：“但，我们蹲守宋氏，有意外收获，你猜猜？”裘青翡有点儿得意，想得到东家的夸奖，说不定能适当给一点儿活动费用。 “快说！”可是东家不仅领悟不到，还很不耐烦。 “他对康可卿也有兴趣。” “迈安新厂房的工程？”桑渝慢悠悠地叹了一句，这才上正道儿呀，“诈骗犯查出来了吗？” “已经被捕了，特意拘在了抓捕地，没有带回上海，他曾经帮王总做过事儿，但我觉得王总的老婆和儿子，没太可能认识他。” 桑渝微微点头，对此表示赞同，“看来王总也只是一枚棋子。” “我们律所已经帮文禄发了申明，声明已经辞退了那名销售人员，他的一切行为与文禄无关。我听小七说，su画廊送了几幅s-one的画作到文禄镇宅，现在圈子里的人把文禄旗舰店的门都快挤破了，询问什么时候会正式销售s-one的画作，临摹或是复制的都行。桑总，我也想要一幅挂在那个位置，您觉得呢？” “小青，你要时刻铭记，你的眼睛是进了我的口袋的，只是暂时寄放在你眼眶里而已哦。”桑渝语气轻柔，端起快凉快的咖啡，大口喝了几口，用苦味压一压心里的燥郁。 第275章 忍辱负重的小青 每次听桑渝叫小青，裘青翡的鸡皮疙瘩立即起了一身，之后的内容就听不进去了，只想着小白是谁？法海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拯救他？ “小青啊，修行呢，没有捷径；人间呢，玩久也腻；红尘呢，不太值得......别想太多了，乖乖地干活，早日飞升。” 刚才被裘青翡一个眼神使唤去取资料的小七回来了，听到桑渝的胡言乱语就很开心，裘青翡平时在他们面前作威作福，也是有人能眨眼就收拾他的，对待桑渝就更加热情，放文件夹在桌上时，见桑渝的咖啡杯空了，赶紧端走给她加上，还附上她私藏的焦糖饼干，黑咖啡的绝配。 裘青翡深深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直到闻到中古灯的灯光照射绿植叶片时间过长，散发出的奇特味道，才醒了神，可对手戾气这么重，息事宁人更稳妥，“诚建和新甲方的谈判，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他们等着诚建起诉，等不及，就起诉诚建，到时候“官司缠身”这个舆论就够他们用了。”不知道是不是事件太迂回了，桑渝气闷得很，感觉房间空气都稀薄了，“小七，饭厅的桌子干净吗？” “干净的呀，怎么了？”小七站到桑渝身边，等她吩咐。 桑渝拿上桌上的文件，端起咖啡杯，“走，我们去见见光，吸吸氧！” “这里不也有光，也有氧气啊！”裘青翡很自觉地收起身前的文件，跟着起身。 “小青啊，沾染红尘不可怕，最怕就是拍不掉，洗不干净，让凡尘俗事都融进血液里，贪恋人造事物，就会跌进物欲中，飞升就更难了嘛！” 小七帮忙桑渝拿文件，笑得很放肆，但裘青翡顾不上收拾她，脑子又宕机了好几秒才重启，愤愤地回怼，“你有这么缺道友吗？我不想修仙！” “小青，人啊，妖啊，魔啊，甚至大神们啊，都是一样的，常常口是心非，或是对自己的认知有误解，这也正常，不用死扛，没事儿的，我们又不嫌弃你。”桑渝悠闲地叨叨，偏头问身边的小七，“小七，是？” 小七笑得更大声，“是的是的！” 裘青翡气不过，扬起手上的资料往小七的脑袋挥了过去，被桑渝一把拉过，避开了，还伸脚绊了他一下，再抬高一点点儿，就能让他跌个狗吃屎。 “啊......”裘青翡踉了一个大跄，慌乱中叫出了声，这让小七的笑声突破了天花板，冲出了地球大气层。 “哎呦喂，小青啊，这是尾巴蜕化得不够好吗？来来来，跟着我们走......”桑渝挽着小青，两人的胯部，夸张得左摇右摆，学青蛇和白蛇刚化成人形走路的样子，越走越来劲儿，一直到饭厅才停下来。 桑渝大喘了一口气，“哎，舒坦！” 小七乐不可支，“桑总，您有空就过来嘛！我帮你收拾好房间，住这里啊！” “不要！不能让她住这里！”身心受罪的裘青翡大吼一声。 “小七，这个案子结束后，跟姐姐走！别跟着他了，指不定哪天就把你吃了！”桑渝用手上下比划了一下，配合恶心的表情，“一口吞！多可怕！” “好的，姐姐！”小七接得很快，“姐姐，我以后都叫您姐姐，您不会嫌弃！” “姐姐啊，就差一个你这么一个嘴甜，能干，乖巧，可人的妹妹，怎么会嫌弃......” 裘青翡脸青了，用手大力地拍着桌子，“桑渝，你过分了！我白干活也就罢了，你还要拐我的人！太过分了！还有没有天理了！”看到对面两人都注意到他之后，声音猛地软了下来，“不如，你把我也一起带走！” 桑渝和小七，哈哈大笑，这么多天郁闷的心情，好歹能缓解一会儿，舒爽！ 当然，事后，裘青翡一把鼻涕一把泪跟季易和那茹控诉这些，桑渝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 三人又坐了下来，一本正经讨论。 “诚建的问题，归根结底都是管理模式出了问题，制度老化，执行人也死板，按规矩办事没错，但不跟着时代变通，跟上下游的合作自然要出问题的。”裘青翡抽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桑渝。 “稳定的供应链，有优势也有劣势，优势是稳定，劣势就是滋生敷衍和消极的态度，供应商的挑选如此有限，建材质量迟早都要出问题的，早暴露早解决，对诚建未来的发展更好。” 桑渝认同地点头，在纸上画了画，推回给裘青翡看。 “对，项目招标流程也有问题。管理扁平化，优势在于做决定快，但也造成了个人色彩过重，根据经验做判断理所当然，给后期增加了更多的不可控因素。”裘青翡勾出一组数据。 “你看，这些项目的盈利，鸡肋！把时间成本摊上去，这就是严重亏损的项目。如果是慈善，那就按照慈善项目来操作，但这是计入公司营收的项目，不应该这样消耗资源，也怪不得对手钻空子。” 桑渝点头，瞅着喋喋不休的裘青翡，“他对诚建的了解程度，说不通？” “哎，肯定渊源很深的，他的户籍已经变更过了，查不到原始户籍，就找不到线索，你不如回祖宅去问问长辈，说不定能挖出点儿东西来。不然他费老大的劲儿，玩弄诚建做甚啊？” 桑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想办法查出来！” “姐姐，有捷径，为什么不走？”小七帮忙递资料，做记录。 “妹妹，故事，小说，也看过一些，走捷径的片段，有好结果的吗？”桑渝低头看文件，不快不慢地说。 小七还在回忆，裘青翡忍不住抬头，回怼，“桑总，你怎么越来越离谱了，不是修仙就是小说？是不是这几周拍摄悬疑片已经把你折磨疯了？” 桑渝露出讥讽地一笑，“小青啊，我们都是从故事里爬出来的人物，当然要按照故事里的逻辑来发展情节，何必抗争呢！反正迟早也要钻回故事里的嘛！” 这时窗外吹来一阵儿春日凉风，抬眼望过去，阴沉沉灰蒙蒙的天，再细细地想一想这阴森森的话语，裘青翡觉得今晚要失眠了，不，也许今后很多晚，都要彻夜难眠了！ “姐姐，真的吗？这个有趣呢！如果我可以随意改故事的情节和结局就好了，那样，我就能放肆地想骂老大就骂老.......” 桑渝及时伸手捂住了小七的嘴，阻止了一场血案发生，但阻止不了裘青翡的爆吼，“小七！桑渝！你们太过分了!!!!!!!!!!!!!” 第276章 群起声讨桑渝 桑家的祖宅茶室，长条方桌的左右两侧，坐满了桑家人，均在诚建任职，他们后方靠墙的太师椅上，坐着桑家的长辈们，也都曾在诚建任职。 作为桑家嫡系一脉，在世最年长的桑渝奶奶，坐在了方桌的首位，尽管穿着普通的纯白t恤和牛仔裤，仍挡不住她强大的气势，威慑在场的众人。 “桑渝呢？” 坐在她右侧方的刚叔给奶奶添上茶，“她没在诚建任职，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会议。” 这话一出，哗然一片。 “她没资格？她都把手都伸到诚建核心了。” “都是一些芝麻大点儿的问题，处理就好了，还劳师动众的.......” “在这个行业，诚建的管理一直算得上与时俱进，还要挑，就该鸡蛋里挑骨头了......” “看事情得全面，诚建有这么多在职员工，必须有足够的项目才能维持运转，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我们采购部就这么点儿人，就现有项目的材料招标都忙不过来，哪里有人员，时间，精力，费用做供应商评估.......” “所以，既然她都不来公司任职，是不是也要限制一下她的行为？” “对，桑渝本就是指定的下一代管理者，那就该早早进入诚建，了解清楚情况，再解决问题。可她坚持要在文化圈里混，而且鱼遇雨也不怎么盈利嘛.......” “那也是的，宋氏出问题，她倒是挺积极去帮忙的。自己家族企业的问题，就不该只挖出问题，又扔了出来啊！” “桑连强，桑连勤，桑连尉占尽了好处，能有宋珏替他们干活儿，那我们呢？我们这些叔叔，哥哥，姐姐，是不是也该跟他们学学？” ....... 桑渝奶奶喝着茶，听着七嘴八舌的抱怨，没有吭声，给了桑连刚一个眼色，让他也仔细听听。但后排的太爷爷们，爷爷们有点儿不高兴了，纷纷用拐棍杵地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让他们停止了抱怨。 “爷爷，爸，叔叔，你们不是也不满意桑渝的行为吗？这是？”负责采购的桑连祥耿直出声。 “我们不满意她，也不满意你们！”在世最年长的太爷爷，拿起拐棍指着他们，一个一个，中气十足，“她没有正式进入诚建，都能发现这么多问题。你们不及时提交解决方案也就罢了，还抱怨，这是长辈们该有的行为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桑连海帮你们兜的问题，可不止这些！他不说，一个人默默扛了下来，不代表这事情就彻底翻篇了。告诉你们，翻不了篇！” 茶室瞬间安静了，只剩下呼吸声，喝茶声，偶有几下拐棍杵地板的声音......茶室外面，在回廊嬉戏打闹的小鸟和家猫，叽叽喳喳，喵喵喵喵的声音也清晰了起来，也算缓和了一些突然肃穆的氛围...... 负责财务的桑连发，坐在刚叔对面，神情一直严肃，刚才没有出声，“我建议互查，深度互查，你们谁想查财务部，会议结束之后就可以进行。” 财务？诚建之所以能这么稳健，财务一直是重中之重，财务部门入职的桑家人需要经过特殊培养，层层考核，严苛考验，且每年轮流送出国培训，精进财务技能和软件的应用。 部门负责人每四年轮换一次，相当于每四年就全面自查一次，如果有问题，换任期间就已经被查出来，及时处理了。 负责江浙项目统筹的桑连霄，压力很大，现在查出来的大多问题都发生在他的管辖范围，“我同意！我申请查财务，你们谁愿意查我这块儿？” 桑渝奶奶气啊，滑头就是滑头，脸皮又厚，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占点儿便宜，讨个轻松，就算查不出他个人的问题，管理方面也是有问题的。 “你先自查！给你一周的时间，把问题一一列出来，配套的处理方案一并提交上来。然后阿刚再根据你的自查报告，一一进行核实。” “姑姑，自查容易忽略很多显而易见的问题，阿刚直接查，节约时间，我们全力配合整改，执行不到位，我自罚，也认罚！”态度积极，言辞恳切，一点儿问题都跳不出来，但就是让人很气，更无奈！ 刚叔朝着桑渝奶奶点点头，“以我的名义，桑渝主导，没问题！” “刚哥，桑渝有能力的，不用给她铺路。我听宋氏那边传出来的消息，那丫头手段凶残得很，这里的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她也没太放在眼里.......”考古重地的案子，就出自于这个哥哥桑伊科的手下，他的下属被桑渝冷嘲热讽了好一阵儿了，摆明就是打他的巴掌。 他的亲爹桑连义也在场，负责工程部，拍桌子起身，一通怒斥，“想要尊重，那也要配得上尊重！这两年，你手下出了多少问题，你清楚吗？还是需要我帮你列出来？能者上庸者下，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再培训后重新评估入职；第二，辞职信呈上去。” “爸！”桑伊科也着急站了起来。 “从今天起，你回祖宅住。”亲爹铁面无私，儿子唉声叹气叫苦也没用。 大义灭亲的场面，在桑家祖宅里时时都在发生，原因归结为老一辈的刚正不阿，且群居。就好像游戏里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突破一堵铜墙，发现后面还是铜墙，后面的后面还是铜墙......所以不仅仅桑渝不想进诚建，大部分的桑家子弟都不愿意进诚建，比在外面任何一家公司上班都要辛苦，又备受束缚。 他的亲爷爷跟着就说：“嗯，那就还是住我旁边那间。” “爷爷！”桑伊科要疯掉了，当时是因为喜欢建筑设计学了这个专业，还没毕业就被骗到诚建实习，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公司，因为设计能力突出，没几年就升到现在这个位置，平时过于投入设计，管理能力没能及时提高也是情有可原，可桑家没人理解他，心里的苦比黄连还苦。 “嗯，放心，爷爷会手把手教你的，特别是风水，一会儿，我们就去附近的坟地转转。”爷爷笑呵呵地端手边的茶，抿了一口。 坟地？小时候被桑渝骗到坟地旁边捉萤火虫，被磷火吓得魂都没了，这就是他人生最大的阴影，“爷爷，这都什么年代了.......” “什么年代都不能丢了我们老祖宗的传统！是不是很多年没读易经了？没关系，这段时间，爷爷陪你读！”爷爷放下茶杯，保持着微笑，不过脑子里想的都是，桑渝前几天回祖宅说的，【桑家要保全诚建，需要的不是血脉，是能力。】 ....... 第277章 随时都能遭遇冷刀的新同事 这几周，桑渝霸占了裘青翡的办公室，霸占了他的办公位置，把他挤到会议桌上办公，还很体贴地把会议桌移到互相抬眼都看不到对方的角落，又很善良地把中古灯都集中到他的周围，让光明无时无刻都陪伴在他左右。 形势越来越紧张，走的每一步都更难决策，手下的笔，不停地在资料上写写画画，如何平衡好当前的局势，是她最不屑的，却不得不遵循的重点，压力一天比一天大了，眉头紧皱，咖啡一杯接一杯，外面的小鸟叫得稍微大声一些，频繁一些，都能让她下笔更重一些。 小七安安静静地陪着她，帮她查资料，找资料，输入文件，打印文件，还按时端上咖啡，准备饭菜......对此裘青翡意见很大，但看到愁眉苦脸的桑渝，也忍了，同情她出生就带着的责任，离自由越来越远了。 “yuki，你还是把宋总召唤回来！”连续熬夜一个星期后，困得想上天的裘青翡，哑着嗓子，只想说这句，见桑渝的眼神瞥向他，嘴里不自觉地就冒出这句话。 刚开始桑渝也不太在意，听多了，就认为裘青翡是在质疑她的能力，手上有啥就扔啥，文件夹，参考书，笔，尺子，甚至橡皮，朝着裘青翡就飞了过去，次次都能命中，也不能让裘青翡闭嘴，反而让他气焰更盛，语气更强烈。 裘青翡电话季易求助，得到的回复是，他过来帮忙也行，但季安也要跟着来，问他的办公室是否还能承载一个无底线纵容桑渝的肉包？裘青翡悲愤啊，冲着院子里枝繁叶茂的大树一顿大喊大叫，刚把愤怒的情绪发泄一些些，平静了一丢丢，又听到身后桑渝的声音，“小七，报警，有人扰民！” 愤怒之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快速准备了一套重型机枪，向后转身，准备好大战一场，桑渝的手机响了。 刚叔的电话，通知她参加诚建的内部会议，与诚建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一起讨论接二连三收到的律师函，各类媒体上频繁负面报道，以及近来股价的持续下跌。 裘青翡不知道电话的内容，但看桑渝表情从轻微烦躁到极度不爽的变化，突然心情就好了，走路的步子也轻快了，去了花园，要充分享受一下短暂的休息时间。 从进诚建总部起，桑渝就故意垂着头，但如果不是那一张五官深刻，辨识度极高，又很符合现代审美的脸，那一头浓密微卷黝黑的大波浪，那一身简单却赏心悦目的穿搭，那一双11cm的细高跟鞋，的确很难引起不是桑家人的参会人注意。 总部三十楼的会议室里，桑渝神情抗拒，厌倦，百无聊赖。因为没有正式职位，她乖顺地坐在靠墙的角落位置，同一排的都是部门副总监或是核心骨干，属于过来听命令，听指示，更快速执行方针政策的。 桑家人在公司，公事上，工作上，都秉承公事公办的原则，对一个没有尽自己的义务，还给他们挑了刺儿的桑家异类，一向都没什么好脸色，见到了也装作不认识，没有多看她一眼，不过正合桑渝的意。 主持会议的是总裁办负责人桑伊鸣，跟现任总裁桑连海，副总裁桑连刚很亲近，也是他们的得力助手，但跟桑渝从小就是死对头。 当然桑家的哥哥弟弟，但凡跟桑渝有过接触的，没有任何人逃脱了她的魔掌和挑衅，都被她捉弄得很彻底，自小就对她没了好印象。 进入会场后，桑伊鸣就坐到桑连刚旁边，询问这次会议的重点，他好掌握节奏，把控时间，并没留意到默默坐在角落的桑渝，直到会议快开始了，他站到会议室的前面，环视四周，一眼就看到桑渝，第一反应就是质问她为何在场，但从业多年的职场直觉让他多看了刚叔一眼，便也只有忍了。 刚叔坐的位置观察，不，监视桑渝非常便利，抬眼就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对她的消极参与的反应蹙眉，这让发言的负责人误以为是对他们有意见，会议室的氛围越来越诡异。 这段时间，以诚建为中心，来了狂风暴雨，所面临的问题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一个，一堆一堆出现，但诚建的员工并没有收获春笋的喜悦，只有诚惶诚恐的各种自省，互省，清正廉洁，高效实干的风气盘旋在诚建办公楼上空，谁也不敢懈怠。 如果能获得一个给桑渝使绊子的机会，桑伊鸣是绝不想错过的。他关注着刚叔的反应。鉴于气氛太紧张，便理所当然地把中场休息时间提前，又凑到刚叔旁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得到刚叔的点头同意后，心满意足，不露声色地回到了他的位置。 桑渝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一只手臂支在椅子扶手上，撑着沉重的脑袋，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翻看方嘉宇和李遇年发过来的短信，看得很烦躁，短信的字数上线是不是高了一点儿，应该降到20字以内。 从前天的短信翻到今天，看得眼睛都花掉了，两人都发挥了他们极致的小作文功力，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描述得天花乱坠，末尾还要带上个人感想，让桑渝很想踹他们几脚，为什么不是解决方案？ 看得没耐心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重点，作为鱼遇雨法人代表的李遇年，收到了法院发来的短信，鱼遇雨被起诉了，末尾的个人感想，看得桑渝哭笑不得，“我实在不想给小青又创造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但季大律师，我们公司又请不起，只能便宜他了，但费用不能便宜了他，方方提议三折律师费。” 桑渝转发了法院的那条短信给裘青翡和小七，中场休息时间也结束了，下半场的折磨，不想等也到时间就来临了。 尽管早早就察觉到了桑伊鸣的敌意，桑渝也没想到，他为了坑她，竟会拖延会议的时间，提议让后排的参会人发言。 “不愧是研发部门的重要骨干，这个提议直击问题的核心，值得各部门都参考参考。” 桑渝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数着数儿，不到3下，桑伊鸣的停顿3秒都不到，这么急切地坑她，这仇这怨是该找个时间解决一下的。 “您身边这位同事应该也有让我们耳目一新的见解，请您也说一说！” 第278章 新同事有点儿东西 “这位同事”四个字立即引起了所有参会人的注意，桑家人不动声色，其他的参会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或是写在笔记本上，无声地交换着信息，但能听到最多的几个词儿是“绝色”“霸气”“空降”...... 桑伊鸣上高中住校之后，寒暑假也去参加各种活动，特意避开与桑渝的直接碰面，所得知的关于她的信息，都是从祖宅听来的，娱乐新闻里看来的，同辈之间八卦来的....... 家里长辈们对着这些小辈儿耳提面命，每次都要带上桑渝这个反面案例，敲打和警示他们，在小辈们心中留下一个吊儿郎当的草包印象，不是他们想要的，却是他们实施到位的。 所以当桑渝突然气场全开地站了起来，拎上她身后的大包，目光坚定且锐利，朝他的方向走来，竟让他恍惚了，好似看到了祖宅里的奶奶。 桑渝站到会议桌最前方，从大包里抽出一堆文件夹，座位靠前的参会人看得很清楚，文件夹上标明了各个部门。 参加过几周前周末会议的桑家人，锋利的目光刷刷刷，齐齐地挥向了桑伊鸣，但其实不能怪他，他被刚叔使唤去处理分公司的事情，缺席了那场会议。会议现场厮杀得激烈，当然没人还有心思在意未出席的人员，非常彻底地忽略了他，也忘记及时提点他一下。 桑伊鸣不明所以，但能感觉到情势不对，又不能出声，让桑渝又坐回去，便神色尴尬地看向刚叔。 刚叔面色不改，心里是有一些吃惊的，他没想过桑渝会准备这样充分，以为她近期的重点仍在挖对手的漏洞上，毕竟桑家的周末会议，她借口剧组有事儿，没有出席，之后让她主导诚建各个部门的审查，她又借口宋珏不在，没心思工作，不负责任地推脱了。 “总助，请帮忙把文件夹分发给各个部门的负责人。” 很客气的一句话，让面前这个居高临下的漂亮女人，说得如此挑衅，确定无疑是桑渝了。桑伊鸣认命地起身，分发文件，看到桑家人，就用眼神发问，“这个浪荡不羁的不孝女，是要回归了吗？”可惜得不到任何正面的回答，都是耸耸鼻，瘪瘪嘴，用口型回复，“不知道啊！” “麻烦您们都尽快看看，然后一一告诉我，您们的看法，意见或是建议。”又偏头看向桑伊鸣，“总助，请您帮忙做一下记录。” 桑伊鸣瞪着她，用眼神无声地控诉，【你凭什么使唤我？】 桑渝笑了，不过这笑容让桑伊鸣看起来就是阴森森的，全身起鸡皮疙瘩。她侧身从包里又抽了一个文件夹出来，轻轻地放到桑伊鸣的面前。 打开文件夹，翻了2页之后，桑伊鸣的脸色就变了，脑子里频频出现一个疑问，“桑渝不会在诚建各个部门都装了监控和窃听器？”他快速地看完，快速地合上文件夹，乖乖地把一旁的手提电脑挪到自己前面，做好记录的准备。 刚叔和桑伊鸣的位置隔了2个桑家人，他示意他们帮忙传一下桑伊鸣那个文件夹，拿到之后，快速地翻了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既欣慰又纠结，这么周全的方案，基于网络化，线上数据化的管理模式，是宋珏的风格，那桑渝会不会长期依赖宋珏，对诚建的发展造成负面的影响，似乎只能看造化了...... 负责江浙项目的桑连霄，拿到的文件夹很厚，翻看的时间长一些，但不影响快嘴的发挥，“SANG.......”这个音还没发出来，就被一旁的刚叔在桌下掐他大腿，阻止了，忍着痛，改口为，“这位同事，非常感谢，麻烦下次早点儿给。我们没有意见，完全按照你提出的方案实施。” 这么不客气的语气，又这么畅快地全盘接收，非桑家人的参会人，新的一轮议论纷纷，从传递手上的笔记本开始。 财务参会人是严顺芝，进会议室看到桑渝，心里就笑开了花儿，所谓命中注定的，是你的就是你的，逃也逃不掉啊！ “财务部也没有问题，麻烦尽快给出新软件的培训时间，我们这边全员配合。”语气轻松，语调轻快，看似满意度也很高。 “如果采购项目的招标，改为线上提交文件和报价，是否要先对所有的采购商进行培训？”桑连祥看得很仔细，说话时，还低着头，手指着文字，一行一行阅读。 “文件里，已经列明了几类材料的供应商沿用传统招标模式，其他材料的供应商，2个月后，统一改为线上招标，今天下午就可以在公司网站出这个通知，合作过的供应商麻烦邮件或是传真发正式的公司通知。如果你们同意，这个周末就进行第一轮采购部的培训。”桑渝耐心地解释。 “SAN......”桑连祥也是没有控制住，被旁边的桑家人拉了一下，阻止了，改口为，“这位同事，招标的信息太透明了，会不会让供应商们反而不敢参与招标？” “那意思是，暗箱操作才是行规吗？” 桑连祥赶紧抬头，看向桑渝，笑着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绝大多数的供应商给到诚建的价格都是最优惠的。这么透明的信息，岂不是给了我们竞争对手很多空间发挥？” “祥总，招标的简要信息发布是公开的，就在公司网站上，但招标是在另一个平台上进行，完全分开的系统，参与招标公司也仅能看到关于他们的信息，看不到任何其他信息。” 桑连祥又低头翻完最后2页，点点头，“这个周末就安排培训！” 每次提到这些平台啊，软件啊，桑渝都忍不住感叹，宋珏是要把他经手的所有公司都改造成科技公司吗？从公司的公共管理平台，到需要对外的部门的独立平台，这些平台之间的数据连接，统计，分析，处理，进而得出报告，一目了然，清晰又明确。 ....... “工程部有一些小细节，可以会议结束后，具体讨论一下吗？”桑连义一直都觉得桑连海不太可能养出一个废物来，现在看来，应该是溺爱桑渝的成分多一些，又想起他亲爹的感叹， “都是一个年纪的孩子，画设计图纸的能力也没有差多少，可桑渝就能一眼看出来那块地的风水问题，为什么阿科就不行？而且出事儿，桑渝知道直接去现场看，为什么阿科只知道翻看图纸？阿义啊，我们的孩子还是照本宣科，处理事情死板了一些啊！” 桑渝点点头，表面很有耐心地应付着“可以”，但往办公室大门方向侧身的动作，刚叔都看在眼里。 第279章 新同事备受高层青睐，路子很野 “诚建内部的整改先讨论到此，各个部门尽快召开内部会议，确定实施时间表。” 【那就散会！】桑渝心里已经响起了这句话，脚也不自觉地往大门方向迈出，刚叔的下一句又让她不得不收了回来，乖乖站好。 “这位同事，你来说说怎么处理现在收到的，以及将要收到的诉讼。” 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仍不得不平心静气，耐着性子，“已经收到的诉讼，法务部的处理还行，就是过于迂回了一些。请法务部应总和案子相关负责人留下，其他同事可以散会了。” 不是桑家人的参会人，都看向桑伊鸣，逼得他又重复，“与案子无关的同事们，可以先回去工作了。” 桑连义坐在桑伊鸣的对面，桑渝的另一侧，他起身，想坐到旁边的位置上，让出他的位置给桑渝，被桑渝一把按住肩膀，微微摇摇头，笑着低声说了一句，“义叔，我坐你旁边。”然后拎着包儿，大步走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桑连义的职位虽然只是一个部门负责人，但工程部是诚建核心的核心，实权在手，他发言，桑连海也得认认真真地听。他能主动给“这位同事”让位置，那“这位同事”铁定无疑是空降的某位大BOSS。 桑连刚把他手边，没有开过的矿泉水，拧松瓶盖，递给桑渝。 对桑家人来说，桑连刚宠桑渝，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儿，但其他磨磨唧唧，很想继续看热闹，迟迟不肯离开会议室的诚建员工看来，副总裁帮忙开矿泉水，那“这位同事”就不是某位大BOSS，而是顶级大BOSS了。 他们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桑家的继承人，桑连海的子女，是这位吗？但样子不太像海总啊，海总整日都是笑嘻嘻的一张脸，而这位却自带冷气效果，所到之处都冷冽得很啊！ 桑渝接过水，喝了一口，又遭受了一记白眼，从桑伊鸣的方向飞过来的，大概是鄙视她，装柔弱之类的，就算要跟桑伊鸣解决私人恩怨，也不是这种场合，便对他温和地笑了笑。 见大家围着会议桌坐好，会议室的门有关好了，刚叔也对她点点头，示意可以说，没有问题，桑渝语速很快地说： “那几个确定是诚建问题的案子，既然屡次抛出恳求谅解的橄榄枝无效，提出的赔偿也不接受，就应该发动周边资源，深挖，狠挖对方的问题，尤其是对方的高层过往，以及他们总裁的私生活。” “那几个双方都有问题的案子，既然给出的解决方案，对方全面反驳，还力压诚建不放，起码应该先停掉合作的工程，把物料，资金，人力都挪出来，投入到其他的工程里。至于怎么打赢这些诉讼，法务部应该想办法处理，如果案情掌握得够彻底，就可以提出对我们有利的证据和说法。” “那几个我们掉进对方挖的陷阱的案子，既然对方如此了解诚建，那就应该利用他们的了解来反攻，表面继续维持谈和的意向，私下该挖坑，就挖坑，该使绊子，就使绊子，从他们的人，到他们公司，每个细节都不能放过.....对手都能做得合情合理，我们做不到吗？” 法务部负责人应可为，出生于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他自己也年轻有为，一本正经的法律工作者，最不屑于旁门左道，当听桑渝评价说法务部的处理过于迂回，脸色就变了，听完她的霹雳巴拉的一席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让桑渝不得不注意到了。 “应总，此次，当下，内忧外患，关键时刻的应急方案而已，我尊重您的坚持，请您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谢谢！” 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路子如此野，说话如此不着调，但道歉又如此利索，应该拍桌子，宣讲一下中国上下五千年文化中的伦理道德，为与不为吗？还是强调一下诚建法务部一直以来遵循的原则？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干脆辞职走人？ “应总，这次诚建的危机，您怎么看？”桑连刚早就觉得法务部的处理，太过于耗时，继续这样下去，诚建说不定就被几个不大不小的诉讼搞到退市了。 应可为面色犹豫，看着大家，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也知道，此次诚建的危机不同以往，对手的确抓住了诚建的弱点和漏洞，制造机会，让诚建出了问题，但我仍然认为原则就是原则.......” 桑渝没有像其他参会人一样，盯着应可为，关注他的反应，该挖的，她都挖得差不多了，如果应可为不接受，那她出面处理也无不可；如果应可为接受，把资料扔给他，省事儿又省心。 “但对方为了一己私利，给诚建制造这么多麻烦，我们又何必跟一介小人讲礼貌.......只是我.......”应可为看向桑渝，想说同意，又似乎说不出口。 “这个给你。”桑渝从身后的包里摸出U盘，推向应可为的方向，“应总，请您组一个团队，会后就搬到总裁办，那层楼是单独的网络，保密性才有保障。” 应可为尴尬了，眼睛盯着U盘，手却不敢拿。 桑连刚把U盘推给桑伊鸣，让他先收好，又侧身对应可为说，“应总，坚持原则非常好，灵活变通方面，日后可以慢慢培养。您先回部门进行人员调配，加上您，5个人，总裁办的位置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上去。” 桑伊鸣收了U盘，看桑渝的眼神特别奇怪，等应可为也走了，只剩下清一色的桑家人，他冲着跟桑连义要谈细节的桑渝，质问的口吻，“桑渝，这些都是你一手操办的？” 他以为桑渝要反驳，脑子里快速地整理桑渝的弱点，作为反击，但却听到她说，“怎么可能！我没这个脑子。” 这下他傻眼了，其他桑家人笑着看热闹，桑渝也大大方方让他们看。 “是啊，我也希望这些智慧是长在她脑子里的。”桑连刚假装悲叹，实则带着遗憾，打趣桑渝。 “为什么不让TA直接来出席会议？” 桑渝觉得桑伊鸣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在外面还八面玲珑，心思机敏，怎么面对家里人，就成了一个憨憨呢？语气很重地怼了回去，“TA是我的人，不许问！不许打TA主意！” 严顺芝笑出了声，“哎呦喂，瞧瞧，现在知道这样护着了！不是说，爱谁谁，爱咋咋的吗？” “宋珏？是宋珏？”桑伊鸣看向桑渝，得不到回答，就看向身边的叔叔，见他点点头，又补了一句，“果然投胎是一项技术活儿，本来还同情你投胎不好，生下来就肩负重任，又没那个能力负担，没想到老天爷还真开恩，又送了一个大神来帮你解决问题。” 在场的桑家人哈哈大笑，只有桑渝非常不满地瞅着众人，一脸警惕...... 不是桑家人的参会人始终没能推断出这个绝色女人是谁，也没能从桑家人嘴里套出话来，都是同样的回答，“管她是谁，把活儿先做好！” 第280章 今晚，我去陪你睡 这个周五晚上，宋玗做完作业，很自觉地打开电脑，查看诚建股票的收盘价，皱了皱眉头，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拨打桑渝的电话。 “今晚，我去陪你睡，好吗？” “寂寞了吗？让茹茹带着季安，周末回宋家宅子住。”桑渝开着免提，用拳头敲着酸痛的腰，这段时间，整日整日地坐着，身体难受到了极点。 “我想你了，20分钟左右，我就到了哈！你到门口来接我一下，那个院子路灯都没有一盏，怪恐怖的。” 由于宋家的兄妹，永远不懂知难而退，就只能让桑渝逆来顺受了，“好的，过10分钟，我就就出去等你。” 等桑渝挂掉电话，书房另一头的裘青翡啧啧了两声，“隔三岔五就来陪你睡，不知道是她的主意，还是她哥哥的主意？他们怎么会担心一头老虎的安危，不如担心担心一下这屋子里其他人的安危？” 小七在桑渝旁边支了一张桌子，帮她处理文件，笑着接话，“宋玗说，她哥哥好不容易说服勤叔收敛了扩张的心，把重点放回设计上，赶去阿布扎比收拾中东的摊子，还忙着做诚建各种管理软件的内测，宋氏都没有精力管，哪里有心思顾及家里的女人们在哪里睡？” “不可能，宋珏至少随时随地知道YUKI在哪里。下午，桑渝回来后，手机关机充电，他拨打我的电话，第一句就是，让YUKI接听，这么笃定的语气，肯定是确定了她的行踪的呀！”裘青翡翻看着屏幕上的文件，嘴巴叽里呱啦停不下来，或许能解压。 小七被裘青翡带着很偏，一直偏，偏得还很理所当然，“真的吗？” “嗯，是的。” “小七呀，你这个观察力真是不行，你没发现她的手机是定制的吗？你在市场上见过同款手机吗？”裘青翡按了打印，听着电脑后面打印机吱里嘎啦工作的声音，停了下来，朝着她们两人的方向，继续唧唧歪歪。 “老大，我没世面，也是你的问题！是你的能力限制了我的眼界，你要对此负全责。”小七振振有词，有桑渝做后盾，对裘青翡没了之前的唯命是从，就差没跟着叫小青了，不过事儿还照做，饭也照常供应。 桑渝偏头，打量了小七，两人对视后，赞赏地点点头，颇为欣慰，释放的灵魂，灿烂动人，而且还特别记事，“YUKI，宋玗快到了，我出去接她！” “不用，你盯着小青，让他好好反省一下，从前对你照顾的种种缺失，以后都得一一找补回来！”桑渝起身，走到小七身后，拍拍她的肩膀，轻松愉快地走出了书房。 听桑渝的脚步声远去了，裘青翡正要发飙找回点儿面子，又听见小七说，“老大，我就开开玩笑。最近压力这么大，你都叨叨成婆婆了，我就想让你放松放松。” 裘青翡突然就感动得不行，但也就那么十来秒，因为小七又接着说，“但是关于我没有眼界这事儿，跟你肯定是相关的。我虽然不介意，但你以后如果能多给我机会，我也是感谢的！” “放心，你旁边的姐姐，站多高都会惦记着你的。” 小七默默地点头，又继续接话，“老大，YUKI也会惦记着你的。” 裘青翡微微起身，拿出打印出来的文件，翻看次序，没有反驳小七，心里倒很认同。 “老大，我们以后就缠着YUKI，跟着她混！说真的哦！回ANO，还不如跟着YUKI呢！在她身边，有趣多了。” 裘青翡把整理好次序的文件，夹到文件夹里，拿起文件夹，起身，走了过来，啪得一声拍在小七前面的一沓资料上，吓了她一跳，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咋啦？老大，哪里说错了吗？” 却见裘青翡露出笑容，“你这个小妮子，有眼光！” 小七也跟着笑了，抚了抚胸口，定了定神，“老大，一会儿，我给你做个扬州炒饭当宵夜，好吗？” 听到扬州炒饭，裘青翡笑得更开心，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干活。 过了一会儿，先是听到外面车轮胎发出的刹车声音，接着就听到宋玗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小七在她们进宅子之前，迎了出去，在大门口，笑容满面，给宋玗一个大大的拥抱，是真心喜欢这个玲珑剔透的小姑娘。 当然这个小姑娘也很喜欢小七的厨艺，尤其是她做的扬州炒饭。 桑渝和宋玗，虽然没有代沟问题，但桑渝说话凭心情，且没有规律，所以一般都是宋玗唱独角戏，虽然她不介意。 小七和宋玗，两人不仅没有代购，而且都是话痨的本痨，加上裘青翡，三人同时出现在一个房间里，那喧闹的程度不亚于市中心最繁华的步行街。 第一次宋玗过来，待了一晚，小七拉着桑渝的手，深深地感叹，这孩子根本不是孩子，知识面之广岂是一般成人所及，尤其是对于商界的种种，不论是企业内部，外部的圈圈套套，还是法律层面的硬性规定，或是国家经济政策，金融政策的解析，方方面面，清清楚楚，一溜门清儿。 第二次宋玗过来，小七很自觉地换了另一种交谈方式，厨艺沟通。孩子就是孩子，吃到好吃的，就两眼冒星星，对着她，甜甜的一声接一声，姐姐，姐姐，叫个不停，可爱极了。 桑渝只求，小七最好可以把宋玗带到她的房间睡，彻夜长谈也行，秉烛夜谈也行，她只想尽快把活儿干完，能抽个时间，飞去陪陪宋珏也好，可眼下，问题虽解决了一些，但还事情的转机还未出现，心窝窝发酸。 小七带着宋玗，去了厨房，桑渝回了书房。 听到厨房那边传来的动静，裘青翡哑着嗓子抱怨，“还说是给我做扬州炒饭，其实就是给宋玗做的！我怎么这么可怜，到哪里都只能捡别人剩下的爱！” “小青，你和小七不合适，别打小七的主意，要找独一无二的爱，去外面找，门开着呢，等事情办完，你就可以出去了！”桑渝坐回位置上，揉了揉太阳穴，给自己加把劲儿，继续干活。 “兄妹爱，兄妹爱啊！”裘青翡扯着嗓子呐喊，喊得厨房里的宋玗也听到了，扑哧笑出声，朝向洗菜的小七，“小七，你老大其实很可爱啊！” “算是，你没见他在外面的样子，也挺可怕的。”小七给洗好的青瓜削皮，宋玗凑了过去，两人一人一根，一起干活........ 第281章 真心里夹着私心 炒饭的香味飘了出来，飘过了客厅，飘过了走廊，飘进了书房，“我听到小七盛饭的声音了......YUKI，吃夜宵了哦！”裘青翡积极地走向饭厅，在书房门口，回头招呼了一句正在埋头苦读的桑渝，人和声音同时消失在门口。 桑渝没有任何反应，心无旁骛，快速地往电脑里输入内容...... “小青，YUKI呢？”宋玗见到小跑过来洗手的裘青翡，开口就问。 “她忙着呢，没心情吃饭。”裘青翡擦干手，就去接小七手上的盘子，低头细细吻了吻小七炒饭独有的香味，满意地笑开了花儿，顺手从台面上拿了一把勺子，就往饭厅走去。 “我去叫她.......”宋玗把手上的勺子递给小七，转身就要去书房，却被小七拉住了。 “她饿了会主动过来吃饭的，不想吃的时候，放她面前也不会吃的。” 宋玗往书房的方向多看了几眼，仍在犹豫，听到裘青翡说，“她不需要食物，她需要的是解救她的超人，不如，你让你哥赶紧回来。” “她又不主动开口求救，不然我哥肯定早就回来了啊！”宋玗侧身端起台面上的盘子，跟着小七往饭厅走。 小七放下盘子，把手里的勺子分给宋玗，“其实没有区别的，YUKI不开口，宋总也对这里的局势一清二楚，眼线多着呢！对，老大？” 裘青翡包了一嘴的炒饭，点点头，吞咽之后，用勺子翻着炒饭，慢悠悠地说：“不然我们怎么能在短短几周收集这么多核心线索，又掌握这么多私密的把柄，现在就看应可为那老古板怎么翻盘了。” 小七咬着勺子，笑得很狡黠，被宋玗撞了撞没拿勺子的胳膊，问她，“咋啦？” “我就觉得他们两人很有趣。”小七看向宋玗，把自己的盘子推到她旁边，让她勺一些她喜欢的玉米粒。 “怎么有趣啦？”宋玗把盘子推回到小七面前，眼神示意她，她盘子里的玉米粒已经够多了。 “关于诚建的内部整改，错综复杂，繁杂琐碎，YUKI窝在这里，苦恼了大半个周，前天清晨5点不到，就见她瘫在花园的长椅上，望着黎明前，最黑的夜空，一点儿生机都没有，我看着都觉得可怜了，下午就收到了宋总发来的整改方案，以及各个部门对外平台软件的内测版。” “早点儿发多好！”宋玗勺了一大口送到自己嘴里。 裘青翡享受着口中的美味，听着对面的八卦，气氛难得轻松和愉悦，可听到宋玗这么一句，心里对桑渝的怨气又增加了一分，也没见她做了啥，周围的人都对她，贴心贴肺地好。 小七笑得更开心，侧身看着宋玗，“妹妹，你跟你爸爸一样。上周，你爸爸过来了一趟，当时桑渝蓬头垢面的，忙着做文件，你爸走近，大概看了看桌面上的文件内容，就说，闺女，别跟他们玩了，太折磨人了，跟爸爸走，以后爸爸养你。” “哎，我爹是有私心的，他就想拉着YUKI一起玩石头。”宋玗放下勺子，喝了一口柠檬水，又重重放下杯子，一脸的愧疚，“哎，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不喜欢俱乐部的帆船教练，我想让YUKI教我......而且春天就快过去了，YUKI还没有陪我去露营呢.......那天我经过攀岩俱乐部......” “敢情YUKI是你的私人陪练？”裘青翡笑得得意，这就对了，怎么能无缘无故对某人无底线的好呢! “YUKI是我姐姐.......我姐姐的功能就这么齐全.......我当然要跟她学习啦！”宋玗被裘青翡戳得很是心虚，回答也就磕磕巴巴的。 裘青翡微微起身，伸手摸了摸了宋玗的脑袋，眼神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乖，这才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常的样儿......” 宋玗听了很不高兴，伸手就把他的手给拍开，“就算我们有私心，也是真心实意地对YUKI好的，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小老虎发飙，可爱胜过凶猛，看得裘青翡很开心，但也不再继续逗她，低头继续干饭。 “小青，我听DICK说，康可卿起诉诚建了，情况怎么样了？” 裘青翡放下勺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大口大口吃炒饭，举止还很端庄的宋玗，“你能使唤DICK？” “我是宋氏最重要的三大股东之一啊，那是当然啦！不过DICK没有JERRY好，他对我哥死心塌地，无以复加，JERRY没有这么死板，可以发展成我的人！” 小七手里的勺子掉到了盘子里，眼睛瞪大，手指着宋玗，磕磕巴巴地说，“妹妹......你有实权的呀！” “小七姐姐，JERRY人可好了，你想见见吗？我可以随时让他来上海的。”宋玗带着JERRY的审美，好好打量了一下小七，觉得各方面都挺般配的。 小七拼命地摆手，摇头，摇头，不断摇头，“别，别，别，我现在挺好的，管我的人太多了，不想再多一个。” 宋玗哈哈大笑了几秒，又接回了刚才的话题，“小青，问你呢，康可卿的诉讼，诚建怎么处理啦？毕竟她这茬子算是承了宋氏的因，我过问一下也合情合理！” 裘青翡把盘子里剩下的饭，几口扒拉进嘴里，看着空空的盘子，拍拍满满的肚子，别提多满意了，唧唧嘴，“小事儿！不用诚建动手，多的是人收拾她。” “谁？”宋玗倾身，做好了准备听八卦。 裘青翡伸手，在她盘子旁的桌面，轻轻地敲了两下，示意她赶紧吃饭，边吃边听也行的。 “季氏前段时间砍掉一些业务的时候，就考虑到迈安这个变数，既然她要作，就提前随便寻了一个借口，下周就正式终止和迈安的合作，消息在她起诉的第二天，就放了出去，他们的销售已经出现断崖式下滑。” “那总借口矿石开采被当地政府管控，停止了原料供应，有一些敏锐的供应商已经去到迈安财务部，蹲点要货款，材料也不发了。迈安的生产员工担心工资受影响，要求HR给出方案，稍微年轻力壮的，看得清形势的，或是家庭条件不允许，不能陪迈安熬着的，已经辞职了一批。” “VIC私下提供了康可卿授权不合法的私家侦探，跟踪宋家人，并发给报社不实信息，污蔑他人......所有的相关证据，他也会在案子正式结束后，进入季氏工作。” “再过1，2个月，迈安就只剩下两条路了，主动申请破产，或是被迫接受破产清算。” 第282章 小宋总视察工作 “那康可卿岂不是又没唱几场戏，又要领盒饭啦？”宋玗一脸遗憾，就像看电视剧，剧中女配黑化得不到位，不够狠，总觉得缺了点儿劲儿。 “她没有实力跟YUKI斗，就算季氏，那总不出手，YUKI也能收拾她，毕竟承建他们厂房的企业不是诚建，而是想巴结诚建的第三方而已。她的诉讼内容跟诚建无关，不过引导舆论指责诚建，让诚建的股价一跌再跌而已。” “那诚建为什么不公开她的诉讼内容，尽快稳定股价呢？”宋玗勺了一口饭到嘴里，慢慢嚼，示意裘青翡继续说。 “这个第三方也很无辜，被牵扯了进来，而且在这众叛亲离的阶段，诚建没必要多给自己找一个敌人，只能任其发展了。”裘青翡想着桑渝说的那句，【可怜之人自有她的归处，何必再推一把呢？人生在世，谁不艰辛？】 这些关系的平衡，对现阶段的宋玗来说，能理解，但她做不到，戚戚然感叹，“她也是傻啊！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用自己爸爸一辈子的心血做赌注，太傻了！” “不过对我们有利，一方面，我们寻到了背后这人对外沟通的据点，另一方面，也说明背后这人的实力也有限，广撒网，有利也又有弊的。” 宋玗点点头，在下一口饭勺到嘴里之前，又问：“我听方方说，鱼遇雨也被起诉了，又是怎么回事儿？” “妹妹，今儿，你披星戴月赶来，是来视察工作的？”小七清掉了自己盘里的炒饭，抽纸巾擦擦嘴，笑着问宋玗。 “哎，方方掌握着我哥的私人投资，算得上我家的财务大总管，我关心一下他的个人事业也属合情合理？” 小七笑着，非常配合地点头，人小鬼大，就是宋玗的人设啊！ “合理，完全合理。” 宋玗看向裘青翡，没有一点儿逼迫的意思，眼神里只有八卦二字，非常明确。 “鱼遇雨现在拍的短剧，你知道吗？”裘青翡把杯子往小七的方向推了推，让她帮忙倒柠檬水。 “《灰度33%》，剧本有问题？”宋玗见小七起身去拿水壶，把自己的杯子也挪了过来。 “作者吸毒被举报，作品被封，文中有抄袭桥段，佳丰起诉鱼遇雨，故意隐瞒事实，损坏了佳丰的名誉，要求的赔偿金额，以及这个官司所产生的影响，足以让鱼遇雨破产。” 宋玗重重地放下勺子，面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这么严重啊！可是你们怎么都这么平静，方方也是，YUKI也是，你们也是，好像说的是别家公司的事儿。鱼遇雨不是YUKI的青春吗？” “哎，只怪你哥哥太强大了，对鱼遇雨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审核合同的时候，就被他看出了问题，YUKI的演技还是很过关的，装无知糊弄了佳丰，真正签的合同，如果原著作者出任何问题，就由原著作者本人全权承担，鱼遇雨与原著作者也签了相应的合同。” 拿了水壶，给大家的水杯加水的小七接话，“我下午去法院取的诉讼方资料，不是这样的啊？” “签约现场呢，YUKI玩了一个小把戏，替换了他们的版本，双方只签了一份合同，给到他们是一份复印版本。” “但他们收到合同之后，就能发现合同不对，那这个项目根本展开不了啊？”宋玗甜甜地谢谢小七，喝了一口后，把盘子里剩下的那口饭吃掉，认认真真听裘青翡讲。 裘青翡也点点头，谢谢小七，继续说，“你哥哥呀，早早就调查过张总，知道他身边这个助理，是他的亲侄儿，办事比较马虎，合同交到他手上，大概率是不会再核对一次的，如果他发现问题了，那这个项目就顺其自然地黄掉，更合你哥哥的心意，估计他立即就飞回来接YUKI。” 宋玗瘪瘪嘴，点头，认同得很，“但YUKI为什么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盯这个项目？内景搭得太精致了，到头来，不都没意义嘛！” 小七也跟着在一旁点头，作秀而已，装装样子就好了呀，反正投资人心疼不是钱，不然干嘛跟钱过不去。 裘青翡笑着看两人同款表情，耐心地解释，“首先是为了麻痹佳丰，鱼遇雨投入得越彻底，越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工程很精致？” 见宋玗点点头，他继续问，“是不是看起来肯定超出了佳丰的投资金额？方嘉宇在现场使劲抱怨了，变着花样儿抱怨了费用超标了？” 见宋玗又点点头，裘青翡眼睛特意环视了四周，凑近对面的两个傻孩子，故作神秘，悄声说：“其实并没有，都是装饰出来的，辛苦京洋的员工了。” “可他们准备诉讼资料的时候，就会发现合同有问题啊！”小七按住宋玗的胳膊，抢先发言。 “大概张秘书害怕被责怪，替换了关键几页的内容，这个公章到处都能刻，刻一枚，盖上去，替换掉之前的版本。下午，我看了看，他花了不少心思，做得很不错，就连骑缝章都接上了。”裘青翡的语气轻快，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小七啧啧了两声，“嗯，也掉进了你们设计的，天衣无缝的坑里，刻章的证据，都收集妥当了，佳丰要倒大霉了！” “哎，这个憨憨给他叔叔惹了大麻烦啊！”宋玗用胳膊支着脑袋，拖过饭厅的窗户，看向外面黑漆漆的院子，“不知道DICK和JERRY遇到同样的事情，会怎么处理？” 裘青翡咧着嘴笑，这小丫头还挺会居安思危的，安慰她， “你哥哥的人，应该都知道你哥哥会护着他们，大概会紧紧地抱着你哥哥的大腿，求庇护。不过这种事情不可能在宋氏发生，宋氏的合同都是系统模板，签字版本扫描入系统之后，后台会进行比对，立即显示不同点。国内同行业同等体量的公司，大概没有哪家会跟宋氏一样，愿意投入资金做这样的平台化管理。” “老大，意义何在？”宋氏有法务部，还跟ANO签了长期合作协议，审核合同而已，小事不是吗？ “首先可以减少人员带来的不稳定因素；其次便于存档和查询；再其次，宋总可以远程管理，不然他怎么能安安心心地，长时间在国外，献身诚建的事务；最后，这个系统运作成熟了，还可以做成独立的产品，售卖。” 裘青翡话刚落，小七使劲鼓掌，宋玗半懂不懂，大概这个掌声是给她哥哥的，也跟着鼓掌，“我哥哥很棒！” 小七跟鸡啄米一样点头，“宋总，运筹帷幄，一切尽在他掌控中啊！” “他干啥啦？”小七好久都不进办公室，桑渝实在渴得不行，自己端着杯子出来倒水，刚出书房，就听到他们的掌声，刚走进饭厅，就听到两个孩子，笑开了花儿，夸奖宋珏，这又是咋啦？ 第283章 闲散了快30年，被迫才忙碌 宋玗侧身抱住桑渝，娇滴滴地说，“一会儿，我电话哥哥，说下周有亲子活动，让他回来参加，你觉得如何？” “茹茹在上海，爸爸最近也在家，这个借口不能一用再用啊！”桑渝轻轻拍拍她脑袋，探出身子，伸手到桌面，拿水壶。 小七赶紧起身，帮忙倒水给桑渝，看她几大口喝完，似乎渴得不行，“YUKI，下次你喊一嗓子，我送水进去。” 缓过来的桑渝，深呼吸了一口，“我也要起来，走两步，不然腿都要萎缩了。” “YUKI，你生病！”宋玗松开桑渝，转身看向小七，“小七，找热水袋或是暖宝宝，给她贴满身，让她体温迅速达到40度，我拍个视频。” “妹妹，不用贴YUKI身上，拿杯温水，让体温计显示了温度，再放到她身前，作作样子，很容易的。”小七也是说一出，是一出，话说着，就起身去找体温计。 被桑渝一手拽住，“别闹，中东公司要做股权变更，他要先谈定合同，再等刚叔飞过去签字。以后每年，诚建就只需要派人过去4个月，三方轮班。别打扰他，不然中东这个包袱，甩都甩不掉。” “可是你也太辛苦了，我舍不得啊！”宋玗又抱住桑渝，在她的腰间蹭啊蹭啊蹭啊。 裘青翡看不下去，“宋玗，我怎么感觉YUKI才是你的亲姐姐，宋珏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哥哥啊！” “我哥一直都忙，也不在乎多忙几天。但YUKI做了快30年的闲散仙儿，突然这么忙，太可怜了呀！”宋玗仰着可怜巴巴的小脸，看向桑渝，浓浓的真情实意。 裘青翡叹着气，起身，“可怜的宋总，怎么摊上这么两个女人在身边？”抬脚出饭厅，瞥了抱在一起的三个女人一眼，自顾自地嘀咕，“亲妹妹呢，一点儿不心疼他；身边人呢，浑身上下都是麻烦。这样说来，比我还要可怜！” “你身边连个知心的人儿都没有，也不知道到底应该谁可怜谁！”宋玗从桑渝身侧探处脑袋，冲着裘青翡哇哇叫了一番，见他铁青了脸，手指向她们，嘴唇哆嗦，又发不音来，得意地把头缩了回去，继续跟桑渝和小七，互相取暖。 好男不跟女斗，这是裘青翡哆嗦了半天，给自己找的台阶，也赶紧下了台阶，快步回了书房，多停留一秒，看这三个人女人的惺惺作态，他就觉得呼吸困难。 有人时时挂念的宋大总裁，远在阿布扎比的沙漠上，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把防晒围脖拉得更高，遮住随风吹来的沙尘，看着下方刚开始动工的地基，皱了皱眉头，心里深感无奈，YULE太能折腾了，说干就干，还真在离STONE大约5公里远的沙漠上，建别墅。 昨天约好的上午10点，工地见面，等到10：20也不见人影。宋珏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在10：45，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YULE。宋珏朝他挥挥手，示意了他所在的方向，见他走近后，开口就问:“YULE，iseverythingok?”【YULE，还好吗？】 “Noproblem，don'tworry，justasmalltrouble，wewasstuckinanarrowblock，andcan'tdrivetohereintime.”YULE的手上好像沾染了什么，他拿出西服上衣口袋的手绢，擦了擦手，又把手绢放了回裤子口袋里。 【没问题，别担心，小麻烦，我们被困在一个很窄的街区里，没办法开车准时到这里。】 “YULE，youstillhaveus，plsfeelfreecontactuswhenyouneed.” 听TC的员工说，最近YULE遭到手下的背叛，情势不容乐观，不过他还没有开口求助，祈祷是局势仍在他的掌控中，而不是自尊心作祟。宋珏希望借助这次合作，让他和STONE的关系更紧密一些，这样TC在这里的未来也更有保障一些。 【YULE，你还有我们，如果你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Iwill.”YULE站得离宋珏更近，两人并肩，笔直站着，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一望无际的沙漠，迎着烈日和风沙，快速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Icheckedthecontract，noproblemforme，everythingisarrangedverywell，aswellasthebalanceofouradvantageanddisadvantage.AndIagreetoinvestthroughathirdpartyinUSA，notpersonally，whichisgoodforeveryparty.” 【我看了合同，对我来说，没有问题，安排得很好，连我们的优势，劣势也都平衡得很好。而且我也同意，经过美国的第三方来入股诚建，而不是个人身份，这样对所有的参与者都更有利。】 “IwillgoteetSTONElater，ordoyouwanttogowithmetohis...palace?”宋珏微微侧身，看向YULE，顺便打趣了一下他们的审美情趣。 【一会儿，我就去见STONE，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他的...宫殿吗？】 YULE仍然看着前方，不过回答得很快，“No，Ihavetogobacktothecitytodealwithmytrouble，butyouhavemywords.Ifheconfirmstoo，wecansignthecontractverysoon.” 【不，我要回城里，解决我的麻烦，但你有了我的承诺。如果他也同意，我们立即签合同。】 宋珏感觉这个麻烦似乎不小，有点儿忧心，没有变现出来，“OK，thankyousuchfortrust!IwillcallyouonceIconfirmwithSTONE，andIwillinformyouthemeetingtimeafterIcheckwithTCheadquarters.Takecareofyourself，partner!” 【好的，谢谢你的信任。我和STONE确认好之后，会及时电话你的。在我跟诚建总部沟通之后，就通知你签约时间。合作伙伴，照顾好你自己。】 “Iwill，andIstillwishYUKIcancehereassoonaspossible.”YUKI听到宋珏说PARTNER，心里有那么一丢丢感动，他笑了，转头看向宋珏，眼神坚定，信心满满，让宋珏放心了不少。 “Shewillceforsure，onceshetakesovertheCEOposition，itisherdutytoceteetbothofyou.”自己女人在别的男人心里住着，住了这么多年，要挖掉，不太可能，只求这伙伴关系，可以让他们心里更有安全感，反而会看清他们对桑渝的感情。 【她肯定会来的，一旦她担任CEO这个职位，来这里见你们是她的职责。】 “Perfect!Iwillwaitforherhere.”YULE拍拍宋珏的肩膀，又说了一句，“Waitforyourcall，seeyoulater.”便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 【很棒！我会在这里等她。】【等你的电话，一会儿见。】 宋珏目送他的车子离开后，转身去了地基后面，上了一辆停在那里许久的车，坐进驾驶位，关上门后，抬眼看后视镜，坐在后面的STONE，还扭头看向YULE的车子离开的方向，沉默着。 “Howdoyouthink?”宋珏扭头看向他。【你觉得怎么样？】 “Iagree.Ifheisin，Imustin!”【我同意，他加入，我必须加入。】 其实这两人就跟李遇年和方嘉宇一样，才是真正不离不弃的战友啊！ “So，asthefuturepartner，itisbettertohelphimanyway.”宋珏发动车辆，往STONE的住所开去，没等他的回答，也没去看他的反应。【所以，作为未来的搭档，不管怎样，能帮帮他最好。】 不过幼稚鬼总是别扭，“IamhelpingYUKI，toprotectherpartner.”【我是帮YUKI，保护她的合作伙伴。】 ........ 第284章 提款机的本分就是吐钱 两周后，上海郊区的高尔夫球场，两个50左右的同龄男性，戴着鸭舌帽，墨镜，一身运动装备，打扮都很精神，其中一人的权势可能低一些，停住沟通的时候，移动打球的时候，都显得谦卑一些。 “老张啊，做的不错！我听律师说，佳丰的胜算9成，这个官司稳赢。”说话的男人，一身白色运动套装，在佳丰的张总帮他放好球之后，挥了挥手里的高尔夫球杆，把球打了出去，高度不错。 “承蒙陈部厚爱，不然我们公司哪能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更没法儿如此快速地回笼这笔资金。”佳丰张总示意远处的球童上前来，给陈部拿球杆，送水。 陈部接过水，拧开后，抿了一口，把水又递回给球童，看向刚才球飞出的方向，“考虑得怎么样？你准备拿下多少份额？” 张总的神色不自然了很多，眼珠子左右不定来回转，“陈部，以诚建的体量，就算股价跌到广义证券提供的预算值，也是我们公司市值的十几倍......” 见旁边陈部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张总停顿的时间长了一些些，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广义提议的做空方案其实挺好的，在我们的推动下，可以说毫无风险而言，还能快速积累资本，对之后的控股占比也更有利。” 陈部微微偏头，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我知道的，你已经跟好几家证券公司合作了......” “陈部.......”张总慌忙要解释，被侧身过来，眼神凌厉的陈部盯住，发不出声来。 “逐利是商人的本分，无可厚非，但你之所以能成为局中获益方，是不是应该也回报一些......” 听着陈部的话语，张总的头越来越低，一声不吭，但脸上的神色极其不屑，【回报？现在的局面之所以能铺排这么开，他也贡献了不少，如果还不尽快回笼资金，他马上就要沦为陪跑的，用完即弃的垃圾了。】 高高在上，胜利在望的陈总，就算知道张总的私心，也不是很在乎了，不过是一颗棋子，不过是一个atm提款机，那就让他先丰满自己，最后该吐的时候，都得吐出来。 “早前，我就说过了，绝不能毁掉诚建，只是让诚建改名换姓，所以持股比例才是重点，股价不能跌得太离谱了，对以后的回升不利，股民的信心重建需要的时间太长，我等不及。我要让大家尽快看到，诚建在我手中迅速发展成为行业中的龙头，站上世界之巅。” 陈部这个领导做久了，对于宣讲都驾轻就熟，随口就是一段豪言壮语，洗脑又洗心，可低着头的张总，鄙夷的表情把脸都拉扯变形了。作为混迹上海商圈的老油条，对这一套驭人术，太熟悉了。 “陈部，我懂您的意思，但我们的资金真的有限，您看看，是否可以.......” 陈部的声音变得更加冷冽，“老张，前年你家儿子醉酒驾车肇事，致死3人......如果现在有人匿名向警局提供证据.......” 张总猛地抬起头来，神色慌张，手脚哆嗦，“我儿子已经是美国人了.......” “除非你儿子是火星人，不然都得回来服刑。”陈部回头，往远处的一身黑色衣服的中年人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见他走近后，语气清冷地说：“老李，你陪着老张，好好算算，这些年来他们公司的盈利，一分都不能少！” “好的，陈部。”老李面无表情，话语中一丝温度都没有，音调没有任何起伏，像机器人说话，冻得让佳丰张总全身发抖。 陈部转身走了，让球童开车送他回到俱乐部。球场上，突然来了一阵凉风，风不大不小，正好可以把张总脑袋吹得异常清醒。 这艘船，他是怎么上的？当年陈部还是一个小科长，执行扶持中小企业发展的政策，陈科长走访他们公司时，他们公司已经资金耗尽，在破产的边缘，是陈科长帮他牵线搭桥，认识了当红的几个大导演，让银行放款给他们，才起死回身...... 之后，从感谢陈科长，到协助陈处长，到服务陈部长，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似乎理所当然......当然，除了他，还有不少这种名不副其不实的“张总”“李总”“王总”，他们的作用都是同样的，都是为陈部的野心服务。 他已经年过半百了，个人也积累了一些，夜深人静，脑子静下来，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想退出这个局，闲云野鹤，享受天伦之乐，可家里的败家子，从小就叛逆，我行我素，打架，退学，混社会，还酿成事故，一直不停地败家，去到美国，又染上了毒品，戒了又复发，戒了又复发...... “张总，想清楚了吗？”老李声音低沉。 “我知道，佳丰的账务情况，你们一清二楚。你直接跟财务联系，账面上的资金，随你们安排。”张总似乎接受了一切，平静地丢了一句话，转身往俱乐部方面走去。 “张总，等等，老规矩，佳丰的事儿，佳丰完成。您等我的指示就好了。”老李比他的步伐更快，说完后，越过他，朝球车走去。 转眼间，这一片绿油油，起伏不定的草地上，就只剩下张总凄凉的背影，他迎着微风，站了一会儿，伸手摸出手机，电话俱乐部前台派球车出来，接他一下。 在等车来的时间，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还给在美国的儿子打了一个电话，响了5，6声，电话才被接起，又听到扑通的一声，似乎是摔倒了，还是手机没抓稳。 “儿子，还好吗？” 话筒里传来鬼哭狼嚎，“爸爸，求你了，求求你了，让我吸！我真的受不了啊！我不要再戒了，太难受了！” “爸爸，蚂蚁，好多蚂蚁，到处都是蚂蚁，爬满了我的身体，咬我，它们咬我！” “爸爸，我痛啊，我好痛啊！爸爸！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有钱的！求求你了，就让我吸！求求你了！” 张总的眼泪掉了下来，没有跟以往一样张口就骂，“儿子，你忍忍，坚持住，我们就快要成功了！爸爸，求你了！爸爸，就只有你啊，一切都为了你啊！你坚持坚持！” “爸爸，你让我回国好吗？我说话，他们听不懂，听不懂啊！他们连水都不给我喝啊！爸爸，求你了！要不让我吸，要不让我回国！爸爸！” “儿子.......”张总站不稳，但看到向他驶来的球车，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把电话挂了。 球车在离他5米远的路边停下，他想了几秒，又拨打了一个电话，“老李，请你帮忙安排，让我儿子回国，送国内的戒毒所，拜托你了！” ....... 第285章 受宠的卧底 在高尔夫俱乐部二楼的独立会客厅里，一张带着银灰色金属光泽的方形长桌，陈总戴着墨镜，坐在朝向窗户的一边c位，对面一排西装革履的职场精英，保持着同款恭敬的面部表情。 老李也带着墨镜，笔挺地站在陈部后面。 陈总对面广义证券的负责人，先左右看了看同事和同行，得到他们眼神的确认后，又看向陈部，恭敬地说：“陈部，我们都按照您的指示，做好准备了！” “这是佳丰，合益，安典，成大，与券商签的做空协议，随您处理。这些券商所掌握的份额也不多，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我们协力在提升名单上所有公司的股价，但考虑到他们其中几家都有一些诉讼在身，还是尽快抛售更为妥当，我们等您的通知，就立即安排。” 陈部端着架子，没有露出一点儿满意的神色，垂眼瞥了几眼那几份合同，也没有翻翻看的意思。老李很自觉地上前，把合同放到一旁的资料上方。 广义证券负责人旁边，坐着一位40出头的男人，“陈部，我们已经对建筑行业几位知名人士做了访谈，对于诚建近期暴露的各种问题，也让他们发表了看法，我们已经调整了内容，您看看是否合适？”他指了指刚才那份合同下面的一沓文件。 “如果今天可以确认，明天就能出版到行业杂志上，那些持诚建股票较多的行内人士，应该会有所行动了。” 广义的负责人，双眼放光，双拳紧握，“那就太好了，那下周，或是下下周，我们就能行动了。” 戴着墨镜的陈部，看不清楚表情，但可以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气息，轻松了一些。他身后的老李，站姿也放松了一些。 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目光里饱含憧憬，期待着畅享一场资本的盛宴。 ...... 陈部带着老李先行离开，剩下一屋子的精英，开了一瓶人头马，先行小小的庆祝了一下，虽然大家心里都有诸多疑问，但都默契得绝口不提，等着此次事件结束后，都能晋升为高净值人群，实现阶级的飞跃，在上海能体体面面的落地生根。 这个会客厅的楼上，光线不好的阁楼里，jerry戴着耳麦，把他们谈论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也记录得一清二楚。 桑渝让裘青翡派人盯着宋氏总部附近的动静，本是为了避免有人到总部闹事，影响到刚刚稳定下来的宋氏，意外捕获康可卿的来访，恰恰当天轮班的强哥手下，上次反跟踪过康可卿请的私家侦探，对这个长相如此端庄大方优雅的女人，印象很深刻，便多长了一个心眼，跟踪了她，进而跟上的那辆车子，才得知了这个据点。 自此以后，强哥派人在高尔夫俱乐部对面的工厂，办公楼楼顶，找了一个视线最好的点蹲守，对陈部的进出，和前后时间进出的人员都进行了记录和分析。但最有效的方式，还是混入俱乐部，但俱乐部招人的条件很高，强哥派不出合格的人员。 于是jerry临危受命，飞来上海，应聘it管理员，以优秀的拍马屁能力，击败所有的对手，入职了俱乐部，还意外地得到了老板娘的青睐，时不时就让他去检查电脑，装软件，换设备。 由于他的工作都是在电脑前，随意走动很不合理，就只能跟强哥手下配合，由他们通报陈部的来访，再抓住时机，摸清他的会客厅号码。顺手又黑入他们的监控系统，按照相应的时间段，查出进出二楼的所有人员，推出进出可能那个房间的人员。 陈部身边的老李，行事很谨慎，反侦探能力很强，跟踪他，也就成功了一次，大概是路上康可卿一直问他问题，跟他说话，而且裘青翡也调派了好几辆车子，轮流跟踪，才得以成功。 所以在会客厅里装监听器，被发现的概率很高，那这个据点就会被废掉，所以jerry黑入老板娘的电脑，调出俱乐部的修建图纸，研究了半天，觉得最好的监听地点就是三楼。 三楼是斜顶的阁楼，南向的一排房间做了库房，北向的一排房间做了杂物间。怎么才能随时出入三楼不被怀疑，jerry做了一次大胆的尝试，申请对俱乐部的网络基础设施进行升级，为了不打扰二楼的正常营业，工作就在三楼展开。 老板娘斟酌半天，打量了jerry半个小时，实在不解，他为何如此不解风情，要想升官发财，只需要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即可，不用如此努力啊！但既然他要努力，就给他机会，大笔一挥，也就批了。 jerry跟强哥的手下，抱怨了一次，在他装软件的时候，老板娘把胳膊支在他肩膀上；在他给打印机换墨水的时候，老板娘递墨水给他，握着他的手，给他抛媚眼；在他冲咖啡的时候，她俯身趴在他旁边，低胸的衣服里，两团白花花，仰头对他眨眼；在他经过她办公室时，都会被她叫进去.......担忧，如此这般下去，他会不会被老板灭口了？ 强哥手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不用担心，这个老板娘没有老板。老板娶了这个老板娘的第二年，就是意外死了，名下的财产，不论是老板的前妻，前女友，还是儿女们，一分一毛都没分到，都在老板娘名下，还挑眉，笑得很诡异地问jerry，你觉得老板为什么死了？怎么死的？ jerry见到老板娘就更加恭敬了，不管她挑眉，眨眼，还是对他上下其手，他都面不改色，双眼清明，不紧张，不迎合，也不拒绝，把自己当作一根称职的木头，但离开的时候，都不忘轻声嘀咕一句，“哎，人间很值得嘛！” 让老板娘也搞不清楚这个jerry到底是何方神圣了？突然就对他没了兴致，隔天，jerry就看到公司的网站上又出现了招聘信息，岗位依然很多。 jerry把监听的录音，快速地压缩文件，上传到了一个服务器上，干净利落，再把房门特意打开，转身继续干活。有同事经过，都要跟他八卦几句，夸奖他如何如何兢兢业业。他也很上道地问，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果不其然，又是让他帮忙翻墙去下载新上映的电影，电视剧之类的，对于他，得心应手，对于同事们，对他赞赏有加。 第286章 转机在望？ 晚饭后，他借口去散步，走到四周无人的高尔夫球场，拨打DICK的电话。 “收到了吗？OK吗？” “早处理好了，传给他们了。”DICK含了一嘴的食物，说话含含糊糊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JERRY又让低声下气地求DICK，“你帮忙问问裘青翡，证据够不够，我是不是现行撤退了？然后由警方或是检方派人来查？” “你急啥，在那里不好吗？每天睁眼就能看到美丽的大自然，呼吸新鲜的空气，还能接触这么多政界，商界的大佬们，对你以后跳槽很有利啊！” “我录音了，一会儿，我就发给老大，说你想跳槽！”JERRY转来转去，双臂一会儿扩展运动，一会儿上下拉伸，装作认真运动的样子，观察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我开玩笑的，你是我们小总裁的人，谁敢挖你走啊！小总裁不把他撕了，撕得碎碎的。”话筒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对了，小总裁还特意问了我，你最近的情况，对你表示了关心，让你办完事儿之后，去见见她，她有事儿找你。” “什么事儿？在上海，她应该不愁吃不到任何她想吃的食物啊！”JERRY动完手臂，开始下蹲，蹲着蹲着就蹲着了，也就那么1.2秒，又赶紧起身，转来转去，踢腿。 “听说她最近迷恋上了化学，然后又发现，你竟然拿过国际化学奥赛的牌子，大概是为了这事儿。” “哦，我知道了！” ....... 裘青翡收到录音文件后，截取了一部分，迅速整理了资料，压缩了文件，发送到一个检方人员的邮箱。 没一会儿，就接到了检方人员的电话，“谢谢你们配合取证，等明天杂志的报道出来后，我们会进一步核实，再决定是否采取行动。” 等裘青翡挂掉电话，小七走了过去，巴巴地问：“他们完全掌控了舆论风向，诚建被压得都快踹不上气了，应可为磨磨唧唧，没有什么动静，等到股价跌到底了，就算形势反转，之后的恢复也很难。” “越是关键时刻，越是要沉着冷静，你看看YUKI......”裘青翡指了指在院子，望天发呆的桑渝。 小七顺着他指的方向，侧身，看了过去，“这两天YUKI都是这个状态，是镇定吗？还是苦恼？还是烦躁？还是罢工？她身上的气息太复杂了，我都分辨不了了。” “我们能做的，该做的，都做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就看各方的配合，和时机的把控了。毕竟陈部的身份不是普通的商人，在商界的势力也许有限，但在政府内部的势力，不容小觑，所以我们着急也没用，诚建不得不做出牺牲。” 裘青翡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转动办公椅，望着窗外的郁郁葱葱的大树，感受春末夏初的气息。 “这后面几天，好几个官司接连开庭，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应可为把把关啊？”小七忧心仲仲的，能不能阻止股价一跌再跌，全看这个官司的开庭结果了。 裘青翡摇摇头，“YUKI让应可为搬去总裁办，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另一方面是为了方便与季大律师沟通。有季大律师在，用不上我们。” 小七转过了过来，挡住裘青翡的视线，“那不一样，我们毕竟是经手人，也许还能提供一些思路。老大，我们也过去！” “对一个刚认识的姐姐，就这样死心塌地的。”裘青翡横眉毛瞪眼，不满得很，但却转过办公椅，收拾起东西来，“我们回ANO，配合季大律师。” 小七笑着，跑着离开了，“好的。” 两人拖着行李箱出了宅子，去到院子，对仰头却闭眼没望天的桑渝说：“YUKI，你回剧组，剩下的事儿，我们电话联系。” “哦，你们回ANO吗？”桑渝睁开眼睛，转头，看到他们的行李箱。 小七点点头，这也能猜到，还闷不吭声的，也是个怪人。 “好的，电话联系，凡事小心！”桑渝缓慢地坐直，起身，嘱咐了一句，有偏头问小七，“书房里的资料都收走了！那我去把电源和水源关一下。” “嗯，除了中古灯和绿植，书房恢复如初了。YUKI，我去关！”小七松开拖行李箱的手，把后背的包，也给到裘青翡，蹦蹦跳跳进屋了。 “是我们没走，你才没走的？”裘青翡瞅着桑渝，越来越觉得她奇怪。 桑渝没睬他，回了一句，“告诉小七，我先走了，她随时可以来剧组找我。”朝车位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路，又掉头回来，眼神中带着些许勉强，“这事儿完结，你考虑一下，去诚建的法务部，行吗？你和应可为，斗起来肯定很有趣，咋样？” 裘青翡牙齿咬得紧紧的，心里的怒火啊，瞬间熊熊燃烧，他是更适合待在企业，他也知道，但就是对桑渝的表情，态度，用词造句，很有意见，可身后却传来催生生的声音，“好啊，好啊，我同意！” 接着就感觉到小七拉扯他的胳膊，“老大，去啦，去啦，你说了，要带我见世面的，在ANO，我们接案子还要内部争抢，你那清高的性子，又不屑与他们争，何必呢？” “而且季大律师迟早要自立门户的，我们早点儿进企业积累经验，对他也有帮助的啊！答应，老大！” 裘青翡拉着小七的袖子，拽开她的爪子，“知道了！” 桑渝笑了，“放心，在诚建，你们放心造作，我给你们撑腰！” “桑总，这话说错了，要说造作，谁能胜过你？是你以后放心造作，我们给你善后！”裘青翡冷哼了一声，冷笑着说。 “老大，我们能善的后也很有限，大概率都是....”小七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桑渝，凑近裘青翡，用手挡住嘴，低声说，“宋总善后，我们跟着看热闹就行了。” “小七，我听得到！”桑渝走近，拍拍小七的肩膀，语重心长：“姐妹们，要互相理解，互相疼爱，而且看破不说破，你不能跟宋玗学，知道了吗？” “好的，姐姐！”小七笑眯眯地，乖巧点头，看得一旁的裘青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站远了几步。 “我就不送你们了，免得生出事端。先走啦！你们再坐一会儿，看看大树，望望天，感受一下美好的大自然，再慢慢出来。”桑渝摸摸她的脑袋，交代完，转身，潇洒地走了。 小七和裘青翡坐到长椅上，学着桑渝地姿势，瘫在椅背上，仰着头，放松身体，闭上眼睛，陷入大自然的味道中，好舒服，尤其是微风吹来，露在外面的每一个汗毛都在迎风起舞...... 第287章 顽强鱼遇雨很飒 方嘉宇在停车场的入口，门卫室的旁边，和保安大哥一起蹲着，称呼从保安大叔到保安大哥，就是一个李遇年和一顿酒的距离。 保安大哥：“你们剧组的拍摄是不是防护得严实了点儿？什么都拍不到，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方嘉宇：“哎，就是的，我好不容易从你这里学了点儿技艺，也没有发挥和施展的空间，好生遗憾啊！” 保安大哥：“你有权力让我进棚吗？” 方嘉宇：“你有权力保住我的职位吗？” 两人周围盘绕着浓浓的黑色云雾，驱散不开，越来越郁闷。 但总有人的乐观能冲破一切障碍，“其实我拍了一些，演员进棚之前的片段。” 更有人巴不得凑上一脚，“我可以帮你剪辑剪辑，再配点带有想象力的文字什么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耽误这么多天！”保安大哥猛地起身，去门卫室里拿SD卡，塞到方嘉宇手里之前，面带犹豫，“64分，怎么样？” “55分！”方嘉宇不想被居高临下的保安大哥看低了去，也赶紧起身。 保安大哥握紧几张SD卡，“64分，我蹲点多累！” 方嘉宇握紧拳头，“55分，我剪辑多累眼睛啊，还要编词儿，多累脑子啊！” 保安大哥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妥协了，总比一份都拿不到好，“好！一言为定！你不许擅自发了，收了钱，而不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往哪里发啊？你才有渠道的呀！”方嘉宇接过SD卡，塞到外衣口袋里，又蹲下了。 “说得也是。放心，我会信守承诺的！”保安大哥也蹲下，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方嘉宇才没把这点儿钱放心上，心里忧心着大事儿。 保安大哥用胳膊肘碰了碰了他，“你们剧组那本子抄袭的事儿，解决得咋样啦？有没有用我给你的法子，把被抄袭方的本子也签下来啊！” “我们老板，不让我们管这事儿，她会处理。”方嘉宇往马路那边，望了又望，怎么还没有过来啊！ 保安大哥余光瞧见了，摇摇头，瘪瘪嘴，巴结老板到这种程度的下属，的确少见，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定能有机会进棚拍拍，用胳膊肘碰了碰方嘉宇，寻了话题聊开了来…… 3周前，鱼遇雨还没被起诉，圈里就有了风言风语。2周前，得知鱼遇雨被正式起诉，圈里的舆论一边倒。李导还好，大概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好几个演员们的助理都找上李遇年，问东问西的，还是担心，拍摄之后不能上映，还不如赶紧进其他剧组。 周围剧组的人，看李遇年和方嘉宇的眼光，有一些不屑，有一些同情，有一些鄙夷，更多的是讽刺，都等着看热闹，至于要不要落井下石，就看这事儿对他们，是否有利了？ 但他们没料到，李遇年可以如此手起刀落，处理那些对鱼遇雨有质疑的演员，故意迟到，延误拍摄，现场要演不演，不断NG，当场确认了他们的意向后，立即改了剧本，直接写死。 李导啪啪地拍掌，不仅不挽留，还特意说了一句，“李总，按照合同，鱼遇雨该索赔，还是必须要索赔的，不能带头坏了行业风气。” 话里话外的意思，听得懂的，就很清楚，演员的职责就是按照剧本表演，至于其他的，都不是演员应该掺和的事儿。杀鸡儆猴，效果很明显，演员们安份了许多。 这个剧的特点，一个接一个的案件，由几个主要人物串连起来，只要核心演员不生事儿，换其他演员倒是容易。但生事儿的就是核心演员，把他们写死了，这剧看着就要停几天，可当天下午，全杉杉，艾西西，英戈来了剧组，把剧组的其他人都震慑了，惊叹鱼遇雨的人际能力。 更没料到，一直都听这个剧组抱怨资金紧张，却一直正常拍摄，还正常发工资了，还给加班的演员们，工作人员们加鸡腿，送夜宵了......让周围这些资金正常的剧组竟生出了一丝丝羡慕。 “木鱼怎么还不进组？你们上海公司，有这么多事儿要处理吗？”这次全杉杉第N+1次闻讯，态度很恶劣，好像找不见员工的老板。 侧身靠在墙上的李遇年，赶紧转身，趴到墙上，垂着头，假装听不到，看不见，反正回答“不知道”是错；回答“要不要进组，都是她自己定的。”也是错；回答“可能她去国外寻她家男人了！”更是错...... 全杉杉习惯了，自顾自地嘀咕，“我们是看在木鱼的面子上，才来帮忙的，来了之后，她又不在，多无聊啊！你和方嘉宇最近也不掐架了，就更无聊了，一点儿没劲儿。” “是的，这个剧情这么惊悚，还不找点儿乐子，收工回酒店都睡不着。”艾西西凑了过来，靠在墙上，面对全杉杉，两人互视之后，频频点头。 李遇年侧身过来，“JOSH隔三岔五就来这里陪睡，还不够啊？” “哎，别提他，他来这里就是换个地方做PPT而已，宣讲，培训，谈判，一个人要掰几个用。”艾西西朝助理招招手，让她帮忙端一杯蜂蜜水。 李遇年也跟着要了一杯柠檬水。全杉杉双臂环抱胸前，愤愤地感叹了一句，“男人们，都忙！不忙也要装作很忙......” “哎呦，宗希尧多久没有回你信息啦？这么快就进组啦？还是忙其他啥...啦...”艾西西捂着嘴，笑得开心。 “不知道！”全杉杉顿了几秒，怨愤地瞅着李遇年，“大概只有木鱼联系他，他才会回复！” “难怪你每天都在催木鱼进组！”艾西西捂着嘴，哈哈大笑。 李遇年接过艾西西助理端过来的杯子，“等木鱼来了，你们两人可以抱着哭一下！” “为什么？”艾西西抿了一口蜂蜜水，对甜度很满意，朝助理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她家男人也在国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回来了，也要国内出差。按照他去年的行程，一年在上海的时间，加总不超过1个月。”李遇年三两口喝完了水，把杯子捏在手里，望着徐逢秒的方向。 “木鱼的工作也不自由......一旦进组就是好几个月.......哎.......”全杉杉垂头，有人比她还可怜的时候，又对别人生出了同情心。 第288章 谁能狠得过宋总？ 身后来了一阵新鲜空气，“聊什么呢？”桑渝刚说了一句，还没来及得跟她们好好打打招呼，感谢一下她们的仗义相助，就被李遇年拽走了。 “你咋过来啦？干嘛不在上海盯着？”追在桑渝身后的方嘉宇也跟着凑了过去，两个男人把桑渝堵在无人的角落里，身形都看不到了。 全杉杉站到艾西西身边，“他们这样不太好？” “你看看......”艾西西碰碰全杉杉，眼神示意她看向另一侧，正在整理道具的徐逢秒，“她在乎了吗？” “那也是，他们三人什么时候都凑一起。”全杉杉又看向那一坨背影，“你那天跟英戈说了啥？让他也同意过来啦？” “鱼遇雨的本业是什么？”艾西西偏头看向全杉杉。 全杉杉思索了半天，“网络小说。” “对啊，如果他们都搞不清楚这些本子的套路，那其他的制作人，岂不是更抓瞎，李遇年和木鱼都是专业的作家兼编剧啊，莫非还没有这些专业素养？”艾西西语气轻快地说完，喝了一口手上的蜂蜜水，心情很好，马上剧组就能热闹起来了。 “我让助理去论坛上找了原著，对比了，完全不同。佳丰是栽沟里了。”全杉杉讥讽地笑了笑，大家都不得不对资本低头，但心里仍对资本不在乎内容极为不满。 “大概没这么简单......”艾西西见到李导助理对她们招手，赶紧拽着全杉杉走了过去。 ...... 方嘉宇喘着气，控诉，“你怎么又换车了？” 李遇年白了他一眼，“这个时期，换车不很正常嘛！” “我就在停车场门闸旁边蹲着，你也不喊我一声。如果不是我听出你的高跟鞋声音，都不知道你已经到了！”方婆婆委屈得啊，似乎积累了千年的怨念。 “方方，你现在蹲下，头埋进膝盖里，你问年年，能不能看出来是你？”桑渝用手指把越凑越近的方嘉宇，推开一些。 “别呱呱了！”李遇年伸手，一把捂住方嘉宇的嘴，“上海那边情况咋样啦？” “宋珏和季易接手了，哪有我什么事儿啊！”桑渝哀叹了一声，埋头忙碌了这么久，但这两个男人的解题思路，完全不按常理，心里多少有一些酸味，“跟季易比起来，小青真是太善良了。我让小青进了诚建的法务部，不能让他继续跟季易这种侩子手待在一起，迟早要被他带坏的。” “季大律师怎么了？”李遇年和方嘉宇齐声问道，又凑得更近。 桑渝啧啧了两声，“他不仅不给对手留余地，他连自己都不留余地，应可为的三观尽毁，要不退出，要不就跟着黑化了！” “你说的是你家男人！这不是宋总的作风吗？”方嘉宇看向李遇年，求认同。 李遇年配合地点头，“季大律师哪能有宋总狠？听宋玗说，当年宋总让季律师和他太太分手，就一句话，你们分手！” 方嘉宇握住李遇年的胳膊，激动，“还有这种剧情？然后呢？” “他背着季太太给季律师打的电话，被季太太听到了，嚎啕大哭，他就站在那里，等着她哭个够，劝也不劝一句，然后季太太就哭晕过去了，他还以为是睡着了！”李遇年说着说着就开始笑。 桑渝踹了李遇年一脚，瞪了他几眼，“你能不能少跟宋玗八卦这些，她已经成熟得不像样了！” “她就是聪明啊，智商高，情商也高，运动能力也好，天才美少女一枚！”李遇年捏着下巴，思索着总结。 “剧组情况怎么样？”桑渝伸脚踢了踢他的鞋子，让他回神。 方嘉宇凑得更近，掰着手指头控诉，“我们都如此内忧外患了，他又改剧本了！部分也就罢了，还调整挺大，宝乐快疯了！” “那些罢演的演员，他也不要求赔偿，只是对他们的片酬按照拍摄的进度折算之后，打了个8折？为什么不是5折？或是按照合同进行赔偿？我们重新物色演员，不仅仅有片酬问题，还有人工成本，时间消耗，拍摄进度耽搁呀！” “宗希尧听说了，吵着要回来帮忙，他还拒绝了，请英戈多贵啊？他现在正红，就演那么几十集……”被李遇年狠狠瞪了，又不得不补充了一句，“他倒是挺适合这个角色，业务能力也还行，拍摄进度加快了很多。” 见方嘉宇暂时住嘴了，李遇年看向桑渝，抢先问：“宋珏回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中东的股权问题处理得差不多了，就等刚叔这两天过去签字，应该就能回来了，但要先回北京，老季总要求的。”桑渝的声音越说越低沉，无限的惆怅。 “木鱼，你生病！”方嘉宇伸手拍了下桑渝胳膊。 桑渝抬眼看他，笑出声来，“你怎么变得跟宋玗一样了？” “宋玗说，她觉得她哥哥对你太有信心了，宋氏遇险那次，季律师告诉他的，他连你有没有受伤都没问，而是坚信就算你受伤也是皮外伤，实在太冷静了！所以除了生病，也没啥办法让你家宋总飞奔回来……”虽说这话并没多酸，但还是带着些朋友间的抱不平，尤其方嘉宇这种发小。 李遇年来了兴致，大剌剌地八卦，“你对你家宋总施暴了吗？” 桑渝气不打一处来，还没反怼，就听方嘉宇说，“她哪里有那本事，初中就没打赢过宋总，现在更不可能，宋总可是当过四年特种兵的呀……就木鱼这点儿身手，去挑衅宋总，大概要吃尽了苦头……” 他一说，桑渝就想起他们重逢第一天，她真就无知无畏地挑衅了，也真的吃了苦头，输得一塌糊涂啊！ “你们会同意让第一次见面的相亲对象入住自己的公寓吗？虽然这个相亲对象曾经认识，但也十几年没见了。”桑渝一本正经地问。 李遇年啧啧了两声，朝向方嘉宇，“呀！所以说还是宋总利索，对于木鱼这种刀枪不入，烈火烧不焦，硫酸都腐蚀不了的木头，只有牢牢钉在家里最管用。” 方嘉宇点头赞同，还竖起大拇指，被桑渝一掌拍掉，“好好回答！” 方嘉宇叹了一声，一脸怒其不争，“你左手握着他的遗嘱，右手握着他给你做的信托，他的全副身家尽在你掌中，此时还在劳心费力地为你们桑家扫雷，你还要验证什么啊……” 李遇年拍拍方嘉宇，让他不要越说越激昂，“这就对了，她不在乎，就不会想着去验证……但，你验证的点也很奇怪，从始至终宋总只爱你这事儿，全世界都看得一清二楚，你心里没点儿数吗？你不该验证验证你对宋珏的爱到底有多少吗？” 第289章 你的随意 我的真心 “从何谈起，从始至终？”桑渝双臂环胸，认认真真地问。 方嘉宇震惊了，这女人的脑回路怕是瓦塌掉了，“你去过宋家宅子吗？” “上次被季安召见，去过一次，咋啦？”桑渝皱着眉头。 “你没看到吗？”方嘉宇越问越激动，捏李遇年的胳膊越紧，李遇年被捏痛，也就吱了一声，一心只有八卦。 “看到什么？”桑渝眉头皱得更深。 “宋玗说，她家宅子根据他哥电脑屏保的一幅画改造过，那幅画是……” “初中美术考试……我帮他画的……”桑渝努力回想宋家宅子的样子，但当时心里有事儿，来去匆匆，哪里顾得上看外观，观赏院子。再说了，那幅画，她上次见了也没想起来是自己画的，画面更是记不清了。 “木鱼，你真的受不起宋总的情深义重，还是悠着点儿……”李遇年也惊了，伸手拍拍发呆的桑渝肩膀，被她瞪了，赶紧把爪子拿开。 嘴硬第一人，无论如何，也要把场子圆回来，“便宜他了，我的作品也不是谁都能买得到的……” “嗯，那是当然，就你办公室里那一堆眼睛，谁敢买？”方嘉宇嗤之以鼻，松开李遇年，双臂环胸，也装起高冷的架势来。 刚装上没几秒，桑渝伸腿，一脚踹了过去，“你翻我办公室？” “怪我？怪我吗？每次找不到你人的时候，不去你办公室找线索，我还能怎么办？”方嘉宇气势凶猛，怼了回去，“不仅仅你办公室，你家卧室，你开过的所有车子，我都翻过……秋华姨也知道！” “那你也不能翻我的私人物品……”桑渝扬起拳头就朝方嘉宇挥，方嘉宇往李遇年身后躲，李遇年无辜被锤，拔腿就跑，不愿当靶子，方嘉宇跟着跑，三人又追逐了起来，同样的剧情，不一样的时间和地点，但观众的心情都一样的乐呵，剧组的氛围瞬间欢乐了起来。 三人从棚里追到棚外，又从棚外追到棚里，知道李遇年和方嘉宇举手投降，两人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转头看到桑渝脚上的高跟鞋，顿时很服气，这女人不是女人，是高跟女人。 桑渝也累，但好久没运动了，跑一跑，出出汗，很舒服，出了鞋子不太给力，一切都很美好，特别是可以忘记那些凡尘琐事。 “木鱼回来啦！”李导朝靠墙休息的桑渝走了过来。 “李导，辛苦您啦！”桑渝赶紧站直，面带微笑。 “都还顺利吗？”桑渝早早就跟李导坦白了这项目的情况，总不能让他不明不白承担风险，当时李导表面不做声色，心里却佩服鱼遇雨的胆识。 “嗯，挺顺利的，暂时还没结果，过两天开庭，到时候让李遇年向您汇报最新动态。”桑渝说得很实在，一是一二是二。 李导点点头，很赞赏她的坦诚，“我相信你们，反正呢，我拍一年的戏……” “S-ONE的一幅画，对吗？”桑渝笑着接话。 李导笑得开心，笑得得意，由心而发的高兴。 “回上海之后，一个星期内，给您送过去，好吗？”桑渝接过方嘉宇递过来的纸巾，捏在手里，没有立即擦汗。 “以后鱼遇雨有项目，记得优先考虑我，怎么样？”李导笑容里都是狡黠。 “那是肯定的，还要多谢您这次的鼎力相助！”李遇年帮忙回答，眼神示意桑渝赶紧去擦汗，喝水，手臂搭在李导肩上，聊着走开了。 “上次我和年年被宋总批评了，说我们是以专业二字立足这个行业，不能拿画作做为BONUSE或是谈判砝码。”方嘉宇递矿泉水给桑渝，小声嘀咕。 桑渝好不容易清空的脑子里，心里又装满了宋珏，他还没出现在她身边几次，就完全融入了她的圈子，想想也是很可怕，但心里的暖意，实实在在，真真切切……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心电感应，手机响起，桑渝把喝完的水杯捏在手里，摸出风衣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来电人，没有立即接听，而是朝着方嘉宇，扬了扬手里的垃圾，示意她要去扔，大步往棚口走去。 扔了垃圾，出了棚，接起了电话。第一声“喂”就自然而然地百转千回了一些。 就算相隔万里，也能感受她情绪的变化，尤其最近这段时间，非常多变，“怎么了？”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你，你怎么还不回来……】这种虎狼之词，也就生病晕了头，能脱口而出，此时此刻……桑渝望望天，叹气…… “我看你回剧组了，进展有问题吗？”一声叹气都能扯着他的肺疼，宋珏觉得还是早点儿回去。 “没……”桑渝的嘴张开，又闭上，张开，又闭上……干脆就闭牢实了。 宋珏沉默了一会儿，“刚叔明天的飞机过来，大概下周末能回国……” 外面一阵刺耳的车子喇叭声，让桑渝脑子清醒了一些，“回北京......” “剧组忙吗？”【来北京，我想见你，很想很想。】这时候让桑渝飞北京就自私了点儿，她在与不在，对事情发展没影响，可是影响她在桑家人眼中的形象，影响她在诚建员工心中的威严。 桑渝使劲跺了跺脚，震得脚后跟有点儿疼，就是生气，对现实的妥协，生气，脑子里不断的计较，自从与宋珏重逢，这样的情形，发生了好多好多次…… “桑渝……”【我想拥你入怀，每时每刻，一秒都不放开，但也就只能想，连摸都摸不到……】 之前隔三差五的通话，因为一堆公事需要讨论，都是开着免提，翻着文件，瞧着键盘，吃着饭，喝着咖啡，细无巨细地讨论。 这才闲下来一天，就发现思念泛滥，无以复加，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想朝着他的方向奔去，越过大海，穿过沙漠，只想看到他。 唉，言情剧想象一下就好，还是得回归正剧。桑渝清了清嗓子，也清了清脑子，转换到霸道女总裁的频道， “在北京忙完就早点儿回来，我去机场接你。在这之前，除了公事，不许给我打电话！挂了，我去盯一盯拍摄进度。” “好的。”宋珏感觉心脏被蚂蚁咬了，麻麻的，痒痒的，还带点儿痛，放下手机，双臂撑在阳台栏杆上，望着不远处翻涌的浪，一波接一波，似乎都拍到他的心尖，更是静不下来，转身回了办公室。 第290章 意外之外的全面大反扑 这两天，铺天盖地的报道在各大平台出现，震慑相关企业倒也合理，但能让相关行业和政府相关机构都要抖一抖灰尘，可见是真没留任何后路。 “佳丰伪造合同，骗取违约赔偿，是何助长了影视行业的歪风邪气？” “《灰度33%》作者二愣子，吸水烟被误以为吸毒被抓捕，尿液毒品检测的精确性何在？执法机关的严谨受到质疑？” “80年代就鉴定为考古重地的土地，为何还能进行商业交易？问题出在哪个环节？” “加强历史文物保护，传承优秀传统文化保护文物人人有责” “公民法律意识薄弱以报销，阴阳合同，收取佣金等等手法，侵占公司财产，负罪不自知，令人深思......” “做为建筑行业龙头的诚建，对内部贪腐，违反国家法律，公司法规的行为，零容忍，宣布运用平台化软件，用科技手段升级管理体系” “诚建承诺全面配合执法机关对公司的调查，对犯法违规人员绝不包庇，绝不姑息，并公开事实，主动向社会，向民众道歉，接过处罚......” “汶川政府，汶川民众感谢诚建对汶川重建的倾力支持” “诚建欧洲分公司的城市环保建筑设计惊艳四座” “诚建美国分公司荣获2008年杰出雇主奖” “诚建中东分公司的“沙漠之星”获得阿卡汗建筑奖” “证券公司何以一手遮天，煽动摆布注册股民，操纵股价涨跌？为何此类行为，屡禁不止？” “负面舆论对上市公司的股价会造成多大影响？股民必读” ....... 在上海市区的一栋独立别墅里，陈部翻看打印出来的各类报道，越往后翻，手越是发抖......外间会议桌C位的老李，手机震动不停，每一个电话都很棘手，都需要深思熟虑想解决方案，但还来不及深思，下一个电话就打来了，同样地棘手，同样地求助....... 老李对面，一排精英，是陈部的智囊团，是他们深入研究了诚建，提供了3种方案，并由陈部选择了如今实施这一种。这个方案，铺排最广，需要的人力，财力最多，但对陈部的影响最小。 “这不是桑家人的作风！”陈部从里间走了出来，“桑连海向来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主动让步，主动赔偿，和平解决为主，而且诚建从来不做正面宣传，更不会把公司内部的问题，公之于众！” 老李把震动的电话按掉，改为静音，“诚建的管理层，没有人事变动，没有频繁的会议，除了他们的内部整改，没有任何变化。” “桑连海在哪里？”陈部在首位坐下来，老李赶紧起身，端茶给他。 “从汶川去了青海，大概是政府援青的项目。”老李把茶放在陈部的手边，恭恭敬敬地回答。 “桑连刚呢？” “他去了阿布扎比，桑连强回国几个月，那边一直没人管理。”老李在陈部的侧边位置坐下。 “宋珏呢？” “他没有回国，应该还在德国。”老李示意对面的精英，把那一沓资料递过来，翻到其中一页，推到陈部面前，“宋珏对宋氏子公司不闻不问，桑渝用老办法帮衬了一下。” “她也就只会那些玩意儿，以她的智商，连陈心悦都不如.......”陈部脸色变得更加冷厉，“陈心悦那个傻子，给她了一个身手这么好的人，也不会用！没有谋略，不懂时机，又冲动，做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计划，还沾沾自喜，还想毁掉桑渝，真是白废了我们的人。” “他喜欢上陈心悦，不引导她，不阻止她，不能主导计划的实施，就已经废了。”老李心里有气，培养一个人需要多少时间，消耗多少精力，可说废就废了。 “王总的老婆和儿子，赶紧掐掉这条线，别把你也牵扯进去。”陈部看向老李，见到他点头后，又看向一排精英人员，“我们还有回旋的空间吗？” 法务组组长，面露难色，“开庭之后，我们才知道他们提供的资料，资料很充分，如果我们还想占主导地位，就只能从法官入手......” 看到一旁老李的眼色后，住了嘴。 商务组组长，愁云惨淡，“造成问题的诚建员工，他们都劝去自首，并对员工的家人进行了保护和补偿；问题严重的项目，做出赔偿后，直接砍掉了；问题轻微的项目，跟合作方商量后，或者整改后继续，或者补偿转让了项目。” “诚建的分公司进行了合并，减少了分公司数量，分公司的负责人，四年一轮，由总部指定。诚建上了新的管理平台，财务收支，采购招标，人事招聘，项目合作，都有单独的平台......” 陈部不耐烦地拍拍桌子，“我不想再听到这些可以从他们网站，或是报道上获得的信息，你们来这里不是做信息收集的！” 老李给了商务组组长一个鄙夷的眼神，示意他赶紧说重点。 “迈安破产了，康家的所有资产被冻结，康可卿自杀未遂，这颗棋废了，贾莱已经撤了出来，等待您的安排。” “张总的儿子在我们控制中，张总答应独自承担所有的责任。” 商务组组长停顿了，眼神飘忽不定，在老李的示意下，硬着头皮说下去， “佳丰，合益，安典，成大都按要求提供了资金，也汇入了广义证券账号，只是广义被查，资金......” 陈部没了一直以来的气定神闲，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老李示意安保组赶紧做汇报。 安保组组长，磕磕巴巴，“我们，我们......”老李又给他一个眼神杀，他才握紧拳头说，“我们一直跟踪不到桑渝......其他桑家人，行踪没有任何异常......她消失了......几个星期，我们没有查到她的出行记录，但不排除她有他国护照，但5天前，她回了剧组，没有任何异常。” “季律师呢？” “陈部，ANO的安保发现了我们的人，反跟踪了.......” 陈部猛地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吱”一声，“一群废物！”转身，往里间走，老李跟了上去，里间和外间之间的门“砰”地关上，外间安静了，仅剩急促的呼吸声，大喘气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在离里间最远的角落，一众精英聚在了一起，窃窃私语。 “怎么样？你们做决定了吗？” “反正我娘刚做完手术，需要照顾，下去我就过去了。” “我弟弟的腿摔伤了，我也得回老家......” “你哪里来得弟弟？” “表弟，不行吗？” “我姐姐生孩子，我也得立即赶去江西......” “你一个男人，还能照顾你姐姐生孩子？” “娘家人总是要到的，不然我姐夫欺负我姐怎么办？” “你们这是？”安保组的一个憨憨怯生生地问。 “我们有事儿，你帮忙请假，记得啦！”负责商务，负责法务5人，打完招呼，轻轻地开门，就要出去了。 负责安保的三个头儿，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手下还有一众兄弟，他们跑路也就算了，兄弟们的酬劳怎么处理？也只能蹲在地上，唉声叹气，也不知道情势是否还有转机。 从会客厅回去的5人，出了别墅，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很多，他们互相看了看，上了一辆车，朝平时办公的地点开去，车里开始疯狂的吐槽， “我可不想跟季律师过招，那就是找死。” “诚建实在太狠了，亲手把自己人往局子里送，那我们还玩什么，什么把柄都没用。” “就是啊！季律师还跟他们承诺，保证判他们一个满意的刑期，他们还满意地接受了，还坚定地拒绝了我们的策反.......听着是不是毛骨悚然的.......” “诚建盘子这么大，现在股价跌了30%多，还剩千把个亿，这得拿多少个公司的资金去拼，才能拿到比桑家人更多的股份。” “我们和广义都认为，做空是做好的方案。集合我们的人脉，蓄势而发，胜率很大，可陈部不选，有什么用？既然是要拿下诚建，就该资本对资本，扯这么多玩意儿，耗费了精力，这边也顾不上，现在全玩完。” “是的啊，负面舆论太多，反而促使对方的提高了警惕性，不然怎么会让广义栽了，这下，我们后路都没有了，本来还想着干完这一票，就加入广义，做个闲散的管理之类的。” “而且针对诚建就够麻烦了，还要出击宋氏，真是害怕身上的骚气不够似的......” “宋氏整改，虽说断了一条稳定的财路，反而可以利用王总老婆和儿子，继续纠缠宋氏，如果宋氏受挫，那对整个局势也是有利的，毕竟宋氏就不能出资支援诚建了。可宋氏根本不管这些子公司，反而给我们留了这么多BUG，一一要圆上，都是工作。” “王总老婆和儿子被断了财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你们法务马上又要收拾烂摊子了。” “还是张总最惨，他儿子被关在哪里，你们知道吗？太可怜了，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你们盘过了吗？我们还有机会反扑吗？” “如果他们不把资金都集中在广义，还能当个诚建的小股东，再谋划谋划，进入他们的董事会，再从内部慢慢地蚕食他们，但现在.......” “哎，康可卿这么一个美人，也是可惜了......这么轻易就被逼得破产了，你说陈部为什么还要用她？” “大概是为了分散桑家人的注意力，因为陈部是先从侧翼宋氏开刀的，没有按照预期撕开口子，就嘎然而止，岂不是更令人生疑，必须得生出一些枝节来，让着剧情延续下去......” “可别人不这么玩啊！我们把魔方打乱，但别人不愿意花功夫去拼，而是直接拆掉，去掉坏掉的，腐掉的部分，重组，手起刀落，血都沾不到刀刃上。” “我是真没想到，诚建可以翻出80年代的条子，他们不会去翻了别人祖坟？” “翻啥祖坟啊，镇政府的档案室应该被翻了个底朝天，别人是真花了工夫的，哪里跟我们一样，缺人，缺钱，就只能弄弄表面功夫。” “那也是的，陈部还是有重点的。我们这些为资本造势的工作，能省就省点呗，特别是老李，你看他在陈部面前，一副唯唯诺诺的嘴脸，对着我们，趾高气昂的，他和我们能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办事的吗？” “NO，NO，NO，你就不懂了，陈部肯定抓了更多老李的把柄，至少比我们多，不然能让陈部这么安心吗？你看看，就算广义出事儿了，陈部也丝毫不担心自己被牵连，这是掌握了足够多的把柄，笃定广义的人绝对不会出卖他。” “那是肯定的，养了二十来年的女儿，陈部也能当棋子用，用了一次，还用第二次...” “是啊，陈部明明知道陈心悦的计划漏洞百出，也不加以阻止，还让老十作陪，大概是觉得怎么扶持都没用，就借桑家人的手要毁掉这两颗废子，避免他们在关键时刻捣乱。” “哎，她哭起来，挺可怜的.....” “那不然，怎么能把老十拿下！老十就是在训练基地待的时间太长，太久没见女人，太久没见这么楚楚可怜的女人，才会见到女人一哭就心软了，还心动了，被废得有点儿太不值得了。” “陈心悦的案子结得很顺利，也没引起他们的深究，陈部的判断挺准确的。” “如果不是陈部太太坚持要把陈心悦踢出去，陈部不会这么快就放弃她的，她爱慕宋珏，对桑渝有恨，手段再高明一些，离间他们两人，牵制他们的注意力，声东击西，还是很好用的。” “哎，陈部现任太太忍辱负重，熬了这么多年，不吭声，不吭气，还以为她是天生的忍者，其实也是为了儿子，不得不忍。” “嗯，她的儿子教育得挺好的，学习成绩也好，一提他，陈部就很高兴。” “所以天下父母都一样，孩子成龙成凤就很满意......” “还是先可怜可怜一下我们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肯定会越来越艰难，还不知道会让我们做一些什么事儿......” “上了船，就没那么容易下船，熬着！” ....... 第291章 谁输？谁赢？不过因果轮回 “桑渝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本事，跟JACK斗斗还行，诚建这些麻烦，她就算有八个爪子，也应付不了。桑连海数月不在上海，桑连刚忙着处理国外分公司的麻烦，一直在出差。尽管桑家人团结，但也教条，死板，没有人有能力同时解决这么多麻烦。” “你确定宋珏一直在国外，对吗？” 陈部站在窗户前，看着院子里的夏初美景，心情却轻快不起来。 “是的，就中途回来了2天，连宋家，宋氏总部都没有回去......”老李回答地很迅速，他跟了陈部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如此气急败坏，当然仕途如此顺利，要什么资源有什么资源，踏出的每一步都是鲜花铺满了道。而且精心筹划这么些年，怎么就...... “宋珏的助理，都在岗位上吗？” 陈部快速梳理着整个局势，这些不受重视的小角色，有可能是关键人物吗？ “DICK成了鱼遇雨的股东，5%的股份，每个星期有几天在鱼遇雨上班。” “老李，鱼遇雨不重要，不是我们的重点。”陈部扭头轻蔑地看了老李一眼。 “宋珏最重要的助理只剩下DICK，JERRY已经是JNS资本的项目监管，季广义直管。” “季易身边有什么人吗？”陈部转身过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重新点了刚才没抽完的雪茄，继续抽起来，翻看桌上的文件。 “他的几个助理都是美国华裔，在国内的关系为零。” “ANO的其他律师呢？”陈部停下手上的翻阅，抬眼看向老李。 “季易刚来上海，与上海ANO的其他律师并不熟悉，而且他的办公地点不定，去公司的时间不多。” 雪茄也抽不下去了，陈部翻资料的手，啪地合上手上的资料，“那到底是谁？”然后两人都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 “桑连洋呢？” “这段时间，她都不在上海，还在乡下做公益。” 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门应声而开后，响了一阵脚步声，进来的人，似乎不少，陈部给老李使眼色，让他开门去看看。 老李刚开门，没有迈出去，却退了回来，陈部发觉不对，但时机已晚，进来数个检察院的检查官，其中一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A4纸，“陈部，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陈部看到被他们掌控的老李，外间也没有任何声音，脸色挫败，放下雪茄，跟着他们出了别墅，别墅里所有的资料，都做为了陈部操控众多企业的证据...... 在审讯室里，陈部坚持问了几次，“你们怎么把这些事件关联上到我的？” 检查官没理会，并对陈部的身份进行了再三核实，“陈孝义，你的身份信息只能追踪到20岁那年，为什么20岁之前的身份信息查不到？” 见陈孝义不回答，保持沉默，检查官严肃地说：“你可以保持沉默，我们就只能对你的家人进行彻底的调查，包括你的前妻，服刑的女儿和女婿，王总和他的手下.......” “王总？”陈部一脸不可置信，他答应王总照顾好他的老婆和儿子，她的老婆和儿子去探监的时候，也确实表明了一切都好，他没可能供出他的。 “他造假，走私，这么大的数量，运营这么多年，每年上交了60%以上的利润到了一个死人的账户，这个死人的账户资金进出频繁.......王总每年给你现任妻子300万，你知道吗？” 陈孝义弯下了腰，把头埋在搁板上，不该为了子嗣，娶这样的女人，原来是她露出了马脚......后悔无用，他心知肚明，耳边又听到检察官的话语，“陈孝文，你儿子的作文，《我的爸爸》获奖了，这是我们去你家带走你现任太太时，他说的。” “你儿子打车跟了过来，现在还在外面守着，他坚信妈妈是无辜的，爸爸一定会来救妈妈。” …… 过了半来个小时，陈孝文都没抬头，沉默着，但头左右摇摆不定，到终于定了下来，他缓缓地抬起头， “我原名桑孝文，我爸是一名建筑设计师，也是桑家族人。”陈孝文停顿了好一会儿，陷入回忆中，眼神也变得涣散。 “进诚建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是他唯一的目标，努力的方向，但他应聘了3，4年，都没有被录取，次次都是同样敷衍的回答，说什么作品里缺乏灵魂，一幅设计而已，要什么灵魂!” 陈孝文情绪激动了起来，但环视了四周之后，又冷静了下来。 “我爸自尊心太强，带着我们搬离了桑家，租房子住，房子很小很小，就一间，只有一个衣柜，一张书桌，我睡上铺，我爸妈睡下铺，厨房是共用的，上厕所得走4，5分钟，我爸画设计图，我就只能坐小马扎，把床当作桌子做作业。” “他去做兼职，打零工，又被嘲笑，讥讽，作为桑家人还进不了诚建，能力得有多差！没有人欣赏他的设计，不，他们连看都不看，就退了回来......怀才不遇，我爸郁郁寡欢，从早到晚，没日没夜，不断地画，不停地画.......好几次他画累了，趴在桌上睡着了，我妈翻着这些设计，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但又帮他整理好.......” “我妈去附近的玩偶工厂打工挣钱，她手脚麻利，话也不多，很顺利升为小组组长，又升为车间主任。我爸在邻居的劝说下，接了一些临摹作品的活儿。眼见日子一天天好了，我们也换到三室的房子，我有了属于自己的书桌，属于自己的房间，家里又添了电视，还有了自行车.......” “可我上初三那年，我妈加班干活干到半夜，突然吐血晕厥，没抢救过来，去世了。我爸把我妈的棺材偷偷运回了家，就放在客厅中间，说要等日子到了，再处理，现在天冷，没事儿的，可以让你妈多陪陪我们父子......当晚，他就抱着我妈的尸体，撞到棺材上，出血过多而亡.......” “我是关了房门睡觉的，睡得太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如果我能听到，也许我爸能救.......我被送去了附近的福利院，他们不愿意收这么大的孩子，但我嘴甜，让老院长收我为义子，改姓陈.......” “为什么我们查不到你和老院长之间的关联？” “他亲儿子不同意，害怕我跟他争家产，坚持让我单独一个户口。老院长跟办理户口的工作人员很熟悉，他们帮忙办理了。” 他之前的每一步都是奋勇向前，绝不往后看，能走到这一步，都是凭自己的孤勇和胆识，可为什么就到这个地步了呢？陈孝文脸上不甘，懊恼的神色，交替出现，但也改变不了他犯罪的事实。 “请你把你这些年任职期间的违规，违法行为，都细细交代一下.......” ...... 桑家祖宅，茶室 桑渝听了陈孝文故事的开始，就想起身离开，被奶奶叫住，“你去哪儿？” “回剧组。”回答要多乖巧就又多乖巧。 “阿义，桑渝的就职仪式，定在几号？”奶奶看向桑连义。 “姑姑，阿刚这周天的机票，下周三的就职仪式，可以吗？”桑连义帮桑渝奶奶添了茶，等着她回答。 桑渝奶奶瞅着桑渝，问桑连义，“不是说上个周末回来吗？为什么又推迟了？” 桑连义看出姑姑意图，笑着说：“他们帮合作伙伴解决一点儿麻烦，又善了后，耽误了几天，还是桑渝安排的。”见桑渝蔫蔫的样子，有些些想笑。 “合作伙伴嘛，该帮还是必须帮。我们一家人也借机团圆，叫阿勤和阿尉也回来参加，大家都住祖宅。”桑渝奶奶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余光看到耷拉着头的桑渝，伸手拍了拍她，“你也回来住祖宅！” “好的，奶奶，那我这个周末先去一趟陈老师那儿，快一年没去了，以后也没什么时间过去。” 桑渝挪到奶奶身边，抱着她的胳膊，祈求最后的自由时光。 “好的，老陈在浙江，倒是近，不过，不许...不接...电话。”奶奶放下茶杯，又慢悠悠地补充道，“不接也没关系，宋珏比你孝顺，让他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来见见我，他肯定会答应的……”见桑渝仍旧不痛不痒的样子，“我们桑家虽说守旧，但我认个优秀的干孙子这种事儿，老祖宗也不会介意的……” 桑渝猛地坐直，看到奶奶目光如炬，又可怜巴巴地，老老实实地点头，“奶，上次我就跟您保证过，一定会接电话的……事实证明，我很守信的，对？” “嗯，也还行，就是主动给我电话这事儿，经常忘记……”奶奶摸摸她脑袋，又捏捏越发尖的下巴，最近大概是累的，但没法儿跟宋珏比，一出手的排兵布阵就知道研究过兵法，是个心中有乾坤的人。 “奶，唉！我这脑子，智慧有限啊！忙东就忘了西，忙西就忘了东……您就将就将就！”桑渝整个人都挂到了奶奶身上，没脸没皮到了极点。 但桑渝奶奶觉得不太对劲，“我怎么感觉你没啥精神？” “快来例假了，整天都很困。” 对面的桑连义听了，很无语，却一点儿不觉得尴尬，大概此时此刻慵懒的桑渝，看起来就像中学那阵儿的样子。 “桑渝，你是从小精力旺盛过头，我记得你就初中几年很享受假期，懒洋洋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以为是你长大了，懂事了，性子变得安静了，但上了高中后，又见不到你人影了，之后就更别提，一年能见你一次就不错了……” 奶奶也陷入了回忆，“阿义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回事儿……” “唉，宋珏是一个多么难缠的对手，一个星期跟他斗五天，我还不乖乖休息两天，那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唉，其实坚持下去了也没啥意思，没斗赢过他一次……” 奶奶和桑连义听了，哈哈大笑……茶室里，就只有桑渝一人，心里五味杂陈…… …… 高速路上，桑渝用蓝牙，给宋珏打了个电话，“我去陈老师那里帮忙几天，你从回上海的时间定了，就告诉我。” “陈老师在哪里？”宋珏刚晨跑完回公寓，跟刚叔打了个招呼，就进了他的卧室。 “山沟沟里，反正你能定位的。”桑渝嘟囔了一句，心里却想着，告诉你又没毛用，你又不能来。 “刚叔说，下周三要举行渝大总裁的就职仪式。”宋珏打开卧室通往阳台的门，走到一个避风的位置，晒清晨的阳光。 “样子总要装一装的……这个位置这么累，我看桑家也没什么人愿意坐啊，也不知道那谁谁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他爸就偏执，他有一些偏执也正常。”宋珏也一点儿不想她坐那个位置，只想两人能天天在一起，可这竟成了天方夜谭。 “我奶奶说他爷爷去得早，他爸爸是他奶奶养大的，他奶奶是外乡嫁过来的，很贤惠，就是不识几个字。他爸爸并不喜欢画画，更没天赋，不过在桑家祖宅，如果谁不能流畅地画几笔，出几幅像样的作品，大概是会自卑的。” “想要进诚建，想要当设计师，都是内心的不服气作怪……所以人啊……还是老老实实做废物好……” “对于地球来说，世间万物都是废物……还不如一块石头重要……”宋珏跟着发牢骚。 “宋总，你这情绪不对哦！是谁，以前只要我一说废物，垃圾……都要……”【用热烈的深吻来惩罚我……】桑渝觉得身体有点儿热，这种回忆还是打住，上火得很。 “桑渝，我想你了！”宋珏觉得怀里空空的，心里空空的，海风吹来，吹得出过汗的身体也发凉，更是无限空虚。 “我挂了！在高速上呐，超速开车太危险......宋大总裁，赶紧去上班，乖！”桑渝伸手按蓝牙耳塞，挂掉了电话，开了一点点儿窗户，吹吹夏初水气充足的风，散散脑子里香艳刺激的画面。 宋珏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长叹了一口气，心疼桑渝的处境，肯定是心里积郁，去乡下散心的.......哎！为什么不想着来沙漠散心呢？沙漠比乡下更没有信号，更没有人烟，不是更适合她清空虚拟内存吗？ “石头当然重要......”桑渝专注得看着前路，嘟囔着，“我家的石头尤其重要啊！可石头也不用这么有责任心，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就好回来了，收尾的活儿，安排人做就好了呀......呆子......” 第292章 鱼粉和渔夫抢鱼 脑子还在散热，手机又响了，桑渝微微垂眼，瞥了一眼，那茹，便按了蓝牙，接听。 “茹茹.......” “YUKI，我.......”耳塞里的声音，嘎嘣脆，活泼，鲜嫩，动人，啊，好久没有蹂躏的肉丸子，看来他也怀念被蹂躏的时光了。 “安安啊，今天不忙吗？” 关于为什么桑渝从不拿季安当小孩子看待，这事儿，宋玗和那茹讨论了许久，都没有结论，但某一天，季易听到了，说了一句，“桑渝也没把宋玗当小孩看待。”两人终于释然了，不然两人的想象力可以毫无底线的...... “不忙，想你，上海？” 季安专属的电报码，发送了过来，桑渝的系统，翻译很快，比看财务报表顺畅很多。 “陈老师在一所新学校做培训，只有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去帮帮他。” “我也去！” 反正桑渝能去的地方，他就能去，因为他只需要挂在桑渝身上，便能行走四方。 “这里是山区，只能住学校的宿舍，条件很艰苦，现在是夏天了，蚊虫也越来越多，你就别来了，在上海乖乖等我，过两天，舅舅回来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不，舅舅坏！藏你，等我！”接着耳塞里响起一阵小短腿特有的小跑脚步声，“妈妈，走，找YUKI。” “安安，我带你去找有魔法的大哥哥，让他变魔术，怎么样？”宋玗的声音出现。 “今天？”明显季安小朋友，手机都没再放在耳旁了，但桑渝仍然很尽职地没有挂断，不想引起共过患难的战友季安小朋友的一丝丝不满。 “嗯！”宋玗伸手拿了手机，“YUKI，你注意安全，早点儿回来！我爱你哦！” “YUKI，我爱你！”季安拽着宋玗的胳膊，把手机拉扯到他嘴边，大喊出声。 “我也爱你们！宋玗，你别打扰别人做实验！注意点儿分寸！乖哈！”桑渝说完，挂掉了电话，脑子里盘算着，回上海后，应该去实验室瞧一眼，这个让宋玗和季安都流连忘返的男孩子。 近来宋玗越发领悟了一个道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对桑渝进入她的生活后，所发生的一切变化，遭遇的一切不如意，都赋予了浪漫的定义，“认识新世界”。 有了季安，就有了借口，那茹也没有理由阻止，宋玗笑得很灿烂，“姐姐，我们吃完晚餐，就过去实验室，好吗？” “有这么喜欢...化学吗？”那茹强压抑住不停跳动的八卦欲望，毕竟是妹妹，年纪还小，还是以正面引导为主。可宋玗还没来得及回家，就被季安拽出了厨房…… “安安，大哥哥变魔法有意思吗？”宋玗低头问身边安全椅上的季安。 “YUKI，好......”季安的宝座上，一直放着桑渝折的各种动物，留给他在车上玩着，打发时间的。上车看到之后，他就反悔了，提出去找YUKI，被宋玗狠狠地瞪了，亲娘也不理睬他，只能委屈了委屈，一路就握着这些折纸，念叨YUKI，YUKI好，想YUKI，找YUKI...... 宋玗翻了一个超大的白眼，“姐姐，季安已然成为深度中毒的“鱼粉”，你不管管吗？” 那茹哈哈大笑，“鱼粉”这个名号，是他们一起吃炒米粉时，宋玗的突发奇想。 当时季安正努力练习抓握筷子的能力，自尊心虽强，但身体的协调性跟不上，练习得又累又饿，啪地放下筷子，用手抓起来吃，吃到嘴里，自言自语，“YUKI的，YUKI的......” 季易费解地瞪了几秒这个傻儿子，又看向宋玗。 宋玗微笑着解释，“桑渝爱吃炒面，但季安没几颗牙，嚼面条干了一些，难度大了一些，就让桂嫂换成了米粉，这是他们两人惯常吃的主食之一。” 宋玗的眼珠子一转，话风也跟着变了，“姐姐，鱼粉？鱼粉.......鱼粉！” 那茹有点儿傻眼，一时没理解，宋玗起身，走到她身边，手舞足蹈比划，“桑渝的粉丝啊，不是鱼粉吗？这名字怎么样？” 季易放下了筷子，起身绕过桌子，想把季安的宝座拉着，远离宋玗，但季安看出了爸爸的意图，动作迅速，一把拉住了宋玗的衣角，牢牢地不放，一手油也都蹭到宋玗衣服上。 “不！我，这里。”季安不甘示弱，瞪着亲爹，典型不服管教。 “父亲的威严”这几个字，就在季易的脑门上循环播放，可“儿子的倔强”这几个字，就在季安肉嘟嘟的脸上刻着，唯一能平缓战事的两个女人，却嘻嘻哈哈谈论着“鱼粉”的精妙之处，没睬他们一眼。 手段强硬的季大律师，在亲儿子面前，一如既往地纠结，在发威和妥协之间徘徊不定。借题发挥，这个“题”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一些？可这么一个小豆丁，他都管不了，岂不是显得这个爹很无能。 季安才不管他爹如何纠结，但他爹的面色没有松动，使劲拽宋玗的衣角，又大声叫，“姐姐，妈妈！” 连叫好几声，两个女人才停止了讨论，看向他。 宋玗“啊”的一声，又嘎然而止，对自己的浅粉色外套表示了惋惜。 那茹“哈”的一声，也嘎然而止，想和稀泥，被季易瞪了。 “米粉都凉了，安安，赶紧吃。”宋玗摸摸季安的脑袋，挡在他身前，挡住了季易凌厉的目光。 季安回以甜甜的笑，乖乖地低头吃粉。 “季易，宋珏还等着跟你视频电话呢，你赶紧吃完，回书房了。”那茹说完后，又附到季安耳边，嘀咕了两句，声音虽小，但大家都听得很清楚，“安安，你忘记了吗？爸爸瞪你的时候，你该说什么？” “爸爸，我爱你！”季安回答得脆生生的，让季易笑了出来，算了，饶过他。 一顿简朴的晚餐，一段诙谐的小插曲，成就了“鱼粉”这个名号，也成为季安的代号。 “鱼粉，我，鱼粉.......”季安指了指自己，对号入座，只要能和YUKI扯上关系的事儿，都让季安觉得无比荣幸。 宋玗拍拍他的小手，“是你，就是你。安安啊，就算你是鱼粉，你也抢不过你舅舅啊，他是...“渔夫”啊！”说完，自己大笑了起来。 几秒后，那茹反应过来，跟着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渔夫”太精准了，这不就是宋太公钓鱼，钓了十几年，鱼儿终于上钩了嘛！ 季安低着头，有节奏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自顾嘀咕，“舅舅坏，藏YUKI，太坏，蔫坏！” 笑得肚子痛的宋玗，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余光看到季安傻乎乎的可爱样儿，又停不下来...... ...... 期煦骑自行车来到学校东门外的写字楼，短袖白T，浅蓝色牛仔长裤，白色球鞋，清爽的短发，清秀的五官，清瘦的体形，偏白皙的肤色，抓自行车手柄的双臂，肌肉线条明显，虽是少年模样，但清澈的眼神中带着些稳重。 “期煦，期煦.......”写字楼一楼的便利店外，站着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子，眼睛大大的，水灵灵的，马尾扎得很高，对他挥手的时候，马尾跟着摆动，活泼生动， 期煦听到了，脸色变得稍微有一些不自然，把车停在了她前方，“BELLA，你好！” “你吃饭了吗？”BELLA走近，提高自己手里的纸袋，在期煦眼前晃了晃。纸袋上的名字是一家粤菜餐厅，熟悉得很，上周末才去过。 “我在学校食堂吃过了。”期煦的余光注意到熟悉的身影，从隔壁的商场走过来了，偏了头，看了过去，是宋玗一行人，季安正缠着宋玗讲着什么，没注意到这边。 “这个给你，当宵夜。”BELLA坚持把纸袋递给期煦。 期煦摆摆手，“谢谢你，但我从不吃宵夜。” BELLA也不愿意收回来，勉强地笑着，“那就分给实验室的其他研究员一起吃。” 也许是BELLA脆生生的声音，吸引了宋玗的注意，她看了过来，期煦也注意到了，以为她会上前来帮他解围，但她反而拉着季安和那茹停住了，蹲到地上，和季安一般高，两人往这边看了看，又贴着脸，嘀咕着什么。 “不好意思，不能在实验室吃东西。”期煦没了耐心，扶自行车把手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送，“我...” “没关系，那明天早上，我帮你带早餐？”BELLA尴尬地收回了纸袋，双手拎在身前，来回晃动，晃掉尴尬。 “谢谢，不用了，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吃饭。我要迟到了，再见。” 也没管BELLA的反应，期煦踏上自行车朝宋玗的方向骑了过去，停在他们身边，笑着对他们打招呼，“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哥哥”季安甜甜的笑，脆生生的叫，上前抱着期煦的腿。 期煦把他搂了起来，季安很自觉地跟小猴子一样，盘在期煦身上。宋玗和那茹站在原地，等期煦去写字楼前的自行车停车点，停好车再走回来。 BELLA站在原地，一直专注地看着期煦和这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互动，这不是第一次了，好几次她在便利店里，蹲守期煦，都能看到他们，或是她。 那茹最喜欢期煦的得体和礼貌，16岁的叛逆期少年，却有礼有节，有进有退，很容易沟通，她还特意跟季易讨论过，这是为什么？季易的回答是，或迟或早，总有那么一个阶段的。 “期煦，那是你的同学吗？”他们一行人往写字楼走去，那茹趁着季安和宋玗争执走旋转门，还是推拉门的空档，问了一嘴。 “同一个专业，不是同学。” 期煦帮忙季安夺回了，险些被宋玗咬的手，又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他，带着他，两人走了旋转门，而宋玗拉着那茹走了推拉门。季安乖乖地缩在期煦怀里，安静了一会儿。 “期煦，你能允许姐姐八卦一下吗？”那茹笑起来，太甜了，期煦也招架不住，腼腆地点点头。 “你能感觉到，别人的爱慕吗？” 这话让期煦愣住了，进了电梯，却忘记按楼层。宋玗伸手按了楼层，瞥了呆萌的期煦一眼，语气平淡，毫无起伏地翻译了一下，“哥哥，我姐姐就是想问你，你知道那个女生喜欢你吗？” 期煦的脸红了，被一个甜美的小女生，一个甜美的大女生包围着，低头一看，怀里还有一个甜嫩的小肉包，看着他那一双清澈的无辜的眼睛，又觉得其实没啥，抬眼看向那茹，礼貌地回答，“嗯，我知道。但我不喜欢她。” 那茹捂着嘴笑，心里直呼，太可爱了，好可爱，脱口而出，“哎，不知道季安以后长大了，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季安被提名，直起身子，看了看妈妈莫名激动的表情，很冷静又带着点儿傲气地说，“我...喜欢...YUKI”。 这些换宋玗哈哈大笑了，抱着那茹，笑得眼泪直流。 期煦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宋玗和ASHER的谈话里，频繁提及她。而且每次提及她，ASHER的神色就多了一些捉摸不透的深沉。 “为什么？”期煦微笑着问季安，很好奇一个婴童，会有怎样的答案。 宋玗和季安齐声回答，“漂亮！” 季安也听到宋玗的声音了，立即决定冰释前嫌，又补充了一句，“姐姐，漂亮；妈妈，漂亮；哥哥，漂亮......” 宋玗鼓掌，对季莲花的功力深表佩服，被那茹握住了手，牵着她，走出了电梯，眼神示意她，收敛点儿，在公共场合，还有期煦呢？宋玗虽然领悟到了，但不打算低调，“哥哥是自己人，没关系的，他迟早要知道我们家安安的莲花功力。” “自己人？”那茹揉了揉太阳穴，宋玗要不要走哪里都认亲啊？ “莲花功力？”期煦停住，扭头看向宋玗。 “你看看你们，一个做亲妈的，不在乎自己儿子被说成莲花；一个当事人，不在乎自己被别人占了便宜...”宋玗嫌弃地看了他们两人几眼，越过他们，大步走向实验室。 那茹捂着嘴，咳了两声，醒了醒神，拍拍楞住的期煦，一起往看着宋玗的背影，往实验室走去。 那茹忍不住感慨，“时间真快，宋玗都这么高了！” 期煦跟着接话，“她在他们班上算最高吗？” 那茹点点头，“在他们学校都算高的，我还担心她长得太快，带她去做过检查，还好骨龄正常。” “她应该能长到170CM。”期煦快速地估算了一番。 那茹长叹一声，“哎，应该上初中就能比我高了，真气人！” 季安从期煦的肩膀处，探出头来，伸手去够那茹，被那茹一把接过，抱进怀里，他贴着亲妈的脸，蹭了蹭，“妈妈，我乖！” 期煦转过脸，朝向无人的另一边，默默地笑了，大概知道宋玗的莲花功力是什么意思了。 那茹哭笑不得，还是使劲地亲了亲他，“嗯，我们家安安最乖了，妈妈最爱了！” “妈妈，我爱你！” ....... 第293章 珍爱桑渝，远离桑渝?! 之前宋玗跟期煦出主意，必须要一间单独的实验室，有没有存私心，不好说，但替期煦着想是肯定有的。 综合考虑到实验器材，实验原料共用更便利的原则，ASHER把他办公室对面的会议室改成了期煦的个人实验室，跟原来的实验室，一个东，一个西，隔着接待大厅和办公室区域，遥遥相望。 因为实验室加班是惯常的，所以MC公司的安保人员也是两班倒，晚班的安保还需兼职前台的工作。 宋玗在MC公司玻璃门外，没有门禁卡，没法儿开门，但坐在前台的安保，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早早就注意到门外，看到是宋玗，特意上前来给她开门，“宋玗，期煦不在，你跟他联系过了吗？” “谢谢哥哥！他就在后面。”宋玗朝安保小哥哥甜甜地道谢，又指了指身后。 安保小哥哥站了出来，看到了后面3，4米的三人，陪着宋玗等在门口，“今天作业不多吗？”他是家里独子，没有妹妹，见到宋玗这么乖巧大方的小女孩，想不亲切都难。 “嗯，在学校就做完了。”宋玗对着季安招手，让他下地，自己跑过来。 “你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过来了？”安保小哥哥的排班不定，他也不是很确定。 “嗯，一直在准备奥数比赛，没时间过来，今天考了，我可以休息一阵儿了。” 季安跑了过来，对着安保小哥哥，又一句甜甜的“哥哥”，可爱得让安保小哥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安安，你好！” 那茹和期煦也走近了，打了招呼后，四人一起进了实验室。 进入实验室后，期煦的表情就严肃了很多，“宋玗，给你！”他从电脑桌上翻出几张纸，递给宋玗，又指了指靠墙的试验台，“器材和原料，你在上面找，找不到，可以去那边的实验室取。” 时隔1，2个月不来，宋玗有点儿傻眼，这是不带她玩了吗？“今天你很忙吗？” “嗯，一个实验进入了验证阶段，我没时间，今晚必须出数据。”期煦拿下挂在墙角的实验服，迅速套上，戴上防护装备，就往里间的试验室走去。 见宋玗欲言又止，见季安要上前抱腿，那茹赶紧单手抱住季安，又按住宋玗，笑着对期煦说：“我会看好他们两人的，你忙你的。” 期煦礼貌地点点头，对季安说了句，“一会儿见”在他依依不舍地注视下，走进了自动门里的实验室。 “妈妈，哥哥”季安抓住那茹的衣服，往自动门的方向使劲。 “哥哥要做实验，不能打扰，你看，那里也有器材，我们自己玩。”那茹安慰着季安，眼睛盯着失落的宋玗。 “宋玗，你看看纸上是啥？肯定是期煦花了功夫，帮你准备的小实验，适合你的。” 宋玗粉红的小嘴，嘟得老高老高，满不在乎地把手里的纸拿起来看，但越看越有趣，脸上又有了笑容，“算他还讲义气！”她走去实验台前面，找小实验需要器皿和试剂。 那茹把季安紧紧地搂着，跟在宋玗身边看。 宋玗每找到一样，就告诉季安名字，每一步都仔仔细细地解释给季安听......实验室里多了两个孩子甜甜的柔柔的脆脆的声音，分外温馨。 他们玩了个把小时，季安看得，听得有点儿困了，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那茹回头看，是ASHER，一如既往的笔挺商务套装，同色系的领结，衣冠楚楚，一根头发丝儿都没乱，皮鞋仍旧亮得发光，这个总裁的形象一贯地统一。 “我刚进公司就听过你们的声音了。怎么没提前给我电话，我找其他研究员带你们玩。” 那茹想要客气两句，但宋玗现出了声，“不用了，期煦给了我这个！”她扬了扬手上的A4纸。 “这是给你的？”ASHER走近，扫了两眼A4纸上的内容，“上次他打印这个，被其他的研究员看到，开了两句玩笑，他也不解释。” 宋玗转头看向那茹，拽了拽她的胳膊，笑得很狡黠，“姐姐，你说期煦如果陷入办公室政治中，会不会跟今天一样，难以招架？肯定很有趣！”话落，捂着嘴嘻嘻笑。 ASHER跟着微笑，“以他的能力，去哪里都应该是首席研究员，大概很难陷入办公室争斗中，而且他的意向是读博，然后留校。” “ASHER，期煦是本硕连读？毕业还早！” 季安趴在那茹的肩上睡着了，ASHER往四周看了看，想找块小毯子之类的，给他盖一盖，被那茹拒绝了，这个天，抱着就够热了，哪用得上盖毯子。 “他在申请德国H校的交换生名额，去那边读硕士，如果顺利，大概2年左右，就会过去。”ASHER让那茹坐到沙发上，自己也坐了过去，伸手拿旁边的矿泉水，帮忙拧开，递给那茹。 “哎，还想着他可以给我的高中化学考试划划重点什么的，看来只能靠JERRY了。”宋玗也跟着坐了过去，接过ASHER递给她的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 “你有需要，随时过来，这里的研究员都能帮忙的。”ASHER笑得很真诚，但宋玗不太领情。 “不用了，JERRY拿过国际化学奥赛金奖！”宋玗坐到那茹身边，把季安的小腿拉直，放到自己腿上。 “JERRY是？” “我哥在北京的助理，也是我的御用助理，以前就觉得他脾气好，任劳任怨，好欺负，最近发现他侦察能力，应急能力更是不错，化学也不错......”宋玗碰了碰那茹的胳膊，“姐姐，怎么才能把他弄到上海来？” “等你上高中了，再想办法，现在还早！”那茹柔声对她说，觉得搂着季安太累，干脆把他放平，躺在她们两人的腿上。 “他大学学什么？”ASHER来了兴致，微微倾身向前。 “不知道，但他不能跳槽，他是我的人！”宋玗控制着说话的音量，但神情很到位，非常严肃，表明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空间。 ASHER看着好笑，故意逗她，“就算他来了MC，也能当你助理的，这个不冲突。” “不，冲突，我以后要继承宋氏的，他只能是我的助理。”宋玗倾身向前，掷地有声地表态。 那茹伸手揽着她的肩，轻轻拍了拍，“你要继承宋氏？宋爸爸说的？” “不，我哥说的。他让我每个月去一趟公司参加例会，旁听，还要根据他们的汇报，给出我的意见，发邮件给我哥过目。”对此，宋玗是有点儿头痛，但又觉得有趣，才参加了1次，又有DICK从旁协助，还不算反感。 “你哥？他这么早就要做退休打算吗？”ASHER皱了皱眉头。 “他做的投资，涉及的行业很广，哪里顾得上宋氏？如果不是容姐拽着他，估计去年就把宋氏的股份转让了。”宋玗蹙眉凝神思索了几秒，“不，应该说，他只是不缺资金，不然早就把宋氏换成现金流了。姐姐，你觉得我哥分了多少精力管理宋氏，大概就120！” “说得也是......”腿上的季安，可能是做梦，动了动身子。那茹轻轻地拍了拍他，脑子里快速地回忆宋珏的种种表现。 之前有听宋爸爸抱怨，宋珏上高中那会儿，寒暑假都不爱着家，不是混迹各种运动俱乐部，就是去国外参加培训之类的。 宋玗出生后，也没安份在上海待着，只要条件允许，带着宋玗就出差全国各地了。 季易提出，在北京成立分公司，带着她一起做投资，他也一口爽快地答应了，没一点儿迟疑的，接着就把北京分公司的业务当成了主业似的，只有容姐召唤，或是问题太棘手才回一趟上海。 最近几年宋氏的改革，去年宋氏的危机，今年的子公司危机，似乎宋珏都不怎么上心，借机把宋氏的业务砍了又砍，缩减了再缩减....... “宋珏是不喜欢上海吗？” 宋玗摇摇头，“哥哥不可能讨厌上海的，他在国内的个人投资都在上海及周边。” 两姐妹陷入迷雾中，但不愿轻易罢手，能多揪宋珏一个小辫子，就能为以后不能避免的种种谈判，多添一个砝码，“这些年，他似乎都是逼不得已，才在上海待几天.......” 旁观者ASHER，觉得有必要给他们开辟一个新的思考方向，“你们不如想想，谁能让他主动待在上海？” 两姐妹，异口同声，“桑渝啊！”“YUKI啊！” 说完之后，两人互看着对方，笑开了花，也就几秒，宋玗皱着眉头，又陷入了纠结，“不对，姐姐，去年他跟桑渝闹别扭，没坚持几天就去了北京，之后又马不停蹄去了美国.......也不自觉点儿来桑家，求着和好之类的？” 那茹愣了几秒，突然抓住宋玗的手，紧紧的，一脸兴奋，见宋玗垂眼看了看腿上的季安，她把声音压得更低，“之前，我就一直很纳闷，宋珏喜欢桑渝那么多年，为什么不去找她？不是不想找，是克制自己不去找！这叫做...珍爱桑渝，远离桑渝！” 宋玗懵了，以她看这么多年的偶像剧，八点档的总结，这不合理啊！“为什么？” 那茹松开宋玗的手，戳了戳她的脑门，“这还不明白啊！谁能有他了解桑渝？桑渝任性，喜怒无常，拧巴，好胜，还要无底线的自由，连自己都不爱，不到万不得已，他就没打算出手！” 宋玗的小嘴，越张越大，哇哇的声音不断，对哥哥的认知，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我哥太狠了！” ASHER听得心里越来越苦涩，脸色也跟着沉闷了一些，赶紧转了话题，“宋玗，你哥哥都要放弃宋氏了，你为什么要继承呢？” “我可没我哥那求知欲过剩的脑子，他学啥都钻研到极致，那也太累了。” 那茹联想到宋珏对桑渝，也是钻研到了极致，忍不住笑出了声。ASHER也跟着笑了，但眼里没有笑，很多情绪堆积在哪里，化不开，解不开。 这时，自动门开了，期煦从里面出来。 “做完实验了吗？”宋玗看到就问。 “嗯！做完了！”期煦脱掉防护装备，和实验服，再去试验台旁边的水池，认真地洗了洗手，拿了一瓶水，坐了过来，“ASHER，验证OK了，最迟明天下午，就能出报告，我直接发表，没有问题？”他拧开矿泉水，大大地喝了一口，看着ASHER，等待他的回答。 “可以的，没有问题。等论文上了刊物之后，你再跟他们分享一下研究成果，可以？”ASHER对期煦的实验进度，赞许有加。 “嗯，可以的。”期煦点点头，又喝了一口水。 那茹和宋玗交换了眼神，又看向对面的两人，笑着说：“期煦，祝贺你实验成功！那我们先回家了，你继续忙！” 话说着，就要抱着季安起身。 期煦放下手里的矿泉水，起身，走到宋玗身边，“我来帮忙抱季安，送你们去停车场。” 那茹也没多想，微笑着把季安搂了起来，塞给了期煦，“期煦，那就麻烦你啦！谢谢啦！” 这次ASHER第一次见到期煦如此热心肠，主动要求帮忙，还把他最重视的实验报告都放排在了后面，又多看了他两眼，是的，他看季安的眼神都柔和很多，所以季安走到哪里，都能成为宠儿，得天独厚的功力啊！ “宋玗，下次想过来，随时给我电话，我派人去接你。” “ASHER，谢谢！不过不用了，我找得到路，自己也能过来的。”宋玗跟在那茹和期煦身后。 期煦扭过头，看向斜后方的宋玗，说了一句，“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危险。”又转了回去。 ASHER跟着点头，“是的，安全第一。” “哎，没事儿！我又不傻。”宋玗摇摇头，觉得大家都在低估她的智商。 那茹笑着把宋玗拉到她身边，牵着她，在电梯门口等电梯上来，转头对两位严肃的男士说，“别担心，经过YUKI的调教，她谨慎得很。” “姐姐，都说了，不是她调教我，是我照顾她，你是没见她丢三落四的样子，就季安这么大一个活物，她能记得，其他什么都不记得。” 听到宋玗提桑渝，ASHER的神色就不同，格外关注宋玗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YUKI最近还在剧组吗？” 叮咚一声，电梯上来了，宋玗语速很块地回答：“不在，她去某个山沟沟散心去了。过两天，她就回上海。”在进电梯前，她又告了个别，礼貌且得体。 第294章 294一个头盔引发的兄弟相残 等到电梯门一关，往下走了几层，宋玗啧啧了两声，头摆来摆去，感慨，“哎，ASHER的心思还在我们家妖精身上...隔那么几天，就来套我话一次...” 那茹伸手就要捂住宋玗的嘴，被宋玗拉住，“姐姐，都跟你说了，期煦是自己人，对？” 期煦笑着点头，但那茹觉得不妥，“期煦，宋玗就是自来熟，你别放心上。” “姐姐，真的是自己人。”宋玗拉着那茹出电梯，往写字楼外走，“期煦的妈妈，是小青的小姨。” “啊？！你怎么把这层关系翻出来的？”那茹盯着宋玗，重点都在她身上，这孩子翻别人底细的本事见长啊！ “期煦说，他把合同发给做律师的表哥了，但表哥还没回复。我就问了一嘴，他表哥是谁？这个世上，裘青翡这种名字，很难重名了！我就直接电话小青了，事实证明，就是他！”宋玗仍然不喜欢旋转门，拉着那茹从推拉门出写字楼，期煦就跟在她后面。 “小青的表弟，当然是自己人啦！所以我肯定要护着他，不让他被ASHER欺负啊！”初夏的风，带着些暖意，吹得很舒服，宋玗一开心，就蹦蹦跳跳地走。 “那你怎么一直没跟我说？ASHER知道这事儿吗？”那茹拽了拽宋玗，让她停下来。 “我没告诉他，你告诉他了吗？”宋玗蹦到期煦前面，转过身来，让那茹牵着，倒着走。 见期煦摇摇头，宋玗笑得灿烂，“嗯，以后也别告诉他！”倒着走，很有趣，宋玗笑得明亮，比天上那弯月亮还清丽...... “哥哥，你知道小青搬新家了吗？” 期煦点点头，裘青翡给他打了电话，发了信息，告诉了地址，让他有空就去那边住，有小七烧饭，可以改善伙食。 那茹轻轻拽了拽宋玗的胳膊，让她看向她，“宋玗，你叫期煦哥哥，叫期煦表哥小青，不得体？裘青翡没气得跳脚吗？” 宋玗听完后，看向期煦，语气轻快，调皮地说，“哥哥，小青有没有青梅或是竹马，叫小白的？” 期煦眉眼带笑，换了只手搂季安，走向商场的电梯间，摇了摇头，“不知道。” “期煦和裘青翡的年纪差了十岁左右，怎么会知道这些？”那茹牵着宋玗进了电梯，下地下停车场。 “我知道他大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子。有一段时间，那个女孩子联系不上了，他整日都愁眉苦脸的，焦虑得不行。”期煦跟着进了电梯，电梯里就他们三大一小，四人。 宋玗把头埋到那茹的后背上笑，被那茹用手拍了拍，示意她收敛一些，两人很默契地没有接话。就算期煦涉世不深，也能看出宋玗行为背后的意义，及时打住，没再继续说下去，尽职尽责地抱着季安。 把季安放到车上后，期煦跟她们说了再见，转身就走。 宋玗上车后，看到了季安座位下面的纸袋，赶紧拿上纸袋，打开门把他叫住，小跑上去，把纸袋递给他，“哥哥，姐姐顺手给你买的，刚才下车，忘记了。” 打开一看，是一个自行车头盔，期煦顿时笑了，“谢谢！我会注意安全的。” “那天去运动器材店，给我买帆船装备的时候，姐姐坚持要买的。她说，她大学的时候，被自行车撞过，现在想想都还很痛。” 期煦往车子的方向多看了一眼，看到那茹正在通电话，“帮我谢谢姐姐。” “不用这么客气，都说了，一家人！哥哥，拜拜！”宋玗笑着，转身跑向车子，开门进去了。 期煦也没多驻留，转身大步走向电梯间，心里惦记着实验报告，一路疾走，回到实验室，把纸袋往房门一侧的沙发上一扔，去里间拿了数据出来，打开电脑，手速很快地输入数据，做报告。 一眨眼就忙到了11点左右，明早还有课，期煦保存了文档，拔下U盘，关掉电脑，走到实验室门口，关灯时垂眼看到沙发上的纸袋，想了想，还是拿上了，关灯出了实验室，锁上门。 走了两步，停了下来，伸手从纸袋里拿头盔出来，发现头盔外壳上的画作很特别，是不规格的几何图形组成的，用不同的颜色填充，似乎没有一块的颜色是完全相同的，但看起来并不凌乱，繁杂，反而很舒服，又别致。 “这个头盔定制的？”ASHER端着咖啡从休息室走了过来，去往自己的办公室，遇见低头看头盔的期煦。 “宋玗给的。”期煦抬头回答时，脸上带着笑容，明显很满意这个特别的头盔。 ASHER伸手，用手指轻轻地抚摸头盔表面，确认是后期上的颜料，并非工厂流水线印刷的图案，“这是宋玗画的？她对颜色有这样的理解了吗？” 期煦摇摇头，这也是，他见过宋玗在他实验室的涂涂画画，似乎风格没这么成熟，用色也没这么老道，“大概不是！” ASHER盯着头盔，沉默了几秒，又忍不住开口，“如果确认不是...最好可以珍藏这个头盔...这就是一件艺术品...” “哦，那更要戴着了，这样才更能体现价值。”期煦微笑着，把头盔放进了纸袋，“ASHER，我先走啦！”三两步就出了MC公司的大门。 ASHER想伸手拦，又忍住了，倒也是，她们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身外之物，大概宋玗会说，哎，毁了就毁了，再买一个，再画一幅就好了。 之后的周六，期煦被裘青翡召唤，去了新搬的宅子，也是骑自行车去的，骑了将近1.5小时，全程戴着这个头盔，理所当然地吸引了很多人路人的注意力。 裘青翡在宅子前迎他，一眼就被这个头盔给吸引了，等期煦停在他身前，伸手就要摘他的头盔，但期煦一个后仰，从另一侧下了自行车，“哥，干嘛？” “好特别的头盔，给我看看。”裘青翡立即绕到他身前，又伸手取头盔。 期煦躲不过，只能任他取了下来。 裘青翡拿着头盔，带着期煦往院子里走。期煦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这是百年的老宅子，“表哥，你怎么租到这种宅子的？” “新老板的宅子，我付钱帮她看宅子！”裘青翡随口回答，目光全在头盔上。 小七听到声音，也迎了出来，“期煦，你来啦！” “小七姐。”期煦笑着回应。 “咦，这个头盔是给你的？”小七走近，看到裘青翡手上的头盔。 裘青翡抬头，蹙眉问期煦，“宋玗给的？”见期煦点头，又低头仔细看这图案，“宋玗的艺术鉴赏力有这么成熟了吗？” “不是宋玗画的，是YUKI画的。上次我跟着她回桑家，正好宋玗在画室里，琢磨怎么给这个头盔增添点儿色彩。YUKI不想干坐着听义总，刚总，霄总......他们叨叨，拿了头盔就下手了，反而是宋玗在旁边仔细听了他们的叨叨，还提了提自己的见解，赢得诚建一众老总的赞赏。” 当时小七是耳朵在听，手在打字，眼睛却在头盔上，看着桑渝一点一点就把这头盔完全变了个样儿，感觉好神奇。可是这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没有得到桑家人的明面上的认同，反而对她的漫不经心，诸多意见。 “期煦，没收，必须没收！这么贵重的头盔，哥哥帮你收藏，保养。”裘青翡一听，把头盔往怀里一抱，也不嫌弃头盔里的汗水味道。 “不，宋玗给我的。”期煦伸手要抢，裘青翡反应迅速地跑开了，两人在院子里追了起来，小七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两人追逐的照片，发给宋玗，请她帮忙把这个问题处理了。 没过几秒，宋玗电话裘青翡，没人接听，只能电话期煦。 “哥哥，你让小青接电话。”宋玗在期煦接听后，第一句开头，直接了当。 期煦大声叫住跑得气喘吁吁的裘青翡，但裘青翡仍不让他靠近，让他把手机扔过去，扔不准也没关系，就往他旁边的灌木丛里扔，摔不坏。 裘青翡埋在灌木里，翻了好一会儿，捡到手机，发现还没挂掉，开了免提，非常客气地说：“宋大小姐，怎么了？” “小青，你把头盔给回期煦，我帮你向桑渝要一幅画作，你喜欢油画，水彩，水粉，还是素描？”宋玗财大气粗的架势，让裘青翡很满意。 “油画，配我的中古灯，将将好。” “好的。你把头盔给到期煦，让他记得骑车要戴上！” 听到他们谈判结束了，期煦也走了过来，伸手拿头盔。裘青翡还是很舍不得松手，“不可惜吗？戴头上，骑车都是汗，不仅暴晒，还雨淋，过不了几天，这画作的颜色就淡了，可惜啊！” “脑袋更重要，画作可以再画的。”那头似乎有人在叫宋玗，她提高音量快速表达完意见，挂掉了电话。期煦听得很清楚，表示认同地点点头，他这颗脑袋，的确重要的。 “期煦，真的要戴头上吗？”裘青翡不得不松了手，看着期煦把头盔抱在他怀里，羡慕得很。 “头盔就是拿来戴的。”不屑地怒视了这个拎不清重点的表哥一眼，朝向他挥手的小七走去。 裘青翡转了个身，走向院子里，树荫庇护下的长椅，瘫到上面，透过越来越茂密的树叶间，星星点点缝隙，看蔚蓝的天空，嘀咕，“这个头盔改造一下，里面装盏灯，应该很有中古情调的呀！” ....... “期煦，中午想吃什么？”小七拉着期煦的手腕，进宅子，像带着自己的亲弟弟。 “炒饭。”期煦也是小七的炒饭忠实粉，不然也不想骑车，那么远来一趟。 小七笑着点点头，领着期煦来到饭厅，倒了一杯柠檬水，递给他，“累了，你先喝水，休息一会儿。”话落，又快步走到书房，打开窗户，冲着院子喊了一句，“小青，不渴吗？进来喝水了！” 刚败局的裘青翡，又被小青这名号刺激了，蹦得从长椅上起身，气势凶狠，朝着小七冲了过来。小七砰地关上了窗户，往饭厅跑去。 “期煦，你哥吃炸药了！我们咋办？” 期煦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水，“炸药进了他的胃，也炸不了了，不用担心！” 小七觉得还是厨房最安全，毕竟各种工具也齐全，留下期煦直面被点燃的炮仗，进了厨房，还以防止油烟窜出来为由，把推拉门给锁了。 裘青翡重重的脚步声响起，没一会儿，就出现在期煦的身后。 期煦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用免提拨打电话，电话也很给力，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大姨，忙啥呢？今天开心吗？” “不忙，听到你声音，我就很开心啊！还是你乖，惦记着大姨，比你哥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期煦，有空，你管管你哥，他一天到晚都在干嘛？不仅不主动接我的电话，还每次都以“很忙”二字就挂掉我的电话。” “他之前那半吊子，不盈利的公司做不下去，也没啥，可以专心地做律师，也挺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去上海？如果是去照顾你，那就是极好的，但他平时是不是也不跟你联系？......” 裘青翡在亲娘的声音中，偃旗息鼓，默默地往后退，再往后退，退到了书房，再关上了门，坐到窗户前的小圆桌旁，看着窗外生机盎然的夏初景色，又平静了下来。 过了大半个小时，期煦敲了敲门，没等裘青翡的同意，拧开门锁，进了书房，“哥，大姨的血压有点儿高，你平时多陪她聊聊天，让她别什么事儿都放心上。” 裘青翡唉声叹气地点点头，陪母后大人聊天这事儿，任务艰巨，比搞定诚建的案子还棘手。 “哥，大姨让你看着点儿小七，别让她认识不三不四的男人，跟她交往的男人，必须五代以上，背景干净，简单，工作稳定，收入中上水平，外貌长相端正，大大方方，三观正，品行好的男人.......” “你的过耳不忘，不要用在这种事儿上，浪费脑细胞，乖哈！”裘青翡招呼期煦坐下，“只有你能忍受我妈的念叨，你是如何保持心平气和的？” “我在想新的实验项目，大姨的话，就权当放松音乐了，还挺有节奏感的。”期煦坐到裘青翡旁边，但裘青翡往后仰，与他保持着距离，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智商超群的孩子，的确不正常....... 第295章 295宁静的夜清冷的水 尽管沿途的风景美轮美奂，绿意盎然，生机勃发，道路通畅，但连续在高速上开了快4个小时，腰也酸，背也痛，颈椎也累，就靠一口硬气撑着。桑渝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一直坚挺着，还好，下了高速，就到了镇上，画面立即不同了。 有了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加入，空气变得热络，景象不再单调，眼睛也没了视觉疲劳，精神头跟着也来了。 又过了近一个小时，天色越来越暗，经过几段人迹比较稀少的街道，入了乡道，大摇大摆的好客狗，慵懒肆意的潇洒猫，昂首挺胸的傲娇鹅，呱噪不停的八卦鸭，大腹便便的咯咯鸡.......都把乡道当成了自己的模特台，没把车子放在眼里，这都到吃完饭时间了，他们怎么还不回家…… 桑渝很无奈，照这样下去，不知道今晚是否能到达学校？ 夜幕降临，明亮的车灯在零星的路灯下穿行，又穿过了一个村子，在树木成林，农田成片的大山环绕处，GPS显示学校就在附近，不管定位是否精准，但前方的路的确不适合行车了。 车子引擎声引起了路边农户的注意，一个穿着朴实，50岁上下的村妇，端着满满当当的一碗饭菜，从屋前绕到屋后。桑渝赶紧关了车灯，按下车窗，借着她家屋檐下，昏黄的灯光，礼貌地跟她沟通了两句。村妇热情地回复，也仔细地打量着桑渝，眼神中带着一些不确信。 确认学校就在前方，且车子要绕远路，才能开过去，开过去之后，那边也很难掉头。桑渝跟村妇商量，把车子靠在她的院子旁。 村妇很爽快地点头同意了，但又欲言又止。桑渝没理会这么多，给了充足的停车费，换上运动鞋，背上装换洗衣物的运动包，拎上孝敬给陈老师的茅台，锁了车，按照村妇指示的捷径，往学校走去。 村妇望着桑渝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嘀咕了一句，“这女人是明星吗？也太漂亮了！金老师的女朋友？”低头扒了一口饭菜，回了屋。 其实也就十分钟不到的路程，但没有路灯，月亮也不够明亮，又是窄窄的田埂，两边是蓄了水的稻田，桑渝的平衡力再好，也得打起精神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照着，谨慎地走。 孩子们都回家后，陈老师打过一次桑渝电话，大概知道了她的位置，预估了她到达的时间，一直在学校门口溜达着，等她一起吃晚餐。 刚听到车子声后，小跑回宿舍，往一个冒出炊烟的房间，喊了一嘴，“小金，可以炖菜了！”又拿起窗台上放着的手电筒，往坡下走去。 宁静的夜晚，没了城市的喧嚣和为了蝇头小利的尔虞我诈，也没了剧组的繁乱和为了爆红的勾心斗角，心里的杂乱都被牛蛙的叫声给盖了过去。桑渝敏锐地察觉到前方的光线，停了下来，抬头大概辩识了一下身形，喊了出声，“陈老师！” “桑渝！”陈老师挥了挥手电筒，下坡的脚步就更快了些。 “你就在那儿等我，我看得到。”桑渝见灯光的速度快了，扯着嗓子阻止。 陈老师下到田埂的尽头，乖乖地站住了。桑渝走的那条窄窄的田埂，实在不方便上前去迎。他举高手电筒，帮她照亮前面的路，黑暗中的一丝丝微弱的光线都显得重要。 桑渝关掉自己的手机电筒，收起手机，走得更快了一些。 陈老师早早就看到桑渝手里提的茅台袋子，还是三袋，心疼她提得累，待她走近了，把手电筒塞给她，把纸袋接了过来。这一波操作下来，不熟悉的旁观者看起来，陈老师像是在霸气地抢酒。 “多久没喝啦？这么迫不及待？”桑渝笑着，故意打趣。 “你爸去青海前，还特意来找我喝了一回，我看他呀，就是想让我跟他一起去青海。不过是该去去那边，等他把那边的项目定下来，我就过去支援他。” 陈老师左右手都拎着酒，走得很稳，心里很乐，脸上的笑容从见到桑渝起，就没消失过。 “那边风景很美，空气很清新，时间长了，也没什么高原反应之类的。您先跟我爸去游一游，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做其他打算。” 桑渝朝他们前行的方向，举着电筒照了照，看到了一排平房。 “这里连操场都没有吗？” “这里的学生就十来个，只要父母还能工作，甚至是兼职工作，都能送孩子去了镇上，或是市里上学。大家都很重视教育，不用每家每户去走访，说服他们送孩子来上学之类的。” “6个年纪，一共才十来个吗？”人数太少，老师就更难留下来，对老师的要求更高，什么科目都得教，从语文，数学，到体育，美术，一样都不能少，更重要的是，坚守初心，耐得住寂寞。 “对啊，这里现在就剩下一个数学老师，金老师，不会教语文，通过我们那个互助平台，发信息求助。” 陈老师想起这事儿就有点儿好笑。他看到求助信息后，就电话了金老师。 金老师开口就说，拼音都忘完了，现在学还来得及吗？从小到大的语文，都是勉勉强强，写景作文怎么写？春天怎么描述啊？说着说着，就委屈地不行。 当陈老师答应过来后，就听到话筒里传来隐隐的抽泣声，之后又听他闷闷地说，就算只剩十几个孩子，也有受教育的权力，他不会放弃他们的。 陈老师挂了电话，第三天就来到了这里，金老师迎了陈老师，寒暄没说两句，就把他拽到教室里，又激动，又兴奋地宣布，从今天起，由陈老师来给大家教语文，孩子们鼓掌的声音，传遍了山里山外。 从那天起，孩子们上学后，陈老师就给孩子们教语文；孩子们放学后，陈老师就给金老师教语文，生活非常充实，周末还要盯着金老师朗诵课文，诗歌，古诗词，古文....... 遇上天气不错的时候，两人就到鱼塘边，陈老师钓鱼，金老师扰鱼，鱼是钓不到的，但享受一下春末夏初温暖的阳光和微风，也是惬意。 每次去还钓具的时候，鱼塘的主人，也是村里的干部，就递给小金老师一个网子，让他自己去捞一条，晚上烧来吃，又带着腼腆的微笑跟陈老师解释，这孩子笨是笨了点儿，但还算勤奋，麻烦老师费心了！也就他能坚持在这里教书，如果他走了，这十几个孩子就没希望了。 金老师的语文授课很挫败时，就噌噌噌去找村里的干部谈话，何不组织统一接送，把孩子们都送到镇上小学去。但十几个孩子，以他们现有的条件，也就只能开拖拉机接送，晴天还行，雨天是肯定不行的。可江南的雨天，不算少，这个方案不现实。 “陈老师，这次培训的难度不小啊！”桑渝笑得很欢，心里盘算着，必须在走之前，让金老师去上一堂语文课，笑个够本。 “小金很努力的，就是他的理科思维有点儿重，一是一，二是二，抒情啊，浪漫啊，就难了些。” “昨天让他写一篇描述夏初景色的文章，他也准时交了一篇，还说冥思苦想了一晚上，可是整篇都是绿油油，看得我眼睛都快绿了.......” 桑渝没一点儿顾忌地哈哈大笑，脚下没停，跟着陈老师往坡上爬，笑得有点儿喘了，强制自己停了下来。但陈老师没停，继续说，“但他跟宋珏的作文风格不同，他的写景还能有点儿层次，但总在抒发感情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加一句，这就推论出.......；这就证明了.......；结合以上的A+B+C，我们就能得出........” 这下，桑渝真是止不住笑了。当时的她，可比现在镇定，也就用奇怪的眼神瞥多几眼宋珏，嫌弃他是块外星来的石头而已。 “笑什么呢？”把菜炖在锅里的小金老师，听到一阵又一阵清脆的笑声，好奇地迎了过来，想凑个热闹。 桑渝伸手捂住下半张脸，想止住笑，但需要时间。陈老师微笑着解释，“笑我以前的一个学生，写的作文多无趣。” 小金老师见陈老师拎了不少袋子，伸手帮忙提，“比我还无趣吗？” “你们两人半斤八两。” 操场上的灯光不亮，但也能把人看清楚，桑渝停住了笑，侧过身子，跟陈老师身边的小金老师打招呼，小金老师楞住了，眼睛瞪得老大，被陈老师拍了拍，才回过神来。 “你好，桑老师。”小金老师的脸颊带着耳根子都红了，觉得不应该这样盯着桑渝看，又一次一次转过头看。 陈老师看不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轻言轻语地说：“她啊，再好的皮囊也包裹不住那混不吝的性子。如果不是我在场，你刚才这行为，就该被她挖眼了.......” 小金老师的脸不红了，但眼睛瞪大了，“真的？” “哎，最近才挖了一双........”桑渝那轻飘飘的语气，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陈老师，如果学生们也这样盯着她看，她不会动手的？”如此这般情景，还能惦记着学生，桑渝和陈老师互视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毫无保留的赞赏。 “她上课的内容更有趣，孩子们都顾不上她的样貌，你明天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已经走进了厨房，灶台旁边支了一张方桌，上面摆着几盘下酒的凉菜，拍黄瓜，炒花生米，凉拌牛肉。灶台上的砂锅里，煲着一只走地鸡，山里野生菌菇和鲜嫩的鸡，味道相融交织，从锅盖上气眼中窜出来，窜得整个屋子都是鲜美的食物气息，嗯，人间的味道。 小金老师闻到鸡煲的味道，就忘记了旁边的美人，把手上的纸袋，往门侧的地上，靠墙一放，快步去了灶台旁，翻一翻锅里的食材，让汁水浸入每一块鸡肉，每一块菌菇，再绕到后面灶门处，用火钳调了调火势。 陈老师指了指厨房外面的洗手池，让桑渝放下运动包和电筒，去洗洗手，自己从纸袋里拿出了一瓶酒，再从带着历史沧桑感的橱柜里，翻出三个白酒杯子，顺手拿了碗筷，去洗菜台洗了洗，摆上了桌子，坐下来，面带微笑，开酒。 桑渝洗手的时候，顺带洗了个脸，山里的水要凉很多，人瞬间就清醒了，清醒得透心凉，便多洗了几把脸，多冲了几下手，把脑子里，心里，纷繁复杂的思绪统统都洗掉。 陈老师开了酒，听到外面还有水声，就喊了一句，“别贪凉。”声音一出，水声也停了。 桑渝在院子里，甩着，等水干，顺便望了望天，月亮还找见，星星也没几颗，这天要下雨啦？ 听到小金老师的声音，“吃饭啰！” 桑渝又深吸了两口清新的空气，身心都舒服了很多，带着微笑进了厨房...... 小金老师的手艺很不错，饭菜味道很好，三人聊得学生，聊教育，聊风土人情，聊得很尽兴，但桑渝突然听到微醺的陈先生，说了一句，“阿洋就在附近，明天也会过来。” 桑渝脑子通了，难怪奶奶那么痛快就同意让她离开上海，原来她根本没逃离她的坑，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如此郁闷的当头，只能痛饮一杯...... 小金老师早早就倒下了，陈老师年纪大了，再醉倒之前，还能搀着小金一起回了宿舍，一起倒在了床上.......这等责任心，世间罕有。 桑渝帮陈老师和小金老师盖好被子，回到厨房，又闷了两杯，直到手机响起，看了看来电人，头痛的感觉就来了。 “大姑......” 这拖沓的语调，很难不被人嫌弃。 “我快到学校的坡下面了，你出来，跟我去那边住。”桑连洋说完，就挂掉了。 时间掐得这么好？桑渝哭丧着一张脸，慢悠悠地起身，拿上运动包，摸了一摸灶台，确认早早就熄灭了，凉透了，关了厨房的灯，拉上门，又拉上门栓。 望着天，深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再大大地呼出一口，觉得酒气还是重了一些，去到洗手池，用水漱了漱口，揉着太阳穴，百般不情愿地拖着腿往外走....... 刚下坡，一束微弱的电筒灯光，就照到她身上，连拒绝的空间都没有，桑渝打起精神，摆了摆臂，按照灯光的指示，朝大姑飞奔而去...... 第296章 兰花成精，桑渝成人 桑渝挽着桑连洋，主动拿起手电筒，还主动示好，“姑姑，你打个电话，我就过去了。这么晚了，还特意来接我，这要让秋华知道了，还不宰了我。” 桑连洋扭头瞅了瞅她，又看回脚下，语气平淡地问：“你又犯了什么事儿？” “姑姑，你也太高看我了，近来都是别人犯事儿，我应对都来不及.......”桑渝觉得大姑和奶奶是一个路子的，一点儿不近人情。 “那你又想干嘛？” 桑渝很无奈，把头搭在桑连洋肩上，“姑姑，我还能干嘛，就想多亲近亲近祖国的花朵，吸收一点儿正能量。” “明早，我会给你指路的，你再过来。”桑连洋很想唠叨她两句，学校里面就两个男老师，她一个女孩子，住在这边，不但洗漱不方便，还会引发闲言闲语。虽然只待两三天，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可小金老师还要坚守岗位的。 “姑，你来这边多久了？” “2个月左右。”桑连洋扭过头，闻了闻桑渝呼出的酒味，摇了摇头，“今天喝了多少？” “没喝几口，陈老师和小金各喝三杯，我才能喝一杯.......”桑渝突然来了精神，直起了身子，音量也提高，“陈老师变了，尊师重道都能做为他要多喝的理由了。” “还歧视女性，说什么女孩子要少喝酒，但以前，他很喜欢我陪他喝酒的呀！” “还说我年纪大了，我再怎么大，也没有他大呀.......” 桑连洋一个巴掌拍到桑渝的手背上，“为了阻止你多喝，找了这么多不着调的理由，你是不是更应该体谅一下陈老师的不容易。” 桑渝又蔫了，耷拉着脑袋，靠回桑连洋的肩上，“哦...” “你妈说，同居一年还怀不上就算不孕症。你保叔告诉她，我有一个高中同学是妇科圣手，托我带你去看看。” “我错了，最近太忽略秋华了，好久没去见她了，但她也不用这么穷凶极恶？”桑渝觉得双腿越来越沉重，但顾及姑姑的体力，还不得不坚持着走。 桑连洋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振奋起精神来，好好走路，“听宋玗说，你的痛经还是很严重，每次让你去医院做检查，你都威胁他们要取掉子宫。桑渝，你也是成年人了，对自己的身体负责，是最基本的。” 桑连洋拉着桑渝上了一条略微宽敞的乡道，道路两边是层层叠叠的农田，在群山之间盘桓着，在暮色笼罩下，格外的幽静。 “你妈说，宋珏惯着你，只要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一概不逼你做，这事儿也是他帮你扛下来的，说他会找时间带你去做检查的。但是呢？好几次你住院，都是他找医生特批，提前出院的，对？.......” 此时此刻的桑渝，听着听着，就走了神，脑子里全是宋珏...... 桑连洋也能感觉到桑渝的气息飘忽，灵魂出窍，停止了叨叨，手下得更重一些，拍了拍她的手背，“过两天，就跟我回上海，把体检做了。” “姑，我没事儿，健康得很......” “健康不健康，报告说了算。” 桑连洋拉着桑渝左转进一条1米左右宽的土路，500米开外，就是村落了，也就3栋房子，离大路最近的这栋，主楼是一层半，落地面积大概100平米，厨房在主楼的西侧，卫生间，洗衣房在主楼的对面，隔着10米左右宽的水泥地院子。 “姑姑......你有空，不如帮忙解决一下诚建的麻烦。那些需要赔偿的烂尾工程，您帮忙带队去谈谈呗...或者帮忙跟大佬们谈谈，入资诚建，尽快释放利好消息给到股民们，让他们加把劲儿，再把诚建的股价抬上去呀......” 桑渝见到院子边上的小木凳，很主动地走了上去，取下肩上挎着的运动包，扔在一旁，坐到下马扎上，望着田野尽头的大山，没有进屋的意思，似乎就想以地为席，以天为被，与自然融为一体。 桑连洋进了屋，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杯和一个小木凳，把保温杯递给她，坐到桑渝旁边，“既然诚建这么多事儿，那你不去总部坐镇，解决问题，来乡下干嘛？”她瞥了桑渝一眼，严厉地补充道：“别拿陈老师当理由。” 见桑渝被堵住了，乖乖闭上了刚要开张的嘴，仰了头，望着天，桑连洋继续说：“桑渝，你的历练并不少，见识也够广，怎么平息自己的焦虑，是你必须要及时解决的问题，而不是放在一边不管不问，积累到受不了的时候，让自己崩溃，而且避世从来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桑渝，凡事看得很透，利弊分析很清晰，很好也不好。你是最不愿意对任何人敞开心扉的，对家人，对朋友都是的，觉得说与不说对事件发展没有任何影响，但你怎么能忽略自己呢？” 桑渝拿起地上的保温杯，拧开杯盖，递给桑连洋，“姑姑，喝水。” 桑连洋很是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接过保温杯，喝了一口，又递给她喝，见桑渝喝完，拿过保温杯，拧上盖子，放回两人中间的地上。 “桑渝，我不在家的时候，院子里那株养了多年的兰花总是蔫耷耷的，不管兰姨怎么伺候，就算结了花骨朵儿，掉落到花盆里，也不开花，但只要我在家，她每天都精神奕奕的，掐着时节开花。兰姨觉得这株兰花成精了，把她搬到了后院的角落里，栀子花树旁边，让她自生自灭，却没想到她跟栀子花耗上了，栀子花开，她也跟着开，栀子花灭，她也跟着蔫.......” “兰姨是对的，她成精了。姑姑，你要小心点儿，小心她幻化成人形了，黏着你不放，多麻烦啊，走哪里都要跟着，多碍事儿呀......” 桑渝偷瞄了桑连洋几眼，根本不为所动，心里沮丧，在姑姑这里，太难糊弄了。 “你心里清楚，你连这兰花都比不上。但也不能全怪你，宋珏花了十几年时间，默默地织了一张无比结实的网，你随时掉落，他都能稳稳地接住，让你能随意地蹦跶，帮你实现所有你想要的，不想要的...就像现在，轻轻松松就把你捧到诚建CEO的位置。” 桑渝心里揪了起来，喘不上气，前段日子的状态，一瞬间又回来了。 近来这段时间，她越来越来怀疑，之前执掌宋氏都是宋珏有意为之，只是为了让她更能适应如今这个局面，不至于临到头了变得被动，难看，受制于人，他应该早就清楚她这辈子逃也逃不掉的家族使命，但表面上却一声不吭，一句不问，随她折腾，帮她兜底。 见桑渝垂下了头，左右手互相玩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桑连洋继续说，“桑渝，宋珏在，诚然一切妥当。但凡事都有万一，你是不是也得对自己狠点心，加把劲儿，更加独立去面对这一切，包括你自己的问题，桑家的问题，和诚建的问题。” 话落，桑连洋拿起地上的保温杯，慢慢地喝水，没再继续说下去，不过时不时瞟桑渝一样，看她的反应。 实在躲不过桑连洋探究的目光，桑渝伸了个懒腰，嚷嚷：“姑姑，做人真难！” “修仙更难。” 见桑渝侧身过来，要反驳，桑连洋放下保温杯，风轻云淡地说：“明天，你也别去学校了，进山。手机也别带，给我保管，试一试，你现在还能在山里待几天。” 桑渝清清楚楚地看到桑连洋眼里的笃定，虽不想承认，但在高速上，每经过一个出口，都有掉头回上海的想法。到了目的地，得知这里只有十几个学生之后，第一个想法也是，既然活儿也不多，不如明天就找个借口回上海？她是离不开上海，还是想去机场，飞去阿布扎比找宋珏？ “去就去，既然手机都没带，你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也别怪我......” “放心去，现在桑家有宋珏在手，你去半年，一年，也不会有人惦记着你的......” 桑渝微微张开的嘴，要发出又没能发出的音，以及那垂死挣扎的心，都得老老实实罢工。这段时间，就算姑姑不在上海，也未电话联系过，仅根据桑家人提供的一言半语，就把她的一切都揣摩得一清二楚，比亲娘秋华女士还要毒辣。 桑渝伸手摸外套里的手机，李遇年，方嘉宇怎么还不给她电话呢？都这个点儿了，不该跟她汇报一下今天的拍摄进度，明天的拍摄计划，或是吐槽剧组的种种，或是让她帮忙处理任何麻烦都行...... 小七呢？小七也该给她电话，大概说一下今天开庭的几个官司的输赢情况？ 裘青翡呢？他不应该打个电话，抱怨一下烂尾项目的难处吗？虽然对手的势头被压制了，但达成损失最小的收尾，也是劳心费力的麻烦事儿。 平时晚上接连问候她的叔叔们呢？怎么就安静啦？桑伊鸣，桑伊科......怎么还不打电话给她，抱怨，示威，叫嚣？ 宋珏呢？明知道她到了，不该电话问问她，陈老师的近况？乡下的环境之类的吗？ 哎，这个点儿，季安也睡觉了，不然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可能更靠谱一些...... 桑连洋瞅着桑渝，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都在她的眼皮底下......把紧紧裹住的一身盔甲逐一卸下，桑渝眼里的牵挂，依恋越来越多，而非之前的不屑一顾，不以为然，更像一个真实的人，但她却心里不安了，担心她会由此变得不堪一击。 她深吸了一口气，拍拍桑渝的肩膀，“走，去洗洗，睡觉了！”拿起地上的保温杯，拉起桑渝起身，又示意傻呆呆的她，拿上地上的运动包，一起进了屋...... 桑渝躺在床上，闻着被褥间飘散着大姑家特有的香味，感觉熟悉又陌生，透过未拉上窗帘的窗户，看外面的天空，黑漆漆的，几个不太明亮的星星，意思意思地出现了一会儿，又消失了，本就空落落的心，这下就更孤寂了。 她抬起手，以漆黑的夜空为背景，用手指描绘出宋珏的模样，轮廓分明的脸型，浓黑锋利的双眉下，是一双看着她永远都饱含深情的眼睛，和那颗烙印在心的小黑痣，高挺的鼻梁，到了鼻头，线条却柔和了，那张说情话越来越流氓的嘴......每一根发丝都印在她脑子里，可以清晰地画出来..... 重逢以来，从关键时刻想到他的好，到脑子一闲下来就想到他，到脑子里时时刻刻都装着他，到思念泛滥成灾，无时不刻不想扑进他的怀里，被他拥抱，与他相守每个白天黑夜，没缘由地依赖他，信任他，除了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连绵不断，停不下来......桑渝拉起被子，盖住头，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催眠自己，赶紧睡去，一天，24小时而已，能有多难...... 阿布扎比的夜晚才刚刚降临，宋珏以工作为由，推脱了聚餐，由刚叔代表，跟诚建中东分公司的核心员工，STONE和YULE一起聚餐，展望将来愉快的合作。 刚叔也没有为难他，知道他是为了避嫌，不想过多涉入诚建的业务，更不想让任何人找到任何由头，对桑渝进行发难，维护桑渝到了极点。 很想电话桑渝，问问情况如何？又从刚叔那里得知，桑连洋也在陈老师所在的学校附近扶贫，便只能盯着电脑里的定位，手里拿着手机，倒来倒去，也不能拨出号码。 盯得眼睛累了，起身来到窗户前，迎着海风，看暮色下深沉的大海，想象他和桑渝携手，在沙滩散步的样子。 桑渝肯定会跟高中时一样，穿着T恤，牛仔短裤，光着脚，每走一步都要踩出一个深深的印迹来，浪打上来，脚迎着浪踹出去，飞溅的水花在阳光下格外绚烂.......200米的沙滩可以走大半个小时，也不见她腻..... 如果当时就能不管不顾地陪在她身边，如今的一切是否能更顺利一些......她去山区了，是否会进山一趟？是否还会眷恋山里的自然和自在？会不会还想消失在大山深处，让他无处可寻？ 心里那一丝丝忐忑，似有似无，不管怎么样，都比刚重逢时，更有信心，毕竟这次送行时，赖在他怀里的桑渝，真实存在，她眼里浓浓的不舍，清晰可见......卡着登机口门关闭前一秒才放手的她，不会让他再次失望了...... “JERRY，你定最近一班到北京的机票。”宋珏挂掉电话，又给刚叔拨打电话，随意寻了个拙劣的借口，没等刚叔有所反应，挂掉电话，转身迅速收拾行李...... 第297章 给伤疤编号，编故事 格外开恩的老天爷给心力交瘁桑渝制造了一个完美的台阶，让她费尽心力编出来的，狗屁不通的“不进山的23个理由”用不上了。 雨势越来越大，站在屋檐下，门廊上，双手接着雨玩的桑渝，笑容也越来越灿烂，哼着轻快的小曲，还有那么一点儿冲动，想冲进雨里，蹦跳一番，感谢这场及时雨啊！ “桑渝，吃早餐！”桑连洋端着一盘包子，从厨房过来，对桑渝由心而发的喜悦很是无语，“赶紧的，吃完了，就好去学校上课了。” “好嘞！”心情很好，转身迅速也很快，连平时不想喝的粥，今天都觉得特别香甜。 桑连洋刚想说桑渝两句，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来电人，赶紧接听，“陈老师，桑渝在我这里，你不用担心。” 话筒那头的陈老师声音着急，“阿洋，你让桑渝尽快去学校，可以吗？” 桑连洋把免提打开，手机放在桌面上，让桑渝一起听，“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你知道的，学生来学校要经过一个池塘，小金老师担心池塘涨水，早早就去那边候着，还没接到学生，就让自己滑进了池塘，好在他水性不错，但爬上来的时候，被池边的陶瓷残片割伤了脚，出血挺多，我借了村民的四轮摩托车，现在带他去医院消毒缝针。” “陈老师，路上小心点儿！我现在就去学校。”桑渝把手上的包子放下，对着手机喊了一声，转身就要出门。 桑连洋挂掉电话，把瞬间已经迈出房门的桑渝叫住，“桑渝，拿伞！你知道怎么走吗？现在才7点不到，学生没这么早来学校的，不用太着急。” 桑渝拿起门边的伞，又接过桑连洋递过来的手机，“手机带上，路上小心点儿！走大路，别挑小道儿走。” 在门廊上，一脸严肃的桑渝打开伞，又收了起来，“姑姑，那个池塘在哪里，小金老师都滑下去了，我还是去那里等学生！” “那不如电话通知家长，请他们送孩子上学，更妥当一些，他们更熟悉这里的一切。”桑连洋也拿了门边的伞，拉着桑渝往外走。 “离得远的孩子，可能已经出发了。姑姑，我去池塘那边，你去学校找号码打电话。” ...... 两人打着伞，走进瓢泼大雨里，讨论着怎么安排妥当一切，说话声音比平常都要更大一些，才能让对方听得清楚，所幸姑侄的默契十足，效率很高。没几步路的工夫，两人的裤腿就湿了大半，出门太急而穿的拖鞋，除了走路不便，防滑不够，反而比其他鞋子更配暴雨天。 到了学校所在的山坡下，桑连洋指了指方向，就准备脱了拖鞋，往坡上爬。本来要转身的桑渝，赶紧上前阻止，让桑连洋穿好鞋子，她把她推上了坡，到了学校平房前，再三两步下坡，往池塘边走去。 桑连洋没时间管桑渝，径直走向老师办公室，途中拿出手机，电话陈老师，让他问小金老师，学生名册所放置的位置，在窗台边上，找出钥匙，打开门进去，翻出学生名册，开始一个一个拨打电话。 桑渝按照桑连洋指示的方向，没走3分钟，来到一个池塘前面。这个池塘大概也就20*30M，曾不规则的四边形，不算大，仅一边挨着斜坡，其他三边都是80CM不到的田埂，来学校这一条，平时路过的人多，杂草很少，下雨之后，看路面就很滑。 这条田埂的一边是池塘，另一边是水稻田，但低了半人高，摔在任意一边，都不乐观。再看看池塘边缘的痕迹，大概判断出小金老师滑下去的地方，就在田埂中间凸起的一块上坡的地方，应该是大意了，没踩稳，就滑了下去。 桑渝拿出电话，拨打陈老师的号码，打了第三次，才有人接听，还是小金老师的声音，“小金老师，你就只有脚受伤了吗？如果其他地方也疼痛，一并把检查做了！” “谢谢，桑老师，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学生们就先拜托你了！”小金老师的声音里都是愧疚。 “不用担心，我会看好孩子们的。”话落，桑渝挂掉电话，看看时间，离上学时间还有40来分钟，放好手机，往四周看看，在左边200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户农家，快步往这户农家走去。 离院子还有几步路，看到一个孩子从正屋出来，背着书包，穿着胶雨靴，心无旁骛地撑伞。 “同学，你要去上学吗？”桑渝喊了一嗓子。 “是的。”孩子踮着脚，从伞里伸出头来。 桑渝走近了，走到屋檐下，蹲得与他一般高，伸出手，想要与孩子握手，“同学，你好，我是新来的语文老师，桑老师。” 孩子笑得开心，没有丝毫犹豫，走了两步，从伞里伸出小手，与桑渝握了握，“你好，桑老师！我叫吴晓华。” “晓华，你好！你可以帮桑老师一个忙吗？”桑渝一方面感慨着乡下孩子的淳朴和天真，一方面又感慨，以后他们去了城市，就要变得谨慎，充满防备。 “可以的。”清脆的童声，如花的笑脸，把淋得半湿的身体都暖和了。 “晓华，你的同学们来学校，是不是要经过那条田埂？”桑渝指了指田埂的方向。 “是的。”晓华点点头，踮起脚，远眺了一下暴雨中的田埂，“还好，没有被淹！” “嗯，暂时还没淹掉，但很滑，不好走。晓华，你们家有干燥的草，可以借给老师去路面铺一铺吗......”桑渝话还未落，晓华扔下伞，跑进了屋里，“奶奶，家里有干的草吗？老师要借！” 桑渝把伞靠在墙脚，起身走到正屋门前，偏头往晓华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从屋子左侧里间走出来的奶奶，看起来60来岁的样子，围着围裙，个子不高，步子很快，看到陌生人桑渝，没有表现出厌恶，而是带着微笑，热情地招呼。 “老师要借干草？” “池塘边地田埂，下雨之后有些滑，今早小金老师就滑进去了，所以我想借点干草去铺一铺，一会儿孩子来上学能好走一些。”桑渝微笑着解释。 “小金老师滑进去啦？救出去来了吗？没事儿了吗？”晓华奶奶三两步冲到门前，往池塘的方向看。吴晓华也跟着奶奶，踮起脚看。 “奶奶，晓华，不用担心，他爬上来了，只是划伤了脚，现在去医院包扎去了。”桑渝跟在她们身后解释着。 晓华奶奶转过身来，脸上没了笑容，拍了拍胸脯，“那就好，万幸万幸啊！” “老师，你不用担心，山那头的路更难走，他们能走到这里来，就一定能过这条田埂。”晓华奶奶说着话，往里间的厨房走去。 桑渝厚着脸皮跟了上去，“因为旁边是池塘，就更加危险了。”她环视了厨房四周，看到了灶台角落里堆的柴火，没有干草。 “除非铺很厚一层，不然泥水一会儿就把干草给盖住了，没用的。” 奶奶揭开灶台上大锅的盖子，把里面烧开的水，用金属的瓢盛起来，倒进灶台侧边的洗碗槽里，手教麻利地洗早餐的碗筷。 “现在都是烧柴，没有谁在家里放干草之类的。” 过了几秒，奶奶扭头见桑渝还没走，又笑着说，“老师，你真的不用担心，孩子们都很有经验的，年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谢谢晓华奶奶！那我就不打扰了！麻烦您啦！” 桑渝牵起身边的吴晓华，等奶奶回头点点头后，转身往门外走，来到屋檐下，桑渝帮晓华把伞撑起来，递给她，让她往学校的方向走，她则走回了池塘边上，在雨中静静地等着。 没过几分钟，就有三个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出现在前方，他们都没有打伞，而是穿着较厚的深棕色雨衣，脚上蹬着统一的雨靴，说说笑笑往这边走来。 她是很想冲过去，牵着孩子过田埂，但看了看脚下的拖鞋，实施方案就必须改得更现实一些，她拉起牛仔裤的裤腿到膝盖之上，跳进田埂一边低了半人高的水稻田里，双脚牢牢地踩进田地里，稻田的水没过小腿下半部分，深深浅浅，行动不算便利，但好过另一边的池塘。 孩子们大概看出了她的意思，走过来时，很自然地抓住她伸出的手，由她带着，一个一个地安全走过田埂，又甜甜地道谢。就这样，桑渝在水稻田里来来回回移动着，待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桑连洋来电话告诉她，孩子已经到齐了，她才艰难地从稻田里，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狼狈不堪地往学校走。 还没爬上学校的坡，就被上面的桑连洋叫住，“别上来，先跟我回去，洗洗！” “孩子们怎么办？没人上课了呀！”桑渝说着话，脚下的步子没停。 “我让三年级的孩子，先带着一二年级的孩子，一起读课本了。村长也在教室后面坐着的。你现在又脏又湿的，上什么课？赶紧的，跟我回去。” 桑渝加快脚步，走到桑连洋身边，两姑侄手挽手，互相搀扶着，快步回到了住处。 桑连洋坚持让桑渝先洗，桑渝不同意，两人身上的衣物都湿掉了，这时候谁后洗，感冒的风险就更大，便拉着桑连洋一起进了浴室，把她推进了淋浴间。桑渝脱掉湿掉的衣服，裹上浴巾，找了一把刷子，蹲着刷脚上的泥土。 桑连洋打量着桑渝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桑渝，你的孩子，肯定会以你为荣的。” “嗯，那必须的！”桑渝随口就接话，压根儿不想为什么。 “如果他们问你，这些伤疤的故事，你是不是需要提前都编好？”后面这句，让桑渝楞住了，刚才太大意了，给自己挖了个坑，但既然没长眼掉进去了，就别再嚷嚷了，好歹能保全面子。 见桑渝沉默不语，桑连洋憋着笑，继续说：“孩子们，问了一次，肯定要问第二次，不问千百次，肯定不会罢休的。我建议呀，你把这些伤疤编号，按照编号来编故事，一字不差都背下来，不然你记错了倒是正常，但跟他们的记忆对不上号的时候，你说这该怎么收场啊？” 浴室里，空气静默了87秒，桑渝深吸了一口气，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让...宋珏...讲。” 桑连洋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桑渝盯着她，害怕她摔到......在这奇妙的氛围里，两姑侄相处得很和谐。 ....... 桑连洋给桑渝吹头发的时候，嘀咕了一句，“桑渝，头发剪短一些！洗洗你这头发太浪费时间了。” “所以我一般7天洗一次。”桑渝接过风筒，继续吹发尾。 “7天洗一次，你不嫌脏吗？”桑连洋对着镜子，梳着她的一头短发，觉得干练又爽快。 “谁嫌脏，就谁洗！”桑渝想着，宋珏耐心帮她吹头的样子，心里发酸，最近发酸的次数太多，酸味就浓了些，语气也重了些。 桑连洋垂眼，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放下梳子，开门出去了。 桑渝惦记着给孩子们上课，头发吹了8成干，刚放好风筒，就听到门外桑连洋的声音。 “桑渝，外套，雨衣和雨靴都放门口了，你穿上之后再去学校。” 她走过去，打开门，迎面而来吹来的凉风和雨雾，似乎没有早上那么美好了，后背发凉，脚也瞬间变得冰冷，看了看院子四周，不见桑连洋的人影，只有门口挂衣架上的衣物和地上的雨靴。 小金老师运气不错，在上午最后一节课刚打铃时，回到了学校，在窗外旁听了桑渝的语文课-《惠崇春江晚景》。 桑渝讲的很少，以提问题为主，让同学们肆意地发挥想象，畅所欲言诗里描写的场景，她再帮把这些想象稍微梳理，整理，用粉笔，一笔一笔画了出来...... 一副孩子们脑中的“春江晚景”在黑板上栩栩如生，孩子们不自觉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黑板前，各种欣喜，惊叹，还有几个胆子大一些的，围着桑渝身边，叽叽喳喳，要求再加多几条鱼，多几只鸟，多一条牛...... 小金老师站在窗外，看着黑板上的画，再看看耐心温柔对待学生们的桑渝，除了眼珠子，一动不动，被陈老师拍了好几下，也没反应。陈老师只能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往厨房走去...... 第298章 侄女像姑姑 送小金老师去到医院，候诊的时候，陈老师就电话村长，请他帮忙找一个村民，帮忙给孩子们煮一顿午饭，费用由他私人来出。村长没有拒绝，只是在厨房筛筛捡捡了一番，拎了一桶肉菜到学校，盯着孩子早读，直到桑渝过来，又马不停蹄地走去晓华家，拜托晓华奶奶帮忙煮一餐饭。 晓华奶奶从冰柜里翻出早前杀的一只鸭子，又拎了一篮子蔬果，在村长走后不久，就来到学校，熟门熟路进入厨房，准备中餐。 “晓华奶奶，需要帮忙吗？”一推开厨房的门，浓烈的食物香味扑鼻而来，再看看锅里的裹满酱汁的莲藕烧鸭子，陈老师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不用了！老师，你去休息一会儿，准时开饭。”晓华奶奶手下的动作没有停，锅铲来回地翻着锅里的鸭子。 “晓华奶奶，今天买菜多少钱，你先给你。”陈老师从裤袋里拿出钱包，做好抽出人民币的姿势。 “没有买菜！”晓华奶奶放下锅铲，盖上锅盖，走去灶台后面，拿起靠在墙上的火钳，伸进灶门，调整了一下里面燃烧的柴火，让火力更大一些，便于收汁。 “村长提了一桶肉菜过来，我也拿了点儿，够这些孩子们吃了。”晓华奶奶把火钳靠回墙边，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绕了过来，招呼陈老师过去，看看另一个灶上蒸的米饭。 一颗一颗米饭，在灯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彩，即将贡献出此生最大的价值，给孩子们提供足够的能量。 “好香啊！晓华奶奶手艺真好！”陈老师陶醉在米饭的清香中，也没忘记塞钱给晓华奶奶，“晓华奶奶，那我就看着给点儿，少了你就告诉我，多了就给晓华买书本和文具用。” 晓华奶奶，垂眼看了看陈老师塞进她围裙兜里的钱，想掏出来还给他，但又想到陈老师说的最后一句，有点儿犹豫。 陈老师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晓华是个好孩子，您也是一个好奶奶！你们祖孙两人也不容易，以后要您帮忙的地方很多，麻烦您了！” 晓华奶奶的眼睛红了，点点头，忍着泪水，哽咽着说：“陈老师，我们住得近，有什么事儿，您尽管说，别客气。” “好嘞，那我代表孩子们先谢谢您啦！”陈老师转身去到橱柜前，拿出里面的碗筷，往洗菜的槽子搬。 “陈老师，我来就好了！”晓华奶奶抢着上前帮忙，陈老师按住她的手，“晓华奶奶，您忙那边，洗洗碗筷这种活儿，我还是可以胜任的！” 晓华奶奶听了哈哈大笑，“陈老师，那就拜托你啦！”见陈老师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就去灶台边继续忙活了。 ...... 中午吃饭时间，桑渝被孩子围着，叽叽喳喳问东问西，但桑渝只需要保持微笑，关注孩子们的碗里，菜是否还够，及时添上一点儿，问题通通由小金老师代劳回答。 看孩子们都吃得差不多了，桑渝往小金老师的饭盒打了最后一勺莲藕烧鸭子，“小金老师，话说，吃啥补啥，今天这顿呢，你就当补了游泳的技术，还行？” 小金老师一颗感恩的心，被一盆冷水泼得拔凉拔凉的，真是毫不保留形象的毒舌啊！还一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词儿，只能眼睁睁看着桑渝端着菜盆扬长而去。 “桑渝，快过来，菜都凉了！”见桑渝进了厨房，陈老师赶紧朝着她招手。 晓华奶奶起身帮桑渝盛了一碗米饭，放在桑渝面前。 “谢谢晓华奶奶！”桑渝端起碗，拿起筷子夹青菜。 晓华奶奶要帮忙桑渝夹肉，陈老师伸手拦住，“她牙口不好，肉嚼不动，别给她夹，浪费！” “牙口不好？”晓华奶奶盯着桑渝看，仔细观察她的咀嚼。 桑渝一点儿不介意，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这个事实。陈老师憋住笑，拿起公筷给晓华奶奶夹菜，“晓华奶奶，您吃呀，菜快凉了！” 晓华奶奶大口吃着饭菜，还时不时抬眼瞥桑渝，心里暗自嘀咕，但也忍住没出口继续询问。 “桑渝，下午的课，我来上，你回去休息一会儿。今早累坏了！”陈老师给桑渝的碗里盛了一大勺青瓜炒鸡蛋，见她面露难色，拍拍她胳膊，“赶紧吃！” “我不累，没事儿的！我也待不了几天，你休息，我来上课。”桑渝咽下嘴里的饭菜，快速地回答之后，又大大地包了一嘴，把饭菜当任务，争取早点儿做完，充满血，继续打怪。 “桑老师要走啊？”晓华奶奶听了校长讲了讲桑渝早上的行为，心里对她的赞赏还没有机会用实际行动表达，她就要走啦？ 陈老师放下自己的碗筷，抽出手帕，擦了擦嘴，“嗯，这次她就过来打个酱油。下次有空，还能来的。” “桑老师临走前，来我家吃个便饭！”晓华奶奶眼神中的热情和期待，让桑渝没法儿拒绝。她尴尬地停止了咀嚼，腮帮子鼓鼓的，眼巴巴地看向陈老师，求救。 “晓华奶奶，您太客气了！但学校有规定，不能去学生家里吃饭，要被罚！” 嗯，这个理由很好。桑渝配合地点点头，又放下碗筷，朝着晓华奶奶，双手抱拳，表示感谢。 学生们都吃完了饭，小金老师端着一盆碗勺，推门进厨房，“晓华奶奶，欢迎你随时来我们这里吃饭。” 桑渝大大地砸了一个白眼给他，鄙视他的私心，早就看出来，他觊觎晓华奶奶的厨艺，那莲藕烧鸭子的汤汁都被他用来拌饭了。 陈老师和晓华奶奶笑出了声....... 下午的最后一堂课，雨势虽然小了，但路面更滑了。在陈老师的召唤下，村长赶了过来，几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绕远路，用四轮摩托车送山里面几个村的孩子们回家。 小金老师坚持要去送孩子们，被陈老师和桑渝齐齐嫌弃了，“你是想让伤口化脓，多让我们照顾你几天吗？没门！你，赶紧去厨房做饭。” 学生们听了，嘻嘻哈哈地笑，跟着起哄，小金老师红着脸，转身乖乖去了厨房。 这辆四轮摩托车是村长的交通工具，后面拖斗上的农具，被一一卸下，堆在农户的院子前，陈老师上了驾驶位，桑渝带着孩子们蹲在拖斗里，展开双臂尽量护住更多的孩子，大家紧紧的靠在一起，随着路面的起伏，前后左右摇晃，只要不撞到拖斗四围的护栏上，气氛就很欢乐。 这里的孩子们，整天在几座山之间转悠，路线相当熟悉，主动规划了最优路线，指挥陈老师前进...... 不知是不是回程太冷清了，桑渝突然觉得很累，腰酸背痛，但又不能坐在拖斗上，上面早早就积了一层水，没有孩子们挤在一起的温暖，风吹得头也晕沉沉了..... 回到起点，桑渝忍着麻木的腿产生的刺痛，帮忙把村长的农具装回了拖斗，跟陈老师打了个招呼，就往桑连洋的住所方向走。 陈老师跟村长多说了两句，没顾上桑渝，也没注意到她脚下的虚浮。 但一向身残志坚的桑渝，忍着身体的种种不适，花费了双倍的时间，回到了桑连洋的住所，径直去了浴室，冲热水澡，冲着热水，不适的感觉稍稍缓解，但下腹阵痛传来，原来所有的不适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爆发。 桑渝打理好自己，在浴室里翻她带过来的运动包，翻来翻去，也没翻到止痛药，但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也不是一次两次，几秒也就释怀了。 “姑姑......”桑渝去到正屋，从客厅找到饭厅，找到厨房，找到卧室，没找到人也没事儿，翻箱倒柜，能翻到物资就行。 但明显桑连洋没有疼痛的问题，桑渝的忧伤如今早的暴雨，倾盆而下，无法抑制，她瘫在桑连洋的床上，纠结着是否应该开车出去买药。 “桑渝？”桑连洋从外面回来，进卧室换更暖和的外套，看到躺尸的桑渝，脸色白得有点儿不正常。 “床头柜里有体温计，你量一量体温。”她脱下带着水雾的外套，挂到衣帽架上，再拿了上面鼓着的暖和家居服，一边穿，一边往桑渝的方向走。 桑渝翻转，侧过身子，用手臂支撑起脑袋，双目无光，语气低沉，“姑姑，家里有止疼药吗？” “没有。怎么了？”桑连洋扣上外套，坐到她身边。 刚才还能支起脑袋的手臂，突然就软了，她又趴了下去，头埋进手臂里，有气无力地回答，“例假，痛！” 桑连洋静默了一会儿，犹豫着，是否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给她一顿教训？但又考虑到，教训对于她来说，实际作用不大，还是放过她？ “你房间的衣柜里有电暖宝，你赶紧去充电。”说完，麻利地起身，去了厨房。 桑渝在床上又赖了几分钟，才缓缓地爬起来，去她住的房间翻电暖宝，充电，继续回到床上躺尸，感觉身体很凉，又拉过被子，盖上，眼睛盯着电暖宝的指示灯，一动不动。 刚拿到充好电的电暖宝，感受暖意袭来的幸福，桑连洋的声音传来，“桑渝，你的手机落在学校了。你要自己过去拿吗？” “不要，请陈老师帮忙关机就好了！”此时此刻，谁让她离开杯窝，谁就是仇人。 ....... 炖菜快出锅前，桑连洋走出厨房，“桑渝，桑渝......” 叫了几声，也不见她回答，她走进桑渝住的房间，看到被子里拱起一坨，“桑渝，吃饭了！” 仍然没有回答，这是捂着被子听不到？还是玩的小时候假装在睡觉，实则溜出去玩的老把戏？她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是个真实的人，掀开一点点被子，找到她的脑袋，脸色仍旧白得异常，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偏高，又探进被子，摸了摸她的脚，冰凉。 桑渝睡觉一向警醒，这样摸都没有反应，应该是睡梦魇了，桑连洋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宋珏回来了！”就见她猛地一个哆嗦，眼睛睁开了。 但条件反应，不代表脑子清醒，轻声地嘟囔了一句，“宋珏，暖肚子......”又合上了眼。 桑连洋很无奈地摇摇头，又看看窗外的风势，雨势，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阿保，你在哪里......” 桑连保的主业是一家顶级私人医院的全科医生，副业是桑家几个调皮捣蛋子孙的救星。一个全科医生按照VIP病人的要求，陪他几天，是常有的事儿，但正好这个VIP病人的度假别墅所在的风景区，离桑连洋所在村子大约1小时的路程，就是老天对桑渝开恩了。 他接到电话后，跟VIP病人说了一声，便自行驱车按照导航的指示前往，将将赶上一顿堂姐亲手烧的晚饭。 桑连洋招呼他先吃饭，但他还是坚持去看一眼桑渝之后，再吃饭也不迟。 他拿着显示39.3度的电子体温计，递到桑连洋眼前，笑得脸上都是褶子，“还没到40，的确不着急！” 桑连洋见他转身去包里翻药，绕到他面前，“她例假痛，你给她用上止疼药。” “你带她去检查了吗？她的子宫以及附件都正常吗？” “还没，答应跟村委合作的企业，资金出了问题，项目开展不起来，又重新找了合作方，前几天刚定下来，我得等工作正常开展起来之后，再回上海，不然又中断了，村委和村民们就更没有信心脱贫了。” “这里有撑衣杆吗？挂吊瓶。”桑连保拿出一瓶瓶的药剂，和两袋输液袋。 桑连洋很是彪悍得，单手把衣帽架搬了过来，看得桑连保好笑，“阿洋，都说侄女像姑姑，不管你怎么嫌弃桑渝，她的行为方式都很像你。” “那你就当我连自己都很嫌弃！”桑连洋没理会桑连保的哈哈大笑，帮忙挂好混合好药剂的输液袋，理顺输液管，用眼神催促他赶紧扎针，“快点儿，饭菜都要凉了！” 但他们在拿出桑渝的手时，遇到了困难，双手牢牢地抱着电暖宝，怎么用劲儿都不放开。桑连洋只能大力拍了一下桑渝的手背，让她的意识稍微清醒一些，用力拔出了一只手，递给桑连保下针。 “你看看，自己的亲侄女，下手还这么狠，都拍红了呀.......”桑连保嘴上叨叨着，手下麻利地扎针。 “一会儿再收拾，走，吃饭去！”桑连洋拿了枕头，垫好桑渝的手。正在收拾药箱的桑连保知道桑连洋的耐心多有限，把手里的胶布扔进药箱里，起身跟着她去饭厅。 第299章 我不想百年后醒来，看不到你 回到北京的宋珏，表情很严肃，各个项目组的负责人，思来想去，在脑子里梳理了一次又一次，近期项目都是按照计划开展的，没有任何纰漏，那宋珏黑脸到底针对的是哪个项目？ 中午的时候，桑渝的手机还能接通，虽然没有被接听，但跟季广义吃了一顿晚饭之后，在晚上加班会议之前，桑渝的手机关机了。 JERRY很识相地发短信问宋玗，桑渝所在的地方，看到回复是某个乡下时，心里咔嚓一声，觉得不妙，只能请宋玗帮忙问一下，有没有可能通过其他人可以联系上她？ 没过几秒，宋玗回复了，“她把手机落在学校了，现在跟姑姑住在一起，不用担心，她跑不掉的，桑家人对她实施了等级最高的严密看管。” JERRY的心是放了下来，但如何巧妙地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眼前这个气压很低的总裁大人呢？JERRY觉得只能求助于宋玗。 过了大概5秒，会议桌上宋珏的手机震动了，见到来电人是宋玗，他用蓝牙接听了电话。 宋玗先是抱怨了一通，她已经沦落到，自己亲哥哥的行踪都只能从别人嘴里得知之类的；接着又吐槽进来季安的矫情和反反复复，都是因为YUKI太忙了，不回来陪陪他们；最后才顺着话题说了一句，没我和方方在她身边，她的手机是肯定要被丢弃的，果不其然就落在了学校，被陈老师关机了，等她回了上海，还是要给她手机栓根绳子，随时让她挂着...... 宋珏抬眼看向JERRY，JERRY就算感受到这道炙热的视线，也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讲解PPT的WILL，动都不敢动。 PPT上的项目，如果成功，将会是季氏今年最大的一笔投资，季广义没注意到宋珏在用蓝牙接电话，听WILL讲到技术部分，转头询问宋珏意见。 宋珏指了指手机屏幕，快速跟宋玗交代了两句，挂了电话，靠近季广义，低声说着他的理解和意见。 ....... 宋玗挂掉电话，对着那茹嘟囔，“姐姐，女人当自强！” “妹妹，为人当自强！”那茹把手上的乐高积木递给季安，毫不含糊地回答。 “姐姐，女总裁才是正道！”宋玗被季安拉着坐下，指了指图纸上的积木形状，让她帮忙找。 “妹妹，自食其力，独立自主就很飒！”那茹起身，去厨房，给孩子们端水。 宋玗和季安的脑袋凑在一起，一个负责找，一个负责拼，配合得默契，气氛难得的祥和...... 隔天早上，桑连洋扔洗手间垃圾的时候，发现那些卷着的卫生棉透着深红的血，再仔细看了看一卷一卷的数量，面色都变了。 扔完垃圾，取下一次性的塑胶手套，再认真洗了洗手，忧心忡忡地去到桑渝的房间，见她睁着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赶紧走近，“桑渝......” 桑渝转过头来，目光仍旧呆滞，不过意识还是清醒的，“姑姑，早啊！我再多躺一小会儿。” 能够爬起来才怪，嘴唇都白了，“你起来，穿好衣服，跟我去医院。” “来个例假而已，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桑渝扯着嘴角，很是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 桑连洋瞪着她，“按照你这个出血量，吞生铁都补不及。” “姑姑，如果我能吞生铁，也不用补血了，直接给我充电，或是加油，或是放个能量块什么的.....” 不想听桑渝的胡言乱语，桑连洋拽着她的手臂，拉她坐起来，又快步去到自己房间，找出一件带绒的防寒服，扔给桑渝，“赶紧穿上！” 桑渝拎着羽绒服，啧啧啧地感叹，“5月的天儿，穿这么厚，这是有冤情啊！” “5分钟之内，你把自己收拾妥当，过来吃饭，不然冤情更严重。”桑连洋放下狠话之后，去了厨房。 关键时刻，紧要关头，危机时分，桑渝从不跟自己过不去，麻利地套上防寒服，下床站起来的时候，双腿止不住地抖动，她大力地拍了一下，让大腿听话，但大腿接收不到通知，心里嘀咕，【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颤巍巍挪到饭桌前，自觉地端起保温杯，大大地喝了几口温水，感觉身体舒服了一些，又自觉地端起清粥，大口大口喝起来，身体彻底暖和了之后，身体不抖了，但血液也跟着沸腾似了，热烈地涌出...... 收拾厨房的桑连洋，随时都注意着饭厅里的动静，听到一阵急促往外走的脚步声，走到厨房门口，看到桑渝跑向洗手间的背景，赶紧取下围裙，去卧室拿上包，装了保温杯，出了正屋，锁上门，在门廊上等着。 好一会儿，都不见桑渝从洗手间出来，就撑着伞，穿过院子，来到洗手间门前，“桑渝，还好吗？” “姑姑，稍微等等，一会儿就好！”对于此次的情况，桑渝心里慌张了，一道刺骨的冷风吹进了肺腑，全身上下冷飕飕......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血崩？ 桑渝哆嗦着从洗手间出来，被桑连洋拉着，往车子的方向走去，但路上还不忘拿姑姑的手机，给陈老师打了电话请假。 “你对诚建有这样的责任心，桑家就还能执掌诚建百来年。”桑连洋把伞往桑渝这边倾，桑渝又把伞往姑姑那边倾，两人倒来倒去几回后，就打在中间，不再动了。 “哦！”桑家之于诚建，诚建之于桑家，对于桑渝来说，是完全可以独立的个体，但这么大逆不道，有违家训的话，可不能在姑姑面前说。 “姑姑，宋玗对管理很有天赋，也让她来诚建旁听！” “她还在求学阶段，你别折腾她，等她长大以后，如果真的感兴趣，随时可以进入诚建，这都不是问题。” 这世上就没有公平而言，当年姑姑要求小小年纪的她去旁听桑家人的会议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桑连洋开车去了离村最近的市里的一家知名医院的附属医院，挂了特诊号，医生开了B超单子，桑渝喝着温水，排对等着做检查。 等待检查报告期间，桑渝第N次在洗手间里对着自己的鲜血感慨。 桑连洋拿了结果，手抖了一下，大脑宕机了几秒，闭上眼，睁开，再闭上，再睁开，来来回回重启了几次之后，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急匆匆去找医生看了结果，再请医生开了一张住院单，去跟桑渝汇合的路上，又电话了苏秋华，还把B超结果拍照发给了她。 桑渝在检验报告的自助打印机旁边坐着，眼神涣散，魂不附体。 桑连洋走过去，一句话没说，把检验报告递给她，等着看她的反应。 ...... 桑渝拿着报告，字都认识，但突然就组合不起来了，心里委屈到了极点，怎么就这样了....... “桑渝，我办了住院，再做一个更全面的检查。”桑连洋拉着她起身。 桑渝腿软得站不起来，但心里有气，跟自己较上了劲儿，啪啪地拍大腿，一下又一下，看得桑连洋心疼，又心酸，她才这个年纪啊！ 缓了一会儿，桑渝站了起来，靠在桑连洋身上，拖着虚软的腿，往住院部缓慢地挪去。 路上，桑连洋的手机响个不停，从桑连海，到桑连保，到桑渝奶奶，到刚叔...... 姑侄两人的心里都很沉重，但不断地重复检查结果，让她们稍稍释然了一些，但桑渝的脑子涌出来的遗憾太多，一时半会儿又塞不回去...... 来到VIP病区，找到护士台，被护士领到安排的房间，桑渝自觉地挪到床上，躺下，闭目，闻到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眼泪顺着太阳穴滑落，赶紧侧过身体，避开桑连洋的视线，迅速抹干眼泪。 护士交代了几句，刚出门，桑连洋的手机又一次响起，这次她没多说，而是把电话放到桑渝耳边。 桑渝听到宋珏的声音，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争先恐后往外涌，积累的委屈太多，猛地坐了起来，“你怎么还没回来啊？我都要死掉了……” “我死掉之后，桑家人肯定还会牢牢抓着你不放的，说不定，还会趁手术的时候，强行取了我的卵子，或是细胞，去培养个孩子什么的，你坚决不能答应啊！” “你让季易帮我出遗嘱，要求我的遗体全权归你处理。千万不要把我冻起来，我不想百年之后醒来看这个满目苍夷的世界，而且那时候你也老了，我也陪不了你几年。” “你把我烧了，装在花盆里，种上野蔷薇，隐居终南山，不要让桑家人找到，要守住诚建，是桑家子孙的事儿，跟你无关......” “姑姑，我只剩小半条命了，你还一直打我干嘛呀！我说的都是事实！” 桑连洋又一巴掌拍了过去，“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闯鬼门关又不是第一次，怂什么啊！” “我不放心啊，我担心你们欺负宋珏！”窗外的雨还没有桑渝的眼泪来得猛烈，“他就是运气不好，碰上了我，不然要风有风，要雨得雨，何必被使唤得天南地北地奔波！” “你上进一点儿，他不就轻松了吗？”桑连洋嘴上嫌弃着，给她擦眼泪的手可轻柔了。 “你们给我换个脑子！现在这脑子就装不下数字……”提起数字，桑渝才想到话筒那头还有个数字人，“宋珏，你能赶在我最有一口气还没吐完之前回来吗？” “别胡思乱想，在医院乖乖等我。”宋珏那头的背景音嘈杂，明显是在公共交通场所，但此时桑渝听不出来。 “等几天？” “桑渝，你活蹦乱跳的时候，对宋珏不理不睬的，现在遇到难处了，就抓着他不放了，这算什么……” 放在平时，这种问话，桑渝是绝对不会听进耳朵的，但此刻，她理亏了，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管，反正我这副躯体，只能交给宋珏处理。” “你们连法律关系都没有，你就算交给他，他也没权利阻止秋华胡来！”见桑渝的眼泪慢慢止住了，桑连洋继续插科打诨。 “我立遗嘱了啊！” “遗嘱能大过直系亲属的权利吗？那婚姻制度不就是个笑话啦！”桑连洋拿出包里的保温杯，递给她。 桑渝拿过保温杯，大大地喝了一口水，放到床头柜上，“宋珏，你先回上海，拿我的户口本去把结婚证办了。” 桑连洋让桑渝踢掉鞋子，上床去，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她身边，“你的户口本在奶奶那里，要等你在诚建上任之后，才还给你，我都知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宋珏……你知道桑家是一个多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你还是别来了，免得他们趁机拽着你不放，我的魂会来找你的……”桑渝气郁，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淌。 “那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跑也别想跑，老老实实待着，打起精神把病治好，诚建一堆事儿等着你处理呢！”桑连洋忍着心疼，厉声教训了她几句，又抽纸巾，递给她擦眼泪。 “桑渝，你乖乖在医院等着，我一会儿就来了。”宋珏也听不下去这现实又残酷的对话，挂了电话。 “啊！一会儿是多久啊？数据控的用词怎么能这么不精确呢，说清楚几小时，几天啊！” 桑渝正要把手机递给桑连洋，又响起了，看了来电人，开了免提，话筒那边一通急促的声音传来，“木鱼，你怎么又把自己折腾到医院啦！你等着，我现在开车过来。” “我不在，你又不在，你不怕李遇年随便花钱，把我们公司搞破产吗？”想到方方比宋珏还能来得快，桑渝心里更委屈了，眼睛又红了。 “公司破产就破产！你都这样了，这公司盈利有啥意思……” 桑渝接连呸呸呸了几声，“放心，我作恶多端，一时半会儿，阎王爷不会想收我的，不然我祸乱了地狱，他得多烦……” “我也知道，但万一他寂寞了呢，就想有人去闹腾一下呢……” 话筒那头的方嘉宇啊地叫了一声，接着就是李遇年的声音。 “她是妖精，要活千把年的，你担心啥，赶紧干活儿去，别叽叽歪歪想罢工……” “木鱼，你等着我找时间去看你，你乖乖听洋姨和医生的话哈！”方嘉宇喘着气，匆匆交代了一句，挂掉了。 “方方这孩子，就是纯良，秋华救了他之后，家里有啥好吃的好玩的，都带过来给你，还把他妈刚买回家的旗袍布料抱来给秋华.......他父母也都是心善之人，由着他不停地还恩……” 桑连洋拿过手机，拨打电话给陈老师，告知了他，这边的情况，请他帮忙找人把桑渝的手机送过来。 陈老师抬眼就见到桑渝的车钥匙，来的第一天就放在厨房的窗台上，拿起她的手机和车钥匙，跟小金老师打了招呼，出了学校…… 第300章 想你想到神经错乱 陈老师和桑连洋在医院附近餐厅，一起吃了午饭，又回到VIP病区，在走廊的尽头，窗户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继续聊天，绕来绕去都是桑渝，小时候的桑渝，成年后的桑渝，没有人谴责她平日里的任性，更多的是感慨命运的不公。 桑渝的病房就在旁边，被恒温的暖气包围着，医生开的止血针药也起效了，昨晚没睡几个小时，血亏气不足的她，跟电话那头的苏秋华瞎扯了几句，就睡着了。 桑连洋看到楼下一个男人的身形很像宋珏，指给陈老师看，陈老师摇摇头，“不是在国外吗？应该没那么快回来的。” “那也是，就算搭乘最早的航班，起码也要明天才能回到。” “村里的项目，我帮你盯着，别担心。”陈老师摸手帕，摸到桑渝的车钥匙，赶紧拿出来，递给桑连洋，“桑渝的车，我开过来了，就在停车场。” “你开回去，留给你用。”桑连洋把车钥匙递回给陈老师，但他摆摆手不接。 “在乡下，车子没摩托车好用。过不了几天，我就要去青海，到时候还要开车回上海一趟，麻烦！” 桑连洋收了车钥匙，又一声长长的叹气，“我也有好多年，没有帮她收拾烂摊子了，想着她长大了，摔倒，跌倒也必须自己爬起来了……唉！还是我们太着急了吗？” 陈老师拍拍桑连洋的肩膀，没有接话，不好评说桑家的家务事，家族使命什么的，他虽不是非常认同，但也表示理解，毕竟几百年来，桑家人仍然可以如此团结一心，不还是因为这些族规家训嘛！ “姑姑……”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出现在桑连洋身后，她和陈老师一起转身。 “真的是你！”桑连洋的话语有那么一些突兀，不过宋珏反应极快，他辩识了一下方向，点点头，“你看到啦？” “陈老师，好久不见！”宋珏礼貌地打了招呼，就没再继续寒暄，“我去看看桑渝。”拧开门锁进了病房。 接连两次来医院找桑渝，宋珏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捏着，喘不过气来。每一次都着急带她出院，虽说是桑渝的撒泼打诨要求，但天知道，他也存了私心。 如果早点儿强行带她做了体检，是否情况能更好一些，后悔也无益，摸着没有血色的脸蛋儿，心揪着疼。 桑渝动了动身体，往宋珏身边靠，没睁开眼，但却嘟囔了一句，“宋珏，暖肚子……” 宋珏的手停顿在半空中，跟着他进门的桑连洋也听到了，笑着解释，“昨天她接孩子们上学，淋了雨，晚上发了高烧，就嘟囔着这一句。现在还有点儿低烧，大概又糊涂了。” “姑姑，医生怎么说？”宋珏起身，坐到桑连洋对面的沙发上，现在是午休时间，他还没来得及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先止血，等她例假结束之后再进一步检查，看具体情况处理……”桑连洋停了几秒，她知道宋珏心里有安排，但还是按照他的期待，由她说出来，更为妥当，“下午的点滴打完，你就赶紧带她回上海。” “这是桑渝的手机和车钥匙，车子在停车场，其他的东西，我稍后带回上海。” 宋珏收了手机和车钥匙，“麻烦姑姑了！”又看向陈老师，“让陈老师担心了！” “唉，我不担心，有你照顾她，我放心得很！早就跟阿洋说，让她联系你，还是得有个人能管管桑渝。看，她不找，秋华也能找到，不还是同一个结果。”陈老师带着微笑打趣。 桑连洋的表情很凝重，见到宋珏之后，在心里掂量了很久，还是说了出来，“宋珏，你们……以后的子嗣……” 宋珏立即出声打断，“姑姑，我和桑渝在一起，没指望过她同意结婚，孩子更是随缘。只要她能恢复健康，没什么不同。” “那你父母或是宋家长辈，会同意吗？”陈老师也担心，相爱是一回事，生活是另一回事儿。 “那是他们的事儿，我和桑渝有足够的能力独立，没必要顾及这么多。”宋珏的语气很强硬，让陈老师很是欣慰，如果没有这般能力，迟早担不起桑渝这个祸包。 “但……”如果这事儿发生在桑连洋自己身上，她肯定不在乎，即便身边的男人因此要离去也无所谓，但对象是桑渝，就多了很多揪心和纠结。 “姑姑，不用担心，我爸妈早早就把桑渝当亲闺女，只会更担心她的健康。” “还是要跟他们好好谈谈，事关子嗣，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陈老师面朝桑渝的病床，看到床上的人动了动，接着就抬起头来，赶紧示意宋珏转头。 “宋……”桑渝看到陈老师，迅速收了本要发挥的撒娇功力，“陈老师，你过来了，孩子们的语文课咋办？” “明天多上几节就好了，不用担心。”陈老师起身，走到床尾，看着桑渝主动往刚坐到她身边的宋珏身上黏。 “这段时间，你多打打坐，静心修行，养好身体就来青海帮我们！我先回去了，小金老师站久了，伤口容易反复。”陈老师说完，看向桑连洋，听到她说，“我和你一起回去。”又跟宋珏交代了几句，两人就出了病房。 门刚关上，桑渝拉着宋珏躺下，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小腹上放着，窝到他怀里，顿时就觉得心安，“你穿越空间了吗？还是我睡了几天？” 宋珏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又搂紧她，“昨天我就回北京了，打你电话，不是不接，就是关机……” “昨天……小金老师滑进池塘，然后被孩子们缠了一整天，回答十万个为什么好累，不记得手机放哪里了……” “你怎么不早点儿回来？我折腾你就好了，让陈老师担心，挺过意不去的。” 宋珏抱着桑渝之后的真实感，让他那七上八下的心又回归了原位，“嗯，对的，你就折腾我好了，随你怎么折腾，想要什么姿势都行……” 说着说着，找到发白的嘴唇，咬了上去，这个唇色看着就忧心，得变一变。 在热吻喘息的间歇，桑渝抵着宋珏的额头，无限柔媚地看着他，轻声问道：“宋珏，我这身子，这下是真的就残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嫌弃？” “B超报告已经发给上海的妇科权威看过了，小事儿，回去处理一下就好了。”宋珏搂紧她，嫌弃？嫌弃她就好比嫌弃自己的命太长，心尖尖上的宝贝儿，不管怎样，都要牢牢霸占了。 “万一实际情况比报告还糟糕……”桑渝抓紧宋珏的衣服，“宋珏，这是不是报应？”对她之前的不屑一顾的报应…… “有我在，别担心……” 桑渝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万一你不在了……” “除非我死了，不然不会不在的。”宋珏抬手，轻柔地擦拭她的眼泪，看到这么脆弱的桑渝，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宁愿她这一世都肆意张扬，目空一切。 “宋珏，我有想过生一个我们的孩子的……但可能……” “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宋珏亲吻着她的眼睛，阻止眼泪继续流下来。 “如果可以治好，我们还是生几个孩子！” “随你喜欢！” “我只喜欢你，也好奇，像你一样的孩子，小时候该多有趣……”桑渝说着就笑出了声。 然后就被喜欢的人堵住了嘴，用最热烈的方式回应她的喜欢，还能在一起，真好！ …… 下午上班时间，宋珏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询问和讨论了半来个小时，拿着出院单，回了病房。 “现在回上海吗？”桑渝从洗手间出来，扑进他怀里，黏着就不放。 宋珏一个公主抱，把她放回床上，盖好被子，“等护士拿了药过来，我们就走。你先吃点儿饭，不然不能吃药。” 调好床头的幅度，放置好搁板，拿了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把里面的菜一层一层端出来，再把米饭和勺子递给她。 “你乖乖地吃饭，我去办理出院手续。”但转头看到桑渝可怜兮兮的表情，又坐到搁板对面，从她手里拿过米饭和勺子，一勺菜一勺饭喂她。 但嚼着饭，也能突然流泪，宋珏心里扯着痛，但面上却保持着冷静，伸出手指接了一滴泪，放进嘴里抿了抿，“眼泪还是咸的，我还以为哭多了，也许就不咸了，看来是我误解了。” 桑渝拍拍身边的位置，让他坐过去，然后埋进他怀里，“我一想到没你在，那寂静得心里发慌的日子，就觉得感伤……” “我以为我可以遗世孤立，但其实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生物，除了阳光，大气和水，还需要你的怀抱。” “宋珏，我可能神经错乱了，一想到你，就停不下来，太崩溃了……” “我觉得可以顺便去一趟神经内科，检查一下脑子是否坏掉了……” 宋珏轻柔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那你住在我脑子里长达15年，一分一秒都没离去过，算什么呢？莫非也得去照个脑部CT，看看脑仁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你的模样？” 桑渝猛地仰起头，“15年，哪有？骗子……” “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化学老师问的那个公式吗？” 见桑渝点点头，他笑得很无奈地说：“我没听课，哪里知道她问了什么？” “为什么？” “因为你好几天不转身过来了，心里越来越焦躁，盯着你的后脑勺就出了神。” “保险柜的文件袋，是不是被你拿走了？”宋珏捧着她的脸，认真地问，“扔……了吗？” “我是想扔来着，但来来回回，还是没下得了手，完全没了当年扔你书本时的气魄，年纪越大，越怂了！” 宋珏笑了，发现文件夹不见时，心里很忐忑，害怕桑渝又会刨根问底，追究他为什么不早点儿去找她，着实交代不了。 “扔了也没关系，你在我怀里就行！”现在想想，还有什么能比她平安健康来得重要，为什么要花十几年才能认清这个事实。 不过温情氛围在他们之间向来不能持续时间太长，桑渝的下一句就让宋珏咬牙切齿。 “宋珏，可能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睡你了，那你该怎么办呢……” 此等虎狼之词，桑渝敢说，就要经得起惩罚，但她要感谢护士的敲门声，不然就要被吻得窒息了…… 在晚饭之前，两人回到上海，被苏秋华的数个电话，强行召唤回了桑家。 考虑到桑渝的身体状况，还是留在家里，由她和桂嫂照顾，更妥当，当然也是为了防止她时时刻刻都缠着宋珏不放。 亲眼见到桑渝青白青白的脸色，苏秋华难得没怼她，还一个劲儿给她夹菜，让她非常不适应。 “秋华女士，你是想让我多长一个胃吗？” “那还不如多长一个子宫……”说出来，才发现自己的话语不妥，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筷架上，红着眼睛。 “桑渝，以后妈妈不再催你生孩子什么的了，随你！诚建，你要实在不想去，我就带着你离家出走！” “秋华呀，你舍得连海，我可舍不得他，这么可爱的老狐狸，世上有且仅有一只呀！” 苏秋华眉头紧皱，来回看着对面的桑渝和宋珏，“我总结了一下，你就是思虑太重，才会一步一步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之后你要执掌诚建，烦心事儿只会越来越多，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毛病来......最最重要的是，你还拖累了宋珏。” 桑渝放下筷子，支着脑袋，偏着头，看向宋珏，却对苏秋华发问，“所以呢？你计划怎样？” 苏秋华也看着宋珏，揉了揉太阳穴，“不然，你跟宋珏分开！累你一个人划算一些。”不见桑渝出言反驳，她又继续说：“宋珏就是我的亲儿子，但跟桑家无关，怎么样？” 苏秋华看不到桑渝的表情，不知道她正对着宋珏挤眉弄眼，“秋华，桑家老宅是不是着急要给宋珏名分？所以你打算抢先一步，截胡！保不住我，至少抱保住宋珏？” 苏秋华嗯，啊，唉......感叹词换了一轮，难得如此支支吾吾....... 第301章 亲属关系，买一送一 桑渝挺直背脊，深吸了一口气，给尴尬为难的亲娘夹菜，“桑家的手段都到这地步了，还不如把诚建交出去得了，费这些心思干嘛呀！” “妈妈，SU画廊市值多少啊？可以抵多少诚建的股份啊？” 苏秋华先是眼睛瞪大，接着就陷入沉思，然后来了精神，“桑渝，你的鱼遇雨市值多少啊？可以抵多少诚建的股份啊？” “唉，我把鱼遇雨的股份给方方了，那不是我的公司了。”桑渝带着哀叹，那个决定做得很随意，但每次这样随意的决定，发展到一定程度，就显示出杀伤力来。 “桑渝，我们画廊的VIP客户，实力还是很不错的，不如我们搅一搅......让诚建的水更浑一些，你也能自在一些？”苏秋华来了兴致，倾身向前，凑近桑渝。 桑渝也同款倾身向前，“妈妈，我们两人如果凭自己的实力搏一把，其实无伤大雅，但是如果到处放火的话，大概会自焚的，毕竟连海是你我的...直系亲属啊！”后面那几个字，带着重音，咬牙切齿地吐了出来。 “妈妈，直系亲属的权利太多了，法律不限制一下的吗？” “宝贝儿，我觉得直系亲属的义务太多了，法律应该区隔一些！” 桑渝伸手，跟苏秋华握手，“我们都栽在直系亲属这个坑里，实属悲哀啊！” “宝贝儿，我们还是离家出走！偷偷把地址留给你爸爸......” 桑渝审视着秋华，看得她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了？” 她伸长手，拍拍亲娘的手，“妈妈，最近画廊里，八卦的对象是离家出走的老婆，还是女儿？结果如何啦？” 苏秋华立即就激动了起来，示意桑渝赶紧吃饭，她开始了八卦： “你知道的，前几年，江浙的中小企业发展势头很足，好多老板做出口赚得盆满钵满，一部分发展势头迅猛的公司，把外贸办公室搬迁到了上海，那些海外留学归来的企业家二代也都在上海的圈子里崭露头角。” “混圈子嘛，除了烧钱还是烧钱，最烧钱的是什么？” “艺术品......”桑渝在苏秋华期待的眼神下，很勉强地开口。 “对啊，这几年我们画廊的新增客户都是年轻一代，品味说不上多好，但出手很是阔绰的......” 桑渝听得脑仁麻木，“秋华，进重点，你这个前奏太长了，读者都跑完了.......” 苏秋华清了清嗓子，饶有兴致地继续说：“温州一家知名制鞋公司的企业家二代，虽然模样一般，但化妆之后，还是端庄大方的。我看她每次来画廊都是独自一人，挑的画作风格不一，但都以风景画为主，还觉得她可能是一个颇有闲情雅致的事业脑......” 听到这里，桑渝给苏秋华打了一碗汤，示意她喝汤，帮她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呢，后来你发现，她是跟随着某男人的喜好买画，而且此男人还是拖家带口的艺术行业从业者。在此女子的不懈追求下，物质的诱惑下，此男人抛家弃子离婚了。” “两人终于能正大光明在一起时，但女子的家里开始反对了，于是两人就离家出走了，为了不被断粮，女子偷偷把地址留给了她爸爸......” 苏秋华挫败地放下汤碗，“你怎么知道的？” “这么老套的故事，在你的画廊里，还算稀奇吗？”桑渝给宋珏也打了一碗汤，但被他接过后，大半碗喂进了她的肚子里。 “稀奇啊！私奔还不忘偷偷留地址，很有实操性，可以借鉴啊！”苏秋华振振有词。 “妈妈，你还不如把连海也带走，更有实操性！”桑渝抽桌上的纸巾擦了嘴，往宋珏的方向歪了过去，抱着他的胳膊，靠着他。 “唉，你爹和你姑，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扶贫”，我带不走他，我也不想跟着他去吃苦。”苏秋华招呼桂嫂收拾饭桌，又请桂嫂忙完，把水果和茶送到画室。 三人在画室的长桌两边坐下，桑渝发现桌上有一个信封，写着“TO:YUKI”，她拿起来，朝着苏秋华扬了扬信封，听到她的解释，“你妹妹留给你的。” 桑渝打开，幸好没有什么长篇大论，不过也没让她多好过， “YUKI，你无聊装饰的那个头盔，差点儿就引发了一场血案，为了平息事故，我帮你答应小青，送他一副跟他的中古灯相匹配的油画，不用感谢我帮你积德，老天爷会看到的。永远爱你的妹妹，宋玗。” 她把信纸递给苏秋华，“妈妈，你在仓库找一幅跟我风格类似的油画，给城南那个老宅子送过去，行吗？” “近来你要在家养病，动动笔，不然人会懒废掉的。”苏秋华快速地看完，帮忙折好，放进信封里，“明天，我就对外宣布，S-ONE的画作可以预约了，帮你把价格提高20%，收到订单后，发到你邮箱，记得查收。” 桑渝哭丧了脸，伸手去拉苏秋华的手，握着就不放，“妈妈，我是病人啊，还是你亲女儿啊！” “宝贝儿，你勤奋一点儿作画，妈妈也尽力一点儿卖画，我们争取早日成为诚建的最大股东，就可以随心所欲了！”苏秋华轻轻地拍着桑渝的手背，用轻柔的声音，描述着一点儿都不美好的未来。 “妈妈，桑渝已经是最大的股东了。”从进画室起，就打开手提，忙着看文件，回邮件的宋珏，虽然眼睛没离开过屏幕，但身边两母女的对话，一字一句都听进了耳朵里。 两母女齐齐地看向宋珏，同款的不解，齐齐发问，“为什么？” “诚建的积弊是真实存在，所涉及的各类官司也记录在案，机构股东为了保障资金的安全，不愿意增持，散户也是继续观望中，引入新的投资人需要时间，短期内的股价提升无望，僵持着，对诚建的运营会有巨大的风险，于是诚建董事会同意，桑渝的信托基金可以收购33%的股权，自然就成为了诚建最大的股东。” 桑渝赶紧放开苏秋华，把宋珏的头从屏幕里拨拉出来，对着自己，“就是你在美国建的那个信托基金？诚建33%的股权？几百万亿？” “现金是没有的。”宋珏把她的手拉了下来，握在自己掌心中，“大部分是股权置换，你要听细节吗？” 苏秋华已经绕到了桑渝身边，“不听，别讲，我们听不懂。讲我们能听懂的。” “她已经是诚建最大的自然人股东，与桑家分配的股份不同，那是第三方持股，没有办法直接进行买卖。” “我不喜欢这个玩具，可以换一个吗？”桑渝摇着宋珏的胳膊，这娇撒得让苏秋华都看不下去，啪得一掌拍在她胳膊上，“买你的自由，你还不乐意了！” “妈妈，他们先套住宋珏，之后肯定还有后招的。”桑渝转过身，对亲娘翻了一个白眼，又招了亲娘的一掌，“你能看懂，宋珏看不懂？” “你用的...宋氏的股权？但宋氏的实际业务一直在被剥离.......”桑渝理清思路之后，转向宋珏，两母女同时大喘了一口气。 “奶奶知道的。”宋珏揉捏着桑渝的小手。 “她这是要送你去监狱吗？”苏秋华抓着桑渝的胳膊，一紧张，就捏地越紧，但桑渝感觉不到痛意，心思都集中在苏秋华的话语中。 “宋氏的财务报表，你仔细看过吗？”宋珏知道桑渝看不进数据，但不至于最后一行数字，都不看！ “方方先看，接着给宋玗看......然后DICK再做成表格，我只看横向，纵向，同行业的对比结果......” 苏秋华啧啧了两声，“所以你连宋玗都不如。” “连桑伊鸣都知道，好吗？.......而且我已经提议无数次，让宋玗去诚建旁听......”桑渝不以为耻的态度，让苏秋华嫌弃地走回了对面的位置。 “啊！我再把信托的继承人指定为宋玗，这事儿不就.......”桑渝捂着嘴乐，苏秋华鄙视地翻了几个白眼，宋珏皱了皱眉头。 苏秋华接过桂嫂端进来的水果，放在桌子中间，示意桑渝吃两口，又帮忙把茶杯放到宋珏的手边，朝着道谢的宋珏，摆摆手，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宋珏，折腾了这么多次，你该彻底了解桑渝的脑容量多有限了！她能装多几个人，已经是极限了，其他的，指望不上她。” “对了，宋玗说，宋氏子公司最近积极在找你，想让你帮忙出几幅设计图，几张画作之类的。既然你打算以后甩那么大一个锅给宋玗，现在肯定要帮帮她的，不然这个人情，你这辈子能还完吗？” “我和宋玗是亲姐妹.......” 苏秋华一声严厉的呵斥，让桑渝彻底歇菜了，“桑渝，亲姐妹也要明算账！” “妈妈，你寻个理由，把我的户口本从奶奶那里要回来。”桑渝叉着草莓，一颗一颗喂到宋珏嘴里，直到宋珏皱着眉头，明确地拒绝，改为往自己的嘴里喂。 “你要户口本干嘛？”苏秋华吃了一口枇杷，酸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我要跟宋玗建立法律上的亲属关系。”桑渝也吃了一口枇杷，还挺甜，指了指给苏秋华，让她吃旁边这块，应该出自同一个枇杷。 苏秋华叉了那块，甜得笑了出来，“宋珏，你不收拾她吗？她为了甩锅给你亲妹妹，才跟你拿结婚证.......这就相当于为了赠送的那个水杯，而要买咖啡年卡的意思呀！唉，功利心这种重的女人，这么自私的女人，妈妈建议你早日抛弃了！” 桑渝立即放下叉子，抱紧宋珏，“你说呢？” “宋玗的事儿，你跟她直接商量。我们的事儿，你决定就好了！”听刚叔说，宋玗无意中参与了一次桑家的内部会议，没人给她解释前因，她也能抓住重点，让桑家几个叔叔很是欣赏。既然她有这个天赋，只要她愿意，其实也不是不可行。 “宋珏，你这样会把桑渝惯得无法无天的！”苏秋华拍拍桌子，表示不认同。 “我都只剩这副残躯了，还要坚持创作，家门都出不了，怎么作也翻不了天啊！”桑渝也拍着桌子，表示抗议。 “行，我去帮你把户口本要回来，再给你们测一个良辰吉日，去把证儿拿了。婚礼呢？什么时候举行？”苏秋华心里高兴得不行，终于有人能正式收了桑渝这个祸包，必须敲锣打鼓庆祝，可时机不对...... “想到诚建两个字，我就食不下咽，大概只有等宋玗正式接管诚建了，我才有心情举办婚礼.......”桑渝怨气幽幽地嘟囔。 苏秋华和宋珏交换了一下眼神，在宋珏的要求下，决定放过她，毕竟她的健康问题，更是紧要。 “宋珏，你把桑渝的情况，跟老宋和立兰讲一下。我本来也想说的，但还是你开口更为妥当。结婚的事儿，还是要征得他们的同意。” 宋珏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 桑渝对他的不以为然的态度，有一些讲不清道不明的矛盾，“上次爸爸说，我缺胳膊少腿，他都会养着我。但闺女和儿媳妇儿毕竟不同，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很失望。” “立兰肯定要失望的，她都盼着抱孙子多少年啦......”苏秋华也是懊恼，今天上午思索了好久，拿起电话，翻出号码，又关掉屏幕，反反复复好几次，不知道怎么跟亲闺蜜交代。 “我爸的心愿，你还不清楚吗？” “哦，让我入股，一起玩石头。反正我现在闲，你就帮我答应他。那妈妈呢？” “爸爸会搞定妈妈的，你担心这么多什么？”徐立兰为了不用跟着宋德盛天南地北地看石头，什么事儿都能妥协。 “那行，我让宋玗再去给那茹吹吹风，让她先把婚礼补办了，圆了老宋的一个遗憾，你也跟着沾沾喜气。”话未落，苏秋华麻利地起身，转身出了画室，找手机，拨打电话去了。 “秋华老了，这么喜欢张罗婚礼，不如开一家婚礼筹划公司好了。”桑渝抱怨了一句，也跟着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从洗手间回来，就见到桌上的水杯和药，又看了看认真办公的宋珏几眼，抓起药，一口吞下，还是活着好，总不能把这男人单独留在这世上，便宜了其他女人。 接着挪动画板，摆好位置，夹上素描画纸，好多天没动手了，还是从素描开始。 画室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唰唰的画笔声，咔哒咔哒的键盘声，和哒哒哒哒的鼠标声...... 第302章 霸总小说不是这样写的 隔天一早，宋珏去了宋氏总部开会，临近中午时分，宋德盛，宋德容，和徐立兰急冲冲地来到桑家。桂嫂开门后，他们熟门熟路快步去到画室，没见到桑渝人，又去向工房。 苏秋华来电话，告诉桑渝，那茹答应暑假举行婚礼。既然那茹要举行婚礼，就得赶紧做一套首饰给她，桑渝挂断电话，就忙碌了起来。 那茹见过的石头，比她多，那就得从工艺上下手，琢磨了好几个方案，都不太满意，每次想询问一个意见，又抬眼没看到宋珏人影，这活儿干得越来越没劲儿，不过骨子里的倔强还在，埋头继续画图....... “桑渝，你怎么还在画图？赶紧去躺着呀！” “爸，妈，容姐，你们来了啊！快，坐啊！”桑渝拿起工房的座机，拨电话给桂嫂，让她帮忙送茶点儿到工房。 徐立兰和宋德容围着桑渝，仔细打量了一番，除了面色偏白一些，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宋珏是吓唬我们的！诊断结果确定了吗？不如再换一家医院再查查？” 桑渝犹豫了几秒，“我不知道，一切听宋珏安排……” 徐立兰和宋德容坐在桑渝两侧，在桑渝的身后，两人面面相觑，同样都不知如何问下去...... 宋德胜早就没注意听他们的对话，翻着桌上的图纸看，脸上的笑容盛都盛不下，“桑渝，这是给谁做的？” “给那茹，婚礼上用。”桑渝把手上这张也递给宋德胜，“爸爸，你帮忙看看怎么改改，更合她的意，我总觉得缺点儿啥！” “缺一颗红翡，她和季易结缘跟一颗红翡很有关系，我找季广义把那颗红翡要来，你再做也来得及。” “红翡？”桑渝伸手拉开抽屉，打开其中一个丝绒盒子，拿出一颗红翡，“我有一颗，如果OK，改改给她，那颗既然是结缘的，就不要随意动了。” 在场三人看着这颗红翡，都伸手去拿，桑渝只能根据就近原则，给到了徐立兰。 宋德胜绕过去，仔细看了看，激动地手都在哆嗦，抖着手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老那，你之前很想拍来还我人情的那颗红翡，在桑渝这儿。” 桑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辈子可能真的跟石头过不去，圈圈绕绕，都能绕到宋珏。 宋德胜一脸的得意，“我们组织一场内部拍卖，这件货流出去太可惜了。” 桑渝很是无奈地转身，拽了拽宋德胜的袖子，“爸爸，不是说好，改了这颗红翡送那茹当结婚礼物吗？” “这么漂亮的红翡和做工，都可以当传世珍品了，别改！”宋德胜态度很坚决，又垂眼看了看那颗红翡，越看越欢喜。 “那送那茹的礼物？”桑渝头疼……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宋珏怎么还不回来。 “如果我拍中了，就算我送那茹的结婚礼物，但我猜季易肯定要出高价拍下它……”宋德胜突然挂掉电话，严肃了起来，“桑渝，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我不喜欢，只是这颗石头开出来的形状就这样了，被迫做成了这个设计，所以之前才会想拍卖掉……” 红翡被宋德容拿在手上看，徐立兰很自然地去看刚才打开的那个丝绒盒子，拿了里面的墨玉扳指，摸上去就舒服地沁人心脾，把玩着就不想放下，但宋德盛要看，也不得不放开。 “你在哪里淘的料子？件件都是精品啊！”宋德胜拿着墨玉在桑渝的特殊照明灯下，仔细观察了一番。 “就是赌石运气好……”可不止运气好，耗了将近半个月，花了她当时所有的积蓄才拿下这块墨玉，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青黄不接，过着被方嘉宇和李遇年接济的日子…… “你赶紧把身体养好，跟爸爸去晃晃……” “不行！”徐立兰第一个反对。 “绝对不行！”宋德容第二个反对。 “跟着你们，风餐露宿的，她现在这身体受得了吗？无聊的时候，帮你画画设计图纸就够了，不许得寸进尺！”徐立兰揽着桑渝，把桂嫂端来点心，端到桑渝的面前。 “妈妈，我也没那么娇弱的，就当无聊去旅游也是可以的，下次我们组团一起去！如果淘到好石头，我还可以给你也做几件……”桑渝端茶杯给宋德盛，被他摆摆手，拒绝了，现在那里顾得上喝茶。 “我也去……”没有女人会对珠宝视而不见，宋德容积极参与进来了。 徐立兰犹豫，桑渝之于她是儿媳妇儿，也许还能是未来孙子的妈，又是亲闺蜜的女儿，得放在掌心里疼啊！“可是这风餐露宿的……” “立兰，我们不是去矿区，去的是市区，饮食住宿，你都不用担心，绝对按照上海的五星级标准办到！”宋德胜笑开了花儿，高兴得巴不得明天就能出行。 “那行，我再约上简丹，带上宋玗，好多年没跟我家闺女一起旅行了……” “可以，你约谁都行，那就定啦！我去组局内部拍卖去了，一会儿见！”宋德胜交代完，匆匆忙忙走了。 “妈妈，容姐，我身体的这个问题，千万别告诉那茹和宋玗，让她们担心，我过意不去。”桑渝招呼徐立兰和宋德容喝茶，好歹歇一歇，安静几秒，可...... “好的。其实宋珏也没具体讲你的情况，只是说儿媳妇儿和孙子，让我们选一个。”徐立兰停顿了几秒，见桑渝没反驳，心里咔哒一声，有一些失落，但已经做过思想准备了，面上还是很镇定，又接着说：“当然是选儿媳妇儿啊！孙子什么的，随缘......” 宋德容喝了一口茶，跟着就接话，“你看宋珏那态度，要是选了孙子，估计这个儿子也保不住了……” “那肯定的，我费心费力给他攒了多少相亲的局啊，一个都不参加……DICK和JERRY还拿小本本帮我记过公司里，合作方的爱慕者，可惜没一个能让他多看一眼的……”徐立兰长吁短叹，心里的不快都化成了一句又一句抱怨，“我以为他要独孤终生的……” “谁说不是呢？本以为他能跟随我的脚步，坚持独身主义。”宋德容伸手越过徐立兰，拍拍桑渝的胳膊，“桑渝，姑姑我这些年，帮他挡了这么多相亲局，现在看来，都是为了你。你说.......”她的目光故意在桌上盒子里的原石上停留了很多秒。 “姑姑喜欢什么石头？哪种款式？告诉我一下。”桑渝很是认命地翻了一页白纸，拿起桌上地笔，准备记录需求。 “你看着办，姑姑相信你的眼光，就一件就可以了。简单的，轻便的，可以随时都携带的，能衬得我容光焕发就行！”宋德容劈里啪啦，语速很快，所以桑渝根本没有落笔。 “胸针，怎么样？镯子，吊坠，戒指什么的，戴久了会嫌麻烦，而且胸针白搭，夏天配裙子，冬天配毛衣，大衣，都不错。” “不错！” 桑渝下笔很快，一边画一边解释，“姑姑穿冷色调素色的职业装多，就白色小钻做成立体的花瓣......带两片小叶子.......再点缀几颗大大小小的珍珠......” 徐立兰和宋德容都是第一次看桑渝作画，两人的眼睛盯着她的画纸，就保持静止了，工房又安静了下来，连房门处的光线被挡住了，也没人察觉。 桑渝停笔了，徐立兰和宋德容还沉浸在画作中，不可自拔，但身后的人，冷冰冰的声音瞬间就让她们醒了过来，“妈，你把设计交给张工，需要的材料，你让爸爸去找。” “这，只是草图......” “你也得给机会，锻炼一下肉丸，就让他根据草图画设计图！” 宋德容正要开口反驳，就听到宋珏又说：“过几天，她就要去住院。” “啊！”徐立兰和宋德容同时惊呼了一声，同时伸手拉桑渝的手，“这么严重吗？” 桑渝在心里白了宋珏无数眼，正不知道要如何解围，救星出现了，是桂嫂通知的秋华。 “你们过来也不提前电话我，我得让桂嫂好好展示一下厨艺啊！”苏秋华热情的笑容也融化不了徐立兰和宋德容的担心，两人都要开口提问，又被苏秋华给压了下去，“这里，一股破铜烂铁的味道，待在这里干嘛！快，跟我去客厅，我们去聊会儿。我刚收到夏季新款图册，我们一起挑挑......” 见两人仍然不动，苏秋华直接绕过来拉人。 “秋华，桑渝......” “到底是什么问题啊？为什么又要住院啊？.......” “她的事儿，她会处理的。别管她，她也最怕有人记挂她......” 宋德容也扛不住苏秋华的强势，更别提徐立兰了，三个风姿卓越的女人，拉拉扯扯地出了工房。 “你怎么才回来啊！”桑渝转身抱住宋珏的腰，把他的手，放在她的头顶上，让他帮忙按两下。 “你乖乖在床上躺着，闭着眼，装睡，不就没这些麻烦了......”宋珏固定住她的脖子，用大拇指给她按着头顶上的穴位。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桑渝闷声嘟囔。 回桑家的路上，宋珏接到保叔的电话，大意是，桑渝还是命大的，一年前被强制戒酒了，抑郁症也得到了控制，不然情况会更糟糕，让他不要自责，与他无关。 “上午怎么样？小腹还痛吗？血还多吗？腰酸吗？暖宝宝还暖和吗？有没有换过？” “宋珏，我还能生活自理的.....”桑渝拉下宋珏的手，仰起头，露出彪悍的表情，“如果我不能生活自理了，麻烦带我去瑞士，给我一针.......” 宋珏把她的头按进怀里，继续给她按头上的穴位，“也行，正好一起！” “也行，留你一个人在这花花世界里，我也不放心。不过先说好，如果不能升仙，我宁愿在阴间当野鬼，也不要再投胎做人。” “没问题，我陪你！”从收到桑渝的B照报告那一刻，宋珏就只有一个想法，再也不要分隔两地了。 桑渝又把宋珏的手拉下来，握住，拉他坐下来，皱着眉头审视他。这段时间，电话里，见面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加上刚才这番言论......宋珏阳光积极的生活态度被她同化得堕落啦？ “你回宋家住一段时间？让宋玗多陪陪你？” 这下换宋珏皱眉了，“宋玗陪我？干嘛？” “宋玗小太阳，随时都能照亮你心中的黑暗！”桑渝笑了，这句SLOGAN真是热血又狗血。 宋珏没回答，只是把桑渝拥进怀里，不让她看他的眼睛，里面的悲伤，担忧，焦虑快藏不住了。他想用12年的寿命换一颗后悔药，在初三毕业那个暑假，敲开她家的门，陪她去做一切她想做的事儿，一直陪着，能陪多久就多久...... “宋珏，是不是.......”桑渝的敏感，从不给自己糊涂的机会。 “不是！就是一上午没见你，想你了！”宋珏立即敛了情绪，只留深情。 “宋总，霸总小说不是这样写的。应该这样.......”桑渝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伸手指勾住他的下巴，“美人，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听我的！” “配合一下，露出委屈的表情...唉，你这委屈也够刚硬的...算了，我自己脑补...” 宋珏很想把她压到怀里，好好惩罚她，但家里看热闹的人太多，只能先忍着...... “这世上就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儿！全宇宙的顶级医生此时都在旁边会议室里，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病症。我是肯定不允许把其他人的器官换到你身上的，所以我已经安排最前沿的实验室同时培育你的器官，如果他们不能按时培养出来，我就让这些无能的科学家给你陪葬......” 桑渝清了清嗓子，憋住笑，摆出霸气严肃的样子，“美人，你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我让你活着，阎王爷也不敢收了你，你信不信......” 哈哈哈哈，桑渝忍不住了，趴在宋珏身上笑得停不下来。宋珏皱着眉头，搂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打开桌上的手提，决定继续看文件。 在困境下，变着法子作乐，这是桑渝抗争的常态，但千万别进入第二个阶段...... 苏秋华过来叫她们两人去吃饭，在工房外面听了一些些内容，跟宋珏同款的反应，心里扯着难受，小声抱怨，“桑连海怎么还不滚回来？” ...... 第303章 老中青三代的混战 周末，苏秋华和桑渝回了一趟桑家老宅，不是被迫回去，而是罕见的主动回去，因为户口本还在桑渝奶奶手上。 领结婚证的想法，就是一时兴起，但索要户口本的过程太过于不顺利，以至于此时桑渝的执念就只剩下户口本。 桑渝奶奶在茶室的窗户边坐着，看院子里淅淅沥沥的雨幕，听滴滴答答敲打石板的声音，闻着水润十足的花草香味，品着今年后山老茶树上刚采摘的新茶，一切都很美好，只是突然闯入的，煞气很重的两母女扰乱了画面。 “妈，这天湿气这么重，你怎么还大开着窗，这些木头也受不了的。”苏秋华站在窗户外，说着话，就把窗户从外面合拢，关上了。 桑渝奶奶平静的双眼跟着就锋利了起来，这个儿媳妇儿宣战一直都很直接，从不拐弯抹角，脑子里都是笔直笔直的直线。 桑渝带着问号，崇拜地看向苏秋华，【是不是强硬了些？】 苏秋华带着感叹号，傲娇地回复桑渝，【不然呢！】 来的路上，母女两人粗略地商量了一下对策。桑渝常年不在家，跟老太太打交道时间最多的是苏秋华，由她来主攻更为合适，桑渝就打个配合。 桑渝让苏秋华走前面，她尾随其后，之后所发生的事儿，让她大开眼界。 进了画室后，苏秋华四处看了看，取下了自己的大方巾，也不问老太太的意见，披在了她肩上，“妈，后颈凉了容易感冒。” 她坐到老太太身边，看了下她的茶杯，“这是第几盅啦？饭后喝一盅绿茶就好了，喝多了也伤胃。前几天，你不还胃口不好嘛！”伸手拿走了她的茶杯，用旁边的空茶杯，倒上了白开水，放在她面前。 冷漠，高傲的老太太，垂眼看了热气腾腾的白开水，扭头就开战， “我穿的是翻领T恤，哪边的风能从上面吹下来？” “飞来横风啊！”苏秋华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凶横的婆婆，眼里还带着点儿笑意，没一点儿惧怕的样子。 “我喝了快80年的绿茶，你一来就给我换成这寡淡的白水，这就是你的孝顺吗？” “我捧在手心里，养了快30年的女儿，桑家说征用就征用，也没有顾及过我的想法啊！” 苏秋华招手，让目瞪口呆的桑渝赶紧坐下，对着她吩咐，“桑渝，分配给你的诚建股权，你想要吗？” 桑渝使劲摇头，“不想。但我又不是自然人持股，不然卖给桑伊鸣还挺好的。” “这样，下周三，你就能上任了嘛。作为新任CEO，让持股的公司，把你的股份无偿转让给桑伊鸣，应该不难办到？”其中“无偿”两个字，音量很高，音也拖得很长。 桑渝用余光关注着奶奶的反应，不亏是老江湖，依然面不改色，气量还挺大的。 “这有什么好难的，谁不同意，就开掉谁，简单！” “我听说，伊鸣在诚建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可以说是最有实权的第三人。既然都培养到这个位置了，再推他一把，让他再进一步，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啊！我这种一看到数字就发晕的废物都能坐的位置，他那种金融高材生肯定可以胜任的呀！” “听说，伊科也不错，这些年诚建的重点项目，他都参与了设计，顶级的建筑设计师啊！而且还清心寡欲，从不送个人作品去参赛什么的，团队意识很强，是公司里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那可不嘛，这几个月又在老宅强化了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建筑文化，如假包换的全面，综合性人才啊！” ...... 母女两人一来一回，粗鄙，粗暴，粗陋的对话，其实让老太太的太阳穴发涨，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桑家对诚建的执着，不是一代两代，已经延续了十几代，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桑家几千族人的生计和未来。如果有人说苏秋华和桑渝看不明白，她是绝对不信的，但她们就是要闹腾。 “伯母，您为了帮桑渝摆脱责任，把我们往火坑里推.......” “妈，您听听，他们说诚建CEO的位置，就是您唯一的亲孙女再过几天要坐的位置，是火坑！” “伯母，我不是这个意思.......”桑伊鸣急得脸都红了，向桑伊科求助，但得到的只是一个无奈地耸肩。 “伊鸣啊，伯母也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毕竟桑孝文为了那个位置，努力了几十年。桑渝，这也是你的不对，都是桑家人，同一支血脉，何必分你我。但他就是太傻，宁愿违法违纪，也不愿跟桑家谈谈。所以啊，多难的事儿，都要先跟家里人商量，毕竟家里人肯定会为你们着想的。” “对，我的错！桑孝文擅长做局，一环扣一环，帮诚建找出来那么多蛀虫，能人啊！”桑渝挑衅地看着桑伊鸣和桑伊科，仿佛在说，平时不是总嫌弃我是废物吗？来啊，来抢我的位置啊！ 刚坐下的桑伊鸣，被桑渝刺激得蠢蠢欲动，动手揍他，被桑连科拽住，“你不同样擅长做局吗？他不是被你弄进监狱了嘛！” “考卷还没发下来，她就已经拿到了标准答案，那也算擅长吗？”苏秋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试了试温度，正好合适，大口喝着，姿势仍然优雅。 “桑渝，得了便宜别买乖，赶紧乖乖回去准备上任，下周一，记得准时来公司开例会。”桑伊鸣摆摆手，让她赶紧走。 “唉，真的一定要这样吗？”桑渝一脸为难的样子，叹气，闭眼，扶额，摇头，一气呵成。 “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还垂.......挣扎啥啊！”桑伊鸣被桑伊科踹了一脚，及时止住了那个不吉利的字儿。 桑渝很勉强地睁眼，看向奶奶，“奶奶，真的吗？” 老太太坚如磐石，稳如泰山，也不回答，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桑伊鸣和桑伊科也看向奶奶，没过20秒，就转开了头，压力太大，但苏秋华和桑渝两母女，在此等目光下，还能瞪大了眼睛，摆出一副无知的样子，这是玩“谁先眨眼，谁就输”的游戏吗？ 三个女人在滴答滴答的雨声中，进入了另一个时空，比划了起来。 老太太先动了手，操起墙角的棍子，就往两人身上招呼了过去。反应稍快的桑渝拉着苏秋华闪躲，左偏，侧身，蹲下，后退...... 老太太的甩动棍子的速度加快了，母女两人手拉手，转身就跑，在老宅里从这屋蹿到那屋，从东边蹿到西边，从南边蹿到北边，从前院蹿到后院，从后院去了后山，就是没让老太太的棍子碰到一下....... 在后山里，桑渝比山大王猴子还要熟悉路线，没一会儿就让老太太的棍子卡在了林子里，但桑渝和苏秋华因为频繁回头嘲笑老太太，一个不注意就滑了下山....... 老太太费力把棍子取了出来，杵着棍子来她们滑下的地方，哈哈大笑，前俯后仰的时候，忘了分寸，闪着了腰，保持不了平衡，也跟着滑了下去....... 这场老中青的混战，以大家都撞到一起，三败俱伤结束。 “秋华，桑渝，你回老宅，怎么都不来看看我.......”姗姗来迟的和事佬，还是来了，不愿意服输的三人，都喘上了一口气。 “爸，你戴护膝了吗？这个天儿这么潮湿，保护好膝盖哦！”苏秋华很是自然地给桑渝爷爷倒了一杯茶，还示意桑渝拉着爷爷坐到奶奶的正对面。 “嗯，放心！你妈每天早上都检查了的。”桑渝爷爷对着桑渝奶奶呵呵笑，让她心里那口恶气支撑不下去了。 “伊鸣，伊科，你们的个人问题，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你看看，爷爷和奶奶陪伴一生多幸福！”苏秋华偏着头，示意桑渝赶紧跟上节奏。 “妈，你这个做伯母的，管太多，会讨人厌的。”桑渝侧身，朝着两个堂兄弟，“何况，他们两人一直关系就挺好，互帮互助，共同进退，以后携手养老也是可以的。” 桑伊鸣的脸霎时就黑了，蹭地起身，如同饥饿的财狼般，就要撕了桑渝。 桑渝立即靠近爷爷，抱着他的胳膊，用极其娇弱的声音说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爷爷，他们堂堂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桑渝，你...你...你......”桑伊鸣手指着她，发抖，哆嗦，脸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拽住他的桑连科，只能在心里叹气，桑渝还是彪悍的时候更好相处一些。 桑渝爷爷看戏看得很高兴，一直笑得合不拢嘴，这可让保持严肃的老婆子，不能再忍，“笑什么！别笑啦！” “哦！”桑渝爷爷还是笑，继续笑，那笑容传染给了苏秋华和桑渝，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太太忍不了了，拉开她身前的抽屉，从里面翻出桑渝的户口本，啪地拍在桌子上，“赶紧拿走，下周一准时去诚建上班。” 苏秋华比桑渝还要迅速，赶紧拿了户口本，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妈，可是......” “不用可是，你回去问宋珏，我已经跟他交代过了.......”老太太嫌弃地摆手，让她们母女赶紧走。 桑伊鸣听到宋珏两字，那嫉妒，羡慕的纠结表情就大大方方地露在脸上，“为什么不让宋珏来做这个CEO啊？” “我也想啊！我们桑家这么多代，就鲜少有管理能力卓越超群的子孙。”桑渝爷爷赶紧把自己的茶递给自家老婆子，让她喝两口，消消气。 “妈，这也不能怪子孙不争气。桑家培养孩子，都是从画功开始，伊鸣学金融也是被逼的，他的设计也是一流的啊！” “奶奶，我们桑家啊，成立一个设计院是不是更适合啊？”在苏秋华的启发下，桑伊科也说了心里话。 “成立设计院可以，由桑伊科主导和负责。但诚建，也不能放弃！”桑渝奶奶不想继续面对这群对祖业不上心的不孝子孙，起身就要走。 桑渝爷爷用微笑和蔼的延伸安慰了几个小辈，赶紧跟了上去...... “老婆子，你关心桑渝，想让她振奋点儿精神，跟病魔斗争，直接说就好了呀！”桑渝爷爷把桑渝奶奶拉到内侧，自己走外侧，挡住不时被风吹进回廊的雨雾。 “什么时候，直接说，她听过！而且我再不给点儿阻止和压力，由着宋珏这样惯着她，她就飘得找不到北了。”桑渝奶奶把爷爷往里面拉了拉，往他避开屋檐下的雨滴。 “桑渝心里有分寸的，而且我觉得啊，她也不舍得让宋珏给她收拾烂摊子。”两人互相搀扶着上楼梯，往二楼爬。 “唉，桑家嫡系真的就.......”桑渝奶奶靠着墙壁，在转交休息的时候，长叹了一口气。 “阿保都说了，上次桑渝重伤，他就做好了储备，你担心啥啊！”桑渝爷爷扶着桑渝奶奶，继续往露上爬。 “毕竟不一样的，我还是希望她能生育一个孩子，能让她的很多观念改一改。”两人上了二楼，携手来到二楼的阳台，继续观雨。 桑渝爷爷拿起躺椅上的毯子给奶奶搭上，给自己腿上也搭了一条，“注定的命，容不得我们多想。不过，有宋珏能陪她一辈子，我觉得已经够好了。” “桑家不能放弃诚建，不然这个家族就要散了。海子这个不孝子，让他好好引导桑渝，总时答应了，又不做，把孩子养得这么不管不顾的.......” “海子就想让身边的人，都舒舒服服做自己，他也是不容易！” 桑连海的性格更像桑渝爷爷，极具包容心，同理心，且看得清，却愿意过得糊涂。 “老头子，你让阿保做好B方案的准备，不然我们太被动了。” “现在吗？再等等！而且这事儿让宋珏知道了，也不太好！”桑渝爷爷坐了起来，表情郑重地看着老婆子。 “如果桑渝出事儿，我都不敢想象宋珏会做出什么样儿的决定，但诚建不能陪他们玩，这关系到上万名员工的生计。” 清晰地看到桑渝奶奶眼里的坚定，桑渝爷爷又躺了回去，望着眼前的雨幕，声音平静了下来，“嗯，就按照你的安排。” ....... 第304章 女魔头被堵，小魔来挡 苏秋华把桑渝送到宋氏总部的侧面可以靠边停车的地方，给了她户口本，留了一句，“记得带我儿子回家吃饭。”扬长而去。 “秋华接了这么多单，还不让我回家赶活儿，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吗？”桑渝嘟囔着，抬头看了下天儿，还好，雨暂时停了。但今天注定是一个扯皮的日子。 迎面走来的这位女子，带着如此浓重的敌意，她只能回头看身后，是否着恨意的对象，另有其人，但周末的宋氏大楼周围，人烟稀少，进进出出大多是来加班的员工。 女子的穿着很商务，素色职业套装，妆容除了眼影过于浓重，口红过于艳丽，其他都还挺好，仔细看着眉眼，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桑总，我们谈谈！” 女子挡在桑渝的身前，以为桑渝会停下，主动问两句，但桑渝却很平静地绕过她，继续往宋氏的大门方向走，不得已，她只能伸手拦着桑渝。 可这样拦，是拦不住桑渝的，不管她怎么小跑着挡在她身前，她都能绕过去，且一句不吭，好像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桑渝，我是贾莱。” 就算贾莱亮出了身份，桑渝也同款面不改色，继续走自己的路，遇到桩子就绕，也没让她碰到身上任何一处。 “是我暗中提供了证据给VIC，让你们顺利解决康可卿，你不该感谢一下我吗？” 感谢？ 虽然她没有对宋珏的任何追求者发起过主动的出击，但也不代表她就能由着她们寻着各种理由在宋珏身边打转，还要表示感谢。 桑渝仍然没理会，也没想理论两句，贾莱怎么想都是她的事儿，也没谁能一句两句就让她转了性，何必费这个口舌，而且她如果有能力，就凭本事上位即可。 “你要干嘛？” 桑渝留意到身后的急促的脚步声，但跟贾莱对持着，就没转头去看，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只是留了自己一个闪躲的空间，且放慢了行走的步伐。 人未到，声音先到，而且一来就越过桑渝，站在了她身前。 “你怎么回来了？”这还是贾莱第一次听到桑渝说话声。 “她是谁？干嘛堵你？”方嘉宇回头问桑渝，问得很是正大光明，一点儿没有控制音量。 “我不认识，可能堵错了人！”桑渝把方嘉宇拽到她身边，两人都没再多看贾莱一眼，聊上了天。 “唉，眼神不好，可以去做激光手术的。”方嘉宇又把桑渝拉到了他的右边，让贾莱一时就不知道怎么继续堵桑渝。 “你来找圆圆？” “不是，我来找你。阿姨说你在这里。”方嘉宇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桑渝，好像是在确认每一根毫毛都还在。 桑渝一个甩手拍在他后背上，“我不是糖醋排骨，不用看这么认真。” “我问了洋姨，整个事情的经过了，多半跟你胡来有关。以后，你走哪里，我都跟着。” 他们身后的贾莱，听着听着就糊涂了，她确认这女人是桑渝，在宋氏北京分公司见过一次，康可卿也给她看过照片，没可能认错，但她怎么就.......而且就算认错，不是更该斥责她的无理吗？ “你不该跟着圆圆吗？” 方嘉宇陷入自己的情绪中，感受不到桑渝砸过来的大白眼，“她要去德国深造，学校都申请好了。我也没什么理由好阻止，更不能跟她去德国.......” “去啊，为什么不去？你去勤叔那里，还能继续工作的。”桑渝又一掌拍在他胳膊上，想把他拍醒，疼得他叫出了声。 “啊！你怎么下手还这么狠？”方嘉宇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继续哀怨地说：“不去，她马上就是女博士了，我高攀不上，而且她要去德国这事儿，定下来买好机票了，才告诉我的。所以我根本就不在她的计划里，何必强求。” “那也是，感情的事儿，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别伤心，我让小K带你去漫展，多看看新时代的年轻人，个性张扬的青春，什么都释怀了！” ....... 听对话，看行为，一眼就能分辨出两人并非奸夫**的关系，对贾莱来说，没有丝毫价值，继续听下去，就是浪费时间，她又疾步堵在了桑渝身前，“桑渝，我能给你们提供陈部利用康可卿的证据，能让我进宋氏工作吗？” 桑渝没有回答，只是停住了脚步。方嘉宇拿出了手机，拨打电话，接通之后，就是一通厉声抱怨， “DICK，你们宋氏的保安都去哪里啦？我们在你们大楼外面200米不到的地方，被人堵了，你们的保安不负责吗？你们宋氏的员工招聘，没有流程吗？没在网站上公开流程吗？不按照流程应聘的员工，也能入职吗？” “既然谁都不能随意招聘员工，为什么不能在公司网站上出声明？” 贾莱被逼急了，伸手就要抢方嘉宇的手机，但方嘉宇也是178CM的个子，除了心甘情愿被桑渝欺负，还没被其他女人欺负过。 显示冲着贾莱怒吼，“你要干嘛！公共场合抢夺私人财产，这是犯法的！”接着又冲着手机怒吼，“DICK，赶紧打110！快点儿！5分钟之内，如果警车不到，我今天就要闹翻你们宋氏总裁办。” 听到“打110”仍要继续抢手机的贾莱，突然停住了，因为她魂牵梦绕的对象出现了，快半年不见了，这个男人的模样没什么改变，但似乎又变了一些。 刚跟财务部开完会，宋珏习惯性打开手机看桑渝的定位，竟然在宋氏楼下，但却移动地很慢，不太符合桑渝的作风，于是从会议室直接下了一楼，出来就看到这混乱的一幕。 不过桑渝的心情很好，笑着看方嘉宇蹦跶，活力十足，觉得麻烦也能治疗失恋，还是有点儿价值的。 看贾莱停止了抢夺，她也往身后一看，见到宋珏，就笑着扑了过去。这等热情不符合桑渝的本性，但符合她有仇必报的性子。 宋珏搂着她，转身就往宋氏走，被桑渝拽住，朝方嘉宇的方向喊了一句，“方方，走了啊！” 方嘉宇绕过贾莱，小跑了上去，走在宋珏身边，直接进入话题，开始他的工作汇报。 桑渝把手上的户口本塞给宋珏，被方嘉宇注意到了，“奶奶被你气得不行！唉，可怜的奶奶！” “方方，等连海回来，我让他带你去桑家宗祠上香！” “为什么？”进入电梯后，方嘉宇急匆匆地问。 “桑家都被你渗透了，你还差这一柱香吗？”宋珏垂眼看向桑渝，搂她的胳膊更紧。 方嘉宇和桑渝在一起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不必宋珏少，类似的情况，还是那次......一下子就眼圈就红了。 “我不去！”他转开脸，不让桑渝看到自己的情绪。 桑渝有点儿懊恼，出手得莽撞了些，应该直接骗他到老宅，把这事儿办了！不过，不急，总有办法的，“方方，秋华在密谋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回家？” “我不知道，她就让我回家吃饭。”方方快速地敛了情绪。 “让你们回家吃饭，也不用把我支出来啊？”桑渝仰头看宋珏，“你知道吗？” “下周你生日。”但下周，桑渝就得扎进诚建那池子里，不知道何时能上岸？ “秋华故意让我不痛快，是为啥呢？”小时候的生日，为了交作品，备受折磨，她可从来不想重蹈覆辙，继续这酸涩的回忆。 “叔叔回来了吗？”方嘉宇先行走出了电梯，回头问桑渝。 桑渝“哦”了一声，“秋华老了，迎接她家先生都这么热烈的吗？还拉我们作陪。”她偏头看向方嘉宇，“方方，你确认一下呗！然后你代表我们回去作陪，我回去剧组看看情况，咱们也不能由着年年乱来，是不是？” “你不回去迎接一下亲爹吗？”方嘉宇垮了一张脸，又是他，怎么这种事儿，都落到他身上，他是专堵炮眼的哑炮吗？ “当然要啊，你确认了，我亲自去机场接他，然后他回家，我回剧组，不将将好吗？”桑渝眼神示意他，赶紧电话啊！ 方嘉宇磨磨唧唧拿手机，又磨磨蹭蹭翻号码，抬眼看了桑渝好几眼，还是问了出来，“你这身体，这样跑来跑去合适吗？” “唉，没区别的。”桑渝帮他按下拨打，然后拉着宋珏走了。 进入办公室后，宋珏刚把保温杯递给桑渝，门就被推开，进来的是慌慌张张的DICK，“桑总，您没事儿！” 桑渝摇摇头，继续喝水，但DICK叨叨个不停。 “您怎么不早点儿给我电话呢？” “贾莱纠缠您好一会儿了！” “我去调监控，然后报警吗？” 桑渝放下水杯，摇摇头，“听说，你最近包饺子的技术，日益提高，什么时候展示一下啊？” “您是想让我送饺子到诚建？” 刚进宋珏办公室的方嘉宇听到这话，上前去，拍拍DICK的肩膀，“DICK啊，你的觉悟也是日益提高啊！” DICK强颜欢笑着，“还行。” “但还差那么一点点儿，今晚，你跟我走！我帮你找一个地方，展示一下你的才艺。”近墨者黑的方嘉宇，也学会拉人垫背了，桑渝很是欣慰，笑着对他点点头，然后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方嘉宇扔下不明所以的DICK，凑到宋珏跟前，“宋总，你什么时候有空听我的汇报？” “DICK，你去点餐，在休息室一起吃午饭。” 找不到北的DICK，还能找到门，脑子里琢磨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飘忽着出去了。 见宋珏一直往洗手间的房间看，方嘉宇很是善解人意地安慰道：“宋总，桑渝不会有事儿的。至少她现在活蹦乱跳的，不像那次，呼吸都没了，也救回来了。” 反而让宋珏神色更严肃了，保叔认为最麻烦的就是，药物使用的问题，但没有更详尽的检查结果，也不能做进一步的准备。 方嘉宇不能忍受自己的安慰无效，决定放大招，“宋总，你知道吗？桑渝有一个秘密基地，谁也不知道在哪里？她回国之后，大部分的作品都是从那里出来的，不管是小说，还是画作，但也有另一个问题，待久了，就会抑郁得严重，然后又回到人群中，让我们陪着她。” “但那次事故之后，她就很少去那个地方了，转为投身到慈善事业中，更频繁去山里转悠......” “你怎么知道？”宋珏招呼方嘉宇坐下，拿起小圆桌上的茶杯，给他倒了茶。 “她从秘密基地出来，第一句是，我又困又头痛睡不着，好想死！从山里转悠回来，第一句是，帮我点咖啡，给我点钱......之类的。当然最大的区别是，我们公司账目的变化，一个增加收入，一个减少收入。” “刚叔也会不定时地查她的行踪，然后嘱咐我盯着之类的......” 方嘉宇说得越多，宋珏看他的眼神越是深沉，看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宋总，你别误会，桑渝这种女土匪......不，女恶霸......不，女魔头......” 然后后背就被重重的一掌击中，让他觉得五脏六腑有点儿错乱了，他停停顿顿地呻吟，“木鱼，你...是要...灭了我...吗...那还有...谁...能...让你...欺负...呀...” “我是谁？”桑渝挑衅地指了指自己。 “你是...我祖宗...”方嘉宇颤颤巍巍地回答，见桑渝不满意，又补充道，“如果你是土匪，我就是挡刀的；如果你是恶霸，我就是扛刀的；如果你是魔头，我就是帮你宣扬丰功伟绩的...” “行，这条小命暂时留给你，要珍惜哦！”桑渝被宋珏拉到身边坐下，难得一次出手阻止她作恶。 “是的，魔头！”方嘉宇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很惊悚，白了一张脸，抱着头，跑出了办公室。 “方方怎么了？”宋珏拉着桑渝的手掌看了看，捏在手里，用拇指轻揉着。 桑渝跟着就靠进他怀里，轻声嘟囔，“唉，为了让方方尽快忘记失恋的悲痛，我这几天都要痛下杀手......” “方方的恋情，是不是挺不顺利的？” 刚才去洗手间，桑渝把头发扎了起来，更方便宋珏亲吻她的侧脸，一下又一下，很是上瘾。 “他的眼光其实不错，也愿意付出，但也很容易放弃。”桑渝抬手，阻止宋珏肆虐她的脸，“如果女孩子更积极一些就好了！但他每次喜欢的女生，也都挺潇洒的，说分手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是不是有些像你？” 桑渝笑了，微微起身，主动亲了下宋珏，“宋总，你的大度呢？不是连ASHER都不放眼里的吗？” 宋珏顺势就吻了上去，贴着她的嘴，喃喃细语，“我的眼里只有你！” 吻着吻着，就被抱进了一间独立的房间，然后就很自然地依偎在沙发上，腻歪在了一起...... 第305章 铁腕，强权，搞事儿？ “宋珏，这沙发怎么好像北京公寓......” “嗯，同款。” “怎么跟鱼遇雨那间办公室的布置一样，什么时候变出来的？” “之前的机房，把开门的位置变换了一下，欢迎你随时过来上班。” “你这样动摇即将上任的诚建CEO，不太好？”桑渝故意用手指在宋珏胸上画圈圈，眼睛里都是闪闪的星星。 “我想要随时都能看到你，不是地图上的红点，是真实的你......” “宋总，要不然，你把宋氏的办公大楼都搬到诚建旁边呀，最好是双子楼，左边宋氏，右边诚建，33层之间架一条回廊，来回也方便呀......” “嗯，这个主意不错。”宋珏轻抚着桑渝的五官。 桑渝笑得很开心，用手指戳他的脑门，装作很不屑，“这还稍微有点儿小说里霸总的样子！可是傻不傻啊！” “能有整天盯着红点儿看更傻吗？”这一腔柔情似水，把桑渝彻底淹死了。 “宋珏......”桑渝刚拖长了声音撒娇，就被堵住了，还不堵住，某人就更受不了了...... ...... 方嘉宇冲出宋珏的办公室，径直跑进总裁办，迅速锁了门，靠着门，大口喘气。 “怎么了？”DICK刚点完餐，伸手招呼方嘉宇过去那边坐。 “我大意了，这个阶段的女魔头很容易发疯。”方嘉宇坐下后，拍拍桌子，求水喝。 DICK从他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瓶气泡水，给到方嘉宇。 “什么阶段？” 方嘉宇拧开气泡水，大大地喝了一口，平静下来后，装作没听到DICK的问题，转移了话题，“我要完善一下PPT，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要做汇报。”动作迅速地取下身后的背包，拿出手提电脑，埋头干活儿。 而DICK很是识趣地不再询问，桑渝的事儿，知道得越少越好，不然他的清闲日子就会越来越少。 中午，四人一起吃饭，方嘉宇把汇报PPT传到平板上，给到宋珏翻阅，但再精彩的PPT也比不过他的讲解，尤其是一段一段的个人评价，一篇一篇的小作文，脱口而出，滔滔不绝，泛滥成灾，只能被桑渝强行打断。 “木鱼，小K叛变了，我那天见到他，随口问他一句，想念鱼遇雨吗？他摇头，他竟然摇头......”方嘉宇的表演太夸张，又挨了一巴掌，“你没收拾他吗？” “我是要收拾他的，然后他就委屈地抱怨，木鱼又不在鱼遇雨！还问你怎么这么久不去AC？你什么时候答应他，会时不时过去探望他们的？” “随口说的，你以后去AC，提点儿孩子们喜欢的零食过去，过年过节，给他们包个合适的红包，年底给他们也发点儿奖金，别让他们寒了心，毕竟公司网站，还是他们维护着呢！” 方嘉宇转头看向DICK，“我记得我批过一笔网站更新和维护的预算给你的，你都私吞啦？” DICK惊恐了，眼睛瞪得跟灯泡一样，私吞这种词儿，怎么随口就能说出来，“方方，我也是股东，私吞没必要！” “小股东的分红还不如平时的私吞啊，挪用啊，所以在我们公司这些都是常有的事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就瞪着桑渝。 “我还了的！一笔一笔，不是都还了嘛！”桑渝怼了回去，还踹了他一脚。 方嘉宇不甘示弱，又怼了回来，“你还的是本金，我填的是利息，我们究竟谁亏？” “都说了，让连海带着你去宗祠里上香，你都是桑家人了，跟我计较这些干什么！”为了强调最后一句，按照吐字的节奏，一下一下拍在方嘉宇身上，看得DICK皱着脸，直揉胳膊，身子反射性地往后仰。 “这么大的事儿，我要回去问我爸妈！”方嘉宇把椅子往DICK方向挪动，从最初的20CM间距，挪得快60CM了，但也逃不脱桑渝的魔爪。 “今晚，你把叔叔和阿姨也叫上，一起过去。”因为感冒，桑渝的味觉还没恢复，对食物没有兴趣，吃了半碗饭后，在宋珏的逼迫下，喝了半碗汤，然后就靠着宋珏，找方嘉宇麻烦，“对了，刚才你电话的结果是什么？” “是的，海叔已经回到上海了。”方嘉宇包了一嘴的鸡腿，含含糊糊地回答。 “在哪里？”桑渝坐直了身体，拿起公筷给方嘉宇夹菜。 方嘉宇费力地咽下嘴里的鸡肉，喝了一口汤，快速地叨叨，“他去了诚建，让你记得回家吃饭。叔叔常年在外，你能陪几个时间，躲什么？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亲爹比麻烦重要，好吗？” 因为方嘉宇的挪动，DICK被迫和他挤在了一起，接话就更随意了一些，“为什么要躲？” “木鱼年纪长了，懂事了，知道左右为难了。一方面怕被父母唠叨，一方面怕父母失望，所以躲一天是一天呗！”方嘉宇看桑渝给他夹的菜，从他喜欢的鸡腿，排骨，变成了莴笋，青菜，而且那恶狠狠的目光，简直要把他的脑门刺穿。 DICK就等着方嘉宇出糗，微微侧过身，笑得很鸡贼，但被一根筷子砸中的时候，他就反应不过来了，他没有惹对面那个活祖宗啊！ “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方方，真给你长本事啦！”然后又一根筷子砸了过去，“还想看我的笑话，嫌命长吗？” 方嘉宇大口吃肉，鼓着腮帮子，但眼神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所以到底谁是黄雀，不好说啊！ “宋总，叔叔和阿姨都让我带话，让你今晚一定要回家吃饭。”方嘉宇在收拾桌上的饭盒时，绕到宋珏身边，快速地嘀咕了一句，又快速地溜走了。 “唉，不就是去诚建打工嘛，多大一回事儿呀！连海和秋华不至于这么紧张！”逃不掉这个局，桑渝很是颓丧，既要面对自己又长了一岁，还要面对未来如牢狱般的生活，就不能让她清静自在地渡过这仅剩的几十个小时吗？ “实在不想去，你就去AC看片子！我听ALEX说，已经按照李导的要求剪辑好了，就等他回来过目了。”宋珏拉她起身，坐到休息室窗户边的台上，帮她倒了一杯温水后，给自己冲咖啡。 桑渝支着脑袋，偏着头，看宋珏冲咖啡，确认跟她操作的步骤一模一样，又凑过去闻了闻，“为什么我冲不出来这个味道？” “水温的问题。”宋珏去到洗手台前，倒掉咖啡残渣，把滤壶清洗干净。 桑渝又偏了偏角度，去他的侧影，可惜不是左侧，就能看到那颗小黑痣......想着想着，就出了神，连宋珏走回来了，也没反应。 “想什么呢？”宋珏把她搂进怀里，让她靠着他。 “一张那么刚毅的脸，偏偏长了这么一颗妖媚的小黑痣，是不是不合常理？”桑渝抬手去摸那颗小黑痣。 “一颗那么淡泊无求出尘的心，偏偏长了这么一副妖媚的容貌，是不是不合常理？”宋珏低头吻了她的圆润的鼻头，又被桑渝挡开了，不让他继续下去。 “宋珏，你试了多少次，才试出来最佳水温的？” “2年左右！” 回答的语气风轻云淡，但回答的内容让桑渝心里不爽，为了一杯咖啡，都能花这么长时间，做到他心中的最佳，这男人追求极致的劲头，就没个尽头。 “宋珏，我能管理好诚建吗？”桑渝挂在宋珏身上，仰头，一本正经地嘟着嘴问，“你老老实实回答我，靠我自己的能力，不借助任何外力，包括你也不行，宋玗也不行，季安也不行......” 宋珏笑了，季安倒是个好助手，带着季安去谈判，还挺省事儿的。 “不许笑，严肃点儿，赶紧回答！” 这娇嗔的语气，让宋珏最想做的事儿，就是扑倒，可是还得忍住，“我让方嘉宇做过一个统计，这些年鱼遇雨的项目盈利平均28%，亏损主要表现在无节制的补贴，和你...无节制的...” 被桑渝抬手捂住了嘴，“鱼遇雨结构简单，又有年年和方方顶着，我也没管过什么......” 宋珏把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你管理宋氏那段时间，也没人事先跟你进行工作交接，你不也两三下就理顺了吗？” “人事有容姐，部门之间的沟通有DICK，投资板块有那茹，技术那边有那景行，财务有方方，子公司又不用管，我就是坐在椅子上摆摆样子的假人。” “前段时间，你也把诚建内部的情况都掌握在手了，桑家人也肯定会协助你的，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没有绝对的实力，也没有建筑方面的成就傍身，再加上这么一张脸，势必会被很多行内人看轻，但我的确做不出去什么让诚建焕然一新的成绩来，能守住就很难很难了。” 桑渝一脸愁容，焦虑，让宋珏看得很心疼，“是担心桑家出现第二个桑孝文吗？”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有过，家族企业的弊端就在这里。桑家人对诚建的认知很复杂，老一辈基本都在诚建工作过，必然很执着，坚信这是使命；” “年轻这一辈，对诚建的感情很矛盾，因为诚建用人的条件不同了，而且同样的付出，也未必有对等的实际收益，所以难免生出一些偏激或是极端地想法。” “你知道我小姑，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宋珏的手突然被桑渝抓紧，他只能用大拇指轻抚她的手背，让她放轻松。 “她的设计图纸被学校选去参赛，拿了金奖。接着国内一家知名的设计院找到学校，邀请她去实习，条件极为优待，不用打开上下班，只需要跟着他们做做项目。” “大概是好奇心的驱使下，那个暑假，她就去了，待了2个月不到，觉得设计院的设计理念跟她很合拍，起了留下来的念头。” “回来之后，她鼓起勇气去跟奶奶谈，意料之中被一顿痛骂，但她仍然不想放弃，让我爸，我妈，我大姑帮忙，说服奶奶。” “就在这纠结无助的当下，又被我爸告知，她的图纸，被她的组长改了名字，参加了国际的一个比赛。” “奶奶也得知了此事，以为她会认清现实的残酷，以后踏实学习，毕业就进入诚建，可没曾想，她就此消失了......” 宋珏抿了一口咖啡，稍微有点儿凉了，仍旧香味十足，就像桑家那些往事，虽然过去了，却仍有影响。 桑渝伸手去拿咖啡，被晃开了，非常地不服气，送亲亲也无用，但被带着咖啡味道的嘴深吻了，混了点儿咖啡的余香，堕落至此，桑渝对自己很失望，又对宋珏的无耻有了更深的体会，斗不过他，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你是故意学习不好？逼迫长辈们不得不同意你学艺术，而不是建筑？” “小时候叛逆，没好好学，后来就学不进去了，这叫做自作孽！” 当然这也有苏秋华的功劳，故意把桑渝往艺术领域上引，还利用她的渠道，帮桑渝打响了名声，有了不少追捧者，让桑家的祖辈们阻止也不行。 宋珏笑了笑，搂紧她，“今晚爸爸肯定要跟你谈话，主要问你，上任之后，打算怎么开展工作？” “开展毛线？有什么活儿，需要我做，我就做呗！” 桑渝这等女土匪式的回答方式，深得宋珏的欢心，笑容越来越灿烂，但又被女土匪挡住了，“不许笑，严肃点儿！”她挣扎着起身，坐直了，表情庄严肃穆，“说，告诉我标准答案的代价是什么？” “治疗方案，我来定，你乖乖配合！”宋珏伸手把桑渝脸颊处一簇乱入的头发，顺了回去。 桑渝嫌弃地点点头，那就代表着，宋珏无论如何，不会对她放手，她也没有办法再糟践这条小命了。 这个话题点到为止即可，宋珏又抿了一口咖啡，压了压心里的千头万绪。 “上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树权威，绝对的权威，最直接的方式，是通过人事入手，把诚建所有的在职和兼职的员工都梳理一遍，你主要负责总监及以上级别，其他的工作，可以交给桑伊鸣。” “第二件事情，颁发新规，之前处理诚建那些麻烦，你应该很清楚诚建内部的问题所在，把问题都甩出来，在公司平台上设置匿名论坛，让所有员工畅所欲言，如果担心打不开局面，你就冒充水军，在里面抛砖引玉。” “第三件事情，团队建设，跨区域的团队建设，各种形式的团队活动，可以打破公司内部的利益小团体，基层员工之间的沟通多了，会促使管理人员业务能力和组织能力的提升，当然也会淘汰一批按照老套路行事的员工。” 桑渝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最后的总结是：“铁腕，强权，还挑起内部纷争？” “与爸爸的管理风格形成鲜明的对比，可以让所有员工明确地区分两任CEO。而且时间紧迫，这样最为有效。” “行，这些事儿我在行！你借几个擅长分析的人给我用用呗！”桑渝扑了上去，为了借人，不惜出卖色相。 “DICK不方便出面，上海商圈的人，都认识他，他去帮你，会产生不必要的负面效果。这段时间，就让JERRY带几个人过去，帮你做分析，然后再帮你从内部挑几个人，或是对外招聘几个人，培训到位，就功成身退，怎么样？” “JERRY可以来上海？就让他留在诚建帮我！”桑渝突然就来了底气，终于不用看桑伊鸣的脸色了，可以好好让他吃吃苦头，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是宋玗指定的助理，你跟宋玗谈！” 宋珏的咖啡喝完了，桑渝近期将会遇到的麻烦也解决得七七八八了，外面的天又阴了，小雨又下了起来，但桑渝的心里亮堂了...... 第306章 YUKI，不是妈妈，是YUKI 桑渝回家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到厨房，把蛋糕上用奶油写的字儿用餐刀抹平，再拿起筷子改为“欢迎连海回家！” 桂嫂紧紧地抱住想冲上去暴打桑渝的苏秋华，一句安慰让苏秋华更气愤了，“28年，第一次吃生日蛋糕，她不习惯很合理啊！” “那蛋糕是宋玗准备的呀！她不能凉了我闺女的心啊！” “所以这个局是宋玗组的？”桑渝扔下筷子，把蛋糕的盖子盖了回去，还不忘甜甜地谢谢桂嫂，似乎桂嫂才是亲娘。 “那不然呢！我哪里有心情组这个局！”苏秋华瞪着桑渝，嚷嚷着，“今天的血量怎么样？” “秋华，你能不要在厨房问这个问题吗？桂嫂都没法儿做饭了！”嘴上嫌弃着，却迎上去，挽着苏秋华的胳膊，靠在她肩膀上。 “没关系，不会影响我做饭。所以今天血量正常了吗？”桑渝一天都在外面，桂嫂没法儿从厕所垃圾桶里翻出证据来，汇报给苏秋华，竟让这事儿变成了横在两人心中的一个悬案。 “你们......”桑渝的目光在苏秋华和桂嫂之间游走，但两人的回应都很坚定，这事儿说不定清楚，就绝不罢手，“比昨天应该少一些，这都好几天......” “药都吃了吗？”苏秋华的语气缓了下来，见桑渝点了头，又安排着，“明天跟我去医院，让医生看看是否换一种药吃。” “又去医院？周末，医生不上班！还没住进去，就麻烦医生，多不好意思......啊！痛！”桑渝的语速很快，也没有苏秋华的巴掌快，手背瞬间就红了，看得桂嫂心疼，转身就想找冰袋给她敷敷，又想到她不能碰凉的，又转回来，弯腰给她吹了吹。 桑渝指了指桂嫂，“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才是我妈。” “阿桂是我的人，你挑拨不了。”桂嫂点点头，捂着嘴笑，转身去灶台忙活儿了。苏秋华眼神示意桑渝赶紧滚，她也去到桂嫂身边，帮忙打下手。 桑渝从厨房向画室走去，半道听到客厅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自家老头，赶紧跑了过去，“连海，你这次离家出走，时间长了点儿哦！”上前挽住这个笑呵呵老头的胳膊，“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 桑连海摸了摸桑渝的头，“我家宝贝儿长进啦，能把桑家都闹翻天了，干得漂亮！” “爸爸，你把桑伊鸣带去山区历练，我不想看他那张随时想要怼我的臭脸。” “伊鸣对公司的人事，比你熟悉，先留着他。等你都掌控在手之后，随时把他送到我那里去，你不喜欢的，都给我送过来，多多益善哈！山区人民需要他们......” 桑渝绞尽脑汁要跟太上皇讨点儿好处，而桑连海一心惦记着跟厨房里的亲媳妇儿打招呼，都没留意身后的动静，然后就被突然抱住了。 “YUKI......抱！” “桑爸爸，这样排除异己是要掀起血雨腥风的，应该抓住他们的软肋招安，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啊！” “不过呢，每年挑选一些可塑之才去历练心智，可以促使他们成长，对公司，对社会，对国家都更有责任心......” 桑渝抱着季安，被季安舔了一脸的口水，但耳朵一直在认真听宋玗的叨叨，心里嘀咕，这孩子要不要这么精明？ 桑连海笑得合不拢嘴，摸着宋玗的脑袋，很是满意地看着她，“我家小宝贝儿大大地长进啊，能把问题看得这么清楚，你姐姐这个位置，我看你坐更合适啊！” “桑爸爸，你别惯着YUKI，她搞得定的！霸道女总裁这种角色，她分分钟就能适应的。之前，她在宋氏作威作福的样子，你们是没见过，现在宋氏的高层提到她，都心有余悸。” “是吗？那我很期待看她在诚建耀武扬威的样子啊.......” ....... 宋玗的小嘴巴拉巴拉，桑渝很想伸手去给她堵上，可是被季安挡住了视线。 苏秋华走了过来，想帮忙桑渝抱季安，但奈何季安小宝宝躲来躲去，不肯答应，“司机送你们过来的吗？季安，你妈妈呢？” “妈妈，停车！”季安牢牢地圈住桑渝，头搭在她肩上，俨然一个乖巧的小肉包样子。 “季安，舅舅在二楼书房.......”苏秋华来了劲儿，她就不相信她搞不定一个2岁不到的孩子。 “不喜欢...舅舅...他坏...他藏YUKI...”说着话，还用肉嘟嘟的小脸蹭桑渝的脸，这等甜蜜的肉弹，的确谁都受不了，苏秋华放弃了，轻轻拍拍季安的小屁股，“奶奶给你拿点心。” “谢谢奶奶，不要点心，只要YUKI！” 苏秋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唉，这怎么就不是桑渝生的呢？” 被季安听得清清楚楚，“YUKI，不是妈妈，是YUKI。” “亲奶奶一口，我就同意你的说法。”苏秋华把脸凑了过去。 季安从善如流地亲了一口，“奶奶，YUKI就是YUKI，我的YUKI。” 苏秋华忍住心里的无奈，摆出慈祥的表情，“嗯，奶奶知道了。” 桑渝也忍着心里的无奈，抱着季安，拽着宋玗，赶紧离开厨房。留桑连海在厨房，跟苏秋华和桂嫂多聊了两句。 “宋玗，最近功课咋样？” “你是想让我周一还是周三请假？”宋玗抱着桑渝的腰，和季安开始了“谁能占领更多桑渝”的战争。 “周一是例会，比较重要；周三就是个仪式，浪费时间。”桑渝领着他们两人上二楼。 “你还没上任，就带着一个小姑娘去参加例会，会不会更容易被他们看轻啊！” 宋玗抓住了季安的爪子，作势要吞下去，季安哇哇叫，桑渝又得腾出手来救援，爬几层台阶，停一会儿，爬几层台阶，又得停一会儿，感觉比登天梯还难。 “那你说咋办呢？” 宋玗盯着桑渝打量，她到底想要什么？但想来想去，自己身上也没什么东西，让她能有所图啊！ “说，你想要什么？”宋玗松开桑渝，双臂抱胸。 “你把JERRY借给我，等你正式管理宋氏的时候，再还给你，咋样？”如此厚颜无耻跟一个小姑娘要人，也只有桑渝能做得理所当然。 “可以！但你不许让他喜欢上诚建的任何员工，到时候他不愿意回来了，我就亏大了！” “我让他住到小青的宅子去，私下的圈子就是小青，小七，满意吗？”桑渝伸手拉着宋玗继续爬楼梯。 “可以。其实可以让期煦也住进去，这样我就能全面掌控他们的一举一动了。” “期煦是谁？” “魔术哥哥。”季安抢着回答。 “ASHER实验室那个小哥哥，他跟小青，小七认识？”桑渝停下了，这世界要不要这么小？ “期煦的妈妈，是小青的亲小姨，不然我干嘛要帮他？” “他们是表兄弟？”桑渝恍然大悟，难怪要给小青一幅画作。 “姐姐，你同意吗？让期煦也住进去？”宋玗听到书房里传来哥哥的说话声，拉着桑渝走得快了一些。 “同意，小青可以自己决定的，不用问我。他给了租金的，随他安排。” “那个宅子，按照市面上的租金，小青的工资都扣完了！” 宋玗推开书房门，快速跑上前，扑向哥哥。季安也看到舅舅了，也想扑上去，又舍不得YUKI，纠结，犹豫，不过桑渝向来惯着他，很是善解人意地抱他到宋珏跟前，再塞了过去。 宋珏挂了电话，低头看怀里的两坨，怀里的两坨也嘻嘻笑着看他。 “哥哥......” “舅舅......” “你带着YUKI回家住！” “我也去！” “近期不行......”看宋玗失望的神色，宋珏也不忍心，“你过来这边住？” “我的补习班老师都住在宋家附近，让他们绕过来这边，我于心不忍啊！”宋玗送上一个香喷喷的亲亲，“哥哥，回家住！” 季安小宝宝，扒着宋玗的背转身，扑向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桑渝，“YUKI，我跟你住！” 随时能抓住重点，这似乎是季安小肉包与生俱来的优点。 “安安，YUKI要上班！”那茹进来了，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倒水喝。 “我也去！” 那茹放下水杯，用眼神跟宋珏和桑渝打了个招呼，又看向季安，“YUKI很忙！” “我很乖的！YUKI，我很乖的！”季安又开始发挥自己的撒娇的功力，在桑渝的脸上蹭啊蹭啊蹭啊，蹭到她无从反驳。 “安安，你不去学校了吗？”那茹把他的脑袋定住。 “不去，不好玩！他们傻乎乎！” 除了那茹陷入沮丧，其他在场群众都哈哈大笑。 “桑渝，你看着办！”那茹拉着桑渝和宋玗，去到沙发上坐下，不妨碍宋珏接听电话。 “安安，这样好吗？”桑渝把安安放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与他对视，很正式地谈话，“周一到周三，你跟着舅舅去宋氏，周四和周五，跟着我去诚建，可以吗？” 季安笑得开心，点头，点头，再点头，又起身，抱着桑渝的脑袋，使劲送亲亲。 “周末，你就陪妈妈和爸爸，可以吗？” “爸爸不用陪。”季安抱紧桑渝，“晚上，陪妈妈。白天，陪YUKI。” 电话中的宋珏，故意开了免提，于是季易很清晰地听到他家傻儿子的豪言壮语，以为他会生气，起码要展示一下父亲的权威，可是话筒那边传来的却是，“季安好几个月没亲近舅舅了。一会儿，我就把他的行李收拾好，送给你。” “你是亲爹吗？” “血缘上和法律上，我是他爸。但现实中，他明显对爸爸这个概念认知不够明确，你帮忙教育他一下！” ....... 晚饭前，看到拖着行李箱进门的爸爸，季安叫了一声“爸爸”，又窝进了YUKI怀上，看她和宋玗下军旗。 坐在宋玗身后看棋局的那茹，小跑着迎了过去，“宋珏和桑渝这么忙，这样不好？” “他们身边人多，裘青翡，小七，JERRY都在诚建，把季安放在总裁办，也比放在那个幼儿园好。季安在宋氏，更是如鱼得水，随便丢在哪个部门，也比你天天跟着轻松。”见那茹还是皱着眉头，又轻声说，“你如果不放心，也去宋氏上班呗！中午还能跟他一起吃饭什么的。” 季易把季安的行李箱靠在墙角，拉着那茹去了二楼的书房。 宋珏和桑连海在二楼的书房，围绕着桑渝的上任，聊着相关的话题...... “桑渝的任职仪式，已经推延了一次，再推延一次，在行内人看来，就儿戏了，但她上任之后，就要去住院治疗，我担心竞争对手不会再放过这个机会了，他们已经联合起来，蓄势待发了。” “桑渝要住院治疗？怎么了？”那茹三两步来到他们跟前，盯着宋珏要答案。 “小问题。”宋珏一句带过，眼神示意季易赶紧安抚他家太太。 桑连海先开口解释，“桑渝就在楼下，你看看她，活蹦乱跳的嘛！她呀，之前的生活太放纵，有一些小毛病，修修补补一下，很正常的。而且她每年住院的次数，也不少，多一次，也不多哈。茹茹，别担心！这事儿就别告诉宋玗了，耽误她学习。” “她都要去住院了，还答应季安跟着她？不嫌累吗？我还是把季安带回去，休息好，总归对她身体有好处的。” “季安在不在，她都没法儿好好休息的。”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很清楚这个事实，但也就桑连海能说出来。 “叔叔，青海那边的项目顺利吗？”季易接过宋珏倒的茶，随口就问。 “不太顺利，当地的势力盘根错节，我们准备去贵州，而且贵州夏天凉快，你们也带着孩子来度假！”桑连海看向那茹，“秋华说要给你操办婚礼，你愿意吗？不愿意就跟宋玗讲，让她搞定秋华。秋华心是好的，但向来行事很强势，你多多包容哈！” 那茹笑着摇头，“宋玗对婚礼很执着，一直惦记着，这次也是她挑的头，不关阿姨的事儿。而且阿姨愿意操办，妈妈们高兴都来不及。” 桑连海哈哈大笑，“那就好！她们不介意就行！”他又看向季易，“季易，你爸爸特意来了一趟青海，说是很满意苏州那套宅子，还说最满意的是那茹能同意举行婚礼，终于有一个儿子可以让他风光一场了，他会包机，让北京的亲戚和朋友，都来上海参加婚礼的。” 第307章 吃人不吐骨头的气质 晚餐很热闹，宋德盛带着徐立兰和宋德容，裘青翡带着小七和期煦，方嘉宇带着DICK，强叔带着MABEL，刚叔带着中东的沙子，齐聚桑家饭厅。 季安是现场唯一的小肉包，本应是这个场合的焦点，但他只缠着YUKI，谁都不多看一眼，大家就只能把焦点放到了另一个八面玲珑的小姑娘身上，可这个小姑娘挨着桑渝坐在桌子坐左边，说个话都靠喊，也只能算了。 这是期煦第一次见桑渝，打招呼的时候，也就只是觉得她很漂亮，但为什么目光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她的方向转，期煦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又不是元素周期表，没道理这么值得他看了一次又一次呀！ 小七坐在他身边，用余光观察了整个过程，然后附在期煦耳边，悄悄地嘀咕，“你该怀疑的不是你自己，是她？她就是一个吸人气的妖精。你想想，你哥是一个多么目空一切，桀骜不驯的人，现在是不是被她吃得死死的，不过，也不全是，毕竟他还看中了别人的宅子。” “你觉得她哪里最有吸引力？”小七顺着期煦的视线，看向照顾季安吃饭的桑渝。 “眼睛......”期煦察觉到桑渝的目光扫了过来，赶紧垂下头，扒饭吃。 “不，我觉得是气质。”小七大大方方，笑着与桑渝对视。 “气质？”期煦扭头，看着小七，期待她的答案。 “嗯，吃人不吐骨头的气质。”小七斩钉截铁地说，“你看出来了吗？” 期煦不再跟小七搭话，认真吃饭，这时隔了几个位置，出自于裘青翡的抱怨声音显得格外突出， “季易，宋玗叫我小青，叫期煦哥哥，这事儿你不管吗？” “宋珏在呢，为什么要我管？”季易甩了个白眼给裘青翡，他的眼睛是瞎了吗？ “宋珏，我答应桑渝进诚建法务，但跟法务无关的人事，我为什么也要处理呢？你不管管吗？” “桑渝在呢，你直接跟她谈？”宋珏也甩了一个白眼给裘青翡，再跟季易对视了一下，确认裘青翡的眼睛瞎了。 “DICK，我已经是诚建的员工了，为什么还要电话我，处理贾莱的事儿？收费按小时计算吗？” DICK没法儿反驳，他就是按照指令做事儿的人，但今天是方方带DICK来了，自然要护着他，“城南那套宅子呢，按照市价，租金也就是20W-30W，先把前面几个月的租金补上！” 小七扑哧笑出了声，自己家老大就是活该，但也是可怜，这几个月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没过一天清闲日子。 “宋珏，贾莱把你车给划了，划就划了呗，你报警，出保险就好了啊，至于要为难一个弱女子吗？” “裘疯子，你看上贾莱啦？”季易盯着裘青翡仔细看了看。 裘青翡拍了拍身上的鸡皮疙瘩，“我呸，我疯了！我就是不想去处理那事儿，多见她一面都觉得很恶心，才抱怨的呀！” “还有康可卿，这些女人执着得疯狂，她还坚信宋珏不会跟她计较，会和解了此事。可这个案子跟宋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要和解，也该跟诚建和解啊！” “宋珏，这些女人都吃了什么，怎么对你有那么深重的执念？” 虽然裘青翡压低了声音，坐在季易身边的那茹听得很清楚，摇着头嘟囔，“裘青翡喝多了吗？胡言乱语，没看到宋珏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就坐在旁边吗？” 与那茹仅隔着季安的桑渝，笑着接话，“没事儿，秋华和连海可喜欢听这些热闹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就在裘青翡自言自语没人搭理时，秋华帮忙点了点火，“小青，除了这两个女人，还有谁？都说来听听。” 徐立兰坐在苏秋华身边，拉了拉她衣角，很小声地说：“我有小本本，下次给你看。小青能知道几个啊！” 宋德盛紧张地扭头，看向身边的桑连海，见他笑呵呵地摇摇头，又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理解一下，立兰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什么招儿都想过。” 桑连海在桌下，伸手与宋德盛握手，压低声音说：“我们也有方方和年年，一样一样的。” DICK的脸瞬间就红透了，呼吸声很大，坐他身边的方嘉宇，敏感地察觉到，跟着就起哄，“你竟然敢记小本本......” “JERRY那个本本上的名单可比我记录的长多了.......” 然后DICK就被一旁的宋德容揍了，“让你话多！让你事儿多！” 宋德盛看不过去，赶紧打岔，“阿强，听老季说，你帮忙监工的苏州宅子，漂亮得很，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看看？” “桑渝的图纸，马叔不想让她监工，我就是个炮灰。”桑连强瞪着桑渝，50天的工程拖到了80天，浪费他谈恋爱的时间，心里恨啊！ “为什么？”见桑家人都不吭声，宋德盛随口接个话，一点儿没有要桑连强认真回答的意思。 但方嘉宇愤愤地接话了，“宋叔叔，你问问肉丸，一个蜡版而已，他来来回回寄了几次？” “还有，内景搭建而已，哪家制作公司的老板亲自监工啊？她一定要搞得现场鸡飞狗跳的，京洋的小哥哥们个个见到她，都如惊弓之鸟，怕得呀！她哪里是去监工的，简直就是去提升京洋的业务水平的......” “啊！她可能真的是帮秒秒提升团队的水平的，也不嫌累......” 方嘉宇还没吐槽完，桑连强接了过去，“她累啥，她就去宅子里晃悠了一圈，不过半来个小时，就翻出了30多个问题，让我们都怀疑自己的眼睛瞎了！” “来一次，搞一次，所以马叔才这么不待见她，不，所有诚建的师傅都不待见她！” “海哥，桑渝要坐稳CEO那个位置可能难，她得罪了这么多自家师傅，师傅们联合起来造反怎么办？” 桑渝只恨桑连强坐得太远，筷子飞过去，很难百分百命中目标，而且他未来的媳妇儿也在场，面子要留给他的，只能忍了，不过季安不能忍，但又觉得自己无法反驳，只能抱着桑渝的脑袋，亲了一次，又一次，表白一次又一次，“YUKI，我喜欢你！” 一旁的那茹竭尽全力挡住季易的视线，不让自己家亲儿子被揍，也是心累得很。 宋玗坐在桑渝旁边，啃着糖醋排骨，咯咯笑。 桂嫂坐在宋玗旁边，越过宋玗，拉了拉桑渝，小声说：“跟你说了，平时做事儿要留点儿余地，你不听，我行我素，你看看，谁念着你的好啦？” “我不稀罕他们的感恩，爱咋想咋想！”桑渝把夹给宋玗的排骨，放到了桂嫂碗里。 宋玗抬眼瞪她，她又赶紧夹了一块，放到小祖宗碗里，誰都得罪不起！ “我也要！”季安是啃不动排骨的，还容易卡住。桑渝用筷子粘了一点儿酱汁，喂到他嘴里，吃到如此丰富香甜的味道，季安要了一次，又要第二次.....直到被旁边的亲娘阻止了。 刚叔喝了一碗汤，心满意足，慢悠悠地说：“阿强，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对婚礼最有兴趣的苏秋华，来了劲儿，“下个月月中，咋样？时间够，天气好，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举行一场甜甜蜜蜜的婚礼，唉，想想都美好！咋样？咋样？” 桑连强看向MABEL，有点儿为难，还没求婚呢？这样逼婚，合适吗？见MABEL腼腆地垂着头，红着脸，赶紧对着苏秋华说：“嫂子，我还没求婚，等我求婚成功了，告诉你。” “最迟6月下旬，你必须回阿布扎比。”桑连刚可没有心思跟他磨磨唧唧，总不能以为这是自家产业，想上班就上班。 桑连强立即哭丧了脸，“哥.......” “宋珏，李遇年，我，都帮你跑了一趟了，你也该回去了，这些员工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忍心撒手不管？时间也给你了，你什么时候结婚都行，反正6月下旬必须回去。” “唉，热闹一场真是困难！”苏秋华也遗憾啊！ 徐立兰不忍看姐妹失望，“宋珏和桑渝的婚礼，随你操办！” “那就更不用想了。” “苏妈妈，你在画廊旁边开一家婚礼策划公司！你的那些VIP客户的亲戚朋友，自家子女都要结婚的，但现在的婚庆市场，品质参差不齐，坑还多，而SU画廊的名声在外，广告费就能省好大一笔，应该比代理画作还要赚钱！”宋玗稍微提高了声音，为了让斜对面的苏秋华听清楚，当然整桌人都听清楚了。 “你怎么知道婚庆市场，品质参差不齐？”桑渝首先发问。 “我哥投的那个相亲平台，分析数据的时候，就提了婚庆市场状况，你在的呀！可惜他们重点投的是数据匹配的技术，不是服务。” “所以，你妹妹都看得到的商机，你视若无睹啦？”苏秋华PIUPIUPIU一串子弹往桑渝射了过来。 “是的啊，秋华，你还不赶紧说服他们放弃我？”桑渝吼了一嗓子。 “哼，你就装！也不知道谁批示的，让 他们尝试把现有的PC平台转换为.......”宋玗的嘴被桑渝捂住，又被她挣脱，继续嚷嚷，“手机交友平台......不过我们看的方向不同而已。” 那茹跟着评论了一句，“做服务很难标准化，用户规模有限，还是网络平台更容易融资。” “结果呢？”桑连强很好奇地问桑渝。 “我猜砍掉了。” 宋珏点点头，“嗯，砍掉了！” “为什么？”宋德容跟着问，相亲平台不是还挺火的吗？ 方嘉宇帮忙回答，“他们转化不了，不如趁高位转了股份，赚一笔，投新项目。” 宋德容看向宋珏，见他点点头，遗憾了一句，“也不早点儿告诉我，我也去注册，感受一下新时代的相亲。” “你不是要独身吗？”宋德盛侧身，很是好奇地看她。 “独身可以谈恋爱的啊！我不能谈恋爱吗？”宋德容抬手，很是柔媚地整理了一下头发丝丝，看得宋德盛全身起鸡皮疙瘩。 苏秋华很有姐妹义气地声援，“对，容容，我支持你！” “容姐，我也支持你！”宋玗，桑渝，那茹同时发声，季安跟着起哄，“我也支持！” 大家都看向季安，几秒后，哄堂大笑。 季安愣住了，向桑渝伸手要她抱，哇哇大叫，“YUKI，他们笑我！” “没有，他们是笑我，笑我！”桑渝轻轻拍他后背，笑着安慰，可是不行，“不，不能笑你！他们坏！走！” 男人们那头，早就停止了笑，继续男人的话题，从国内国际时势，到资源争夺，到利益平衡...... 女人们这头，苏秋华，徐立兰，宋德容三人一团，聊了起来。 但宋玗首先不想放过季安，他越是吵吵，她笑得越开心。 季安趴在桑渝肩上，求安慰，讨爱，头就杵在宋玗脑袋上方，不满意就动手，于是伸手就挑了宋玗的辫子，但被宋玗抬手打了手背，红了一片。桂嫂看着心疼，向阻止，但阻止谁呢？ 主动挑衅的季安，不仅没哭，而且也再哇哇叫了，跟宋玗斗了起来，一个挑衅，一个报复，反正谁也没占到便宜。当然宋玗力气大一些，季安就手伤得严重一些，可桑渝和那茹一直聊天，也不阻止，直到期煦都看不下去了，起身绕了过来，伸手抱季安。 季安看看期煦，又扭头看看桑渝的侧脸，摇摇头，“谢谢哥哥！不痛！不怕！” 桑渝和那茹带着同款狡黠的笑容互视，还在正大光明地伸手击掌了。 “哥哥，她们......”宋玗指了指桑渝和那茹，“坏着呢！”又指了指了桌上的一圈，“这桌上，就没几个善良的人！都狠着呢！以后，他们任何人找你谈事情，都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别掉进他们的坑里。” 期煦又垂眼看向桑渝，正好迎上桑渝仰头的目光，不知道是避不开，还是好奇地不想避开，反正就对视上了。 “期煦，你好！我是桑渝。”桑渝先伸手与期煦握手。 “桑渝，你好！”期煦稍微有点儿腼腆，但还是大大方方伸手与她握手。 “你的研究方向是？”桑渝把宋玗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让期煦在宋玗的位置坐下。 “生物化学。”期煦坐下后，又伸手抱季安。看在离桑渝这么近的份上，季安扑了过去。 “你还是别挖ASHER的人了，他不更有理由找你啦？”宋玗扭头瞅着她，小小声说。 “ASHER是做工业化学类的，期煦是研究方向是生物化学，你还帮ASHER搭了这条线，就是在帮他开拓新业务。”桑渝也瞅着宋玗，压低声音说。 那茹把季安的位置拉开，拉动自己的椅子到桑渝旁边，凑了上来，“误会这么大啊？” ...... 第308章 不管不顾，搞钱要紧 ...... 这下换宋玗尴尬了，猛地站了起来，“哥哥，咋办？” “没事儿，我也是刚定的这个研究方向，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跟ASHER提......” “我帮.......” 桑渝把宋玗又拉到她腿上坐下，打断她，“帮啥！期煦可以自己搞定，对？” 本来没什么信心的期煦，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我可以搞定。” “给ASHER口头上留点希望，好聚好散，是？”桑渝扭头看向那茹。 那茹点点头，“对，也算是给你自己留一条后路，毕竟以MC的实力，以后往这个方向发展，也就是顺应时势而已。” 宋玗的眼珠子绕了绕，侧了侧身子，憋着笑，“当年，你们分手的时候，ASHER肯定特绝情，不然也不会让你的那个结，那么久都解不开......” 桑渝翻着白眼，没出手，那茹出手了，捂住宋玗的嘴，“一个小姑娘，对这些问题不要这么敏感，多放点儿心思在学习上。” 季安不喜欢她们凑在一起讲悄悄话，挣扎着从期煦身上滑了下来，又钻进桑渝和宋玗的缝隙之间，抓住两人的上衣，往上爬，一定要挤一个位置出来，在桑渝的帮助下，爬上去之后，很有策略地先亲了亲娘亲，又亲了亲姐姐宋玗，最后抱着桑渝一顿猛亲，很是霸气地宣告：“我的YUKI。” “你也不怕你舅舅揍你！”宋玗摇摇头，很是不赞同。 季安把脸贴着桑渝，“不怕！” “为什么？”宋玗和那茹同时出声，这孩子是谁都不怕吗？ “YUKI救我！”季安肉嘟嘟的脸，骄傲的样子，逗着三个女人笑成一团。 期煦也跟着笑，起身要回自己的座位，又听到桑渝带着微笑说：“期煦，你跟ASHER解约后，可以让小七在宅子里给你收拾一间实验室出来，器材，耗材什么的，让小七帮忙买，或是问小七要费用。” “小七.......”期煦又坐了回去。 “不用担心，小青的收入都在小七手上，花他的钱，不用心疼。”宋玗帮忙解释。 期煦笑着点点头，起身回了座位，大概转述了刚才的谈话内容给好奇的小七。 小七听着期煦的转述，一阵阵啧啧啧的感叹，“是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气质？” “为什么？”第一次小七这样描述，期煦就不认同，现在更不认同。 “三两句的工夫，你现在是不是彻底沦为她的人啦？”小七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明示期煦，还不明白吗？真的不明白吗？ “那也是...”期煦顿了顿，“因为她值得啊......”后面几个字的音量太小，刚出嘴就消失了，小七没听清楚，但期煦拿起果汁喝，不再理她。 裘青翡隔空望了几眼这边的情景，看期煦和小七瞧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口袋不保，只能在心里唉声叹气，端起酒杯，接连闷了几口，完全回忆不起，怎么掉进了桑渝这个坑里的？她是一个跟他毫不搭嘎的人啊！ ....... 饭后，除了桑渝，桑连海，桑连刚，宋珏，其他人都去了后院，吹着初夏的夜风，吃水果，喝茶，看孩子们在草坪上翻滚，很是惬意。 桑渝的日子很煎熬，但提前要了标准答案真是太明智了，但也瞒不过诚建总裁和副总裁的火眼金睛。 “宋珏，你得让桑渝自己来思考这个问题，那不然她个人能力也提升不了。” “刚叔，我的个人能力是什么，你还没数吗？”桑渝把刚叔面前的茶杯端起来，强行递给他喝，就是要让他闭嘴。 “她心里清楚的，就是需要一个确认而已。”不管怎样，反正维护桑渝到底，就是宋总的唯一原则，“而且最迟下周末就要进医院做检查。” “这段时间，我就留在诚建，名义上做业务交接，实际上就帮你撑个壳子，先把你身体的事儿搞定，行吗？”桑连海得知桑渝的身体情况后，果断地放弃了本还想争取一下的青海项目，亲闺女更重要。 “爸爸，不如我帮你去扶贫，你就留在上海，跟秋华多恩爱几天，行吗？”桑渝坐到桑连海旁边，抱着他的胳膊，可怜巴巴地靠了上去。 “不行！”刚叔首先反对。 “为什么？”桑渝又可怜兮兮地看向刚叔。 “你去，就不是扶贫，是撒钱。你哪里有耐心去找症结所在，然后授之以渔。”刚叔不为所动，可不能让桑渝掏空了鱼遇雨，又来掏空诚建。 桑渝愤愤地松开亲爹，又坐回宋珏身边，靠着他，想来想去，还是宋珏比较好。 “桑渝，你妹妹说的话，你稍微也放点儿在心上，别下手太狠了，尤其是对桑......” 桑渝猛地坐直了，态度很是强硬地打断亲爹的仁慈，“那可不行，在我这里，一律一视同仁。刚叔，你让婶婶给我奶奶吹吹风，让她做好思想准备。谁去祖宅闹，都没用。” “不如让奶奶去欧洲过个夏天，那边不热.......” “你是说真的？”刚叔有点儿不敢相信，桑渝要玩这么大，她能收场吗？ “你们忽悠或是逼迫宋珏，让他为了我的自由，成为诚建最大的自然人股东，那岂不是我为了不让宋珏的财富缩水，也得好好干几年？” “所以我得在短期之内，不仅要让诚建恢复元气，还要蓬勃发展。” “还有啊，桑家人如果愿意转让股份的，我都会接收的。我得帮我们家宋玗留一座实实在在的金山，而不是破铜烂铁之类的。” “以后，我的目标就是盈利，其他的事儿，都不用跟我谈。” 这下换宋珏惊讶了，“宋玗同意了吗？” “没同意！不过这不重要！从明天开始，我就倾囊教授季安。宋玗不喜欢，季安喜欢也行。” “老季总就这么一个孙子，他才舍不得......” “爸爸，等季安长大，老季总早就退休了，早就是职业经理人打理季氏了。但我，胜在年轻，有时间手把手培养季安。” “你的孩子呢？”桑连海被桑渝都绕糊涂了。 “我的孩子，就扔到猴子窝里，自由长大，当百兽之王......”桑渝随口一说，被端水果上来的苏秋华揍了，“你敢把我孙子丢去猴子窝，我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 “秋华，你又不是第一次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了，何必呢？”桑渝躲到宋珏怀里，让苏秋华下不了手。 “我的孙子，我养！”苏秋华冲着她，吼了一句，放下水果，扬长而去。 “宋珏，你看到了哈，我妈说，以后再也不逼我生孩子，都是假的，她对孙子多执着，知道了！” “桑渝，你得理解一下你妈妈，她就你一个女儿，当然希望你能体会一个完整的人生。”桑连海又笑着看向桑连刚，“老太太顶着压力，让宋珏入股诚建这步棋，走得不错。” “她还牢牢记着桑渝为了逃出库房，放火烧库房的事儿。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对自己这么狠，也不怕把自己烧死，确实吓坏了老太太。” “奶奶至于嘛，我烧的是门，又没自燃，真是……” “是啊，但是为什么门没烧着，烧到里面的书架了呢？还把族谱烧了一部分……”桑连刚喝着茶，笑着问。 宋珏放下茶杯，微笑着搭了一句，“她应该就是想SHAO……”被桑渝用草莓堵住了。 桑连海拍拍桑连刚，转移他的注意力，“中东的事儿搞定了，你为什么还催阿强回去呢？” “他拖拖拉拉不敢求婚，我不给一个时间底线，这事儿能拖到明年。”桑连刚很是气愤，这个年纪了，不更应该好好过日子。 “他能快点儿结婚也好，让秋华操办婚礼，可以让她没工夫操心桑渝的病情。” 桑渝叉了一颗草莓，递给桑连海，“爸爸，你多陪陪秋华啊！刚叔，你也多陪陪婶婶……周末，你们就带上爷爷奶奶，去外面野营什么的，享受下天伦之乐……” “一个蹦哒的孩子都没有，不去，我们几个老头老太，有什么好野营的。”桑渝递过去的草莓也没能塞住刚叔的不满。 “对，阿刚说得极好，何况你妈宁愿在家打麻将，也不要出去喂蚊子。”桑连海又吃了一颗桑渝喂的草莓，摆摆手拒绝也不行。 桑渝把宋珏拒绝的草莓喂进了自己嘴里，包了一嘴，鼓着腮帮子说：“宋珏，你投AI机器人公司了吗？研发成果可以弄几个给老头儿老太太吗？” “桑渝，回正题。周一的例会，你得准备充分一些。明天去了医院之后，就约上伊鸣，把他能提供的资料都先过一遍。” “哦！” “周三的任职仪式，就在诚建的大会议室举行，我们的合作伙伴都会来参加，体面话肯定要讲两句的，你拟好稿子。” “哦！” “还没谈完吗？他们都走了。”苏秋华抱着季安进来了。 季安宝宝等不及，挣扎着下地，噔噔噔往桑渝方向跑，从宋珏腿前越过，扑向桑渝，“YUKI，等你好久……” “这两个爷爷啰啰嗦嗦，说不完，我也没办法。你以后会啰嗦吗？”桑渝把他搂了起来，亲了两口。 “不会。”季安看向对面两个爷爷，摆摆手，“爷爷，BYEBYE。”又抱紧桑渝，“YUKI，我们走。” “今晚，你回家吗？”桑渝抱着季安起身，往楼下走。 “要，爸爸凶，明天来，你等我哦！”季安满眼的不舍，泪花就在眼眶中打转。 桑渝赶紧拍拍他，点点头，“明早我要去一趟医院，然后我去接你，你在家等我，好吗？” “哪里伤？”季安把桑渝的手拿起来看，一只一只看，以为还是上次被割伤的事儿，感动得桑渝不要不要的。 “手已经好了。有点儿感冒而已，乖，没事儿！”桑渝使劲儿亲了亲肉嘟嘟的脸蛋儿。 季安也回应了一堆亲亲，“YUKI，棒棒！” 两人腻腻歪歪地下楼，后面三个男人看得直摇头，这要让季易看到，岂不是要宰了桑渝。 宋玗周天要去帆船俱乐部，跟着宋德胜回了家。季安也老老实实回家了，只是临别的时候，滴了两滴眼泪，被亲爹凶了，然后埋在亲娘怀里，默默地哭到睡着。 苏秋华抓住往回走的桑渝，“你公公说，那茹爸爸想以市价买那颗红翡给那茹做结婚礼物。” “让他随便拿颗石头来换走就好了，谈钱不妥当。”桑渝甩了一句，小跑上前，冲上了宋珏的背，让他背着进屋。 “猴子，我就生了一只猴子！”苏秋华左右看了看，幸好没邻居出没，不然真是丢人。 “不挺好嘛！难得看她这么依赖谁！”桑连海笑着，拉苏秋华去散步。 两人聊着天儿，刚绕过自家宅子，就看到小区的林荫道上，桑渝和宋珏轮流跳起来，去摸一棵大树的树枝。 但实在很高，两人都摸不到，宋珏抱着桑渝去够，够到之后，桑渝就挂在了那根树枝上，还让宋珏放手了。宋珏站到了前面，她甩动身体，扑了过去，被抱个满怀，银铃般的笑声不停。 “是不是猴子？”苏秋华气不打一处来，她用了十几年让小区邻居对他们家建立了新的印象，看来要被桑渝轻松地毁掉了。 “你看看，宋珏有多惯着她，还来，还来……”苏秋华拉着桑连海往那边走，被桑连海拽住，往回走。 “让她玩玩，如果宋珏一直陪着她上高中，上大学，可能她不会抑郁，也不会出当年的事故，更不会有今天这病，也许早就进诚建了，孩子也生了……”桑连海叨叨的一切，苏秋华也想过千百遍，但时光不能倒转，过去都过去了。 “桑渝心里记恨着，宋珏一直没来找她这事儿，所以才一直若即若离的。”苏秋华“唉”了一声，“我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在宋珏面前，她就总觉得自己还是初中那个自己，她应该也很怀念那个阶段没心没肺的快乐。” “桑渝的病情，没报告上写的那么严重？”桑连海压低声音。 “阿保说，报告不准确是肯定的，但具体情况还是要等她例假结束之后，再做检查。”苏秋华停了下来，很是严肃地看向桑连海，“如果桑渝的病情一时半会儿控制不了，我是绝对不会让她继续去诚建上班的，你们赶紧在小辈里物色人选！” “嗯，放心，我会看着办的。”桑连海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心里也很沉重，但脚步保持着轻盈。 …… 第309章 安安只喜欢YUKI 因为当晚的出血量大大改善，桑渝逃脱了去医院这一大麻烦，在宋珏接电话的声音中，翻身起床，拉着他下楼，快速地吃了早餐，先送宋珏去了宋氏，又去接季安。 季安在梦里听到门铃声，猛地坐了起来，翻转身子，滑下床，噔噔噔往大门跑，越过从书房出来的亲爹，越过从厨房出来的亲娘，踮起脚，费力地打开了大门，抬头确认是桑渝，赶紧抱住她的大腿。 “YUKI，我想你！” 亲爹和亲娘站在他身后，表情不同，亲爹是漠然，亲娘是恨铁不成钢。 “安安刚起床吗？”桑渝把季安搂了起来，用手包裹他的光脚。 “YUKI，走，换衣服。”季安指了指他房间的方向，经过亲爹亲娘时，还不忘打了个招呼，“爸爸，妈妈，早上好！” “季律师，茹茹，早上好啊！”桑渝也心情很好地打了个招呼，被季安指挥着往他的卧室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站一蹲，在季安的衣柜前面。 “YUKI，穿这件。”季安指着一件带卡通图案的T恤。 “安安，穿这件。”桑渝取出一件蓝色短袖衬衫，放在他身前，“嗯，帅气！” 季安不太喜欢衬衫，比T恤要热，穿和脱都很麻烦，但桑渝喜欢有什么办法，“好！”他举起手，让桑渝帮忙脱掉身上的睡衣，再套上这件衬衫。 “安安，配这条短裤，行吗？”桑渝取出旁边挂着的深蓝色短裤。 “好的。”季安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靠着桑渝，脱睡裤。 桑渝帮忙把衬衫束进短裤里，一个小肉包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小绅士。 “来，伸脚。”桑渝拿了一双深蓝色短袜，一只一只给季安套上。 靠在门框上的那茹，非常不满，不满到不得不对着自家儿子抱怨，“安安，妈妈挑衣服就不行。YUKI挑衣服，你就愿意穿？” “妈妈，我爱你！”季安伸手挂在桑渝身上，腿也很自觉得盘在她腰上。 桑渝抱着季安起身，关好衣柜门，微笑着，走到那茹跟前，“安安，妈妈吃醋了，赶紧亲亲妈妈。” 季安从善如流地倾身过去，亲了两口亲娘，又靠回桑渝的怀里，被她带去洗漱。 已经是人精的季安，不想看亲爹的臭脸，要求桑渝拿上他的牛奶和熊猫馒头，就要出门，还是在桑渝的要求下，才跑了一趟书房，冲着黑脸的亲爹，快速地喊了一句，“爸爸，我爱你，我走了！”然后转身又跑走了。 那茹把早早收拾好的包，也递给桑渝，同时把自己的脸也递到季安嘴前，“亲亲妈妈！”得到亲亲之后，又嘱咐了一句，“记得想妈妈！晚上回家睡觉，好吗？” 见季安犹犹豫豫不想回答，那茹又补充了一句，“周一，我带你去宋氏上班，你就可以跟着舅舅了，好吗？” “好！”季安呵呵笑，回答的声音又爽快，又洪亮。 “你舅舅整天这么忙，又什么好的？”那茹随口抱怨。 “舅舅，拼图，拼乐高，拼模型，有机器人，有飞机，有游戏，举高高，会飞......”季安掰着指头，指头都数完了，也数不清舅舅的好，心里更是下定决心，要跟着舅舅。 亲娘忍不住了，亲自吐槽，“你昨天还说舅舅坏！” “YUKI还在，舅舅不坏了！” 这么轻易就倒戈，那茹翻了个白眼，拍了亲儿子的屁股两下，催他们赶紧走。 看他们两人进了电梯，那茹关了门，去了书房，拉季易出来吃早餐，但被季易拐去了卧室，美其名曰，难得的二人世界。 所以亲爹摆出的臭脸，都是为了让亲儿子早日离家出走，可以独占亲娘。那茹想为亲儿子鸣不平，但又不可自拔地陷在季先生的深情中...... 回了桑家祖宅的路上，季安乖乖地喝奶和吃馒头，看窗外的风景，问十万个为什么。 第一次，桑渝抱着一个孩子回来，整条街的桑家人，一传十，十传百，都围上来看，对于桑渝是不是未婚生子不关注，只想看看这孩子的样子。 季安大大方方地依偎在桑渝怀里，也看着他们好奇，“YUKI，他们怎么了？” “他们喜欢你！”桑渝亲了他一口，心里赞赏他对人群的无畏。 季安对着人群，脆生生地说：“谢谢你们，BYEBYE！” 对于BYEBYE的应用，季安从小就很在行，不想待的场合，不想见的人，BYEBYE就可以了，但桑家人不想放过他，一人一句地追问。 “你叫什么啊？” “安安！”桑渝抱着季安往祖宅大门走，只是行动很慢。 “安安喜欢什么？阿姨给你做。” “谢谢阿姨，安安只喜欢YUKI。”季安牢牢地抱紧桑渝，丛容地回答着自己想回答的问题，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一律当听不见。 “安安喜欢玩什么？哥哥给你。” “谢谢哥哥，安安只喜欢YUKI。” ....... 从此以后，桑家人都知道了，安安以“安安只喜欢YUKI”堵了所有人的嘴，让他们再也无从追问下去。 祖宅的茶室里，桑伊鸣等了好一会儿了，但奶奶和刚叔在，他也不敢吱声，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很想出去看看，又被刚叔瞪了一眼，只能继续完善电脑里的资料。 听到桑渝的声音，又听到一个奶娃娃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像见鬼了一样，桑渝怎么也有散发母爱光辉的时刻？ “安安，叫太奶奶！”桑渝抱着季安站到桑伊鸣的对面，把桌上的茶杯，器具都挪到刚叔那边，再把季安往桌上一放。 “太奶奶好！爷爷好！叔叔好！”安安从里到外，一一打招呼，礼貌之后，就拽着桑渝的手，去拿冲茶用的器具，想玩。 桑渝看到桌角上的纸盒，上面还有熟悉的贴纸，走上前，端了过来，放在季安身前，让他自己打开。 季安打开后，便没了声音，埋头摆弄各种木制玩具。 桑渝奶奶对着季安还能笑笑，对着桑渝就没好脸色，声音里也带着威严，“他的父母同意吗？” 她没料到季安能听懂，更没料到季安如此敏感，只见季安撑着纸盒站了起来，走到桑渝身前，一屁股坐下，双臂展开，挡住，同样的凶猛，“不许欺负YUKI！” 太奶奶尴尬了，刚叔笑了笑，转向亲姑姑，“姑，他可是桑渝的护身符。” 见太奶奶的表情放松了，季安回头抱着桑渝亲了一口，“YUKI，不怕！”然后伸手拉纸箱到他前面，又埋头玩玩具。 桑伊鸣觉得自己真的见鬼了，不可能，没道理，怎么会这样？宋玗帮桑渝情有可原，但季安这么小一个肉团，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桑渝没给他时间消化，拍拍桌子，“助理同志，请你把资料给我看看。” 桑伊鸣盯着桑渝打量，反应不过来。桑渝只能自己动手，把他的电脑拖了过来，开始翻开资料。 桑渝奶奶一直观察季安，他手上拿的那个木盒子，是榫卯结构，不懂方法，根本打不开。只见他翻来翻去地看，用手摸四周，又放在桌上敲了敲，“YUKI，可以打开吗？” 桑渝抬头看了一眼，“可以。安安，找机关。”又低下头，继续看资料。 季安耐心又仔细地看，边看边摸，边按，终于找到盒子两侧似乎可以按下去，但他的劲儿不够，又从纸箱里翻出两把木制的一字螺丝刀，把木盒放到桌上，用一字螺丝刀怼住那个地方，双手同时使劲一戳，盒子打开了...... 他却没有普通孩童般，高兴地哇哇叫，又拿起来，仔细看里面的结构，拿起一字螺丝刀，伸进去，四处拨弄了一番，然后关了木盒，放进了纸箱里，拿起第二件...... 桑渝递水给他，他就喝水，还让桑渝喝水； 桑渝滴果泥给他，他就喝果泥，还让桑渝也喝； 桑渝帮他擦干净手，递给他小零食的袋子，他抓起小饼干，先喂到桑渝嘴里，再喂进自己嘴，一人一块。 对面的桑伊鸣问他要，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拿起一块儿放到他手里，想了想，又抓了一把，伸手往刚叔的方向递，“太奶奶吃，爷爷吃！” 桑渝奶奶漠然的表情再也保持不了，眼睛的笑容很明显。 桑渝问桑伊鸣问题的时候，他就抬眼看看桑伊鸣的表情，如果桑伊鸣表现出嫌弃，他就瞪着桑伊鸣，直到他不得不露出微笑。 中午吃饭的时候，季安看着大圆桌上的陌生人，按照桑渝的提示，很礼貌地打了招呼后，就不再多看他们一眼，只跟桑渝互动，让她帮忙夹菜，要吃什么，不吃什么，清清楚楚，自己吃好，又喂给桑渝吃。 所有想找桑渝麻烦的人，都会被季安凶，而且谁也无法在季安面前摆出凶横的架势来，让桑渝第一次如此愉快地在桑家横行无阻。 桑渝奶奶最佩服的季安的耐心，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困了就扑向桑渝，在她的怀里睡觉，睡醒了，见桑渝还在忙，就只是说，“我陪你！”对桑渝的宠溺，简直就是翻版的宋珏。 桑连海和几个同行的老朋友，打了一上午的高尔夫球，吃了午饭，又喝了一会儿茶才散场，回祖宅之前，顺道接上了宋珏。 季安听到熟悉的说话声，抬头看到宋珏穿过院子，走了过来，赶紧让桑渝把他放下去，他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往宋珏跑去，嘴里喊着，“舅舅，舅舅，玩！”坚决不让舅舅进茶室，拽着他往后院走。 宋珏把他搂了起来，“玩什么？” “走，后院好玩。”季安抱紧宋珏，朝茶室的窗户喊了一句，“YUKI，加油！等我哦！”见宋珏不动，还在看向桑渝，就把自己的脸蛋怼在宋珏眼前，“舅舅，看我！走！”不管宋珏怎么摆动头，他都能及时地怼到他眼前，挡住他的视线。 桑渝抬头看他们僵持不下，起身，站到窗前，嫌弃地朝他们摆手，“你们两个，赶紧闪人，挡到我的光线了。” 季安拽着宋珏往后院的方向走，还扭头对桑渝甜甜地说：“YUKI，我会想你的哦！” 听到他们两人的脚步声远去，桑渝奶奶发话了，“听说，你想培养季安？” “如果他喜欢，我就扶他一把；如果他不喜欢，就算了。”桑渝没抬头，继续翻阅着资料，手下写写画画不停。 桑连海喝着茶，带着笑意，缓缓地说：“妈，这就是桑渝一厢情愿的想法。虽说季家没反对季安跟着桑渝，但也不可能完全放手这个孙子，而且医疗行业前景可观，未来可期。” “季家暂时就这么一个孙子，按照季广义的话说，他们家的希望都在季安身上。对于桑渝把季安留在了上海，肯定不高兴呢！” 桑渝唰唰唰做笔记，随口嘟囔，“我只是依照安安的选择，护着他的决定而已。” “为什么季安这么黏你？”桑伊鸣凑到桑渝跟前，难得诚恳地问，“对宋珏也这么亲，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宋玗说，是因为桑渝漂亮，还说将来如果找不到跟桑渝一样漂亮的人，就会跟他哥哥抢媳妇儿，反正桑渝和季安拍过婚纱照的，季安肯定会死缠烂打，绝不会放弃的。”桑连海说得很平静，但桑伊鸣很是惊恐。 “你竟然跟一个孩子去拍了婚纱照？宋珏没有收拾你？” 桑渝抬头瞪了桑伊鸣一眼，翻了个白眼告诉他，【关你毛事儿！】 桑连刚摆摆手，“桑渝只会接受季安的胡搅蛮缠，毕竟心里愧疚，这孩子陪着她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宋珏呢，把季安当亲生儿子看，肯定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我同意连海的看法，培养季安可以，但也必须培养其他合适的接班人。” 桑伊鸣灌了一大口可乐，打了一个很令人嫌弃的嗝，“桑渝还这么年轻，她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这么着急培养接班人，没必要！” 桑渝抬头，嘴角扯了一个很阴森笑容，又转换了一张灿烂的笑脸，看向长辈那边，“奶奶，刚叔，三十而立，我们家伊鸣也到了为桑家贡献子嗣的年纪了！相亲对象有了吗？没有的话，让秋华帮忙安排一下？秋华的VIP客户里面，不少名门闺秀，配我们家伊鸣肯定不会差的......” 桑伊鸣用眼神示意桑渝不要说了，没用；又伸手拍向她面前的笔记本，也没用；只能强行打断，“桑渝.....” 桑渝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又继续说：“我们家伊科啊，都30出头了！整天把他拘在老宅里，耽误人生大事儿啊！而且他现在要负责设计院的创建，家里怎么都得有个贤内助！” ....... 第310章 桑家开枝散叶的事儿... ...... “连海，你让秋华帮忙安排一下，如果他们两人不能准时去参加相亲，就去宗祠旁边的小黑屋抄500遍桑家的家规，家训。” 大家长发话了，桑伊鸣陷入危机中，他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桑渝，一时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儿来发泄一下心里的愤怒，又不至于惹怒长辈。 路过厨房，帮忙端水果过来的桑伊科，也愤怒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提醒你，少说话，给自己找麻烦也就罢了，还连累我！” “奶奶，我要忙事业，没空相亲，更没空结婚生子，桑家开枝散叶的事儿，不有桑渝......”他刚把水果放下，就被桑渝拿起桌上的笔记本暴揍了！ “我们两人换个位置，你来坐这个CEO的位置，我来负责设计院，兼开枝散叶，如何？”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还能当着长辈们动手......”桑伊科抱着头，绕着圈圈躲，也躲不过桑渝的暴击，“……天理不容……” “这时候，我就是君子啦？把桑家开枝散叶的责任推给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君子要忧国忧民，哪儿有时间风花雪月？这才天理不容！”想到宋珏不停出差，帮忙解决桑家的烂摊子，桑渝来了气，下手很狠...... “桑渝！”桑连海看不过去，赶紧把桑伊科往他伸手拽，护了他。 这顿杀鸡儆猴效果不错，桑伊鸣彻底闭嘴了，没想到桑渝还保持着爆裂女的内在，一点儿没变。 “揍得好，帮我好好揍揍这群不孝子孙，一个个躲在祖宅里，不出门社交，老人味儿有这么香吗？”桑渝奶奶端着大家闺秀的范儿抿着茶，却吐着狠话。 “奶奶，我是被罚，才留在这里的呀！”桑伊科坐到桑连海身边，离桑渝远远的，却正对了奶奶。 “设计院的男女员工比例必须符合时代特色，女性员工不能少于4成，以培养新人为主，面向各大院校招聘。”老太太狠狠瞪了桑连科几眼，一个抬头眼里只有建筑，低头眼里只有图纸的人，没得狡辩。 桑渝和桑伊鸣的哈哈大笑声，很是爽朗。桑连科郁闷得要死，他是最怕热情天真，活泼开朗的小妹妹，可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但桑伊鸣的厄运也没能延期太久，“招聘都在周末举行，伊鸣去帮忙，如果招聘不力，就不用回诚建总裁办了，以后就负责设计院的HR。” 桑渝笑得肚子痛，近期备受桑伊鸣冷嘲热讽，终于得以报仇雪恨了。这对兄弟，太惨了！小妹妹们得加油啊！桑家好儿郎等你们来糟践啊！ “奶奶，小七可以去帮忙，她能协调现场的气氛，怎么样？”送佛送到西，当然得找人全程监督着，偶尔拍个照，录个相，可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可以，我还挺喜欢小七的。”桑渝奶奶点点头，觉得今天的目标达成率超了，决定去后院看看活蹦乱跳的孩子，“连海，连刚，走，陪我去散步。” 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护着老太太出了茶室，剩下三个堂兄妹，瞬间静下来的空气就凝重了起来。 桑伊科和桑伊鸣当然想密室作案，但他们两人联合起来，也没有十全的把握一举击败她，赢了桑渝，只能用眼神射杀她，一箭又一箭，箭箭穿心，把心脏的位置穿出一个血洞来......只可惜桑渝身穿软猬甲，刀枪不入，且定力十足。 “桑渝，你就不怕我给你穿小鞋……”眼神杀不过瘾，至少得打个嘴仗，桑伊鸣起了个头。 “明儿，让你见识我的团队怎么办事儿的。”桑渝无动于衷，快速刷着屏幕上的内容。 桑伊鸣扒拉了几下头发，朝桑连科使了几个眼色，又灌了一大口可乐，缓解了心里莫名的紧张，“裘青翡他们吗？我见过了呀！” “不是。对了，我打算让法务部独立，单独运营，名字就叫诚清律所……” “为什么？”桑伊鸣和桑伊科猛地围了上来，又要折腾啦？又要变革啦？又要让他们吃苦头啦？ “独立之后，他们用人可以大胆一些，还能从第三方的角度，客观地看问题，更容易提出双赢的解决方案。如果他们能在建筑行业成为顶尖律所，那……” 桑伊鸣接话，“其他竞争对手也会委托他们负责法务，我们就……” 桑连科跟着接话，“所向无敌……一石无数鸟啊！” “桑伊科，你的设计院麻溜点儿，等你那边完善了，我就撤掉诚建的设计部，让他们去你那边应聘。”桑渝说完，抬头看了桑连科一眼，威严得很。 “桑伊鸣，你是学金融的，单独带一个团队专做与建筑行业相关的投资！先从总公司挑人，找不到合适的，就外聘，也是独立运作。” “义叔在吗？跟他说说，以后工程质量监督检验也单独运营，对于不符合他们标准的诚建项目，可以不接单。” …… “桑渝，你是要把诚建……拆……啦？”桑伊鸣不敢置信，这话说得吞吞吐吐的。 “没啊！他们的HR和财务仍由总公司通过平台统一管理。”桑渝手下没停，快速地记录着她所关注的要点。 “名义上的独立公司？” “嗯，你想要设计院完全独立吗？”桑渝用余光瞥了沉思的桑伊科一眼。 桑伊鸣带着讥讽的笑，“一个人的设计院吗？”他摆摆手，“他没金主，也没大腿可以抱，想都别想！” “桑渝，这样安排反而会造成资源浪费！”从沉思中拔出来的桑伊科，郑重地问。 桑渝抬头看向他，“信息都集中在同一个后台，哪里来的浪费？反而不用顾及部门之间的利益平衡，运作更高效，还能增加赢利点。” 对面的桑伊鸣嗤了一声，“呦，做了大股东的确不同了啊！关注点都在股价上了哈！” 桑渝伸腿踹了他一脚，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精准，“怎么啦？羡慕吗？那你们攒钱啊！随时等着你们拿CASH来换股权啊！” 桑伊鸣痛得呲牙咧嘴，弯腰揉着小腿的腿骨，“攒钱？那是谁都能攒的金额吗？谁都有你这个命，被罚去一个山沟沟里的学校，都能撞上一个金钵钵。还有，你是一个女人，力气不要这么大，行不啦！” 被桑渝揍得很痛的桑伊科很不客气地跟着吐槽，“不，她不是女人，她是恶魔，心肠歹毒的……” “你是，你是，你才是……”一个肉包跑了进来，护在桑渝身边。 桑伊科来了兴致，蹲下，笑着逗他，“我是什么？” “你是魔鬼，坏人，烂西瓜，臭豆腐……” 被季安的词汇量惊讶到了，桑伊科愣住了。 “安安，礼貌呢？”桑渝把季安搂进怀里，从桌上的包里拿水壶给他，“跟叔叔说，对不起！就算不高兴，也不能恶语伤人，懂吗？有很多其他更文明的方法收拾你不喜欢的人，以后我教你。” “叔叔，对不起！”季安接过水壶，自己按开盖子，在喝水前又大声强调了一句，“不许欺负…我的YUKI！” 桑伊科第一次体会到奶娃娃的凶猛是如何的有趣，“季安，桑渝对我们可坏了，你不帮帮我们吗？” 季安喝完水，盖好盖子，放下水壶，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们先坏的……” 桑伊科撩起自己的袖子，给季安看被拍红的地方，“你看看，这是刚才被她打的。” 桑伊鸣跟着举起自己的腿，撩裤腿给季安看被踢得淤青的地方，“安安，你看，刚才被她踹的。” 季安看看他们，又仰头看看桑渝，沉思了几秒，“对不起！舅舅带你们，去医院。” 桑伊科憋着笑，继续装委屈，“安安，你不批评桑渝吗？” 季安听完又仰头看桑渝的下巴，“YUKI，看我！”伸手拨拉她的脑袋，让她看向他。 桑伊鸣以为他们要得逞了，特意瘸着腿，绕了过来，可是…… “手痛吗？脚痛吗？哪里受伤了吗？给我看看……”他拉着桑渝的手，一只一只仔细看，那严肃认真的样子，让桑家两兄弟崩溃了。 “谢谢安安！我没受伤。”桑渝大大地啃了安安两口，他又乐呵呵地爬到桌上，继续翻纸箱。 “这是什么世道啊……”桑家两兄弟互相搀扶着，表情悲愤地出了茶室，“老天爷有那么宠她吗？” “是的呀！先是摆一个诺大的宋氏在她面前，让她找找感觉；再是四处征战替她摆平牛鬼蛇神；接着又拿几百亿的股权给她撑腰……” “对的呀！家里还有两个小祖宗守着她，一个负责对外社交，帮她笼络人心；一个负责贴身保护，护她所向无敌，简直过分啊……” 桑渝听得清清楚楚，抬头看季安。季安察觉桑渝的目光，也抬头，笑着看她，“YUKI，我永远保护你！” 唉，这么贴心的小宝贝必须大大地啃两口，再把他拨拉近一些，两人靠在一起，一个玩玩具，一个看资料，好一幅和谐的画面。 心里带着愧疚，桑渝加快速度过完资料，合上笔记本，伸了个懒腰，“安安，这些玩具喜欢吗？带回家，好吗？” “好。”季安点点头，把手上的玩具往纸箱里一扔，扭着身子，挂在桑渝身上。 桑渝把笔记本往纸箱里一扔，盖上纸箱，抱着季安出了茶室，“舅舅在哪里？” “书房。”但季安不想“YUKI，玩！” “后院好玩吗？”桑渝抱着季安往书房的方向走。 穿过回廊，季安看到前方的书房，捧着桑渝的脑袋，舔了好几口，很是讨好地说：“YUKI，上山。” “我们叫上舅舅，一起上山，好吗？” 季安兴奋地答应了一声好，挣扎着从桑渝怀里下来，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往书房的方向跑，桑渝不想去书房面对家里难缠的长辈们，站在院子两侧的水缸旁，折了旁边一根桂花树枝，逗里面的鲤鱼玩。 没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出现在泛起涟漪的水面上，“YUKI，不玩鱼，进山。” 桑渝树枝递给季安，“走，扎麻雀去。” “不，不，扎虫子......”季安从宋珏身上滑下，绕过来，牵桑渝的手，杵着树枝在地上，拖着走。桑渝挽着宋珏，三人沐浴着金色的斜阳，说说笑笑地往后山的方向走。 刚进院子的桑连祥，桑连发，桑连义，只看到了他们三人的背影，三人互视了一番，都摇摇头，“是季安？” “一家三口的画面多温馨啊！”桑连霄从后面上来，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一个朦胧的背影，“义哥，你家伊科跟桑渝一般大，赶紧安排安排！家里有孩子蹦蹦哒哒，多热闹啊！” “我听说你家宁宁要考研，还想升博。女博士是第三种性别，你知道吗？所以你还不赶紧抓住最后得机会。必须先结婚，才能同意她考研。”桑连义挪开了几步，瞅着桑连霄，一字一句往他心里扎。 见桑连发笑得开心，看开热闹，桑连霄和桑连义对视了一眼，达成联盟。 “发哥，你们家伊鸣是诚建最受欢迎的钻石王老五之一啊！每天多少女员工对他嘘寒问暖，投怀送抱，你什么时候能抱孙子啊？我们也跟着热闹一下啊！” 桑连义一秒不落地接过话题，“是的呀！伊鸣在小辈里是翘楚啊！办事利落，圆滑，不仅情商高，财商也高，深得阿海和阿刚的喜欢，多次提意培养他为CEO，只是你一直拦着，训着，束缚了他能力的发挥。” 桑连发仍然笑，且不反驳，这是？ “发哥？有什么喜事儿，你没有跟我们分享吗？”不想被牵扯进去，故意站得稍远的桑连祥也好奇地搭话了。 “我们这辈儿的婚事，大多数都是谁来搭线，操持的？” “秋华啊！”桑连霄不解，凑近了桑连发。 “唉，但凡桑渝有一丁点儿秋华的热情劲儿，就不至于让姑姑都束手无策，直到宋珏出现，这事儿才有了转机。”桑连义摇摇头，觉得桑连发过于异想天开了。 “不信？那你们等着看。”桑连发说着，往书房走去，留三个兄弟在原地，面面相觑， “桑渝？” “真的会？” “除了审美能力，她应该就没继承秋华的其他基因了？” “不，”桑连霄挡了挡嘴，凑到两个堂兄弟跟前，压低了声音，“还有强悍和暴力。” 三人同时点点头，笑着朝书房走去...... ....... 第311章 被陨石砸中的桑树 刚进山，看到山道两侧的密密层层的大树，季安扔掉了手里的短树枝，指着旁边的大树，要求着，“YUKI，长的。” 宋珏瞪了他一眼，没啥效果，只能进了树林，找了一根枯枝，但季安小朋友摇摇头，摆摆手，坚守着自己的标准，“不，不，断，会断......”只能多走两步，给他折了一根比较光滑的树枝。 “这也算破坏林木？”见季安拿着长树枝，挥来挥去耀武扬威扫山道，宋珏不得不吐槽了一句。 “安安，下山之前，我们把树枝插进泥土里，下次来的时候，说不定就长成一棵小树了，好吗？” 桑渝弯腰，附在季安耳边说着，又一个眼尖，踢了一块脚下的石子，堵住了一队匆匆回家的黑蚁。带头的黑蚁，并没有停住脚步，没有丝毫犹豫地爬上了石子，越过了障碍，后面的工蚁，一个接一个，竟没有一只掉队。 季安在桑渝的指挥下，摆一个石子方阵在前方，势必要堵住他们，可蚁群并不上当，仍然按照他们原定的路线，翻越过石子，或是穿行在石子之间的缝隙中。 “脑子简单，也挺幸福的。”桑渝靠着站在一旁的宋珏感慨。 “最难感受幸福的是人类......”宋珏目不转睛地盯着用树枝拨弄蚂蚁的季安，在蚂蚁朝他鞋子爬之前，伸手把他拖到了身边，又仔细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番，让蚂蚁给沾上了，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季安还想玩，拽着宋珏的手指，“舅舅，追......” “安安，听，前面有啥.......”桑渝拿了一块石头，往上山的山道上一扔，啪嗒一声，吸引季安的注意。 “咦......”季安回身，看了过去，“没东西......” 桑渝伸手牵上他拿树枝那只手，“我们去找找，到底是小松鼠，小兔子，小老鼠，还是其他什么动物，好吗？” “YUKI，蚂蚁.......” “安安，蚂蚁是活物，不是积木。而且就算是积木，也有搭建的规则，不能让我们随意摆布。我们可以跟蚂蚁玩一会儿，但还是要尊重它们，对？”桑渝蹲下，拿了他手上的树枝，看着他的眼睛，耐心地解释着。 季安花了好一会儿，消化了一番，点点头，“好！”转头看自己摆石头方阵的位置，蚂蚁早就不见了踪迹，“BYEBYE......” 每次宋玗不想跟季安玩耍了，季安都坚持先说那声“BYEBYE”，始终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这才是是妥妥的霸道总裁。 “YUKI，蚂蚁回家吗？” “干活呢！没日没夜地干活，不然养不活家里那只蚁后。” 桑渝回答得很随意，的确没料到季安的关联能力如此突出，“哦，蚂蚁是爸爸，蚁后是妈妈。YUKI，很多很多爸爸，一个妈妈，对吗？” 宋珏先笑出了声，引得季安仰头看他。 “YUKI，舅舅笑什么？” “安安，那些蚂蚁都是蚁后的孩子，是孩子养妈妈，不是爸爸养妈妈。”桑渝看到路边石头上一片形状像手掌的落叶，捡了起来，送开季安的手，递给他。 但季安拉回她的手，松开了拉舅舅的手，接过树叶，对着阳光看，这是宋玗经常做的动作，被他学了样子。 “漂亮吗？”桑渝半蹲，凑过去看了看。 “YUKI，不一样了.......”季安把树叶放低，对着地面，树叶的绿色由刚才透亮的绿，变为了深沉的墨绿。 桑渝笑了，对他的观察力充满赞赏，“安安，你看我，从正面看，和从侧面看，一样吗？” 以为季安能领悟万事万物的多面性，但季安却点点头，“一样。” 桑渝“啊”了一声，伸手拉季安到自己的侧面，“你再看看，跟刚才正面看的一样吗？” 季安仔细观察了一番，笃定地说:“一样！” “嗯，我觉得也一样！”宋珏站在季安身后，弯腰到季安的位置，跟着他观察，跟着他点头。 “怎么会一样呢？正面是整张脸，侧面是半张脸啊！”桑渝着急，就这都观察不到，怎么教他素描呢？ 季安笑着，上前抱着桑渝一顿亲亲，“一样漂亮呀！”把桑渝逗笑了，两人抱着，笑成一团。 宋珏笑着笑着，笑容淡了下去，如果.......他把季安拎到怀里，拉着桑渝起身，搂着往山上走。 桑渝对这片山很熟悉，带着他们走一条直通山顶的捷径，道路陡峭了些，但两人的脚力都很给力，未到一个小时就已经上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平台，三人一起眺望山间的风景。 “舅舅，海……” “安安，是湖，不是海……”宋珏换一只胳膊抱季安，被桑渝一把搂过，正合季安的意，凑到桑渝的颈窝处，一顿蹭啊蹭啊蹭啊…… 手机有了稳定的信号，宋珏的手机理所当然地响起，他把桑渝和季安拉着往后站了一些，搂着他们接听电话。 “YUKI，松鼠呢？兔子呢？老鼠呢？”季安的小脑袋左转右转，身子跟着拧来拧去。 桑渝拍拍他的小屁股，指着被绿意覆盖着，连绵起伏的山峦，“它们在林子里玩呢！” “YUKI，找……”季安挣扎着要下地，想到钻进林子，被桑渝牢牢地抱住。 “安安，我们一路上来，除了小鸟，蝴蝶，虫子，你见到其他生物了吗？”桑渝蹲下，放他在地面站着，但仍双臂圈住他。 季安摇摇头，眼睛四处观察着。 “人类伤害动物太多，为了安全，它们都特意避开人类，在林子深处地待着。”之前给季安讲小红帽的时候，不太在乎他是否能听懂，现在却一心希望他能多少懂一些，心境说变就变了。 “为什么？”季安的大眼睛清澈见底，让桑渝没法儿往下接，如何告诉他，这世界运作的残忍呢？ “安安，小兔子吃什么？” “吃胡萝卜……”故事书没白读，回答相当利索。 桑渝犹豫了一下，接着问，“大灰狼吃什么？” “……小白兔……”季安能回答，但音量低了下去，这才是，人之初，性本善啊！ 有了一，就不怕二，桑渝继续问：“老虎吃什么？” 季安突然激动了，蹦跳了一下，笑得回答：“大灰狼！” “老虎被谁打死了……”桑渝听宋玗电话抱怨过，最近的课外书是水浒传，那季安多多少少要听到一些内容的。 “武松……”季安的小手，抓着桑渝的外套，紧紧的，表情也紧张了些…… “安安，我们来理一理，胡萝卜乖乖地在地里长啊长啊，长大了，被小白兔吃了。” “小白兔吃了很多胡萝卜，长啊长啊，长大了，被大灰狼吃了。” “大灰狼吃了很多小白兔……” 在桑渝的启发下，季安接过话，“长啊长啊，长大了，被老虎吃了……” “接着呢？” “老虎吃…很多…大灰狼…长啊长啊，长大了，被武松打死了……” 桑渝见季安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问：“所以呢？” “武松好厉害……胡萝卜好可怜……” “还有呢？”季安宝宝的反应，让桑渝充满期待。 “YUKI，小白兔不吃胡萝卜，好吗？” 桑渝笑得很温柔，“小白兔就饿死了……” “大灰狼饿死了？”季安接得很快，见桑渝点头后，继续说：“老虎饿死了…武松呢？” “武松吃蔬菜也胡萝卜也能活，但人类是杂食生物，需要吃肉来快速补充蛋白质……” 对此话题，桑渝很难停下来，叨叨了起来，“当然地球也没给人类第二次机会去印证，吃素的史前人类是否还能进化到如今这地步……历史不可逆，地球诞生了人类，也是宿命…” 桑渝抬眼扫了讲电话的宋珏一眼，挡着嘴，附到季安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让季安看宋珏的眼光瞬间就不同了，充满了好奇，兴奋…… 桑渝随手捡了一块脚边的石子，在泥土上和季安一起写写画画，等宋珏的电话结束。 “YUKI，地球……” “太阳……” “星星……” “外星人……” “外星石头……舅舅……” 宋珏挂掉电话，就听到这么一句嘀咕，凑过去一看，宇宙星系就在季安脚下铺开，一颗在地球上空的石头上写着“SJ”两个字母，正极速往地球坠落…… “季安在哪里？”宋珏蹲在季安身后。 “YUKI在哪里？”季安指着地球问。 桑渝在SJ石头坠落到地球的位置上，快速地画了一颗桑树，“在这里，正好被砸中，顽强地活着……” “YUKI，我，树上……”季安指着桑树，要求安排一个位置。 桑渝在树上画了一只圆嘟嘟的鸟，“满意吗？” 季安点点头，“姐姐，画姐姐……” 桑渝在鸟儿的脖子上，挂上了一块玉石，“这是宋玗……” “妈妈呢？爸爸呢？” 桑渝抬眼看向季安，失笑，“安安，我们回家，在画纸上画全家福，好吗？” “好，走，回家！”季安非常自觉的扑进宋珏怀里，还不忘伸手牵桑渝，三人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调侃着外太空的陨石，往山下走。 刚进后院，桑渝听到书房里传来了季广义的声音，拉着宋珏就往另一条道儿走，“桑渝，进书房来。” 桑渝假装没听到，脚步不停，可是季安宝宝转了过去，看向书房窗户处的桑渝奶奶，很自觉地打招呼，“太奶奶好！” 唉，这么礼貌的家教，确实不是她教的。 “安安，爷爷来了，赶紧进来。”桑渝奶奶的声音柔和了很多很多很多，如沐热情的夏风般…… 三人进入书房，桑渝堆着笑容打招呼，让季安赶紧去爷爷那里，很是礼貌又得体，但仍不想直视季广义的双眼。 “山上好玩吗？”季广义抱着孙子，笑得脸上全是褶子。 “好玩！”季安接过宋珏递给他的水壶，打开后，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季广义搂着喝水的宝贝孙子，看向桑渝，“桑渝，谢谢啦！我很满意那栋宅子！” “不用客气，小事儿……”这个绝不是小事儿，但也必须是小事儿。 “桑渝，叔叔就不跟你客气了，我们北京那栋宅子要改建一下，你能帮……” 桑渝在奶奶和刚叔犀利的眼神威逼下，赶紧接过话，“好的，平面图发给我！” “几个生意上的朋友，无意中跟着我去了一趟苏州，看了那个宅子，也都想……” 桑渝赶紧点头，“好的，我让JERRY跟他们联系，确认细节。” “另外，你们的收费标准是不是太低了，我不是很满意，你们重新出合同和发票，发给我。” 桑渝看向桑连发，桑连发看向桑连霄，桑连霄看向桑连刚…… 桑连刚笑着解释，“自己人，不谈这个……”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季广义语气坚定，又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桑渝。 “这是季易和那茹结缘的那颗红翡，你帮忙我改成首饰，送给那茹。” 桑渝接过盒子，也不打开，只是点点头，自己外衣没口袋，就放到宋珏外衣口袋里。 “季易和那茹的婚礼，多谢你妈妈操持！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但我家太太身体不好，实在有心无力，一切都拜托啦！” 桑渝奶奶示意桑渝给季广义添茶，又笑着接过话，“秋华就是那么热情的性子，你们别介意才好！” “婚礼就在SANG度假村举行，位置是偏了一些，但安保妥当一些，大概500间房，够了吗？” “够了，足够了！”季广义也没客气，笑着承了桑渝奶奶的人情。 “我们老宅有一个厨子曾经在北京餐馆做了二十来年，提前让他过去，弄几道京帮菜或是点心，行吗？”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您考虑这么周到！”季广义接过宋珏递过来的湿巾帮忙季安擦干净手，再给他叉了几块水果在盘子里，放在他身前。 伺候完小祖宗，季广义突然看向桑渝，欲言又止的样子。 桑渝只能硬着头皮，主动请缨，“时间定了，我就电话季麓过来。” “麻烦啦！他妈妈想他了，可他总是不接电话……”季广义叹了一口气，也是很无奈。 “爷爷，吃！”季安及时地叉了一块苹果，送到爷爷的嘴前，感动得季广义分分钟想退休，赶紧来这边定居，还是儿孙在身边好。 可下一秒就改观了，季安从他腿上滑了下午，端起整盘水果，绕去桑渝身边，“YUKI，吃草莓！你喜欢的……” 盘子里只剩桑渝最喜欢的草莓，最后那块苹果也投喂给了亲爷爷……宋珏感觉很头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亲爷爷感觉自己被塞了猪食…… 性情最爽朗的桑连霄哈哈大笑，季广义也跟着笑，无奈地摇头…… 第312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诚建的会议室，桑渝第二次来参加会议，身份从跑龙套直接上升到主位，没有引发任何非议，可见这短短2个月左右的时间，她的为非作歹已经在诚建深入人心。最令人费解的是，她竟然会倾听多过于发言，且一语中的，简洁到绝不超过3句。 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还是要烧一烧的，只是从法务开了头，有点儿令人摸不到脉。会议结束后，法务的负责人被叫到了总裁办公室。 “我们才进来，你又要把我们赶出去，玩我们呢？这让法务的员工怎么想？这不是让我和小七成了箭靶子啦？”裘青翡听了半截桑渝的安排，拍桌子嚷嚷了起来，刚硬着头皮和诚建法务的员工稍微熟络了一些，这是又要来一轮人性测试吗？到底考验的是谁？ 小七使劲地拽裘青翡的衣角，使眼色让他消停，但没用。 “诚建的法务部，人员配备，运作能力，各个房面都不足以独立为律所，这样的拔苗助长，对上层能有什么好处？” “能对诚建有益，起码是知名的律所，那得有知名的律师加入啊？但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挖知名的律师，而且我有什么水平管理别人？律师这个行业的玩法，你大概懂的......” 桑渝从会议桌上拿了一个苹果，塞住裘青翡的嘴，不再让他呱呱，她当然懂这些。既不能打着诚建的招牌，又不能太过于平庸，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别嚷嚷！” “人，你请季易帮忙解决。跟他说，他的结缘红翡在我手上，保证做一个举世无双的首饰，让季太太见了就高兴。” “小青啊，你也曾经是独当一面的创业者，给这么多无知青年，彷徨的中年，焦虑的老年做过法律援助的，怎么能遇到一点点儿事儿就退缩了呢？而且你又不是一个人创业，团队也有，金主也有，客户也有，这样的条件还要嚷嚷吗？”桑渝耐着性子，示意小七倒了一杯柠檬水给裘青翡。 “就算你的魅惑等级再高几阶，也别想糊弄我。这个律所就是个幌子，不就是为了先发制人嘛，在行业里所向无敌嘛......” “小青，你真的想多了，我就是担心委屈了你，才这样安排的......”好一副苦口婆心“为你好”的模样，着实糊弄了在场的大部分观众，“如果你实在不想独立，想要依附着诚建这棵大树，那我也不能强行......” “老大，新的办公地点离我们住所就几个街道，走路也才10来分钟，多方便啊！”小七把不被重视的柠檬水，又一次端起，递到到裘青翡的眼前。 被迫喝了一口水，缓了一口气的裘青翡，持续抱怨，“是呀，也方便加班啊！” “裘总，您现在只是法务部总监，独立之后就是律所的CEO.......”JERRY见缝插针地配合，“我知道，您不在乎权力，职位，但您是有坚定价值观的，对自己行事很有要求的，这个位置岂不是更能让您坚守自己的标准？” 裘青翡想反驳，又被JERRY塞了一杯咖啡，那独特的香味，不停侵扰他的注意力，一时就没了词儿，让JERRY抓住机会，继续灌迷魂汤，“裘总，律所虽不是您向往的去处，但并不代表，这个去处不能实现您的人生价值。” ...... 今早，JERRY跟着桑渝进诚建那一刻起，就备受桑伊鸣关注，但一直也没发现任何特别之处，会议中也不见桑渝和他有任何沟通，可桑渝怎么就掌握了好一些关键信息，连他都不知道？刚才这一番配合，似乎把抓住了裘青翡的软肋，但也没有明说，一来一回，把裘青翡的戾气都磨得消散了。 依桑渝所愿，裘青翡点头答应了，要求是，让JERRY协助他，整理了法务部的人员名单之后，再搬去新地址。 “小青啊，资料都帮你准备好了，不用谢！但JERRY就不借给你了，他还要处理更多麻烦，理解一下哈！”桑渝递给裘青翡一个U盘，摆摆手，让他赶紧闪人，自己也走向了办公桌。 “卸磨杀驴，无情无义！”裘青翡骂骂咧咧，带着小七，出了桑渝的办公室。 “桑伊鸣，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好出去了！你没兵没马没兵器没粮草，还不赶紧去忙活儿吗？等着被扫地出门吗？”桑渝瞪了桑伊鸣一眼，低头翻看手上的文件。 桑伊鸣走到办公桌前，俯身凑近桑渝，“桑渝，JERRY借给我呗！” “滚，光杆司令一个，还想跟我借人，做梦！”桑渝一根签字笔扔了过去，M牌签字笔，他最心爱的，让桑伊鸣不得不接住，不能由着桑渝糟蹋，可是接住之后，手自然被扎了，心痛地叫嚷着跑走了。 “JERRY，你带的人，什么时候到？”桑渝抿了一口JERRY送上的咖啡，点点头，表示满意。 “都到了，随时可以进公司。”JERRY走回会议桌，用邮件给桑渝发了一个文件，里面是所有人员的详细资料。 “你挑的人，我放心。总裁办旁边有一间独立办公室，位置都安排妥当了。密码锁的密码，你找桑伊鸣要。” “好的。谢谢桑总。”JERRY用手机发着短信，感谢说得很随意，引发了桑渝的不满。 “你说什么？” “谢谢桑总.....”YUKI当领导了，连语气都要挑剔啦？JERRY心里咚咚咚打鼓，以后这日子咋过？本来就是一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人，现在这是又升级啦？ “这里的桑总，有多少个？你心里没数吗？”桑渝隔空白了他一眼。 啊！这也是的，那叫什么呢？渝总？鱼总？好像有那么点儿奇怪。 “还是老样子，叫我YUKI。你手上的事情忙忘，就让桑伊鸣带着你去各个部门逛一逛，做一个正式的交接，顺带告诉他们，以后通通叫我YUKI，凡是叫我桑总的，就往公司公共福利资金池里捐钱，多少随意，但诚意必须有。” JERRY松了一口气，“好的，YUKI。” 桑渝摆摆手，“去忙你的！我有事儿，会给你电话的。” JERRY拿着手提出去了，办公室恢复了安静，但桑渝突然就坐不住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办公室椅上带了刺儿，扎得浑身不舒服似的。 她合上手提，心里掂量着，上任第一天就翘班，是否会影响到这个位置的权威性？毕竟她也是代表连海的，不能让连海丢了人，可是刚才开会还在的连海，现在又晃去哪里啦？ “连海，你在哪儿呢？”矛盾，纠结了几分钟后，桑渝的手比脑子还快，拨打了电话。 “在你义叔办公室，你过来一趟。”桑连海对亲女儿的了解多多少少还是比旁人多一些的，尤其宋珏派了得力的助手过来，就是想让桑渝只需要看汇报，拍板做决定，而不需要耗费过于时间在办公室里，现在工作安排下去了，桑渝肯定是坐不住的。 “连海......”桑渝拖长了声音，“你跟义叔谈就好了呀......”用尽了力气撒娇，“我先撤了，好不好嘛......” “不好，赶紧过来！你是诚建的CEO，上班地点就在这栋楼里。”桑连海挂掉了电话，看向几个笑得很灿烂的桑家兄弟，“以后，鞭策桑渝就是你们的事儿，下手该狠就要狠点儿。” “桑渝是诚建的大股东，得罪不起，我们可不敢鞭策她。”桑连霄挤眉弄眼，故意调侃。 “今早，宁宁电话我，说你不让她考研，一定要先结婚什么的。我同意她考研了，条件是，来诚建项目部实习，她同意了。”桑连海瞅着桑连霄，看他的脸越来越垮，越来越黑。 “海哥，诚建现在人才济济，不缺宁宁这种资质的孩子.......” “阿霄，这种话让姑姑听到，你该回老宅进行思想改造了。”周末缺席的桑连祥，跟着哥哥们来了桑连义的办公室，想要听听幕后消息，跟着摇摇头，果然女儿都是爸爸的心头爱，一个一个都护着自家姑娘，不让他们来诚建吃苦。 桑连义帮忙大家添了茶，在桑连霄这里顿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阿霄，你这样错怪海哥就不对了。阿海是最维护小辈的，从没有勉强过谁，这点儿你不该质疑他。肯定是宁宁想找单位实习，阿海才让他过来的。” “你自己也是负责项目的，你该清楚这就是一项考验人际交往能力的工作，整日都是应酬，宁宁来诚建实习肯定安全很多的，你自己想想。” 桑连霄垮着一张脸，“所以我不想让她进入这个行业啊！当年选专业时，就明确反对了，但谁知道她还是上了这个专业，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一点儿都不愿意听，好像亲爸爸要害她一样，还说什么，桑家几百年来围绕着诚建发展，凭什么她不能继承祖业......” 一阵震耳欲聋的鼓掌声响起，在场的桑家兄弟们都使劲拍掌，小辈儿里，多几个这样有觉悟的，也不至于让诚建沦落到被桑渝来整顿了一番。 “巾帼不让须眉啊！” “桑家好儿女！” “我看好桑伊宁！” “这种孩子就该早早进入诚建实习，必然要闯一番天地来的。” “是的是的，以后就是他们的时代，我们就回老宅，喝茶，下棋，溜山，看孙子.......” “孙子？哪里来的孙子？”桑连祥诚恳地发问，似乎错过了一个亿的八卦。 “等着，会有的。”桑连刚看到落地玻璃窗外的桑渝，拍拍桑连祥的肩膀，随口安慰了他一句。 桑渝推开房间门，站在门口，装作毕恭毕敬的样子，“叔叔们，刚开了会，你们又聚在一起，这么热闹啊？这么有闲情逸致啊？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出去遛个弯什么的？”说完，就想转身溜走。 “桑渝，进来！”桑连海朝她招手。 “连海，在这里喝茶，在33楼喝茶，都是喝茶。如果你喜欢义叔的茶叶，问义叔讨一点儿，上去泡也一样的呀！”桑渝双臂抱胸，靠着门框，瞅着这一群神采奕奕的叔叔们，之前的愁眉苦脸去哪儿呢？ “别杵在那里，不像话！”桑连刚发话了，比桑连海有效一点点儿，至少桑渝挪了进来，关上了门，还拿了遥控器，关上了百叶窗。 桑连义给她让出了位置，朝她招手，“桑渝，过来，尝尝今年的新茶。” “谢谢义叔，我暂时不能喝茶！”桑渝不得已，只能挪了过去，跟自己亲爹耍赖可以，跟叔叔们耍赖就于情于理都不对了。 “对哦！”桑连义一下子就紧张了，向左向右看看其他兄弟们，最近解决了压在大家心头最沉重了一件事儿，都激动地忽略了她的病情，欢快的氛围霎时就冷了下来。 桑渝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大大地喝了几口，豪爽地放下杯子，“连海，赶紧的，啥事儿？别耽误我翘班！” “翘班去剧组吗？”桑连祥从茶几台面上，拿了一颗茶糖，递给桑渝，恍惚间，好像面对的，还是小时候的桑渝，但这姑娘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她怎么会去剧组，肯定是去宋氏。可是宋珏都派了一个团队来帮你了，你还往宋氏跑，是不是很不合适了？”桑连海接过桑渝递过来的糖纸，帮忙扔进他脚边的垃圾桶里。 “连海，在哪里都是办公，区别不大。而且你家秋华卯足了劲儿，接了这么多单，我也要交货的啊！”桑渝摊摊手，十足受害人的表情。 “桑渝，现在的总裁办公室，你想要怎么装，就重新装过，唯一的要求是，正常上班，起码这个阶段，不许翘班！”桑连刚听DICK说了，宋珏在宋氏给桑渝布置了一间办公室，完全按照她的喜好，摆明了要跟诚建抢人，但装修这种小事儿，还能难倒诚建这些叔叔们吗？ “刚叔，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装可怜谁不会似的。 “你尉叔说了，如果国内的方案不好，就让你去美国治疗，他会联系好医院，预约好医生。你勤叔也说了，如果美国的方案不好，就让你去德国治疗。当然越早治疗越好，既然你的工作都安排妥当了，不然今天下午就可以出发了，你想去哪里？”魔高一丈，也没逃出佛祖的掌心啊！ “义叔，刚叔欺负我！”桑渝旁边是桑连义，距离越近，撒娇效果越好，百试不爽。 “阿刚，国内的医疗条件也不错的，也可以请医生过来会诊，没必要去国外，没有亲人在身边，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桑连刚瞪了桑渝很多眼，厉声打算桑连义的怜惜，“谁能让她遭罪，不都是她自己让自己遭的罪？” 第313章 团宠or团欺 桑连祥帮忙圆场，“叔叔们都舍不得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就跟当初不舍得你去澳洲一样，对？” “那是当然啦！” “对的呀！” “刚哥就是要求高了一点点儿哈！” “主要是你现在这个位置，关乎着诚建的形象。” ...... 桑连刚皱着眉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巡视了一圈，心里叹气一声又一声。桑渝没坐这个位置之前，对她怨声载道，现在坐上这个位置了，态度180度大转弯，当宝贝似的，捧着哄着，害怕她又撂挑子吗？诚建CEO这个位置，被自家人嫌弃到了这种程度，世间罕见啊！ “义叔，咋样？”桑渝主动给叔叔们添了茶，一句话拉回了主题。 “没问题，团队不变，跟总公司用同一个管理平台，HR跟总公司对接，顺芝兼管我们的财务，首先接诚建的活儿，工作不饱和了，再考虑其他公司的活儿。”桑连义喝了一口茶，继续说： “我们就不搬了，这里本就是独立的门牌号，就用这个门牌号注册。我们部门的员工一般都在各个工地上，只有培训，报销，汇报，开会才来公司，对他们来说，没区别。” 桑连海点点头，“工程质检需要口碑，没必要再花时间去建立口碑。” “行内好多公司，老早就觊觎诚建的质检技术，多少公司想挖义哥啊！桑渝啊，你这是成人之美啊！”桑连霄啧啧啧了几声。 “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桑渝笑着搪塞了霄叔一句，又看向桑连义，“义叔，诚建的例会，您还是照旧参加？” “你是希望我参加，还是不希望我参加？”桑渝当权，会议什么的，肯定能缩减就缩减了。 “当然希望您来参加啊，对我们进行监督管理呀，不然我们走着走着走偏了，怎么办？”桑渝冲着桑连义笑得很明媚，让这个叔叔看得也开心，伸手拍拍桑渝的肩膀，“行，听你的安排，义叔全力支持你。” “义叔，桑伊科的设计院，磨磨唧唧的。诚建设计部的人，我都帮他筛过了，就等着送到他那边去了。”对于桑连刚使的眼色，桑渝不予理会，大剌剌地把想法都抖了出来。 桑连祥脱口而出，“设计部也要移出去？” “奶奶安排的，让桑伊科组建设计院。我肯定要全力支持他工作的呀！”这口锅必须甩给老太太。 “你怎么安排桑伊鸣？”桑连发听桑伊鸣抱怨了几句，但没具体问，今天的会议上，也没听到相关内容。 “伊鸣是金融高材生，在总裁办屈才了呀！所以我打算支持他成立一个公司，做跟建筑行业相关的投资，尤其是新材料，新技术，新模式之类的，也能为诚建的未来发展提前探探路。” 桑渝没有隐瞒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把打算，一股脑地汇报了，那眼神就是，【你们不反对吗？这样都不反对吗？把你们的架构都拆得七七八八了，也不反对吗？】 可是叔叔们互相对视了一番，都一致决定，既然这个位置让她坐了，那就让她折腾，出问题了，她亲爹就该重新出山，收拾这堆烂摊子。当然，如果亲爹也收拾不了，那宋珏做为诚建最大股东的幕后出资人，也该出手的。 “行，我同意！给到他们平台，尽量施展自己的才华，也能让诚建走得更稳更远！”桑连海铿锵有力地把他闺女刚挖的坑又强行填上了。 桑渝竭尽全力，想要搅浑这一滩平静清澈的水，“连海，你最护短，取消你发言的资格。叔叔们，尽管发表看法，我洗耳恭听。” 桑连霄看向桑连祥，桑连祥看向桑连发，桑连发看向桑连义，桑连义看向桑连刚.....他们的视线这样走了一圈又一圈，但就是没人发言。 急坏了桑渝，“叔叔们，咋啦？我是桑渝啊，对我说话，不需要忌讳的呀！回忆一下，你们平日都是怎么提点我的，找到感觉了吗？” “把有才华的小辈儿留在诚建，的确是桑家的私心。但我们作为与时俱进的家族和企业，应该不拘一格用人，给他们更合适的位置，让他们能展开翅膀自由地翱翔于天地之间，这是我们适应新时代必须做出的改变。” 桑连刚沉思了一会儿，郑重地说着他的看法，眼神中的坚定不容忽视，言辞中的恳切更是令人感动。 桑连霄跟着就嘀咕了一句，“那我就放心让宁宁在诚建实习了。”被身边的桑连刚，一个巴掌拍到后背上，让他差点背过气去。 “刚哥，大庭广众之下，正大光明地灭我吗？不太妥当？” “诚建又不是洪水猛兽，有这么可怕吗？其他桑家人有误解也就罢了，好歹你也在诚建上班，你应该知道，我们用人向来都是‘能者上......’”桑连刚冲着他一顿叨叨，但被桑连霄强行打断了， “是啊，但是被筛下去的孩子，就面临着自家企业都录取不了，还能去哪里就业的怪圈呀！从此丧失信心，变得越来越平庸，甚至自卑。桑孝文的爹不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嘛，他的儿子挖了诚建的墙，闹出了动静，但绝大多数被淘汰的桑家子孙，最后都郁郁而终。” “再者，被录取的孩子，需要在自家企业里证明自己的能力，是难上加难，被同事质疑是常事，被上司严厉要求是必须，被下属议论是情理之中，这日子多难熬，大家都该有体会！” “我们那个时代，人还淳朴一些，闲言碎语少很多，传播也不广泛。但现在，人们在各种聊天软件里，组群声讨某人某事，用自己的标准评价别人的事儿。言论自由的社会，就算我们知道，也不能阻止，甚至不适合发表看法。” “男孩子神经大条一点儿，在诚建历练倒还好，但女孩子敏感，这样的日子有几个人熬得过去，又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跟桑渝一样强悍，而且桑渝也被桑家的束缚压得抑郁了啊，不然也不至于身体也患病了呀！”桑连霄看向桑渝，充满了矛盾，既心疼她，又不得不支持她坐上这个位置。 桑渝回了一个安慰的笑容给他，这又不是他的安排，命定如此而已。桑连义也拍拍桑渝放在膝盖上的手，眼神示意他别介意。桑渝用嘴型回了一句，“没事儿，事实。” “你们家宁宁知道，你这个爹为了她，操碎了心吗？”桑连祥发自肺腑地问了桑连霄一句，他是独身主义者，实在不理解这些当爹的烦恼。 桑连霄又一阵儿唉声叹气，“所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她大概是不会感激我的作为，说不定还会埋怨我，多管闲事之类的。” “阿霄，你就放心！你看看桑渝对伊鸣和伊科的安排。”桑连发心里也有诸多感叹，小辈里出色的人选不多，桑伊鸣放弃自己的专业，进入总裁办，当然是基于当时全局的考量，以为他就要按照长辈们的规划过一辈子，没料到还能让他自由飞翔的一天。 可跟猴子一条跳脱的桑连霄说变脸就变脸，“我知道桑渝靠谱，但也没有宋珏靠谱，我本来想让宁宁去宋氏实习的。” “霄叔，你让宁宁选，哪儿都行。不管去哪里，都按照正规流程走，按照官网上的实习生招聘信息，投简历，面试，合格才能进来。”桑渝起身了，“一会儿我就在公司平台上出通知，各个部门必须严格筛选实习生。霄叔，记得把这个信息，一五一十告诉宁宁，跟她说，怕丢脸就别来！” “叔叔们，你们找个环境优雅的地儿，喝早茶！我去打工啦！有什么吩咐，随时电话JERRY，非常感谢！”桑渝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打开门，再抛了一个飞吻，出了办公室。 桑连刚带着不满，挪到桑连霄的正对面，“跟你说了，孩子不能捧在手心里养，要养怀掉的。宁宁实习这事儿，你不许掺和了，阿海也不能掺和，让她自己搞定。实习都搞不定，研究生就别读了，没有适应社会的能力，读研也是浪费时间而已。” 被桑渝泼了冷水后，又被桑连刚训了一顿，桑连霄，脸又红又白，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心里翻江倒海的，他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桑连海绕到他身后，伸手拍拍他肩膀，虽然没说话，但两人对视后，同时长叹了一口气，“阿霄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不求助，我们就要少操心。” “阿霄，今天，你没安排吗？”桑连霄负责江浙地区的项目，不是准备招标资料，就是去招标的路上，或是在招标现场，或是各种应酬场合，或是各个工地上。 “有的，我要去安吉，那边有一个新项目，结合当地的生态环境，做旅游地产，我要再去看看周边的环境。海哥，你跟我一起去呗，你在公司，桑渝就更想溜走。”桑连霄起身，拉着桑连海不放，最初带他做项目的是海哥，给他收拾烂摊子的也是海哥。 桑连海看向桑连刚，他点点头，“好的，走！” 两人并肩，聊着天，出了会议室，桑连刚和其他兄弟又聊了几句，然后散了，勤奋干活的优良传统，在诚建处处可见。 桑渝在办公室里熬到了中午，忍不住了，拨了宋珏的电话，“你忙什么呢？” “怎...么...了？”宋珏那边的信号似乎不好，声音断断续续的。 “你在哪儿呢？” “停车场...” “哪里的停车场？”外出？有时间外出，也不来找她吗？ “诚建.....” “负几楼？我下来。你别上来，被他们逮到就溜不了了。” “负三......” “保安为什么不让你进负一？是哪个保安，我要找他谈话！”但电话那头已经没了信号，桑渝愤愤地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出了办公室，搭乘电梯下到负三，出了电梯，就见到背着电梯站着，翻开手机的宋珏。 听到电梯到达的声音，宋珏侧过身，见到她，就笑了，笑得桑渝心里小鹿乱跳，脑子里除了那张笑脸，什么都没了，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冲了上去，挂在他身上，施展妖精的魅惑，“你怎么现在才想到我啊......” 佳人主动投怀送抱，宋珏不占够便宜，是绝不会放开的，紧搂着她，一个长长的法式深吻，堵住桑渝的撒娇，吻得她大脑缺氧，心跳加速，喘不上气来。 “宋珏，他们不让我翘班......”在宋珏怀里，刚缓过气来，妖精又开始撒娇，让宋珏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举着的白棋，撤不下来，除了投降，就是献出城池。 “第一天，难免要做做样子。JERRY适应得还好吗？能帮上忙吗？”宋珏摸着她微红的脸蛋，尽力压住心里的躁动，不让气氛太过于粉红，避免一时控制不住。 桑渝拖着他，往车子的方向走，“嗯，很好，非常好，手握众多关键信息，一来搞定了裘青翡。我让桂嫂做了饺子，我们回家吃饺子！” 见到桑渝，宋珏的脑子里，绕来绕去，就只有一个答案，【我只想吃你。】可是佳人不便亲近，熬得很伤神。 “在附近吃，叫上JERRY和裘青翡，让他们把后面的工作安排落实一下。” 桑渝停了下来，抱着他的胳膊，“医院给你电话啦？” 宋珏拖着她，走到副驾驶位置，打开车门，让她坐上去，“嗯，有一个北京的医生，这两天在医院会诊另一个病人，顺道让她看看你的情况。” “给她看报告，不行吗？”桑渝的双臂挂在宋珏的肩上，不让他关门。 “之前那份报告很多指标都不清晰，明天要重新做一次检查。”见桑渝皱着眉头，百般不情愿的样子，低头亲吻她，“我陪着你。” “宋珏.......”【我不想检查，我害怕，检查结果很糟糕怎么办？那岂不是进入生命倒计时？每过一分，每过一秒，都能感受生命的流逝？那我是要缠着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放开你，让你早点儿忘记我？】 “乖，不用担心。北京的医生已经看过你的报告了，就是怀疑那份报告的准确性，才想让你再做一次检查的。”宋珏搂紧她，轻抚她的脑袋，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桑渝磨磨唧唧地松开双臂，“好。”让宋珏关了车门，上了驾驶位，“我电话JERRY和裘青翡。” 等宋珏发动车子后，桑渝靠了过去，抱着他的胳膊，黏着他，比季安还过分。 ....... 第314章 结婚是谁先提的？ 车子进入饭店的停车场，桑渝才想起来，周一到周三，季安要跟着宋珏的。 “安安呢？” “那茹来宋氏投资部上班，季易过来翻看了投资部人员的资料，一家三口吃饭去了。”享受二人世界真是太难了，围绕他们转的人和事都太多。就算关起门，也有电话不断；就算关掉电话，也有邮件，短信轰炸，甚至直接找上门。 “季律师把季太太保护得滴水不漏啊！” 桑渝下了车，在车头处，又黏了上去。 宋珏搂着她往电梯走去，“北京分公司初期，但凡有客户提及季易是那茹的先生，那茹就要翻脸，搞砸了我们不少合作。” “为什么？”桑渝脑子想的都是，下午怎么能翘班呢？问得很是心不在焉。 宋珏看出来了，但为了让话题轻松一点儿，继续说着，“她不想季易太辛苦，不想拖他的后腿，更不想任何人借她的名义给季易制造麻烦，就给我制造了一堆麻烦。” “嗯，那茹护儿子的时候，也是毫无原则的。凭借平凡的肉身，护着两尊大神，茹茹真是女中豪杰啊！” 出了电梯，桑渝终于站直了，不再把全身重量都依托给宋珏，虚挽着他的胳膊，端庄大方，贤淑得体，有了点人样儿，迎面碰上JERRY和裘青翡，“你们怎么这么快？” “走路过来，不过5分钟，你们开车啦？”裘青翡的眼神中充满鄙视，5分钟都不愿意走，就这样爱护地球的？ “小青，就你现在这样，还想找女朋友，你问JERRY，现实吗？”桑渝很想用高跟鞋的鞋跟跺他两脚，又用余光左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偶尔还有人来来往往，实在不便。 JERRY一本正经地摇摇头，“裘总，你看看YUKI穿的高跟鞋......” “一年四季，她都穿这样的高跟鞋啊！JERRY，你都不知道，每次天黑了，她踩着高跟鞋进我们办公那个宅子，我的汗毛，鸡皮疙瘩随着那咔哒咔哒咔哒的声音，一根一根，一个一个竖起来，明明知道是她，都觉得后背发凉，心里发慌，感觉特别不真实，像在另外一个时空。”裘青翡拉着JERRY往预定的房间走，一路叨叨。 “那次，她和小七联合起来欺负我，两人学蛇妖走路.....哎呀，我滴个神啊，越看越像蛇妖，如果不是我的正能量够多，简直要被她们活活吓死......” “不仅如此，我们办公室，用的是带灯罩的落地灯，光线不是很好，但她每次发狠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就跟要吃人的妖精没什么两样啊！为什么她那眼睛这么可怕？” “还有一次，她瘫在花园的长椅上，仰头看天，小七走过去叫她。她突然睁开眼睛，把小七也吓得叫了出来，脸都白了，幸好，我及时喊了一句，才让她回了魂.......” “你们有类似的经历吗？”裘青翡最后一句，问得很是没底气。 桑渝一边听裘青翡吐槽，一边偏头看宋珏的反应，可为什么除了对着她笑，还是对着她笑呢，真是烦人，这么烦人，就更想缠着他，这可怎么得了？ JERRY听得很认真，回答得很慎重，“裘总，可能那宅子有问题。” 裘青翡停住了脚步，眼神呆滞地望着JERRY，脑子里有点儿混乱。 桑渝邪魅一笑，拉着宋珏，凑了上去，“那宅子啊，桑家人就没去住过，买来就一直空着，因为这宅子是......XIONG” 裘青翡“啊”叫出了声，抓着JERRY的胳膊，勒得紧紧的，死活不放开，不敢听桑渝说完。 “真的吗？”JERRY被勒得很痛，但很兴奋。 桑渝用嘴型，无声地解释，“假的，吓他的，谁会买凶宅呀！”用手指了指裘青翡，“他就是傻子！”然后又用眼神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裘青翡，越过他，进了包间的里间。 “JERRY，菜点了吗？”宋珏牵着桑渝坐下，可JERRY还被裘青翡死死缠住。 “预定房间的时候，就点菜了，我现在就让他们上菜。”JERRY挣扎着，使劲掰裘青翡的手，“裘总，我找一个大师，去那边帮你看看，行吗？” “JERRY，你住哪里？”裘青翡松开了JERRY一些，不过还没放开他。 “酒店......”JERRY想往外走，但走不动，外套也被他拽皱了。 “下班，我就陪你去酒店拿行李，去我那边住，免房租，包吃喝，怎么样？” JERRY笑着伸出手，与感觉有点儿不对劲的裘青翡击掌，“室友，你好！” 听到室友这词儿，桑渝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向宋珏，“这位室友，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名分啊？” “妈妈说这个周五上午10：00点。” 得知明确的时间，桑渝的笑容反而没了，转为一张忧郁的美人脸，抱着宋珏的胳膊，靠着他，有气无力地说：“宋珏，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啦？”宋珏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这样没脸没皮缠着你，没道义啊！”桑渝声音闷闷的，说着没道义，可手抱着紧紧的，没一点儿放开的意思。 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恐惧症，所以季易说得对，结婚就要快狠准，多一秒都是变数啊！宋珏侧过身子，挡住外面的视线，亲吻着桑渝的额头，低声问：“结婚是谁先提的？” 桑渝很小声嘀咕了一句，宋珏也没太听清，“说什么呢？” “那不算......不用对我负责......不，只是那事儿不用负责......唉......我的意思是，那事儿不用考虑在内。”绕来绕去，把桑渝自己都绕不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初见，到重逢，到现在，都理不清。明明是两条平行线，莫名其妙就缠到了一起，且越想分开，缠得越紧...... “你刚才嘀咕的，不是这句.....”宋珏把她的头抬起来，直视她的眼睛。 桑渝心虚，挣扎要摆脱这禁锢，但明显不行，反而凸显了她的心虚。 “乖，嘀咕什么啦？”宋珏笑着问，不是他的耳朵好，听了一两个字，只是难得有桑渝吞吞吐吐的时候，当然要抓住机会，能挖一点儿是一点儿。 “我...也...睡你了呀！”桑渝涨红了脸，把心底的秘密坦白，脸上挂不住啊！ 宋珏很想扛着自家妖精，去到无人的地方厮混，可眼下，两个大灯泡去了一趟服务台，就要回来了，只能先尝尝妖精的甜，解解馋。 可是沾到甜，就不想放开，真是要了命。外面的脚步声，说话声越来越近，宋珏内心就越来越撕扯，只用用尽了意志力，放开她，“桑渝，我想和你结婚，只有一个理由，有且仅有一个理由.....” 被深吻后的桑渝，双眼迷离，眼里只有宋珏一人，乖乖地窝在他怀里。 “我爱你！” 桑渝笑着拉低他的头，主动亲吻他，附在他唇边，带着致命的魅惑，“我也爱你。” 包间的门被打开了，JERRY和裘青翡说说笑笑进来，总觉得气氛哪里不对，但眼前的画面不过是宋珏喂桑渝喝水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桌下，桑渝和宋珏的手，十指交缠，紧紧地扣在一起....... 工作安排到一半，裘青翡才惊觉，这事儿不对，“你们是要度蜜月，离开公司一段时间？” “度蜜月，你想去哪里？”桑渝接着就问宋珏。 “你想去哪里都行。”宋珏打了一碗汤，强行喂她。那么不爱汤汤水水的桑渝，最近竟然有一些喝得习惯了。 “去南美，飞行时间太长了，累得慌；去美国或是欧洲，容易被尉叔和勤叔抓去当劳动力；去中东，万万不行，那就是给强叔放假；但我现在的心情，的确不适合去非洲......你说去哪里好？” 裘青翡看不过眼，“火星，火星最好，赶紧的，消失在我眼前，不要在给我发狗粮了，我已经吃得够多了。” 他拍拍桌子，严肃了起来，“交代这么细致，你们到底有什么安排？” 宋珏看向JERRY，JERRY在心里叹了一声，强打起精神，“YUKI要休养一段时间，所以......” “休养？所以你们是因为怀孕了，才结婚？”裘青翡仔细打量桑渝，就算宋珏再怎么惯着她，也不该放任她穿11CM的高跟鞋啊！ “宋珏，他羞辱我！”突然就变换了一副梨花带泪的样子，着实吓了裘青翡一跳，他不过是推测了一番，怎么就羞辱她啦？怀孕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照理说，他们两家人都该打着锣鼓欢天喜地庆祝啊！ JERRY赶紧拍拍裘青翡，“不是怀孕......” “那是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确是一个优秀律师的作风。 “我呢，有点儿小毛病，要去治疗一段时间......”桑渝装够了可怜，讨了足够的爱，作够了，大大方方地解释。 裘青翡再一次仔仔细细打量桑渝，“莫非你是怀不上.......”被JERRY及时捂住了嘴，“裘总，您再这样发挥下去，可能小命不保了。” “小青啊，所以你的洞察力还是可以的，逻辑力也一流，就是嘴太碎了。你欠我的眼睛，就改为嘴巴。JERRY，找个晚上，把他的嘴给缝了。记得要把这事儿做的悄无声息的，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桑渝拿起公筷，给裘青翡夹了一颗丸子，“小青啊，多吃几颗丸子，记住大口大口吞东西的滋味，以后啊，就只能从鼻子里插胃管来解决营养问题了。” 裘青翡挣脱了JERRY的控制，喘着气，有一些愤愤，又留意到宋珏的严肃的神色，有一丝不好的感觉，人也正经了起来，“宋珏，北京的医生，我还认识几个，需要就告诉我一声。” “谢谢！已经有北京的医生会诊了，如果还有需要，再跟你说。”宋珏点头道谢。 “唉，这样下去，他们都知道了，都把我当病患看。这以后的日子，得多难熬啊！”桑渝抱着宋的胳膊撒娇。 裘青翡跟着嘀咕，“你还是老老实实跟大家坦白的好，冷不丁地让他们知道了，才让他们接受不了。而且现在的医疗条件也好，宋家，桑家人脉也广，季家在医疗行业那么多年，要什么信息没有，集中这些资源，不可能有治疗不好的病情，只是你愿不愿意配合治疗而已。” “唉，这事儿要发生在10年前，那还真不好说。但现在嘛，我肯定不能就这样撒手人间的。”桑渝支着脑袋，瞅着宋珏，目不转睛。 “是的呀，你都给宋珏造了一箩筐的绯闻，还有这么多女人扑上来，所以你得加把劲儿，把正宫的位置坐稳了，来一个拍一个。”见桑渝如此不经意的样子，裘青翡也轻松了下来，调侃一开头，就不想结束。 “需要我帮你，找几个狗仔的角度，拍几张照片，发给媒体吗？标题是【诚建新任CEO与宋氏总裁密会】或者【诚建新任CEO高调宣称：宋氏的宋总是她的男人】......” 桑渝啧啧啧了几声，鼓掌加重对裘青翡的讽刺，“小青啊，小青啊，这样的题目会吸引群众的目光吗？” “还不够劲爆吗？”虚心求教也是裘青翡的好习惯之一啊！ “当然不够啊！”桑渝看着宋珏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缓缓地说：“【诚建与宋氏联姻，是利益还是爱情？】” “当然是利益啊！读者肯定不想继续往下读。”裘青翡摇摇头，不觉得这个题目有多好。 桑渝又缓缓地说：“副标题【一见未必钟情，一念天长地久】......好吗？” “好！”宋珏顺势就吻了她的额头，完全不顾及对面两个单身狗的感受，裘青翡嚷嚷是惯常，但JERRY也嚷嚷了起来，看来这画面的冲击力不小。 还是宋珏三两句让氛围又回归了公务，继续讨论后续的安排，裘青翡这个律所能否快速脱颖而出，对于诚建今后的布局很重要，大家都清楚，但也都很头疼。 饭菜都凉透了，事情也讨论得七七八八。期间，桑渝的电话响了很多次，都被扔给JERRY处理了，话筒那头的桑家叔叔们，个个都凶神恶煞的，感觉随时都能冲过来抓桑渝回去。 宋珏的电话也响了很多次，都被他无情地挂掉了，但也不得不把他们送到诚建楼下后，驱车离去。可桑渝心里竟然起了追车的念头，又被她压了下去，在心里鄙视自己，为了缠宋珏，都快变成废物，那宋珏岂不是成废物回收场了，默默地哀叹着，认命地往城建大门挪动...... 第315章 抛弃鱼遇雨？ 桑渝刚回办公室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打个盹，醒会儿神，方嘉宇和李遇年进来了，后面跟着桑连刚和桑连海。 “木鱼，鱼遇雨那边，你还得交代一下！不然等你这边上任的消息一公开，员工岂不要炸了锅。” “你怎么回来了？剧组那边停工吗？” 见李遇年摇头，桑渝站了起来，绕出办公桌，来到会议桌前，冲着他一顿逼问，“那你回来干嘛？” “剧组那边分分钟钟都是问题，你不盯着吗？” 见李遇年摆摆手，“你甩给秒秒啦？你就这样欺负你家太太的？” 见李遇年又摆摆手，“有什么事儿，电话我不就OK啦......” 李遇年鼓足了气，“你让我说回答啊！几天不见，越来越咄咄逼人了，职场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木鱼，你还是跟回剧组，那里环境轻松一些，更适合修身养性。你这暴脾气在这里，只会越来越暴.......” 一旁的方嘉宇一次又一次拽李遇年的外套，但他毫不犹豫地打掉方嘉宇的手，却没有果断地住嘴。 方嘉宇只能堆满了笑容，给对面的两尊大佛，倒茶，并低声表示歉意。 桑连海和桑连刚笑笑，没当一回事儿。他们当然理解李遇年和方嘉宇的境况，他们三人创业至今，不好不坏，公司被桑渝掏空了还能维持正常运作，亏得他们两人的包容心好，义气够。 但李遇年转身坐下，眼前出现两位叔叔时，心里慌了，“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那个意思.....你们懂我意思的.......” 桑连海摆摆手，“叔叔理解的，我也尊重桑渝，随她意愿，看是否要兼任鱼遇雨的职位之类的？” “鱼遇雨是木鱼的，她的孩子，得一直管着，没时间就看看月报，季报，年度报表，有时间，就常去那边坐坐，开开例会什么的，咋样？” 桑渝使眼色打手势，让听到脚步声后，刚进来的JERRY帮忙冲咖啡，“鱼遇雨的股份，我都转给方方了，这公司是你们两人的，不，DICK也是一个小股东，有事儿找他商量。” 方嘉宇激动了，“木鱼，当时转股权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鱼遇雨常年负资产，还是让我背着债务好，不然影响宋氏和城建的股价就不好了。” 李遇年眼珠子快掉出来，一个巴掌狠狠地到方嘉宇后背上，“她这样糊弄你，你都信啦？” “当时你也在的，我还问你了，你点头的呀！”方嘉宇还了他一脚，两人撸起袖子，准备干架，“我是看到，你忙着跟秒秒发信息，但一心二用是你惯常的行为，不至于一句都没听进去？” 桑渝上前，一边踩了一脚，让他们抱着腿嗷嗷叫，立即把恨意都转向了她这个始作俑者。 “木鱼，虽说平时你没怎么参与日常管理，但你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啊！有你不着调的做派，才能凸显我们的正经，维持一个畸形的公司运作啊！” “木鱼，你不在，鱼遇雨还能拿到项目吗？那些投资人喜欢看你这张脸，还喜欢收藏你的画作，你知道的呀......” 桑连刚笑着插话，“年年，不对啊！” “刚叔，哪里不对？”李遇年转头看向刚叔，伸手拿起JERRY放过来的咖啡，大大地灌了一口，烫是烫了点儿，但要打气精神争取权益啊！ “桑渝公开她是诚建CEO的身份后，相当于鱼遇雨有了一个稳定的靠山，你们行内人应该更积极跟你们合作才对啊！” “是啊！但木鱼在鱼遇雨没任职了，我们总不能打着她的名号，招摇撞骗！”李遇年拍着桌子强调，看得桑渝想一脚把他踹到天边去。 “你们今天来？”桑连海大概猜出事情的原由，但也想听听他们的诉求。 “海叔，我以为桑渝会去鱼遇雨开了例会，跟员工们说明情况之类的。可电话DICK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她连带报表的邮件都不点开，只顾着忙诚建的事务了.....” “这是把鱼遇雨忘记了吗？这么些年的峥嵘岁月，过了这么几日就忘却了吗？你舍得吗？想想方方......”李遇年指了指方嘉宇。 “方方从没把鱼遇雨当做正业，现在又在宋氏财务混成了一把手......” 李遇年愤愤地瞪了方嘉宇一眼，又指了指自己，“想想我.......” “我和方方都不管你，你不就可以为所欲为，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啦.......”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任何李遇年的推脱，桑渝轻松就能回绝了。 李遇年想咬自己的舌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想你最中意的办公室.......” “宋珏给她装了一间一模一样的，就在宋氏33楼，从总裁办公室里才能进去，比之前那间的私密性还要好上一万倍.......”在李遇年的嚷嚷中，方嘉宇冷静了下来，抿着咖啡，风轻云淡的样子。 李遇年没招儿了，哭丧了一张脸，“我就这样被你们抛弃啦？”伸手去抓方嘉宇，被他挪动椅子躲开。 这时身后传来开门声，和同样的感叹，“年年，不止你，我和桑伊科也被抛弃了！” 桑渝不想回头，但那急促的脚步声，捂着耳朵也能听见，接着就是一阵儿大呼小叫。 “年年，鱼遇雨运作这么多年，各方面都是成熟的，你面临的问题，不过是以后项目不景气，或是太寂寞，没人陪你瞎玩闹。” 桑伊鸣来到李遇年旁边，把桑渝的椅子推开，拉了一张椅子在他们之间坐下，悲痛欲绝地指了指自己，“我和桑伊科，光杆司令一个，还要招人，还要培养人，还要出业绩，还要参与总公司的考核，还要随时受着她的冷眼和横眉......”他眼神朝后方示意了一下，很明显针对桑渝。 但凡遇见有人更惨，李遇年瞬间就能忘记自己的境况，“你们两人可以搭伙啊！” 桑伊鸣觉得自己更可怜，“我们两人负责完全不同的项目，怎么搭伙？他要成立设计院，我要做投资......”他说着说着，就望向了方嘉宇，“方方，你来帮帮我！你也是这个专业的呀！” 方嘉宇伸手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伊鸣，我是财会专业的，我们不是一个圈子。” “方方，但你可以帮我看财务报表啊！”桑伊鸣起身，绕到了方嘉宇旁边，谦卑地恳求。 “投资吗？”见桑伊鸣使劲点头，方嘉宇笑着说，“做投资，该抱谁的大腿，你心里没数吗？不是看懂财务报表，就能做投资的，还得看那个圈子愿不愿意带你玩！” “我感觉他们是有派系，投资分方向，不同方向，不同的圈子，不同的投资人。只有进了这个圈子，被认可了，才有机会接触到更好的项目，不然大海捞针，你上哪儿淘项目去？” 李遇年打住了方嘉宇的叨叨，“不对啊，我看宋总的投资就什么类型公司都有啊，医疗啊，文化啊，科技啊，日常消费啊.....” “年年，他花了多长时间，建立了一个多么庞大的数据库，你不知道吗？他做了多少行业尽调，看了多少第三方的调研报告，市场分析数据......唉，说了你也不懂，赶紧去抱大腿！”方嘉宇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着桑伊鸣。 桑伊鸣磨磨唧唧，吞吞吐吐，“唉...啊...这...那...” “面子拉不下来吗？”方嘉宇憋着笑，他当然知道，桑渝和她的这些兄弟姐妹，从小结怨太多，没人喜欢她，更不想跟她有关的人打交道。曾经他们也故意避开方嘉宇，但他脾气好，且帮忙阻止了桑渝的很多过火的胡作非为，背了锅也一声不吭，慢慢才对他另眼相看，他算是唯一的例外。 “宋总也没有时间帮你，你不如去找宋玗，让她帮你想办法。” 桑伊鸣身后的李遇年，快憋不住笑了，那眯成缝的眼睛出卖了他，可是心里就是乐呵啊，想不到还有比他更惨的。 “宋玗，小学生，她能帮我想办法！”宋玗参与过他们一次内部会议，虽然见识过这个孩子的聪明和超高悟性，但投资是一个冗杂的工程，她能懂多少？ “她投资了几个项目，最近的财务报表都不错，在行业里的表现也算突出，我才教她看了更详细的财务报表......”方嘉宇一五一十地说着，顺便看看桑连海和桑连刚的反应，这两尊佛显然是满意的，但面上却端着，不露声色。 桑伊鸣倒吸了一口气，“她懂这么多？” “她从小跟着她哥哥和那总，从上海到北京，从北京回上海，参与了整个宋氏北京分公司的创建和发展，在人际关系的维护上，功不可没啊！”方嘉宇看到桑渝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给他打的手势后，更加不吝言辞地夸奖宋玗。 “宋玗就是年纪小了一点儿，那思想是成熟得很，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要做什么，一清二楚。虽然学习成绩只是中等偏上，可是能力真是一流，尤其是前段时间，被桑渝的霸气影响后，立志要做一个响当当的女强人啊！” 桑伊鸣听着听着，就双臂环抱胸前，皱着眉头，“10年，或是15年后，宋玗就是你的老板了？你需要这么早就拍老板马屁吗？她会领情吗？” 李遇年用尽全力，收敛了笑意，拍拍桑伊鸣的肩膀，让他回头，苦瓜了一张脸，对着他说：“伊鸣，他实话实说的，我经常被宋玗训......唉，木鱼还不会这样训我！” “真的？”桑伊鸣当然不傻，但也经不住在剧组浸泡了几年的两根油条的糊弄啊！ “我们为什么要骗你？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糊弄你，对我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啊！”李遇年拍着大腿，真诚全体现在拍的力道上了。 桑伊鸣缓缓地起身，“那我是不是应该去接宋玗放学？请她吃饭，跟她先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 “今天周一，她没有补习班，赶紧去！周二到周五，她都很忙的！记得，她对食物很挑剔，要吃食物本来的味道，餐馆选错了，你就惨了！”方嘉宇一本正经地语重心长，似乎在交代最重要的机密信息。 桑伊鸣抱拳，鞠躬，“兄弟们，大恩不言谢，江湖再见！” “再见！”做戏做全套，李遇年和方嘉宇同款抱拳，弯腰，但那笑得收不拢的嘴都快裂到下颌骨了。 目送桑伊鸣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听了到电梯门开的声音，两人放声大笑了起来，还没笑够，偏头看到会议桌对面的两尊大神，也笑着看着他们两人，顿时又一阵心慌。 “海叔......” “刚叔......” “我们.......” “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主要是伊鸣他.......” 桑连海摆摆手，“没事儿，让他去接受一下宋玗的教育也好！毕竟宋玗的投资经验比他还是丰富很多的。” 桑连刚接着说，“找上宋玗，就等同于找上了宋珏，一样一样的，只要能把他磨练成一个独立的人形就好。” 一直冷眼旁观的桑渝，也发言了，“刚叔，您不忙吗？热闹看够了吗？” “连海，您如果不忙的话，那我是否......” 桑连海立刻从椅子上起来，拉着桑连刚，“你霄叔让我跟他去安吉看项目的，但他临时接到一个财务的电话，去对账了，大概忙完了，我要赶紧走了。阿刚，你不是要去看看设计院的装修情况吗？一起走？” “嗯，一起走！桑渝，整栋楼的监控都在我这里，你乖乖上班，至少这两天必须在办公室里。”桑连刚不想面对桑渝哀怨的眼神，说着就往外走，步子极快。 “闺女，加油哦！”桑连海在关上办公室的门前，还不忘回头给桑渝鼓劲儿，气得桑渝不行，也没有办法。 “木鱼，你还是得去一趟鱼遇雨，跟员工们都交代一下。”李遇年又凑近桑渝，轻言细语地跟她商量。 “我本来打算明天过去鱼遇雨一趟的，但宋珏说明天要去做检查......”桑渝喝了一口柠檬温水，用余光打量了JERRY，在如此热闹的场景下，还能正襟危坐，聚精会神地办公，这定力真是一流。 “周三有任职仪式，周二就应该不会住在医院，那你检查完之后，顺道来一趟？”李遇年掰着手指头，规划着，有那么一两秒，感觉他这个领导还不算太离谱。 “好的。我尽量在下班时间之前赶过去，你赶紧回剧组，剧组不能出乱子，我们还指望这个片子能赚你的奶粉钱呢！” “奶粉钱？为什么？我平时喝纯牛奶啊！”李遇年傻乎乎被方嘉宇从背后打了一巴掌。 “你家孩子啊，笨蛋！你家孩子生下来只能喝奶粉啊！” “哦！那也是哦！可是这事儿还早.......” “你说了算吗？哦，不对，你这身体，大概......” “我这身体怎么了？我哪里有问题了.......” “你有问题，也是秒秒才能知道呀！唉，秒秒可千万别打碎牙了往自己肚子里吞啊......” “方嘉宇......” 桑渝看着李遇年和方嘉宇打打闹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怎么时光就过去了呢？唉！他们铁三角也要各自奋斗一方了...... 第316章 别叫，人是你的．．． 周二清晨，雷鸣电闪，打破了静谧的夜，桑家宅子外的树木在风中舞动，咋一看，有点儿群魔乱舞的错觉。苏秋华被惊醒，拍了拍身边的桑连海，让他起来关了窗户，一句“去桑渝房间......”还没说完，就想起来，宋珏在，应该没事儿。 没过一会儿，一场暴雨倾盆而下，雨滴打在一片一片叶子上，声音汇集起来，有点儿震耳欲聋，最不喜欢下雨天儿的苏秋华睡不着了，拽着桑连海聊天。 桑连海靠着靠背，听苏秋华叨叨，按照一个固定的频率点头，点着点着，就微睁着眼睛陷入了梦乡，幸好没打鼾，不然肯定被苏秋华狠狠地打醒...... 天亮了，天色虽然阴沉沉的，但感觉清爽，医院超声科的走廊尽头，宋珏面向窗户，低着头，翻看手机上的信息，快速地回复着各类信息，中间不时有电话进来，摆明了，不论他身在何处，身上的重任都甩不掉。 走廊上，来来回回，走来走去的苏秋华，表情跟外面的天气一样，阴沉，焦虑，不安，甚至有点儿燥郁，每次走近宋珏，想跟他说点儿什么，张开口就忘记词，停住几秒也想不出来，又掉头去找回灵感。 走廊的座椅上，桑连保镇定自若地，用最老式的游戏机打着俄罗斯方块，刚开局，就被经过的苏秋华不满的踹了一脚又一脚，直到他把双脚举起在半空中，才能勉强多玩了几分钟，仅仅几分钟。 “秋华，桑渝才进去几分钟，你坐下，静静地等着，行吗？” 苏秋华站在他身边，坐不下，如坐针毡，“阿保，桑渝不会有事儿？”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她没有生育过，比较难权衡。”保住性命的方法肯定有的，只是要付出的代价，看病人是否能承受而已。 “这次，我只救我女儿的命，其他的一律不管......”想到这里，苏秋华就很愤概，“你们桑家实在太保守和陈旧了一些，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一定要桑家的嫡系来护住诚建，有这个必要吗？既然如此，那当初为什么让诚建上市呢？不如就维持家族企业的运营方式呀！” “秋华，你可是经历了上市前的大震动的，如果不是阿海和阿刚力排众议，坚持上市，诚建可能那时就跟桑家无关了呀！而且阿海也不是没带私心，早早就给桑渝留足了后路的，但他也拧不过他亲妈呀！尤其这个亲妈的信念还如此坚定。” 桑连保是上了大学2年后，转到的医学系，借口是为了家里老人的健康和护理，但私心是想远离诚建，所以他的儿子也同样学医，现在留学英国深造。 “那时候就该及时做出抉择，退居二线，至少要改革一下人才选拔制度，不要拘泥血脉之类的。而且桑渝是她唯一的孙女，她怎么舍得......”说起桑家的事儿，苏秋华的吐槽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心中的积怨多不胜数。 “秋华，你也知道，嫡系的孙子辈，就桑渝一人啊！除非桑连蓝突然出现，还带着孩子，那姑姑的想法.....也不会变的，大概是不会认那个女儿了！”桑连保双臂环抱胸前，摇着头，叹着气说，显然不抱任何期望，走的时候，这么决绝，这辈子应该没有再见一次的可能了。 “所以，妈是行动了吗？可是桑渝不会认ta的！”苏秋华瞪着桑连保，心里感觉桑家人都很可恨。 桑连保冲着苏秋华很是无奈地笑，“姑姑要做这事儿，肯定是要顾全桑家大局，哪里顾得了桑渝的想法，而且桑渝也没听从过她的安排，来诚建任职，也是以宋珏相挟.......她心里那口气，很是不顺啊！” “阿保，我突然发现我错了！”苏秋华没太听桑连保说什么，而且瞅着他，观察他。 “错什么了？” “我不应该引导桑渝学艺术，应该引导她学农，当农民，总归跟你们搭不上边了！” 桑连保扑哧笑了，但压住了笑声，眼睛笑出了鱼尾纹。 “她本来就喜欢大自然，又喜欢在山野里晃悠，去给袁隆平当弟子，在山间田野里做实验，也好过进诚建，坐这么个职位，负担这么重，就算这次把性命保住了，之后也没什么清闲日子过，而且还要拖累我儿子，生生把我儿子拖进了人间炼狱......” 宋珏刚挂了一个电话，转过身来，听到苏秋华的言语，皱着眉头，觉得自己家丈母娘的脑洞也很大，比他亲娘还要蛮横一些。 桑连保往宋珏的方向瞟了一眼，没看清他的表情，但看到他专心致志地回复着信息，“你家儿子可能就是爱工作，天生的工作狂，并没觉得这些事务是负累，反而很享受这其中的成就感......” “pi！”苏秋华忍不住说了一个很不文雅的词儿，还很义正言辞，“孩子们又不傻，别给他们画这种饼，他们不爱吃！这么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谁愿意干，谁去！” “秋华，给你婆家留点儿面子，行吗？”桑连保就算认同，也得维护桑家的门面。 “不是我不想，是你们太过于......”苏秋华还没说完，桑渝从彩超室出来了，看到亲妈之后，抢先说了一句，“秋华，还有其他检查要做吗？我要去一趟鱼遇雨......” 这时，宋珏走了过来，还没问出声，就被桑渝抱住了胳膊，“走了！” 之前，他们两人互不搭理，各自忙自己的事儿，苏秋华看不惯；现在，桑渝黏着宋珏，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苏秋华也看不惯，摆摆手，“赶紧滚！” 桑渝拉着宋珏往电梯的方向走，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儿。 “结果没几分钟就能出来了，我们看了结果，再去那边，来得及的！”宋珏行动上顺着桑渝，但实际还想挽回一下。 “你看与不看，结果都在那里，不会变化的。” 被桑渝拽着进了电梯，宋珏仍没放弃，按了医生所在的楼层，又被桑渝按掉，按了停车的楼层。 “这个医生难得来一趟，当面跟她多讨论一下后面的治疗方案，不是更好吗？不然以后要询问什么，也没这么方便了。” 桑渝的眼珠子转了转，踮着脚，再把宋珏的头往下拽了拽，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然后宋珏就紧搂着她，不再吭声了，出电梯的速度很快，走去停车位的速度也很快，简直就没让桑渝的脚着地，搂着她一路狂奔。 “轻点儿，勒得痛了！”桑渝张牙舞爪的一顿乱呼呼，有点儿后悔刚才应急的莽撞言辞。 宋珏停下，一搂，一个公主抱起了她，“小声一点儿，一会儿引起保安注意了。” “你想要干嘛！”桑渝哭笑不得，严肃的话语也带了笑意，加上主动圈住宋珏的双臂，这就是话本子里“欲拒还迎”？ 宋珏给她一个“你自己领会”的眼神，径直往车子走。 “宋珏，我还要去鱼遇雨开会呢？年年等着呢，再不去，他会把上海翻遍的......” “昨天他在诚建的办公室蹲了一下午，怎么赶都赶不走，如果不是你来接我，我可能就被他困在那里了......” “jerry一早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把桑渝放到副驾驶上，给她系好安全带，再堵住她叨叨的小嘴，贴着她的唇低喃，“先办正经事儿，其他的都先靠后......” “宋珏.......”可她怎么又舔了上去，脑子完全管不住身体的行为，真是要命！ “别叫，人是你的！”宋珏忍了忍当场要压倒她的冲动，动作麻利地把门关上，上了驾驶位。 ....... 在医院旁边的星级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窗帘全被拉了起来，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一盏床头灯，宋珏支着胳膊，看着像猫一样慵懒的桑渝，在他的怀里娇艳如花，搭在她腰间的手，一下一下的轻抚她的肌肤，一秒都不想挪开。 “有哪里不舒服吗？”根本不敢与往常一样放纵，轻柔地让宋珏满身大汗，被桑渝肆意地挑衅也坚守原则，担心出问题。 被温柔以待，心满意足的桑渝拖着长音，重复着宋珏的话语，“医生难得来一次，不去跟她谈谈吗？” 宋珏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让他们贴得更紧。 “结果应该出来了，不去看看吗？”这语音娇媚，但挑衅的意味更浓，十足的狐狸精样子。 “我也能检查的，看来没什么问题......”宋珏的手往腰下走了走，附在了臀部，这一下一下的轻抚，换桑渝上火了，她伸手想拍掉他的手，但明显不行，还让这只手更加得寸进尺，走得路线也越来越危险...... 越是危险，越是刺激，桑渝低估了自己的好胜心，也低估了宋珏对她的认知程度，这里的每一寸，每一尺，都是他开发的啊！ ....... “宝贝儿，还玩吗？”宋珏欺负够本后，拥着她，带着满满的深情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开的这间房？”被欺负得太猛，让桑渝不得不重振精神，研究清楚这个坑到底有多深？为什么她又主动跳了进来？ “昨天......”开房间只是为了让亲友或是公司同事来看望桑渝的时候，有个私密的地方可以谈论事务或是休息，刚才进来就觉得，留一间房间自己用，是必须的。 “你故意的......”但凡桑渝一开始拖着长音说话，就会被堵住，新一轮的攻城又开始了，可桑渝对于汲取教训这事儿，大概是长不了记性的。 不是宋珏愿意放开桑渝，而且手机来电的频率太高了，调成震动也照样扰乱攻城的军心，和被攻的城池，只能暂且休战，容后再议。 在洗手间，桑渝对着镜子整理仪容时，心中佩服宋珏的强大规划能力，连她明天有可能穿礼服，不能出现任何引人遐想的印记在露出的地方，都考虑到了，脖颈处，干干净净，可以下的位置，就相当精彩，如画板般，被上了色。 宋珏早就整理好了自己，去了客厅接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后，来到洗手间，看桑渝的情况。 照镜子的女人，波光潋滟，明眸皓齿，光彩照人，怎么看怎么喜欢，不自觉地走了上去，从后面拥着她，亲吻她的发顶。 “宋总，我不是很满意你的画作，简直不堪入目，抽象也不算，写实也不算，你能改进一下吗？”桑渝扭过头，迎上他的亲吻。 “嗯，今晚你指导，我按指示办事，行吗？”宋珏垂眼，从上往下，瞄了两眼，没看到自己的杰作，更不在乎到底差在哪里？ 桑渝转过了身，双臂挂在他肩上，注意到了那颗小黑痣，抬头摸了两下，“刚才还小心翼翼地，担心玩坏了，现在有要求晚上开工，不太好？” “工作不能耽误，爱惜一点儿是必须的，毕竟要长长久久地合作嘛！” 宋珏拉下她的手，搂着她，往外走，再不出这里，大概今天就出不去了。 “秋华给你电话了吗？” “嗯，我回过去了，医生说，尺寸比较大，建议是切除，然后再做活检，看是否有其他问题......”说到这里，宋珏的脸色瞬间由轻松到了严肃，心里沉甸甸的。 两人刚出了房间，走向电梯的回廊上，桑渝根本不管酒店的监控或是旁人，拉着宋珏的衣领，让他弯腰，亲了上去，贴着他的唇，柔声说：“手术晚一点儿做呗！不然你要饿这么长时间，我于心不忍啊！” 宋珏转过身，加深了吻，被这妖精折磨得没了脾气，“医生定手术时间，我陪你！” “万一有事儿，以后就没完没了了！不如现在先玩够......”说干就干，及时行乐，典型的“桑渝”，一点儿没变。 “玩不够！”宋珏带着她进了电梯，按了停车的楼层。 “宋总，贪心可不是好事儿哦！”可这么紧地抱着宋珏，到底谁贪心？桑渝心里鄙视自己，但坚决不放开。 宋珏又看回她，严肃且深情，“玩一辈子都不够，就这么点儿时间怎么能够！” “宋珏.......” “乖，别叫了，不然我们就下不去了！”宋珏把她的头按进怀里，不再看她的眼睛，不再听她的话语，这诱惑实在太大，他的人性经不住这样的考验，只想投降，只能投降。 第317章 这也是桑渝？ 周三任职仪式前，诚建建筑群里，独栋的宴会厅入口接待处，桑连刚瞪了桑连海无数次，但这怨气都被回弹了。对这种眼神杀，桑连海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因为出门前，他被自己家太太暴力数落了很久，如果不是力道有限，完全算得上家暴。 桑连霄在桑连海耳边叨叨，“刚哥，这么重要得仪式，你不亲自带着桑渝过来，让她跑了，咋办？我们自己公司倒解释两句就无妨，可这么多合作伙伴，同行，竞争对手陆续过来了，怎么收拾这局面呢？” “昨晚，你就该守在桑渝的房间......” “不，床尾......” “不，床头.......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啊！” “霄叔，你们家宁宁真可怜，被你这种爹，这样全方位盯着，肯定会患心理疾病的.......” 桑伊鸣的话没说完，被揍了，很惨，但他的亲爹，就站在后面，没有可怜他，反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眼神示意桑连霄下手再重一些。 “你就这样爱护妹妹的。我们桑家家训最最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你看看我们这一辈，一直相亲相爱，从来不会对自家兄妹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 “是啊，所以为什么你们对我们可以这么狠......”桑伊科拽了好几次桑伊鸣的外套，也阻止不了他的讨打，只能随他去了。 “那是你们不争气啊！但凡你们热爱家族一点点，对桑家的事尽心尽力一点点，自觉地为桑家的荣誉而奋斗，我们也不至于把心思都花在你们身上了！这些心思花在客户身上，我们的市场占有率可以提高30%了。”桑连发出手了，兔崽子，不教育不行！ 桑伊鸣住嘴了，被唯一同情他的桑伊科拉到一边，带着一张赔笑的脸，怼在了枪口处，这兄弟睦的场面，让长辈们倒是很满意。 jerry也陪在一边，带领着总裁办的几个同事，细致地核对入场人员的身份，与诚建交好的一些合作伙伴，被相应的总监，经理，业务员接待着.....诚建上上下下都对这样仪式郑重以待，除了这个新任的ceo，离仪式开始不到30分钟了，还不见人影。 桑连刚带了几个同行的竞争对手进了会场，没有多做停留，任他们随意交流，打听信息，似乎不在乎诚建的机密泄露之类的，只想要这风风光光的排场。 “打电话了吗？”桑连刚第n次问其他桑家人。 桑伊鸣还在委屈中，提起桑渝就更委屈，“打了啊，30分钟前，就说在路上了。她昨晚住哪里？离这么有这么远吗？还是塞车在路上了？还是敷衍着我们，其实已经跑......” 跑的音还没发完，桑伊鸣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傻了...... 成年后，他也察觉到桑渝的长相出色，但看惯了，便不觉得有啥，而且桑家，容貌出色的也不止她一人，就更是在心里把她的外貌忽略又忽略再忽略，直至分不出性别来，特别是揍他们的力道，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 朝他走来的这个人，明晰可见，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干净利落的发髻，丝质的乳白色v领衬衫，坠感十足的黑色阔腿裤，脚下那双黑色高跟鞋，昨天还踹过他。看似随意的一身职场装扮，怎么就让她这般倾国倾城，耀眼夺目，勾魂摄魄，他真的不熟悉，但又很熟悉。 “她是来参加吸血大会吗？” 桑伊鸣的后背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震得他咳个不停，还好被桑伊科拽着站到了叔叔们后面，才得已缓了过来。 “桑渝太高调了，从今天起，诚建的安保费用要增加几倍了！” “哪里高调啊？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看到，还好！”桑伊科从叔叔们头颅的缝隙之间，又打量了一番桑渝。 “我怎么觉得她今天很不一样？”桑伊鸣顺着桑伊科的目光，看了过去。 “嗯，大概是扎头发和不扎头发的区别。”虽说桑伊科是设计师，也算艺术家，但眼光是一等一的直男审美。 “pi，”桑伊鸣挡着嘴，坚定地否决，“从小到大，她都是一条马尾，也就写网文后，才披了头发。李遇年说，她没灵感时，喜欢抓头发，扯头发，玩头发......” “以前，她哪里是这个样子的，明明就不是。” “女大18变，她变了也正常。”桑伊科只是觉得桑渝今天的气质很不同，大概跟她手上拿包和没拿包有关。 平时见她去哪里都是空着一双手，随时都准备着迎风飘走似的；今天拿了一个精致的黑色手包，站姿不同了，气质也不同了。 叔叔们迎着桑渝进会场，争分夺秒地介绍一些重要的合作伙伴，竞争对手给她认识。 桑伊鸣和桑伊科留在了接待处，这种热闹，他们一点儿都不想去凑，两人在jerry身边，放肆地八卦。 “今天宋珏怎么没来？宋玗也没来？他们不来给桑渝撑场子吗？”桑伊鸣注意到jerry熟络地招呼着到场的宾客，用胳膊肘碰了碰桑伊科。 桑伊科扭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把声音压低一些，“周一那天，你找到宋玗了吗？” “没有，他们学校准备六一节目，要排练。她在桑渝的指导下，写了一出历史剧，关于李白的，没空搭理我！只是发了那总的电话给我，让我去找她，说她比较善良，大概会给我一些指导。” “还嘱咐我，千万别去找宋珏，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季安，近期独占欲越来越浓厚的季安，是不会让我霸占他舅舅的闲暇时光的。” 桑伊鸣说着说着，笑了出声，“宋玗这孩子真是周到，说，不是担心我吃了闭门羹，心里难受，而是不想因此影响了三家之间和和睦睦的关系。” “我听刚叔说，宋家父母不太管孩子，放任他们发展，孩子要做啥就支持。这样的环境，孩子反而很有责任心。我们家的这些长辈们，别提多喜欢宋玗了，提起就笑得呵呵的。但，这么乖巧的孩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也不检讨检讨他们都怎么折磨我们的......” 桑伊鸣又被桑伊科拽到了后面，就差没捂住他的嘴了，“你小声点儿，小声点儿，这么多人呐！你不在总裁办了，还在诚建的体系里啊，这些人左右都要见面的，给自己留点儿退路，行吗？” 桑伊鸣跟拨浪鼓一样摇头，“小科，我真的太难了！桑渝安排给我的这活儿，我研究了好几天了，真的干不了！我知道，桑渝是好意，放我自由地发展，但我真的担不起来啊！我想进宋氏投资部学习，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宋珏开口......” 桑伊科沉默了一会儿，“我陪着叔叔们见过宋珏几次，他话不多，但人很好。就是那种，话一开头，他就大概知道你要什么，然后主动提出来，当然这是他愿意帮忙的情况。如果他不愿意，不管对方提了还不提，他应该都无动于衷。” 桑伊鸣苦了一张脸，“那我这个情况，他会愿意帮忙吗？” “你还是先去跟桑渝议和，让桑渝帮你。只要跟她有关，宋珏都是无条件答应。”桑伊科使了一个“你懂的”眼色。 “是啊，如果宋珏不及时注资，放出这一利好消息，股价回升哪里能这么快，那些官司的解决哪里能这么顺利，长辈们哪里能高高兴兴搞这么一出戏.....” 用一出戏来形容这个场面，桑伊科觉得很恰当，笑着拍拍桑伊鸣，“这出戏的影后就是桑渝，导演就是刚叔，配角就是诚建的上上下下，出资人是宋珏，男主......” “海叔？”桑伊鸣思考了几秒。 “嗯，这出戏的男主，的确该是海叔......”两人笑得开心，被严顺芝看到了，她刚忙玩，从办公楼过来这边。 走近两人，拎着他们就往会场去，“你们两人，是不是太不自觉了？这样的场合，不好好在里面陪宾客，照顾宾客，跟宾客们沟通，了解他们对诚建的看法，想法，诉求之类的，竟然在外面聊天，这事儿让你们奶奶知道了，就惨了！” “芝姐，别啊！我们刚才一直在忙，也就停下来几分钟而已。”不狡辩就不是桑伊鸣，“而且我都被桑渝踢了出来，孤苦伶仃一个人，进不进去，也没什么区别的......” “那也是为你好，毕竟你现在的事务跟你的专业不对口。你大学的时候，也是系里数一数二的优秀学生，虽然过去几年了，捡起来曾经学过的知识，还是比其他跨行的容易。”严顺芝把他们拽到会场边上，找了一张圆桌，三人站在一起，观察会场里的人来人往。 服务生经过，三人都拿了橙汁，刚端上杯子，就被宾客最多的方向吸引了注意力，当然是桑渝所在的地方。 “什么时候，桑渝还会如此娴熟地与人觥筹交错啦？”桑伊鸣百思不得其解，“家里聚会，她是最最最不耐烦跟长辈们敬酒的.......” 严顺芝抿了口果汁，笑了笑，“你别忘了，鱼遇雨是她大学毕业之前成立的，经营也有7，8年了，他们公司的项目不算差，不过是桑渝乐善好施了一些，钱都没留下而已。” 桑伊鸣用手挡着嘴，“去年秋天，方方着急忙慌地来诚建找刚叔，刚叔不在，就拽着我，问是否知道桑渝去哪里了？他翻遍上海找桑渝是常有的事儿，但那次是真的很慌乱。” “我问他是发生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儿了吗？他就愤愤地回了一句，她又一声不吭地把钱败掉了，我要找她算账！”说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够了又继续说： “方方就是脾气好，才愿意被桑渝糊弄到她那小破公司去当一个小股东，负债的年份比盈利的年份多得多！” 严顺芝用余光瞥了桑伊鸣一眼，这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木桩子，哪里有这么简单的男女友情，不过是桑渝很有分寸，拿捏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到位。 “方方喜欢桑渝，你不知道吗？”桑伊科冷不丁地搭了一句。 桑伊鸣放下手上的杯子，抓住桑伊科撑在桌上的胳膊，冲着他，一顿嚷嚷，“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大概是小学四年级的五一劳动节，秋华姨把他们两人送来了老宅。那时我们都怀揣着报复桑渝的心思，尤其是桑伊恒。” “午饭过后，桑渝在回廊下的长椅上躺着望天。他急匆匆去后院捉了一条毛毛虫，在墙角拐弯的地方守着，看到桑渝闭上眼睛后，把毛毛虫往桑渝身上扔。” “正巧，方嘉宇从厨房端了桑渝最爱的草莓过来，看到了，赶紧把毛毛虫从她的腿上扒拉了下去，然后整个中午，他就守在桑渝的身边，一步也没离开，困到打瞌睡，就使劲掐自己的腿，让自己醒来。我当时在二楼的回廊上看小人书，觉得楼下的戏，比书里的戏还感人。” “不管方嘉宇有没有表白过，我觉得他是喜欢桑渝的。很有趣的是，桑渝跟奶奶闹脾气，去了那所郊区的寄宿中学，他却没有跟着去，留在了市区，一路直升，就是大学还没毕业，还在考虑是否读研，又被桑渝拖进坑里......” 对此，桑伊鸣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他被桑渝折磨了这么多年，也累了，总要休息休息的。他也是一个人，正常人，没人受得了桑渝这么多年的......” “啊，不对，宋珏可以，在他眼里，桑渝是世上唯一的珍宝......”说着说着，就拍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两人的故事，说起来就腻得慌。 严顺芝清了清嗓子，“桑渝对家人，对朋友都是掏心掏肺的，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值得对方也这样对她的。不然，她身边怎么会聚集越来越多的人，你们想想......” 桑伊鸣和桑伊科陷入沉思中，跟主动提分手的前男友还能交好，这的确难得；一个认识没几个月的裘青翡，就给他铺了一条直通青云的大道；还没来诚建上任，就想着解放桑家的同辈儿，为有能力的桑家人寻得更广阔发展空间...... 这些看起来离经叛道的举动，似乎都饱含了深意，两人望向桑渝的目光自然也不同了。这个维持着得体的笑颜，举着杯子，跟在场百来号人，一一应酬的职场女性，是他们熟悉的，又不熟悉的...... 第318章 宋珏，我好累．．． 任职仪式很顺利，主要依靠桑家叔叔们齐心协力地强力庇护，加上桑渝这个工具人很配合，该笑的时候笑了，该严肃的时候严肃了，举止得体，谈吐得当。 合作伙伴很开心，对这个年轻，神秘，过分美丽的掌门人，很是满意，这下子，未来诚建的每一步都很难猜了。 竞争对手很伤心，在现场耗了1，2个小时，从诚建员工到合作方，聊了一圈，也只知道她的身份是桑家嫡系，其他一无所知。 还有一点可以确定，她从未在这个行业的公共场合出现过，那就是完全的新手？就算是快消品行业，也是要懂得行业的运作规则才能坐稳掌门人的位置，何况是技术含量较重的建筑行业。 可是桑家众星捧月般推她出来任职，是桑家人脑子瓦塔啦？桑家要没落啦？可桑伊鸣，桑伊科这些后辈，能力也不差，也在这个行业里历练了好几年，让他们闲闲地晃悠在会场里，很是奇怪！ 这时某个公司总裁的女秘书还提到，她的侧脸似乎有点儿像宋氏宋珏的绯闻女友，sonya，那个顶级的珠宝设计师。可身为一个珠宝设计师，整套装扮就只有一对珍珠耳钉和一个珍珠胸花，说不过去啊！ 不够这个珍珠胸花的珠子是挺大，挺特别的，一整块凹凸不行，有起有伏的银色底托，似波涛汹涌的海面一般托着这颗珍珠，简洁又回归自然，一下就能抓住眼球，但这对于桑家这种百年经商世家来说，家里什么宝贝都不会缺的，这也不算什么。 莫不是就因为她漂亮？桑家的老掌门，也是国色天香，但没有她这么娇媚，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魄。这等容貌和气质，去当明星，不谈作品，站着随意摆个pose就有人来拍，有人来捧，男粉丝应该不缺，脑残粉应该不少。 诚建的员工又一次被这个新任ceo给迷惑了，任职演讲就几句鼓舞人心的话，其他的一律推给了前任ceo，这是不想在大家心目中树立威信？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还是留着后招，一招一式都要用在他们身上？想想就很担忧，也许以后诚建的办公氛围会越来越像二进制编码，不是0，就是1...... 诚建这场仪式的时间选定很有意思，在上午9：30，2个小时，准时结束，中午也不宴客，摆明了，就是通知大家有这么一会事儿，以后山长水远，有的是机会再沟通交流。 但并没有阻止合作伙伴们跟诚建员工之间的聚餐，于是散场后的地下停车场，三三两两，车子都往外走，车流量很大，行驶速度就慢了一些。 这时有一辆车，刚进车库，被堵在了离电梯较远的区域，等着前面的车子，往前一点一点儿的挪动，路过的好一些宾客或是诚建的员工，总觉得开车的这名男子，有一些熟悉。 终于有一位供应商认出了这人，他是徐家的远方亲戚，在徐家的家族聚会上，老祖宗的生日宴会上，见过宋珏几次，这样浓眉大眼，轮廓分明的硬汉长相，加上冷傲，带点儿孤僻的气质，很容易引起关注。 “他怎么来了？”这位叔叔没有追上去打招呼，而且再转身看了看车牌号，的确是宋珏的车，便好奇地站在了自己的车边，一直观察着宋珏车子的动向，“宋氏也做低端的合成石头产品啦？给诚建提供墙外砖？” “徐总，今天中午，一起吃饭。”诚建采购部的一位采购经理，带着其他几个供应商，经过这里，见到他表情怪异地站在这里，礼貌地提出邀请。 徐家这位叔叔把诚建的采购经理拉到一边，“小丁，你们跟宋氏有合作吗？” “宋氏？哪个宋氏？”小丁回答着，还不忘打手势，让自己手下的员工把供应商往车上带，先开车过去，自己一会儿就到。 “做玉石，古玩起家的宋氏，前段时间风波不断那家......” “哦，就是那位的绯闻女友，珠宝设计师，跟我们桑总有些相似，对吗？”采购部经理的八卦雷打接收了不少信息，遗憾的是手机不能直接查信息，不然就可以翻那位珠宝设计师的照片出来，一对照就知道了。 “是的，就是那家。” “没有，我们板块可用不上这么高档的建筑材料，要问问别墅板块的同事，他们是根据客户要求采购，大概会有一些接触。” 可这种规模的采购，不太可能由宋珏亲自负责，而且听说，石纪要独立上市了啊！ “宋氏的宋总，有来过你们公司谈项目吗？” “我没见过，也没听同事提过。”采购部小丁把徐总往他的车上拉，“徐总，走，一起去吃饭，慢慢聊。” “我不去......”这位徐家的叔叔眼神不错，看到宋珏的车子，停在了专属电梯旁的专属停车位。【他跟诚建有什么深的关系？】 小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惦记着已经去饭店的供应商，“徐总，那我先走了，去招呼他们......” “你去忙，有空来我茶山喝茶。”徐家叔叔在莫干山里有一片茶山，风景如画。 “好嘞，多谢您！一定找时间去拜访您！”小丁说完，着急忙慌地走了。 没一会儿，徐家这位叔叔看到专属电梯的门开了，新任ceo桑总，前总裁办负责人桑伊鸣，前项目负责人桑伊科从里面出来，一一上了宋珏的车。 “宋珏跟诚建关系这么紧密？怎么没听立兰提起过呢？”徐家叔叔觉得不寻常，如果只是合作关系，刚才在会场也没见他啊！ 他进来车子，拿出手机，拨打徐立兰电话，“立兰，新茶出来了，什么时候带上老宋过来喝？” “这段时间不行，家里有点儿事儿，不能离开上海。” 徐立兰的回答带着忧虑，之前宋珏出事儿那段时间，电话她是否需要帮忙，也没觉得她情绪这么低落啊！ “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这事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就是不放心，在这里陪着而已。你别担心，我们都很好，家里没事儿。” “那行，等我回茶山，寄茶叶给你，先挂了啊！”徐家叔叔挂了电话，才猛地拍大腿，发现忘记了要问的事儿。 徐立兰也觉得这通电话有点儿奇怪，但也没多想，中午约了苏秋华吃饭，此时正在去su画廊的路上，挂了电话后，看了看车窗外的风景，忙忙碌碌的上海街道，从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心情有任何变化。 这边宋珏的车上，桑渝上了车后，把头发散了下来，气息没变，但人变了，这一头乌黑飘逸的大波浪长卷，轻易就挡住了她的脸，尤其她抱上宋珏的胳膊后，跟上车前就是两个人形，一个是直立人，一个是瘫软人。 “宋珏，我好累......” 桑伊鸣和桑伊科后悔了，不该死皮赖脸跟着桑渝上车，为了能从宋珏这里争取一些资源，他们成了上千瓦的大灯泡，且还不方便吐槽。 前面的车后灯亮了，宋珏也踩了刹车，伸出左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看向后座的两人，“你们好！” “宋珏，你好！”两人的表情都有点儿不自然。 宋珏微笑着，拍拍桑渝，示意她坐直，这样的姿势并不舒服，就是为了让后面两人尴尬。 桑渝坐直了，顺了顺自己的乱发，“他们两人不怀好意，跟踪我！你怎么不赶他们下车，还给他们开车门。” 桑伊鸣气不过，跟本顾不上情势如何，怼了回去，“那也是为你开车门！” “宋珏，他凶我......” 桑伊科拍了拍全身的鸡皮疙瘩，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桑渝，怎么变成这样啦？与此相较，还是平常凶巴巴的样子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有事儿？”宋珏递了保温杯给桑渝，这是不让气氛继续恶化的唯一办法。 “宋珏，我能去宋氏投资部学习一下吗？”桑伊鸣把头凑到了前排靠背中间，被桑渝毫不客气地推了回去，“好好说话，不用靠这么近！” “宋氏的投资部，今年的投资方向是......”宋珏看向桑渝，她应该很清楚的呀，年初她管理过一阵儿宋氏。 桑渝被迫接话，“科技类，数据平台，数据应用，传统行业互联网化之类的，跟建筑行业无关，你去他们公司学习也没用。” “桑伊鸣，你真的很笨啊！宋珏都把人送到你眼前了，你竟然看不到！” “谁？哪里有人？”桑伊鸣看看自己身边，怎么觉得这话有点儿惊悚。 桑渝扭头，冲着他低吼了一句，“jerry啊！jerry是宋珏在北京分公司的助理，是现任jns的大总管啊！他跟过的项目有多少个啦？” “看过的项目不下千个，谈过的项目几百个，参与投资的项目也有上百个！”宋珏从后视镜里看到桑伊鸣表情的变化，从疑惑到惊讶到震惊。宋珏皱了皱眉头，桑伊鸣是天生没心眼儿，还是对桑家的安排都很顺从？ “别怀疑，他就是这么没脑子的人！”桑渝的余光看到宋珏的表情，随口解释了一句。 桑伊鸣的问题，迎刃而解，桑伊科凑了上来，“宋珏，你们怎么快速招人的？” “桑伊科，你别过分了，诚建也有hr的，还派了小七去帮你，你怎么还能问这个问题？”桑渝带着愤怒回头，瞪着他，像看一个仇人。 “官网上，投简历的人就没几个，工作经验都是1，2年的，大概就想在大公司镀个金，让自己在寻求下家的时候，可以标一个更好的价钱。而且奶奶再三强调，必须是我们来培养设计人才。我去hr咨询过了，他们现在的工作很满，抽不出人来帮我，请我自己解决问题。” “跟周边有设计专业的学校联系了吗？”为了谈话方便，宋珏开到就近的餐厅，跟上次同一家。 桑伊科点点头，“联系了，招聘季在春季，好苗子都被挖走了，我们晚了一点儿，现在他们都在准备毕业典礼。” 心情放轻松的桑伊鸣随口搭话，“实习生，大三，研一，研二的孩子，都可以预定的啊！” “昨天我问你了，你怎么说不知道？”桑伊科想狠狠地揍他！ “昨天，有吗？”桑伊鸣端着一张笑脸，但言语很可恶，“我可能走神了！” 宋珏停好车，回头看向他们，“只要他们还没有去正式入职，你都有机会去抢人的。跟校方联系一下，搞一个主题活动，奖金丰厚一些，活动现场轮回放映你们设计院的介绍。” “还可以借机在设计系不错的院校里，设立奖学金，奖励作品优秀的学生，每期一个主题，作品参与学校的公众评选和专家们评选。获得奖学金的同学，有去设计院实习3个月的机会。” 桑渝催促宋珏下车，“别跟他们讲这么多，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 “桑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让我们赶紧闪人！不，我偏不！”卸掉重负的桑伊鸣，脑子运作正常了，对桑渝挖的种种坑，都了然于心。 下车后，桑伊鸣来到宋珏身边，低声问了一句，“宋珏，我可以电话叫jerry过来，一起吃饭吗？” 宋珏点点头，反正都是帮的，谁来说这个话，都无所谓。 在另一边，终于能舒服地抱着宋珏胳膊的桑渝，把脸贴在他的胳膊上，“宋珏，我不想跟他们两人吃饭......” “我们也不想！”桑家两兄弟觉得跟桑渝议和，就是天方夜谭，这女人天生跟他们犯冲。 宋珏抽出胳膊，搂进她的腰，让桑渝的重量都依托在他身上，“我来打电话给jerry？” 桑伊鸣摆摆手，走得远几步，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桑伊科趁机补位上去，“宋珏，一般怎么打动校方同意跟我们合作？” 桑渝的腿，越过宋珏，踹了他一脚，“诚意啊！除了诚意，还能有啥！你要让校方看到，这个设计院一定会尊重设计师的作品，给与设计师100%的署名权，能提供平等的机会去竞争项目，还能积极参与到各项国际，国内的设计大赛中，为他们的提升提供平台......” “桑渝，这个文案，你帮忙出一下呗！”桑伊科眼睛里的得逞，被桑渝注意到了，又踹上了一脚，“自己想！” “你帮忙修改，行吗？我们组建的过程，你都稍微过目一下！”被退出去独立，也不能完全脱离诚建体系啊，不然哪里来的人脉和资源。 “我们也要，我们也要！”桑伊鸣挂了电话，听到了后面几句，凑了上来。 桑渝很是无奈，仰头，嘟嘴，跟宋珏撒娇，“宋珏，我好累......” ....... 第319章 秋华愧疚了？ 隔天上午，宋珏接到医院的电话，如果确定动手术，就请赶紧入院做术前检查，确认手术方案，以此安排手术时间。 宋珏问了一下桑连海和桑连刚，他们一致认为，此事还是早点儿解决好。这个新旧交替的阶段，桑渝国外分公司出差很合理，桑连海在诚建总部坐镇，也不需要过多解释，三人很愉快地做了决定，当然桑连海提前得到了苏秋华的授意。 正巧，桑渝奶奶也电话问了两句，没太发表意见，还是被苏秋华阴阳怪气地吐槽了一番，挂了电话，老太太有点儿生气，对着桑渝爷爷嚷嚷了一顿。 桑渝爷爷耐着性子听完，回了一句，“你回忆一下，阿洋流产那天，你的心情。”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面前，“你不仅当过妈妈，还当过奶奶。” “当年，秋华把孩子留在老宅，就不会是今天这样！”老太太始终不服，一辈子都没服过输。 老头子很是客观，对事不对人，“阿洋和阿蓝就是老宅长大的孩子，结果呢？” 桑渝奶奶不吭声了，对着窗台上的蝴蝶兰，楞住了。 “老伴儿，对诚建，对桑家，你能做的做得很好了，别太过于勉强自己了。孩子们的造化看他们自己，我们操心，担心都没用的。”桑渝爷爷揽住奶奶的肩膀，一同看着这盆蝴蝶兰，看的花，脑子里想的是人，那个乖巧，漂亮，才华洋溢的小女儿。 宋珏给桑渝电话时，桑渝被诸多麻烦事儿给缠住了： 首先，诚建的任职仪式上，她上台讲话时，被人拍照了，还是高清晰的照片，还被传出去了； 接着，鱼遇雨的电话被打爆了，问经济版的那个女性ceo是否是木鱼的姐姐或是妹妹？今后鱼遇雨还要继续在娱乐产业发展吗？还是转行为辅助娱乐产业发展的各种场景搭建？听说京洋最新的作品就是木鱼监工的，拍摄效果出奇地好，他们的剧组可以找跟鱼遇雨合作吗？ 再接着，某新媒体平台经济版的记者，在诚建的停车库，看到了宋氏集团总裁宋珏的车子，又拿桑渝的照片与宋珏的新宠sonya做了对比，竟然有一些神似，就算不能确认这个消息，那也必须炒作一下，总有好心人会跟着爆料的。 紧接着，跟娱乐圈有点儿交集的诚建合作伙伴，得知木鱼有可能是诚建桑总后，立即联想到宋氏宋总与木鱼14年的纠葛，非常愉悦地把这个消息传播了出去，又传到了经济版记者的耳朵里，正好说明了为什么宋珏的车子会出现在诚建的车库，且没有参与当天的任职仪式。 到桑渝挂电话的前一刻，媒体把宋珏的绯闻又翻了出来，琢磨了一遍，发现了蹊跷。 木鱼主动声明与宋总的关系，宋总又当着sonya的面，亲口承认了；sonya和宋珏的暧昧关系，在那个采访过程中，明晰可见...... 那推断木鱼和sonya为同一人，似乎勉勉强强说得通。 那推断木鱼，sonya，诚建的新任ceo桑总，为同一人，还需要一些佐证，等待大家的奋力挖掘。 “yuki，你要公开身份吗？” 他们刚结束了一个内部会议，两人还在会议室，电话接二连三不断。桑渝没离开，jerry就在她侧边等着，想了又想，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当然是为了前主人着想。当时是为了应急，让局面混乱，他们才有机可乘，现在是稳定上升阶段，必须维护宋珏的名誉，虽然前主人从不在乎。 “找一个机会，给他们再多一些证据，他们去自行推断。”桑渝翻着文件，有一些心烦，心里只有一件事儿-【怎么宋珏还不过来？】。 “嗯，那看着安排？”这是公开的意思，没领悟错？ “嗯，你看着安排。记得找狗仔的角度！看好你哦！”桑渝抬眼看了一眼，对他表示鼓励。 “哦！”jerry赶紧点开今天的娱乐新闻，仔细翻看各种图片，研究狗仔的角度。 “宋珏说，明天住院，如果桑连海同志中途溜了，你就电话我，或是送文件到医院，我会处理的，ok吗？你去hr拿车钥匙了吗？” jerry一直觉得，桑渝总是把真实的自己藏了起来，不让外人看到，除了宋珏，但大多数时候，也亏得宋珏的领悟能力好。 “一会儿去拿。我会及时跟你沟通的。”jerry埋头继续研究照片，越研究越觉得神奇，这些角度的确不是常人正常拍摄所能找到的。 ....... “你们怎么在这儿？”方嘉宇推门而入，当然他对诚建的熟悉程度，都是源于多年来翻遍上海找桑渝。 “你一个财务部老总，怎么随便乱跑？”桑渝示意jerry帮忙给他倒一杯茶水。 “我一直是灵活机动上班啊！刚突袭了宋总投资的一家科技公司，看他们是否有做假账，哈哈，想不到真的被我查到报销作假，开了他们的财务总监，派了总部财务的人，过去顶上。” 方嘉宇叽里呱啦个不停，桑渝明显没听，不耐烦地翻着手上的项目，等方嘉宇坐到她侧边后，把文件推给他看，“做这种项目就是做慈善？为什么分公司要报这种项目上来呢？” 翻文件的时候，方嘉宇闭嘴了，“我算了一下，盈利才4.5%左右，哪个分公司......” “你怎么算出来的？”桑渝倾身凑了过去，拍拍文件，让他帮解释一下。 方嘉宇看向对面的jerry，“他也能算出来啊！没告诉你吗？” jerry不敢出声，假装认真地打字，打字，打字，咔哒咔哒敲个不停....... 桑渝扭头看了jerry一眼，这么懂得给领导台阶下的助理，真是难得啊！又回头看向方嘉宇，这要剁肉喝血的眼神，让方方不自觉地往后退，赶紧帮她把场子圆回来。 “木鱼，你也看明白这是一个坑，那就是很厉害了......” 方嘉昧着良心，竖起了大拇指，仍不见桑渝的神色缓和， “超级厉害！” 这都还不行？ “比年年厉害倍，他连报销款都算不清楚，经常加漏掉，票据是1.2万，他填的数字就只有8千，所以秒秒同意跟他结婚，肯定知道年年糊涂，家里的经济大权都该由她来管.....” 桑渝脸色变成另外一种颜色，“所以这些年，我们公司坑了不少年年的私房钱？” 方嘉宇凑近了桑渝，轻言细语的解释，“木鱼，其实也不能这样说。” “真不是我们公司要花这些钱，是年年愿意给员工送福利，我也不好拒绝，只能每次把多余的票据扯掉，扔进垃圾桶。” 桑渝伸手揍方嘉宇，“那你还不给他买房？” 方嘉宇快速的闪避，准确地躲开桑渝的暴击，“买了啊，宋总不是给他买了嘛！我虽然没提，但没打算拿理财这块的奖金，等存够了两套房子的钱之后，再拿，够义气了！” 听到这话，桑渝没忍心再下手了，“奖金你还是照拿，平时有空，过来帮帮我就行！” 这下换方嘉宇变脸色了，“我工作已经很饱和了啊！” “你不还有时间到处乱晃吗？”桑渝双臂环抱胸前，指了指眼下的场景。 “我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你，明天你就要去住院了，可年年又让我回一趟剧组......” 看桑渝很是鄙视地翻着白眼，方嘉宇也没介意，凑近了她，“手术时间确定了，告诉我一声，我回来给你压场子......” “一个听到太平间都哆哆嗦嗦的人，给我压什么场子......” “呸，呸，呸”方嘉宇冒着被揍的风险，拍了几下桑渝的胳膊，“别提那三个字，不好听！” “没指望你能告诉我！反正我每天都给秋华姨电话的，她会告诉我的......” 【每天？】 “为什么？我都不在剧组了，你还要跟秋华汇报什么？” 【她连这个都知道？】 “汇报？怎么是汇报呢，是问好啊！每天，一个电话给我亲妈，一个电话给秋华姨，打完这两个电话，我心里就踏实了.......” 【什么时候，他有这等怪癖啦？】 “为什么？”桑渝碰了碰方嘉宇没端茶杯的胳膊。 “什么为什么！我懂事啊！知道孝顺长辈啊！我妈还好，有我爹看着。可秋华姨经常都是一个人，画廊的工作还这么忙，所以经常问问，总归是好的。”方嘉宇放下茶杯，轻轻地拍了拍桌子。 “秋华怎么还不带你去认祖归宗，以后你就管秋华叫娘，一个妈，一个娘，幸福！”桑渝笑着，拍拍方嘉宇的肩膀，怎么手感不同了呢？ “你最近去举铁啦？怎么这么硬？” 坐在对面，一直听着热闹，没敢瞄一眼的jerry，扑哧笑出了声，引得两人同时看向他，他又收敛了笑意，埋头咔哒，咔哒，咔哒打字，似乎那声扑哧，不是出自他那里...... “我这颈椎问题，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为了不让自己壮年就瘫痪，我就去举铁了，可颈椎似乎没有什么改善，身上的硬块却越来越多，真是愁人啊！”方嘉宇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看，我这张斯文的小白脸，配一身的硬块多不协调啊！” 桑渝笑得很开心，如果李遇年在，就更热闹了，可以同时打击那个弱不经风的麻秆子。 ....... 中午，桑渝，宋珏，方嘉宇，jerry一起吃饭，老地方，同样的房间，让桑渝觉得腻，“jerry，你在我们33楼开辟一个地方出来，装上无油烟的烹饪设备，以后我们在小花园吃饭，也比这里风景好。” jerry看向宋珏，吞吞吐吐，还是前老板善解人意，立即回应了他的顾虑，“我搭专属电梯上去，除了你们总裁办的人，应该没人会知道。” “这两天，你就把那事儿，漂漂亮亮地办好，以后这些都不是事儿。”桑渝笑得很得意，话是对jerry说的，但她看的是宋珏。 jerry赶紧领命，“好的。我尽快！” 方嘉宇扯了扯jerry的衣服，凑近他，压低声音问：“杀人放火的事儿吗？她那么开心！” “也不算，就捣乱而已！” 简要地回复了一句，jerry就主动起身给大家盛汤，避开方嘉宇的追根究底，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办好，再跟方嘉宇一说，那岂不是会留一个大大的笑柄给他们。 桑渝被宋珏盯着喝汤，实在难以下咽，她更加坚定要彻底摆脱这家餐厅，再也不踏入一步，“我觉得还是我去宋氏更方便.......”桑渝把汤碗推开，擦了嘴，抱着宋珏的胳膊，“而且你比我忙，从明儿开始，我去找你......”说到这里，桑渝兴奋了，早就该这样了，何必围绕诚建打转呢？ “jerry，你就专心上班，早日在诚建立稳人设，让所有的部门有问题，都能先想到你，再想到我.....” 方嘉宇啧啧啧地摇着头，“木鱼，你一个ceo，真够大言不惭的。” 可jerry战战兢兢的，“我也不敢啊！” “你说呢？” “随你！”宋珏看了一眼基本没怎么喝的汤，再看看身边的活泼俏丽的佳人，心里无奈，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 “jerry，看到了吗？烽火戏诸侯，千里送荔枝，都不算什么，有对面这个妖精过分的吗？不论对谁，什么要求都敢提，也不多思考几秒，丢不丢人......”方嘉宇的讽刺，停止于一根筷子的袭击。 “哪里丢人啦？”桑渝义正言辞的口气，可黏在宋珏身上，就很没有气势。 “你现在这样，秋华姨都嫌弃！”虽然是大实话，也一样被砸，再继续挖苦她，大概就要被汤泼了...... 桑渝站了起来，手上拿着一根筷子，转悠着，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我现在哪样啦？” “明明你就有能力，还总想赖着宋总，就不对！”方嘉宇的腿脚在哆嗦，心里打颤，秋华姨派了他的任务着实艰巨了一些，当时应该推脱的，不，他也推脱过，但结果还是一样。 “宋珏都没反对，关你们什么事儿？”就知道方嘉宇来这一趟没这么简单，磨磨唧唧到现在才说，她有这么恐怖吗？ “娘家人，自然要为......未来的姑爷......撑腰的.......”方嘉宇大喘着气，翻译苏秋华的原话，难度好大。 “我妈要为她儿子撑腰？”桑渝再翻译得很快，这个秋华，简直了！ “嗯！”方嘉宇尴尬地点点头。 “哦！”桑渝坐下了，又抱上了宋珏的胳膊，“看来秋华是愧疚了，咋办？” “没事儿，过段时间，她习惯就好了！”宋珏顺势塞了一坨鱼肉进她的嘴里，被桑渝嫌弃了，但对面还有两个大灯泡，不能放肆地作，只能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第320章 检讨大会…… 周五下午，鱼遇雨，诚建，宋氏内部掀起了一阵狂风巨浪，消息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一点儿遐想的空间都没留。 明明是一对新人在民政局门口，晒他们领结婚证的幸福，发到了他们的qq同学群，工作群里，怎么就流传出去了呢？ 且两个主角被打上了马赛克，他们身后的两人被放大，还用红色圆圈，标注了出来。 一个高大挺拔，气宇轩昂的年轻男人，搂着一个美艳动人的年轻女人，两人都面带笑容，从民政局里走出来....... 宋氏的员工，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们家宋总；鱼遇雨的员工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们家木鱼；诚建的员工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们家桑总...... 照片迅速以这三家公司为中心传开，导致媒体还慢了一步，既然时间上落败了，那在想象力上必须好好地发挥一番。 【宋家桑家，低调的家族联姻背后】 【宋氏集团总裁情归何处利益仍占首位】 【诚建股价得以快速回升，宋氏出手相助？】 ...... 但点击率最高的是：【诚建新任ceo，多重身份曝光】 既然木鱼，sonya的身份都揭晓了，那s-one和yuki呢？网上的留言，又引发了一阵儿讨论。 讨论还在热烈的进行中，一张照片又传了上来，su画廊里，桑渝和一位客人谈话的照片，照片上的人，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确认是刚上任的宋太太无疑。 可s-one呢？一直没露面，却有宋珏的肖像画，莫非也是宋太太？还是正牌的红颜知己？ 评论区越来越热闹，jerry越看笑容越灿烂，当狗仔还挺有趣的。可这张画廊的照片，的确不是他po上去的，是谁呢？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前任老板的清白。 傍晚吃饭前，宋玗打电话给苏秋华，“苏妈妈，他们结婚啦？他们两人手机怎么都关机啦？” “不关机，能受得了嘛！你哥哥同时娶了诚建桑总，珠宝设计师sonya，作家木鱼，su画廊的yuki，还没有任何关于婚礼的消息，宋家的亲戚，一人一个电话，也能把你哥哥的电话打爆！”苏秋华计划着低调得度过这段烦心的时间，可有桑渝在，一个小心思就搅得天翻地覆的，心里恼火得很。 “宝贝儿，你回家了吗？家里有人吗？来苏妈妈这边住两天？” “苏妈妈，我爸妈去哪里了？家里就李嫂在！”宋玗听李嫂提了一嘴，赶紧楼上楼下去寻觅亲爹亲妈的踪迹，空空如也，味道都没留下...... “他们没料到桑渝主动公开了这段关系，也没准备，受不了电话轰炸，去哪里躲着了！” “你来我这边住几天，媒体肯定要盯几天宋氏的宅子，进进出出被人监视，不舒服！”苏秋华用眼神示意桂嫂加菜，“我来接你？” “不用，我收拾一下书本和衣物，让司机送我过去！我哥哥也是的，追到了媳妇儿，就不顾顾妹妹吗？”宋珏没有挂断电话，但忍不住吐槽。 “你哥都自顾不暇了！是苏妈妈的错，应该去学校接你的！”苏秋华心里嘀咕：你哥哥被家里的妖精霸占了，哪里能顾得上你。 “没事儿，一会儿，我就过来。苏妈妈，一会儿见！”宋玗甜甜地挂了电话，任命地去楼上收拾东西，这偌大的宅子，就没一个有责任心的家长，真是气人！ 宋玗来到桑家的宅子，楼上，楼下翻了一遍，发现她亲爱的哥哥和亲爱的yuki并不住在这里。 “他们度蜜月去啦？”宋玗进入厨房，洗了手，张开嘴，接住苏秋华夹过来的凉拌青瓜，咬着清脆甘甜的青瓜，仍不能止住抱怨。 苏秋华一直犹豫着，该怎么说，按照桑渝的意思，是瞒着，一个爱操心的孩子，知道得越多，越是辛苦，何必呢？但宋玗如此敏感，怎么隐瞒呢？乱拳打死老师傅，只能试试呗！ “桑渝缠着你哥哥，鬼混去了！” “不可能，yuki刚上任，事务这么多，她不会鬼混的。她说过，要把诚建交给我管理，肯定会尽职尽责打造一个全新的诚建，让我舒舒服服地接手。”宋玗接过苏秋华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一边啃骨头，一边漫不经心，又信息十足地说着。 “而且我哥哥最近在看新项目，他想歇也没机会，下面的项目组长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们两人好几天不回来住了，江边别墅也没人，季安也找不到他们，你说他们去哪里啦？”过于聪慧的宋玗，让苏秋华折损了不少脑细胞。 “最近yuki是有点儿古怪，过分地黏我哥哥，还答应拿结婚证，说是为了方便把财产都转移给我，好像明天就见不着...”宋玗扔了手里的骨头，瞪大了眼睛，看向苏秋华，“她去乡下好像才2天，就回来了，而且我哥哥也提前从阿布扎比回来了，两天同时出现在桑家.....” 宋玗黏糊糊的手，握住苏秋华，“苏妈妈，yuki出事儿，对吗？”小小的，被海上的阳光侵蚀得黑乎乎的手，越握越紧，“桑爸爸也回来了，青海项目都不做了，说是时间成本太高，但诚建做公益，从来不计较付出的......是不是yuki出大事儿啦？” 苏秋华看宋玗的眼泪都包在眼眶里了，赶紧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她，“桑渝说瞒着你，可你这么聪明，我也瞒不住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苏秋华吞吞吐吐，这怎么跟她说呢？ “你带我去医院，我去医院问医生。”宋玗拉着苏秋华，一起洗了手，扯了纸巾擦开，说走就要走。 “宝贝儿，不急，我们吃完饭再过去！” “桂嫂，打包，我们过去吃。”宋玗打开消毒柜，拿里面的保温盒，保温桶，通通递给桂嫂，眼圈都红了。 桂嫂心疼，都一一接过了过来，又看向苏秋华，见她点点头，便忙碌了起来。 “苏妈妈，你等等，我上去背书包，我还有作业没做。”宋玗红着眼睛，跑开了，心里酸楚无比，离开厨房，眼泪就滑落了下来，赶紧用手抹掉，抹了又掉，抹了又掉....... 苏秋华也抹了抹眼泪，“他们总把这种事儿推给我，老宋和立兰溜得真快！这孩子太懂事了，让人心揪着疼！” 桂嫂也红了眼圈，不能出声，用手背抹了眼泪，点点头。 …… 进入医院后，去病房的路上，宋玗不断地扭头看向苏秋华，“真的在医院？” “啊！”苏秋华愣住了，被一个孩子给拿捏了，这可怎么跟桑渝交代呢？同时被两个小祖宗抓了小辫子，真真惨啦！ 宋玗可顾不上苏秋华的小心思，她心里惴惴不安，无比委屈，怎么就这样了呢？ 推开病房的门，里面人不少，但挺安静的。 外间的沙发被挪到靠墙的位置，中间一张方桌上，一人面前一台手提，场面很是商务，一点儿不像医院。 “桑渝，来，吃草莓了！”徐立兰从小厨房端了一盘刚用淡盐水泡过的草莓出来，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宋玗之后，凝固了，“宝贝儿，你咋来啦！” 宋珏眼睛都没抬一下，方嘉宇，dick和jerry没敢抬头，桑渝稍微显得有点儿愧疚，瞪秋华的眼神带着深重的不满。 “为什么不告诉我？”看到这么多人都知道，就她被蒙在鼓里，宋玗火了！怒火冲天，难以抑制，忽略了来这里的目的。 “是我亲，还是他们亲？为什么他们都知道，我不能知道！”宋玗绕到桑渝跟前，愤怒无比。 桑渝的手往后伸去，去抓宋珏的衣服，扯了扯，求助的信号发送了，但某人接收不到。 谴责又来了一波，“妈妈，我还是宋家的一员吗？你们都知道，就瞒我一人？李嫂知道吗？” 徐立兰赶紧摇摇头，送上草莓，讨好她，被她推开。 “妈妈…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徐立兰在苏秋华的眼神示意下，吞吞吐吐地回答。 这时，门口出现了宋德胜的声音，“桑渝，这家的煎饺一流，肉丸特意排队买来的，报答你这个师傅的耐心指导……” 声音在看到宋玗之后，戛然而止，“闺女，李嫂没给你做饭吗？” 演技大爆发的宋玗，猛地号啕大哭，“家里的宝贝儿在哪里，你们都不藏着，为什么独独瞒这事儿啊？这是有了儿媳妇，就不要亲女儿了吗？” “我要给那爸爸打电话，我要跟他浪迹天涯……你们都太坏了……”宋玗接过桑渝递上的抽纸，接着眼泪…… “今天，谁惹你不高兴啦？”在宋玗声音稍微小一点儿的空档，桑渝见缝插针地问。 “中午睡觉的时候，sofie一定要找我讲话，我不过应了她一句，偏偏被宿管老师听到了，罚我站在睡室外一个中午……”宋玗哭起来就没了警备，一问一答倒很配合。 “那你是没睡醒？” “早上，我6：30就起床了，要去排练那个剧，但，他们死活背不下来台词，一点儿效率都没有，当导演太累了……” 桑渝又递上一张纸巾，“导演这活儿，我也做不了，没啥好丢人的……” “我不想排这个剧了，我也不想跟sofie住一个宿舍，我要单独一个睡室……”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台词有问题，就跟他们一一沟通，看看是否要微调一下台词？或是等他们都背下来了，再排剧……” 宋玗的哭声小了，又闻到苏秋华打开的保温盒里糖醋排骨的味道，感觉自己饿了，跟发泄情绪相比，更需要进食…… “宿舍的事儿，你都决定自己担着了，权衡好了，做出决定就不要后悔……世间安有两全法……” “下午的外教英文课，搭档读绘本，sofie坐在我和sunday中间，她竟然选sunday，不选我……中午，她还在说sunday的又一些发音很搞笑……” “那是她的决定，你也没办法左右……你决定还要跟她做朋友，就原谅她，当然也可以不原谅……” 桑渝把糖醋小排拖到宋玗的面前。香味越来越浓，宋玗越来越饿，在诉苦与享用美食之间辗转不定…… 苏秋华打眼色，让徐立兰配合，“哎呦，这是桂嫂做的吗？很久没吃了呢！我来尝尝呢……” 徐立兰伸手拉糖醋小排的碟子，但拉不动，被宋玗拽住了。 “妈妈，你和爸爸，苏妈妈去桑家吃饭！桂嫂烧了很多……” “我们……” 徐立兰被打断，“立兰，走，我们回家吃饭……”苏秋华绕了过来，拉上徐立兰，又喊上宋德胜，三人迅速地从房间消失了…… 宋玗接过方嘉宇递给她的米饭，“方方，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是呀，当然呀！”拍未来老板的马屁，越响越好。 “好朋友之间要隐瞒吗？” 不仅马屁要拍得响，老板挖的坑也必须跳，“善意的谎言……”看到宋玗的脸色变了，方嘉宇斩钉截铁地说：“也是谎言！绝不姑息！大小姐，我错了，你看，怎么罚我都认！” 桑渝很想一盆饭盖在方嘉宇头上，这个饭桶，把他们一群人都卖了…… “jerry，你呢？进了诚建就忘记你是我的助理了吗？” “怎么会？小宋总，我错了，我认罚……”jerry低头哈腰，认错的态度很明确。 在宋玗的目光转向dick前一刻，他猛地起身站起来，“老板，我暗示过你的……” “有吗？”宋玗的目光很犀利，这是想蒙混过关？ “真的有，这周二，你跟我提桑伊鸣找你的事儿，我怎么回复你的？”dick循循善诱，启发宋玗。 “算了，原谅你！果然还是要在上海置业的人更靠谱！” dick身边的jerry哆嗦了几下，他也要有实力置业才行啊！ 宋珏对宋玗有求必应，那是在桑渝没出现前。时至今日，宋玗非常准确地找到自己的定位，她帮忙牵了红线，然后被抛弃了，所以还是别去亲哥哥那里触霉头，目光落在现场还没检讨的唯一一人。 “这点儿小事，我以为我们之间不用说，看来我错了，我改正……” “你都交代后事了，还说小事儿……”宋玗吃了一口小排，含糊不清地嘟囔，对于桑渝的赖皮了然于心，也没抱多大的期望。 “我的就是你的，迟早都是交代，没区别的……”桑渝从桌上翻了一个红本本，在宋玗眼前晃了晃，“为了让我们拥有法律上的亲属关系，我都牺牲到这个地步了，你不感动吗？” “不！一点儿都不……”宋玗咽下嘴里的小排，“别糊弄我！” 第321章 高手纷纷出场，抢桑渝 “我糊弄谁也不会糊弄你啊！不信，你问问你哥哥，这是不是属实？” 桑渝的话语未落，在场的人，齐刷刷地看向宋珏，大家的内心活动都很精彩...... 方嘉宇：【仗着自己的病情，木鱼要作上天啦？如果宋总还能忍，以后他就是我心中崇敬的偶像。】 dick：【为了配合桑总，宋总真是什么委屈都得咽下去，太可怜了。】 jerry：【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脸皮唯厚不破。取得胜利的法宝，就是敢想敢干敢拼！】 一直低头翻看文件的宋珏，在桑渝的强迫下，抬起了头，看向宋玗，“lovelybaby的第一季度报告，你看了吗？” 宋玗有重申刚才的话题的想法，不过很短暂，她更很想跟哥哥讨论爱婴的报告，赶紧点点头。 “你发现什么啦？” “报告挺正常的，除了宣传费用，营销费用偏高，导致利润率稍微低了一下。”宋玗说话正常了，不再咄咄逼人，也不再指槐怼桑。 “还有吗？”宋珏继续问，还伸手帮她夹了菜。 “没有了，怎么了吗？”宋玗放下了手中的饭盒，显得有点儿紧张，大考前的小紧张。 “从数字上来看，是这样的。你有注意到他们的销售人员在缩减吗？去年最后一个季度，销售人员345个，今年第一个季度，销售人员263个，约24%，但费用增加了33%，你怎么看？” “之前是地推，人海战术，招聘的都是成本较低的人员；积累了一定的客户之后，现在更多投入在各类硬广，软广上，人员减少正常，费用增加也正常......” “广告费用都算在宣传费用里。”宋珏打断了宋玗的分析。 “聘请更有能力的营销人员，导致了成本的上浮......” “人员结构，你看过了吗？”宋珏又打断了宋玗的解释。 “公司架构，我看过......”宋玗意识到问题所在，心里发虚。 桑渝勺了一口饭菜，往她嘴里喂，心里抱怨，【插科打诨也不至于跟审问犯人一下，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跟成年人一样，纵观全局呢？】 “他们的人员配置不合理，责任不清，功能不明确，导致沟通成本过高，效率低下。宣传和销售有时间差，我们现在看到的销售效果，是上一轮的宣传结果。” “首先说明地推效果很差，他们没有找到匹配的客户群体；再次说明他们对产品的定位还有问题。在此等情况下，只是更换宣传方式，所有的投入就打了水漂，没意义了。” 宋珏一口气说完，又低头去看电脑上的文件，没再说话了。宋玗陷入了沉思，饭菜全靠桑渝喂进嘴里，她再机械性地咀嚼和吞咽。 方嘉宇，dick，jerry看完戏红吼，又对视了一番，用眼神进行了简短的交流。 方嘉宇：【高手出招，看似普通的招数儿，效果就是不同，大概是我们只摆了个架子，他们用了内力。】 jerry：【10岁的孩子，就算根骨再好，也不够格练成绝世高手，这是一步一步积累的过程，以后每一天都会有惊喜。】 dick：【这是杀鸡儆猴吗？暗示我们，如果不好好精进，以后分分钟就会被淘汰吗？】 方嘉宇和jerry收到信号后，立即看向屏幕，不再幸灾乐祸，只剩兢兢业业。 喂完饭，桑渝给宋玗塞了一颗草莓，顺手给宋珏也塞了一颗，左看看，右看看，这兄妹两人，有着相似的容貌，气息和行为，在心里感慨了一下血缘和基因的神奇，如果她有一个亲妹妹，是否会跟她一样，美艳大方，刁蛮放纵？两个人作恶，比一个人作恶带劲儿不少，但对着干的时候，也是相当恼人...... 宋玗消化了知识后，老老实实地认清了一件事儿挑衅她亲哥就是自讨苦吃，乖巧地抱了一会儿桑渝，拿出自己的作业，在她身边写作业，有空就瞟两眼她的文件，权当放松了。 隔天下午的手术，宋玗想要在场，但学校要彩排节目，做抉择艰难，也很简单，陪着桑渝是她自己的事儿，彩排是一个团队的事儿，只能舍了亲嫂子，选了团队，晚上跟桑渝告别的时候，恶狠狠的说： “你无法无天这么多年，不能因为一点儿小情小爱的，就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进手术室还比不上你出去浪危险，横一点儿，精神头拿出来，别怂不啦叽的。还有，我嫂子这个位置，你得费点儿心思才能坐稳了。外面的女人，她们不一定比你漂亮，比你优秀，但够缠人就行了，懂吗？” 大放厥词后，宋玗快速地消失在门口，主要是看到桑渝的脸已经气红了，撸着袖子，随时准时收拾她...... “以后，宋玗，我来带！我还不信了，收拾不了她！” 这等狠话，没圆了场子，还被对面三人群嘲了， “收拾？收拾书包吗？大小姐可细心了，经常充当寻物导航。” “小宋总就是年纪稍微小了一些，这等气魄，15，16岁就能在宋氏横着走了！” “那是，我老板啊，能不厉害嘛！” “别说在宋氏横着走，在上海......” “不，在国内......” “不，在地球上.......” “不，在银河系都是横着走！” 结尾的方嘉宇被笔记本砸中，“她又不是螃蟹！” jerry和dick立即住口了，不想再发出一个字，反正这事儿是方嘉宇起的头，他收尾也算圆满了，圆圆满满太好了。 清静的时光总是短暂，再怎么珍惜，都要流逝，桑渝的耳根子注定喧闹，因为被忽略已久的季安，吵着闹着找yuki，被季易瞪了没用，拍了屁股也没用，作势扔出门外，他还自己开门走出去了...... 那茹急冲冲拿了车钥匙，拖鞋都没换，满头大汗地追了出去，拎着快上电梯的季安，飞速开车，来了医院。 季氏白莲花跟宋玗的重点不同，宋玗在于问责，白莲花在于黏人。他扑进桑渝的怀里，就不哭了，乖乖地抱着她，说什么也不应答，递水给他就喝，喂他草莓就吃，反正赖定了桑渝，且无声抗议这些天的失宠。 桑渝偶然一个低头，看到季安瞅他舅舅的眼神，相当地不满，心里发虚，这个孩子不会比宋玗还难弄？当然是的，一点儿都不用怀疑。 “桑渝，那个......”那茹明显地尴尬，纠结，不知所措。 “季大律师发脾气啦？揍他啦？”桑渝用眼神指了指怀里的季安。 那茹苦笑着点头，附在桑渝耳边，用气音告诉她：“他离家出走，我追上的......” 季安仰头看了一眼他的亲娘，那个眼神哀怨啊，似乎在说，那也是被你们逼的！ 桑渝把他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捂住他的耳朵，小声跟那茹嘀咕，“你回家安慰你家大律师！告诉他，如果他实在想断绝父子关系，我也很乐意多一个亲儿子的。以后咱们的儿子，两个妈，没爹，咋样......” 所以说短时间内，不要挑衅对手太多次，不要逼他出手，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桑渝刚才炫耀给宋玗看的结婚证，被收走了，还让舅舅和侄儿之间有了，一次近距离眼神的交战。 季安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且他牢牢地霸占着标的物； 宋珏是宣告所有权，指了指他和桑渝戴的对戒，也不管季安是否明白对戒的意思； 不服气的季安，扶着桑渝的胳膊，站了起来，圈住桑渝，贴着她的脸，对宋珏发射挑衅的信号； 宋珏很想直接扑倒桑渝，给季安展示一下成年男人的威力，但在场的电灯泡太多，只能退而求其次，拉了桑渝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季安想要阻止宋珏和桑渝的亲近，就必须放弃刚霸占的脸，在这两者之间，他做出了重要的决定，伸出了腿，踹向任劳任怨带过他数个日日夜夜的舅舅...... 宋珏放弃了，因为对面三人的笑意，憋不住了，再让他们憋下去，肺该炸了....... 没过一秒，对面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那茹和桑渝对视了一眼，同款无奈，同款摇摇头。桑渝摆摆手，让那茹赶紧回去，再点点头，告诉她，她会照顾好季安的。 季安小朋友，察觉到亲娘的离开，只是挥着手说：“妈妈，byebye，我爱你哦！” “你还挺懂得给自己留退路的......”桑渝忍不住吐槽，但季安却听成了表扬，又亲了几下桑渝，安安静静地贴着她，挂在她身上，谁献媚都没用。 尽管宋珏和季安水火不相容，但还是很负责地打了电话给徐立兰，让她帮忙在桑家找一些季安的衣物，生活日用品等，让司机送来医院。 徐立兰在电话那头，不好吐槽，嗯了一声，就挂断了。 “季安也去医院啦？” 他们四人正聚在一起，血战到底，苏秋华赢得很开心；桑连海做了几个满局，很开心；徐立兰95%的局都当庄，虽只有小赢，也还开心；只有宋德盛，不能胡也就算了，还要放杠，还要点炮，一晚上下来，就算打1元的局，也输了几大千了....... “嗯......”对苏秋华的问话，徐立兰回答得很没底气。 八面玲珑的苏秋华一眼就看出来，拍拍她的手，笑着说：“没事儿，季安和桑渝也是有缘，有他缠着桑渝更好。” “对啊！我挺喜欢季安的。就算不是亲的，胜似亲的！”一直面带笑容的桑连海，笑容又放大了一些些。 “是啊，老季总羡慕死了，我们要珍惜！”盯着面前的麻将列子，愁眉苦脸的宋德盛，脑子里仅剩的清醒，也就这么点儿了。 徐立兰松了一口气，笑着起身，“你们继续战斗，我去收拾一些季安的东西，让司机送过去。” “稍微收拾几件今天晚上要用的，其他的，我们明天再带过去！等你啊！”又杠了宋德盛一张牌的苏秋华，麻利的倒下杠的列子。 ...... 一个晚上，先有宋玗，再有季安，怎么都该清静了，可这么礼貌地敲门声，又是谁？他们周边，谁还会这样礼貌？桑渝用眼神看向对面三人，拷问他们是否走漏消息。三人同时摇头，摇头，再摇头。 敲门声还在继续，离门最近的dick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人，一男一女，年纪都在30左右，女人斯文，秀气，眼神坚毅，穿着很随意，t恤配牛仔裤，是个现代人。可这个男人，一眼看过去，注意到的，不是他的长相，是他的气质，这么出尘的气质，加上这身袍子，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dick无从分辨，也不认识，正要问，是否走错病房了，就听到对方叫道：“木鱼！” 桑渝从季安的爱里，挣扎着，露出自己的眼睛，看了过去。见到来人，立即抱着季安起身，迎了出去，“你们怎么来啦？” 袍子男把dick推开，很是不客气地进屋，看了一眼桑渝，又看向季安，盯着季安，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他不是你生的！” 这么狗血的剧码要上演了吗？三个看热闹专业户，心里都很乐呵，今天的收获真是太大了，如果此处可以有掌声，他们要把掌心都拍红。 “你怎么知道的？”方嘉宇太激动了，一不小心，心里话就从嘴里漏了出来。 袍子男没理会方嘉宇，他和季安对视上了，两人瞅着对方，表情都很认真，严肃，但并不感觉剑拔弩张，反而有一些奇妙的感应在他们之间。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人，有点儿像？”斯文女子出声了，声音圆润，像滚落的珍珠，很是随意地碰了碰桑渝的胳膊。 桑渝笑了笑，“毕竟有血缘关系，像也很正常！” “啊！季安不是季律师亲生的......”大嘴巴方嘉宇的血直冲脑门，激动地大呼出声，又被jerry及时捂住，万一那总杀个回马枪，方方就死定了。 “季安？”袍子男叫出了名字。 “嗯，我是季安！”今晚，季安第一次开口说话。 “你好，我是你二伯！”袍子男伸出了手，双掌合十，用出家人的方式，打招呼。 季安回了一句，“yuki是我的！”然后转身，紧紧地抱着桑渝，留给二伯一个坚强又倔强的后背！ ........ 第322章 道友来了... “人生来一人，走也一人，谁也不是谁的，强求也是空。”季安二伯，说话声音飘忽且平稳，没有任何起伏。 “这段时间，你没有好好教育他吗？”桑渝拉着斯文女子去沙发入座，眼神示意方嘉宇帮忙倒喝的，拿水果之类的。 “我不需要教育！”袍子男跟着入座，在桑渝侧面，目光不时看向季安。季安好像感受到了，偏着脑袋也会看他。 “你们怎么过来啦？”桑渝问这话时，余光瞥了一眼宋珏。 “年中了，我们也要做账目汇报的。而且你太久没去找我，我就借机出公差的机会，来看看你。”斯文女子说话柔柔的。她摸了摸季安的脑袋，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 季安扭头看她，桑渝让季安坐在自己腿上，“安安，叫念姨。” “念姨好！”季安坐下后，扔牢牢拽着桑渝T恤。 袍子男看不到季安的脸了，起身，去了对面的位置坐下，继续盯着季安看。 桑渝蹙眉，“季安，去你二伯那边，让他仔细看看你，我跟念姨聊一会儿。” “我不回去！” “是的，不回去！” 一旁的念珠，笑得很开心，这是什么状况？真有趣！ 季安从桑渝的腿上，麻利地滑落，又从茶几上拿了一颗草莓，先喂桑渝吃下，又递了一颗给念珠，然后喂了一颗到自己嘴里，再拿起一颗，走到二伯身前，“二伯，吃草莓！” 季麓的表情功能可能有缺失，很是漠然地接过草莓，吃了。 “二伯，好吃吗？” “食物是为了补充身体能量，没有好吃和不好吃的区别。” 季安愣了几秒，又燃起了熊熊斗志，去盘子里找了一颗带果柄的草莓，把果柄扯了下来，递给二伯，“二伯，吃！” 季麓很是淡定地接过果柄，吃了下去，眉头也没皱一下。 季安不依不饶，“二伯，一样味道吗？”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季安盯着季麓，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变化，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一个是果子，一个是叶子，味道自然不同。” “你喜欢哪个味道？” 一直翻看文件的宋珏，这时偏头看了过来，扫了一眼季麓，然后视线都放在季安身上。 “果子的味道。” “为什么？” 桑渝伸手拿草莓吃，顺手递给念珠，带着放松的笑容，看戏。 “果子有水分！” “香吗？甜吗？” DICK的脚趾头都在抓地了，季安还显得很有耐心。 “是的。” “二伯，这就叫好吃，你记住了，别忘记了！”季安说完，转身回到桑渝身边，伸手拿草莓，喂给桑渝，又喂给自己。 “他几岁？”季麓蹙眉问桑渝。 “我2岁。”季安宝宝咬着草莓，回答地脆生生的。 季麓不再关注季安，转头看向办公桌那边，与宋珏目光相会，两人风格迥异的男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宋珏先行打招呼，“你好！” “他就是那眼......”季麓的嘴被桑渝用草莓塞住了，反应速度之快，让宋珏起了疑心，但此时这些都不是重点，低头继续翻看文件。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喜欢城里的气息吗？” 桑渝挪动了位置，季安跟着也挪动位置，贴身小尾巴，顺带把草莓盘子也挪了过去。 “你也不喜欢。”季麓盯着桑渝仔细打量，“你面色不好，跟我回山里！” “你找人，帮我把这些烦心事儿都给揽了，我立即就能回山里。”桑渝用眼神示意他看看办公桌上的文件，办公设备之类的。 “这些身外之物......” 季麓的话语，被季安打断，他靠着桑渝，甜甜地说：“YUKI，我乖，我帮你。” 念珠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还是季家的人能治疗季家的奇葩，血缘真有意思。 “身外之物，不重要！”季麓坚持说完。 季安绕到了桑渝和季麓之间，抬头看着他二伯，表情一如既往地天真，浪漫，无邪，“二伯，饭重要吗？” 季麓：“饱腹。” 季安：“不吃呢？” 季麓：“会死。” 季安：“菜重要吗？” 季麓：“补充营养。” 季安：“不吃呢？” 季麓：“会生病。” 季安：“水重要吗？” 季麓：“维系生命运作。” 季安：“没有呢？” 季麓：“会死。” 季安：“二伯，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这时，季安的眼神，像极了他亲爹季易，透露着丝丝犀利，不过脸蛋儿太肉了，不是很明显。 一直看热闹的三人，爆笑出声，哈哈大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VIP病区，护士站的护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仔细辨别了一下声音的方向，更是觉得奇怪。那个病房进进出出都是商务人士，各类资料，文件，这是怎么了？ 方嘉宇最夸张，笑得眼泪鼻涕齐流，嗓子发痛，脑子缺氧； DICK拍大腿，拍桌子，拍椅子扶手，笑得喘不上气； JERRY忍了又忍，还是没控制住笑声的音量。 只有宋珏纹丝不动，只是招手让季安去他那里。季安考虑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脸色有点儿变化的季麓，和表情无奈的桑渝，决定去宋珏那里避避风头。 宋珏把季安搂到腿上坐着，在他们停不下来的笑声中，开始舅甥之间的谈心。 宋珏：“宋玗教的？” 季安：“嗯！” 宋珏：“这个方法没问题，但要尊敬长辈。” 季安：“他不喜欢我。” 宋珏：“他只是跟你不熟悉。” 季安：“他要带YUKI走。” 宋珏：“走不走，YUKI自己做决定。” 季安：“我不想。” 宋珏：“那也不能不尊重长辈。” 季安：“舅舅，我也想你的。” 宋珏：“听懂没？” 季安：“舅舅，你不想我吗？” 宋珏：“长辈就是长辈，尊敬长辈是必须的。你不满，可以用其他方式来解决。” 季安：“什么方法？” 宋珏：“你让他也喜欢住在上海？听说他烤的土豆很好吃。” 季安：“可以试试。” 宋珏：“安安，记住，不要挑衅你不熟悉的对手，绝对不能挑衅长辈。让他喜欢你，需要时间，需要你们之间有相处的机会。你对他好，他自然也会对你好。” 季安：“我给他吃草莓了。” 宋珏：“你时时都对他好，他就是石头心，也能感受到的。” 季安：“好的，我试试。舅舅，你不喜欢我了吗？” 宋珏：“舅舅喜欢你。” 季安：“舅舅喜欢我，还是YUKI?” 宋珏皱了皱眉头，“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以后不许这样问。” 季安：“舅舅选我还是YUKI？” 宋珏：“你们都是家人，不用选。” 季安：“晚上，舅舅跟我睡，还是跟YUKI睡？” 宋珏：“你一个人睡。” 季安：“舅舅坏！” 他从宋珏的腿上滑下来，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哒跑到了桑渝身边，爬上沙发，靠坐她身边，又恢复为无比乖巧的小孩模样。 方嘉宇在桑渝的威慑下，停止笑。DICK在JERRY的阻止下，也停止了捶胸顿足地笑。房间回归了平静，但观众的心情无法平静，戏剧的冲突不大，但喜感十足。 “木鱼，别理他！他听说你在医院，才跟着来的，甩都甩不掉。”念珠轻轻拍了拍桑渝的手，让她转头过来。 “宋珏告诉你的？”桑渝瞪了宋珏一眼，可是某人纹丝不动。 念珠笑了笑，“不是，SETH说让我把账目叫给方总过目，他最近没空。我就多问了几句，正巧听到医院里叫号的声音，还是你的名字，自然就知道了。” “哦！我没事儿，小手术。”桑渝端起柠檬茶，递给念珠。 “只要你进了医院，从来就没小事儿。我们最近不是很忙，我就在这里陪你几天。”念珠说完，喝了一口柠檬茶，又喝了一口，似乎挺好喝的。 刚才方嘉宇端过来时，桑渝就闻到了柠檬茶的酸味，见念珠喝得开心，忍不住问：“不酸吗？” “还行。”念珠脸色有点儿发红，神色有点儿尴尬。 桑渝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季麓，“她啰嗦你的时候，你扑倒她啦？” 季麓的脸一下就红了，通红，连耳根子都红了，这回答真是无声胜有声啊！这个消息会让老季总高兴好一阵儿！桑渝跟着就啧啧啧了几声，转着头，看看季麓，又看看念珠，同款的脸红，同款的羞涩，越看越有意思。 “我是不是该给季大律师打个电话啊？” “我不回去！”靠着桑渝昏昏欲睡的季安，立即清醒了，翻身爬了起来，抱住桑渝的脖子不放。 “宝贝儿，乖，跟你没关系，说其他事儿呢！”桑渝顺了顺季安的后背，把他搂到怀里抱着，没过十秒，季安就睡着了。 一直埋头看文件的宋珏没看过沙发这边几眼，还能及时察觉到季安睡着了，让方嘉宇很是崇拜。他起身，走了过来，从桑渝怀里抱走季安，又点头跟念珠打了个招呼，抱着季安进了里间。 “他们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你们结婚的消息，这样大的规模，你故意的？”念珠压低声音跟桑渝嘀咕。 “那是当然，全靠JERRY安排得妥帖，就是爆料人还不够多，你家老板还有一个红粉知己没消除，真是遗憾！”桑渝回答地声音很正常，大大方方的，没有顾忌。 念珠握住木鱼的手，突然紧张了起来，“这次病情很严重吗？这不是你的办事风格.......” “孕妇的体温就是高一些，被你握着，我心都热了.......” 想要插科打诨，在念珠这里，是不行的，“赶紧告诉我实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嗯，你帮帮忙，把她捐到你这里的款项记录，都调出来，发给我一下，非常感谢！” 得知季麓的身份后，方嘉宇猜出了念珠的身份，对这个曾经让他多次掏空家底帮桑渝补漏洞的女人，心里的印象就跟吸血鬼或是巫婆一样。见到本人后，虽然有所改观，但事实仍改变不了，方嘉宇就想着把桑渝这些年的荒唐事儿给搞得清清楚楚，透透彻彻的。 “行，邮箱给我，我发给你。”念珠在视频会议里见过方嘉宇，很是爽快地应承了下来，又重新看向桑渝，“快，跟我说说.....” “明天就手术了。如果你不放心，就在上海玩到我手术结束后再走呗......”为了岔开话题，桑渝转向季麓，“你去见见你弟弟吗？听说你大哥在上海开研讨会，多少年都没见了！” “等你安全了，我再去。”季麓的回答一板一眼，容不得他人质疑。 “我在医院，安全得很！”桑渝认识季麓的时候，就很想打开他脑袋看看，思维一向异于常人，游走在红尘的边缘，看似很超脱，又似乎心里还过不去那道坎儿。 念珠解释了一句，“他说，他的命，是你救的。如果你有需要，就把这条命还给你。” 方嘉宇惊讶地出声，“命也能还？你们修行的，都这么有道义吗？” 季麓瞥了他一眼，没回答，一副不想搭理你的样子，让方嘉宇很跳脚。念珠很是无奈地解释，“桑渝输过血给他，救了他一条命。” 方嘉宇啧啧了两声，“木鱼啊，你跟季家的渊源很深啊！很有缘份啊！” 桑渝一个眼神杀过去，让方嘉宇赶紧闭嘴，又看向季麓，“医院血库很充足，用不上你。当时，也是应急，但凡能找到合适的猪血，羊血，狗血，我也不会输血给你的。而且身外之物不重要，也别在乎身内之物，凡胎肉身而已。” “你不一样，你是道友。” 这又是什么逻辑？桑渝懒得跟他沟通，只能求助于脾气更好的念珠，“你们住哪里？” “附近的酒店，SETH帮忙订的。”念珠朝里间的方向看了看，宋珏还未出来。 “那行，你赶紧带他去酒店休息，还有，明天给他换一身，颜色稍微好看一点儿的袍子，我不喜欢这个土灰色，跟从土坑里爬出来的一样。”说话间，桑渝的余光又瞥了季麓一眼，很是嫌弃。 “我喜欢！” JERRY觉得，这个时候，季麓和季安还是很相似的。 “赶紧去休息，明天出去玩一趟再过来，带他去溜达溜达，让他仔细看看这个世界。”桑渝拉着念珠起身，还注意了力度，对她的小腹，进行了一番观察，“多大啦？” “3个月。”念珠的脸又红了。 “季麓，动作麻利点儿，过来扶着，你要让念珠碰着，伤着，摔着了，我就收你这条小命，知道吗？” “哦！”季麓按照指示，扶着了念珠，走到门口，又回头朝着桑渝说：“明天一早，我再过来！” “赶紧走，道友！”桑渝摆摆手，自己也往里间走去。 第323章 道友是个渣男？ 隔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宋珏被电话吵醒，在外间低声接电话，桑渝和季安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没一会儿，季易出现在医院，在门外听到宋珏的声音，拧开门，进来了，很自觉地倒水喝，还帮宋珏倒了一杯。 宋珏快速地结束电话，看向他，“裘青翡告诉你的？” 季麓不会主动告诉季易，桑渝和他也没电话他们，这事儿大概就是住在裘青翡那里的三人给爆出去的。 “嗯！”季易点点头，“我来等我哥。” “那你顺便把季安也带回去，孩子住在医院，始终不好。”宋珏喝了水，放下杯子，“吃早餐了吗？我们去楼下吃早餐！季麓应该没有这么快过来。” “好！”季大律师跟着宋珏出了病房，去了楼下餐厅，“确认吗？孩子是季麓的。” “你亲自问他们，我当时不在场，听桑渝说，大概是的。” 两个出色的男人，不同的气质，走过护士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这时，有一位打扮精致的中年人从病房出来，迎面看到季易，很是激动地打招呼，“季律师，你好！你这是？” “黄总，你好！我过来探望一个朋友。”季易没有做过多停留的打算，也没停止脚步，往电梯间走去。 但黄总跟了上来，笑着问，“这位是宋氏的宋总？新婚快乐啊！” “谢谢您！”宋珏礼貌地点点头，“我们有事儿，现走一步。” 两人进了电梯，见黄总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能问了一句，“黄总，您也要下去吗？” “不是......”黄总有点儿尴尬，还是进了电梯，“我们公司那个官司，季律师可以帮忙一下吗？” “不好意思，黄总，最近手上的案子太多了，的确忙不过来。我帮您介绍的裘律师，您跟他联系了吗？” 黄总面露难色，“我问了一圈朋友，都没听过他的名字......” “不好意思，那我就帮不上您了！告辞！”季大律师的待客耐心很是有限，下了电梯后，故意带路往医院出口走去。 两人拜托黄总后，宋珏随口问，“他是做建筑行业的？” “嗯，做门窗的。”出了医院后，季易停下，让宋珏带路，两人去了旁边的酒店餐厅。 “你哥就住这里，你要不要上去找他？”进入酒店餐厅后，宋珏环视了一圈，没发现季麓和念珠。 “不方便，我在医院等他。”季易摇摇头，两人同时向咖啡机那儿，走了过去。 端着黑咖啡和简单的一盘早餐，两人坐到了靠窗户的角落位置，“念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对季麓有感情，但这个孩子应该是意外。你哥应该不会同意结婚之类的，所以.......” “嗯，我知道，我不会为难她。但怎么都要给她和这个孩子一个明确的身份。我已经跟我爸沟通过了，我爸也不强求什么，就是想让孩子姓季，最好可以养在季家......” “我不知道念珠对孩子是一个什么态度，但妈妈大多都舍不得孩子的，时不时让孩子回季家，应该没问题，养在季家，怕是有点儿困难.......” 两人吃着早餐，喝着咖啡，聊着季麓的事儿，都没注意到季麓被念珠带进了餐厅。 念珠帮两人拿好早餐，找位置的时候，看到了宋珏，再看看他对面的男人，眉眼和季麓有一些相似，拽了拽端着盘子，看着盘子的豆子，数数的男人，“宋珏对面那个男人，是不是你弟弟？” “是的。”季麓说完，就往外走，但被念珠拽着，往他们的桌子方向走去。 宋珏的视线朝外，看到了转过来的季麓也念珠，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让季易往后看。 季易看到季麓后，心里是生气的，又是一身袍子，但面上没露出一点儿不满来，换到宋珏旁边坐下，给季麓和念珠留了位置。 念珠坐下后，笑着打招呼，“早上好！” “念珠，你好，我是季易！” “嗯，刚才季麓告诉我了。”桌下，念珠用脚踢了踢季麓，让他跟弟弟打招呼。 “季易，爸叫你来堵我的？” 念珠心里长叹一口气，这呆子，脑子聪明，就是不懂一点儿人情世故。 季易瞪了一眼季麓，看向念珠，“念珠，一会儿可以跟你聊聊吗？” “可以的。”念珠笑着点头，大概清楚季易的来意，这也是他们来上海的目的，总要跟季家报备一声的。 “谢谢你！”季易对念珠很是客气，对自己亲哥哥，还是有一些不满，“哥，你跟宋珏先去医院。” “木鱼让我随时守着念珠，不许她碰着，伤着，摔着.......”季麓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经地回答。 这回答让季易很生气，“木鱼说什么就什么吗？” “嗯！” 季易更是生气，“为什么？” “没为什么.......” 有那么一刻，季易好像看到了季安的影子，桑渝给家里两个男人都作法了吗？ 在气氛越来越凝重，局势越来越剑拔弩张时，念珠只能帮忙解释，“木鱼救过他......” “她昨晚说，但凡能找到合适的猪血，羊血，狗血，就不会给我输血，这是假话，那家农户明明养了猪和狗的。她以前不会妄言的，这里不好，让她都变坏了，还是跟我们回山里好......” 季易听不下去了，强行打断他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的？” “救我道友，带我道友回山里。” 果然目的性很明确，所以他根本没自觉交代孩子的事儿，还是觉得孩子不重要？ “你和念珠都有孩子了，不应该先给念珠一个身份吗？”季易忍不住了，当着季麓的面问了出来。 “念珠是念珠，孩子是孩子。” 季易语塞，一时竟找不到话语反驳，这话说得在理啊！但季麓知道，他暴露的是渣男本性吗？ “念珠，你的意见？”宋珏帮忙出声，毕竟他和念珠稍微熟悉一些。 “身份不重要，就是孩子上户问题。”念珠一直保持着微笑，竟没有一点儿要跟季麓计较的意思。 “上户的事儿，我来搞定。但季麓的做法，我代表季家表示反对。”季易狠狠地瞪了亲哥哥一眼，修行这么多年，责任心一点儿都没吗？ “我是我，季家是季家。” 听到这话，季易很想翻桌子走人，但涵养仍在，“念珠，季麓身份证在你那儿吗？我把季麓的户口本给你。如果你愿意，随时带他去把结婚证拿了.......” “他不喜欢，这个不重要。就是孩子上户.......” “户口上在北京，还是上海？” 跟十恶不赦的对手谈判，季大律师也没这么紧张。 “随意，只要孩子有户口就行，姓季，名字你们取，我都OK。孩子小时候跟着我们，上学之后，如果季麓还是不愿意来市区住，孩子就请你们帮忙安排上学，可以吗？”念珠一口气就把季易的所有担忧都接除了。 “孩子跟着我念......” 季麓的提议被念珠打断，语气仍然柔柔和和的，“孩子必须上学，上正规的学校。你有你的人生，他有他的人生。”见季麓要反对，念珠又加了一句，“不然，你让木鱼来定这事儿。” “行，我听木鱼的。” 季易简直要被气炸了，他亲哥和一个女人有了亲密关系，却只听另一个女人的话，这是肉体和灵魂分离了吗？ “走！我们去医院。” 见大家的盘子已空，季麓着急起身，要走。 “等等，要给木鱼带一点儿吃的？”念珠转身问宋珏。 “不用，她不能进食。给季安带点儿吃的就好。稍微等我一下。” 所以去给季安准备食物的是舅舅，不是亲爹。亲爹就盯着他的亲哥，让他亲哥浑身不自在。 “木鱼没有康复，我不会走的，你别盯着我！” 季易受不了了，让念珠先去休息，或是去医院，他扯着季麓到了酒店的后花园，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开始了叨叨： “你独身也就罢了......” “我是独身啊！”季麓看季易的眼神莫名其妙。 “哥，念珠的肚子里，是你的孩子？”季大律师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一步一步来。 “是的。” “你是自愿跟她发生亲密关系的？” 季麓红了脸，“这是我的隐私......” “自愿，还是被迫？”季易扯着季麓，不让他走开，也不让他回避。 “木鱼跟我说，如果念珠叨叨我，我就扑倒她，然后我就扑倒了，然后......” 季易心里恨啊！这个话，他从桑渝那里听过，当时就觉得她很没谱，但没料到他哥对她唯命是从。 “所以你是喜欢念珠，还是木鱼？” “都喜欢！” 这么渣男的回答，竟让季大律师无言以对，只能咬咬牙，继续问： “更喜欢谁？” “木鱼是道友，救过我的命；念珠对我好，不会强迫我。” 这是木鱼和念珠都想攥手里的意思吗？季易气愤得不行，不是修行到不沾红尘了吗？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如果木鱼和念珠同时都需要你救命，你先救谁？” “都是木鱼救我们。”季麓看季易的眼神像看一个傻子。 “就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在医院的，除了木鱼，还有念珠，都需要你，你救谁？” “木鱼和我血型相同，念珠不同，没法儿救。” 季易的脑仁痛，比跟最难缠的竞争对手，斗上百来回还要难！ “哥哥，你和念珠是有亲密关系的，她还怀了你的孩子。你别话里话外都是木鱼，可以吗？” 季麓确认季易是一个傻子，“我们三人从来不分你我，念珠也关心木鱼，我也关心木鱼，这没有区别的。” 季易放弃了，彻底放弃了，咬紧牙，压低声音低吼，“反正......”又想了想，“你别把季家孙子的亲妈气不见了就行！” “不会的，念珠从来不生气.......”季麓的脸又红了，不得不让季易发生了联想，唉，这个哥哥...... 季易看了看表，桑渝和季安应该起床了，赶紧拉季麓去医院，突然觉得桑渝无比重要。 进了病房，他亲儿子坐在桑渝怀里，咬着小面包，心情很好，时不时抬头看桑渝一眼，眯着眼睛笑，讨好她，看得季大律师眼睛疼，不过正事儿要紧。 “安安，你跟舅舅去外间吃早餐，我跟YUKI谈点儿事儿。” “不许欺负YUKI！”季安突然就严肃了起来。 季易使眼色，让宋珏帮忙把他抱出去，“不会的。” “爸爸，我爱你哦！”季安白莲花只能出烂招儿，最烂最烂的招儿，但很有效。 “我也爱你，你出去一会儿会儿。爸爸就说一点儿你二伯的事儿。” “好的。”季安小朋友主动让宋珏抱走，念珠帮忙端了早餐，离开了里间，带上了门。 “季麓怎么了？”桑渝推开身前的搁板，从床上下来。 “季麓张口闭口都是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担心他把季家孙子的娘给气跑了，你能帮忙搞定他吗？” “哦，我知道了，我跟他说。还有什么事儿吗？” “念珠答应孩子姓季，让我们来上户，还是上海上户。他听你的，以后解决问题，还得靠你。” 见桑渝点头同意了，季大律师又继续说： “念珠想要孩子来市区上学，但我哥不一定会同意来上海住，所以.......” “我知道了，我会带着孩子的，还有什么吩咐吗？” 桑渝瞅着季易，这么叨叨，还真不太像他，想了像，又补充了一句，“季大律师，这些小事儿，我会处理好的，不用你担心，保证让季家二孙子，万无一失地出生，健康地成长，接受最好的教育，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才.....”停顿了几秒，“那你，是不是........” “哦，我知道，帮裘青翡，我会帮他的，他也帮过我不少。”达成协议后，季易起身开门出病房，拧锁的手停住了，回头说了一句，“这个手术准备很充分，你保持好心态就行了，你这条命还是很重要的。” “嗯，我知道，放心！我没有紧张！” 季律师转身的时候，又叨叨了一句，“没紧张，干嘛缠宋珏这么紧.......” 桑渝很想从背后踹他一脚，“我的人，当然不能被别人惦记上！” 第324章 突如其来的团宠... 为了季安离开医院，桑渝死了不少脑细胞，而他的亲爹在一旁，讲着电话，看了个热闹。 最终以与季麓竞争为诱饵，让念珠带着他们两人去了裘青翡的宅子，并不是离医院较近，而是一个比较新鲜的地方，院子的榕树枝繁叶茂，在下面阴凉处玩耍很舒服，而且小七在那边，可以帮忙带带孩子。如果念珠觉得满意，这段时间也可以住到那边去，更舒服一些。 季易开车送碍眼的三人过去，顺便见见裘青翡，病房清静了下来。桑渝揉了揉太阳穴，松了一口气，想端起保温杯喝水，被宋珏眼疾手快阻止了，只能舔着嘴唇瞪着他，很是无奈。 “为什么不排早上？说了这么多话，渴死我！” 宋珏坐到她身边，搂进怀里，摸摸她脑袋，没出声，心情也很沉重。 “宋珏，你早上吃饺子了吗？今天的饺子好吃吗？” 桑渝一向不爱唠家常，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紧张了，没话找话说。 怎么安慰她，宋珏的做派就是封嘴，或是扑倒，用行动有效地转移她的注意力。此时不适合扑倒，不如就借机腻歪一会儿呗。 宋大总裁，一个公主抱，把她抱起，进了里间，关上房门，两人倒在床上，就缠到了一起。 被吻得气喘吁吁的桑渝，贴着宋珏的唇，喃喃细语，“静安枫景苑6栋1601，外面的铁门钥匙在画室的画笔筒里面，里门是密码锁，密码，你知道的。我手术后，你别等在这里，去那里坐坐，帮我收拾一下屋子，好吗？” 宋珏咬了两下桑渝的唇，清晰地表达心里的不满，“等你平安出来之后，再去！” “这个手术，不管大事儿小事儿，他们都会平安地把我推出来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彻底解除危机；或是继续保留危机，再找其他可行的方案；实在不行......” “不会有问题的，医生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了.......” 桑渝伸手捂住宋珏的嘴，“哪里有什么万全的准备，不用懵我。我心里有数儿，实在不行.......我还是想陪着......” “嗯，我会签同意书，切除子宫，你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我也只想要你陪着.......” 桑渝的笑眼里带着苦涩，“对啊，就算保住了，也不一定能生一个狗剩，或是旺财之类的......所以，就委屈你了，你且遗憾着，等着下辈子，我早点儿帮你多生几个......” “没有遗憾，我只想要你.......”一个深情的吻，让话语都消失在空气中。 宋珏敏锐地听到了走廊上的脚步声，放开了怀里的美人，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自己坐了起来，下了床，想去开里间的房门，被桑渝拽住，“你先答应，不要在这里等着，去那间公寓......” “乖，我在外面等你。那间公寓，我会派人去收拾的。”宋珏把她也拉起来，帮她整理一下病号服。 “不许派人去，那是我的公寓，我妈都不知道的。”桑渝抱住他的腰，极尽可能缠着他。 宋珏皱了皱眉头，不喜欢桑渝交代的一切，但也不得不接受，只能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好的。等你平安出来了，我找时间过去。” “宋珏，我爱你！”桑渝的声音闷闷的，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怕，不是怕手术，也不是怕治疗，而且怕离开眼前这个男人，怕以后再没机会陪伴他。 “我也爱你！乖！没事儿的，不用担心！手术医生团队已经是国内顶级的了，也已经跟美国和英国的医疗团队会诊过了，不会有问题的。”宋珏当然舍不得，但外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先去开门。” 桑渝在宋珏的T恤上，蹭了蹭眼角的泪花，松开他，坐直了，默默地深吸着，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宋珏开门后，医生和护士相继进入，医生把宋珏叫到外间，再次对手术做了交代，并让他签署了手术和术后治疗有关的同意书。护士对桑渝上下其手，贴电极片，扎针，插管......一会儿就让桑渝想动也不方便了。 “为什么这么早就把我搞成这样啊？”桑渝很是无奈地抬了抬手，抬了抬脚。 一个年纪偏大的圆脸护士，笑着回答：“手术时间提前了。” “为什么？医生是感受到我的渴和饿了吗？”问题很蠢，但这个时候提不出更聪明的问题来。 “那倒不是。今天的手术突然多了几台了，早前排班的手术，都根据实际情况做了时间上的调整。昨晚，手术团队加班把方案定下来了，可以今早手术。” “哦......我们家秋华，塞在路上了......” 桑渝还没念叨完，就听到了苏秋华叽叽喳喳的声音，“桑连海，幸好我没听你的，先送你去一趟诚建，不然我家闺女进手术前都见不到了......”话语一出，又呸呸呸了几声，“当然能见到，见得好好的......” 苏秋华热情地，快步走到了病床边，“宝贝儿，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全身上下，就没有舒服的地方.......”桑渝手抬了抬，又指了指，“秋华，你今早吃啥了？桂嫂给你做什么好吃的啦？我又渴又饿，什么时候才能喝水啊？” “难得见你这么嘴馋，但也得忍着，等你出来后，我让桂嫂做满汉全席，伺候你......” 圆脸护士笑着打趣，“最好不要补太多，五谷杂粮，蔬菜，蛋白质适量就行了。” “嗯，听你们的。”苏秋华妥协得很快，就好像是请人吃饭，但对方没空，借机就下了个台阶，饭就不用请了似的。 “桑渝，你想让爸爸在外面等，还是去公司？都听你的安排。” 所以说父女同心啊，在关键时刻，桑连海还是能抓住重点的，听桑渝安排就是最重要的重点。 “你去公司，顺便把秋华也带走了，别在外面晃得我心烦.......” 苏秋华帮桑渝顺了顺头发，厉声阻止，“那可不行，还是必须有亲人在外面守着的......” “宋珏在呢！他肯定不会走的，放心！我现在最最最直系的亲属就是他，你们先回去，该干嘛干嘛，等我出来后，再来守着我，让宋珏去休息.......” “我在呢！”桑连保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啥都不懂，就别瞎操心，我在呢！” “是的，宋珏和阿保在这里，就行了！”桑连刚从桑连保身后，走了出来。 “保叔，刚叔，早啊！”桑渝蔫蔫地跟他们打招呼，“我见到你们，就只会想到，你们都可以喝水，吃早餐，而我不行，心烦啊！” “刚叔，你赶紧把连海和秋华带走。”桑渝顿了顿，“秋华，你电话我公公和我婆婆，让他们别来.......” “怎么能不来呢？你是我亲闺女啊，我肯定要来守着的呀！”宋德盛和徐立兰也进来了，两人赶路赶得有点儿累。 “爸爸，妈妈，早上好！”桑渝强颜欢笑，很想招手让宋珏过来救场，但她连坐都坐不起来，很是被动啊！ “木鱼，这是手术提前啦？”方嘉宇的声音又冒了出来，进来后，赶紧跟在场的叔叔，阿姨们挨个打招呼，在他们的脑袋缝隙之间，接收到了桑渝的眼神，“叔叔，阿姨，走，我们去外面坐坐，我给你们洗水果吃.......扑克要吗？清早来，开一局？” 苏秋华看了看身后，身边的一圈人，的确很扰乱桑渝的心情，“走，我们去外间。” 接着，那茹也来了，是代替宋玗来守着的，而且小公主交代了，绝对不能走开，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手术的结果。 李遇年也来了，是方嘉宇通知下，过来打个酱油的，进去，怼了桑渝几句，分散一下桑渝的注意力，还是有一些效果，特别是【灰度33%】的第一季要出来了，让桑渝很是期待。 JERRY和DICK回了一趟公司，也过来了，当然是来汇报工作的，但看了看被霸占的办公桌，只能在桑渝的示意下，又回了公司。 病房里里外外都是人，桑渝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成了团宠了？很是发愁，愁得直摇拉着宋珏的手...... 这时，JOSH冒了出来，很是吃惊得看着桑渝，一点儿掩饰都没有，“你咋啦？你是妖精啊！怎么能躺在病床上呢？妖精不会生病的呀！” 桑渝懒得理他，牵着宋珏的手指不放，眼睛盯着宋珏看，随口回答着： “你一个培训机构的负责人，不好好拓展业务，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赶紧滚！实在太无聊，就去找你们家西西生孩子.......” “怎么还是一嘴的胡言乱语？” 进门的ASHER是最让桑渝意外的，“谁告诉你的？宋玗？” “不是。期煦来我们实验室帮忙，我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问了两句。”ASHER的面色很是凝重，但开了口，却不知如何问？他当然相信桑家，宋家都有能力给与桑渝最好的治疗，而他自己在这方面的资源也有限，想帮却不一定能帮上，心尖尖揪着痛。 “期煦忧心什么？”方嘉宇八卦得很理所当然。 “他想过来看看，但时间上不允许，有点儿担心她的病情.......”ASHER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尽力帮忙解释。 “小孩子家家，操这个心做什么，跟宋玗一样，还劳烦那总过来守着，真是......” “没事儿，我来守着我未来媳妇儿的娘，必须的。”这是那茹第一次这么明确说这话，让气氛突然就活跃了起来。 桑渝保持着微笑，但握宋珏的手，紧了一些。宋珏垂眼看了看她，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桑渝更加紧紧地牵着他，不想放开。 “唉，这样就对了，不然我都替季安发愁......”李遇年很是随意地插嘴，所以论起八卦的精神，还是鱼遇雨铁三角最强。 “那总，其实不用担心的。小时候，我也喜欢桑渝，但那张脸，其实看久了，就腻了，而且她力道越来越大，反而越看越像一个兄弟......”方嘉宇大大方方就爆了猛料，所以吃瓜的群众反应也不是很热烈，当然，他也不想追求被关注的效果，又接着说： “等季安长大了，他就醒悟了！不用担心！” 李遇年跟着搭话，“所以，桑渝才这么快拐了宋总去结婚，她还是很有危机意识的......” 那茹抿着嘴，眼睛笑得弯弯的，没有接话，只是目光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心里很是佩服桑渝，关键时刻，她的队友从未掉线，全力撑起轻松，活跃的氛围，让她宽心。 ASHER注意到了桑渝牵着宋珏的手，紧紧的，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从前自认为能懂她，爱她的，世间也找不到几人。既然他们有缘，兜兜转转，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总能在一起。所以重逢以来，他都认为宋珏也会是桑渝生命中的过客，一段情缘罢了，迟早桑渝会恢复独身，说不定他还有机会...... 但昨天的新闻，今天的病房，都说明了一个事实，桑渝变了，桑渝是可以变的，变得软弱，变得依赖人，变成他曾经日日夜夜期待的样子.......可惜，对象不是他...... 病房里热热闹闹的，只有ASHER的周围，气压最低，李遇年和方嘉宇当然注意到的，给桑渝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桑渝的关注点还在宋珏身上，只能求助于JOSH，毕竟他们都是外籍人士，容易沟通。 JOSH与鱼遇雨铁三角混在一起的日子不短，默契还是有的，他侧了个身，把ASHER拉到外间，故意聊起了外资企业在国内的税收政策之类的，岔开了话题，又邀请他下楼去坐坐，喝个咖啡什么的....... 方嘉宇很满意JOSH的行动，发短信给他，请他吃饭，在裘青翡的住所，吃家常菜。现在那边集中了不少厨师，聚餐最合适不过了。 桑渝又给方嘉宇使眼色，让他赶紧赶外间的人走，太吵了。 任务虽然艰巨，但方嘉宇这个泥鳅，向来灵活多变，来到办公桌前，他压低声音，凑到叔叔，阿姨中间，“叔叔，阿姨们，桑渝上火了......你们看？” 桑连海也觉得差不多，起身，开始安排，“阿保，你留下。其他的同志们，该回公司回公司，该回家回家，等阿保通知我们手术的结果，行吗？” 宋德盛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就被苏秋华阻止了，“老宋，老徐，跟我去画廊。我收了一批好货，先给你们掌掌眼.......” 宋德盛和许立兰，笑开了花儿，跟着苏秋华走了。桑连刚和桑连海也走了，留下了保叔一人，外间终于清静了。 第325章 手术(一) 桑渝告诉那茹，季麓和季安在裘青翡的宅子里，两人昨晚就杠上了，她还是过去看着点儿好，不然念珠和小七不知道怎么劝，闹出矛盾就不好了。 那茹知道桑渝的意思，不就是不让她守着嘛，她看向宋珏，见宋珏微微点点头，只能给桑渝鼓劲了两句，离开了病房。 扫了一圈房间里剩下的人，桑渝盯向了李遇年。 “你不去上班吗？公司没事儿吗？” “今天周六，而且后期都在MC做，剩下的文字工作，也不用加班来做。”李遇年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看得桑渝很心烦。 “你不加班，那就去帮忙秒秒，快点儿去，不然我就电话秒秒，你在外面混时间，都......”桑渝作势拿手机，李遇年见势就溜，速度很快，明摆着心虚，不得不让桑渝感叹，“秒秒真是遇人不淑，怎么能这么随意就答应一个懒汉的求婚呢？应该好好培训他一阵儿的......” “木鱼，昨晚年年通宵盯剪辑，刚从MC直接过来的.......”方嘉宇端着盘子，叉着水果，吃得很开心。 “你别在我面前吃东西，我看着烦心.......”现在的桑渝，已经到了见谁都烦的地步，不，唯独不烦宋珏。 “是他们把你搞的烦心的，不是我......”不愧是发小，反正脸皮就是厚，不然也没办法跟桑渝混在一起这么多年。 “木鱼，张总公司的几个项目经理，托他们的财务联系我，想跳槽到鱼遇雨.......我刚没来得及问年年，是否知道这事儿，你就把他赶跑了。你觉得呢？” 桑渝看向宋珏，她对张总公司没有过多了解，合同那事儿，就是你坑我，我坑你的文字游戏而已。 “如果公司缺项目经理，就公开招聘。如果不缺，暂时就别增加人员了，人员多了，管理难度增加，你们更加抽不开身，以后更不自由，也不灵活。”宋珏被桑渝拉着，坐到病床上，她挪动身体，靠了过去，贴着都觉得安心。 “好的，一会儿，我就回复他们。”方嘉宇对桑渝的行为，见怪不怪，很是镇定，连嫌弃的表情都没有了，倒是难得地同情她，这次又要遭不少罪了，还想说两句安慰她，护士就进来推床了。 “家属们，都让一让......” 宋珏也被护士赶到一边，等推出病房后，才让桑渝又牵到了他的手。桑渝抓得紧紧的，其他都顾不上，就只想牵着他。 下电梯的时候还好，来到手术室前的通道，桑渝的两颗眼泪顺着太阳穴滑落，被宋珏伸手抹掉了，但没出声，只是手指的指腹在桑渝的脸蛋儿上流连了一阵儿，眼神里的怜惜和心疼，一清二楚都落在桑渝记忆里。 “桑渝，我等着你！”宋珏说了这句，桑渝才松开了他手指，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准备期间，麻醉进行期间，宋珏还能镇定自若地接听电话，查查邮件。屏幕上显示“桑渝手术中”这几个字后，宋珏就静不下心来接听电话了，更别提看资料，查邮件之类的，心里慌乱无比，手微微发抖...... 保叔打完一局俄罗斯方块，注意到了，过来陪宋珏站在手术楼层的落地窗前，看外面院子里的病人，护士，医生，来来往往。 “宋珏，方方呢？”桑连保在家属等候区，看了好几秒，都没见着方嘉宇。 “他去买咖啡去了。”方嘉宇早就待不住了，一直在家属区那边，走来走去，脚步凌乱，好几次都差点儿撞到了其他家属，被宋珏打发去买一个巷子里，买手工咖啡。 方嘉宇很想反驳，但看到宋珏那张脸，就忍了2秒，冷静下来后，瞬间明白了宋珏的意思，于是乖乖开车去买咖啡了。 “方方比桑渝那些堂兄弟，表兄弟还亲一些。上次桑渝重伤，也是方方和你强叔轮流陪她康复的，年年来医院的次数，也比桑家兄弟多。那时候，他们还没成立鱼遇雨，但很投缘。”桑连保随意说着，不过找一些话题打发时间罢了。 宋珏很随意的应和，“嗯，他们三人关系挺好的，就是都不太把公司当回事儿.......” 桑连保笑了，“李遇年书香门第，祖上都是书生，从事教育相关行业多，家里期望他能在大学任教。他不想被束缚，进了出版行业，遇上桑渝后，路子就更歪了，歪到现在这个地步，还好他顶得住家里人的压力。” “我看过他们之前的财务报表，前面好几年，暑假，寒假那三个月，基本没收益，开支也最省，大概是被桑渝带去山区支教了.......” “嗯，是的。连同公司的一些写手，都被桑渝安排去了山区支教，所以他们公司的创作，题材还是很正的，制作的片子也接地气。”桑连保想到桑渝那一身的伤，语气就沉重了一些。 宋珏察觉到了，没作声，“2003年左右，我买过一份娱乐行业的分析调查报告，里面还评估过鱼遇雨，作为一个特殊案例存在。创业的人，不是为理想，就是为了名利，也只有他们，半吊子的态度，做着专业的业务，还一直坚挺着。” “唉，桑渝在娱乐圈混得这么顺利，也就靠了她那张脸。动脑筋的事情，动手的事情，都推给了年年和方方。”桑连保侧身过来，带着有趣的口吻， “我听方方说，桑渝的第一本书，签约过程还挺艰辛的，因为不是当时市场上最火爆的王子拯救灰姑娘的题材，最后是一个游戏公司出资买了那个本子........” “嗯，我买的.......”宋珏说了几个字就停下了，因为听到了身后方嘉宇的脚步声。保叔不会跟桑渝提这些事儿，但方嘉宇不行，这是他们创业的第一笔资金，估计等桑渝从手术室推出来，不管她醒没醒，都要跟她叨叨这事儿。 从宋珏提娱乐行业的调查报告起，桑连保就有了这个直觉，所以才故意提了这么一嘴。桑连保盯着转身接咖啡的宋珏，仔细打量了一番，在心里有了新的评估。 “塞车吗？”宋珏随口问。 “还好，就是停车位不好找。”方嘉宇递了一杯咖啡给桑连保，拿起自己那杯，抿了一口，“宋总，你认识这家老板吗？” “嗯。”宋珏点点头，这个老板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想在国内培育一流品质的咖啡园，常年在山区里跑，看地质，看种子。这家店，一年开门的月份，不定时，不定期，回来就跟办卡的客户发一条信息，走的时候，也发一条信息，客户们不介意，还都往老板的果园集资。 方嘉宇又抿了一口咖啡，“难怪呢！跟宋总冲的咖啡味道很像，木鱼应该很喜欢！去年暑假，从阿姆斯特丹回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木鱼都不喝咖啡，嫌弃速溶的就罢了，手冲咖啡也闻闻味道就推开了。” “那是没逼她到山穷水尽.....”桑连保也很满意这杯咖啡的味道，喝了之后，心情愉悦了一些，跟着方嘉宇打趣桑渝。 “保叔，还是您了解木鱼。挪用了我们的项目资金去做慈善后，速溶的咖啡也不嫌弃了，稀饭也要喝了，毛立刻就顺了，那几天跟她沟通，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方嘉宇边说边笑。 桑连保跟着笑，只有宋珏陷入了回忆。她在马路边，踢着花坛的砖头，给他打电话，让他打钱，不能给，只能借，还要态度好，让他恍惚间了，见到了初中的桑渝。 拿他的作业去抄，看不清楚找他麻烦；自己抄错了，也找他麻烦；抄了还不懂，就要给她讲解，讲解的态度要好，不然又是一顿闹...... “嗯，她小时候就是这样的。方方，你记得，你们小学时，去郊外春游。到中饭时，桑渝的包不见了，问她也不说怎么丢了，也不要老师和同学分给她的午餐，就干饿着......” “当然记得，还是我把她拽到林子里，背着同学，塞给她东西吃。她吃饱了才告诉我，包给刚才碰到的一个孩子了，孩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鞋子也穿了洞，脸上黑黑花花的，盯着他们，双眼放光，似乎饿坏了。”方嘉宇说完，又抿了一口咖啡，咖啡的苦味在嘴里蔓延开来，然后才是回甘..... “方方，你为什么不跟桑渝一起去上那个寄宿中学？”桑连保老早就想问，但又觉得没必要，现在用来打发时间正好。 “桑渝说，她是被奶奶罚去那里的，我没必要跟她去吃苦，让我攒着好吃好喝的给她.......唉，我就信了她的胡言乱语......”方嘉宇长叹一口气，很委屈地看了宋珏一眼，“我笃定，她就是故意惹怒奶奶，就是想去那么偏远的地方上学的。” 桑连保笑得爽朗，那是当然，从小就离经叛道的孩子，很少乖巧过，“前两天，桑渝几个叔叔跟我闲话，他们感叹，桑渝也就初中有几年在家里安份一些，回家后，乖乖地躺着晒太阳，或是听雨，安安静静的，难得的乖巧。” “桑渝回答说，那是因为跟宋珏斗得太累了，再不休息，就斗不下去了！”说完后，哈哈大笑，笑得不可抑制。 方嘉宇在保叔的笑声中，试探地问了两句，“宋总，你真的没让过她？” “她应该不喜欢有谁让着她？”宋珏这回答也是求生欲满满的，但遭了方嘉宇一个白眼，“她明面上说不喜欢，但还是喜欢的。因为她就没耐心跟人斗太久，又不想认输，所以对手让她赢了，就算是让的，她还是能忍的。” 桑连保拍拍方嘉宇的肩膀，“方方啊，所以呢？桑渝心里就惦记了那么一个人......” “我早就知道了，那眼睛，那小黑痣，我在她高中课本上见过......”方嘉宇赶紧闭了嘴，脸色尴尬地看了看宋珏，看了看保叔。 保叔微笑着，轻声哄着他，“来，继续说......” “她说，她怎么就记不得整张脸的样子了呢？奇了怪了！”方嘉宇硬着头皮，那话说完，见宋珏的眉头皱了皱，又补充了一句，“唉，木鱼一直就不擅长画人物肖像......” “不是的，她故意的。”桑连保很是笃定地说，“她从小就这样，越是她喜欢的，她会下意识地远离，刻意忘记，她不让自己对某样事物或是人，产生依赖，天生就比较淡然。” 见宋珏还是皱着眉头，桑连保忍不住问了，“宋珏，没事儿？” “没事儿，只是有点儿后悔。其实，我们高中在同一个帆船俱乐部.......” 桑连保唏嘘了几声，方嘉宇跟着感概，“木鱼还说，帆船俱乐部里，没有她赢不了的女学员......所以，其实这句话的意思是：有她始终赢不了的男学员，对？” 奚落完桑渝，方嘉宇又多问了一句，“三年，她没认出你？” “我有固定的训练时间，她比较随意。暑假没见过她，寒假，俱乐部在三亚训练，我没去.......其实也没见多少面。”的确没见过几面，但每次去训练，都要先在训练基地，里里外外找一遍，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要找什么，老天爷才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 “上高中那阵儿，桑渝玩疯了。周末，我刷完作业，去找她，根本见不到人影子，还要帮忙秋华姨守着，确保她晚上回家睡觉了......唉，同龄人最苦的三年，她潇洒极了，听勤叔说，美国的一个什么美术院校，还给她发了通知书，但她选了最偏僻的阿德莱德。” “不去澳洲，她的室友不出事故，木鱼大概不会这么偏激......” 他们三人都看到了手术室门旁的一个小窗口，有动静，齐齐走了过去。 “桑渝的家属，在吗？” “在的。”方嘉宇回答最积极。 “你们是？” “我是她先生，有什么事儿吗？”宋珏的心被揪了起来。 “家属，你好。我们开了子宫，取了肿瘤出来，要送术中检测其性质，麻烦家属签名确认。” 桑连保早早就注意到小窗后后的台面上，一个不锈钢托盘上，有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团白白红红的物体。 方嘉宇听到护士解释后，才看到，心里很是担忧。而宋珏签字的手，微微发抖。 “稍后我们会根据结果来做处理，请你们耐心等待。” “谢谢你们！”宋珏礼貌地道谢后，退后了几步，小窗口关闭上了....... 第326章 手术(二） 桑连保见宋珏和方嘉宇的气息黯淡了下去，拍拍他们的肩膀，“术中做检测是为了避免反复手术，一次性处理妥当，不用太担心。” “那个.......”方嘉宇脑子里浮现着那一团东西，心里很是不安。 “应该与B超的结果差不多，不用太担心，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 三人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方嘉宇扔掉了刚才临时放在窗台上的咖啡，又开始了煎熬地等待，但刚才还能聊聊天，轻松一下氛围，此时的方嘉宇也聊不动，满脸写着不知所措。 宋珏又一次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桑渝进手术室已经3个小时了，每一分一秒都显得越来越漫长....... 桑连保看看宋珏，看看方嘉宇，理解他们的忧虑，但缓解不了他们的忧虑，又摸出了古老的俄罗斯方块的机子，挪动到远几步的位置，重复着十年如一日的战斗。 没一会儿，苏秋华和徐立兰来了，方嘉宇迎了上去，说明了一下情况，两人的表情就更凝重了一些。 “秋华，手术的时间并不长，别太担心。” 桑连保的安慰并没有什么效果，还引得苏秋华瞪了他一眼，“你也不过半个小时汇报一下，害我坐立不安。” 徐立兰就瞪着宋珏，“你还关机，担心死我了！” 方嘉宇非常识时务地往外围退了几步，被苏秋华发现了，又瞪向他，“方方，你的手机呢？怎么不接电话？” “我....”方嘉宇在身上摸了一圈，啊，“手机呢？”手机里信息还不少，心里慌张了起来，“我去车里找找......”一溜烟跑开了。 “妈，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宋珏非常勉强地解释了一句。 “检验结果出来了吗？”苏秋华看向桑连保。 “出来了，也是告诉手术医生，暂时不会告诉家属，稍微等等！” “妈，我在旁边的酒店开了房，房号3001，你们过去休息，吃了午饭再过来。这里还需要一点儿时间。”宋珏的安排让桑连保很赞赏，连连点头，示意方嘉宇送她们过去。 “秋华姨，立兰姨，走！我送你们过去，那家酒店的餐食还不错，点心都是手工做的，不比桂嫂的手艺差，去尝尝呗！” 苏秋华和徐立兰叹了一口气，跟着方嘉宇离开了。 在路上，徐立兰叹气，“宋珏就是嫌我们烦.......我们也没做什么啊！” 苏秋华跟着叹气，“也难得见他心烦一次，我们理解理解.......” “老宋那个没良心的，竟然被张工叫走了，早上还装作很紧张的样子......” 既然吐槽开了头，那势必一时半会儿结不了尾。 “老桑也是个没良心的，还有心思去看项目。天底下有什么项目能比他亲闺女重要啊？” ....... 方嘉宇紧紧地闭着嘴，坚决不张开，保持着微笑，礼数周到，绝不越界，但心里吐槽了千百遍，这等苦活儿，怎么都沦落到他头上呢？ 送到酒店后，方嘉宇又被留下来，陪吃中餐，原因很是粗暴：既然他说好吃，就由他来点菜。如果没有桂嫂烧的好吃，唯他是问。 方嘉宇哭笑不得，但一句都不敢反驳，面带微笑，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伺候着两位祖宗.......在两位祖宗露出满意表情的时候，又惦记起桑渝的情况，刚放轻松的心又揪了起来，内心万分难熬，最是想念李遇年，今早不该让桑渝赶他走的...... 方嘉宇请求两位祖宗去楼上房间一下，被两位祖宗拒绝了，在她们相持不下时，接到了桑连保的电话，桑渝手术结束了，进了监护室，具体的手术情况，要等医生回办公室再讨论。意思很明确，她们去了那边，也见不到人，也见不到医生，逼着两位祖宗只能去了楼上的房间。 送完两位祖宗进房间，方嘉宇下楼就碰上了过来吃饭的桑连保，又被拉着作陪，这顿午餐弥补了刚才的紧张和食不知味，让他放松了不少。 “宋总呢？” “他等医生。”桑连保喝着方嘉宇帮忙倒的茶。 “要给他带午餐吗？” “他应该吃不下。” “为什么？” 桑连保斜了方嘉宇一眼，这孩子，心思可真直接。 “简单来说，肿瘤的模样不好，才会做术中检查。” 桑渝刚夹起的丸子掉到了碗里，“啊！” “稳妥起见，做做更好一些，就是手术时间被拉长，各方面的风险都高一些。”桑连保一口一个丸子，很稳很轻快。 “保叔，你刚才........”方嘉宇把筷子放下，凑到桑连保跟前。 “没区别，这些都是医生来进行判断的，我们知道，与不知道，结果一样。” 桑连保还在继续夹菜，扒饭，丝毫不受影响，看得方嘉宇非常无语。 “保叔.......那.......” “你紧张啥！有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桑渝自己也很清楚的。这事儿要搁以前，桑渝肯定是把器官直接取掉了，现在变得这么仁慈，完全配合我们制定的方案，我都有点儿不认识了。” “唉......要不然......” 平时口无遮拦，并不代表没分寸，方嘉宇睁大了眼睛，望着桑连保。 “如果实在处理不了，当然是要取掉的。但既然能处理，还是别取掉，毕竟是一个器官，还是会影响身体运作的。” “哦！” 桑连保敲了敲桌面，让方嘉宇回神，催他赶紧吃饭....... 宋珏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等来了主刀医生，“崔主任，您吃饭了吗？” “随便扒了两口。你等着急了！” 崔主任50岁左右，在这个医院以及上海地区，都算的上妇科权威，这类型的手术对崔主任来说，没什么难度，不过是桑渝体质特殊，很多用药无用，又为了保全她的子宫，不影响她的生育功能，耗费了不少心神。 “辛苦您了！” 崔主任跟宋珏谈过几次，对他一直印象很好，礼貌，诚恳，且配合医生安排，于是能说多说点儿，就多说点儿。 “这是我们的职责。手术相对来说，还是顺利的，肌瘤的数量和尺寸，比我们B超检查的结果稍微多一些，大一些，所幸及时手术了，不然以这个发展速度，再过一段时间，问题会严重很多。” “好消息是，检查结果是良性的。但切除了之后，不代表以后就不长了，建议你们3年内生育。” “但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她的免疫力受过重创，生育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挑战，所以这个过程必须谨慎一些，检查地频繁一些。” 宋珏的面色沉重，只是配合地点头。 崔主任笑了笑，“家属心情得放松，病人才能更快恢复。因为她免疫力的问题，我们会把她留在监护室，或是ICU待一段时间，等情况稍微稳定了，再送到普通病房。” “可以的。”见不到人，宋珏的确轻松不起来，更没办法维持他最擅长的面无表情。 “探视时间，我让护士告诉你。” “谢谢崔主任，那您先休息，我不打扰您了！” “觉得哪里不放心，随时可以来找我。管床医生和护士是24小时在病房值班，你也不用担心。” 崔主任实在不忍心看宋珏的愁眉不展，又多说了两句。 “谢谢您！太感谢了！那我先出去了！” 出了医生办公室，宋珏靠在墙上，微微仰头，消化刚才听到的内容，心里后悔，是否应该切除更合适一些？保留了子宫，生育又是一个坎儿，对桑渝会不会太不公平了？但保叔坚持说，这是一个器官，长在人体里，除了生育，也有其他作用的，哪里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宋珏长吐了一口气，被走过来的方嘉宇和桑连保听到了，两人都加快了脚步。 “咋样？我去找崔主任聊聊？”桑连保着急了。 “保叔，我已经跟崔主任聊过了，良性。桑渝在监护室，稳定了才能出来。崔主任说，桑渝的免疫力问题......” “会影响生育，这个可以解决。以前她是什么样儿的生活状态，你心里有数儿的，以后会慢慢变好的，人体很复杂，也很神奇。” “哦！”宋珏持有疑虑，但保叔这么说，也只能先听着。 “保叔，您帮忙跟奶奶，爸爸，叔叔他们报一个平安，我先去一个地方。方方，你帮忙先守着？” 方嘉宇听得迷迷瞪瞪，糊糊涂涂，最清楚的指令就是“守着”，赶紧点点头，应了下来。 ....... 宋珏开车回了一趟桑家，拿了画室里的钥匙，来到静安枫景苑6栋1601，开门前，宋珏想象过很多场景，怎么都没料到，却是这么一番景象。 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客厅里仅有一张长方桌，一张画板，几把凳子。作画的材料凌乱地放置在桌上，画作随意地扔在桌子，地上，或是靠在墙边，素描，水粉，水墨，油画，各种类型都有。 最特别的是桌子正对的那面墙上，有一幅超大尺寸的人物肖像油画，周边还挂着几十幅稍微小一点儿尺寸的肖像素描图，把整面墙都填满了，密密麻麻的，很是惊人。 宋珏找到电源，打开顶灯，仔细看这些画作，80%都是侧脸，左边侧脸，最有特色的是眼角上方的小黑痣，人物的神态不尽相同，但差距不大，都在凝神注视着某处。其中的一副，宋珏在网上看过，是慈善拍卖会上挂过那幅。 几幅稍小的素描画作，人物的眼神里憧憬着希望和未来；剩下的素描画作，人物的眼神专注而坚毅；偶有那么一幅，两幅，面中的人物的眼神深情中带着怜惜，表情柔和。 最大那幅，是难得的正面肖像，画中的人，穿着休闲，端着咖啡杯，笑得很灿烂，往下仔细一看，男子的另一只手还握着一只肤色偏白的手，不难猜，让男子开怀大笑的对象就坐在对面。 从画作背景上辨认，就是阿姆斯特丹的饭厅没错，是桑渝打扮成16岁那次，还是早上难得的二人时光，还是偶尔饭后的温馨片刻。 宋珏心里莫名的沉重，不知为何。 他来到书桌前，翻了翻桌上的画作，翻到最下面，有一幅水彩画，皎洁的月亮挂在阳台的上方，客厅里，除了一张长的真皮沙发沐浴在月光下，其他的家具都在阴暗中.......画作下方小字，让宋珏苦笑不得，“石头也想开花......”。 宋珏把桌面上，地上的画作收拾好，去了卧室，同样的窗帘紧闭，黑漆漆的一片，隐约看到好像是一张吊床？四周都找不到电源开光，但能借着客厅的灯光，看到落地台灯的位置，走过去，打开台灯，的确是一张吊床，里面有一床毯子，从毯子的形状，还能想象出主人从吊床起身的样子。 如果不是好奇，为什么没有顶灯，宋珏恐怕不会抬头去看屋顶，更不会知道，屋顶上还有一幅油画，是江景，黄埔江景，从东方明珠的位置可以辨识，观景点应该在他们公寓这边。 宋珏把落地台灯的罩子揭开，让光线四散开来，仔细看那幅画作，在最底端找到了一条栏杆，是宋玗房间外的阳台没错，上面还有宋玗缠的五角星灯带。 突然外面有了敲门声，宋珏盖上灯罩，走出去开门，门口扔了一个快递，送快递的小哥应该走了。 为什么还有快递送到这里？这段时间桑渝不是住在桑家就是住在江边公寓，这是? 宋珏拿起快递箱子，看了快递单，地址没错，收件人也没错，寄件人信息比较模糊，只能看清是云南某个地方寄过来的，又晃了晃，里面是盒子？ 打开一看，确实是数个丝绒盒子，大小不一，再把盒子一一打开，里面是一套一套的各色石头做的饰品，以袖扣为主，偶尔出现一两个戒指，或是汽车挂饰，或是办公室摆饰。 侧面有一个信封，宋珏打开信封，里面一页纸，内容很简单：“SONYA，所有的物件，我都寄给你了哈！放在我这里这么久，不让我碰，也不让我买，真是烦死了！记得帮我做一套首饰当作寄存费用！不用谢我！土灰” 宋珏心里不是感动，而是难受，揪着心，不知道如何是好.......幸好手术结果不算糟糕，不然....... 第327章 宋珏呢？ 桑渝对于自己被推进监护室一事非常不满，屡次提出抗议，都被忽视了，但又不能拔了全身上下的管子，自己出去，只能望着天花板熬着。 圆脸护士过来巡视，看到了，打趣她，“刚出手术室，唯一不关心自己的手术结果，只想回普通病房的，就只有一个。” “如果我可以自己给自己动手术，我还是会关心一下结果的......” 崔主任进来了，听到这话，笑出声来，“桑医生说，不用跟你商量治疗方案，反正你也不在乎，我是不太相信的，但看来，这是真的.......” 桑渝听出是崔主任的声音，更是着急，“崔主任，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待着？不能回病房吗？” “嗯，你的用药情况特殊，暂时待在这里比较稳妥。你的家属在外面守着，可以让他穿隔离服进来探视半个小时。” 崔主任说完，就侧身跟管床医生详细说明用药的情况，护理的重点之类的，没再理会桑渝。 桑渝抓住了重点，用眼神跟护士交流，意思是，赶紧去外面叫人进来啊！ 护士看向圆脸护士，直到她点头，才出了监护室。 桑渝躺着，盯着天花板，数秒数，在她耐心的顶峰值308秒快到时，眼前出现一张脸，但她的脸色更差了。 “怎么是你？” “外面就你一个人？” “他们都忙去啦？周六有这么忙吗？” “手术结果了，就不管我啦！” “他们是觉得我被关起来了，就可以放肆去潇洒啦？” ....... 气息很足，记忆清晰，逻辑到位，方嘉宇很满意桑渝此时的表现，就是矫情地过头，他戳了戳桑渝的额头，很是不客气。 “你再问下去，我就没时间回答你了！” 桑渝闭嘴了，也闭上了眼，挫败感十足。 “秋华姨和立兰姨，在你手术期间，来过一趟，被宋珏打发走了，现在在旁边的酒店套房里休息；海叔去看项目了，不一定今天回来；宋叔叔去看石头去了，不确认什么时候过来？保叔守了整个手术，手术结果还行，回医院上班去了.......” 绕来绕去都绕不到重点，桑渝睁开眼睛，狠狠地瞪着方嘉宇，“宋珏呢？” “他跟崔主任聊了之后，知道你在监护室不能出来，就说要去一个地方，应该不是去工作，今早他关了手机，没结果电话.......” “啊！”桑渝伸手去抓方嘉宇的手腕，用了点儿劲儿。 “咋啦？祖宗？”方嘉宇咬着牙，不敢叫痛，也不敢挣扎。 “惨了！”如若在平时，桑渝早就冲出门了，可现在床都不能下，非常被动。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 方嘉宇蹲在桑渝的病床前，心情很好地压低声音，讨要八卦信息。 见桑渝的脸上五颜六色，跟彩虹一样，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一会儿绿，一会儿粉的.......只能自己大胆地猜测，“你把他家产败光啦？” 桑渝不理他，他就自言自语，“掌握在你手里的，也就诚建的股份而已，你有动不了这个，你也没能力败光啊！” “你最近不是在诚建，就是缠着宋总，也没有去外面鬼混啊？” “还是你的前男友，不止ASHER，还有其他人？你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把他也叫来啦？” ........ “家属，探视时间快到了，请尽快离开！” 护士又一次用打量神经病的眼神，看了看方嘉宇，对他的印象很难改观了。 “祖宗，有什么话要我带出去的吗？” “我想宋珏了，让他想办法进来！立即，马上！” 说就说，怎么眼眶里就有泪水了呢！唉，这矫情的劲头真大，是要把前28年都补偿回来吗？ “不行，我们要遵守医院的规章制度，让我进来就已经是特例了，我是不会帮你带这个话的。你好好熬着，恢复得快，就能早点儿出来。等太久的话，我和年年肯定会带着宋总去人多热闹的地方散心的，什么酒啊，夜总会，PARTY之类的......” “护士，麻烦您帮忙把这个人赶出去。如果探视的时候，只有这个人在外面，就不用放他进来了，影响我恢复。” 为了尽快把方嘉宇赶出去，桑渝说话声音大了一些，说完深吸了好大一口气。 “木鱼，你不会忘记了你家宋总有多忙？他能一天24小时都在外面守着吗？所以......” “年年呢？季麓呢？念......” 方嘉宇站了起来，双臂环抱胸前，带着鄙夷瞅着桑渝，“念珠怀孕了，你吩咐季麓去照顾她，然后你又让季麓来守你吗？昨天还说要还命给你的人，今天被赶走了，就买来过了，你怎么能指望一个连季安都杠不过的呆子呢？” “我们去年底，今年初拍的剧，审核已过，进入发行宣传期；刚拍的网剧，用花絮推广了一轮，反响很好，催播的呼声不断，你不在，年年亲自盯剪辑，从未如此认真过，已经熬了很多过通宵了，你是想让他过来熬着？” “桑伊科，桑伊鸣.......” “他们两人，被你逼得家都不敢回，你还指望他们守着......” “那昨晚，今早，房间里来来去去那些人都是作秀的？” 桑渝很想扶额，深感交友不慎。 “他们也没有能力，24小时守在医院啊！你说，谁能熬得住？” 桑渝突然就变换了一个语气，极尽柔和地问：“方方，你晚上睡哪里？” “如果可以睡在病房，就再好不过了。”方嘉宇说着话，看着小护士。 圆脸护士忙完了，走了过来，“可以的。有事儿，我们会给你们电话。家属手机，一定要保持畅通。” “可以的，没问题！您帮忙把我的电话也登记一下。”方嘉宇见小护士拿起了病人家属联络本，赶紧上前报出自己的好吗。 桑渝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试图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方嘉宇登记完号码，就要出去，又听见桑渝问，“每天有固定的探视时间吗？” “有的！下午4：00-4：30，半个小时。”小护士放好了联络本，又瞅了方嘉宇两眼。 “放心，我会通知大家的，让他们轮流进来看你。”方嘉宇说完，三两步就出了门，气得桑渝直呼呼，火大啊，头痛啊，身上的难受忘得一干二净。 ........ 之后的第一日，苏秋华和徐立兰进来了，对着桑渝的状态评头论足，苏秋华火力十足，大多话语都带着讥讽， “难得你这样乖乖的，让我们能仔细看两眼，我突然发现，你的眼睛更大了...” “难得这样躺着休息几天，眼睛睁这么大做什么，你看看，眼屎都被你逼出来了...” “立兰，你看看，她这嘴型是变了吗？唉，这孩子，抿着嘴做什么啊，多难看啊，这么丑，你自己不嫌弃自己吗？” “秋华，桑渝可能是生...” “她把自己的身体作贱成这样子，当然只能她自己受着，别总想着要拖着谁，赖着谁。之前她是独身主义，独来独往，连爹妈都要预约才能见。现在不独身了，好歹也是一个独立女性，怎么能为了这点儿小事儿矫情呢！什么苦，什么难，她不能受啊？不可能的...” 徐立兰见桑渝的脸，越来越难看，着急打圆场，“桑渝，妈妈去换...” “立兰，见你儿媳妇，不用换衣服。都是自己人，随便一些，何必这么拘谨呢？而且你这个儿媳妇儿，还没孝顺够过你一天呢...” ....... 桑渝再怎么生气，也赶不走亲娘和亲婆婆，但探视时间有限，她们只能遗憾地先走了，还坚持明天还要进来...... 第二日，桑连海和桑连刚进来了，嘴上心疼了桑渝受了苦，脸颊都凹陷了，手腕都细得没肉了，又拜托护士帮忙照顾得细致一些，跟护士聊了十来分钟后，才转身问桑渝有什么需求吗？桑渝正要回答，探视时间到了，两人急急忙忙出去了...... 第三日，季麓和那茹进来了，季麓对混身都是管子的桑渝直摇头。那茹蹙眉心疼，拉着桑渝的手，一时无语凝噎，稍微缓了一会儿，才说，“我那天说的话，你别放心上......” “什么话？” “那个...季安媳妇儿什么的...”那茹红着脸，很是难为情。 “护士妹妹说，我子宫在的啊！还有其他问题吗？” 小护士正巧过来看点滴，桑渝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应该是你免疫力的问题......”小护士被盯得很难受，勉强回答了一句，就走了。 “所以是很难生育的意思吗？”桑渝的语气很轻松，且模样也不像是假装坚强之类的。 “不是很难生育，是生育对你身体来说是一个挑战。我看宋珏的意思，大概不会同意你生育了。”那茹轻轻抚摸着桑渝的手背，垂着眼，不敢看她的眼睛。 “唉，这事儿由不得他！”桑渝抽出自己的手，反过来拍了拍那茹，力道还不小，让那茹突然怀疑，医生是不是故意要把她留在这里的，担心有人惯着她，出幺蛾子？ “桑渝，身体重要！” “顺其自然！”桑渝扯着嘴角，笑着安慰那茹，然后扭头瞪了几眼季麓，很嫌弃他的样子，“你去把宋珏换进来！” “他不在，被你爸爸叫走了，说是公司有事儿。还有季安缠着他不放，季安不能进来，他也别想进来。”季麓的声音平淡，平稳，平常，没有起伏，但话语让桑渝的心情越来越DOWN，DOWN到了低谷。 “肯定是秋华安排的，她就是见不得我舒心，铁了心要借这个机会给我教训。” 那茹见不得她有气无力地样子，赶紧柔声劝说：“想进来看你的人太多了，每天有限定2人，所以宋珏自然只能靠边。但主要还是怪季安，如果他不缠着舅舅，那我们也能出去换他进来。” 责怪季安，桑渝再怎么冷血，也做不到，只能长吐一口气，“没事儿，我也应该快出去了！” “对，医生说你恢复得还不错，但......” “担心反复？担心被感染？还是担心我出去后，会指使你们帮忙拔管子......” 从床尾经过的小护士扑哧笑出了声，但不敢转头看桑渝一眼，径直往其他病床走去。 桑渝不敢置信，又看向那茹，心虚就写在她脑门上？真是...... “所以，这是我奶奶，还是保叔的安排？早就商定好了，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那茹要逃，被桑渝反应很快地拽住了空调衫，脑门上的心虚改了为难，“桑渝......” “我们是姐妹，你告诉我，让我心里有数儿。反正，迟早我都要知道的。” “那.......” 桑渝用了点儿劲儿，拽了拽那茹，“没事儿，反正他们敢做，就不怕我会知道的.......” “你奶奶安排的，为了让你恢复地更好。保叔说漏嘴了，大家才知道的，宋珏脸都黑了，这几天全靠季安镇压着脾气，不然早就把你弄出去了。” “好！茹茹，那就麻烦季安了，让季安一天24小时都缠着他舅舅，不要让任何人有机会带他去人多热闹的场合散心。”笑得这么狡黠，让季麓很不屑，没眼看，瞥开了眼，看看其他的病床。 “所以，你闹着要出去，是担心外面的狐狸精.......” “那不然呢？莫非我还一定要宋珏照顾我吗？那不累坏他？” 那茹捂着嘴笑，桑渝大大方方让她笑，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不要让秋华知道，不然她还要变着花样儿折腾的。” “嗯，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那茹说完，看向季麓。 季麓很是莫名其妙看回她们两人，平平淡淡说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 “你没正式出家，而且你还有孩子了！” 终于有可以任意怼，且回怼能力极差的对手了。 “木鱼，你变了！” “路子，是你变了。前几天，我说什么，你都愿意做的。” “那是因为你说的话，没有问题。”季麓虽然着急，但语气没变，同样平淡到了极点。 “我刚才的话，也没问题。或者，你忘记你刚才听到的一切，行吗？” 桑渝眨巴眨巴眼睛，让季麓手足无措，在袍子上摸了摸出汗的手心，“好，我忘记了。” “路子，这几天，你好好照顾念珠了吗？” “嗯，一天24小时都守着了！” 桑渝笑得很开心，又看向那茹，两人都点点头，笑得有点儿奸猾狡诈，让季麓的耳根子红了。 “路子，加油哦！” ....... 第328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桑渝在手术结束之后第5天，终于拔了身上的一些管子和监控，得以推回了普通病房，为什么在监护室外候着的，仍是方嘉宇？ “方方，都是你在外面值班吗？” 方嘉宇把手提放在桑渝的床尾，帮忙推病床，“我白天，宋总晚上。” “所以，他一天24小时都不用睡？” 这等哀怨的眼神，让方嘉宇看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作精要作，或早或迟而已。 “在病房里睡的，怎么会不睡呢？” 终于有人可以聊天了，方嘉宇压低声音跟桑渝叨叨，“你手术的情况，恢复的情况都不错，海叔溜了，去贵州了，然后.......” “把事情都丢给了宋珏？他们有太......” 桑渝气郁，但骂不能骂，揍不能揍...... “方方，我想洗头！” 方嘉宇楞住了，上了电梯之后，就没再出过声，快回到病房时，才嘟囔了一句，“这个理由不错......你打电话，还是我打电话？” “你说呢？”桑渝斜眼看他。 “好的，祖宗，我打！”方嘉宇拿出手机，清了清嗓子，抬眼看桑渝，见她目光坚定，还带着期望，只能老老实实翻出号码，“打谁的电话，最有效？” “你说呢？” “秋华姨？” “不然呢？”桑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此时此刻，除了秋华，还有谁能承担闹场的重任呢？ 帮忙整理床边设备的小护士，时不时扭头看方嘉宇一眼，看得他头皮发麻，只能去了外间，等小护士出去后，他回来了。 “秋华怎么说？”桑渝靠在床上坐着，显得很焦躁。 “阿姨.......” 桑渝不断地抬手看点滴，从未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身体健康的重要性，不然怎会被他们玩弄，从来都事她玩弄他们的，“快点儿说！” “原话是：桑家仗着一个红本本，欺负我儿子，压榨他的价值，让他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现在又多了一个祖宗要伺候，还要不要我儿子活啦？但我呢？心有余而力不足，让那个祖宗自己去想办法！毕竟她以前稍微听劝一点点，不那么乱来，现在也不会有这些毛病.......” “方方，你去叫护士过来，帮我把针头拔了，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得自救.......” 桑渝说着话，垂眼单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总觉得还贴着一些什么东西....... “所以，我就说，不能放她出来！” 嗯，老祖宗出现得很是及时，穿着布鞋，走路轻得连声音都听不到，吓了方嘉宇一跳，第一反应想逃走，但被老祖宗一个眼神杀过去，又赶紧堆了满脸的笑容，端茶洗水果叫甜品外卖伺候。 “奶奶，我都快出院了，你跑这一趟做什么呢？” 桑渝奶奶一直往房门的方向看，没理会她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儿，才见桑渝爷爷杵着拐棍，进了病房。 他径直来到床边，端着一张慈祥的笑脸，“我们来酒店喝下午茶，发现你住的医院就在旁边，就顺道走了进来，看看你.......” “小马哥开车挺有意思的哈，去酒店，不该直接去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吗？而且酒店离这里有一个街区的距离？”桑渝说着话，咬牙切齿的。 “小马来过一次医院，送资料给宋珏，说你病房的条件挺好的，建议我们今年住院体检，选这家。我们就顺道来看看环境，先行考察一下。” 方嘉宇扶着桑渝奶奶在病房靠墙的沙发上坐下，又端了椅子给爷爷，扶着他在桑渝的病床边坐下。 “怎么样？满意吗？满意的话，我先帮您们做预定。”桑渝的态度柔和了下来，平时没操心过这些，都是保叔负责安排，现在当面说起来，心里难免有一些愧疚的。 “还行，让阿保来定，他说了算。”桑渝爷爷把拐棍靠在床边，伸手接过方嘉宇端来的茶，一口一口地抿。 “好的。需要我做什么，您就吩咐。” 桑渝也接过方嘉宇递过来的吸管杯，喝着温水。 桑渝奶奶喝着茶，目光跟随着忙前忙后的方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提议，“方方，你单身吗？” 如果此时手机响了多好，如果此时有客人来访多好，如果此时宋珏回来就更好了......方嘉宇的脑子飘过很多种期待，但无一例外都没发生，只能转身，硬着头皮面对眼前的艰难...... “奶奶，我刚失恋，还在恢复期！” “你们年轻人不是总说，一段新的恋情是治疗情伤的最好手段吗？”桑渝奶奶难得笑得开心，“奶奶帮你介绍一个好姑娘，咋样？”看方嘉宇没反应，又补充，“放心，绝对跟桑渝不是一个类型的，这个姑娘又漂亮，又温柔，又善良，还聪明，怎么样？” 方嘉宇面朝奶奶，背向桑渝，想给桑渝打手势求助，又担心爷爷看见，心里慌乱到了极点，“奶奶......会不会有点儿仓促了？我这蓬头垢面的，好多天都没洗.......” “没事儿，这样最真实。我现在就电话姑娘过来，怎么样？” 被桑渝奶奶盯上了，那肯定是跑不掉的，桑渝也无能为力，没心情看热闹，偏着脑袋，目光无神，打瞌睡。 “木鱼.......” 在桑渝奶奶摸电话，翻电话号码空档，方嘉宇往后退到桑渝的床尾，用手去摸桑渝的脚，碰了一下，没反应，又碰了一下，还没反应，他火了，回身拍了一下桑渝的脚，把晕晕欲睡的桑渝拍醒了，“咋啦？” “你怎么睡着啦？” “在里面睡了5天还困吗？” “是不是其他地方出问题了？脑子？” “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啊？” 这一番浮夸的表演，竟然吸引了桑渝奶奶的注意力，“怎么了？” “奶奶，我从没见木鱼白天打过瞌睡的.....叫医生来看看！” 方嘉宇绕到桑渝身边，使劲给她打眼色，但某人精神萎靡，不言不语。 奶奶也过来，盯着桑渝仔细看了看，“晚上睡不着吗？” “能睡着吗？监护设备一直嘀嘀嘀嘀嘀地响，旁边大叔还打呼，再旁边的大婶又说梦话，然后你还不让医生放我出来。我全靠一身毅力坚持这么多天，不然早就猝......” 老人家还是很避讳的，被捂住的桑渝很不客气地瞪了奶奶两眼，待奶奶松开后，赶紧摆摆手，“你们快去喝下午茶，我要睡一会儿。方方，你留下，帮我看点滴。” 方嘉宇很是感动，不愧是好兄弟，打着瞌睡都领悟到他的需求了，“奶奶，爷爷，我送你们下楼。” “桑渝，医生不同意出院，你就不许出院，谁惯着你，我就找谁的麻烦！”桑渝奶奶撂了一句狠话，挽着桑渝爷爷的胳膊，出了病房。 下楼的路上，方嘉宇极尽所能地插科打诨，说着医院里的趣事，以为相亲的事情就能混过去了，到了楼下，送两个老人上车前，没料到还是被奶奶叮嘱了一句，“方方，这个周末来祖宅，奶奶等你哈。” 在车尾气中凌乱的方嘉宇，想去神经内科挂一个号，看看脑子......可现实的残酷，就在于打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手机叮当一声，进来一条新信息，平时也这么积极看消息的他，偏偏就拿出来，看了一看，当场就想跪下大哭，前前女友结婚，为什么要给他发邀请函啊？ 好不容易从繁杂的工作中，溜出来放风的李遇年，累到连车都不想开，打的来了医院，隔着住院部前的喷泉池，看到了一脸悲痛的方嘉宇里，心里一慌，迅速跑到他跟前， “咋啦？咋啦？” “不是说今天可以出监护室了吗？” “她又出啥幺蛾子啦？” “不会又查出什么毛病了？” 方嘉宇很想抱着李遇年一顿大哭，但一个转头注意到路过群众的目光，忍了忍，把手机递给他看。 没得到兄弟的安慰就算了，为什么还能哈哈大笑出声？交友不慎啊！方嘉宇拖着沉重的步伐，决定去楼上守着，危难时刻能救他的那个兄弟。 李遇年笑够了，跟了上去，询问桑渝的情况，但话语里的笑意太重，让方嘉宇很不开心，死活不搭理他，他就只能问了个寂寞。 电梯开门，里面站着一位熟人，“你怎么来了？” “今天她出监护室，就该恢复工作状态了啊！我肯定要过来汇报工作啊！” “小青，就算你勤奋工作了，今儿这种情形，也不是什么讨好老板的好时机，反而会遭人嫌的。”李遇年振振有词，对裘青翡的白眼给与了必要的还击。 “那也是我的事儿，关你P事！” 这货的战斗力还不错，李遇年看向方嘉宇，给他使眼色，让他配合给与对手一个左右夹击，但陷入哀怨中的搭档，沉默着沉默...... “小青，听说你家院子挺热闹的.......” “是啊，整天叽叽喳喳的，斗个不停，季安对他二伯太没礼貌了，季易也不管管.......” “不，我说的是晚上......”李遇年抛了一个眼神给裘青翡，让他自己领悟。 裘青翡当然气愤，鱼遇雨的人都是这个套路吗？想反驳，还没找到合适的用词，又听见李遇年说：“木鱼啊，来医院，就喜欢去太平间逛一逛.......她啊，觉得那里.......” 电梯到了，裘青翡慌慌张张夺门而出，想摆脱李遇年，走楼梯间，但医院的楼梯间.......还不如桑渝的病房安全，她所在的地方，一向都聚集了不少人，人多，人气多，自然什么都能避了....... 迈着急促的步伐，进了桑渝的病房，发现除了打瞌睡的桑渝，谁也不在，为什么啊？宋珏人呢？后悔想回去，是不可能了，李遇年把房门堵了，一脸的坏笑，瞅得裘青翡一身鸡皮疙瘩。 “小青，找到小白了吗？”阴森森的一句，让裘青翡抓狂，又无可奈何，冲到桑渝床边，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成功把桑渝吵醒了。 “咋啦？”打盹后的桑渝，精神头好了那么一点点。 “YUKI，我住那个宅子.......” 空着手来看桑渝的，不止裘青翡一个，但问话这么不着调的，就只有他一人了。 “谁又吓唬你啦？” “又”这个字眼被裘青翡听得很清楚，但牙齿就算咬碎，也不能和一个病人兼老板撕破脸。他扯着嘴角，强颜欢笑，“鱼遇雨都是出版杂谈奇闻小说吗？还是鬼怪玄幻类？” “不，悬疑推理，穿越探案，近来还行。”李遇年也大咧咧地坐下，用眼神催促方嘉宇拿喝的，又想起了刚才楼下的趣事，赶紧上前，把手机短信递给桑渝看。 桑渝瞄了一眼，摆摆手，不仅没有以前的兴致，幸灾乐祸一番，还对着拿饮料过来的方嘉宇，很是怜悯地说，“方方，我们都爱你的。” “为什么？”李遇年不满了，怎么就变了呢，以前不是这样玩的呀！ “年年，识时务者为俊杰。”桑渝的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意思很明显，除了方方，这里没人了。 “你家宋总呢？”裘青翡也意识到了。 “被抓去做苦役了，我暂时没能力解救他，唉.......” 桑渝低着头，看着打点滴的手，叹气声还没结束，就感觉屋里气息好像不对，抬起头，眼眶里顿时就充满了泪水。 李遇年觉得自己运气真好，每次作精开始表演，他都能在场； 裘青翡觉得自己运气真背，还没趁机跟老板要到资源，就面临没机会说话的困境； 方嘉宇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解放了，必须去旁边酒店好好睡一觉，才能重新注入元气，满满地复活..... “你被他们抓去哪里啦？” “谁胆子这么大，还敢在我头上拔毛的？” “对他们不要这么善良，该狠就要狠，他们就是欺软怕硬！” “你咋都瘦了呢？方方，没给你带饭吗？” ....... 桑渝抬起手臂，就想要宋珏抱，被旁边的李遇年打了下去，“我们还在场，不想长针眼！” “你们赶紧出去啊！方方，你赶紧去休息！”桑渝又抬起了手臂，等着宋珏走近，对旁边的两个大男人，视若无睹。 李遇年和裘青翡对视，两人都在考虑，是不是要趁机捉弄桑渝的时候，房间里响起了清脆的声音，“YUKI，我来看你了哦！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第329章 大概是太想你了 宋玗进来了，蹦蹦跳跳，带了一束五颜六色的小花，花很可爱，但桑渝心情不好，“妹妹，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不，这是我们家院子里的家花。我妈说，这是我哥哥很多年前种的，种这么不起眼的太阳菊在前院，既不风雅又不炫酷，还不让挖掉，开了一年又一年.......” 但桑渝越听越开心，伸手去拉站到他身边的宋珏，但注意到他的袖扣后，偏过了头，想甩掉他的手，但没成功，被宋玗发现了，很是好奇。 “YUKI，我哥从公司开车来接我的，身上就我的味道，没有女人的味道。” “味道？我没闻到宋总身上有任何女人的香味啊？”站在宋珏身边的李遇年大着胆子，在他周围绕了两圈，使劲吸鼻子，闻气味，确实闻不到任何味道。 裘青翡以他多年来律师的敏锐度判断，“肯定不是味道啊！”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宋珏，浅灰色衬衫，深灰色西裤，黑色皮带，包括手腕那块M牌的手表，都是原有的配方，戒指也戴得规规整整的，再顺着戒指看下去，啊！“宋珏，袖扣很特别哦！” “哪个牌子的袖扣？”裘青翡起身，凑得更近看一看质地。 宋玗上前把花塞到桑渝胸前放着，也拉起她哥哥的袖扣看，“玉石？什么玉，颜色这么别致，竟是浅灰色？” “YUKI，你做的吗？好像不是上次那对墨玉的......” 李遇年啧啧啧了几声，对袖扣没兴趣，挪了几步，站到了床尾，和方嘉宇一起，双臂环抱胸前，看热闹，聊八卦， “我就说，她还没被念珠拉着做慈善那些年，稿费，版权收入，卖画，卖设计的收入，都去哪里了？” “之前听秒秒说起ASHER喜欢那套墨玉的程度，我就猜到那玩意儿肯定价值不菲......”方嘉宇心里酸啊，不平衡啊，他贴了这么多年的工资救济鱼遇雨，这个女人却玩物去了。 “你工房的抽屉，我和季安也翻过很多次啊，没见过这个颜色的袖扣啊！” 方嘉宇啧啧啧了几声，“唉，狡兔三窟呀！小宋总，你也说过的，好些时候，都不知道她晚上睡哪儿.......” “哦！”宋玗的音量提高，有那么一点儿调侃的味道，“还说什么好姐妹之间没有秘密，唉！果然什么年纪的闺蜜都靠不住.......” 在宋珏的注视下，宋玗住口了，但心里不舒坦，绕到桑渝的另一边，一屁股坐到床上，抱着桑渝撒娇，还是裘青翡眼疾手快，把输液管给提了一下，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血案。 桑渝一个眼神，暂时安抚了宋珏的怒火，她轻轻拍拍宋玗的后背，“哪天你不高兴了，想清静的时候，我也给你准备一套房子。你一个人的房子，按照你的喜好装修，放你喜欢的家居，永远不招待任何客人，只属于你一个人，怎么样？” 宋玗甜甜地笑了，抬头亲吻桑渝的脸颊，“谢谢YUKI！” “小宋总，她很多天没有洗........” “宝贝儿啊，我很多天没有洗脸了.......” 方嘉宇先于桑渝大概1秒，说出了同样的话语，但他闭嘴的速度明显不够快，恐遭桑渝记恨，拽着李遇年就往外走。 裘青翡非常识趣地，跟着往外走，走到里间的门口，还不忘回头邀约老板一句，“桑总，出院后，记得来我们办公室坐坐。” 桑渝皱着眉头，很是勉强的样子，“好的，我知道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裘青翡又很善解人意地问了一句，“小宋总，季麓和季安整天狗咬狗，我的耳道分泌物激增，最近的听力都下降了。小七和期煦都燥郁了，你能帮忙去调和一下吗？” “我不去，你自己搞定。我可不想得罪王子的哥哥。”宋玗靠在桑渝的身上，根本没把她当作虚弱的病人。 “期煦的新实验室搞好了，你也不去看看吗？”东边不亮，西边亮，总有一边能亮？ “没这么快？”宋玗坐直了，看向裘青翡，一双大眼睛，灵动而狡黠。 鱼儿上钩了，及时拉线就好了，“期煦的电话，你有的，你自己电话问他也行，问小七也行，问季安都行。这次季安占了先机，玩得有点儿不亦乐乎了，把YUKI都忘到脑后了......” “我去！我去！YUKI，你好好养身体。哥哥，我走啦！晚上，我让JERRY送我回家。”宋家小公主安排好一切，跟着裘青翡蹦蹦跳跳，很快消失在病房里。 桑渝默默地伸手进被子里，揉了揉胸腹，小祖宗最近身体不错啊，砸下来，力道不小啊！ “痛吗？”宋珏撩起被子，“有伤口吗？” “好像没有，我没发现......不是你跟医生定的方案吗？她没说吗？” “嗯.......”宋珏的表情不太自然。 “所以保叔没让你参加？”桑渝也是愣住了，老太太一手遮天啊！ “主要，我也不懂.......” 桑渝蹙眉嘟囔，“他们都这样了，你还帮忙诚建的业务作甚？” 这下轮到宋珏蹙眉了，“你是最大的股东......” “唉，老太太圈你进来，就是这个目的......” 桑渝伸手拉宋珏坐到病床上，靠了过去，“我想到楼下晃一晃......” “医生说，可以下床吗？” 桑渝单臂抱着宋珏的胳膊，声音闷闷的，“进监护室的第一天半夜，他们就让我下床了。” “只要不用输液，都可以下床，就是不能出监护室。” “但监护室也太不人性化了，门上也没玻璃，连外面都看不到，只能跟室内的大叔，大婶聊两句......” 宋珏越听越不明白了，“崔主任说.......” “免疫力是有点儿问题，但也没精贵到需要待那么多天......” “从我手术后，保叔是不是没再来过医院啦？” “不太清楚，要问方嘉宇。” 宋珏被两边公司的事务牵住，根本抽不开身，当然探视排班都是苏秋华在安排，每次苏秋华的解释都很到为，没给他留反对的余地。 “反正我出来了，以后就不能由着他们胡来了。” “今天医生怎么说？” 宋珏伸手捏了捏越来越尖的下巴，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搂着她，闻了闻头发的味道，有点儿酸爽，不过也只能忍了。 但桑渝不能忍，挣扎着坐直，把宋珏推开一点儿距离，“可以请小护士帮我洗头吗？很不舒服。” “我先去问问她们，是否可以洗头？”宋珏说着就要起身，又被桑渝拽住了。 “不许对护士们笑，不许对她们和颜悦色，把霸道总裁的凶狠的范儿拿出来。” 这几天一直黑着脸的宋珏，终于笑了，笑中带着无奈，“对我，这么不放心吗？”突然又想起来那茹去监护室探视之后，出来调侃他的话语，便更加目不转睛地盯着桑渝。 “NO，NO，NO，你知道的，生意上的桃花，其实都很好斩断的，但医院里的桃花，她们的知识储备超出了我的范畴，我实在没有信心对付她们，还能保护自己。”桑渝大大方方认怂的样子，让宋珏更是笑得开心。 宋珏顺势亲吻了她的侧脸，“你要感谢方方。” “那个呆子，是护士妹妹们的菜吗？”桑渝推开宋珏，不让他继续亲下去，很明显，她很嫌弃自己的脸脏。 “护士们得知他只是你的朋友之后，对他另眼相看，觉得他是绝世好男人.......” 桑渝偏着头，微微仰头看向宋珏，“绝世好男人？谁的眼睛这么瞎？” “我晚上过来，经过护士台，听她们说的。”宋珏伸手顺了顺桑渝的头发，“其实也有道理的，白天在监护室外守着，给你送饭，送日用品，也没人安排，他就主动顶上了。” “哦，那我以后对他好点儿！年年也是的，也不来替替方方，没义气的家伙！”桑渝又窝进了宋珏的怀里。 “你怎么对我没要求？”宋珏倒是好奇，怎么对他没能进监护室一事儿，一点儿抱怨都没有的。 “有要求啊！能缠着你的时候，自然要缠着你啊！现在不方便缠着了，再强行缠着你，不是大家都上火嘛！”桑渝抬眼瞄了一下宋珏的表情，但这么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是装出来的？ 宋珏没有再搭话，只是搂紧了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桑渝眨巴眨巴眼睛，掰着宋珏的手指玩。 “在你心里，对我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定位？”宋珏握住桑渝的手，十指交缠。 “夫妻啊！还能有什么定位？”桑渝的语气很坚定，对宋珏这个问题，很不理解。 宋珏伸手，扬起她的下巴，让桑渝和他对视，“夫妻不该同甘共苦，患难与共，分享一切吗？” “对的啊！这些在我们还不是夫妻的时候，就做得很好了啊！莫非你会让其他女人随意开你的保险箱，随意看你的电脑，随意翻你的手.......”桑渝及时打住了话语，但宋珏听得很清楚，但收敛了笑意，全了新婚太太的面子。 “啊，反正呢，我们之间肯定是不分彼此的，所以我不想累，你也不能累！这样理解了吗？”桑渝越看自己家男人，越觉得帅气，说完就主动吻了上去，顿时就忘记这么多天，刷牙都很马虎的事儿。 不过，这事儿，终究能想起来的，“我......” “不论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要清清楚楚记得！随时都记得！”宋珏加深了回吻，如果不是顾忌桑渝的点滴，两人就缠到一起去了，“护士有说，什么时候可以.......” “至少一个月，你行吗？”桑渝贴着宋珏的嘴唇，腿已经搭了上去，投怀送抱的姿势摆得很标准。 “那能怎么办呢？”宋珏瞄了一下房门的方向，很想去关上门，但吻上了心爱的人，就挪不动腿。 “你就是嘴上说说，到时候，指不定怎么折腾，对？”桑渝伸手勾住宋珏的脖颈，说出来的挑衅带着浓烈的色彩，勾得宋珏三魂七魄都坐立不安了。 “嗯，如你所愿！”缠得这么严丝合缝，还能不耽误点滴，论行动力敏捷在两性关系中的重要性，反正桑渝对此从未怀疑过。 “你，怎么这么坏！”唉，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桑渝羞愧啊！这等用词，是她之前看小说，最不屑的，她们怎么说得出口？可她自己现在就能说出了口，心里还甜滋滋的，人啊，堕落就是那么一瞬间，男色不能沾啊，沾了就要犯错。 “我更期待你坏一些！” 桑渝的脸红了，身体的感受更加敏感，脑子里控制不住地想象旖旎缠绵的画面，心跳这么快，如果还有监控设备，护士台该有红色警示了，护士们都该呼叫医生，冲过来急救了。 “我觉得，还是监护室更有利于康复！” “我奶奶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但这个老太太也太.......” 宋珏稍微拉开与桑渝的距离，“那天带你来检查后，妈妈接了奶奶的电话，然后奶奶电话了我，但我们没接.......” “她打了几个电话？怎么没打给我？” “打了3个电话......也打给你了，你没看到吗？”宋珏收敛了暧昧的氛围，正经了起来。 “我不爱翻那些漏掉的电话，有重要的事情，他们自然会再打来的。”桑渝微笑着解释，“不要那么忧心，我的脑子虽然摔过，但记忆力没有受到影响，关于你的，我都记得。” “那为什么，我的画像都只有侧脸？”宋珏当然忧心，从不放过一丝线索。 “都怪你！”桑渝嘟着嘴太可爱，诱惑太明显，那就从了！ 一番深吻后，回归了话题，“我怎么了？” “你总是用头顶对着我，不然就是跟你同桌聊天。你有几个时候，正正经经地和我，面对面聊天啦？” 看书，做作业，复习，当然要低着头，还能仰着头吗？桑渝转过来拿作业，向来都是随心所欲，也没规律，更没有征兆，作业放置的位置都是固定的，拿作业也就3，4秒的事情，他反应过来，抬头的时候，她都转身了呀！ “我的错！”无理由道歉是霸道总裁的风度。 “我喜欢你的左脸，喜欢你眼睛里的坚定，喜欢你眼角上那颗性感的小黑痣，还喜欢下颌骨明朗的线条，之后再也没见过，比你左脸更好看的人。”桑渝用手抚摸着宋珏的左脸，从眼睛到小黑痣到下颌骨，以一个热吻结束。 “他们说，ASHER的侧脸和我很像.......” “稍微有一点儿，但越看越不像。他可能没注意过，我认识他的时候，喜欢走他的左边，但之后，我都走他的右边.......” “为什么我们重逢后，你还对他念念不忘他？” 对于霸总难得一见的醋意，桑渝笑得很欢乐，“见了之后，才会清楚，到底当年是犯了什么邪？” “什么邪？” “大概是......太.......想你了.......”【才会在一个陌生身上，找你的影子，但找不到......】 第330章 变丑了吗？ 桑渝出院后，被接回了桑家，由苏秋华和桂嫂监督着调养身体。 宋玗，季安，通通都住到了桑家，但这次苏秋华给他们布置了独立的房间，三楼向阳，有摇椅，有滑梯，有泡泡球池子，有蹦床，还有各种纸质，木制，塑料制的模型，在三楼的大阳台上，两人很是满意，自然不再整日缠着桑渝，乖乖地听从了安排。 桑渝在家休息了两日，看着jerry来回跑得了数趟，浪费时间不说，心里也过意不去。第三天就让jerry在公司等她，这次乖乖穿了苏秋华的平底鞋，还穿了她的袍子，临出门前，又被苏秋华嫌弃，去三楼苏秋华的衣帽间换了上了商务套装。 在挑套装的时候，桑渝用手指滑过衣柜里，一排排不同颜色，不同质地的各式套装，啧啧啧地感叹不断，“秋华，你这收集衣服的习惯，不太好！保存麻烦，款式还容易过时.......” 苏秋华熟门熟路，从最里面一排拿出了一套，卡其色格子西服套装，“这是我上班第二年春天，你爸爸陪我去买的，过时了吗？” 桑渝装出牙酸的样子，“所以，这些衣服，都是我爸对你的爱？” “问你呢！过时了吗？”苏秋华把那套衣服放在身前比划。 “没有，没有，跟g牌今年的新装好像挺相似的。”桑榆取了一套浅灰色，素色的棉麻套装，就要换上。 “嗯，还不错，你有这个敏感度，我就不担心，你出去聚会丢我的脸。”苏秋华把套装挂回了原位，来到桑渝身边，帮她把衣服从衣架上取下来，解开扣子，递给她穿上。 “宝贝儿，我给做了好几身长裙，再热一点儿穿，正好合适！” “哦，谢谢妈咪！”桑渝穿好裤子，接过上衣，三两下套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嫌弃这一头长发，“妈，皮筋呢？” “梳妆台上，自己找，用一点儿发饰，不然太素了，不合适。”苏秋华听到楼下有开门的声音，不确定是不是桂嫂回来了，还是有其他客人过来，匆匆忙忙下了楼。 桑渝来到梳妆台前，翻了一根黑色皮筋，把头发盘了起来，又找了一串珠子大小适中的珍珠，绕到了发髻上，惯用的应付场合需要的招儿。 收拾妥当，随手拿了一个尺寸合适的包儿，下二楼书房，装了资料和手提，掂量了一下重量，嘴上嘀咕，“这应该没有超过1kg？” “当然超啦！”桑连洋走了进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桑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姑姑，你回来啦？”这是又多了一个人监管？桑渝的问话很勉强。 桑连洋假装很生气，瞪着桑渝，“不欢迎我吗？我还准备接你去我家里住两天，让你静静心。” “姑姑，欢迎啊！怎么会不欢迎呢？桂嫂的手艺又精进了，您在这边多住几天，品鉴一下？”桑渝急急忙忙表态，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不了，我还要回家伺候兰花。”桑连洋很是坚定地拒绝了，“听你妈妈说，最近家里很吵，我想着你一个这么怕热闹的人，应该适应不了，不如跟我去我家住两天，也能好好修养。” “那我还不如跟宋珏去江边的公寓住？”桑渝小声嘀咕，表情稍显委屈。 “季安还在隔壁，宋玗也会跟着住过去，你确定你们清静得了？”桑连洋双臂环胸，颇有兴致地看着桑渝，这款黏人的桑渝牌胶水，粘合力的有效期到底有多长？ “我去到您那儿，他们两人也会跟过去的呀！没区别！” 桑渝伸手去拿大包，被桑连洋拦截了，她提了过去。两人一起往楼下走去。 “姑姑，我应该没这么弱不经风的！” “这包里装了砖头吗？这么沉？我都嫌沉，你还能提？”提着太累，桑连洋把包儿挂到了肩上。 桑渝伸手帮忙托包儿，被桑连洋躲开了，“他们限制了我看电脑的时间，让jerry必须把资料合文件都必须打印出来，那些个招标文件，我本来过一眼就好了的，现在要一页一页地翻，我也很烦躁啊！越看越烦躁，宋珏还.......” “出差啦？”桑连洋笑着接话。 桑渝气馁，小声嘟囔，“我出院那天，诚建的人还没上门。dick带着宋氏的项目经理找了过来，叽里咕噜一通，大概就是让我放人的意思......” 桑渝越说越来气，“哈！我又没用绳子把他们的宋总绑住，怎么叫我放人呢？他们看我那眼神，跟看牛鬼蛇神一样的，我这张脸，什么时候能被他们这样嫌弃啦.......” “桑渝，你最近没照镜子吗？你的脸颊瘦得很可怕，你自己看不到吗？”桑连洋也很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姑姑.......”两人已经来到一楼，迎面见到闻声过来的苏秋华，桑渝提高音量，紧张地问，“妈妈，我这张脸变丑了吗？” “这几年都很丑啊，怎么了？”苏秋华的回答更让桑渝无语。 她指了指桑连洋肩上背的包，示意王叔帮忙拿一下，“王叔，走，我们去公司了！” 王叔是帮桑连海开车的司机，在桑家服务也有20多年了，跟桑家上上下下都很熟悉，临时被桑连海拜托过来，帮桑渝开车，还是这两天的事儿。他接过桑连洋递过来的包儿，笑呵呵地跟着桑渝出了门。 秋华跟着走了出去，“老王，拜托啦！你帮忙多盯着她！” “苏总，放心！我会照看好她的。”王叔摆摆手，快步跟上了桑渝。 桑渝听到王叔的脚步声，在电梯口等他，“王叔，我跟以前很不同了吗？” 王叔乐不可支，眼睛眯了成了一条缝，嘴裂开后，就合不拢，“小桑总，我这个人没什么审美，但听诚建车队里的同事私下讨论，大家都想争取当您的专职司机。” “我的专职司机会涨工资？”桑渝对公司的了解还不能细致到这个程度。 “那没有的，工资是按照工作时间来算的。现在您出差少，收入可能还会下降。”王叔跟着桑渝进了电梯，到了负一的停车场。 “那他们图什么？”桑渝开门上了后排的座位。 王叔把包儿放在副驾驶上，上了驾驶位，“您说呢？”话中带着笑意，有打趣她的意思。 “唉，那是他们没见过之前的我.......” 王叔没再搭话，呵呵地笑。 桑渝在后座上，猛地想起来，忘记拿手机，又哀叹了一声，不仅容貌废了，还健忘得厉害，这很难跟出差中的男人交代啊！ 刚出诚建33层的电梯，jerry拿着手机，递给她，“手机又忘在家里了吗？”然后善解人意地迅速闪人了。 “嗯！姑姑让我去她那边住，还说我最近变丑了，我妈说我这几年都很丑.......”桑渝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语气实在矫情，又清了清嗓子，“我知道她们就是膈应我，20岁出头的时候，傻乎乎的，能好看到哪里去？如果真那么好看，同样出卖色相，没可能这几年签约的项目比那几年多的，对？” “怎么出卖色相的？我看啊，是李遇年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场合都推你去参加......”话筒那边的声音，听起来酸溜溜的。 “唉，色相嘛，站在那里就有了！而且我也没才艺啊，除了喝酒.......”桑渝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才发现自己忘了包儿，正要起身去找王叔拿包儿，就见王叔堆满了笑容，推门而入了，只能尴尬地笑笑，等着王叔把包儿拿过来，“谢谢王叔，不好意思啦！我忘记了！” “没事儿，你忙！下班之前，给我电话。”见桑渝点点头，王叔笑着，转身走了。 “酒瘾”不提还好，一提就心欠欠的，“出院前，崔主任提的要求，戒酒什么的，是我奶奶授意的，应该喝几口也不会有关系的.......” “嗯，其实我也喜欢你喝酒后的样子，不然.......” 不得不让桑渝想起了，重逢之后，偶有几次喝酒，都被宋珏占了便宜的事儿，“我要去开会了，jerry在办公室外面，走来走去，我眼睛都花了......”说要挂电话的人，又嘟嘟囔囔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家公司的技术，被一个资方传开了，现在a+轮，不少大公司都加入了竞争.......” 桑渝招手让jerry进来，帮忙拿资料和手提，又很是善解人意地说：“你菜园里养大的菜，让他们来收割，我不能忍，你守着，等我抽空飞去找你，挂了哈！”挂掉电话，把手机还给jerry，“以前投资项目都是你来跟进，你走了，宋珏那边会麻烦很多？” “will在，本来是没多大问题的，但他近期情路不顺，大概给宋总制造了一些麻烦。”jerry拿上桑渝的手提和她递过来的资料，走在桑渝侧面。 “他喜欢谁？”桑渝对will没太多印象，不过听说是那景行的小师弟，多少关注多了一些。 “我也不太清楚，您别理他，他是最会跟宋总要资源的，什么话都敢说，一贯以来都是北京分公司的眼中钉。”jerry当然嫌弃will，刚跟季氏合并的时候，他可没少给jerry使绊子。 “哦，知道了，下次见他，我帮你报仇！”桑渝进了电梯，带着大义灭亲的态度。 “那个.......”jerry脸红了，这不太好？ “唉，跟我不用客气！毕竟你是宋玗钦定的助理，怎么样，我都要护着自己人的。”桑渝伸手按了电梯楼层，大义凛然地说着无理取闹的话。 “谢谢yuki！小宋总亲政的时候，我都老了！”jerry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桑渝想笑。 桑渝忍着笑，“这些年呢，你多培养一些人，到时候，扔一个顺眼的给宋玗，不正好合适嘛！” “哦！”jerry半信半疑的神色，让桑渝笑了出来。 “所以呢，你就是没有dick精明。如果是dick，这时候就该要承诺，要资源，要保障了，你看看你，呆子一个！所以宋玗的眼光的确歹毒，就知道你好欺负！” “哦！”jerry气馁了，近来他和dick都住在了裘青翡的宅子里，刚开始都是大家轮流做饭，洗碗，做家务的，他都尽量少露面，避免被他们坑，可怎么他们就能忍受，餐桌上有饭菜渍，碗筷在水槽里，地板脏兮兮...... 但谁让他顺手收拾了一次，然后就有了第二次，再有了第三次呢？一天晚上，小七路过，顺口说了一句，“jerry，那是dick的任务，你那么心疼他做什么？” jerry心里恨啊，很想扔下了洗了一半的碗筷，但看来看去，还是看不过去，只能忍了....... 桑渝当然清楚jerry的低落从何而来，他一个北方憨厚小伙子，怎么能算计得过南方的一群精明小伙子，就跟裘青翡一样的，分分钟就输给了她的无赖，“jerry，这次dick陪同宋珏出差的吗？” jerry点点头，不明所以。 “那你把他的行李扔出去，别让他继续住在小青家了。小青呢，是个老实人，很好相处的。”两人一起出了电梯，桑渝见周围无人，突然很有兴致地问jerry，“jerry，小七可爱吗？” jerry的脸瞬间就红了，支支吾吾，“我没见她几面！” “这样，周末呢，我们烧烤！就在小青那宅子里！还有什么比一场烧烤更适合迎接夏日的到来呢？期煦也要期末了，给他放松放松，怎么样？” 啊，当红娘也很上瘾啊，而且令人心情很好，桑渝越想越欢乐，走路都轻快了很多。 “yuki，那个......”可是jerry很尴尬啊，北京新买的房子，咋办啊？ “别忧心，顺其自然啦！”桑渝面带笑容，走进了会议室，让会议室里的诚建员工都很狐疑，难得啊！这是出差拿下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项目吗？桑总的心情这样好？ 桑家几个叔叔，也多看了她两眼，但都摇摇头，桑渝的模样不太适合和颜悦色，太刺眼了，太招人嫉妒了，再左右看看周边同事的反应，怎么都那么平淡？是桑渝之前的威严太深入人心啦？吓坏他们啦？ 桑渝不以为意，自顾自地高兴着...... 第331章 熊猫豆沙包 周末的烧烤，是桑渝的一时兴起，但苏秋华比她还来劲儿，大概是前段时间桑渝的病情一直搅扰着她的心神，出院后，又揪心她的恢复，揪心的事儿一桩接一桩，睡眠不好，脾气也不好，急需发泄。 周五下午，苏秋华带着几个画廊的员工，带着装满一个皮卡车的哦花花草草，架子，几幅应景的画作，去宅子外面的院子倒腾了一番，让下班回家裘青翡和小七，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确认了半天，才进了院子，然后在院子里瘫着，望着似幻象般的布置，直至天黑透了才进了屋。 jerry回来的时候，已是夜深，院子里黑麻麻的，也没多看院子一眼，急匆匆进了屋，上了楼，只想能洗漱后，早早躺在床上。隔天清晨起床，他跟以往一样，拉开窗帘，迎接朝阳，一个不经意的低头，吓了一跳，这是相亲大会现场吗？ 宅子位于方形院子的东南面，宅子的西面，院子的西南面，暗红色砖块筑起的3米高的围墙前面，是灌木篱笆，中间冒了几棵桂花树，也不高，但是很香。此时的篱笆上覆盖着各色闪闪发光的彩带，随着风，自由地起伏，一串串银色，金色的星星，桃心，夹在彩带里，若隐若现。 篱笆前面，左右两侧的楼梯形白色铁架子上，摆满了花花草草，颜色搭配极为和谐，花花草草很是茂密，把架子遮得七七八八，从正面看过去，就是两面壮观的花墙。 在jerry不停地推断，自己所在的时空是否为实时，就见裘青翡和小七，进进出出屋子好几个来回，拿了6，7幅大尺寸的油画出来。两人叫上季麓，费了不少劲儿，挂到了外墙上，顿时这个场地的基调就拔高了，从一个恶俗的相亲大会，变成了颇有格调的艺术沙龙。 小七在欣赏他们劳动成果时，发现了傻乎乎，曾呆滞状的jerry，扯着嗓子大喊他下去，叫到小七的嗓子都无力了，jerry才醒了过来，牙也没刷，穿着睡衣，匆匆下了楼。 “jerry，好看吗？” jerry使劲点头，“谁布置的？这应该不是yuki的风格？” “当然不是，她不喜欢这些。”季麓的语气笃定。 季麓来上海，是为了见桑渝，在紧急时刻救她的，可现实情况是，他不仅没机会救桑渝，连见桑渝的次数都很有限，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跟季安吵架，理论，争执。季安的顽皮激发了他这个二伯的责任心，摆足了架势要把季家的孙子从变坏的悬崖边拉回来。 期间还被季易拉着，去酒店见了季杰一面。久别重逢的三兄弟，见面的场景很和谐，和谐得有点儿过头，找不到话题时，三人就面面相觑地坐着，也不嫌尴尬。尤其是季麓，除了嗯，哦，好的，行，就没其他的词儿了。 季杰随口问了两句季氏的现状，他的意见是，那是爸爸的公司，等他玩够了，就退出管理层，股份转让或是套现都行。看向季麓，他就漠然地点头，显然无所谓。再看向季易，他也跟着点点头，但又故意提了一嘴，季麓有孩子的现状。 季杰看季麓淡然的表现，就知道这个弟弟没有任何改变，不忍心孩子被养得太飘忽，咬着牙提议，不如由他来养这个孩子。谁知季麓竟然反对了，“不，孩子留在上海，也要留在木鱼那里。” 季易很无语，在哥哥犀利的目光下，又不得不解释了一下木鱼，念珠和季麓的关系，重点说了一下木鱼是谁，跟季家的渊源。 季杰见过宋珏，n年前，一个医药行业的研讨会上。 宋珏过来了解一个目标公司的情况，两人都以很旁边者的姿态，站在一个主题演讲的最后排，听到一半，先后出了这个演讲厅。在厅外的咖啡台，又见面时，相视一笑，互相认识了一下，以至于后来，季杰听说弟弟喜欢的女孩子，她的未婚夫叫宋珏时，有点儿疑惑是不是同一个宋珏？ 之后，那茹去德国出差，给他送酱，而宋珏开车送那茹，这才知道世界就是这么小。冬日的雪天，两人相见甚欢，坐在一起，喝了几杯，暖了身体，也暖了情谊。 “但孩子的户口都落在他们那儿，是不是有点儿.......” “那就落在那茹户口上，行吗？为了季安上学方便，那茹已经把户口落到了上海。”季易抿了一口茶，很随意地提出解决方案，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会在意这个，莫非老了？ 但季麓似乎不满意，对季杰的态度或是话语，但也没及时辩解什么，只是头低下去，就没想抬起来了...... “吃早餐了！”念珠在客厅的窗户前，喊了一嗓子，院子的各位，纷纷进屋了，都很积极，因为一会儿就要搬桌子到院子里，不抓紧时间吃早餐，就只能站在厨房，很是窘迫地吃早餐。 ....... 桑家宅子里，桑渝被爬上她床的季安舔醒了，她还试图跟以往一样，掀起被子，让季安跟她一起，再睡一会儿，但这次遭遇了拒绝。 季安抱着她的脑袋，撑开她的眼睛，“yuki，走，去找二伯玩！” “二伯，好玩吗？”桑渝的眼睛睁开了，但目光涣散，集中不起来。 “二伯可爱！” 被一个可爱的肉团子，评价为可爱，桑渝心里为季麓感到悲哀，又觉得有趣。 没一会儿，屋子里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重物啪地压到桑渝的小腿上，“yuki，走，去找期煦玩！” 为了一视同仁，桑渝回以同样的内容，“期煦，好玩吗？” 季安近，可能声音传播更快，回答也更快，“哥哥，nice！” 桑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安安，这些形容词，都是谁教的？” “姐姐。”季安把桑渝的手拿开，学着她的样子，帮桑渝揉太阳穴。 “妹妹啊，形容词教学，能丰富一点儿吗？”桑渝伸手去拉宋玗，宋玗跟着就滚到了桑渝身边，和季安挤在一边。季安努力地霸住自己的位置，尤其是桑渝脑袋的所有权。 宋玗就只能霸占桑渝的身体，搂着她的腰，“哦！我尽量！” 苏秋华也着急去那边宅子张罗，上楼来叫孩子们下去吃早餐，在楼梯上，就听到了桑渝房间的声音，加快脚步走了进来，就看到挤在一起的三人。 “安安，来，奶奶带你去吃熊猫豆沙包。”这段时间，苏秋华的安排，特别是花样儿百出的餐食，让季安很满意，他们两人的关系自然就亲近了很多很多很多，什么奶奶带你去干嘛干嘛的，季安都愿意听一听，顺从一下。 “桂嫂又出新品啦？”宋玗翻身就爬了起来，“苏妈妈，早安。”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奶奶，快，快，快！”季安着急往苏秋华身上爬，可是袍子既不好抓，也不好爬，着急得脸都红了。 苏秋华笑着搂起他，顺了顺他那软耷耷的头发，“还没蒸好呢，我们下去刚刚合适！” “桑渝，赶紧起床了！以前不都睡不着嘛，最近怎么这么困啦？”苏秋华也只能唠叨了这么一嘴，因为脑袋被季安抱着，视线被季安挡着，除了下楼去厨房，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这是夏困？还是药物的作用？桑渝也很想知道，但她的知识量有限，只能过了那么一脑子，就任它遗忘了。 楼下餐桌上，季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宋玗，几口一个，几口又一个，几口再一个......到底能吃多少个啊？看到盘子里的熊猫包所剩无几了，他赶紧用手去够盘子，够不着，就拿着碗里的叉子去够，勉强碰到了，把盘子慢慢地挪啊挪啊挪啊，挪到了自己面前。 “安安，用叉子叉包子吃啊！”桂嫂端了粥过来，坐到季安身边。 “不，yuki的。”季安看看包子，又看看桂嫂，眼神里是不确定。 桂嫂笑了，“好的，给桑渝留着，我不吃。” “谢谢，桂奶奶。” 每次季安这样叫，都让宋玗想喷，这个奶奶的确很贵，这一手厨艺，仅仅当一个住家的阿姨太浪费了，“桂嫂，苏妈妈开一个婚庆公司，你就负责培训员工做配套的喜饼，怎么样？” 苏秋华从洗手间出来，听到这话，思索了一会儿，“其实这主意还不错.......” “苏妈妈，我觉得婚庆公司难以定位我们的全能，除了结婚策划，我们还能提供新房的装修方案，含房间内艺术品的摆放指导，以及新娘的厨艺培训，新郎的责任心培训......” “责任心也能培训？”桑渝进来饭厅，看到季安的召唤，坐到了他的身边，接着就收到了一盘爱心熊猫豆沙包，听了桂嫂的解释后，抱着季安肉肉的脸，使劲啃了两口，回以满满的爱。 “实则家务培训，分担家务是责任心最基本的表现嘛......”宋玗说得起劲，也坐到了桑渝身边。 季安盯着宋玗，牢牢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桑渝在牛奶和稀饭之间发愁，都下不了手，然后就被季安塞了一个包子在嘴里。 桑渝咬了一口，侧身要跟季安说谢谢，顺着季安的目光，看到宋玗，脑补了一下刚才可能发生的故事儿，便笑了，“安安，你吃包子了吗？” “吃了，2个。”季安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2”。 “饱了吗？”对于桑渝来说，这个包子还是甜了一些，但这是季安的爱，必须吃得开心，三大口就入肚了。 “饱了！”季安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向了宋玗，有一些不解，但也没有问出口。 桑渝侧过身，笑着问宋玗，“宝贝儿，今早吃了几个包子啊？” “没数，但我没吃饱，盘子被安安拖走了.......”说着话，宋玗伸手拿盘子里的包子。 “最近胃口很好嘛！”桑渝把盘子推到她前面，同时她的衣服后领被季安扯住了，又听到脆声声的声音，“yuki，你的包子。” 桑渝给宋玗打眼色，让她先放下包子，然后端起这盘包子，转向了季安，“宋玗没吃饱，我还有粥，可以给她吃吗？” 季安肉嘟嘟的脸蛋，很不适合有为难的表情。 桂嫂想要帮忙解围，被苏秋华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和桑渝一样，都耐心地等着季安的决定。 “yuki，你不喜欢吗？” “我喜欢安安，不太喜欢豆沙包。”桑渝放下盘子，又亲了季安两口。 “好的！姐姐吃！”季安趁机转移到了桑渝的腿上坐着，主动把盘子推向了宋玗。 “谢谢，安安！姐姐爱哦！”宋玗拿了包子就咬着，说得话都是含糊不清的，但季安的注意力都在桑渝身上，也不在乎这些。 对于季安宝宝满满的爱，桑渝是肯定要回报的，“安安，今天中午，我们让二伯烤土豆，烤玉米，烤南瓜，好吗？” 季安拍着小手，啪啪啪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说明桑渝的回报是非常有效的...... “宋玗，你提议好几次婚庆公司了，为什么？”桑渝喝着稀饭，瞥眼看旁边吃豆沙包上瘾的小公主，这是对男女有别的概念更清晰，要进入青春期的征兆吗？ “那天，我看苏妈妈在画展接待处走神，是不是腻啦？” “唉，画家，艺术家，能博得声名，还有销量的，也就那么一些，经营了这么多年，玩不出新花样儿，是有点儿无聊.......”苏秋华对宋玗的同理心很是佩服，回答也很真诚。 “秋华，我支持你！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但仅限于作品，资金......”桑渝三两下喝完粥，刚完成了任务，又必须面对另一个任务，桂嫂递过来的药丸盒...... 苏秋华盯着桑渝吃药，随口接话，“你妈妈我，虽然生意不大，好歹攒了几栋宅子，养大了你，开一个婚庆公司的资金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你爸的工资卡还在我手上呢！” 桑渝皱着眉头，吞下药，被季安摸摸脸，算是安慰。 宋玗也吃完了包子，“苏妈妈，那我们取个名字！” “你取，下周一，我们就去注册！”苏秋华言语里带着兴奋。 “嗯，反正我们不愁开张的生意.......”宋玗擦了手，绕过桌子，坐到苏秋华身边。 “为什么？” “那茹的婚礼啊！”桑渝摆了亲娘一眼，这都想不到吗？那以后销售是不是都该宋玗来负责？ 苏秋华和桂嫂笑出了声，季安也跟着咯咯地笑，宋玗也哈哈大笑，只有桑渝摇摇头...... 第332章 夏日治愈PARTY 方嘉宇被苏秋华通知来了现场，看了场地一眼，就要逃走，被jerry一把抓住，苦不堪言，“宋总那边还需要我提供财务数据啊！” “别以为我不在jns，就能懵我！will昨晚还电话我诉苦，说你提供的财务数据，分析的角度过于丰富，竟让他们为难了！” “不怪我啊！宋总给我的软件就是这么强大，我就多花了一点点时间探索了一下这个软件而已。”方嘉宇尾巴翘起的样子，格外地讨打，被站在他旁边的桑渝踹了。 “最近很闲吗？” “不，不，我尽职尽责地工作，怎么闲啦？”方嘉宇颤颤巍巍地往后挪动，还伸手拉了jerry，堵炮口。 桑渝伸出手指，朝着方嘉宇勾了勾，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阴森森的，跟来索命的女鬼，没两样，只不过她穿着t恤和牛仔裤，稍显得平易近人一些。 “怎么...了？”方嘉宇哆哆嗦嗦地挪了出来，jerry赶紧躲到一边，坚决远离这个战场。 “这么怕，做什么！”桑渝的语气轻柔，眉眼带笑，但方嘉宇心里的那面鼓，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木鱼，我错了！” “啊！哪儿错啦？”桑渝心里想笑，她从监护室出来后，方嘉宇就溜得不见人影，当然白天由苏秋华，徐立兰，桂嫂，李嫂轮流陪着，晚上由宋珏陪着，也轮不到他上场。不过他一面都不露，明显有问题。 “你在监护室的时候，我给你送了你最不喜欢的牛奶，煮鸡蛋，稀饭，糖包子，还有.......”方嘉宇掰着指头数，一项一项清算自己的罪名，说着说着，看桑渝的表情尚可，又很是嘴欠地问了一句，“你都吃了，对？我看他们吃不了的饭菜，都留在饭盒里，退出来了。” 桑渝沉思样子，让方嘉宇感觉不太好。 “监护室那个小护士，跟你关系挺好的？” 小护士？小护士挺可爱的呀！方嘉宇点点头，见桑渝看他的眼神更古怪了。 “你跟小护士，现在还有联系？” 方嘉宇又点点头，且立刻来了劲儿，主动凑到桑渝跟前，“她总给我发关于子宫护理，保养的帖子，为什么？” 桑渝忍着笑，不再多看这个呆子一眼，害怕自己看到那傻乎乎的表情就爆笑出声，“她可能觉得你需要！” “我又没子宫，而且我又不敢发给你！你对自己的身体配件从来不在乎，发给你，还要讨一顿骂.......”方嘉宇叨叨了几句，见宋玗跟他招手，赶紧上前去帮忙他们摆桌子。 桑渝拿出电话，拨打医院护士站的号码，要到了小护士的手机，正巧她休假，“正巧”地刚刚好，那就邀请过来，一起嗨皮！这么一个有眼光的小护士，当然要力推给方嘉宇，以后日子才有热闹看呀！方嘉宇的前前任女友，和前任爱慕对象都太低调了，太沉默了，一点儿风浪都没掀起过，着实无趣的很。 桑渝刚挂了电话，季麓来到她旁边，盯着她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道友，怎么了？”桑渝也上上下下打量着道友，想看看他哪根筋又不对了。 季麓双手背在身后，表情严肃，“你都恢复好啦？” “我能.......”桑渝被经过的苏秋华瞪了一眼，“.......应该没啥问题了！” “木鱼，念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我想让他跟着你.......不想让他进季家........” 桑渝观察到季麓在说这个话之前，还特意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声音也压低了，这是来城里待了几天，懂人情世故啦？ “怎么了？” “我哥，觉得把孩子户口放你那儿不好，季易就提议放在那茹那儿，但是我不想，我不认识那茹.......” “道友，茹茹是你亲弟妹。而且你在乎这个做什么？”桑渝瞅着一脸发愁的季麓，不明所以。 “我不想。”季麓的执着劲儿上头了，倔强就摆在明面上。 “念珠知道吗？她怎么说？” 桑渝来了之后，就语气柔和地批评了一顿忙里忙外的念珠，但无效。念珠听了之后，笑了笑，说了一句，“我没干重体力活儿，还有，你站到那边去，乖！” “她说听我的。”季麓脸又红了。 桑渝摇摇头，看不下去，念珠这是要把季麓宠上天！ “你哥哥能提出这个建议，就肯定有他的思量，你就不能顺从家里一回？” “不能，为什么？那是我的孩子。”季麓的脸不红了，改为傲娇了。 “哟！”桑渝双臂环抱胸前，调侃道：“难得啊！对孩子宣告主权了哈！” 季麓有些尴尬，但转瞬即逝，“我从没否认过.......” “孩子是你的，也是季家的，你认同吗？”季安笑嘻嘻地跑了过来，抱着桑渝的腿，仰头看看桑渝，又看看他的二伯。 “...这....”季麓看着季安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想否定的话语到了嘴边，又有一些说不出来。 “路子，其实你也没反对你哥的提议。”桑渝弯腰去抱季安，被季麓阻止了，他伸手把季安搂了起来。 季安还想往桑渝身上扑，但被季麓搂得紧紧的，“安安，我们一起去医院那天，医生是不是说得很清楚，木鱼不能提，抱重物......” “我不是重物.......”季安宝宝振振有词。 “超过一碗饭的重量，都叫做重物。你和一碗饭，谁重？”二伯惯有的逻辑又来了。 季安安份了，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二伯，烤土豆。” “你先去找到土豆，再来找我。”季麓把季安放到地上，又看向桑渝，“我是没反对，但不代表我同意。” 桑渝给了季安一个鼓励的眼神，看着他跑开了，才严肃地回答季麓，“他是你亲哥哥，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呢？下次记得直接反对！这事儿，你自己解决，我都ok！我绝对服从你们最后的决定！” “哦！”季麓一脸的不满，“可是.......” 桑渝在心里翻白眼，一个接一个，很想踹他一脚，又下不去，沟通障碍，社恐，这么多年，一时也改不过来，应该理解的，必须理解的，“他是你哥哥，又不是你敌人，你说你想说的话，他还能打你不成？” “他会沉默，那怎么办？算什么？” 桑渝也想沉默，但明显不能，义无反顾帮忙道友，之前能做，现在也必须坚持。 “你就接着问，同意还是不同意，不同意是为什么，不就清楚啦！” 季麓注意到迈着小短腿跑过来的季安，话语也加快了，“念珠说，不能咄咄逼人，不礼貌！” “礼貌重要，还是解决问题重要，你总要做选择的，世间安有两全策？”桑渝迎了上去，牵着季安，朝烧烤炉走去，“烤茄子也很好吃，安安，吃吗？” “不吃，不吃，茄子不吃。”季安摆了摆拿土豆的手，又回头朝后看，烧烤达人二伯，“二伯，怎么了？” “二伯在思考，给他留一点儿时间，我们找方叔叔烤土豆，他也是不错的。” 烧烤架前面，就只有方嘉宇坚守着，jerry和小七被苏秋华安排去包饺子了，理由很充分，孩子们总不能只吃烧烤。 但为什么不能在户外包饺子，苏秋华的理由也很充分，因为风一吹，面粉到处都是，还是在厨房干活妥当。 jerry稍稍有一些尴尬，但小七大大咧咧，全不在乎，进了厨房之后，就理所当然地安排开来，jerry的尴尬也戛然而止，敛了一切该有的，不该有的心，老老实实干活。 裘青翡被一个电话呼唤到了书房，打着电话，翻着资料，眼睛还不断往窗外瞟，恨不得立即挂了电话，从窗口跳出去，在阳光照耀的草地上，尽情地翻滚两下....... 苏秋华环顾了一下四周，看来看去，就是不够热闹，拿起电话，先是催促那茹快快过来；再是催促李遇年和徐逢秒立即过来；然后催促桑伊鸣，桑伊科马上滚过来；顺带又召唤了桑伊宁，还嘱咐她多带几个学建筑或是学设计的同学，过来一起玩；又电话了期煦，嘱咐他打车过来，别骑自行车了，太慢了....... 默算了一下人数，觉得场地还是宽了一些，又让dick电话几个宋氏总裁办的高精尖人才过来撑场子，至少3个以上，听得dick心痒痒。 只有年轻人肯定是不行的，意图太明显，苏秋华又急招了桑连强和mabel，asher，徐立兰，宋德盛，宋德容.......联络本上，能够参与，又不顾忌桑渝身份的人，都一一打了个遍。 人缘好就是人缘好，11点不到，人都陆陆续续到场了，场地里喧闹了起来，最后过来的桑连洋，走到院子门口就后悔了，想逃走却被眼尖的苏秋华看到，踩着中跟鞋，小跑过去，把她抓了进来，挽着她的胳膊，笑得很开心，“我们一起看热闹！我一个人看，多没意思啊！” 桑连洋摇摇头，很是无奈，在人群里找桑渝，“桑渝呢？” “那边......”苏秋华指了指，人群最集中的地方。 从桑连洋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人群，人头，他们之间嘻嘻哈哈交谈的样子，桑渝的脑袋都找不到。 “她不适合这样闹腾？” 苏秋华带着她往徐立兰他们所在的长桌走去，“以前呢，我就是太惯着她了，任由她孤僻，也没什么好结果。但她现在的身份，必须社交，必须去适应这样的场合，面对不同的人群，由不得她说不。” 桑连洋扭头认认真真看了苏秋华几眼，“秋华，你一直是一个好妈妈。” 不知怎的，苏秋华的眼眶红了，“阿洋，我自责了很久。连海说得对，自责无用，时光不能倒流，无论哪一步，都是我们走出来的，自己做的选择，自己就要承受后果。与其自责，不如给与她支持，让她开心一些。” 桑连洋轻轻地拍了拍苏秋华的手背，柔声说：“整个桑家，都有问题，我们更该检讨。” “唉，我理解老太太的用心良苦，但她毕竟是我女儿。”离长桌没几步了，苏秋华敛了情绪。 “秋华，辛苦你了！”桑连洋很是郑重地说了一句，又赶紧带着笑意跟长桌上的朋友们打招呼，故意消散了话语中的沉重。 ...... 烧烤架前，季麓戴着隔音耳机，音量最大，循环播放佛经，专心致志地烤食物，偶尔会朝念珠所在的长桌，看一眼，又朝桑渝所在的长椅看一眼。但能看到念珠的身影，却看不到桑渝，心里很是忧心，道友不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asher也想过去看看桑渝的情况，但被桑连强给拉住了，咨询爆破里所需要的化学试剂的厂家和供应之类的，不知道他职业的，以为他要犯罪倾向；知道的他职业的，也会认为他最近被逼疯了。 季安和宋玗都忍受不了围住桑渝那群人的十万个为什么，来到了念珠和小七身边，被投喂各种好吃的，轻松又自在。 裘青翡，方嘉宇，李遇年，jerry被桑渝抓了过去，帮忙回答十万个为什么，她只负责陪笑，或是补充回答。 至于桑伊宁怎么带了这么多不同系的同学过来，期煦身后跟了这么多偶遇的不同系，仅仅在学校活动里打过照面的学长，学姐，桑渝很想好好盘问一下他们，但着实被困得很头疼，还必须面带微笑。 桑伊鸣和桑伊科很忙，忙着观察，忙着物色，忙着往自己的碗里装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附在桑渝耳边，叨叨一番，好也是他们说，不好也是他们说，桑渝就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着他们，让他们自己做选择。 李遇年倒是发现几个不错的苗子，拉到了一边，细细谈了谈，就约了去公司实习的时间。 方嘉宇只负责回答问题，坚决不给自己找麻烦，但对面这个小护士，不是有稳定工作的吗？她来这里干什么呢？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又是为什么呢？ 整个过程，除了回答问题的时候，裘青翡稍微和颜悦色一些，其他时间都瞪着期煦，要复仇的意思很明显，但期煦的眼里只有桑渝，顾不上他，让裘青翡更是火大！ jerry最是尽职，耐心地解答着职场新人的烦恼和疑惑，就是很想喝水，但又没机会喝水，直到小七如救星搬出现在人群里，手上拿着几个保温杯，一个人一个，发了就走了，把jerry的心也带走了......所以心动的那一刻，无时不在。 第333章 一场偶遇，一个故人 一个预设的相亲party，被一群大学生带偏了方向，但又似乎按照了既定方向在发展。 jerry看小七的眼神不同了，带着丝丝的探究，丝丝的好感，丝丝的暧昧； 小护士看方嘉宇的眼神不同了，目光的热度上升了，还不时羞涩地笑，笑得方嘉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桑伊宁看期煦的眼神不同了，眼睛有光，有欣赏，又欢喜，还有犹豫，期煦是弟弟啊！ 裘青翡看桑伊宁的眼神也不同了，浓浓的恨意，一个绝美的场子，被弄得乌烟瘴气的，还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弟弟，世风日下啊！ 李遇年，桑伊鸣，桑伊科都有收获，各寻几个实习生，走的时候，昂首挺胸的，特别满意。只是李遇年是依依不舍，匆匆离去的，要去接从外地回来的徐逢秒；而桑伊鸣和桑伊科是被苏秋华嫌弃走的，只知道招人，却没领悟到这个场子的真实意图，接收不到年轻女孩子发出的信号，两个呆子，愣头青。 季安和宋玗去客房睡午觉，醒来后，发现旁边躺着桑渝，又一人一边，靠着她继续呼呼大睡，三人一直睡到下午快4点才起来，但桑渝还是蔫蔫的，无论季安和宋玗怎么闹腾，她都提不起精神来配合。 苏秋华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回了一趟画廊，一直电话桑渝没人接听，觉得不对劲，回了宅子，发现桑渝的情况很不对劲，根本顾不上是周末，拽着桑渝就往医院跑，进了医院，又直奔崔主任办公室。 在催主任办公室外，苏秋华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拽桑渝的手碗的手，越来越用力....... “我理解您的心情，从一个医生的专业角度，我还是建议您早点儿做手术。” “您也说，已经有扩散的迹象了，手术的效果有限，那有何必呢？”那个熟悉的女声，声音低沉，听着就让人很颓丧。 “至少可以处理掉一些可以看到的麻烦，稳定病情，再讨论之后的治疗方案。” “但您预估的治疗费用，我负担不了。”照理说，谈及这类话题，一般都带着尴尬，但这个女声却轻松了起来。 “为什么不.......”崔主任的话语很急迫，解决方案就在眼前，为什么不愿意争取这一线希望呢？ “崔主任，谢谢您！真心谢谢您！但我有我的选择.......” 苏秋华推开轻掩的门，看到里面崔主任对面坐的人后，眼睛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阿蓝，接受治疗，费用我出！” 桑渝的手腕已经被苏秋华拽得发白，感觉都手掌部分都有点儿麻木了，失血了，可眼下这个形势，她又不太方便挣扎。 见到门口的苏秋华和桑渝，崔主任惊了一跳，很快就回了神，不方便看苏秋华和桑连蓝的重逢反而注意到脸色不太好的桑渝，很是善解人意地帮忙桑渝，从苏秋华的魔爪中摆脱。 桑渝点头道谢，“崔主任，谢谢您！我妈想您了，急匆匆拉了我来拜访您...” 苏秋华拍了一下桑渝，把她拉到一边，“她整日都犯困，我担心是不是其他地方有问题，就赶紧带着她来找您！然后......” 崔主任从电脑上调出桑渝术后的用药单子，“她服用的这款抗生素可能会引起嗜睡，案例很少。肠胃有不舒服吗？” “她胃口很不好。”苏秋华先搭了一句，又扭头问桑渝，“有肚子不舒服吗？” “应该没有......” 桑渝的回答让亲娘很不满意，“什么叫应该没有，舒服就舒服，不舒服就不舒服.......” “一天里23的时间，都在打瞌睡，我也没感觉啊！” 苏秋华笑得很尴尬，看向崔主任，“崔主任，要不要给她再做一个全身检查之类的，我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 “秋华，是你太紧张了！出院时，小护士都叨叨过，出院后建议在家休息十天，半个月，休息不就是睡觉嘛，我不还没睡那么多天......”桑渝说这话，余光却一直在瞄桑连蓝。 “是这样吗？”苏秋华只想从崔主任这里要答案。 “嗯，她刚做了手术，在医院肯定休息不好，回家睡觉时间长一些，反而有利于恢复。术前，我们做了全身检查的，排除了其他问题，才定的这个手术方案。到了复查的时候，如果您觉得有必要，我们还可以做一个全身检查的......” “嗯，有必要，非常有必要！”苏秋华着急地把桑渝的问题搞定，又转向桑连蓝，这么多年不见，她风华依然，只是衣着朴实，身形消瘦，气息也平和了，“崔主任，阿蓝她.......” “我们要对病人的情况保密，您还是问.......”如果可以，崔主任早就想给桑渝奶奶一个电话，告知她情况，或许还能劝桑连蓝进行治疗之类的，“我还要去楼上产科会诊，办公室就留给你们，走之前，帮忙把门带上就好了。”崔主任关了电脑屏幕，笑着起身走了。 “阿蓝.......”苏秋华拉了一张椅子，坐到桑连蓝对面，距离她的膝盖就20cm不到，再不敢往前了。 “秋华，好久不见！”桑连蓝笑得很释然，就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故人重逢，情绪没多大起伏。 可苏秋华不同，她寻找了桑连蓝这么多年，忧心她过得好不好，实在很难用一句好久不见打招呼，“你住在哪里？在上海吗？” “不在上海，是一个朋友一定要送我来这里看病。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长相斯文，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戴的眼镜，度数很深，手里提了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是一个一次性塑料饭盒，小笼包的味道在房间里蔓延开来，是桑连蓝喜欢的生煎小笼包，“阿蓝，这是？” “一个病友.......”桑连蓝起身，迎向这位男子，又笑着看向桑渝，“祝你早日康复！”然后，与那位男子一起，出了病房。 苏秋华很想上前抓住她，问个清清楚楚。可经过30来年，她更理解当年桑连蓝为何要离家出走，为何如此决绝，为何誓不回头.......生活是有很多迫不得己，但并不是没有选择，从心而发，还是从现实而发，都是一场独一无二的经历...... “妈......”桑渝抽了崔主任桌上的纸巾，递给苏秋华，“小姑应该很幸福。” 苏秋华擦着眼角的泪，“桑渝，你妈妈我，跟你奶奶不同，你有什么事儿，都要跟妈妈说。妈妈能支持你的，一定支持你。” “妈，我知道的！”桑渝把抽纸拿在手上，一张一张递给苏秋华，耐心地站在旁边，等待她平静下来。 “你爸爸很疼你的，让诚建上市是为了给你留够退路，但他的能力也有限，你也要理解他。”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苏秋华不吐不快了，“你大姑也是很疼你，是她顶着压力，让老太太同意你去澳洲学美术的。” “嗯，我知道的。”桑渝坐到了桑连蓝的位置上，挪动椅子，挨着亲娘。 “你叔叔们也很疼你的，工作几十年，没好好休息过。如果不是宋珏出现，他们也不忍心让你上任的。” “所以宋珏最可怜.......” 似乎一天都没听人提起宋珏二字了，突然被苏秋华提起，桑渝心里就翻腾得慌，心肝肺都躁动了起来，身上的每一个毛发都在摇旗呐喊...... “桑渝，妈妈不是故意的。我其实并不知道宋珏这么优秀，只是想着门当户对，让你们相处相处，能解决你的个人问题最好，不能解决的话，也可以让你多一个朋友。” “我见了他一面，我承认，越看越顺眼，话又少，反应快，办事妥帖周全，这么优秀还洁身自好，又是立兰和老宋的孩子，所以就下了狠心，想要撮合你们。” “是妈妈让你和他住到一起的，但也给你安排了单独的房间，你们当着我的面，还闹得一屋子都是垃圾。我一走，你就把别人扑倒了.......”苏秋华的嘴，被桑渝捂住了。 “宋玗告诉你的？”桑渝脸红了，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秋华拿开桑渝的手，对着窗户上模模糊糊的投影，整理了一下头发，收敛了一下情绪。 “不是的，画廊的小秘书在中午休息时间看偶像剧，宋玗跟着凑过去看，两人针对扑倒一词进行了一番讨论之后，宋玗就来到办公室，跟我吐槽了一下你对她撒谎的事儿。说什么，明明从头发到身上都是她哥哥的味道，连季安都能闻出来，还骗她说，是不小心摔跤摔到了她哥哥身上而已......” “她还说什么啦？”桑渝把纸巾放回崔主任桌上，挽着苏秋华，带上房门，走向电梯间。 “她猜，季安为什么这么喜欢你，是因为味道，你身上有宋珏的味道。还说，惯来无所谓的你，生命都不在乎，只要碰上她哥哥，就纠结，矛盾，作上了天......躲她哥哥几天不到，就不由自主地寻人......” 桑渝挽着苏秋华进电梯，“妈妈，宋玗这丫头正常吗？” “很正常啊！情商高是天生的，观察力是宋珏教的。”苏秋华伸手按了楼层，又瞥了桑渝一眼，有点儿恨她不争气的意思。 “所以，我不仅斗不过宋珏，连宋玗都斗不过？” 苏秋华失笑，“不然呢？如果她和你，同样年纪，肯定比你玩得转。” 桑渝把头靠在苏秋华肩上，卸了力气，软趴趴的，“秋华，你让秘书帮我定今晚的机票，我要去寻夫！” “就你这点儿出息，还拖拖拉拉这么久，真是佩服你！”苏秋华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秘书拨打电话。 “妈妈，我的身份证在你哪儿吗？” 宋珏出差前，把桑渝的身份证给到了苏秋华，主要为了看病方便，苏秋华放手机的时候，顺手就摸出了身份证，“嗯，给你。” 桑渝伸手按了一楼，“妈妈，我打的去机场。”又伸向苏秋华的包，拿出钱包，拿了几张红票票，放进了牛仔裤口袋，“谢谢妈妈！”还不忘把钱包还给苏秋华。 “够吗？”苏秋华看着她手上的几张，万一找不到宋珏，就这几张票票，是要睡机场吗？ 桑渝从牛仔裤后袋，掏出手机，打开屏幕，看了看，“我有手机，手机有电。” “嗯，好的。”苏秋华还是不放心，“到9点，我没接到你电话，就会电话宋珏去机场找你。你如果想给他惊喜，就行动迅速点儿，知道吗？” “哦！谢谢妈妈成全！” 苏秋华跟着桑渝在一楼下了电梯，拽着桑渝，没放手，看得桑渝莫名其妙，“我让老王送药去机场，你记得拿上药再走。” “哦，好的。就算我没拿药，宋珏也会想办法弄到药的.......” “他这么忙，你就不能让他省点儿心？”苏秋华拽着桑渝往医院大门走。 “妈妈，我不是孩子了，会打的，不用送我了！” “我不是要送你......”苏秋华往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万一在机场看到你小姑了，你留意一下她是飞哪里，行吗？就算她不愿意治疗，我也想多见她几面.......” “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去了解的。”两人来到了医院的大门的出租车上车点，“但我觉得，她应该就在上海附近，不然也不会来这里看医生.......” “上海附近的省市，我打听了很多年了。如果她没有改名换姓，不可能找不到她的。我猜她应该在更偏远一些的地方，这家医院在全国都有名的......” “哦，我知道了，我会更留心的。”她们面前停了一辆空车，桑渝拉开门上车，又按下车窗，对窗外的苏秋华说：“妈妈，人各有志，别强求！我爱你哦！你记得把航班信息转发给我！” “嗯，记得及时给我电话。”苏秋华摆摆手，让司机开车。 苏秋华回身，往住院部走，听到手机信息的声音，拿出手机，转发了航班信息给桑渝，还打了个电话，跟她确认，挂了电话，还不死心，又在医院的周围逛了一圈，还是不见桑连蓝的踪迹，只能先行开车离开了...... 第334章 二人世界？不可能！ 桑渝问方嘉宇确认了一下宋珏所忙的项目就在北京市区，还强行要求他保密，引得方嘉宇放声大笑，“你到北京了，最多1小时，你这惊喜就实现了，所以这个保密工作的时效是1个小时，还是2个小时？” “方方，今天小护士盯着你看，眼睛都抽筋了。刚才，我被秋华拽着去了一趟医院，你猜猜，我看到谁了？” “你怎么了？哪儿又出问题啦？你都这样了，秋华姨还同意你去北京，你又乱来？你不在乎你自己的身体，可你家宋总在乎啊！”画筒那头的方嘉宇声音急切。 “我就是犯困，秋华大惊小怪了一些而已，医生说是正常的药物反应。”桑渝上了一辆出租车，告诉了他酒店名字和地址，又继续说，“方方，我觉得你的桃花开了！” “你怎么知道，圆圆跟我联系啦？她在异国他乡，能跟我联系，是发现我的好了吗？”方嘉宇的声音兴奋。 “啊！她电话你啦？” “不是的，发邮件。” “内容是？” “一些财务工作的细节......我知道，你想嘲讽我，别急！我又不是第一天在宋氏财务上班，这些细节也不用她来交代的，好伐？所以，我推测，她是故意联系我！她就是想我了！” “那你把握机会哦，加油！我支持你！”桑渝瞟了一眼电量，迅速挂了电话，又让司机关了空调，按下车窗，吹着北京夜晚，清爽的夏风，闻到了去年和宋珏重逢那时的味道。 她不是很确定，宋珏是否会住他们重逢时的那套酒店公寓，但是很想走一趟。何况，她听jerry提过一嘴，宋珏出差都是住同一个品牌的酒店。 一路顺畅快到酒店了，桑渝看了看计费器，手上约摸就只能剩十来块，足够买水喝，便让师傅在酒店旁边几十米远的便利店前面停了车。 下车去便利店的路上，听到酒店方向嘈杂的说话声，顺着声音往那边看了一眼，看到了一群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刚出了酒店大门，靠她这边有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正在低头翻手机，走得慢了一些，落后于其他同行人。 桑渝的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脑子还在确认此人，还在思考是否合适，人已经快速奔跑，一个起跳，挂到了这个人身上了，声音闷闷的，脱口而出，“我想你了！” 宋珏等桑渝过来，等了一晚又一天了，一点儿不惊讶，紧紧地抱着她，跟旁边的will使了个眼色，径直往酒店后侧的公寓走去，那个方向的照明有限，宋珏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让will懵了，不断去求证，刚才那一幕是不是幻觉？ 这群商务人士里，有合作伙伴，也有竞争对手，他们刚一起参加完会议出来，还想约宋珏去吃宵夜，交换一下想法之类的，就寻不找他了。 “will，你老板呢？” 好几个人，轮番拍will，will才醒了过来，听到他们问，“will，你老板呢？” “我老板.......”will的反应让他们也紧张了起来，“你老板怎么啦？人呢？” “我也没看清，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幻觉.......”will暗自嘀咕，根本顾不上周围人的着急。 “啥情况，你倒是说啊！”被投公司的创始人谷时，今年35岁，和宋珏认识五年，合作四年，算时这群人里面跟宋珏关系比较紧密的。 “突然有一个人长头发的人......” “女人，男人，你都没看清吗？”谷时拍了拍will，让他看向他。 will摇摇头，“没！就看到一头茂密的，卷曲的，长发.......” 时间不早了，谷时让他们都先走，自己留下慢慢盘问will，但他们能不走的，都没动，就几个家里有老婆孩子的，只能遗憾离场。 “然后呢？”谷时公司一个核心技术人员，跟着问。 “然后抱住了我老板，然后我老板就消失了.......” “原地消失？跟特效一样的，那种消失？”宋珏的竞争对手，简子金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是，他还走了几步的......”will指了指宋珏消失的方向。 谷时沉思了几秒，看向他们公司的几个核心技术人员，“你们也看到了，他戴着戒指的。但我问他婚礼什么时候举行，他就笑笑。” “嗯，我们也问了，他也是笑笑。” 既然藏这么深，那不去闹闹都对不起他了，“走，我们去捉奸！” “谷总，这怎么叫捉奸呢？”will并不是清醒了，只是凭本能得维护老板而已。 “消失得这么诡异，肯定见不得光。见不得光的，肯定不是原配。不是原配，那就是情人。你家老板有一个红颜知己s-one，你知道的？” will点点头。 谷时继续推理，“能画他侧颜的，是普通的知己吗？平日里，你见过他让哪个女人靠近过了吗？画作可以凭记忆画，或是照片画，这个我们不深究，但宋珏同意她展出了这副画作，什么意思？不是宣告知识产权的意思吗？” “谷总，是主权，不是知识产权.......”谷时的员工尴尬地纠正。 “走，去他公寓瞧瞧。如果捉奸成功，我们也能要一幅，两幅作品什么的......如果不成功，也能先打个照面，以后再.......” 宋珏的几个竞争对手，跟着就搭话，“对，对，先去打个照面，艺术家嘛，很难见一面的......” 在他们起哄的声音中，will清醒了，“你们私心太重了，连我老板的私生活都不放过。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老板的房号......” “你们回去，你，你，你，跟我走！”谷时让公司的技术人员先回去，叫上看热闹的几个老总，又看向wil，“你去吗？” “我......”will心里清楚，上去之后，他要倒霉，不上去，他又遗憾。在倒霉和遗憾之间，他纠结了3秒，“去啊，我要为我老板作证，不能让你们胡作非为，信口雌黄。” 谷时笑了，大步往酒店公寓的方向走，“明明就想看热闹，还这么冠冕堂皇，看我不在你老板那里参你一本！” “谷总，我都失恋了，总不能又失业？”will说着求绕一命的话，可一点儿没有卑躬屈膝的态度，只是跟在谷时身边，小声叨叨。 “嗯，知道了，知道了！失恋的人最大！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谷时他们快速进了公寓大门，往电梯间走去。 后面的几个老总，交头接耳地谈论着。 “你们是因为宋珏，才知道s-one的？还是欣赏或是收藏过她的画作？” “她的作品很少，最高产量的时期也就是去年年底，但市面上也找不到几幅，都是被一些有渠道的人收藏了。” “sonya这么耀眼的混血大美女，桑家的嫡系独女，诚建ceo，画廊的负责人，宋珏都娶回家了，还念念不忘s-one.......” “画廊负责人？那个yuki？” 一行人上了电梯，谷时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论，也产生了一些联想，“yuki不会就是s-one？” “s-one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对？” “宋珏的姓氏s开头，他的英文名seth，s开头，又是s-one，就这样，桑家的独女也能忍，还能同意不举行婚礼。宋珏真是太牛了！” “的确，正宫和红颜之间的关系平衡地太好了。但你们老板在生意场上，为什么不是这个做派呢？为什么不留一些好处给我们呢？” 几个老总都恶狠狠地瞪着will，但will岿然不动，工作上的事儿，底气很足，“我家老板都是做足了准备，再出手的，而且投资之后，也一直在尽力分享资源，帮助他们成长，解决他们的问题，哪里有轻轻松松就有收获的事儿！” 谷时招呼几个老总出电梯，“will说得对，天下哪能掉馅饼？”等大家都出了电梯，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但会掉美人！”顿时气氛就不同了，大家也顾不上场合，哈哈大笑了起来。 will故意走在后面，但领头的谷时，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宋珏房间前，伸手就按门铃，且一下接一下，很是节奏感。 宋珏早就注意到桑渝手指上勾着家里的药包，在电梯里，低头吻她的时候，确认她在机场吃过晚餐了，回家后，就抱着她来到厨房，放她在台面上坐着，烧开水给她服药。当然中间的空隙时间，除了腻歪，还是腻歪。 宋珏站在桑渝的两腿之间，搂紧她。桑渝圈着宋珏的脖颈，两人额头顶着额头，说几句就亲吻到一起，然后又说几句，画面温馨又美好，自然忘记了苏秋华的嘱托，直到宋珏的手机响起，挂了电话后，宋珏笑着问：“今天不是搞活动了嘛，怎么摆脱宋玗和季安的？” “和他们睡了一觉......” “又睡到很晚吗？”宋珏抬头理了理桑渝脸颊上的乱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白是白了点儿，但从监护室出来那几天，有血色很多。 “嗯！我被桑伊宁坑了，这丫头太坏了，带了一群同学过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听得我头痛，下午睡觉就一直梦魇，想醒又醒不了，一个梦里还有一个梦，又有一个梦，没了尽头......”桑渝把脸埋到宋珏肩上，“我就想着，你怎么还不来叫醒我......” 宋珏蹙眉，心揪着疼，说话的声音又低了一个度，亲吻着她的耳廓，“季安把你拍醒的吗？” 桑渝点点头，把脸转了过来，用余光看着宋珏，“我们还是生一个孩子！” “先养好身体再说，不着急。” 桑渝突然就笑了，“也倒是，有了孩子，我还怎么缠着你.......” 是呀，二人世界这么难得，怎么能不缠在一起呢？ 水没烧开，门铃响了。 宋珏猜到外面会是谁，打定了主意不开，但没料到，他们会电话到酒店公寓的管理处，随意编了一个理由，要求管理处来开门。管理处觉得不妥，就打了宋珏的手机，逼得宋珏不得不去开门。 以谷时为代表的捉奸小队，看宋珏衣着规整，白色衬衫，脖颈，脸颊上都没有口红印子，觉得室内应该不会太过分，便很不客气地推门而入，在门廊处了，脱了鞋子，穿着袜子，在客厅，客厅阳台都找了找，没见到人，又跟着去了饭厅，饭厅也没有人，很诧异地问，“人呢？” “什么人？” “你藏的人啊，是s-one？引荐一下啊！大家都是朋友嘛，何必呢？”谷时给其他几个老总使颜色，大家都纷纷上前，你一句，我一句。 “宋总，听说娱乐圈里好几个老总，都是通过你要的s-one的画作，我们这么熟识，介绍认识一下，不过分！” “是啊，是啊，上次提这事儿，你就笑笑。那我们也不勉强，介绍一下人，总可以？” ....... 厨房里的水壶叫了，水开了。大家都看向宋珏，怎么还不去取水壶来泡咖啡啊？虽然天色已晚，但为了喝一杯宋总的手冲咖啡，完全可以牺牲一碗的睡眠。 在这个静默的，眼神交流的时间，厨房里飘出一个柔和的女声，“宋珏，冲咖啡吗？”大家都一致地看向厨房门，终于看到了宋珏藏着的人。 “这不是报道上的宋太太吗？” 接着气氛就尴尬了起来，“宋太太......刚才我们说的......” “我们就开开玩笑，您别介意！” “您刚到北京，今晚晚餐没吃好？我们还没吃晚餐，不如一起去？” “宋太太，宋珏平时都跟我们待到半夜才回，也就今晚溜得早，我们不放心，才过来看看的......” ....... 尽管宋太太保持着微笑，但这群见多识广，智商超群的老总们，看得心里发虚，心里犯怵，这么妖娆妩媚的女人，为什么眼神这么锐利呢？当然她执掌的公司规模，比宋氏还要大个几倍，有这样的气势也是合理。 “想认识s-one？” 桑渝走了出来，招呼大家坐到饭桌上，面对面。宋珏进厨房，冲咖啡去了。will跟着宋珏进了厨房，明面上是打下手，其实是躲桑渝。 “那个.......” “我们就是欣赏...不，跟您比起来，她算什么？”谷时的表情尴尬到了极点，左右看看，求助于旁边的老总们，但大家都蹙眉，发愁...... “那也不能这么说的......”桑渝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 第335 章 我这个人记仇．．． 气氛尴尬得要崩裂，谷时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惊了旁边的战友们一跳，都用眼睛瞪他，“桑总，su画廊，是您的画廊？s-one的画作在您的画廊出售，您应该也认识？所以s-one是您的朋友，对？” 桑渝没立即回答，目光偏向谷时，瞅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朋友，算是！” “您可以帮忙介绍认识一下吗？听说她的水墨画，千金难求！” 对面的大佬们，松了一口气，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哪里有千金难求，根本卖不出去，好？”桑渝很是遗憾的语气。 “卖不出去？那我们为什么买不到？”谷时看向从厨房走出来的宋珏，带着点儿质问的味道。明里暗里，他都问了宋珏好几次，都被他笑笑带过了呀！ “都被我爸爸收了！”宋珏坐到桑渝身边，手上端的温水放到她面前。 “老宋总也是s-one的粉丝？”谷时脱口而出，他是见过宋德盛的，整日都笑眯眯的，跟宋珏完全不同。 “那不能！”桑渝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 “那是？”谷时懵了，被绕得沉不住气，心上爬了一千只蚂蚁，痒得发痛，又挠不到。 “他是爸爸呀！”桑渝看到谷时脑门上的汗，憋着笑。 “爸爸？”谷时楞住了，“宋玗没可能有这么成熟的笔法？” “她没这个天赋。”宋珏让桑渝再多喝几口水，回着话，眼睛还在桑渝身上。 对面看热闹的大佬们，眼珠子快掉地上了，从未见过如此柔情似水的宋总啊！原来宋总除了对数据有耐心，还有耐心，专心致志地看一个女人喝水。 “那是啥意思？” “你说呢？”宋珏没了耐心，只想打发他们赶紧走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谷时。 谷时又拍了一下桌子，转头看战友们，“啊！所以我猜对了！” “可以走了吗？” 宋珏不想给谷时继续发挥的机会，可是如果这群人脸皮不厚，也不会大剌剌地赖在这里不走了。正巧will把茶端过来了，几个电灯泡很是不知廉耻地品着今年的春茶，还胆壮气粗地对女主人提要求...... “桑总，您真是多才多艺啊！不知是否可以求您的墨宝一幅？” “我.......” “我.......” “我.......” 对面的三位老对手跟着谷时的节奏，刚发出了第一个字，就被宋珏凶狠的眼神给压制住了。 还好，女主人的表情愉悦，没有跟着摆脸色，“画作嘛，心情好，就有灵感的，但最近.......”桑渝偏头看向宋珏，望着他，带着些许不满，“听说，你们这个项目，其实不用耗这么长时间的.......但又耗了这么些天.......” 对面都是人精，识人辨人是基本功，当然懂，懂得很，谷时仗着跟宋珏关系密切，又抢先一头，“桑总，都是我的错，我拿不定主意，坚持让宋珏跑了这一趟。下次，我带着团队去上海找他。” 华立义跟着表态，“宋总，我们这些老朋友，私下要多聚聚，有好的项目多沟通，互通有无。” 尚炎生立即配合，“我同意，我们这几家资本公司，都属于专业，实干型，应该抱团！” 但引起了简子金的不满，“上次饭桌上，我就提议了，但你们不是看不上嘛！” “是啊，不想带你玩！”内讧说来就来，但绝不掉链子，华立义振振有词，“但我是一直向jsn靠拢的......这次的谈判，你们也看到了，我争取的份额很地道！上次杭州那个项目，上上次深圳那个项目，是不是我都很本分？” 尚炎生秒接，“你就是什么热闹都想凑，还想占大份，资金实力好，但做派嘛，不讨人喜欢！” 简子金不甘示弱，义正言辞地反驳，“这是生意，逐利是商人的本色，怎么就不对了呢？不然我们公司怎么能有这么多超净值的vip客户呢？而且几年前，宋珏的美国项目资金不够，不是我顶上的吗？当时也是他说啥就.......” 这是华立义遗憾了好些年的项目，提起就带着恨，“就什么，就趁机多捞了一点份额吗？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还好意思说你顶上了！” “那你们顶啊！你们能顶吗？除了我，还有谁这么爽快出手！！！”简子金得意的样子，很招恨，让人很想冲上去撕了他。 被压了一头的两人，视线环绕在场的人巡视了一圈，不得已只能指向了桑渝，“诚建啊！你那点儿资金规模能跟诚建比吗？而且他们已经全球化了，要什么资金都可以调用，你还横什么？” 桑渝觉得差不多到位了，清了两声嗓子，笑着说，“诚建的股价都靠宋珏来救.......” 对面三位大佬齐齐拍桌子，“宋珏，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能够入股诚建也不带上我们！我们虽然是竞争对手，但好歹对抗了这么多年，总归有点儿感情的！” will用蚊子音吐槽，“对敌人有感情，这人该有多贱！” 简子金：“will，你上次没入场证，是谁带你进去的？” 华立义：“will，你上次做ppt演示的时候，电脑蓝屏了，是谁借电脑给你的？” 尚炎生：“will，你迟到，把老季总气得跳脚的时候，是谁帮你打的圆场？” will举双手投降，“我错了！是我贱！我最贱！哥哥们，谢谢你们救我这么多次！但我每次都回报了！” 三位大佬不再理睬will，脸上堆满了笑，眼角的褶子也比平时多了几折，转向桑渝，“桑总，我们还有机会吗？” “山水总相逢，来日皆可期。但........”桑渝拖长了声音，显得为难。 “但什么？”简子金窝很着急，入股诚建啊！这么一个金钵钵，哪里去挖？ “但我这个人记仇，不如宋珏大度......” 啊！对面四人被桑渝的打法给搅得抓不住了重点，这次闹场的目的是啥？对方给的是台阶，还是陷阱？懵b啊！ will收到宋珏的眼神指令，立即打了个配合。 “这么晚了，桑总也累了，哥哥们，我送你们回家！” will和宋珏都站了起来，对面的四人也被迫起身了，但很多话题都意犹未尽啊，不断偏头看宋珏，只得到了一句，“谷时，我明天晚上回上海。” “明天啊？”谷时慌了，他还没权衡好呢！“可是.......” “别可是了，这一轮融了，还有下一轮，磨磨唧唧没什么好处的。重点还是应该放在技术上，区别于其他同类公司的核心竞争力。” “宋珏，你帮我.......”谷时垮了一张脸，不时往饭厅的方向瞄两眼儿。 “你的公司，你自己决定。围绕公司未来的发展来做决定，就不会有问题。”宋珏赶着这一群人到了家门口。 “will，把他们送回家，一个一个送！”宋珏吩咐完，关了门。 刚隔开一扇门，大佬们就纷纷对着will吐槽，“你老板太不厚道了！” “是的，我们进去坐了半个小时，就要赶我们走，不合适！” 简子金摊摊手，“当年宋珏找我要资金的时候，也就十分钟.......” will很无语，但又不得不应和一句，“桑总在呢！” 于是风向又变了，“will，你家老板和他夫人真的认识很多年吗？为什么以前从未见过，也未听说过？还以为你家老板会是千年万年的单身汉。” “jerry，dick才知道，我也没几个机会跟着宋总啊！” will按了电梯，故意低着头，不跟大佬们眼神对视，可鸵鸟把头埋进沙里也没用，危急时刻，也只能跑得快，但will跑不了，所以还得硬着头皮面对。 “jerry知道的，你能不知道？我可不相信！”谷时首先逼近他。 “快点儿，跟哥哥们说说，我们就听个热闹而已。”简子金第二个逼近。 旁边的两位大佬，双臂环抱胸前，凶狠了眼神，跟着逼近。 “是的，他们是初中同学。” “藏得真深，这么低调。”简子金感叹着，“但桑总的气质好复杂，虽然犀利，但一点儿不像这个圈子里的女强人。” 尚炎生由衷感叹，“当然不像啊，你看过她的画作就知道了。” “啊！画作！”四个逼迫will的大佬，互相看看对方，相视无泪。 “唉，这对夫妻都不太好相与。”简子金总结了一句，大家都很认同地点点头，转了个身，不再逼迫will。 大家一路上，都很沉默，当然各自都有盘算。谷时的家离得最近，快到他家了，他突然出声了，“明天中午，我们约桑总吃饭！” 三位大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太刻意了？” “刻意啥，约在我老爸的四合院，咋样？” 简子金酸了，“我上次说去参观一下，你说你爸不同意。” “你是外行，我爸当然不同意，但宋珏和他夫人是内行啊！而且我爸想约宋珏很久了。”谷时兴奋啊，车子停在他家小区门口，叨叨着不下车。 华立义：“我觉得可以，我找厨师去煮几个地道的北京菜，怎么样？” 简子金：“那我带酒，你们都想喝的那瓶。” 尚炎生：“老华，那我一会儿把家里的野货拍照发给你，你让厨师看着配菜。” 华立义：“ok！” 简子金：“可以多约几个圈子里的朋友吗？” 华立义：“就知道，你们浙江人抱团。” “我们现在也在抱团啊！就叫上老高，老曹，老元，行吗？”简子金心里有数。 华立义和尚炎生交换了一下眼神，很是满意，“他们啊，可以的！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你们两个，好好拿手机出来，照一照你们这副嘴脸，刚才还嫌弃资本.......”简子金说着话，下了车，让谷时更方便下车。 谷时弯腰下车之后，又回身跟车里两位大佬确认，“就这样说定了，那我回去就让老头子准备了哦！” “没问题！让叔叔准备场地就行，其他的，我们来操办！”尚炎生摆摆手，和华立义都拿出手机，翻电话本，着手安排。 ....... 公寓里，宋珏盯着桑渝磨磨唧唧吃药，为了让她吞得迅速一点儿，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你怎么出来了？” “你猜？”桑渝刚吞了一把药，嗓子卡得慌，连喝了好几口水。 “为了曝光s-one的身份？”宋珏轻抚她的后背，帮她顺顺。 桑渝侧身埋进他怀里，“嗯呐，我得对你负责。” “就这样负责的？”宋珏失笑，他很清楚桑渝用意，虽觉得没必要，但也无不可。 桑渝仰头看他，伸手去摸他眼角的小黑痣，“你是已婚人士了，名誉也很重要的呢！我笃定他们明天会安排活动，到时候，我给你正名啊！” 宋珏低头吻她，“应酬很累的，别强求自己。” “唉，这点儿小场面，比开例会简单多了。”提起这开不完的例会，桑渝就很颓废，“宋珏，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参加例会啊？” 宋珏把桑渝抱起，往客厅阳台走去，两人一起靠在躺椅上，看黑幕笼罩下的天空中星云变换。 “管理始终都是围绕人来进行的，不可能全然地理智和客观。例会是管理者和被管理者了解对方最有效的一种方式，在那个高度竞争的环境下，能激发人的本性，看到很多不同以往的表现。” 宋珏说话的语气很淡然，他仰头望着天，也没特别关注桑渝是否在听，私心不想她那么逼自己，但现实又逼迫她必须强大。 “你就这样教宋玗的？”只要窝在宋珏怀里，桑渝就能感受到平静，可以面对外面狂风暴雨而不怯弱。 “她对人的感觉很敏锐，同理心过多了，需要练习的是客观。”宋珏想起，宋玗第一次见那茹就无话不说的样子，切身感受了人和人之间的缘份微妙。 “这点儿挺像那茹。”桑渝回头朝客厅，看了一眼，想起他们三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宋珏注意到了，笑着说：“当年季易带宋玗的时候，有求必应，周全妥帖的样子，确实惊到了我。完全料不到，他对季安会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桑渝跟着笑了，“你想想，他们家男人的数量.......” “如果念珠再生一个儿子，老季总都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两人想象那场面，笑成一团........ 第336章 为宋总为正名 为了应景，桑渝化了淡妆，绾了头发，穿了一条墨绿色长袖v领束腰过膝纱裙，领口的褶皱不一，聚成一朵一朵绽放的小小花，深浅不一的绿色线条叠加在一起，让艳阳下的绿意更浓烈，意境很洒脱，身形却魅惑。这身打扮很普通，但看的人都在心里感叹，绝色二字，就是形容这样的女人！ 在古朴的四合院回廊里，她的一颦一笑，一顾一盼熠熠生辉，都给了那个牵她手的男人，甜蜜得过分刺眼，尤其当大家留意到宋珏的袖扣也是墨绿色石头时，心里的羡慕嫉妒又升了几个度。 在院子里，互相打了招呼后，谷家老爷子，兴冲冲地招呼宋珏和桑渝去鉴赏他的收藏，从瓷器，到钟表，到书画，但很少玉器。问其原因，首先是研究得不深，不敢入手；其次是个人更钟意陶瓷，特别是烧制过程中的精妙变化，精湛的技艺中又有意外的色彩，分外迷人。 桑渝拖着宋珏，踩着9cm的一字带墨绿色高跟凉鞋，走得很快，略过她不感兴趣的民国西洋钟，稍微晃了几眼明末清初的瓷器，直接来到放书画的屋子，快速扫了一圈，在屋子最里面的角落，玻璃封闭展柜里，发现了一幅残画，只展示了一半的画作，另外一半卷着。 她微微弯腰看了一会儿，拉了拉宋珏的手，示意他去看签名，见他也点点头，便笑了，犹如盛开的昙花，耀眼又短暂。 谷家老爷子一直跟在桑渝身后，完全没心思跟其他客人讲解之类的，随他们自己欣赏。当桑渝注意到那幅画作时，他也兴奋了，这是遇上行家了啊！那是他最宝贝，花费最多精力寻到的收藏，藏得也最深，跟这个玻璃柜里的其他书画作品相比，很不起眼。 他三两步上前，看着画作，笑着说：“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一直找不到好的师傅，帮忙修复了这幅画作。” “当然，也有很多收藏者，反对进行修复，认为应该保持画作原有的状态。” “我不太认同，古建筑，古雕塑，古壁画都需要修复，何况是纸质的画作。画作能流传千年，万千，就必须有欣赏的价值，如果不进行修复，颜色褪去不算，纸张老化也会影响画作的欣赏。” 桑渝点点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自己的收藏，自己说了算。” 两人都是盯着这幅古画讨论着，没注意后方的来人，但宋珏看到了，用眼神赶他出去，可是他的脸皮在这种地方厚到匕首都刺不进。 “桑总，这幅比我们上次修复那幅要难很多？” 桑渝听到萧广南的声音，转头瞥了他一眼，“嗯！残缺更严重，画面内容更丰富，主要是颜色，该怎么全，挺考验师傅的。” “桑总，您是行家？”谷家老头子两眼放光。 “去年年底，桑总修复过一幅古画，还拍卖了啊！谷叔叔，您不知道吗？” 昨晚萧广南接到宋珏的电话，让他安排机票。得知桑渝来北京了，他就很兴奋，打定了主意要见桑渝一面，然后又接到will的电话，提及今日的安排，更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今早从will那里得知地址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萧广南已经死了千百遍了，上次他缠着桑渝修复古画，一度就想炒掉他，可是jerry的额外任务太多，一时半会儿无法离开上海。绝大多数时间，jns都是线上管理，公司里再没有一个随时能掌控大局的自己人，那就真的成了有遥控也管不了的无人机了。 自从jerry离开北京后，萧广南对宋珏的抱怨太多了，把老板的权威抛在了脑后，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爱咋咋的，还好工作很尽职。 谷家老爷子嘴巴张开了好几次，都没发出音来，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短短时间里的心路历程可谓是起了又起，再起，有点儿架不住了....... “谷叔叔，您悠着点儿，别太激动了，小心血压！”萧广南帮忙拍了拍谷家老爷子的后背，让他平静下来，“不如，您把这幅画作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谷家老爷子的行动很快，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迅速打开玻璃柜，又掏出手套，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古画捧了出来，放到房间中间的书桌上，缓缓地摊开来。 待画作完全摊开了，有1米多长，卷起的部分残缺更严重一些，那就不仅仅是颜色的问题，还需要接笔。这是一副由几十个人物构成的宴会场景，人物的装扮各有特色，仅仅侍女就有好几种打扮，更别提乐师，舞娘，参与宴会的男男女女....... 桑渝看得很认真，用旁边的专用镊子，夹了画作的一角，撩起来看了看装裱情况，一个字没说。 萧广南啧啧啧了几声，又瞅了谷家老爷子几眼，这就能解释刚才他这么激动为啥了，“谷叔叔，应该没有师傅敢接这活儿！” 谷家老爷子目不转睛看着桑渝的一举一动，听到萧广南的话语，“嗯”了一声。 这时，由谷时领队小分队姗姗进了这屋，也跟着凑近了看，被谷家老爷子不留情面地赶离木桌30cm，谁也不能靠近。 不能靠近看热闹，不妨碍他们八卦，尚炎生开了个头，“我在拍卖行的官网上看过桑总修复的那幅古画的照片。” “宋珏，那天去拍卖会的，是谁？跟你这么像，照片上看不出来区别。”华立义突然就想到这事儿。 基于护主的本能，萧广南反应很快，“这么机密的事儿，怎么能公开呢？” “萧广南，一边去。” 接触过jns的前身和今世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萧广南在这个公司就是一个奇葩的存在。员工们井井有条上班时，他就是一个废物；员工们出岔子了，起纠纷了，他搅两下，又平息了.......对领导，对客户，对合作伙伴，都是不理不睬的，爱答不理的，更别提竞争给对手了。 “我领导在这儿！”萧广南指了指桑渝，摆出傲慢的姿态。 桑渝扭头瞥了他一眼，“你也想进诚建？迁居上海？” “桑总，一日为领导，终生为领导。”萧广南嬉皮笑脸地耍赖。 桑渝拿起放大镜，仔细看各个人物的线条，笔触，走向，“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当过你领导。” “桑总，您是jerry的领导，jerry是我的领导，领导的领导是大领导，或是老领导？您选哪个........”话还没说完，萧广南一声尖叫，然后抱着膝盖跳脚。 事情进展太快速，除了宋珏，没人知道看清发生了啥，反正萧广南的嘴贫被收拾了，收拾她的人，不动声色，就往后用后跟跺了下去，稍微使了点儿劲，左右旋转，碾了又碾。 哇哇叫的萧广南，在宋珏的绝杀眼神下，闭嘴了，心有余悸，站到了宋珏身边，不再围绕桑渝晃悠了。 “桑总，您有什么建议？”谷家老爷子的注意力始终在画作上。 “我个人建议修复。”桑渝放下放大镜。 谷家老爷子激动了起来，但宋珏的脸黑了，桑渝伸手牵宋珏的手，笑笑说：“不好意思，我真没时间。萧广南认识不少师傅，让他帮您介绍一下。” 不忍心看谷家老爷子失望的神色，桑渝补充了一句，“处理好画芯之后，我可以跟师傅一起讨论全色和接笔的方案。” 萧广南就站在谷家老爷子身边，很是认同，“谷叔叔，我们家桑总如果必须参与所有分公司的周例会，就算一天飞2个城市，都不够分的。” 谷时也绕了过来，“爸，桑总不是职业画家，是一个千亿企业的管理人，她能提点儿意见就很不错了哈！” 华立义绕到宋珏旁边，“所以，jerry消失是去了上海？” “消失？”宋珏蹙眉，这是什么用词？ “你们公司没人说得清楚他干嘛去了，又坚称不是辞职，我们都怀疑他被你灭口了！如果不是打电话，他还接听了，我们就报警了！”华立义想挖jerry不是一日两日了，盯了这么久的人才，当然不能随意让他消失了！ “华总，萧广南也不错，您不如把他挖过去。”桑渝挽着宋珏，笑得很得体。 萧广南也听到了，没有慌，也没有紧张，很是从容，“谢谢桑总对我的肯定！桑总，借一步说话呗！” “不借！”宋珏带着桑渝，绕过人群，往外走。 萧广南步步紧跟，绝不允许自己被落下，“宋总，不要这么小气！” “宋总，上次去美国那机票，是桑总定的时间，不是我......”有了一次教训，萧广南反应很快，躲过了一脚，“宋总，你把jerry调走了，老季总不满，幺蛾子一出又一出，都是我扛的！我没有功劳，也又苦劳。” 见宋珏的步子慢了，萧广南抓紧机会，“桑总，我用jerry的房子去抵押了一幅古画，你帮忙看看呗！” “jerry的房子？”桑渝停下了，来了兴致，“你们有亲属关系？” “没有，古玩行又不是银行，大家都认识几十年了，知根知底的，不过拿一个红本本给他们放两天，让他们安心而已，肯定迟早要赎回来的啊！” “这也行？”桑渝拉着宋珏去了苍天大树笼罩下的石桌旁，三人围绕圆桌坐下，“有上限吗？” 萧广南很自觉地拿桌上的茶杯，倒茶给到桑渝和宋珏，“您缺钱吗？” 桑渝毫不犹豫地点头，“缺啊！”又侧身看向宋珏，“方方有跟你回报，我的欠款还款情况吗？你知道还差多少吗？” 宋珏摇摇头，他当然清楚，但绝对不说，到了年底还没填平，就让方嘉宇从他的个人收入里调款补上就好了，不过是为了成全桑渝单方面的坚持而已。 萧广南眼睛都瞪圆了，给自己倒茶的手就这么拿着茶壶，忘记倾倒的动作了，“您真的有欠款？” “方方这个理财经理人太不称职了。宋总，您不考虑考虑，再换一个人吗？”桑渝抿了一口茶，风轻云淡地在背后捅自己最亲近的发小。 “诚建财务缺人吗？还是你不习惯，想让他过去？”桌下，宋珏牵住她刚垂下的手，握在手心里把玩。 桑渝的另一只胳膊撑着下巴，偏头看向宋珏，“宋总，在您这儿，我还有个人隐私吗？” 萧广南看了热闹，笑得爽朗，一点儿没觉得他这个电灯泡很亮，快爆了，笑够了，还主动接话，“桑总，之前，我们北京分公司的财务审计，都是jerry带队。他都在你手下了，随便用呗！” “你呢？你擅长啥？”桑渝转了个方向，看向萧广南。 “桑总，走，去我家，看画！”萧广南笑嘻嘻地，微微起身，做出说走就要走的样子。 桑渝听到了人群的声音朝这边走来，放下了胳膊，坐直了，摇摇头，“不去，来回又是1，2个小时，太累了。我还不如回家睡午觉。” 宋珏很满意地笑了，“嗯，我同意。” “宋总，您不能这样！我知道桑总需要休息，但睡太多，血液会粘稠，人会更没有精神的，不利于康复，要身心愉悦才能康复。比如说，给她看她喜欢的，让她做她喜欢的.......” 桑渝感觉到宋珏的气压越来越低，赶紧出声打断萧广南，“画呢？” 萧广南挡着嘴，压低了声音，“车上！我不想给他们看！” “为什么？”桑渝实在装不了端庄了，白了他一眼。 “他们一个一个都是大佬，看上了，高价让转手，我担心我扛不住金钱的诱惑，就转手了！” 桑渝“哼”了一声，“那不正好可以还钱！” 萧广南拍着桌子，压低声音，重重地说：“不能啊！这是我给自己定的目标，今年一定要攒这么一幅的。而且这种画作，可遇不可求，等我有钱了，不一定还能收藏到啊！” 桑渝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眼神仍然坚定，偏头对宋珏说：“他还挺有追求的，成全他！” “一会儿，吃完午饭，你跟我们回酒店公寓。”宋珏也无语了，“但.......” 萧广南眉开眼笑了一秒，心里一紧，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下周一，你把后面半年的工作目标发到我的邮箱，不少于1万字，图文并茂。” 桑渝捂着嘴，笑得全身发抖，眼泪都出来了，因为有淡妆，不能往宋珏身上蹭，只能用手轻轻地擦拭着。 石化的萧广南被宋珏指使去拿纸巾，他才想哭，但无泪啊！” 第337怕章 能扛事，不怕事 桑渝擦着眼泪，还在笑，想起来就笑得停不下来，肚子都笑痛了。 “桑总，开心吗？”萧广南的视线在桑渝和宋珏之间徘徊，很明显想权衡一番，寻一个救星，“宋总，桑总这么开心，能不能给我算一点点儿功劳.......”一个巴掌拍到他肩上，“萧广南，像你这样邀功的下属，真是世间难见啊！” 萧广南不得不住嘴了，不再出声，老老实实坐着，要不抬头看天，要不低头看鞋子，熬着。 简子金在萧广南旁边坐下，很自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温刚好，几口喝下，放下茶杯，看向宋珏。 “宋珏，借一步说话呗！” “借不了。”桑渝回得很迅速，一点儿余地都没有，但声音柔和，见简子金尴尬了，又微笑着说：“简总，不好意思啊！今天早上宋珏跟我打赌输了，一天都不能离开我一步。” “宋总输啦？”萧广南突然就笑了，笑得很鸡贼，问桑渝：“如果您输了呢？” “我就不能离开他半步啊！”桑渝拿起茶杯，看向宋珏。他就很自觉地拿起茶壶，帮她倒上。两人都只使用了一只手，很明显，另外那只挨在一起的手，不得空啊！ 简子金很为难，诚恳对向宋珏求助，得到的回复是：宋珏举起他和桑渝十指交缠的手。 “老高，老曹，老元让我帮忙问你，是否可以帮忙看看他们在投的那个p2p项目？” 宋珏早就听说了，他也在看同类型的项目，准备入手。简子金的朋友们，资源渠道与他们不同，大多都是浙商的各种协会延伸出来的。 “在哪儿？”萧广南很是善解人意地问了一嘴。 “杭州。”简子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注意着宋珏的反应。 桑渝晃了晃他们牵着的手，让宋珏看向她，“要不然，你下周抽个时间去看看呗！顺便拍一张六月的西湖，看看有没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桑总，您也一起去呗！”简子金高兴地邀请。 桑渝笑着回了一句，“不了.......”又对宋珏说：“当天回，行吗？” 简子金吃瘪，萧广南开心，“桑总，时间得定一个，几点几分必须到家之类的.......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桑渝点点头，似乎很认同萧广南的提议，“嗯，也对！”顿了几秒，又柔声说：“宋总，如果您下午6点还没回来，我就开车去杭州接您！” 萧广南愣了2秒，然后全身上下地拍鸡皮疙瘩； 简子金愣了5秒，脱口而出一句，“宋珏，你能给我们这群单身狗留点儿活路吗？” “简总，你这话就不对了，不是你让你家夫人给你活路，才得以离婚吗？” 萧广南不待见这些竞争对手，不跟他们有交集，可不代表他对这些人一无所知。 “你.......”简子金恨啊，气得脸通红，“你怎么知道的？那个没良心的臭娘们说出来的吗？还是她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灰毛闺蜜？” 萧广南赶忙帮他倒了一杯茶，还端起来，递给他，让他缓缓，又低声劝说：“那暗红色的本本，你都拿在手上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呢？何况你不是让她和灰毛闺蜜白头偕老，发誓跟她老死不相往来了嘛！” 简子金喷了，还能顾及到在座的三人，迅速转身，喷到了身后的灌木丛里，但被水呛得一直咳嗽。萧广南拿过来的抽纸，又一次派上了用场。 桑渝抱着宋珏的胳膊，顺势靠在他胳膊上，笑着看热闹，很是开心。 宋珏垂眼看了她几眼，也跟着心情很好。 “简总，你激动什么呢？”萧广南递着纸巾，帮忙拍拍简子金的后背，服务很是周到，还不停的劝说：“这事儿圈里早传开了，你不知道吗？” “您知道吗？大伙儿都羡慕您呢？” 简子金缓了过来，瞪着萧广南，“羡慕我？为什么？” “您前妻出轨的是同性，又不是异性，说明不是您的问题啊，是她的个人问题啊！” “不都是问题嘛！”简子金低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萧广南装模做样地摇摇头，瘪着嘴说：“不，不，不，最多只能说明，您让她对所有男性都失望了，转而投向了同性的怀抱！” 简子金炸了，想拿起茶壶砸萧广南，但脑子中出现的量刑标准，又让他下不了手；想吼他两句，又不起任何作用....... 但最可气的是，让他生气的人还要继续劝说他，“简总，别气了！人生而平等，人生而自由，大家都有平等追求幸福的权利，没啥大不了的！” 桑渝觉得萧广南这个结尾太温馨了，有点儿失望。但也就失望了一秒。 “但，您对全世界女人都失望了吗？您未来的幸福在x，还是y啊？” 简子金伸手去掐萧广南的脖子，萧广南平时懒洋洋，这时反应很快，迅速跳起身，跑了，两人在谷家老爷子的院子里，追了起来。 “简总不会爱上萧广南？”桑渝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感叹了一句。 “简子金是基督徒，心里除了钱，就是他的信仰了。”宋珏拉着桑渝起身，一起往会客厅走去。 会客厅的中央，放着一张实木的大圆桌，客人们围着圆桌，坐在一起喝茶，谈论时事，政局。屋子的东侧，靠墙是一排实木展示柜，上面放着各种收藏，前面放了一张实木长桌，一位穿着雅致的长辫子佳人站在那儿，弯腰低头写写画画什么。 谷时一直往门外望，看到宋珏和桑渝出现在回廊，赶紧起身，迎了出来。 “你们聊什么，聊这么久？简子金还不让我们去打扰，他人呢？”谷时的表情有点儿不自然。 “什么事儿？”不到万不得已，宋珏最不爱寒暄。 “那个........”谷时转头，朝会客厅的东侧看了一眼，低声说：“我堂妹听我爸提起这事儿，也过来玩玩.......” 宋珏不是很理解地瞅着谷时，玩就玩呗，这又关他们什么事儿呢？ 谷时硬着头皮，继续小声解释，“她是美术学院毕业的，也听说过s-one，还有点儿.......” “不喜欢？”桑渝看不下去，磨磨唧唧的，带着愉悦的腔调，帮忙接了下去。 “嗯.......可能不是一个派系的，不理解之类的！桑总，您........” “大家都知道的，我这个人记仇啊！所以，我们先离开.......”桑渝越说越轻快，甚至有点儿雀跃。 “别，别，这都快11点了，怎么都要吃了中午饭才走啊！”谷时垮了脸，让桑渝和宋珏走了，他可没法儿那桌子人交代。 桑渝松开宋珏，从他手上拿了自己的黑色手包，勾在手指上，“你们项目谈好了吗？赶紧的！抓紧时间！” “那我们去书房。”谷时心里拍掌叫好，连连称赞桑渝太又善解人意了，快走了几步，在会客厅门口，叫上与项目相关的客人，一起去书房。偌大的会客厅，没一会儿，就只留下了谷老爷子，简子金的三个朋友，老高，老曹，老元，以及来意不善的堂妹。 众人离去，也没能让堂妹抬起头来看一眼，桑渝注意到了，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桑渝很礼貌地带着微笑，又跟众人打了个招呼，目送他们离去后，才转身走向会客厅，刚进会客厅，正在跟在座的几位打招呼，萧广南就跑到了她身后，笑着开玩笑，“桑总，我来护驾！” 就这么一句玩笑话，竟惊扰了堂妹，终于抬头了，也让桑渝看清了她的长相，如果不是颧骨太高，苹果肌太大，其实还是很秀气的，但这个长相和这身装扮，实在有点儿违和，看起来怪怪的。 “你就是s-one？”她的声音粗哑，低沉。 桑渝点点头，“你好！” 谷老爷子似乎看不出来氛围的尴尬，站起身，招呼桑渝往东侧走，“桑总，来，来，您来看看我侄女阿英的作品，她擅长水粉画。” 同时萧广南在桑渝身后，找了一个角度，挡住自己的嘴型，用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语速很快地说：“靠，还真需要护驾！桑总，别担心，我定能护您周全。” 谷老爷子话音刚落，他也说完了。 桑渝的姿态轻松又从容，没所谓地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就没再看第二眼。 “怎么了，看不懂？”表妹迫不及待地出击，让桑渝觉得有点儿怪，“也难怪，毕竟你是画素描的。” 萧广南想要出声反驳，被桑渝一个眼神盖了下去。她“嗯！”了一声，没做停留，走去圆桌那边，背向东侧坐下。萧广南亦步亦趋地跟着，随着她一起入座。 谷老爷子站在表妹身边，脸色拉长了，压低了声音斥责，“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来者是客，你就算有看法，有想法，也不应该这样说话！” 表妹的目光追随着桑渝，但得不到回应，“实话实说，她就是不懂！一个画素描的，还能受到大众追捧，拿钱砸出来的？” “阿英，不许这样说！你可以先回去了！”谷家老爷子生气了，音量不自觉就大了一些。 “叔叔，你怎么偏向一个外人.......” ....... 不管他们怎么压低声音，屋子就这么大，他们的对话也被圆桌这边的客人们，听得清清楚楚。 年纪稍长的老高，和宋德盛是同乡，早年打过照面，行业不同，没有深交。他脸圆圆的，为人也圆滑，朋友一堆一堆，谁也不得罪，谁也不拉拢，全凭利益办事，与简子金是一对，两人无话不谈，不过也从不特意相聚，都是有合适项目的时候，电话彼此通气。 “桑总，北京气候燥了一些，能适应吗？” 桑渝笑得很礼貌，声音很轻柔，“不能。今晚就回上海。” 老曹跟着搭话，“桑总，六月的杭州很适合取景，有空过来走走，我来安排！” “谢谢您！您太客气了！以前经常去莫干山，现在就没时间了。”桑渝曲起手指敲了桌子三下，感谢萧广南帮她倒茶，顺势用眼神示意他，别再关注东侧的情况了。 “宋珏有个叔叔，在莫干山有茶园，而且还是诚建的供应商。”老元注意到桑渝的小动作了，心下了然。 桑渝端起茶杯，“是吗？” 这边的三位，都以为她会再说点儿什么，但她放下茶杯后，左边胳膊放到桌面上，轻轻地拖着下巴，右边的手搭在桌面上，摸着自己的手包，背脊挺得笔直，端正地坐着，看向院子的方向，不再搭话，也不起话题，神色轻松，飘忽。 桑渝不出声，萧广南也不出声，把玩着功夫茶盘上的紫砂小和尚。 圆桌这边的静谧和东侧的争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谷家表妹一次又一次地提高音量，嘲讽s-one，又被谷老爷子压了下去，不管他们怎么吵，都不能引起桑渝的关注，只有微风吹进来时，桑渝会露出一丝丝惬意的笑容。 老高，老曹，老元三人观察着一切，互视了好几眼，然后又各自低头喝茶，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佩服对面这个女人的定力。 谷家老爷子拽不住表妹，反而让矛盾激烈了，表妹冲了过来，拉开桑渝身侧的椅子，实木的太师椅，很重，动静很大，刺耳长音“吱”，又一声“当”都没能让桑渝转过头来，“s-one，你的画作都是你自己画的吗？” 既然点名道姓了，桑渝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转过来，看向她，眼神很平静，态度很平和，“有何指教？” “比一场，如何？”表妹凶悍的长相，配上凶悍的表情，有那么点儿女子比武的飒爽劲儿。 桑渝缓缓地站了起来，侧了个身子，靠着圆桌，单手撑在上面，比表妹高了小半个头，微微垂眼与表妹对视，优越感十足，气质的对比非常明显，“怎么比？” “现场画，后院的景色。” “可以！”桑渝拿起手包，眼神示意堵在她前面的表妹，带路啊！ 谷家表妹没料到桑渝这么爽快，愣了几秒，才转身带路。 谷家老爷子站在他侄女的侧后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及时拉住撒泼的侄女，但没有发挥的空间，也愣在了现场。 萧广南上前拍拍他，“谷叔叔，跟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