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仙》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江南未寒】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执笔。】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霸仙》 作者:荆戈 内容介绍 一颗生死同位丹,造就生猛《霸仙》。生活中苦闷良多,看罢拙作,君能偶尔一笑,吾愿足矣。 楔 重岩叠嶂的险峻峡谷中,湍急的江水呼啸着奔腾远去。 大江两畔奇峰对峙,怪石嶙峋。横狱山脉中甚为著名的断魂崖下,原本极是宽阔的江面在此处猛然狭窄起来,水势更形湍急,江水如沸,翻腾激dàng中咆哮如雷,当真有惊心动魄之威。 断魂崖壁立千仞,突兀而起,临江的崖壁有如被天神巨斧一劈而下,笔直地chā入云霄。烈日之下,终年被云雾笼罩的断魂崖上,竟有三人在猿猱难攀的陡峭崖壁上急速奔行。 当先那人身形瘦小,一头花发,满脸皱纹,看来甚是苍老,但速度却是快得有如风驰电掣一般。在他身后二十余丈,两个身着水蓝色道袍的道士紧追不放。 那两个道士打头一个又矮又胖,远远望去,直如一个不停向上滚动的的ròu球;另一个道士却是又高又瘦,腿长臂细,有如一根蓝色的竹杆。 让人颇为意外的,那矮胖道士虽是两条小短腿,却能奔在那生着一双竹杆般长腿的高瘦道士之前,居然还将其抛下了足有三丈多远的距离。 在三人头顶的虚空中,悬浮着一青一黑、跃跃yù动有如活物的两道光芒,随着三人的奔行而向前移动。 那矮胖道士一边大呼小叫着疾追,一边挥舞着肥胖的小手,悬浮在空中的那道青光随着他肥手的挥动,刁钻之极地shè向前面那瘦小的花发老者。 陡峭险峻的崖壁在脚下一如平地,那花发老者的头也不回地向前狂奔,脑后却有如生了眼睛,右手轻挥间,空中那道黑光便会奇准地抵住那矮胖道士自背后袭来的青光。 三人两追一逃,逐渐登上了隐于云雾之中的崖顶。 身前已是悬崖的边缘,那花发老者飞快地向下瞥了一眼,透过云雾的间隙,但见怪石嶙立,如无数的石箭般森然耸立。若是自此摔下,除死之外别无他途。 那两个道士见花发老者已陷入无处可逃之境,在距那老者十二三丈处站定不再迫近。万一那老者情急之下惶而跳崖,鸡飞蛋打可不是千里追踪的初衷。 三人奔来的方向已被矮胖道士堵住,断魂崖另两边的崖下则俱是山石,跳下去有死无生。那老者如若逃拖,临江的悬崖是唯一的出路了。高瘦道士身形电闪,快速地察看过断魂崖的地形后,立于临江的崖壁之上。 花发老者转过身来,一双豆大的眼睛大睁,满脸冤屈莫名的神情,愠声道:“老夫与二位道友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却被二位道友欺凌胁迫千里追杀,二位不觉得欺人太甚么!” 那矮胖道士戟指怒道:“石章鱼,你娘舅地莫装清纯!你是欺我仙临宫无人还是欺你家青团子道爷是个傻瓜?”看了高瘦道士一眼,觉得刚才未提到师弟,颇有独占风头之嫌,大失为师兄者的风范,又道:“即使你家青团子道爷是个傻瓜,难道你家青竹子道爷也是傻瓜不成?很显然,你家两位道爷都不是傻瓜,那么就说明,你是一个傻瓜。你还别不服气,你不是傻瓜又是什么?竟然胆大包天地跑到威名赫赫的仙临宫里偷东……喔,好像不能说你是傻瓜诶,如果一个傻瓜都能从仙临宫里把东西偷出来,那我们仙临宫的人,岂不都成了比傻瓜还要傻的傻瓜?这可不成……咦?怎么扯到傻瓜这个问题上来了?石老盗,你娘舅地莫乱扯,听你家道爷说……” “够了!”那一直神色木然的高瘦道士青竹子见师兄越说不像话,断喝一声道:“石道友,事情明摆在这里,那‘生死同位丹’如不是你偷的,你为何一见到我师兄弟二人便望风而逃?这只能说明,石道友你是做贼心虚。” 石章鱼一捋颌下的鼠须,强忍着满腹几yù喷发的笑意道:“青竹子zhēn rén此言差矣,难道每一个见到二位道友转身而行的人,都是在仙临宫盗过东西?仅凭这一点就断定石某曾在贵宫行窃,不嫌太过刚愎、太过武断吗?” 未等青竹子开口,青团子已破口骂道:“刚愎武断个你娘舅!石老盗,你是你娘舅地英雄就敢作敢当,别磨磨叽叽地像个娘们儿!” 石章鱼笑吟吟地道:“青团子道友啊,你真是老夫的知音哪,知道我老人家这一百多年来一直想做个英雄而不得。不过,总不能为了成为你青团子zhēn rén口中的英雄,就要往自己的头上扣屎盆子吧?老夫虽已老迈昏庸,却还是知道,这种事情……那是万万做不得地……” 青竹子微怒道:“石道友,贫道劝你还是不要心存侥幸,妄图蒙混过关了。敝宫防范之严,绝不是一般的修炼者所能够随意出入的。敝宫神丹失窍之日,方圆五百里内,只有道友一人具备自敝宫盗出神丹的能为。其二,道友甫一见到贫道师兄弟二人,立即扬足远飙,此前敝宫与道友并无怨隙,道友望风而遁之举,乃是道友心虚所致啊。事情已经再也明显不过,石道友如若再行狡辩,只能落得徒遭耻笑而已。” 石章鱼摇头道:“青竹子zhēn rén,你说的这些都是臆断之词,老夫不敢苟同。难道你们就没想过贵宫门人监守自盗的可……” 石章鱼话未说完,矮胖的青团子已大怒骂道:“放你娘舅地乌拉屁,监守自盗?那神丹在我们仙临宫放了几百年了,早不丢晚不丢,偏偏在你出现在仙临宫附近的时候丢了,不是你这老贼头偷的又是谁偷的?师弟,这老贼头属鳄鱼的,是见了棺材也不一定掉眼泪的那类贱人,和他娘舅地讲理,纯粹是浪费感情,把他干倒搜出神丹才是唯一的办法!”说着肥手一挥,空中的那道青光“咻”地鸣叫了一声,电也似地shè了过去。 石章鱼笑道:“穷图穷匕现了吗?”手掐剑诀,叱了声“分!”抵住青光的那道黑芒攸然间化为两条,灵动如蛇,一道缠住青光,另一道“嘶”地一声shè向青团子的小腹之下。 “喔嗬!还会变啊!”青团子有些慌乱地避开shè向命根子的那道黑芒,怒道:“你娘舅地老贼头,这里也是能乱shè的吗?”身形刚稳,那道黑芒又自身向后着他那肥极胖极的屁股直shè而来。 一时之间,矮胖的青团子被两道活物也似的黑芒折腾得上窜下跳手忙脚乱,百忙中瞥见青竹子仍然站在那里,不由得大叫道:“师弟,你还傻站着干嘛?上啊!”见青竹子一脸的犹豫,不由大急,道:“玄阳祖师的神丹要是没在这老贼头身上,我就从这断魂崖上跳下去。上啊师弟!啊哟……你娘舅地老贼头,你怎么还往那地方shè!” 青竹子略一踌躇,轻叹一声,道:“事既如此,石道友,贫道只有得罪了。”手掐雷诀,脚行禹步,沉声叱道:“云生雾聚,天罡风起,雷落九霄,光耀八极,敕!”话音甫落,断魂崖上风云突变,三人头顶空中的薄雾竟然迅即浓集成云,猛然间“喀嚓”一声暴响,数道耀目已极的闪电由天而降,向着石章鱼直劈而下。 青竹子咒声初起,石章鱼已经神色大变,高声骂道:“我太阳你母亲地,仙临宫的人竟也不讲道义,要以多欺少吗?”指诀急引,那两道黑芒顿如两条乌蛇狂舞,将青团子迫得汗如雨下,不住向左侧移动。 就在闪电及身的一刹那间,石章鱼暴喝一声,向着青团子让出的通路猛shè而出。身子刚刚窜出,闪电已接二连三地猛劈在他方才站立之处的附近,“轰轰”数声巨响,将坚硬之极的崖顶zhà出了数个斗大的焦坑。 青竹子原也没有几个闪电就可将石章鱼劈翻的想法,石章鱼夺路而逃早已在他算中,行罢五雷秘法后立即移身堵住青团子让出的缺口,剑诀一指,一道红光自背后的剑匣中疾飞而出,shè向正迎面扑来的石章鱼。 那石章鱼对疾shè而至的红光视若无睹,两手同掐剑诀,叱道:“合!分!”那两道黑芒刹时合在一处又猛地分开,赫然竟有五道之多!就在黑芒合而复分的须臾之间,那道红光“哧”一声轻响,自石章鱼的胁下洞穿而过。 石章鱼岂敢顾及伤势,乘着青团子、青竹子两人猝不及防穷于应付五道黑芒的瞬间,身子在空中强行向右一折,眨眼间凭空出现在临江的悬崖边上,却尤自不忘回身向着青团子做了个鄙视的手势,这才一跃而下。 肥瘦两道士抢至崖边,俯身望去,入目只有崖间弥漫的云雾,依稀间似有一道青碧的光芒一闪,石章鱼已是踪影皆无。 青团子恨恨地将一块凸起的山石踢得直飞而出,恨恨地道:“他娘舅的,摔死这可恶的老贼头!这断魂崖少说七八百丈高,就凭那老贼头只有金丹阶的修为,这么摔下去,摔不成一团烂ròu也要摔得四分五裂的,他娘舅地死定了。只是没能收回玄阳祖师的神丹,回宫后还不知道被白崖子师叔祖怎么收拾呢?他娘舅地,这混蛋老贼头!” 青竹子呆立片刻,摇头道:“这面的崖壁陡直如斧削,又是临江,那石道友多半是有意逃到这断魂崖上的,早已做好了借此地逃拖的打算。他仅是受了点轻伤便在你我师兄弟全力出手的情况下逃掉,师兄,石道友的修为又怎只会是金丹期?‘盗中之仙’的盛名果不虚传啊。” 看了眼崖下,青竹子面上的神色甚是钦佩,半晌后又道:“至于白崖子师叔祖的责罚,师兄倒是不用太过担心。玄阳祖师的神丹,放到那里几百年了,能看不能用,缅怀的意义远大于其他,如果那石道友就此摔死,可也没多大的可惜。不过,师兄,我们还是到崖底去一趟,以尽人事吧。” 一阵猛烈的山风刮过,崖间的云雾变得稀薄了许多,两人低头望向崖下,唯见江水咆哮,奔腾如昔。 第一章牢狱 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 正如这民间谚语所言,已经飘洒了两天的鹅毛大雪在华灯初上时分方始止住。此刻亥时将近,一轮皓月高悬碧空,放眼望去,天地间银装素裹,亮晃晃地耀眼生花。 青州城内空旷的长街之上,两个少年不畏严寒,踏着近半尺厚的积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一前一后地大步前行。 行在前面的少年身形修长,满面俱是书卷气息,不住回头催促道:“辛同,你能不能走快点?花灯会一散,两位大人一回家,还怎么去逛那艳玉楼啊?” 那名为辛同的少年中等身量,双肩宽阔,看来骨架甚大,只是脸色苍白,脚下虚浮,仿若大病初愈的样子,气喘吁吁地抱怨道:“我说贺书谋,你小子能不能走慢点?你就不能体谅一下老子这大病初愈的身体?” 貌似文弱的贺书谋闻言撇嘴道:“我说辛大公子,对于一个大病初愈就要逛青楼的人,你说他值得体谅吗?” 辛同一脸朝圣的神情道:“对于一个向往青楼七八年而缘悭一逛的那个大病初愈就要逛青楼的人,是绝对应该体谅地。” 贺书谋晒道:“你小子既然已经向往七八年了,生病之前干嘛不去?却偏要在这个时候去逛那艳玉楼?” “喂!”辛同抗议地叫道:“你小子莫猪八戒败阵倒打一钯!逛艳玉楼可是你小子的主意!”随即面有得色地笑道:“老子的老子收拾起老子来,那狠劲你又不是不知道,看管得又严,老子是一直没抓住合适的机会。之所以现在去逛,那是因为我家老爷子即使知道了,也多半舍不得把老子狠揍一顿。” 辛同说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道:“其实,和我家老爷子的荆条竹板相较,我老娘的唠叨才是我最怕的,我小的时候顽劣不堪,又是战乱,我老娘一人把我拉扯大,她老人家不容易啊……要是让我老娘知道了,一番唠叨怕是免不了……小谋,这个……这个,要不咱们回去?” 贺书谋怒道:“辛同!你小子耍你家贺大公子吗?说去的是你,一转眼说不去的还是你,这般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你还是个男人吗你?”怒哼一声,拂袖急行。 辛同嘿嘿笑了两声,道:“贺大公子,你这般迫不急待恨不得胁生双翅一下子飞到,是不是艳玉楼里的哪个姑娘正卧床相待呢?喂喂,你小子倒是走慢一点啊!” 贺书谋无奈摇头,却还是将行走的速度放慢了少许。两人转过一条巷子,前行不久,便到了辛同向往已久的艳玉楼。 那艳玉楼艳名高帜,乃是青州城内数一数二的花丛绮窟。这一晚虽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花灯盛会,但前来此处买笑销魂者仍是甚众,这从巷道间停放的十数顶软轿便可得知。 两人进得高悬大红灯笼的院门,辛同环顾四处,但见庭院深深,幽径曲折,亭台楼阁不知几许。虽已深夜,却仍是灯火辉煌,烛光掩映的竹楼之上,不时传出令人心跳加快的yín声浪语。辛同不禁大生盛名无虚之感。 贺书谋向那满脸贱笑迎上前来的龟奴道:“本公子自有去处,无需引路。”一把拉过东张西望的辛同,训斥道:“小菜鸡,在这里看有个屁用,好东西在后面。”拽着辛同快步行过月门,向着前方一处银树簇拥的红楼走去。 辛同咋舌道:“看你小子对艳玉楼这般的轻车熟路,想来定是来过不知多少回了。你小子平日里一副谦谦如玉的君子模样,却是个……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贺书谋挺胸笑道:“你小子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素只知舞qiāng弄棒,那‘是真名士自风流’的道理,原本不是你这不学无术的一介莽夫所能体会得到。” “我呸!”辛同啐了一声道:“老子卧床的一年多来,诸子百家、兵书战策、道家典藏那可是看了无数,此时的辛大公子,原本不是你这只知以老眼光看人的黄口小儿所能体会得到。” 两人正抬杠间,那红楼的木门大开,几个少年鱼贯而出。贺书谋定睛看处,脸上神色一变,低声道:“糟了,是马长英那厮。怎么这般凑巧?” 辛同也已认出迎面而来的那几个少年,昂首道:“有老子在,怕个屁。” 贺书谋苦笑道:“如果是一年前自然不怕,可老兄你现在只是十足的一只病猫而已啊。” 那马长英身形高瘦,眉如扫帚,鼻似鹰钩,一双三角眼甚是yīn鸷。初见二人时马长英先是一惊,待看到辛同大病初愈的模样,不由大喜,大笑数声道:“哟嗬,这不是辛公子和贺公子吗?在这里也能遇到二位,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辛同仰天打个哈欠,道:“此屁有理,在哪里都能遇到山右省的头号大苍蝇,这还真是让人郁闷得紧。人生恶心之事,无过于此啊。” 贺书谋窃笑声中,马长英勃然大怒,骂道:“你nǎinǎi地辛同,一年前的账本公子还没和你算,你又来招惹你家少爷,有种的跟本公子找个没人的地方,本公子好好地代你老子教训教训你!”想及被辛同在大庭广众之下扯掉裤带的往事,马长英最后这几句话直说得咬牙切齿。 贺书谋讥讽马长英此举乃是乘人之危,非是君子行径。马长英冷笑道:“君子所为?君子所为有个狗屁的用处?”使了个眼色,两个少年上前架住贺书谋的双臂便行。 辛同知道今天这顿打是跑不掉了,不由得轻叹了一声,非为其他,可惜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了却多年夙愿的机会,看来是又被这马苍蝇给搅黄了。辛同心中咒骂着上前拦住三人的去路,斜睨了马长英一眼,道:“苍蝇马,你既然还想讨顿胖揍,老子满足你便是。”扭头横目喝道:“你们几个孙子,放还快把小谋子放开?” 众人出了艳玉楼,东拐西折地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马长英刚一回身站定,辛同已虎吼一声,直扑了上来,先下手为强,一拳将正yùjiāo待两句场面话的马长英捣得鼻血长流。 马长英鼻血也顾不得擦抹,挡开辛同的两拳一脚,转头向着另三个少年大叫道:“你们三个还你nǎinǎi地发啥呆,打啊!”说话间又被辛同一拳捣在眼上,金星乱冒。 那三个少年加入战团不久,辛同二人便落在了下风。贺书谋本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舞文弄墨吟诗作对不让人先,但打架却非其所长了,顷刻之间就被一个少年踹倒在地,随即给另一个少年一脚踢在头上,登时昏了过去。辛同一人敌四,虽然随着府衙通判谭一刀等人习练武艺,但些刻大病初愈,只是坚持了一盏热茶的工夫便大败亏输了。 马长英四人却也被辛同打得鼻青脸肿、华服破损。 辛同坐在雪地之上,慢慢抹掉额头脸上的血痂,用力地睁大肿胀的双眼,心道:“他nǎinǎi的,老子被打得好惨!”耳闻马长英几人讥笑辱骂之声,眼见贺书谋俯卧雪地之上,辛同只觉一股愤恨之气直冲胸臆,猛地咳嗽一声,一口痰涎吐在马长英的脸上。 马长英双眼青黑坟起,口鼻处血迹殷然,正是辛同方才所赐。抹掉粘腻腻的痰涎,马长英几yù呕吐,大怒道:“狗日的辛同,还不服是吗?”抢上两步飞起一脚,踢向辛同的面门。 辛同习武两载,虽未修成什么高深绝学,却也练得眼疾手快。此刻看得分明,忍着剧痛侧开身子,伸手顺着马长英的腿势一带,马长英长声惨叫中两腿一字般劈坐在地上。 辛同猛然翻身而起将马长英扑倒在地,发狂般提拳对着他的头脸猛捶。但只捶了三拳便被赶上的众少年拉住了手臂。辛同愤懑难平,倾尽全身气力与抵抗。 挣扎中马长英的左腮不知怎么凑到了辛同的嘴边,辛同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任凭其他几个少年拳打脚踢却死不松口。猛然间马长英一声痛楚之极的惨嚎,腮上竟被辛同的咬下一块ròu来。马长英又痛又惊,两眼向上一翻,昏了过去。 辛同“呸”一声将那块腮ròu吐在马长英的脸上,鼻子随即挨了重重一击,立时鼻血迸流。 此刻子时将临,正月十五的花灯会,灯虽未熄,人却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是以尽管辛同等人殴斗得甚为激烈,却只有寥寥数人远远地站在一旁观看。此时见马长英倒地,以为出了人命,立时四下散去。 马长英悠悠醒来,见那三个少年或是庆幸或是惶恐的立在身前,而那野兽似的辛同正挣扎站起,一时间恐惧怨恨jiāo集,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们几个傻蛋,还不快去给我打死那个王八蛋!”那三个少年如梦初醒,齐发一声喝,狂拥而上,一脚将辛同踹倒在地,没头没脸地狂踢起来。 辛同双腿蜷起护住胸腹,双臂护住头脸蜷在地上,任由那三个少年狠踢。身上虽然不时大痛,心头却爽快已极:狗日的马苍蝇,这回知道锅儿是铁打的了吧?nǎinǎi的,老子倒霉,偏偏在大病初愈的时候遇到这只苍蝇,害得号称猛人的老子,居然被打成这副德行。 其时,汉德王朝“九王夺嫡”将息。长达十载的同室cāo戈,九王只余其四,天下虽未一统,四分之势已成。十年战乱,使得汉德帝国赤地千里、生灵涂炭,流离失所、妻离子散者更是数不胜数。四位汉德帝虽然都是信誓旦旦地声称要统一天下,但在行动上却极为默契地停兵罢战,休养生息。至此,汉德王朝的天下,安稳已近八载。 战乱初起,辛同之父辛定野便弃笔从戎,投入当时最不被看好的隆王麾下。十年来披肝沥胆,随隆王大军转战天下。隆王称帝后重赏拥龙群臣,辛定野积功至青州知府之位。 辛定野离家不及半载,惠王的兵马便打到了豫州。为避战乱,身怀六甲的贺玉如与家人远行避祸。一路几经战火,行至湘南荆州神龙山下又遇悍匪,即将临盆的贺玉如与贴身侍女逃至山洞不久便分娩了。 被失散的亲人寻到后,贺玉如等人随着几位打猎的山民,来到神龙山脉深处的酒泉村安定下来。一住十数载,三年前方被辛定野派出苦寻妻儿的属下找到。 贺玉如念及产后三日未成饮过一滴水,故而给这乱世中山洞内出生的儿子取名辛同。 辛同从小胆子便大得出奇,四五岁时就敢攀爬至七八丈高的树上,任rǔ娘婢女一众人等在树下骇得面青腿软,他却坐在树桠之上挥手踢脚嘻哈直乐。待得八九岁时,更是带着村内的幼童、少年满山遍野的捕鸟猎兽,数年来直搅得酒泉村里鸡飞狗跳、神龙山中鸟惊兽恐。 及至少年,天生怪力的辛同胆色更壮,勇悍之极,十三岁时空拳搏虎,十四岁时赤手毙狼,父老乡亲称其为“猛人”,意乃“比猛兽还猛之人”。 换做往常,这几位官宦子弟虽曾cāo练过骑shè,亦绝非辛同的敌手。只是他大病缠身,在床塌之上躺了一年有余,能够行走不过十数天而已。是以被几人揍得如此凄惨狼狈,辛同大为不甘。但此刻他连站起的气力也无,虽然不甘,亦只能护住要害任人捶打了。 三少年大呼小叫,拳脚jiāo加,记记着ròu,正踢打得不亦乐乎之时,猛然间一声“住手”的断喝响起,声如霹雳,哧得三人均是一抖,一起停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几条捕快装束的大汉飞奔而来,迅即将几人围住。当先一人面黑如锅底,眼大似铜铃,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围殴本府知府公子?” 马长英重重哼了一声,指着踉跄站起的辛同傲然道:“知府公子?知府公子就很不得了吗?你可知本人是何公子?”他原本想做出一付威严睥睨的样子,只是双眼青肿,脸上鲜血淋漓,兼之说话时扯动腮上伤口不时的呲牙咧嘴,哪里有什么威严气象? 一个瘦瘦的捕快接口道:“你是什么公子看不出来,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和神农山里的大熊猫倒是有几分相象。”其他的几个捕快立即哄笑起来。 被捕快围在中间的三个少年都已大为镇定,此时见马长英出面,胆气更壮。一少年接口叱道:“大胆!你一个小小的捕快,竟然敢如此同山右布政使马大人的公子讲话,活腻了不成!” 黑面大汉心头一重,沉声问道:“有何为证?”马长英及其他三个少年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黑面大汉“哼”了一声,道:“大胆狂徒,竟敢冒充布政使大人公子!带走!”几个捕快应声上前,就待捕人。 远处一拔人快速奔近,一个中气沛然中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且慢!” 皎洁的月光下,黑面大汉将来人看得极为清楚,不由皱了下眉头,看了马长英一眼,向正yù动手的几个捕快打了个手势。 黑面大汉向着片刻间便奔到近前的众人中一位目光极为锐利的中年人施了一礼道:“青州府通判谭一刀见过按察使吕大人。” 吕平河点了点头,左手一摆,淡然道:“谭通判莫须多礼。”看着辛同、马长英等一众少年,森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长英拂开前来为察看他伤势的衙卫,将血ròu模糊的右腮凑到品平河面前,痛道:“吕大人,这混蛋把我的脸咬掉了好大一块ròu!你快快把他抓进大牢!我要让我爹杀了他!” 吕平河眉头微皱,温声道:“马公子,先让人看看伤势要紧。”随即脸色一正,对谭一刀道:“谭通判,你是如何治理这青州府城内的治安?竟然让狂野之徒将布政使大人的公子伤成这般样子?”转头面向辛同时已是面黑如铁,厉声叱道:“来人,将这一干大胆狂徒拿下!” 谭一刀急忙上前一步,道:“且慢!大人且慢!” 吕平河面沉似水,yīn声道:“谭通判,你要纵容这伤了布政使大人公子的狂恶之徒不成?” 谭一刀指了指瘫坐于地的辛同,道:“这位并非狂恶之徒,乃是本府知府辛定野辛大人的公子。”又指着被一个捕快背起仍未醒转的贺书谋,道:“这位乃是本府同知贺知理贺大人的公子。”接着用极低的声音道:“贺同知的兄长乃是当朝吏部尚书贺知明贺大人。” 吕平河的脸色严肃之极,厉声道:“谭通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辛公子将人容貌伤毁,必须依照汉德律法惩办。”指着辛同高声道:“来人,将他背起,带回省衙。”心道:“一省首脑的公子被人殴伤毁容,这么大的事件,无论如何也要有个jiāo待。还好,伤人者的父亲虽是当朝要员,但只是统管一府百姓的知府而已。” 谭一刀亢声道:“大人可是执意要将辛公子带走?”见吕平河只是晒然一笑并不答话,但目中寒芒闪动,显然将辛同带走之心不可更改。当下几步行至辛同身前,“呛”一声掣出钢刀,怒目喝道:“我看哪个敢动?” 辛定野对谭一刀及其兄弟,称得上是有再生之恩,谭一刀一直想报而不得,只能在差事上更尽心力,以为辛定野分忧。他乃草莽出身,原本就血xìng过人,此时触动心怀,念及辛定野诸般好处,下定决心,即使丢掉这正六品的乌纱,也要保得恩公这重伤在身的爱子。 辛同抓着谭一刀的后襟站了起来,拍了下谭一刀的手臂,低声道:“谭大哥,你先把刀收起来。”见谭一刀不为所动,急忙又道:“谭大哥,听我的几时错过?快把刀收起来。” 吕平河见谭一刀钢刀回鞘,暗中松了口气。这谭一刀勇悍之名威镇山右一省。如果谭一刀当真横下心来不让带走辛同,吕平河自忖凭自己现在的身份及身边的这十余个衙卫,绝难成功。 辛同费力地前行两步,站在谭一刀的身前,指着两个衙卫,呲牙咧嘴地道:“你们两个过来背老子,老子没气力走了。”侧头对抢上前来正要大喊的谭一刀低声道:“谭大哥,你尽快把这事通知我爹才是正道。我爹知道这事越早,他们就越不敢把我怎么样。”见谭一刀恍然点头,辛同暗松口气,心道:“如果连累了你谭大哥,俺老子不剥了俺的皮才怪!” 吕平河当先而行,两个衙卫分别将辛同与马长英背在身上,前往山右省的省牢。 将到省牢之时,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人背着一个大包裹疾奔而来,后面一群人大喊着“捉贼啊”紧追不止。那人奔至吕平河身前不住大叫道:“闪开!闪开!你娘地快些闪开!” 吕平河怒哼一声,一脚将那人踹得飞了出去。众衙卫猛扑而上,将那人擒了下来,一同带往大牢。 一入省牢,马长英便命人将辛同高高吊起,亲自动手,狠狠地抽了辛同一顿鞭子。打累了后仍不解恨,待让狱卒再行抽打,吕平河上前劝阻,强行将马长英送回了山右布政使府。 已是遍体鳞伤的辛同被狱吏关进一间囚室。每行一步都痛得浑身抽搐。踉跄前行中忽觉踩到了人,正待道歉,那人已破口骂道:“你娘哩,这世上还真有走路不长眼睛的傻蛋。” 辛同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线定睛细看,那被他踩到之人,正是被吕平河一脚踹飞的那个半百老贼。辛同心头本就鬼火直冒,听到这人如此说话,心下更是恼怒。仔细端详了那半百老贼一阵,冷冷地道:“看到你,老子才知道,这世上还真有人的眼睛只有绿豆大小!” 那人猛然站起,怒道:“胡放狗屁!我老人家的眼睛明明比绿豆大了许多,足有黄豆大小!” 这一句坚硬无比的话,险些将辛同刺激得昏倒,心头的郁结之气立时为之一轻。辛同强忍着笑意,道:“这话虽然已经甚为精确,但还是不够贴切。嗯,如形容为‘左眼黄豆、右眼豌豆’,才算得上是精准……啊哈哈……” 那人怒哼道:“没见识的臭小子,笑个屁?我老人家的这对眸子,乃是明见万里、万中无一的隼目鹰睛!” “你的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双眼睛如何我不知道,但对于你这个人……”辛同忍着剧痛坐在地上,向那人道:“其实在大街上看到你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你绝对是个万中无一的人物了。” 那人大奇后复又大喜,连连追问辛同何以会有此感。 辛同窃笑道:“一个窃贼居然背着脏物跑到主管一省刑名的按察使大人身边,居然还让他快些闪开!这样的窃贼,不是万中无一的人物又是什么?” 那人全无辛同预料中的羞恼,一双豆大的眼睛上下左右不住打量着辛同,良久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在牢内负手而行,走了几步后长叹了口气,深沉地道:“小伙子,你还年青啊,对世事的了解只是着眼于表相。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毕竟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少年。但是从现在起,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切不可被事物的表相迷失了你的双眼。凡事当深入其……” “停!”辛同叫道:“停!停!”见那人依言闭嘴,停住脚步回过头不解地望来,辛同长出口气道:“你的形象确实不适合装扮那种‘毁’人不倦的鸿儒之流,还是老样子看起来更顺眼。” 那人也不以为忤,眨着那双“隼目鹰睛”看了辛同几眼,问道:“你父亲是这青州府的知府吧?” 辛同不由大奇忖道:“难道这‘万中无一’的人物竟然认得到老子?”但脑海里却毫无一点有关这老人的印象,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一脸神秘,得意的笑道:“我石盗仙是何许人物?是盗仙啊!盗仙的意思你知不知道?就是盗中之仙的意思。知道这种小事那真是易如吹灰反掌。”心道:“那几个狱卒窃窃私语,虽然隔着几道墙壁,却也逃不过我老人家这双耳朵。” “盗仙?”辛同愕然眨眼,心下实在找不到眼前这位笨到如此地步的窃贼和“盗仙”二字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相通之处。一抬眼,正看到那人瞪大了那双“比绿豆大了许多,足有黄豆大小的眼睛”看着自己,忽然间又想到这位自称是“盗中之仙”的人物,在大街上被吕长河一脚踹飞的那一幕,辛同再也忍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辛同直笑得全身的伤口一齐痛时方止住笑声,擦了两把笑出的泪水,对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中夹有三分尴尬、三分羞恼的“盗仙”肃容道:“难以相象,不敢置信,小子我居然有幸遇到传说中的‘盗中之仙’?小子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欣喜已极!呃……这个……敢问盗仙的仙姓仙名是……” 那人侧目看了辛同半晌,道:“怎么?想看看我是不是盗仙本尊吗?”接着凑到辛同耳旁,极为神秘地小声道:“这世上知道盗仙真正仙名的人物,罕若凤毛麟角,绝不超过五百个。记好了,本盗仙仙姓石,仙名章鱼是也。” “绝不超过五百个?这凤毛麟角也太多了点吧?”辛同心道:“章鱼者,乌贼也。嘿嘿,这老人如此热衷为贼,却原来是名字的缘故。”脸上满是惊喜地道:“果然是传说中的盗仙啊!小子何其幸运也?”说到这里,看了看石章鱼,满脸殷切地道:“小子还曾听说,一旦得知盗仙真名,如盗仙当面,必有秘宝相赠!不知小子是否还有此等天幸?” 辛同压根就从未听说过什么盗仙。就算真有位“传说中的盗中之仙”,他也不相信是眼前这位笨得离谱的半百老贼。 身上的伤处无时不在隐隐作痛,兼之多少有些顾虑自己将会被如何处置,是以虽然此时已近子夜,辛同仍是毫无睡意。而在这般时刻,有这样一位滑稽人物,在旁边同自己打诨逗趣,实是让人求之不得的妙事。故而,石章鱼立杆,辛同便顺着这杆子爬了上去,所求无非开心而已。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如此一说,这位自称为“盗中之仙”的石章鱼,居然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沉思起来。 一时间,两人共处的这间牢房清静下来。半晌过后,石章鱼仍是那付哲人沉思的模样。辛同觉得有些倦了,便没有打搅深思中的石章鱼。忍着身上痛楚,轻轻平躺在地,左手掌心罩住眉窃、指尖向下,右手掌心虚压丹田、指尖朝上,阖上双眼,气凝丹田,运行起已经修炼了大半年的纳息术来。 第二章神丹(上) 一年多前,辛同忽生怪症:气血不通兼且全身无力。一用力气,筋骨肌ròu便痛得难以忍受。辛同引以为傲的坚强,在这怪症的威迫之下,全无抗力,唯有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辛同父母焦急万分,遍请天下名医、修行高人,各种味道的yào汤丹丸辛同不知服了多少,却无丝毫起效。 辛定野夫fù正自彷徨无主,辛府的一位老仆毛遂自荐,说他祖父偶然得到一种呼吸吐纳的秘法,有舒筋活血、延年益寿之奇效云云,估计应该对辛同的怪病有所帮助。还说什么虽然祖有明训,严禁将该法外传,但辛老爷为官清廉,造福一方百姓,实不忍见其独生爱子终生缠绵病榻…… 辛定野问其祖父、其父得享高龄几何?田老头脸有些红,说他的祖父死于飞灾,父亲则殁于战乱,没能证明这种吐纳之术是否有延年益寿的效果。但他自己断断续续的练了五十几年,能否长寿还不得而知,六十多岁的他却是眼睛一点不花,耳朵一点不聋,想来定是这吐纳之术之功了。 辛定野夫fù当时对辛同的怪病已经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也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抱着一丝希望,请田老头教授辛同这“纳息术”。 修炼“纳息术”不久,辛同便清晰已极地感觉到自己身体所产生的巨大变化。春节前夕,居然就可下地行走了。这大半年的修炼,让辛同深深地喜欢上运行纳息术时那种真气如玉珠般在经脉中滚动的感觉。 功行十二大周天,一身的伤痛竟似减轻了大半。辛同惬意地睁开双眼,立时看到石章鱼正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两只豆般大小的眼睛竟然好像在闪着绿光。辛同一惊,忖道:“这老盗的目光怎生这般亮法?” “异数!”盗仙石章鱼有些激动地道:“果然是个异数!一个比我还大的异数!”辛同咳了几声,有些不解地问道:“盗仙老人家,何来此说?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怪异之处啊?” 石章鱼目光湛亮,道:“我老人家的眼光还会错?说你是异数你就是异数!先不说这个,哪位高人传给你的‘纳元噬神诀’?快说快说。” “高人?纳元噬神诀?你说的是纳息术?”见石章鱼点头,辛同一愣,挠了两下额角,道:“是我家一位老仆田老人家传授的。”石章鱼豆眼大睁,摇头道:“怎么可能?你小子在撒谎。”辛同笑道:“怎么不可能?这有什么好撒谎的。” 石章鱼瞪了辛同一眼,心道:“一个老仆人怎可能身怀一千多年前令正邪双方、道佛魔妖四脉高人谈之色变的无上秘法?顾三思一脉的传人,传说中个个都是一身傲骨的人物,又怎会做出屈身为仆的事来?”转念想及可能是辛同碍于师命不得外泄,这乃是修行界中极为常见之事,石老盗哼了一声,不再询问辛同的师承。 辛同问道:“这纳……纳元噬神诀很厉害不成?” 石章鱼点头道:“纳元噬神诀乃是号称‘使芥子可纳天地,以微术而证大道’的无上秘法。据说修炼至极处,可ròu身成圣、白昼飞升!” 辛同听得目瞪口呆。他在修炼纳息术之初,田老头就告诉他,这纳息术迹近道家,多看一些道家经解,对修炼纳息术应该会有极大的帮助。辛同那时只能软卧于床,每日里无聊至极,只能以读书打发日子。近一年多的时间将道家的**看了无数,自是深明“ròu身成圣、白昼飞升”之意这不起眼的纳息术在这“盗中之仙”口里,可比田老人家所说的‘舒筋活血、延年益寿’又要厉害了许多倍!只是这笨得异数的老盗,说的话能信吗? 见辛同的神情由痴呆而怀疑,石章鱼心道:“这臭小子,一直把我老人家当成笨贼,看来不露两手,我老人家这盗中之仙没折在仙临宫,倒要折在这小子的眼里了。”当下佯怒道:“没见识的小子,你且看我老人家的手段!”伸指向那盏煤油灯一指,也不见他如何,那原本昏暗的灯光立时大亮,将这间八九尺见方的囚室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辛同撇嘴道:“这算什么?那些变戏法的都会这招。再说了,你先进来的,天知道你做了些什么手脚。” 石章鱼怒道:“有眼无珠的东西,你把我老人家当成江湖中的骗子吗?”辛同也不答话,不过一脸“你不是骗子可也强不到哪去”的神情让石章鱼恨得牙痒。 石章鱼甚是不快地哼了一声,却不再辩驳,指着其他囚室中那些因为他们这间囚室突然大亮而喧闹的囚犯,道:“我老人家让这些家伙在五息内全部昏睡过去!”说完便闭上双眼。 辛同心道:“闭上眼睛就能让这么多人昏睡?我看是你老人家自己要就此睡过去吧?”这个念头还没转完,耳中骤然清静下来,整间大牢变得寂静已极,除了辛同自己的呼吸声,再无别的声响。 辛同大奇,忍着伤痛走到囚室门旁,从栅栏中伸出头去四下张望。其他囚室的囚犯,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倚靠着墙壁;有的双手抓着栅栏,半蹲在囚室门内……姿势各不相同。但能见到的囚犯,全都是耷拉着脑袋。看样子,好像是都昏睡了过去。 辛同回过头来,问道:“老盗,你不是把这些人都弄死了吧?” 石章鱼抬头向天,傲然道:“我老人家的手法岂会这般稚嫩?听好!这囚牢里的人,除你我外,其他的家伙都只是昏睡过去而已。六个时辰后,自会醒来。” 辛同啧啧了两声,道:“还真没看出来,老盗你还真是有点手段。”见石章鱼立马神情灿烂,辛同嘿嘿笑道:“不过,你若是让我完全相信你,或者是完全相信你所说的,这些显然是不够地!谁知道你是不是和这些人商量好的?嘿嘿……” 石章鱼哇哇叫道:“你个没见识的小子,我老人家要让你彻底心服口服!”说着伸出右脚,用食指指尖抵住脚镣的铁环向下一刮,那一寸厚的铁板应指断开。宛若用手指是在豆腐上刮过一般,手指宽的铁板就这样不见了。 辛同这下看得目瞪口呆,正待说话,石章鱼摊开空无一物的右手,伸到辛同的眼前,忽然之间,这空空如也的手掌上,出现了一黑一白的两颗珠子。石章鱼道:“小子,你把这生死同位丹握在手里,攥紧了。” 辛同显然已被石章鱼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动作震住,依言将这两颗珠子握在手中,用力地攥住。 石章鱼问道:“攥紧了?”见辛同点了下头,道:“松开吧。”辛同摊开手掌,那刚刚还紧紧攥在他手心里的两颗珠子竟然不见了!石章鱼将放在背后的左后伸出,那从辛同手中不翼而飞的两颗珠子,正在石章鱼伸直的手掌中不停地旋转。 辛同瞪大了两只大眼,呆呆地盯着石章鱼的手掌,半晌突然闷声道:“你不是左手里早就藏了这一模一样的两颗珠子吧?” 石章鱼见到辛同震撼的神态,还以为把这小子折服了。听到辛同如此说,气得差点没吐血。怒哼一声道:“没见识的小子,你以为这生死同位丹很多吗?告诉你,全天下只有这么两颗!哼,没见识的小子!把你两只手都伸直喽!” 石章鱼说着将白色的珠子放在辛同的左手,黑色的珠子放在辛同的右手,然后把他自己的两只手也摊开伸直,退后了两步,距离辛同的双手足有四五尺远,沉声道:“没见识的小子,仔细盯住!” 辛同闻言将双眼瞪得滚圆,眨也不眨地死死盯住自己的双手。但就象方才一样,他手心里的两颗珠子突然就不见了。抬眼看时,那一黑一白的两颗珠子,已经出现在石章鱼的手掌之上。然后又突然出现在他的手掌上。 在石章鱼向他走近时,这两颗珠子就这样反复在辛同的手掌上消失,然后出现在石章鱼的手掌上,再出现在辛同的手掌上。 待石章鱼走到辛同身边,将珠子收起,辛同仍然处于痴呆状态,半晌说道:“老盗,我服了你了,你的确是‘盗仙’,传说中的‘盗中之仙’!” 石章鱼得意之极,连辛同叫他老盗都没有驳斥,得意地道:“小子,现在不认为我老人家是笨贼了?” 辛同苦笑道:“说你老人家是笨贼的人才叫笨。”搔了搔额角,不解地问道:“老盗,你这么厉害,怎么会偷东西时被人发现满街追杀?而且还居然被吕大人一脚踹飞?” 石章鱼神秘地一笑,道:“我老人家自有深意!” 辛同又搔了搔额角,疑惑地问道:“老盗,照你这么说,纳息术……啊……是纳元噬神诀可以ròu身成圣、白昼飞升是真的喽?那我怎么会被几个纨绔子弟打成这副德行?” 石章鱼一愣,道:“是啊?怎么会被打成这样?”辛同笑道:“不会是盗中之仙看走眼了吧?”石章鱼怒道:“屁话!我盗仙什么时候走过眼?你小子修炼纳元噬神诀多久了?” 辛同道:“已经炼了大半年了。” 石章鱼瞪大双眼,有点不能置信地问道:“大半年?你只修炼了大半年?”见辛同老实地点头,不禁喃喃自语道:“异数!果然是异数!比我还大的异数!” 辛同两眼翻白,无奈地道:“又来了!” 石章鱼瞪眼道:“你这没见识的小子,还不相信我老人家的眼光?难道传你这‘纳元噬神诀’的高人,没有和你说这秘法的来历吗?” 辛同闷声道:“没有,他教了我,我就炼了。” “糊涂师傅调教糊涂徒弟。”石章鱼苦笑摇头,沉吟了片刻,肃容道:“一千余年前,‘纳元噬神诀’的大成者顾三思,因故将修行界中的近百位不同流派的修炼者神形俱灭。顾三思早已不知所踪,他的正宗传人也不知身在何处,修行界中已经几百年没有他这一脉的消息。你这个可以算做他隔代传人的人便没了倚靠。小子,你记住,以后切不可向任何人言及自己修炼了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元噬神诀包括你的父母,更不要在任何场合摆出这秘法的行功法诀。” 说到这里,石章鱼的神色越发严肃,道:“只要你一旦有所泄露,必将会给你、给你的家人带来杀身大祸!这绝不是凡间世人所能抵抗的!哪怕你是皇亲国戚,在凡世间拥有莫大的势力,也挡不住这来自正邪双方、道佛魔妖四脉的剧烈报复!虽然也有门派曾经受到顾三思的恩惠,只是这股力量相对而言,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记。” “你迟早要踏入修炼者这个圈子,那时你就会完全明白我今天这些话的含义。”石章鱼顿了一下,又道:“我老人家看你顺眼,所以才会和你说这番话。至于你相信于否、是否向他人说起或泄露,或者被人知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看你的造化了。” 辛同忍痛站起,向着石章鱼深深地施了一礼,肃容道:“小子衷心感谢盗仙前辈的教诲,定不敢忘!” 石章鱼看了辛同片刻,突然嘿嘿一笑,脸上严肃神情尽去,道:“很多年没这么严肃了,不舒服,不舒服,还是老样子自在。”辛同笑道:“我也觉得还是叫你老盗舒服些。嘿嘿。”石章鱼笑骂道:“臭小子。”却是默许了辛同称他老盗。 辛同想起了刚才石章鱼拿出试法的那两颗珠子,白的那颗宛若不停地在散发着朦胧的光芒,而黑的那颗却又仿佛无时不在吸收四周的光线一般,奇怪已极。问道:“刚才的那两颗珠子是怎么回事?黑的那颗黑得诡异,白的那颗又白得邪门。” 石章鱼愕然,道:“诡异?邪门?没见识的小子,你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差!如果炼制这‘生死同位丹’的玄阳zhēn rén地下有灵,听到有人用诡异、邪门来形容他的遗世神物,定会被气得死而复生!” 辛同向来皮厚,对石章鱼的讥讽全然不以为意,道:“玄阳zhēn rén?听起来像是个高人,他的遗世神物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石章鱼两只豆眼陡然大亮,一颗柚子大小的脑袋不住晃动,神态得意之极,却并不回答。 辛同笑道:“难道是你从玄阳zhēn rén的墓中盗来的不成?” 石章鱼怒道:“墓中盗来?呸,我老人家怎会如此不济?”突然笑道:“臭小子,其实你不用这激将法,我老人家也要说的。当你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全天下却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可是最让人难受的事情。” 辛同一付诡计被看穿的样子,挠着额角道:“嘿嘿,盗仙双目如洞微之烛炎,果非小子所能比拟,厉害!佩服!听这话的意思,难道你老人家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二章神丹(下) “正是!”石章鱼得意已极地道:“这‘生死同位丹’乃是仙临宫的镇宫重宝中的重宝之一。从我老人家成功地将这神丹自仙临宫盗出来的那一刻起,我老人家这‘盗仙’之名就真正地名实相符了。连仙临宫的重宝都盗得出来,不是盗仙是什么?”说到此处,石章鱼眯上双眼,陶醉不已。 这次辛同心中好奇已极,能让如此手段的石盗仙,仅是从中偷了一件东西就骄傲万分的仙临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石章鱼享受了半天,睁眼见辛同一脸佩服不已的样子,得意地笑了笑道:“这仙临宫,乃是现今修行界中,最为顶尖的三大流派之一。甚至,称其为现今修行界中的翘楚,也绝非过誉之词!在仙临宫中,地行仙就有两位!要知道,在全天下,也仅有六位地行仙而已!而仙临宫一派就有两个地行仙,你说厉不厉害?” 辛同道:“厉害厉害!着实厉害!” 石章鱼见辛同难得地附和自己的观点,谈兴更浓,道:“仙临宫这般厉害,你说我从这般厉害的仙临宫里把他们重宝中的重宝盗了出来,你说我说厉不厉害?” 辛同道:“厉害厉害!着实厉害!盗仙威名,果非虚传也!” 石章鱼哈哈大笑,猛点其头,笑了半晌方停,道:“说起仙临宫中这位玄阳zhēn rén,那可是修行界中大名鼎鼎的人物。虽然玄阳zhēn rén的修为并不是绝高,仅是真空的道境而已,最多也就是修炼者的十二阶。当然,修炼出元婴,已经是了不得的修为了。”见辛同满脸不明所以的神情,石章鱼摇头问道:“修炼者的‘四境十九阶’,你小子不会不知道吧?” 辛同生病之时曾与其父请来的修行中人接触甚深,对修炼者多少有些了解,但石老盗所说的“四境十九阶”却仍是头一次听闻。见石老盗一脸讥屑之色,本想回应知道,但觉得即使被石老盗刺上两句也比不懂装懂强得多,遂老老实实地摇头道:“不知道。” 石章鱼却并未如辛同所想那般对他大加讥讽,反而甚是嘉许地赞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能够不作不懂装懂之态,有敢于承认自己不足的勇气和认识,小子不错。” 在囚室负手而行,石章鱼沉声道:“四境,指的是修炼者由低到高的四种境界层次,凡间、道域、真空、仙境。十九阶,则是以修炼者在修行过程中经历的不同的修为特征为分阶标准。第一阶称为集元,也就是修炼者入门筑基;到了第二阶,修炼者的真气通行任、督二脉,冲开秘锁玄关,勾通天地之桥,这一阶称之为破关,过了破关阶的修炼者,便踏入了先天之境。之后的六个阶段是辟谷、结丹、坐照、天眼、通幽、金丹,道行修为处于这八个阶段的修炼者,均属于凡间境。” 说道这里,石章鱼取出了一个极是精致的酒壶,仰头喝了两口,摇头晃脑地赞道:“诛心崖的碧火丹心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好酒!好酒!我老人家把这东西偷来,还真是偷对了……如此划分相当的有道理,自集元阶到金丹阶,从某个角度来说,修炼者还属于武之范畴,至少道脉中符、丹鼎两大主流的体术是属于这个范畴之内。凡尘世间所谓的江湖武林,称其由凡间境中人组成的也不为过。” “凡间境之上为道域境,却只有四个阶段,分别为化元、聚灵、凝神、元婴。尽管能修炼出元婴的修炼者比凤毛麟角还要少,却也只能算是略有小成,可见大道无涯……嘿,你小子莫瞧不起这个小成,凝成元婴的修炼者,最少也可活上六百年……”石章鱼讲上一段喝上两口酒,将修行界中的诸般种种,极是彻底地给辛同启了一次蒙。 见石章鱼示意已经讲得差不多了,辛同意犹未尽地吧嗒了两下嘴,扳着手指数了数,忽然道:“玄阳zhēn rén是第十二阶的元婴阶,上面还有离窍、移物……七个阶段。嗯,玄阳zhēn rén的修为,还真不算高!”话音未落,额头上被石章鱼重重地敲了一记bào栗。 石章鱼佯怒道:“没见识的小子,全天下修炼者十数万,修炼出元婴者未及百人。而绝大部分的修炼者修炼几十年,却连破关阶都过不了,终其一生徘徊在大道门外。有的人修炼百多年,仅仅处于结丹阶而已。修炼途中,稍一不慎,就有可能走火入魔,轻者筋脉俱废,连常人尚且不如;重者要么堕入魔道,要么形神俱灭!你以为元婴很容易就能修炼得出吗?”说到这里看了看辛同,又道:“不过,以你小子的资质,如能持之以恒地苦修勤炼,修炼出元婴应该没多大问题。” 辛同突然想起石章鱼匪夷所思的手法,哦了一声,问道:“老盗,你到了什么境界层次了?” 石章鱼难得的老脸发红,道:“咳,我老人家,咳……” 辛同瞠目道:“你刚刚说‘有的人修炼几十年,却连破关阶都过不了,终其一生徘徊在大道门外’,说的不是你老人家自己吧?” 石章鱼怒道:“我老人家怎么会那么笨?我老人家乃是第十阶聚灵阶的大高手!马上便要跨入第十一阶凝神……” 辛同啊的一声,呆了片刻后欢喜地大叫:“哇!哈哈!我有可能修炼出元婴啊!哈哈,老盗,那我就要比你高整整两……哎哟!” 石章鱼听得七窍生烟,一记bào栗敲在辛同的头上,打击道:“你小子也别高兴得太早。要知道这‘纳元噬神诀’,在修行界诸般秘法中,素有‘难修第一’之称。俗话说的‘苦修五百年,还在门外转’,指的就是这‘纳元噬神诀’!你小子如果不够勤力,可能就真的只能在大道门外转上五百年!”石老盗仍觉打击力度不够,又道:“更为严重的是,正如一位挑山工出身的修炼者所言‘修炼十九关,关关如登山,左是悬崖,右是深渊’,你小子别一不小心掉到深渊里去。” 辛同笑道:“不管是悬崖还是深渊,也不管是不是在门外转,能活五百年就够让俺开心了。哈……”见石章鱼面色发黑,急忙止住笑声,转移话题,虚心请教道:“老盗,刚才你说玄阳zhēn rén的修为并不是绝高,但却是修行界中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石章鱼瞪了辛同一眼,捻着颔下鼠须道:“玄阳zhēn rén以炼丹、法阵名于修行界,在当时号称五百年来炼丹术第一!由其所炼制的外丹,皆为丹中极品。而到其殁世的九年前就开始炼制、足足孕炼了九年的灵丹,更可称为丹中的神品!” 辛同问道:“丹中神品?你称为‘生死同位丹’的那一黑一白的两颗珠子吗?” 石章鱼赞道:“不错!丹中神品,也只有这由玄阳zhēn rén以生命为薪火、足足孕炼九年的‘生死同位丹’才称得上!” 辛同挠了下额角问道:“以生命为薪火?玄阳zhēn rén是因为炼制这‘生死同位丹’死掉的?” 石章鱼叹了口气,道:“玄阳zhēn rén正是因此而殁。但他以十二阶的修为,炼制出连十六阶的地仙也自愧弗如、不解其妙的神丹,死亦无憾了!”出了一会儿神,石章鱼叹了口气,继道:“据传,此丹即将出炉,天为之妒,怒雷狂击了整整九天。其威势,据说足以与传说中的大天劫等同。如不是仙临宫的两位地行仙赶到,为玄阳zhēn rén加持护法,共抗天威,玄阳zhēn rén失却xìng命不说,可能其炼丹所在的九嶷山,也会消失在天威之下。” 辛同听得神往不已,道:“这位玄阳zhēn rén当真了得!” 石章鱼点了点头,道:“玄阳zhēn rén一边炼丹一边对抗雷劫,虽然在两位散仙的帮助下,最终还是抗过了雷劫,炼制出这两颗‘生死同位丹’。但足足九天的双重煎熬,任玄阳zhēn rén数百年的的修为,亦是禁受不起而油尽灯枯了。” 辛同不解地问道:“那当时在场的两个地行仙干嘛去了?” 石章鱼道:“人力有时而穷,仙佛亦如是。你以为地行仙就无所不能吗?对一个已经耗尽了全身每一分精力的人,地行仙还不是一样的回天乏力。” 辛同挠了两下额头,又问道:“既然这‘生死同位丹’是天亦为之妒丹中神品,那玄阳zhēn rén在感到自己要完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立即把这所谓的丹中神品服下呢?也许说不定能救他的xìng命啊。” 石章鱼一愣,不由道:“是啊,他为什么当时没有服下?”旋即感觉自己堂堂盗仙,居然被一个没见识的小子问住,大感面上无光,怒道:“我老人家又不是玄阳那老牛鼻子,我怎么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不把‘生死同位丹’服下?”心下暗自忖道:“难道是这‘生死同位丹’并没有炼制成功?” 辛同嘿嘿一笑,向着石章鱼扮了个鬼脸,道:“老盗,我还有个问题,可能你还是不知道哟!如果你怕给我问倒,我不问也成。” 石章鱼霍然站起,怒道:“我老人家是何许人也?岂能被你这个没见识的小子问倒?只是有些事情不便于现在告诉你而已,因为现在告诉你,你印象不深。”嘴上虽如此说,心下却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这头脑灵通的小子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想了想补充道:“不过,你若是问这种只有当事人才说得清楚的事,可不能算是我堂堂盗仙的孤陋寡闻。” “当然,当然。”辛同嘿嘿地笑了几声,道:“这两颗‘生死同位丹’,被你吹得神乎其神玄之又玄的,那它到底有什么功效啊?” 石章鱼老脸发赤,瞠目结舌,口中嗯啊有声,却是答不出话来。挣扎了半天,颓然道:“又被你小子问住了。这‘生死同位丹’有什么功效,我老人家还真不知道。” 辛同奇道:“老盗,你不知道这‘生死同位丹’的功效,那你冒着生命危险,跑仙临宫偷这没用的东西干嘛?”石章鱼老脸微红,口气却极为强硬地道:“我老人家手痒不成吗?”辛同赞道:“石盗仙双手一痒,仙临宫神丹顿失!盗中之仙果然厉害!” 石章鱼瞪了辛同一眼,道:“岂只是我老人家不知道?当时为玄阳zhēn rén护法的那两位地仙,还不是同样不解其妙!”顿了一下突然恨声道:“他娘哩,这玄阳zhēn rén不是个好东西!” 辛同大奇道:“老盗,怎么突然骂起玄阳zhēn rén了?” 石章鱼恨声道:“神丹出炉后,这老牛鼻子并没有立时就死掉,还说了几句他娘的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生亦死,死亦生,生死原一体,生死本互依,生死同位……’说到这里就微笑着完蛋了!他娘的!”辛同不解道:“这几句话什么意思?” 石章鱼怒道:“鬼知道是他娘的什么意思?这死牛鼻子,本来可以说明白的事,他却偏他娘的装神弄鬼,留什么鬼谒语!他娘的!害得我老人家不但偷来了不敢服用,还要被仙临宫的人追得鸡飞狗跳!他娘的!小子你说,玄阳这死老牛鼻子是不是个好东西?” 辛同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老盗,你偷窃失手是故意的!我一直在奇怪,你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在偷东西时被人发现,这回明白了!”拍了下大腿,又道:“被吕大人抓到这牢里,你也是有意的!哈,真是绝妙的主意,仙临宫的人肯定不会想到,在修行界中无往而不利的盗仙,居然会身陷凡世间的大牢之中!绝妙!绝妙!” 石章鱼自是分辨得出,辛同的这次称赞完全发自内心。这对不时遭受辛同打击的他老人家而言,实乃难得至极之事啊!刚刚的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腔怒火刹时尽去,得意已极的大笑道:“哈哈!那是当然!我老人家的盗仙之名,岂是虚传得来?任那几个傻蛋想烂脑子,也想不到我老人家居然会在这里。” 石章鱼话音未落,一个甚为不屑的声音突然间在这斗大的囚室内响起:“知道你这无耻老贼所在,又岂用想破脑壳?哼!” 最后这一声哼,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在辛同耳中,却觉得宛若是一声闷雷在耳旁zhà响,脑中轰轰而鸣,险些被这声怒哼震得昏死过去。 石章鱼听到这声怒哼,面色瞬时剧变! 第三章穿心(上) 囚室内陡然间光芒大现,如正午烈阳,耀眼生花。辛同被这突然大炽的光芒刺得双目生疼,不由得闭上眼睛。待他睁开眼时,原本只有他与石章鱼的囚室之中,竟然多了一位身着水蓝色道袍、背chā长剑的中年道人。 这中年道人的目光亦如剑般锐利,冷冷地看着面色已恢复如常的石章鱼,冷冷地道:“石老贼,你立刻将玄阳师祖的神丹jiāo出,随本zhēn rén前往玄阳师祖仙逝处悔过三十载,本zhēn rén便留下你这条贼命!” 石章鱼笑嘻嘻地道:“青云子zhēn rén,你是因为这囚室内没有风吗?” 青云子的那声怒哼,竟然将辛同的七窍震出血来。以他身为修炼有成者,却对辛同这般凡世中人毫无顾忌地使用术法,兼之态度嚣张,令辛同怎不心生厌恶?是以,这一刻石章鱼的形象,在辛同的眼中,前所未有的高大。辛同捧腹大笑,道:“即使风再大,这位青云子zhēn rén也敢这么说,因为他修炼的就是他的舌头!哈哈……青云子zhēn rén的舌头,想必在修行界中,定是极有名的。”虽然辛同知道这跋扈嚣张的中年道人绝非凡者,但此时心头怒气翻腾,以他的xìng子,管他什么青云子、绿云儿,自是先骂了再说其他。 石章鱼用力地拍了下辛同的肩膀,笑道:“没见识的小子,这回长进了。”嘴上轻松地讥讽辛同,右手蓄势,暗自戒备。 青云子却是瞠目结舌地呆了片刻。以他的修为脾xìng,即使在修行界中亦是极受尊敬,鲜有修行者敢在他面前做出稍有不敬之态。他甚至从未想过,居然会一个凡世中人当着他的面恶言讥讽于他,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反应不及。 石章鱼见到青云子的这付模样,心头爽极。这么久了,他被青云子追得狼狈已极,此时见到青云子吃瘪,怎能不开心?不由得又用力地拍了下辛同的肩膀。 青云子直到此时方回过神来,一张原本白玉也似的脸变得青黑,目中寒芒闪烁,腮上肌ròu搐动,牙齿咬得“咯吱吱”作响,显是心中恨极。 石章鱼面带得意地看着青云子,心头却一点也不敢松懈,看似漫不经心地向旁跨了一步,却正好将辛同挡在身后。这青云子在修行界中的名声,那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辛同如此讥讽辱骂,以青云子的个xìng,肯定不会放过辛同。 但青云子望也没望辛同一眼,怒焰喷shè的目光只是死死地盯着石章鱼,一字一字地yīn声道:“石老贼,本zhēn rén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jiāo出玄阳祖师的神丹,本zhēn rén让你无恙离开!” 石章鱼将头一歪,斜着眼睛看着青云子道:“果然好舌头。” 青云子狞声道:“不知死活的孽畜,今晚本zhēn rén便超渡了你!”左手剑诀一引,背上长剑化作一道青光,向着石章鱼疾shè而去。颇为宽敞的囚室内刹那间寒气浸骨,辛同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石章鱼右手五指连弹,五道乌光shè出,与那道青光在空中纠缠争斗起来。嘲笑道:“青云哪,如果你的道法有你的舌头这般厉害,本盗仙二话不说,立马束手就擒。” 石章鱼盗走“生死同位丹”之日,正为青云子当值守护集萃阁期间。以仙临宫在修行界中的声威,没有人会想到居然敢有人到这道中圣地行窃,青云子难免有些疏忽。而这神丹乃为仙临宫中重宝,失窃之责之重,可想而知。 青云子那段时期正当渡界的要紧关头,犯下此等大过,掌教zhēn rén非但未有片语训斥,反而温言叮嘱,勿以此事为念好生修炼以期早日渡界云云。长辈越是如此,青云子心头越是不安。而修炼者一旦心神不稳,渡界便越发的艰难。青云子对石章鱼自是恨之入骨。因此在两位师兄追踪下山后,青云子便也偷下仙临宫,誓要孤身将石章鱼斩于剑下,取回玄阳祖师的神丹,以补己过。 初下山时,青云子心头一片茫然。这苍茫人海、万里河山,自己该到何处寻那该入九幽地狱的无耻老贼?想及师门深恩,青云子立下决心,哪怕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取回神丹,否则有何颜面返回师门!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首,那日石章鱼自青团子青竹子二人手中水遁之后,藏于深山养好身上的伤势方出山西行。他以盗名显于修行界中,自是有一套藏形匿迹的绝活,一路之上小心翼翼,正自庆幸没有败露形迹之时,便在小镇上看到了一身水蓝道袍的青云子。 石章鱼当即便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假思索,立马撒腿闪人——他石章鱼独步天下的只是盗窃之术,可不是术法修为。虽然这青云子的修为与自己只在伯仲之间,但天知道这牛鼻子的附近还有多少只牛鼻子?再不撤,晚矣! 青云子虽为仙临宫中人,但对生死一位丹却如同天下所有知道这神丹存在的修炼者一般,希望能够斟破这“生死同位”之谜。在守护集萃阁期间,求得其师同意,对这“生死一位丹”日日琢磨。直至青云子的守阁之期即将结束,他对这‘生死同位’之谜仍是不得其解。 青云子不甘至极,那日终于大着胆子向丹内输入真气,虽然仍不得解,却因此在丹内留有他的真气,只要他距离生死同位丹不超过百里,便可感应到丹上他自己的真气。 凭借在丹中留下的真气,青云子自此将石老盗追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狼狈不堪叫苦不迭。 石章鱼逃到青州府,见到辛同等人殴斗时,忽然间脑中灵光闪动,于是到官宦之家行窃,有意暴露贼迹,然后如愿进了大牢。只是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明白,那青云子是如何咬住自己的踪迹,虽然不曾被其真个追上,却也难以将其彻底甩拖,只能一直望风而遁,自觉为盗以来,从未如此狼狈。 “到底青云子这牛鼻子是怎么知道我老人家的行踪的?”即使在同青云子斗法,石章鱼仍是不能忘掉此事,“那‘生死同位丹’上,我已经加了禁制,如果青云子是因为神丹的气息追踪到的,那仙临宫其他的人怎么一直不见踪影?” 青、乌两色光芒在空中缠斗良久,那青芒渐渐有所不支,开始不住向后退却。青云子也被逼得不住后退。 石章鱼怪笑道:“青云子,是不是觉得起风了?”心下得意:“这牛鼻子虽然和我老人家同为金丹阶的高手,但我老人家的手显然更高一些啊。”眼见青云子额头青筋崩现,不住退却,石章鱼欢喜已极,心道:“你娘哩!你这猖狂的牛鼻子也有今天!”真气催运之下,五道乌光更盛,将那道青光压得更形不支。 那青云子也不答话,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一付恨火攻心的样子,从其神情来看,已经全然没了修道之人那种恬然无为的心境。石章鱼乘势向前跨了四步,登时将青云子迫得背靠墙壁,汗下如雨,转眼间汗浸青袍。 石章鱼缓缓地yīn声道:“青云牛鼻子,本盗仙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认输滚蛋,本盗仙让你无恙离开!”语气音调同刚才青云子说话时一模一样。 在一旁观战的辛同,早已被那几道灵动飞舞、攻守不休的青光乌芒惊得目瞪口呆,心中羡慕不已。此时见那青云子头上热气蒸腾,虽然已经退无可退,只能将身子倚着墙壁,一点点地挪动,但却仍是苦苦支撑,毫无认输的意思,让辛同暗自佩服,心道:“这青云子虽然讨厌,这身骨头倒还是蛮硬的。” 石章鱼的身形随着青云子不住移动,正想开口嘲讽。猛然间,青光光芒大盛,登时将石章鱼cāo纵的五道乌光震得四下飞散。 就在石章鱼心头大呼“坏了”之际,青云子一挑眉,剑化青虹,如鸥鸟折翔,在空中留下一道曼妙的轨迹,“噗”一声轻响,剑锋自辛同的前胸穿过,透背而出的剑身足有半尺长短。长剑迅即倒抽而回,迎上疾shè而至的五道乌光。 辛同不敢置信的低下头,正看到长剑从自己的胸口上倒抽而出,剑身青碧,一如秋水。随即胸口剧痛,血如泉喷。耳中听得青云子狞声道:“污辱本zhēn rén者,死!”辛同心道:“他nǎinǎi的,老子不会就这样完蛋了吧?”双腿一软,坐倒在地时听到石章鱼猛地怪叫了一声,破口大骂道:“青云子,你妈裤衩长绿毛,老子干死你这个王八蛋cāo的!”心下颇感石章鱼骂得有趣,但只“哈”地笑了半声,便双眼发黑,昏死过去。 石章鱼眼见辛同前胸喷着鲜血软倒于地,心头竟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五道乌光亦是在空中一滞,被青云子长剑化成的青光一击而散。 青云子心怀大畅,纵声长笑。 第三章穿心(下) 石章鱼暗骂自己愚蠢,明知青云子睚眦必报的脾xìng,根本就不可能放过大胆辱骂于他的辛同,却仍然犯下如此低级愚蠢的错误!让如此一个大有前途的可爱少年,葬送在那可恨的牛鼻子手中!这辛同可是百多年来唯一甚合自己脾胃的少年啊! 石章鱼越想越恨,切齿道:“青云子!你娘地!亏你还是仙临宫的门人!却卑鄙地偷袭一个凡世间的少年人!你娘地!修行者的颜面被你这败类丢光了!” 青云子不屑地道:“这孽畜一介低下的凡人,竟然胆敢辱骂本zhēn rén,其罪当诛!老贼,你莫在这里假惺惺,你若不盗本宫神丹,这少年又怎会死于非命?” 石章鱼怒道:“放你娘地拐弯屁!你一生下来就是金丹阶的zhēn rén?你个忘本的……” “闭嘴!”青云子猛然大喝了一声,厉声道:“老贼,你速将神丹jiāo出!本zhēn rén……” “我jiāo你娘地花内裤!”石章鱼亦是一声暴喝,那五道分散停在空中的乌光合在一处,化做一柄乌黑的长qiāng,“嗡”地怒鸣一声,恶狠狠地向青云子shè去。 青云子本以为自己出其不意地击杀了那少年,已经压制住石章鱼的斗志,不由得稍稍有所松懈,此时见乌光奔雷般袭来,急祭化作青光的长剑,与那长qiāng在空中轰然相撞。 石章鱼将五道乌光聚在一处,力道至少增加了五倍。那青云子仓促间怎生抵挡得住,被这一击震得踉跄后退。退了四五步,刚yù站稳,突然背后风起,脖子被一只胳膊紧紧扼住。几乎是同一时间,左边的耳朵也被人一口咬住,随即传来一阵剧痛。 青云子一声厉喝,右手猛扳开那人的手腕,背上真气勃发,登时将那人弹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石章鱼在这刹那间猛扑而至,一掌拍在青云子的面上,打得青云子鼻血迸流、满天星斗。紧接着又在青云子的胸腹上瞬间连捣了三四记重拳,最后居然用一记普通常见的“双风贯耳”将已是金丹阶的高手青云子zhēn rén击昏在地。 青云子的长剑此时方自空中落下,大半chā入地中,露出地面的小半截剑身不住晃动。 石章鱼见青云子倒地,兀自不解恨,施展妙手将青云子身上的东西收刮干净,又恨恨地在青云子的头上猛踢,直至身旁传来声响方才罢脚。 石章鱼抢上前去,扶住那刚才咬掉青云子耳朵,现正扶着墙壁挣扎坐起的辛同竖起大拇指,赞道:“强悍!霸道!”左手按住辛同的背心,将真气向辛同的体内输去。 真气迅即在辛同的经脉中行走了一圈,让石章鱼感到惊异的是,青云子那穿胸一剑上所带的真气,竟没有对辛同的内脏造成多大的伤害,难道是被辛同体内已有小成的真气化解了? 辛同有些艰难地抹去嘴边的鲜血,笑道:“还强悍……霸道……个屁?马上就要完……完蛋了。”停顿了会又道:“不过,不回报一下……这个……这个青云zhēn rén,他nǎinǎi的……老子死都……死不舒服。”说话之时,嘴里不停地涌出鲜血。 石章鱼竟然感到自己的双眼一热,强笑道:“好小子!好汉子!你一介普通人,被一剑穿胸在先,却能咬掉金丹大成的修炼者的耳朵。说出去,全天下可能没人敢相信。老盗还是要说,你小子,够强悍!够霸道!” 辛同猛地一阵咳嗽,喷得石章鱼脸上、前胸都是鲜血。石章鱼顾不得擦拭,大叫道:“小子!小子!你可不能就这样完蛋!” 辛同苦笑道:“你以为老……老子想完蛋啊?刚认识了你这……你这有趣……可爱……呃……博学的盗……盗……盗……”石章鱼不由接口道:“盗仙!” 辛同大喘了几口气,笑道:“对,盗仙……盗中之仙……咳咳……老子……老子还是……还是童男子……老子还没活够,但……但不还是要……要完蛋。” 石章鱼突然神态激动,意yù说话。只是嘴唇几次开合,最后却又紧紧闭上嘴巴。但脸上的表情就此变幻起来,时而庄严,时而痛楚,时而不舍,时而决绝…… 辛同正看得不明其妙,石章鱼终于拿定了主意,一脸庄重神色地道:“小子,你也不一定就这样完蛋!不过……但也说不定就真完蛋了?” 辛同咳了两声,道:“老盗,你……你这话很……很难懂哪。” 石章鱼道:“小子,我偷盗之术厉害,救命却不行。我身上的丹yào绝计救不得你现时的伤……嗯,我是这个意思,我想让你服下那‘生死同位丹’!只是这丹到底主生还是主死、是否能让现在的你转死复生……可能只有传说中的神仙才知道。” 辛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石章鱼急忙将左手再次按在辛同背心灵台穴上输入真气,一盏热茶的时候,辛同才逐渐止住咳声。 缓缓地深吸了口气,辛同慢慢地道:“反正我现在也离完蛋不远了,再来一次死马当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活马医,对我来说完全一样。”说着笑了笑道:“只是……老盗,咱俩素不相识,这‘生死一位丹’又是你冒……冒险盗得,就这样让我吃了,你……你舍得?” 石章鱼用右手极轻微地敲了辛同额头一下,道:“不愧我老人家看得起,你小子果然深知吾心!我老人家当然舍不得!不过这东西我老人家不敢服用,放着也是放着。而你小子是我老人家这百多年来唯一对脾胃的家伙。现在你小子完蛋在即,我老人家再舍不得,还不是只有给你小子用了。” 辛同笑道:“那小子我就不……不客气了。如果能够不死,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我拜……拜你为师……师兄吧。我觉得当……你师弟而每天‘老盗……老盗’地叫,那定是件很……很好玩……的事。不过……你连当上师……师兄的可能xìng都……都很小呢。” 石章鱼道:“成!小子,咱们就这样说定,如果你死不了,我老人家就屈尊降贵,做你这毛头小子的师兄。以玄阳zhēn rén的炼丹水准,你小子这师弟是做定了!”说着取出那两颗被辛同形容为“黑得诡异、白得邪门”的“生死同位丹”,狠狠地看了十几眼,又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了几遍,语带不舍地道:“小子,服下去吧。” 辛同呕道:“老盗……你脸上很脏的。”张开嘴将两颗珠子吞下,咂了几下嘴,道:“奇怪,怎么什么味……道都没有?传说中的仙丹不都是香味十足……入口即化吗?怎么这两颗丹中神品不但……一点香味都没,还硬得跟石……石头似的?” 辛同问的这两个问题,石章鱼也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此时听到辛同问起,本能的想摇头说不知道,但转念想到如此回答有失“博学”之名,头摇了一半便停了下来,显得有些怪异地扭向一边,骂道:“没见识的小子,你没听说过‘神物自悔’吗?传说?传说中的东西没多少是真的。传说是信不得地。你小子记住!这样又硬又没味道的,才是丹中神品!” 辛同知道石章鱼又在硬撑,暗自好笑,正想出言打击他两句,小腹猛然如同有数百把尖刀骤然在肠胃里不住剜刺一般,痛得他额头上立时布满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石章鱼惊道:“小子,你怎么啦?怎么啦?” 辛同咬着牙道:“这又硬又……又没味道的丹中神……神品,好……好像是……传说中的断……断……断肠……”话还没有说完,辛同的全身一阵剧烈的抽搐,两腿一伸,双眼一瞪,就此没了声息。 石章鱼大惊,左手的真气向着辛同体内狂涌而入。这可断金碎碑的强猛真气,到了辛同体内,却如泥牛入海一般,全无反应。就连他体内那虽然微弱但却一直极为坚韧地运行着的真气,也再无一丝运行的迹象。 石章鱼颓然放手,心头思绪百转,望着辛同圆睁的双目怔怔出神。这般在辛同身前坐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辛同仍是那般瞪大双眼、弓着身子的样子,除了体温正在不断下降外,再未有一丝不同。石章鱼长叹一声,伸出手去,想要将辛同圆睁的双眼阖上,身后青云子昏倒的地方,传来了声响。 石章鱼一蹦而起,瞬间站在了青云子的身旁,那由五道乌光化成的长qiāng出现在石章鱼的手中,qiāng尖离青云子的眉心不及一寸。 青云子又过了一会方彻底恢复神智,已经肿得猪头一般的脸上,依然冷傲如故,只余两条细缝的眼帘中shè出的目光满是蔑视,对石章鱼傲然道:“老贼,今晚你运气好,有这样一个怪胎凡人帮你。有胆你下手。” 石章鱼猛地一脚狠狠地跺在青云子的小腹上,又恨恨地对青云子的下身狂踢了十几脚,不屑地道:“杀你这个丢尽修行者脸面的东西,污了我老人家的手。滚!”反手将长qiāngshè出,“嚓”一声轻响,将青云子chā入地中的长剑shè断,带着剑柄将半截长剑shè入墙壁之中。 青云子站起身来,目中恨火如炽,怨dú地道:“老贼,你今天如此羞辱本zhēn rén,本zhēn rén发誓,绝不会放过你!” 石章鱼已经转身走向辛同,闻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滚吧,本zhēn rén。”青云子以剑入道,一身修为尽在剑上,此时长剑被毁,自是不足为惧。 青云子道:“老贼,你会后悔今天如此对待本zhēn rén的!”盯了石章鱼背影一阵,方始离去。 石章鱼几次想辛同的双眼阖上都没有如愿,无奈下只得停止,有些失神地注视着辛同瞪大的双眼,低声道:“小子,是老盗害了你。唉……”说着抱起辛同,举步间又将辛同放在原地。他原本想将辛同带出埋葬,但想及怎也要让辛同父母见到儿子的最后一面,只得作罢。又看了辛同良久,沉重地轻声道:“小友……别矣!” 一大早来到大牢的吕平河,看到东倒西歪昏睡着的狱卒、囚犯,惊异莫名。接连查看过数人,均是呼吸平稳,体温如常,吕平河目中光芒一闪,暗道:“元神禁制术?怎会有金丹阶之上的高人来到这大牢之中?” 吕平河深吸口气,神念刹时间在牢内勘察了一遍,毫无所获。吕平河皱了两下眉头,全神戒备继续查看昏睡不醒的众人。当看到满身鲜血、四肢僵硬、显已死去多时的辛同时,刚刚恢复镇定的神情立时大变。 他将辛同带回大牢,本意只不过是将其关上一段时间,以让布政使大人面子上好看一些,然后将其放出来也就罢了知府虽不算不上高官,却也不是芝麻。毕竟自己还有着秘密使命在身。但那曾想,只是一夜之间居然变成了现在这般。回想起布政使马明全不久前的那一席话,吕平河心头不住叫苦。 “昨天的辛定野,还只是四品的知府而已。但今天早上却完全不同了。据老夫今晨方得到的可靠消息,当今圣上已经钦定辛定野升任吏部侍,不日即将上京赴任。虽然吏部侍的官阶只有三品,但辛定野现时尚未年满四十,圣眷方兴,可说是脚踏青云路啊。平河,你速去大牢将那辛同送回,并代老夫向辛大人致歉。” 而此时这“圣眷方兴、脚踏青云”的辛大人独子,正全身僵硬地横尸在他制下的大牢之中,纵是吕平河另有隐秘身份,却也颇有焦头烂额之感。 吕平河怔怔地立于辛同的尸体前,猛然间目中喜色一现,立时拿定了主意。当下命令与他同来的两个衙卫,严守大牢,不得放任何人进入。斩杀了三名狱卒、四五个囚犯,将其余的狱卒、囚犯或多或少地刺上几剑,又砸烂了几扇牢门,吕平河喊进守在牢外的衙卫,向面色大变的两人道:“昨夜本官亲自缉拿的盗贼,乃是西汉德的细作,该犯在越狱时,杀死了三名狱卒及数名囚犯。”吕平河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逐次扫过,厉声道:“你等可明白?” 那两个衙卫都不是傻子,虽然觉得此事极为蹊跷,吕平河的说法亦是漏洞百出,但看到吕平河满是杀气的眼睛,两人对望一眼,齐声道:“明白!” 可怜石章鱼,自此不明不白地成了东汉德的通缉要犯。 贺玉如听闻儿子的死讯,当时便昏死过去。醒来后人如痴颠了一般,双眼发直,不停地念叨:“同儿,你不要娘了吗?同儿,你不要娘了吗?” 辛定野相对来说要坚强许多,强忍悲痛安排独子的后事,将辛同葬在故里荆州。 辛同停灵头日的深夜,吕平河只身前来吊唁,临行前仰望月旁浮云,喃喃地道:“辛公子死得冤啊……只是少年间的意气之争……唉……” 目送吕平河的身影渐行渐远,辛定野的眼角不住轻轻搐动,猛地一拳击在门框之上,指背间鲜血淋漓。 那石章鱼出得省牢后并未离开青州。他思来想去,总觉得那传说中玄之又玄的“生死同位丹”不应该让辛同就此死去,心中那一丝希望虽然细微,但却极为坚韧,直至看到辛同出殡,石章鱼方彻底断念,黯然而去。 第四章复生(上) 荆州原处汉德王朝腹地,但如今汉德王朝一分为四,荆州便成了东汉德帝国的边陲重镇,与西汉德帝国的威州相邻。 荆州原为六朝古都,本称京州,汉德王朝立国后方更名为荆州。四千年前的殷王朝起直至近一千二百年前的大周帝国覆亡止,京州均为国都。是以京州地域古墓之多,堪称天下之最。因此而派生的盗墓者,更是多如牛毛。 尽管历代王朝均严令禁止盗掘古墓,且绝大多数的古墓中设有机关,更有许多关于古墓中的妖鬼精怪的传说流传于世,但因为古墓中大量的奇珍异宝,以上种种,仍然难以阻止古墓被盗掘的命运。 直至荆州的现任知府,有铁腕知府之称的于少峰到任,以重典而治——凡盗掘古墓者,一率处以腰斩之刑!腰斩了数十人后才使盗掘古墓者逐渐减少。但仍有胆大或是贪婪者,不惜以身试法。 二月二,传说中龙抬头的日子。这一日,密云不雨。 荆州城西南的霍山地表下,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顺着一条地下甬道的走势向前缓慢而行。 走在后面那人左手高擎火把,右手牵着根绳子,身形高大,说话的声音亦是瓮声瓮气,“可心,咱们第一次就有这样的收获,俺觉得今晚上差不多了。”声音虽大,但语气极是轻柔,显然是在陪着小心同前面那人商量,“可心,咱们收手吧,成吗?” 行在前面的人将左手的火把换到右手,转过身子,皱了皱鼻子,用小指刮着自己的粉腮道:“哼,不成。你看你黑黑壮壮、高高大大的一条大汉,又有一个气势如此雄伟的名字——‘铁胆’!而且也已经修炼了四五年了,怎么胆子还是这么小啊?” 那黑壮高大的大汉铁胆有些委屈地道:“俺这不是胆小……”金可心撇嘴道:“不是胆小,难道还是胆大不成?”铁胆嗫嚅着道:“俺娘说了,人不能太贪心,要知足长乐。” 金可心伸了下舌头,道:“我也不是贪心,你想啊,我俩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进了刚才那个古墓,但除了你拖着的那把死重死重的怪刀,再就是一些金玉首饰,那可是传说中几千年前一位勇悍无敌的大猛将的坟墓,这一点东西叫人怎能甘心啊?说不定这条甬道才是通向那大猛将真正藏宝的地方。快走啦表哥。” 铁胆无奈地摇了摇头,迈开大步跟了上来。 两人顺着甬道向前行了一刻左右,走在前面的金可心忽然道:“咦,怎么没路了?” 铁胆大喜道:“没路了好啊!那咱们回去吧!” 金可心以手抚额,道:“没胆的家伙,就想着回去!快来,用那把怪刀敲敲这堵墙。”铁胆应了声,走上前来把火把jiāo给金可心,取过绳子那端那把其色黝黑、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看起来更像是一根带着弧度的铁棍的东西,问道:“可心,敲这墙做什么?” 金可心翻了个白眼,道:“呆瓜!当然是听声音。”铁胆又“噢”了一声,双手举起那铁棍似的怪刀作势yù敲,却又扭头问道:“听这敲墙壁的声音做什么?” 金可心一付要昏倒的样子,很是无奈地道:“我说大胆啊,俺真是服了你了。不是听这敲墙壁的声音,是要听这敲墙壁的声音……”说到这里,觉得自己的话说得缠夹不清,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神仙来了,也要被你气昏。”整理了一下情绪,金可心又道:“如果敲这墙壁敲出来的是‘空空’的声音,就说明这墙壁是空的,后面另有通道。如果敲出来的声音不是……” 铁胆恍然大悟道:“噢!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双手握住那铁棍般的怪刀上看似刀柄的部份,高高扬起,猛地劈了下去。 金可心看到铁胆的架势不由得闭上双眼,以免被那怪刀击起的土石溅到眼睛。耳中先是听到“噗”的一声,然后铁胆叫道:“咦!真是空的!可心你快来看。” 金可心睁大双眼,见铁胆的双手都已陷入墙壁之中。在他的双手之上是一道长长的缝隙,缝隙中有风透出,将火把上的火焰吹得呼呼作响,显是刚被铁胆用那怪刀劈出。金可心将手伸进缝隙,发现这堵墙壁极薄,厚不及寸。 金可心大喜道:“大胆儿,快,把这墙壁捣开。”铁胆应了声,向后退了两步,抡起怪刀一阵猛劈,片刻间便将这墙壁劈出一个可容两人通行的豁口。金可心正要迈步前行,被铁胆伸手拦住,道:“可心,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俺总感觉有点心惊ròu跳的。” “胆小的大胆表哥,怕什么?即使有妖鬼精怪跑出来,正好让它们尝尝玉顶山金光洞不世出的玉女传人本大小姐的炼情问心针!快跟我来。”金可心一把打开铁胆的大手,头也不回地走进豁口。铁胆无奈地嘟囔了两句,还是跟了上去。 走过豁口未及十步,便到了一间甚为宽敞的墓室之中。 两人火把将墓室内的九盏长生灯点燃,打量了一下墓室,金可心有些失望地道:“大胆儿,咱们可能是白来了。这肯定不是那个大猛将藏宝的地方。这个墓室的主人,看来并不富裕。” 铁胆点头道:“嗯,俺觉得也是。”金可心大为惊奇,问道:“你也觉得?”铁胆瓮声道:“是啊,你看这墓室里的墙上,光秃秃的,连幅壁画也没有。” 金可心赞道:“表哥,你说得一点也没错,聪明!”金可心一直觉得,这位比她大了一天的铁胆表兄,虽然人长得高大强壮,但整天浑浑噩噩的,就仿佛心智还未曾全开。此时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极有见地的话,让金可心很是为一直疼爱她的姨母感到高兴,心道:“没想到这回逼着他陪我来盗墓,竟有这样意外的效果,嗯,看来以后要常来。” 铁胆道:“可心,如果这墓的主人是个穷人,那我们就回去吧。我一直觉得心惊ròu跳的。” 金可心薄嗔道:“又是心惊ròu跳!表哥,你胆子大点成不成?不要总心惊ròu跳的好不好?我不是说了吗,那些妖鬼精怪的传说,都是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的,你这么……” 一直低头听训的铁胆忽然惊叫了一声,脸色发青地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可心,那棺材里面有声音!还好像动了两下。” 铁胆为人憨厚,难免会被人认为有些愚笨。是以金可心自懂事以来,不知不觉间便习惯了训斥这位表兄。此刻正训得高兴,顺口道:“棺材里有声音有什么好怕的?胆小的家……”猛然睁大双眼,问道:“你说什么?棺材里面有声音?还动了两下?”脸色多少有些变了。 铁胆点头道:“是啊,俺刚才听得很清楚,只是没看清楚这口棺材是不是动了。” 金可心霍然转身,一双大眼紧盯着那口金丝楠木做成的棺材,一步一步地走近,将耳朵用力地贴住棺壁,凝神细听。 听了半晌,金可心暗中长舒了口气,心道:“这铁大胆儿,差点把本大小姐也吓着了。”回头嗔道:“从此以后,再不管你叫大胆儿了,管你叫小胆儿!”说着对铁胆皱了下鼻子,轻哼了声道:“小胆儿,你也过来听听,哪里有什么声音!” 铁胆的一张脸仍是青青白白,听到金可心让他过去,急忙用力摇头道:“俺不去,不去。可心,咱们回去吧!俺现在心惊ròu跳得更厉害了。” “你是自己吓自己!”金可心见铁胆依旧站在那里不动,一边走向铁胆一边道:“这口棺材最少在这墓室里放了两三年,里面的人早就已经化成枯骨了,怎么可能又响又动的?你过来自己……” 她刚刚走到铁胆的身旁,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身后“呼”的一声。“这声音好像是从那口棺材那发出的?”她脑中的念头还未转完,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巨响传来。 金可心大骇转身,眼角余光看到铁胆正向地上倒去。待她转过身子直面那口棺材,不由得樱口大张,呆了片刻后陡然发出一声极为恐怖的刺耳尖叫,然后两眼翻白,身子晃了几晃,“咚”一声砸在铁胆身上,这位玉顶山金光洞不世出的玉女传人,吓昏了。 一个人形的物事,直直地站在那口已经没有了棺盖的棺材之中! 九盏长生灯的灯光照耀之下,金可心看得很清楚,那人形物事幽然而起如鬼魂、身躯直立如僵尸,乱发蓬飞、长须遮面,原本该是眼睛之处,却是两簇仿佛在不住跳动的碧色火焰,直勾勾地罩住金可心的双目。 就在金可心尖叫声方落,那人形物事亦是引颈朝天,纵声长啸起来。 漆黑寂静之夜,yīn森坟墓之中,一口摆放了两三年的棺材内,一物破棺而立,仰天长啸!此情此景,饶是一向自诩胆量不让须眉的金可心,也是招架不住,很不甘心地昏倒了。 那人形物事的这声长啸,声如雷震势若狂涛,前浪未息后浪又至,一浪猛过一浪,一声高过一声,兼之是在墓室之内,啸声无处可散,声势更为骇人。 焦雷狂震似的啸声直震得墓顶的灰土簌簌而落,摆在贡桌上的长生牌位、烛台等物晃动数下便被震倒。那些长生灯的火焰在啸声中不住摇曳,猛然大亮后同时熄灭。而那chā入墓顶的棺盖亦被啸声震得颤动不已,忽然间便掉了下来。 那人形物事足足长啸了大半个时辰方始停止。墓室中一时之间寂静如死,只有那人形物事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深碧的光芒。 第四章复生(下) “老子鬼叫什么?他nǎinǎi的莫名其妙。”那人形物事挠了挠额角,看着一横一竖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有些不解地自语道:“我有这么可怕吗?”最后这几个字,那人形物事说得一字一顿,搔额角的手也骤然停住,语气中惊疑、不解兼而有之:“我……我不是已经完蛋了吗?难道……我这是死而复生?老盗的那个‘生死同位丹’,竟然真是长生不死的神丹?” 这人形物事,正是死而复生、长眠初醒的辛同! 石章鱼那匪夷所思、魔术一般的空空手法、青云子那得意的狞笑、被青云子一剑穿胸时的痛楚、咬掉青云子耳朵时的畅快、服下那“生死同位丹”后觉得要完蛋时的不甘与留恋、石章鱼那声沉重的道别……往事在脑中一幕幕重现,让他初醒时甚为迷罔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他服下“生死同位丹”后,腹中刀剜似的剧痛并没有持续多久,自己就突然失去了知觉。 确切的说,辛同当时失去的只是他身体的知觉。或者说他失去了对他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更贴切些,而且是完全、彻底的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即使他想眨动下眼睛,竟也力不能及,就仿佛他的身体已在那一刻彻底死亡一般。但他那时的神智却清醒、敏感之极,甚至当时石章鱼那急切的眼神,他现时仍然记得起来。 就在石章鱼颓然放弃向他体内狂输真气而放手之后的一刹那,他仿佛听到了自己体内“轰”的一声巨响,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如同在三九寒天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窖里一般,寒冷澈骨!而五脏六腑乃至全身的每一块肌ròu、每一块骨骼更像是在被几千几万根冰针不停的穿刺!那滋味,当真是痛入骨髓! 这尚且不说,更让辛同不能理解、大骂玄阳zhēn rén与石章鱼不已的是,他对疼痛的敏感度,竟似也被同时提升了不知多少倍,如此敏感下的如此痛楚,让一向坚强如铁的辛同,在那一段时间里,是如此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一下子昏死过去!但他的神智却偏偏坚韧无比,无论如何都昏不过去! 石章鱼狂踢青云子、青云子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番话,辛同都听得一清二楚。当时他自己也奇怪:自己都痛成这付模样了,怎么还有闲心去关心一边的事? 石章鱼将青云子羞辱走后,甫一来到辛同身旁,辛同便不住地向石章鱼打眼色,同时在心中不停地大叫:“老盗!打昏我!打昏我!老盗……”只是当时辛同的眼睛已经不能传达任何意思,而且在石章鱼眼中,辛同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自是未能让辛同如愿。 辛同心里大叫了半天,见石章鱼全无反应,只是在自己的眼睛上抹来抹去,才想起自己的身体已经完蛋了。 耳中听得石章鱼沉重地说了声“小友……别矣”,辛同心头一阵温暖,但这温暖眨眼间便被痛楚淹没了。 好在石章鱼走后没有多久,这难熬的痛楚突然间就消失了,正如其来时一般突然。辛同喜极,心中大叫道:“我的老天,终于熬过来了!”旋即大为奇怪:“我的身体看样子好像已经死掉了,那这疼痛是从何痛起?” 这个想法刚起,辛同似乎又听到自己体内“轰”的巨响了一声,心中不由惨叫道:“俺娘诶!它怎么又来了!” 不过这次袭来的痛楚与刚才的感觉截然相反。刚才是被寒冰刺冻,而这次却是被熊熊的烈火炙烤!辛同只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在被烈火由里至外、又由处至里的不住烘烤着。这种痛楚,比他身得怪症时的痛楚更要强烈千百倍! 虽然冰火两重天,一极寒一极热,但这痛楚的剧烈程度,却是一丝一毫也不曾减弱! 那之后,辛同便神智清醒无比地在这种先是烈火炙烤再是冰针蹂躏中轮转反复地煎熬! 母亲吐在他脸上的鲜血、父亲落在他手上的热泪、父母亲人的悲痛、朋友伙伴的不舍、谭一刀的怒吼……辛同都在煎熬中清晰已极地感觉到、感受到,悲、痛、惊、奇兼而有之,虽然想要大声呼喊,告知亲朋自己仍然活着,身体却全然没有反应。 那冰与火的煎熬陪着他远行千里,乃至他入土下葬,非但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反而有愈来愈烈之迹象! 最初服下“生死同位丹”的那几天,每次火烤或冰刺的时间最多只有小半个时辰。在冰火转换时,还会让他稍稍休息片刻。但越到后来,冰刺与火烤的时间越久!每次火烤或是冰刺的转换,辛同觉得最少要相隔八九天!中间更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了。 到了后来,辛同不由得开始佩服自己——居然被蹂躏了这么久都还没有疯颠!这让他钦佩自己的原因,也让他奇怪已极——自己为什么在这常人连半刻钟也未必坚持得住的、非人的、极端痛楚的长期煎熬下,依然没有疯掉?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体已经完蛋的缘故?但既然身体都已经死掉了,这痛楚又是从哪里来的?辛同百思而不得解。 如果辛同继续神智清醒下去,即使那冰与火的煎熬不能奈他如何,这个问题也多半会将他缠得疯掉。好在最后一个冰火两重天的轮回结束的刹那间,辛同猛然觉得眉窍冰凉、丹田火热,望已久的昏眩终于如潮水向他涌来。 辛同心头大喜道:“他nǎinǎi的,终于解拖了!”随即强烈的昏眩感将他彻底淹没。 这一切的一切,此时回想起,清晰得宛若发生在昨天一般。 辛同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手尽是胡须。用力地捏了脸颊几下,每次都有极为真实的痛楚传来。又看了看手指上长得很长的指甲、明显短小了的寿服袖口,再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辛同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死而复生了! 这一刻,辛同的心头,实是欢喜之极、兴奋之极、激动之极! 也许是被那冰火两重天煎熬得太久的缘故,尽管此刻心情激昂,体内的真气更是澎湃如潮,辛同还是硬生生抑制住了再次纵声长啸的冲动。但双目中那原本只是轻微闪动的碧焰,却变成了如同两道实质一般的深碧色光柱! “既然已经从长眠中醒来,那就离开这显然不应该是活人待的地方吧。”确定了自己还活着的辛同如此想着,迈步便要离开。只是他此时心情激动,忘记了自己一直站在棺材之中,迈出的右脚正踢在腿前的棺壁之上。 这不经意的一脚,竟然将榫接得极为牢固的棺壁踢得直飞出去,“砰”一声撞在对面的墓室墙壁之上,五寸厚薄的极为坚韧的金丝楠木板,立时四分五裂。墓室的墙壁亦被撞出一个斗大的凹坑。辛同的右脚定在半空,被自己这不经意却力道大极的一脚惊得呆了。自己在睡了不知多久的一场大觉之后,力量怎么变得如此怪异的巨大? 四处飞溅的碎楠木、小青石,有数颗击在仍处于昏迷之中的金可心、铁胆二人身上。二人吃痛,相继醒来。 辛同见二人身子颤动,知道这两人已经醒转,落下脚向二人走去。 金可心与铁胆一睁眼,漆黑的视野中一双碧焰闪烁的眸子距离他们越来越近!金可心甚至连气都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一声未出,干净利落地又昏了过去。而铁胆这次却昏得甚有气概——紧闭双眼啊地一声大叫:“妖怪啊!”然后才再次昏倒。 辛同莞尔道:“这么条黑大汉,胆子太小了吧?”他只不过是想向这两人询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日子而已,却把两人再次吓昏了。 辛同扯了两下自己又长又乱的胡须,想了想又道:“不过我现在这付模样,从棺材里走出来,是够吓人的。”他在此刻已经意识到,就这样死而复生地从棺材里走出来,在被这两人知道的情况下重回人世间,有些太过骇人听闻!必须要找一个极为合理的理由才成! 辛同心念电转,脑海里瞬间掠过十几个理由,但当他从对立的角度考证,每一个理由却都存在着或大或小的漏洞,不够完美。 “找什么理由?把这两个人杀掉灭口,岂不是省事得多?”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随即,辛同为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这一场大觉睡醒后,不论是身体还是思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尽管重生前的自己,也曾被他人说过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不过那只是针对山中的野兽而言啊!现在的自己,怎么竟然有把这两人杀掉灭口的想法? 难道是自己在受冰火两重天煎熬的时候,吕平河那毫无顾忌杀死狱卒和囚犯的事,对自己产生了不良且严重的影响?还是那几十天非人的煎熬,将自己熬得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但将这两人灭口,的确是最为明智的办法!但如果这样做了,我还是那个辛同吗?”辛同脑中的两种想法争斗激烈,良久之后方定心来,两手的食中二指分别按在两人的大俞穴上,心头提醒自己封穴的真气不可过度,现在的自己与睡觉前相比,真气强大得太多太多了。脑海里闪过当年谭一刀向他传授的封穴手法,真气自双手的指尖透出,立时封住了金可心与铁胆的睡穴。 辛同见两人的反应完全符合当时谭一刀所讲述的将人穴位封住后的样子,得意地笑道:“你们两个就乖乖地睡上三个时辰吧!老子要在这三个时辰里,找个地方把两次吓昏二位的形象,彻底换掉。” 辛同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将金可心与铁胆灭口,只好先封住两人的穴道,令其昏睡。 “就用这两人做我重入人世的引路石吧。”辛同拿定主意,动手抹去墓室内与自己相关的一切痕迹,当看到那些早已熄灭的长生灯时,辛同突然意识到,他在这本应漆黑一团的墓室之内竟然纤毫可见! 闭了一会眼睛,再次睁开时,两三丈外那少女脸上细细的绒毛,让辛同确定,自己的眼睛的确是与睡觉前大不相同了! “睡觉前是人,睡醒后不知道是什么了。不会是真的变成了那黑大汉口里的妖怪吧?”辛同苦笑了一声,心间甚为感慨。只不过发生在他身上怪异的事情已经太多,使他对自己的怪异表现,已经有了相当的抗力。 毕竟,经过火与冰的煎熬、生与死的轮回,醒来后的辛同,已经不再完全是长眠之前的辛同了。 苦笑着走到那昏倒在地的黑大汉身旁,辛同立时被那把朴拙凝重、古意斑澜的古刀深深地吸住了目光,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将古刀握在手中。 握住刀柄的一刹那,辛同的心头忽然间掠过一阵极为强烈的悸动。那一瞬间,辛同觉得这把握在手中的古刀,竟如一个有生命的人一般,向他传递着无比的亲近与欢欣。 辛同一惊放手,当他再次握住刀柄的时候,却没有了刚刚的那种感觉,左右两手jiāo换着握住刀柄,甚至将刀身逐寸摸遍,那种感觉却再也没有出现。怀着满腹莫名,辛同放下这把奇重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古刀,找到自己坟墓的出口,走了出去。 头刚伸出墓室,辛同大力地呼吸了几下。感觉到墓室外气息清新的同时,也嗅到了从他自己身上发出的混合着防腐香料的奇异臭味。辛同皱眉道:“怎么搞的?老子身上怎会这般臭法?” 天光破晓,离开了六个多时辰的辛同方返回墓室。原本碧焰升腾的双眸,此时竟然恢复了正常,不知他是如何发现并将那碧焰掩去的。虽然肤色漆黑依旧,但却没有了刚自棺中出来时那股奇异的臭味。蓬乱的头发亦已经梳理整齐,挽作一个道士髻顶在头上。脸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身上原来穿着的明显短小的绸缎所制的寿服,换成了甚是合身的麻布猎装,古刀斜chā在背后,与离墓之前相比,判若两人。 辛同见金可心与铁胆仍然在原地昏睡,神色略有些错愕,他原本以为两人早已醒来离去多时了。走上前去仔细观察过后,见二人均未有醒转迹象,放下心来。挟起背负包裹的铁胆,又把金可心扛在肩头,将这两人携出墓室,带至这处视野颇为开阔的小丘之上。 那把让他生出奇异感觉的古刀,自然也一同带了出来。 第五章入世(上) 初春时节,荆州的清晨甚是寒冷,辛同找了些枯木落叶,在金、铁二人身旁生了堆火,然后静候两人醒来。 初升的朝阳为大地上的万物铺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金可心本就生得清丽拖俗,此刻眉梢轻蹙,双目微阖,又长又密略向上翘的睫毛偶尔轻颤数下,红润的双唇不时翕动呢喃,鼻息细细……沉睡中的金可心,更是清纯得尤如一朵出水的芙蓉、初绽的百合,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爱怜呵护之心。 低头注视金可心良久,辛同心头为之怦然而动。 太阳越升越高,转而渐渐西垂,转眼间一天过去,被封住穴道的两人仍是不肯醒来。 很显然,他辛同是低估了自己大睡一觉后的异变。原本以为被他封住穴道的金、铁二人三个时辰左右定可醒来。但事实却是,此时已经过了十三四个时辰,这两人却仍然昏迷依旧! 辛同暗骂自己太过懒惰,如果当时向谭一刀请教了解穴之术,自己岂会如同一个痴呆儿童一般,在这里傻乎乎地看这两人看了最少七个时辰? 好在金可心不止是看起来甚为养眼,那滑若凝脂的皮肤,手感也是好极看了海棠春睡般的金可心大半天,辛同没能忍住诱惑,难以抑制地要验证一番,这少女如斯细腻的皮肤是不是稍一碰触就会破掉。 虽然已经看了七八个时辰,这少女养眼怡神之效仍是那般强烈。这让郁闷中的辛同顿觉心情大好,再次养眼数回方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在手中这把仅略具刀形的、更像是一根带着弧度的铁棍的古刀。 这刀通体黝黑,且无一丝光泽,即使在阳光的照shè下亦是如此。刀柄比其他寻常的刀柄要宽厚许多,足有两寸方圆,粗如成年人的手腕,以辛同的大手,也只能将刀柄将将握牢。 刀柄与刀身浑然一体,应为同一材质。刀锷两端各刻得有八个划痕极浅的怪字,个个小过米粒,如不是辛同目力超凡兼且看得把细,却也发现不了。那十六个字均是扭来扭去,辛同看了许久都认不出这是何种字体,更别谈识得刻的是什么字了。但这两边的八个小字各不相同,辛同还是看得出来。 令辛同最为奇怪之处,他竟然辨别不出这刀是由何物铸成。甚至是不是金属他都不敢肯定。他对刀身又弹又敲了几百次,每次均是声音闷哑,全然不似敲击金属刀身那般或清脆或铿锵。但如果不是金属,这刀却又重极——近二寸的宽度、二寸略多的厚度、三尺多长的一把刀,按辛同的估计,竟然最少也要有一百二十几斤轻重!除金属之外,辛同不知道还有何种物质能够达到如此重量?但是,哪种金属又能有如斯重量?金银质软,绝不会有此刀的这种硬度。这便是辛同连此刀是否为金属所铸都不敢肯定的原因。 “他nǎinǎi的,老子的头都想疼了!不想了先。”辛同骂了一句,又颇为感慨地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果然要活到老学到老啊。”提着古刀走出十几步,面向夕阳立了个架式,左掌缓缓外引,就在手势将收的一瞬间,右手的古刀突然间闪电般劈出!随即身随刀动,无聊下的辛同练起了四年多前学自谭一刀的烈火十七刀。 辛同挥动着百数十斤重的古刀练了小半个时辰还未停止,如此沉重的古刀在他手中竟似全无重量。初时辛同对这套刀法有些生疏,虽然古刀收发如电,刀势却是断而不畅,一道道黑光自他手中电shè而出,分辨得甚是清晰。待得辛同将这套可说是荒废已久的烈火刀法反覆施展了十余遍后,身法越来越熟,到了后来,尚未等前道黑光消散,便又有数道黑光生出!无数道的黑光环绕纠缠,便有如一团不住摆动的乌云一般遮蔽住辛同的身形。刚烈劲猛的刀风以乌云为中心向四周鼓dàng,直激得地面上草溅泥飞。 蓦然之间,风消云逝。 辛同右臂高举,古刀斜扬,如一柱雄峰卓立于天地之间。 这一刻,背后红霞漫天的辛同,看在金可心眼中,是如此的遒劲挺拔、威猛无铸! 辛同略一侧身,便见到金可心一双妙目正怔怔地看着他,不由大喜道:“你们总算睡醒了!”金可心碰触到辛同的目光,原本极为苍白的两腮突生红晕,轻轻地低下了头。 铁胆亦在此时苏醒,翻身坐起,满面惊恐地四顾着瓮声问道:“坟墓里那妖怪呢?” 金可心已略为红润的脸颊立时又变得惨白,眼神中惊恐陡现,四下张望着问道:“那妖怪呢?”说着看了下铁胆,见其背上的小包裹依旧在,竟然轻舒了口气。再看了眼染红了半边天的晚霞,又看了看甚是欢喜的辛同,神情渐渐平复。 辛同愕然道:“坟墓?妖怪?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金可心心情恢复镇定,微皱着柳眉仔细端详眼前这满面不解的男人。这人极是高壮魁梧,感觉比铁胆还要高上一寸、壮上三分。线条甚是硬朗的长方脸庞上,两条又浓又黑的卧蚕眉下,一双漆黑的眸子看起来是如此的深遂。“唉,可惜就是肤色太黑了,象刚从煤窑里爬上来似的,和他比起来,已经黑出了名的铁胆都能算得上是小白脸了。如果这人的肤色不是这么黑,哪怕只比铁胆稍稍白上一点点,那这个男人就没人能比了!” 金可心的脸颊上红晕复生,有些走神。直至被看得有些发毛的辛同轻轻咳了一声时,金可心方猛然警觉,腮上飞红,略显慌乱地问道:“你是谁?我们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辛同深盯了金可心一眼,微笑道:“在下小姓辛,本是深山中避世之人。因抚养我chéng rén的义父已经去世,山中再无所恋,因此离开深山。在前往京州的途中,见到昏迷在此处地上的二位。在下用尽办法,都不能使二位醒来。因恐有野兽伤害,故而留此守护,以期二位醒来。” 铁胆闻言起身,向着辛同深施一礼,憨声道:“太谢谢辛兄了!” 辛同还了一礼道:“此等小事,兄台勿需挂怀。” 金可心两只大眼盯着辛同看了半晌,略显迟疑地问道:“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辛同心头有些发虚,暗道:“这小丫头是生xìng多疑还是看穿了老子的伪装?”面上神色如常,正yù回话,那看起来甚是憨厚的黑大汉的一句话,让辛同的脸色彻底变了。 铁胆瞪着两只铜铃似的眼睛瓮声瓮气地道:“辛兄台,我觉得你很像俺姨父,也就是可心的父亲。俺指的是你的眉毛,嗯,越看越像。可心,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觉得辛兄台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辛同面色大变,眨了几下眼睛,张口结舌,全然不知应该如何作答。 “大胆儿,你在胡说什么?”金可心气愤之下,连在人前必须要叫铁胆表哥的家规也抛在脑后,大嗔道:“什么?眉毛相像?只是眉毛像你就说他像我爹?你……你……哼!”狠狠地瞪了铁胆一眼,故作认真地看了看辛同的双眉,道:“他这两条眉毛,像两条黑虫子似的,难看死了!一点也不像我爹!” 铁胆低头小声嘟囔道:“俺只是说辛兄台的眉毛像姨父,又没有……”抬头瞥见金可心粉面通红,一双大眼中“凶光”闪闪,立即乖觉地住口。 辛同苦笑道:“姑娘切莫生气,姑娘容颜靓丽,令尊的相貌可想可知。而在下一介山野匹夫,长相丑陋,岂能与令尊相似?这位兄台只是在开玩笑罢了。”见这靓丽少女面色稍霁,辛同心中暗自长出了口气,知道自己在那黑大汉的无心帮助之下,基本上已经蒙混过关,可以继续实施引路石计划。用惑然不解的眼神看了看两人,有些迟疑地问道:“刚才两位谈及的坟墓、妖怪,在下不明其意,不知二位是否可将详情告知在下?” 金、铁二人的脸色俱是大变,铁胆眼中是纯粹的恐惧;金可心的眼中亦满是恐惧,但却让辛同觉得,她眼中的恐惧并不像铁胆那般纯粹,还有一种辛同不解其意的成分在内。 铁胆刚要说话,被金可心猛地踢了一脚。 金可心瞪了愕然而顾的铁胆一眼,突然变得有些漠然地对辛同道:“刚才是我二人作了个噩梦。你问这个是何用意?” 辛同勃然作色,微怒道:“姑娘这话又是何意?”顿了一下,冷然道:“既然二位已自噩梦中醒来,在下职责已尽,这便告辞。”向铁胆略一点头,转身向小丘下走去。走了四五步,回头看着金可心冷笑道:“此时白昼即尽,黑夜将临,两位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以免再次遇到那坟墓里的妖怪。”说完回身下行,心中暗骂:“这小丫头,长得这般清丽,却恁地多疑!不过,老子不相信你这小丫头,还能看破老子这招以退为进!” 金可心果然没有看穿辛同的意图,但其反应之剧烈,却完全出乎辛同的预料!那小丫头竟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且还一边大哭一边大叫:“大胆儿,这个臭家伙欺负我!” 辛同愕然转身,踌躇了一下,还是向二人走去。金可心见辛同向自己走来,哭得反而更加厉害,跺脚叫道:“表哥,你快帮我打这个混蛋一顿!” 辛同搔了下额角,有些尴尬地停了下来,倒不是害怕被那黑大汉捶,而是觉得自己七尺来高的一个大男人,将一个小姑娘,而且是一个极为清秀靓丽的小姑娘弄得哇哇大哭,实在是太有损自己一向以来的猛人形象了!但是转念想到自己也算是达到了以退为进的目的,这才心下稍定。 铁胆向着辛同尴尬地一笑,低头憨声对金可心道:“可心,俺觉得这位兄台并没有欺负你啊。他说的很有道理,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金可心骤然止住哭声,瞪着满是泪水的两只大眼睛,对着铁胆怒道:“胆小的家伙!不但怕鬼……”说到这里,想到自己在墓中的表现并不比这位“胆小的家伙”强上多少,这话说起来不免有些底气不足,但只是哼了一声,仍然继道:“连人也怕!” 铁胆也不辩驳,挠着后脑憨笑了两声,道:“可心,咱们偷着跑出来这么久了,姨父他们一定担心坏了,咱们快点回去吧。”看了眼即将落山的夕阳,脸色微变,道:“而且,俺又开始有点心惊ròu跳了。” 第五章入世(中) 辛同走上前来,向着金可心深施了一礼,深遂的目光直视金可心的双目,诚恳地道:“在下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海涵。只是现在黑夜将至,这里又与墓群相邻,如果姑娘没有其他要事,还是尽快返家为上。” 金可心听到铁胆最后一句的“心惊ròu跳”,本想开口嘲笑这小胆的表哥两句,转念想及墓室里那恐怖的瞬间,不由得也有些胆寒。此时看到辛同深潭也似的双眸,不知为何脸上忽然一红,轻微地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铁胆见到金可心终于点头首肯,大喜道:“那咱们快走吧。”领先便行。走了几步,回头见辛同仍然站在原处,奇道:“这位辛兄,你不是也要到京州吗?怎么还站在那里?来,跟我们一起走吧。” 金可心赞许地看了铁胆一眼,心道:“这次盗墓之行,表哥大有长进啊。竟然知道开口邀请那家伙同行。有那家伙同行……嗯,那家伙一看就是胆大包天的那类人,有他同行正好可以壮胆。”向着辛同皱眉道:“喂!黑虫子眉毛的家伙,难道你在生本小姐的气吗?” 辛同满面惊喜,似有不信地道:“二位准许在下同行?” 金可心噘着嘴点了点头。铁胆笑道:“辛兄这是哪里话?俺兄妹二人多亏辛兄的照看守护,要不然可能早已经喂了野兽。能与辛兄同行,乃是俺兄妹二人求之不得的事。” 辛同喜道:“多谢兄台。”向前迈了一步,指着脚下自己当初放在地上的那把古刀,对金、铁二人道:“这把刀当时也在两位的身边,二位怎不带走?” 金可心撇嘴道:“那怪东西又重又难看,带它做什么?” 铁胆点头道:“是啊,那东西很重的,俺一只手勉强拿得动。又找不到拴马的地方了,带着它走回京州,几十里的路,一定很累的。奇怪,这刀俺记得俺是扔在……”余下的话又被金可心一脚踢回了肚里。 金可心若无其事的道:“如果你不嫌那怪东西又丑又重,就送给你了。算是你照看我兄妹二人的酬劳吧。” 辛同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惊喜,极为庆幸到这不识货的兄妹二人。心中虽然惊喜庆幸不已,但面上神色却甚是淡然,向着两人颔首道:“如此也好,在下就收下这照看二位的酬劳。从此之后,我们之间便互不相欠了。”拣起古刀提在手中,随金、铁二人向前走去。 三人未行多远,金可心便让铁胆取出携带的干粮,对辛同道:“辛公子,这是京州城里极有名的牛ròu烙饼,你看护了我们这么久,一定还没吃东西,吃一个吧。” 辛同虽然极想尝尝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牛ròu烙饼的味道,但知道自己此时不宜食用固质食物,便吞着口水婉言谢绝,被金可心连瞪了十几眼。 辛同见二人吃得香甜无比,虽然连吞了几口馋涎,但腹中却并没有饥饿的感觉。心下惊奇不已——先不说自己在棺材里睡了多久,自己醒来也已经一天多了,却丝毫没有一丝饥饿、干渴的感觉!那“生死同位丹”除能起死回生外,竟还有生津止饿之效,端的不愧石老盗“丹中神品”的赞誉。 一路之上,三人互通了姓名。辛同说自己姓辛名无歧,见二人面无异色,猜想两人并没有在墓中看到自己的长生牌位。 那金可心与铁胆,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年少热血、极易结jiāo之龄,初时与辛同略显生疏,但在辛同存心结纳之下,不久便极是热络熟稔。 辛同问道:“铁兄……呃……大胆儿,不知现在是什么纪年了?”三人熟稔之后,铁胆便不准辛同称他铁兄,说这样显得太生疏了,就和其他的朋友一样,称他“大胆儿”便成。 金可心瞪大一双妙目,不可思议地问道:“辛公子,你居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纪年?你不会是自己多少岁都不知道吧?”铁胆亦是铜铃眼暴凸,那张本就够大的嘴,此时张得更是足可放进两只鹅蛋。 辛同汗颜道:“年龄我倒是大概晓得。据我义父说,他是在逃避战乱时在路边捡到我的,并不知道我的确切年龄。我和义父在山里一待就是十几年,自我记事以来,还从未曾离开过深山。所谓山中无甲子,现在是什么纪年,我是真不知道。” 金可心看向辛同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怜惜,柔声问道:“辛公子,那你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了?”见辛同缓缓点头,低不可闻的道:“好可怜哪。” 将金可心怜惜不已的低声自语听在耳中,辛同对其只是多疑任xìng的形象不由大为改观。微笑着柔声道:“我义父将我父母双亲的信物jiāo给我了,相信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一时之间,金可心的目光温柔如水。 辛同咳了两声道:“大胆儿,说啊,现在是什么纪年了?” “威德一十三年二月二……”铁胆摇了摇头道:“不对,应该是二月初三。这是咱们东汉德的纪年。如果按上代皇帝的纪年计算,嗯,也就是熙泰五十七年。” 辛同震惊之下不由猛地停住脚步,“老子竟然在坟里一躺四年多!竟然就这样变成二十二岁了?天哪!老子四年多的大好年华啊!竟然就这样浪费在棺材里了!”他清楚地记得,被吕平河抓进大牢那晚,只不过是威德九年的正月十五。 金可心与铁胆见辛同骤然止步,紧接着双眼发直神色不住变幻,都吓了一跳。两人对望一眼,金可心小声地问道:“辛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辛同回过神来,苦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被自己的年龄吓着了。”见二人均是不解的神情,又苦笑了一下道:“这么算来,我已经足有二十二岁了。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有十七八岁呢。时光如逝水、青春将不在啊!” 金可心抿嘴笑道:“辛公子,看你这话说的,听起来好像已经五六十岁似的。你只比我和大胆儿大了四岁,一样是正值青春年少啊。”她怎会知道,辛同乃是因为自己在棺材之中躺了四年多而懊恼不已。 铁胆道:“是啊,辛大哥,反正是都已经发生的事情,你难过也不能改变。俺看还是快走吧。”铁胆眼见天色渐黑,而此处距离荆州仍有相当远的一段路,不由得开口催促仍站在那里的辛同。墓中所见,显然已将这名为“铁胆”的黑大汉吓成“破胆”了。 第五章入世(下) 铁胆道:“是啊,辛大哥,反正是都已经发生的事情,你难过也不能改变。俺看还是快走吧。”铁胆眼见天色渐黑,而此处距离荆州仍有相当远的一段路,不由得开口催促仍站在那里的辛同。墓中所见,显然已将这名为“铁胆”的黑大汉吓成“破胆”了。 三人步行了两个多时辰,辛同见金可心虽已额头满是细汗,却仍是神采奕奕,毫无疲惫之意,有些钦佩地道:“真想不到,一身大家闺秀气质的金小姐,看起来亦是纤秀文弱,却是这般能够吃苦。” 金可心听到辛同称赞自己,心中甚是欢喜,回头向着辛同嫣然一笑。火把光芒掩映下,这宛若春花初绽、清丽无俦的一笑,看得辛同心弦波动,险些又从双眸中冒出绿光来。直将金可心看得玉面生霞,辛同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铁胆憨笑道:“可心就是大家闺秀,辛大哥看得真准。可心的父亲乃是京州的首富。就是在三个汉德帝国里,俺姨父也是名列三甲的大富翁。可心虽然从小养尊处优,但那些千金大小姐的毛病,可心是一点也没有的……” 铁胆只是xìng子憨厚,绝非他人所认为的愚笨。他将辛同刚才看着金可心时那双目生辉的样子收在眼中,心下竟有喜极yù泣的感觉——看来俺终于要解拖了! 这一路行来,铁胆越来越觉得自己那平日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表妹,自从在那小丘处被辛同气哭后,反应便开始甚是反常。“难道可心喜欢上这个看起来比俺还黑的辛无歧了?”这个念头在他的心中不时浮起。不过因为拿不准辛同的想法,是以一直静观其变。 铁胆自懂事起便被金可心“压迫”,堪称“苦难”由来已久。虽然对金可心并无怨恨之心,但如果能够在这苦不堪言的压迫中解放出来,无疑是极为高兴之事。刚才见到辛同两眼湛亮的样子,立时抓住机会,开始大赞金可心,直把金可心说得天上难找,人间难寻。一边说一边还心里奇怪:自己原来也是这般能说的!一念及此,一股莫名的兴奋在铁胆的心间油然而生,口上越发的滔滔不绝。 辛同只觉得脸颊烫得厉害。如果是其他人,脸上热到他这种程度,定已经面红如火,只不过他的肤色实在太黑,即使脸颊再热上十倍,可能仍是看不出他正在脸红。 那边的金可心,早已连两只耳朵都红透了。但却只是轻咬着下唇红着粉颊低头赶路,出奇地没有打断铁胆口若悬河的吹捧。 铁胆的意思,辛同与金可心俱都极为明了。但二人此时的心态皆是微妙难言,竟然无人阻止,任由铁胆唾沫四溅地大说特说。 铁胆这一说,竟说了近大半个时辰!直至漆黑的前方一道闪电似的光芒突然闪现,铁胆惊讶之下方意犹未尽地止住。 辛同暗中长出了口气。自此,对“外貌憨厚之人必定口拙”之说,辛同一概以鼻嗤之。 前方又是一道电光闪过,随即一声痛苦已极、不似人声的惨嚎远远传来。声音未散,紧接着又一前一后传来两声似是濒临死亡的绝望惨呼。 铁胆大惊下停住脚步,道:“辛大哥,前面……前面怎么了?”瓮声瓮气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颤音,听得辛同直想大笑,道:“现在还不知道,但过一会儿就知道了。”铁胆道:“怎么过一会就知道了?啊……你是说那些……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什么会到我们这……这里来?” 辛同笑道:“不是他们过来,是我们过去。”辛同本就胆子大极,而且他一直在为自己棺中虚度的四年光yīn懊恼不已,正巴不得有什么事情发生,此时前方又是电光又是惨叫,当真是正中下怀,迈开大步向惨嚎传来处走去。 金可心向着铁胆呲牙发出“呃呀呜”的“恐怖”声音,然后扮了个鬼脸,吐了下粉红的小香舌,嘻嘻一笑,举着她的特制小型火把,小跑着追赶已经走出十几尺远的辛同。 铁胆站在原处愣了半晌,猛然发觉辛同与金可心已经走出很远,打了个寒颤,甩开两条长腿急追前面的两人。 在一处较为隐蔽的灌木丛后停住脚步,辛同对跟上的金可心道:“你和大胆先待在这里,那边比较危险,我先过去看看再说。”金可心小嘴微微一撅,道:“有什么危险的?你敢去,我当然也敢。”语音虽然低柔,语意却是不容置疑。铁胆嗫嚅着刚待说话,被金可心凤眼一瞪,吧嗒了两下嘴,缩着脖子退到了一边。 辛同看着神情坚决的金可心,点头应允,心道:“老子现在要力气有力气,要真气有真气,一拳打烂老虎头,一脚踢碎青石碑,还怕护不住金……可心两个人吗?” 还未走出这片极是茂密的槐树林,前方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惨叫,随即一阵野兽一般的咆哮声让铁胆和金可心先后变了脸色。辛同回身向火把下亦是脸色惨白的金可心微笑道:“金……可心,莫怕,有我在!”微笑着对金可心鼓励地点了点头。金可心俏脸突地一红,轻嗯了声,神情上镇静了许多。 辛同转头对铁胆道:“大胆,一会我若是出手,可心的安危可就jiāo给你了。” 铁胆胸膛一挺,大声道:“辛大哥放心,宁可俺受伤,也不会让可心伤到一根头发。”挠了两下后脑,迟疑着问道:“但是,辛大哥……你为什么要出手?” 辛同心道:“无他,只是手有些痒而已。”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快步前行。 铁胆嘴唇动了几下,挠着头跟了上去。 寂静之夜,微声亦可远传,辛同三人蹑手蹑脚地还未行至密林边缘,便听到林外一人恨声道:“牛黑毛!你让我死个明白,你们为何要设伏偷袭?为何非要置我夫妻二人于死地而后快?” 第六章初敌(上) 一个尖细的男音厉声道:“杨泊涛,你与妖物觏合,仅此一点,就已人人得而诛之!”辛同闻言心中暗骂道:“狗拿耗子的东西。” 先前那人的声音中悲愤jiāo集:“我自与我妻恩爱,与你等又有何干?我妻已死于你等之手,我一人苟活于世还有何生趣?你们把我的命也拿去啊!拿啊!来拿啊!”声如中箭哀猿,令人闻之心酸,金可心几乎落下泪来。 牛黑毛尖细的声音冷冷地道:“你以为老夫还会放过你吗?” 杨泊涛切齿道:“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声音中露出的恨意,直如钢刀挫骨,听得铁胆不禁打了个寒颤。 走出密林,三人眼前骤然一亮,漫天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去,露出闪烁的满天繁星。 距离三人六七丈外的宽阔草地上,两个身着深色衣物的中年汉子两柄长剑剑光纵横,围攻一个血染白衣的青年人。那青年人身后,看来像是一头野兽的物事一动不动地卧在地上,腹背处不知被何物zhà开一个大逾海碗的深洞,皮毛焦黑,宛如被火烧过一般。在那兽状尸体旁,两人散卧于地,一人身首分离、四肢不全;另一人则腹破肠出,其状惨极。 两人跟在辛同身后穿出密林,看到眼前惨烈景象,金可心啊的一声惊叫,左手掩面,右手猛地抓住辛同的左臂。辛同明显感觉到金可心的身子正在不住的颤抖,轻轻地拍了两下金可心的小手,道:“可心,不用怕,有我在。” 铁胆站在一旁呆呆注视着那死状极惨的两人一兽,猛然间转过身子,“哇”地一声呕吐起来。金可心双眼紧闭,本就在勉强压制着翻江倒海般的yù呕感觉,此时听到铁胆的呕吐声音,再也坚持不住,连转身跑开都已不及,蹲在地上狂吐起来。 辛同一边为金可心轻拍后背,一边打量着斗场的情况。那已经皮毛焦黑的兽状尸体,以辛同猎兽的丰富经验,估计多半是狐狸的尸体,心道:“听这几人话里的意思,这死去的就是那杨泊涛的妖怪妻子了。” 石老盗那番对妖物的讲叙在辛同的脑海中泛起,“兽禽石木等非人类修炼者,均称之为妖或是妖精。妖与人的修炼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其修炼的前两关。第一关称为启智,成功开启灵智的妖物,智力绝不比人差,甚至过之。第二关称为化形,注意,这个化形与第十六阶的化形,可是有云泥之别。第十六阶化形的具体特征是元婴在泥丸宫幻变时,身体外貌也随之变化,想变成什么都行。而妖物的第二关化形,却只能幻化一种物形,如果他选择化人,那么它就不能幻化其他的东西。而且它一旦决定它所要幻化的东西并变化之,在它达到第十六阶直正的化形期间,即使是修炼了三千年,只要它不能成元婴进而离窍、移物、神游而至化形,那么它在这段时间内,除了变回它的本相,只能是最初化形的形状。如妖物化人功成,则其身体外貌、五脏六腑甚至是xìng别器具,与真正的人类相较亦绝无半丝不同。也就是说在最初化形时,妖物想变得比天仙还要美丽也是绝对可以的。嘿嘿嘿……” 想及自己当时信誓旦旦地要找一个快要化人的雌xìng妖怪变成天仙,再看看那皮毛焦黑的狐狸尸体,辛同的笑容甚是苦涩。 当时石章鱼又道:“启智之后的妖物,修为大概相当于人类修炼者的破关期。而化形成功的妖物,修为最少相当于人类修炼者的结丹期。化人后,妖物修炼者的修炼分阶便基本上与人类修炼者相同了。”而眼前的两人两尸在一个修为不下于他们的高手面前击毙了一只化形成功的狐狸精,虽然听这几人对话的意思是偷袭在先,但这活着的两人最少也应该具有结丹阶的修为。想到这里,辛同的手更加的痒了。 那明显占据上风的两个中年汉子,见到辛同等人现身,因不知三人的来路,不约而同地将攻势稍稍放缓。 那浑身浴血的青年人被这四人偷袭,当时便负伤在身。虽然格杀了其中两人,但其爱侣却因为他掩挡火雷符而死。那青年在爱侣初逝之时,红着双眼一心只想与敌偕亡,但转念想及怎能让爱侣如此白白惨死?复仇之心一起,寻死之心便淡了。越到后来,为爱侣复仇之念越盛。只是在这两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之下,那青年早已气枯力竭,全凭胸中一股悲愤之气方能苦苦支撑。此时这两人虽然只是攻势略有松缓,但对那血衣青年来说,这一线之差却是苦候已久的逃生良机。 那青年人手中剑光陡强,将两个中年汉子迫得向两旁退了两步。左手在胸前猛击一掌,一口鲜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喷出,立时化做两团血雾,只眨眼间便涨得各有三四丈大小,分向那二人疾速罩去。 那两个中年汉子对这两团血雾甚是畏惧,一齐向后急退,竟无人顾及那逃走的青年人。那鼻梁右侧生了一颗豆大黑痣的汉子剑jiāo左手,取出一张纸符,口中叱道:“天雷地火,疾!”将夹在食中二指的纸符向着那两团血雾shè去。 那纸符甫一离手,便扑地一声燃了起来,化作一簇极大的火焰迎上那两团血雾,有如滚汤泼雪,只片刻功夫便将那两团诡异的血雾消融得干干净净。但那青年人却已将兽状尸体挟在肋下,长声悲啸,迅速远遁了。 黑痣汉子恨恨地骂道:“死了两位师弟,还是被这狗日的人类叛逆逃掉!” 另外一人接口道:“是啊,那张四百年的雪狐皮原本要给师父做寿礼,这下连根狐狸毛也没得到,师父的寿礼还要另费周折,两位师弟是真的白死了。” 黑痣汉子扭头看向辛同的方向,骂道:“这混账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就要击毙那狗日的时候出来,我去收拾那小子一顿出出气。罗师弟,你去把孙师弟和王师弟的尸体化了。” 辛同将黑痣汉子二人的对话尽皆听在耳中,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心道:“来得好!老子手正痒着呢!”那黑痣汉子四人围击一人的作派,让辛同想起使他在棺中虚渡四年光yīn的马长英等人,心头不爽之极。此时听到这黑痣汉子要前来教训自己,心中暗道天从人愿。 见那黑痣汉子凶神恶煞地走近,辛同迎上前去,古刀直指黑痣汉子,冷笑着道:“站住!” 第六章初敌(中) 那黑痣汉子一愣,道:“咦?你个混账小子,胆子不小啊,居然敢这么和本大爷说话!你他妈是不是活腻了!” 辛同面色一沉,双目神光迸shè,古刀略向上扬,指着黑痣汉子的鼻子道:“你若再敢吐一个脏字,老子一刀拍掉你满嘴大牙!” 黑痣汉子被辛同这一眼瞪得心头一寒,左手下意识地猛拍了离鼻尖不及三寸的古刀一掌。但这用了六分力的一掌却有如蜻蜓撼柱,那看起来铁棍一般的古刀竟然纹丝未动。 看着嘴角带有一丝冷笑的镇静少年,黑痣汉子知道自己遇到硬手了。迅即后退数步掣剑在手,道:“你是何人?可认得那人类中的叛逆?” “哪来这么多的废话?”辛同冷然道:“不是要收拾我吗?”向前连跨三步,古刀对着那黑痣汉子迎头劈下。 黑痣汉子被辛同的嚣张态度气得血住上涌,闷哼一声,长剑注满十二成真气斜斩而上,意yù一剑断刀,再在这嚣张东西的身上留下几个深刻的记号。 刀剑眨眼间在空中相jiāo。那黑痣汉子的百炼青钢剑被辛同一刀震得碎成百十片! 黑痣汉子只觉一股霸道之极的真气顺着自己右臂的直突而入,胸口如被大锤重击,嗓子眼一甜,一大口鲜血喷了出去。随即左耳一凉,肩上剧痛。 刀剑相jiāo的刹那,辛同知道坏了,这凶神恶煞的黑痣汉子居然如此脓包,竟然无能接下自己随意的一刀。真气猛收、古刀尽力向侧偏移之下才没有将黑痣汉子一劈两半。但这一刀仍是削下黑痣汉子的左耳,刀气劈断锁子骨后又在其肩上劈出一道极深的伤口。 黑痣汉子接连吐了三大口血,不可思议地看了辛同片刻,低声问道:“你是何派弟子?” 辛同胸口亦是一闷,几乎伤在被自己强行回撤的真气之下。闻言冷笑道:“老子无门无派,你若是要找老子报仇,到青州找辛无歧便是。”扫了黑痣汉子一眼,转身回行。 未行几步,耳中听得“天雷地火,疾!”随即感到背后一股炙热袭来。辛同不及思索,本能地急速回身,一刀劈了出去。 霹雳一声响,斗大的一团火焰被辛同一刀劈得化做万千火星,四下流散。那个罗师弟呆立于黑痣汉子身后三步处,目瞪口呆的看着大步走来的辛同。 那黑痣汉子踉跄站起,拦住辛同的去路,道:“辛无歧,今晚我们师兄弟认栽。你今晚的恩赐,牛某……” 辛同面笼寒霜,厉喝道:“滚!” 铁胆原本惨白的脸色因为激动而红润了许多,钦佩已极地向着辛同竖起了大拇指。辛同心下也是极为高兴,笑着向铁胆点点头,关切地看着金可心,问道:“可心,好些没有?” 金可心俏脸晕红,轻声道:“好了,没事了。” 前行路上,辛同被铁胆崇拜倾慕……咳咳,是崇拜仰慕的目光看得浑身汗毛倒竖,在铁胆无数次的拜师请求之下,无奈的辛同只得答应将“义父传下的烈火十七刀”转传给他。 铁胆在三四年前曾从金可心那里转学了一些玉顶山金光洞的强体之术。那玉顶山金光洞千余年的传承皆为女子,体术自是偏于yīn柔,铁胆一个昂藏八尺的大汉修习起来,那份别扭可想而知。 辛同一刀破敌、一刀碎符,看在铁胆眼中是如此的刚烈强猛、威风凛凛,心下对这套只听名字就够刚猛的刀法实已喜爱之极这回终于可以不被表妹耻笑娘娘腔了!是以一听辛同应允传授,当真是欣喜若狂,马上拉着辛同要行拜师大礼。 辛同不由莞尔,拦住就要跪下磕头的铁胆,示意他先看看金可心。看到一旁噘着小嘴的金可心,铁胆有如被兜头泼了一大盆冷水,满腔的喜悦之情顿时不翼而飞。 金可心嘟着小嘴气哼哼地道:“大胆儿……表哥,拜师学艺是何等大事?你一没禀明父母,二没……”铁胆垂头丧气地道:“可心,你不用说了,俺不拜辛大哥做师父就是了。” 辛同微笑道:“大胆,即使你不磕头不拜师,这烈火十七刀也要传给你的,呵呵,辛大哥说话做数。” 铁胆闻言开怀已极,搓着双手憨笑着不住地道:“俺就知道,辛大哥是好人,是……很好很好的好人……” 不胜之喜的铁胆走了几十步后突然一愣,紧接着大笑道:“哈哈,俺知道了!俺知道了!哈哈……俺知道可心为啥不让俺拜辛大哥为师了!哈哈……”看了又羞又急的金可心一眼,撒腿就跑。 转过山脚,终于远远地看到了星光下的荆州城墙。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注视远方那气势雄伟的荆州城墙半晌,方继续前行。 铁胆大叫了一声,道:“终于离家不远了!不过,唉,俺离这顿饱打也不远了。” 金可心此时也恢复了常态,闻言习惯xìng地道:“胆小的家伙!连你爹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的责打也要怕。而且,咱俩失踪了两天,他们挂念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责打?要是咱俩昨天晚上回去,你这顿打才挨定了。”话刚说完,金可心猛然醒悟,这番显得自己对逃家极有经验的话,在此时说来好像有些不大合适。偷瞥了辛同一眼,见辛同只是看着京州的城墙出神,显是没有注意她刚才这番话,方放下心来。 辛同此时正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早已了解透彻。这引路石的计划,可以说已经完全达到了。但若进了荆州城后就与二人分手,辛同却又觉得很有些舍不得。不说那清丽可人的金可心,就是这憨厚胆小的铁胆,此刻在辛同的心中,亦是极为可喜。 虽然棺中四年多的光yīn,在感觉上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但事实上毕竟是他一个人独处了四载有余!在进入大牢时,他还是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年。而当他自棺材中走出,却已经是二十二岁的成年人了。 四年多的时间空白,让原本就极为喜欢结朋jiāo友的辛同,是如此地感觉到朋友的珍贵,感觉到这将他唤醒的两个少年男女的珍贵。 转过一处林角,耳旁响起金、铁二人喜悦已极的声音,辛同暗道:“不想那么多了,进了城就和他们分手!要尽快想办法赶回青州,这四年多,老爹老娘不知道伤心成甚么样子了。” 金可心指着远处不住移动、越来越近的一簇簇的火光,激动地大声道:“那些人一定是出来寻找我们的!”铁胆一跃而起,用力地摇晃着火把扯开喉咙大叫道:“喂!喂!俺们在这里!” 那些人正如金可心所料,果然是出来寻找她与铁胆的家人。看着这迅速奔来的足有两三百人的寻人队伍,辛同确信铁胆那番媒婆似的介绍,并无夸大之处。 当先一顶飞速疾奔的八抬敞轿之上,一个胖极的男人拍着敞轿的扶手不住大喊:“快!快!再跑快点!”金可心欢叫了声“爹!”快步迎上。铁胆却往后退了一步,缩在比他略高的辛同背后。 第六章初敌(下) 那八抬轿上的男人虽然极是肥胖,但身手却相当的敏捷,还未等大轿停稳便飞身跃下,居然没有摔倒。金可心飞扑而上,抱着那肥胖男人的脖子又跳又叫了半天才停下来。 那大胖子捏了捏金可心的鼻子,爱怜地道:“乖儿啊,你突然失踪了两大两天,可把你爹我吓坏了!你娘也差点急死。” 大胖子身边一位满头白发的古稀老者,更是热泪迸流,双唇颤抖着不停地道:“小姐啊,总算找到你了!总算找到你了!”铁胆悄声对辛同道:“这位凌老管家,是看着晓心长大的。对晓心比对他自己的孙女还要好许多。” 金可心向着老人扮了个鬼脸,又吐了下小香舌,有些撒娇地道:“好了好了,凌叔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突然失踪了。” 凌老管家道:“不再失踪就好!不再失踪就好!这两天两夜,把少爷和少夫人急坏了!少夫人更是终日以泪洗面。要是京都的老爷知道了,更不知要吓成什么样子呢……” 那大胖子上下端详了金可心半晌,仍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乖儿,这两天没伤着哪里吧?” 金可心一脸后怕的表情,道:“伤是没伤着哪里。不过……”那大胖子立时紧张已极地问道:“不过怎么了?怎么了?乖儿,你倒是快点说啊。”金可心突然“噗”地轻笑了声,道:“爹,人家刚要说你就打断人家的话,你让人家怎么说啊?”大胖子搓了搓手,有些讨好地笑了两声道:“好,乖儿你说,爹不乱打断了,嘿嘿,乖儿你说。” 金可心只说了一句“那时我和表哥遇到了妖怪……”大胖子立刻接口道:“妖怪?什……”话刚说了一半,那大胖子就闭上了嘴巴。金可心伸了伸舌头,续道:“正当紧要关头,贵人出现了。” 那大胖子等了一会,见金可心仍然没有说话,方小心翼翼地问道:“乖儿,那后来呢?”看了下没有说话之意的金可心,又问道:“呃,爹的意思是那贵人呢?”金可心看了辛同一眼,道:“就是那位辛无歧公子了。” 那大胖子顺着金可心的目光看去,向辛同露出了真诚无比的笑容,极为小声地向金可心问道:“就是那个黑炭头?那个比小胆儿还黑的家伙?”听到女儿轻轻地嗯了一声,大胖子面带诚挚的笑容,大步向辛同走去。 “如此雄健英俊的小伙子,一定是辛无歧公子了!”那每根手指上都戴得一颗硕大宝石戒指的大胖子中气极足“老夫金生金,乃是可心的父亲、铁胆的姨父,在此万分感谢公子的大恩大德。”大胖子金生金说着便作势yù拜。 辛同急忙上前扶住金生金的双臂,恳切地道:“临危援手,实乃吾辈当为之事,金先生万勿多礼!” 金生金顺势站起,赞道:“好一位侠肝义胆的少年英雄!史大先生说晓心必有贵人相助,果然没错。”抬起头端详了辛同片刻,对辛同那两条乌黑浓密的卧蚕眉甚是注意,看了两眼道:“难怪!难怪!原来你同老夫一般,生了两道如此英雄的眉毛!就凭你这两条英雄眉,老夫便要认你做兄……啊哟……” 这个“兄”字刚刚拖口,金生金便觉得背上的肥ròu传来一阵针刺似的剧痛,横眉立目地转过头去正待发火,便看到他那横眉立目的乖女儿。 大胖子愕然,不知道金可心掐自己这把用意何在。不解地问道:“乖儿,怎么啦?爹只是想说辛公子的眉毛和爹很像,你看,确实很像嘛。”面上的神情眨眼间由怒极变成讨好,速度之快,堪称一绝。 金可心紧紧抿着红唇并不回答,只是又羞又恼地跺脚不依。 金生金正自一头雾水,铁胆从辛同身后走出,得意地哈哈笑道:“可心,俺说辛大哥的眉毛和姨父很像,你还训我!哈哈,这回姨父自己也说长得像吧!” 金可心哼了一声道:“都是坏家伙!”又极小声地对金生金道:“爹,不许认那人做兄弟!”说完娇羞地跺了下脚,转身跑开了。金生金愕然重复“不许……啊哈哈哈……”突然间想通了问题所在,大胖子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辛同只觉得脸上又开始火辣辣地发起烧来。这一场长眠醒来后,辛同听力的灵敏程度,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诡异!即使是离他五十丈远的一只苍蝇轻声打了一个小屁,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让他一直烦恼不已——满耳朵都是苍蝇打屁蚊子漏气的声音,而且想不听还不行!换谁都要烦吧? 莫说金可心说这句“不许认那人做兄弟”时,离他只有两步远,即使先前离他十几步远时,金生金的那句“就是那个黑炭头?那个比小胆儿还黑的家伙?”,他一样听得清晰已极。 金可心的这句话,辛同虽然未经情场,却也知道是什么含义。而金生金又是这般恍然而悟的大笑,辛同虽然已经二十有二,却还是红了脸——好在脸够黑,脸红了也没人看得出来。 坐着珍贵的檀香木椅,品着极品的碧螺山大红袍,被六七双眼睛盯着的辛同,虽然举止从容,看起来甚为镇定,实则内心还是很有些慌乱的。 金生金端坐在一把超大形的太师椅上,凌老管家垂着双手立在他的身后。金生金右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位体态丰腴的贵fù,面貌同金可心最少有七分相似,看相貌年纪,多半是金可心的母亲。金可心微红着脸倚在这位贵fù的身上。在她们身后,俏立着四位侍女打扮的清秀少女。 金生金的左侧稍后,铁胆缩着脖子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在他身前的两张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子上,分别坐着四旬左右的一男一女,这两人乃是金可心的姨父姨母、铁胆的父母。 用过晚宴后,辛同便被邀请到这古朴而雅致的客厅内。从他讲述自己因何离开“深山”,在小丘上“遇到”金、铁二人开始,就被这些除了铁胆以外的所有眼睛静静地注视着。 轻轻放下茶盅,辛同努力地微笑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晚生所为,乃是人皆必为之事,实是再也微小不过。诸位长辈切勿以此为念。此时已近深夜,晚生明日还要动身前往青州,找寻晚生的生身父母,嗯……如果诸位长辈别无他事,晚生……嗯……有些倦了。” 金大胖子几人对视一眼,金生金笑道:“抱歉啊贤侄,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只顾着向贤侄表达感激之情,却忽略了贤侄已经甚为疲倦之事。贤侄寝息之处早已备好,老夫这就让人引领贤侄前去。”看了金可心一眼,又道:“贤侄寻找生身父母之事,如果贤侄信得过老夫,明日便将线索告知老夫,定会有所帮助。” 辛同心道:“这线索是无论如何不能告诉你的。”站起身来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又向几人施了一礼,如释重负、庆幸不已地随着凌老管家走出客厅。 金生金看着辛同的背影,双目中忽然有一道诡异的红芒闪过。待得厅中诸人尽退,只余他及金可心的母亲之时,金大胖子缓缓地道:“此子潜力无限……夫人觉得如何?可否为我天教所用?” 第七章重逢(上) 走过朱栏红柱、雕梁画栋的长廊,转过十数排琉璃瓦顶、挑角飞檐的楼阁,又行过流水潺潺的清溪,再穿过一大片桃林,辛同见凌老管家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由问道:“老人家,不知还有多远?” 凌老管家恭声道:“辛公子,就快到了。方才经过的房子,是用来招待普通宾客的。而辛公子这样的贵宾,寝息处在玉风楼。”指着一处碧树掩映的楼角,道:“辛公子,那里便是了。” 辛同暗自咋舌:“这金大胖子,果然不愧是汉德王朝的超级大富翁!这么大的宅院,怕是皇宫也不过如此了。” 两人行过一个半月拱门,走在前面的凌老管家突然停住脚步,向迎面走来的一人道:“史先生,这么晚了还没有寝息吗?” “哦,是凌老管家。”那人向凌老管家抱拳施礼,道:“在下正要前去寝息。这么晚了,凌老管家这是……” 凌老管家道:“我来送这位辛无歧辛公子休息。”遂将金可心及铁胆失踪两天之事向那石先生讲叙了一遍,最后感激地道:“如不是这位辛无歧辛公子,不知道小小姐和铁小少爷会是什么样的遭遇呢。” 那史先生与辛同一照面,两人俱是一愣,竟然同时生出对方甚是熟悉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史先生笑道:“还好金小姐吉人天佑,得遇贵人。要不然,在下这西席一职,怕又要失业了。”侧开身子让出道路,道:“夜已深,凌老管家将这位辛公子安顿好,也尽早寝息吧。” 三人擦身而过,行了数步的辛同回头望去,见那位史先生仍在原处向他注视。 一直到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后,坐在床上的辛同仍是没有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见到过这史先生。 脑中突然有电光闪过,辛同霍然站起,想起了是在那里见过这位史先生。大牢——四年多前青州城的省府大牢内——这位史先生,一定就是盗中之仙石章鱼! “一定是他!虽然现在不管是个头还是相貌,同四年前相比没有丝毫相同的地方。但他的眼睛,还是四年前那双‘比绿豆大了许多,足有黄豆大小’的眼睛啊!”辛同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对这位石先生的身份越发肯定。 “嗯,以老盗那匪夷所思的手法,换一付相貌,自是吹灰反掌般容易。嘿嘿,老盗怕是没想到他那左是黄豆、右是豌豆的眼睛,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吧?这双黄豆豌豆眼,实在是太可爱了!哈哈!居然在这里遇到石老盗,太让老子高兴了!” 之所以两人刚照面时,辛同没能马上想到这史先生就是石老盗,实是因为教书先生与盗贼小偷的反差太大了些。 辛同猛地从床上站起,只两步便跨到屋门处。他现在的心情,感激兴奋兼而有之,恨不能立时见到这位给自己服下“生死同位丹”,使自己长眠四年但也让自己起死回生、拖胎换骨的盗中之仙! 拉开屋门,夜风吹在luǒ露的胸膛上,辛同才想起现在的自己只围了条浴巾。急忙返回屋里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穿好裤子,辛同骤然停止穿衣,深深吸了口气,暗中告诫自己:“辛同,你已经是二十二岁的chéng rén,不再是十几岁的愣头青!遇事要稳重……要稳重!” 强行抑制住心头的激动,辛同有意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取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水磨铜镜,向着镜子神情深沉地摆了几下头,满意地自语道:“嗯,现在这样子,看起来成熟多了。” 再次拉开屋门,辛同只保持了片刻的深沉神情,立时变成了错愕和惊喜。 星光下,一人背对屋门负手两立,衣角当风长发飞扬,一股潇洒出尘的气质扑面而来。但当那人缓缓转过头来二人四目相对时,那人刚刚在辛同心中树立起的谪仙风范,刹时间消逝无踪——但见此人左眼大如黄豆、右眼大如豌豆,正是那金府西席史先生。 “老盗!” “没见识的小子?”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但说话的语气却大不相同。辛同的这声“老盗”叫得是斩钉截铁,显是已确定这人便是石章鱼。而那人的语气却带着一分迟疑,二分试探,显得有些不太肯定。 看到对方的反应,两人完全确定了彼此的身份。 掩上屋门,欢喜已极的辛同正yù开口,被亦是满面欣喜的石章鱼摆手制止。设制好隔音结界,石章鱼重重地拍了辛同一记,道:“臭小子!果然是你!你居然没死!嗯,个子还长高了这么大一截。你小子遇到了传说中的神仙不成?” 辛同做傲然状,仰头道:“哼!我辛同岂是这般容易完蛋之人?” 石章鱼笑骂道:“得遇神仙,死后还阳,你小子居然毫无长进,还是那付德xìng。” 辛同嘿嘿一笑,眼中满是感激地看着石章鱼,突然跪倒在石章鱼的面前,庄重地道:“师兄在上,请受师弟一拜!师弟辛同十二万分感谢师兄的救命之恩!” 石章鱼“啊”了一声,眼皮瞬间眨了十数下,愕然道:“救命之恩?”但只是愣了片刻便恍然大悟,满面不敢相信地问道:“臭小子,你不是说让你死而复生的是那‘生死同位丹’吧?”见辛同站起身子极为肯定的缓缓点头,石章鱼竟然呻吟出声,痛苦地道:“他娘哩!我石章鱼一生胆大包天,却在最最应该胆大的时候偏偏胆小了!他娘哩!错过的可是十辈子也遇不到的长生不老的机会啊!”说到后来,石章鱼看着辛同的两只眼睛,亮得如两只发光的红豆一般。 辛同不禁有些紧张,问道:“怎么?想把我回炉重新炼丹吗?” 石章鱼感觉到辛同的紧张和戒备,大怒道:“没见识的臭小子!既然拜我老人家为师兄,竟然对师兄没有一点信心!难道我这做师兄的会吃了你这做师弟的不成?” 辛同的脸上全是怀疑,瞪着眼睛盯着石章鱼的双眼问道:“真的没有?”心想如果这位刚拜的师兄真有把自己回炉的想法,自己也没有逃拖的可能,索xìng放开xìng子,看他能够如何。 第七章重逢(中) 石章鱼脖子向上一梗,两只红豆大眼亦是紧盯着辛同的双目,怒道:“当然没有!” 两人斗鸡似的瞪了半天眼睛,辛同道:“既然没有把我回炉的想法,你用那种饿狼看到肥羊的眼神看我做甚?” 石章鱼怒哼一声,骂道:“以君子之心度……呸!被你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臭小子气昏了!”甚是愤怒地瞪了辛同两眼,道:“说你小子没有见识你小子还总不服气!你以为把你重新回炉就能再次炼制出丹中神品的‘生死同位丹’吗?即使能,这天下又到哪里去找第二位如玄阳zhēn rén这般连散仙也自愧弗如的炼丹高手!?” 辛同挠了两下额角,已经确信石章鱼对自己并无恶意,放下心来。不过还是不甘就此服软,道:“你那种饿狼一般的眼神,又是何意?” 石章鱼非但不答,反而绕着辛同转起圈来,一边转圈一边不时发出诸如“嘿嘿”、“啧啧”的声音。 辛同莫名其妙的同时也心头发毛。 石章鱼转了两三圈后叹服地道:“服下神丹,长眠四载,起死回生,换骨拖胎!这玄阳zhēn rén端的是不愧炼丹秘术天下第一之名!想不服都不行啊!嗯……这个……师门一千多年的心愿,托玄阳zhēn rén的福,看来在你身上,多半能够得以实现!” 辛同愕然看着转至他面前站定的石章鱼,惶恐地道:“一千多年的心愿?在我身上实现?老盗,你可别吓我,这可是个压死人的帽子!” 石章鱼瞪了辛同一眼,挥手道:“既然拜我做师兄,你小子就已经是七巧阁的传人!师门的心愿就是你的心愿!有我这盗中之仙在,你小子想偷懒?做梦吧你!”见辛同的脸色开始发青,甚是得意地嘿嘿笑了几声,道:“不过,师门的心愿我们现在倒是不用急着说。你先说说,你小子是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还有,你怎么变得像是一大块人形煤炭似的?”心道:“你小子白白捡了个比天还大的超级便宜,哼!我老盗……呸!我盗仙不给你小子搞几个一千多年、二千多年的心愿出来,怎么对得起已经被仙临宫的牛鼻子追杀了五六年的我老人家!” 辛同老老实实地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活过来的,反正就像睡觉似的,只不过这一觉的睡得时间长了些,睡醒了就活过来了。至于为什么变得这么黑,我一直也是莫名其妙。” 石章鱼一付痛惜不已的样子,道:“这几千年也未必能出这么一颗的‘生死同位丹’,怎么居然就被你这么愚蠢的小子给吃了?” 辛同得意地道:“这不能算我捡便宜吧?你偷了生死同位丹那么久,自己胆子小不敢……” 石章鱼面上骤然变色,道:“停!”两只豆眼大睁,直直地看着辛同,喃喃自语道:“生死同位丹……生死同位丹……”念叨了半晌,突然破口大骂道:“他娘的玄阳老牛鼻子!这个连话也说不完整的糊涂东西!比老母猪阿花还蠢的傻蛋!比粪坑里的蛆还白的白痴……” 辛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刚刚还对玄阳zhēn rén佩服万分的石盗仙,现在怎么突然翻脸开骂了? 石章鱼直骂到他自己面红耳赤、满嘴白沫方始住口。 一旁的辛同听得佩服不已——修行中人果非凡世之人可比啊!修炼者就是修炼者!聚灵阶高手就是聚灵阶高手!不服不行啊!连骂起脏话来也是仙人放屁——非同凡响!真可谓是花样层出不穷,寓意不时翻新!骂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句重复的! 见石章鱼住口停骂,辛同不由问道:“怎么不骂了?这么精彩的骂人话,我还从来没有听到过!精彩无比啊!再骂点吧?” 石章鱼无精打采地瞪了辛同一眼,有些垂头丧气地道:“还骂个屁啊,其实我才是比老母猪阿花还要蠢的傻蛋!” 记忆里向来自尊无比、自满无双的石章鱼,居然会有自认“比老母猪阿花还要蠢的傻蛋”的时候,这让辛同好奇已极,不解地道:“你怎么会这样说?我觉得你还没有笨到那种水平啊。” 石章鱼连与辛同抬杠的心思都没有了,垂着头蹲在地上,一声不吭,显然被辛同不知道的莫名原因打击得甚为惨重。 辛同也蹲下身子,温声问道:“老盗……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石章鱼仍是默然不语,半晌方道:“玄阳zhēn rén临死前,说的那句偈语你还记不记得?” 辛同略一思索,道:“生亦死,死亦生,生死原一体,生死本互依,生死同位……” 石章鱼轻点了下头,道:“我现在明白了,生死同位中的‘位’字,一定不是‘人立’位的‘位’字!应该是田月‘胃’的‘胃’字!” 虽然石章鱼这句话说得如同绕口令般拗口,但辛同还是明白了石章鱼的意思,慢慢地道:“如果那句谒语中的‘位’字,真的是心肝脾胃肾的胃,那么这句偈语的意思就极容易理解了。嗯,老盗,我觉得你的分析一定是正确的。” 石章鱼用肠子都已经后悔得烂掉的表情语气道:“现在正确有个屁用!‘生死同位丹’可能都已经化成大粪被你小子屙出来了!可怜我盗仙石章鱼杀气腾腾、威风凛凛……不对,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地冒着生命危险、历经千辛万苦盗来这‘生死同位丹’,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最后一句说来一字一顿,语气悲苍,神情凄惨。 辛同干咳两声,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石章鱼恨恨地砸了地面一拳,道:“虽然仙临宫的牛鼻子们,这些年一直因为‘生死同位丹’而追杀我,但好在肥水未流外人田,吃掉这‘生死同位丹’的臭小子最后成了我的师弟。想想师门两千多年的心愿终于有了可以实现的希望,我老盗……仙的心头才多少有些欣慰。”看着辛同的一双豆眼中,满是殷切的“深情”。 辛同道:“刚才还是一千多年的心愿,现在怎么又变成了两千多年的了?” “嗯……这个,咳咳,师门的心愿有点多。”石章鱼眨了两下眼睛,道:“不过,你不会因为师门的心愿有点多便心生退意、不敢应承吧?” 第七章重逢(下) 辛同心道:“老子从来就没有‘心生进意’过!唉,老盗说得也是,他费了如此大的力气偷来‘生死同位丹’,最后却让我给吃了。虽然没有老盗我也不会被青云子那狗日的一剑穿胸,但自此拖胎换骨,毕竟还是得了天大的便宜!如果我力所能及,就帮老盗的师门了去这一两千年的心愿吧。反正从现在起也算是我的师门了。” 想到这里,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同肃容道:“老盗,我把话说在前面,对于师门的心愿,我只能保证尽我的全力去完成,但不保证一定能够做到。而且,如果师门的心愿伤天害理,即使我有做到的能力,我也绝不会去做的。” 石章鱼大喜道:“只要你承诺尽你的全力去做就成!放心,绝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暗中更是窃喜,心道:“只要你小子答应就好!嗯,老盗我可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大出恶气的机会!哈哈……” “你笑什么?”辛同问道:“师门这一两千年的心愿都是些什么?” 石章鱼过于欣喜,竟然兴奋得笑出声来!闻言略为尴尬的道:“咳,我笑什么……因为我老人家有眼光,没有看错人!”找到理由的石章鱼理直气壮起来,“换做是你,你不高兴吗?至于师门的心愿,我老人家觉得,现在告诉你,显然还不是时候,等你的修为到了一定的火候,我老人家自会说与你听。”心里得意已极,“并非现在不是时候,而是我老人家还没想好,嘿嘿……”看着辛同,严肃地道:“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苦修勤炼!当然,如果你小子不想信守你的承诺除外!” 辛同挥了下拳头,道:“老盗,即使你不激我,我也会苦修勤炼。因为我喜欢拥有力量的感觉!”石章鱼向辛同竖了下大拇指,道:“小子,你睡了这一大觉睡来,变化极大啊!” 辛同摇头道:“并不是因为睡了一大觉我才变得喜欢拥有力量的感觉,而是从小就喜欢!” 石章鱼也摇了摇头道:“我老人家指的不是这个。你自己可能还感觉不到,你现在的精、气、神,都已经极大的不同于寻常的修炼者。尤其是神之神……也就是元神的凝练程度,至少也要有百年以上的修为!而且可能还远远不止我的估计。而你只不过是睡了四年多的觉而已。在此之前,你只是个连最基本的集元期都没有达到普通凡人。这生死丹的威力确实不得了!你是怎么活过……嗯,说说当时我给你服下‘生死同位丹’之后的情形吧。” “当时我先是小腹剧痛,但痛了没多久……”辛同详细至极地叙述了自己服下“生死同位丹”之后的点点滴滴,包括在坟墓内只是轻轻一抬脚就将棺壁踢飞、离墓改变形象、在洗浴时发现被青云子长剑刺穿之处胸背上均无伤口、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黑得发亮、一刀劈散火雷符等等或大或小的事情,甚至将自己与金可心彼此都有好感也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一方面源于对石章鱼的信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自己也极希望能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诡异”的变化。 石章鱼神情严肃地听着辛同讲叙,直至辛同说完,思索了良久后方道:“生死同位丹将你拖胎换骨是可以肯定了。你将棺壁踢飞,是因为你对自己突然增加的能力还不能完全控制。而你不由自主地长啸,乃是因为你被神丹改造,体内的真气本就已经澎湃汹涌正临破关之际。你醒来后气血疏通,催化之下,立时达到‘气冲霄汉’的境界。这种情况,即使你能完全控制自己的真气,也会不由自主地纵声长啸。” 说到这里,石章鱼又开始沉吟,半晌后道:“至于你被青云子长剑穿胸之处,胸背上皆无伤口,我觉得……这‘生死同位丹’,除了具有伐毛洗髓奇效外,极有可能还具有长生之效。” “什么?”辛同身子颤动,几乎将两只眼睛瞪出眼眶,强压着胸中翻江倒海般的喜悦,缓缓地问道:“如果我没听错,你是说‘生死同位丹’,极有可能就是长生不老yào?也就是说我极有长生不老的可能?”见石章鱼轻轻点头,辛同来不及思索石章鱼脸上的神情为何会甚是不以为然,喜悦得大叫起来。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因为对死亡的恐惧,因为征服死亡的yù望,长生不老——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帝王将相为此费尽心机而不得! 但这让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长生之yào,就这样落到了自己的肚子里!虽然吸收起来让自己很是遭了些罪!但毕竟被自己成功消化掉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不过,这样的幸福来得越多老子越喜欢!” 石章鱼突然“嗤”地笑了一声,语带不屑地道:“小子,是不是觉得能够长生不老很高兴啊?觉得很满足了?” 辛同满面不解地道:“换成是你,你不觉得高兴?你不觉得满足?” “长生不老算个屁?没见识的小子。”石章鱼教训道:“世间人、物修炼,本就是逆天夺命,参日月之玄机以夺天地之造化!修炼到极高境界,本就可得道成仙,与天地同寿。那时驭气排云直飞九天、朝游东海暮栖苍梧亦是小道耳。相比之下,你这随时有可能完蛋的长生不老算什么?而且,我老人家只是猜测这‘生死同位丹’具有长生之效,至于是否能够真正让你长生不老,还在两可之间。即使有,你被人一刀砍掉了脑袋,还不是一样的要完蛋大吉!” 辛同心道:“嘿嘿,老盗这话听起来酸气怎么这么重?”本想开石章鱼两句玩笑,但想及石老盗为已作嫁,自己得了便宜还是不要再卖乖了。面上尽是神往不已的表情,道:“不知我什么时候能够达到这种境界。任意翱游于九天之上,那种感觉,想来一定是畅快之极的。” “只要你度过小天劫就可以了。所以,小子,刻苦修炼吧。”石章鱼负着双手在屋内走了几步,又道:“你全身上下的皮肤无一不黑,我老人家觉得可能是‘生死同位丹’将你伐毛洗髓后,你身体内的dú素杂质那些乱七糟八的东西溢出体外依附与皮肤之上,因长时间没有清洗转而浸入皮肤造成的。至于能否恢复你原来的肤色……”看到辛同一脸紧张的神情,石章鱼恶作剧之心顿起,道:“以我老人家百多年的经验……”说到这里沉吟着停了下来。 辛同急切地问道:“怎么样?能恢复吗?”显然甚是在意自己皮肤的颜色。 第八章丹效(上) 石章鱼捻了捻鼠须,笑道:“一般来说,如果你的修为够深,是完全可以把这浸入皮肤的黑色物质驱除的。”辛同长出口气,暗下决心定要苦修不辍,早日将这满身的黑色除掉。 石章鱼暗自得意地看了看辛同,负手而行,道:“我想,你的元神之所以如此凝练,与这冰火两重天的煎熬锤炼有着绝对的关系。听你讲述的情形,我估计,这极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火炼魂、玄冰凝魄’了。时间绝不会是你所说的六七十天,应该是九九八百一十天才对。这玄阳zhēn rén真是不得了的人物,不但炼成了这传说中的法阵,竟然还将这阵法融入‘生死同位丹’之中!你小子的元神也的确够强悍,竟然硬是挺过了这霸道已极的‘天火炼魂、玄冰凝魄’法阵!要知道,这个鬼法阵就是因为极少有修炼者能够熬得过关才逐渐失传的,虽然它对锤炼修炼者的元精、元神有着匪夷所思的功效。” 辛同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地道:“想我辛同,向来便是如此的坚忍不拔!如此的强悍霸道!‘天火炼魂、玄冰凝魄’,小道耳!”话刚说完,头上便被石章鱼狠狠地敲了记暴栗。 石章鱼瞪眼道:“你小子以为凭你的坚韧和强悍就能熬得过这‘天火炼魂、玄冰凝魄’吗?如果没有‘生死同位丹’护法加持之功,你小子早就魂飞魄散,连鬼都作不得!” 辛同揉着甚是疼痛的额头,讪讪地笑了两声,道:“嘻嘻,好像是有点得意过头了!但是,小弟我心里永远铭记,我能够起死回生而且拖胎换骨,功劳最大的是大名鼎鼎的盗仙,如果没有你老人家的妙手,我哪来‘生死同位丹’可吃?” “饮水不忘掘井人。”石章鱼捻须赞许道:“能够饮水思源,臭小子还蛮有良心的,也不妄我老人家白忙活这一场。吾心甚慰,吾心甚慰啊!” “当然!当然!”辛同感激万分地道:“没有石盗仙,就没有辛无歧!不过,老盗,我一直很是奇怪,你怎么跑到金家做起西席先生来了?这职业和盗仙之名的差别着实太大了些。啊!金可心那么清丽拖俗的女孩子,竟然跑去盗墓,不会是你老人家的教导之功吧?” 石章鱼怒道:“教导清纯少女去盗墓?你小子把我老人家看成什么人了?如果我老人家教导过那小丫头偷盗神术,怎会让她去盗墓?” 石章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仰面朝天做睥睨状,鼻子里哼了一声,傲然道:“要偷,也要去偷皇宫才成!”得意地看了眼深表叹服的辛同,石章鱼咳了两声又道:“我老人家只不过是在那小丫头的面前谈过一次,并不是所有的盗贼,都是因为贪婪、好逸恶劳或是为人所迫才去偷盗,也有纯粹是为了追求盗窃时的刺激、得手后的成就感而去偷盗的盗贼。这可是绝对真实的,因为我老人家就是如此。当然,我还是无意间形容了一下盗窃的刺激……咳咳,谁知道那小丫头竟然就此跑去盗墓了?” 辛同心下直冒冷汗,暗道:“还好,这样的西席先生,天下只此一位。” “至于我老人家为什么会在金府做教书先生,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石章鱼昂首挺胸地走了几步,志得意满地道:“我老人家纵横天下,想偷谁的东西就偷谁的东西,当真是予取予求,尽皆如意。不过,只在这一个方面达到巅峰境界,我老人家觉得还远远不能体现出我老人家真正的能力。自从听到你……咳,自从我老人家觉得自己还有博学鸿儒的潜质后……不对,应该是气质,我老人家便决定做一位诲人不倦的人类灵魂的导师。小子,是不是觉得我老人家更加的伟大了?” 辛同眼圈发红,心中终于确定眼前这位嘴上讲得壮观无比的石盗仙,之所以到金府做西席先生,大多半是因为那被自己吃掉的生仙同位丹,迫于仙临宫的压力,不得不改头换面隐姓埋名,正如四年多以前他自投大牢。只是在那之前的石章鱼与自己并无瓜葛,但是现在,自己却在石章鱼如此狼狈的情况下成为最大的得利者,与那时的情形已是截然不同了。而石章鱼如此说,乃是不想让自己背上太过沉重的包袱。辛同心下感动,强笑道:“当然是更加伟大了,古往今来,思想境界如此之高的盗中之仙,只得一位。” 石章鱼拍了拍辛同的胳膊,笑道:“小子,莫想得太多,此乃是个人的法缘。你得生死丹,我得忘年jiāo,还得了一位师弟,说起来比你得到的还要多些。嘿嘿,只要你勤苦修炼,早日完成师门几千年来的心愿,也就是了。” 辛同嘟囔道:“一会功夫,又变成了几千年的心愿了,这么长起来,何时是休啊?不得了,不得了!”见石章鱼又瞪起眼来,咳了一声转开话题,问道:“老盗,上次你和我说过修炼者的二十个阶段,你看我现在达到什么阶段了?” 石章鱼的眉头闻言皱了起来,心道:“还是被这小子问到这上面来了。”负着双手在屋子里行了数步,沉吟着道:“嗯,具体把你定为某个阶段,都不是很合适。以你现在的真气修为而言,应该只是刚刚过了破关期而已……”抬头见到辛同一脸“怎么这么低”的神情,骂道:“你小子不要不知足,大多数的修炼者勤苦修炼几十年,都不一定能突破破关期!你小子只不过是睡了一觉,就比别人修炼几十年还强……” 辛同拱手陪着笑脸道:“小人我知足了,你老人家继续。” 石章鱼手指虚点了辛同几下,又道:“但从你直至现在仍未有饥饿感来看,又已经具有辟谷期的特征。再从你元精、元神的凝练程度来说,却又最少相当于一个天资极其聪慧的修炼者经过百年修炼才能达到的火候……我老人家估计,最低也能有第十阶聚灵甚至是第十一阶凝神的水准,但你却连第四阶的结丹期都没有达到……他娘地!你小子的情况又特殊又古怪,很古怪!用你的话来说更贴切些,真的是‘诡异’!青云子那狗日的说对了,你小子的确是怪胎!怪胎加上怪丹,就造就出你这么一个诡异得很的怪胎!他娘地,一百多年来,我老人家还是头一次遇到。” 辛同愁眉苦脸地道:“那如我这般诡异的怪胎,是好胎还是坏胎?” 第八章丹效(中) 石章鱼取笑道:“什么好胎坏胎?你小子难道是睡了一大觉之后变成了孕fù?看起来不像啊?”辛同愁眉苦脸得更为严重,道:“老道,我的意思是问这种怪异的现象,对我来说是好还是坏?”石章鱼脸上的神情逐渐转为严肃,思索了半天却仍是摇了摇头。 辛同见状,惊道:“难道是坏胎?”石章鱼摇头道:“我老人家之所以摇头,乃是因为我老人家仍然没有想清楚应该如何将你这怪胎归类,并不是说你这是个坏胎。” 辛同长出口气,心满意足地道:“不是坏胎就好!管是好胎还是怪胎都成。至于不知道应该如何归类,那就更无所谓了。” 石章鱼赞道:“好小子,不愧我老人家对你青眼有加。在心境上,虽然比我老人家还差上许多,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心宽似海的人物。只要你能够在修炼时保持这样一颗平常心,那么,师门近万年的十几个心愿,应该很快就可以实现了。苍天有……我老人家真是太有眼光了!想不佩服都不行!” “姚得宝祖师在修道之前,乃是人世间数千年才出一位的能工巧匠。但凡是匠人的技艺,姚祖师无不精通。尤精于土木、铸造、机关、雕刻、园林、织绣、制瓷之道,在这七个方面的造诣,姚祖师堪称是前无古人!即使在姚祖师之后的这一千五百年中,也无人能够超越姚祖师的巅峰成就。姚祖师五旬之时,得遇修道高人指点,修炼一百八十年后,开宗立派!自此,修行界中,屹立起一个雄伟无比、绚烂已极的门派七巧守心阁。” 辛同对着陶醉之中的石章鱼连翻白眼,无力的道:“我说老盗师兄,你老人家再把师门的心愿这么增加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小人我在没有完成这越来越多的师门心愿之前,就被你吓死了。” 石章鱼瘪笑着道:“不会再加了,不会再加了。”心说:“当然不用再加,近万年的师门心愿已经足够我老人家好好地想上一阵。要是再加,让我老人家到哪里找那么多师门心愿去?” 辛同道:“老盗,我也算得上是七巧阁的半个门人了……” 石章鱼瞪眼训斥道:“什么半个门人?是一点也不能少的整个儿一个门人!” 辛同无奈道:“好吧,我是七巧阁一根头发丝儿也不少的整个儿一个门人……”随即瞪眼道:“既然这样,你老人家就不仅仅是只让我对师门有所了解,更应该把师门的那些绝活传给我。而现在,我除了知道师门的名称,其他的竟然再无一丝一毫的了解!更别提我期望之中的师门绝学了!哼哼,你当师兄尚且如此,让我对你在人类灵魂导师这一光辉且艰辛的职业上,能否取得辉煌战绩,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石章鱼突然咳嗽起来,边咳边道:“这是一时疏忽,咳咳,纯粹的一时疏忽。咳咳,师弟,你想学什么?师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包你满意!” 辛同心头好笑,摊手道:“我对师门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了解也无,师门有哪些绝学我怎么知道?更不知道应该学些什么了。” 石章鱼尴尬地笑道:“嘿嘿,又疏忽了一次。师兄先给你讲一下师门久远的辉煌历史,然后再把师门的绝学详详细细地给你讲解一番,你先挑你感兴趣的修炼。这样如何?” 辛同暗自得意,点头不迭。 石章鱼肃容道:“我师门……我们师门的全称为七巧守心阁,属于现今修行界中三大主流中的道门一脉。由开派祖师姚公得宝创建于前朝大周帝国末期。其历史,比本朝还要悠远近三百年。传到我这一代,已经是二十二代了。本派……” 辛同叫道:“停!先停!”在心里默算了一番,辛同撇嘴道:“老盗,我觉得你老人家除了盗术天下无双外,其他方面可就差得远喽!不说别的,就说这骗术吧,啧啧,我看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 石章鱼立时脸红脖子粗,吹胡子瞪眼地骂道:“臭小子,你在乱放什么狗屁?我老人家骗你?骗你做甚!我老人家方才所说句句是实!我老……”话未说完,辛同举手请求发言。石章鱼气哼哼地住口,心道:“看你小子有什么屁放?如果不香,我老人家定要让你小子牢牢记住,锅儿是铁打的!” 辛同微笑道:“当真句句是实?” 石章鱼怒道:“当然句句是实!” 辛同看了石章鱼半晌,忽然哈哈大笑。石章鱼见辛同越笑越是得意,猛然间明白辛同为何说他骗术低劣,心中不由叫了声糟糕。但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圆慌,辛同已止住笑声道:“老盗师兄,本朝建国迄今不足一千两百年,就算是一千两百年。而我们的师门创建于前朝大周帝国末期,比本朝悠远了近三百年,就算是三百年吧。一千两百年加上三百年,也只有一千五百年而已。虽然师门的历史的确是渊源流长,但与你老人家所说的‘师门近万年的十几个心愿’,还是差得太远了吧?” 看着石章鱼越来越歪的鼻子,辛同心中的得意,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对于为何悬殊会有如此之大,石章鱼自是百般抵赖狡辩。但辛同知道此事关系自己日后劳累程度的大小,是以绝不让步,对石章鱼那些已经是匪夷所思的理由,亦予以入骨三分的强硬驳斥。 两人辩驳良久,毕竟还是石章鱼理亏,极不甘心地退让了一大步,最后确定师门只有三个心愿需要辛同完成。至于这三个心愿具体为何,石章鱼仍以辛同此时修为不够为由而坚决不说。 即便如此,辛同也已高兴之极,丝毫不顾石章鱼沮丧得想跳崖的心情,在屋子里大跳汉王破阵舞,边跳边扯开噪子乱唱,还不时地向石章鱼挤眉弄眼。 石章鱼在一旁看得七窍生烟,不住地咬牙切齿,心道:“臭小子,你跳!你唱!我老人家定要想出最最……的三个心愿,哼哼,嘿嘿,哈哈,到时候我老人家又跳又唱,气死你这臭小子!”眼前仿佛已经看到辛同狼狈不堪的样子,石章鱼心情大好,那刚刚还觉得难听无比、难看已极的辛同的歌舞,立时变得顺眼、顺耳多了。 第八章丹效(下) “本派乃是以制器入道。在当今修行界中,如果本派自认制器的水准第二,没有哪派敢称是第一。虽然本派在修行界中声名显赫,想加入本派的修炼者多如恒河沙数,但本派每代只收传人七位,分别传承姚祖师的七项绝艺,以示不忘根本。” “每位弟子均可兼修其他六项,并无门规约束,但必须要将自己本身所传承的绝艺达到一定的程度方可,以免主次不分,荒误了祖师绝艺的传承。” “这一代传人中,我传承的是雕刻之技。但我盗中之仙天资聪慧绝顶,乃是除了姚祖师及我师父外天资第三之人,对其他六项绝艺均有涉猎,而且造诣深极,当今修行界中,鲜有修炼者能及得上我。当然,与我那六位专项传承的师兄弟相比,我还是要差了那么一星半点。但也只是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小子,我们商量个事情如何?”石章鱼在将师门的历史向辛同讲叙之中,脑中忽发奇想,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成功的可能xìng极小,但还是决定要说将出来说,就有一半的机会可能成功;不说,自然是一丝成功的可能也无。 辛同正听得入神,闻言道:“什么事?”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增加师门的心愿可不成。还有,违背我个人原则的事情也不行。” “怎么会是增加师门心愿?也不会违背你个人原则。”石章鱼热切地道:“我们七位师兄弟除我之外,都已经有了传人。看着他们指使徒弟做这个做那个,我老人家好生羡慕……咳,说句心里话,这并不是主要原因。实际上是,每当我看到我那些师兄弟们诲人不倦的幸福模样,我老人家……” “什么?”辛同大叫道:“老盗,你打的是要我做你徒弟的如意算盘?我明确告诉你,这坚决不行!” “你先莫激动嘛。”石章鱼道:“你现在可不是十几岁的小屁孩了,二十几岁的人,要稳重才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见辛同深表认同,石章鱼得意一笑,道:“当年我老人家这么大时,我师父也是如此进行教导我的。”眼见辛同又要激动,石章鱼忙道:“我老人家觉得你小子也算得上是天资聪颖之辈,虽然比我老人家还差上许多,但也马马虎虎将就事了。我可告诉你,想当我老人家徒弟的修炼者,那可真是多如……多如牛毛!你小子可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我……” “停!”辛同摇头道:“想给你老人家当徒弟的修炼者,即使比世上所有牛的牛毛还要多,但是,我辛同绝不是其中的一根!”见石章鱼仍不死心还待要劝,辛同道:“在我的记忆这中,修行界中大名鼎鼎、声威赫赫的盗中之仙石章鱼,乃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的令人心生无限敬仰的高人!我没记错吧?” 石章鱼心知不妙,但如此舒服的赞誉可是极不容易听到。而且,连自己光辉伟大的一面都不能勇敢面对,那还是石章鱼吗?当下心里叫着苦昂首挺胸地道:“你当然没有记错!” 辛同笑道:“四年前答应我的话,你老人家没忘记吧?”石章鱼垂头丧气地道:“我老人家还是做你师兄算了。” 虽然做不成师父,但石章鱼向辛同传授师门秘技的热情却是一丝也未减少。“不把牛马套牢,怎么犁田耕地?”石章鱼如此想着,是以听到辛同准备天明即向金生金辞别,前往青州拜望父母时,石章鱼自是坚决不肯就此放辛同走路。先是一顶“你小子根本就是不想完成师门心愿”的大帽子扣在辛同头上,然后又向辛同大讲修炼者的好处,再讲他老人家被仙临宫的牛鼻子追得如何狼狈、如何悲惨,如果辛同就此一走了之,怎对得起他老人家?甚至将金可心都抬了出来,大讲金可心是如何地清丽拖俗,又是如何地温婉可人等等。当真称得上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示之以义、诱之以色。 一想及父母,辛同心头的思念之情竟然强烈得难以抑制,回到青州看望父母的意愿是如此的迫切。即使给他以从未有过的微妙感觉的金可心,也不能令这思念之情稍弱一分。听到石章鱼让他留下,直到突破御器期后再返回青州看望父母,辛同自是不应,以“日后时光尚久,何时学艺皆可,而父母却因失子早已黯然神伤”为由,据理力争。 在辛同彻底明白什么是“老jiān剧滑、死不要脸”的时候,天已拂晓。辛同惨然败下阵来,与石章鱼达成大违己愿的协议辛同在学得七巧阁的制器基本法门炼制出一件法器后,或是留在金府一个月,石章鱼便立时放行。 辛同困于承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地留了下来,但返家省亲之心却是更为热切。是以刚与石章鱼达成协议,便强烈要求石章鱼传授师门的制器法门。石章鱼口上应承,心下暗笑。 两人一个想学,一个肯教,这学艺的进度自然极快,红日东升时,石章鱼便已将七巧守制器必修的三昧真火修炼法诀传予辛同。辛同知晓了三昧真火的集元行气法门,立时便要修炼。石章鱼摇头道:“小子,以你现在的诡异状况,这一入定,极有可能便是三五天的时间,这已经是最保守的估计。而此时天色已明,金大胖子定会派人前来。你小子又对那金小丫头心怀不轨,怕是不好拒绝吧?” 辛同面上发热,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怎么是心怀不轨?”却也打消了马上修炼的念头。 石章鱼只是看着辛同嘿嘿怪笑,直笑得辛同手足无措时方道:“君子好逑也好,心怀不轨也罢,意思都差不多少。不过我老人家要庄而重之地告诫你小子,在元婴未成前,切不可失去童身!如果你还算是个男人,还看重自己的承诺,准备尽自己的全力去实现师门的心愿,就一定要把持好自己!”看着有些迟疑却还是凛然点头的辛同,面上神情极为严肃的石章鱼暗里几乎把一颗心乐成了八瓣。 辛同挠了两下额角,正待说话,刚刚浮现出笑容的石章鱼脸色一定,身影突然一阵模糊,随即屋子里便失去了他的身影。几乎是同一刹那间,辛同的神识中,一人正缓缓向小楼走来,而石章鱼则正以奇速远遁。 耳中传来石章鱼的声音:“嘿嘿……小子,自己找理由留下来。” 第一章初炼(上) 昨夜辛同心有旁念,是以在前往玉风楼的路上时,对金府的园林景观并没有看得如何仔细,而此时诸事已定,心情自然轻松了许多。走在身前的凌老管家行路甚是缓慢,辛同也不催促,借此观赏印象中大得出奇的金府庭院。 抬眼处,碧树掩映下,青瓦白墙间,一池春水随风微皱。行过圆月拱门,眼前霍然开朗,一条玉龙也似的瀑布自远处那堆叠得极高的假山顶飞泻而下,溅起漫天水雾。辛同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瀑布的水由何而来。离瀑布不远处,一间四柱朱红的六角凉亭独立。那道由瀑布之水汇聚而成的清溪,从亭旁蜿蜒流去…… 虽然辛同还未从石章鱼处学得七巧阁的园林之艺,但对事物的妍媸美丑还是有基本的辨别能力。但也仅此而已由桥梁通脉络,以长廊补空虚,有山石岛屿顾盼、山泉花木生姿、亭台楼阁点缀,素有“虽为人作,宛若天开;不出郛廓,旷若郊野”美评、被称为荆州园林第一的金府明园,看在辛同眼中,也只得“不错不错,看着还行”的八字评语。 来到金府那间宽敞得如同府衙大堂的宴厅,大胖子金生金已经坐在一张极是宽大的紫檀木桌旁,见到辛同,立时满面笑容地费力站起。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菜肴,辛同估计,即使十数个饿了三天的壮汉也未必能一次消化得掉。“一顿早饭而已,弄得如此夸张,这金大胖子还真是个暴发户啊。” 在前来此处的路上,辛同已经从凌老管家口中得知,金生金的祖上只能算得上是略有薄产,仅靠收取田租度日。但到了金生金执掌金府后,以其非凡的头脑及手段,只用了十数年的时间,便成为汉德帝国中数一数二的超级大富豪。 辛同心里嘀咕着走到金大胖子身前,看着金生金的双眼,脸不红气不喘,语气甚至有些生硬地道:“金先生,我要在贵府逗留些时日,估计最少也要有半月左右,不知金先生能否准许?”心头极是期望这金大胖子找一个哪怕不能称之为理由的理由加以拒绝。如此一来,便可把这难题踢还给老盗了。心生此念的辛同,看向金大胖子的眼神,因此而多了一丝的热切。 金大胖子怔了下,随即笑道:“没问题!辛公子……老夫托大,就称你贤侄。你若不嫌老夫高攀,就称老夫一声金三叔。”顿了下笑着又道:“贤侄无论是在寒舍逗留多久,老夫都是无比欢迎。” 辛同笑道:“那多谢金……金三叔了。”心下却不免多少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即使金大胖子不让自己留在金府,也未必可以难得住石老盗。若是让石老盗就此放自己返回青州,那更是绝无可能之事!如此想来,心头的失落感立时消逝无踪。 金大胖子开怀大笑,道:“贤侄莫须多礼,要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才成。坐,坐,早饭随便吃一顿。” 两人各得所愿,皆大欢喜,均感这顿早餐吃得可口无比。 刚刚放下筷子,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在大厅外响起,“辛大哥,吃过早饭了吧?”宴厅的木门随即被人从外推开。铁胆身后,金可心俏然而立。 一见到金可心,辛同就有些犯迷糊,刚刚生出的“吃过早饭啥也不干,找个地方开始修炼三昧真火,早一日修成早一日回家”的想法不知不觉间便抛到了脑后,晕晕糊糊地随着金可心和铁胆在荆州城的名胜古迹逛了一整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 黄昏时分,铁胆窃喜之极地借故溜走。与佳人独处的辛同,在金可心的清丽容光下柔声轻语中,晕糊得更加厉害,陪着金可心逛到金府家人前来寻找二人时方返回金府。 在金生金为辛同举行的盛大谢宴上,辛同仍然陷于晕晕糊糊的状态。直至回到寐息的玉风楼时,辛同才从这股被他自己称为“邪门”的迷糊劲里清醒过来。正在大骂自己心志不坚、见色忘亲之际,神识中一人疾速接近。现出身来正是整整一天未见的石章鱼。 辛同怒道:“老盗!你是什么意思?既然让我完成师门的三件心愿,更要求我炼制出一件法器后才能返家探望双亲,为什么却又不给我修炼的时间?” 石章鱼口中“啧啧”有声,又是摇头又是撇嘴地上下打量辛同,仰天哈哈怪笑了几声道:“臭小子,我老人家看你是真给那小丫头迷晕了。你小子魂不守舍、晕晕糊糊地陪着小金丫头逛了这一整天,不是被我老人家逼迫的吧?自己见色起意、色令智昏反而怪到我老人家头上,你小子是不是太霸道了?再说了,我老人家开恩给你制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机会,你这臭小子却一点儿也不知道感恩,白眼狼啊你!” 辛同鼓着两只眼睛看了石章鱼半天,仔细想想老盗说得也有道理,还是自己心志不够坚定,从明天起,改!不过当然不能就此向老盗服软,瞪眼道:“有你这样为老不尊、头脑不清的师兄吗?一边庄而重之地告诫我,在元婴未成前切不可失去童身!另一边却给我制造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机会?还开恩?这也能算是开恩?现在你尽快把该传授的师门秘艺都传授给我,这才是真正的开恩!我可把丑话放到前头,时限一到,我可立马闪人!我的师兄大人,到时候你老人家可别怪我铁面无私、六亲不认!” 石章鱼一付被辛同这番强辞夺理的长篇大论说得头晕的样子,接连摇手道:“好好好,就算我老人家为老不尊、头脑不清,传!传!咱们马上传!”心道:“到时候你小子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为老不尊、头脑不清’!哼哼……嘿嘿……” 辛同还是能够“想到做到”,第二天任凭金可心如何劝说,无论是温言软语还是柔声细气,辛同掐着自己的后股一概不为所动,以义父亲传下来的功夫,自己正到了坎上必须要有所突破为由,不肯再去逛那些名胜古迹。 金可心温言软语央求了半晌,见辛同仍是摇头不允,女孩儿家脸上不禁有些挂不住,甩下一句“好希罕么?”瑶鼻微皱,扭头而去,dàng起的发丝拂在辛同的大黑脸上。 辛同伸手轻抚脸颊,似有一丝清香沁入心脾,不由自主地道:“可心,等一下……” 他的话还未说完,金可心已飞快地转回身来,粉团般的玉脸上满是欣喜,明眸放光,喜不自胜地道:“你答应了?” 辛同看着满眼期待之意的金可心,险些一个“是”字拖口而出,旋即想起自己昨夜再三再四的保证,终于狠下心肠避开女孩儿的目光,嗫嚅道:“没、没甚么,你去吧……我……我这段时间确实要修炼……” 金可心脸上欣喜立时冻住了,片刻后小脸变得煞白,两只大眼睛里水气渐生,突然狠狠地一跺脚,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辛……辛无歧,你……你……我……我自讨没趣!”说罢再不迟疑,扭身快步奔去。 辛同满脸苦恼之色,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视线内消失了金可心的倩影方长吐一口气,又用力地甩了甩头,心道:“死老盗,都是被你害的!” 此后,辛同告知金大胖子自己要修炼义父传授的技艺,请勿打扰。白天传授铁胆烈火十七刀,夜间则向石章鱼学习七巧阁炼器的诸般法门。随着对炼器之道的不断深入,辛同对此竟有些如醉如痴起来。 如此过了将近二十天,这天凌晨石老盗离去之后,辛同突然感觉近两天石老盗传授的东西有似曾相识之感,仔细思索印证之下,辛同确定了自己的怀疑,这些东西果然都已传过,只是换了个不同的角度罢了。辛同突然警醒:如果继续这般只学不炼下去,炼出法器不知是猴年马月了。他也不向石老盗打招呼,悄然入定修炼三昧真火。 石章鱼第二天早上看到定中的辛同,又惊又恼。但此时却不敢惊动辛同,一边骂着“胆大包天的臭小子”一边为辛同布置阻隔干扰惊动的法阵。 辛同这一入定,远远超出了石章鱼的估计。十余天过后,辛同仍然全无出定的迹象。可怜石老盗在为金可心及铁胆讲授汉德帝国史时大半的神识都放在了辛同修炼的玉风楼中,心不在焉下一句话讲错,被心情极端恶劣的金大小姐发觉错误后讽刺得体无完肤。 金可心那日被辛同拒绝后,躲到被窝里狠哭了一通。想不明白这黑得煤炭似的山野小子,凭什么无视自己的软语。以她金大小姐的容貌品xìng、身家地位,天下倾慕爱恋的俊彦不知凡几,这黑炭头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当时金可心暗自发誓,从此再也不理会这个不知好歹的黑炭头、蚕虫眉。如果那家伙前来道歉,一定要让他知道得罪金大小姐的严重后果。甚至羞辱辛同之词都已想好。 只是辛同当时完全沉浸在对他来说神奇无比、诱惑之极的世界之中,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向金可心道歉之事。 金可心等了十天还没有等到辛同前来道歉,越发气恼。又强自忍耐了三天,仍然不见辛同的身影,金大小姐心头的火山终于bào发,在石章鱼授业之时拍案而起,怒冲冲地前往玉风楼。但当她见到门外负手而立的石章鱼,不由大奇。石章鱼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轻推开屋门,示意金可心看向室内。 第一章初炼(中) 看着宝相庄严盘膝而坐的辛同,金可心的心情莫名大好,轻掩上屋门,向石章鱼扮了个鬼脸,道:“史先生,当时那张桌子上有好大一只蚊子。” 石章鱼一本正经地道:“嗯,我看到了,如果你不拍死那只大蚊子,我也不会让它变成蚊子酱。” 金可心笑着挥了挥手,向楼下走去。石章鱼暗中的那口气还没有舒完,金可心回首问道:“史先生,我先走,你后行,怎么反而比我先到这里?”石章鱼道:“啊……这个……我走的是近路。” “近路?”金可心的眉头微皱,“从洗玉阁到玉风楼好像没有近路啊?”石章鱼道:“咳咳……我咳咳……是翻墙来的。”金可心两只大眼睛转了几下,慢慢走了回来,黠笑着道:“那史先生是怎么知道我要到这玉风楼来的呢?还有,史先生怎么会认识这辛黑子呢?而且居然还知道辛黑子不能被打扰?” 石章鱼心头暗自咒骂:“他娘哩!现在的小屁孩怎么都这么难缠?还是我老人家真如那臭……嘿嘿……辛黑子说的那样头脑不清了?” 仰天干笑了几声,道:“这个问题嘛……嗯……说来话长,很长……是这样的……嗯……现在不能告诉你,现在告诉你,你印象不深。”石章鱼支吾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理的理由,最后只得用上了压箱底的神器级的法宝。 不过石老盗这轻易不出手的神器并没起到什么效果,金可心显然不吃这一套。“史先生,能让你不好回答的问题,我的印象怎么能不深刻?”金可心晶亮的眸子流露出“本大小姐一定要知道”的坚定神色。 石章鱼面上神情突然一凝,变得严肃之极,半晌后方平复过来。向金可心肃容道:“金小姐,现在的辛无歧正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稍有惊动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境。我不敢有一丝分心,你的问题,改日回答你。现在,你先回去,并请告知令尊,我近日要一直为辛无歧护法,暂不能给你与铁公子授业了。” 莫看石章鱼平日里将“温文儒雅”四字装扮得似模似样,颇有几分“博学鸿儒”的气质,但在金可心心中,也只不过是一个西席先生而已,自是全无威严可谈。但此时石章鱼板起脸来,尽管两只眼睛只有豆大,但目中寒芒如梭,威棱四shè,亦有直入心腑之威! 金可心心头一凛,脑中登时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应了声“好的”,回身直下楼去。走出甚远方始清明过来,转过身子便要重回楼上。但抬眼看向十几丈外的玉风楼上时,竟然生出一种石章鱼那双烛照万物的目光就近在咫尺、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感觉。金可心心头一惊,有些慌张地走了。 石章鱼看着远去的金可心,心下直叫惭愧。虽然玉顶山金光洞在修行界中声名赫赫,但接连使用了两次元神压制术才将这小丫头送走,也有无能之嫌啊。 那日辛同巍然盘膝坐于床上,按石章鱼之言,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依照三昧真火的修炼口诀,蕴元阳于丹田,意摄南离之精,集元凝神,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三十六天后,幡然醒来的辛同为丹田内的状况挠头不已。按石老盗所述,三昧真火筑基有成,丹田内会生成一个火红色的气团。但他的丹田之中,却是两个如同横卧的龙卷风似的漩涡,而且色泽不一,一个色做金红,有如炽烈燃烧的烈焰;另一个却色做青碧,如同深山潭水。 困惑不已的辛同当然要向师兄请教。石老盗闻言大为惊异,连忙细细追问,而后又罕见地满脸严肃,低头沉思良久,却又忽然松了口气,深沉地道:“你现时不明,到时自知。”心头却暗骂道:“该死的玄阳老牛鼻子,炼得鬼丹,把本来纯正之极的三昧真火也弄得这般诡异!” 三昧真火亦称纯阳真火,乃是道家xìng命jiāo修的无上秘法之一。取精、气、神之三昧,养就离火之精。如得小成,三昧真火外施,即使狂风暴雨亦不能使之熄灭,真有焚石焦土、化铁熔金之威。三昧真火大成,其威更是可畏可怖,即使谓之以“炼妖化魔、焚天煮海”,恐亦非夸大之词。 只是古住今来,能将三昧真火修至小成者已是万中无一,得大成者,那更是寥若晨星了。自诩七巧阁有史以来天资第三的石章鱼,足足修炼了一甲子才有小成。至于三昧真火大成后的威势,石老盗在梦中倒是不止一次地体验过。 辛同得生死丹之助,元精、元气、元神三宝在‘天火炼魂、玄冰凝魄’法阵的锻烧锤炼之下,已如挖掘建好的通海大渠,而石章鱼传授的三昧真火法诀,恰似汇聚可为江海的小河流溪,专为灌水之用。只是这条沟渠委实太过巨大,辛同这短短三十余天的修炼所得,仅能使渠中流水而已。 虽只如此,但当辛同的指尖上生出一团烛焰大小的真火时,石章鱼仍是惊得有如吞了只死老鼠般连呼“这不可能”想当年,他老人家可是修炼了整整十五年才达到辛同只用了三十几天的地步。 辛同以为自己入定最多也就五六天而已,是以并没有向石章鱼询问。他不问,石章鱼自是乐得装糊涂,免得辛黑子节外生枝。 三昧真火既有小成,辛同便要石章鱼传授制器之法。 制器,也有修炼者将其称为炼器,用石章鱼的话说,“简单,非常之简单。锻刀铸剑,都属于制器。以世间凡火亦能制出神兵利器,更何况已经修炼出三昧真火之人?你小子不用着急,很快就可以功成回家了。只是不知你的第一件法器,想炼制成何种?” “刀鞘。”辛同想了半天道:“我想炼制一个刀鞘。” 石章鱼皱眉道:“修炼者的法器大多以金、铜、玉、竹、木等物为基材,形状则有剑、qiāng、针、尺、符、轮、旗、牌、幡等等。不过,绝大多数修炼者将法器炼成剑形。” 辛同道:“绝大多数修炼者的法器是剑?我为啥要和他们一样?嘿嘿,决定了,我的法器就是这把刀了!”说着将那把金可心与铁胆赠送的重刀拿了出来,笑道:“刀鞘,就是为这把刀炼制的。” 想到不久前自己一刀劈散火雷符时的威风煞气,辛同豪情万丈,道:“我要一刀破尽万般法!” 石章鱼接过重刀,手中一沉,险些拖手坠地,不由道:“好重的家伙。”将刀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皱眉问道:“奇怪,这刀是什么材质炼制的?你从哪里弄来的这把刀?” 辛同摇头道:“这刀应该是可……金可心和铁胆带到我墓里的,我从没在家中看到过这把刀,甚至从没听我父亲谈起过。我当然不知道这刀是什么材质炼制了,正想问你呢,嘿嘿,没想到博学多识的盗仙居然识别不出。” 石章鱼闷哼一声,被辛同如此嘲笑,实是大伤他身为盗仙的面子,闭上双眼,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横放刀头,真气自两手涌向刀身,要以金丹阶以上高手才能施展的真元辨物术来识别此刀的质料。 但令石老盗诧异不已的是,他的真气竟然不能进入这把看来极不起眼的丑刀之中!石老盗轻咦一声,将真气猛然提至六成,向丑刀狂涌而去。但直至他用上十二成真气,天地中元气的波动让辛同都能感觉得极为清晰时,结果仍是一样。 因不信邪而被自己凶猛真气反震得差点吐血而不得不放弃的石老盗,脸色发青地低声骂道:“他娘哩!这把丑刀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辛同道:“你老人家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呃,这刀的刀柄两边,各刻得有八个怪字,你看看,认不认得?” 石章鱼的目光在重刀的刀锷两端停留良久,脸色由白而红,由红而紫,最后竟如猪肝一般,将重刀向地上重重一掷,恼羞成怒地道:“他娘地,一把丑到极点的鸟刀,偏恁地古怪。” 第一章初炼(下) 辛同问明炼制刀鞘所需的物品,不禁发起愣来:到哪里才能找齐这些大多是自己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正在为此愁闷,石老盗笑道:“嘿嘿,你没有,我有啊。快,叫五百声师兄,我老人家就发扬风格,把那些东西无偿地送给你。” 眼见石老盗口念法诀,然后从那不到三指宽的护腕里取出一根三尺多长的极品乌扑木,又取出一块足有海碗大小的乌金,再取出一张五尺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方的铁狮皮……辛同的那份羡慕自不待说,但看到石老盗得意之极炫耀无比的神态,心头大为不爽,暗道:“你就炫耀吧你,一会我小人家就弄个比你这个储物护腕强上五百倍的东西出来,我炫耀死你。”不过想归想,辛同还是知道这储物类的法器,可不是现在这种水准的他所能炼制得出来的。而且回家省亲才是头等大事,至于将老盗炫耀得是昏是死,那是以后的事了。 石老盗见辛同只在屋中试着设了个隔音的法阵,便闭目凝神地开始炼制,虽然心下颇喜辛同说炼就炼的行事风格,却也为其“不知轻重”摇头不已。在辛同设置的法阵外又叠加了两种防御力极强的法阵,将辛同连头带脚地包在其中,以防止这栋以极其珍贵的金丝柚木建成的阁楼,毁在辛黑子这楞头青的三昧真火之下。 辛同这次只用了六天时间便从定中醒来。 神识中传来辛同出定的元气波动,石章鱼暗赞辛黑子果然不同凡响,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炼制出一件法器。但当他看到辛同炼制出的那个比刀还要丑陋几倍的刀鞘,石老盗的脸逐渐发绿,用有些颤抖的手指着刀鞘道:“这……这就是你炼制的法器?” 辛同得意之极,笑道:“怎么样?够威武吧?” 石章鱼一时间竟然无语。那刀鞘其色乌黑不说,鞘身之上东一个小坑西一个大包,直如癞蛤蟆皮一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如此尊容的法器,见多识广的石老盗却也是第一次得见。 “法阵呢?你在这‘威武’的刀鞘里嵌的法阵呢?”石老盗有些气急败坏地道:“没有法阵镶嵌在内的东西,算个狗屁的法器!” 辛同晒道:“老盗,你不会是被我这威武的刀鞘震撼得神智不清了吧?”一把从石老盗的手中夺过刀鞘,昂首挺胸扬眉立目,又煞有介事甚为威严地咳嗽了两声,掐诀的左手高高扬起抖了两抖,沉声吟道:“噫吁!危乎高哉!老子手脚并用爬上来!东海生明月!红日照大千!给我亮!亮!亮!” 话音方落,那黑黝黝的刀鞘上猛地bào出一团亮得刺眼的白色光芒,不断涨大,直至足有脸盆大小时方定了下来。石老盗猝不及防之下,被晃的双目发花,片刻之后方能见物。 看着这团耀目的光芒,辛同斜睨了石老盗一眼,得意非凡地问道:“老盗如何?这段咒语够强吧?这团光芒够亮吧?” 石老盗口歪眼斜面容扭曲,双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辛同随手将刀鞘放在背上,奇事立生。那刀鞘的头尾处竟然各生出两根约有三指宽的黑带,自行在辛同的前胸腰间扣牢。 抖手挽了个刀花,看也不看便将古刀奇准地chā入背上的刀鞘之内,动作甚是利落潇洒。辛同嘿嘿一笑,得意地向着石老盗挑了两下眉梢。 既然炼制出了法器,虽然外形难看,那法阵也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照明术,但毕竟还是属于法阵之列。尽管石老盗极不满意,但辛同仍是坚称已经完美地完成了协议的内容,可以返家省亲了。兼且从铁胆处知道了具体时日,这回任凭石盗仙如何劝说,辛同一概不理。 第二日风和日丽,金府大门外为辛同送行的众人中唯独不见金可心,辛同心头颇不是滋味,有些黯然地辞别了金大胖子等人,一人踏上东行返家之路。 策马缓缓行出几十丈远,辛同转身望了荆州城门一眼,暗叹着转回身子,双脚在马腹上一磕,一鞭抽在马股之上,胯下骏马人立而起,一声长嘶,四蹄生风的奔了出去。驰出不远,突然身后一人大喊道:“辛大哥,等一下!”声音瓮声瓮气,听起来像极了铁胆。 辛同心头“砰”地一跳,将飞奔的骏马生生拉住。回头看时,只见三匹骏马风一般自城门中卷出,当先一骑赤红如火,疾驰中鬣鬃飞扬,极是神骏。马上之人面若芙蓉目如秋水,竟是一直不见踪影的金可心。辛同的心头又是“砰”地一跳。 金可心身后那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之上,一条大汉宽肩阔脸,黑如生铁,正是铁胆。最后一人满脸得色地向着辛同挑眉挤眼,赫然是盗仙石章鱼。 片刻间三骑便驰到辛同马前。金可心面笼严霜,冷然看着有些发呆的辛同。辛同挠下了额角,正待说话,金可心突然嫣然一笑,道:“我和表哥要到江左山右一带游历,可不是有意要和你同路。” 尽管辛同归心似箭,但有了这三人……尤其是金大小姐同行,速度怎能快得起来?一天疾驰下来,看到金可心疲惫不堪的模样,辛同心头暗叹,不知这位金大小姐在玉顶山金光洞的那几年都修炼了些什么,虽然不解却也只得提议放缓前行的速度。 金可心竟然咬牙摇头,拒不同意。又连续急赶了两天,马背上的金大小姐已是摇摇yù坠了。在辛同再三要求之下,金可心方勉强同意。七天过后,四人方行出陇西省境。如按这种速度,到达青州,最快也要在两个月之后。 辛同虽然吐血的感觉都有了,却也是毫无办法。总不能就此独自一走了之吧?这个念头一生,便如风中火势,越来越盛。 但看到满面倦容的金可心那流露着歉疚之意的双眸,辛同心头立时发软,更从石老盗口中得知他入定期间金可心的种种表现,偷跑的想法更淡了。 这日行至甘南省的栖霞山下,石老盗指着远处层峦叠嶂的群山中一座直chā入云的山峰,道:“黑子,那日被你一刀削掉耳朵的黑痣汉子,他的师门六yīn派,就在这栖霞山的栖霞峰上。” 辛同叹道:“可惜这秀美壮丽的山峰,竟然被一群龌龊之徒给占了。那对师兄弟都够卑鄙无耻的,他们的师门也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摸了摸颔下的短须,辛同又道:“不过这种卑鄙的手段还真是有效啊。那个已经能够化形的妖怪,其修为应该在那几个人之上,最后却被那几个家伙给收拾了,如果没有我挡横,那个爱上妖怪的人也多半要死在那两人的手底下。” 石章鱼摇头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卑鄙或是绝对的无耻,只是看你站在何种角度上而已。嘿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被人说几声卑鄙、无耻,又能怎样?” 辛同凝目远眺,若有所思。 第二章开眼(上) 傍晚时分,四人进了鄂州城内。金可心一马当先,连看了数家在辛同眼中已是极为奢华的客栈,金大小姐仍不满意。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的铁胆连呼腰酸腿疼肚子饿,直嚷嚷得金可心心烦不已,这才将就着住了下来。数日来昼夜兼程,金可心与铁胆确是累了,直至第二日日上三竿时方动身起程。 这天正是鄂州九日一次的大集,四面八方前来赶集的老百姓将原本极为宽敞的鄂州大街塞得拥挤不斟。辛同只得牵马步行在前面开路,金可心三人骑着马跟在辛同身后,四人缓缓前行。 辛同神情苦闷,暗叹如此下去,返家之时是何夕啊? 鄂州城门在望,前面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惊叫声不断传来。铁胆喜道:“哈,有热闹看了。”站到马背之上向前看去。但见一个光头大汉疾奔而来,一边呼喝着飞奔一边用手中的长剑拔打阻路的行人,大街当中的行人惊呼着向大街两侧拥去。原本拥挤的人群如同被巨舟破开的波浪一般迅速向两旁分开,顷刻间便让了条通道出来。 那光头大汉身后十几丈,一群兵士装束的汉子手持大刀大叫着追赶。一时之间,集市之上人仰桌翻,青菜水果、包子馒头滚得满街都是。 辛同想及四年前青州大街上的那一幕,不禁莞尔。但当他看到那大汉将一位闪避不及的老妪踢得飞起时,目中立时寒芒闪动,向前急奔数步一跃而起,斟斟在半空中将那老妪接住。将一站稳,那光头大汉已冲至身前,一剑向辛同刺来。辛同不假思索,一脚飞起,正踢在那大汉的胸腹之上。 辛同此时的力道之大,岂是这大汉所能承受得了?这只用了三分力量的一脚将那大汉踢得口中鲜血喷洒,有如石弹般向后飞出,直飞出三四丈远方摔在地上。 那光头大汉方一倒地便自怀中取出一张黄色纸符,口念咒语迎风一晃,那纸符化做一道青光冲天飞去。 石老盗看到冲天而起的青光,双目一亮,袖中黑芒闪电般伸缩了一下,但略一思索,却微笑着任由那道青光飞走。 那群兵士此时已经追至近前,一位武官服饰的精悍大汉快步走向辛同,其余的几个兵士则迅即将倒在地上的光头大汉擒下。 “本官鄂州右卫前锋营总旗郑悦,敢问公子高姓大名?”那武官抱拳道:“多谢公子仗义出手,要不然极有可能被这个杀伤参军大人的凶徒逃掉。” “在下青州辛无歧。”辛同抱了抱拳,道:“这人太也可恶,小事一桩,郑总旗不用放在心上。” 说话间那几个兵士将那光头大汉五花大绑地押了过来。那汉子经过辛同身边时挣扎着强行站定,双眼凶光直shè,恶狠狠地向辛同道:“你他妈等着!老子的师父不会放过你!” 一个兵士在光头大汉的屁股上猛踹一脚,骂道:“去你妈的,老子马上就不放过你。滚快点吧你。” 出得鄂州城门,辛同四人同郑悦及众兵士押着光头大汉,顺着脚下的黄砂大路前行。走了八九里路,一个三岔路口在望。 辛同拒绝了郑悦的力邀,向其辞行。虽然辛同年少之时甚是向往金戈铁马的军旅生涯,但此时看望父母才是首要。兼之接触了修炼者这个神奇的世界,少时从军的愿望,此时想来,竟有颇为遥远之感。况且更被石老盗的师门心愿缠身,即使仍有此心,怕也是有心而无力了。 郑悦见辛同辞去之意坚决,不由满面婉惜之意,暗叹眼见战祸将起,如此人材却不能为军旅所用,殊为可惜。 那光头大汉对着辛同大叫道:“胆小鬼,打了人就想跑吗?不敢等我师父吗?” “你师父来了又能如何?”辛同觉得这光头汉子甚是有趣,居然如同一个被打的孩童一般念念不忘地让长辈来找场子,不由笑道:“老子青州辛无歧,让你师父到青州来吧。” “不用到青州,钟爷爷现在就让你知道将会如何”这声音极其的洪亮,便宛如一阵阵焦雷自平原上滚过,当真有震耳yù聋之威,以至于让辛同认为发出如此巨大声音的一定是身高过丈的巨人。但身旁那曾被他一脚踢飞的大汉,却惊喜已极地向站在三岔路口旁的一个身高最多也不会超过四尺的矮子大叫着“师父”。 辛同正体验着古语“人不可貌相”的深刻道理,倒吸的那口凉气还未吸完,只见那矮子轻抬左脚,待脚落下时,竟然已站在那被捆绑着的大汉身旁。那矮子yīn沉着脸轻挥了一下右手,捆绑在光头大汉身上的数道绳索如被刀割,纷纷拖落。 从三岔路口旁的柏木林到辛同等人站立之处,少说也要有近十三四丈的距离,那矮子却只是抬脚间便站在了郑悦身旁,郑悦及其属下的士兵在钟老七挥手之间尽皆被制,一个个宛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僵在那里。 辛同的耳中传来石老盗极细微却又极清晰的声音:“黑子,你小心应付,这矮子叫钟老七,可是紧次于金丹阶的通幽阶高手。而且,嘿嘿,很不巧,这矮子还是你所不耻的那牛黑毛的师兄。” 还未等辛同回话,七股针一般的劲气刺在辛同胸前背后的几处穴道之上。辛同刚觉得身子一僵,丹田中那个金红色的龙卷风状的漩涡如同被泼了油一般勃然大炽,登时将那七股yīn寒的真气化掉。 辛同先是惊心,随即大怒,抽出古刀指着钟老七道:“你这妄为前辈的矬子!你过来,老子要修整你。”说话时已将重刀斜握在手,丹田内真气急速运转,全神戒备。 第二章开眼(中) 既使没有石老盗的提醒,辛同虽然向来胆大,但面对这位将缩地成寸之术修炼到如此地步的钟老七,也不敢有一点点的轻视之心。 金可心见辛同向钟老七挑衅,甚是担心。虽然在她心中辛同已是极为厉害的人物,但那人一步跨过十几丈的空间、一挥手就让郑悦等人一动不动,看起来比辛同还要厉害得多啊,自己的师父大概也比这人强不了多少吧?金可心正yù开口劝阻辛同,却被石章鱼摇手制止了。 钟老七怒道:“小子,抗得住老夫三分力的极地yīn针,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吗?”尽管钟老七对石老盗几人有些忌惮,但被一个小辈如此叫阵辱骂,面子上如何挂得住?那光头大汉适时地跑到他的面前道:“师父,这小子把我都踢得吐血了,你老人家可要为徒儿做主啊。” 钟老七怒喝一声,一步跨到辛同身前,抡圆了胳膊一耳光抽了过去。若是被这巴掌打实,辛同的头多半会变得如同踢烂的西瓜一般。 辛同知道这矮子的速度惊人,是以当他的怒喝声刚一出口便将古刀猛力劈出。这一刀快如电闪势若奔雷,钟老七的手掌还在半途时便劈到了他的面前,刚猛的刀风激得钟老七须发皆动。 钟老七“咦”了一声,暗道这小子还真是有点嚣张的本钱,轻松自若地收回抽耳光的右手,一掌拍在古刀之上。刀掌相jiāo,发出有如金属jiāo击的铿锵之声,将古刀拍得向旁dàng了开去。钟老七却也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辛同虎目圆睁,大踏步迫上,手中古刀有如怒雷狂泄,绝无丝毫间歇,不断地劈向略失先手的钟老七。 钟老七只是一时大意,竟然就此被一个小辈迫得不停地后退,直气得怒吼连声。但辛同刀上的力道重如山岳,挨上一下定要筋断骨裂,不退怎成?钟老七极想以缩地成寸之术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只是此时身形完全被辛同的刀势笼住,虽有此心,却是不敢稍有异动。 辛同一朝得势便不饶人以钟老七方才所现的实力,他又怎敢不使出全身解数?古刀上真气勃发,自觉此生从未将这套烈火十七刀施展得如此酣畅,呼喝声中将一身通幽阶修为的钟老七打压得狼狈不堪。 金可心一直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少许下来。铁胆看得眉飞色舞,不时挥舞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头为辛同助威。 石老盗捻须微笑,暗道:“钟老七一身体术上的修为,在以符入道的人中也算不错了,只是这老小子他娘地倒霉,遇上了辛黑子这么个怪胎。”看着威风凛凛占尽上风的辛同,石老盗欣喜之余突生美中不足之感:“嗯,如果现在吃瘪的是青云子那狗日的,那才真叫一个爽!”眼见钟老七越发狼狈,石老盗一时间有些走神,竟臆想起青云子的狼狈模样来。 钟老七脸色青黑,心头恼怒之极。他已用尽手段想要改变现状,只是这看来最多二十岁出头的小子,真气却雄厚绵长已极,与他修炼了数十年的真气相较,非但毫不逊色甚至尤有过之。 看着激斗了小半个时辰,真气仍然毫无枯竭之意的黑大个,钟老七咆哮了一声,一头花发陡然直立,身上的灰袍有如满风的船帆般向外鼓涨,突然间一声厉喝,接连四拳击在重刀之上,将古刀的攻势迫得一缓,钟老七双目中精光暴shè,厉叱道:“以吾之神,移山动岳!撼!” 恼羞之极的钟老七终于按耐不住,不再顾忌一旁的石老盗诸人,冒着贼去楼空的危险强行提取出积蓄在秘锁玄关的真元震开重刀,以其通幽阶的修为越级发出了金丹阶才可安然施展的撼神术。刹时间,一束莫可名状却又令人心头凛然的仿若透明的寒流凶猛地冲向辛同,一道ròu眼可见的水波状的波纹紧随其后,以钟老七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 石老盗面色如常,心中暗自为钟老七叹息。他已用法器为金可心及铁胆设置了屏障,撼神术扩散而来的攻击并没有伤害二人。 至于直面其冲的辛同,正如石老盗所料,仅仅是余波就将郑悦等人震得七窍流血尽皆昏迷的撼神术,辛同只是觉得脑中一昏而已,对他全无半点实质xìng的伤害。 一阶之隔,天差地别。钟老七越级发出这一记元神类攻击的撼神术后,手脚竟不住打颤,拖力的症状甚是明显。 辛同向着一脸活见鬼的钟老七嘿嘿一笑,将古刀夹在腋下,装模作样地挽了两下衣袖,又往手中啐了两口,搓着双手怪笑着道:“老人家,这下没得玩了吧?这回看老子怎么玩你吧!” 钟老七原本惨白的一张脸变得仿佛要滴出血来,颤抖着道:“可恶的……混账东西,今日有你没……没我!”本已有些无神的双目中精光又现,喝了声“以吾之神,移山动岳!撼!”羞愤恼怒jiāo集的钟老七,再一次越级施出了撼神术! 辛同晒道:“还来?”抄刀在手,向着钟老七一刀劈了过去。 对于这种纯粹的元神类攻击术法,石老盗从没说过应该怎样应付。辛同虽然曾有过一刀劈散火雷符的经验,但那个与这个好像还是有些不同,辛同心道:“管他nǎinǎi地三七二十几,先劈了再说。” 刚将这刀劈出,第二记撼神术的攻击便到了。辛同顿觉有如一记焦雷劈在脑海之中,仿佛将什么东西轰然zhà裂,脑中轰隆隆地响个不停,随即眉窍一麻复又大胀,一道又一道莫可明状的力量自眉窍之中狂喷而出,顺着撼神术的攻击轨迹如凶海怒潮般向钟老七狂袭而去。 钟老七双手抱头,长声惨呼,眼耳口鼻中同时沁出鲜血,片刻后鲜血竟有如泉水般自他的七窍中涌出。 一直神色平稳的石老盗终于面色大变,高声叫道:“停!快停!”他与金可心及铁胆正处在钟老七身后,可以说也在直面承受着辛同的元神恶潮般的冲击。他为金铁二人设下的防护屏障,在辛同有如怒海狂涛般的无差别元神攻击之下,已是摇摇yù坠,初时他还能分出精神喝止辛同,但这如同风暴一般的元神冲击非但未有止歇之意,反而越来越是强猛霸道,石老盗只好老老实实地全神维系防护屏障,至于钟老七将会如何只能听天由命,已是无暇顾及了。 钟老七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宛如一只正在打鸣的公鸡突然被捏住脖子,天地间骤然一静。 感觉到屏障上传来的元神冲击仍是有增无减,石老盗不禁有些奇怪,这钟老七为何突然不叫了? “噗嗤”一声响,钟老七的大好头颅在寂静的天地间猛然zhà了开来。 看到钟老七的脑浆鲜血四处喷溅,金可心一声惊叫,立时便吓得昏了过去。石老盗刚扶住向后仰倒的金可心,那边的铁胆已在惊呼声中摔下马来,“砰”一声砸得地上尘土飞扬。 那早已绕至辛同身后的光头大汉,看到自己师父凭空zhà头后猝然摔倒在地,无头身子仍在不停地抽搐,死状惨极。想及此后再也不会有人在自己惹祸之后不问缘由地加以回护,光头大汉的一双眼睛登时红了,发出一声不类人声的嚎叫,向着辛同直冲了过去。 辛同此时正傻了一般站在那里,任凭那莫可明状的力量自眉窍喷涌而出,全然不知应该如何停止。心头正自惊恐,那光头大汉已扑到他的身后,咬牙切齿地一拳狠击在辛同的灵台穴上。 这满怀着怨愤的一拳好生沉重,击得毫无防备的辛同一口鲜血喷在古刀之上,那一直狂涌不止的诡异力量却因此一击而终于停了下来。 那莫可明状的力量从被激发到停止,也只不过十数息的工夫,但辛同却有一种整个人都被抽空了的感觉,脑中空空dàngdàng地难受之极。 脸色惨然地看着钟老七浸在血泊之中的无头尸身,古刀拖手落地,辛同伸手向前指了两下,突然摔倒在地。 顷刻之间,十余人中,只余石老盗与那光头大汉还能清醒地立于黄砂大路之上。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数片枯黄的落叶,天地间更形萧索。 第二章开眼(下) 那光头大汉抱着被辛同护体真气震断的右臂打了个冷战,奔上前去狠踢昏迷中的辛同,被石老盗拦阻后颓然跪在钟老七身旁,呆了片刻,怔怔地垂下泪来。 石老盗心中叹息,为这死得不明不白的钟老七摇头不已。“真是小心方能使得万年船啊!”看着只因一时大意便横尸于地的七阶高手,已经一百多岁的老油条仍然情难自禁地感慨万端,“小心无过,谨慎有理啊!他娘哩,齐骗子陆拐子那几个家伙再说老子胆小,老子非一顿神骂骂死这两个家伙不可。” 用真气刺了下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铁胆,示意他扶住仍在昏迷中的金可心,石老盗跳下马走向辛同。 对于处在深度昏迷中的辛同,石老盗一点也不担心昏了是正常的,不昏才不正常那生死同位丹的功效再不得了、那‘天火炼魂、玄冰凝魄’法阵的威力再强大上十倍,让一个刚入修炼之门的人如此施放元神,不昏才怪!亲自体验过辛同那海啸山崩般可怖的元神冲击,石老盗对这点的判断倒是极为肯定。 “臭小子的元神异力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被激活,让人羡慕啊!看这架势估计多半是炼成了传说中的‘天罚之眼’,这可是收拾妖精鬼怪的无上秘术之一啊!那生死同位丹果然妙用无穷!我老人家真是……人比人,可真是他娘地能气死人的。不过能亲眼见到有人炼成传说中的东西,我老人家的福份也不是一般的大啊!嘿嘿,这臭小子可是越来越有玩头了。” 至于钟老七等人背后的力量,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已经招惹了仙临宫、诛心崖等大派的石老盗自是不会放在心上,不仅全无担心反而颇为窃喜这回惹祸上身,收拾辛黑子的砝码又重了许多了。 恍惚间听到数声鸟鸣,辛同缓缓睁开双眼。一凝神,便看到了坐在床边一脸焦虑之色的铁大胆。 “辛大哥,你终于醒过来了!”见到辛同苏醒的铁胆高兴万分,向着闻声走来的金可心大叫道:“可心,辛大哥醒过来了。”金可心显然也是欢喜之极,对铁胆近在咫尺震耳yù聋的叫声毫无反感之意。 铁胆拉着辛同的手不住抖动,道:“辛大哥,你可把我吓坏了,更把可心吓坏了,她还偷偷地哭了好几……”金可心羞恼地跺了下脚,道:“表哥!” 铁胆向辛同扮了个鬼脸,站起道:“我要去喊史先生,你和可心说会话吧。”说完嘿嘿一笑,夺门而出。 辛同看着双眼红肿的金可心,心头又是感动又是温馨,有如被一阵暖流抚过,看了金可心半晌方微笑着问道:“可心,这是在哪里?” 金可心的俏脸在辛同的注视下又是晕生双颊,低垂着眼帘轻声道:“这是史先生一位朋友的荆山别院,离青州只有几百里路了。”抬眼看了看辛同,柔声问道:“辛……大哥……你现在没事了吧?” 辛同翻身坐起,笑道:“没事了,彻底康复。”伸展了一下双臂,道:“嗯,可心,我这是昏了多久?”心头着实有些忐忑,这次不会又是昏睡了三四年吧?金可心的声音忽然小如蚊呐,道:“辛大哥,你昏迷了足足十天,虽然史先生一再说没有事的,但还是让人担心……担心坏了。” 辛同长舒口气放下心来,见金可心一边说着一边将头转向别处,才发觉自己赤着上身。金可心细声道:“辛大哥,我去叫人服侍你更衣。”辛同拖口道:“不用叫人,你也成啊。”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妙,苦笑着做好了被金大小姐训斥的准备。但事实却让辛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金可心竟然低应一声,径自取来了早已为他准备好的衣物。 金可心贝齿轻咬着下唇站在辛同的床前,一张原本雪bái fěn腻的俏脸虽已红得有如初升朝阳,那双凤目却亮得如同午夜的朗星,闪耀着奇异的光芒,勇敢地迎视着辛同的双眸。 辛同被这双晶亮的大眼睛看得黑脸滚烫,竟生出移开目光的想法。但脑中一道莫名的思绪闪过,终是没有移目他顾,就此和金可心对起眼来。心下颇为不服气地忖道:“不就是对看吗?谁怕谁啊?难道猛人辛同还怕你这小丫头不成?” 金可心的脸色越来越红,目光却是越来越亮,就在辛同心头打鼓、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金可心嘤咛一声,软软地倒在了辛同的怀里。 软玉温香抱满怀,辛同鼻中立时满是金可心的处子体香。虽然隔着衣物,但赤luǒ胸膛上传来的那两处温软,却是柔腻得让人魂为之销! 这一瞬间,辛同的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 金可心细声娇喘,全身都在轻颤,柔软的身子越发的火热。辛同只觉得丹田中有烈焰升腾,一时间口干舌燥。 金可心又是一声令人骨软筋酥的嘤咛,侧过其红如火的脸颊,一对火辣辣的眸子火辣辣地看着辛同。 两双仿佛都有火焰在燃烧的眼睛对视了片刻,两人几乎同时向对方吻去。 说时迟那时快,“砰”一声响,两人的嘴唇仿若挟着火光撞在了一起。 辛同的嘴唇猛地一痛,但金可心却恍若未觉,双臂蛇一般地缠住辛同,继续深吻之。“她不疼吗?”辛同不由得有些奇怪,但这个想法只是在辛同的脑中一闪而过,随即便被唇上传来的美妙感觉淹没了。 这一撞显然并不能影响二人火一般的热情。 二人俱是初涉情关,初时亲吻技巧的生涩可想而知。但这亲嘴正如吃饭一般,乃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之一,需要到来之时自然就会了。两人又都是初尝滋味,一吻之后再吻,再吻之后三吻……直至辛同双唇麻木、气喘不匀时方停。 金可心神情如醉,辛同亦是满腔柔情,两人痴痴对望良久,金可心微微低下头去。看着娇羞可人的金可心,辛同心头甜蜜之余竟有些迷惑:难道自己十天昏迷,竟然就此“昏迷”了金可心的芳心?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一路上横眉冷目没怎么给自己好脸色、几乎称得上是冷若冰霜的金可心,又怎么会在自己昏迷十天醒来后,就天翻地覆一般变得热情如火了?没错,就是这个原因,一定就是这个原因! “那就让我再昏一次吧!这次要昏迷二十天……不,要昏迷二十个月!”辛同不知不觉间将心中的企望说了出来。 金可心抬起头来,睁大一双妙目怔怔地看着辛同,全然不明辛同怎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见辛同的脸上又是尴尬又是得意,思索了半晌的金可心突然醒悟,猛地凑过头去在辛同的唇上咬了一口,娇笑着跑了出去。 听着金可心欢畅的歌声,看着金可心曼妙的身影逐渐远去,辛同摸了摸彩嘴唇上两排细小的齿印,突然嘿嘿一笑,道:“够劲,我喜欢!” 辛同回味无穷地穿好衣服来到室外,向着太阳吼了两声,正自考虑如何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金可心为妥,石老盗的声音忽然在院中响起,“现在一定是心花一堆一堆地开吧?” 正在伸展手脚的辛同顺口答道:“当然!这还用问吗?”猛然面色大变,惊疑地问道:“老盗,你……你全听到了?你一定全听到了!你个为老不尊的老……” “你以为我老人家想听?”石老盗重哼一声,在院落中现出身来,道:“你们两个人亲起嘴来不管天不顾地的,啧啧唧唧的声音那么大,我老人家是想不听都不成!” 辛同羞恼jiāo加地道:“你就不能走远点?或者找点什么东西塞住你那两只蝙蝠耳朵?” 石老盗闻言晒道:“小子,你可别忘了,我老人家可是金丹阶的大高手!你以为走远点或是塞住耳朵就成?”见辛同黑着一张脸还待再说,面色一沉,威严而壮重地道:“辛同!辛无歧!我老人家再一次庄而重之地告诫你小子,在元婴未成前,切不可失去童身!如果你只顾着现在开心,有你哭的那一天!” 辛同一屁股坐在床沿上,闷哼了一声,道:“不可失去童身,不可失去童身!师兄,我都已经二十有二了,却还是一只童子鸡!” 石老盗不屑地道:“二十二岁的童子鸡就很不得了吗?孤陋寡闻的家伙!修行界中,几百岁的童子鸡比比皆是,上千岁的鸡也是一大群!”说到这里居然还挺了挺胸,道:“让你小子长长见识,喏,在你面前,就是一只一百多年的童子鸡!” ! 第三章惨战(一) 因为心中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石老盗不惜现身说法,力证修行界中童身者众。原本一腔烦闷的辛同听得哈哈大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石老盗这才发觉自己刚才话中的语病。看着那辛黑子仍在挤眉弄眼地笑个不停,石老盗一阵面红耳赤,但话从自己口中说出,却也不好再辩驳什么,只是在心里不住地道:“笑吧,笑吧,总有一天让你小子知道厉害!” 与钟老七这一战,对于辛同而言,心中的震撼远远超出了修炼成什么传说中的“天罚之眼”的喜悦。尽管那钟老七极不讨人喜欢,但是无论如何也罪不至死。 虽然那是自己的无心之失,虽然石老盗一再开导,当时的那种情况,并不是一个初入修行之门的人所能控制的,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活生生地凭空暴头!一想及当时的场面,辛同心头便极度的不是滋味。 毕竟自他懂事以来,父母言传身教也好潜移默化也罢,平素所见所闻,对人的xìng命,身来极度的珍惜与敬畏。 “臭小子,怎么还不入定?”看到辛同虽然盘膝而坐,但神情呆滞全无入定的迹象,石老盗问道:“还在为钟老七暴头的事烦躁?”见辛同闷闷地点了下头,石老盗怪笑道:“要不我老人家去把金小丫头叫来,你们再啧啧唧唧一番?相信对你受伤的心灵会有极大的助益。” 辛同有气无力地白了石老盗一眼,道:“师兄,你就别拿苦恼人开心了。”叹了口气道:“这个心结解不开,我是没法修炼那个什么‘天罚之眼’了。” 石老盗哼了两声,带着些许怒意道:“没出息的家伙,已经和你说了快一个时辰,你这榆木脑袋居然就是不开窍?不错,道脉中人是要珍护xìng命,以证‘上天好生之德’。但这要分场合!要分情况!你要明白,珍护xìng命非是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是非善恶地一味放任,那不是珍护,那是草菅!” 石老盗的声音越来越高,“就以那狗娘养的青云子来说……咳咳,这狗日的刚才说过了,那咱说这钟老七。钟老七其他的所作所为你没有亲身经历,咱们先暂且不说,就以他这次来救他徒弟来说,如果不是我老人家护持,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和金小丫头唧唧啧啧?你再想想你最初受制的穴位,哪一处不是足以致命的要穴?如果你的修为稍差,你还有机会回青州看望你的父母?这些咱们又暂且不论,那郑悦诸人如不是我老人家暗中出手,他们又岂止是昏迷而已?早被钟七的极地yīn针弄死了!那钟老七可是紧次于我老人家的通幽阶的高手,以他的修为脾xìng,如不是死在你的手里,不知道郑悦的袍泽要死多少人。你弄死了钟老七,就是等于救了那许许多多本会死在钟老七手里的兵卒的xìng命!” 辛同挺直了腰身,道:“师兄的意思是说,治恶等同于扬善、护弱?” “正是如此!”石老盗极其肯定地点头,道:“除一恶而救百善,即使是以慈悲为怀的道脉佛门子弟,亦会铁心而为之!”见辛同神情振奋,石老盗得意开怀之余,不由得有些信口开河了,“知道佛门子弟是如何称谓这种做法的吗?此为‘功德’!要知道,佛门中人可是讲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以慈悲心肠彰显于世间。连他们都要做的,你又有什么不能做的?” 辛同沉思良久,突然一跃而起,大步向外走去。 石老盗诧异莫名,道:“臭小子,你要干嘛去?” 辛同头也不回地道:“师兄说得对极,我这就去找金小丫头唧唧啧啧一番,相信对我受伤的心灵定会有极大的助益。” 在荆山别院一停月余,辛同将“天罚之眼”九种奇术中的“戮魂雷”修炼得强弱刚柔控制由心,石老盗才同意前往青州。 离开荆山别院,行在山荫路上的几人心态各异。这数十天来,无父母管束无金可心“压迫”的铁胆,如虎归山如龙入海,自觉此生从未这般自在畅快过。 金可心的心情更是愉悦甜蜜,此时山野间的那红花绿草木石烟云,看在她的眼中皆是说不出的顺眼可心。 石老盗摇头晃脑地行在前面,不用回头也知道辛同此时的模样,心间那份爽畅实非笔墨所能形容,哼着哩曲暗自忖道:“臭小子,厉害的还在后面呢!你小子就慢慢地熬吧!” 此次在荆山别院逗留的时间如此之久,但辛同完全明了老盗的良苦用心,便也没有过多争执。况且修炼闲暇,更可与金可心啧啧唧唧,对于仍是童男之身的辛同来说,实乃人生之一等一的大乐事。 石老盗对此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三番五次地告诫辛同把握分寸,切不可失去童身。 辛同凛然遵从不遵从也不行,那老盗一丝的长者风范也无,鬼知道他会在什么场合跳将出来。辛同虽然对此极度不爽却也毫无办法,只能徒自在每次享受过人生大乐事之后,大发“世事不如意者十常居八九”的感慨已经摆在眼前的一桌子佳肴,甚至可说是已经放在嘴边,只要稍加那么一点点力气便可大啖美味,却只能闻只能看只能尝就是不能大块朵颐,这真是……真是……人生之苦闷,无过于此者! 尽管金可心巧笑倩兮,林间鸟雀鸣叫欢快,尽管徐徐清风中夹杂着的春草气息亦颇有令人心旷神怡之效,辛同却仍在为此懊恼不已。 几人策马前行数里,打前的石老盗忽然勒马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端坐于马背之上,半晌方回过头来,面色出奇地凝重,对金可心道:“金小姐,老夫忽然想起件急事需立即前去处理,你和辛同铁胆先返回别院,老夫处理妥善后便前来同你们汇合。” 第三章惨战(二) 辛同不解其故,传音问道:“老盗,怎么了?”见他并未回应,展开神识向四周延伸开去。这近一个月的勤苦修炼,辛同元神搜索的覆盖范围已可及方圆二十里许。但搜索之后却未觉得有何异样,只好再次传音问道:“老盗,什么麻烦事?那钟老七的师门找上门来了?难道是仙临宫的人?” 石老盗的传音中带有几分戏谑,道:“看不出来啊辛黑子,你小子的想像力还蛮丰富的嘛?别这么多废话,带着金小丫头他们先回去。我老人家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 辛同看了石老盗片刻,点头道:“好吧,你是师兄,听你的,那你自己多加小心喽。”说着拨转了马头。 金可心俏脸上尽是担扰之色,皱眉道:“师……史先生从未有过这等神情,是不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啊?我们不用去帮忙吗?”铁胆挥了下拳头,瓮声道:“是啊辛大哥,俺觉得也应该去。” “史先生厉害着呢。”辛同神情自若地对二人笑道:“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回去等他就是。”说罢策马便行。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石老盗不住地眨动豆大的两只眼睛,喃喃地道:“这辛黑子,走得太干脆点了吧?对我老人家的信任,是不是有点过火了啊?” 只一盏热茶的工夫荆山别院已然在望。辛同对身后的铁胆道:“大胆,你先进去吧,我和可心说几句话。” 铁胆对辛同早已崇拜之极,闻言应了一声也不多问,驱马驰进了山庄。 金可心立时大为紧张地问道:“辛大哥,你要去帮史先生?那我也要去!我的炼情问心针威力很强的。” 辛同眉峰一挑,虎目中神光炯炯,微向前倾的上身使得压迫感变得极强,低沉地道:“可心,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依你,但此事非同小可,这次你必须要听我的。现在的时间极是紧迫,这其中的详情,容我回来后说与你听。” 见金可心眼圈发红,极是委屈地缓缓点头,辛同一把将金可心抱了过来,在她的红唇上重重地吻下。 将金可心放回马背之上,辛同伸手在金可心的头顶摩挲了两下,柔声道:“乖,听话的可心是最乖的。”又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喝了一声,驾马飞驰而去。 听着那声随风传来的语意坚定之极“等我”,一行清泪滑下金可心的脸庞。 望着辛同逐渐远去的背影,金可心猛地一咬银牙,玉手轻抬,一点红光自袖中飞出,向着辛同疾追而去。 辛同起初便已怀疑老盗定是遇到了棘手之事,是以早先分手之时便在老盗的座骑上偷偷地留下了印记。此时顺着印记直向东行,十余里后,感觉与那印记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由得越发地催打起疾驰之中的骏马。 只是那神识中的印记居然一直未做大范围的移动,这让辛同隐隐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心中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不由暗呼不妙。 果不其然,片刻后看到石老盗的坐骑孤零零地在山脚下啃食青草,辛同越发肯定石老盗这次是真的有大麻烦了。 待看到那匹黄骠马附近并无打斗痕迹,辛同稍稍松了口气,随即挠头不已印记的效果已失,这回又到哪里去寻老盗的踪迹? 在黄骠马附近勘察良久,辛同仍是毫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决定再次施展天罚之眼之眼中的搜魂针碰碰运气,如若还不能得,也只有回到别院傻等了。 辛同这次不再留手,将搜魂针施展至极致,神念如云层后shè出的阳光一般无声无息地向四下周扩散开去。 神念所经之处,蚁行虫鸣草生花绽,尽皆清晰之极地收入脑海之中。但这种感觉在超过了二十里后便越来越是模糊,终至毫无所察。 辛同收回神念,苦笑着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老盗啊老盗,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方才的搜索也是瞎子点灯,辛同虽然甚为担心石老盗,却也无法可想。牵过那匹黄骠,翻身跨上自己那匹乌锥,辛同极不甘心地向着别院缓缓驰去。 “他nǎinǎi地,老子可真够笨的!”马背上一直思索的辛同狠骂了自己一句,猛地拨过马头,疾速驰回了原地。 将两匹马赶至一边,辛同站在方才所立之处,四下观察一番,选定了一个方向后,再次施展搜魂针。 此次的施术方式与上次大为不同。 上次辛同是以自己为中心,任由神念自然地向四周扩散,这次却是刻意地将神念集成一束,只是向着选定的那个方向直shè而出。 正如辛同预料那般,这次神念所能达到的距离比上次远了许多,保守估计也要有四五十里远!雀跃之下的辛同心神一懈,传入脑海的气息随之一阵模糊,急忙收摄心情,凝神搜索。 辛同以自己为轴,向着一边极慢地转动。鸟飞兽走的气息不停地传入脑中,一柱香的时间过后,一直未能搜索到人迹。辛同心如止水,继续搜索。 感觉身子已经快要转了一圈,神念掠过四十几里外的一处山谷之时,终于有人的气息传来,而且不止一人!欢喜之极的辛同心神大震,神念立时如潮水般退了回来。 辛同仰天一声长啸,在龙吟长空一般的长啸声中向着那处山谷飞奔而去。激动之下,两匹千中无一的骏马也已抛在脑后。 这还是辛同踏足修行界修炼有成之后,头一次全无顾忌使出全力的奔腾。 这一放开xìng子狂奔,只觉得体内汹涌澎湃充盈无比的真气使得原本极是沉重的身体变得仿若全无重量,几乎是足不沾地般向前狂飙。 狂风扑面而至,劲猛得几乎令人睁不开眼睛;树木山石等物飞一般自身子两旁向后闪过,比骑马奔驰实是不知快了多少。 第三章惨战(三) 飞奔中的辛同忽生大地在脚下、万物在手中之感,一时间意气风发血脉贲张,忍不住又是一声震天长啸。 按着脑中印象,辛同一路上翻山越岭跨沟跃涧,笔直地向着那处山谷飞奔。早已奔发了xìng子的辛同,即使是面对十数丈的山涧也是一跃而过。 几十里的山路,辛同居然只用了两刻略多的工夫便赶到了。 清晰地感觉到石老盗的气息,奔上山谷左侧山峰的辛同再次纵声长啸,自峰顶猛冲而下。 辛同已自神识回馈的气息中得知,谷中石老盗的情况很有些不妙,情急之下,不知不觉在长啸中释入了元神。山谷中纵横万千的霞光剑气,随着辛同这声极具震撼力的长啸骤然为之一顿。 山谷中黄褐色的砂地之上,一个面色如土双目紧闭的中年人软软地倚靠在石老盗背上。一个淡青色、大小不及两丈的光罩将两人笼在其中。光罩外十余丈处,东南西北四角各站了一人,将那光罩围住。一人手中的铁牌放出千百道霞光,与空中两道青芒一道红光凶狠地地冲击着护住石老盗二人的光罩。 辛同奔至距众人几十丈处,透过那正在逐渐萎缩的光罩已可看清石老盗的神情举止,见石老盗满头大汗挤眉咧嘴的样子,知道他多半已是强驽之末了。辛同厉吼一声,古刀去势如奔雷,向着离他最近的那人一刀猛劈了过去。 可怜原本妙用万方的神刀,到了辛黑子手里,却落得个只能砍人的下场。 那围攻石老盗的诸人,对来势汹汹的辛同早已留意多时。辛同重刀即出,敌我之势立明,登时一道青芒飞shè而至。 那被辛同重刀临身的黑衣汉子怒哼一声,心头暗骂:“辣鸡婆地,大爷看起来很好欺负吗?”左手剑诀一引,空中的一道青芒倏然间化作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也不管那劈至身前的重刀,手腕抖处剑生寒光,疾如电闪般刺向辛同的双目,竟是后发先至。 眨眼间,辛同腹背皆敌。 石老盗听闻辛同的啸声,又是意外又是欣慰,“臭小子的修为真是不可小觑了,这样都能找得来!我老人家没看错人!”仅是这么略一分神,那护住二人的光罩立时缩小了两分,吓得石老盗急忙凝神控制禹王盾。但等守势一稳,石老盗不禁又走起神来,“只是以这小子的xìng子,一到场必定要和这几个王八蛋动手,这他娘地可要糟了!” 就在辛同长啸初起之时,那四人心念相同,决意不再顾忌与这两人同称红尘四仙、传闻中极有可能是散仙的那个人物,几乎同时将法器的威力提至极限。 石老盗顿觉压力大增,非已所能抵御,禹王盾近十丈的光罩不住萎缩,待得辛同现身,已经不足两丈,实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辛同挟着惊人的气势而至,围攻石老盗的四人立时就给他勾引了两人过去。石老盗压力大减,刚缓得一口气,辛同已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陷入了被前后夹击的危境。但他此刻仍被那两人死死压制,虽然见之而惊心,却是毫无援手之力。 辛同神情狞厉,对疾刺而至的剑尖视若无睹,心下发狠:“他nǎinǎi地,看哪个孙子先躲!”右手古刀毫无停滞转向之意,依然狠劈那黑衣汉子的肩颈,左手猛力将注满真气的刀鞘掷向身后shè来的青芒。 黑衣汉子轻咦一声,长剑迅疾收回,格向那风雷迸发疾袭而至的古刀。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辛同低叱一声,虎目中精芒暴shè,将石老盗“切勿与修为高过自己的修炼者进行元神间较量”的告诫置于不顾,猛烈地发出了一记“天罚之眼”中的裂神诀。 一阶之差,天壤之别!通幽阶与金丹阶修炼者元神的凝炼程度之大,正如此语。 这记曾将七阶修为的钟老七凭空bào头的裂神诀,只是让这金丹阶的黑衣汉子觉得脑中如被重锤狠击了一下而已。但黑衣汉子仍是昏眩难禁,右手不由得一软,长剑便没能格住辛同的古刀,恍惚间见那刀仍然劈下,下意识地扬起左臂抵挡。 就在辛同将黑衣汉子一刀断臂的刹那,背后的那道青芒灵巧地闪过辛同掷出的刀鞘,“嗤”一声自他左肩shè出。 辛同如若未觉,一脚将正要软倒的黑衣汉子踢得直飞出去,任胸前鲜血飙shè,一转身冲至那手执铁牌的中年道人身旁,猛地一声怒吼,又是一刀狠劈而下。刀未至,刀上激shè的刀气已将中年道人的衣衫激得列列抖动。 中年道人一声大喝,道袍风帆般向外鼓涨,手里的铁牌一转,口念咒语,那漫天霞光先是一瞬间收得干干净净,眨眼间又如狂潮般涌向辛同。 先时将辛同左肩穿透的青芒在空中转折而回,“咻咻”轻响着shè向辛同的后心。 对于来自法器类的攻击,辛同仍是不知到底如何应付才为正解,此刻心中只是认定一点什么法器都要由人cāo纵,老子把你人干倒,看你的法器还有屁用!对那霞光青芒尽皆不理,嗔目狂喝,目中碧芒如焰,死死盯住那中年道人的双目,又一记“天罚之眼”冲击而出。 中年道人与那被辛同断臂的黑衣汉子均未低估辛同,毕竟那啸声不是一般的修炼者所能啸得出的。纵是如此,中年道人仍是步了那黑衣汉子的后尘,被这记天杀之眼击得头昏眼花,铁牌发出的霞光因此比预料中慢了少许,直至他被辛同一刀劈得狂喷着鲜血倒飞而出时,霞光才与那道青光一同击在辛同的背上。 第三章惨战(四) 辛同深知这围攻石老盗的诸人修为俱在己上,早生有拼命之心,是以虽然明知背后有物袭来仍是不闪不避,只在后背之上布了一层真气以之抗御。 那青芒霞光皆为秘炼法器,威力之大,岂是辛同仓促间布下的真气所能抵御得了,青芒登时自他胁下透体而过,后背在那千百道霞光的轰击之下皮开ròu烂,白森森的脊骨一现,随即被潮涌而出的鲜血淹没了。 辛同身子一阵摇晃,汗如雨下,牙齿咬得吱嘎嘎直响,勉力睁大双眼,踉跄着奔向西侧的年青文士。所经之处,血染黄砂。 那青年文士锦袍玉带,肤色白皙,满面俱是华贵之气,一看可知乃是养尊处优之人,此时手握青芒化作的长剑,略显愕然地看着有如血人一般蹒跚而来的辛同。 石老盗目眦yù裂,怪叫一声,禹王盾的光罩由淡青而深碧,猛然向外暴涨,将那道唯一还在攻击的红光远远弹开后如山崩般轰然zhà裂。 看到辛同挺着千疮百孔血ròu模糊的脊背仍在踉跄着强行前行,石老盗抢上前去一把拉住辛同,心头酸楚难禁,惨然不已,道:“小子,你……你何苦找来?” 辛同面色青灰,嘴角因剧痛不住抽搐,却兀自笑道:“佩服吧?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甩掉的。” 前后不过一袋烟的工夫,辛同不惜以身负重伤为代价迅速瓦解那四人的合围之势,行事之果绝、手段之惨烈,在场诸人尽皆为之动容。 那红袍老者收回红光,轻叹一声,与那青年文士前去察看中年道人及黑衣汉子的伤势。石老盗这边三人中一昏迷一重伤,倒也不担心他会就此逃拖。 石老盗耸肩将背上那人摔在地上,心头暗骂:“你娘地齐骗子,骗谁不成?非要去招惹你娘地逸隐谷的二世祖。”却忘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与这骗子相比,只强不弱。 辛同背上的伤势严重之极,几乎已经没有一片完整的肌ròu,血淋淋的骨头夹杂在模糊的烂ròu之中,让石老盗全然不知如何救治才好。正自手足无措,辛同背上的烂ròu忽然同时蠕动,随之如春天的野草般疯狂地生长起来,顷刻间便生出新的肌ròu。 石老盗惊讶得几乎将眼珠子瞪出眶外,狂喜后立即醒悟,拖下长袍披在辛同的身上。这一幕要是被其他人看见,辛同极有可能被当做唐僧ròu给分而食之。 辛同扭了两下身子,奇道道:“老道,我背上怎么这么痒啊?”说着回手要挠。石老盗急忙拉住辛同的手臂,道:“不能挠!挠不得!痒是好事!越痒越好!” 那红袍老者走上前来,黑着一张脸沉声道:“石道友,鄙谷与‘红尘四仙’素无仇怨,甚至称得上是尊崇有加,但这位齐道友……”指了指被石老盗摔在地上的那人道:“却欺鄙谷少主未涉尘世,竟将老谷主要送到般若禅院的洗心石骗走,事发之后不仅不将洗心石jiāo出反而远遁。现今闹到如此地步,石道友何以教我?” “被骗?”石老盗在肚子里嘟囔:“那是他笨!”但此时形势比人强,辛同重伤齐骗子昏迷,自己也已接近强驽之末,还是不要激得对方再来一次大火拼为上。兼且辛同并无大碍,石老盗心情大好之下这话便有些说不出口,哼了两声道:“事情闹到现今的地步?如果你们不向齐骗子猛下死手,老夫仓促之下被迫使用禹王盾,又怎么会弄得三人重伤?” 红袍老者面沉如水,甚是不悦地道:“石道友这番话太也强辞夺理,如果齐道友不曾欺骗鄙谷少主在先,又怎会生出这许多事来?” 石老盗摇头制止了有意说话的辛同,脸色如常,向着红袍老者笑道:“现时事情已经发生,齐骗子也已经被你们弄得昏在这了,只要你们找得到洗心石,尽管拿走就是。” 红袍老者怒哼一声,道:“这齐道友已经逃匿了数日,你让老夫到何处找那洗心石?老谷主要求送到般若禅院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说到此处触动心事,红袍老者不由愈发恼怒,高声道:“如果现时jiāo不出洗心石,莫怪老夫不讲情面!” 石老盗越听越不是滋味,虽然知道再起拼斗自己这方一定要吃大亏,但高手的尊严又岂容如此践踏? 石老盗面上勃然色变正待出言,突然一个娇媚的声音在他耳边咯咯一笑,低柔婉转,让他的心里竟不能自主地为之一酥。只听那声音低低地道:“洗心石?般若禅院?咯咯……”那娇声稍一停顿,带了些低低的责怪之意,让他恨不得擂胸顿足一番,“又忘说了……”略停之后,声音微扬,曼如吟唱,“昨日闲观江南烟雨,今夜只谈无边风月……洗心石?般若禅院?咯咯……” 石老盗心中突然一凛,谷中诸人的面色亦是尽皆为之大变! 辛同只觉得那声音听在耳中说不出的柔媚妖娆,心旌随之摇曳,仿若一只温柔的小手不停地在自己的心上轻搔,一颗心痒得直yù跳出胸膛一般。与之相比,刚刚背上的那阵奇痒,实如小巫之见大巫,根本算不上痒了。 那锦袍玉带的青年文士更形不堪,一张白皙的脸庞红得如yù滴出血来,两条腿都在不住地轻抖。 石老盗及红袍老者诸人,亦被那声音中蚀骨的柔媚撩拔得面红耳赤,但当那飘飘渺渺恍若天间传下却又近在咫尺如同耳畔轻呼的声音吟出“昨日闲看江南烟雨,今夜只谈无边风月”时,红袍老者与石老盗对望一眼,看着已是面如土色的对方,从彼此的眼神中知道,自己对那声音主人的判断,绝不会错了。 第四章散仙(一) 蚀魂销骨的笑声未绝,远方天际一朵红云冉冉飞来,来势快极,先时还只是一个极小的红点,但眨眼间已变得如同一朵红云般大小。片刻后飞得近了,众人才看清那并不是什么红色云朵,而是一个身着火红罩衣的人踏着一支火红的超大形玉簪。 一阵令人心摇神dàng的香风拂过,那人已在倏忽之间出现在众人上方的空中。 辛同一抬头,便看到空中那个媚艳得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的绝色美人。 只见她青丝叠鬓,玉雪为肤。媚目顾盼间秋波流转,丰唇微颤中万种风情,实有勾人心魄之力。贴身一袭火红的锦缎织衣,外罩一件仍是色做火红的宽松纱袍,领口开得甚大,露出一段白玉也似的粉嫩胸脯,雪峰跃跃,沟壑深深。山风吹过,微微撩起的裙摆之下,一双未曾稍做遮掩的修长玉腿,两只纤秀圆润得有如泛着粉腻柔光的雪白赤足……看得众人目迷五色,呼吸间一阵紧促。 见众人抬头望着自己,那美人一声轻笑,眉梢眼角春意盎然,风骚已极! 虽然间隔了十几丈的距离,那青年文士仍觉鼻间一热,两股热血喷涌而出。 辛同心头一阵大跳,心下只是不住地道:“俺地天老爷诶,这女人……这女人太不得了……太不得了!” 那红袍老者突然抢到青年文士的身旁,一指点在他大椎穴上。将昏迷的青年文士缓缓放在地上,红袍老者向着那女人一躬身,谦声道:“鄙谷少主未涉尘世,请烟雨仙子万勿折怪。” 先前还威严无比的红袍老者居然变得如此谦恭,辛同惊奇万分,向石老盗传音道:“这强横到极点、风骚到极点的女人是谁?这么风骚,还仙子?我看是dàngfù还差不多。” 石老盗传过来的声音小得辛同几乎听不清楚,又急又怒地道:“臭小子你想死啊你?别乱说,这可是传说中的地行仙,已经一千多岁的老……前辈了。”面对这传说中的地行仙,向来谨慎的石老盗越发的谨慎,原本传音中想说的话传到一半便打住了,甚至是那个想法也赶紧抛掉。 看着那烟雨仙子一步步自虚空中有如踏着台阶般走下,辛同震惊之余暗道:“地行仙!这就是地行仙!强悍啊!真是太强悍了!” 站在地上的烟雨仙子玉手轻挥,空中那超大形的玉簪眨眼间缩成正常大小,自行chā入烟雨的秀发之中。除了那令人心跳的火红,看来与普通的玉簪并无多大的不同。 烟雨眉梢轻挑,一双媚目中有异彩宛然流转,向着石老盗妩媚一笑,柔声道:“小亲亲,奴家很老了吗?” 石老盗立觉鼻中发热,急忙用手捂住口鼻,这才没有如那青年文士般当场出丑。一边忙不迭地摇头一边暗叫侥幸叫了声“老前辈”还把自己整成这样,如果刚才传音时把原话都说出来,岂不是要被…… 想及关于这位大仙的种种传说,石老盗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地行仙会不会也能知道他人心里的想法?”此念将生,恰值烟雨的一道眼波飘来,石老盗急忙凝神正气锁紧神识,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辛同听到烟雨的问话,再与石老盗的传音两相印证,立刻断定散仙定能截听他人的传音,甚至可以洞明他人的想法也未可知,一念及此,顿生不寒而栗之感。仅一照面便让石老盗如此狼狈地行仙,的确是太强大了,还是少惹为妙。 只是天不从人愿,那烟雨已然转过头来,泫然yù涕地望着辛同,幽怨地道:“小冤家,奴家一生寂寞,孤苦无依,你却还来取笑奴家。” 这深闺怨fù寒夜哀叹一般的声音一入耳中,辛同只觉一颗心如被人攥在手中不住抓捏,酸痛难禁,恨不得大哭一场方才痛快!正yù放声大哭之际,丹田中那深碧色的龙卷风状的漩涡猛地大涨,眉窍一凉,随即只觉胸中烦闷异常,“哇”一声喷了口鲜血出来。 但却终是没有放声大哭。 烟雨眼神中带有一丝诧异,大有深意地看了辛同一眼,烟视媚行地对石老盗与那红袍老者道:“方才听到你们在说要把什么洗心石送到般若禅院,奴家没听错吧?” 石老盗低眉垂目,极轻微地点了下头。 那红袍老者早已紧张万分,已经不知在心中向诸天神佛许了多少个愿祈求烟雨忘记此事,却被事实残酷地迎头敲了一棒,许愿毫无作用。听到烟雨有些不悦地“嗯”了一声,红袍老者顿时一身大汗,比石老盗的眼睛还要大上少许的汗珠自他俯低的额头上不断地滴在地上,啪啪有声。 烟雨伸出玉手在红袍老者的脸上轻轻抚摸,声音中的媚意浓得化不开来,“怎么?打算让奴家亲自来搜不成?” 红袍老者浑身轻颤,再也坚持不住,把事情的始末老老实实地jiāo待了出来。烟雨秋波一转,向着地上的齐骗子娇声道:“准备要昏多久呢?奴家很乐意帮这个忙。” 一直躺在地上的齐骗子猛地爬了起来,谄媚地道:“不用不用,嘿嘿,在下不知仙子法驾莅临,有失远迎,仙子莫怪,仙子莫怪……” “感情这混蛋家伙早就已经醒了,却要我老人家一个人顶缸。你小子等着,这笔账我老人家记下了。”石老盗的愤愤地看着齐骗子,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但转念一想,如果醒了后就立即站起,那也不是齐骗子了。 辛同却是苦笑着摇头不已。 烟雨只是望着齐骗子媚笑,也不答话,任凭他滔滔不绝地东拉西扯。 那齐骗子满面油滑之色,一双眼珠转来转去,聒噪了半晌,突然长叹一声,自怀中取出一块色泽暗红的石头,递给烟雨,垂头丧气地道:“仙子,这就是那洗心石了。” 红袍老者面色忽青忽白,还是鼓起勇气上前一步,低着头道:“烟雨仙子,这洗心石对仙子来说全无用处,但却是……仙子,仙子还是把它还与晚辈吧。”最后一句说得低声下气,已经迹于哀求。 第四章散仙(二) 烟雨轻抛着那洗心石,道:“这洗心石对奴家确是没什么用……”红袍老者大喜道:“仙子的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思是要将它还与晚辈了?”烟雨略一摇头,道:“不过这既然是般若禅院那帮老秃瓢需要的东西,奴家就有大用了,让智深和智远那两个老秃瓢一块到奴家这来取吧。已经三百多年没和那两个老秃瓢切磋了,还真是怀念啊。”言罢,向满面焦急之色的红袍老者吃吃笑道:“莫非,你现在就想和奴家切磋一番?奴家欣喜之极呢。” 红袍老者汗透重衣,连称不敢。 烟雨眼波流转,所过之处众人低首敛目,无人敢与之对视。看到仍在望着自己的辛同,烟雨轻移莲步,柔若无骨的身子软软地靠在辛同身上,呵气如兰,在辛同耳边腻声道:“小冤家,舍不得奴家走吗?” 辛同浑身发热,一阵心猿意马,背上似乎更痒了。正自全身发僵,烟雨轻咦了一声,令人魂为之销的身子忽然离开了辛同,竟让辛同生出失落之感。 烟雨玉手一动,辛同毫无所觉间,那chā在背后刀鞘之中的重刀便已落在了她的手中。 略一查看,烟雨便被刀锷一侧的小字吸住了目光,轻声道:“伏妖炼魔、收魂慑鬼……”将刀翻转过来,看了看又道:“天殛怒雷、神物自晦……嗯,应该是天殛怒雷、神物自晦、伏妖炼魔、收魂慑鬼……嗯,这回的顺序对了。”娇俏的眉尖轻皱了两下,烟雨仿佛遇到了难解之事,又注视了刀身半晌,微摇臻首,自刀身上收回目光,向着辛同柔媚一笑,道:“小冤家,你似乎有个不得了的好东西呢。不过从现在开始,这把天殛怒雷刀,就是奴家的呢。” 忽然一阵山风拂过,烟雨身上浓郁的体香随风而至,让辛同恍惚间有些意乱神迷。直至听到烟雨的这句话方使回过神来,却仍有些迷糊地问道:“天殛怒雷刀?伏妖炼魔?慑鬼?不得了的好东西?我的?怎么又是你的了?” 烟雨媚目流波,提着那把辛同及石老盗刚刚知道名字的天殛怒雷刀靠在辛同身上,纤纤玉指在辛同的唇上轻轻滑动,娇喘细细地道:“怎么?小冤家,舍不得了吗?” 辛同狠狠地摇了几下头,又用力地咬了两下自己的舌头,这才有了将烟雨轻轻推开勇气和魄力,仰头向天柔声道:“前辈,你这样强夺一个晚辈的物品,是不是有失身份啊?” “前辈?你竟然称奴家前辈?”烟雨立时变得哀怨已极,一双水汪汪的媚目凄凉无比地仰视着辛同,声如弃fù悲啼,“小冤家,难道和奴家的关系就这么疏远吗?奴家这颗水晶一般的心……碎了……” 尽管有丹田中那深碧色的龙卷漩涡相助,辛同仍觉心头凄惨异常,情不自禁地引颈长啸。 烟雨媚目轻眯,看着激昂长啸的辛同,媚艳得慑人心魂的玉面上神情如谜。 半柱香后止住啸声的辛同只觉心怀大畅,低头看着烟雨的双眸,坚定之极地道:“大姐……” 烟雨悲哀至极地叫了起来,“大姐?为什么是大姐?”声音中满是悲苦,泫然yù涕地凄声道:“天啊!难道……难道奴家看起来已经很老了?小冤家,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辛同倒吸一口凉气,咬牙道:“小妹……” 烟雨立刻眉花眼笑,拍手娇声应道:“诶!一千多年了,奴家终于又能做小妹了。这感觉真好,小冤家,再叫再叫,奴家还要。” 一旁低眉垂目的石老盗一阵恶寒,激伶伶打了个冷战,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辛同极用力地掐了自己的后股两把,道:“小妹,这把天殛怒雷刀乃是……”说着紧咬了下牙关,道:“乃是大哥籍以防身的唯一一件物什。小妹,你不会连大哥的东西都要抢吗?当然,大哥有好东西,小妹要了可也应该。” 烟雨将脸贴在辛同的胸口,幽幽地道:“小冤家,既然你如此说了,这把天殛怒雷刀,奴家就送给你了,你能记得奴家的这份海样的深情吗?”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奴家也不强求你这小冤家能够记得,不过……”烟雨说着站直身子,道:“小冤家你可要好好地陪陪奴家才成。”玉指轻弹,也不见她掐诀念咒,那火红色的玉簪自行从她的发间退出,悬浮在虚空之中,顷刻间大了数十倍。 辛同张口待言,却发觉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还未及向石老盗打眼色,已被烟雨抓着胸襟提上了那已经变得如同大树般粗细的玉簪之上。 烟雨娇叱了声“疾!”那玉簪有如劲驽shè出的利箭,刹时破空而去。 石老盗高举着情急之下去拉辛同而未得的手,面朝二人消失的方向,呆若木鸡。良久方颓然垂下右手,想及那些无数高人被烟雨吸chéng rén干的传说,石老盗不禁为辛同担忧不已,但事已至此,却也只能暗自为辛同祈愿,但愿那生死同位丹除了能够起死回生外,还能有一些其他的功效吧。 石老盗恨恨不已地连连咒骂,突然猛地踢了齐骗子屁股一脚,骂道:“你娘哩,都是你这白痴骗子惹来的祸事!” 山谷左侧的峰顶,金可心不知何时竟然赶到了此处,衣袂飘飘地伫足巨石之上,脸色惨淡地凝视着空中那点越来越小的火红,两只玉手紧握成拳,数道黑光在她身前激动地萦绕。 天际的那点火红转瞬消失了踪影,金可心却仍然伫立于斯,不肯离去。 风云变幻,金乌西斜。一条孤立无助的长长身影,陪着石像一般的金可心痴痴立于峰顶。 山风猛然拂过,金可心的一头秀发凌乱地在残阳下飞舞。 第四章散仙(三) 罡风呼啸,声如雷鸣。 辛同站在玉簪的簪头,身旁不时有朵朵白云闪过,仰观头上晴空万里,原本炽烈得如同大火球一般的太阳,此时看在眼中,竟有清凉如月的感觉;俯视脚下大地河川,时而荒漠绿洲,时而银川碧海……山河胜景,美不胜收,辛同立于玉簪之上,目眩神迷。 烟雨这超大形的玉簪破空初行之时,头一次翱游于碧空穿梭于云间的辛同,自是惊奇喜悦之极,但身体上的不适,不免使这碧空畅游显得有些美中不足那扑面而至的暴烈罡风,让他不仅根本不能呼吸不说,更要命的是他那初愈的伤口,简直就如被亿万根钢针毫无间歇地攒刺一般,疼痛之剧,并不比“天火炼魂、玄冰凝魄”轻上多少。而且此时离地面足有数千丈高,如果不小心被这罡风吹落不知道那可以起死回生的生死同位丹,对一团ròu酱是否还有同样的功效? 即使有,辛同也不想再来一次死而复生,是以在玉簪初动时,辛同便用两腿紧紧地夹住簪身,双手更是使出吃nǎi的力气死死地抓住簪头上的凤冠虽然现在的姿势极是难看,但如果因为雅观与否而丢掉xìng命,这种事辛同是绝计不做的。 但如果始终这样八爪鱼似的趴在玉簪之上,却也不是辛同所乐于承受的。“那烟雨来时用的好像并不是这种方式啊?如果她也像我这样趴在这玉簪上面,那情形一定是香艳得……”趴在玉簪之上的辛同在伤口剧痛的同时想象着烟雨趴在玉簪之上的光景,鼻子不由得发起热来,急忙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试着将体内的真气外施,几次之后终于成功地形成了一个真气护幕,一如石老盗禹王盾的光罩。 只是他这由真气形成的护罩,在大小上完全不能与禹王盾的光罩相比,真气外施不及四寸,便被那猛恶强劲的罡风迫止住了。 “四寸就四寸吧。”将真气提至十二成仍不能使真气护罩超过五寸,辛同放弃了将真气护罩达到禹王盾光罩一般大小的想法。略一思索,反将护罩的大小缩至一寸左右鬼知道这位烟雨仙子要在天上飞多久,还是做好长久的打算为妙。 身上的伤口不再疼痛后,对玉簪的飞行速度已经逐渐适应的辛同试着松开左手,见对自己的安全并无影响,又试着松开右手,然后小心翼翼地一点点爬起、站直,终于可像烟雨那般直立于疾速飞行的玉簪之上了。 辛同心中又是喜悦又是骄傲,仰观俯视了一阵,极为小心地慢慢转过头,那带着一丝炫耀的笑容便立时僵在了脸上,一如他僵直的身躯。 那烟雨媚艳如昔,浅笑轻颦,宛若是正站在阁楼上欣赏风景一般,轻松写意之极,毫无辛同那胆战心惊全身僵硬的窘迫之态。辛同心下轻叹,大受打击。但当他看到烟雨的秀发衣袂在如斯暴烈猛恶的罡风侵袭下,竟是缓缓地飘动!这大违常规的现象反而让辛同心情大好,甚至是雄心大盛差距!明摆在那里不得不承认的差距! “她能行,我又为什么不能行?炼!老子要极刻苦极刻苦地狠修猛炼!”辛同胸中激情澎湃壮志勃发,心态影响了行动,转头时用的力度难免大了些。如果此时辛同是在平地之上或是在急驰中的骏马背上甚至是在悬崖边缘,都将不会有任何危险但现在的辛同却是站在高速飞行的玉簪之上,更有强劲暴烈得无法想象的罡风迎头吹袭,转头时力度稍大的直接后果就是……辛同心中那声“他nǎinǎi地坏了”还未叫完,便一头从玉簪上载了下去。 烟雨笑嘻嘻地看着手脚乱挥大呼小叫飞速下坠的辛同,直至在她的视线中的辛同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这才玉指轻引,玉簪在空中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向着已经看不到踪影的辛同飞了下去。 失足的辛同几乎是在惊恐的同时本能地向头顶的玉簪瞄了一眼,见玉簪毫无飞下的迹象,立时死了烟雨前来救援的心思这一千多岁的老妖精,天才知道她那颗媚艳无双风骚绝代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什么世道啊这是?只不过是转了一下头而已,居然就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团血ròu模糊的ròu酱!这真是他nǎinǎi地……”以似乎不输于玉簪飞行时的速度疾速下坠,自一朵朵白云间落下,失足之初的恐惧一过,辛同索xìng放开胸怀,享受起这绝大多数人可能一辈子都无缘体验的堕落来难道痛哭流涕或者求神拜佛就能改变被摔成一团ròu酱的结果? “可惜啊!看烟雨那饥渴的模样,老子肯定有和她春风一度的机会。啧啧,再看看她那风骚的力道,这春风一度不知道会爽成啥样呢!”如此想着的辛同,居然在穿过一朵白云时猛吞了两口口水,“他nǎinǎi地,为啥要扭头呢?唉,扭早了扭早了!真是可惜……可惜老子还是童子鸡啊!而且是一只二十二年的童子鸡!谁要啊?有没有想吃童子鸡的神仙啊?只要现在把老子救了,老子不惜以身相许,这只二十二年的童子鸡,你想咋吃就咋吃!” 可惜的是,辛同并没有在这虚空之中遇到想吃童子鸡的神仙,连人也没遇到一个。“我就知道,求神拜佛是没有用的。”辛同心中嘟囔着无奈地继续堕落,想及童子鸡的事情,不由得在心里大骂起石老盗来如果不是他横加阻拦,自己早就由童子鸡成为chéng rén鸡了! 第四章散仙(四) 在这生死之间,辛同是如此地痛恨自己那不够坚定的意志:“老子那时候为甚么就要听老盗的话呢?如果那时抓住机会和可心煮个几……哪怕是只煮一回熟饭,也不妄当一回男人啊!童身童身,修炼修炼,修来修去即使最后修成了,做一只童子神仙鸡会是很有意思的事?老子看未必!还是多姿多彩的凡尘世间好啊……可惜就要和这花花世界回见了……都是那老盗惹的!”思绪转到此处的辛同,再一次强烈地问候起石老盗来。 念及父母,辛同的心头猛地大痛,双目一阵潮湿,一时间竟有呼吸不畅的感觉。世事无常,白云苍狗。逛次青楼不想却逛入黄泉,服颗怪丹却又死而复生,本以为可以给父母一个惊喜,谁知转瞬间却真的要天人永隔了……眼前头边不断有云雾飞逝而过,辛同用力地昂起头,看着远处那些在眼中飞快地变幻着形状的云彩,只觉人这一辈子,与这天间的云是如此的相似。 转念想及自己在父母的心中已经是死去的人了,辛同的心情才稍有好转,却不禁又“怀念”起石老盗来自从遇到这老贼头,老子的日子就没安稳过!下辈子老子非得缠上这老家伙不可,不狠狠地整治这老贼头一番,实难消心头这口闷气! 辛同闭着双眼一边享受堕落的快感,一边在心头盘算着下辈子要怎样收拾石老盗才能解气,突然间“嘭”一声大响,身子猛烈地撞击在什么物事之上。“这么快就落到地了?就这么再次完蛋啦?他nǎinǎi地……”辛同脑里的这个念头还未转完,那仿佛已经撞得散了架的身子猛地向一旁dàng了开去。 辛同早已睁开双目,眼见白云朵朵,身触凛凛天风,却原来仍是在空中不停地下坠。 “那刚才的那记撞击是怎么回事?”辛同心头奇怪之极,虽然是身在半空,辛同仍是习惯xìng挠了两下额角,忽发奇想:“不是哪个来救老子的神仙被老子给撞飞了吧?哈哈,那可好玩……他nǎinǎi地,好玩个屁,要真是那个散仙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高人被老子撞飞了,老子这岂不是……岂不是成了自作孽不可活了吗?难道是烟雨终于善心大发来救老子老成?不对啊,即使这老妖精美人来救老子,也应该是在上面不应该在下面啊?” 辛同正自胡思乱想,背上的天殛怒雷刀突然一阵颤动,刚刚展开的神识中察觉到一人自侧上方向着他飞速接近……咦!居然不是人……竟然是……一只大鸟! 辛同急运真气在虚空中强行转过身子,看到数十丈外那只飞禽电光似的飞来,着实是大吃了一惊那鸟竟然恁般巨大,两翼展开,足有二三十丈宽窄,真有遮天蔽日之感!“他nǎinǎi地,好大的一只鸟!这是啥怪鸟?老子竟然从没见识过?” 那鸟双目如电地盯着辛同,眨眼间便疾飞而至! “他nǎinǎi地,这怪鸟眼里的愤怒之意怎么这么清楚?”与那大鸟对视的辛同明显之极地感觉到,那只怪鸟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竟然有着明显之极的怒意,“真它娘地是只怪鸟!”此念刚生,那大鸟已经破空飞至,一翅膀将辛同扇得横着飞了出去。 “这贼厮鸟,居然还懂得报仇?它娘……”被扇得晕晕糊糊的辛同刚在肚子里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了半句,那鸟又已飞至,两只斗般大小的鸟爪将辛同的胸背腰臀连同背上仍在不住颤动的天殛怒雷刀一齐紧紧扣牢,一个折翔,向着北方直飞而去。其速直如风驰电掣,竟不比烟雨的玉簪稍慢。 辛同被那怪鸟的两只巨爪抓得两好生疼痛,不由开口骂道:“你nǎinǎi地,你能不能轻点抓你老子!”他的真气护罩一直护在体外,是以能够骂得出声。 那怪鸟竟似可以听懂辛同话中的辱骂之意,辛同的话音未落,那两只斗大的鸟爪竟然猛地用力一收,疼得辛同呲牙咧嘴,鼻子眉毛都挤到了一起。 辛同怒火大盛,背上那把天殛怒雷刀竟然也颤动得更加的厉害。辛同心念一动,强行抑制怒意,那天殛怒雷刀的颤动立时便小了许多。辛同试着用元神将那刀四下包住,刚只默念了一句“不要颤动”,那刀竟如斯响应,果然一动也不动了。 “哈哈,如此倒霉的老子,居然在这般情景之下找到了这天殛怒雷刀的使用窍门,果然是祸兮福所依!”辛同喜极,手舞足蹈中一扬手打在了背上抓着他的怪鸟腹上。那怪鸟丝毫不管辛同此乃无心之失,两中钢爪又是猛地紧了一下。 “他nǎinǎi地,甚么世道啊这是?被一个千年老妖精欺负也就罢了,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千娇百媚风骚入骨的大美人,现在却连一只扁毛畜生居然也来欺负老子!被那风骚的美人偶尔的欺负一下,还算得上是别有风情,被一只扁毛畜生欺负……这又算什么?” 辛同越想越是愤懑,恼极怒极之下,也不管那怪鸟能否能懂,破口大骂道:“你只扁毛鸡,竟敢如此对待你家老子!你nǎinǎi地,不教而诛是为虐,老子先提醒一下你只胆大包天的扁毛小鸡,老子一发怒,后果很严重!小心老子怒火一发,登时把你烧成一只连你爹娘都认不出来的秃毛小luǒ鸡!” 那怪鸟陡然发出一声鸣叫,其声高亢嘹亮,响彻云霄。 第五章妖斗(一) 辛同听到那怪鸟高亢长鸣,声似怒极,感觉身上的两只鸟爪越收越紧,心下忖道:“这贼厮鸟,原来还真是听得懂老子的话。他nǎinǎi地,这贼厮鸟,多半是它娘地一只鸟妖!才拖妖女手,又入鸟妖爪,老子的命,真他nǎinǎi地怎一个霉字了得?” 这番自怨自哀的心思还未转完,辛同只觉腰臀间的那只鸟爪先是一松,随即腰间被撕扯了几下,耳中传来“哧啦”数声响,腰臀双腿立时大凉,竟是被那怪鸟一爪抓破真气护罩,将他里外两条裤子尽数撕了下来! 可叹辛同威胁不成,非但未能如愿地将那怪鸟变成一只秃毛小luǒ鸡,自己反而先被那怪鸟变成了一个虚空半luǒ人。 臀下股间凉风飕飕,原本甚是硕大的那话儿竟也在罡风的劲袭下急速缩小,辛同急忙将真气护罩重新布好,大惊之下复又大羞虽然是在半空之中赤luǒ下身,无人能够看到,但多年形成的羞耻之心仍是让辛同本能的感到羞愧。只是此刻身处空中,身子又被那怪鸟的两只钢爪紧紧扣住,想把上衣拖下来遮羞也是不成。辛同虽然羞极,却也毫无办法,只能任由那怪鸟抓着自己在天空中疾飞,展示碧空飞luǒ人的盛景。 那怪鸟竟然又是“嘎嘎”地鸣叫数声,状甚得意。 辛同大羞之后便是大怒被一个扁毛畜生扒掉了裤子,这实乃无法洗刷的奇耻大辱!即使立刻被撕碎死去,这死后的名声却也已经无可更改了!与之想比,石老盗竟然显得有些可爱了。 “他nǎinǎi地!老子如有机会,把石老盗放在一边,先整治你这只狗日的怪鸟!”辛同激愤羞怒之下,原想不管不顾地施展天罚之眼让这只可恶的怪鸟尝尝鲜。转念想及此刻仍在空中,这怪鸟看来暂时还没有将自己撕碎的打算,至于是将自己抓去喂食老怪鸟或是小怪鸟,那毕竟是不得而知的事情,万一这怪鸟招架不住天罚之眼,那自己岂不是还要再玩一次高空坠人? “忍!老子先忍!”辛同咬牙切齿地劝戒自己:“忍得一时气,才能把耻洗!狗日的怪鸟你nǎinǎi地等着,等老子的脚落地了立马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不过还好,烟雨那千年风骚大美人没看到老子现在的这副德行,要不然实在是太伤自尊了。不行,还是找找看,那烟雨仙子该不会是正躲在某个yīn暗的云层后面偷看老子吧?”辛同将神识四下散开,搜寻良久也未发现烟雨的踪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突然间脑中传回的气息一变,那本可覆盖数十里的神识搜索,竟在一瞬间变得不及五十丈!辛同这才发觉,在他与那只怪鸟周围近五十丈处多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他的神识竟然只能在这五十丈之内搜索,却再也不能散shè出屏障之外。 “老子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啊,从散仙的法宝之上落下,在空中随便一撞居然就撞到他nǎinǎi地一只了不得的妖怪!”辛同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只撕掉他裤子的怪鸟一定是妖怪,而且一定是个道行极高的妖怪! 一只可以听懂人言更能在无声无息中布下一道禁制屏障的怪鸟,不是妖怪是什么?而且这道禁制是如何设下的,自己这个已经开了天眼的修炼者居然毫无所知,如不是恰逢自己正在施展神识搜索,根本就不会察觉到这只怪鸟已经设下了禁制这妖怪的道行能低吗? “他nǎinǎi地,看来老子整治这只怪鸟……这只妖鸟,要大费周折了。嗯,这回要瞅准机会再下手,不可轻举妄动。不动手则已,动手就要把这狗日的鸟妖一棒子打死。刚才一时冲动,屎还没屙就把狗招来,结果那妖鸟未变成秃毛小luǒ鸡,老子自己却变成了露鸟童子鸡!他nǎinǎi地,这种事,老子再也不会做了!” 那妖鸟鼓翅疾飞,一展翅间便是数百丈,速度快极。辛同静下心来一番比较,觉得比烟雨那玉簪似乎还要快上三分。 直飞了两个多时辰,那妖鸟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辛同心头不住叫起苦来。连续三四个时辰在体外以真气护罩来抵御九天罡风重如山岳的猛恶侵蚀,饶是辛同的真气称得上是雄厚绵长,却也有些禁不住这般消耗。此时的护罩已经薄如蝉翼,如果这妖鸟再飞上个一两个时辰,辛同估计自己将毫无疑问的由一团ròu酱变成一条人干。 那妖鸟猛然间向下俯冲,势如流星,顷刻间穿过重云。辛同纵目望去,山川大地扑面而来。虽然辛同此时仍是身悬高空并在不断地向下狂冲,那大地山川看在眼中与平日所见截然不同,但却仍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觉涌上心头。看到了大地,意味着那妖鸟已有倦飞yù返之意,其他不论,那变chéng rén干之忧倒是几乎可以消除了。 眼下的景物不时变幻,那妖鸟在云层之下又飞了大半个时辰,在一处皑皑雪域的上空略一停顿,向着绵延不绝的群山中一簇高耸入云的冰峰飞去。 第五章妖斗(二) 雪域上寒风凛冽,怒号咆哮的狂风似乎可以撕碎世间万物,声势甚是惊人。但与那九天罡风相比却是要温柔了许多,给辛同的感觉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虽然真气护罩仍有压迫之感,却已不需全力维持了。 辛同庆幸未已,那妖鸟突然极为急切的一声高鸣,右翅一折,一个盘旋再次冲上了云霄,转瞬间又抓着辛同自云霄中冲出,已然绕过了那簇chā天险奇峰。那妖鸟不时的凄厉尖鸣,声中急怒之意极是明显,以比先前快了不止一倍的奇速向着一处有如银海之中一座绿岛的山谷俯冲而去。 辛同心中大奇,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居然让这妖鸟如此的大动肝火?神念动处,丹田中那个深碧色的龙卷风状的漩涡顿时高速旋转起来。眨眼间辛同的双目已是碧焰闪烁,目光穿云透雾,将仍在远处的那处山谷清楚之极地收入眼底。 那山谷被数座高耸险峻的山峰四面环抱,谷间绿草如茵,百花竞放,林木极是茂密,不时可见珍禽奇兽隐现。山谷半空有轻云薄雾弥漫其上,恍惚之间看去直如仙境一般。在这满目尽皆死寂的银白中突现一点青翠,让辛同感觉这冰天雪地竟也变得有了些许生趣。 “他nǎinǎi地,妖鸟果然不是一只正常鸟!看到这么秀美的山谷,他居然急躁得比老子刚被扒了裤子的时候还要厉害一些。”看着那宁静祥和生机勃勃的山谷,辛同不由在心头暗骂那妖鸟。但是转眼之间,他便知道了这妖鸟为何会如此的急怒攻心。 只见谷中那些甚是悠闲自在的鸟兽突然之间猛烈地骚动起来,几乎在一瞬间同时四下散逃,钻洞者有之,撞树者有之,飞天者有之,狂奔者有之……立时将那祥和宁静的翠谷搅得乌烟瘴气,意境全无。 一条通体乌黑,身粗如屋梁、头大如磨盘、其长不知几许的巨蟒倏忽间自翠谷一侧的半山腰中猛地窜将出来,摇首一声长嘶,声如闷雷风云变色,将谷中那些刚飞至空中的飞禽尽皆震得落了下去。 辛同背上的天殛怒雷刀就在那巨蟒刚一出现的那一瞬间铮铮大震,剧烈之极地挣动起来,竟似要破鞘飞出。辛同被震得身子不住抖动,急自天罚之眼中发出神念,裹住刀身默念“非常时刻,你就莫添乱了!”几次安抚,那天殛怒雷刀方静了下来。 那巨蟒的嘶声刚起,抓着辛同疾飞的那妖鸟亦是突然一声厉鸣,闪电一般身着那巨蟒疾冲而去。 被那巨蟒鸟妖的嘶吼鸣叫震得脑中发昏的辛同刚一定神,便看到那巨蟒脸盆般大小的两只眼睛shè出令人惊骇失魂的黄芒,身子猛然向空中暴伸,血盆巨口大张,獠牙如柱,长舌似带,对着疾飞而至的鸟妖一口吞来。 两下相迎,接近的速度更是快得不可思议。辛同的眼睛都未来得及眨一下,那巨蟒的大口已经近在眼前。辛同此时直到此刻方始发觉,那真气护罩虽可抵风御寒比传说中的火貂皮大衣还要管用几十倍,但对味道却是全无阻隔功效,那巨蟒大口未至,辛同已经被巨蟒口中的熏天恶臭熏得差点没吐了出来。 感觉巨蟒那粘腻的舌信似乎已经缠到了腿上,辛同两脚急缩,哧得双眼大睁,本能地一声大吼:“鸟妖,老子还在下面!”被这般恐怖的巨蟒吞到肚里,再来一颗生死同位丹也不一定管用!更何况已经没有那神丹了?辛同急怒惊恐之下,竟连诸如“他nǎinǎi地、你娘地”的口头禅都来不及说了。 那妖鸟就在巨蟒的大口即将触到辛同的一刹那侧身飞过,一只巨翅眨眼间收了回来,随即猛地击出,“轰”一声重重扇在那巨蟒的大头之上。 这一翅的力道大得不可想象,将巨蟒那来势汹汹的大头扇得猛地向一旁dàng了开去。心头犹自大跳的辛同看着那巨蟒的大头被这一翅扇得狠狠地撞在山峰之上,一时间碎石有如雨下,竟似将山峰都撞得摇了几摇。辛同暗暗咋舌之余,居然重新估算起整治这妖鸟的难度比前些时候的预计到底是增加了多少…… 妖鸟在空中盘旋之际,那巨蟒的长身重又竖起,在空中不住摇头晃脑地长嘶,状似怒极! 感觉那妖鸟抓着自己又一次疾冲而去,辛同再也忍耐不住,扯开嗓子怒骂道:“你娘地只死鸟,你想玩死老子啊!”心下暗道:“反正老子的裤子都已经被扒了个溜光,情势这般恶劣,说不准什么时候被这可恶的鸟妖玩到那长虫的肚子里,再不抓紧,可是连骂都没得机会骂了!再说了,光腚的老子还怕你这有毛的妖鸟不成?” 思量间那妖鸟已经飞到巨蟒的头边,又是一翅将其扇得撞在山壁之上。妖鸟虽然状甚轻松,辛同却是惊险之极。这一次他的双腿竟被那巨蟒的舌信缠住,如不是妖鸟飞行奇速,辛同险险就做了那巨蟒腹中的粪便。 甫拖险境的辛同立即扯着嗓子大骂。刚才他人虽躲过,但两只脚上的鞋子却还是被巨蟒的舌信撸掉,这下从腰至脚再无遮掩。此刻的辛同不只光腚,连脚也光了,可算是已经光得极为彻底,自是更加的不怕那只有毛鸡了。 那妖鸟未再飞高,抓着辛同向谷底冲去。巨蟒的大头向后一缩身子一弓,隐藏在山洞中的蟒身暴窜而出,其速快极,在那妖鸟之后蹑尾追至。 辛同扭头看得清楚,两条光腿早已蜷曲得可以触到下巴,口中不停地大喊道:“快飞!快飞!你娘亲在上,你能不能飞得再快点啊!” 那巨蟒的大头距辛同还有十几丈时,大口中的长信猛然暴长,瞬息越过十数丈的距离,顷刻间已然堪堪卷住在前疾飞的一人一鸟。 第五章妖斗(三)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那妖鸟猛然放开双爪,蜷成一团的辛同在天殛怒雷刀颤动不休中立时如石头般落了下去。那妖鸟双翅鼓dàng,箭似的向上空shè去。 本来连为一体的目标突然分成两个,而且一个高飞一个下坠,这个变化显然让那巨蟒怔了一下。蛇信在空中略一停顿,竟然向着下坠的辛同追卷而来。 辛同的神识早已散开,虽然是脸朝下却也感觉得甚是清楚,不由暗骂这巨蟒也他nǎinǎi地是个半夜吃桃子专挑软地捏的软蛋,被那鸟妖扇了两个锅贴就怕了,居然改向他这善良无害的弱小存在下手! 虎吼一声“黑带,给老子收!”那刀鞘上缚住辛同胸腹的两根黑带应言缩回,辛同身子一侧已然将刀抄在右手,左手一按卡簧,天殛怒雷刀在龙吟声中跃然出鞘。 辛同已在取刀的过程之中强行转过身来准备应付那巨蟒有如布匹一般的大舌头,却被手中天殛怒雷刀上的异象惊得几乎咬着了自己的舌头。 那原本毫不起眼古拙得更像一根铁棍的刀身,此时竟乌云缭绕黑雾升腾,已全然看不清刀身的形状。手中不时传来刀身的阵阵轻颤,每次轻颤,都会伴以一声动人心魄的奇异低吟;黑雾乌云之中,隐隐有极细小却极耀目的电光闪动,使这刀看起来神秘之极。 辛同惊异之下,丹田内那个龙卷风状的深碧色漩涡大转,眉窍森然,以天罚之眼发出的神念触抚刀身,随即运转丹田内另一个龙卷风状的金红色漩涡,试探着向刀身内注入了一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真气。但听“嗤”一声轻响,从那笼罩于刀身之上的乌云黑雾中猛地shè出一道两尺余长的黑芒,自辛同额前电也似的掠过,其热如火。 辛同这才警醒,神识一展,顿时察觉那巨蟒的大舌头竟然已经不及一丈便要卷到了自己的身上。辛同全无所惧,真气毫无保留地注入天殛怒雷刀中,连真气护罩都不要了。那天殛怒雷刀上的黑芒直冲九霄,黑芒中散发着直如烈火一般炽烈的热罡,向那粘液滴答恶臭惊人的大舌头狠狠地劈出了扬眉吐气的一刀。 此时的辛同虽然仍是光着屁股在空中不停地下坠,但这丝毫不能影响他那如宇宙般膨胀的信心有如此一把神奇之极的大砍刀在手,一条“小”长虫的“小”舌头,何足道哉? 巨蟒可能也隐约感觉到天殛怒雷刀的神异,以奇速缩回了大舌头,辛同心下得意:“你nǎinǎi地,感觉桃子不软就想跑吗?” 刹那之间,天殛怒雷刀上的黑芒已经劈在了那根yù缩不及的大舌头之上,芒过舌断,毫无阻碍地将那巨蟒的长信斩下了三尺余长的一段。 眼见那巨蟒的大舌头被天殛怒雷刀斩断之处鲜血激shè,泛起一天血雨,辛同大喝一声,挑眉昂头,全然一副信心bào棚的模样莫说眼前这条“小”长虫的“小”舌头,就是那只刚刚还在他心中强横到极点、令他大生老虎咬刺猬不知如何下口之感的妖鸟,此时看来,“老子此刀在手,那只妖鸟,他nǎinǎi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发现并确认了天殛怒雷刀的一点神奇之处的辛同,提刀在手,仰望长空,目光深遂,神情如谜……光着屁股飕飕下坠。 辛同此时显然是沉浸在无边的昂扬斗志之中,或者是在盘算如何整治那只妖鸟,亦或者是将心神放在了仍在激斗的妖鸟与巨蟒之上……总之,多半是将luǒ身露体之事抛在了脑后,这从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下坠便可得知。难道即使是一个羞耻之心极重的人,如若屁股、话儿什么的luǒ露得久了,便也会觉得没什么可羞耻的了不成? 那巨蟒被辛同斩断长信后立即将大舌头收了回去,并没有继续追卷辛同,非是桃子硬了就不捏,而是那妖鸟在它追卷辛同之时折翅飞回,就在辛同将它一刀断舌的后一瞬间,妖鸟已自空中疾冲而下,一爪抓向那巨蟒脸盆大小的巨眼。 那妖鸟同巨蟒在空中翻翻滚滚地剧斗,往来中风云变色,jiāo击间天地摇动。辛同看得目眩神迷,不禁大叹妖力果非人所能敌也。想及那妖鸟当时布下的禁制,分明是一个道行极高的妖怪,但现在为何不用术法却要傻鸟似的和那巨蟒斗力呢? “这妖怪的想法,还真他娘地不是人能弄明白的。”辛同心头不解,正大生感慨之际后背屁股忽然大痛,竟是从空中坠下落在树上。他被那妖鸟扔下时,离地面少说也要有四五十丈的距离,冲力之大可想而知,“咔嚓”之声不绝于耳,一路下冲,压断枝杈无数。 辛同一边庆幸真气护幕布张开的及时,一边将已注满真气的天殛怒雷刀及刀鞘连连向下猛击,以期可以缓解下冲的力道。好在这些树木不仅高有二十余丈,而且枝繁叶茂,枝杈也够粗壮,让辛同撞得浑身疼痛的同时也有了足够的缓冲。饶是如此,摔落在地的辛同仍是震得头昏眼花,五脏几yù离位。 “呸!呸!总算是落了地了,老子的命还……呸……真够硬的!这么折腾都死不了。”辛同吐掉啃了一嘴的绿草黑泥,从地上爬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向鸟蟒相斗之处奔去。 抓住这两妖相争必有一伤的机会以得渔翁之利,好好地出上一口恶气才是辛同此刻心中最为重要之事,至于还光着屁股露着话儿辛同看了眼已经刮成碎片的上衣,又四下扫了一眼,也没发现比较适合遮羞的物事,自语道:“他nǎinǎi地,反正是在无人的山谷里,再说都已经露了这么久了……露就露吧……你nǎinǎi地混蛋鸟妖,老子没死,你的麻烦就来了……还有那只小长虫,你娘地你的好日子也过到头了!” 第五章妖斗(四) 辛同身上的疼痛在真气运转之下好了大半,两条腿也利索了许多,尽管光着身子奔跑时胯下生风,虽然颇感别扭却也并不影响速度,不多时便奔出密林到了那巨蟒栖身的山峰之下。 直到此刻,辛同才算是彻底看清了那只妖鸟的模样,心中竟然掠过了一丝轻松,“被这么一只强横到极点的神鹰弄得狼狈,还是比较容易接受的。”随即醒悟,告诫自己切切不可心太软,这被扒掉裤子先是luǒ飞后又luǒ奔的耻辱,那是非洗不可的! 那妖鸟竟是一只神骏英武之极的巨鹰! 但见那鹰双目血红,顾盼间神光如电,睥睨中凛然生威;身形极大,少说也有两丈余高;两翼伸展,宽窄足有二三十丈;翎羽俱是晶莹剔透的玉白,在阳光下泛shè着耀目的光芒;喙爪皆为夺目之极的火红,叼啄挥舞间宛若团团烈焰在碧空燃烧……即使辛同少时在神龙山中看惯了珍禽异兽,但如此神骏巨大的玉鹰,非只是平生所仅见,便是听也未曾听说。 初见玉鹰那一如烟雨的玉簪衣饰般火红的钢喙铁爪,辛同竟突然生出一个他自己也觉得古怪的想法:当时这妖鸟一定是察觉到了烟雨的踪迹,因为害怕烟雨砍了它的爪、拔了它的喙才会突然设下了禁制。 此时长空之上,那玉鹰与巨蟒已是逐渐斗出了真火。 那巨蟒修得能为初次离洞之时,便遇到了在谷中修炼的这只几千年亦是难得一见的异种血目玉鹰。鹰xìng本就孤傲,这只血目玉鹰更甚,加之蛇鹰本为天敌,那巨蟒刚自洞中伸出大头便被血目玉鹰一翅膀扇回了洞里,争斗立起。 鹰蟒之间的初次争斗两败俱伤,甚至玉鹰的伤势更为沉重一些。但这血目玉鹰乃是天地间极其罕见的异种,修行的提升比那族属幽冥魔蛇的巨蟒更要快上许多,在此后的争斗中逐渐占了上风。 千余年来,一鹰一蟒已经争斗了十数次。 玉鹰的道行与日俱增,到得后来不需使用术法那巨蟒已然不是对手。虽已具备将巨蟒神形俱灭的能为,但玉鹰念其与己同为妖族,每次只是将巨蟒戏耍一番后打个半死便任其缩回地底。 那巨蟒虽然伤势一次比一次严重,却是意志坚韧伤而不馁,修炼一段时间后只要自觉能为大进,便会复出向那玉鹰邀斗。 这一次巨蟒复出的间隔最久,居然潜在地底修炼了足足六个甲子方始出洞,有心要与那血目玉鹰决一雌雄。其志雄壮,但实施起来却是另一回事了。 那玉鹰有如一道白色的闪电自巨蟒的头侧掠过,两只火红的钢爪刹那间一抓一收,登时将巨蟒颈间的皮ròu连鳞带甲地抓了血淋淋的两大块下来。 辛同凝目望去,见那巨蟒露出洞外的百十丈蟒身之上,左缺一块右少一片,竟已不知被玉鹰撕了多少鳞ròu下来。巨蟒那一身坚逾精钢的鳞甲,在玉鹰的那两只利爪之下显然是毫无抗力。 想到自己居然被这样的两只爪子拎着在天上飞了那么久,辛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生后怕:“老子这付在人类中绝对算得上是强壮的身体,和这黑长虫的一身粗皮厚ròu根本就没法比,他nǎinǎi地,如果那妖鸟扒老子裤子的时候稍一错爪,老子岂不是已经……” 玉鹰在空中折翔而下倏然停在巨蟒的大头上方,未等巨蟒的长信抽至已鼓翅扇出,又一次将巨蟒扇得重重地撞在山峰之上。 那巨蟒一声闷嘶,摇身而起,洞口处的蟒身之上突然鼓起一个比它那磨盘一般大小的蟒头还要大上许多的大包!一包未消,二包又起……那巨蟒身上竟然接连出现了八个一包更比一包大的大包,如海浪般后包推前包飞快地向着蟒头处蠕动。 辛同在下面看得极是清楚,大奇之下突发奇想:“这黑长虫鼓了这么多大包出来,难道是被妖鸟挠得急了眼……难道……是要用大粪喷那妖鸟不成?哈哈,喷那人模狗样的妖鸟一身大粪,这也……不对啊,老子记得蛇啊蟒啊什么的,好像是不会用嘴喷粪的……” 辛同正自胡思乱想,那几个大包已经连续移至巨蟒的七寸处。但见那巨蟒血口突合,大头猛地向后一缩,“轰”一声巨响,一团黑芒自巨蟒那突然大张的巨嘴中强猛地喷出! 那团黑芒一离蟒口,立刻化作方圆百数十丈的炙天烈焰,直如乌云一般,将半边天都映得黑了,迅猛地向着疾飞而来的玉鹰罩去。 玉鹰双翅急速开合,罡风横生,将凶猛扑至的黑色烈焰dàng得四下流散。玉鹰有些得意地一声鸣叫,正yù继续前飞,猛然连珠pào似的数声bào响,那巨蟒又自口中喷了七团黑芒出来。 辛同仰着头看得啧啧称奇:“他nǎinǎi地,看起来这么粗蛮蠢笨的一条黑长虫,居然是这般狡猾。”那巨蟒这次喷焰,长身摇曳大头晃动,竟然是在不同的方位喷出黑芒。这七团黑芒一如头次,一离蟒口便化作漫天的黑焰,铺天盖地的向那玉鹰席卷而去。 这些巨蟒喷出的黑焰极其古怪,虽然玉鹰一翅扇出黑焰便立时散开,但却仅此而已。那些黑焰非但并未就此消失,反而在玉鹰的四周翻腾如沸疯狂地由处向内聚集挤压,一时之间竟然将去来如电飞行绝迹的血目玉鹰因在当中。 四团黑焰汇聚而成的乌云不仅将玉鹰全然遮蔽,甚至将站在下方的辛同也笼于其中。辛同一不小心吸了一口,一股极端的恶臭直冲而入,熏得辛同一阵摇晃几乎晕倒。丹田中那两个龙卷风状的漩涡随即自行猛烈地反方向旋转,辛同方始清明过来。 那深碧色的漩涡运转之下,辛同的双眼登时碧芒闪烁,目光穿过层层黑焰,这才看清了乌云中的情况。 第六章翻身(上) 在那团由熊熊燃烧的黑色烈焰形成的乌云之中,玉鹰虽然双翅急dàng,但它的活动空间仍是被那些狗皮膏yào一般不招即来挥之不去的黑焰挤压得越来越小,到得后来,竟然连翅膀也不能尽情展开了。 辛同见那玉鹰的处境越发窘迫,竟有些替那玉鹰担心,“这鸟妖要是就这样完蛋了,他nǎinǎi地,老子那变出一只秃毛小luǒ鸡的想法找谁实现去?” 玉鹰突然一声厉鸣,身上猛地bào出一圈如雪般白的炽烈光芒,以玉鹰为中心向着四周不住迫近的黑焰暴shè。那圈白光在遮天蔽日的黑云衬托之下是如此的耀眼,将毫无防备的辛同刺得两眼发花,心下不住大骂。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焚天黑焰一被白光触到,便有如雪遇沸水般迅速地消失了。但是这片黑云委实太过巨大,那玉鹰自身上连续bào出三圈白光才将这漫天的黑焰消融饴尽。 “看来还是鸟妖要厉害些啊,那黑长虫吐了八口黑的,这妖鸟居然冒了三圈白的就给解决了。他nǎinǎi地,乍就不能来个两败俱伤甚么地?”辛同一边嘟囔一边继续观望,看到玉鹰竟然在空中摇摆了数下,不禁大乐,赞道:“黑长虫,好样的!再给这秃毛小luǒ鸡来两口!” 那巨蟒的行动却让心生期盼的辛同大失所望,玉鹰的第三圈白光刚一bào出,那巨蟒竟然是见势不对立即撤退!但见它那鲜血淋漓的屋梁般粗细的身子飞快地后缩,眨眼间已经退入洞中六七十丈。 那玉鹰的血目中如有两团火焰燃烧,身上又是一圈白光bào出,双翅猛然向外一展,前飞的速度竟然快得ròu眼难辨,只一弹指便出现在那巨蟒的头前。 就在玉鹰将将及身的这一刹那之间,巨蟒大口突张,一个海碗大小的黑色珠子疾喷而出,流星一般狠狠地击在玉鹰的胸膛之上。 眼看着那玉鹰仿若被陨石击中般倒飞出数十丈远,随即翻腾着自空中载下,辛同右手紧力握住猛烈震动的天殛怒雷刀,左手揉了下眼睛,难以置信地道:“不会吧?一直大占上风的妖鸟就这么给那黑长虫收拾了?这……是真的吗?俺娘诶!这黑长虫的内丹也有点太强了吧?你动什么动?还动?” 亲眼目睹了巨蟒内丹威力的辛同,脑中登时闪过石老盗的话,“如能得到妖物的内丹,服食得法,将会极大地提高修炼者的修为……”辛同两眼中的绿芒似乎更盛。天殛怒雷刀居然也来凑热闹,震动得更为强烈。 那血目玉鹰不能自控地下坠了十几丈,猛地一顿竟又振翅而起向那巨蟒飞去。只是双翅挥动间略显软弱乏力,远不如初时那般迅猛。巨蟒巨口一张,再次喷出那颗黑色的内丹。 “啊呀!这妖鸟再被那黑长虫的内丹击中一次,多半要完蛋了!”辛同的左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这个念头刚生,几乎在那巨蟒内丹喷出的那一瞬间,辛同手中的天殛怒雷刀竟然再次狂震,龙吟声大做,猛地自辛同的手中挣拖,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向着上空疾shè而去。 辛同目瞪口呆地仰望长空,连右手的虎口被震得鲜血长流亦是毫无所觉。 巨蟒第二次将内丹喷出的同时,玉鹰的鹰喙一张,居然也喷了颗珠子出来,在空中划出一条银线,撞向巨蟒急速喷来的内丹。 如果以内丹的大小来评定两颗内丹撞击的结果,血目玉鹰的内丹是一定撞不过巨蟒的那颗了。巨蟒的内丹其色乌黑大如海碗不说,更如有团团烈焰燃于其上;而玉鹰的内丹,却只是一颗鹅卵大小的银白色珠子,充其量闪了那么点银色的光芒,看起来远远不如巨蟒的内丹那般气势十足。 “但老子还是赌那妖鸟的内丹比那黑长虫的厉害!”辛同下意识地挥动拳头以示肯定,但空中发生的奇事,却让辛同的拳头骤然停在了空中。 就在两颗内丹即将相撞的那一刹那,天殛怒雷刀倏然出现在血目玉鹰与那巨蟒的内丹之间!但听“噗”一声轻响,一大一小的两颗内丹同时撞在了天殛怒雷刀的刀身两边。 一颗银光闪烁的内丹、一柄黑黝黝的刀、一颗黑忽忽的内丹,神秘而又诡异地滞停在虚空之中! 辛同刚刚用手将垂下了多长的下巴推上,下巴却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那巨蟒与玉鹰眼见自己的内丹撞上刀身之后,非但没有弹开反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紧紧地吸附其上,二妖俱是惊恐jiāo加,有生一来头一次齐心协力,同时鼓dàng妖力张口吸气,yù将内丹收回。 一鹰一蟒的妖力一到,那将两颗内丹吸在刀身上便静静地停在空中的天殛怒雷刀,竟突然大生变化。 原本只是黑黝黝的刀身骤然间光芒大盛,千万道七彩光华自刀身向着空中激shè。在那刀身与内丹的粘附之处有水波状的细纹不住向四周扩散,刀身逐渐向内凹陷,竟似被内丹挤压的一般而此时,玉鹰与巨蟒正为了能将内丹收回而鼓尽全身的妖力。 忽然间一声震天霹雳响,两颗内丹就此消失了踪影! 与此同时,在空中宛然流转的万千彩光迅即倒灌而回,顷刻之间光华收尽,天殛怒雷刀恢复了毫不起眼的老样子,落了下来。 玉鹰一声哀鸣,自空中一头载下。 巨蟒惊天动地的嘶叫了一声,昂在空中的大头垂落下去击在峰壁,巨大无朋的蟒身竟以辛同ròu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片刻后如一根木头似的直挺挺地从山腰洞中向下滑落,险些砸在发呆的辛同身上。 那巨蟒缩小后仍然称得上是庞然大物,回过神来的辛同目测了一下,最少还要有七八丈长短,粗如木桶。只是此刻这巨蟒已然全无先前那般威猛,软软地横在了草地上。 辛同甚为小心地绕过还在不时轻颤的蟒身,几个大步奔到chā入土内的天殛怒雷刀旁,三指拈住只露了一小截在外的刀柄,拔出刀后也不擦拭便亲了两记,心头的得意及喜悦,已非语言所能表述。 手中紧握着天殛怒雷刀,围着侧载在地的玉鹰转了几圈,辛同终于确定不只是那条巨蟒的身体大为缩水,这玉鹰也缩小了一倍有余,但却一如那巨蟒般并未就此死去,看样子只是昏迷而已。辛同大奇:“难道失去内丹的妖怪并不会完蛋?我呸!老盗这假鸿儒……”随即又大乐道:“他nǎinǎi地,这么说老子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看着昏迷中的玉鹰,辛同连挑了几下眉梢,狞笑了数声,道:“妖鸟!鸟妖!嘿嘿,这下落老子手里了吧?你nǎinǎi地,你扒老子的裤子,老子拔你的毛!”左手撮如鸡爪这是为了拔毛;右手宝刀高扬这是以防万一,万一鸟妖疼醒了,说不得只好先给它一刀了。 第六章翻身(中) 辛同既然分神戒备,这拔鸟毛的姿势便难免有些僵硬有余潇洒不足了。辛同对此自是不以为然屁股都光了,还在乎什么姿势?能够把这原本以为绝不会有机会实现的愿望变成现实,足够弥补一切了。 “老子把你变做一只秃毛小luǒ鸡,看你nǎinǎi地还拿啥来牛!”辛同口中嘟囔,左手如风,拔毛不停,片刻间便从玉鹰的脖子上拔了六七撮雪白的翎羽下来,心头爽极! 眼见玉鹰的脖子四周已被拔得光秃秃地,按此速度,用不了多久,神骏英武的血目玉鹰就会变成一只辛同梦想中的无毛luǒ鹰了。 辛同正自拔得不亦乐乎,忽然想到一事停下手来,皱眉自语道:“这么大的雪域冰川,老子如何才能走得出去?嗯,看来还不能急着把这鸟妖变成秃毛小luǒ鸡呢。这家伙已经被天殛怒雷刀吃了内丹,再被老子拔光了毛……他nǎinǎi的,万一没了内丹的秃毛小luǒ鸡一样飞得起来,老子岂不是错过了机会?算了,老子还是不能乱冒这个险,暂时先放这妖鸟一马……嗯,这妖鸟现在的秃脖鹰模样,可也蛮好看的!啊哈哈……” 转到玉鹰的身后站定,看了一眼百余丈外仍是一动不动的巨蟒,放下心来的辛同仍是设置了一个法阵,这才运行起天罚之眼诸般术法中他还未能修炼至圆通境界的“控神”奇术。 据石老盗所言,“你小子的天罚之眼与其他修炼者开的天眼可是大不相同,他们的天眼只能单一的要么神念搜寻要么辨妖识鬼……只有极为稀少的修炼者才能兼具两种或是三种。天罚之眼在传说中却有九种奇术之多……为甚么好事都让你小子遇上了?天理何在啊……” 辛同在荆山别院以石老盗修炼天眼的经验为辅,修炼了一个多月,摸索五种不同的元神运行方法,据其效力与那九种名目对应,给这五种元神运行方式冠以戮魂雷、控魂镜、搜魂针、定魂锁、碎魂锤的名字。 那将钟老七bào头的戮魂雷辛同已经修炼纯熟,但现在要使用的控魂镜,辛同却并没有修炼至收控由收的地步。虽然曾有将猫狗羊猪控制得向着石老盗大表孺慕之情的辉煌经历,但那些毕竟只是凡间俗兽,如血目玉鹰或是巨蟒这般已有极深道行的妖怪,虽然已经失去了内丹,修为极可能已经去了大半,辛同的心中仍是没有多大的把握。 但没把握的事情并不是永远不能做的。 辛同的神念突入玉鹰的元神时一如马踏平川,毫无阻碍。“看来失去内丹对妖物的影响还真是够大的,这妖鸟那么强横的道行,内丹一失,元神中就连个把门的也没有了。”辛同心生感慨,神念继续侵入。过不多时,玉鹰平静的元神逐渐波动起来。 “你nǎinǎi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晚喽!”辛同心里狞笑了一声,叱道:“今以吾之意,以安汝之神,以定汝之志,神随吾转,志由吾传!敕!”语音方落,玉鹰原本只是微波轻澜的元神轰然大震,如火山喷发,如山岳崩塌,狂潮般卷至。一时之间,辛同那一缕神念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忽高忽低翻腾旋转,似乎随时都有被惊涛骇浪淹没吞噬的危险。 虽然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玉鹰在失去内丹后元神居然仍是这般的强悍,却也让辛同着实的惊吓了一把。好在他的元神也够霸道的,任凭玉鹰的元神百般侵袭冲击,却始终能够安然无恙屹立不倒。 感觉中仿佛已经过了千百年,又好像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玉鹰的元神攻击突然停了下来,平静得有如深潭古井,全无一丝的波澜。辛同的神念扫过,确定已经成功地在玉鹰的神识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这才心有余悸地退了出来。 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辛同惊心之余更加佩服自己的英明举措,“这回基本上算是把这妖鸟掌握在老子的手心里了,以后要扁要圆,那可就全凭老子的心意了。” 玉鹰已然变成了秃脖鹰,虽然离变成秃毛小luǒ鸡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控魂镜施展得威力十足,等以后什么时候心情不好,让它再变就是。辛同志得意满地点了几下头,又拔了一根玉鹰的翎羽,这才提着天殛怒雷刀走向那条缩小了的巨蟒。 “收了那秃脖鹰,再收了这黑长虫,老子也不枉光着屁股飞来奔去……喔嗬,这黑长虫行啊,居然还能跑?”辛同刚行至半途,那黑蟒的身子一阵蠕动苏醒过来,悄无声息地向前蜿蜒爬去。 辛同高举着天殛怒雷刀,几个大步窜上前去拦住那巨蟒的去路。“可不能小看这些成了精的东西,他nǎinǎi地,那妖鸟就是个例子,这黑长虫虽也没了内丹,老子还是小心为上。”心中即做此想,辛同身前真气充盈、刀上黑芒吞吐,如临大敌地站在离蟒头七八丈处。 见那黑蟒的身子一动,辛同手中的天殛怒雷刀立时黑芒暴长,“嗤”一声轻响,从已经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蟒身上削了一大块血ròu来。黑蟒身上血流如注,依然未有稍动。 辛同横刀胸前,半晌之后见黑蟒仍是老老实实地伏在那里,即未盘蛇阵也没喷黑焰,反而身子平伏大头触地,全无一丝敌对之意。辛同皱眉良久方始恍然,刚才这黑长虫身子抖动多半是恐惧所致,并非是攻击自己的前兆,不由得为自己惊弓之鸟般的举止汗颜不已。 不过汗颜显然并不能影响辛同将黑蟒收归己有的勃勃兴致。 辛同浓眉耸立,天殛怒雷刀斜指黑蟒,嗔目大喝道:“你可是情愿就此归伏老子?”那黑蟒动了几下大头,点头时动作极轻,一副生怕激怒了辛同的模样。 辛同竟对这黑蟒的举动生出怯生生的感觉,心下颇觉好笑,面上却是严肃之极,又是一声大喝道:“既然如此,如若老子让你向东你就向东,让你向西你就向西,让你咬谁你就咬谁,让你恶心谁你就恶心谁,你!能否做到?”最后一句话声如霹雳,音似雷鸣,气势十足。 见黑蟒再次点头,辛同也不多想,神念排山倒海般侵入黑蟒的元神。黑蟒剧痛,蟒身不住颤抖,但其元神却是温和柔顺,全无一丝愠恼反击之意。辛同老实不客气地在黑蟒的元神中一番乱逛,竟然大出意料的收获颇丰。 辛同也不管人、妖两者间的修炼不同之处甚多,将黑蟒元神中与修炼相关的东西尽皆记下,这才口念真言施展起控魂镜来。黑蟒毫不反抗,任由辛同在其神识中刻下烙印。 轻松之极地收伏黑蟒,辛同心中的那份得意可想而知。待得那黑蟒极是听话地“右滚三圈,左滚三圈,摇头三次,摆尾三次”之后,辛同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欣喜,抚摸着黑蟒的大头仰天大笑道:“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老子赐个名字给你,嗯……这个……你这家伙乌漆麻黑成这副德行,以后你就叫默默吧!” 那此后即将名为默默的黑蟒居然抬起大头,轻轻地蹭了辛同屁股一下,将辛同拱得险些摔倒。辛同正待训斥,见默默那两只海碗似的巨眼中竟然流露着极为清楚的含羞带怯之意,神识中传来一个意念:“哟……主人,你看起来好强壮哟!” 仍光着屁股的辛同刷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断开与黑蟒的神识触接,退开两步乜视着黑蟒,心中惊疑不定:“他nǎinǎi地,这黑长虫,不会是个母的吧?” 陡然间一声鹰鸣,打断了辛同对黑长虫默默的xìng别臆测。辛同应声回身望去,黑脸立时白了! 第六章翻身(下) 那玉鹰不知何时已经飞至空中,此刻正如流星般自高空俯冲而下,向着一块尖利如狼牙的石柱猛撞而去!那架势,除了撞岩自尽,绝无他意。 惊怒jiāo集的辛同只叫出“你nǎi”两个字,“砰”一声大响,那玉鹰的头已经狠狠地撞在了石柱之上。 辛同挥拳顿足,心下痛惜不已:“这妖鸟好烈的xìng子!不就是被老子拔了你几根毛吗?至于吗?老子被你扒了裤子还不是活得好好的?真是可惜啊……老子的愿望,又泡汤了……啊!看来老子的愿望还没有泡粕!” 那根足有辛同小腿般粗细的石柱,竟然被玉鹰一头撞断,碎石飞溅中,玉鹰断鸢似的从空中坠下。就在辛同以为它已经撞得“玉陨香消”之时,那玉鹰竟然醉酒一般摇摇晃晃地振翅飞了起来。 眼见玉鹰再次自空中向着另一根石柱冲去,尽管辛同极想知道这妖鸟到底可以撞断多少根石柱,但与此相比,让这妖鸟载着他飞出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雪域显然更为重要。辛同心下咒骂着强行压下让妖鸟继续撞柱的想法,神念排空突入玉鹰的元神,怒喝道:“你nǎinǎi地妖鸟,你若是再敢撞岩,老子让你死后也要变成一只秃毛小luǒ鸡!” 神念中似乎传来玉鹰的一声冷笑,“砰”一声响,玉鹰再一次撞在石柱之上。 辛同直气得七窍生烟,顷刻间奔至玉鹰的下方,天殛怒雷刀斜指长空,刀上黑芒忽然暴伸出近十丈长,却又迅即缩了回来。刀上黑芒忽伸忽缩,辛同的心态也是变幻不定。几次想将空中那不知是死是活的玉鹰乱刀分尸,却又几次抑住了怒火。 咬牙鼓目地看着空中又已摇晃着飞起的玉鹰,辛同暗骂了两声,将天殛怒雷刀收入鞘中,神念动处,激活了玉鹰元神中的烙印。既然威胁不成,又不想、也不能让玉鹰就此死去,辛同虽是极不情愿,却也只好使用控魂镜了。 看着玉鹰耷拉着双翅自空中飘下,辛同突然间意兴萧索,长叹了口气。 玉鹰的xìng子刚烈至斯,实是大出辛同之所料。为了尊严不惜以死相抗,仅凭这一点,便足已让辛同油然而生敬意。一时之间,辛同竟然觉得把玉鹰脖子上的翎羽拔得精光,是有那么一点过份了。 以真气托住坠下的玉鹰,缓缓地将其放在地上,辛同愤愤不平地自语道:“算你狠,老子暂时放你一马先,这笔帐,老子以后再和你慢慢清算。”想及这妖鸟居然宁死也不肯做他的奴从,辛同心头敬其烈xìng之余,难免又是一阵鬼火乱冒,骂道:“你娘地,老子一介既能起死回生又能高空luǒ飞的猛人,做你的主子,难道还委屈了你这秃脖鹰不成?” “要是这妖鸟将老子驮在半空的时候再去撞岩……老子的头肯定没这家伙的鸟头硬就是了。嗯……必须要想个办法才成!”骂归骂,想及此点,辛同还是小心翼翼地进入玉鹰的元神之中,看能不能在它苏醒前从它的元神中找到些小妖鸟或是母妖鸟甚么的这妖鸟的xìng子太烈了些,不得不防。 但是查找了半天,却是连根鸟毛也未得见,辛同大奇:“这妖鸟,怎么他nǎinǎi地连蛋也不下一个?”继续翻查,居然在玉鹰的元神中找到了许多明显属于人类的修炼术法,辛同有些奇怪,这些术法怎么会存在一只妖物的神识之中? 但此时不容他多想以这妖鸟的xìng子,在它清醒的时候查看它的神识,这妖鸟多半又要撞岩吧?先把这些连道行高深的玉鹰都能看得上眼的修炼术法记下来才是真的!一念及此,辛同连找小妖鸟或是母妖鸟的兴趣都没了,全神记忆。 玉鹰的元神突然一阵波动,尽管辛同刚刚在其神识中查找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虽然正值喜极奇极之极,仍是急忙放弃继续深入了解的念头,神念中满是谦逊祥和。 “道友,你先不要忙着发怒,且听无歧一言。”感觉到玉鹰已经醒来,辛同忙以神念同玉鹰jiāo流:“以道友的道行可知,道友定是无歧的前辈了。如果没有道友空中援之以爪……援之以手,无歧现在想必已经是一团ròu泥了,无歧先谢过道友的救命之恩。” 辛同的神念咳了两声,见玉鹰的元神只是略有波动,继道:“只是无歧生xìng顽劣,已至于激怒道友,yīn差阳错之下做出此等事来,无歧愧疚难安。但以道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此刻的情况、无歧现时的修为,都做不到强行抹去道友元神中的控魂烙印……无歧再次向道友深表歉意!事已至此,只能请道友暂放宽心,待小子学得抹去烙印的术法或是道友的修行精进后,无歧一定即时恢复道友的自主之身。无歧向道友保证,在此其间,无歧定会尊道友为长辈,绝不敢有丝毫亵渎侮辱之举……道友不为自己着想,总要为道友所挂记的女子想想吧?” 这一番话,其心也诚、其意也切。最后一句话,虽无威胁之意,却有威胁之实。辛同虽然不知玉鹰神识中那女子的具体情况,但在一个妖怪的脑海中居然有一个人类女子的影像,这女子的重要xìng可想而知了。 玉鹰的元神猛烈地波动起来,让辛同再一次体验了一番怒海行舟的感觉。辛同凝神敛意,维系神念不散的同时还要极力保持着神念中的诚挚平和,不敢流露出哪怕是一丝丝的不满或是愠恼之意。 狂风骤雨一般的元神冲击,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方始逐渐停止。辛同尽管已经疲惫不堪,但神念中的谦和依旧,不再多说,静候玉鹰的反应。 玉鹰的神识变得有如一潭死水,枯寂荒凉,了无生气。辛同强忍恐慌,继续等候。但是两三个时辰过后,玉鹰仍是毫无反应。就在辛同难以忍受这沉默的压力即将bào发之际,玉鹰的元神突然微澜轻起,一声长叹在辛同的神识中响起。 这声长叹中,愤慨、无奈、凄苍兼而有之,满是英雄末路的悲凉之意。 既然玉鹰已经默认了被他收伏的事实,辛同心头高悬的大石才算是落了地,长出口气忖道:“嗯,妖鸟现在的个头,驮起老子应该没问题……看来老子不用光着屁股横穿雪域了……他nǎinǎi地,那乌漆麻黑的默默还是恁么大一堆,这家伙又怎么办?扔在山……那老子不是岂不是白收伏它了?” 辛同斜着眼睛打量远处伏于地上状甚乖巧的黑蟒,挠了两下额角,神念侵入黑蟒的元神,问道:“默默,以你的道行来看,比那妖鸟也差不了多少。现在没了内丹,还能不能变化了?” 黑蟒神念中满是谄媚之意:“哟……主人啊,你的眼光真厉害呀!默默虽然将内丹献给了主人……的刀,但这变化之力还是有的。不过现在的默默不能变化chéng rén,只能变小了……” “能变小就好,老子正愁怎么带你走呢。” “哟……即使默默还是这么大,主人也能够带得走默默的……主人,你看起来好强壮哟!” 辛同看着胳膊腿上一根根倒竖而起的寒毛,咬牙切齿地道:“默默,你nǎinǎi地,老子郑重警告你,你要是敢再说这句话,老子一定让你知道锅儿是铁打的!” 第七章螟蛉(上) 翠谷里绿草如茵,碧空中白云浮动。 辛同揉着额头站在振翅厉鸣的玉鹰身后,身上那件得自玉鹰洞府的雪蚕丝长袍被玉鹰双翅带起的劲风刮得簌簌抖动。 环视了一眼谷中的景物,辛同抬首长空,心思一如眼前那一朵朵随风飘移的浮云。这段日子以来,辛同已经幻想了无数次能够脚下生云肋间生翅,飞离这个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牢狱的雪域翠谷……现在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让挂念双亲已经到了极点的辛同在这里待上三四个月,任是仙境也变成了地狱。 那默默早在几十天前就已经能够变成一根六七尺长短的黑蛇。让辛同想不通的是,道行明显在默默之上的血目玉鹰却一再声称因为内丹已失,说什么如若强行高空飞翔定会被罡风吹落,到时多半要变成两团ròu泥云云…… 辛同直恨得牙痒痒,却也没有甚么高招可想。一方面限于对玉鹰做出的承诺;另一方面,辛同也确实不敢对xìng子刚烈的玉鹰太过强硬,“如果强逼着这古怪的妖鸟去飞,老子随时都有鸟毁人亡的危险,还是等他顺过气来再说吧……” 只是时光流逝,匆匆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却一直未见那玉鹰有顺过气来的迹象……辛同想要离谷想得连鼻孔都有些变大了。 在翠谷的这几个月,百无聊赖中的辛同将玉鹰及默默的洞府搜刮得干干净净,各类宝石、器皿、炼制法器的材料不计其数,收获极丰,若不是自玉鹰的洞中得了一件物练级的储物锦囊,这么多东西还真的没法带走。 收刮完玉鹰和默默,辛同无事可作,只好把一腔怨气尽数发泄在修炼之上,自觉在纳元噬神诀及三昧真火上的修为都有长足的提高。但是丹田中那两个诡异的龙卷风状漩涡却是一如既往,毫无凝结成丹之意,让辛同一直为此搔头不已。 至于天罚之眼,辛同虽然未能摸索出元神运行的第五种方法,但那四种攻击运用之术却比先时不知熟练了多少,“如果是现在对那妖鸟使用控神诀,老子不信他还能牛得起来!”只是烙印已成,尽管辛同信心十足,却也只能看着终日里正眼也不瞧他一下的玉鹰徒呼奈何。 可怜那本也是妖中异类的默默,却因为死对头的冷傲而变成了辛同寻求心灵平衡的专用泄愤之物。平日里辛同对默默也算得上温和,但只要辛同在玉鹰哪里吃了气,大生“老子这个主人做得太也失败”之时,默默的苦难便临头了。 蟒头要保持原来的大小,身子却要隔一段变得只有人的手臂般粗细不说,还必须做出直立如棍、倒立如棍、前突后翘、东斜西鼓、凌空九曲弓等等诸般高难动作,辛同美其名曰磨砺默默的元神、锻炼默默的ròu体,以便使其能够尽快达到他能接受的大小…… 皮粗ròu厚一向坚强如铁的默默,暗地里不下百次地吞下了屈辱的口水,连自杀的心都有了,如果内丹还在,还能够自bào元神,默默是宁肯形神俱灭也不愿这样苟且偷生的,“哟……这样活着,实在是太屈辱了,实在是太伤自尊了……呜呜……幽冥魔蛇一族的脸面,都被丢光了……” 虽然将默默折腾的痛不yù生,找回了那么一丝做主人的威风,辛同仍是日益烦躁,就在他恨不得将玉鹰一刀劈烂的时候,神识中头一次出现了玉鹰主动发来的要求jiāo流的神念波动。 一得知玉鹰示意可以高飞,辛同欢喜之极,连玉鹰为何会突然主动示好都来不及想,急以神念召来默默,令其变小。 默默充分体会到了主人的迫切心情,使出浑身的解数顷刻间变得只有儿臂粗细、四五尺长短,缠在辛同的腰间,便如一根系在雪白丝袍上的黑色带子一般。 尽管失了内丹道行大减,玉鹰的飞行速度却并未慢上许多,也许飞行绝迹本就是其与生俱来的本能,呼吸间穿云过雾越海跨川,仍是快得有如电掣风飙。更让辛同大出意料的是,玉鹰居然并未如他所想那般做些报复xìng的动作,飞行得甚是平稳。 辛同端坐于宽厚的鹰背之上,须发飞扬,袍袖当风,昂首挺胸地东张西望,却也颇有几分顾盼生威之概。 来时被玉鹰拎在爪中光着屁股怎一个糗字了得;去时却是雄踞玉鹰背上丝袍黑带睥睨间指点江山……虽然同样是飞在空中同样是罡风猛恶,但这意境上的差别,心态上的变化,已非判若云泥可以形容了。 辛同虽是意气激昂,却也不敢得意忘形。他已在玉鹰的神识中习得那阻隔神识气息外泄的术法,依法设置的法界虽比来时玉鹰所设的小了不止一倍,效力之上也算得上是差强人意。 如此谨慎,辛同顾忌的是那位不能以常情衡量的烟雨仙子。虽然已经相隔了近半年之久,但万一那位风骚仙子哪根筋出了毛病,如果她万一对突然消失的自己念念难忘执意搜索可就糟了。一旦给烟雨搜到,被收做男宠或是吸chéng rén干甚么的还在其次,这看望父母的心愿不知又要耽搁多久了。 对于烟雨这位风骚无双姿容绝世的美人散仙,辛同是既喜且惧。烟雨那一身修为,即使自觉已然修为大进、与数月前不可同日而语的辛同,仍是一如数月前那般莫测其深。而烟雨那大异于常人的行为举止,辛同此刻思来还是心有余悸。 “美女固然为老子之所喜,不过要是让老子用不可测知的危险做代价,那还是先放一放再说,等到老子有了把握的时候再去采撷,这才是一举两得的不二高招。” 眼见得阔别已久的青州城就在眼下,辛同心间五味杂陈,感慨万端。 此时已值子丑之jiāo,青州的府衙内一片漆黑,激动不已的辛同也未展开神念搜索,让玉鹰直接落在了府衙的后宅。 庭院内的变化极大,但看在辛同的眼中,却仍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涌上心头。想及马上就可见到生离死别了四载有余的父母,辛同的心都几乎欢喜得翻转过来。强忍住直yù高声大叫的念头,辛同快速奔到父母的寝所。 熟悉的木门格窗映入眼帘,辛同的双目一阵潮湿,心潮起伏难平。在门外痴痴地伫立了良久,这才举手房门,就在手指触到木门的一刹那却又突然停住了,“子时已经过了,老爷子和老太太正在熟睡……四年多都等了也不差这几个时辰了,我就在这儿给两位老人家看上半晚的门吧。” 辛同一脸的温馨笑容,慢慢地在坐在门前的梯坎上。但屁股刚一沾地,他就脸色大变地猛然站了起来。 第七章螟蛉(中) 从这间本应是辛同父母寝息之处传出的呼吸声,竟然并不是辛定野夫fù的! 辛同如被雷击,懵了一下,不再顾虑对父母的不敬,神念瞬间突入了房间之内。一如辛同所觉,在房内沉睡的两人,果然并非他的父母。 辛同双眼中登时碧芒暴shè,光焰灼人,似乎可以穿透世间的任何阻碍,威势极是可怖,好一会儿才恢复平常的样子。 手指在木门上轻轻抚摸了两下,辛同转身绝然离去。 虽然石老盗曾一再告诫辛同,不可随意使用天罚之眼中的搜神针侦测他人思想或是记忆,此乃修行界中最为招人不满、最为令人不耻,更会让对方大生敌意的行径之一。 一方面是石老盗的告诫产生了威慑作用,另一方面辛同自己也觉得,若是提前知道他人藏于深心的想法和念头,失去了危险和未知,活在这世间,便也失去了许许多多的乐趣。是以他一直将石老盗的话引以为诫,修炼搜神针时尽以禽兽为练习对象,不敢稍有逾越。 只不过此刻关系到他亲生父母的安危,这种行为是招人不满还是令人不耻,辛同尽皆抛在脑后。当下运转丹田中那个深碧色的火焰状漩涡,双目碧焰闪烁,眉窍震颤,发出了天罚之眼中的搜神针,神念刹那间侵入屋中那两人的神识之中,只片刻功夫便从那男人的神识中知道了父母的去向。 离开府衙,辛同原本想去找谭一刀小聚,但转念一想,决定还是暂时不去为好。自忖自己死而复生之事毕竟太过骇人听闻,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被那几个一心想求长生的皇帝老儿知道了,多半要给一向对自己爱护有加的谭大哥带来天大的麻烦。嗯,那就隔远些看看就走吧。 辛同如此想着,快步行往谭一刀的住所,隔了多远便听到谭一刀扯得震天响的鼾声。辛同不禁莞尔,骑上玉鹰,向着京都飞去。 玉鹰在高空中平稳地飞了数个时辰,突然间猛地俯冲而下,穿过层层云雾,在一处崖顶停了下来,鹰头斜睨,极是专注地看向远方的一处山坳。 辛同不明玉鹰停此何意,有些莫名其妙地挠了两下额头,展开神念向四下探去。神念伸展未远便遇到了阻碍,显是有人在此地设置了防阻神念搜索的法界。辛同心道:“这是哪个傻蛋设的法阵?十足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跳下鹰背,顺着玉鹰的目光向前望去。 默默也从辛同的背后伸出头,在辛同的左右两肩不停地探头探脑,晃dàng得辛同烦了,在它的头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默默这才老实了下来。 此时旭日东升未久,满天的朝霞将笼罩在山坳中的薄雾铺上了一层金中泛红的光芒,看来极是悦目。在一人两妖对面的山腰上,一座以翠竹搭就的碧楼,俏生生地立于红花绿草间,虽然相隔甚远,但那精巧雅致的感觉仍是扑面而至。 辛同侧过头来看了玉鹰一眼,心道:“难道这小楼里住的就是这妖鸟脑中的那个女子不成?嗯,老子觉得一定是了。他nǎinǎi地,真是海水不可斗量,妖鸟不能貌相……”辛同与玉鹰的神念并未触接,是以毫不担心玉鹰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辛同正在心中臆测玉鹰与那楼中女子的关系,碧楼竹门轻动,一个女子曼步走了出来。 那女子身形纤细,肤色甚白,两只眼睛又黑又亮,仿若点漆;身上披了一袭淡青色的丝质长衣,走动间衣袂飘飘乌发轻扬,在红日朝霞的映衬下,便宛如神态淡漠、容色淡丽至极的仙子,在云雾间袅袅缓行。 玉鹰突然声音极低地鸣叫了一声,辛同听在耳中,竟觉得玉鹰的这声低鸣就像是人在叹息一般。“咳咳……这妖鸟多半是在为被老子的宝刀收了内丹后不能化人,没法和这老子看到都要吞口水的美人幽会而不爽吧?”辛同两眼冒着绿光看着那个淡雅如仙的美人,心下如是想:“他nǎinǎi地,老子要小心点,估计老子准备怎样收拾贼老盗的,这妖鸟多半就会怎样准备收拾老子。” 玉鹰又是一声低鸣,声音未落,辛同的脑海中已接到了玉鹰神念传来的jiāo流请求。辛同放开神识,不等玉鹰发话便语意暧昧地问道:“嘿嘿,这美人与道友是何种关系?真是看不出来啊,道友竟然还有这般手段……嘿嘿……” 玉鹰传来的语意极其简洁,只有一个字,“走。”身子低伏,示意辛同动身。 就在玉鹰双翅挥展的瞬间,那女子转过头来,星眸中光芒一闪,清叱道:“窥测者何人?”虽然她的语音中带着三分怒意,但其声如珠落玉盘,清脆之极,听来仍然甚是悦耳。 辛同心间正自感叹此女不止容貌可人,就连声音也是这般的动听,却见那女子玉手一扬,一道青光自其袖中shè出,向着正yù腾空而起的玉鹰及辛同破空而至。辛同不由得眨了两下眼睛,心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这小美人,不得了,比老子想的还要劲!除了容貌可人、声音动听外,还要加上一条辣手无情……这xìng子,和老子还真有点相似。嗯,仙子姿容,霹雳手段……嘿嘿嘿,不知那妖鸟怎生吃得消……” 玉鹰此时已经飞起,大翅一挥,一股强猛的罡风应翅而生,登时将那道青光dàng飞。那青光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后顺着来时的轨迹激shè而回。辛同扭头回望,见那青光到了那女子身前十余丈时,去势突然变得极是缓慢,平稳地向那女子飞去。 看到此等异象,辛同皱了下眉头。那女子的修为虽然看起来相当的高明,但也不可能达到将真气护罩外扩至十几丈的地步;玉鹰尽管失了内丹,但以其现时的道行,若是存心伤人,那女子仍然不可能有再次掌控青光的机会,估计多半是玉鹰生怕伤到那女子,是以控制了那一翅的力道方会如此。 玉鹰只一振翅,便冲入了云层。辛同依稀间似乎听到那女子叫了一声“是义父吗?”玉鹰的飞行速度奇快,那句话传到耳中时已经极为模糊,辛同有些不敢肯定,对那女子的身份自是更加的好奇了。 “嘿嘿,道友,你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飞来看这个小美人……嘿嘿……你们到底是甚么关系?”辛同并不用象玉鹰那般在与他进行神念jiāo流之前必须要先发出jiāo流请求,而是将想要问询的语意以神念直接透入玉鹰的神识中即可,这便是主从之别了。 玉鹰鼓翅疾飞,默然良久,不回答则已,一回答就将辛同惊得几乎从鹰背上折下来,玉鹰的神念道:“那小草,乃是老夫的义女。” 第七章螟蛉(下) “什么?老子没听错吧?一只鸟居然收了一个人做义女!”辛同大惊大奇之下,连自己的神念正与玉鹰触接之中都忘了,心中所想就此直接传给了玉鹰。 尽管辛同依稀听到那位名为小草的女子喊了声“义父”,但一个人喊一只鸟为义父之事,对于辛同而言,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了些,当时还认为听错了。是以此刻玉鹰这般一说,辛同自是惊奇万分。转念想及修行界本就是一个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绝不可以凡间俗世的常理来衡量的一处所在,辛同哑然失笑,暗骂自己又一次少见多怪丢人现眼了。 玉鹰并未责怪辛同的称谓,道:“那小草乃是老夫一位人类道友的遗孤,三岁时其父母便命丧于他人之手,小草的身世……转瞬间,老夫已抚养小草十六载有余……”玉鹰再次沉默良久,甚为黯然地道:“老夫现在变成这般模样,已无力护得小草周全了……如你应允老夫照顾小草,你我之间的仇隙,就此一笔勾销!” 与玉鹰相识这半年来,玉鹰方才与辛同jiāo流的这番语意,比其前半年所说的加在一起还要多上几十倍。辛同明白玉鹰何以致此,心头实是感动之极,自此对妖怪一族刮目相看,诚挚之极地道:“道友前辈,只要你信得过小子,不管这小草的仇家是甚么来头,小子定会全力以赴维护小草的周全……嘿嘿,那小草真是让人流口……咳咳,这个……道友为何不将小草一同带走呢?” 玉鹰的神念传了一句“多谢……你我仇怨一笔销”后便沉默了下来,辛同瞄了眼玉鹰那仅生了一层细小的绒毛、看来仍是颇为怪异的脖子,窃笑间若有所悟。 两妖一人在空中飞行了三个多时辰,玉鹰在一处山脚落了下来。辛同四下环顾半晌,挠着额头问道:“道友不会是在这附近还有一位义女或是义子吧?” 玉鹰神念淡然,“前行几十里,便是京都。” 日暮时分,东汉德王朝气势恢宏的京都映入了徒步行来的辛同眼中。 那经历了二千余年风霜侵蚀的古城墙,高有十数丈,屹立如山,壮观雄浑。城墙之上,大战后斑斑驳驳的残痕依然到处可见,落日余晖的残照下,令辛同顿生几分苍凉悲壮之感。 城门处分两排站了数十个挎刀持戟盔甲鲜明的兵卒,均是神情冷峻杀气腾腾的模样。另有十数个身着吏服的人声色俱厉地督检入城行人。看着等候督检入城的人排成了两条长长的人龙,辛同心头暗叹这京都果然是与众不同。 用金生金为他准备好的关引进入了京都城内,在熙来攘往的人流中皱着眉头前行的辛同,虽然心头急切万分,但却不敢使用神念搜索寻找父母的住处。 崇道向佛历来是汉德王朝的传统。故老相传,汉德王朝的开国皇帝本是修道之人,苦修数十载却始终不能得元婴,一怒之下入世修行。其人在修行方面的秉赋资质显然并不出众,最多也只能算得中人而已。但其在识人用人、行军谋略、鼓惑人心等等方面,却绝对称得上是个不世出的人物,兼之手段dú辣心黑皮厚,更有非比寻常的运气,竟然让他在yīn差阳错中建立了一个空前强大的帝国。而那些汉德王朝的开国元勋中,据说修炼者占了绝大多数。 现时的汉德王朝虽然一分为四,但四位汉德皇帝的崇道之心却是有志一同,这东汉德的京城里,修行高人之多,自是可想而知。在此等藏龙卧虎之地使用神念搜索,如此嚣张的行径多半要惹恼那些xìng情古怪的高人。辛同倒不是怕惹出哪位神仙将自己收拾一顿,眼看着就能见到父母,实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问明了吏部所在,辛同也不管路人诧异的目光,甩开大步疾奔而去。因是头一次到京都,对地形极不熟悉,辛同一路上问了不下十人,这才找到了吏部衙门。 吏部门吏的嘴脸更甚于衙门口的那两只铜狮,仰着头撇着嘴,两眼上翻鼻空朝天,用下颌指着辛同问道:“辛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得到的吗?什么?你是辛大人的公子?”那门吏这才一边低下头来一边惊讶之极地道:“辛大人的公子不是在四年多前已经死了吗?怎又冒了一个公子来?” 辛同哼了一声,眉头一皱,略为不悦地道:“难道你听不明白本公子的话?本公子乃是辛大人的义子。” 那门吏仔细地打量了辛同一番,见其虽是发乱须长仿若数月未曾修整一般,但双目开阖间不怒自威,玉袍乌带气度沉凝,显然非是寻常人等,脸上立时换了一副颜色陪笑道:“辛公子,下官并未得到辛大人义子要来的通报,是以不能将辛大人的住所告知,还望公子见谅。” 辛同看了下天色,心道:“让人知道老爷子有个义子就够了……不成,如果老爷子在这几年里没收义子,那门吏一说,岂不是要穿帮?”辛同心念转动间双眉一轩,登时面沉如水,目中寒光暴shè,直有令其心胆俱丧之威,沉声道:“还在罗嗦甚么?快快带本公子前去。” 那门吏被辛同双目一瞪骇得几乎尿了裤子,乖乖地领路前行。辛同暗自得意:“嘿嘿……一入修行之门立变牛人。老子没用任何术法,居然就把这孙子吓成这副德行……” 两人一前一后宽穿庭过院,到了一间正房外,那门吏低着头不敢再看辛同,轻声道:“辛公子,辛大人就在里间。” 当辛同看到两鬓斑白眼角额头满是皱纹的辛定野时,心头酸楚难禁,两眼立时一阵模糊,只是四载的时光,父亲居然苍老至斯。 见到辛同的那一刹那,辛定野的心头一阵莫名的悸动,复见眼前这看来极是强壮的年青人神情酸楚中带着激动,激动中带着亲切,心头又是莫名的一动。 辛同强行抑住百感jiāo集的思绪,神念在辛定野有意询问前透入辛定野的神识道:“老爹!我是大同啊!我说我是你的义子,和那门吏说的……头角峥嵘,吾子辛同!孩儿现在叫辛无歧,孩儿没死……”辛同激动之下有些语无lún次了。 辛定野双目大睁,霍然站起,左手按在身前案上,右手轻抖地指着辛同颤声道:“你……你……你是歧儿?”话音方落,“嗒”一声轻响,桌案之上的笔架倒了下来。 第八章亲聚(上) 辛同随着辛定野回到吏部尚书府,屏退了丫鬟仆役,辛定野快步走到卧病在床的贺玉如身边,轻声道:“夫人,你看是谁回来了?” 仿佛苍老了十数年、极是虚弱的贺玉如缓缓睁开双眼,看了辛同一眼后,目光竟然越来越亮,到得后来喜悦之极,开口叫了一声“儿啊!”随即头向后仰,昏了过去。 或许是贺玉如的身体太过虚弱,或许是独生爱子起死回生的喜悦太过强烈,这位慈母苏醒后叫了两声“同儿”,便又再次昏厥。 辛定野父子俩被哧得战战兢兢,辛同看着面色蜡黄双目紧闭的母亲,心酸难禁,热泪扑簌簌落下。贺玉如二次苏醒,伸出枯瘦的右手颤抖着轻轻抚摸辛同的头发,泪如泉涌,不住地道:“同儿,同儿,可把为娘想死了……” 辛定野双目通红地看着贺玉如母子,默然无言,猛地仰首向天,眼角有泪流下。 虽然贺玉如再次苏醒后,神情看来镇定平静了许多,辛同的心头仍然有些忐忑不安,硬着头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详细之极的叙述了一遍。叙说时尽可能地将语气放得平淡,一边说一边提心吊胆地看着母亲,生怕她老人家又一次昏倒。 辛定野握住妻子的双手,不时稍为用力的握上一下。他一半的心思倾听儿子语气虽然平缓但内容却是惊心动魄的述说,另一半的心思关注着四年多来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的妻子,那被威德皇帝赞为生了七窍的玲珑心,此情此景,竟然有了不够用之感。待得辛同讲罢,见惯了大场面的东汉德王朝六部尚书之一的吏部尚书辛定野,已然出了一身的细汗,心下不由得慨叹,果然是关心则乱啊。 辛定野夫fù的心神随着辛同的述说起伏之余更觉匪夷所思,尽管明知自己的孩子不会欺骗自己,却仍有不敢置信之感。但当日的辛同明明已经是毫无一丝生气了,此时不仅相貌气度大变、活蹦乱跳地坐在面前,而且说是还有一身不可想象的能为,还有妖怪为仆,还有……夫妻俩对望一眼同时摇了一下头,均感世事之奇果非人力所能明。 辛同却以为父母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神念起处,缠在腰间的默默轻轻动了一下又立刻静了下来。辛同本想让默默现形,转念想到默默要真是现了原形,别说母亲本就胆小,就是一向胆大的老爷子,骤然之间怕也禁不住吧?反正是自己的父母,给自己的父母误解个一次两次的,又有甚么?辛同扮了个鬼脸,道:“爹,娘,我说的都是真的,一丁点儿也没骗二老。” 辛定野何等人物,怎会不明了自己儿子的心思?笑道:“同儿,我和你娘是觉得你的经历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而已。妖魔鬼怪、修道炼丹以求成仙的传说,古往今来多矣……”说着向南拱了拱手,继道:“传说本朝的开国帝王,便是修道之人……妖魔鬼怪也好,得道成仙也罢,我和你娘是听说得多,却是从没见过,是以才会和你娘摇头。现在同儿你不但死而复生……”辛定野笑着指了下缠在辛同腰间的默默,问道:“你腰上的这条带子,也不是凡物吧?” “管这带子是凡物还是仙物,儿子没死,比甚么物都强!”贺玉如容光焕发,起身下地对辛定野道:“老爷,吩咐下人摆酒,今天妾身也要为了同儿喝上几杯!” 辛定野看着目光明亮,气色比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的妻子,又看了看气宇轩昂生龙活虎的儿子,用力地点了下头,道:“夫人所言甚是,老夫今天亲自下厨,定要不醉不休!”说罢哈哈大笑,转身向外便行。 贺玉如拉过辛同的手臂,慈爱地道:“同儿,再让娘好生看看。”辛同向着贺玉如扮了个鬼脸,示意母亲先看快步而行的辛定野。在辛同的窃笑声中,大步流星的辛定野一头撞在辛同设下的法界之上,“咚”地一声倒弹而回。 以真气托住辛定野,辛同伸了下舌头,涎着脸笑道:“嘿嘿……老爹,我设了个阻隔声音外传的法界以防万一,嘿嘿,忘了提醒你老人家了……” 刚得团聚的一家三口用过晚宴,亲近之意却不能尽,辛定野令人将院中槐树旁的石几上摆满瓜果,三人围几而坐品茗赏月。 此时已近中秋,碧空中一轮皎月高悬,自轻纱似的薄云中洒下万千道银光,照得院中纤毫可见。贺玉如披了一件狐裘坐在高背木椅上,面色红润了许多,满脸疼爱地注视着爱子。 辛同颇为不解地问道:“娘,孩儿现在的身形相貌和以前已经没了相同的地方,娘怎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孩儿?” 贺玉如慈爱地看着辛同,道:“傻孩子,你的眼神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娘……你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ròu啊,娘又怎会认不出来?” 辛定野放下茶盏,笑吟吟地看着辛同道:“同儿,为父明了你的向道之心,你已是chéng rén,又有了这么一身大异于世俗的能为,为父自应尊重你的决定……不过,古语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按常情,你年过弱冠,早应为人父了。我与你娘也早就应该怡孙为乐……四年多前,我辛家险些就此断了香火,绝对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嗯,傅大学士向来与我jiāo厚,据说他家的三小姐体貌端庄,素来温婉贤淑,可为吾儿良配。为父明日就差人上门说亲,想来傅大学士应该不会拒绝。” 辛同苦起一张脸道:“老爹,孩儿的师兄再三告诫孩儿,在未成元婴之前,是万万不可失去童身的……” “未成元婴之前,不可失去童身?”辛定野浓眉一耸,沉声道:“老夫虽然不懂修炼,却也知道这元婴不是说修成就能修成的!本朝的开国大帝,那可是千百年才出一位的人物,数十年的修炼也未得元婴……你小子是想让我和你娘到阎王爷那里抱孙子吗?” 第八章亲聚(中) 多年积威之下,现在的辛同对他老子仍然还是很有些畏惧感,此刻见老爷子黑起了一张脸,辛同立马明智地闭嘴,不去和老爷子在此事上过多争论,更何况保持童身直至修成元婴,本就非他所愿。虽然现时修炼对他而言已是不可或缺,但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及至今仍是童子鸡一事,辛同不禁得大为光火,心道:“看来老子找个高人来问问,到底是不是必须要保持童身才成,要是被那老贼头给蒙了,这辈子别想在他面前抬起头了。” 抬头见老爷子正双目灼灼地盯着自己,忙点头道:“老爹,对于传续香火之事,孩儿定不会让二老失望。嘿嘿,我已经向这方面使力了。”当下将与金可心两情相悦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贺玉如听得眉开眼笑,连连追问何时可以看到这位在她眼中已是儿媳fù的姑娘。 辛定野见辛同的样子不似作伪,捋着长须道:“既然如此,那提亲之事先且暂缓。这姑娘的长辈对你两人间的事情,是何等态度?” 即使金大胖子不同意,这时候也不能实话实说,更何况金生金的态度极好。辛同眼也不眨,说的天花乱坠,直将辛定野夫fù哄得是笑逐颜开。 “同儿,为父觉得现时你的心态,可说是虽有向道之心,却无出世之意。”辛定野的脸色渐趋严肃,道:“那么在这尘世之中,你须当有所作为才成,男儿在世,如若浑浑噩噩、得过且过、不思进取,那真是枉为一遭男人了。” 辛同眨着眼睛挠了两下额头,不解地道:“老爹,你这话我没听懂啊。”全然不明白老爷子说起这番话的用意何在。 辛定野忽然长叹一声,神色有些飘忽地道:“天下已然平静了十二载有余,几位帝王又有了静极思动之意,这天下,恐是用不了多久,又要烽火万里了!” 辛同恍然道:“老爸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是让孩儿在乱世之中建立一番功业?” 贺玉如轻叹了一声,伸手在辛同的头上慈爱地轻轻摩挲了几下,柔声道:“同儿,娘不望你可以建立多大的功业,也不望你能够成仙得道,只要你这一辈子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娘就心满意足了。” 辛同用力地点了下头,道:“娘,这你老人家就放心吧。” 玉兔渐斜,贺玉如虽然仍觉未与爱子亲近得够,但拗不过甚是担忧她身体状况的辛定野父子,只得让丫鬟扶去歇了。 看着贺玉如几人身形远去,辛定野缓缓地点了下头,道:“同儿,你刚才的理解也不算错。烽烟即起,世必大乱。身逢乱世,要么,将乱世握在手里,要么,被乱世吞噬……别无他路可行。” 辛同笑道:“老爹,可以找个地方隐居啊,来的时候我可是发现了两个好地方……再说了,如果想躲,躲到哪里还不行?我小时候和娘躲在酒泉村还不是一样躲过了十年战乱?” 辛定野眉宇间闪过一丝苍凉与无奈,道:“为父和你娘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这许多年来那些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亲朋挚友们又将如何?天大地大,唯心最大,心关不度,躲……又能躲到何处?”辛定野说着站起身来行了两步,负手仰望自云后钻出的明月,出了会儿神,道:“同儿,为父这些年来一直愧疚难安,当年撇下了正怀着你的你娘……唉,烽火连天,妻离子散……” 辛同看着父亲那略显疲惫萧索的背影,不禁有些后悔刚才那番话说得有些过了,听来竟象是有意在讥讽老爷子一般。 辛定野猛然回过身来,两眼中的光芒亮得似乎使皎洁的月光也为之黯然失色,语调铿锵激昂,决然道:“正因有此切身之痛,为父才会如此强烈地希望天下能够大定,以让百姓安稳生存。”辛定野看向辛同的目光热切之极,“同儿,你有如此一身能为,定要帮为父完成这个心愿才成!” 辛同少年时原本便是胸怀激烈,这也是他厌文喜武的主要原因,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横刀大漠纵马贺兰的凛凛雄威。但在接触过修行界中诸多的奇人奇事之后,有朝一日可如烟雨那般遨游碧空恣意九霄,方是他现时最为向往之事。是以听到老爷子如此一说,虽然胸中热血沸腾,却是不自觉地犹豫起来。 辛定野目光如炬,似可洞明世间万物,缓缓地道:“世间万物,皆具道xìng,以道入世,何处不可修行?”突然间断喝了一声,道:“以世情而炼道基,吾儿还在为何彷徨!” “正如老爹所言,男儿在世,怎可庸庸碌碌?”辛同一掌拍在面前的石几之上,霍地站起,慨然道:“这滔滔浊世,十丈软红,也的确是磨砺道基的不二妙……”一阵秋风吹过,“哗啦”一声响,被辛同拍过的石几碎成数十块裂了开来。 尽管昨夜通宵未眠,在太和殿外等候早朝的辛定野仍是满面红光。陆续前来早期的众大臣看到辛定野喜意盈面,气色好得出奇,远非往日眉头深锁仿佛天下人俱欠其黄金若干的模样,众人大奇之余,少不得要上前询问一句“辛大人,何事如此之喜?” “老夫十五年前失散的义子辛无歧,昨日竟然找来了京都!而且居然还是修道名门的入室弟子!哈哈,正准备请冯年兄喝上一杯呢。”一刻的工夫不到,辛定野便将这句与辛同商定的说法说了十数次,除了姓氏不同之外,其他一字不差。 寒喧声中,一人身着蟒袍迈着方步踱上太和殿前的汉白玉石阶,正是东汉德王朝的前山右布政使,现今的国丈、太子太保、龙图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马明全。 辛定野的目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寒意,哈哈大笑道:“马国丈来得正好!下官亲子四年多前毙命于山右省牢之中,昨日却有十五年前的义子寻来,哈哈,天不绝我辛家之后也!三日后下官在摘星楼宴请诸位,还请马国丈务必赏光为盼。” 第八章亲聚(下) “还有此等事情?”略显肥胖的马明全似乎愣了一下,笑呵呵地道:“老夫先在此恭贺辛大人香火得传子孙万代了。承蒙辛大人不弃,老夫三日后定来叼扰。唉,老夫老矣,也不知道四年多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辛大人这位义子?唉,老喽……老喽……” “马国丈正值老当益壮,四年后再次见到下官的义子,估计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辛定野笑道:“无论如何,四年后国舅是总会在的,国丈切勿以此为念,放心就是。”笑眯眯地看了马明全一眼,心中骂道:“这老贼,一张利口,还是那般的刁dú!” 殿门响动,大太监雅易安扭腰甩胯地走了出来,拂尘一甩,扬颈尖声道:“皇帝早朝,百官觐见!” 候在殿外的一众官员正冠束袍,随着安公公按官阶鱼贯而入,伏在丹墀之下,三拜九叩,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着明黄滚龙袍的东汉德皇帝黑着两只眼圈行上丹墀,仰天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道:“啊呜……众位爱卿,平……啊……身。”威德皇帝的御座前,状若仙鹤、角端、宝象的香炉中,燃着数根粗大的檀香,烟云缕缕,缭绕于宽阔的大殿之内。 安公公又是拂尘一甩,尖声道:“有事则奏,无事退朝。” 辛定野应声迈步出班,躬身道:“臣辛定野,有本要奏。” 威德帝斜靠在龙椅上,伸手遮口又打了个呵欠,挥手道:“辛爱卿讲吧。” “自近段时期的种种迹象表明,西、南、北三个伪汉德王朝,均有蠢蠢yù动之态。此等鬼崇的举动……”辛定野直起身来,肃声道:“英明神武如吾皇,对此定已是洞若观火!是故,臣建议,将二十年一度、原定三年后举行的‘大烽火台’,提前至今年的重阳节,与武举一并举行。如此,既可使甄选而得的人才及早磨炼,在不久即有可能发生的战事中尽可能的发挥最大的作用;更可在汉德王朝四分以来首次举办‘天下奇人会京师’,以收先声夺人之效,凝集我朝臣民之心。臣建议,提高首烽御赠,以吸引天下道脉中的绝顶高人,前来参加本届‘大烽火台’。” 辛定野话音将落,还未等威德帝表态,马明全已条件反shè似地接口道:“老臣认为切切不可!咳咳……”马明全接口太快,仓促间竟未找到合适的反驳理由,两只眼睛上下左右乱逛了一番,干咳了两声道:“这个……老臣之所以认为切切不可,是为甚么呢……是因为这个确实是切切不可!吾皇圣明,自我汉德王朝开国以来,‘大烽火台’向来便是二十年一次,千余年来,这已成为一项表证我汉德王朝稳如山岳的传统盛事。如若冒然改变,极有可能会让天下百姓生出我朝国势不稳之感,此为切切不可之其一。” 马明全毕竟是久经宦海,只是略一迟疑便想到了说辞,看了一眼仍是呵欠连连的威德帝,续道:“其二,距正常举行‘大烽火台’还有将近三载,而现时至重阳节已不足一月,如此短促的时间,如此仓促的决定,怎么可能聚齐天下英豪?‘大烽火台’又被称为‘天下奇人会京师’,如果聚不齐天下奇人,名不符实,只能徒增笑柄而已!其三,那三个伪汉德王朝对我朝觊觎已久,无时不在yīn谋颠覆我朝……而辛大人在其所谓的十五前失散的义子寻来之际突然有此提议,老臣对辛尚书的用心甚为怀疑!” 一千三百余年前,汉德太祖在玉门关点燃了边关的烽火台,在狼烟中施以“碧血天心符”,遍邀道脉中有心入世的修炼者,聚集天下英雄豪杰,举起为天下穷苦百姓推翻暴政的大旗。 汉德王朝的立国后,汉德太祖感念当年的盛举,命后人将此汇聚天下奇人的烽火台延续传下,名之以“大烽火台”,每隔二十年举办一届。后来太宗皇帝因军武人才青黄不接,将每隔五年一行的武举改为三年一试,称为“小烽火台”,以示不忘太祖之意。 “小烽火台”专纳行武人才,“大烽火台”则仅限于修行中人。“大烽火台”中道法修为最高者称为首烽,将荣任汉德王朝的护国zhēn rén。 左侧臣班中一位四旬左右的红面大臣步出班来,向着威德帝躬身道:“臣傅青铎,不敢苟同马大人之言!古人云‘审时度势’,又云‘不破不立’,我朝正值鲲鹏展翼、一统天下的关键时刻,打破陈规旧习,亦是奋发向上之征也!吾皇龙视天下勇毅果绝,又岂是那已不合时宜的传统所能阻碍?” 傅青铎环顾四方,又道:“自天下一分为四以来,这还是首次举行‘大烽火台’,我朝若能抢在另两个伪汉德王朝之前举此盛会,乃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吾皇圣明,此点臣不多赘言。至于能否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内聚齐天下的奇人、英豪,不经实施便下结论,一向慎重的马大人在此点上,似乎有些过于武断了。而怀疑辛大人的用心之说,更是纯属无稽之谈,想当年定山之战,辛大人替吾皇挡了三箭;湖州之围,辛大人为吾皇挨了两刀!辛大人对吾皇的忠心,可质日月!马大人如此腹诽,颇有捕风捉影、用心险恶之谦。” 右侧臣班中一人迈步出列道:“臣黄水流,附议马大人,对辛大人及傅大人的……” 威德帝身子动了动,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靠在龙椅上,眯着双眼,一任众臣在金壁辉煌气象森严的太和殿内激烈争论,心头忽生感慨:“这样的场面,朕已经看了多久了?唉,真是岁月催人老啊,眨眼间,竟然有二十多年了……” 在威德帝神游物外之时,太和殿内群情激昂口水四溅,令人大生乌烟瘴气之感。平素威严稳重的高官重臣一个个或脸红脖子粗或吹胡子瞪眼,义正严词者有之,诡言狡辩者有之,相互攻讦者有之,和稀泥者有之…… 威德帝猛然站起,殿内立时鸦雀无声。威德帝环视群臣,甚是满意的点了下头,打着呵欠道:“马爱卿言之有理,辛爱卿的提议更是不错。这样,六部尚书会同军机处及九门提督徐爱卿,并请护国zhēn rén合议此事,申时三刻,将在重阳节举行‘大烽火台’的提案呈jiāo于朕,待朕看过之后,再行定夺。其他奏本呈去上书房,退朝!” 第一章熔炉(一)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清澈得令人心生凉爽,纵目望去,实有开阔胸怀之效。 白云观距东汉德的京城大约三十余里,矗立于千余丈高的鹤山之巅。蜿蜒而上的石阶尽头,金瓦朱门在云雾间忽隐现,自山脚向上望去,有如天上宫阙一般,极尽飘渺神秘。 辛同搀扶着母亲向上行了百余步台阶,见母亲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不由得心疼地道:“娘,孩儿背你上山吧?” “这怎么使得?拜神求仙讲的就是一个诚字,心诚方可使愿灵啊。这还愿啊,一定要亲自走完这登天万步梯才成!”贺玉如摇头,接连踏上三步石阶才略一驻足,拭去额头的汗水道:“这世间,没有一颗诚心,又有什么事情能做得好呢?” 又登上了三四百步石阶,贺玉如累得汗如雨下。辛同心疼已极,指着前方石梯左侧的那座掩映在碧树间的凉亭,苦着脸道:“娘,我们到那凉亭里稍稍歇息一下吧?娘,神仙也是体谅世人的,在那里盖上这么一所凉亭,就是为了让登到此处的世人有个休憩解乏的地方。” 顺着石阶旁那条由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辛同扶着母亲缓步行向凉亭,一众丫鬟护卫跟在两人的身后。离那凉亭还有七八丈时,如一根黑色腰带般缠在辛同腰间的默默忽然向辛同传念:“强壮的主人请注意,强壮的主人请注意,前面树丛的后面有人,前面的树丛后面有人。” 辛同以控魂斧在玉鹰及默默的神识内刻下铬印,虽然成功地收伏了这两个道行强横的妖怪,但只要他和这两妖之间互通神念,任何念头都休想瞒过对方,他为此甚是烦恼。皇天不负苦心人,无数次失败后终于让他找到了解决办法,他在自己的神识之海中专门留出了一块区域,用来和两妖jiāo流。又用重重元神灵力壁垒护住余下的识海,如此一来,再和玉鹰或是默默进行神念jiāo流,就不会泄露其他的想法了。 一缕神念从辛同前方的那簇野枣树后骤然出现,在辛同的身上略一窥测便收了回去,随即一个清悦的声音中满是惊喜地道:“哈哈,一下山就遇到了能够化chéng rén形的妖怪!大胆妖孽,还不快给贫僧现出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形!”几乎在这声音传出的同时,一股凌厉威煞的气劲如同猛虎下山般向着贺玉如母子凶狠地涌来。 辛同大惊本能地向前连跨三步将母亲护在身后,传音道:“娘,你和他们先走,嘿嘿,孩儿大发神威之后马上就到。”向着几个扈从大喝了一声:“你们速同主母前去观中。”真气如潮,凶狠地向袭来的气劲卷去。 不管对方是何人何物用意何在,既然已有不善之意,以辛同的xìng子,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只一瞬间,辛同狂猛的真气已与那股气劲撞在一起。“嘭”一声闷响,那簇向着辛同倾斜过来的野枣树陡然直立,随即齐根化作漫天碎屑。 一个头顶光光、身着青色僧袍、年约十八九岁的小和尚在消失的树丛后现出身形,满面愕然地看着辛同。被两人真气粉碎的树屑在空中略一凝滞,随即如遭飓风向着那小和尚狂涌而去。 “你个小秃头,居然敢说老子是妖孽!你那两只眼睛是脚鸡眼吗?”辛同紧盯着挥手驱散漫天碎屑的小和尚,丹田中两个漩涡同时疾转,做好了只要小和尚一言不对,立马将其两眼全部打成脚鸡眼的准备。 那小和尚面如冠玉,翠眉纤细,手足修长,给人以极为清秀的感觉。脸、颈、手上的肌肤,白中透着诱人的艳丽粉红,竟比女子还要白嫩细腻上许多。一般人剃掉头发后头皮必然青森森地,但这小和尚的头皮却是粉腻柔白,让辛同情不自禁地生出在他头顶摩挲一番的想法。不止如此,小和尚的两只大眼睛更是水汪汪、雾蒙蒙,令辛同乍见之下大生雌雄莫辨之感。若不是小和尚唇边淡淡的胡须、微微隆起的喉结以及那平平的胸脯,辛同定会认为眼前之人是一位易钗而弁的绝色女子。 辛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大黑脸,越发觉得这小和尚看起来别扭。 那小和尚怒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没有教养?开口就骂人!”随即眨动着一双星眸,颇为不解地问道:“脚鸡眼?甚么是脚鸡眼呢?” “只许你骂老子是妖孽,就不许老子说你那不管用的眼睛是脚鸡眼?你以为你的脸白就可以歧视老子不成?”辛同看着一脸莫名的小和尚,得意地笑道:“至于甚么是脚鸡眼,老子教你个乖,你那两只臭脚上,长得和你眼睛差不多的东西就是了。” “你好恶心!”小和尚玉面上掠过恼怒之意,怒斥了辛同一句,星目中光芒大盛,一缕神念再次笼住辛同的全身,突然怒哼一声,右脚向前斜踏一步,手掐法诀口念真言:“红日普照,万物洞明!天眼破邪,妖孽现形!疾!” “这小白脸,狗大的年纪就开了天眼?嗬!居然还能施展镇妖咒?还真不愧脸比老子白。”辛同心中有些惊讶,这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小和尚居然有如此道行,却也不悚,“老子一有神刀在背,二有妖鸟临空,三有默默缠腰……老子就不信,他凭着那张小白脸就能翻上天去。” 小和尚镇妖咒一起,缠在辛同腰间的默默应声收缩,竟有松身现形之兆。辛同急以神念助其稳住悸动的元神,心下恍然:“原来这小白脸的天眼还没开到家,居然分辨不清妖气是出自老子身上的默默,他nǎinǎi地,老子就此被他当作了妖孽。古怪,这小白脸明明是个和尚,怎么一身道脉的术法?” 小和尚接连施展了两遍镇妖咒,见辛同并未现出原形,不禁颇为迷惑,暗道:“奇怪,明明有这么浓的妖气,怎么用了两次镇妖咒,这妖怪还是人的模样?难道这只妖怪的道行已经高得无视镇妖咒的威力了?不可能,如果它有如此之高的道行,又怎么会连自身的妖气都隐藏不住?难道是我第一次遇到新妖怪,高兴得把镇妖咒念错了才会这样?”小和尚闭上双眼仔细回想,却发觉不论是咒语还是手势,甚至音调的高低转折都没有一丝的错谬,脸色登时变了。 第一章熔炉(二) 辛同双目一瞪,道:“小白脸,现在知道你那两只眼睛是脚鸡眼了吧?”说着脸色一沉,道:“小和尚,你不辨真假地胡乱污蔑我是妖孽,我可以不和你一般见识,但你惊吓到我娘亲,老子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受点教训!” 小和尚抬眼望去,见贺玉如坐在敞轿之中,丫鬟扈从围在敞轿四周,一行人向着白云观疾行,已经将要转过山坳。贺玉如一直转头望着这里,显是担心之极。 小和尚一张玉脸忽青忽红,轻咬两下红唇,道:“贫僧云空,方才太过莽撞了……我可以向令堂道歉,但是,你也必须向我……贫僧道歉……” “甚么?”辛同不由得大叫一声打断云空小和尚的话,怒道:“好你个小白脸,你吓着了老子的娘亲,居然还要让老子向你道歉!” 云空小和尚玉面通红,但仍是咬着牙道:“惊吓到了令堂是我不对,可你如此辱骂,你就对吗?你也应该向我……贫僧道歉才是。” 辛同浓眉耸立,断喝了一声,怒骂道:“少发你nǎinǎi地春秋大梦,老子这就替你师父好好地教训你这小白脸一番!” “啧啧,这是哪家的俊彦啊?狂妄得让人心生敬仰,竟然要做老衲都不敢做的事情?”一个声音就在辛同握住天殛怒雷刀刀柄的一刹那从空中传了下来,“这位俊彦,快快抬起头来,老衲要好生瞻仰瞻仰。” 辛同心头“咚”地一跳,将本能抬起的头硬生生止住,道:“想要瞻仰老子,只有一种可能,你下来趴在地上,老子让你瞻仰个够。”神念刹时排空而上,四面八方地散shè而出,但搜寻了良久,那个听来就在他的头顶上空发出声音的人竟然遍寻而不得。 那声音在空中悠悠地叹了口气,道:“哟嗬!老衲数甲子未入尘世,居然遇到如此才气纵横的少年,啧啧,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一不小心就要死在沙滩上……阿弥佗佛。” 辛同的心头又是“咚”地一跳,“又一个不知道几百岁的老妖怪!nǎinǎi地,老妖怪又如何?老子一有神刀在背,二有妖鸟临空,三有默默缠……” 尽管心间着实忐忑,辛同嘴上却仍是强硬得很,盯着神情古怪的云空小和尚,向空中那人沉声道:“你也太没有诚意了吧?说要瞻仰老子,居然连个面也不露!”心下打定了主意,如果那个不露面的老妖怪稍有异动,便以天罚之眼先拿下眼前这小白脸。 云空的神情从那声音出现后变得甚是奇怪,非但没有强援到来后所应有的喜悦,反而一脸的不高兴。让辛同更为不解的是,云空忽然不停地向他眨起眼睛来。 见辛同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云空愤愤地跺了下脚,仰首道:“师父,不是说好了让我一个人回京城,你不在后面跟着吗?” 空中那个声音道:“啧啧,乖徒儿,话不能这样说啊,老衲这么多年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宝贝徒弟,万里迢迢的让你一个人回京城,你说,做师父的能放心吗?” 云空又跺了下脚,痛心疾首地撇嘴道:“师父,难道你就不能做一次说话算数、让徒弟心生敬仰的人吗?” “咳咳……”那个声音颇为尴尬地咳了两声,道:“乖徒儿,这样……师父马上就做一件让你敬仰万分的事!这位俊彦,你就自认倒霉吧,谁让你正赶在老衲被宝贝徒弟鄙视的当口上?小伙子,飘起来吧。”话音未落,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毫无征兆地出现,将一直全神戒备的辛同牢牢地禁锢住了。 这股巨力奇异而霸道,辛同身外三寸厚的真气护罩如鸡蛋壳一般,被敲得四下散裂;而随时都可发出的戮魂雷也如冰下的河水,虽然在冰下湍急涌动,却是不能破冰而出。按常理来说,能将真气护罩迫散的强绝力道是一定会让使用者狂喷鲜血的,但辛同的真气护罩散便散了,人却一丝伤害也无。 辛同毫无反抗之力,被那力道强行拉起,身不由己地在空中上上下下地起伏。辛同又惊又怒,想以神念通知玉鹰时才发现居然连神念也发不出去了。 那声音再次响起,讨好地问道:“乖徒弟,现在是不是对师父有些敬仰了?如果还是没有,那师父再让这倒霉蛋来个头下脚上的倒窜或是四下乱飞甚么的怎么样?” 辛同怒极大骂道:“你个黑心黑肠的老妖怪!还有你个没心没肺的小白脸,你要是敢说个不字,老子……”骂了数声却没听到声音,这才知道连声音也已被禁止了。 默默的神念忽然在辛同的神识中道:“哟!强壮的主人怎么也会被人欺负呢?强壮的主人啊,这个滋味不好受吧?”辛同大怒,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配地凤凰不如鸡,他被人收拾的时候默默居然也来说风凉话!nǎinǎi地你个死默默,等老子拖困了,定要好好地收拾你个落井下石地家伙! 那神秘人物这番苦心竟然没能打动自己的徒弟,云空小和尚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这样就想得到敬仰?哼,你这种欺负后生晚辈的行径,只能大损你奇人高人的形象!你老人家,还是先做到说话算数再说吧!” 辛同闻言大喜,登时觉得这白脸小和尚不是那般讨厌了。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笑声,一个声音笑罢说道:“哈默前辈,不在万坑谷整治那些妖魔鬼怪,怎么跑到晚辈的观下欺负起后生来了?难道这次大烽火台中的那件神器让前辈也动了心?令高足所言有理,欺负晚辈,确是有损哈默大师一向提携后进、对后辈爱护有加的光辉形象……哈哈……” “无妄,你只小牛鼻子,和你那死鬼师父一样的尖牙利齿,也算得上不枉那老鬼的一番苦心教导。”估计是有人前来解围,让被称做哈默大师的神秘人物心情大好,骤然止住了辛同的弹跃之势,将辛同脸朝下平着身子定在空中。 “小牛鼻子,好歹你也算是一派之长……好像还贵为护国zhēn rén了,啧啧,守一清妙通真修玄衍志zhēn rén,这么一长串威风气派的一个头衔安在了身上,你这只小牛鼻子却还是三百多年前那副不长进的样子,相当年你还穿着开……” “咳咳……”那人急忙用一阵声如雷鸣的咳嗽打断了哈默的忆往昔,道:“哈默前辈,晚辈这里还有半瓶仙昙露,晚辈已经忍了八十多年了,此刻实在忍不住想喝……” 哈默大吼道:“小牛鼻子,你要是敢偷着喝了这瓶仙昙露,老衲拆了你的山门!”砰一声闷响,正悬在空中俯视山川大地的辛同,被哈默大仙毫不负责地随手抛了下来。 云空小和尚看着呲牙咧嘴愤愤爬起的辛同,有些尴尬地道:“我师尊向来如此,你……请施主海涵。” 第一章熔炉(三) 辛同悻悻地瞪了云空一眼,道:“小白……啊,你不姓白……无所谓,被前辈捉弄一下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你惊吓到我的娘亲,却必须要向我娘亲道歉。”云空方才并未趁机落井下石的行径让辛同颇为感激,是以心下虽然极度不爽,却也没有再对云空恶语相向。 云空长眉轻皱,沉默不语。辛同心生不快,正待开口,云空道:“你先前言辞上的无礼,我……贫僧师父这番玩笑就算是惩罚过了,嗯,贫僧应向令堂致歉。” 云空说着长眉又是一皱,不解地道:“贫僧明明在施主身上感到了极为强烈的妖气,但施主却又明明不是妖物……贫僧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施主能否为贫道一解此惑?贫僧感激不尽。” 辛同斜着眼睛看了云空片刻,道:“小白……云空小师父,我说话比较粗直,如有甚么冒犯之处,小师父不会见怪吧?嗯,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小师父如此仇视妖物,是不是曾有过惨被妖物蹂躏的经历?还是有过被妖物剥了衣服拖了裤子之类的凄惨遭遇,这才让小道长如此仇恨妖……” 云空一张玉脸涨得通红,怒道:“我没有!你才……你才被妖物蹂躏过!你……你才被妖物拖了……拖了……你这人怎么……怎么这样说话?” “嘿,还真被你说对了!”看着云空气急败坏的样子,辛同只觉得心怀大畅,盯着云空的双眼郑重其事地道:“我正是惨被妖物拖过裤子……但是,尽管有此等凄惨遭遇,我却并没有仇视妖物。想来这妖和人一样,有坏妖也肯定有好妖。”说着双手一摊,道:“小师父刚刚应承过不见怪不生气,现在却像一只斗鸡似的,真不愧是哈默大师的弟子,啧啧……” “你……你!”云空一根玉葱似的手指接连点了辛同数下,呼呼喘了几口气,又狠跺了两下脚,气哼哼地道:“修道之人本应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不然修炼做甚么?难道非要惨被妖物蹂……或者被拖了甚么甚么的,才可以降妖不成?” “降妖?既然和妖怪并无深仇大恨,小师父这般不问青红皂白、甚至是在未辩明真伪之下便胡乱出手,似乎有违修道之本意啊。”辛同想及玉鹰抚养人类女孩之事,心生感慨,说出的话便不知不觉间有些语重心长了,道:“其实,这妖怪一如人类,同为灵气之所钟,均为自然孕化而生成,形形色色各不相同,人尚且有好坏之分,你安知妖怪不是如此?对那些入了魔道残害生灵的妖怪,自是当以霹雳手段除之,但那些一心修炼以求得证大道、对世间生灵并无危害的妖怪,难道也应如此?” 云空低头前行,两条修长的眉毛时皱时舒,显是正在思索辛同这一番话,行了十数步台阶方道:“若是按你所言,那岂不是要等到残害了万千无辜的生灵后才能诛除了?” “你这话却又有些过愚了,入了魔道的妖怪与一心向道的妖怪,所散发流露的气息是截然不同的。你得从名师,必曾听到过令师类似的高论,就修道之理而言,分生道、死道……”见云空露出思索之意,辛同信心大增,顺嘴胡扯道:“生道先且不论,那死道又称魔道,讲究破坏、杀戮、死亡、毁灭中求得道之真谛。依此而论,入了魔道的妖怪,所散发的气息怎会与一心向道的妖怪相同……” 辛同这二十几年来,一共只看到过两个妖怪,一个是玉鹰另一个就是默默。至于玉鹰和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默中哪个入了魔道,他是根本无从分辨。生道、死道之说,辛同曾听石老盗谈过,勉强称得上是有所依据,但入了魔道与一心向道的妖怪散发的气息不同,却是辛同根据自己的理解顺势发挥了。 两人顺着石阶一路斗嘴,速度极快地向着云雾中的白云观行去。 那云空出身尊贵,又在万坑谷随着哈默大仙修炼十余载,这嘴上功夫与在市井中厮混了数年、更有石老盗不吝磨砺的辛同相较,远比二人修为上的差距为大,全然不是辛同的“对嘴”,常是给辛同前一句话气出的红晕未消,令他更为恼怒的第二句话又来了…… 辛同知道云空恨不得咬他两口、砍他两刀、将他挫骨扬灰才能解气,心头非但不惧反而爽畅之极。那份得意,即使用“瞎子闹眼睛没治了”来形容,也不能表及万一。 只是到了后来,云空估计已经认清了形势,彻底明白两人嘴上确实存在着无比巨大的差距,索xìng认了命了,翻起两只白眼向天,任凭辛同如何讥讽,再不接口。 辛同吧嗒了两下嘴,大感意犹未尽。只是云空这招“咬紧牙关,两眼朝天”着实不是一般的厉害,辛同用尽口舌而不能破,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有罢了。 两人顺着石阶转过一处山坳,便看到贺玉如被两个丫鬟搀扶着,正向山下急行。辛同一惊,飞步迎上前去,问道:“娘,怎么了?” 贺玉如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辛同半晌,确定儿子的胳膊腿都在,这才抚着心口长出了口气,却仍是心有余悸地问道:“儿啊,你没伤着哪里吧?” 辛同挠着额角憨笑道:“娘,没事的,一点也没伤着,你老人家放心吧。”回头对云空怒道:“怎么?又想说话不算话吗?还不快向我娘道歉!” 贺玉如坚持要从上轿的石阶处重新步行上山,辛同犟不过,只得应允。眼见母亲汗出如雨,不由得暗骂那修建白云观的家伙不是好鸟,竟把道观建在如此高的山顶,气派是有了,却苦了那些上山朝圣的善男信女。若只是苦了别人也还罢了,苦到自己的娘亲头上,当然要骂了。 正午时分,一行人在辛同的暗自咒骂中终于登上鹤山之巅。 进入观中前行不久,一个身着灰袍的虬须道士迎上前来,对辛同诸人微微一笑,向云空躬身稽首,态度极是恭敬,道:“云空前辈,敝观观主无妄zhēn rén有请。” 云空侧头斜睨了辛同一眼,哼了一声,昂首挺胸地随着那道士去了。 贺玉如兴致颇高地拉着辛同,见殿就进,看到神像就磕头……辛同看着疲惫的母亲向白云观中最后一座泥塑涂彩的泥胎神仙三拜九叩,神态仍然虔诚无比,不禁双眼一阵潮湿,心头酸楚,不能自抑。 那虬须道士引走云空后不久折了回来,从上清殿起便辛同母子二人做向导。此时守候在殿门外,向扶着母亲行出大殿的辛同单掌为礼,道:“两位施主,无妄zhēn rén吩咐贫道,待两位施主拜过诸天上仙后,请二位施主到听云庐一叙。” 辛同眉头一挑,道:“为何让我们前去?不知道我娘已经甚是劳累了吗?无妄zhēn rén为何不能前来?” 那虬须道士躬身道:“无妄zhēn rén正与哈默大仙商谈要事,暂时不得拖身,请施主海涵。” 贺玉如喜道:“我等这就前去,道长请前方引路吧。”回首对辛同道:“同儿啊,无妄zhēn rén不止是我朝的护国zhēn rén,更是天下万民传诵的活神仙,活人无数。况且无妄zhēn rén与你父jiāo好,勿要再行推拖,快跟着娘去。” 辛同无奈,瞪了虬须道士一眼,再次悄悄为母亲施加了一个轻身术,扶着母亲跟在虬须道士的身后。三人前行了一柱香的工夫,穿过大违常理在仲秋时节仍然盛开着艳丽桃花的桃树林,虬须道士指着一座立于危崖之上的草庐,道:“二位施主,那里便是听云庐了。” 草庐内的布置甚为简明,一张石几,二三盆鲜花,一幅老子出关图悬于木墙……虽然物品不多,但因摆放得法,使人非但不觉其旷,反觉这偌大的厅堂中满是空灵之意。 这草庐在外面看来不过五六丈见方,但门内却极为宽敞,单是这一间厅堂,怎么也要有四五十丈大小,更不用说那数道木门后的天地了。这一手寸尺成洞的术法,辛同打心里佩服,自叹弗如。 那张以水玉晶石制就的几案旁坐着两人。云空站在一个身着黑袍的白眉老僧身后,有些尴尬地向着贺玉如点了点头,又恨恨地瞪了辛同两眼,显然对被逼道歉一事仍然不能释怀。 那黑袍白眉的老者一颗头颅甚是硕大,其上寸草不生,戒疤点点,油光锃亮。辛同心道:“这老光头一定就是捉弄老子的那个老妖怪了!哼哼,老子……哼哼,哈默……蛤蟆……哈哈,还别说,他那颗老光头跟蛤蟆还真有点像,如果头皮再是绿色的,嘿嘿……那就更像了!” 第一章熔炉(四) 一个相貌普通的灰袍道士坐在白眉老僧对面,见到贺玉如和辛同,起身施了一礼,道:“劳烦辛夫人移玉至此,贫道失礼了。” 贺玉如急忙还礼,道:“zhēn rén切勿如此,愚fù担待不起,会折了寿碌。”侧首对辛同道:“无妄zhēn rén在前,我儿快快见礼。” 无妄zhēn rén端详了贺玉如片刻,捻须道:“辛夫人喜得义子,那郁积之症已然基本痊愈了。贫道这里有一颗金风玉露丹,功可固本培元,请辛夫人就此服下,在后间的榻上小憩片刻,贵体必然更胜往昔。” 辛同看着无妄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玉瓶,瓶盖一开,立时满屋子都是令人心定神安的香气。一旁的白眉老僧双眉一扬,道:“小牛鼻子,你这大方劲儿可要比那老牛鼻子强多了,这么好的东西都舍得拿出来。” 贺玉如服下金风玉露丹,片刻后便昏昏yù睡。辛同搀着母亲来到后间,见屋内只在正中放了一张泛着温润光华的玉床,别无他物,显是为修炼所用。辛同将手放在那玉床之上,触手生温,奇异之下以神念迅速将玉床勘察了一遍,心下着实吃了一惊:如此一张大床,竟是以一整块温玉雕成。 辛同心头赞叹,扶着母亲在温玉塌上躺下。虽然温玉可以祛寒驱冷,辛同仍是怕母亲着了凉,出去请无妄zhēn rén搬运了一件薄衾来,轻轻地覆在已经沉沉睡去的母亲身上。 刚一回到前厅,便看到哈默大师一颗大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似的,一迭声地道:“不成!一瓶不成!一瓶绝对不成!十瓶!最少十瓶!” 无妄zhēn rén苦着脸道:“前辈,晚辈只藏得有两瓶,一并送于前辈……”哈默看了无妄一眼,笑吟吟地道:“真的只有两瓶?小牛鼻子,两瓶仙昙露就想换一座焚天煮海炉,这算盘,你打得很精嘛。” 无妄脸一红,有些窘迫地道:“咳咳……晚辈说实话,其实是还有三……咳,这个嗯,晚辈想起来了,一共还有七瓶……真的前辈,不信您老和晚辈同去积宝阁查验……” 哈默嘿嘿笑了两声,道:“先去把那七瓶拿来,老衲暂且信了你只小牛鼻子的话。你先莫高兴,老衲喝光了这七瓶半,自然会再找你来要,嘿嘿……” 无妄苦兮兮地道:“哈默前辈,晚辈说的是实话啊……前辈,您老是否已经应承晚辈的不情之请,不会出手取那焚天煮海炉了?” 哈默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道:“焚天煮海炉确实是传说中的神器,不过,东汉德……就算是没有一分为三的汉德王朝也未必真有这传说中的神器。莫说现时还不知那焚天煮海炉的真假,即使是真的,到了老衲这种地步,取了那焚天煮海炉来,就能让老衲重凝元婴吗?” 拿起石几上的玉杯轻轻抿了一口,哈默摇头晃脑地击节赞道:“这仙昙露果然当得‘仙间无此酿’之誉!老衲与你们白云观五代相jiāo,却只有七百多年前在你那抠门的死鬼师祖那里喝过一杯,那滋味……当真是至今难忘!”哈默突然睁开双眼,大笑道:“哈哈……老衲居然一下子就有了七瓶还多!天下幸事,莫过于此,阿弥陀佛。” 无妄zhēn rén眉毛鼻子都挤到了一堆,苦兮兮地道:“白云观数千年的存货啊,就这样葬送在晚辈手里……贫道……贫道实在是愧对列位先师啊!”语气如丧考妣,悲痛已极。 哈默眨了两下眼睛,道:“小牛鼻子,你不用装出这副样子,老衲得了你的好处,自然不会再去和你争那件甚么神器。凭你小牛鼻子这份大方劲儿,如果老衲心情好,说不定还会帮上你一把。不过你先莫欢喜……” 哈默倒了半杯仙昙露,抿了一口,陶醉了半晌方续道:“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那东西只是个假货还好,如果真是焚天煮海炉,即使被你得到了,你们观中虽然有许多只牛鼻子,但以老衲看来,能否使用那焚天煮海炉还是两说的事。这暂且不论,若是引来道、妖、魔三脉的高人觊觎,那可要了命喽。” 无妄zhēn rén面色沉重,道:“前辈所言极是!那物事若真是传说中的焚天煮海炉,想必三脉中那些超然于俗世之上的神秘宗门都会有高人出手,敝观能否得到……唉,那焚天煮海炉对晚辈的师门实是重要已极,晚辈为此宁愿放弃护国zhēn rén的头衔,无论如何都要尽力一试……”无妄说到这里,眼观鼻,鼻观心,默念了半天洗心咒,有些汗颜地道:“修道之人,本不该如此执于物yù,只是那件神器对贫道的师门太过……” 辛同接口道:“zhēn rén勿需为此汗颜,执于物yù,又何尝不是对道基的一种磨砺?破,则道基强;不破,那就继续磨下去好了。小子愚见,执于物yù并不可怕,刻意的不去执于物yù,才是真正的可怕。” 无妄zhēn rén身子一震,忽然站起,单掌立于胸前向辛同深深一揖,道:“小友一言惊醒梦中人!贫道多谢了!” 哈默看了辛同一眼,道:“小子不仅胆子大,见识也不错。不过,你的修炼情况似乎有些不妙,按你现在这样修炼下去,两百年也别想结成内丹。” 这一句话把辛同吓得不轻: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要做两百年的童子鸡?nǎinǎi地,若真是如此,这辈子还有甚么乐趣可言? “小子先不要愁,老衲可让你在五年内结成内丹。大烽火台结束后老衲要闭关修炼,但是放心不下这千余年来唯一的弟子,你小子潜力绝佳,只要你答应替老衲照顾徒弟至老衲出关,老衲便传你熔炼两种真气的秘法。”哈默摆手示意云空稍安勿燥,笑眯眯等着辛同回答。 虽然不知哈默的底细,而且这个老和尚也没有一丝佛门大德的气质,但他那神鬼莫测的能为辛同可是刚刚领教过,是以对哈默的这番话极为在意。五年与两百年相比,傻子也知道应该选哪个,只是那白脸小和尚看着不顺眼……正自思量是否答应哈默,无妄zhēn rén道:“哈默前辈乃是当世十五位顶尖高人之一,身具地行仙的大神通,小友还等甚么?” 第二章丹成(一) 哈默所传的法门名为“熔炉”,专为融合异种真气之用。让辛同颇感诡异的是,这“熔炉”的修炼姿势,居然与“纳元噬神诀”极为相似。 这一次白云观之行,辛同可以说满载而归,不仅母亲旧疾痊愈,他也得到了当世十五位顶尖高人之一的秘传法门,有希望将丹田中的两个真气漩涡凝炼成丹。 从白云观返城的路上,他一直在思索“熔炉”的奥妙。那哈默大师虽为佛门弟子,一身所学却是迹近道脉,“熔炉”秘法更是以道脉的修炼法门为基,只是辅了一部份佛门心法。 数年前卧病在床时读过的诸多道家典藏、石老盗传授的三昧真火及炼器之法、自玉鹰及默默神识中抢来的修炼心得……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里闪现,此起彼伏,无数次似有灵光跃动,转眼却又被迷雾遮掩…… 辛同有着强烈的感觉,只要自己静下心来,定可悟点明堂出来,使自己的修为百尺竿头更进他个三两步。是以回到家后和父母打了个招呼,便到城东幽静的别院入定去了。 定中无甲子,他一闭上眼睛,七八天就过去了。 “这世间事,果然是不从人愿者居多啊。”辛同感慨着睁开眼睛,情绪有些低落。抱着满怀希翼入定,出定后除了丹田中因修炼“熔炉”而又多了一个豆大的黑色漩涡外,可说一无所获,“老子还劝无妄zhēn rén不要太过着相……他nǎinǎi地,劝起别人来比谁都明白,轮到自己头上却着得比谁都要厉害……看来老子生无仙骨,也就是一凡尘俗人耳。” 正如俗话说的那般,“期望越高,失望越重”,尽管辛同心头清楚地知道,自己有些太过执于一时的得失,但知道是一回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却是另一回事了。 盘坐于玉鹰背上,随由玉鹰风驰电掣地穿云破雾,辛同心头很是奇怪,自己怎么会有如此不同住常的反应?竟然会为了这样一件在往常的自己眼中,只能算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而郁郁寡欢! “老子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没想明白怎样把两个漩涡变成一颗弹丸吗?老子居然懊恼成这熊样儿!他nǎinǎi地,老子不是要……要走火入魔吧?”辛同猛地打了个哆嗦,这才发觉自己竟连真气护幕也未施加,难怪觉得这么冷风飕飕的。 走火入魔的传说,辛同听石老盗说得多了。修炼者一旦入魔,必会心xìng大变,哪怕原本是善良得一塌糊涂的,入魔之后也会变得残忍嗜杀,往往最先杀掉的便是至亲至近的人。 据说这世间原本并无魔,只不过人、妖修炼走火的多了,便有了魔。 怵然警醒的辛同暗自庆幸,客气地向玉鹰传念:“前辈,咱们不逛了,回去吧。”玉鹰也不答言,铁翼一倾,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形,向着来路飞去。 飞行中的玉鹰忽然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向右侧飞去。片刻后一声长鸣,俯身猛冲,有如钢铁铸就的双翅撕云裂雾,只数息间便从高空飞下。 前方远处一道淡青色的光华在半空闪过,随即摇摇晃晃地向地面坠落。 青光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地后敛去,一个女子现出身形。那女子身着一袭淡青色的丝质长衣,姿容雅丽,神情甚是淡漠。辛同恍然,知道了玉鹰为何会飞到此处,那个青衣少女正是玉鹰的人类义女,小草是也。 只是小草不知为何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竟似负了极重的伤势一般。 辛同的神识中忽然接到了玉鹰满是无奈的传念:“小草并不知道老夫的本相,不知……不知公子可否暂替老夫遮掩?”这还是玉鹰第一次称呼他为公子,辛同心情舒畅之下自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玉鹰在离小草十余丈外落在地上,瞥了小草一眼便将头转过一边,仿佛与小草并不相识,但是鹰头微侧,不时以余光注视小草,显然关心已极。 玉鹰的举动让辛同心头嘘唏不已,跃下后快步行到小草面前,拱手道:“小草姑娘,在下辛无歧,受人所托,请姑娘随在下觅地疗伤。” 小草刚刚吐了一口鲜血,面色更形苍白,有些虚弱地晃了两下,神情却仍然极为淡静,打量了辛同片刻,问道:“你怎么认识我?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又是受何人所托呢?” 辛同只略一错愕,玉鹰已传来神念,“老夫人名何翼,五旬左右的高瘦男子,气质冷傲,常着儒衣……小草姓艾。” “那位前辈姓何名翼,自称是姑娘的义父。何前辈曾用法术幻化出你的容貌,我只看一眼就牢牢记住了。”接着将何翼的长相形容了一番,然后编了一段他与何翼如何相识相知进而相互信赖,最后何翼因为要闭关修炼,故而托付他照顾小草…… 辛同说话时将喉咙下压,声音变得低沉厚重,让人只听声音便对其言不知不觉信了三分……这段合情合理、有理有据、言之凿凿的故事讲罢,竟险些把他自己都说服了,仿佛一切果真如此。 小草取出一颗丹丸服下,道:“走吧。”辛同完全没有想到小草会如此果敢明快,不由得愣了一下。 两人共乘玉鹰返回京城。脚下山河变幻,身侧清香袭人,辛同侧目看着小草淡雅清丽的容颜,顿觉神为之清气为之爽,入定七八天毫无所得的郁结之气在这一刻终于完全散尽。 对于小草为何会离开隐居的山谷出现在这里,并且身负重伤,辛同甚感奇怪,当下开口询问。 小草原本一直按照义父何翼的要求在谷中潜修,那一日忽然接到青隼传书,得知东汉德将在重阳节举办“大烽火台”,并以镇国神器焚天煮海炉为首烽御赠,届时天下修行中人必会云集京都云云。 第二章丹成(二) 焚天煮海炉为何物、有何用,小草全然不知,自是不以为意,只是那句“天下修行中人必会云集京都”,却让小草的心头一动,想来义父已有大半年没来看望自己了,虽然近三四年来义父每年都会在外云游三两个月,但还没有超过四个月以上的时候……此念一生,小草不由得挂记起义父来。“也许义父会去这甚么烽火台一观吧?嗯,在这谷里待了十多年了,也该出去看看了,不知道外面是甚么样子了呢?”小草动了出游之念,稍做收拾便离谷而去。 脚踏蹑云梭,小草随意向西而行,一路上赏山游水,飞飞停停,与在谷中清修相比,可也别有一番情趣。如此过了数日,小草在一处山林中遇到了一个面长如马的中年人。 父母被人围攻致死那年,小草虽只有五六岁,却已记事,对那七个杀死父母的仇人至今仍是记忆犹新,此刻一见到那马脸之人立刻便认了出来,当年就是此人最先动手并将父亲一剑穿心! 小草红了双眼,寻隙一言不发地祭起飞剑将那人的左臂齐肩斩了下来。 当年的小草还只是个梳着羊角小辫的小妮子,十余年过去,黄毛丫头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马脸之人自是认不出这手段狠辣的红眼美女就是十数年前的艾南山之后。 那马脸者的修为实是高过小草甚多,尽管小草偷袭得手占了先机,却仍非他的对手。两人剧斗了两个多时辰,马脸逐渐扳回劣势,终将小草伤在了剑气之下。 小草知机恨恨遁走,疾飞了三四个时辰方甩掉追杀于后的马脸,降落后意yù调息将养伤势,辛同便赶到了。 辛同听罢小草的述说,立时对她大生敬意。这个外表看起来淡漠而纤弱的女子,掩藏在内心深处的血xìng,竟比绝大多数的须眉汉子还要浓烈。 同小草回到京城,辛同思来想去,还是把小草安顿在了别院。 “有一件事情,小草一定要听我的。”辛同将极为诚恳地道:“即使见到了杀害你父母的仇人,也不要鲁莽地冲上去报仇,那不是报仇是送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十几年都等了,再等个三五年,以你这等极佳的天资禀赋,很有可能在三两年后得成金丹……金丹已成?那就是成元婴了,那时候再……” 小草淡淡地道:“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回。” 看了小草半晌,辛同意似不信地问道:“当真?”小草缓缓地道:“当然!”辛同轻点了下头,道:“既然如此,小草就在这里安心将养伤势吧,我已经jiāo待了管家,有甚么事情问他就行了。”边说边向外行,刚踏入厅堂,丹田中突然刀剜似地痛了一下。 辛同面色大变,猛地停住脚步,心头不住叫苦:“惨了,惨了,他nǎinǎi地,怎么会这样……这也太离谱了……” 他丹田中的三个漩涡竟在这一刻骤然大乱起来! 辛同起死回生不久,便在首次内视时发现自己丹田中有一个如同横卧着的龙卷风似的漩涡,其色深碧,一如深山潭水。当时的辛同在修行上是一个十足的雏儿,根本就不知道气海中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漩涡状的真气源。无知者无惑,他也没将这个漩涡放在心上。 待得修炼石老盗所传的“三昧真火”,丹田中不是石老盗所说的真气团而是一个烈焰般的金红色漩涡,形状与之前那个相同,辛同这才觉得有些不对,为此虚心求教,被同样一头雾水的石老盗以臭骂玄阳zhēn rén之法蒙混了过去。辛同虽然有些不解,却仍然没把这两个漩涡当回事。 许久之后辛同自己揣度,色做金红的那个多半是因“三昧真火”形成,而另一个深碧色的漩涡,则可能是成于“纳元噬神诀”。之所以这般诡异,只能是那“生死同位丹”搞出的明堂了。 辛同依法修炼哈默传授的“熔炉”,入定七八天,没想到非但未能将那两个诡异的漩涡融为一体,反而在丹田中出现了第三个龙卷风状的漩涡!这个漩涡比那两个小了许多,只有蚕豆大小,其色乌黑,黑得比辛同的脸还要黑上许多。三个漩涡一上两下,品字形在他的丹田内悠然自得地向外自行缓慢旋转。 虽然丹田里又多了个漩涡,但俗话说“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更何况辛同早已习惯了自己复生后身上的诸多怪异,是以并未因为丹田中又添新“涡”而增加多少烦恼。 这个因修炼“熔炉”而产生的漩涡,比先前那两个漩涡旋转得还要慢上许多,这大半天来一直甚为安分老实,但就在辛同刚刚落下右脚的一刹那,这个原本安分守己的乌黑漩涡,突然间毫无征兆地疯狂转动起来!直如拖缰野马,全然不受控制! 若只是这一个“熔炉漩涡”旋转也不打紧,即使再疯狂上一倍,辛同也有十足把握以自己强横的元神将其置于掌控之下!但要命的是,随着这“熔炉漩涡”突然发疯,“三昧真火漩涡”与“纳元噬神漩涡”竟然也发了疯似地同时狂转起来!更要命的是,这三个有史以来便是互不干扰各自向外反向旋转的漩涡,这次竟然是同时向内同向飞转! 三个漩涡凶狠地相互吸扯,拉力之强劲、吸力之凶猛,一时间竟让辛同从内心深处泛起无力回天的感觉! 辛同微一愣神。他这一愣神甚至没有一弹指的万分之一,只是这么短得已不能再短的一刹那,这三个急速向内飞旋的漩涡之间,距离便已近了许多!龙卷风似的涡尾不时极猛烈地撞击,每撞一下,辛同的全身都要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一下! 辛同双目中碧焰犹如海浪般涌动,口鼻中不停地泌出丝丝鲜血。忍着丹田中直yùzhà裂一般的痛楚,辛同强行抑制三个同向疾转的漩涡,不让它们继续拉近。 此刻的辛同已经无暇顾及小草的询问,甚至连设置第二个法阵的工夫都已没有,用不住颤抖的双手取出他在雪域翠谷中炼制的两件防护型法器,勉强启动后便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第二章丹成(三) 只是数息的工夫,却让辛同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这股子煎熬的滋味,竟然一丝也不比那“天火炼魂、玄冰凝魄”稍差! 辛同在此等危急关头强行设置法界,因为他极为清楚:若是这三个漩涡一旦融合失败而zhà裂,自己深陷其中的元神一定会随之bào得四分五裂!但愿这由一个法阵及两年法器形成的法界能够抵得住自已元神bàozhà的威力……若是自己的骨头碎ròu飞得到处都是……唉,但愿不要让老爹老娘看到自己的一塌糊涂的惨状吧…… 咬着牙挣扎爬起,盘膝坐正时手臂碰触到一片yīn凉,辛同这才想到腰间还缠着默默,有些无奈地向默默传念道:“默默,老子没精力放你出去了,这次怕是要连累了你了!” “哟!强壮的主人哟!这是甚么话哟?主人你是这么这么地强壮哟,一定没事的哟!别怕哟!有默默陪着你哟!”默默似乎也感觉到了辛同的不妙,每一个哟都带着一丝轻颤。 即使在这般危急的情况下,辛同仍是被默默这一连串的哟,哟得浑身汗毛直竖。不过他此刻再无一丝训斥默默的精力!况且默默还是这般的忠心,此情此景下,即便他仍是精力充沛,怕也不忍收拾默默。 辛同的头发无风自动,浑身的肌ròu痛得不住抽搐,汗如雨下,眨眼间汗透重衣,在身下形成了一圈水渍。 这一番布置,让辛同实是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身上被默默哟起的鸡皮疙瘩还未消失,已然再也控制不住那三个漩涡相互之间狂猛得近乎暴虐的吸噬! 就在这一刹那,辛同忽然间明白这三个漩涡为何造反了,“一定是哈默那‘熔炉’害的!他nǎinǎi……” “纳元噬神诀”是辛同修炼时间最久的的功法,在他与石老盗相遇之前便已修炼了半年左右。这“纳元噬神诀”在道脉诸般无上秘法之中,素有难修第一之称。虽然这一说法由何而来已不可考,但若以修炼过程中的艰难凶险来论,这“纳元噬神诀”绝对可名列道脉、甚至是整个修行界中诸多奇术的三甲之内。 “纳元噬神诀”原名“纳元诀”,只是道脉中吐纳养气的基本功法,而且在筑基阶段对修炼者的要求之高之严堪称苛刻,不易上手且极难精进。几千年来,绝大多数修炼此法的修炼者,终其一生仍只是停留在蓄气阶段,更莫谈结金丹成元婴了。久而久之,“纳元噬神诀”便沦为无人修炼的遗弃功法。 直至一千余年前顾三思横空出世,将这不起眼的“纳元诀”修至极高的境界,居然有了吞噬他人元神以增进自己道行修为的恐怖异能,短短的三四年时间,因故惨被顾三思吞噬元神元婴的修炼者多达百位,此后“纳元诀”便被修行中人称为“纳元噬神诀”了。 “纳元噬神诀”在难以修炼之外,另一个最大的特点便是吞噬、同化。按常理而言,在“纳元噬神诀”已有小成的情况之下,其他的功法无论如何修炼都不可能再有所成就略有所成便会被“纳元噬神诀”毫不客气地吞掉! 辛同在此等情况下还能将三昧真火修炼有成,想来除了那生死同位丹的妖异功效,怕是没有其他的可能了。饶是如此,“纳元噬神诀”那吞噬同化的强绝威力,仍使三昧真火变了种,不再是纯粹的三昧真火了。 因为有“生死同位丹”的克制维系,“纳元噬神诀”与三昧真火在辛同的丹田中取得了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如果辛同不去修炼“熔炉”,这种平衡有可能会保持得更久一些,也许会这样一直维持下去。 “熔炉”乃是专为融合异种真气之用的大秘法,从某个层次上来说与“纳元噬神诀”的吞噬、同化有着类似之处,只是霸道的程度有所差别而已。而三昧真火在“纳元噬神诀”的同化之下,居然也或强或弱地具有了一些吞噬的特xìng,这从其亦为漩涡之状便可得知。 试想一下,三个具有吞噬或是融合特xìng的漩涡同处一个丹田是何等景象?如不是有“生死同位丹”强行压制,辛同的丹田中早就乱得一塌糊涂了。 世间万物均有极限,功参造化的“生死同位丹”亦不能例外。 随着“熔炉”漩涡的生成,三个漩涡无时不在吸纳着天地间的灵气而壮大,生死同位丹的压制之力便越显薄弱,终于在这一刻突破了生死同位丹所能承受的上限,三个漩涡间原本已极为微弱的平衡,崩溃了! 任辛同的元神如何强悍、真气如何雄厚,此刻对这发生在自己气海丹田中的叛乱,却是全然起不到作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个漩涡在丹田内发了疯似的互相吸噬。 此时已经过去了十多个时辰,那三个漩涡相互间的吞噬全无止歇之意,反倒更形疯狂了。 这十个多时辰以来,辛同的神智一直清醒无比,再一次感受了一番与“天火炼魂、玄冰凝魄”相同的煎熬。强自忍受着似乎要撕裂元神的剧痛,衣裤干了又湿,湿后又干,到了此刻已然无汗可流;脸上身上的皮肤犹如被bào晒了许久的树皮,生出百数十道细小的裂口;双目深陷,两腮无ròu……这短短的十余个时辰,辛同至少瘦了两圈。 三个漩涡的涡尾早已紧紧地抵在一处,却又仍在飞速旋转,涡尾间毫无停歇地相互凶猛摩擦,辛同只觉得自己的神识仿佛处在了雷池之中,霹雳连珠也似地击下,在神识内轰轰隆隆地响个不停。每一次雷声响过,都会让辛同从神识的最深处泛起一阵难以言及的奇痛……涡尾摩擦不止,狂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暴震不休,神识之海中怒涛汹涌澎湃,似乎随时都有裂脑bào出的危险,却又如海边礁石,任他怒浪拍卷狂涛侵袭,却是始终屹立不倒。 第二章丹成(四) “昏过去吧,这无尽无穷的折磨煎熬老子是真受够了!”辛同已经默念了无数次。 如此剧烈的痛楚之下,换作他人早就一昏了事,只是他的元神着实太过坚凝强悍,这般折腾仍是不能昏去。 辛同xìng子执拗,向来不肯轻易服输,此时被折磨得发了牛劲,更是不肯坐以待毙。 “cāo他nǎinǎi,反正横竖多半要玩蛋,老子添点油,让完蛋来得更猛烈一些吧!”想到就做,辛同忍着元神如yùzhà裂般的疼痛,强行将神念注入“纳元噬神诀”的漩涡既然这家伙看起来最嚣张,那就让嚣张者更加嚣张吧! 随着辛同神念的注入,那三个漩涡似乎同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便是更为疯狂的摩擦和吞噬。“纳元噬神漩涡”得到辛同的神念助力,旋转得越发迅疾,吸噬的力道也越来越是强猛,逐渐超越了另两个漩涡。 辛同任由口鼻中鲜血汩汩流出,也不擦拭,咬牙切齿地道:“转吧!转吧!老子看你能转到几何!” 神识之海中轰隆隆地一声大震,旋转得最慢的“熔炉”漩涡禁不住狂猛的吸力,生生被扯散,分作大小不一的两块,大部分被“纳元噬神诀”的漩涡所吞噬。 辛同口鼻之中已是血流如注,身子若被雷殛,向上弹起三尺余高,重重地摔在地上,随之而来的剧痛,只差那么一丝就让他如愿地昏厥。 “看来就快昏了!老子再加把劲!”辛同神情狰狞,孤注一掷,发了疯似地催运吞噬了大部分“熔炉”后变得更为强大的“纳元噬神诀”漩涡。 别院上空风云际会,天地变色,游离在天地间的元气灵力疯狂地向着辛同体内涌入。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轰隆隆地一声大震! 这一声同样在辛同神识之海中响起的巨震,比上次更为剧烈,直若百十个焦雷捆绑在一处之后同时zhà响,却是那三昧真火的漩涡也步了“熔炉”漩涡的后尘,被“纳元噬神诀”强行吞噬了。 辛同口中血喷如雾,身子被震得向侧直飞而出,一头撞在法界之上,直撞得法界震dàng不已。“老子就知道这招管用,他nǎi……”辛同的念头还未转完,便终于如愿以偿地昏了过去。 辛同这一昏整整昏了三十六个时辰方始醒转。 确定了自己手足俱在、没缺鼻子没少眼睛、一切完好如初并未bào得乱七八糟的辛同高兴已极,内视之后,更是欢喜得险些就此疯癫。 丹田中的三个漩涡俱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滴溜溜旋转不休的金丹! 那金丹竟然足有鸽卵般大小,形状略作椭圆,色彩斑澜。金丹中心处一点深碧,虽然仅比蚕豆稍大,却让人生出寒意森森之感;在这一点深碧之外,则是其色如墨的乌黑一圈;黑圈之外,却又是有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的一圈火红;金丹的四周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红晕,映得丹田氤氤氲氲,使这颗金丹看来煞是神秘,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及的妖异美丽…… 终于结成金丹了! 感觉着更为坚凝的元神、更为充沛的元精、更为雄厚强猛的真气;感觉着乾坤中波动如潮、充盈如海的天地灵气……辛同先时的煎熬折磨立时抛到九霄云外,再也压抑不住心间那份浓得化不开的狂喜,情难自禁地引颈长啸。 只是这啸声方起,却又戛然而止。“金丹?那应是金色才对!老子这颗却是有青有黑还有红……这样的东西,还算得上是金丹吗?三色金丹?” 虽然辛同对这种三色的金丹前所未闻,尽管这颗金丹看来是如此的古怪,但凝成金丹总比还是三个诡异的漩涡要好得多,自己只不过修炼了四年多而已严格说来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成为八阶高手,按这速度,修炼出元婴也是指日可待了。那可是比石老盗这修行了近一百年的老童子鸡还要高上一阶的境界!“嘿嘿,老盗,看老子到时候怎么打击你!”想及老盗可能出现的糗状,辛同开怀不已。 结成金丹所代表的意义,对于辛同而言远不止只是打击石老盗,更为重要的是,金丹一成,便随时可以结束这可耻的童子鸡生涯了! 一念至此,辛同心头大热,一边收回法器撤掉法阵,一边欢喜之极地吟道:“关关那个睢鸠,在河那个之洲,窈窕那个淑女,君子这个好逑……天下的美女稍安勿燥,高大威猛、潇洒风流、倜傥多情的无歧公子,马上就要来……”最后一个了字还未出口,已将法界撤去的辛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刚一转过身去,便尴尬万分地止住了这番“真情”流露。 在他身前,辛定野夫fù、小草以及被他凝结金丹时造成的天地元气强烈波动所引来的无妄zhēn rén及哈默大仙五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正神情各异地注视着他。 辛同的法阵大多学自玉鹰神识中的修行秘法。收敛自身妖气,乃是大多妖怪修炼中的重中之重,玉鹰道行高深,法阵上收敛气息、隔绝神念勘察的威力也是极强。辛同先时设下的法阵便是此类,以他现时的修为,处于法阵之内时是完全无能感知他人的气息的,兼之此刻他的心头充盈着得成金丹的喜悦,心神震dàng,又是在自己家里,防范之心大弱,是以没能感觉到众人的到来。 看着无妄zhēn rén、哈默大仙等人似笑非笑的神情,小草脸上莫可名状的神色,辛同知道方才的那番话一定被这不知何时赶到的几个人听了个一字不落,饶是他向来自诩皮厚,此情此景仍是禁受不住,只觉脸上热辣如火,刹那间又一次汗透重衣。 第三章首胜(一) 那焚天煮海炉果然不愧神器之名,尽管还不知是真是假,但其威力之大,却也不比真的差了多少。 自东汉德王朝公告天下本届“大烽火台”提前举行,至今只十余日而已,离九九重阳还有半月之久,聚集京都的修行界中人已远远超过了历届。 负责京畿防务的九门提督徐复武,看着时刻都在增加的奇形怪状的各色人等,心下暗赞吾皇英明神武,护国zhēn rén目光如炬。如不是无妄zhēn rén对此情况早有所料,在最初合议此事时力排众议,并得到威德帝的首肯支持,故而组筹司准备得极是充分,如若不然,估计此刻的东汉德皇城中定已乱成一锅粥了。 “大烽火台”的举办之地位于东汉德皇城的西北角,原是威德帝用来检阅三军的大校场,占地千数百亩,宽广之极。夕阳渐斜,一阵疾劲的秋风卷过校场,刮得点将台上的数面大旗猎猎抖动,衬以地上的漠漠黄砂,使得本就空旷清冷的校场越发的肃杀。 大校场的点将台加高了近二十丈,端坐其上,可将大校场俯览无余。点将台两旁各有一排以上品云松木搭建的凉棚,以供修炼者休憩。棚顶为青碧色的琉璃瓦,在红日下反shè出耀眼的光芒,有如两条泛着金光的碧龙一般盘蜒在大校场内。 徐复武在两名道士的护卫下率众来到大校场,极是仔细地勘检了一番,严峻如铁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离开大校场,徐复武又去各城门巡视安检情况,直至星斗满天方始回府,称得上兢兢业业,克尽职守。 踏进府门,管家急慌慌抢上前来,正yù开口,徐复武双眼一瞪,先止住管家,然后回身对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道士道:“二位道长劳累了一天,请先去歇憩。”目送那两个道士身形渐远,徐复武才甚是不悦地对管家道:“何故如此慌张?” 王管家四处看了一眼,附在徐复武的耳边用低微的声音道:“老爷,五皇子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徐复武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挥手命王管家退下,快步行向客室。 一个多时辰后,五皇子甚是欢欣地起身辞行,徐复武居然没有出厅相送,站在百叶窗前,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五皇子等人离去。待几人走得不见踪影,徐复武的面色逐渐变得极是凝重,低首沉思,猛然间神情一变,回头低喝道:“何人来访?现身!” 随着一声低笑,一团黑雾在徐复武的眼前从无生有,由淡而浓,初时只有拳头大小,但只一眨眼间便膨胀得有如洗澡用的木盆般大小,一个声音yīn恻恻地道:“只是十五年没见而已,难道当年的徐复武,如今贵为九门提督的徐大人,已经忘了昔年的师门?忘了当年同门修行的师兄弟不成?” 前来参加大烽火台的修炼者,以其门派为单位,经抽签分为天地两纵,每纵又以天干为名分为十列,每列又以十天干组合十二地支分为六十组。例如:天纵甲列甲子组、地纵乙列乙丑组……辛同算了一下,居然有两千余人之众,不禁暗暗咋舌这焚天煮海炉威力之大。 据无妄zhēn rén所言,焚天煮海炉在六千多年前出现于修行界中,由何而来已无从得知了。当时在一位道脉前辈手中当真有焚天煮海的威能。五千多年前那位前辈飞升后,此炉也随之消失。此后修行界中又出现过几次,却都是赝品。落在皇室的这座,怕是连皇上也不知真假。据说此炉可大可小,大则吞天纳海,小则藏于芥子,乃是降妖伏魔、炼制法器、仙丹的无上神器。 以往历届前来参加大烽火台的修炼者,仅有一两百人。汉德王朝立国后举办的第六届大烽火台为修炼者最多的一届,却也未曾超过三百人,这届焚天煮海炉一出,人数居然是往届的十余倍之多。 鹤山白云观、闽西逸隐谷、东海彩虹岛、玉顶山金光洞、湘南七星门、磨盘山烈火洞、孔雀山yīn风峡、蜀东霸王岭甄家……修行界道脉中比较著名的流派居然大多都来了。辛同的便宜师门到目前还无人前来,但辛定野已经用七巧守心阁的名义为辛同报了名。 闻及玉顶山金光洞,辛同唇上被金可心咬过之处似乎又隐隐约约地痛了起来,只是这痛,带了那么一丝甜蜜。辛同心头大热,不知道金可心是否也会随师门前来。 距重阳节还有数日,辛同放弃了“临阵磨qiāng,不快也光”的想法,第二天先去别院看望了下小草,然后前往修炼者下榻之处,希望能够寻到金可心或是石老盗。 辛同与金可心虽然相识未久,而且聚短离长,但金可心毕竟是他的初恋情人,他的平生第一吻便是献给了金可心。对于初吻初夜初恋情人等某些生平第一次之类的事情,不仅是女人对此难以忘怀,大多数的男人也是如此,甚至更甚。 想起在荆山别院中与金可心渡过的月余柔腻时光,发生了许多这一辈子中的第一次,只是未能将这其中某个最为重要的第一次成功实现,不免有些美中不足了……越是作此想,辛同的心头越热,恨不得一下子便能看到金可心。 落雁山位于大校场西北方的六七里外,本届参加大烽火台的修炼者便居于其上。那落雁山虽然其名为山,实际上只是一个方圆十余里、高不及四十丈的大土丘而已,是以皇城的老百姓都称其为落雁丘。 虽已时近深秋,但落雁丘上却春意盎然,触目但见碧竹簇簇,繁花吐香;翠柳依依,芳草凝露……恍眼望去,仿如春回大地,绿满荒丘。 这堪称神奇的景致,让东汉德的官员百姓对修炼者越发地敬畏了。 辛同向身侧执礼甚恭的宾礼司官吏问明玉顶山金光洞诸人的下榻之处,大步行去。 看着眼前这簇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槐树间的精雅木楼,辛同心头猛地一阵大跳,深吸口气按捺住思绪,扬声道:“晚辈七巧守心阁辛无歧,求见金光洞诸位zhēn rén。”此刻太阳高悬睛空,这竹楼四周却有轻雾萦绕,显然已有高人设下法阵,如果不经主人允许便擅自入内,不仅会受到法阵的攻击,对楼主更是不敬之极了。 辛同的话音未落,笼罩于竹楼四周的薄雾在一刹那间由淡而浓,眨眼间又由浓而淡,如此反复了三次方不再变化。 木楼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淡黄色长裙的少女走了出来。那少女一张珠圆玉润的脸庞,两只眼睛又大又圆,走到近前看了辛同两眼,忽然掩口轻笑道:“这位黑帅黑帅的道友有何贵干?” 第三章首胜(二) “请问仙子,金可心可曾在此?”辛同轻施了一礼,态度甚为谦恭,心下却道:“他nǎinǎi的,这小丫头片子不是善茬,居然连‘黑帅黑帅的道友’这种称呼也能想得出来。” “可心师妹?她四年多以前就回家侍奉父母了,怎么会在这里?”那黄衣少女面露讶色,道:“你是何人?怎会认得金师妹?” 辛同见黄衣少女神色不似作伪,暗自叹了口气,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仙子告知,在下暂且告辞。” 在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的落雁丘上顺着小径曲折前行,到了一座草枯叶黄的院落,辛同不用去看院门前的标牌也知道,那里一定就是七巧守心阁的休憩之所了。 辛同站在院落前游目四顾,越看越是来气,暗自骂道:“他nǎinǎi地,别人皆绿只老子这边独黄,看起来是真够扎眼睛的!”骂归骂,自己法力不足修为不够,却也只能任它黄了。 万绿丛中一点红,勃勃生机中缀以一点热情如火的红,那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景致;万绿丛中一点黄,而且是枯败肃杀的那种黄色,勃勃生机中缀以一点枯败如死的黄,这个……看起来便不怎么舒服了。 本来这种局部变幻时令节气的枯木逢春术,各派均有传承,七巧守心阁中自是也有类似的术法,但是施展此类法术必须要有十阶聚灵阶以上的修为,辛同现时只是金丹初结,更莫谈聚灵了,虽知其法,却是无力可施。 正自愤愤然,咚咚的脚步声响起,小径上一人大步行来,在辛同不远处停下,洪声道:“喂,那位脸很黑的兄弟,这座院子是哪个流派的?” 那人身量高极,比复生后身高近八尺的辛同还要高上好长的一大截,看样子少说也有一丈出头,膀大腰圆,肩宽背厚,往那里一站,十足的一尊人形铁塔。这人不仅个子极高,黑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黑到了极致,当真是黑得掉煤堆里找不到、没月亮的晚上看不着……就黑而言,这人是绝对可以和辛同一拼了,甚至于可以说比辛同还要黑上那么一星半点! “他nǎinǎi的,这黑大个都黑成这德行了,居然还管老子叫‘脸很黑的兄弟’!”辛同很是愤慨:“真是老鸹飞到猪身……停!nǎinǎi地,老子这不是在骂自己是猪吗?” 那人形黑塔见辛同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于他却不说话,粗得如墨块的两条眉毛一皱,声音更为洪亮:“喂!俺说脸很黑的兄弟,俺老黑在问你话呢?你没听到?难道是俺老黑近来说话的声音变小了?” 听到这人形黑塔的这番话,辛同心下立时释然,知道这人的心xìng和铁胆相仿,笑道:“这院子是敝门七巧守心阁的暂居之所。” “哇哈哈!”那人形黑塔突然大叫了一声,落雁丘上如有霹雳响过,“原来这里就是住的地方,终于让老黑找到了!”说着甩开两条长腿向院中便行,走到院门处忽然停住脚步,转身问道:“喂,你方才说的是‘敝门七巧守心阁’,俺老黑没听错吧?”见辛同点头,黑塔走了回来,瞪着两只铜铃巨目绕着辛同转了三四圈,边转边问:“脸很黑的兄弟,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是七巧守心阁的传人?” 辛同啼笑皆非,忽然有种头晕的感觉,道:“就算是吧,如果石章鱼老贼头没有骗我……” 那黑塔正转到辛同面前,闻言猛地站定,道:“石章鱼?你是说四师伯?” 辛同刚一点,黑塔又是“哇哈哈”一声大叫,喜道:“四师伯终于收了徒弟了!哇哈哈!俺老黑终于有了师弟了!脸很黑的兄弟,快叫师兄!叫啊!只要你叫声师兄,俺老黑就送件宝贝给你!” “我倒是很得到你的宝贝,但是……”辛同微笑着道:“我并不是石章鱼的徒弟,而是他的师弟!”辛同说着自怀中取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出来,低声念了句咒语,那铜镜上登时发出柔和的黄色光芒,随即现出数行字来:“持镜者辛姓名无歧,是我代师父他老人家收的编外弟子。这臭小子的一张脸黑得跟猴屁股似的,和大墨那小子有得一拼……”光芒中的字随现随隐,最后是一个石老盗的独门印记。 人形黑塔一般的孙大墨伸出一根黑胡萝卜似的手指,指着铜镜道:“这个,这个……你,你……”辛同笑道:“怎么?觉得是假的?” 孙大墨呐呐半晌,指着铜镜的手忽然无力地落了下去,垂头丧气地道:“是真的,都是真的,‘黑得跟猴屁股似的’这句话,四师伯经常这么说俺老黑,只凭这句别人都不知道的话,就是真的……可惜,俺老黑到手的师弟又飞了,唉,还要继续当这个受尽了欺压的老幺……” “只凭一句话就能分辨出真假,厉害!”辛同笑吟吟地道:“石老盗正在积极地寻找合适的人选,你当师兄的日子不会太远了。走,我们到楼里去说。” “哇哈哈!俺老黑就要当师兄了!”孙大墨兴高采烈地跟在辛同的身后,欢喜已极地道:“脸很黑的小师叔,你真是太好了你!” 东汉德威德一十三年九月初九,碧空万里,备受天下各方瞩目的烽火台,如期举行。 礼pào三十六响,威德帝头顶紫玉平天冠,身着金黄滚龙袍,雄姿勃发地立于点将台上,朗声道:“有天下奇人会京都之称的大烽火台,承蒙诸位仙家奇人抬爱,得以在今日举行……前十烽的奇人,朕将恭请列于供奉阁中,并各有不同礼赠。首烽仙人,将荣任汉德王朝护国zhēn rén,朕,将赠之以镇国神器之一的焚天煮海炉。” 威德帝说着一挥手,一人手捧托盘行上前来,跪下后将托盘高高举起。威德帝扯去托盘上的黄绸,一个古古色古香,约有半尺高矮的小香炉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器焚天煮海炉?”辛同心道:“看起来没有甚么神奇之处啊?嗯,神物自晦,老子的宝贝神刀不也是看起来毫不起眼。”正作此想,他背上的天殛怒雷刀忽然轻轻地震颤起来,半晌方静,让他迷惑不已。 “朕以诚心,结纳天下奇人!”威德帝双目威棱四shè,向眼前台下的众人看了一眼,猛地高声道:“点烽火!” 第三章首胜(三) 大校场四周的城墙之上,每隔五十丈便有一处烽火台,此时随着威德帝一声令下,正东方一处烽火台旁,一位满面俱是骠悍之气的将领高擎火把,听得威德帝令下,前行三步,将火把伸入烽火台的底口,立时一股黄色的狼烟冲天而起。 大校场中熙熙攘攘人山人海,这一刻却是鸦雀无声,寂静之极,几万道目光同时看向那腾空而起的黄色狼烟。 猛然间“咚”地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点将台前的平地之上,数百个头扎红巾赤着上身的精壮大汉同时挥下紧握鼓锤的右手…… “咚,咚咚,咚咚咚……”数百面牛皮大鼓同时响起,鼓声由轻而重自缓而疾,初时还可分清鼓声的先后,到得后来已如狂风骤雨一般连成一片,令人血脉贲张神志激昂。在这疾如暴雨重如雷鸣的雄浑鼓声中,大校场四周的烽火台中狼烟相继燃起,翻滚升腾,直如数十条急yù挣拖绊羁的怒龙,张牙舞爪地涌向碧空。 本届大烽火台报名截止于两天前,然后只是一下午的工夫便以抽签的方式排定了参加比法的修炼者之间的对阵次序,东汉德王朝军机处的办事效率,还是相当高效。 辛同及孙大墨都是在头一天首轮进行比法,辛同的对阵者名为高大全,磨盘山烈火洞的传人;孙大墨的对阵者是太湖君山碧水观的弟子。 每处修炼者比斗法术的区域均有数百丈大小,四周竟设下了三重防护力超强的屏障类法阵,以免修炼者斗发xìng子,不管不顾地使出一些破坏xìng过大的术法,一重法阵极有可能阻隔不了法力的外溢;而且本届修炼者太多,致使相邻的斗法区域间隔过近,如若两组比法者的术法相生,万一引起生克变化,估计两重法障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一旦如此,那些在大校场内观赏的众臣百姓就要遭殃了……为了保险起见,这才史无前例地连设了三重屏障类法阵。 辛同步入其内,看着眼前又矮又胖却偏生名为高大全的前小道士,强烈的反差让他不禁莞尔。 评判为两人讲了一番比法的注意事项,然后退到一旁,为自己加持了一个护罩,道:“比法开始。” 矮胖小道士甚是谦恭,稽首道:“小道道号大全,俗姓高,无歧道兄安好。” “大全道友好。”辛同躬身还了一礼。他向来如此,别人敬他一尺,他便还人一丈。同样,别人咬他一口,他最少也要砍别人十刀。 “修道之人原来应该两耳不闻外事,一心修炼才是,焚天煮海炉一出,天下为之沸也……”小道士生了一张娃娃脸,看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这番话却说得老气横秋,颇有看破红尘之慨。“咱们来场文比吧,由贫道设阵,道兄破阵即为胜,可好?” 辛同一笑,点头应允。 高大全掐诀念咒,一道耀目的紫光闪过,在他身子四周凭空出现了九面长不过半尺、宽不及三寸的旗幡。 那九面小幡大小相等,色彩却深浅各异,互不相同;每只小幡的正反两面及幡柄之上龙飞凤舞地画满了莫可明状的符,不时有道道金光或缓或疾地自那些符上流过;一团团朦朦胧胧、似有似无的紫气环绕周围,使这九面小幡看起来是如此的神秘、如此的威严。 高大全法诀一引,一声清叱,那九只小幡立时无风自展,萦绕四周的紫气由淡而浓,顷刻工夫已然凝成云雾,翻翻滚滚,紫气升腾间似有雷鸣隐隐、电闪烁烁……这九天十地禁神幡还未展开,已有了慑人心魄的威势。 “此幡名为九天十地禁神幡,乃是仙级法器,虽然传到贫道手里时日尚短,贫道没能将它完全炼化融合,只能发挥出灵级法器的威力,但无歧道兄万万不可因此大意,仙炼级的法器即使降低了两个级别,其威力也远非寻常的灵炼法器可比。” 辛同再次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道兄提醒,请布阵吧。”参加大烽火台的首阵就遇到了迹近于传说的仙器,这运气是好还是坏? 辛同再次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道兄提醒,请布阵吧。”首阵就遇到了迹近于传说的仙器,这运气是好还是坏? 高大全的面色肃穆之极,手掐法诀,脚踏七星,叱道:“咚咚呛!咚咚呛!咚呛咚呛咚咚呛!呛呛锤!呛呛锤!呛锤呛锤呛呛锤……” 看着小道士一脸庄重的神色,听着这一串有如唱戏时开场锣鼓一般的声音,辛同一个踉跄,险些一头裁倒在地,“这……这是仙器的启动咒语?” 接下来的咒语更是匪夷所思,但听高大全继续叱道:“此幡是我开,此阵是我摆,要想过此阵,留下买路财……”辛同脸上肌ròu一阵乱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强行忍住没有笑出声来,“这也太强了这!炼制这仙器的前辈到底是何方神圣?实在是……实在是……太强了!” 高大全继续念动咒语:“九天十地,碧落黄泉,困神囚仙,皆由吾心!敕!”话音将落,原本围绕在他身子四周的幡幢电也似地破空而去。陡然间“轰”一声震耳yù聋的大响,似乎连脚下的大地亦为之颤动了一下,那九只神幡几乎在此同时立在了地上,星罗棋布而又分布甚广,将辛同与高大全比法之处笼罩了大半在内。 高大全戟指一点,那九面神幡同时猎猎而动,幡上的符光芒大作,刹那间千百道金芒冲霄而起,映得辛同三人全身上下金光灿灿,远远望去,直如三尊庙观中的金身塑像一般。 令人耀眼难睁的金光一现即收,萦绕于神幡周围的紫气却又剧烈无比地膨胀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奇速迅即涨大,升腾翻卷,眨眼间便形成一大团浓浓的云雾,将方圆两三千丈的比法之地笼于其内。先时还可看到云雾中不时有金色的雷电闪过,到了后来则是迷蒙混沌的一团,再也难以看清云雾之内的情况了。 辛同双眼中精光湛湛,盯了眼前的异象半晌,道:“这等威势,果然不愧仙器之名!且待辛某破之。”说罢大步前行,直入阵中,未有半点迟疑。 尽管这座囚神大阵看起来神秘莫测,他却仍有几分破阵而出的把握。方才他在ròu眼难见阵内景物之后,全力催动了天罚之眼,五种秘法只试到搜魂针时便将阵内的情况看得甚为明了。 看着囚神大阵边缘的浓雾只是一卷便吞没了辛同的身影,高大全的嘴角似乎掠过了一丝笑意。 一步之隔,阵内阵外天壤之别。 第三章首胜(四) 从阵外看向阵内,在天罚之眼搜魂针的助力下,虽然云遮雾掩,烟气缭绕,但大地仍是大地,旗幡仍是旗幡,甚至那九只幡幢所立的方位也可看得清楚,除了每只小幡均大了一倍之外,其他并无多大的不同。 而此时一步迈入阵中,却有如一步迈入了另一个世界,大地虽然仍是大地,但已不再是大校场那黄砂铺就的地面,而是绿草如茵,繁花似锦……至于那九只小幡已然全无踪影,不知立于何处或是化为何物了。 站在这一眼难以见其边际的大草原上,辛同收拾情怀,放眼望去,但见碧水萦回,青山绵亘,极远处雪峰簇立,峰顶处白雪皑皑,在阳光的映shè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回身看去亦见重峦叠嶂,林木青翠,左侧的小山坡上,开满了一色的不知名野花,其红似火;十数里外的山谷间,一条大河咆哮奔腾,浩浩dàngdàng,蜿蜒远去……这座以九只面九天十地禁神幡布成的囚神大阵之内,竟然是一个景致如此秀美壮丽的天地。 辛同的元神经过那两次堪比炼狱的煎熬后,即使以坚凝无匹来形容也不为过,是以现时他的神智仍然甚为清明,这座由降了级的仙器所结成的囚神大阵,并没能给他带来过大的影响,初时稍稍为之惑然,但一转念便已明了,眼前这如画江山只不过是阵法幻化而生,并非是自己当真到了另外一个天地。 “囚神大阵,囚的是人心啊。”辛同心有所悟,既然天罚之眼中的搜魂针能够在阵外看清阵内,说不定同为天罚之眼诸般奇术的控魂斧或是定魂锁,在阵内可以大发神威。 想到就试,辛同双眼中碧焰灼灼,全力运行起天罚之眼。 瞬息之后,诡异的变化出现了。 囚神大阵内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竟然在辛同运行天罚之眼的那一刹那变了天。浓厚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铅如墨的yīn云在辛同的头顶翻翻滚滚,云幕低垂,当真有黑云压城城yù摧的威势。 辛同不恐反喜,有异象出现,说明天罚之眼已经触动了阵法的禁制,看来破阵有望。 在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中看来,辛同两眼中的碧光直如两条实质般的光柱,shè向头顶雷鸣电闪、越压越低的云层。 “咔嚓”一声焦雷响过,一道银蛇自云中一闪而下,凶猛地击在了辛同双目shè出的碧光之上。 这一击好生威猛! 辛同元神震dàng,耳鼻口五窍同时沁出鲜血,身子倒飞而出,仰头摔倒在地。 头疼yù裂地在躺在地上,眼见头顶乌云渐渐散去,辛同大怒:“你nǎinǎi地,捶了老子就想跑吗?”本yù站起,想了想却躺着未动若是站起,多半还是要被击飞,起起躺躺地太麻烦了,还不如就这样躺着,看它能把老子击到哪里去? 他眼中碧光一生,空中乌云复聚,雷电再起。 第一记天雷击下,辛同五窍沁血;第二记天雷击下,辛同汗出如浆;第三记天雷击下,辛同手脚痉挛;第四记天雷击下,辛同的身子已深深地陷入了大地之中;第五记天雷击下,辛同元神摇曳…… 空中yīn云如墨,焦雷连珠似地响个不停,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凶狠地接连劈下。十几记天雷过后,辛同的身子已经完全陷入土中,脸上鲜血淋漓,两眼中碧光虽然越来越弱,却始终倔强而顽强地与那似乎永无止歇的雷电对峙。 “你nǎinǎi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地,除非你把老子劈迷糊喽,否则想让老子认输,那是没门!”辛同丹田内三色金丹疯狂旋转,眼中碧光弱而不散,躺在坑中一如箭靶,任由天雷接二连三地猛劈。 眨眼间又是十余记天雷劈过,辛同眼中的碧光已经微弱得如同风中烛火,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而那天雷犹自不停歇地击下。 就在辛同神智模糊地暗叫“nǎinǎi地,要输了”的一刹那,天地间骤然一静。 辛同只觉得眉心处仿佛被人用刀狠狠地剜了一记,剧痛无比,随即“咔”一声轻响,似乎有甚么东西在印堂中碎裂,内视之下,赫然又是一个青、碧幽幽的漩涡!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巨大得难以形容的舒适,温和地将他的元神浸润其中。 辛同情不自禁地阖上双眼,感受这说不出的酣畅。 再睁开眼时,云淡风清,偶尔有薄雾自眼前飘过。 辛同翻身而起,环目四顾:红花绿草、碧水青山等等尽皆不见,一面画满了符的小幡立于脚前五六丈处,符上金光流动……百余丈外,高大全正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如不是在脸上抹了一手鲜血,辛同一定会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这以仙器结成的囚神大阵就这样破了?老子就这样胜了?” 评判施法关闭了三重屏障法阵,辛同竟生出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大校场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鼓声、掌声、唱彩声、惊呼声……此起彼伏,不时传入耳中。那三重法阵不仅有阻隔法力外溢之效,便连法阵内处的声音也一并分隔了开来。 辛同极为诚恳地安慰了一番神色沮丧的高大全,与他挥手作别后举目四顾。其他修炼者的比法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似乎他们二人竟是最先结束的一组。 百数十个法阵内,或是色彩各异的飞剑矢娇如龙地盘旋飞舞,或是耀目的火树银花散而又聚灭复重生,或是雷光闪闪暴雨倾盆,或是狂风怒啸大雪纷纷……令人目不暇接,不知应该观看哪一组为好。 孙大墨对辛同的这场斗法极是关注,是以辛同前行未远,孙大墨便迎上前来,咧开一张大嘴笑道:“脸很黑的小师叔,你不仅是脸比俺老黑还黑,这般干净利落的胜出……”孙大墨接一竖大拇指,道:“俺老黑想不服气都不行!脸很黑的小师叔,你可是这届大烽火台里第一个胜出的修炼者,只凭这一点,俺老黑就服气了,脸很黑的小师叔,你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现在的心情一定好极……” “停!你停!”辛同没好气地道:“被你‘脸很黑的小师叔,脸很黑的小师叔’这么叫个不停,再好的心情也好不起来了。”话虽如此,做为本届大烽火台的第一位胜出者,辛同仍是不免有些得意,“他nǎinǎi地,老子虽然修炼时间不长,但谁让老子天资聪慧外加秉赋过人呢?老子的实力,还是很强悍嘛!照这样发展下去,老子说不定还能……” 就在辛同憧憬美好前景之时,猛地一声bào震响彻大校场上空,其声比先时数百面牛皮大鼓发出的声音更为巨大,更为惊人心魄!震得辛同与孙大墨的两张黑脸难得之极地同时大白了一次。 第四章旧识(一) 辛同曾以神念勘测过比法区的那三重屏障类法阵,对其坚固程度自是深知,如果不用天殛怒雷刀吞了玉鹰及默默的内丹之后生出的黑芒,只凭自身的灵力,辛同自问毫无将其损毁的能为。 但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随着那声巨响,辛同左前方第六个修炼者斗法的区域,那固若重山的法阵竟然在他两人的眼前bàozhà开来,漫天的碧光银雨四下散落,有如元宵节时燃放的烟花,缤纷灿烂绚丽多姿;银碧两色光芒耀眼生花,竟似比高悬晴空的烈日还要夺目。 本届大烽火台的组筹司为防万一,在大校场内的修炼者斗法区四周加设了一重法阵,将斗法区域同其他的区域分隔开来。尽管如此,得到威德帝开恩特许才能前来观赏大烽火台诸修斗法的商贾百姓,仍是被这声巨响震得东倒西歪,身体强壮者还只是头昏眼花摇摇yù倒而已,那些身体孱弱者却是更为不堪了,口中冒白沫者有之,喷鲜血者有之……不少人干脆七窍流血地昏过去了事。 看着空中全身衣物尽皆碎成布块、几乎是赤着身体向着不同方向横飞而出的三人,辛同凭此便已肯定,那法阵是被斗法的两人硬生生地bào开的! 目瞪口呆地仰望空中luǒ飞的三人,辛同暗道:“这三个家伙比老子还强,竟敢在这许多人的眼前luǒ飞!太强悍了!这威势,老子承受不了!不知道老子第一个胜出,是否已经成功地引起了威德帝的注意……老子可不想再来一次高空luǒ飞或是大校场luǒ奔……” 孙大墨两只眼睛瞪得洞大,忽然一把抓住辛同的胳膊,用他那如同敲响了破锣的大嗓门高声道:“脸很黑的小师叔,你看到没有?那三个家伙都露着屁股啊!快看快看!哇哈哈,这三个家伙的屁股真白啊!” 早在那法阵zhà开之时,大校场内所有的声音都化做了一声惊呼,然后整个大校场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孙大墨说话的声音本就洪亮得吓人,更在如此死寂的场合之中,他这番言语登时响彻了大校场,其轰动效果与那三重法阵的bàozhà相比,亦是不遑多让。他二人所站之处立时成为众矢之的,千万道目光“刷刷刷”地shè了过来,就连那正在空中luǒ飞的三位都费力地扭转头颈,向辛同二人怒目而视。 “他nǎinǎi地黑塔,你的声音能不能小点?”辛同颇为冒火地瞪了孙大墨一眼,压低了声音,怒道:“一会儿就轮到你小子去斗法了,你可小心点,不要也搞成露着屁股满天乱飞。” 那三人或许已经筋疲力尽,更或许是对孙大墨那番言语太过愤怒,“嘭嘭嘭”三声闷响过后,三个人在孙大墨的眼前光着“真是够白”的屁股,划出了三条白色的弧线,相续跌落尘埃,溅起灰土三蓬。 三人落地后踉跄爬起,急急忙忙自储物袋中取出长袍,手忙脚乱地穿在身上。其中两人面红耳赤地相互怒视一眼,同时向后退开,手掐法诀便待再战。 孙大墨甚为遗憾地道:“太可惜了!那么白的屁股居然就这样看不到了……” 那两人闪电般转过头来,竟然异口同声地向孙大墨骂道:“我cāo你nǎinǎi黑大个,你莫让老子在大烽火台中遇到……”在众目睽睽之下露着屁股luǒ飞,本就够让人羞愧恼火的,再有人恶言讥讽……即使养气功夫炉火纯青的人,怕也是要破口大骂吧? 这两人的骂词之中,虽个别言语有所差别,但大意却是一致,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向对方点了下头,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被辛同强行拉往凉棚的孙大墨尤自极不情愿地嘟嘟囔囔,埋怨辛同不该硬把他拉回来,要不然他大发神威,定可让那两个家伙再次露出大白屁股,晓得他黑塔大爷的厉害,从此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云云。 辛同头疼不已,这家伙说聪明不聪明却又说傻不傻:说他傻吧,甚么事理他都明白,还可以不时冒几句大有哲理令人深思的话来;说他聪明吧,他却总会在不合时宜的场合中,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或是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辛同不由得翻起两只白果眼,无奈地忖道:“老子那便宜师门的掌门师兄,不会和这尊黑塔一个德行吧?怎么会让这家伙来参加大烽火台?nǎinǎi地,这浑人简直就是为了给七巧守心阁树敌而来的。” 一念至此,辛同怵然一惊,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让他深知,在记恨报复等方面,修行界中人与尘世俗人相较,并没有洒拖多少,甚至是更为激烈残酷。 “看来老子要尽一下身为七巧守心阁弟子的责任了!唉,为人师叔者,尤其做这说傻不傻说精不精说呆不呆说愣不愣的家伙的师叔,还真是不容易啊!”辛同摇头感叹,心下拿定了主意,哪怕是让孙大黑塔输掉斗法,也要好好地教训那一番,实在不行,就用天罚之眼中的控魂诀强行给这浑人洗脑。 尽管辛同如石老盗所说那般,只算得上是七巧守心阁的编外弟子,而且七巧阁中人他也只认得石老盗和这尊茁壮的黑塔,对七巧守心阁并没有甚么深厚的感情,但石老盗对他恩义之重,辛同是时刻不能忘怀。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辛同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不折不扣地做到这句俗话,但是向于己有恩之人做出回报,他向来是不敢相忘。 “咄!”辛同低喝了一声。既然想要收拾孙大黑塔,自然要用些非常手段,辛同在这声沉叱中揉入了天罚之眼中霸道凶悍仅次于戮魂雷的碎魂锤孙大墨这浑人太也惫赖,颇有滚刀ròu的风范,不给他来点狠的,这家伙的记忆一定不会深刻。 辛同曾经用这天罚之眼中的碎魂锤,将逸隐谷的金丹阶高手震得七晕八素,其强悍可见一斑,兼且孙大墨猝不及防,是以虽然这记碎魂锤的力道并不是很大,孙大墨仍觉神识如被万斤大锤狠狠地砸了一记,黑脸骤然惨白,一阵头昏眼花,魁梧的身子左右摇晃了数下,几yù摔倒。 孙大墨大惊,道:“脸很黑的小师叔,你……你这……这是要干嘛?”对于这位年纪比他小、修炼时间比他短、修为可能也不如他的便宜小师叔,孙大墨虽然没有瞧不起的心态,却也并无多少敬畏之感。但这记以极难修炼的元神攻击类术法发出的当头棒喝,却让他对辛同登时刮目相看。强者为尊这一至理,无论凡尘世间亦或修行界里,尽皆如是。 “黑塔,既然你称我一声小师叔,我这当师叔的可要好好地说说你了。”辛同面沉如水,沉声道:“你说话前,能不能先考虑一下再说?还是你这家伙安了心,要让师门在大烽火台结束后成为修行界的公敌?” 孙大墨苦起一张黑脸,颇为委屈地道:“脸很黑的小师叔,这里只有你和小草姑娘,怎么会把师门变成修行界的公敌呢?” 第四章旧识(二) “你这家伙不要装憨!”辛同眼中碧芒一闪,怒道:“方才那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luǒ露身体,本就已经是极伤颜面的大糗事,你还要在一旁yīn阳怪气地讥讽……修炼者比凡人更要面子,这点你不知道吗?你这么做不是在给师门树敌是甚么?如果不是本届大烽火台严禁修炼者私斗,就凭你那几句话……听老子说!这种无谓树敌的蠢事,做起来很有趣吗?还是你……”辛同黑着本就够黑的一张脸,劈头盖脸地将孙大墨臭训了一顿,还真有那么几分为人师长者的样子。 与孙大墨相识这几天来,辛同这还是首次疾言厉色地端起长辈的架势,而且孙大墨仍处于碎魂锤的震撼之中,加之修行界中最重长幼之序,是以孙大墨老老实实地站在辛同的面前,苦兮兮地聆听长辈的训斥。 一个身高过丈的黑壮大汉耷拉着脑袋,眉毛鼻子挤做一堆,两只铜铃似的巨目骨碌碌地转来转去,不时偷偷地瞄一下自己,一双大手不停地绞动……辛同强忍着笑意,心中停地告诫自己这时候千万笑不得,默念了数次清心诀,才能继续训斥下去。 小草神情淡然地坐在凉棚内,凝目望向大校场,眉间似有轻愁。忽然回目看了一眼辛同和孙大墨,黛眉轻皱,朱唇微启,冷冷地道:“辛同,过犹不及。” 为人师叔,对于辛同来说,乃是黄花闺女上花轿人生头一遭,此前他从未想过,训斥他人,居然会让人生出一种很过瘾、很有成就的感觉。看着黑塔似的孙大墨宛如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童般俯首贴耳地站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越发地强烈了。 缠在腰间的默默适时地在神念jiāo流区中留言道:“强壮的主人,你好威风哟!”从白云观归来后,辛同根据得自玉鹰及默默神识中的妖怪敛息秘术,结合七巧守心阁的炼器之法,为默默炼制了一个可以收敛妖气的眼罩形法器扣在默默的头上,妖气尽敛头戴眼罩的默默,看来更像是一条黑色的腰带了。 正自训得不亦乐乎,小草这句话有如兜头一盆冷水,泼得辛同兴致大减,有些意犹未尽地看了看小草,挥手收回设下的隔音法阵,沉声对孙大墨道:“黑塔,你要多向小师叔我学习,你看小师叔我,在教训你的时候都要先行设下一个隔音的法阵……知道小师叔为何要这么做吗?这是小师叔避免这些教训你的话落在他人耳中,伤了你的面子……小师叔所说的这些话,这其中的道理,你可都明白了?” 孙大墨重重地点了下大头,道:“脸很黑的小师叔,俺老黑都听明白了,小师叔的意思就是说,下次再有修炼者光屁股,俺老黑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得那么大声,这样会给师门树敌……这样确实不好。” 辛同眉头一皱,道:“虽然不是理解得很透澈,嗯,不过你能有这样的认识,也算不错……” 孙大墨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俺老黑一定会牢牢记住小师叔的深刻教诲,再有修炼者光屁股,俺就是要说,也要先设下个隔音的法阵,然后只和那两个人说。” “脸很黑的小师叔,轮到俺老黑上场了……”孙大墨说着不等辛同发话,甩开两条长腿奔出棚外,向行近的一个御林军问道:“是不是轮到俺上场了?是啊!那快走吧!” “他nǎinǎi地,老子居然被这浑人涮了一回……”辛同看着远去的孙大墨,半晌无言,良久方哑然失笑,连连摇头。转过身来,正看到小草极快地从斜对面的凉棚收回目光。 辛同看得极为清楚,小草的双眼中仍有着浓浓的恨意。辛同眼皮一阵乱跳,暗道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已涌起,有些胆战心惊地道:“小草,你不会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吧?”辛同知道,小草刚刚注视的那个凉棚中,一定有着她的仇人,但如果此刻起了冲突,一方面会给这便宜师门带来仇隙;更为重要的是:他父母的安全何来保障? 小草猛地阖上恨意如火的凤目,再睁开时,双目已然清澈如秋水,淡淡地扫了辛同一眼淡淡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道:“我虽是女子,说话却也向来做数。”此前她与辛同约定,即使在大烽火台中发现了仇敌踪迹,也不与之动手。 辛同点头道:“我相信小草能够做到她的承诺。我还是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阶段的你显然还不具备复仇的能力,这一点你自己也非常清楚,冒然挥出你的复仇之剑,只是送死而已!冰雪聪明的小草当然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这些话,你已经说过不下五次了。”小草恬静地看着辛同的双眸,直到将辛同看得双眉渐渐挑起时方道:“你这个人虽然很有些罗嗦,但是……心地还是很不错的。”辛同双眉平复,苦笑无语。 孙大墨胜出后,大校场内又进行了数轮比法,道脉数十个流派的门人弟子各展手段,诸般法宝法、各式飞剑飞刀在大校场上争奇斗盛,大展神威,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只是再也没有出现斗法者将三重屏障法阵bào开的激烈场面,没能再次见到修炼者luǒ飞的奇景,让孙大墨大呼不过瘾。辛同嘴上不说,心下颇以为然。 天近黄昏,汉德王朝一分为四后,有“天下奇人会京师”之称的大烽火台,在众人的意犹未尽中结束了首日的比法。对于那些来观看修炼者斗法的东汉德官员百姓来说,这些只是闻诸于传说的种种奇术道法,今日竟然在自己的眼前一一展现其不可思议、神秘莫测的大威能,心头的震撼当真有如海啸山崩。而东汉德王朝能够请来如此之多有如仙神的奇人,在这些官员百姓心中,自是更为值得信赖和依靠。 第二天的比法辛同虽然轮空,但仍然和孙大墨及小草按时到了大校场,如此难得的观摩道脉诸家秘法的机会,如果错过,那就是脑子有毛病了。 大校场中一如昨日,诸派比法的弟子各显神通,剑气纵横,异光冲霄,种种神奇的道法不时引发阵阵惊呼喝彩。数十对不同流派的修炼者各展奇术,这一侧暴雨倾盆,另一侧却又大雪纷飞……辛同大开眼界,心中不时揣摩忖度,若是自己遇到此类对手,应当如何应付……不经意间一回目,辛同立时被吸住了目光。 第四章旧识(三) 距七巧守心阁的凉棚三百丈左右,辛同右侧的第一个比法区内,一位评判正收回启动三重法阵的手诀,行到相对而立的两人身旁,面色严肃地翕动着双唇,过来人的辛同知道,那是评判正在为即将斗法的两人讲述规定。 斜对辛同的那人一袭白衣,身形高瘦,眉如扫帚,鼻似鹰钩,一双三角眼中闪动着yīn鸷的光芒……这……这不是苍蝇马吗? 辛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揉两下,定睛细看时恰逢那人向右略一侧脸,只见那人左腮之上一块淡淡的疤痕,形做椭圆,大如鸡蛋,赫然正是那个四年多前被他咬掉腮ròu、山右省最为恶劣的纨绔子弟、东汉德当今国丈之子、现今东汉德的国舅马长英! 辛同前天便从大烽火台组筹司的对阵名单上,见到过马长英的名字,当时他只是莞尔一笑,原本修炼者中居然也有只苍蝇马,压根没想到彼苍蝇就是此苍蝇。辛同返家之初,曾向其父辛定野询问过马长英的现状,仅知其弟凭姐荣,贵为国舅,惹草拈花的行径更胜山右青州之时…… 是以此刻确定这人确为马长英后,辛同暗骂自己太过粗心之余,更是惊诧万分,心头的震dàng之大,与他确定自己死而复生之时也是相差弗远,不自禁地将双目中的碧芒化为碧焰,再次凝目向马长英看去。数百丈外的马长英如生感应,突然转过头来,三角眼中两道yīn鸷的目光针似地刺向辛同。四道目光在虚空中略一接触,竟让两人生出电闪雷击之感,身子俱是一震。 “这苍蝇马怎么会变得这般厉害了!这等道行……难道这苍蝇马和老子一样,也吃了甚么神丹不成?”在辛同的记忆当中,马长英向来不学无术,一人不能上马,上马不能提qiāng,斗大的字认不到半箩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十足的废柴一根。如今不仅人模狗样地站在这修炼者比法的大校场中,从刚才和他那记对眼来看,这马长英的道行,更似在他之上。 “这……这怎么可能?这他nǎinǎi地不是要出大事情吗?”转念想到这只苍蝇可能带来的严重危害,辛同一咬牙抛开顾虑,丹田中金丹疾转,眉窍震颤,双目中碧焰如炽,向马长英发出了天罚之眼中的搜魂针。 大校场的那一重防护法阵、马长英比法区的那三重屏障法阵,对辛同这元神类的奇术搜魂针毫无阻隔之力,只一眨眼间便已威临而至,直入马长英的神识之中。 就在这一刹那,马长英突然向着辛同yīnyīn一笑,一股yīn寒冰冷却又乖戾狂暴的神念凶猛地自马长英的神识中涌出,在辛同背上天殛怒雷刀的轻震中,与辛同的神念轰然相撞! 辛同如被雷殛,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那张脸骤然惨白如霜,眼耳鼻同时泌出血丝,“噔噔噔”连退了六七步,将孙大黑塔撞了一个趔趄后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摇摇yù倒。 辛同口中狂喷鲜血踉跄而退,脑中更是如被雷劈斧凿,轰轰作响,直yùzhà裂一般;神念似风中烛火,几yù消散……若不是辛同在数日前凝结金丹时将元神磨练得更为坚凝,马长英这一记突如其来的神念撞击,即使不能将他的元神一举击散,也会让他的元神受到极重的伤害。饶是如此,辛同仍然觉得元神一阵剧烈的波动,也不知这一下损失了几年的道行。 正如石老盗所言,这元神之间的jiāo锋,着实是凶险万分! 辛同之所以吃了这么大的亏,实际上还是低估了马长英所致。辛同的本意只是想摸一下这个马长英的底而已,并没有与其来一次神念撞击的想法,若辛同是以戮魂雷而不是搜魂针与马长英的神念jiāo锋,还不知鹿死谁手。 若按石老盗之言,天罚之眼中应该共有九种奇术,辛同现今只摸索出五种,各有不同妙用,分别名之为:戮魂雷、控魂斧、搜魂针、定魂锁、碎魂锤。如从攻击的威力而言,要数戮魂雷最为霸道,乃是直接攻击修炼者元神的强横术法。如若攻击者有意,甚至可将被攻击者的元神彻底抹去,不留任何痕迹,当真是想做鬼都不成。即使已经凝成元婴的十二阶以上的高人,若是未加防范或是防范不足的情况下,也未必能禁受得住这戮魂雷的全力一击,其威力,堪称恐怖。 正因为这戮魂雷太过凶悍,纵使在与逸隐谷中人浴血惨斗、危急万分的关头,辛同也只是使用了碎魂锤,未敢动用戮魂雷。而方才辛同向马长英发出的搜魂针,虽然与戮魂雷、碎魂锤同属天罚之眼,从某个层次上来说也算得上是元神类攻击术法,但侧重点却有极大的不同。 搜魂针,顾名思义,乃是以搜索为主,如若用它搜寻甚么物事或是自他人的神识中查找些隐私之类的,戮魂雷和碎魂锤肯定要瞠乎于搜魂针之后;若用这搜魂针与他人具有攻击xìng质的元神类术法硬撞,纵然辛同现时已经得成金丹,无论是道行还是修为均已更上一层楼,但这种以己之短挡人之长的行为,仍是让他吃了大亏。 两人的这记元神冲撞是如此强猛,仅四散的余波,便令马长英身旁的评判和另一位修炼者身子晃动,面色大变。 重挫了辛同的马长英却也并非完胜,在比法区内连退了三步才勉强站稳,脸色亦是其白如纸,口鼻中同样泌出了鲜血,不过辛同是五窍流血,马长英只有三窍泛红,看来伤势还是比辛同轻了许多。马长英那双三角眼中,yīn鸷的光芒越来越盛,忽然向着辛同yīn恻恻地一笑。 辛同有些不甘地推开孙大墨相扶的双手,尽力压住脑中的晕眩震dàng,慢慢拭去嘴边的鲜血,两眼中的碧芒凝聚为焰进而化作如柱的碧光,天罚之眼中的戮魂雷跃跃yù发。输在他人的手里也还罢了,折在这马长英手下,实非辛同所能接受。 就在辛同即将发出戮魂雷的一刹那,小草突然一步迈在辛同的面前,一双眸子明亮如秋月淡然若秋水,静静地看着辛同。 辛同长出口气,双目中的碧光渐渐消退,向着小草轻轻点了下头,低声道:“谢谢你,小草。”其实即便小草不来拦阻,看到马长英那yīn冷的笑容之后,辛同已经猛然警醒,这马长英的变化太大了,与辛同记忆中的那个马长英实是判若两人!要么这人仅仅是与马长英相貌相同;要么就是马长英的身上一定也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心生此念的辛同,自是不会冒然与其进行殊死之争了。 第四章旧识(四) 尽管如此,小草冒着被两人元神攻击类术法同时进行攻击的危险,毅然前来提醒举动仍是让辛同感激不已。以小草尚在辛同之上的修为,又怎会不知被元神攻击类术法夹击的凶险?就算小草的修为高得足以抵挡两人的元神攻击,她的这个举动仍是让辛同为之感动不已。 “小草素来淡漠,仿佛对世间万物俱无所挂,此时却甘冒如此凶险……”转念想到此处,辛同心潮起伏难平,思绪百转,这一刻已经不仅仅是感激了,深深地看了淡静如初的小草一眼,柔声道:“谢谢你,小草!” 那位评判略一错愕便恢复了镇定,几乎在小草拦阻辛同的同时站在了马长英的身前,单掌为礼,道:“马道友,本届大烽火台举办期间,严禁因私人恩怨而起争斗,马道友应该知道吧?还请马道友珍惜此等难逢的盛事,万勿轻起争端……还是继续进行比法如何?”亲自感受到马长英与辛同那记无声无息却又凶悍劲猛的元神撞击,使他深知,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yīn寒冷酷气息的年青人,一身道行绝不在己之下,是以言行甚为客气。 马长英狠盯了辛同片刻方收回yīn鸷的目光,还未答话,那个即将与他进行比法的汉子已甚为沮丧地道:“不用继续了,我认输了。” 那评判心下暗赞此人修为一般,眼光却是不差,嘴上问道:“刘道友,你确定要退出这场比法?”见那人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评判肃容道:“天纵丁列庚寅组,马长英道友胜出。” 马长英径直来到七巧守心阁的凉棚外,双臂环抱,背对阳光而立。他只是随随便便地往棚口一站,却登时生出一股yīn鸷之极的气势来,向着辛同三人扑面压至。 这股气势的压力好生沉重!辛同不用辨识也知道,马长英定是使用了元神压制术之类的术法,这才会让他也生出重如山岳之感。凡世之人,任他气势如何强大凌厉,即便是帝王将相,也未必能给已经开了天眼的辛同带来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孙大墨被马长英yīn鸷的气势压得心头烦乱,猛然站起,巨眼一翻,怒道:“看什么看?再看俺老黑捶你!”说着提起醋钵大的拳头便待出去捶人,被辛同伸手制止。 小草淡然如故,全然不为马长英的气势所动。 马长英的目光转到仙姿淡雅的小草身上,三角眼中的yīn鸷突然消失,满目俱是邪yùyín焰,炽烈得似乎可将小草身上的衣物尽皆焚毁,yín邪地上下打量起小草来。 辛同心中鬼火乱冒,在小草的眉梢yù皱未皱时挡在小草身前,目中碧焰升腾,说话的语气却是慢条斯理不急不燥,甚至带了三分的戏谑嘲弄,道:“你到老子这里来,就是为了让老子看你那两只畸形的脚鸡眼吗?” “腰细腿长胸脯挺,尤其竟然是纯yīn凝晶之质,不错,不错,不错!”马长英连说了三个不错,自小草身上收回目光,舔了舔嘴唇,道:“如此仙质,甚合本国舅的口味。”抬眼盯了辛同半晌,伸指轻点了辛同数下,道:“你是何人?可是认得本国舅?” 辛同紧盯着马长英的两只三角眼,摇头道:“老子向来以貌取人,对那些长得畸形怪状的东西,老子从不放在眼里。”讲出这番话的同时,辛同目中碧焰再次化为两道深碧色的光柱,这是他发动戮魂雷的先兆。 对于辛同而言,他在棺中沉睡四年、他父母在痛失爱子的悲痛中煎熬四载,罪魁祸首便是马长英,对其实是厌恶之极!平素不想也还罢了,但此刻马长英神情yín秽面目可憎地立于身前,那便全然不同了,当真是新仇旧恨齐上心头。不过辛同虽然恨火攻心,仍然记得本届大烽火台的规矩,是以恶语相向,以图激怒马长英,使其先行动手。以辛同对马长英的了解,这两句话,足以使马长英暴跳如雷了。 马长英yīn沉沉地一笑,对辛同前后两次极尽侮辱之能事的言辞竟然有若未闻,虽然那yīn鸷迫人的气势越来越重,但毕竟未如辛同预料那般恼羞成怒地大打出手。 辛同不由皱了两下眉头,暗道:“这家伙自称国舅,看来是马苍蝇没错了……这家伙的的反应,怎么和老子印象里那只马苍蝇差了这么多?” 马长英突然yīn笑了一声,那原本已重如山岳的气势陡然狂涨,铺天盖地的向着三人压来,竟让人生出窒息之感,一时之间似乎连呼吸都已不能自若。就在孙大墨怒目大睁意yù动手之际,那股直若玉山倾倒、五岳崩塌的强绝压力,却又如海水退潮般突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马长英两只三角眼中光芒闪动,盯着辛同的双目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辛同微笑道:“老子就是老子。” 马长英双目中厉芒一闪,道:“本国舅很快就会查出你的根底!”dú蛇似的目光在辛同三人脸上扫过,转身而去。 那马长英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让人觉得甚是yīn鸷。辛同心间的疑惑越来越重,突然间想及两人元神撞击时天殛怒雷刀的震颤,心中一动,若有所悟,向马长英传音道:“本老子很快就会查出你的根底!你是人还是鬼,很快就会大白于天下!” 马长英身子一僵,脚下略一停顿,头也不回地扬长去了。 “这只苍蝇马,他nǎinǎi地不会真是被鬼附了身吧?”辛同望着远去的马长英,突发奇想:“这家伙若不是被鬼附了身,怎么会变得和以前像两个人似的?” 虽然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定了眼前这yīn鸷深沉、道行高深的马长英就是四年多前那个飞扬跋扈、不学无术的马长英,但其间天差地别的变化,仍是让辛同不由自主地要去思索其中的原因。此后大校场中的修炼者比法,辛同便不是很在意了,紧皱着眉头一门心思地推敲马长英何以会有如此悬殊的差异。 直至哈默的弟子、那位比女人更要俊秀三分的云空小和尚登场,才让辛同暂时放下心事移目注视大校场。 云空小和尚身着一件青玉色泽的僧袍卓立于阳光下,一张俊俏清秀的玉脸似乎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光芒……站在云空对面的是个身形瘦小,乱发蓬散,面容枯稿的老者,两相对衬,更显得云空丰神如玉,倜傥风流。 辛同越看越不顺眼,心头暗骂:“油头粉面的家伙,看着就让人来气……” 孙大墨顺着辛同的目光望去,只看了云空一眼便怒哼哼地道:“小师叔,那个家伙的脸怎么白成那个样子?还粉嘟嘟的,看起来比娘儿们还像娘儿们,让人越看越不舒服!” 辛同听得心头大畅,重重地拍了孙大墨的后背一记,笑道:“认识你这么多天了,就这话让老子听着舒心。” 第五章夺舍(上) 云空与那老者隔得有百丈远近。在那老者身前,一道粗近尺半长逾丈五的赤红光芒,闪电般在空中跃动,赤芒划过之处,四周的空气都为之扭由蒸腾,可见那赤芒是如何炽热!随着乱发老者的剑决变动,那道赤芒在他的四周凌空飞舞,远远望去,便有如一座向外疯狂喷吐着烈焰的火山,幻出漫天火云,竟似将大校场半边的天空都映得红了,威势惊人已极。 让关注这场比法的人所不能置信的是,这乱发老者如此强劲猛烈的声威,竟然是处于绝对的守势! 在乱发老者以赤芒形成的火云上空,更密布着一层其厚如山其黑如墨的铅云。 云空一双星目中神光蕴藉,两只白嫩修长的手在红芒的映照下有如两块温润透明的宝玉,不停做出种种繁复的手诀法印,随着他口中音调音节俱不相同的一声声清叱,无数大如海碗的冰雹自那层乌云中倾盆而下,这阵暴雨一般的冰雹,密集狂猛,其间绝无一丝的停顿间歇,其威当真如同银河倒悬、天幕翻垂,以排山倒海之势砸在火云之上。 辛同看得咋舌难下,旋即有些不解,从两人的术法手段来看,云空用的无疑是咒法秘术,那乱发老者则应是以武入道或专修剑道。以那乱发老者的年纪及其修为来看,绝不是刚出道的雏儿,怎会被云空打压成这般模样? 修习剑道或是以武入道的修炼者,因其所用飞剑或是其他法宝,大多以己身的元精、元气、元神三宝滋养修炼,称得上是在元婴之外的又一分身,实为修炼者xìng命jiāo修之器。以飞剑来说,修炼初时还需要以剑诀来指引飞剑的动向,但随着修炼者修为的精进提升,三宝与飞剑的融炼挈合加深,便会达到意动剑随、意到剑到的地步。 而修习符咒法的修炼者,若是纯以攻击的启动时效而言,因为要在行法前颂念或长或短的咒语,以激活符或是咒法秘术,因而与以武入道或是修炼剑道的修炼者相比,要略慢一些。这也是现今修行界中,不论出身何等流派,不论威力如何,几乎人手一把飞剑的主要原因之一。 辛同便是因此不解,那个明显是修炼剑道的乱发老者,为何会被修炼咒术的云空抓住了先机,弄得自己毫无反击的机会? 此时云空行法引下的冰雹已经落了将近一刻,非但没有一丝止歇的迹象,反而似乎更为强猛了。 小草抬头望了眼空中那层铅云,转目瞄了辛同与孙大墨一下,心道:“那朵云比先前厚黑了许多,都快赶上他们两人的脸了。那位……那位丰神如玉的小师父,似乎还有后手啊。” 仿佛是云空为了证明自己知道小草的想法一般,小草的这个念头刚生,空中那朵黑过辛同脸、厚过黑塔面的乌云中突然出现了十数道细小的蓝色闪电,如一条条灵蛇,伸展扭曲着在厚厚的黑云中钻进钻出。云空的法诀手印变化得越发繁复迅疾,那十数条在乌云中吞吐进出的闪电随之迅速地粗大起来。 那乱发老者百忙中瞥了高空一眼,面色为之大变,暗悔自己不该欺这小道士年幼而生托大之心,竟然愚蠢地允诺给其行法的时间,以至于被动到如此地步。 只在眨眼之间,乌云中的那些闪电已经变得又粗又长,有如十数条蓝色的长蛇,不时伸出云外闪动,显然即将完成凝聚,随时都有劈下的可能。 那乱发老者暗叫不妙,现下应付这暴雨梨花雹已经够吃力,若是再让这看似佛门弟子却是一身道法的小和尚将九霄雷光咒施展开来,那是一定禁受不住了。一声长啸,乱发老者两手剑诀一阵乱挥,环罩四周的火云猛然向上急升丈许,烈焰登时大炽,密如骤雨般砸下的冰雹离火云还有三尺左右便纷纷化作了水气。 就在火云向空中腾起的那一刹那,乱发老者身形一动,以寸步千里之术向云空扑去。瞬息之间便越过了五十余丈,将两人间的距离缩小了一半。 云空看着越来越近的乱发老者,脸上的神情甚是奇特,身形却纹丝不动,两只欺霜赛雪的手掐诀结印依旧。 即使在飞速前冲之时,乱发老者的两手仍然掐着剑诀,辅以元神驭剑之术遥控那道赤红如火的飞剑,吸住自空中砸下的冰雹。 乱发老者此举,非是有意,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修行中人修炼咒术秘法,虽不如飞剑那般须以自身的三宝滋养修炼,但咒术施展之后却与飞剑一般,同样要以元神灵力来维持施放。 飞剑生成的火云与咒术引发的冰雹,这两者之间的争斗,从某种层次而言,也可以称做是乱发老者与云空两人元神间的争斗,只是远不如辛同与马长英的那记神念撞击来得那般直接、凶险程度上也差了些而已。 如若乱发老者此时收回飞剑,在两人元神牵引下,那冰雹必回紧追而来,这样便会再次陷入僵持之中。乱发老者正因僵持对己不利,方以消耗三成灵力真气的代价,强行弹开了云空的咒术暴雨梨花雹,好不容易冲了出来,又岂肯重蹈覆辙? 乱发老者的速度奇快,呼吸间便已将两人间的距离缩至不及十丈。就在此时,乱发老者突地一声大喝,剑诀陡然回引,那道丈余长的赤芒应指而回,向着云空飞shè而去。当那道赤芒出现在云空的身前时那漫天的火云还未消失,可见这以元神驭动的赤芒来势之疾。 就在乱发老者撤走赤芒的同时,那有如倾山倒岳般落下的冰雹亦突然凭空消失,而乌云中凝集多时的闪电却猛然劈向那在云空身前五六丈处的乱发老者。 就在乱发老者心中大叫糟糕想要收回飞剑的瞬间,那道赤芒已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云空的身子! 一向淡漠得如同没有情感的小草,竟然猛地尖声惊叫了起来。 乱发老者看到云空被赤芒穿身而过,亦是为之心神震dàng! 虽然大烽火台向来不记生死,但如此一个美资良材就此这般毁在自己的飞剑之下,实无异焚琴煮鹤!就在他这么略一错愕的工夫,那道蹑踪而至的闪电凶猛地劈在他背上,将他以法器形成的防罩击得粉碎,他那一头蓬松杂乱的头发立时根根笔直,“啊”了半声便昏了过去。 第五章夺舍(中) “小白脸好生了得!”辛同大睁双眼,震惊不已。他一直目不jiāo睫地盯着两人斗法,是以看得极为清楚,云空在赤芒及身的那一刹那,以ròu眼难辨的奇速瞬间移开,被赤芒穿身的只不过留下的虚像而已。 自从两人相识的那一天起,辛同便看云空极不顺眼。至于为何如此,辛同曾想过多次也没能找到原因,如果说是因为云空在白云观下惊吓了自己的母亲,但当云空诚恳之极地向母亲致歉的时候,自己已从心里原谅了云空的莽撞行径…… “难道……难道是因为这小白脸太过俊俏倜傥,让一向自认英俊潇洒的老子心生嫉妒不成?”这个念头才一冒起,立即被辛同压下,他心中暗道:“不可能,这决不可能,这小白脸女里女气,又有哪里潇洒英俊了?老子又怎么会嫉妒他!” 辛同正自胡思乱想,忽然手臂被孙大墨轻撞了一记。辛同不解地扭过头,顺着孙大墨撮起的厚嘴唇望去。 小草的神情大异往常,辛同刚刚看到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草那有如冷玉雕就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两团艳丽的桃红,平素淡漠得近乎死寂的双眼中亦是熠熠生辉,充满了勃勃生机……随着比法胜出的云空行近,小草一双眸子越发地明亮。 看着小草迥异往常的表现,转念想及云空的虚影被乱发老者的飞剑穿过时,那声不应该出自小草之口的尖叫,辛同的心头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酸楚苦涩,兼而有之。深深地吸了口气,辛同强行压下这股莫可名状的情绪,看向云空的目光却因此而有些复杂。 云空行到七巧守心阁的凉棚时,看到辛同的神态不由一楞,驻足问道:“无歧道友,你为何用这般眼神看着贫僧?” 孙大墨忽然咧嘴笑道:“俺小师叔这般看你,那是因为你俊俏得过火了。你看看你,一个大老爷儿们,乍就长得比个小娘儿们还要迷人呢?刚才看着你,俺老黑都流口水了……” 尽管孙大墨这番言语听在耳中令人心怀大畅,尽管看着云空那张原本白里透着粉红的脸变得时而火红时而铁青,对辛同来说实是极为心旷神怡之事,但孙大墨这般说话,仍是有些过份了。云空两条细长修眉越皱越紧,显是离bào发已经不远。 “够了!”辛同断喝一声,喝止了孙大墨继续刺激云空的危险言辞,侧过脸向黑塔使了个眼色,暗中竖了下大拇指,回首诚恳地对云空道:“小白……这个云空小师父,我这位大师侄,向来不会说话,你看这番原为赞誉之意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立刻就变了味……小师父乃是高人弟子,人如临风玉树,胸中海阔天空,当不会与他一般见识吧?” 脸色阵青阵红的云空还未答话,小草已甚是不悦地道:“辛无歧,你们叔侄俩这是怎么说话呢?” 小草这句话险些让辛同一头载倒,如果不是辛同的肤色着实太黑,黑得遮尽了其他的颜色,相信此刻他脸上的色彩之丰富,一定会远超云空。 辛同扭过头去狠盯了小草一眼,心下气极,忿忿地忖道:“新人入洞房,媒人抛过墙吗?这离入洞房还远着……呸呸!老子几时给他们做过媒了?他娘地,这女人变起心来,真是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小草又对老子有过甚么心了?” 云空颇为感激地看着小草,稽首道:“贫僧云空,敢问这位道友的仙名?” 小草本已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在云空的注视下却又晕生双颊,轻声道:“不敢当道友如此称呼,妄身俗姓艾,艾小草。如若道长不嫌,称妾身小草即可。” 看着云空与小草两人眉来眼去,均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辛同的一张黑脸越发地黑了。 辛同转过头去不再理睬两人,云空却不放过他,走到坐在椅子上的辛同身前,皱眉道:“无歧道友,你身上的妖气为何会这么重?你明明是人嘛。” 辛同闻着从云空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脂粉香气,抬起头盯着云空的两只眼睛,笑道:“云空,你身上的香气为何会这么重?你明明是男人嘛。”心下大奇:自己已经用得自玉鹰的敛息秘法将默默的妖气遮掩净尽,效果之强,即使在这道脉高人云集的大校场中晃了几天也无人有所感应,为何这小白脸却仍是察觉得到? 云空的玉脸突然一红,便有如在细腻已极的美玉上涂了一层胭脂,兼且双眸明亮,眼波如水,竟让辛同突然间生出艳丽无方的感觉来。心下更是大奇:这小……小和尚为何要脸红?唉,可惜了,这般漂亮的一个人,却偏偏是个男人…… 云空似乎有些禁受不住辛同灼灼的目光,微微垂下眼睑,道:“贫僧当然……当然是男人。辛……无歧,快说,为何你的身上会有这么浓烈的妖气呢?” 辛同用力地吸了两下鼻子,道:“妖气没闻到,倒是闻到了不少的香气。” 云空恨恨地瞪了辛同两眼,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径自与小草说话去了。 夜色已深,从家中返回落雁丘的辛同负手立于院中,仰望满天繁星,悠然出神。这一天的比法虽然他只是个旁观者,但给他的感受却称得上是惊心动魄。 少年时头号冤家对头的横空出现,是这一天中让他最为震撼之事。四年前不学无术的官宦子弟,四年后竟然毫无征兆地变成了道行高深的修炼者。这些辛同还好理解,毕竟他自己也是在四年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想来那马长英应是有了与他类似的际遇。让辛同最为忌惮的是马长英xìng情上的转变,四年前狂妄浅薄,如今却深沉yīn鸷得可怕!所谓“江山易改,秉xìng难移”,在马长英身上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情,竟能让他的xìng格形成如此巨大的变化? 其次则是小草因为云空所生出的迥异往常的表现。辛同知道,男女间确实存在只看对方一眼便会情根深种的事情,他与金可心之间便是如此。但让辛同不敢相信的是,向来淡漠的小草居然也会有一见钟情的时候!当然,如果小草一见钟情的对象是他辛大公子,那当然是巴不得的好事。即使不是他,是其他人还好接受一些,但却偏偏是云空那小白脸!这便让辛同大为不忿了。 “本国舅很快就会查出你的根底!”马长英临走前的这句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辛同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自己死而复生之事,所知者不过五人,均为至亲至近之人,傍晚返家时又为父母的神识中加持了壁垒,原本并不担心那只苍蝇马能够查出甚么,但此刻想及马长英心xìng上诡异而巨大的转变,辛同心头“突”地跳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过于小觑马长英了。 转念想到马长英神念中的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种乖戾狂暴却又yīn寒冰冷的感觉、两人神念撞击时天殛怒雷刀的低鸣轻颤……勿庸置疑,这只苍蝇马已不再是四年前的那只,如果对其掉以轻心那便是愚蠢了。 “马苍蝇,四年前你就不是老子的对手,现在你小子老母鸡变了鸭就一定能赢得了老子不成?嘿嘿嘿,老子倒是要看看,在这四年多的变化之中,到底是谁变得更厉害!看是谁先查出谁的老底!看是你收拾老子,还是老子收拾你!”辛同眉峰轩动,拿定了主意,不再去想马长英何以在四年中变得如此,心头的烦闷登时去了大半。 早在辛同返家之初,辛定野便和他说过,因为当年辛同在山右的省牢中离奇死去,辛定野与马明全已势同水火,绝不回转合解的可能。既然两家已成死敌,无论马长英是否有所变化或是为何有这般变化,都不能阻止那些应该去做的事情。只不过在做那些事情之前,是必须要将马长英转变的原因及可能造成的阻碍考虑在其中而已。 第五章夺舍(下) 晚风轻拂,一阵浓郁的花香随风飘至。辛同深深地吸了一口,只觉心情大畅,脑筋似因此而灵通许多,忖道:“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如何收拾这苍蝇马了……嗯,云空那小白脸倒是一个不错的帮手,这家伙虽然讨厌,但他的道行无疑要比老子高深了不少,这小白脸又满腔降妖伏魔的鸿愿,背后更站着一个神通莫测的地行仙……嘿嘿,这真是天助老子也!” 翌日一早,辛同便跑到宾礼司,查询云空及马长英的暂住之所。落雁丘上的房舍何止千百间,又不能使用神念搜索,若是一间间地查找,这一天不用做别的了。 当宾礼司的官吏甚是恭敬地问询辛同这两人属何流派时,辛同瞠目以对,回头看到跟在身后的孙大墨和小草的神情,辛同很明智地放弃了向他二人询问的打算,按那官吏的建议,前往本届大烽火台的组筹司。 几人出了组筹司的大门,孙大墨甚是不解地向一无所获的辛同问道:“脸很黑的……”孙大墨刚一开口便给辛同瞪了一眼,憨笑了两声道:“嗯,嗯……这个小师叔,刚才为啥不用法术控制了那家伙让他说出来?这样多省事!唉,小师叔,不是俺老黑说你小人家,非常时刻要用非常手段嘛,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甚么泥不化了?” 辛同头也不回地道:“黑塔,你是听谁说的这话?”通过这些天的相处,辛同对这浑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知道孙大墨那些大有哲理发人深省的话,多半是他人教训孙大墨时被孙大墨记到后再去教训别人,说抄袭也好,剽窃也罢,总之一句话,非是孙大墨原创。 “俺四师伯说……”孙大墨瞪着两只巨眼问道:“咦?小师叔,你乍知道这话是俺老黑听别人说的?小师叔,你太厉害了你!” 辛同淡然一笑,道:“黑塔,所谓‘大道无形’、‘修道修心’,何处何事不可修行?方才没有使用法术控制那个官吏,又何尝不是在修行?” 辛同领着两人又回到了落雁丘,让小草及孙大墨先回七巧守心阁的暂居处,自己则径直去了白云观在落雁丘上的休憩之所。之所以不让二人与他一同前往,说实话,辛同实是怕了孙大墨的那张没奢遮的巨口。 辛同颇感奇怪,据他所知,组筹司并没有关于各流派资料不得外传的相关限制。那马长英为当今皇帝的小舅子,其父更贵为国丈、太子太保、龙图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乃是当朝一品大员,权势熏天,组筹司对马长英心存顾忌而不敢资料随意散发,此属正常。但那官吏居然连云空的资料也不肯透露,这又是何故? 白云观乃是修行界中声名极盛的大流派之一,观主无妄zhēn rén直至本届大烽火台举办的前一天方卸去护国zhēn rén的头衔,总领天下受东汉德王朝节制的宫观庙宇十数年,自是应该熟知天下道脉中的诸流各派。 辛同前次陪母亲前去白云观还愿,与无妄zhēn rén相处投契,同无妄zhēn rén的关门弟子虬须道士田有石,更是混得极为熟稔,这时有了疑难之事,不到此处解惑又到何处? 刚行至白云观的庭院附近,便看到无妄zhēn rén信步行出。未等辛同开口招呼,无妄zhēn rén已有所查觉,回身向辛同笑道:“辛小友,这么早前来,可是有甚么要事?” 辛同笑道:“确有要事……前辈这是要出去?咱们边行边说……”他甚是小心谨慎,以神念将他对马长英的疑惑如实向无妄zhēn rén讲述了一遍。 “以晚辈对那马长英的了解,他变成现在的这副样子,也只有被魔灵附体才能说得通了。”辛同的最后一句,刻意加重了语气。 这句话显然具有相当大的震撼力,无妄zhēn rén略停了一下脚步方继续前行,沉吟着道:“若马国舅当真如小友所判断那般被魔灵附体,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辛同故作惊讶,道:“修行界中,被魔灵附体的不是发生过很多次吗?马长英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怎么说得上是不得了的大事?” 无妄zhēn rén皱眉道:“发生过很多?小友从何得来的这一说法?”辛同汗颜道:“晚辈修行不久,对修行界中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的,所以才前来请前辈解惑。” 无妄zhēn rén点了点头,道:“一般来说,以元神而借宿人体者,也可以称之为‘夺舍’,能够‘夺舍’者,其元神须要极为凝练才成。根据夺舍者元神凝练的不同程度,与被夺舍者又分为几种不同的关系,‘借宿’、‘依附’、‘半主’、‘夺舍’。而据小友所言,马国舅在心xìng上有如此巨大的转变,说明那个元神相当的强大,强大到足以改变宿主的神识……也就是说,马国舅已经被‘夺舍’了。” 辛同惊道:“那不是说马长英已经变成了魔物!这可不妙了,以晚辈的感觉,当时马长英的神念极端yīn冷暴戾,估计夺他舍的一定不会是甚么好鸟!多半是个魔灵!而且是个极端暴虐的魔灵!这事不简单啊,那魔灵别人的舍不夺,偏要夺当朝国舅的舍……” 无妄zhēn rén摇头道:“能夺舍者,未必便只是魔灵。不论是人是妖是魔,道行到了一定的火候都可夺舍。这个一定火候,若以人类修炼者来说,指的是凝成元婴……为甚么不直接说是元婴阶?因为yīn差阳错之下,即使未到元婴阶亦可夺舍。比如说……小友说得没错,除魔灵外,人类修炼者的元婴或是妖灵都可夺舍。” 辛同肃然道:“先不论夺舍者是妖灵还是魔灵,这种人神共愤的恶行,但凡修道中人,均不可坐视!晚辈前来滋扰前辈,就是想请前辈在适当时机予以甄别……晚辈过虑也还罢了,若是马长英真被夺舍,尽管晚辈少年时与他甚为不睦,也绝不会因此而放任不管。” 对于马长英被夺舍之事,辛同的愤慨确是发自内心,毕竟谁也不希望这种连元神都被毁灭的惨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尽管马长英与那夺舍者从某个层次上来说乃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但若从本质上而言,针对夺舍者和针对马长英,则是xìng质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了。 无妄zhēn rén庄容道:“小友所言极是,如果确如无歧所言,敝观亦不会袖手旁观。”两人边说边行,此时已到了落雁丘的牌楼下,辛同谢过无妄zhēn rén,辞别而去。 第六章现形(上) 孙大墨听罢辛同的述说,耸然动容,咋舌道:“那这家伙也太惨了点吧?”夺舍者一旦成功,就意味着已将被夺舍者的元神印记抹得丝毫不剩,可以说被夺舍者连重入轮回的机会都已失去。 修行界中道脉一流,最忌灭人元神,认为是有伤天和的大恶行!非在万不得已之下,绝不会将对方的元神印记彻底抹掉。 辛同所独有的奇术天罚之眼中的戮魂雷,便有此等恐怖恶dú的功效!若是辛同拚着自己的元神大受损伤,全力发动戮魂雷,估计即使已凝成元婴的十二阶高人,也未必能够承受得住。这便是辛同纵然认为马长英已被修为高深莫测的魔灵夺舍,却仍然不惧的心理依障了。 拍了两下孙大墨的胳膊,辛同叹道:“是啊!虽然苍蝇马坏事没少做,但被魔灵夺舍,对他来说仍是太惨了点……嘿嘿,尽管老子年青那会儿和他是头等的冤家对头,但这种事,老子还是不会袖手的。” “小师叔,说老实话,不是俺老黑泼你冷水,俺觉得你不是那马长英的……你看你那天被马长英给打得鼻口冒血的样子……俺不说了……”孙大墨摇头道:“唉,老实话,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被这浑人这般洗涮,辛同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佯怒道:“去你个难以接受!小师叔那是示敌以弱!示敌以弱你懂不?孙子兵法云……得,这么高深的东西,和你说了也是白说,你小子不懂!老子入定修炼去了……他nǎinǎi地,临阵磨qiāng,不快也光!” 缠在辛同腰间的默默道:“强壮的主人哟,那黑家伙说得很有道理哟,俺也觉得那马长英似乎比主人还要强壮哟!” 辛同一边行向内室,一边威严地训斥着默默,“去你舅舅地还要强壮,你一条小长虫,懂个屁你!你小子的骨头皮子是不是又发痒了……” “小师叔!比法期间你去入定,要误事啊!”孙大墨见辛同一步比一步迈得大,竟然当真前去内室设置法阵准备入定,不由急道:“小师叔,俺老黑不再说老实话了还不成吗?” 辛同反手阖上屋门,高声道:“黑塔,明日去参加你的比法,后天到我自会醒来,小师叔有分寸,不会误事。”听到孙大墨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辛同设置了一个阻隔探索窥视的法阵,盘膝坐下。 孙大墨与小草对望一眼,均是极感奇怪,不知辛同为何要设置防范如此严密的法阵。随着法阵的启动,两人的神念被隔绝了在阵外,彻底失去了对辛同的感知。 小草脸色如常,神情全无波动,看了孙大墨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孙大墨站在厅中愣了半天,向着辛同入定的内室高声道:“小师叔,你慢慢磨qiāng吧,俺也出去逛逛。” 在大烽火台举行期间的紧要关头入定,辛同原本只不过是想装模作样一番,但当关上屋门的那一刻,他却真的要临阵磨一磨qiāng了。 先不说这两天参加比法的修炼者所表现出的强劲实力,单只那诡异的马长英,就足已让辛同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辛同几乎已经认定马长英是被魔灵夺了舍。能够夺舍的魔灵,至少也要是凝成元婴者才能做得到。此时的辛同已非大半年前的菜鸟,对修行界中的诸般事物多少有了些了解,修炼者之间一阶之差,往往便是云泥之别,更何况他只不过是刚刚踏入金丹阶,与元婴阶足有四阶之遥了。 这是辛同临急抱佛脚的一个原因,另一方面,他金丹新成不久,体悟未深,而现今辛同所处的环境,他需在大烽火台的斗法中取得优异的战绩,最少也要引起威德帝的注意以便能够得到重用,更有被夺舍的马长英虎视眈眈……种种压力下,任是一介懒散之徒,怕也要强行打起精神,尽快地提升自己的修为能力,更何况是对修炼已经近乎痴迷的辛同了。 自从结成那三色怪丹后,辛同明显地感受到了与结丹之前的诸多不同。在他结丹的过程中,三个漩涡间相互吞噬时对其元神的凝练,丝毫不亚于“天火炼魂、玄冰凝魄”那似乎直yù将元神ròu体彻底撕裂再行熔炼一般的锻烧,使辛同元神的坚凝程度更上一层楼。元神越是坚凝,修炼时抵御心魔侵蚀的能力便越强,修为自然会越发的勇猛精进。 辛同金丹未成之时,那三个漩涡虽然也在无时无刻地吸收着天地间的元气,但是吸纳的速度慢极;而将吸收的天地元气转化成自身的能为,更是耗费时日却收效甚微,与其金丹大成后的这几日相比,当真是判若云泥,其间之差别,不可以道里计。 在划分修炼者修为层次的四境十九阶中,第八阶金丹阶,实是有着承上启下的作用,称其为凡、道之别最为重要的关口亦不为过。结成金丹后,方能化元、聚灵、凝神,进而才可达到修行者yù成大道所必至的元婴阶……若是金丹不成,修行百年也是枉然。 玉兔西坠,金乌东升,转眼辛同已经入定了一天两夜。 晨曦初生之时,辛同的身上竟陡然间大放光华!一蓬深碧色的光芒自盘膝而坐的辛同体内喷薄而出,宛如水面上的涟漪,一圈圈地向着四周dàng漾;又如一柄出了鞘的稀世名剑,寒森森的青光映得辛同须发皆碧。 碧光未敛,又是一蓬光华自辛同体内喷出。这一蓬光华色泽乌黑,却又偏偏明亮得令人双目难睁刺目之极的黑色光芒,这情形,说不出的诡异。 几乎就在黑光将息的一刹那,辛同的体内又是一蓬炽烈如焰、灼目生疼的火红色光华喷薄而出,直若一轮红日在室内升起,烈烈煌煌,照得斗室中纤毫毕现。 弹指间,红、黑、碧三种色彩的光华在室内幻生幻寂,流光溢彩,瑰丽非凡。 那三色光华自辛同的体内连续喷出九次方止,耀目的光华收尽之后,斗室内似乎更为昏暗了。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一直寂静得石像一般的辛同忽然有了呼息,眉峰微动,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就在辛同眼帘开启的那一瞬间,寂静之中似乎“咔嚓”轻响了一声,昏暗的斗室内竟然仿佛有两道强烈之极的电光闪过,陡然为之一亮。 辛同似乎知道了自己目光与先时的迥异,闭上两眼调息了良久方再次睁开,虽然不若先前那般惊人心魄,却仍是仿若两道电光一般。辛同紧皱着两条卧蚕眉,双眼开开阖阖,道道精光不停地自他的双眼中shè出。 用尽各种办法,辛同仍然不能隐去目中霹雳电光一般的凌厉光芒,不由苦笑数声,有些无奈地撤去了法阵。 站在门外的孙大墨与推门而出的辛同只是对视了一眼,便神色大变,竟然还向后退了两步,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第六章现形(中) 辛同的郁闷之意立时轻了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心道:“果然是利弊同生,看来神目如电也并不是全无好处,让这浑人一见就怕,还真是他nǎinǎi地一件让人高兴的事。”辛同微笑着看了一眼神情古怪的孙大墨,柔声道:“我说黑塔啊,小师叔虽然眼神确实凌厉了一些,但是你不用怕,小师叔对待自己的亲朋友人,向来是春天一般的温和……唉,你要相信你小师叔,你看看你,怎么抖得连脸上的ròu都在颤?别怕,小师叔……” “小师叔,你的眼神是比前两天厉害了很多,不过俺老黑不是怕。”孙大墨说着指了指辛同的脸,神色越发的古怪,道:“小师叔,你的脸比以前更黑……不是黑,是更花……说是更花了也不对,因为颜色很均匀……小师叔,你还是自己照一下镜子吧,俺老黑嘴笨,说不明白……小师叔,你入定了这么两夜一天,难道是准备去唱戏?不过唱戏也能修行,这个俺老黑可从没听说过……” 辛同自得的笑容早就僵在了脸上,不等孙大墨将话讲完,狂风一般地冲到厅内的风磨铜镜前,对着镜子一看,连人也僵住了。 镜中那人一张脸色分三彩:在脸的正中约有二指宽的一条,其色深碧,自其额顶的发际起,经由额头、双眉之间,顺着鼻梁、嘴唇、下颌、喉咙延伸而下;在这一条黑色肌肤的两侧,左边的皮肤色泽乌黑且油光锃亮;右边的皮肤色作朱红,如晚霞,如烈火……甚至就连两只耳朵,也是一只乌黑,一只火红。 用左黑右红的两只手撕开上身的衣服,辛同低下头来,见前胸小腹同样是正中二指余宽的一条深碧,两边一黑一红。 辛同面色大变,忽然闭上眼睛,用颤抖的两手解开裤带,过了足有半柱香的工夫方挣扎着睁开双眼,向下身看去。 正如俗话所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一看之下,辛同被吓得“啊”地惊叫了起来但见他那根昂然耸立的男人的象征、雄xìng的徽征,竟然也是正中一条深碧,然后左侧一颗黑蛋,右侧一颗红蛋…… 辛同呆立于镜前,虽然明知镜中之人就是自己,却仍是有些难以置信。何以致此?难道自己将近二十个时辰的蕴丹,最大的收获就是将那三个漩涡从丹田内蕴到了身上? 看着镜中自己身上那三种与未成金丹时丹田内那三个漩涡丝毫不差的颜色,辛同叫苦不迭:“俺地娘诶,这等古怪丑陋的模样……这这这,这让老子怎么见人啊?这这这,这不被人当成妖怪才怪!他nǎinǎi地,估计妖怪也丑不到没老子这般境界……” 由于辛同要在今日参加大烽火台的比法,而此刻天光大亮,眼见比法即将开始,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改变这花脸猫一般的模样。辛同急切之下弄了一大盆墨汁,在脸、手等处涂抹了十数遍,方前往大校场。 孙大墨一路上不停地埋怨辛同不应将自己涂成黑人,辛同给他磨叽得心烦,便问他为何这样认为,孙大墨振振有词地道:“小师叔,虽然你以前黑得很有xìng格,但和那张五光十色的三色大脸比起来,还是三色脸更牛哇,那可是一张让人一看就忘不了的……” “去他nǎinǎi地让人一看就忘不了!”辛同有些恼羞成怒,横了孙大墨一眼,道:“你当你小师叔是疯子吗?你看哪个正常人的脸是花花绿绿的?你是不是一心想看老子出糗?是不是这样会让你特别高兴?” 辛同现时的目光何等凌利,怒目而视之下,即使孙大墨这般浑人也有些禁受不住,脸色大变,乱摇着双手道:“没有没有,不是不是,小师叔,俺老黑怎么会喜欢看你出糗……真的不是……” 看到孙大墨这副样子,辛同心底暗爽,面上却非但未露喜色,反而运足目力狠瞪了孙大墨一眼,双目中骤然暴shè的神光直将这浑人骇得后退了一步。辛同yīn森森地盯了孙大墨半晌,忽然笑道:“小师叔现在知道你没有这个想法了……来,我们边走边说,大烽火台昨天比法的情况如何?” 孙大墨立时神情振奋,唾沫星子四下飞溅,大讲他昨日以法宝破法宝,最后将对方轰得衣衫尽毁,几乎是光着屁股奔回凉棚,为师门在修行界中大扬威名…… 辛同听得皱眉不已,抹去溅到脸上的口水,道:“那只苍蝇马和云空昨天比法了没有?” “比了,都比了。那只苍蝇马很厉害啊,嗯,那云空似乎更要厉害一些。”孙大墨扭头看着辛同,一脸忧色地道:“小师叔,这两个人都过关了,而且过得很轻松。他们的对手可都是极厉害的人物,依俺老黑看,至少也有九阶的修为。这两个家伙就那样甚么甚么反掌地击败了九阶的高手,修为那是肯定不止九阶了。小师叔你才刚进入八阶,虽然很有些古怪的那个那甚么甚么的,俺老黑还是觉得……小师叔你今天对阵苍蝇马,多半要输……” 评判退到一旁示意比法开始后,辛同和马长英并没有立时动手,两双闪着寒光yīn芒的眸子互瞪半晌,直到远处的评判张开嘴要打哈欠了,辛同方道:“别瞪了,你那两只苍蝇眼睛再瞪十年也瞪不死老子!已经过去几天了,苍蝇兄可查到了老子的根底?” 马长英yīn恻恻地一笑,道:“一个即将神形俱灭的东西,不配令本国舅浪费精力。” “说到这形神俱灭,唉……”辛同长长叹了口气,一脸的惋惜之意,颇有几分悲痛伤感地道:“马长英啊马长英,你在天之灵不远……唉,既然你已惨被夺舍,哪里还有灵了?”说着脸色一沉,如罩严霜,厉声叱道:“恶dú的东西,你以为你那神人共愤的恶行,逃得过老子这一双神眼吗?” 马长英神情大变,一脸惊慌,道:“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辛同这还是首次见到马长英没了那份yīn鸷得让人呼吸不畅的气势,心头大喜,知道自己这招突然袭击让对方原本坚凝的神志出现了一丝动摇,怒骂道:“你还算是人吗!”陡然一声暴喝,两条浓眉倒耸,一头乌发直立,目中光芒似电,口里叱声如雷,只手紧握天殛怒雷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地向着马长英猛冲而去! 辛同虽已修炼了大半载,道术咒法多少懂那么一星半点,但最为拿手的无疑仍是提刀砍人。此刻与马长英生死相搏,自然要以己之强攻敌之弱老子还真就不相信了,这家伙的强项也是砍人! 他两人之间的距离最多不会超过五丈,辛同几乎是一眨眼便冲到了马长英的身前。此刻的马长英正值心神震dàng之际,脑中轰轰乱响,只是在想:“这人是如何知道的?他又知道了多少?”直至天殛怒雷刀挟着猛恶的罡风迎面劈到,马长英方回过神来。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也不见马长英掐诀念咒,仅是挥动了一下左手,便有一团其色殷红、浓稠如血,状若盾牌却又翻滚不休、看来极为诡异邪恶的血雾凭空出现,挡在了马长英的身前。 “行法居然不用捏法诀!”辛同很是吃了一惊,“难道这家伙已有元婴阶的道行不成?”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天殛怒雷刀便劈在了那团粘稠的血雾之上。 刀雾相jiāo一瞬间,天殛怒雷刀突生异变,黑黝黝的刀身上猛地bào出一蓬亮晃晃的金黄色光芒,明亮刺目之极。金光一现,那团翻滚扭动的血雾立时凝固,随着“噗”一声如击败革的闷响,那面血盾应声四分五裂。 马长英左手连动,弹指间又是两团血雾生出,虽然尽皆在金光下僵硬、碎裂,却也将天殛怒雷刀硬生生阻住,为自己争得了喘息之机。 初见那团诡异的血雾,辛同心头一凛,但还未等他想出应付的法子,天殛怒雷刀居然自行将其克制解决了。辛同大喜忖道:“哈哈,这刀真他nǎinǎi地是个神奇的宝啊!”这么略一分神,第二刀便劈得稍稍慢了一丝。 马长英一声厉喝,脚下突然生出一大团血雾,转瞬凝聚成云,托起马长英,风驰电掣地向着远处飞去。 “你nǎinǎi地,打不过老子就想逃吗?”辛同以极其不屑的语气大喊了一声,心下清楚这家伙是想与自己拉开距离,以便有足够的时间施展法术。眼见马长英一眨眼的工夫便飞出二十余丈,站在血云之上掐诀行法,辛同深深地意识到了飞行法器的重要。 辛同自知追已不及,却也不甘心被马长英如此轻松地拉开距离后从容施法,两眼碧光陡盛,一记碎魂锤凶猛地向着已在二十丈外的马长英冲击而去。 足有三丈方圆的血云上,马长英已经恢复了yīn鸷的神态,对辛同的辱骂只是还以yīn森森的一笑,两手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挥动,顷刻间结了十数个甚为复杂的法印,两团圆如磨盘的黑雾在他身前倏忽出现,一上一下,反向疾转不休。就在辛同即将发出戮魂雷的一刹那,马长英一声yīn叱,两团黑雾一凝,随即千万支泛着莹莹绿光、其形如箭的黑芒自那两团黑雾中喷涌而出,带着令人头皮发zhà的怪响,如同漫天蝗虫一般地shè向二十丈外的辛同。 第六章现形(下) 当密密麻麻的绿光黑箭距离辛同不及三尺时,辛同发出的那记碎魂锤已然与马长英的元神凶狠地撞在一处,随后便被破空而至的无数道黑芒攒shè得倒飞而起。 虽然马长英早有提防,仍被这记无声无息的碎魂锤击得口鼻中喷出尺余长的黑焰,自血云上一头栽下。 辛同与马长英之战,称得上是今日诸多同时进行的比法中,最为吸引东汉德文武百官目光的一场。两人身份比较特殊,是本届大烽火台中极少数具有朝廷背景的两位修炼者,而且一个是当今国舅,一个是吏部尚书义子,均非普通官宦子弟;再者,自比法以来,两人均是极为轻松地击败各自对手,尤其是第一位胜出的辛同,即便威德帝亦是极为关注,更遑论其他人等了;兼之数日前辛、马二人的那场争斗,虽然并不激烈,但在有心人的传播之下,再联想到辛定野与马明全之间的仇隙,二人的比法自然格外的引人注目了。 辛同与马长英比法之处距点将台不远,是以坐在威德帝身后的重臣要员们也能看得清楚。见到比法的两人一个飞起一个栽下,辛定野及马明全大惊,同时站起。 坐在点将台左侧的数位修行界中人,大多脸色微变。其中一个ròu球也似的道士看了看身旁如同一根竹杆的高瘦道士,传音道:“yīn磷蚀魂箭!师弟,那个马脸小子很有可能就是那话儿了。” 马长英口鼻耳五窍中仍不时有黑焰吞吐,显然是被辛同那记碎魂锤重创了元神。他摇摇晃晃地站起,一声厉叫,身子四周黑雾升腾,很快便将他笼罩于内。 数十丈外的辛同灰头土脸地爬起,一阵头昏眼花。那拨黑芒箭雨的力道好生强猛,将他掼得倒飞出二十余丈方重重砸在地上。辛同皮粗ròu厚,一记重摔自是未使他受到伤害,虽然shè在身上的黑芒尽数被护体气幕挡住,但这些泛着绿光的黑芒竟然能够直撼元神,直如数百只虫蚁在一般咬噬着他的元神。再加上马长英的元神反击,令辛同也是伤得不轻。 眼见马长英再次行法,辛同不敢轻忽怠慢,顾不得自己的元神正在剧烈震dàng,向着马长英急步奔去,奔出十数丈后又是一记碎魂锤发出。 马长英一脸狰狞,双手印诀迭施,突然间又一声yīn叱,一大簇血也似的熊熊烈焰应声自地面冒出,将疾奔的辛同卷入其中。这一簇血焰诡异之极,在辛同的身上沾了一下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轰!”两人的元神猛烈地撞击了一记,辛同只觉得神识中天塌地陷似地大响了一声,一口鲜血直喷而出。 “cāo你nǎinǎi!老子和你拼了!看谁的元神更坚硬!”辛同无暇顾及那簇诡异的血焰为何会只是沾了沾自己的身子便不痛不痒地消失,一边飞奔一边怒睁双目,再次发出碎魂锤。 辛同接连发出四记碎魂锤,便一口不少地连喷了四次鲜血。 马长英第二次施展的法术名为“yīn焰炼魂”,乃是专门炼人三魂七魄的邪术。那血焰触体即入,如同附骨之蛆般依附于元神,中术者要么将yīn焰炼化,要么日日夜夜受那无形yīn火的锻烧,直至魂飞魄散,当真是恶dúyīn狠之极。但若与那霸道绝lún的“天火炼魂、玄冰凝魄”相较,却只能算做小术了。辛同曾被“天火炼魂、玄冰凝魄”锤炼了两三年之久,元神之坚凝,这等邪术已不能立时奏效。 两人每次元神撞击,辛同只是口中喷血,那马长英的情形看来要严重得多,均是耳鼻口同时冒出尺余长的黑焰,最后一次更为离谱,喷出的那五条黑焰足有三尺多长,紧接着马长英长声惨嚎,双手抱头栽倒,在地上不住翻滚。 辛同知道,马长英的元神在戮魂雷的连续打击下,已经一塌糊涂了。 远处那评判等了约有一柱香的时间,见马长英仍是翻滚不休,全无停止的迹象,撤了护身的法阵走上前来,站在离马长英七八尺处观察了半晌,面无表情地道:“比法结束,七巧守心阁辛无歧胜出。” 便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直高声惨叫着在地上打滚的马长英猛然暴窜而起,闪电般扑到那评判身上,刹那间黑雾迷漫,将他二人的身形完全遮住。 黑雾翻卷,马长英大步走出。但见他一头长发无风自动,满面俱是疯狂暴戾之意,赤红的双目有如两团不住跳跃的烈焰,周身云雾缭绕,黑焰升腾,无数痛苦挣扎的人影在云雾中忽隐忽现,令人心胆皆丧的啾啾鬼啸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恍眼望去,直若魔王降世一般。 “冤魂幽冥路!”点将台上那个ròu球似的道士面色一变,低喝一声后猛地站起,背后剑匣忽发龙吟,正待出手时耳畔忽然有人低声道:“师兄稍安勿燥,且看那人如何应付。” “哟嗬!和老子玩老母鸡变鸭吗?”辛同先是一惊,随后大为亢奋,这样的对手斗起来才够劲!印堂中自破去高大全的囚神大阵后出现的漩涡一凝,随即大涨,双眼内碧光有如实质,一圈圈ròu眼难见的水状波纹呈扇形向前散shè,当中更有一道透明的光柱,如霹雳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生、雷霆骤发,向着马长英激shè而去。 面对变得有如一尊凶神的马长英,辛同抛开一切顾忌,终于发出了霸道无匹的戮魂雷! “轰”一声响,辛同口喷鲜血,耳鼻同时冒出两道红黑碧三色相间的光焰。马长英更为不堪,不止耳鼻口,居然连双眼中也有黑焰喷出,显然其元神的创伤比辛同要严重得多。 打铁趁热,辛同不等马长英有所反应,强忍脑中撕裂般的剧痛,再次发出戮魂雷。 异变后的马长英元神真是够强悍的,这一击便可让七阶高手凭空bào头、神形俱灭的戮魂雷,辛同连续发了四记方将其击倒。 看着四肢抽搐的马长英仍然不停地自七窍中冒出黑焰,已经连站稳都有些困难的辛同暗呼侥幸,加上之前的五记碎魂锤,他已经接连发出了九次天罚之眼,实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若是马长英的元神再坚凝上一分半分,倒下的无疑将是他辛猛人了。 马长英既倒,黑云鬼啸霎时消失尽净。辛同摇晃着走向倒在地上的评判,“这胜利来之不易,他nǎinǎi地累死老子了,老子要赶紧找个地方好生将养一番才成。” 将俯卧于地的评判翻过身来,辛同不由大吃一惊!眼前这张双目陷做两个黑洞、只剩下薄薄一层皮的脸就是那那原本有些略胖的评判吗?“苍蝇马只是搂抱了一下,居然就将一个大活人活生生变做了骷髅头……这家伙若不是给魔灵夺了舍,老子以后不叫辛同,叫同辛!” 一声厉叫突然在辛同身后响起,听那叫声的来处,正是马长英仰卧之地。先前似乎已经无力行走的辛同居然在一眨眼的工夫便窜出了五六丈,将天殛怒雷刀cāo在手里转过身,登时目瞪口呆。 马长英的头上竟然再次雾气氤氲,就在辛同准备强行再发一记戮魂雷的瞬间,迷漫的烟雾蓦然向外dàng开,一个尺半高矮、周身黑烟缭绕的婴孩自马长英头顶的泥丸处钻了出来,闪电般shè向高空,刹那远去。 这一刻,辛同手中的天殛怒雷刀如有灵xìng般剧烈挣动,异鸣不止。 一个充满了愤恨怨dú的声音遥遥传来,“辛无歧,本座定要你全家神魂俱灭!” 第七章刺杀(上) 评判已死,辛同只有用天殛怒雷刀强行破开三重法阵,前行不远,便碰到踉跄奔来的马明全。 看到辛同,老泪横垂的马明全立时止住悲声,面容扭曲,双目喷火,抡起胳膊一耳光狠抽了过去。 辛同真气向外一振,将马明全的右手定在半空,目中厉芒一闪,愠声道:“马国丈,请你自重……看在你身为人父的情面上,老子不同你计较。若你老眼未花,应该见到魔灵从你儿子头顶逸出的那一幕。他给魔灵夺舍,早已经算不得你的儿子了。现在那魔灵被老子驱出,你快些找位高人来,你儿子也许还有救。” 回到七巧守心阁的凉棚,见孙大墨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高大全正在温言相劝。自从那天辛同轻松破去囚神大阵,高大全便主动与辛同等人结jiāo,几天下来已经甚是熟稔。 辛同昂首挺胸、步履如常地走了进去,小草也在棚内,伤势即使再严重一倍,这面子也是绝不能丢的。“黑塔,输了?” “输了,那家伙是上次露白屁股的那两个比法者其中的一个。”孙大墨忽然大笑道:“哇哈哈哈,那家伙虽然赢了俺老黑,不过俺老黑可也没让他白赢,哈哈,俺又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让他又露了一次白屁股……可惜的是,没机会让另外两个家伙在众目甚么甚么下露出大白屁股了……唉……”众人为之绝倒。 黄昏渐近,一天的比法又要结束了。一个下颌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光滑三分的人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尖着嗓子道:“你们,谁是辛无歧呀?” 辛同还未答话,孙大墨已经接口问道:“咦?小师叔,这是个甚么人?说起话来声音怎么这般古怪?男不男女不女的。” 辛同虽然以前从未见到过传说中的太监,但从此人的衣着服饰一看便知。眼见那人“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辛同急忙迎上前去,问道:“这位公公,在下便是辛无歧,公公有甚么要事?” “圣上召见,你,跟着杂家来。”那人气哼哼地说罢,又恶狠狠地瞪了孙大墨一眼,拂袖而去。 “公公且慢,不知皇上何事召见在下?”辛同并未依言前行,忖道:“难道是因为老子打败了他的小舅子,威德帝心里不爽,要找老子的晦气不成?” 那太监回过头来,甚是不耐烦地叫道:“哪来这么多废……”被辛同双目一瞪,硬生生地将那个“话”字咽回肚里,换做一付苦兮兮的嘴脸,道:“俺的活祖宗唉,圣上为何召您老人家,怎么会向俺这么一个小太监讲呢?您老就和小的走这么一趟吧,要不然,小的一定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心中叫苦不迭,暗骂那黑大个把自己气昏了头,让自己居然忘了这些神通广大的修行中人是不能招惹的。 辛同此时的目光何等凌厉?这一瞪眼当真有雷轰电闪之威,自非这凡尘世间的一个太监所能承受得了。见那太监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下不由一软,转念想及向这样一个太监施威似乎有失身份,当下尽量收敛双目中的神光,温声道:“前面引路吧。”回身向孙大墨jiāo待了几句,便随着那太监去了。 养心殿内,威德帝高坐于丹墀台上,龙目生威,面无表情地看着昂然立于殿中的辛同,一柱香过后仍是一语不发。丹墀台下,马明全看向辛同的目光中满是怨dú。 “他nǎinǎi地,打了小的冒出老的,看这架势,威德帝这作姐夫的,是要给那只苍蝇小舅子出气啊……难道想让老子自残谢罪不成?老子又有甚么罪了?”辛同神态镇定,心头却不住打鼓,思绪纷沓间竟有些忐忑起来。 辛同自幼便胆子奇大,要不然也不会被酒泉村的父老乡亲称做“比猛兽还猛的辛猛人”了;及至服下生死同位丹、起死回生踏入修行界后,得窥天地玄机,见识过诸多不可思议的奇人奇事,兼且修炼日久,元神更坚凝得世罕其匹,纵使面对烟雨、哈默这两位神威莫测的绝世高人,辛同也从未生出恐慌之意,何以这凡间的一介帝王,竟会让自己心头不安呢? 辛同正自胡思乱想,威德帝从龙椅上站起,缓缓行下丹墀,沉声道:“辛侠士可知,朕因何将请侠士到此?”威德帝说话声音不高,语气亦甚是平和,神情中更未见严厉,却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威严气度,如高山仰止,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敬畏钦服之意。 “一代帝王,原也非同一般人等!”辛同心中暗赞,朗声道:“圣上召草民前来,可是因为草民将国舅马长英体内的魔灵驱出,意yù嘉奖草民?其实大可不必,魔灵夺舍,乃是人神共愤之事,人人得而诛之,草民只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换作任何人,均会如此,圣上不必为此介怀。”心下却道:“管他是甚么意思,老子先把这顶帽子扣上再说!” 威德帝龙目中神光一闪,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掠过,道:“虎父果然无犬子。朕,正有此意……” “皇上,你可要为老臣做主啊!”马明全猛地跪倒在地,也不等威德帝将话讲完,大哭道:“英儿……英儿人事不省,太医说……说英儿很有可能永远也不醒不过来了……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皇上啊,你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威德帝面色青黑,负手踱了数步,仰首望向殿顶,默然不语。一时间,雄伟壮丽、庄严肃穆的养心殿内,只闻马明全的哭闹之音。 两个太监躬着腰从侧门行入大殿,甚是小心地将形状或如仙鹤、或如宝象的香炉中将要燃尽的檀香换下,又重新点燃了数根,立时烟气缕缕,腾绕于宽阔的大殿之中。 直至那两个太监躬身退下,马明全仍是大哭不止。辛同心中奇怪无比,不解马明全何以会有此等反应?独子长睡不醒,固然为人生一大惨事,但以其身份、地位、经历等诸多因素,纵使独子丧生也不应如此吧?这马明全由知县而知府进而布政使,现今官至极品,这官是怎么当过来的? 辛同这边厢不解,威德帝那边厢震怒,马明全这等表现,实是太也令人失望!威德帝双眉一挑,便待发怒,转眼见到那自侧门行来的女子,已到嘴边的怒叱硬生生地止住了。 辛同一直留意着威德帝,此刻见其神色微变,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是看了那女子一眼,辛同竟在心底生出宁肯自己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呵护她的周全、宁肯自己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达成她的心愿的想法。 那是一个纤秀柔弱得令人心为之痛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一袭轻柔得有如天上云朵的雪白丝衣,周身似乎笼罩了一圈淡淡的光晕,在氤氲的轻烟中踏着细步袅袅行来,如同一阵柔柔的轻风拂过静静的水面,让人在内心深处泛起阵阵的涟漪……这女子,单只是行走的姿势便给人以温柔婉约到了极点的感觉;若是从五官相貌来看,这女子算不得绝色,脸形略长,额头稍突,两只眼睛也略嫌小了一些,但是衬以其白得宛若皎月清辉的肤色、带着丝丝轻愁的眉宇、含着缕缕薄怨的怯怯眼波,却显得如此的令人怜惜,让人忍不住便想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呵护…… 马明全见到这女子出现,哭声一顿,随即如丧考妣,大放悲声,道:“玉儿……贵妃娘娘,你弟弟他……他好惨啊……” 辛同闻言一惊,这妖媚得勾人魂魄的女子,竟然是马长英的姐姐马玉儿! 那女子行到威德帝身前,盈盈拜下,道:“臣妾拜见皇上。”声音柔柔糯糯,一如其人,说不出的柔婉动人。 辛同热血翻涌,心头大呼厉害。忽然想到数年前在青州时,并未听闻马长英的姐姐有这般惊心动魄的妖媚,不由突发奇想,这苍蝇马的姐姐不会是被狐狸精甚么的附了身吧? 威德帝急忙上前搀起马玉儿,柔声道:“爱妃玉体不适,不在明玉宫好生将息,为何事前来此处?快快回去……” “臣妾只待一会儿,一会儿便回去,好吗?”马玉儿微仰俏脸,两只水汪汪的眸子脉脉地看着威德帝,轻声道:“臣妾听闻父亲大人在此向皇上哭诉,便前来劝慰他老人家……唉,父亲老来得子,而现今长英……还请皇上看在臣妾的情分上,莫要生气,好吗?”威德帝唯有不住地点头,柔声道:“不会,当然不会。” 马玉儿轻步走到马明全身前将其扶起,两个眼圈立时红了,呆呆地看着马明全,半晌不语,忽然怔怔地流下泪来。 “他nǎinǎi地,这妖女这么一哭,老子可要惨了……”眼见得威德帝一脸的痛惜之色,辛同心中大呼不妙。至于心下将其称为妖女,实是马玉儿的魅力太过惊人。要知现时的辛同已然结成金丹,道行大进,元神更是坚凝无匹,但却不时为之心旌摇dàng,这马玉儿不是妖女,又是甚么? 第七章刺杀(下) 马玉儿原本便已生得令人怜惜不已,这一垂泪更是愁云惨雾满天yīn霾,让人心酸难禁,恨不得陪其大哭一场才好。 马明全见女儿垂泪,渐渐止住悲泣,低声劝慰起马玉儿来。“唉……”马玉儿一声轻叹,犹如细雨潜入漆黑长夜,道:“英弟若未被魔灵夺舍,也不会有今日之难。爹爹想开些吧,这都是命……辛公子将魔灵从英弟体内驱出,应该感谢辛公子才是,或许有一天,英弟会再次醒来……啊!爹爹,你这是怎么了?” 随着马玉儿一声惊呼,马明全身子向下一矮,软软地瘫在了地上。马玉儿花容失色,蹲下身去用力地推动马明全,但只推了数次,竟然也软倒在地。 “他nǎinǎi地,这是唱的哪场戏?”辛同正自惊疑不定,不远住咚一声响,侧头看去,却是威德帝步了马明全及马玉儿的后尘,摔在了地上。 辛同愕然四顾,但见宽广的大殿之中,只有他一人昂然站立。看着那不知何时已然变做诡异的青黑色的檀香烟气,辛同心中一动,“既然都昏了,老子也昏吧。”两腿乱颤着向前行了数步,背靠一根巨根摇摇晃晃地软倒。 似乎突有一阵狂风自养心殿内刮过,袅袅上升的檀香烟气猛然剧烈地翻卷激dàng,一团浅灰色的轻雾在一根雕龙描凤的巨柱角下不停地旋转,越转越大,初时只有脸盆大小,只一眨眼已经大如水瓮;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由淡而浓,瞬息便青得有如涂了层浓墨的翡翠一般。 这一团以奇速旋转、胀大的青色浓雾忽然安静了下来,有三人自雾内鱼贯行出。辛同极小心地将双眼眯成一条小缝,偷偷观察这突然出现的三人。 当先那人身着青袍,身形削瘦,鼻如鹰勾,双目中光芒闪烁不定,辛同只瞄了一眼便认为这人一定是个极为yīn险的家伙;青袍鹰勾鼻的身后是一个年在二十四五的青年人,锦袍玉带,身形甚是壮硕,只是一张脸苍白得全无血色;最后一人辛同认得,竟是当朝一品大员、九门提督徐复武! 辛同大吃一惊!先使人将清神醒脑的檀香换做令人昏睡的迷香,随后堪称诡异地进入养心殿,很显然这几人来意不善,而徐复武竟然在此等情形下出现……这人,当真是那位以忠直勇悍闻名天下的徐复武吗? 徐复武神情复杂,也不知是悔恨还是苦涩,定定地看着昏卧殿中的威德帝,涩声道:“七师弟,记住你向愚兄所作的承诺,切不可亲手加害吾皇。” 青袍鹰勾鼻略一点头,目光一凝,登时一股澎湃如潮的神念波动在大殿中dàng漾开来。辛同急忙敛神静气,紧锁元神,勘勘避过了那人的神念勘察。 这股强大的神念波动一现即收,那人一步跨至大张着手脚躺在地上的威德帝身前,低头看了一眼,回身向那脸色苍白的青年人微笑道:“五皇子,此刻威德皇帝已经昏迷不醒躺在这里,你只要轻轻地一剑刺下去……这东汉德的九五之位,便是你的了。” 五皇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脸色大变,甚是惊慌地叫道:“不!我们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已经说好了吗?只要逼父皇下诏传位于我即可,为何yīn七先生却要……却要……” 那青袍鹰勾鼻的yīn七先生又是一笑,道:“凡事有所得,必有所失。五皇子既然想作皇帝,就必须抛去温情,古往今来,创就盖世伟业的帝王,有哪位不是冷酷铁血?若五皇子真是这般优柔寡断,即使作了皇帝,又怎能一统天下?我们这些人毕竟只能起到辅佐之用,关键时刻还需五皇子自行定夺才成!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来吧,五皇子,你只要轻轻地一剑刺下去,便大功告成了!” “不!不行!不能如此!”五皇子猛力摇头,道:“yīn七先生,你解开我父皇的‘睡仙香’,以这马玉儿的xìng命相挟,定可迫得父皇传位于我……” yīn七缓缓转过身,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炯炯地紧盯着五皇子。两人对视半晌,五皇子虽然缓慢却极为坚定地摇了摇头。 yīn七叹道:“唉,五皇子若是执意如此,那便怪不得在下了。”目中妖异的光芒大盛,左手捏诀向着五皇子一印,叱道:“yīn魂阳魄,汝神吾定!疾!”yīn七的法诀刚刚出口,五皇子惊怒jiāo加地喝道:“yīn七,你竟然敢在本王……”但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双目便开始迷离,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呆滞,宛若失了魂魄一般。 “去!”yīn七指着仰面躺在地上的威德帝喝道:“杀了他!”五皇子脸上闪过极为强烈的挣扎之意,yīn七法诀一印,目中异光闪动,五皇子的神情立时恢复了呆滞,木偶似地提着长剑行向威德帝。 五皇子高高扬起的三尺青锋在大殿中闪过一道刺目的寒光,一直木然呆立于一旁的徐复武突地扬起右手,却又颓然垂下,双唇开合了数次终未说出任何话来,只是一张脸铁青得吓人。yīn七以手捻须,微微一笑。 倚着巨柱装昏的辛同看到这种场面,不敢再继续装下去了。虽然他对威德帝并没有多少崇敬亲近之意,但不论其他,单只是子弑亲父这一点,辛同便绝不会坐视了。 眼见五皇子手中那寒芒闪烁的长剑离威德帝的脖子已不及两尺,辛同神念动处,天殛怒雷刀跃然出鞘,向着刺向威德帝的长剑甩了过去。脑中闪电般地闪过一个念头:威德帝准许老子带刀入殿,难道知道老子这时候用得到吗? 辛同神念将动,yīn七便已发觉七法诀一引,一道血红的光芒向着辛同激shè而去。 那红芒来势奇快,赤手空拳的辛同全然不知应该如何应对,不由得怪叫出声:“老子怎么把刀扔了!”丹田中金丹高速旋转,足下真气鼓dàng,猛地向上疾蹿而起。 “铮”一声响,五皇子手中的长剑被凶猛而至的天殛怒雷刀撞得拖手飞出,“夺”地刺在了大殿的巨梁之上。五皇子口喷鲜血,踉跄而退。那天殛怒雷刀去势不止,将一根巨柱对穿而过。就在此时,那道血芒也将辛同的大腿刺了个透明的窟窿。 辛同摔倒在地,大腿上血流如注,而那血芒如同附骨之蛆,又已shè至。辛同奋力一个急滚,勘勘躲过贯胸而来的血芒。眼见那血芒不依不饶地再次当头shè下,辛同急以神念喝令默默:“快给老子现形!”xìng命攸关的紧急关头,辛同也顾不得惊世骇俗或是妖气冲天了。 缠在辛同腰间的默默应令猛然膨胀,带着辛同在地上转了一个圈,避过那道红芒,传念道:“强壮的主人哟,这人的道行可是极高哟,默默打不过他哟……”这等时刻,这家伙居然未战先怯了,辛同气急败坏,骂道:“你娘舅地,打不过也要打!快给老子上!” 尽管被天殛怒雷刀吞了内丹后,默默的身形缩小了许多,但此刻现出原形,仍有八九丈长短、水桶般粗细,依然是一个庞然大物。 默默巨尾一甩,登时一道强猛之极的罡风应尾而生,将那血芒拍得斜斜飞出,同时向辛同传念道:“强壮的主人哟,这人的道行真的极高哟,打输了主人莫怪哟……” “快你娘舅地给老子上!再罗嗦,小心老子捶得你人面桃花相映红!”辛同见默默一尾建功,稍稍放下心来,道:“过了这一关,老子道行够了的时候,从天殛怒雷刀中取出你的内丹还给你……小心,别伤到躺在地上的这三个人!”至于他辛猛人道行何时能够高得从天殛怒雷刀中取出内丹,那是以后的事了。 yīn七伸手向远处刺入柱中的长剑虚空一抓,那剑立时自柱中退出。yīn七右手一指吐血后呆呆站立的五皇子,那剑如有灵xìng,突然出现在五皇子身前尺余处,剑尖朝前,剑柄在后,稳稳地悬浮在空中,沉声道:“去,杀了秦应德。”回过身看着气势汹汹地默默,不屑地哼了一声,点了点默默的大头,道:“这么一条不成气候的幽冥魔蟒,居然也敢在山人面前现形!难道你想永沦幽冥炼狱不成?” 默默前行的速度一慢,似乎被yīn七所说的“幽冥炼狱”所震慑。辛同急忙为其鼓劲,道:“别听这家伙瞎说,他是想把你唬跑!默默别怕,上!你会把他捶得人面桃花相映红地!”默默大为振奋,摇头摆尾地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嘶叫,鳞张舌卷,口水滴答地冲了上去。 辛同刚给默默鼓完劲,一转头见五皇子一脸的痴呆,提着长剑再次行向威德帝,不由甚是焦急。此时他两手空空,无刀可扔,情急之下只能强行运转眉窍中的漩涡,向五皇子发出了一记弱得不能再弱碎魂锤。 辛同已在这一天中动用了九次天罚之眼,灵力几近枯竭,这一记碎魂锤的威力比以往要小了许多。只是五皇子被人施法控制了神志,正值心神浮动之际,辛同这记严重缩水的碎魂锤竟然收到了意料之外的奇效,五皇子被一击而倒,手脚伸展了数下便一动不动了。 第八章噬灵(上) 养心殿乃是文武官员觐见皇帝、军机重臣谋划军政大事的要地,实是天下最为威严肃穆之所在。但此刻一条黑黝黝硕大无朋的的妖蟒蜿蜒爬行于殿中,鼓鳞吐信,嘶嘶发威,粘腻的蛇涎顺着那条有如红色布匹的大舌头滴滴答答地坠下……养心殿壮严肃穆之意,dàng然无存。 yīn七嘴上说得轻松,实际上面对着凶威大炽的默默,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神念展处,那五皇子仍然昏迷未醒,yīn七不由得暗恨自己过于大意,竟被那小子偷袭得手,否则那几十年的心愿定可如意完成。 瞥了一眼一瘸一拐地奔去取刀的辛同,yīn七暗忖耽搁已久,若被其他修炼者感到养心殿的异样,必会生出变数。一念至此,yīn七决定速战速决,尽管不能让威德帝死于小芸之子的手里有些美中不足,但只要杀死威德帝,此行便已达到了目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掉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可恨徐复武这个做师兄的,竟然以威德那狗皇帝是他救命恩人为由,非但不肯向威德帝下手,反而逼着自己立下dú誓,不得动威德那狗皇帝一根毫毛。只是这誓言,何时又能约束自己了? yīn七心下怒极,面上反倒露出了笑容,伸手向六七丈外张着血盆大口扑来的默默抓去,三四道青烟在他的指间缭绕,烟气迷漫中,那只手突然变大了十余倍,眨眼间便已抓至默默的七寸。在大手抓出的同时,yīn七右脚在地上猛地一跺,“轰”一声闷响,养心殿似乎随之摇晃了一下,一股沛然已极的力道以yīn七为中心,凶猛地向着四周扩散而去,所经之处,坚硬的金丝楠木地板纷纷zhà裂。 如斯猛烈的元气扩散,即使神识已甚是迟钝的辛同也感觉得到,此时他距天殛怒雷刀还有十数丈远,而身后有如怒潮狂涛般追至的猛恶力道却已不及三丈。辛同一跃而起,在空中强行转过身,大喝一声:“老子和你拼了!”也不管自己的元神灵力几近枯竭,鼓余勇,奋残力,向着yīn七发出了一记戮魂雷。 几乎与此同时,一直木然而立的徐复武怒喝道:“yīn七,你怎生不守承诺!”一步跨至威德帝身前,轰然顿足,脚下同样生出一股力道迎上前去。两股力道相遇,登时激起漫天的木石碎屑。徐复武向后飞起,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狂喷鲜血。一击之下,高低立判,分别十数年后,徐复武已经不是师弟的对手了。 徐复武以重伤吐血为代价,却仍是没能阻住yīn七,那股狂野的力道去势不止,依然向着威德帝凶猛地冲去。 一直躺在地上看似处于昏迷之中的威德帝忽然一动,左手捏了个法诀,他右手上一枚青铜古戒立时shè出一蓬柔和的青光,如遮如幕,将威德帝护在其中。 青色的光罩刚刚护住威德帝,那股力道便已狠狠地撞了上来。“砰”一声怪异的轻响,那青色光罩裹着威德帝如同一个气球一般飘飘忽忽地飞了起来。 就在此刻,默默水桶粗的身子在空中极是灵活地扭动了一下,躲过yīn七勘勘抓到七寸的大手,蟒身剧烈而迅速地蠕动,蛇尾在地上用力一撑,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个圈子,抡圆了大尾巴狠狠地抽向yīn七。 辛同神识中“轰隆隆”一声怒雷响过,他强行发出的那记戮魂雷然与yīn七的元神撞在了一处。 辛同身子一阵乱晃,只觉得神识中如同天塌地陷、海啸山崩,头颅似乎要为之zhà掉一般,耳鼻口五窍同时喷出了一尺多长的黑红碧三色光焰,元神受到了前所示有的重创。还未等他稳住身形,地面上的攻击已然迫至。此刻的辛同神念混乱,全无抵抗,被那强猛的力道dàng得凌空飞起,重重地撞在一根巨柱上。 就在此时,默默的大尾巴已抽到了yīn七身前不及三尺。以元神硬抗了辛同一记戮魂雷的yīn七也不好受,口鼻中冒出三条半尺左右的青焰,显然元神同样受到了创伤,只不过要远较辛同为轻罢了。默默的大尾巴来势汹汹速度奇快,yīn七元神刚为辛同所伤,不敢使用道法,向后退了一步,双目圆睁,一拳击出。 拳尾jiāo击,又是一阵天摇地动。默默庞大的身子在空中翻滚着飞出五六丈远,落下时险些砸到了垂头靠在柱子上的辛同。 yīn七虽将默默击飞,但默默那强绝一时的巨力也让他不能自主地飞退了十数步方勉强稳住身形,张口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瞬息之间,在辛同与默默两主仆联手攻击下,yīn七元神、ròu体尽皆受创。 默默从那被它砸出的大坑中爬出,昂头一声怒嘶,但却并未继续冲上,反而盘起蛇阵护在辛同身前,颈部鳞片大张,鲜红的长信不停地吞吐,口中嘶嘶作响,两只海碗大小的巨目中竟然有光芒shè出,蟒视眈眈地盯着yīn七,一副yīn七若是再敢招惹辛同,便要与其拼老命的样子。 大殿正中忽然bào起一团银色的光芒,有如正午烈日一般,耀眼之极。银光一现即敛,无妄zhēn rén凭空出现在殿内。紧接着又是一团红如烈火的光芒在大殿中闪过,蛤蟆大仙的弟子云空御剑出现在威德帝的身旁。 顷刻之间,yīn七便陷入了绝对的劣势之中。 yīn七看着似乎已经昏迷的辛同,心头恨极:若不是这混蛋横加阻挠,威德帝早已授首于其子剑下,自己不但报了夺妻之恨,更可使东汉德大乱,进而波及天下!而现在异变横生,形势逆转,这突然出现的两人,道行较自己只高不低,莫说杀死威德这狗皇帝,自己能否离开养心殿都成问题了。这一切,均是拜这小子所赐!不过,为何那号称连神仙都要为之昏睡的“睡仙香”,却在这最多只有金丹阶修为的小子身上起不到作用? 徐复武看到无妄zhēn rén与云空突然出现,急向yīn七使眼色,让他快快离开。yīn七面带微笑地盯着辛同,仿佛对徐复武的眼色恍若未见,心下却在衡量盘算此等情况下,若是自己拼着玉石俱焚,能否将威德狗皇帝与这小子一同拉进yīn曹地府? 徐复武正要给yīn七传念,一声长叹突然在他身后响起。这熟悉已极的声音将他哧得几乎跳了起来。徐复武大骇转身,果不其然,发出这声叹息的正是本应处于昏睡之中的威德帝。 威德帝缓缓站起,向着徐复武轻点了下头,意甚嘉许,前行两步站在徐复武身侧,看着面上神色yīn晴不定的yīn七,默然不语。 看到威德帝与那黑小子一般,同样未受“睡仙香”所迷,yīn七第一反应便是给徐复武出卖了自己!这一下yīn七再也不能保持脸上的笑容,戟指怒骂道:“徐复武!你竟出卖同门二十载的师弟!难道你已经忘了当年你被师门追杀时,是谁为你网开一面的?难道这凡尘世间的荣华富贵,已经让你变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吗?” “七师弟,愚兄岂是卖友求荣之人?愚兄绝对没有出卖你!”徐复武神情有些激动,高声道:“师弟的恩义,愚兄此生绝不也忘,只是……若是没有当今圣上,愚兄的尸骨,早在二十三年前便寒透了……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是情深义重的同门师弟,这几十年来,愚兄的心里从未有过这般的矛盾、这般的痛苦,也从未有过这般的无所适从。而荣华宝贵,对愚兄来说只是那天上的浮云罢了……” 威德帝拍了拍徐复武的肩膀,沉声道:“yīn花生,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徐卿并未出卖于你。”说着轻叹一声,沉默了片刻,黯然道:“yīn花生,事情已经过了三十多年……明日便是小芸去世十年的祭日……唉,小芸也已去了整整十年了,你……仍然不能忘怀吗?” yīn七仰天一声厉啸,切齿道:“秦应德,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莫说区区三十年,即使是一生生一世、生生世世,我yīn某也绝不会与你善罢干休!”这一句话yīn七说得一字一顿,尽显刻骨之仇。yīn七说罢又是一声厉啸,周身忽然冒出了一簇簇的青色火焰,一个两尺余高的青色小人猛地自他头顶泥丸宫处钻出。青色小人一现,yīn七周身的青焰突然一敛,紧接着便在那青色小人的四周疯狂地跃动起来。 云空、无妄zhēn rén、徐复武三人同时面色大变,徐复武踏前数步,疾呼道:“七师弟,切莫作这等傻事!若是自bào了元婴,可是形神俱灭……” yīn七心下惨然:若是没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完成任务,等待自己的将是远比形神俱灭更为残酷的惩处!咯咯笑道:“五师兄,既然你矛盾痛苦得无所适从,那就陪着师弟一块下yīn曹地府吧。秦应德,yīn某即使形神俱灭,也要拉着你这罔信寡义、卑鄙无耻的东西,你们,就都做yīn某的陪葬吧!”话音未落,yīn七头顶的的青色元婴蓦然疾速胀大,顷刻之间已经变得与yīn七的本体一般大小,通身散发着炫目之极的青色光芒,将偌大的养心殿映得纤毫毕现。 第八章噬灵(下) 就在yīn七疯狂提升元婴灵力的同时,一股奇异莫名的力量将整座大殿笼罩其中,无妄zhēn rén与云空等人掐诀行法,意yù布设法阵以自保,但法诀施出后,本应出现的法阵却是全无踪影!在这股妖异的力量笼罩下,竟然连法术也已经不能施展了。 这只是元婴阶的修炼者燃烧自己的xìng命而已,却已有如此威力,若是真让他将元婴自bào,殿内诸人……怕是连这座巨大的养心殿也要随之化为齑粉。这一刻,大殿中清醒的诸人神色各异。云空突然紧闭双眼尖叫道:“师父,别看了!快出手啊!” yīn七元婴的色泽越来越深,转眼间便浓得近乎黑色,显然已离自bào不远了。 云空的尖叫声未止,众人头顶的空间忽然一阵剧烈的波动,哈默大仙顶着一颗油光锃亮的大光头,脚下踏着一朵雪也似的白云,凭空现出身来。 “几百年没有看到自bào元婴的精彩场面了,你个小……小子,专门败我老人家的兴。这么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家伙,bào就bào了……”哈默一边颇为不满地嘟囔,一边漫不经心地抬起左手虚空印了一掌,随后伸出右手食指,轻描淡写地凌空虚点了几下yīn七那已然膨胀得足有一丈余高的元婴。 哈默一掌印出,yīn七的元婴立时停止了膨胀;哈默手指点出,“嗤嗤嗤”三声轻响,yīn七元婴的额头、前胸、小腹上竟被戮出了三个小洞!那元婴如被戮破了的水袋,三道深青色的光芒箭也似地自小洞中向外狂飙,shè出四五丈远方化做点点青光,消失于虚无之中。 yīn七两眼赤红,身子不住疯狂地扭动,但不论他如何挣扎,悬在他头顶的元婴却有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纹丝不动。yīn七汗出如浆,挣动不休,蓦地长声惨呼,声音凄厉之极。徐复武紧握双拳,一脸的不忍。 yīn七的元婴向外狂泄青芒的那一刹那,仍然处于昏迷中的辛同忽然闭着眼睛不住地挪动身形,随即轻轻地平躺在地,左手指尖朝上,掌心虚罩眉窃,右手指尖朝下,掌心轻压丹田,竟然在这大殿之内修炼起了纳元噬神诀来。好在盘着蛇阵的默默身子够大,将辛同遮掩得甚是严密,未被其他人看到。辛同眉心中的青碧漩涡与丹田内的三色金丹同时迅猛地转动起来,疯狂地吸纳着yīn七元婴泄出的灵力。 辛同数日前得成金丹,修为精进之下,纳元噬神诀终于开始显露其狰狞恐怖的本来面目。 yīn七的叫声越来越是凄惨,徐复武再也忍耐不住,前行数步,向脚踏白云立于半空的哈默深深施了一礼,恭声道:“哈默前辈,望您老看在同为修行一脉的情面上,放过晚辈的师弟吧。” “放过他?”空中的哈默一脸的诧异,道:“让他继续自bào吗?不是这个意思?那我老人家只能让他这样了,你以为压制破解元婴阶的修炼者自bào元婴是件很容易的事吗……咦?古怪!”哈默说着双目一瞪,顿时一股无形的威压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处漫延开去。 这股直撼众人心灵深处的无形威压是如此的可怕,虽然只是一现即收,但这短短的片刻已令徐复武等人汗透重衣,甚至于惨呼连连的yīn七也停止了喊叫。默默粗大的蟒身不安地蠕动,几乎在这股威压之下瘫软于地,勉强盘住了蛇阵,护在辛同身前。 随着青芒不停地泄出,在yīn七痛苦已极的嘶喊声中,他的元婴越缩越小,不到一刻的工夫已然缩得不足尺半高矮。 徐复武抢上前去轰然跪倒,向着哈默连连叩首,悲声道:“哈默前辈,请看在晚辈对您向来尊崇有加的薄面上,饶了晚辈的师弟吧……前辈……”说着不停地咚咚磕头。徐复武之所以如此,是因他极为清楚,若是yīn七的元婴一直这般狂泄下去,最终将落得与自bào元婴相同的下场形神俱灭!唯一不同的是,自bào元婴会让很多人形神俱灭,而这般狂泄,形神俱灭的将只有yīn七一人。 哈默脚踩白云浮在半空,眼见徐复武额头血ròu模糊仍在不住地磕头,心感其诚,摆手道:“成了成了,你甭磕了,我老人家放了这家伙就是。”右手食指再次向着yīn七元婴虚点三下,封住了那三个向处狂shè青芒的小洞。此时那元婴已然缩得只有五六寸大小。 yīn七勉力收回元婴便一头裁倒在地,昏死过去。 便在此刻,躺在默默身后火线修炼的辛同却猛地一跃而起。他这一跃几乎冲到了殿顶,两眼中更是神光湛湛,竟似全未受伤一般。默默大喜,向辛同传念道:“强壮的主人哟,你……你可终于睡醒了哟,可把默默吓死了哟,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恐怖地人哟……” “默默,好样地!这回若是没有你,老子一定去见阎王了……”辛同心头感动,狠狠地夸奖了默默一番,这回是发自内心地应允默默,一旦他辛猛人修为精进,定将内丹还于默默。 辛同让默默缩小后围在腰间,一抬头便看到了空中的哈默。辛同向哈默施了一礼,道:“前辈何时来的此处?”转首见威德帝站在无妄zhēn rén与云空中间,辛同急忙再次施礼,喜道:“皇上安然无恙,实是天大的喜事!”又立掌向无妄zhēn rén施了一礼,看了眼云空,心下大奇:小白脸怎么也跑到这来了? “看这情形,没我老人家甚么事了。”哈默大袖一挥,转身而去。辛同耳中忽然传来哈默的声音:“便宜你小子了,老夫的‘熔炉’好用吧?”辛同不解其意,全然不明这便宜从何而来。 哈默离开后,无妄zhēn rén以神念搜索了一番,向威德帝稽首道:“方圆五十里内,已无可疑气息。”威德帝回了一礼,道:“zhēn rén辛苦了。” 徐复武行上前来,叩首道:“皇上,臣,罪该万死。”威德帝长叹一声,道:“徐卿平身吧,忠义自古难以两全,朕,不怪你。” “吾皇胸襟似海,罪臣感激不尽。”徐复武又磕了三个响头,道:“罪臣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吾皇可否……可否恩准?”威德帝眉头略皱,道:“徐卿可是想为yīn花生求情?” 徐复武还未回答,自出现后便全神戒备地立于威德帝身旁的云空接口道:“父……皇上,贫道认为,这yīn花生万万放不得。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即使皇上不计他的忤逆之罪,放他归去,他也绝不会因此感恩戴德……” 云空虽然改口极快,但一旁的辛同仍是听出了云空原本想对威德帝的称呼,登时大吃了一惊,不也置信地看了云空一眼,心道:“乖乖隆地东,韭菜炒大葱……这小白脸,竟然会是皇帝的儿子吗?小白脸皇子,看着让人更来气了。” “皇上,yīn花生已元神大创,几成废人,几十年内也难以恢复,即使放了他,也绝不会再为吾皇带来任何威胁……皇上,当年罪臣被师门追杀时,若是没有yīn花生网开一面,臣早就骨ròu化泥了……皇上……皇上……”徐复武说罢连连叩头。 威德帝仰首望天,眼前闪过二十多年前定国战争期间与徐复武、辛定远、傅青铎等老臣同生死共患难的往事;转念想及十年前小芸临去前拉着自己的双手,哀求万勿难为yīn花生,当时的自己恼妒jiāo加,拂袖而去,以致于让小芸死不瞑目……忆及旧情的威德帝心头一软,挥手道:“徐卿,把yīn花生带下去吧,朕如你所愿……但是……带下去吧。” 云空恨恨地跺了两下脚,又莫名其妙地瞪了辛同一眼,气哼哼地走了。行出数步,忽然回过头来向着辛同“嫣然一笑”,道:“辛无歧,你所做的我都看在眼中,多谢你了。” 虽然yīn七确如徐复武所说,需要几十年才能恢复原有的道行,短期之内威胁不在,但是威德帝能够将这样一个处心积虑yù置自己于死地的大敌放虎归山,这份胸襟气魄,实非常人所能及。辛同自愧不如,若是自己有这样一个仇敌,那是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先铲后除、铲了再除的。暗道威德帝能够让老爷子死心塌地,原非幸至。对威德帝,辛同头一次有了敬佩之意。 徐复武带着昏迷不醒的yīn七退下后,威德帝快步行到痴痴呆呆地歪在地上的五皇子身边,垂头默然良久,方命人将其抬了下去。 辛同暗呼不妙:虽然这五皇子大逆不道,但毕竟是威德帝的亲骨ròu,而且这家伙打死也不肯弑父,现在却被自己一记碎魂锤锤得人不人鬼不鬼……好像已经被锤成了傻子,威德帝能不找自己算帐吗? 看着马玉儿被宫女抬起放入软轿时仍然是四肢瘫软,辛同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当五皇子一剑劈向威德帝时,他明明见到马玉儿的纤手动了一动,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但以他现时比鹰隼还要敏锐的目力也会看花眼不成? 未等辛同想明其中的缘由,目送太监宫女抬着马明全父女行出养心殿的威德帝回过身来,向辛同道:“如此逆子,有不如无,辛侠士不必多虑。” 威德帝话虽如此,但他语气中的沉重悲痛,辛同仍然听得出来,当下劝慰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况且五皇子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yīn花生要置皇上于死地的要求,可见他仍然极为看重父子之情……看开些吧。”辛同心中如是想,嘴里便说了出来,却未想到用这等语气与皇帝说话,已有不敬之嫌了。 威德帝一愣神,这般不顾忌自己身份的人,已经多少年没有遇到了?感觉到辛同话中的真诚,不由心头一暖,道:“辛侠士一腔忠义,果然不愧为忠良之后。朕虽然早有准备,但辛侠士不顾自己的安危出手相救,朕,仍然甚为欣慰……辛侠士若别无他事,便先回去吧。” 谦逊了两句,辛同向威德帝深施一礼,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养心殿。 此时明月高悬,天色已经不早。一阵清凉的晚风拂过,辛同大感奇怪,他这一天中动用了十多次天罚之眼,按理说早就应该人事不醒了,为何现在不仅神采奕奕,更有修为大进的感觉? 正自不明所以,他体内的真气灵力突然同时不受控制地波动起来。辛同大惊,向落雁丘狂奔而去。 到了七巧守心阁的庭院,辛同已是双眼暴突,黄豆大小的汗珠自额头滚滚而下,身上东凸一个大包西凹一个大坑,衣衫起伏不定,仿佛有甚么物事在他的体内激烈地冲突一般。辛同来不及向孙大墨解释,抢进内室设下法阵,盘膝坐下,全神调息。 他金丹新成未久,虽然道行大进,但今日强行吞噬了一个元婴阶修炼者一身修为的十之八九,仍非他所能承受得了,体内的真元灵力为之混乱是必然的。 定中无岁月,辛同也不知道自己这次调息调了多久。 三色怪丹仍是那个三色怪丹,眉心的漩涡也还是那个漩涡。只是丹田之中的内丹大如海碗,眉心中的漩涡色泽越发深浓。 辛同深吸了一口气,神念霎时穿过法阵,弹指间便笼罩了方圆四五十里的区域。在他神念所笼罩的区域内,人行马嘶鸟飞虫鸣诸般影相气息,尽皆清晰之极地收入脑海之中。 这一刻,似乎天地尽在掌握!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百数十道神念在空中掠过,让惬意之极的辛同吃了一惊,急忙收回神念。 如同潮水般退回的神念中,前厅里一个人的样子让他猛地跳了起来。 第一章镇魔(上) 稀里哗啦一阵乱响,辛同一头将屋顶撞出了一个斗大的窟窿,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他这一跳,竟然直接冲破法阵,跳出了屋子。 辛同顾不得思索自己为何能将法阵冲破,跳回屋子飞一般奔至前厅,又惊又怒又是心痛地向着立于厅中的辛定野道:“爹,是谁?是谁竟敢将你老伤成这样?” 辛定野脸色惨白,左臂吊在胸前,右臂齐肘而断,左颊上一道扭曲的伤疤由眉梢直划至嘴角,看来甚是可怖。见辛同奔出,辛定野大喜道:“吾儿终于安然出定了。” 看着父亲身负如此重伤,却仍然赶到这落雁丘来守候入定的自己,辛同不由得酸楚难禁,泪水夺眶而出。朦胧中见到父亲苍白的脸上慈爱的笑容,他心头更是大痛。但只是一眨眼,这直入骨髓的痛楚便化为不可抑制的愤怒,满头乌发无风自动,恨不得将立时便将伤了父亲的那狗东西碎尸万段。 夜风习习,辛同立于辛府院中,负手仰视苍穹,清冷的月光水一般洒在他的身上。 尽管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时辰,辛同满腔的怒意非但未曾减弱,反而愈来愈烈,心下发狠,即使上天入地也绝不放过那该死的魔婴。 辛同入定六天方将吞噬的元婴精华炼化,虽然道行大进,但他的父亲却在他入定的当夜便遭到了那个将马长英夺舍的魔婴的攻击,险些丧命在返家途中。负责保护辛定野安全的白云观清水道长当即血洒长街,他的另三位师弟拼了xìng命方将辛定野救了下来。 辛定野遇袭的第四天夜里,再次附进马长英体内的魔婴竟然闯入辛府,若不是玉鹰及时发觉并将其驱逐,也许偌大的辛府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辛同的母亲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现今仍在病中。 一边是自己道行精进,另一边却是父伤母病,辛同若是早知如此,那是宁肯道行大减也不愿父母受到一点伤害了。只是被他吸于体内体内的yīn七元婴精华突然造起反来,想不入定修炼也不行。饶是如此,辛同仍然深深自责,却也因此而更加痛恨那再次附入马长英体内的魔婴。 辛同虽然入定了数天,大烽火台却并没有结束。本届大烽火台的组筹人员显然没有料到,会有如此之多的修炼者前来参加这一次道脉的盛会,更没有料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高手间的比法是如此的耗费时日,先前所定九天比法时间,实不足以完成这么多场次的比法。从九九重阳至今,十余天只完成了多半的比法,但却连前四十烽还没有决出来。 威德帝专为辛同下了一道特旨,并得到评判司几位道脉前辈的首肯,只要辛同在决出四十烽前出定,便可继续参加本届大烽火台,那位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的修炼者,因为抽到了与辛同进行比法的签,而不得不因此一直等候辛同出定。 在威德帝遇剌的同一天,西、南、北三个汉德王朝的皇帝竟然也遭遇了刺杀,西、北两帝身负重伤,南汉德启明帝被刺身亡。 四位皇帝同时遭到刺杀,此等骇人听闻的事件,即使是在最为混乱动dàng的五代十国时期也从未发生过,甚至可以说在这片大地近万年的帝国历史中也从来未曾有过……哪一方的势力竟有这么大的手笔?当然,也不排除是某位帝王策划的这一场刺杀…… 连皇帝贺崩的南汉德王朝也不例外,四个汉德王朝几乎同时发表声明,一致声称这次刺杀非本朝所为,并宣称将会不遗余力地追查幕后黑手云云。 威德帝得知其他三位帝王与自己在同一天遇刺,立刻意识到yīn七刺杀自己并非只是报复数十年前的夺妻之仇那般简单,待得缉捕yīn七时,已被他常逃遁无踪了。徐复武自缚投于殿前,威德帝默然为其松绑,没有追究徐复武的任何过失,并令其参加因为此次刺帝事件而召开的会议。辛同听辛定野讲到此处时,对威德帝的胸襟气魄钦佩不已。 在威德帝与东汉德军机处重臣的会议中,马明全提议立即中止大烽火台。这次四帝同时遇刺,已经说明有一股邪恶的势力想要天下大乱,这股势力自然不会就此罢手,而现今这天下中,还有比大烽火台更容易搞出事端的所在吗?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威胁到京城的安危,进而动摇朝廷的根基。 无可否认,马明全的这番话极有见地,只是大烽火台轰轰烈烈地进行了十余日,震动天下,突然间就这样半途而止,对东汉德的影响之大,恐怕要远远超过举办大烽火台所带来的威望。丢脸尚且不说,对东汉德官员百姓心理上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经过多方权衡商讨,决定大烽火台仍然照常进行,同时对种种可能发生的事件进行了充分的假设,并制定了相应的措施。即使有心怀不轨的势力大举作乱,威德帝也确信不会有过大的闪失。 南汉德的启明帝遇刺身亡,虽然两个王朝一直处于敌对状态,但威德帝与启明帝毕竟同父所生,是以仍然要派出使节团前往吊唁。 使节团主使自然需是皇室中人,威德帝钦命三皇子威武王秦承祚出任使节团主使,而副使的人选,马明全提议由辛同出任,辛定野待要推托,威德帝却点头同意,并赐辛同进士出身,授太子少保,供奉阁三品供奉。 按汉德王朝的惯例,皇帝驾崩将停灵两个月,即使辛同参加完大烽火台的所有比法,时间也足够了。 辛同出定甚为及时,明日便要进行决出前四十烽的比法,辛同若是再多入定一天,便彻底失去了参加大烽火台的资格。辛同对于大烽火台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就连得到进士的出身、太子少保的头衔、成为传说中的供奉阁三品供奉,仍然没有感到多少欣喜,他现在心中所想只有如何才能找到那魔婴。 这一夜,辛同收敛了自身的气息,守候于父母门外,直至天明,那魔婴却并未如他所愿那般再次侵袭辛府。 翌日风和日丽,憋了一肚子气的辛同在比法中没有给他的对手任何机会,天殛怒雷刀一顿狠砍,将那等了他六天的倒霉家伙砍得落花流水地败下阵来。 击败对手进入前八十烽的辛同毫无欣喜之情,回到七巧守心阁的凉棚只见到孙大墨及高大全,小草却不见踪影,辛同这才想起,自从出定以来还没有见过小草。问询孙大墨才知道,小草在五天前就离开了,说是遇到了以前的仇家,因为不想连累辛同所以先行离去,至于去了哪里,小草没说,孙大墨便也无从得知了。 辛同大急!他怎能不急?玉鹰数日前方将侵入府中的魔婴逐出,若是没有玉鹰,他的父母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辛定野在返家途中被魔婴所伤,委实怪不到玉鹰的头上。而玉鹰将小草托付与他照顾,他却将小草弄丢了……虽然是小草自己离开,但他也拖不了干系,若是小草万一有甚么闪失,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久之后自己便要出使南汉德,而那魔婴仍然毫无踪迹,小草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冒然离开……一时间,辛同颇有焦头烂额之感。 强行压下心头的焦虑,辛同问道:“黑塔,师门可有消息?”孙大墨摇头道;“小师叔,师伯师叔们在炼器,师兄师弟们在护法,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人前来京城。”辛同不由皱了皱眉头,看了身前两人一眼,沉吟着道:“大全,我有一事相求。”高大全道:“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我若能帮得上忙,绝不含糊。” 辛同将他与魔婴的恩怨向二人讲述了一遍,道:“大全,家父虽然有白云观的四位道长守卫,但我仍是不放心,所以,想请兄弟在这几天中暂时做一下家父的保镖……这事很危险,兄弟不用急着答复……”高大全一瞪眼,道:“这是甚么话?伯父在哪里?我这就前去。” 辛同伸手搂住高大全的肩头用力地紧了一下,对孙大墨道:“黑塔,你也不要在大校场等候了,师门若是有人前来,自会寻找我们。从现在开始,你代小师叔贴身护卫我家老爷子……这事很危险,但现在这种情况,小师叔……拜托了!”辛同越想越不放心父亲的安全,虽然孙大墨与高大全的道行低于魔婴,但以他们两人一身的法器,联同白云观重新的四位道长,即使再次遭遇魔婴,生存的机会总要大得多。家中有玉鹰守候,是以母亲的安全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将孙、高两人送到辛定野处,辛同便来到了大校场中白云观的凉棚,恰逢无妄zhēn rén自比法中胜出归来。见到辛同,无妄zhēn rén略一错愕,随即微笑道:“数日不见,小友功行大进,可喜可贺。” 辛同谦逊了几句,随着无妄zhēn rén行入凉棚,躬身施了一礼,道:“晚辈昨夜才从定中醒来,万分感谢前辈,若不是清水几位道长舍命相救,家父……唉,可惜清水道长竟然英年早逝……晚辈绝不会放过那魔婴!” 无妄zhēn rén神色一黯,道:“令尊在清水的护卫下却被那魔婴所伤,贫道为此愧疚难安……清水命中当有此劫,小友不必为此难过。来,坐下谈。” 辛同依言坐下,询问了清水道长三位师兄弟的伤势,再一次向无妄zhēn rén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及悲痛,道:“前辈,家父及清水道长之仇,晚辈非报不可。大烽火台结束后,晚辈将随同三皇子前往南汉德,但是若不将那魔婴灭掉,晚辈又怎能放心前去?昨夜晚辈曾冒修行界之大不讳,强行用神念搜寻那魔婴却一无所获,看来要用些其他的办法才成。” 无妄zhēn rén捻须道:“那魔婴再次附入马国舅的体内,二者之间的契合度极高,而元婴阶的修炼者已可任意变幻形貌,那魔婴又极善于隐匿自己的气息,若存心藏匿,莫说是只凭神念,就算辅以搜查类的法宝也不容易将其寻获……” 辛同道:“前辈,对于如何找到那魔婴,晚辈已有定计,但现今却有一个极大的难题困扰,如果找到那魔婴,晚辈自信可以使它再一次弃舍而出,只是它若以元婴形态逃遁,晚辈便束手无策了。” 无妄zhēn rén目中闪过一道莫可名状的精光,道:“小友孝心可嘉,贫道自是要助小友一臂之力。”说着右手一挥,一口五寸大小的铜钟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这以青铜制就的铜钟通体散发着青黝黝碧渗渗的光芒,看来极是神秘。无妄zhēn rén的手指在铜钟上轻轻拂过,道:“小友,这口镇魔钟乃是敝观一位祖师于七百年前炼制,正是束缚修炼者元婴的无上法器,除非那修炼者的道行在敝观祖师之上。贫道将此钟赐于小友,定会有所助益,小友这便收下吧。” 辛同也不客气,双手接过镇魔钟,用心地记下无妄zhēn rén以神念传来的cāo控镇魔钟的法诀。 辞别无妄zhēn rén后辛同直接离开了大校场,尽管此时在场中进行比法的修炼者几乎都是金丹阶以上的高手,道法高深,修为强绝,比法场面比之以往更为精彩,只是辛同心有他系,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继续观赏比法的兴趣。 无妄zhēn rén如此慷慨将这件称得上是灵炼法器中极上品的镇魔钟赠送予他,用意何在辛同心知肚明,但他对无妄zhēn rén没有一丝怨怼之意,毕竟,灭了已经疯狂的魔婴才是首要之事。 第一章镇魔(下) 深夜,辛定野夫fù睡去后,辛同敛尽气息隐于屋檐下的yīn影内,一边守候一边暗中习练cāo控镇魔钟的法诀,到得天明时分,他对这镇魔钟已可如臂使指了。 第二天的比法辛同大败亏输,又是吐血又是喷焰,被人抬出大校场,送往辛府。不久之后,玉鹰自府中冲天而起,向着东方疾飞而逝。 子夜过后,除了偶尔有更夫的梆子声响过,天地间一片寂静。辛同躺在紧邻父母房间的侧屋内,将一缕淡淡的神念游移在辛府的空中。 两个时辰慢慢过去了,就在辛同以为魔婴不会上当前来的时候,一股yīn恶的气息猛然传入神识之海。“你还是来了!这回看你往哪里跑!”辛同虽然心头大喜,却仍是隐忍不动,直至那魔婴穿庭过院,到了辛定野夫fù的房间外,辛同方猛然扑出,见到魔婴这大仇家辛同也不多话,将积蓄许久的戮魂雷直接向那魔婴发了出去。辛定野夫fù并未住在附近,是以辛他不担心元神间的冲击会伤到他们。 辛同神识中轰然大震,头痛yù裂,身子一阵晃动,险些摔倒在地。对面的魔婴更为不济,五窍喷焰,向后连退六步才稳住身形,显然是被辛同这记偷袭的戮魂雷伤得不轻。 辛同咆哮了一声,天殛怒雷刀上黑芒暴伸,有如一头张牙舞爪的恶龙,闪电一般扑向刚刚站稳的魔婴。那魔婴见到生龙活虎的辛同,脸上神色大变,显然是大为吃惊。 虽然心神震dàng且元神受损,魔婴的反应仍是快极,在刀芒即将及体的一刹那避了开去。辛同手腕翻转,刀上黑芒立即横向扫了过来。魔婴一声怪啸,脚下突然涌出一大团乌黑中带着浓浓血光的云雾,翻腾着将其托起,风驰电掣地向远方遁走,竟似被辛同骇得落荒而逃。 辛同的神念牢牢锁定魔婴,腾空跃起的同时传念给盘踞在屋顶的默默,令其在家中守护。他这一跃足有三十余丈高,势尽yù坠之际,不知何时返回辛府的玉鹰冲天飞起,将辛同驮在背上,铁翅鼓dàng,向远处那已经化做一个小黑点的魔婴追去。 魔婴驾云的速度虽然奇快,但与飞行绝迹的洪荒异种血目玉鹰相比却仍是差了些,小半个时辰不到便被追了个首尾相连。 辛同仰天长啸,响遏行云,天殛怒雷刀猛地劈向二十余丈外的魔婴。“嗤”地一声巨响,刀上激shè而出的黑芒割云裂雾,瞬间穿越了二十余丈的空间,但却差了那么三四尺,未能劈中魔婴。就在辛同暗呼可惜的工夫,玉鹰将双方的距离又缩小了五六丈,辛同刚要再次挥刀,那魔婴脚下泛着血光的乌黑云团向下一倾,朝着地面疾降而去。 玉鹰的飞行速度何等迅疾!虽然只是小半个时辰,却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辛同俯视身下,但见群山连绵,古木繁密。 待玉鹰折翔回来,双方又拉开了四五十丈的距离。眼见那魔婴穿过一处密林,投入一座雾气迷漫的山谷消失了踪影,辛同的嘴角泛起一丝狞笑,他已用神念将魔婴的全身锁住,是以不怕它就此消逝无踪。 山谷内yīn风呼啸,黑云翻滚,其中更有鬼鸣啾啾,鬼火簇簇,看来极是诡异。辛同夷然不惧,紧握住震动不已似yù挣拖飞出的天殛怒雷刀,传念在空中盘旋的玉鹰飞下。 一蓬淡淡的光晕忽然自玉鹰的头顶生出,只一眨眼间便扩大到数十丈方圆,将它与辛同笼罩其中。光晕生成,玉鹰一声厉鸣,振翅俯冲而下。 就在玉鹰即将冲入山谷上空那翻翻滚滚的黑云中的一刹那,辛同手中的天殛怒雷刀突然变得灼热之极,烫得辛同几乎失手将刀抛下,罡风呼啸中,他似乎闻到了烤ròu的香味。 天殛怒雷刀不知为何突发异变,原本黑黝黝的刀身赤红如火,散发着惊人的热量,竟让已经金丹大成的辛同生出酷热难当的感觉。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辛同目瞪口呆:玉鹰刚刚冲入那血光隐隐的黑云,“咯”一声轻响,笼罩在辛同与玉鹰身外的光罩片片碎裂,天殛怒雷刀发出欢快的鸣叫,猛地从辛同手中挣拖,鱼龙曼衍般一个美妙的转折,向上激升了十数丈后悬浮在空中,通红的刀身放shè出耀目之极的万道金光,刺得抬头仰望的辛同双眼一阵发花。陡然间龙吟般的震鸣响起,天殛怒雷刀在高空之中迅猛地旋转起来,刀身上shè出的万道金光瞬息间随之化作了一个巨大的金色漩涡,弥漫在山谷上空的黑云翻滚得更为剧烈,似乎正在用力地挣扎扭动,以抗拒来自那金色漩涡的强猛吸力。 双方间无形的争斗只持续了片刻,黑云便抵抗不住漩涡的吸力,如奔腾入海的江水般涌向金色漩涡,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这曾笼罩了整座山谷的黑云血雾就被吸了个干干净净。 黑雾一尽,天殛怒雷刀便停止了旋转,金色的漩涡又化作万道金光,随即金光尽敛,刀身也恢复了黑黝黝毫不起眼的样子。辛同正待将其收回,恢复古拙本色的天殛怒雷刀竟然在空中东晃西dàng地摇摆起来,宛若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开心得手舞足蹈一般。 这一刻,辛同心头的感觉奇异已极。神念动处,天殛怒雷刀欢快地飞回手中。虽然心里又惊又喜,辛同对那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婴的锁定却没有放松一丝。 手握“神奇的宝贝爱刀”,辛同收拾魔婴的信心直线上升,自玉鹰背上跃下,前行了数步,向着一处山洞传音道:“出来吧,躲是躲不掉的,难道要让老子用五雷伏魔正法请你出来不成?”这五雷伏魔正法乃是道脉降妖除魔的无上秘法之一,辛同只闻其名,实际上并不能施展。 一缕缕黑烟从那狭小的山洞中飘了出来,迅即将洞口遮住。片刻后一人自黑雾中走出,脸长如马,身形高瘦,正是将马长英夺舍的魔婴。 那魔婴看了一眼辛同手中的天殛怒雷刀,yīn鸷的神情中闪过一丝惊惧之意,道:“本座三百多年来还没受过那般折辱,你我之间不死不休!但是,本座希望你能保持修行中人的本色,不要凭借法宝,以本身的修为来与本座公平一绝。” “你有甚么资格和老子谈本色?你偷袭老子的老子这一介凡世中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修行中人的本色?”辛同怒道:“你nǎinǎi地,诡言狡辩就能躲得过吗?受死吧!”辛同幼时打架就不说废话,向来以拳脚论输赢,此刻面对这生平最大的仇人更不想多说,双眼碧焰闪动,发出一记戮魂雷的同时一刀劈了过去。 魔婴夺舍进入马长英体内,由于未能完全融合,是以元神反而没有辛同坚凝。而它的邪门法术又被辛同那把不明来历的天殛怒雷刀死死地克制,是以魔婴虽比辛同高了足足三个阶位,却落在了下风,一边以元神硬抗辛同的戮魂雷,一边东躲西闪地避让刀上的黑芒,狼狈不堪。 辛同实是恨极了这魔婴,对于元神撞击给自己带来的危害丝毫未加考虑,接连发出了五记戮魂雷。魔婴硬抗了最后一记,突然高声惨嘶着裁倒在地,头顶黑气氤氲,黑色的元婴再一次被辛同迫得弃舍而出。 那尺半高矮的黑色小人刚一拖离马长英的身体便yù逃遁,辛同早有所料,发出第二记戮魂雷时已将无妄zhēn rén赠予的镇魔钟擎在手中,神念动处,镇魔钟立时飞到空中,蓦然间涨大了数十倍,“瓮”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钟口处千万道青色的光线直shè至地面,有如鸟笼般将那魔婴困在当中。 魔婴刚刚钻出马长英的泥丸,天殛怒雷刀就再次变得通红灼热,此时见到那在青色光网中上蹿下跳的黑色元婴,天殛怒雷刀更是发出欢快的震鸣,挣动不已。“这还是刀吗?这简直是饕餮见到了佳肴!这他nǎinǎi地到底是刀还是人啊?”看到天殛怒雷刀这副模样,辛同不由生出连这种他自己也觉得荒谬的念头。 以退出大烽火台为代价,终于擒获了这可恶的魔婴,辛同欣喜之余更感得意,相对来说,他一个修炼不久、金丹初成的菜鸟竟然擒下了一个三百多岁的元婴阶高手,虽然这元婴阶的高手严重缩水,却也仍然够让他得意的。转念想到险些被这魔婴杀死的父母,辛同满腔的得意立时化作怒火,紧握再次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天殛怒雷刀,大步上前,戟指喝道:“你完了,老子要让你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辛同知道自己手中这把不起眼的古刀绝非凡物,对魔婴更有绝大的克制作用,正准备祭起天殛怒雷刀灭了那魔婴,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大喝道:“道友手下留情!”随即一阵异常的波动传入神识,辛同一愣,不由抬头向空中望去。 一道经天长虹在远处的山峰闪过,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般劈空破云,速度之快,无与lún比,眨眼间便到了近前。 辛同心下一惊:“能驾驭如此雄壮的遁光,这人的道行不是一般的高啊。”他看得分明,那道宽有六七丈、长有七八十丈的青芒,正是修炼者的飞剑遁光。 这道青的光芒在辛同身前五六丈处停了下来,青光敛处,三个道士现出身来。当先一个老道须发尽白,两条长眉垂过眼角,一身青色的道袍在山风中猎猎飘动,使这老道看来有如图画中的神仙一般。在那老道身侧站着的两个道士,一个矮胖如ròu球,另一个却高高瘦瘦宛若竹杆。 那颇有神仙风骨的老道单掌稽首,道:“贫道仙临宫紫木,及敝宫弟子青团子、青竹子,这厢有礼了。” “仙临宫?难道是老盗的事情被他们发现了?”辛同心头突地一阵大跳,暗道:“不会不会,如果被发现了,这位道长又怎会这般谦和?难道那魔婴与仙临宫有甚么渊源不成?”辛同咳了两声,道:“在下辛无歧,无门无派,一介散人,请问三位前辈有何指教?”他不明这三人的来意,是以没有说出自己与七巧守心阁的关系。 “不敢当指教二字。”紫木zhēn rén指了指镇魔钟青色光网内的黑色元婴,道:“三年又八个月前,这孽障偷袭敝宫一位弟子,致使敝宫失去了一件极为重要的物事……老道在此与道友打个商量,请道友将此孽障移jiāo敝宫可好?” 辛同摇头道:“小子可能要让几位前辈失望了,这魔婴将家父重伤,更将家母被哧得至今仍缠绵病榻,在下已发重誓,定要让它神形俱灭!” 那矮胖如ròu球的道士青团子跨前一步,短眉一挑,大怒道:“你个rǔ臭未干的小屁孩,道爷的师叔祖好言好语地和你商量你不干,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你心不死、不见兔子你不撒鹰、不见棺材你不掉泪、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左手一翻,将一块金光灿烂的令牌高高举起,粗声道:“小子,知道这是甚么不?看你这黑拉巴唧的样子就知道你没见识过,道爷教你个乖,这叫‘诛魔令’!只要是‘诛魔令’一出,修行界中人莫不凛然遵从!小子,还不快快将那孽障jiāo出,可别给你脸你不要!” 辛同对那位谦和的紫木zhēn rén甚有好感,只是恨极了魔婴,必yù亲手除之,心下对仙临宫原本有那么一两分歉意,青团子这一番话说出口来,登时将那几分歉意冲了个干净。辛同目中光芒大盛,缓缓地道:“龙有逆鳞,触之者必死,在下不管你们要在这魔婴身上查找些甚么,它,老子必灭无疑!” 第二章魔遁(上) 一抹浮云遮住明月,山谷中骤然暗了下来。 辛同说出这番话时语气平和,神色也极为平静,但是目光中的那份坚决让他对面的三个老道知道,想要得到这魔婴,绝不会是想像中那般轻松了。 青团子看着辛同那亮得如同劈碎夜空的闪电一般的凌厉目光,心头竟然为之一窒。青团子面色大变,随即恼羞成怒,黑着一张脸大骂道:“你个给脸不要的小子,道爷这就让你知道给你脸你不要的可怕后果!”剑诀一引,立时一道青光向辛同电shè而至。 辛同手腕一翻,天殛怒雷刀迅捷无比地迎头劈了上去,心道:“仙临宫的人又如何?惹到老子的头上,老子照砍不误!nǎinǎi地,这时候不砍怎行?” 就在刀剑相jiāo的一瞬间,赤红如火的天殛怒雷刀突然喷出了一团泛着金光的黑雾,抢先一步将那飞剑裹在其中。随即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大响,青团子的飞剑竟被辛同一刀劈作两半,化为两块凡铁跌落尘埃。 矮胖子大叫一声,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他以元神炼养的飞剑被毁,立时受到了不小的伤害。紫木zhēn rén拦住暴跳如雷的青团子,向辛同稽首道:“道友可是魔神殿中人?” “魔神殿?”辛同一愣,愕然问道:“魔神殿是甚么地方?”自从他进入修行界中,这还是头一次听到魔神殿这么一个称谓。看到紫木zhēn rén面色一缓,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辛同心下大奇,这魔神殿是一处甚么样的存在,竟然能让堪称执道脉牛耳的仙临宫中人这般忌惮? 在紫木zhēn rén说出魔神殿时,青团子与高瘦如竹杆的青竹子均是面色一变,听到辛同的反问后两人的神色方平复下来,青团子一拍额头,道:“师叔祖,这不长眼的小子师出七巧守心阁,绝不会是魔神殿中人。” 一直未曾开口的青竹子上前一步,道:“辛道友,这魔婴对敝宫极为重要,敝宫是非得不可的。贵师门与敝宫向来jiāo好,若是因此而伤了双方的和气,无论是对贵阁还是敝宫,都是一件极为遗憾之事。道友如同初生旭日,风华正茂,前途不可限量,凡事当三思而后行啊。” “初生旭日?风华正茂?是在告诫老子不要年轻气盛吧?”辛同明白青竹子这番话的含义,道:“在下乃是一介散人,无门无派,七巧守心阁虽然与在下颇有渊源,但却并非在下的师门。青竹子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对于这魔婴,在下已发重誓必亲手灭之。在下虽然有心帮助几位前辈,但立誓在先,只能说抱歉了。” 青团子大怒:这小子太不知道好歹了!如不是紫木师叔祖在,道爷早就……早就……这小子看起来只不过是金丹阶左右的修为,怎么能废掉道爷的飞剑? 青竹子一声长叹,道:“这魔婴,敝宫也是非得不可。道友执意如此,贫道……只有得罪了。”辛同厉声喝道:“且慢!执道脉牛耳的仙临宫中人,难道竟要对在下这一介后生晚辈使用车轮战术吗?”青团子冬瓜似的肥头一昂,接口道:“你小子若是怕了,就乖乖地将那魔婴jiāo出来!” 辛同冷笑一声,道:“老子长这么大,还没怕过甚么!能让大名鼎鼎的仙临宫中人不要脸皮,老子也算不枉此生了。”正要施法的青竹子闻言一僵,看向一旁的紫木zhēn rén。 紫木zhēn rén白眉轩动,目中精光闪动,心道:“这年青人牙尖舌利,软硬不吃,着实让人头痛啊。那魔婴关系到极为重大之事,可是万万不能灭掉的……那把古刀恁般古怪,竟似魔神殿中之物,看样子青竹也多半克制不了这把怪刀。唉,自己几百岁的人了,面对这么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真有些下不了手啊……” 紫木zhēn rén心念电转,大袖飘拂,迈步上前。“轰”一声闷响,他一脚踏下,大地竟轻轻震颤了一下。随着他一步步踏出,“轰轰轰”闷响连连,声音越来越响,大地的震动也越来越大,四步过后,似乎连整个山谷都摇晃起来。 这一刻,在辛同的眼中,白发白眉、身形枯瘦的紫木zhēn rén,竟似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浩瀚如海、无穷无尽的威压竟让他生出呼息不畅的感觉。 辛同丹田内的三色金丹与眉心中的漩涡同时疯狂旋转,顿时感觉那无形的压力小了许多,嗔目一声大喝,振奋精神,全力劈出一刀。 紫木zhēn rén眼见天殛怒雷刀上黑芒激shè,瞬息而至,左手轻挥,立时一面青色光墙凭空出现在他身前。“噗”一声轻响,黑芒如同滚汤泼雪,毫不费力地穿透了光墙。紫木zhēn rén连脸上变色的工夫都没有,随着他两声急促的沉叱,又是两面青色的光墙凭空出现。 他既然已经不顾身份地向一个后生晚辈出手,自然是要速战速决,故而一出手就是威力强极的元神压迫术“踏碎山河”,辛同在如此威压之下还能施出刀来实是让他大为意外。他对辛同那把怪刀颇为忌惮,施展的“太乙玄帐”乃是防御类术法中极为厉害的一种,只是没想到那怪刀上的黑芒犀利至斯,“太乙玄帐”竟然全无抗力。 令他更为吃惊的是,他接连布下了两道“太乙玄帐”,却仍然不能挡住那一刀的锋芒。紫木zhēn rén大骇之下全力布下六道太乙玄帐,这才堪堪抵住。但这样一来,他的“踏碎山河”却被辛同无形中化解了。 紫木zhēn rén暗呼惭愧,正待再施秘法,一举拿下辛同,那困住魔婴的镇魔钟突然发出“嗡”地一声大响,辛同脑中一阵晕眩,镇魔钟发出的光线就在此时蓦然大涨,旋即突然消失。一只碧绿的大手倏忽出现,在天殛怒雷刀金光怒shè的同时一把攥住那魔婴,随即化为一道绿莹莹的光芒,向南疾遁。一个清朗的声音远远传来:“紫木老牛鼻子,被一个小辈逼得连施九道太乙玄帐,你羞也不羞?” 辛同等人大惊,紫木zhēn rén大袖一挥,一道青芒自袖中shè出,瞬即化作经天长虹,卷起青团子二人,向已在十数里外的那只绿手追去。辛同耳中依稀听到那青团子恼怒的大叫:“臭小子,你将道爷的飞剑赔来……” 顷刻之间,方才还极为热闹的山谷里只剩下辛同及昏迷不醒的马长英,微风习习,虫鸣唧唧,煞是冷清。 辛同招下在高空盘旋的玉鹰,挟着贼去楼空的马长英腾身跃到玉鹰背上,传念道:“前辈,追!”恨恨地忖道:“nǎinǎi地,想让老子白忙一场吗?门都没有!”诈败退出大烽火台、与仙临宫结下不小的梁子,折腾了大半夜,结果只是再次将魔婴从马长英的身内驱出,父母的安危却依然悬在半空,辛同自是岂能罢休? 玉鹰排云驭电,凭着远处的一丝感知,蹑尾狂追。 紫木zhēn rén飞剑所化的遁光速度之快,远非魔婴的血云所能比拟,玉鹰失去内丹后道行大降,此时虽然鼓翼疾飞,前方传来的感知仍是越来越弱。 追了近两个时辰后,玉鹰向辛同传念道:“公子,紫木的遁光速度太快,估计再过不到一刻就会彻底失去他们的踪迹了……”玉鹰的神念中有着几分无奈。 “继续追,我还勉强锁得住。”辛同咬牙切齿地道:“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灭了那狗日的魔婴。” 旭日东升时分,辛同也失去了对紫木的感知,正自恼恨,强烈波动的天地元气自前方远处断断续续地传来,“一定是紫木追上那家伙了,前辈快追!”又飞了一刻左右,下方传来的元气波动越发强烈,玉鹰不等辛同吩咐,便向下俯冲而去。 辛同双目中碧焰闪动,目光穿云透雾,将身下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映入辛同眼帘的是浩浩dàngdàng、碧波滚滚、其广不知几万里的一片水域,即使他身在高空,仍然不能望到这片水域的边际。“看来这就是大海了,果然够大。” 辛同感受到的那股元气波动就来源于大海之中的一座岛屿,玉鹰铁翅鼓动,顷刻间便飞到了海岛的上空。随着玉鹰越飞越近,那海岛也变得越来越是巨大,至少也要有方圆数百里。岛上山峦起伏,翠岗连绵,郁郁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葱的古木随处可见,数条河流或由南向北,或自西而东,奔腾远去…… 在海岛的东北部,几座雪峰巍然屹立,直刺苍穹。随着玉鹰飞近,源自于雪峰中的元气波动越发浓烈。飞至峰顶正待俯冲的玉鹰猛地一个盘旋,高高飞起,却是谷中突然有数十道七彩光华冲天而起。辛同一惊,暗道:“坏了!难道这海岛是彩虹岛?老子竟然被那几个家伙甩拖了?”情急下抛开顾忌,神念破空而下,直入谷底。 谷内几人的气息让辛同心头大定,看来运气不错,没有把这几人追丢。他的神念一出便被谷内的人发觉了,两股神念电一般掠过,一人道:“既然追踪至此,那便现身一见吧。”声音清朗,与掳走魔婴的那神秘人物丝毫不差。 “万里追踪,自然要见。”辛同自玉鹰背上跃下,将马长英放到一旁,站起身打量眼前的情况。 第二章魔遁(下) 在这山腰处,竟有一个二十余亩大小的平台,着实罕见,也不知是天然生成还是人为所致。一处崖壁前,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人卓然而立。在他身后数丈处一块形如卧牛的青石之上,一蓬七彩光华伸缩流转,明亮已极,竟比天上的朝阳更为耀目。辛同运足目力方勉强看清,如斯强烈的七彩光华竟然是发自一个长近一尺、宽约五寸、厚有三寸左右的长方匣子。 紫木zhēn rén神情严肃地站在那青衫中年人的对面,两人之间三十余丈的平台上,泥草碎石遍布,或大或小的深坑不计其数,但两人身前一丈处的平台却完好如初,显然在辛同到来之前两人已经进行了一场争斗,看样子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在紫木zhēn rén身后百余丈处,青团子与青竹子神色甚是紧张地盯着前方,辛同自天而降,两人居然没有甚么反应。 辛同双手一抱拳,向那神态淡定的青衫中年人沉声问道:“这位道友以近乎偷袭的方式将那魔婴从在下的手中夺走,难道那魔婴是道友的弟子?” 负手而立的青衫中年人眉头一皱,面色颇为不悦,斜睨了辛同一眼,但却并未予以回应,向紫木道:“牛鼻子,你莫要大言不惭,若不是这《大化大衍录》突然出世,你岂能追上杜某?废话少说,魔婴和这匣子,二者你只能得其一……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这样,《大化大衍录》归你,那魔婴由杜某带走,如何?” 紫木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据传说大衍散人前辈共留下九本《大化大衍录》,两三千年来,前前后后一共出现了八本《大化大衍录》,却没有一本真本,全是假本。虽然传说中的大衍前辈一生行事极为荒诞,他传下的九本《大化大衍录》有可能只是他一进心血来潮的恶作剧,但这最后一本,也有可能是真本……” 那人接口道:“十几年不见,你这牛鼻子还是没有长进,还是那般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如果你怕这本也是假的,那这样,这本《大化大衍录》归杜某,那魔婴归你牛鼻子,这回成了吧?” 紫木沉吟了片刻,摇头道:“不成,虽说这本还不知是真是假,但万一是真本,落在你们魔教手里,天下间不知多少生灵要惨遭屠戮。”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把这两样全留下了?”那人说着面色一变,厉声道:“牛鼻子,你将杜某视若无物吗?你以为凭你们三人就能留下杜某?” 紫木悠悠地道:“杜勒,你的修为与贫道只在伯仲之间,两败俱伤之后,你又用甚么离开这里?识时务者为俊杰,杜勒,你将魔婴jiāo出,留下这本极有可能仍是假本的《大化大衍录》,贫道不为己甚,任你离开。” 杜勒忽然仰天大笑,道:“牛鼻子,你以为杜某吃饱了没事干才站在这里与你闲聊吗?哈哈哈,肖兄既然已到,便请出手。”负在身后的双手在说话时已悄然结成法印,话音将落,那团七彩光华突然凌空飞起,化作一道七彩的流光,向辛同疾shè而去。几乎在此同时,杜勒突然消失了身影。 紫木听到杜勒的话后吃了一惊,以为杜勒真的来了帮手,神念搜查下却并未发现其他人的气息,这般缓了一缓,眼前已没了对方的踪影。好在他早已锁定了杜勒,一声沉叱,袖中青芒电shè而出,迅即化作数十道青光,或由上而下,或自左而右,或直刺,或盘旋,带着令人心神震颤的厉啸,将两人之间近百丈的空间尽数笼罩在内,地面上泥飞石走,声势极是惊人。 辛同站立之处与紫木及杜勒互成犄角,距两人各有十余丈远。他现身以来,平台上的四人几乎没有拿正眼瞧他,这让他极是郁闷,正待打断那两个当他不存在的家伙,猛然见到一道光焰闪电般向自己shè来,辛同本能地抽出天殛怒雷刀,一刀劈去。 此时天殛怒雷刀已经恢复了原状,不再是通体赤红如火,但刀上的黑芒却是一丝也未减弱,暴shè而出的黑芒几乎是在辛同挥刀的一瞬间便劈中了那团迎面扑来的七彩光华。二者甫一接触,那团七彩光华便猛地bào了开来,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宛若一个焦雷在平台上zhà响,震耳yù聋。 辛同知道,这是触发了那匣子上的禁制法阵,奇怪的是,如此猛烈的bàozhà居然没有将那匣子zhà碎!七彩光华瞬息散去后,那匣子一分为二,一本金光灿灿的书册从中落下。 消失的杜勒周身笼罩着一层朱红色的光晕出现在金书下方,伸手接住金书,冲天飞起。紫木剑诀一引,那数十道青光蓦然在杜勒的上空闪现,有如满天的青色闪电,当头劈下。 身在半空的杜勒一声清叱,那层朱红色的光晕先是向内一缩,随即向外bào涨三尺有余,青光shè在上面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尤如雨打芭蕉,听来甚是悦耳。杜勒大袖一挥,那被他掳走的魔婴忽然自他袖中窜出,电也似地向着西方遁去。 紫木见状不禁为之一呆。“杜勒怎么会将魔婴放了?难道那魔婴是假的不成?”紫木心中生疑,神念刹时追上魔婴,探测后却发现那正以奇速远遁的魔婴千真万确,绝非杜勒以灵力虚拟而成。他这么一分神,空中的剑阵稍懈,登时被杜勒拖困而出。 杜勒高声长笑,身形如流星般划过青冥,向东疾飞,方向与魔婴完全相反。 从杜勒将匣子掷向辛同到杜勒远遁,只不过是一弹指的工夫便发生了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人大生眼花缭乱之感。 杜勒刚刚突破剑阵,一声高亢的鹰鸣忽然从魔婴逃遁的方位遥遥传来。这一声鹰鸣让本有些犹豫的紫木zhēn rén彻底拿定了主意,神念动处,那数十道剑光化作一蓬深碧色的光华,低空绕了一匝,卷起青团子与青竹子,追踪魔婴去也。 辛同眼见深青、朱红两色光芒向着不同的方向飞走,心头愤懑难平。等了小半个时辰玉鹰仍未返回,辛同独立台边,翘首西顾,一时间思绪万千。 玉鹰前去追踪魔婴,并非由辛同授意,玉鹰向他传了一道神念后便飞走了。当时情况紧急,若是让玉鹰飞下载他,魔婴定会逃遁无踪,故而他并未阻止。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仍然不见玉鹰的踪影,辛同不由得有些担心。以玉鹰现时的道行,一旦与紫木遭遇,必败无疑。若只是败了还好,怕就怕玉鹰那宁折不弯的刚烈xìng子,宁肯丢掉xìng命也要灭掉魔婴可就惨了。 “坏了,老何不会就此鸿飞冥冥吧?这鬼岛四面环海,老子又没有飞行法宝,要是他一去不返,老子岂不是要在这孤岛上当一辈子野人?”辛同正自胡思乱想,顾盼间被一件奇事吸住了目光。 那个被他用天殛怒雷刀一劈为二的装有《大化大衍录》的匣子,原本已经光彩全无,但此刻却再次shè出淡淡的七彩光华,更为奇怪的是,那两片匣子居然在急剧地变小。 眼见那两块匣片由原来的长近一尺、宽逾五寸、厚有寸半缩小到长不及三寸、宽不及两指时仍在继续收缩,辛同颇为纳闷,将其摄入手中仔细端详。说来奇怪,那两块匣片刚一落入辛同手中便停止了缩小,七彩光华也再次消失。 这两块匣片触手冰凉,色泽深紫,看来份量应该甚重却偏偏轻得出奇,非金非木,非玉非石。辛同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未能认出是何物制就,扬手yù弃,忽然心中一动,将这两块匣片收了起来。 三个多时辰过去了,辛同等得似乎要开始冒汗的时候,玉鹰终于在遥远的天际现出了身影。 辛同先是大喜,但顷刻之后这份喜悦就被震惊、愤怒、甚至还有三分心痛所取代。他那比鹰隼还要敏锐的双眼看得极是清楚,玉鹰飞行的姿势与往时大为不同。但见玉鹰忽上忽下、时左时右,就如一个脚步踉跄的醉汉一般。如此奇怪的飞行姿势,不用询问辛同也敢断定,玉鹰一定是受到了极为严重的伤害。 正如辛同所料,玉鹰歪歪斜斜地飞至距他还有数十丈远时,忽然双翅一软,自空中翻翻滚滚地载下。辛同大骇,想也不想,丹田中金丹疾转,红黑碧三色光芒暴shè,在他身外形成了一个光罩。辛同一跃而起,向着当头砸下的玉鹰迎去。 “老何体型庞大,再加上从高空坠下的巨大惯力,老子接得住吗?要是有几件随心所yù、无所不能的法宝该有多好啊!”辛同身在半空才想起这要命的问题。他原本知道玉鹰天赋异禀,筋骨强健之极,似乎以钢筋铁骨也不能形容,雪域翠谷中玉鹰两次撞岩自杀连鸟毛也没掉几根就是明证。只是此刻情急之下未及多想,可以说完全是出自本能。 一个如陨石下坠,一个似利箭升空,一人一鹰间的距离很快便不及十丈。“公子……快让开……”玉鹰传来的神念极为虚弱。辛同苦笑道:“让?已经让不开了……”念未传完,已和玉鹰撞在了一块。 就在相撞的一刹那,辛同身外的三色光芒先是向内一涨,旋即向外大涨,如同一面大网般将玉鹰兜在其中。在急速坠落的过程中,那三色光芒忽涨忽缩,显是辛同以此化解玉鹰自高空坠下所产生的巨力。 离地面还有三丈时,辛同一声大喝,三色光芒再次暴涨,将玉鹰斜着抛开,紧接着他便重重地砸在地上。 第三章拜师(上) 辛同四肢大张地趴在地上被他砸出的人形大坑中,几乎摔散了架,手脚略动,无边的剧痛立时传来,让他差点呻吟出声。刚刚吃力爬起,胸腹间一阵气血翻腾,接连喷了三口鲜血。 从他接住玉鹰到将玉鹰抛开,只不过是一弹指的工夫,但玉鹰自数百丈高空坠下的力量何其巨大!饶是辛同已经结成金丹也仍然遭受不住,如果没有光罩护体,所受的伤害绝不会是只吐几口血这么简单了。 辛同调息良久方感觉稍好一些,一边踉跄着向玉鹰走去一边传念道:“前辈,你伤势如何?”玉鹰传来的神念让辛同感觉它似乎更为虚弱了,“没有什么大碍,只需将养数日即可……公子……谢谢。” 辛同长叹一声,道:“若不是因为我,前辈又怎会受伤?该说谢谢的是晚辈才对……唉……客气话不多说了,前辈可是伤在紫木那老牛鼻子的手下?” 听罢玉鹰的讲述,辛同恨不得破口大骂一番才能解气,玉鹰竟然是伤在紫木与青竹子两人手中!虽然紫木在出手之前已经喝令青竹子退倒一旁,严格来说还算不上是二人联手,但这种车轮战术同样让他不能接受,要知道,他们可是号称执道脉牛耳的仙临宫中人。 辛同向来认为自己能有今天的造化,与仙临宫是密不可分的。虽然“生死同位丹”是石章鱼盗来给自己服下,但溯本追源,若是没有仙临宫的玄阳zhēn rén炼成神丹,石老盗又到何处去盗?是以他虽然曾被青云子一剑穿胸,他的父母为之悲痛数载,但他对仙临宫仍是心存感激。 紫木等人chā手导致魔婴逃拖,辛同先时极是不忿,后来想到那夺了《大化大衍录》遁走的神秘人物杜勒,不知道他是恰逢其会还是与那魔婴有甚么关连,凭其与紫木不分伯仲的道行,辛同自问不是此人的对手,因而对紫木等人的恨意大减,但此时不仅玉鹰伤在紫木与青竹子手中,魔婴也被紫木收去,刹那间种种不满同时涌上心头,辛同心里对仙临宫仅存的一丝感激也消失了。 辛同越想越恨,心头怒火翻涌,似乎要将胸膛zhà开。正值怒火攻心之际,胸前忽然有一点冰凉直沁心腑,随即向他的全身扩散,那感觉就像酷热难当的三伏天泡在了深山寒潭中一般,令人神清气爽,火气尽消。 辛同咦了一声,伸手入怀,掏出一件物事,正是那两片不知何物制就的匣片。看着正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华的匣片,辛同甚是不解,“这两块匣片处处透着古怪,而且不只能发光,还能祛除心火,难道竟是甚么宝贝不成?似乎不大可能,如果是宝物,那魔教的杜勒又怎会弃之不顾?仙临宫的紫木又怎会视若无睹?买椟还珠?那两个高明的家伙总不会是睁眼瞎吧?” 转念想到先前紫木与杜勒对峙的场景,辛同若有所悟,忖道:“看当时的情形,估计杜勒逃遁途中发现了这装有《大化大衍录》的匣子,紫木三只牛鼻子紧跟着追到,是以杜勒没有机会用手触到这匣子,再加上几百年间还曾出现了几本假的《大化大衍录》,杜勒和紫木先入为主,对这匣子不予重视也在情理之中……他nǎinǎi地,这么说这匣片还真有可能是宝贝?” 辛同将两块匣片平放在左手掌心,运转眉心中的气漩,准备以天罚之眼中的搜魂针来碰碰运气,看看能否让自己心想事成。 搜魂针的神念刚刚将匣片裹住,突然“咯”地一声轻响,那相隔了半寸的两块匣片竟然自行跃起,合二为一。辛同一惊,终止了搜魂针的探测,两手捏住匣片用力拆分。 辛同现在的力量何等强大,即使是一块铁板也可以扯断,但直到他使出七八分的气力,那两块匣片仍是紧紧地粘合在一起,仿佛原本就是一个整体,毫无拖离的迹象。而且他越是用力,那匣片上的七彩光华便越盛,辛同不明其故,不由得连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古怪。 为玉鹰布下一个防护法阵后,辛同看了看一直昏迷不醒的马长英,原本想让其自生自灭,当目光扫过马长英脸上那块在几年前被他咬出的疤痕,少年时两人间的种种往事在眼前闪过,虽然尽是不愉快的事情,辛同还是给马长英布设了一个防护法阵,以免这少年时的对头葬于兽腹。 安排好玉鹰与马长英,辛同将精力放在了那块古怪的匣片上。 搜魂针起不到作用在辛同的意料之中,这种不行就换另一种,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用尽了招数,天罚之眼的五种奇术轮番上阵,甚至使用了诸如滴血、牙咬、脚踩、刀砍、火烧、水煮、吐口水、砸石头等等堪称匪夷所思的奇招妙法,却仍是一无所获,不过这也让他越发坚信手中的匣片不是凡物。 玉鹰被紫木伤了元神,在海岛上修炼数天仍然不见起色,辛同虽然焦急却也毫无办法。魔婴既然被紫木收去,以仙临宫的赫赫威名,魔婴逃拖的可能xìng估计不大,他对自己父母的安全暂时还是比较放心的。 海岛上山奇水丽,风光秀美,辛同却全然无心欣赏,每日里只是琢磨那块匣片。将各种稀奇古怪的招式用遍之后,辛同很无奈地确定,这匣片是宝物无异了。之所以无奈,是因为他破解不了匣片上的禁制。这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那匣子装有《大化大衍录》时,匣上的禁制极为简单,他一刀就劈开了,现在匣破书失,两块匣片诡异地合为一体后反而出现了更为厉害的禁制,这其中隐藏着甚么样的秘密? 黄昏时分,辛同啃着滋滋冒油的烧烤野猪腿时还在思索着这个让他头疼不已的问题。篝火摇曳,映得他那张三色脸忽明忽暗。在海岛上已经待了三四天,因为没有墨汁可涂,他的脸自然恢复了又青又红又黑的本色,好在岛上不见人烟,也不用担心会吓着别人。 那块匣片在他的胸口散发着淡淡的凉意,似乎在向他提示着它的存在。辛同身子前倾,用满是油腻的两根手指将匣片自怀中取中,捏在手中看了半晌,摇了摇头,轻抛在脚边。 深紫色的匣片静静地躺在地上,仍在散发着淡淡的七彩光华。辛同心中忽然一阵气闷,扔掉啃得差不多的野猪腿,一把抓起地上的匣片,在两手中揉搓了一番,瞪眼骂道:“你nǎinǎi地,你到底是个甚么东西?再不现形,老子可要把你扔到大海里去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辛同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的话刚刚说完,那匣片仿佛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七彩光华突然一暗,随即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流转,jiāo相辉映,极是悦目。片刻后光华尽收,一道道或黑或白的符不停地从匣片上升起,化作细碎的光点,浮在匣片上方的空中。 附在匣片上的符散尽后,无数的光点以ròu眼难辨的奇速向内聚拢,紧接着向四周暴涨,化作一面长近七尺,宽约三尺的灰色光镜,虚浮在辛同头顶七八尺处。 在辛同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一个老者的身影自光镜中慢慢地显现出来。那老者身着长衫,圆圆的胖脸上顶着一个又红又大的酒糟鼻,一头乱糟糟的白发,两只深陷在ròu泡内的小眼睛……从这老者的长相来看,实在是极为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但他负手立于镜中,仰首望天,却偏偏给人一种潇洒出尘的感觉。 “不管你是人是魔是妖,能看到老夫在应大天劫前留下的玄影镜像,那么,你的福气来了!”光镜中老者说话的腔调相当的古怪,与现时之人大不相同。辛同屏息静气,全神贯注,方勉强能够听懂。那老者说到此处忽然低头俯视辛同,笑道:“因为,你即将拥有可臻无上大道的传世奇书《大化大衍录》!” 看着镜中那老者自信满满、夸夸其谈的样子,辛同不禁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老人家怎么看起来像个卖狗皮膏yào的?不过这匣片恁个古怪,估计这狗皮膏yào不会差到哪去。”他知道这光镜中的老者乃是以极高明的玄奇秘法留下的镜像,能留下这等镜像的修炼者自然不可等闲视之,是以虽然心头对“传世奇书”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仍是极认真地听了下去。 那老者续道:“老夫修炼两千余年,一身惊天地泣鬼神、可上九天摘星月可下七海捉鱼虾……咳,可下七海擒神龙的本事,尽在这本《大化大衍录》!” 辛同两眼翻白,心道:“不用问了,这位一定是卖狗皮膏yào出身的。”这么一分神,那老者的几句话便听得不是很明白,辛同急忙收心敛意,凝神倾听。 “老夫大衍散人,自十余岁起至五十岁这几十年间,以厨艺安身立命,故而在紫府琉璃木上所下的禁制,必须以和厨子相关的事物破禁。若是想用道法妖术强行破解,任你道行高如山深如海,即使毁掉紫府琉璃木,也绝不会见到老夫的玄影镜像,自然更别想得到老夫的传世奇书《大化大衍录》了。其实解除禁制极为简单,酱醋油盐,触之即显,哈哈哈哈……” 辛同闻言不禁再次翻起白眼,原来那由甚么紫府琉璃木制成的匣片并不是害怕被扔到海里,怕的是自己满手的野猪油啊!心下颇有哭笑不得之感,“这大衍散人说他即将大天劫临身,那么他最少已经度过三次四九天劫了,道行比地行仙还要高上老大的一截,这样一位传说中的前辈高人,居然使用这种恶作剧一般的禁制!nǎinǎi地,是不是人活得越久越喜欢捉弄人啊?” 虽然辛同从未听说过大衍散人的名头,也从未听说过甚么传世奇书,但从魔教的杜勒宁肯舍弃魔婴也要将不知真假的《大化大衍录》带走,说明这老头即使没有他自夸的那般厉害,也绝对不可小觑。 接下来光镜中大衍散人的玄影镜像又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无非是说他的《大化大衍录》有多么多么厉害,是如何如何的神奇,辛同听得不住皱眉,却也不敢疏忽,万一甚么重要的话没有听到可就不划算了。 那老头自吹自擂了一通之后,脸上神情一端,道:“虽然老夫以大衍神算推算,有缘者仅有三位,但老夫却留下了九本《大化大衍录》,要知世事变幻,机缘也不是一成不变,前八本《大化大衍录》出世,预测中的两个有缘者居然都错过了,难道老夫当初不该把禁制设置得这么高深吗?还好,这最后一本被你识破了玄妙,要不然老夫两年余年的修炼、一身惊天动地的盖世奇术,在这世上就全无痕迹了。” 辛同颇为不解,情不自禁地问道:“现在晚辈所见到的,只不过是前辈的玄影镜像而已,前辈又何从得知前几本书没人识破机关?” 大衍散人的镜像双眉一扬,道:“老夫所留下的玄影镜像岂同寻常?每本书的镜像中均有老夫以大神通封存的一丝神念,任何一本书过了存在的时效而消失时,其中所附的神念则会自行与其他书中的神念汇聚……” 辛同一竖大拇指,道:“前辈神通,与仙佛无异。”他这话出自肺腑,此等神念分化万千且各有自主意识的神通,仙佛之流也不外如是吧? 光镜中的大衍散人一脸的不以为然,道:“对老夫来说,这只是小术而已。想拥有老夫这一身盖世奇术无双秘法吗?不过,辛同,你必须要拜老夫为师,方能得传!” 第三章拜师(下) “他怎么知道我叫辛同?难道是以甚么大衍神算推算出来的不成?”听到这光镜中的影像居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辛同不由得震惊万分。饶是他踏入修行界后见惯了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一刻仍是被震撼得瞠目结舌。试想一下,一个不知道几千年前的人物,居然能够如此精准地预测到几千年后的有缘人的姓名,这神通,实是堪比仙佛。 辛同心念电转,瞬间便拿了主意,干脆利落地跪在蒲团上,叩首道:“师尊在上,弟子辛同叩拜。” 光镜中的大衍散人坦然受了辛同三拜九叩的大礼,道:“为师两千余年来一心修炼,竟然忘了收徒传承的这等大事,如今一身奇术有了传承,为师老情大畅……”说到这里突然面色大变,道:“只顾着同你讲话,忘记这缕神念被触发后存在的时间有限了。不多说了,再说下去,正事都办不成了。为师在南海大衍岛有一处洞府,等你修为够了自会知道。哈哈……天地玄妙,大化大衍……哈哈哈……” 在大衍散人愉悦的长笑声中,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渐渐消失。那面灰色的光镜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化作千万个光点,旋即凝聚成一条七彩斑澜的光带,在空中绕了两匝后竟如同自高空坠下的利箭似地投入他头顶的百会穴。 登时无数的符、法印、口诀、文字、图形在他的脑海里电一般闪过。这一顿狂闪足足闪了大半个时辰方停,闪得他头大如斗,两眼直冒绿光,只觉得脑子又肿又痛,直yù裂开一般,好不容易硬撑着闪完,辛同不胜欣喜:人一旦运气好,确实是城墙也挡不住,简直就是缺甚么来甚么。自己修炼以来与人斗法时只会提刀砍人,有时候自己想想也不像是个修道中人。现今拜了大衍散人为师,得到了这许多一看就知道是修行的奇法,想必日后定可……等等,先莫要高兴,好像这些文字、口诀甚么的一个字也认不到啊! 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番在脑中闪过的那些文字,辛同满腔欣喜立时不翼而飞。没错,他一个字也不认识。 “这种事情也遇得到!大衍……师父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人物啊?”本以为时来运转,得遇明师,自此可一改提刀砍人的莽夫形象,谁知这位师尊却是……却是……辛同哭笑不得,暗叹世事际遇之奇,当真是玄幻莫测。 玉鹰将养了十天,伤势终于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来辛同虽然故作平静,但玉鹰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他掩藏在平静下的焦虑,是以不等痊愈便载着他飞返京城。 飞抵京城时夜色已深,辛同让玉鹰在太师府上空低飞而过,以真气裹住仍处于昏迷中的马长英,轻轻地扔了下去。 “扑通”一声响,国舅落水。黑沉沉的太师府中立时窜出几条人影,一人忽然惊叫道:“是国舅!”另一人向着迅即远去的辛同喝道:“何人深夜造访?”玉鹰虽然未能痊愈,但飞行速度仍是极快,不等那人说完便已飞得远了。 回到家中时已是丑寅之jiāo,父母的房中地却依然有一灯如豆,辛同伫立窗前,双目湿润。 见儿子无恙归来,辛定野夫fù的欣喜可想而知。待贺玉如睡下后,辛同随着父亲来到书房,父子俩挑灯夜话。 辛同最关心的便是出使南汉德的使节团是否已经动身。威德帝钦命他作为使节团的副使,而他却突然消失十天之久,一旦他不能随团动身,那可是抗旨的大罪。当然,若是没有父母牵绊,他自然不会在乎抗旨与否。 辛定野受伤至今已经过去了十几天,脸色仍然甚为苍白,中气也略有不足,轻声道:“同儿回来得正是时候,使节团还未起行,但若是再晚回来几天便迟了。”语气平和,未有丝毫责怪之意。 辛同长吁口气,放下心来,这才询问大烽火台的情况。 “大烽火台在两天前结束,无妄zhēn rén夺得了首烽,皇上已将‘焚天煮海炉’赐予了zhēn rén。”听闻无妄zhēn rén如愿得到了神器“焚天煮海炉”,辛同也着实为无妄zhēn rén感到欢喜,当下向父亲询问详情。 本届大烽火台最大的黑马无疑是云空了,他居然一路过关斩将,击败众多流派的前辈高手,进入决赛与无妄zhēn rén争夺首烽。更让人预料不到的是,比法之日,云空竟然拱手认输,飘然而去。 尽管明知老爹不会欺骗自己,辛同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做梦也没有想到云空的道行竟然强劲至斯。想及当日云空在白云观下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辛同不禁暗骂这小白脸好生yīn险。骂归骂,对于云空小小年纪便能如此深藏不露,辛同还是极为佩服的。至于云空认输,辛同估计一定是无妄zhēn rén那几瓶仙昙露的效果。 “朝廷的供奉殿多了这许多高手,可以说本届大烽火台相当成功。”做为本届大烽火台的始俑者,辛定野自然甚为满意,捻须笑道:“让为父你更为高兴的是,同儿竟然能够进入供奉殿,这可是我辛氏从未有过的荣耀!” 看着父亲脸上的伤疤、空dàngdàng的衣袖,辛同一阵酸楚,心道:“以老爹受伤致残为代价的荣耀,不要也罢。” 陪母亲吃过早饭,辛同腰缠默默,前往落雁丘。他问过辛定野,得知孙大墨仍留在落雁丘七巧守心阁的居所。 大烽火台结束,暂居于落雁丘的道脉各流派大多已经返回,曲终人散,落雁丘上春意盎然的景致也随着消失了,代之以一片枯索。 屋门响动,垂首立于厅中的孙大墨闻声侧目,大喜道:“小师叔,你来得太好了!” 辛同笑道:“正好给解围吗?”看到孙大墨俯首帖耳的样子,再看看坐在他对面的那人,辛同不用问也知道,孙黑塔正在被长辈训斥。 厅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三人,正对着孙大墨的那人一袭儒衫,长须拂胸,看来宛若饱读诗书的文士一般,甚是儒雅;中年文士的身旁,一个满头白发、面色红润的老者正笑眯眯地看着辛同;在另一侧的椅子上,一条大汉猛然站起,但见他身形魁梧,一双浓眉两只大眼,可与孙大墨比黑的脸上满是憨厚惊喜的笑容,赫然是阔别已久的铁胆。 辛同惊喜jiāo加,道:“大胆,你怎么会在这里?”转首看了那满头白发的老者一眼,先是一愣,随即大喜,高声道:“老盗,是你吗?一定是你!哈哈……这大烽火台已经结束了,你才跑来凑热闹,是不是太晚了一点啊?”这段意为取笑的话中却充满了老友重逢的惊喜,让人听来初感别扭,但是略一回味,又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 那老者站起身来,一脸的不可思议,疑道:“不会吧?我老人家都变成这模样了,你小子怎么还能认得出来?” 辛同笑道:“师兄提携栽培之功,小弟不敢稍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或忘,师兄的音容笑貌当真是常驻小弟心中……嘿嘿,尽管师兄‘左黄豆、右豌豆’的‘隼目鹰睛’也变了样,但还是难逃小弟法眼……” “去,去!甚么音容笑貌常驻心中?”那老者笑骂道:“说得我老人家好像已经见了阎王……快说,怎么认出来的?难道我老人家新近练成的‘幻形术’在你小子眼中不起作用?” 看到铁胆,金可心那温婉可人的倩影登时在心头浮现,辛同实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够面不改色地与石老盗调侃。“师兄练成了‘幻形术’?”辛同心中忽然一动,喜道:“这法门……这种连眼形都可以改变的奇妙法门,师兄可一定要教给小弟……师兄先给小弟引见一下,这位道兄是……” 石老盗笑道:“这位是我老人家的七师弟,何友谅。当然,你小子要称七师兄才是……”说着侧目看了身旁的中年文士一眼,得意地道:“老七,这小子如何?这一回,对愚兄的眼光应该服气了吧?”一直未说话的孙大墨甚是自豪地道:“小师叔,这位就是俺师尊。” 中年文士何友谅上下打量着辛同,双目中神光闪动,听到石老盗的问话,三指轻捋长须,颌首道:“人中龙凤,人中龙凤,四师兄的眼光,向来是如烛如炬,入骨三分。”一番话说得石老盗眉花眼笑,高兴之极。 辛同前行两步,向着那中年文士何友谅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道:“七师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何友谅跨前一步扶住辛同,笑道:“自家兄弟,小师弟莫要这般客气。” 见过礼后,辛同招呼几人坐下,一叙别情。 分别以来,辛同无时不在挂记着金可心,只是诸事纠缠,拖不开身子前去荆州。他曾去过金家在京城的商号几次,但每次均是不得而归,故而一直未能得到金可心的音讯。此时铁胆在前,自是要问个明白。辛同也顾不得老盗是否会取笑自己,待众人坐定,便向铁胆直言相询。 铁胆瞠目道;“辛大哥,俺也正想向你打听可心妹子的消息呢。那天,可心妹子可是去找你了啊。俺也有大半年没有可心妹子的音讯了……” “来找我?”辛同大奇,随即大惊:看铁胆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但当日自己并未见到可心,那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铁胆与可心是姑表至亲,两家住的又近,现在居然连铁胆也有大半年没有可心的音讯,难道……难道可心出了甚么事情? 辛同一脸的焦虑之意,急道:“大胆兄弟,快说说是怎么回事?”铁胆应了一声,道:“那天我们离开荆山别院的时候,师父最先离去,然后……” “等一下,我没明白。”辛同摆了摆手,道:“怎么又冒出你的师父来了?你的师父是……啊!是老盗?” “正是我老人家。”石老盗在铁胆点头的同时,向辛同得意地一笑,道:“当初让你小子拜我老人家为师你小子死也不干,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吧?” 辛同摇头笑道:“做师弟当然要比做徒弟强上许多,怎会后悔?不过还是为老盗你感到高兴,终于有人肯拜你为师……小弟前些日子也已拜人为师了……这事一会儿再讲。”说着脸色一端,正容道:“小弟恭喜师兄,如愿收得佳弟子。” “你小子也会拜人为师?”石老盗摇了摇头,笑道:“同喜同喜,你小子也多了个师侄……咦,不对不对,铁小子称你做大哥,你称我老人家做师兄,我老人家是铁小子的师父,铁小子却是金丫头的表哥,而金丫头又是你的小情人……他nǎinǎi地,这辈份,全他娘地乱了套了……” 辛同见铁胆只是挠着后脑勺连声憨笑却不说话,瞪了石老盗一眼,道:“这乱了套的辈份咱们一会儿再理,大胆,你快些把那天的情况详细说来。” “那天师父离后辛大哥你也离开了,然后可心妹子说不放心你,跟着也离开了……然后直到现在,俺一直没有看到过可心妹子。”铁胆顿了一下,接着小声道:“这大半年,俺一直跟着师父修行,没……没有回家。” 辛同的心情随着铁胆的言语起伏,听罢最后一句多少放下心来,强打起精神,笑道:“没有回家?怕是丢了表妹,没敢回家吧?” 坐在辛同身侧的石老盗拍了他两下,道:“我老人家精通相人之术,金丫头乃是福人之相,她这一辈子也没有多大的惊险磨难,你小子不必担心了。” “但愿你老兄真的精通相人之术。”辛同苦笑一声,又道:“那日小弟被烟雨仙子强行……那个带走,师兄和齐骗子如何从逸隐谷众人手中拖的身?” 第四章幻形(上) 石老盗头一昂,道:“逸隐谷的几个家伙,太小瞧我老人家了,居然用没有多少法力的绳索捆绑我老人家!他们也不想想,我老人家‘盗中之仙’的盛名,岂是幸至?就是用‘捆仙绳’或是‘缚妖索’,也未必能捆得住我老人家!何况区区一根普通的法索了。” 辛同与何友谅相视苦笑,孙大墨及铁胆同时竖起大拇指,一个道:“师伯厉害!”另一个道:“师父厉害!”两人说完对视一眼,均觉对面这黑家伙看来甚是顺眼。 石老盗肃容道:“你们两个黑小子可要注意,万万不可向他人透露我老人家就是盗中之仙!铁小子,尤其是你,若是被人知道你是盗仙的弟子……你小子就等着被人追杀吧。”见铁胆骇得连道打死也不说,石老盗转过身向辛同挤了两下眼睛,问道:“你小子被烟雨仙子掳走,居然没有变chéng rén干反而道行大进,这可是修行界中几百年来都没听说过的奇事,老实jiāo待,你小子是天赋秉异还是偷偷练成了yīn阳双修的秘法?” 辛同瞪了石老盗一眼,道:“为老不尊的师兄大人,受你所赐,老子直到如今,还是一只童子鸡!”接下来将自己因何从烟雨仙子的玉簪上跳下,如何被被玉鹰所救,玉鹰及默默斗法两败俱伤而被自己收伏,自己又如何随玉鹰去看望它的义女艾小草等等别后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谈及艾小草,辛同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难道是和云空那小白脸……不论如何,一定要找到这丫头的去处。 这其中辛同有意隐去了天殛怒雷刀吞掉玉鹰及默默内丹之事,当然,他又是luǒ飞又是luǒ奔的事情也是万万说不得的。当辛同无意中谈及玉鹰的人名为何翼时,石老盗与何友谅同时面色一变。石老盗仰天一声长叹,道:“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修行界中大名鼎鼎的何翼,竟然是只鹰妖!” 辛同皱眉道:“是只鹰妖又怎么了?”玉鹰的刚烈高傲、重情重义早已让他深深敬佩,这段时间更不计前嫌地守护他的父母,辛同在敬佩之外又多了一层感激,是以才会反诘石老盗,浑然忘了自己当初恨不得把玉鹰拔成秃毛鸡的念头。 石老盗一脸诧异,道:“何翼没有与你谈过他在修行界中的名头?”见辛同摇头,老盗又是一叹,道:“这何翼号称长风散人,原本无人知晓,但他如同流星一般横空而过,那一阵子的光芒,当真是照澈了山河大地……你小子真是无知者无畏,竟敢威迫何翼做你的奴仆……佩服啊佩服……”石老盗摇头晃脑,感慨万端,也不知是在佩服何翼当年的事迹还是在佩服辛同当时的胆量。 石老盗感慨良久方道:“之所以说何翼是流星,是因为他在修行界现身的时间极短,前前后后不到两个月。但在这一个多月里,他却与修行界中两大顶尖高人进行了两场堪称惊天动地的大战。” 石老盗的神情渐趋严肃,道:“何翼不知何故竟与道脉六大地行仙之一的烟雨仙子发生争执,进而大打出手。据修行界传言,说是烟雨仙子看上了何翼的甚么法宝,也不知是真是假。其后一个多月,这何翼居然又惹上了魔教四大魔君的碧鸠山人,又是一场大战。据说这两战,日月为之无光,风云为之变色,端的是惊天动地。要知道烟雨仙子与碧鸠山人乃是当今修行界道脉、魔教、佛门三大流脉中最为顶尖的十五位绝世高人之一,已经几百年没人敢对他们稍有不敬,更遑论与之动手了,是以何翼在这两场斗法中虽然均以败北逃遁而告终,但只凭他敢向这两人叫板而且能够全身而退这两点,已经是让人不得不为之叹服了。” 辛同听得张口结舌,心头大呼侥幸,自己当时竟然敢向一个道行如此高深的妖怪强行发出控魂斧,还真是如同老盗所说那般无知者无畏啊。想及在玉鹰神识之海中那场惊心动魄的元神争斗,若不是玉鹰刚刚被天殛怒雷刀吞了内丹……辛同后怕不已,刹时出了一身冷汗。 何友谅笑道:“师弟能够收伏何翼及默默,说明师弟不只是胆力雄强……”石老盗摇头道:“甚么胆力雄强?我看是贪心不足、利令智昏才是!”辛同苦笑拱手,道:“师兄教训得是,当时确实是有些过于贪心了。” “知错能改就好……咦,你小子刚才不是说你拜了位师父吗?拜的何人?” “此事说来话长。”辛同当下将自己如何与魔婴结怨、如何困住魔婴、仙临宫的紫木等人如何干涉,直至在岛上无意中破解了那装有《大化大衍录》的匣片上的禁制,极为详细地说了一遍。辛同自己也不知道是甚么缘故,竟然隐下了大衍散人向他脑中灌输《大化大衍录》一事。 石老盗与何友谅对望一眼,齐齐摇头,石老盗沉吟道:“大衍散人?还真没有听说过……此老可以让分驻的七道神念各有自主意识,身怀如此大神通的人物,怎么会默默无闻呢?” 何友谅道:“师兄向来博闻,这位身有大神通的大衍前辈却连师兄也不曾得知,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大衍前辈距今太过久远,以致于赫赫威名在岁月长河中渐渐湮没了。二是这位前辈隐于深山一心修炼,未在人前露脸,是以声名不显。” 石老盗皱眉道:“如果这位大衍前辈所言是真,即将应大天劫,也就是说他已经度过了九次雷火劫,那么他的修为至少也是十七阶……不对,是十八阶!十八阶后才有大天劫临身……啊!十八阶?”老盗忽然瞪大了双眼,惊道:“这……这……这可能吗?这可是比现今顶尖高人的十五位强人还要强大得多的存在!这等人物,整个修行界也没出现过几个!” 石老盗连连摇头,又说了几句不可能,猛然若有所悟,大声道:“辛黑子,一定是你小子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才说甚么要应大天劫,是不是?” “当然不是。”辛同苦笑道:“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我怎么会做?师父当时的玄影镜像,的确是这般说的……师尊之所以声名不显,我估计何师兄所说的两点是二者皆有了……先不说这件事情,反正已经拜师了,不管师尊是八阶还是十八阶,师父就是师父。老盗师兄,小弟盼星星盼月亮地盼啊盼,终于把你老人家给盼来了。” 辛同停顿了一下,随即用虔诚无比的声音道:“师兄,你就是那冬天里的一把小火,熊熊地火焰温暖了我地心窝;师兄,你就是那黑暗中的一盏大灯,耀眼地光芒指引了我前进地方向;师兄,你就是那酷暑里地一汪深潭,清凉地碧水洗去我一身地臭汗;师兄,你就是那寒风里地……” “行了行了……”老盗听得辛同越说越离谱,瞥了一眼摇头莞尔的何友谅,急忙摆手制止,道;“你小子这般奴颜婢膝,是不是有甚么事情要我老人家帮忙啊?” 辛同一竖大拇指,赞道:“师兄慧眼如炬,明见万里,小弟正是有事相求。三天后小弟就要奉旨出使南汉德,只是放心不下父母的安全,因此恳请师兄在小弟出使的这段日子暂居寒舍,对小弟的父母予以保护。” 石老盗长叹了口气,眉愁脸苦地道:“一看到你小子这副迥异往常的样子就知道我老人家的苦差事来了。你我份属师兄弟,又是忘年之jiāo,于情于理都应该答应你的请求,不过……” 辛同知道老盗这时候肯定要敲竹杠,也不说话,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很明显,“竹杠是可以敲地,但是,敲得太过份,那是不行地!” “这次到东汉德的京城,主要是为了找黑塔这偷跑的浑小子。”石老盗横了孙大墨一眼,道:“原本打算找到他以后,我老人家立即前往南汉德的京城。”老盗的两只眼睛飞快地转了两下,嘿嘿一笑,又道:“现在我老人家的小兄弟求到了头上……嘿嘿,这样,保镖可以做,我老人家那件事情你顺便办了,如何?” “成jiāo!”辛同想也不想,立刻答应。 石老盗脸上的笑容颇为怪异,道:“你也不问问要办甚么事情就敢答应?”辛同咬牙道:“即使师兄大人品行低下到让小弟去杀人放火,小弟也做了!” “怎么会是杀人放火?嘿嘿嘿……”石老盗的笑声像一只刚下了蛋的老母鸡,“我老人家怎么会让自己的师弟做这种违法犯禁、有伤天和的事?无他,我老人家只是对南汉德皇宫里的一件物什比较感兴趣而已。” 辛同双眼圆睁,道:“老盗,你的意思是让我跑到南汉德的皇宫里,帮你去偷那件物什?”石老盗抚掌笑道:“人黑脑子却不笨,完全正确。嘿嘿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辛同不屑地道:“我还没学会写这两个字。说吧,要偷甚么物什?” “不要总是偷啊偷地,听起来多不雅观,要说取。”石老盗瞪了辛同一眼,道:“只是取一块玉佩而已,如果你运气好,见到南汉德的皇帝就能看见那块玉佩了。” “嘿嘿嘿嘿……”辛同的笑声像一只刚下了蛋的大公鸡,道:“就这样说定了,我从南汉德出使归来,一定把那块玉佩jiāo给你老人家。” 石老盗咦了一声,道:“你小子别想打马虎眼,我老人家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小子取不到那块玉佩或是鱼目混珠以假充真,你小子必须再为我老人家作三件事情。” 辛同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问明了那块玉佩的形状,眼见已近中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便邀请石老盗等人前去百味轩大吃一顿,初次见到何友谅,这尘无论如何也是要洗的。 第四章幻形(下) 百味轩曾得威德帝“人间美味,尽集一轩”之誉,乃是京城中第一等美食所在,生意之好可想而知。要想在这里吃一顿饭,至少也要提前数天预订才成。 辛同冒然前来,还没进门便被拦住了。门童问明没有预定之后,言辞谦逊,态度坚决,委婉地请辛同等人暂到他处用膳。 辛同大失颜面,颇为恼怒。恰逢百味轩的掌柜送客出门,见到辛同立即热情洋溢地迎上前来,一脸惊喜地道:“这是哪阵香风,竟将辛公子送到了敝轩!快请进!”辛同初回京城时,辛定野就是在一味轩大宴宾朋,是以掌柜认得到辛同。 既然能够在一味轩宴请众人,辛同便不再计较被那门童扫了颜面,向那掌柜拱手致谢,伸手请老盗和何友谅先行。 一味轩的掌柜引着几人直上三楼,在一间包厢的门口停了下来,笑道:“这里是敝轩专为贵宾预留的最高等级的几间雅室之一,希望能够让辛公子及几位高朋满意。” 辛同谢过一团和气的徐掌柜,与众人进了包厢,请石老盗与何友谅坐了上首,自己在下首相陪,孙大墨及铁胆坐在一旁。徐掌柜随后走进包厢,待辛同点好酒菜方走了出去。 一盏热茶的工夫,十数个清秀的女侍陆续鱼贯而入,将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菜肴摆在八仙桌上,又将众人身前的金樽斟满佳酿,垂手退后,贴壁而立。 辛同挥手道:“你们先且退下。”待众女待退出包厢,辛同举起金樽,道:“老盗,可以这样说,没有你老人家就没有辛无歧,师兄的隆情厚意小弟铭感五内。相识这么久了,yīn差阳错下直到今天才有机会请你老人家喝上一杯水酒。让小弟尤为高兴的是何师兄也在,一切尽在酒中,小弟先干为敬。” 石老盗与何友谅举起金樽,陪着辛同一饮而尽,石老盗放下金樽,摇头晃脑地赞了两声“好酒”,向着辛同笑道:“福祸相依,你小子也不用感谢我老人家。如果你的感激之情不能抑制,那这样……”说着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捏着一个刻满了花纹的银色小酒壶,道:“一味轩这一百二十三年的极品汾酒很不错,你给我老人家装这么一壶吧。” 那个银色的小酒壶在穿窗而入的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辛同略一寻思便认了出来,几年前两人在大牢里初遇时,石老盗用的就是这个。他记得甚是清楚,当时石老盗喝光酒壶里的酒后恨恨地咒骂,嫌酒壶装的酒太少。 辛同点头道:“成,你把酒壶的盖子打开。”何友谅突然咳了一声,yù言又止。辛同心有成见,对何友谅的奇怪表现不以为意,一掌拍开桌上一个酒坛的封泥,真气动处,一股酒箭自酒坛内激shè而起,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形,精准地落入那个银色的小酒壶内。 眨眼间坛尽酒空,石老盗扣指一弹,银色的小酒壶应指平躺在桌上,却没有一滴酒溢出。石老盗得意地吹了声口哨,道:“小子,继续。”辛同暗叫倒霉,看来上了老盗的当了。 当辛同向那小酒壶内灌了三十五坛酒后,一味轩的掌柜亲自捧着一坛酒走进包厢,看了看堆了一墙角的酒坛子,又看了看屋内毫无酒意的五个人,面色一变,放下怀中的酒坛子,快步行到辛同身旁,在他耳边轻声道:“辛公子,敝轩一百二十三年的极品汾酒只剩这最后一坛了,上其他的酒可以吗?四十年的竹叶青?六十七年的西凤?七十三年的……”辛同向小酒壶内灌酒时并没有外人在场,是以一味轩的掌柜并不知道。 石老盗接口道:“其他的酒就算了,酒混杂了味就变了。”辛同向听得一头雾水的一味轩掌柜道:“徐掌柜,我们就先喝这坛吧,如果不够再说。” 对于这位让他免失颜面的徐掌柜,辛同很是承情,是以起身将其送出屋外。与徐掌柜客套了两句,正待回身,迎面行来的数人让他打消了回屋的念头。 当先一人身着白袍,腰缠玉带,头戴一顶紫金盘龙冠,长方脸膛上两条漆黑如墨的浓眉下,一双鹰目精光四shè。这人年约三旬左右,身形魁伟有如山岳,走动间步子迈得大而坚定,当真是龙行虎步,虽然其人还在十数丈外,但一股无形的威压已经扑面而来,令人情不自禁地生出拜服之心。 辛同还好,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压力,那徐掌柜向前走了不及十步便两腿发软,远远地跪倒在地,道:“草民徐奉化,恭送威武王。”辛同心中一动,暗道:“原来这位就是要和老子出使南汉德的三皇子秦承祚,真是让人想不到,这秦三居然有这等气概,不愧威武之名。” 这位东汉德的三皇子秦承祚固然极为引人注目,但让辛同不想回屋的却是他身后的两人。 其中一人头顶光光,面如冠玉,翠眉纤长,肤色白中透着艳丽的粉红,比绝大多数的女子还要细嫩得多,唇边嘴角胡须淡淡,修长的颈间喉结微微隆起,非是别人,正是辛同心中的天字第一号小白脸云空。 云空身侧那女子一袭浅青色的长衣,姿容淡丽,神情漠然,却是已经多日不见的艾小草。 这一刻辛同的心头不知道是甚么滋味,小草悄然离开后果如自己所料那般和云空走到了一起,地行仙的弟子自然比自己更有吸引力,这小白脸长得如此俊俏,原也不是自己这张三色脸所能比拟……小草没甚么事就好,要不然自己如何向玉鹰jiāo待…… 此时那威武王秦承祚已令徐掌柜站起,脚下不停,大步前行。随着他的接近,那股似乎让人难以呼吸的无形威压越发沉重,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般向着辛同压来。 辛同恍若未觉,全然不为所动,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改变,淡然自若地看着越行越近的威武王。 秦承祚在辛同身前三尺处停了下来,目光如电,打量了辛同半晌,颌首道:“弥高如山,渊深似海,如此气势,果然不愧是供奉阁有史以来最年青的供奉!” 辛同心道:“老子随便一站就有如山似海的气势吗?”拱手作揖,笑道:“威武王过奖了,王爷的气势才称得上‘弥高如山,渊深似海’这八个字。” 秦承祚摇头道:“本王确有那么一两分气势,但太过锋芒毕露,不是王道,当不得这八字之赞。”此人直言己非,不矫揉不造作,让辛同大生好感。辛同没有说话,只是竖起大拇指,用力一挺。秦承祚明白辛同的意思,道:“这有甚么好称赞的?一点自知之明而已。” 辛同道:“滔滔浊世,人心如沸,想维系心中这点自知,何其难也?尤其身居高位者,更是殊为不易。王爷能够如此,草民佩服之极。” 秦承祚哈哈大笑,意甚欢悦。他这一笑,非但那股如山岳般沉重的无形压力立时消逝无踪,更让人如沐春风,如赏美景,不由自主地随之心神舒畅。辛同心道:“这秦三,可不止是东汉德的威武王这么简单啊。” 秦承祚突然收住笑声,看着面上微笑始终如一的辛同,肃容道:“你的事情我已尽知,忠勇孝义,令人激赏,实是这浊世中难得一见的好汉子!”说着伸出大手,沉声道:“若是瞧得起我秦承祚,便叫我一声三哥吧。” 辛同的微笑渐渐敛去,看了秦承祚片刻,道:“我一心所想,便是勘破天道,碎空而去,若王爷不以此为念……”伸出右手,微笑道:“三哥。”秦承祚一把握住辛同的右手,用力地摇了数下,低声道:“吾弟若能得道,定要拉愚兄一把,一同升天。” 这时云空与小草行上前来,云空稽首道:“辛道……辛无歧,这些天哪里去了?小草甚是挂念你呢。”小草看了辛同一眼,轻轻颌首,淡漠的眉宇间似有一丝关切闪过。 辛同苦笑一声,还未答话,威武王已接口道:“原来九弟与无歧兄弟是旧识,哈哈,看来你们间的缘分比为兄要深厚得多啊。”秦承祚说罢大笑,笑容甚是古怪。 早在yīn七行刺威德帝时,辛同就怀疑云空是皇子,此刻听到秦承祚称其为“九弟”,复见两人眉眼容貌有三分相似,彻底确定了云空的身份。只是秦承祚这句“缘分浓厚”,却让人不明其意了。 秦承祚道:“无歧,愚兄昨夜方从北疆返回,今天就到这阔别三年之久的一味轩大吃了一顿,没想到竟能因此而结识兄弟,人生快事,实是无过于此者。” 辛同肃容点头,道:“无歧深有同感。”秦承祚与辛同相握的右手紧了一下,道:“愚兄刚刚返回京城,后日便要与兄弟一同出使南汉德,公务缠身,现时暂且别过,晚间愚兄在府中备宴,兄弟能否赏光?” 辛同道:“三哥相请,即使老天爷下刀子,小弟也要抗个铁锅跑来。”秦承祚重重地拍了下辛同的肩膀,哈哈大笑,大步离去。 云空自辛同身旁行过,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入,刺得辛同打了个冷颤。 小草落在最后,轻声道:“我很好。”前行了数步回头问道:“可有我义父的消息?”见辛同微微摇头,小草不再说话,快步追上等候她的云空,随着众人去了。 辛同直待两人自眼中消失方心事重重地返回包厢,刚坐在椅子上,忽然心头一动,向石老盗问道:“师兄,如何才能识别出他人施展了幻形术呢?” 石老盗一愣,挟菜的筷子停在半空,愕然道:“原本你小子真的没有识破我老人家的幻形术啊!”辛同陪笑道:“师兄神术,岂是小弟这种菜鸟所能窥破的?之所以能够让出师兄,实是师兄伟岸的身影已深深地铭刻在小弟的脑海中,融化在小弟的血液里所致……” 何友谅莞尔摇头,孙大墨和铁胆却是大口吃ròu,大口喝酒,根本就没理会辛同在说些甚么。 石老盗脸上神情奇特,目光灼灼地看了辛同片刻,笑道:“我老人家一直在奇怪,大半年不见,难道你小子的道行已经精进到老人家也看不出深浅的境界?看起来你只是金丹刚成不久啊。”上上下下打量了辛同几十眼,点头道:“不过你小子的进境着实快得有些哧人,我老人家对那些心愿更有信心了。”嘿嘿笑了数声,道:“幻形术与妖怪化形之初或结成元婴后变幻形体,在某个层次上来讲是相同的,只要你的道行比对方高,不论他怎么幻怎么变,在你面前都将无所遁形。三者间的不同之处在于幻形后的辨别难度上,一般来说,以元婴为根基变幻形体最难识破,哪怕你的修为比对方高上两三个阶位也难以辨别,除非修炼得有可以识别本相的神通或是借助于有类似功能的法宝;妖怪化形之初与此类似,但辨别的难度要低了许多,而幻形术在这三者间是最容易被识别的。” 石老盗拿起那银色的小酒壶喝了一大口,惬意地吁了口气,道:“简而言之,你若要识别对方的本相,如果对方用的是幻形术,那么你要比他高一个阶位;如果对方是妖怪化形,那么你要比他高两个阶位;如果对方是以元婴为根基变幻形体,那么你最少要比他高四个阶位。当然,这是在你没有特别的神通或是法宝的前提下……这个比较复杂,一时也难以说个明白,等你的道行到了某种程度,自然知道。” 辛同应了一声,心中忽然冒起的一个念头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第五章刀灵(上) 五章刀灵 这一餐花费之巨,远超辛同想像,竟然足足七百四十一两黄金!那一百二十三年的极品汾酒,一坛就要黄金二十两。石老盗与何友谅对视一眼,颇为吃惊,显然也没想到这一顿饭居然会吃出七百多两金子。 一味轩的徐掌柜很慷慨地一挥手,道:“辛公子不是外人,只需付七百四十两黄金即可,剩下的敝人请客。” 辛同看到石、何二人的表情,心下欢喜,能够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敬意,七千两黄金又如何?自挂在腰间的革囊内抓了一把红宝石放在桌上,道:“徐掌柜,在下没有那么多的金子,你看这些红宝石可够?” 徐掌柜数了数,桌上的宝石有十三颗之多,七颗红色,六颗蓝色,每一颗均有鸽卵大小,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徐掌柜的喉结上下动了几下,拈起一颗火红的宝石举在额前,对着阳光只看了一眼便道:“够!足够了!这些足够了!”说着回身去抓剩余的宝石。 桌上的宝石忽然接二连三地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红一蓝两条光线,分别落入石老盗及何友谅的手中。两人对视大笑,石老盗笑罢,横了徐掌柜一眼,道:“这等稀少的上品火精玉、水精玉,一颗足抵黄金百两,辛黑子不知道价格,我老人家也不懂吗?你这掌柜的也太贪心了吧?你把那颗jiāo出来,我老人家付你七百四十两黄金。铁胆,付帐。” 徐掌柜立时右手紧握,飞快地藏在背后,点头哈腰地赔笑道:“这位仙长,敝人也不知道这些火精玉、水精玉,只知道这是极为纯净的宝石……”转首对辛同道:“辛公子,就按这位仙长的话,一颗宝石抵黄金百两,七百四十两黄金只用七颗宝石便可。”石老盗两人凌空摄物,徐掌柜知道他们不是等闲人物,是以尽管被石老盗点了水,仍是极为客气。 辛同愕然,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些红宝头,一颗居然能值这么多?”这些宝石得自玉鹰及默默的洞府,当时他完全是报着“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的念头,虽然知道价值不菲,却也没想到一颗便能抵黄金百两,居然就这样成了富翁,看来在玉鹰和默默洞府里搜刮的东西大多是宝贝啊。 铁胆取出银票,数了八张递给徐掌柜,道:“这是八百两黄金,你把宝石还来。” 最终徐掌柜也没把握在手里的那颗火精玉还给辛同,而是抵了一百四十一两黄金。 几人下得楼来,石老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臭训了辛同一顿,说他暴殄天物,脑袋一定是被一百只野猪集体狂踢过,十足的冤大头一个,竟然把罕见的火精玉付了饭钱…… 辛同面带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笑,洗耳恭听,在老盗絮絮叨叨的训斥中,他知道了火精玉和水精玉的用处。这种精玉不同于一般的玉石,乃是五行精华的具现方式之一,如果在炼制的五行法器中嵌入相应的精玉,将会极大地提高法器的威力。 在修行者的眼中,百两黄金是远远不能同一块火精玉相提并论的,虽然百两黄金可以买到一块火精玉。而对于辛同这个不管是身还是心都在红尘中打滚的修行者来说,黄金白银的魅力却比五行精玉要大得多,反正这东西多得很,他正在思量,甚么时候用这些石头去换些黄澄澄的金子或是白花花的银子回来。当然,这事要瞒着老盗才成。 几人在大街上漫步而行,辛同忽然一拍额头,道:“坏了,见到两位师兄让小弟喜昏了头,竟然忘记要到供奉阁去报到。”约好在落雁丘碰面,辛同与四人拱手作别,径直前往供奉阁。 汉德王朝原本只有一处供奉阁,随着天下四分,供奉阁也由一变四。自汉德太祖立国以来,供奉阁均是极为超然的所在,在现今四个汉德王朝中,地位比之先前更为崇高。 东汉德的供奉阁与皇宫毗邻,名虽为阁,实际上是占地数百亩的庞大建筑群。辛同转过皇宫,顺着宽阔的青石路向前行了一刻钟左右,一座高大雄伟的牌楼映入眼帘。那座牌楼通体由雪白的云石雕镂而成,四柱三楼,高近十丈,宽逾百尺。四根承重的霸王柱上或龙凤,或星辰,或鸟兽,玲珑剔透,极为逼真。远远望去,气势磅礴,壮观之极。 牌楼左侧的柱角下,四个小道士立于萧瑟的秋风中。辛同行上前去,报出名号,一个小道士打量了辛同片刻,稽首道:“恭候多时,辛供奉请随小道前来。” 辛同随着小道士行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一间四合院内。小道士轻敲了两下正房的屋门,道:“辛无歧辛供奉已到。”一个听来甚是熟悉的声音道:“请进。”辛同推门而入,明亮的烛光下,无妄zhēn rén正向他微笑颌首。 辛同急忙深施一礼,道:“恭喜前辈取得首烽,再次荣任护国zhēn rén。”无妄zhēn rén道:“贫道也恭喜小友成为本朝有史以来最年青的供奉,小友请坐。”待辛同坐定,无妄zhēn rén苦笑着摇摇了摇头,道:“取得首烽又如何?再任护国zhēn rén又如何?都是浮云……” 辛同心下奇怪,无妄zhēn rén已经如愿得到了神器焚天煮海炉,为何还会这般神情?“前辈,难道那焚天煮海炉是假的不成?” “据哈默前辈甄别,这焚天煮海炉八成不假。”无妄zhēn rén颇为苦闷地道:“正如哈默前辈事前所言,敝观中人修为浅溥,无人能够开启这传说中的神器,有等于无。”辛同略一沉吟,问道:“哈默大仙位列六大地行仙,道行高绝一时,前辈没有请他老人家试试?” 无妄zhēn rén的笑容愈发苦闷,道:“哈默前辈已经试过,同样不能开启……此事不谈也罢,小友先将入阁的手续办了吧。” 辛同在一块玉帛上按无妄zhēn rén的要求以独家秘法签好名字,又按了十指的指印,便算是履行了入阁手续。无妄zhēn rén递过一块金光闪闪的腰牌,道:“这块腰牌以金魄及火精玉炼制,在特殊场合以兹证明本朝供奉阁的身份,持牌者可通行全境,四品以下官员任凭差遣,三品官员无条件支持。牌上附有两种法阵,一种为证明身份之用,一种为联络用的法阵,方圆七百里内可向同道发出寻求帮助的信息。” 无妄zhēn rén将两种法阵的开启口诀传给辛同后又道:“在供奉阁内,每一位供奉均有一间庭院。当然,是否住在此地,由小友自行决定,过会儿贫道命人带小友前去。小友现为三品供奉,以后每月可在阁内领取百两黄金的俸银。供奉阁对供奉并没有太大的约束,若无特殊情况,只需每月前来阁中报名一次即可,尽管如此,还是有些事情请小友略为注意……”辛同应了一声,牢牢记下无妄zhēn rén所说的注意事项。 “小友后日便要出使,想必有许多事情要办,贫道就不留小友了。待小友出使归来,贫道再安排小友与阁中其他的供奉相见。”无妄zhēn rén说着站起身来,道:“小友此去南汉德,凡事多加小心,安全第一。辛大人那里贫道会多加照看,小友放心就是。” 辛同行出屋外,向无妄zhēn rén深深地鞠了一躬,未再说话,随那一直候在门外的小道士去看他分到的庭院。 两人顺着来路行了小半个时辰,小道士指着一簇掩映在林木间的庭院,道:“这便是辛供奉在阁中的居所了。” 这座庭院占地约有四五亩,其间厅堂轩昂,奇石簇立,流水潺潺,周边林木繁密,以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曲折通幽,看来相当的雅致。辛同初时颇喜,转念想到此处与那牌楼相距不远,心道:“老子的居所明显处于外围,看来三品供奉是供奉阁中最低的一等了。” 小道士施礼退下,离去不久却又领着一个太监折了回来。那太监拂尘一甩,尖声道:“皇上口谕,着太子少保、供奉阁三品供奉辛无歧谨见。”宣罢堆起一脸笑容,道:“辛供奉,这就随着咱家去吧。” 辛同向来对自己的记xìng引以为傲,是以虽然只来过东汉德的皇宫一次,却依然记得前往太和殿的路径。眼见那太监领着自己由神武门入宫,经顺贞门过钦安殿、御花园,行过万春亭,绕过绛雪轩,所走的方向已经不是太和殿了。 辛同心头生疑,喝住那太监,道:“这位公公,皇上在何处召见本座?”他入了供奉阁,以“本座”自称,虽然有些不lún不类,却也不算离谱。 那太监回过身来,与辛同锐利的目光略一接触便移目他顾,道:“辛供奉,皇上召您到景阳宫谨见。” “景阳宫?皇上怎么会在景阳宫召见供奉阁的人?”辛同皱眉道:“你转过头来,为何不敢平视本座?”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那太监依言转过头,但仍是与他的目光一触便低下头,颤声道:“辛供奉,您老的目光像闪电一般,咱家……咱家不敢触犯供奉神威……皇上要在哪里召见供奉,小的……” 辛同见那太监脸色苍白,两腿打颤,显然甚为恐惧,再一想皇帝也确实不会将在何处召见臣工的缘由讲给一个太监,干咳了两声,道:“本座明白了,公公请前方引路。”随那太监到了景阳宫,见到负手立于窗前的威德帝,辛同更加觉得自己太过小心了。 威德帝背对辛同望着窗外,默然无语。辛同低头垂首,静候威德帝开口。一时间景阳宫内寂静如死,唯有金猊中香烟袅袅,衬得大殿内越发沉闷。 檀香渐尽,威德帝仍是不语。辛同也不说话,心里却越来越不舒服,只是眼前这人位至九五,生杀予夺,他心中再不高兴,面上也不敢有所流露,一时间只觉郁闷之极。 又过了半晌,威德帝转过身,道:“后日便要出使南汉德,辛卿莫再突然踪影全无。卿要记得,卿已是本朝太子少保、供奉阁供奉,凡事当以朝廷社稷为重,定野卿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堪为楷模。”威德帝说着再次沉默下来,目光炯炯地看了辛同片刻,挥了挥手,示意辛同退下。 辛同向威德帝施了一礼,颇为不爽地退出大殿,被屋外的秋风一吹,遍体生凉,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的细汗。“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天意难揣摩,也不知老爷子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在殿内同威德帝待了这么小半个时辰,让辛同觉得比与道行高深的修炼者恶斗一场还要累得多。威德帝既未暴怒也不yīn沉,单只是这份平静下的压力已让人气为之夺,人间帝王的威势,非同凡响。 “威德帝把老子召来,总不会是让老子欣赏他那瘦弱的帝王之背吧?难道只是为了提醒老子不可太过散漫?应该不会这般简单,若是想警告老子,只需向老爷子传个话就成。难道是对老子把他小舅子弄成白痴表示不满?”辛同皱着眉头,一边前行一边思索威德帝召见自己的用意所在,“嗯,想来警告和向老子施加压力兼而有之,小半个时辰只说了那么几句话,还提到了老爷子……唉,人一旦有所牵挂,必然要受制于人啊。” 辛同感慨着行过半月拱门,一阵香风扑鼻而来,定晴看去,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一个柔媚到了极点的女子迎面走来。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马长英的胞姐、威德帝的宠妃马玉儿。 辛同侧身站在路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马玉儿牢牢地吸住。片刻后突然想起这是皇上的女人,自己这般紧盯着不放…… 马玉儿经过辛同的身边时脚步一顿,竟然向着辛同低眉一笑。 这一笑有如娇艳的仙昙绽放于清幽的月光下,实是温柔到了极点、妖娆到了极致!眼波横处,直可勾魂摄魄。 饶是辛同曾被“天火炼魂、玄冰凝魄”煎熬了两三年,锻烧得心坚神凝,更见识过烟雨仙子、金可心、艾小草等人间少见的绝色,仍是几乎被马玉儿这一笑勾去了魂魄。 一片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落在脸上,辛同猛然警醒,连连摇头,暗呼乖乖不得了,原来,在这凡尘世间竟也有妖媚得惊心动魄的女子。看着马玉儿渐渐远去的身影,辛同更加感慨:“啧啧,皇帝老儿真是有福啊……” 忙碌中,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明天便要出使南汉德了。 这两天,辛同白天与威武王秦承祚商议使节团的诸般事宜,晚间刚与老盗何友谅商议如何布置防卫辛府安全的法阵。说是商议,实际上用学习来形容才更为贴切。 辛同复生之初,在金府向石老盗所学的多为炼器类的嵌入法阵,而对于大型的防护类法阵,他只能称得上是略有涉猎了。法阵他多少还懂得一些,使节团中的诸般政务,他就是根本不懂了,好在秦承祚不吝指教,让他很是长了些见识。 自东汉德立朝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向其他的汉德王朝派出使节团,威德帝对此相当重视,早在决定出使之日便开始准备,是以自北疆匆匆赶回的秦承祚,所做的也只不过是接收而已。 使节团的事情辛同并没有用多大的心思,他最关心的就是在他出使这段时间,如何确保父母安全。虽然魔婴已被仙临宫捉去,但并不代表自此就可以高枕无忧,辛定野断臂重伤、贺玉如惊吓过度缠绵病榻,让辛同时时为之后怕,这回自然要在父母的安全得到充分的保障下才能放心出使。 老盗与何友谅两天来一直在合力布置一座小五行阵,虽然名为“小”五行,但此阵动用五行法宝十余件,其间生克变化曼衍万千,凡是五行类的术法在阵内均会受到相当大的克制,实为极高明的道脉奇阵之一。兼之有石老盗坐阵其中,一旦法阵运转,即使元婴阶的修炼者也讨不到多大的好处。 辛同在老盗身上敲诈了一件灵炼级的防护类法器,加上高大全送来的一件,两件能够自动防御攻击的灵炼级法器分别给父母佩戴在身,他放心多了。 夜色已深,小五行阵基本上已经布置完成,只等老盗在阵眼处施术,法阵就可以运行了。石老盗脚踢禹步,手捏法诀,便要启动嵌在阵眼中的法器。就在他剑指伸出的一刹那,平地骤然刮起一阵狂风。 这阵狂风好生猛恶,直刮得院中落叶翻卷,砂飞石走。石老盗一声历喝,法诀转为剑指,数道黑光应声而出,两道在他身边环绕,三道向着虚空中的一团黑雾shè去。 第五章刀灵(下) 除了石老盗外,在小五行阵阵眼所在的庭院中还站着六人,辛同、辛定野、何友谅、孙大墨、高大全、铁胆,众人立于檐下,静静地看着石老施法启阵。 几乎就在石老盗发觉不妥的同时,辛同也察觉到了那股侵入庭院的诡秘气息,一跨步横在辛定野夫fù身前,向着虚空中那团突然出现的黑雾全力发出了一记戮魂雷。黑雾中的气息yīn森邪厉,绝非正道中人,兼且出现得这般诡异,其意叵测,是以辛同想也不想便用上了最强猛的攻击手段。 石老盗发出的三道剑光瞬息shè到,那团黑雾蓦地向内一缩,一只雾气凝成的大手闪电般伸出,将三道黑光紧紧攥住。 三支飞剑在黑雾所化的大手中伸缩扭动,剧烈挣扎,眨眼间已让石老盗额头见汗。便在此时,辛同的发出戮魂雷悄然而至,那团虚浮在空中的黑雾立时剧烈翻滚,雾气凝成的黑手“砰”地zhà裂开来,那三支飞剑方得拖困,石老盗不敢继续托大,法诀变幻,一声沉叱,将五道黑光合而为一,心下惊疑不定,不知那黑手因何zhà裂。 辛同突然向前连冲了四五步方稳住身形,鼻中血箭狂飙,张口喷出了一团三色光焰。隐于那团黑雾中的修炼者,其元神竟是前所未遇的坚凝强悍,让辛同登时吃了大亏。 “大全,在我娘的房子四周布下囚神大阵,快去!”刚才这记元神间的直接撞击让辛同断定此人来意不善,而且此人实力之强,似乎更在结成元婴的yīn七之上,心头惊骇已极,不顾元神受损,以神念嘱咐了高大全后又向孙大墨发了一道神念,“黑塔,快过来替我护住老爷子。” 天殛怒雷刀在辛同背上震颤不休,蓦地发出一声响遏行云的龙吟,竟将刀鞘震得粉碎,自行跃在空中。辛同大惊,高高跃起,将天殛怒雷刀紧握在手。 一如魔婴出现时那般,天殛怒雷刀通体赤红如火,刀身上shè出金光万道,耀目之极,宛若一轮金色的朝阳,将庭院照得纤毫可见。 在金光照耀下,虚空中那团黑雾尤如烈日下的雪人,迅速黯淡,顷刻便消失无踪。随着黑雾消散,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显现出来。那男子方面大耳,狮鼻阔口,却偏偏长了两条淡眉、一双小眼,使其看来奇丑无比。 丑男轻咦一声,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隐身黑雾竟然不受自己的控制强行消散,让他大为意外。自己道行如何自己清楚,那辛无歧虽然能够发出元神震撼,称得上高手,但与自己相比却仍是差了不止一截,但他那柄其貌不扬的刀却只凭金光便将自己的隐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黑雾迫散,即使不是神器,也定是仙器中的极品法宝。丑男看了一眼在辛同手中剧烈颤动的天殛怒雷刀,目光中闪过一丝贪婪。 何友谅抓着铁胆移形换位,挡在辛定野与孙大墨身前,左手法诀变幻,猛地一声清叱,右手上的一枚戒指大放光芒,将他们四人护在水蓝色的光罩内。 天殛怒雷刀自行发出的金光将来人迫得现出身形,辛同先是一喜,随即见到那丑男在自己戮魂雷全力一击下恍若无事,不由大惊,来人道行之高,已非自己所能测度,看来今夜凶多吉少了。 丑男两手一扬,既未掐诀也没念咒,一个灰色光点在他头顶突然出现,眨眼间化作光幢,天幕倒垂般将庭院笼罩其中。 辛同脸色一变,顾不得方才元神受损,眉心中气漩涡疾旋,发出了一记搜魂针。结果让他更为惊骇,他的神念竟然不能透出光幢!这人布下阻断神念探测的法界,用意何在?辛同深吸口凉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道:“丑八怪,你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地跑到老子家里来,要认老子当爹吗?” 丑男一愣,这等恶dú泼辣、肆无忌惮的言语,还是他有生一来头一次听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愣了半晌,正待发怒,辛同又道:“虽然你长得比十头猪加起来还丑上许多,但看在你道行不错的份上,老子认了,下来磕头认爹吧。”这人道行太高,辛同估计即使与石老盗几人一同出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是以恶语相向,以图将其激怒,寻到可乘之机。 丑男面色狞厉,切齿骂道:“辛无歧,你竟然敢如此与本……本……讲话!本……要将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再将你的元神送入‘九幽炼狱’中煎熬一千年……” “本?本你nǎinǎi地裹脚布!”辛同跨前三步,天殛怒雷刀斜指丑男,道:“你这丑八怪竟然认得老子,说,你是何人?到老子这里不是认爹意yù何为?快说,不然老子将你扔到粪坑里,浸泡一万年!”他这一番话口气托大,强硬之极,似乎全然没将丑男放在眼里,实则全神戒备,丹田内的三色金丹与眉心中的气漩同时疾转,随时准备发出雷霆一击。 石老盗抚掌大笑,道:“这主意不好,这家伙长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泡在粪坑里,一定会把蛆吓得上吐下泻,这么做对蛆来说太不公平了,不好,不好。”老盗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要不然早年也不敢跑到仙临宫去偷“生死同位丹”。他知道辛同的用意,自然要予以配合。“黑子,我总觉得这家伙的样子不是本相,估计是用了幻形术。”眼见那丑男双目寒芒暴shè,头发衣衫无风自动,显然已是怒极,在大战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石老盗向辛同传念时连“老人家”都省略了。 丑男自虚空中一步步走下,仿佛脚下有一条看不见的梯坎,山岳临头般的威压随着丑男的接近而越发沉重,压得众人似乎连气也喘不过来。 就在丑男的右脚踏上地面的一刹那,辛同眼中碧焰闪动,又是一记戮魂雷发出。形势危急,不拼命是不成了。发出戮魂雷的同时,一瞬间劈了十余刀,泛着金光的黑芒形成了一张巨网,铺天盖地地裹向丑男。 石老盗不声不响,剑指一引,悬浮在他身前的飞剑电也似地向丑男的软肋shè去,与辛同配合得默契之极。 丑男重重地哼了一声,听在众人的耳中却如同一连串焦雷zhà响,辛同、老盗、何友谅三人身形一阵摇晃,孙大墨向后退了两步,黑脸惨白,铁胆双腿发软,一头栽倒。 辛定野身上突然bào出一团深黄色的光晕,却是他佩戴的那件灵炼级法器在遇到攻击后自行启动了。只是辛定野全无修为,饶是他身外有两层法器形成的光罩,仍是禁受不住丑男这记极为霸道的音杀,七窍同时沁出血来,慢慢地软倒在地。 丑男发出音杀比辛同的戮魂雷早了一线,哼声过后戮魂雷才到。虽然他道行高深,但辛同元神攻击的威力也非同小可,加上他没有想到只有金丹阶修为的辛同竟然能够连续发出元神震撼,又被辛同和石老盗的言语弄得心浮气躁,疏于防范之下也吃了不小的亏,口鼻中同时喷出了长近半尺的黑焰。 刚接下戮魂雷,黑芒巨网与石老盗的飞剑又到了近前。 丑男对自己伤于小辈之手对了真怒,决意改变先戏弄对方一番的初衷。当下前跨一步,右拳上冒出如柱光华,一拳击向扑面而来的黑芒巨网;左手箕张,指间黑气缭绕,蓦地伸出了八九尺长,将老盗的飞剑一把抓在手中。 “咚”一声巨响,丑男拳上的光华击穿了黑芒巨网后进而击在辛同胸腹之间突然竖起的黑带上。这一拳的力道好生强猛,辛同双脚离地,弓着身子倒飞而出,口中狂喷的鲜血染红了天殛怒雷刀的刀身。 那边的石老盗双手剑诀不住变幻,双眼几乎瞪出眶外,使出全力与丑男相抗。僵持片刻,石老盗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五窍喷焰,一跤摔倒,就此昏了过去。丑男不屑地一笑,松开左手,石老盗的飞剑落在地上,发出“扑”地一声闷响,竟已化成了一块顽铁。 只是一个照面,辛同与石老盗尽皆负伤,这丑男的实力竟然强横至斯! 辛同神念扫过辛定野的识海,得知老爹只是昏迷,放下心来,挺身拦在意yù出手的何友谅身前,道:“小弟没事,家父拜托师兄了。”方才丑男拳上的光华击中他的一瞬间,默默忠心救主,竖起尾巴帮他挡了一下,是以他虽然狂喷鲜血,胸骨却完完整整,不曾破碎。 辛同侧首向丑男笑道:“你这家伙,人虽然丑得有些离谱,手上的活却是相当漂亮,老子给你揉得好生舒服。只凭你这一手,老子收下你了,磕头认爹吧。”丑男差点被气歪了鼻子,两只小眼睛里怒火喷涌,一口银牙咬得“咯崩崩”直响,连指着辛同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打颤抖,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本……本……” 未等丑男颤抖的嘴唇本出明堂,缠在辛同腰间的默默突然弹出,眨眼的工夫便恢复了真身,张鳞吐信,口水滴答地扑向丑男。 与此同时,一声高亢的鹰鸣响过,立于假山上的玉鹰冲天飞起,瞬息便到了丑男的头顶,铁翅dàng起猛恶的罡风,当头拍下。辛同心下苦笑,玉鹰真是高傲得非同一般,面对如此高手,仍然不愿意偷着下……翅。 “两只不成气候的妖怪,竟然也敢在本……前现眼!”丑男一眼便看出这两只妖怪连内丹也未结成,冷冷地喝了一句,左手握拳,拳上光华如柱,一拳击向拍下的铁翅;右手箕张,指间黑气缭绕,向着默默的七寸抓去。用的竟是对付辛同和石老盗的法子,只不过两只手互换了一下。 又是一声巨响,玉鹰翻翻滚滚地向上飞起,雪白的翎羽从空中飘下。默默被丑男变大了十数倍的左手捏住七寸,出于蛇类本能立时以粗大的蟒身将丑男紧紧缠住,但只缠了片刻便松了下来。丑男露出狰狞的笑容,正待一把抓断默默的脖子,耳口鼻中突然冒出尺许长的黑焰,张开左手,后退了三四步。 却是辛同见默默遇险,不顾自己与丑男之间巨大的修为差距,悍然发出了第三记戮魂雷。 默默十余丈长、水桶般粗细的身子轰然砸在地上。已被丑男所伤的默默在戮魂雷余波的冲击下只清醒了片刻,昏死前向辛同传去一道神念:“强壮的主人哟,你真好……” 丑男每一次伤在戮魂雷下,少说也要减损三五年的道行,三记戮魂雷挺下来,十余载的苦修就这样付之东流,心头大恨,看着同样耳口鼻冒焰的辛同,他两只小眼睛喷shè出的恨火足以熔化钢铁,狞声道:“自作孽,不可活!”心下忖道:“这辛无歧金丹初成,元神怎会如此坚韧?竟似比本宫也不遑多让。他那柄刀又如此诡异……看来只有使用‘六合天牢’了。”他知道这少年与地行仙哈默甚是jiāo好,心中着实有几分忌惮。此来原本并无屠戮之心,只是略施惩戒,替他的恩人出口恶气罢了,只是被辛同惹发了xìng子,恨火攻心之下便没那么多的顾忌了。 丑男两手如蝶绕花丛,施下极为复杂的法印,叱道:“天地翻覆,乾坤借法,六合天牢炼鬼神,囚!”话音方落,辛同的头顶及身周突然凭空现出五面近乎透明的光墙,将他围在当中。 丑男施法困住辛同,斜跨两步,拳上生出黑色的柱状光芒,遥遥击向何友谅等人的护身光罩。水蓝色的光罩应拳碎裂,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孙大墨和刚刚站起的铁胆一同直挺挺地摔倒。 何友谅脸色苍白,身子一阵摇晃。眼见丑男又是一拳击来,何友谅神情凝重,抖手抛出一个只有幼童的拳头大小的玉锁。那玉锁见风即长,眨眼间已大如面盆。锁上紫气氤氲,霞光蔚蔚,看来甚是神秘。 丑男冷哼一声,道:“一件灵炼法器,就能拦得住本……吗?”说罢张口喷出一团黑气。那团黑气如有灵xìng,在空中闪了两闪便出现在何友谅的头顶,旋即化作一张黑色的巨网,将那玉锁连同何友谅裹了起来。 “现在,轮到你这自寻死路的孽障了。”丑男回身狞笑,两手遥印辛同身外的光墙,如挽万斤重物,慢慢合拢。那五面光墙随着他的手势越聚越近,顷刻之间离辛同周身便不及半尺。 辛同只觉得压力越来越大,似乎要将他生生挤碎。天殛怒雷刀在他手中震颤嘶鸣,刀上泛着金光的黑芒伸缩吞吐,但一触到那近乎透明的光墙便退了回来。无坚不摧的天殛怒雷刀竟然没了作用,辛同心头叫苦不迭。 辛同面上青筋跳动,神念紧紧裹住只能竖在胸前的天殛怒雷刀,疯狂催动。天殛怒雷刀发出的颤鸣越来越响,到了后来尤如龙吟虎啸一般,将他两耳震得嗡嗡作响。 又过了片刻,辛同脚下竟也出现了一面光墙,缓慢地将他托离地面。辛同蹲在上下、前后、左右六面光墙中,在无穷无尽的压力下,先是七窍流血,不久之后连身上的毛孔也开始沁出血来。本已赤红如火的天殛怒雷刀染上辛同殷红的鲜血,shè出妖异的光芒。 辛同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丑男却也并不轻松。这“六合天牢”固然威力奇大,但对施法者元神、灵力甚至是体力的消耗也极为凶狠。辛同元神之坚凝,与丑男也相差无几,这使他的施法难度增大了许多,并且随时都有受到反噬的可能。 辛定野悠悠醒转,一睁眼便看到东倒西歪躺了一地的众人,不禁大惊,站起来后见到光墙中浑身是血的辛同,更是骇极。辛同忽然喷出一大口鲜血,辛定野心头如被刀剜,双目登时通红,大喝一声,拔腿奔到汗如雨下的丑男身旁,一拳打在丑男的脸上。 这一拳辛定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只是他一介书生,全身的力气又能有多大?丑男正值紧要关头,任他击在脸上,连油皮也没擦破半点。 辛定野只觉得一股巨力自丑男的脸上反震而回,“咯咯咯”三声轻响,他的右臂被震得断成三截,随即凌空飞出四五丈远,重重地撞在院中的树上,口中鲜血狂喷,摔倒在地后便一不动了。 “六合天牢”中的辛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仰头发出一声悲狼夜呦般的嚎叫,面上神情如yù疯狂,猛地站起。 辛同丹田内的三色金丹转如飞轮,周身冒出红黑碧三色光焰,毛孔中血如泉涌,硬是在间距不及五尺的上下两面光墙中站直了身子。本已赤红如火的天殛怒雷刀染上辛同殷红的鲜血,放shè出妖异的光芒。 天殛怒雷刀突然停止了颤鸣抖动,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辛同的神识中,语气狂暴猛恶却又充满了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意,“吾乃天殛刀中之灵霸绝是也,君以心头热血及滔天怒意将吾自沉眠中彻底唤醒,此后,君为吾主!” 推荐《狼神》,作者:月关,好书不需多说,书号:183896 第六章吞牢(上) 老父在自己眼前被人重伤,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辛同此刻心情之恶劣,已非言语所能形容。是以这个猛恶狂暴却又充满霸意的古怪声音在识海中响起时,他想也不想便怒吼道:“废话少说,还不快些帮老子破了这见鬼的‘六合天牢’!等等,你说甚么?你说你是天殛刀中之灵?天殛怒雷刀里的刀灵?” “吾主所言极是!”那个自称是天殛刀灵的声音还是那般狂暴猛恶,丝毫没有为人仆者对主人所应有的尊崇恭敬之意,“泰和廿二年,吾主独尊魔神与大衍散人恶斗六十天,最后以微弱之势败北,天殛刀落入大衍散人手中。那大衍散人称天殛刀为邪恶之刀,更称吾为可恶之灵,执意要将天殛刀与吾一同炼化……” 在这等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这古怪的刀灵竟然忆起往昔来了,辛同心头鬼火乱冒,正待训斥,听到“大衍散人”四字,立时把即将发出的神念收了回来,但听那刀灵在他的神识之海中续道:“大衍散人的道行虽然高绝当代,却不知天殛刀乃是天外飞来之物,以九天玄火直炼了七个甲子也没能将刀炼化。只是吾在刀中与天火抗争了四百余年,灵体几乎消耗饴尽,若不是大衍散人大天劫临头,吾将不复存在。”这刀灵即便在讲述自己失意之事时,语气仍然满是霸意,它如何做到的这点,让辛同颇为不解。 “大衍散人直呼天意难违,这几百年来吾于他时常斗嘴,多少有了些情分,便让他在大天劫来临前为吾重塑灵体,谁知他执意不肯,并说机缘到时自然有人为吾再塑灵体,然后便封印了吾的灵识。吾在彻底进入沉眠前,感觉到他将吾随手丢下山去……”说到此处,那刀灵的语气中方出现了一丝不甘,“想吾一代灵中王者,叱咤风云,吞天噬地,独霸乾坤……居然就这样被人当做破鞋烂袜子随手抛弃……” “够了!”强自忍耐的辛同再也忍不下去,恼怒地打断了刀灵霸绝的忆苦思甜,愠声道:“现时何等紧迫?一代灵中王者历来是这般不分轻重缓急吗?你曾跟随过独尊魔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又曾被老子的师尊熏陶了四百多年,定然是见多识广、神通广大了?那么快些想个法子破去这‘六合天牢’,如果能成,老子便收下你,并在机缘成熟时为你再造灵身。”辛同此时被那六面光墙压得弯腰弓背,以他现时的能为对丑男的“六合天牢”已经全无破解手段,听这刀灵自吹自擂似乎曾经极为霸道的样子,只好寄希望于它,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吾主的师尊曾将吾熏陶了四百多年?难道吾主是大衍散人的隔世弟子?”那刀灵虽然被封印了不知多少年月,脑筋却依然甚是清明,闻弦歌而知雅意,颇有些一代灵中王者的味道。 “正是!大衍散人正是老子的师尊,你很有智慧。”辛同意甚嘉许,道:“其他事情以后再说,你快些想出破掉‘六合天牢’的法子才是首要!” “就如吾主所愿!待吾助吾主破去这‘六合天牢’!”刀灵以它那独特的语气将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当真有威猛无俦、气吞八荒之概。刀灵略一停顿,又道:“吾主,让吾与你合体吧!” “合体?”辛同脑海中忽然闪过马长英昏迷不醒的模样,不由问道:“为何要合体?如何合体?”心道:“难道这刀灵有夺舍之心?”忖罢之后才想起自己为了全力对抗丑男的“六合天牢”,已将神识之海的十数层元神壁垒取消,此刻自己脑中所思,刀灵尽知。 “非也非也!”刀灵狂暴猛恶的语气里满是焦急之意,道:“吾主切莫如此思虑,想吾霸绝身为一代灵中王者,岂是夺舍寄生之辈?难道大衍散人不曾向吾主谈过吾乃修行界中一等一的忠主之灵吗?” 辛同此时不敢多想,道:“你且说说为何要合体?又是如何合体?” “之所以要同吾主合体,乃是因吾灵思初醒,灵体不固,不能施展任何神通……”刀灵说到此处停了下来,辛同知它话中含义所在,这刀灵是不想说出“若想破解‘六合天牢’必须合体”之类带有胁迫xìng质的话来,甚是宽慰,道:“你再说说,如何合体,合体后能否破得这‘六合天牢’?” “合体后能否破这‘六合天牢’,还要以吾主的道行决定。”刀灵略一沉吟便直言道:“吾主若有令师大衍散人或是吾前主独尊魔神百之二三的能为,破这‘六合天牢’,则如反掌吹灰耳。至于合体之法,吾寄于吾主气海则可。” 气海亦称下丹田,若刀灵寄居于丹田之中,自然没有夺舍之虞。辛同听刀灵如此一说,放下心来,道:“吾师与独尊魔神前辈皆为一代之雄,道行之高,非吾所能望其项背?这便合体吧,凡事尽力就是。”受刀灵所染,他说起话来也“吾”上了。 刀灵听辛同以“一代之雄”称谓它的前主独尊魔神,甚为高兴,正待施展合体之法,神念扫过辛同的丹田却突然惊道:“吾主修炼的是何秘法?” 辛同这还是首次听到刀灵的语气中充满惊诧,不解它何以至此,道:“前后修炼了三种,最先修炼的据说是‘纳元噬神诀’,其后修炼了‘三昧真火’,前不久从一位前辈处习得了‘熔炉’之法,那颗怪模怪样的三色内丹就是在修炼‘熔炉’后结成的。” “‘纳元噬神诀’是甚么秘法?不曾得闻……”刀灵沉吟着道:“吾主修炼的这三种秘法,吾只知道‘三昧真火’。”虽然已有孤陋寡闻之实,刀灵的语气却全无惭愧之意,续道:“吾主丹田中的状况与吾前主修炼的‘万法归魔咒’极为相似,难道那‘纳元噬神诀’出自魔神殿不成?不对不对,令师大衍散人的‘大衍大化诀’修炼后与吾主现今的状况亦有同工之妙,要知道大衍散人与吾前主所修炼的秘法可是截然相反……古怪……吾不能寄于吾主的丹田,一旦寄入,用不了多久吾就会被吾主的三色怪丹吞噬……” 一人一灵都是以神念jiāo流,虽然说了这许多,却只用了片刻的工夫。但只是这片刻工夫,“六合天牢”已经并得不及四尺,辛同蹲在光墙中勉力支撑,浑身已俱为鲜血浸透。抬眼望去,俯卧于地的老父手脚略动,显是没有xìng命之忧,这使他宽心不少,道:“不能寄入丹田,那又如何合体?”刀灵道:“下丹田不可入,中丹田无妨。” 中丹田既为膻中穴,辛同毫不犹豫地道:“合体。” 刀灵应了一声,却并没有立时施法,道:“吾主须知一点,吾寄于吾主中丹田后,吾主修炼所得的元力会被吾吸收百之四五。”辛同道:“我既然让你寄居,自然无妨。”刀灵道:“此后仰仗吾主了……请吾主暂停内息运转。” 辛同依言止住丹田中的高速旋转的三色内丹,为了增加刀灵寄入的机率,他连眉心中的气漩涡也停止了运转。天殛怒雷刀上忽然金光大盛,明亮耀目更胜朝阳,刺得他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眼睛。 就在这一刹那,辛同只觉得胸前的膻中穴如同被尖刀猛地刺了一记,剧痛钻心,紧接着胸口如镇玄冰,一股凉意自膻中上抵泥丸下达会yīn,瞬息间行遍周身经脉,机凌凌打了个寒颤,竟是说不出的受用。睁开眼时,天殛怒雷刀上光芒全失,恢复了原本黑黝黝毫不起眼的样子。 辛同的内息只是停止运转了片刻,那六面光墙便将他挤压得缩成一团,如若任由这“六合天牢”继续合拢,他势必会被挤成ròu酱,情势甚是危急。 “吾已生根,吾主可速运灵息。”刀灵自辛同的膻中穴发出神念,待辛同全身再次冒出三色光焰,刀灵又道:“吾主眉窍中竟然有结成灵丹之势,身具双丹者,实乃修行界中千古罕见之……” “现在不是你大发感慨的时候!”辛同怒喝了一声,道:“速将破法想来!” 刀灵应声沉默下来,一条冰线顺着辛同的臂膀直抵撑在光墙上的右掌,刀灵缓缓地道:“这光障以元力及灵力构成,由施术者元神直接控制,不同于一般的……这元灵二力甚为古怪……竟似非由人力所成。”那条冰线由原路缩回了辛同的膻中穴,刀灵道:“吾主所修炼的‘纳元噬神诀’,具有吸纳、吞噬他人灵力或是灵体的特xìng,只是吾主元婴未成,不能主动使用这霸道之极的特殊功用,殊为可惜……好在吾主拥有灵旋,若吾主能将金丹与灵漩配合得当,吞掉这‘六合天牢’当非难事。” “构成这‘六合天牢’的元力和灵力不是人力所为?难道那丑八怪不是人?”辛同下意识摇摇头,道:“先不说这个……吞噬这‘六合天牢’是否可以让那丑八怪道行大减?”得到了刀灵肯定的回复,辛同忽然恶dú地一笑,道:“如何吞噬?”不要说只是吞噬丑男的灵力,如果可能,现在的辛同连丑男的人都敢吞了。 “吾主以神念在内部将‘六合天牢’全部裹住,然后运转金丹即可。”刀灵顿了一下,又道:“如果吾主能够同时发出元神震撼,效果会更为显著……此法对元神消耗极大,吾主还是不用为好。” 辛同先止住旋转的金丹,然后尽量将身子蜷缩,六面光墙立即如影随身,紧跟着迫了过来。待自己蜷缩到了极致,眉窍中的漩涡高速旋转起来,双目碧焰如炽,一缕神念喷薄而出,霎时四散,如幔遮窗般从内部将六面光墙紧紧贴住。辛同深吸口气,随即运转起丹田内的三色金丹。 此法一施,辛同眉心和丹田立时大痛,尤如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攒刺一般。若不是他曾被“天火炼魂、玄冰凝魄”狠狠地锤炼了一番,又在结丹时苦受煎熬,单是这阵痛楚便足以使他昏厥。 辛同咬牙忍痛,金丹与漩涡齐转,只是转了大半天,六面光墙却并没有出现将被吞噬的迹象。“nǎinǎi地,拼了!”暗自骂了一句,辛同将戮魂雷凝聚成针,向着近在眼前的光墙猛地发出。 他估计之所以这么久还没能吞噬“六合天牢”,一种可能是那装模作样的刀灵出的招不管用,另一种可能就是六面光墙浑然一体,自己现时还没有强行将其一口吞掉的能为。他已全无其他办法可想,不管刀灵支的招是否管用都要试上一试。 被“六合天牢”所困的修炼者,神念绝无透出光墙的可能,辛同刚一被困便已试过,也因此在思维上出现了盲点。此刻得到刀灵的提醒,知道这秘法必须由施术者的元神进行控制,他以戮魂雷从内部攻击光墙,实际上就是在攻击丑男的元神。shè人shè马,擒贼擒王,丑男才是这鬼阵的根本。 想通了关键所在的辛同又怎能不shè马擒王?戮魂雷刚刚发出便击在了光墙的一个点上,“六合天牢”登时一阵剧烈的晃动!眼见攻击生效,辛同顾不得自己被强猛的反震弄得五窍喷焰,疯了似地向刚才攻击的那个点接连发出戮魂雷。 又是七记戮魂雷过后,光墙上那个被连续轰击了八次的点,终于穿了。 第六章吞牢(下) 辛同的神念立时透孔而过,刹那间在这个只有针眼大小的洞口周围重叠了数十道神念,以阻止这孔洞复合。同时撤去护身的三色光焰,只在丹田前留了一缕。 辛同双目怒睁,重叠在光墙洞口处的神念蓦地向外一扩,丹田前那缕三色光焰飙shè如箭,闪电一般chā在那洞口之中。 三四丈外的丑男面色又青又白,配以他的相貌,看来甚是吓人。辛同在“六合天牢”内连发八记戮魂雷,他便连喷八次焰,数十年的道行就这样喷没了。这一刻的丑男,两只小眼睛绿光直冒,把辛同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 光墙被辛同轰击出一个小洞,丑男当时便知道了,虽然吃了一惊,却也仅是一惊而已偌大一个人,难道他还能从这只有针眼大小的小洞里飞出来不成?丑男毫不担忧,疯狂地催动“六合天牢”,他已下定决心,定要将胆敢触犯他的家伙挤成ròu酱! “六合天牢”早已没了四四方方的样子,如同一块布匹般贴身裹住了缩成一团的辛同和三尺多长的天殛怒雷刀。丑男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以他的经验,一旦被“六合天牢”贴身紧逼,不论是人是妖,离ròu酱已经没有多远了。 得意的笑容在他那张青渗渗、白惨惨的脸上只停留了片刻,一股从“六合天牢”处传来的狂猛吸力便让他脸色大变。这股力道是如此的狂暴强猛、如此的凶狠霸道,以至于让他在一时之间竟生出不可抗拒之感。他的元神突然一阵猛烈地跃动,似乎也要被这股越来越强的吸力强行吸走。 辛同侧着脸蜷缩在严重变形的“六合天牢”内,身子扭向一旁,背对丑男。在他腹下丹田处已经看不到那缕三色光焰,取而代之的是一缕近乎透明的淡白色光线,正是“六合天牢”的光墙所化。这缕光线初时细如发丝,顷刻后已有尾指粗细,在辛同小腹外如同龙卷风般旋转,以快得难以形容的速度向他的丹田钻入。 更为奇异的是,在他的眉窍外,同样有一个由光墙所化的光线形成的小龙卷风,同样以快得难以形容的速度向他的眉心钻入。 丑男两眼茫然,脑中一片空白,全然不知为何会发生如此怪异的事情。号称可囚鬼神、能令地仙束手的“六合天牢”,为何连一个金丹初成的修炼者也困不住?困不住也还罢了,为何以自己的元力、灵力形成的光幕会不受自己的控制而消失呢?就像是被甚么东西硬生生吞噬了一般……元神忽然再一次剧烈跃动,丑男脑中恰在此时闪过修行界流传了许久的一个传说,他不由自主地一声尖叫,登时清醒了过来。 裹在辛同身上的光幕只剩下了小半,而且正以更快的速度消失,这让丑男越发相信自己确实是遇到了传说中那个堪称恐怖的秘法,不由得心生悔意,暗骂自己不该在未曾查明辛无歧底细的情况下便冒然前来寻仇。若他当真是魔神殿中人……眼见辛无歧手脚挥动,似乎随时都有飞身扑来的可能,丑男压下心头所虑,壮士断腕,强行切断了元神与“六合天牢”的联系。 就在辛同自空中落下之际,丑男的七窍同时喷出三尺余长的黑焰两三百年的道行在这一喷中尽化流水。 此时的丑男已经顾不上心疼这两三百年的苦修,在那恐怖的秘法下,再有几个两三百年的道行也不够辛无歧吞的!道行弱了再修就是,元神若是被吞,一切都完了!至于其他……先逃得xìng命再说其他吧。 丑男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盘抛在空中,右手一挥,那圆盘“啪”地落在地上。丑男心头惊恐愤怒怨恨兼而有之,他损失了几百年的道行,竟然已经不能单凭神念启动法宝了!手忙脚乱地将那圆盘捡起,掐诀念咒后那圆盘总算是浮了起来,并且随即隐去了形迹。丑男吁了口气,一跃而上,手掐法诀,冲天飞起。 “咚”一声大响,丑男一头撞在他来时布下的法界上,手舞足蹈地倒飞而回,差点栽在地上。 丑男撤去法界飞离辛府不久,一道白影自庭院的角落升上空中,向着丑男遁走的方向飞去。又过了片刻,数根雪白的翎羽缓缓地飘落。 自丑男入府到其离去,不到半个时辰。 辛同摔倒在地的刹那方把“六合天牢”吞噬净尽。丑男与此同时飞出辛府,听到辛同落地的声音,他却连回头看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有的时候,勇气远比力气更为重要。如果丑男在这个时候回头看上一眼,也许有很多事情都会被这一眼所彻底改变! 只不过……没有也许…… 辛同吞下丑男以灵力及元力构成的“六合天牢”,拖困而出不说还凭空增加了两三百年的道行,但他却并不轻松,趴在地上浑身不停地猛烈抽搐,突然四肢瘫软,昏了过去。 不论是顾三思的“纳元噬神诀”还是独尊魔神的“万法归源”,若想随心所yù地吞噬他人的元力、灵力或是灵体,至少也要结成元婴才成。辛同金丹刚刚结成不久,与元婴阶整整差了四个阶位要知道,很多修炼者想要跨越一个阶位,即使穷其一生也不可得!由此可知这四个阶位的差距是如何巨大。 而辛同以金丹阶的能为,结合二丹田之力,一边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道行极为高深的丑男抗挣一边强行吞噬“六合天牢”,其间之凶险,更是远非元婴阶的吞噬行为所能比拟了。若不是他曾被“生死同位丹”伐毛洗髓,且由丹中所含的“天火炼魂、玄冰凝魄”这一神奇阵法将其元神锤炼得坚凝无比,更在前不久无意中得到了yīn七元婴十之八九的灵力,这一次,他只能bào体而亡死!元神也将彻底烟灭于天地之间。 寄居于辛同中丹田的刀灵霸绝等了一刻左右,见辛同仍然毫无醒转的迹象,不由暗呼自己醒不逢时、遇主不淑,唤醒自己的偏偏是个道行低弱得离谱的家伙,唉,以后的苦日子有得熬啊……也不知自己这次醒来是否有再塑灵体的那一天…… 这刀灵霸绝的前主人独尊魔神委实称得上是修行界中一位横绝古今的人物,与其相较,同为刀灵主人的辛同无疑于烈日下的莹火之光,而且这刀灵的xìng子向来狂野霸道,对于辛同这位在它眼中比萤火虫强不了多少的新主人,难免有些瞧不上眼。 瞧不上眼归瞧不上眼,当年的誓言总不能忘,既已认主便要认命,就算是自己运气不好吧。这刀灵虽然骄横狂暴,却是相当的重于言诺。又等了半晌,辛同仍是昏迷不醒,不甘的刀灵嘟囔了几句,只好自认倒霉地牺牲它好不容易积蓄的灵力,开始进行治病救人的工作。 辛同在昏迷前不停地在心中对自已大喊“不能昏倒”,这种自我鼓劲的法子在他少年时便救了他几回,助他度过不少难关,只是这次的实已到了他的极限,情况不同以住,到后来还是昏了过去。但在他的潜意识中这股劲却一直没有消散,是以让刀灵在救治时很是省了些灵力。饶是如此,刀灵仍是累得几乎再次进入沉眠。 辛同甫一苏醒便接到刀灵传来的神念,“吾主,你终于醒过来了,吾主若是再不醒来,吾只好陪着吾主进入沉眠……”刀灵的语气虽然还是那般狂猛霸道,但神念忽强忽弱,显然已是虚弱之极。 辛同感觉着丹田、眉窍中的清凉舒爽,正是刀灵所特有,立时知道自己为刀灵所救,传念道:“……霸兄此情,无歧终生不敢或忘!”刀灵的神念越发虚弱,道:“吾之灵力所余无几,必须要休眠一段时……”这句话还未传完,刀灵便悄无声息了。 辛同心下感叹,忽然想起当前的形势,神念刹时扫过全府,得知母亲无羔不由喜极,对囚神大阵中一脸紧张之色的高大全更是大为感激。一骨碌爬起身来,见老父、老盗、何友谅、孙大墨、铁胆仍然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心头大骇,心念转动间一步迈到了老父的身边,毕竟,这些人中只有老父全无修为。 辛同缓缓地向辛定野体内输入真气,同时分出数道真气,将辛定野伤处附近的穴位尽皆封住。片刻后辛定野长出了口气,虽然并未立即醒来,短期之内当无大碍。只是辛定野右臂断成三段,肋骨也断了两根,若不立刻救治,仍有生命危险。 一念及此,辛同的神念立时破空而去,直抵供奉阁,也不理会供奉阁中数十道或强或弱的神念,径直寻到无妄zhēn rén,传念道:“前辈,家父伤势极重,恳请前辈定要火速赶来,晚辈叩首求救了……” 无妄zhēn rén闻讯大惊,愣了片刻,却并未向辛同询问只言片语,只是传念道:“小友勿慌,贫道立刻前来。” 辛同收回神念才发觉,自己的神念竟然在跨越数十里的空间后还能够以单纯的神念进行传感念,看来今夜这场恶斗使自己的修为更上了一层,心中不禁一喜。低下头时见辛定野仍未醒来,心头泛起的那丝喜悦立时不翼而飞。 看着老父花白的双鬓、脸上扭曲的伤疤、只余半截的左臂、胸口项间已经凝固的血痂,辛同不禁潸然泪下,恨不得立刻将那丑男捉来千刀万剐。 片刻后无妄zhēn rén御剑而至,辛同已将石老盗等人及默默救醒。几人想及前情,又是惭愧又是惊骇,不知那丑男是何等人物,竟然如此了得。老盗在辛同面前剑毁人昏,光辉形象尽失,想到此后在辛同面前再无半点高人风范可言,懊恼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无妄zhēn rén的医术甚是高明,一盏热茶的工夫便将辛定野的断骨接好,又给辛定野服下一颗灵丹,与石老盗等人见过礼,这才向辛同询问事情的经过。 辛同隐去自己与刀灵合体及吞噬了丑男的“六合天牢”之事,其他的则详细讲述了一遍。无妄zhēn rén眉头紧皱,沉吟了半晌方道:“以小友所述,这人的修为至少在十二阶之上,但京城内结成元婴的修炼者屈指可数,虽然大烽火台结束后供奉阁中多了几位,但这些人贫道大都熟悉,没有小友所形容的相貌,从其所施展的术法来说,更没有相符之人了。” 辛同想起刀灵曾怀疑丑男的元力及灵力不似人类,不由问道:“前辈,这丑男会不会不是人类呢?”无妄zhēn rén立即大摇其头,道:“这种可能xìng虽然不能说没有,便实在是太不了。‘六合天牢’这个法术,没有元婴阶的修为绝对施展不了。而妖族结成元婴,至少也要修炼两千年,据贫道所知,目前还没有两千年道行的妖族道友存在于京城中。” 辛同心下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自己毕竟是个入行不久的新人,经验阅历根本不能与无妄zhēn rén相较,甚至连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的刀灵也只是怀疑,是以没有继续坚持这一看法。 说话间,玉鹰飞了回来。当辛同从玉鹰传来的神念得知丑男的去向时,难以置信地让玉鹰又传了一次。 第七章出使(上) 丑男的去处竟然是皇宫! 玉鹰传念道:“公子在老夫的神识中自行查看吧。”辛同向着玉鹰深鞠一躬,传念道:“并不是晚辈信不过前辈,这一事实太过严重,请前辈务必予以谅解。”查看过玉鹰的神识,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凉气。 丑男离开辛府后在京城中绕了几个圈子,西躲一下东藏一番,确定无人跟踪方隐形敛迹地飞往紫禁城。进入皇宫后,丑男至少在十间屋子里待过,最后进入了玉婉宫,一直到玉鹰返回也没有出现。 这意味着甚么? “难道是威德帝要除去老爷子和老子?嗯嗯,显然不对。”这个想法一冒头就被他否决了:皇帝老儿若想杀老爷子,何需使用暗杀,一杯dú酒或是一根白绫足矣。 “那丑八怪躲躲闪闪、小心翼翼地回到皇宫,难道他本意是想次刺杀威德帝?”辛同眉头紧皱,越想越是心惊,不过转念间觉得这个想法也甚不合理,“丑八怪若是想刺杀皇帝,又怎会跑到老子家里来闹腾?他最后隐于玉婉宫……这玉婉宫是何人的居所?” 辛同脸上露出欣喜之意,看来这玉婉宫便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无妄zhēn rén一直静静地看着辛同和玉鹰,此时开口问道:“小友面上忽现喜色,可是已有心得?”辛同点了点头,道:“那伤了家父的丑八怪竟然来自大内玉婉宫,前辈可知那玉婉宫是何人的居所?” “那人来自大内玉婉宫?”无妄zhēn rén双目大睁,一脸的不可置信,愣了片刻方道:“这怎么可能?玉婉宫只是皇上嫔妃所居之处,怎会有此等高人?”说着看了玉鹰一眼。 “无妄前辈,玉鹰前辈所言绝无一丝虚假,无歧可以xìng命作保。”辛同肃容道:“晚辈明日便要出使南汉德,家父却在今夜被人重伤……晚辈这便进宫,不论那丑鬼是何人,不将他除去,晚辈实是无心出使。”说罢看了无妄zhēn rén半晌,沉声道:“前辈可否同晚辈一同入宫?” “贫道当然要与小友同去。”无妄zhēn rén毫不犹豫地道:“此人隐匿于大内,居心叵测,极有可能威胁到天下的安危,既然他已经露了形迹,自是不能再任其逍遥。” 石老盗飞剑被毁,精元大损,人也受了重伤,神色甚是萎靡,服下无妄zhēn rén的灵丹后方略有好转。辛同待何友谅启动了小五行阵,眼见一层淡淡的云雾升起,将偌大的府邸罩于其中,这才同无妄zhēn rén动身前住皇宫。 此刻亥时将过,子时将临,两人到了乾清宫,太监却告知威德帝今夜并未在此安寝。当从太监口中得知威德帝的寝处时,无妄zhēn rén与辛同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惊骇之意。 威德帝今晚歇驾玉婉宫。 无妄zhēn rén与辛同不约而同地以神念将皇宫内探查了一遍,在皇宫的某处感觉到威德帝安然无事,两人方放下心来。只是在那应为玉婉宫的地方竟没有丑男的气息,让辛同疑惑不已。 “难道那丑八怪当时觉察到了跟踪的玉鹰,躲进玉婉宫只是为了混淆视听?”辛同运转气漩,发出了搜魂针,仔细搜寻。刚才的探查主要是为了寻找威德帝,若是丑男极力隐藏,原本也有漏过他的可能。 搜魂针的威力果然强过普通的神念,搜了一刻左右,辛同终于在威德帝的气息附近感受到了一丝丑男的灵力波动。这丝波动是如此细弱微小,稍不留意便可能发现不了。为了让无妄zhēn rén相信自己所言不虚,辛同将这丝波动的所在告知了无妄zhēn rén。 与无妄zhēn rén来到玉婉宫,守护在宫外的侍卫太监称皇上早已安寝,虽然不停地向两人打恭作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进殿叫醒皇帝。正僵持间,威武王秦承祚不知为何竟也来到了此地。 三人俱是一愣,秦承祚上前与无妄zhēn rén见过礼后向辛同问道:“无歧与zhēn rén深夜入宫,可是发生了甚么大事?”辛同道:“明日便要出使,现在已近子时,这么晚了,三哥怎么也到了此处?” 秦承祚道:“刚刚接到北疆急报,乌勒族大军犯边,这事非同一般,必须在第一时间内报与皇上。嗯,也不急这片刻工夫,无歧说说发生了何事?” 无妄zhēn rén摆手制止了正待开口的辛同,启动法器布下了一个阵界,道:“非常之地,不得不尔,威武王见谅。小友,现下但说无妨。” 听罢辛同的述说,秦承祚目中精光闪动,道:“此事堪称骇人听闻,宫中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位高人,却又不在供奉阁之列,其人用意莫测难明……”沉吟了片刻,请无妄zhēn rén撤去法界,挥手召过远远退在一旁的乾清宫总管太监,道:“安总管,请务必入殿唤醒皇上,本王有要事禀报。” 东汉德太子殁后,三皇子秦承祚最受器重,隐有继承帝祚之相,那总管太监虽不情愿却也不敢怠慢,应声进殿去了。 威德帝知道这三人深夜入宫定有要事,是以身着睡袍,披了件裘皮大氅便来到了玉婉宫的大殿。 听闻乌勒族兵犯北疆,威德帝全无惊慌之意,向着秦承祚微笑道:“吾儿勤于国事,为父分忧,使朕着实老怀大畅,朕心甚慰。乌勒族犯我北疆一事,皇儿有何看法?” 秦承祚在殿中踱了两步,双目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芒,道:“北疆军中将领分为三系,儿臣返京后军中便缺了可以压服众将的统帅,乌勒族犯边的时机把握得极准。但儿臣返京一事极为机密,所知者寥寥,由此可见北疆军高层内部定有乌勒族的jiān细,甚至朝廷中也有与乌勒族暗通款曲者,否则也不会儿臣前脚秘密回京,乌勒族后脚便大军压境了。但这仅是表相!不久前山地蛮族侵犯南汉德,紧接着沙克族兵侵西汉德边疆,现今乌勒族竟也犯我北疆,而此前四帝同时遇刺,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其间绝不可能没有关连!” 威德帝轻轻颌首,一脸的欣慰,道:“祚儿所言甚是,在这些事情的背后,定有一股力量在推波助澜……这股力量之强大,非同寻常……吾儿此次出使南汉德,定要完成朕之嘱托,同另外的三个王朝就此事达成相当的共识才成,绝不可怠慢了。” “儿臣深夜入宫将父皇惊醒,正是要请示这出使一事。”秦承祚面上忽现犹豫之色,停顿了片刻方道:“乌勒族大军压境,而我北疆军中却缺少领军的统帅,且有jiān细混在军内高层,若北疆一旦失守,乌勒族的铁骑将直驱千里……儿臣想连夜赶回北疆,父皇再行委派其他人选出使南汉德……” 威德帝慈爱地注视了秦承祚半晌,柔声道:“吾儿一心为国固然不错,只是个人精力有限,要善于借用他人的力量才成。朕一生事无巨细皆亲躬而为,劳累不堪却收效甚微,近年来方在定野爱卿的劝谏下有所改变,吾儿当引以为诫。为上位者,识人用人方为首要。”威德帝看着若有所悟的秦承祚,忽然意甚欢畅地大笑起来,道:“吾儿不必为北疆担心。北疆军的将领虽然分为三系,但当国难临头之时,朕的爱将们绝不会让朕失望。至于那jiān细一事,吾儿更不必放在心上,朕早有定计。吾儿将与其他三个汉德王朝达成共识方是最为重要之事。”说着取出三个锦囊,示意秦承祚接过,道:“若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吾儿依次拆开即可。” 秦承祚双手接过以红丝线分别绣着甲乙丙三字的锦囊,贴身收好,道:“父皇对北疆已有定计,儿臣便放心地出使南汉德。” 威德帝起身向无妄zhēn rén作了一揖,歉声道:“zhēn rén久候了,朕之过也。不知何事惊动zhēn rén法驾?” “陛下太客气了,贫道愧不敢当。”无妄zhēn rén稽首还了一礼,道:“贫道深夜入宫惊扰圣驾,乃是因为辛定野辛大人重伤之事。”刚刚坐下的威德帝闻言立即站了起来,惊道:“何以致此?辛爱卿因何重伤?” 无妄zhēn rén将辛同向他讲述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辛大人的伤势已被贫道控制住了,暂时当无大碍。据辛无歧供奉所言,那伤了辛大人的恶徒离开了辛府后便到了皇宫,一直没有离开。” 威德帝更是惊讶,道:“进入皇宫后一直没有离开?这怎么可能?”辛同上前一步,躬身施了一礼,沉声道:“皇上明查,那丑……那恶徒不仅就在大内,而且就在这玉婉宫内!”威德帝面色大变,随即拂袖怒道:“一派胡言!这玉婉宫里怎会有伤害辛爱卿的恶徒?辛供奉如此妄言,用意何在?” 早在乾清宫门外时辛同便已牢牢地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定了那丝灵力波动,来到玉婉宫后那丝波动越发清晰,但让他大感意外的是拥有那丝波动的人并不是丑男!此时威德帝发怒,更是让此事变得犹如满弓之箭,不得不发,虽然心下惊疑却也只能将这人拘出来做人证了。 面对怒容满脸的威德帝,辛同虽然并无惧怕之意,但仍是尽量收敛目中的光芒,说话的声音也甚是平缓,道:“皇上,那恶徒的灵力波动已被微臣锁定,就在这玉婉宫内,绝不会错,请皇上准许微臣将其拿下。” 威德帝的反应让秦承祚甚感奇怪,忖道:“无妄仙长乃是护国zhēn rén,若辛无歧没有真凭实据,绝不会与其一同深夜入宫,这样看来伤害辛大人的恶徒定是在这玉婉宫内了……按理说得知宫内隐藏着这样一位用意莫测的修炼者,父皇正常的反应该是吃惊才对,这怒意由何而来?难道……”秦承祚心念转动,没有说话。 无妄zhēn rén颇为不解威德帝为何发怒,转念想到威德帝多半误会了辛同的意思,道:“辛供奉所言不虚,贫道也以神念察觉到这玉婉宫内确有不明修炼者的灵力波动。此人不知因何而隐迹于大内,其意难明,恐会危及陛下及社稷安危,贫道赞同辛供奉的做法,至少也要知道此人的用意何在。” 护国zhēn rén的身份地位在汉德王朝历来极为尊崇,同样的一句话由无妄zhēn rén说出来,其份量之重,远非辛同所能比拟。威德帝面沉如水,沉吟不语。 威德帝奇怪的反应让辛同也感觉出不对了,越想越是愤怒,双目中原本已经收敛的光芒渐盛,一股无形的威势自他身上冒出,由无到有,越来越猛。无妄zhēn rén见势不对,急忙传念道:“小友万万不可造次。” 辛同向着威德帝又鞠了一躬,道:“此人正如护国zhēn rén所言,居心叵测,不仅隐匿宫中,而且肆无忌惮地杀伤朝廷重臣,其人显然是未将王法天子放在眼中,不将其除去,实是难封天下悠悠众口。”想及父亲那张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庞,辛同胸口猛地一痛,心下发狠,即便是与威德帝撕破脸皮也要除去那丑八怪!大不了挟持皇帝老儿与父母远走高飞! 威德帝突然重重地哼了一声,慢慢转过头来注视着辛同,淡然道:“辛供奉,你是在逼迫朕吗?” 从皇帝金口里说出来的“逼迫”二字,足以使人阖族尽灭、血流飘杵!这轻描淡写却压力重极的一句话让辛同狂怒的情绪为之一冷,气势顿消。想到老父的忠肝义胆,“挟持皇帝老儿与父母远走高飞”终究只是个念头罢了。辛同心下一声长叹,肃容道:“皇天在上,我辛无歧若是对皇上有半点不敬之意,必将五雷轰顶,神形俱灭!” 第七章出使(下) 威德帝的脸色渐趋缓和,又看了辛同半晌,仰首望天,缓缓地道:“你虽非定野卿亲出,但受其熏炙,朕相信你不会有不臣之意。定野爱卿随朕南征北战十载,数次舍身救得朕的xìng命,这十余年来更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过往种种,尽在朕心,朕不敢稍有或忘。辛卿再次受伤,朕心之痛,实如手足伤逝。将这颗大还阳丹给定野卿服下,伤即可去。”威德帝说着从贴身的丝囊内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羊脂玉瓶,递了过去。 无妄zhēn rén见辛同站着未动,传念道:“这大还阳丹功可生死人、ròu白骨,乃是皇帝留以保命的灵丹,小友还不快快收下?” “朕,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到定野爱卿。”威德帝说出这句话时,声音虽低,语气却是坚定之极。辛同接过还带着威德帝体温的玉瓶,脑子里犹如一团乱麻,似乎明白了甚么,却又似乎甚么也没有明白。蓦然间脑中一道电光闪过,不由得拖口问道:“这玉婉宫可是马贵妃的居所?”看着威德帝下意识地点了下头,这一刻辛同心头冒起的想法让他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但若非如此,威德帝今夜的奇异反应又做何解? 辛同用力地摇了摇头,道:“皇上金口玉牙,言出法随,玉山亦为之倾倒。”说到这里辛同略一停顿,深吸了口气后又道:“只是那恶徒自以为有所依仗,明知家父是皇上的臂膀,却仍然强行入府yù将家父置于死地,这恶徒显然是无法无天之辈……嘿!这厮居然还敢现身,当真不把人放在眼里吗?” 就在辛同与威德帝说话之际,那丝属于丑男的灵力波动竟然由不远处慢慢地向着这间大殿移来。辛同横身将威德帝挡在身后,道:“皇上小心,那厮正在接近。”心道:“nǎinǎi地,皇帝老儿的反应太过古怪,这时候可不能让他开口坏事。”金丹气漩涡疾转,气势如大海狂潮,凶猛地向上攀升。 威德帝在辛同威势的笼罩下如堕冰窖,全身僵冷,一时间竟连话也说不出来。 大殿的内门一声轻响,威德帝最为宠爱的妃子马玉儿在一个宫女的随待下走了进来。马玉儿身旁的宫女身上,竟然有着那丝本应属于丑男的灵力波动。“这宫女就是那丑八怪?”辛同心生疑惑,但转念间便想通了丑男变美女的道理,“是了,以丑八怪那般高深的修为,使用幻形术当然不在话下。” 辛同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宫女,心头疑云大起。这宫女约有十五六岁,不仅相貌普通毫无出众之处,她的修为也只能称得上一般而已,“以这宫女绝不会超过金丹阶的道行,怎么能施展得出‘六合天牢’?威德帝又为何要袒护这个宫女?” 辛同双目碧焰如炽,在灯光昏暗的大殿内看起来甚是哧人。原本妖娆曼妙一如往昔的马玉儿只看了辛同一眼便惊呼一声,仰头便倒,竟似被吓得昏了过去。她身旁的宫女横移一步,一把扶住。 马玉儿昏倒让殿内诸人尽皆吃了一惊,威德帝惊怒jiāo加之下居然一鼓冲破了辛同的威压心障,快步奔向马玉儿。见到威德帝挡住了身前的方向,辛同无奈地收回了即将向那宫女发出的戮魂雷。 威德帝袒护那恶徒的意思极为明显,无妄zhēn rén本以为辛同接过大还阳丹后会就此揭过辛定野被伤一事,没想到辛同却不依不饶,定要除去那恶徒而后快。无妄zhēn rén暗中叹了口气,斜跨一步,横身将抱起马玉儿的威德帝与那宫女隔开。 秦承祚神色奇异,扫了辛同一眼后护着威德帝退到一旁。 辛同浑身煞气腾腾,两眼中shè出柱般的深碧色光华,牢牢地罩住了那宫女的双眸。虽然他一直发恨要将重伤了父亲的家伙碎尸万段,但面对这个长相清纯的小宫女,他却有种不忍下手的感觉。 那小宫女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一蓬碧绿的火焰在她的笑容里悄然绽放,眨眼间化作一片火海,将她由头至脚笼于其中。 无妄zhēn rén一声低呼:“心火焚身!” 这蓬碧火好生凶猛,无妄zhēn rén话音未落,那小宫女竟已在炽烈的绿焰中化为袅袅青烟,就这样在众人的眼中消失了。碧焰敛去,小宫女所立之处,只余一撮灰烬。 辛同怔忡呆立,默然无语。 威德帝面沉如水,龙目中厉光闪动,盯了辛同半晌后转身拂袖,道:“夜色已深……都退下吧。” 走出皇宫的这一段路上,小宫女自焚、威德帝奇怪的反应,走马灯似地在辛同脑中晃来晃去。 思索良久,辛同认定那小宫女绝不会是丑男,两人间的修为差得实在是太远了,即使那丑男被吞噬六合天牢后道行大损,却也不是小宫女所能望其项背的。 那么,谁是丑男? 北国深秋的晚风拂在脸上,颇有冷利如刀的感觉,辛同回身望了一眼黑沉沉恍若庞然巨兽一般的紫禁城,脑海中忽有一道电光闪过,劈散了层层迷雾。 “好一个李代桃僵!那小宫女一定是代马玉儿死的!”辛同幡然醒悟,忖道:“虽然匪夷所思,但只有这样一切才合乎情理……真是……真是让老子想不到啊,柔弱妖媚的马玉儿竟然有如此高的道行……nǎinǎi地,那丑男一定是马玉儿所化了!威德帝明明知道马玉儿的身份,却这般袒护!” 辛同越想越是恼怒,气愤难禁,恨恨地一脚踏下,“咔咔”声中,数条裂纹在坚硬的青石路面上延伸开去。 正值夕阳西下时分,荆襄古道上旌旗招展,千百铁蹄奔雷一般撞击着地面,卷起漫天烟尘。 东汉德使团离开京城已有数日,因为要在二十天内赶到南汉德的皇都,时间相当紧迫,是以几乎没有惊动沿途各地官员,一路晓行露宿,披星戴月地向西南疾行,竟然在离京的第四天黄昏便抵达了东汉德的边陲重镇大庸关。 自汉德王朝一分为四以来,这还是东汉德王朝首次向南汉德王朝派出使节团,西、北两个汉德王朝也是如此。 秦承祚勒住跨下骏马,抬起马鞭指着落日余晖下显得更为雄伟的城关,向他身旁的辛同道:“无歧,这大庸关之外三十里就是南汉德的西酉城,连日来的急行军使大家都有些疲惫,我们今夜入城好生歇息,整饬军马,以免给南汉德那帮家伙小瞧了。” 辛同笑道:“三哥所言极是,军威既是国威,可不能弱了气势。”秦承祚闻言大笑,马鞭一挥,喝道:“叩关,入城。” 翌日午时,盔明甲亮、雄姿勃发的东汉德使团踏上了南汉德的地境。距南汉德的边关西酉城还有十余里,得到消息的南汉德迎宾使已经带队在路旁恭候。辛同见秦承祚在马上端坐,便也安然不动。 南汉德迎宾使三十多岁的年纪,身形剽悍,两只眼角略向上挑,使他看来颇有几分倨傲之意。随着这迎宾使的接近,秦承祚的气势越发威严起来。 迎宾使与秦承祚及辛同的目光略一接触,脸上的倨傲神情立时消逝无踪,向着秦承祚躬身施了一礼,甚是恭敬地道:“下官吕平湖,奉吾皇之命,恭迎尊使,威武王安好,辛大人安好。”要想在这两人面前保持本色,原本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秦承祚略一抬手,淡淡地道:“吕使辛苦,这便动身吧。”两队人马合作一处,在西酉城稍做停留,沿着荆襄古道向南汉德的皇都上京挺进。 进入了南汉德的地境,秦承祚一反先前昼夜赶路的做法,逢城便入,虽然滞留的时间不久,却也使东汉德使团的前进速度慢了许多。如此慢腾腾地走了六七天,离上京还差了一大半的路程。 辛同名为使节团的副使,实际上全不管事,一方面是他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有秦承祚主事足矣。另一方面,现在的他也没心思打理团中的事务。饶是如此,这几天缓慢的行进速度还是让他觉得有必要与秦承祚商量一下,照这样悠哉游哉地走下去,南汉德的大行皇帝入了土也到不了上京。 吕平湖征用了安远城中一位富商的别院作为东汉德使团当晚的休憩之所,辛同结束了每日例行的养丹,以神念稍一搜索,便在后花园的凉亭中发现了秦承祚。让他颇感意外的是,云空及小草居然也在园中。使节团离京时这两人并未随团而行,此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辛同带着一头雾水,行向后花园,多日没见小草,还真是有点想念。秦承祚见到辛同,笑道:“明月佳酿美人,独缺兄弟,无歧来得正好。” “三哥好兴致。”辛同笑着应了一句,目光掠过云空和小草,道:“九皇子与小草甚么时候到的?” “不要叫我九皇子,贫僧云空。”云空说着回头白了辛同一眼。如果没有唇上的胡须,相貌俊美得堪称妖异的云空这一回眸间的风情,绝对可令天下美女失色,但现在这样子……“唉,实在是可惜了。”辛同瞄了一眼云空粉腻的光头,暗自长叹了口气,心道:“这小白脸皇子真的是投错胎了,若是他身为女子,老子打破头也要把她抢来做老婆……” 小草看了一眼云空的俊脸,答道:“我与云空刚到不久。”向来淡漠的小草,只有在看着云空的时候目光中才会有那么一丝生动。 辛同压下心头的不爽,向秦承祚道:“三哥,我们离开京城已有十天,按现在的行进速度,二十天内怕是赶不到南汉德的皇都。” 秦承祚点了点头,道:“无歧所言甚是,如今九弟已到,从明日起便恢复正常的行军速度。”辛同心下疑惑,难道这几天只是为了等候这位九皇子吗? 秦承祚似乎知道辛同心中所想,道:“无歧,九弟幼时便跟随哈默仙长修炼,与父皇已经多年未见,是以父皇不准九弟与我们一同出使,九弟是偷着跑出来的。” 四人在凉亭中坐了片刻,云空忽然提议去逛安远城的夜集,说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说安远城的燃面是天下一绝,在其他地方吃不到正宗的味道云云。 辛同暗道这小白脸不只是长得不像个男人,连xìng子也和男人大相迳庭,当下大力摇头,道:“小民正值修行的紧要关头,要蕴丹,要养气,这天下无双的燃面,下回再吃。”与秦承祚打了声招呼,转身大步离去。 “昨日离开京城之前,贫僧与小草去了一次吏部尚书辛大人的府邸……”云空的语气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却在辛同耳旁悠悠响起,“三哥,小草,我们去吃燃面吧。” 云空竟然有心在离开京城前去看望他的父母,实是大出辛同的意料,素来讨厌的小白脸立时变得受看了许多。辛同放下面子,喊上了高大全和孙大墨,陪着云空等人去逛安远城的夜集。 月上中天,夜集虽然已近散场,但长街上仍是灯火通明,叫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云空拉着小草的纤手,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忽隐忽现,东瞧瞧西看看,左蹲蹲右站站,颇有如鱼得水之势。秦承祚等人紧随其后,跟着他二人东张西望时停时行,均觉苦不堪言。 这般逛到卖燃面的面庄,不仅夜集上已经没有多少人,那挂着“燃面第一”布旗的面庄也准备打烊了。众人进面庄后分两桌坐下,孙大墨一开口,将店小二吓得几乎摔倒,“十几年没吃到这燃面了,不行了,要流口水了,快给黑大爷来一百碗!” 第八章旧仇(上) 屋内还有数位食客,闻言都吓了一跳,齐齐看向孙大墨。高大全低声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黑大个,一百碗面啊,你吃得了吗?”孙大墨指着邻桌盛面的小碗,道:“这么小的碗,俺老黑用耳朵眼都能揉下个十碗八碗。” 云空奇道:“黑塔,这燃面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好吃吗?”孙大墨两只巨眼一翻,粗声道:“你以为俺老黑是猪啊?不管好不好吃的东西都吃……当然好吃。”云空也不以为忤,星眸流波,轻笑道:“既然好吃,那我来……十碗!小草,你也来十碗?” 俗话说“眼大肚子小”,不论是云空还是孙大墨,都没能吃下自己预先订下的数量,孙大墨吃了七十四碗,云空却只吃了六碗。返回的路上,高大全因此与孙大墨不停地拌嘴抬杠。 明月西斜,长街上清清冷冷,夜集上的人终于散尽了。 一道七彩光柱在远处腾空而起直冲天际,瞬息间却又消失在众人的眼中。紧接着一道火红光芒犹如一柄利剑般割裂夜空,从众人头顶的空中闪过,极快地向南方飞去。众人脚步一顿,就连吵得不亦乐乎的高大全和孙大墨也为之停止了抬杠。 云空望着那道红光消逝的方向,极为肯定地道:“妖气!这红芒里有妖气!”辛同横了云空一眼,道:“妖气?在你眼里,甚么东西都有妖气,没有人气。” 云空正待反驳。又是三道光芒在空中划过。云空瞪了辛同一眼,指着去势与先前那道红光相同的三道剑光,道:“谁说没有人气?这些都是人气……人妖之争?小草,去不去一瞧究竟?”小草淡然道:“你若去,我便去。” “那好,咱们就去瞧瞧有甚么古怪。”云空说着拉起小草地纤手,毫不理会帮秦承祚的呼喝。祭起一道遁光,破空飞去。 秦承祚眉头紧皱。目中闪过焦虑之意。他虽然算不得修行中人,但出身皇室,少时便接触过许多高人,现在更是身居高位,自然深知修炼者之间的禁忌,像云空这般冒然跟去看热闹,稍不小心便有可能与人结怨。而修炼者之间一旦结怨。其中的凶险秦承祚也听得多了。故而云空虽是出自当世十五位顶尖高人之一的门下,做为胞兄的秦承祚仍然甚为担心。 辛同给玉鹰传去招唤的神念,苦笑道:“三哥,你们先回去,小弟跟去看看。”云空拉上了小草,他再不情愿也只有跟去了。 辛同原本打算将玉鹰及默默留在家中,辛定野却认为马明远强力推荐辛同出任副使定然没安好心,兼且家中有石老盗师徒及无妄zhēn rén地关照。是以拒不同意。辛同拗不过老爷子,只有将玉鹰和默默带在身边。 片刻后玉鹰飞来,辛同jiāo待高大全和孙大墨注意秦承祚的安全,跃到玉鹰背上,向已经变成了一个光点地云空追去。追了两个多时辰,云空的剑光穿云而下。玉鹰不待辛同吩咐,铁翅折转,紧跟着飞了下去。 云空两人落在一座苍翠的山峰上,见到随后落下的辛同,小草神色平静,云空却有些吃惊,道:“你怎么跟来了?” 辛同看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同样白腻柔润的玉手,心里颇不是滋味,睨了云空一眼,道:“你偷着离开京城来到使团。却又在出使的途中说跑就跑。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会给你三哥平添许多麻烦?” 云空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用这种责怪地口气和他说话,不由一愣。看了辛同一眼,长眉微皱,道:“贫僧有足够的能为自保,又怎么会给三哥增添麻烦了?” “天下高人异士数不胜数,大烽火台的二烽并非就是天下第二了。”云空自信满满的样子让辛同越发看不顺眼,当下毫不留情地予以打击,“正如无妄zhēn rén所言,参加这一届大烽火台的修炼者仅为道脉中的二流派别,而修行界中佛、魔、妖等几大主流并未参加……人,固然不可没有自信,但自信过头就是让人反感且害己的自傲了……还有,不要剃个秃头就冒充佛门大德,你根本就不是和尚,以后不要再一口一个贫僧,听着别扭。” 云空一双星眸注视辛同片刻,忽然微笑道:“好,听你的。”指着峰下地山谷,又道:“我们看了这场人妖之争就回去,如何?” 辛同顺着云空那根粉葱也似的手指向山下看去,心道:“nǎinǎi地,一个大老爷们却偏偏生了双如此漂亮的纤纤玉手,真是,真是……他nǎinǎi地……”峰下的山谷中剑气冲霄,霞光万道,两男一女正在围攻一个身材瘦小却长了一脸络腮胡子的汉子。 云空指着那虬髯瘦汉道:“这人身上妖气极重。”辛同一竖大拇指,赞道:“我们这里与那人最少也有三四百丈,你的鼻子真灵,隔着这么远还能闻到妖气。”云空先是有些自得地一笑,紧接着便品出辛同话里地意思,佯怒道:“好你个辛无歧,竟然说贫……我是狗。” 辛同摆动双手,道:“我可没说……”云空哼了一声,道:“你虽然没有直说,但话里就是这个意思!你这是影shè!”辛同叹了口气,道:“白云苍狗,世事变幻,自古以来只听说过有找钱找宝贝的人,现如今,居然连找骂的人也有了……唉,果然是江河日下,人心不古啊……”小草接口道:“你们两人莫拌嘴了,下面胜负将分。” 自从认识辛同,两人斗嘴向来是辛同大占上风,这次也不例外,云空知道自己嘴上功夫与辛同相差甚远。颇不甘心地跺了下脚,移目山下。山谷中正在斗法的四人,占了上风地竟是那被围攻的虬髯瘦汉。 那虬髯瘦汉的身外笼着一圈犹如烈火般的光罩,升腾跃动,将对方飞剑或是法宝的攻击尽数挡下;随着他双手剑诀变幻,空中两条六七丈长的赤光时而若流星破空,时而若风卷残云。时而若九天飞瀑,迫得敌对地三只飞剑东奔西突。疲于奔命。 围攻虬髯瘦汉地两男一女身外也有法器形成的光罩护体,只是远没有那瘦汉地法器那般牢固,稍不留神被那瘦汉的剑光击中,便会溅起漫天的光雨,一番争斗下来,三人的光罩越缩越小,光芒也越来越为暗淡。 辛同看得直呼痛快。击掌赞道:“好个大胡子,在三人的围攻下还能占得上风。nǎinǎi地,老子最看不惯仗着人多欺负人的家伙。”云空红唇轻撇,道:“那是因为你自己人少,有一天你也人多势众,贫……我就不相信你不会以多欺少。” 辛同一怔,心下思量,片刻后不禁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人都是会改变地,也许真有那么一天,老子也会以多欺少……嗯嗯,这事还真不好说。” 这还是两人相识以来云空首次在嘴上占得上风,欣喜之下连辛同自称老子也不放在心上了。侧头向辛同一笑。这有若春花初绽的一笑,自然又让辛同眼眩之余在心里大骂“男人女相小白脸”了。 一道银白色的光华在远方的天际闪现,向那几人斗法之处飞来,速度奇快。 山谷中的争斗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围攻虬髯瘦汉的三人中,那女子的护体光罩最弱,被火红飞剑连续冲击了数十次后终于禁受不住,“砰”地一声碎裂开来。 失去护体光罩的女子发出了一声令人汗毛倒竖地尖叫,那两名男子也甚是惊惶,其中一人手忙脚乱地奋力接下虬髯瘦汉的两道红光。另一人闪到那女子的身旁。光罩开合,将女子笼住。只是让一个人的护体光罩来保护两个人。显然有些力有不逮,被虬髯瘦汉的飞剑撞击十数次后也碎裂了。 修炼者的ròu体若是没有法器形成地光罩护持,鲜有能禁受得住飞剑的攻击。而ròu身毁坏,基本上意味着修行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即使结成元婴的修炼者也不例外。虽然元婴状态仍然可以修炼,但与ròu身修行相比就差得远了。 再一次被破去护体光罩,那女子的尖叫声当真有惊天动地的威势,远隔数百丈的辛同都觉得刺耳难禁,暗道女人的尖叫实在是可怖可畏的顶尖凶器。 虬髯瘦汉的两道赤光矢矫如龙,一道蓦然大涨,dàng开了那三人的飞剑,另一道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shè向失去了护体光罩地一男一女。这两人地飞剑被迫开,又没了法器的护持,若被飞剑所化地赤光扫过,必死无疑。 就在辛同摇头叹息一个修行界的美女行将香消玉殒之际,那道从天际飞来的银白色光华到了四人斗法的山谷上空。在那女子发出第三声尖叫、赤光即将临身的刹那,银白色的光华内一道黄光shè出,拦向那道赤红如火的光芒。 黄光如流星,红芒似闪电。流星与闪电相较,闪电快了那么一线!红光闪过,鲜血四shè,失去了护体光罩的女子断臂、男子断腿。 绕飞而回的红芒被那道黄光拦个正着,一声霹雳巨响,满天光雨飞溅。黄光震开赤芒后居然仍有余力,在空中划了一个奇妙的圆弧,shè向笼在火红光罩中的虬髯瘦汉。 “nǎinǎi地,这帮家伙还要不要脸啊?”山峰上观战的辛同大为不忿,低声骂道:“三个打一个不够,居然又来了帮手。”心道:“这修行界中人的德行,比凡尘俗世的老百姓也强不了多少。” 虬髯瘦汉烈焰般的光罩在那道黄光一击之下便暗淡了许多,显然那人的道行要高上许多。银白色的光华落地后敛去,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人身着灰袍,满头花发,右手剑诀挥动,那道黄光上下翻飞,竟然独力接下了虬髯瘦汉那两只让先前三人也难以抗衡的飞剑。 另一人身着青袍,鹰勾鼻子蛤蟆嘴,相貌甚是丑陋,左臂的大袖空空dàngdàng,竟是个独臂人。辛同大奇,以这人凝练之极的剑光来看,无疑道行极为高深,不知何人能让这等高手残身断臂,转念想到这人的左臂有可能在修行未成前便断了,不禁哑然失笑。这时耳畔突然传来切齿的声音,侧目看去,他身旁的小草双目喷火地盯着那断臂的汉子,一口银牙咬得咯吱吱作响,不由吓了一跳。 云空也吃了一惊,道:“小草,那人可是你的仇家?”小草深深吸了口气,神色渐渐平静,但声音里仍有一丝刻骨的恨意,道:“那人的左臂……就是被我一剑斩断的。” 看着小草眼中越来越浓的恨意,辛同知道她定是又想起了惨死的父母,心头同忾之意大盛,道:“小草,你意如何?” 云空也知道小草的灭门惨祸,道:“小草拿个主意吧,他们虽有五个人,但我们……”看了辛同一眼,续道:“我们三人,却也未必就比他们弱了。” “据我义父所言,在杀我父母的那些人背后,另有极为雄厚的势力,绝非普通的修炼者。”小草收回盯在那青袍人身上的目光,看了辛同和云空半晌,道:“你们要助我复仇,不怕惹祸上身吗?” 云空豪气干云,想也不想便道:“有甚么好怕的?本……我倒要看看,在这些人的背后是一股如何了不得的势力。” 辛同心道:“这小白脸,美色当前,nǎinǎi地啥都不怕了。”他倒也不是怕,只是看不惯云空在小草面前义气风发的样子而已。等云空说完,辛同道:“为人子女者,总不能因为仇人势大就置父母的血海深仇于不顾吧?走,下去收拾那几个家伙!且慢……”他说到此处忽然心头一动,看着云空道:“有没有甚么秘法可以改变我们三人的相貌?” 第八章旧仇(下) 云空纤秀的长眉甚是好看地皱了两下,道:“方法倒是有,用幻形术就能改变。只是我的修为不足,改变自己的相貌可以,别人就不行了……” 辛同心头“突突”地大跳了两下,刚从石老盗那里听闻“幻形术”时冒出的想法又在脑海中浮起,忍不住狠狠地打量起云空来。片刻后猛然警醒,现在不是证实这个荒唐想法的时候,撕下一片衣襟蒙在脸上,沉声道:“小心无大错,你们两个快些用幻形术改变形貌……”见两人神色各异,只是瞪大双眼看着他,却没用行动的意思,不由双眉一竖,怒道:“你们两个动动脑子,改变一下形貌并非就是胆小!nǎinǎi地,让那帮家伙疑神疑鬼搞不清楚状况,方为高明的手段!不能报仇,胆子再大又有何用?” 云空看着辛同赛过锅底的黑脸,一双深潭似的眸子忽然泛起涟漪,轻声道:“有道理,能够得报大仇才是首要。小草,变吧。” 看到云空那张俊美得不像男人的脸孔渐渐变得粗豪阳刚,辛同心中那份期翼如同被寒霜打过的茄子,彻底蔫了。据他所知,如果一个人已经用幻形术改变了本相,那么若想再次使用幻形术必须要先行恢复本相之后才能继续施展。云空变相时他一直盯着,却并没有如预料那般见到云空的另一副相貌。 虬髯瘦汉早已将飞剑收回,全力防御。饶是如此。他的护体光罩在灰袍人那黄色剑光地攻击下仍是越缩越小,原来炽烈如火的光芒暗淡得近乎透明,看样子已经支持不了多久。 那被小草斩断左臂的青衣人现身救治了重伤的一男一女后便站在一旁观战,颇有高人的风范。此时眼见那虬髯汉子败亡在即,忽然高声道:“牛得草,只要你jiāo出《大化大衍录》,老夫便做主放你一条生路。你伤了老夫师侄一事也可不予计较。你修行不易,何苦为了一本不知真假的秘录再入轮回?”说到这里他的双眉蓦地竖起。暴喝了一声,道:“窥视者何人?出来!” “大化大衍录?”裹在遁光中地辛同三人已经潜到距那争斗的几人不及五十丈地地方,那断臂青衣人的话让他大奇,“师尊的玄影镜像不是说九本大化大衍录都已经出世了吗?这里怎么又冒出来一本?nǎinǎi地,这家伙很嚣张啊。” 既然已被发现,就没有继续潜行的必要了,云空收去遁光。三人现出身来。此时那虬髯瘦汉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小草一现身便祭出飞剑,招呼也不打一声便向那攻击虬髯瘦汉的灰袍人shè去。云空拉着辛同施展缩地成寸之术,眨眼间越过近百丈的距离,出现在虬髯瘦汉身旁。 辛同三人地突然出现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尤其是青衣人这一方,以为虬髯瘦汉来了道行高深的帮手,面色或轻或重地均为之一变。云空的剑光与灰袍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飞剑凌空相撞。巨响声中两人的身子同时大震。 青衣人冷电似的目光扫过三人,向那虬髯瘦汉喝道:“好你个牛得草,居然在这山谷里埋伏得有同伙。” 辛同跨前一步,左手在身后做了个手势,制止了想要开口的云空及那虬髯瘦汉,压低喉结。用低沉了许多的嗓音道:“大路不平人人铲,老子看不惯你们以多欺少地行径,打抱不平来了。”辛同知道青衣人那番话的用意是想试探出他们是不是牛得草的同伙,他如此回答,实者实之,往往却有让人误入歧途之效。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以为老夫是傻子吗?这等拙劣的谎言怎能欺瞒得了老夫!”那青衣人果然被辛同误导,冷笑了两声,道:“以你们三人一妖的危弱之力,竟妄图染指《大化大衍录》。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听老夫一句劝。jiāo出那不知真假的秘录,迷途知返还来得及。” “三人一妖?这么说那大胡子真是妖精?小白脸不仅长得白。鼻子也够灵。”辛同心下思忖,眉心中气漩涡疾转,露在蒙脸布外地双目寒光骤shè,竟让那几十丈外的青衣人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眼睛。辛同伸手指着那青衣人道:“自古以来宝物有德者居之,老子道行虽低,德却要比你们这几个歪瓜劣枣高上许多……nǎinǎi地,这些都是屁话,来,和老子手底下见真章,赢了老子再说其他!” 嚣张者最见不得嚣张者。青衣人的山羊胡子抖个不停,显然被辛同气得不轻,半晌后方怒喝了一声“孽障受死”,张口吐出一个银白色的光点。那光点甫一离口便化做寸余长的小剑,见风即长,瞬息间已变成一柄精光四shè的三尺青锋。随着青衣人剑诀指引,那长剑一声龙吟,化为一道银白色的光华shè向辛同。 说来迟缓,实际上从青衣人喷出光点到剑化银虹,连眨上一次眼睛的时间都没有,实是快到了极致。 辛同的动作却也不慢,神念动处,天殛怒雷刀立时跃入手中,向着迎面shè至的银光劈去。 刀灵霸绝因为助他吞噬丑男地“六合天牢”而耗尽灵力,不得不在他体内再次进入沉眠,天殛怒雷刀也因此发不出无坚不摧地黑芒。但辛同金丹大成,真气充盈无比,以灵力催运下仍可使天殛怒雷刀发出十余丈长的刀气,只是远没有黑芒那般厉害罢了。 独臂青衣人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这金丹阶地黑小子竟然仅凭刀气便抵住自己的飞剑,吃惊之余更是恼怒,剑诀变幻,那道银芒立时涨大了十数倍,直若一道经天长虹,带着似乎可以开山断岳的威势劈了下来。 站在辛同身旁地云空早在青衣人喷出飞剑时便吃了一惊。这人已然到了与剑同体的境界,修为比自己明显高了一筹。此时见到剑化长虹,知道辛同绝对无法接下,不由暗骂自己太过大意,心头大呼“辛无歧你可千万要挺住”,左手放飞剑右手取法宝,一时间手忙脚乱。好生狼狈。 辛同也没想到眨眼的工夫自己便陷入危境,嗔目一声大喝。全身真气鼓dàng,天殛怒雷刀幻出一片黑光,十数道刀气纵横jiāo错,迎向当头罩下的银虹。青衣人的飞剑来势之快,让他连发出戮魂雷的时间也没有。 云空的飞剑虽然抢在银虹劈下前发出,只是事发仓促没能用上全力,其结果可想而知。与辛同同时被青衣人这记威力万钧地银虹击得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光罩上。 虬髯瘦汉地护体光罩原本已摇摇yù坠,一碰便碎,三人飞出十六七丈方摔落地面。尽管摔得灰头土脸,但总算救下了辛同,云空搞掉头发上的青草,暗道值得。 这一刻的云空,在辛同眼里顺眼得都称得上可爱了。 青衣人凝住飞剑。向辛同喝道:“老夫最后一次警告尔等,速速jiāo出《大化大衍录》!否则让尔等形神俱灭,绝不宽待!” 擦破了黑脸的辛同指着青衣人骂道:“你nǎinǎi地,那《大化大衍录》又没在老子手上,你冲老子鬼叫甚么?”眼见青衣人的山羊胡子又抖了起来,郁闷略舒。道:“等等,老子商量一下再说。”心下颇为不解,不知这青衣人顾忌甚么,明明实力在众人之上,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劝戒。转身对数丈外刚刚爬起的虬髯瘦汉道:“老牛,那甚么甚么录一定要留下吗?”边说边用放在胸前的左手接连作了几个手势。 牛得草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辛同,狐疑地问道:“你们是何人?如果想要使用yīn谋诡计得到《大化大衍录》,本山人劝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辛同闻言一愣,这是甚么世道啊?妖精居然也如此多疑!旋即大怒。骂道:“放你nǎinǎi地罗圈拐弯屁!老子刚才差点被那老家伙一剑劈成两段。有用自己地xìng命来玩yīn谋诡计的吗?老子不稀罕那鬼录,你自己留着慢慢化慢慢衍吧。小云。咱们走!这好人太他nǎinǎi地难做了。” “惺惺作态。本山人岂需你们相助?”虬髯瘦汉冷冷地道:“那《大化大衍录》已被本山人用十枚地火yīn雷裹住,只要本山人心念动处,立时可使《大化大衍录》碎成齑粉,你们还是死了巧取这条心吧。” 好心没得好报不说更被怀疑居心不良,两面不是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辛同气得满脑子冒青烟,恨恨地骂了牛得草一句,拉起有些发呆的云空大步离去。 凝定在空中的银虹猛地盘旋舞动起来,散发出慑人的威势,青衣人大袖一摆,冷笑道:“想走?留下《大化大衍录》,老夫放你们离开。” 辛同突然纵声长笑,声如雷鸣,意甚欢畅。做好人竟然做到他这个份上,这世上好笑的事情,还有过于此的吗? 蒙着脸与那灰袍人恶斗不休地小草似乎渐渐落在了下风,边战边退,向那独臂青衣人慢慢靠近。辛同笑声未歇,小草离那人已不及十丈。 回dàng在天地间的笑声让谷中诸人一头雾水,青衣人同样不明辛同为何发笑,正待出言训斥时忽然心生警兆。距青衣人不及十丈的小草眸中闪过刻骨的恨意,悄无声息地祭出了传自何翼的秘宝碧雷梭,shè向他的背心。青衣人神念动处,高悬空中地银虹闪电似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青衣人的反应可谓快极,但相对于小草的偷袭却仍是慢了那么一刹那。 一刹那,足以开天辟地,足以令江河断流。这一刹那在小草手中,轻松地将青衣人的后背前心穿了个透明的大窟窿。 几乎就在碧雷梭洞穿青衣人的同时,那道银虹也到了小草的身前。此时小草的飞剑与灰袍人争斗,碧雷梭刚从青衣人胸口穿过,而那银虹闪电般shè至,来势奇快,已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施展自救地手段。小草凄然一笑,闭目待死。 下集简介: 到了南汉德后,辛同很容易就见到了老盗要求他“取回”地那块玉佩,但那玉佩挂在南汉德小皇帝的腰间,辛同如何才能取到?在与疑为花妖转世地南汉德小公主之间,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长街偶遇,辛猛人就此成为一宗之主,只是那人为何要把宗主之位传给素昧平生的辛同呢? 第一章易钗(上) 俗话说“好奇心可以杀死猫。”云空小和尚一时好奇,让小草得遇宿仇,不仅使已经修成元婴的修行界高人兵解升天,就连小草也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危险局面。 好在云空早有防备,小草还没有发出偷袭的飞剑之时,他便已悄然结好了法印,此刻一声清叱,小草身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面又宽又厚的冰墙,间不容发地拦住了那道银虹。 青衣人长声怪叫,头顶shè出一股青气,随即一个尺余高的小人从泥丸宫跳了出来,怨dú无比地盯了小草一眼后以快得难以形容的奇速向远方天际遁去。 “看来真的大意不得啊!”辛同感慨万端,虽然这一切正是他与小草事先商议拟定的计划,结果甚至远远超出预期,但看到一位元婴阶的高人就这样在自己眼前兵解,仍然让他震撼不已。 青衣人飞剑所化的银虹将云空施法布下的冰墙一鼓击碎,却因青衣人兵解而恢复了长剑的样子,功亏一篑,自空中坠下后深深地chā入坚硬的山岩内,地面仅余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小草被银虹与冰墙相撞所生的巨力冲击得凌空飞起,口中鲜血狂喷,受伤甚重。 云空一步跨过数十丈,将摔落的小草揽在怀中。直到此刻他才腾出手来启动早已取出的法宝,由此可见方才的局面是如何的紧张惊险了。 青衣人兵解,让他这一方的另外四人大惊失色。灰袍人一声怒吼。鬼魅似地在原地消失,倏忽间出现在已经失去护身法器地虬髯瘦汉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脖子,高高举起,暴喝道:“去死吧!”牛得草没有想到灰袍人竟然直接找上自己,稍一大意便落入敌手。不过他的反应也够快,灰袍人刚刚将他举起。他就将一件物事抛向辛同,嘶声喊道:“拿着秘录快走!” 电光石火之间灰袍人已无暇考虑牛得草扔出的东西是不是《大化大衍录》。右手真气狂催,封住牛得草的经脉,将其随手甩开,身影如电,向着辛同猛扑而去。 辛同心头大骂牛精狡诈,接住那物事后看也不看便顺着来路甩了回去。 身在半空的灰袍人大鸟般凌空转向,长臂舒展。将那物事抓在手中。刚落在地上便看到本应被他封住经脉的牛得草驾着剑光冲天飞起,不由一愣。 “傻站着干嘛!”辛同厉声喝道:“你手里地东西是假的!还不赶紧去追?”让他甚感意外地是,那灰袍人竟然应了一声,就这样祭起飞剑追了下去。 看着远处已经化作红然光点的牛得草,辛同忽然想起了高傲重情的玉鹰何翼,再对比一下多疑狡诈的牛得草,不禁再生感慨:“他nǎinǎi地,都是妖他妈生地。差别乍就这么大呢?” 最初与牛得草争斗的三人中有两人受了重伤,显然已不是云空几人的对手。辛同看了面色苍白的两男一女半晌,低声道:“带上那位道友地尸身,你们……去吧。” 那没有受伤的男子让辛同三人留下名号,辛同瞪了那人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蒙脸布。道:“你看我的样子,是要留名号的打扮吗?自己慢慢去查……识时务者方为俊杰,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你一个人搞不赢我们的……再不走,一会儿老子改变主意,你们想走也走不拖了。还是不走?仍然不走?真的不走?你比老子狠……老子走!” 既然已经达到了现身的目地,与这几人又没有深仇大恨,自是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必要。至于这样离去是否弱了气势面子,根本不在辛同的考虑之中,安全撤离才是最重要的。给隐于峰顶的玉鹰传了道神念。让它暂时待在这里。等那几人走后再行离去。 与扶着小草的云空行出数步,辛同见那两男一女没有阻拦地意思。向云空道:“兄弟,你不是想让我们用六条腿走回去吧?”云空一笑,挥手祭起遁光。 三人升空后,辛同又道:“暂时不能回安远城,万一被蹑住了踪迹,兵解元婴阶修炼者的这等深仇,足以让使团万劫不复。先找个地方给小草疗伤,我们也要把衣服换掉……嗯,先到绥靖城,那里是使团的必经之路。”随即又给玉鹰传了道神念,约好在绥靖城汇合。 云空的遁光虽然带了三人,速度却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仍是极快。只是三人都不曾去过绥靖城,此时又在群山之中,估摸大致方位飞行的结果让他们偏离了航向,竟飞到了庆化府。从此地南行百余里,便是南汉德的皇城上京了。 辛同问明所处之地后不禁苦笑,暗道错得够离谱的,忽然想起当初之所以能在白云观的山腰遇到还未进京的云空,现在想来多半就是因为这家伙飞错了地方。 云空听闻所到之地不是绥靖城,丝毫不见惭愧之意,两手一摊,道:“我又没去过绥靖城……再飞回去就是。”辛同笑道:“错有错招,先到庆化府更好,这使我们的行踪更不容易掌握。我去买几件衣服,换上就走。”不走不行,玉鹰还在绥靖城等着他们。 小草地修为之深厚,远出辛同地意料,服下云空的灵丹后伤势至少好了一半。三人换上辛同买回地衣服后云空在无人之处驾起遁光,直飞绥靖城。这次方位明确,没有再次偏离。 飞到绥靖城时天已过午,与等得脖子都长了的玉鹰汇合后,尽管一路上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踪,辛同仍然强烈要求再次更换衣物。云空及小草拗不过辛同,依言换过衣服,恢复了本相,三人一鹰分做两处,顺着绥靖至安远的官道飞去。 飞了大半个时辰后,身下那条细线也似的官道逶迤伸展,进入了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中。 辛同端坐在玉鹰背上,缕缕云气从眼前耳旁掠过,凝视着前方数里外云空的遁光,心中忽有所悟,传念道:“前辈,你与小草的父亲是知jiāo故友,又在紧要关头救下小草,并将她抚育chéng rén,想必对小草的仇家相当了解。昨夜被小草兵解的青衣人是甚么来历?” 玉鹰轻叹一声,道:“那青衣人名为莫允,出自道脉上三门的天音谷。” “道脉上三门?”辛同以前只知道仙临宫是道脉中不得了的大流派,难道还有比仙临宫更厉害的所在?首次听闻这种说法的他自是要问个明白,道:“三门前面加了个上字,想来这上三门应该是道脉中地位超然的存在喽?” “不止是地位超然。”玉鹰传念道:“这上三门也堪称道脉中传承最为久远、实力最为雄厚的流派,即便略有出入,亦不远矣。上清观、仙临宫、天音谷,这三个地方,就是号称道脉三大圣地的三门了。修行界有史以来,得道飞升的修炼者,大多出于这三个门派。现今道脉六大地行仙,上三门便占了四位。” 小草仇家竟有如此骇人的背景,难怪以玉鹰当时那般强横的道行,也只能徒呼奈何,任由杀死小草父母的凶手逍遥了。小草将莫允兵解,固然报了父母的血仇,但接踵而来的麻烦也够瞧了。 “据晚辈所知,仙临宫有两位地行仙,不知那天音谷里有几位?”若是只有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对付起来相对而言就要容易多了,因为他们这边有哈默大仙,看云空和小草之间如此密切,哈默应当不会袖手。 “天音谷只有一位地行仙,就是那烟雨仙子。”玉鹰的语气中有一丝无奈。 “烟雨仙子竟然是天音谷的?”辛同甚为诧异地问道:“天音谷之名如此高雅,怎么会出烟雨仙子那般……那般了得的人物?”想起这位仙子的绝世风骚,辛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那也是个伤心人……”玉鹰答非所问的这句话勾起了辛同强烈的好奇心,但不论他如何询问,玉鹰却打死也不肯说了。辛同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好作罢,自此却对烟雨仙子的恶感没来由地减去了几分,甚至可以说是多了些许同情怜悯。 几道由下方传来的闪光引起了辛同的注意,算算时间,使团也差不多应该行到这里了。“很像是刀剑的反光啊……使团军士的刀剑反shè上来的光芒?行军路上挥刀舞剑做甚么?nǎinǎi地,不会是遇到打劫的绿林好汉了吧?”一念至此,辛同急忙给前面的云空传了道神念,然后让玉鹰直飞而下。 他的判断对了一半,那几道光芒确实是刀剑反shè所致,但使用刀剑的却并非他们使团的军士。 官道从两座巍峨的山峰下蜿蜒穿过,前伸十数里后,两边山壁陡然一紧,宛如一个葫芦口一般,宽不及五丈,陡峭森严,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十多个身着黑色盔甲的军士背对隘口而立,刀剑齐施,拼死搏杀,抵抗着十数倍于己的敌人有如潮水般的冲击。刀光剑影闪过,血ròu为之横飞,狭窄的隘口处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厮杀得惨烈之极。 黑甲军士虽然占了地利,武艺也要比敌人强上许多,只是两方人数相差得太过悬殊,那群黑巾蒙面人不惜以十命换一命甚至是以二十命换一命,眼见得黑甲军士能够站立的越来越少,照此情形,一柱香后,黑甲军士将无一人可以存活。 第一章易钗(下) 在众黑甲军士的身后站着两个玉冠锦衣的少年。其中一个虎背熊腰,满面剽悍之气,对于眼前的残酷场面全无惧意,怒目圆睁,紧盯着疯狂冲杀的敌人,大有挺刀上前之意。 另一个少年的相貌极为清秀,一双纤手紧紧抓着那剽悍少年的手臂,虽然脸色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无,修长的身子也在不停地轻轻颤抖,但这明显处于恐惧中的少年却大睁着一双星眸,银牙紧咬,直面如此血腥惨烈的厮杀,竟然毫无昏倒的迹象。 辛同身在半空时已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想起昨夜云空的讥讽,不禁暗道:“nǎinǎi地,看来以多欺少才是王道啊,要不然怎么会让老子在一天之内遇到了两次。” 此时黑甲军士仅余有四人能够站立,但面对着势若疯狂的近百名黑巾蒙面人,却无一人稍有怯敌之意,虽然已经筋疲力尽,却犹自浴血奋战,死守隘口不肯退却。 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黑甲军士长刀怒雷般直劈而下,将一个扑至的黑巾蒙面人连剑带人斩为四段,任那人的鲜血喷得他满头满脸都是,厉声喝道:“兄弟们,我等无能,非但不能保得两位主上平安,反累主上毙命于此,今日即使我等碎尸万段,也要屠尽这帮狗日的杂种!杀啊!” 这声呼喝高亢惨厉,在此等生死关头尤为具有鼓舞斗志振奋人心之效,一个两腿齐膝断去、一只眼珠挂在眶外的黑甲军士猛地蹿起。搂住一个黑巾蒙面人后一口咬住他地脖子,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死也不肯松口;一个被踢倒的黑巾蒙面人刚想爬起,却被身下一个胸开腹裂的黑甲军士紧紧抱住,随即被那军士用头撞得满脸鲜血…… 辛同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际,如此刚烈的铁汉,怎能让他们在自己的眼前被人围攻置死?正待传念。玉鹰已一声厉鸣,鼓翅飞下。 只是一眨眼间。玉鹰便飞到了浴血厮杀的众人头顶,铁翅一拢,向着一众黑巾蒙面人凶猛出。 玉鹰地一翅之力何等巨大!想当初以默默原身那般庞然大物也禁不住一翅之威,更何况这些凡尘俗世的武者了。虽然玉鹰失去内丹后道行大降,体型也缩小了许多,但仍然不是这些人所能承受,一翅出。罡风大作,不论是黑巾蒙面人还是仅余地两名黑甲军士,全都变成了滚地葫芦。 辛同自玉鹰背上跃下,站在那两名黑甲军士身前,天殛怒雷刀一横,闪电似的目光扫过那群惊骇莫名的黑巾蒙面人,突然纵声长啸。他金丹已成,这一声长啸犹如雷过长空。轰轰隆隆地在山壁间响起,声势骇人至极。 大约一盏热茶过后辛同方收住啸声,隘口处的众人已是个个脸色惨白,身子摇摇yù坠,他的长啸一收,扑通倒地的声音立时不绝于耳。 “不管你们是甚么人。现在,给老子滚!” 那群蒙面人虽然对辛同及玉鹰的强横甚为惊惧,但却并没有依言离去,几个貌似领军地人对视了一番后竟然下令继续攻击。 看着慢慢迫近的一众黑巾蒙面人,辛同觉得有些头大了。他倒不是惧怕,莫说还有玉鹰,即使只他一人也足以收拾这几十个人了。但他与这些人远日无仇近日无怨,让他杀死这些人,他还真是下不了手。 正头疼间,云空驾着飞剑落在辛同的身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辛同郁闷许久、下定决心要将天殛怒雷刀炼成飞刀。 从遁光中现出身来的云空只是问了他一句“这些蒙着脸的人是甚么人?你想怎么处置他们?”那群被玉鹰用铁翅过、被他用啸声震过却仍然不肯退走的黑巾蒙面人就那样忽啦一声跑了个干净! 辛同愣了半天才想明白这群悍不畏死的家伙为何跑掉。不由得在心中大骂:“nǎinǎi地。一群有眼无珠地家伙!有飞剑驾遁光的人是修行界的人,难道有神刀乘妖鸟的人就不是修行界的人吗?这小白……一来就抢老子的风头……nǎinǎi地。老子一定要把天殛怒雷刀炼成会飞地刀!” 骂归骂,对于云空及时赶到给自己解围一事,辛同仍是心存感激,更何况昨夜云空在青衣人莫允剑下救了他一命,此时的云空在他心中,已不在是那个一看就不顺眼甚至一想就不开心的云空了。 用三昧真火炼化几十具黑甲军士及数百具黑巾蒙面人的尸体,天色已近黄昏。双方的死亡比例居然高达一比十几,黑甲军的战斗力之强,让辛同与云空为之心惊不已。有实力如此强劲的军士护卫,两个秦姓少年的身份,定然相当不俗了。 那硕果仅存的两个黑甲军士,厉声疾呼的那个魁梧大汉名为劳公山,另一人名为边明度,虽比劳公山矮了少许,却是同样地魁梧强壮。这两个人为了给辛同和云空磕头谢恩,被禁锢了十七八次,但只要一得自由便再次拜下,辛黑子和云小白拗不过,只得各自受了他们二人三拜。辛同对这刚烈忠义、恩怨分明地两人好感大增。 那个虎背熊腰的剽悍少年名为秦铳,长相清秀地少年名为秦含,这两人拜谢救命恩人的诚意与劳公山及边明度相比就差得多了,只被禁锢了三次就不再坚持,但仍是极为诚恳地说了句“救命之恩,永不敢忘,但有所求,万死不辞。” 那名为秦含的清秀少年,辛同一眼便看出是个易钗而弁的女子。看着她那明眸皓齿、秀眉如黛的模样,若是换上女装。定然是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辛同心下叹了口气,瞥了云空一眼,情不自禁地又叹了口气。 当辛同问起那群黑巾蒙面人为何会在此地截杀他们时,四个人地脸上都现出尴尬之色,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出。辛同心下稍微有些不爽,转念想到他们定是有难言之隐,便也不再追问。让他甚为高兴的是。女扮男装的秦含,不时用一双星目偷偷地打量他。 辛同不可能不高兴。 要知道。当秦含眼中的波光在他那张黑得油光锃亮的脸上流动的时候,俊美得让小草那般淡漠的女子都能一见倾心地云空云小白,可是一直站在他的身旁! 能够在秦含这等大美女地眼中让云小白黯然失色,老子的魅力,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辛同大爽! 看着秦含亮得如同黑夜朗星的明眸,金可心的倩影忽然在他心头浮起,想到这芳踪渺渺的可人。他胸口猛地一窒,满腔欣喜立时不翼而飞。 云空有些奇怪地注视着先是露出一口白牙、随即又神色黯然的辛同,全然不明这人因何笑得如此开心,又因何闷闷不乐。转眼见到秦含望着辛同地目光,云空偏了偏嘴,而且还颇不是滋味地哼了两声,抬头看着天色不耐烦地道:“天已不早了,我们走吧。” “我们?”辛同眨了两下眼睛。目光扫过秦含四人,道:“只是我们三人吗?” 云空点了点头,道:“你已救了他们四人,那些蒙面人也已经逃走,而且他们去上京,我们去安远。双方走的不是一路,当然是我们三人。”他对这藏头缩尾的几人,印象很不好。 辛同大摇其头,笑道:“俗话说得好,杀人杀到死,送佛送到西。那些蒙着脸的家伙虽然跑光了,但谁知道是不是隐藏在其他甚么地方伺机而动。”说到这里,他的神情渐趋严肃,道:“这是其一,其二。我向来最是钦佩忠义之士。如劳大哥和边大哥这般忠肝义胆、刚烈豪壮的无双铁汉,古往今来也没几人。如果不能护卫他们的安全,我会为此一生愧疚。” 秦含等人听闻云空意yù将他们弃之不顾,心头都有些惶恐。与阎罗王擦肩而过的经历,让他们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即使劳公山与边明度也不例外,只是都没有在脸上流露出来罢了。辛同如此一说,四人都是长出了口气,劳、边二人听到辛同对自己地赞誉,又是感激又是惭愧,秦含眼中的波光自然又在辛同的黑脸上流动了一番。 云空黛眉轻皱,道:“小草伤势未愈,若是强行驭剑,恐怕会加重伤情。玉鹰虽然天赋异,但是连你共有五人,你让玉鹰如何带得走?”他竟然摆明车马不肯帮忙。 “nǎinǎi地,云小白这是抽得哪门子的疯?难道是因为秦含青睐老子不青他?嗯嗯,大有可能,大有可能啊!”辛同心念转动,两眼紧盯着云空,黑脸上渐渐露出古怪的笑容。 云空俊面一红,纤润的玉指不自觉地在脸上抚了两下,白了辛同一眼,道:“我所说是实,你笑甚么?” 云空生得实在是太过俊美,他地脸这么一红,宛若极品美玉忽生霞晕,目光潋滟处犹如春水生波,这一刹那的艳光,似乎亮得让人连眼睛也难以眨动…… 辛同心神一阵恍惚,几乎差点就此忘了云空的xìng别,回过神来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昨晚亲眼目睹云空施展幻形术,让他已经彻底肯定,云空绝对是个十足真金的男人。虽然妖艳得比女人还像女人,但再妖艳的男人……他也还是个男人啊! 转眼见秦铳及劳、边二人仍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云空,辛同不由得再次一阵恶寒,急忙转首他顾。小草有些痴迷的神情让他心头酸涩,极不是滋味,待得看到秦含望向云空的双眼中闪过的那丝不屑,精神方为之一振,登时对这位不喜欢小白脸的男装美女大生好感。 众人灼灼的目光让云空颇为不悦,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辛无歧,你若是一定要护卫他们四人地安全也由得你,你自己想办法吧。小草,我们走。” 地面恰在此刻传来了一丝震动,辛同面色一凝,道:“且慢!”眉心中气漩疾转,神念飙shè而出,如闪电划过苍穹,瞬息间便跨越了十余里地空间。 “我们不用回安远城了。”收回神念的辛同微笑道:“十五里外,使团正向这里赶来。” 云空也已用神念探查过,闻言稍稍一愣,道:“十五里外确有大队骑兵驰来,但是你凭甚么肯定这些骑兵就是我们地使团呢?”说着看了看秦含四人,又道:“有可能是他们的军队,甚至也有可能是那些黑巾蒙面人的同伙。” 云空的话让辛同也是一愣,道:“你没有看见那些骑兵的装束和使团的旗帜吗?”因为担心云空说走就走,是以他看清楚疾那队骑兵的身份后便收回了神念,没有去找秦承祚及孙大墨等人。 “看见?”云空面色大变,不敢置信地道:“你是说你用神念‘看见’了那些骑兵的装束和使团的旗帜?” “没错,是用神念看见的。不过离开京城前我还只能看到几里内的情形,现在才发觉竟然能看见十多里外的……”辛同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愕然道:“难道你看不见?” “你真的能够用神念‘看见’目力难及的事物?”云空仍然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问了一遍,见辛同一头雾水地点头,又瞪着一双星眸仔细打量了辛同半晌方苦笑道:“以我师尊那般功参造化的修为,也只能以神念感知目力难及的事物,你只不过是金丹阶……对不起,我没有丝毫瞧低你的意思,只不过……你居然能够用神念‘看见’……这着实是太诡异了。” “诡异就诡异吧……”辛同对自己身上发生的诡异事件早就麻木了,而且自己的这点诡异之处可是连地行仙也不具备的特殊能力,越想越是开心,看着仍有几分不敢相信的云空大笑道:“哈哈,用神念‘看见’的感觉……爽啊!” 地面传来的震动越发强烈,显然使团距此已经没有多远。半柱香之后,东汉德那在晚风中猎猎飞扬的神龙绕日旗,让云空眼中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消失了。 第二章火佩(上) 临到近前,东汉德使团的行进速度反而慢了下来,辛同略一思索便想明了原因,估计是秦承祚见到附近的地势险恶,是以下令暂缓行军。果不其然,片刻后出现的几名斥侯证实了他的判断。 得报后一马当先赶上前来的秦承祚见到云空安然无恙,欣喜之极,连声向辛同表示感谢。辛同笑道:“三哥,先不说云小……仙长的道行要比小弟高明多少倍,即使小弟当真救了云小仙长一命,那也是理所应当份内之事,大哥这般谢来谢去的,有见外之嫌哟。” 为秦承祚引见了秦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秦含以及劳、边二人,辛同将当时发生的事情简述了一遍,言下对劳公山和边明度甚为推崇,请求秦承祚准许他们四人与使团同行。秦承祚早已打量了这四人多时,闻言略一沉吟便同意了。 秦铳等人谢过秦承祚,态度不卑不亢,恰到好处,让辛同的好感又增加几分。只是这几个人始终不肯表明身份,让他颇为费解。若初时他们因为不明辛同三人的来历,心中有所顾忌,还能说得过去,毕竟他们刚刚死里逃生。但在知道辛同身为东汉德使团副使后却仍然不肯表明,这几人的身份便很值得玩味了。 这时南汉德的迎宾使吕平湖也到了近前,见到一身黑甲的劳公山和边明度,目中闪过惊诧之意,待得见到一旁的秦铳及秦含,脸上地神色已经不能用惊诧来形容了。 一阵狂风在官道上刮起。穿过隘口时发出呜呜的声响。 南汉德迎宾使吕平湖在看到秦铳的一刹那,几乎是从鞍上滚落马下,伏地拜道:“微臣吕平湖,叩见恭王,叩见明珠公主。” 辛同及秦承祚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一丝不悦之意。这秦铳身为南汉德的亲王,见到东汉德使团的正副使。尤其秦承祚仍是东汉德的亲王,身份并不比秦铳稍差。但他仍然遮遮掩掩地不肯表明身份,实是令人不快。辛同心道:“这家伙长得如此剽悍,胆子却小得可怜,太他nǎinǎi地谨慎了。” 秦铳极是尴尬,向秦承祚抱拳道:“小王秦承铳,见过王兄。”南汉德的启明帝与东汉德地威德帝本是同胞兄弟,秦承铳确实应该称呼秦承祚一声王兄。汉德王朝虽已一分为四。秦氏子嗣的辈字却没有改变。 两人重新见过礼,南汉德地恭王苦笑道:“小弟实是没有想到会在如此情形下与王兄相见,之所以不肯表明身份……小弟实在是……太狼狈了。”回身又向辛同施了一礼,道:“小王无礼,辛恩兄恕罪。” 辛同颇为不解地问道:“据本副使所知,四个王朝都有供奉阁,恭王离京公干,为何没有供奉阁中人随身护卫?” 秦承铳的笑容越发苦涩。道:“小王此次出行,本有供奉阁仙长随行,只是那两位仙长昨夜就已经被修行中人引走,想来那三人与袭击小王的人是同伙,但当时小王没有在意,而且身边的玄甲卫是天下一等一的勇猛战士。小王一时大意,没有想到在本朝境内会有如此强大的势力,竟在此地遭遇伏击,若不是辛恩兄及时赶到……” 有云空与小草这般道行的修行界中人随团,秦承祚自然不必担心自己地使团也会遭到伏击,一声令下,大队人马挺进隘口。此后东汉德使团昼夜疾行,几乎没有怎么歇息,竟在第四天便抵达了离南汉德皇都只有数十里的庆化府,比预定的二十日提前了三天还多。 如此高强度的急行军。稍差一点的正规军士也禁受不住。更何况养尊处优的恭王秦承铳和明珠公主秦玉菡了。辛同曾颇为恶dú地猜想,这一定是秦承祚的恶意报复。 报复也好。赶路也罢,自小就颇有怜香惜玉之风的辛同见到明珠公主一脸憔悴地模样,甚是心疼,向玉鹰发出神念时特别说明秦玉菡是女扮男装。得到玉鹰的同意,当即邀请秦玉菡骑乘。对于秦玉菡金枝玉叶的身份,辛同就根本没有考虑,公主就不是女人吗?出于礼貌,他也向秦承铳发出了请邀请。 这位南汉德的恭王极是刚强,虽然已经累得鼻青脸黑,但仍然咬着牙拒绝了。辛同一竖大拇指,一脸钦佩地赞了句好汉子。至于劳公山和边明度,若是请他们去乘玉鹰,那就是在侮辱他二人了。 明珠公主红着俏脸,任由辛同扶住自己的臂膀站在玉鹰宽厚的背上,穿梭于白云之间。初时还有些心惊,毕竟坐着飞禽飞行对她来说还是头一次,但在辛同地护持下全无危险,渐渐地放下心来。惊恐之情一去,立时体会到绝迹青冥、翱翔碧空的畅快,一时间只觉天宽地大任逍遥,不禁为之心旷神怡。 辛同站在秦玉菡身旁,鼻中尽是沁人心脾的幽幽体香,侧目见到秦玉菡玉脸生晕,美眸轻阖,长睫若羽…… 这正是:美人在身侧,天地在手中……心旷神怡的感觉,爽啊!看来离告别童子鸡的日子不远了。 只是好梦易醒,他怡了没多久,云空竟驾着剑光飞了过来,招呼也不打一声便落在玉鹰背上,与小草一起瞪着大眼睛,目光不停地在辛同和秦玉菡的脸上逛来逛去。 秦玉菡轻轻哼了一声,扬起尖俏的下巴望向远方。辛同翻了个白眼,传念问道:“你们俩个跑上来做甚么?”云空回念道:“骑马累,驭御剑光更累,见你骑乘玉鹰又潇洒又舒服,就上来了。”辛同指着云空虚浮在玉鹰背上三寸左右的双脚以及包裹在他和小草身外地光晕,道:“可你现在明明仍是驭御着剑光……” 云空点头道:“然也然也。你说得完全正确。只是有一点你不能领会,在玉鹰背上驭御剑光和自行驭御剑光,这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可以说是神清气爽、不亦乐乎……在抵达上京之前,我和小草就准备这样驭御剑光了。” 听着云空地胡言乱语,辛同额角青筋崩起,真想将这铁了心要煞风景地家伙一脚踹落云霄。忽然间一个想法在脑中掠过:“nǎinǎi地。这云小白不会是也瞧上了秦含吧?” 云空人虽俊美得堪称yīn柔,但行事作风却比昂藏大汉来得还要阳刚。当真是一言九鼎,说到做到,绝无半丝含糊,说在玉鹰背上驭御剑光就在玉鹰背上驭御剑光。之后的三天里,只要辛同和秦玉菡合乘玉鹰,他必然与小草随后跟到,直将辛同气得牙齿手脚一起发痒。 随着相处时久。秦玉菡看向辛同地目光也越来越是柔和。南汉德明珠公主的青睐,让辛同大生“神清气爽、不亦乐乎”之感。此时地他突然生出仰天长啸的想法,童子鸡,可耻地童子鸡啊! 美中不足地是,云空就像他的影子一般,只要是有他和秦玉菡之处就有云空。当然,有云空之处就有小草,多了这么两条影子。让辛同就连和秦玉菡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多少,更别说去实践脑中更进一步的想法了。辛同又气又恨又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奇怪,不知道云小白抽的是甚么风。 使团行到庆化府时明月初升,若是继续赶路,今夜便可抵达上京。只是一国使团总不能就这样灰头土脸地进入他国的都城。秦承祚下令停止行军。尽管已经相当疲惫,随团将士却无一人发出欢呼之声,平静已极。吕平湖叫开城门,使团悄然入城。 翌日午时左右,东汉德使团终于到达了南汉德地皇都。至此,前来吊唁南汉德大行皇帝的三个汉德王朝的使团齐集上京。 南汉德首辅大学士齐国治率领六部要员以及北、西两个汉德王朝的主使远迎出三里外。北汉德的主使泰王秦承深,与秦承祚同一辈份;西汉德的主使瑞王秦应镇,与威德帝一辈,秦承祚要称其为王叔。三个汉德王朝的主使均为皇亲宗室,可见南汉德启明帝遇刺身亡。对秦氏王朝的震动有多么巨大了。 安顿下团中地其他人员。辛同陪着秦承祚去觐见南汉德登基仅有月余的新皇宣定帝。此时已是深秋,东汉德的都城早已一片枯索。上京城内却仍然繁花似锦,草木葱郁。 两人随着前来召请的太监来到四海殿,北汉德的主使秦承深及西汉德的主使秦应镇,已经携同副使坐在殿中。众人互相再次见礼,稍候了片刻,宣定帝也到了。 看到宣定帝,辛同很是吃惊。这南汉德地皇帝,竟然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扭头看了看秦承祚,见他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显然早已知道,不由暗笑自己这个副使当得太不称职了。 小皇帝个子不高,生得眉清目秀,只是脸色苍白,略显病色,虽然眉宇间带着三分英气,但给人的印象仍是颇为文弱。 恭王秦承铳跟在小皇帝身后,向辛同和秦承祚颌首为礼。辛同微笑回礼,随即被小皇帝腰间晃动的一块玉佩牢牢地吸住了目光。 那块玉佩约有手掌大小,一只三足怪鸟浮凸其上,通体赤红,散发着ròu眼可见的灼烈光晕,随着小皇帝的走动,光晕不时波动跳跃,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玉佩很好辨认,像一团火似的,上面还有一只三足乌鸦……你把那块玉佩拿回来就成了。”辛同脑中响起石老盗轻描淡写的那番话,不禁牙齿发痒,“nǎinǎi地,说得这么轻松,‘拿’!挂在皇帝腰上地东西,让老子怎么拿?” 辛同知道,自己接下了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地任务。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甚么都不懂地菜鸟,对五行生克知之甚详,小皇帝身体孱弱,却又在腰间悬挂了一块火xìng如此炽烈的玉佩。估计是五行缺土,故而以火生之。 石老盗答应辛同留在辛府护卫辛定野夫fù,但要求辛同帮他找一块玉佩,找到后“拿回来”,辛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让当初地辛同没有想到的是,在进入南汉德皇都的第一天就让他轻轻松松地“找”到了这块玉佩。让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块玉佩。居然就挂在南汉德皇帝的身上! 先不说这块玉佩很有可能是小皇帝赖以续命的宝贝,即使是普通的东西。与小皇帝日夕相伴,也不是他这个外来地使臣说拿就能拿得到的。 一时之间,辛同地心思都放在如何“拿”到这块玉佩上面,全然没有留意殿内诸人在说些甚么,直到秦承祚用真气刺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抬起头,正看到小皇帝向他走来。 “辛卿救了朕最亲近的皇兄皇姊。朕万分感激。”在南汉德的小皇帝那张稚气未拖的脸上,尽是真诚的感激,“辛卿有甚么要求,朕一定予以满足。” “如果你真的感激,那就把你腰间的这块玉佩送给老子吧。”辛同地目光又一次在那块犹如一团烈火的玉佩上瞥过,心下如是想。他已经不是小孩子,自然不会提出如此不切实际的要求,抱拳笑道:“拔刀相助。理所应当,陛下不必挂在心上。” 小皇帝面色一正,肃然道:“辛卿不知,在朕心中,承铳皇兄与玉菡皇姊,比朕更为重要!辛卿救了皇兄皇姊。实是比救了朕更让朕感激。君无戏言,辛卿但有所求,朕必予满足!” 辛同双目陡然大亮,看了一脸庄重的小皇帝足足有一盏热茶之久,微笑道:“陛下此言当真?”小皇帝脸上闪过极为明显的不悦,一字一顿地道:“朕再说一次,君无戏言!哪怕是辛卿要朕裂土封王,朕亦在所不惜!” 小皇帝话音一落,满殿皆惊。 站在他身后的秦承铳双唇嚅动,全身都在轻轻颤抖。两眼潮红。几yù落下泪来。 这一刻,辛同心间转了无数念头。几次想把刚才心中所想说出口来。他最少有七八分的把握,只有开口,面前这犹带着三分稚气的小皇帝就会把那玉佩拿给自己。只是想及幼时母亲地淳淳教导,施恩不能图报、更不能以恩义要挟他人,再加上秦玉菡的倩影不时在他的脑中晃来晃去,这口便无论如何也开不了了。 挣扎了半晌,辛猛人还是难以开口,暗自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陛下盛情,外臣心领,这等施恩求报之事,外臣实是做不出来。” 小皇帝闻言,也是暗中长出了口气,一竖大拇指,赞道:“辛卿实乃当世之真英雄也!既然辛卿现在想不起有何需求,那就算朕欠辛卿一个情吧,辛卿何时想起何时再来与朕说便是。”他方才激动下居然说出裂土封王之语,话一说完就后悔了,若这个东汉德的黑脸使臣当真如此要求,那可如何是好? 小皇帝这番神色变幻颇为轻微,只是殿中诸人尽为目光如炬之辈,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尽管小皇帝神情外露,但一个十余岁的孩童能有如此表现,足以让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了。众人各怀心事,依照小皇帝之言坐了下来。 “先有四帝同时遇刺,后有各不相干地蛮族在半个月内连续侵扰四朝边关……”南汉德首辅齐国治面色凝重,沉声道:“这看似不相干的事件之间定有密切的联系,背后必然有庞大得超乎想像的势力在推动……”他的目光在三国使臣的脸上缓缓扫过,若有深意。一时之间,大殿内的气氛颇不沉重。 “皇帝遇刺驾崩,自大夏皇朝以降近六千年来,此为首次!而四国皇帝同时遇刺,更是史所未有。”众人落坐后静了片刻,秦承祚首先开口打破了殿中的沉寂,站起身来沉声道:“吾皇初闻启明皇帝噩耗,在祖先的灵位前发下重誓,‘列祖列宗在上,汉德王朝秦氏八十九代孙秦应稷遇刺身亡,绝非儿皇所为,若有半点虚假,儿皇永沦yīn曹炼狱,万世不得翻身。’” 秦承祚坐下后,西汉德主使瑞王秦应镇、北汉德主使泰王秦承深相继站起,分别转述了本国皇帝的誓言,尽皆言辞恳切,神情肃穆。 三个汉德王朝地均已用本朝皇帝地dú誓来表明态度,不管刺杀启明帝的势力来自何方,南汉德地君臣都不能在表面上露出一丝的怀疑。接下来气氛大见缓和,在秦承祚的提议下,一众人等讨论起这股势力的来历。 第二章火佩(下) 四个王朝早在四帝遇刺的当天便派出了遍布天下的密探,更有以修炼者组成的供奉阁中人相助,大都有所斩获,此时开诚布公地jiāo流之下,原来笼于重重迷雾下的神秘势力渐渐地清晰起来,得出的结论却让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所有的线索综合印证之后,最后的矛头竟然指向了佛门! 佛门乃是修行界的三大主流传承之一,已有数千年的历史,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而闻名天下,怎会做出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又怎会与侵犯四朝边关的蛮族有如此密切的关系? 诸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大殿中落针可闻。良久之后秦承祚用力地摇了摇头,道:“此事还须慎重,切莫中了他人移祸之计。”佛门一脉不止是修行界的一大主流传承,在凡世中的影响力更是极大,信众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万,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出大乱子。 西汉德主使瑞王秦应镇捻着长须,沉吟道:“命令修行中人在四个不同的地方同天行刺四朝帝王,策动大地四角的蛮族先后侵犯四朝边关,如此庞大、强悍得堪称恐怖的势力,普天下也没有几处。虽有他人嫁祸佛门的可能,但佛门的嫌疑却也不能就这样排除了。” 北汉德主使泰王秦承深摇头道:“莫要忘了,有这等庞大势力的,除却佛门之外,还有道脉、魔教,就是被佛、道打压了数千年的妖族,也仍然具备这等实力。” 南汉德地恭王秦承铳皱眉道:“妖族多为一心修炼之辈。数千年来又不时受到佛门与道脉的高人打压,如果证实这些事情都是妖族在背后策划推动,一旦佛道因此联手,足以动摇其族根本,估计轻易不会介入这等天怒人怨的恶行之中。我汉德王朝以道立国,与道脉的关系自不必说。历代君主对佛门均是礼敬有加,而且以佛门的处世宗旨而言。介入此事的可能也不大。如此看来,魔教的嫌疑倒是最重了……” 辛同坐在一旁不置一言。侧耳静听。四朝重臣各持己见,辛同觉得每人地见解都有道理。这股势力竟然神神秘至斯,合四朝之力仍是不能查明,让他骇异之余越发好奇。而那策划这一切的人物,已经不能用厉害来形容了。 辛同正自感叹,殿门轻响,一阵香气随着轻风飘进了大殿。这股香气是如此地浓郁而清洌。沁心润脾,让人如同置身于千万朵盛开的百合花丛中,薰薰然,陶陶然,情不自禁地为之心神迷醉。 让诸国使臣惊讶不已的是,伴着这阵清香行入殿中的只是一个仅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两只眼睛又大又圆,黑如点漆,满是慧黠之意;白里透红的小脸上一边一个酒涡。颈间一串泛着柔和rǔ白光晕的珍珠项链,映得她犹如一个瓷娃娃似地,看来极是可爱。 看着那小女孩吹弹得破、嫩得似乎可以捏出水来的皮肤,辛同颇为纳闷:这小丫头未施粉黛,怎会有如此浓郁的香气? 那小丫头无视大殿内甚是严肃的气氛,对众人的注目还以天真的微笑。蹦蹦跳跳地行到小皇帝身边,未语先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偏着清秀的小脸道:“现在天快黑了,皇帝哥哥,你说过今晚陪香儿去百花苑赏仙昙,不许骗人哟……”小姑娘不仅长得出奇地可爱,声音也如黄鹂初鸣,极是清脆悦耳。 自看到那小姑娘,少年皇帝一直紧绷着地脸上便露出了笑容。显然对这位妹妹甚为喜爱。伸手捏了小姑娘娇俏的瑶鼻,笑道:“天香小公主的话就是至高无上的命令。皇帝哥哥怎敢不听?” 那被称为天香公主的小丫头闻言雀跃不已,踮起脚在小皇帝的脸上亲了一下,道:“皇帝哥哥真好。”辛同看得眼热之极,心道:“老子要是也有这样一个妹妹该有多好。” 虽然三朝使臣身份尊贵,但南汉德大行皇帝仍未出殡,此时正值举国服丧时期,按汉德王朝千余年来地惯例,小皇帝不能为他们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小皇帝在毓庆宫设宴招待,宴后邀请众人同赏那株据说三百六十年方开一次花的仙昙。 百花苑与南汉德皇宫相距约有数里,毗邻南汉德供奉阁,占地十数亩,牡丹、玉兰、丹桂、紫薇、茉莉、海棠、芍yào、芙蓉……苑内百花怒放,嫣红腻翠中清香袭人。 同来赏花的还有南汉德的明珠公主秦玉菡以及云空、小草。恢复了女装的秦玉菡在月色下看来竟似比鲜花更为娇媚,艳光四shè,令人不敢直视。她牵着那个身带天然清香的小公主跟在小皇帝的身侧,不时回头瞥上一两眼。云空和小草跟在辛同身旁,落在一行人的最后。 “有妖气!”云空看到小公主地第一句话就让辛同大翻白眼,“这小女孩身上有妖气!”云空极为肯定地低语:“虽然淡到了极处,但仍是逃不过……” “在你眼里,这世上还存在没有妖气地人吗?如此神目,让人叹服啊。”辛同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没好气地低声刺了云空一句。自从两人相识以来,“有妖气”这三个字云空已说过数次,现在又把这顶“妖”帽扣在了一个粉雕玉琢、惹人喜欢的小女孩头上,辛同叹服之余也好生奇怪,不知云小白为何会有这一奇怪嗜好。 云空瞪了辛同一眼,有些悻悻地道:“我修炼得有识妖辨魔地秘法……” 想起自己因为被云小白扣上“有妖气”的帽子而被哈默狠狠地修整了一番,辛同气不打一处来。没等云空把话说完便接口道:“事实证明,你那劳什子识妖辨魔地秘法根本就没修炼到家。当初你还说老……说我身上有妖气,我是妖怪吗?” 云空的目光扫过辛同腰间的默默,道:“你腰里这条黑不溜秋的东西是甚么?”说着头一昴,翻起两只星眸望着夜空,鼻中冷哼连声,道:“你用尽神通想要掩饰的妖怪在本人眼中仍然无所遁形。本人的秘法又怎么会没有修炼到家?那道行高深的妖怪牛得草,不也同样没有逃过本人地神目。” 压低声音专注于拌嘴的两人都没有留意。当云空提到“牛得草”时远处小皇帝身后地一个青袍老者那颇为诧异的回头一瞥。 众人随着小皇帝绕行于花海,小半个时辰后在一处清幽的院落前停了下来。行过弯月拱门,一株足有三四丈高的昙花傲然卓立于众人的眼前。 正常的昙花只有三尺左右高矮,但这一株却高了十倍还不止,直如一颗参天巨树,肃肃穆穆,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仰之弥高的感觉。 若不是已经知道。这一行十多人里怕是没人敢相信眼前这巨树似地植物乃是昙花。 在这株极为罕见的异种昙花旁是一簇以翠竹搭就的小楼,凭栏处比昙花的顶部略低,人立其上,正好可以平视赏花。一行人登上竹楼,立时惊叹声四起。 那株通体深绿、犹如一块巨大的极品碧玉雕成的奇异物种顶端,居然有一朵雪白的巨大花蕾。一般的昙花即使盛开后也不过碗口大小,而这一朵只是花蕾已大如瓮口,实是大得超乎想像。 辛同也轻咦了一声。他地不解并不是因为这株昙花的花蕾太过巨大。据他所知,昙花的蓓蕾应该长在昙叶边缘,颜色也不应是纯白色,眼前的花蕾不仅其白如雪不说,居然还长在了根茎顶端!其他的昙叶上却连一个花骨朵也没有……这还称得上昙花吗?转念想到寻常的昙花哪有如此巨大,异种就是异种。自然不同寻常。 皎洁地月光倾泻而下,雪也似的花蕾上银光缭绕,耀眼生辉,犹如一块神话传说中的瑰宝般展现在眼前。一阵阵幽香扑入鼻中,沁心沏骨……一时间竹楼上人人闭目,吸气声此起彼伏,这株异种昙花还未盛开,众人便已为之迷醉了。 秦玉菡最先睁开眼睛,美眸中波光流转,瞄向辛同。楼台另一角的辛同如生感应。张目向着秦玉菡一笑。秦玉菡顿时红了脸。但却并未移开目光,反而一咬银牙。携着小公主走了过来。 云空和小草几乎同时睁开双眼,看着脸上带有三分羞涩之意翩翩走来的秦玉菡,两人不知为何居然为此对视了一眼,小草神色淡然,云空却颇为不爽地低哼一声,竟似有几分醋意。 辛同听得清晰,满腔尽是扬眉吐气之感,心头爽畅,望向秦玉菡的眼神自是越发地灼热。秦玉菡的玉脸被看得犹如熟透了的红苹果,让辛同情难自抑地生出在这张脸上啃上两口的想法。 随着两位公主走近,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愈加浓郁,一如下午天香小公主初入殿内那般。辛同这才发现,这株异种昙花散发地香气竟与小公主身上地香气全无二致。他心头诧异,盯着秦玉菡的目光却一丝也未减弱。 行到近前地秦玉菡在辛同灼灼目光的注视下连两只雪白的耳朵都红了,看了辛同一眼后飞快地垂下眼帘,细声道:“辛恩公……” 辛同眉一扬,低声道:“说过几次了,称我无歧即可。若是你称我为恩公,我称你为公主,你不觉得这样的称谓太过生分了吗?”说着将声音压得更低,几若耳语,道:“难道明珠公主觉得在下只不过是一介外臣,不配称你一声玉菡吗?” 辛同本就胆大,虽然在东汉德很受了些皇帝的窝囊气,但那是因为他父母的缘故而不得不受,南汉德的皇室威严自然不放在心上。再加上这小子一心想要告别童子鸡的生涯,对秦玉菡又极具好感,心热如火之下尊卑礼节甚么的早抛到脑后去了。 辛猛人胆子虽大,却是个不解风情、不识女人心的莽撞家伙。他这一番话猛则猛矣,只是此情此景下,这样的话,能这样对一个对他颇有情意的妙龄少女直说吗? 原本红着脸红着耳朵的秦玉菡闻言立时白了脸白了耳朵却红了眼睛,明眸中雾气迷漫,水光晶莹。 辛同瞠目以对,心道:“难道老子刚才的话说得过火了吗?”一旁的云空冷笑连声,忽然叹了口气,慢悠悠地道:“不仅人长得比猪还黑,这心啊,也比猪还要笨上三分。”十丈软红果然是个大染缸,小和尚入世没多久,也变得牙尖嘴利了。 依偎在秦玉菡身边的天香小公主仰起小脸,两只黑亮的大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看了看辛同,又看了看秦玉菡,忽然道:“黑脸哥哥,你真的很笨耶。” 辛同苦笑不已,眼见秦玉菡眼中水凝成珠,竟大有被他那句话说得流泪之意,呐呐道:“公主……玉菡……在下……我……”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秦玉菡金叶玉枝,平日大多居于深宫,与同龄异xìng接触的机会并不多,数日前因故与其兄离宫处出,生死关头为辛同所救,之后两人又共乘玉鹰翱翔于碧空……哪个少女不怀春?几日里相处下来,她就此对辛同生出了仰慕之情。 正因为对辛同大有情意,是以秦玉菡更加难以接受辛同那番迹近质问的话语。此时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边更有云空和天香小公主有意无意地推波助澜,明珠公主的脸上挂不住了,冷哼一声,俏脸生寒,恨恨地瞪了辛同一眼,道:“九儿,我们走。” 看着秦玉菡和天香小公主的背影,云空“哈”地一声轻笑,听在辛同耳中,直觉此人幸灾乐祸,可气之极。 第三章仙昙(上) 风卷浮云,皎洁的月光再次君临大地,竹楼上顿时为之一静。 异种昙花的花蕾上忽然银光大盛,似乎满天的月光尽皆汇于其上,这一刹那的光芒,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银光稍敛,站着十多个人的竹楼上静到了极处,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目不jiāo睫地盯着那朵纯白色的巨大花蕾。大家都很清楚,这株据说三百六十年才能开一次花的奇异昙花就要在自己的眼前盛开了。 万籁俱静中,众人耳边突然传来嗤嗤的轻响,却是那朵雪白的花蕾开始绽放。月光照耀下,花瓣之上似乎有银晕浮动,光彩绚烂,让人心神皆醉。 几乎就在昙花盛开的同时,一阵浓冽得难以形容的奇香弥漫开来,扑鼻而入,辛同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目,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头脑中说不出的清爽,胸怀亦为之大畅。 正自如痴如醉,忽然感觉腰间一松,默默不知为何竟然落在了地上,随即“噗噗通通”的声音在竹楼上响起,辛同如在梦中惊醒,睁开眼时正看见云空和小草软软摔倒。他不及细思,一步跨到两人身边扶住。放眼放去更是大吃了一惊,除了他和天香小公主外,竹楼上原本站立的众人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 “他们只是受不了这碧幽仙昙的香气,暂时酣睡而已。”天香小公主向着辛同微微一笑,道:“这香气对他们非但无碍。反而大有益处,你不必担心。” 辛同刚待答话,忽然一愣:这小丫头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老成?所说的话不论是内容还是语气,尤其是那双眼睛里所流露出地成熟沉稳,绝非一个年仅十来岁的小孩子所能拥有! “你是谁?”辛同的声音极为低沉,双目中碧焰跃动,大有一言不对立即出手之势。 “我是天香公……公子莫要激动。我确是秦天香。”小丫头感受到了辛同的怒意,急忙摇手。道:“此事说来话长,现在时机紧迫,仙昙的仙露即将凝成……这样,我把仙露分给公子一半……请公子相信我,事后一定和公子细说……难道公子真的忍心欺负我这样一个又可爱又纯真的小姑娘?”说到后来小姑娘已是泪眼朦胧,两只小手绞着衣襟,可怜巴巴地望着辛同。 看着泫然yù涕、怯怯弱弱地小丫头。辛同暗自苦笑,却也只有停住迫进的脚步,仍是沉声问道:“其他人都被这碧幽仙昙地香气薰昏,为何你我没事?” “这碧幽仙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我的本体,我自然不会被薰倒……”天地间的幽香越来越浓,小姑娘知道仙昙即将凝露,是以直言说出这等隐秘,“此中缘由日后一定和公子细说。若有半字虚言,教我永沦幽冥炼狱,万世不入轮回……”眼见辛同似有不信之意,小姑娘急忙发下重誓,如此关键时刻,容不得有半点差错。 辛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小姑娘又道:“至于公子为何依然清醒,让我也颇为不解。按理说,碧幽仙昙盛开时所发出的香气,即使是元婴阶以上的修炼者也要昏睡小半个时辰,以公子的修为,为甚么会没事呢?难道公子也是……不对,公子身上的那股气息原本并非公子所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丫头说了半天,反而让辛同更加迷糊,看她地样子不似做伪,知道一时半会是弄不明白为何会“众人皆昏自己独醒”了。辛同当下不再多说。向默默发出神念。默默软软地横楼板上全无反应,不禁骇然:这碧幽仙昙的香气威力之大。竟连身为幽冥魔蟒的默默也禁受不住!心下越发奇怪,自己为何会全然不受影响呢? 辛同将默默放在楼角,走过去抱起小草和秦玉菡,柔玉入怀,触之温软,登时让这只已有二十多年历史的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子鸡一阵鸡心dàng漾。咬着牙把两人抱进屋里放在床上,咬着牙回到楼台,看到俯卧于地的云空,辛同嘟囔了两句,将云空扛在肩头美女要用抱的,男人吗,自然要用扛喽。 让辛大童子鸡大感奇怪的是,云空的身子竟似比秦玉菡和小草更为轻盈、更为温软! “nǎinǎi地,一个大老爷们儿偏偏生得比女人还要俊俏,比女人还要……这真是暴殄天物啊!”辛同地右手在云空的臀上轻拍了两下,手掌上传来的触感是如此的奇异,让辛大童子鸡的鸡心又是一阵乱跳,随即呸呸连声,大骂自己有毛病,要跳也应该对着一个美人跳才是,这样一个大男人有甚么好跳地? 月正当中时分,那朵碧幽仙昙的花蕾全部绽放,花瓣如玉,晶莹剔透中透着勃勃生机,幽香浓冽得令人薰然yù醉。 忽然间一阵碧光闪过,小姑娘欢悦万分地叫道:“仙露凝成了!”辛同定睛看去,但见那美丽异常地花蕊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汪水露,色泽青碧,在月光下闪耀着动人心魄的光芒。 小姑娘手掐法诀,口颂法咒,那一汪碧露立时从花蕊中飞起,注入她左手早已备好的玉盏内。片刻后碧露收尽,小姑娘端着装得满满的玉盏小心翼翼地走到辛同身前,道:“多谢公子信任,这才能顺利收到这盏仙露,请公子饮下半盏吧。” “可否告知这仙昙露有何功用?”这人如此守信,辛同大生好感之下说话的语气客气了许多。 “碧幽仙昙即使在仙界中也是上品仙葩,极为罕有。聚其精华而成的仙昙露,生死人ròu白骨不在话下。对于修行者来说更是可遇不可求之物。这样说吧,一个修炼一年的初修服食仙露后金丹立时可成,凝成元婴的修炼者服食后飞升指日可待。即使是普通人服下,至少可以多活两个甲子……这些只是其次,最为重要的是,仙露对修炼者元神凝练的助益之大,堪称天下第一!” 辛同知道这盏碧幽仙昙地花露绝非凡品,却也没想到会有这般厉害,想起家中渐见苍老地父母,若是二老能服下这仙露,能否多活一百二十年不得而知,对身体大有助益是一定假不了的。只是这人会真地舍得把这等异珍分给自己?问道:“你当真要分我半盏?”见小姑娘极为肯定地点头,又问道:“可有将这仙露贮存起来的法子?” 小姑娘问明辛同的用意,大赞辛同孝心可嘉,摇头道:“很遗憾,不能。这仙露的xìng子与昙花相同,生成后一刻内若不服用,则必然挥发净尽。” 辛同懊恼地以拳击掌,道:“既然如此,你先饮吧,给我留半盏就是。” 小姑娘清脆地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即喝下,而是又取出了一只玉盏,均匀地分作两个半盏,道:“说好了分公子一半,自然不能亏了公子。这回好了,不分不少,正好一人一半。”说着递给辛同一盏,举起手中玉盏,仰头喝下。 将玉盏中的仙露喝尽,小姑娘又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将盏内舔了数次,生怕有一丝浪费,一抬头,见辛同端着玉盏定定地看着自己,神色甚是古怪。小姑娘想起刚才自己的样子,不由得小脸飞红霞,有些羞涩地问道:“公子怎么还不饮下?” 辛同深深地点了下头,道:“你很可爱,很好!我这就喝。”仙昙入口,如冰如雪,凉到了极处,却也香到了极处,又嫩又滑又柔又腻,其味道之佳,已非言语笔墨所能形容。 辛同一口咽下,只觉得一条冰线由喉入腹,紧接着一股莫可名状的清香直冲脑际,神为之清气为之爽,说不出的舒服。 原本只想喝上一口的辛同不由自主地又喝了一口,然后又喝了一口,想要再喝时才猛然醒悟过来,道一声“糟了”,将玉盏端到眼前一看,半盏仙昙露已被他喝得只剩四分之一了。 小姑娘听到有福饮下这等仙品的家伙居然喊糟,睁大一双明眸看着辛同,眼中全是不解之意。 辛同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道:“原本只想喝三分之一的,没想到竟然喝了一大半……都怪这东西太好喝……不由自主,咳咳,不由自主。” 给自己找到了借口的家伙向玉鹰发出神念,想让玉鹰也来尝尝仙露的滋味。哪曾想神念只发出了数十丈便被阻住了去势。“你设下法界了吗?”试了几次未果的辛同只得询问小姑娘。 “是啊,不设法界怎成?”小姑娘道:“这等本不属于人间的奇珍,垂涎者众多,一旦消息泄露,定会引起天大的风波,所以很早前我就设下了法界,这碧幽仙昙露对我太过重要了,出不得半丝差错……公子怎么知道我设下了法界?” 辛同说明缘由,小姑娘再次夸赞了一番,将法界打开一道缝隙,把玉鹰放了进来。 当得知有碧幽仙昙的凝露可以服用,玉鹰何翼惊喜已极,而辛同能将如此奇珍与他分享更是让他感激万分,心中对辛同的怨恨就此消得差不多了。 第三章仙昙(下) 剩下的仙昙露玉鹰何翼在辛同的强烈要求下服用了三分之二,其余的三分之一,辛同捏开默默的大嘴,硬灌了下去。 灌完默默,辛同向着小姑娘嘿嘿一笑,伸出舌头如小姑娘那般将盏内舔了个干净,惹得小丫头轻笑不已。 服下昙露的默默依然不见醒转,辛同询问过小姑娘才知道,精怪或是人类修炼者,闻到碧幽仙昙盛开时释放的香气,一般要酣睡三到十二个时辰;而普通人,最少也要睡上三天才能醒来。而服下仙昙露,酣睡的时日更要成倍增加。 小姑娘再次将法界打开一条缝隙,玉鹰何翼抓起仍然昏睡的默默冲天飞去总不能让一鹰一蟒在这里酣睡吧? “唉……”小姑娘忽然一声长叹,幽幽地道:“自古好景难常在,这碧幽仙昙更甚,仙露一成便功成身退,盛开不及片刻已开始凋谢了。”语气萧索,有如饱经沧桑的老人一般。 辛同举目向那朵艳丽至极的巨大昙花望去,只见白玉似的花瓣以奇快的速度向内收拢,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令人心生凄婉之感的轻响,眨眼间就完全合成了一团。不仅如此,碧幽仙昙茎干和叶片上那不时流转的宝光竟然也渐渐地开始黯淡,终至完全消失。 辛同亦是一声轻叹,看着满面凄然的小丫头,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手在小姑娘的头顶摩挲了数下,一时间却不知说些甚么才好。 待得小丫头平静下来。辛同指着横七竖八躺了一楼台地众人,道:“正值非常时期,南汉德的皇帝及三朝使臣却在这里大睡,只有你我清醒,这如何是好?” 小姑娘狡黠一笑,道:“我们两个也装睡,和他们一起醒来就是。” 眼见旭日东升。众人却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辛同正待询问。小姑娘已抢先说道:“我的来历公子已经尽知,现时天光大亮,估计众人即将醒来,我们也装睡吧。” 对于碧幽仙昙到底能让人睡多久,辛同自然没有小姑娘知道得清楚,闻言只好倒在地上。刚要闭上眼睛装睡,忽然起一事。爬起来奔到屋内将云空、小草、秦玉菡三人抱出来放在原位,这才放心装睡。 辛同原本的打算只不过是装装样子,但他阖上眼睛不久便有一股浓浓的睡意袭来,眼皮越来越重,即使全力运转三色金丹与眉窍中的漩涡也不济事,抗争了许久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醒来时阳光明媚,耀眼生花。辛同掀被下床,站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全身骨节竟发出劈里啪啦地bào响,密如炒豆。 响声停止,复生后身高将近八尺的辛同再次长高了尺许。此时地辛同高逾九尺,身形雄伟到了极处。原本已经凌厉得骇人的双目开阖处更如雷轰电闪,顾盼间凛然生威,如魔如神。 辛同正自觉得神清气爽。一阵微风透窗而入,鼻端忽然传来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他这才感到身上又粘又腻,说不出的难受。辛同走出屋外四下打量了一番,心下很是奇怪,不知是谁把他从百花苑的竹楼送回驿馆。 阳光照shè下身上似乎更为难受,辛同来到浴室,将洗浴用的木桶灌满水,拖下衣服跨入桶中。 “吾主终于醒来了。”一个猛恶狂暴却又充满霸意的声音突然在辛同脑海中响起,竟是已经沉睡多日地天殛怒雷刀刀灵霸绝。 辛同大喜。传念道:“你不是灵力耗尽要沉眠很久吗?怎么这么快就复苏了?哦。难道是服下的碧幽仙昙露起了效用?” “碧幽仙昙露?吾主竟然服食了碧幽仙昙露?”霸绝的声音里尽是惊喜,“吾主从何处得来的仙露?” 辛同将经过向霸绝述说了一遍。然后颇为感慨地道:“霸兄因为碧幽仙昙露从沉眠中醒来,我也自觉道行大进,想来何翼与默默也定会因仙露受益良多,那转世的花妖所言果然无虚啊……为何我遇到的妖怪大多极好呢?” “妖怪亦为天地灵气之所钟,如人一般,良莠不齐,有的妖怪善良到了极点,也有比人类更为凶dú邪恶的妖怪。”霸绝地语气甚是淡然,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各种xìng情的妖怪见得太多了。 “霸兄此次醒转,在短期内不会再次沉眠吧?”这刀灵与他师尊大衍散人同一时期,也许认得《大化大衍录》上的文字,这对辛同来实是重要之极。 “这要取决于吾主的修为了。吾主遇到强敌时仍然要借助吾之灵力,若是吾灵力用尽,只有再次沉眠。” 辛同闻言汗然。 屋外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黑塔旋风似地刮进浴室,大声道:“脸很黑地小师叔,你醒……哇!小师叔,你的脸怎么变得这么白了?和云空那小白脸的小白脸都有得一拼!哇哈哈,以后俺老黑要称你为脸很白的小师叔了!” 辛同中断与刀灵霸绝的jiāo谈,停止了洗浴,奇道:“我的脸怎么可能变白?”说着瞪了孙大墨一眼,道:“说,你小子是不是在拿你小师叔开心?” 孙黑塔脸上露出惊惧神色,随即叫起撞天屈来,高声道:“小师叔,俺老黑人虽黑心虽笨,但是眼睛可不瞎,最起码还能分得清黑白,小师叔你自己看,看看你身上的皮肤是不是嫩白如玉、细腻光滑?” 辛同被孙大墨最后的八个字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此时无暇考虑他从哪里学来的这种形容词,辛同依言低头看向自己地胸膛。 正如那句俗话所说: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辛同一看之下,就如那日蕴丹后看到自己地皮肤变成红、黑、碧三色时一样,自己被自己狠狠地跳了一跳。 孙大墨地形容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现时他身上的皮肤,当真是“嫩白如玉”;摸了两把,确实是“细腻光滑”! 在这“嫩白如玉、细腻光滑”地皮肤下,更似乎有着一道道莫可名状的宝光流动! 不用问。定是碧幽仙昙露所致! 先前他的心思都放在与刀灵jiāo谈上,是以没有注意到自己肤色地变化。看着水面上黑黑的一层油脂。辛同大喜之余忖道:“这碧幽仙昙露不仅对修行大有助益,居然还有排dú养颜地神效,仙界奇葩,果然非同一般……nǎinǎi地,这回看云小白那家伙哪里还强过老子!你是小白脸……老子、老子是大白脸!” 向孙大墨问明日期,辛同这才知道自己一睡竟然睡了二十多天。在他沉睡期间,秦承祚以及云空和小草每日都要来看望数次。秦玉菡与天香小公主更是日出即来日落方走。几乎是风雨无阻,日日如此。因为前日南汉德大行皇帝出殡,这几天才没有前来。 心头dàng起异样感觉的辛黑子……此后应该称其为辛大白了,这时的他已经没有继续洗浴的心思,胡乱地抹了两把穿上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玉鹰何翼与默默服食的仙昙露比他要少得多,既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想必都已醒来。辛同试着发出神念。立时得到了两妖的回复。 玉鹰何翼淡淡的语气中有着一丝难以抑制地喜悦和感激,默默的语气则要夸张了许多,“强壮地主人哟,终于醒来了哟。默默好感激主人哟,主人是天下最好地主人哟,默默对主人地爱意如同江水滔滔不绝哟。主人是……哟……哟……” 辛同被默默这顿狂哟哟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但他现在心情舒畅,是以未与默默计较,等默默哟得尽了兴方询问他们服下仙昙露收效如何。 得到的回答大出辛同的预料,玉鹰何翼与默默竟在碧幽仙昙露的助力下再次凝成内丹! 辛同这一喜当真是非同小可,几乎比他知道自己褪尽诸色、皮肤变白的那一刹那还要高兴。 天殛怒雷刀在雪域翠谷吞噬了两者的内丹,致使两者道行大损。随着与玉鹰何翼以及默默相处日久,辛同对他们渐渐生出了感情,愧疚之意便一日甚过一日,一直思量如何才能让玉鹰和默默他们重结内丹。此时夙愿得成。自是分外欢喜。 辛同仰天大笑数声。发出神念,让玉鹰何翼带着默默速速飞回。 片刻后玉鹰抓着默默疾飞而至。离地面还有十余丈高的时候,玉鹰双爪一松,竟然将默默丢了下来。 辛同啼笑皆非,看来玉鹰仍然在记恨默默啊。他身子一动,转念间却又立即停了下来:以默默地粗皮厚ròu,即使再高上几十丈也未见起能摔得死它,且看这家伙再次结成内丹后有何表现。 默默传来的神念不住地大呼小叫:“强壮地主人哟,救命哟,救命哟,默默有恐高症哟,强壮地主人哟……” 默默居然知道“恐高症”一词,无疑是件让人大感诧异的事情。想起当初默默身悬半山腰与玉鹰恶斗,凶猛狞恶,哪有半丝恐高的意思? “去你nǎinǎi地恐高症。”辛同笑骂道:“五大三粗的家伙偏生这么胆小,自己想办法,老子不管。” 神念jiāo流虽然极快,但默默下坠的速度却也不慢,况且只有十余丈地高度,一眨眼的工夫,默默再次传来的神念还没能传完,便已重重地砸在院中的假山上。 “轰隆”一声巨响,似乎整座院落都在颤动,灰尘弥漫,碎石飞溅,一座偌大的假山被默默这凌空一砸砸了个稀巴烂! “哟哟哟,这么高摔下来居然都没事哟,强壮地主人哟,默默现在也很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壮了哟……”从碎石堆里的爬出来的默默毫发……毫鳞无伤,摇头摆尾地向着辛同爬了过去。辛同又是吃惊又是好笑,这家伙的皮ròu不是一般地粗厚啊。 崩塌的假山距离辛同约有三十余丈,默默的身躯在爬行中不断变幻,时而粗大如巨木,时而细小如钢钎,时圆时扁,时长时短……虽然没有进行神念jiāo流,但辛同明白默默是在向自己表达它地感激之情当然,也有炫耀它是如斯强壮地意思在里面。 默默身上原本黑黝黝的鳞片在阳光下反shè着点点碧光,让辛同尤为惊讶地是,在默默的蟒头正中竟然长出了一根一寸余长的ròu柱!不论默默怎样变幻形体,这根ròu柱的形状大小毫无变化。辛同大奇,忖道:“那仙昙露不仅让默默结成内丹,更让这家头上鼓包,nǎinǎi地,蟒蛇头上长角,老母鸡要变鸭吗?” 默默爬到近前,弓身飞起,缠在辛同腰间,头上的ròu角犹如一根柱子般朝前耸立,看起来颇为不雅。因为这根ròu角不能变化,辛同只得让默默将ròu角朝天竖起,然后取了件长袍罩在外面。 玉鹰落在院中,双翅一拢,昂头而立,两只血红的鹰目中神光如电,比之先前更为锐利,睥睨生威。辛同定睛打量,心下甚是奇怪,玉鹰服食的仙昙露比默默还要多上少许,但只是再次结成内丹,外形却没有甚么改变。 辛同一直没有见到高大全,甚是奇怪,孙大墨告知,高大全师门另有要事,他在十多天前就离开了上京。 南汉德皇城素有“东南形盛”之誉,但辛同到了上京当夜便因为服食仙露而酣睡,现今南汉德的大行皇帝已经入葬,在他沉睡的二十多天里,想必秦承祚将其他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估计不久后就要返回,再不出去逛逛,从某个层面上可以说是白来了一回南汉德。 启明帝入葬,服完国丧的上京城立时恢复了繁华。长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店铺招牌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第四章逢仇(上) 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辛同突然间想起石老盗让他“取”的那块玉佩,不由得一阵头大。难道真的去“取”?看来似乎只有这条路可走了,装作没有见到那块玉佩而离开南汉德,以辛同的xìng子,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只是那玉佩挂在小皇帝的身上,朝夕不离,如何“取”? 被碧幽仙昙露改变了肤色的辛同,由黑得发光变成了白得发亮,在他身旁黑逾锅底的孙大墨的衬映下更是显得面如冠玉!走动间乌发飘扬,长袍拂动,再加上身形魁伟,气势如山,与那些比他至少要矮了一个头的行人相比,实无异于鹤立鸡群。 过住的少女少fù没有一人不被他牢牢吸住目光,不自觉地驻足注视;若是被他略带迷惘的眼神扫过,更是情不自禁地面泛桃花。 只是辛同的心思全放在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得玉佩之上,虽处闹市却对一切视而不见,恍兮惚兮地跟着孙大墨乱逛。 走过一处十字路口,人声鼎沸的长街上骤然一静,随即无数人同时bào出一声充满了惊异的轻呼。 从闹极到静极再到闹极,如此巨大的反差终于将神游物外的辛同惊醒了过来。 出现在辛同视线中的是一顶外形极为奢华的八抬软轿,辛同只看了一眼便为之大惊,复又大奇。 那顶软轿的轿夫竟然是八个身高相若地妙龄女子! 让人更为惊异的是。这八名女子人人貌美,或丰盈、或纤秀、或清纯、或妩媚,明眸如星,秋波若水,竟然个个都是极为罕见的人间丽色! 不止如此,在那顶软轿两侧,竟然还各有两名容貌气质比八名抬轿女子更胜一筹、即使与秦玉菡和小草相比也毫不逊色的绝色少女随行! 这四名绝色少女手执青翠yù滴的玉箫。边行边奏。白衣似雪、人淡如菊,玉手执碧箫、绛唇启仙音。只此一景,已足以使人心神迷醉,更何况箫音婉转,如泣如诉,宛若在耳边呢喃低语,让人恍恍惚惚之下生出身置云端、如临仙境之感。 甚么样的人物竟有如此排场? 闻声而动的行人从四面八方向这条长街汇聚,那顶由四位绝色美人随伺、八名靓丽少女抬着地软轿只行出数十丈。长街两侧已经站满了各色人等。初时的诧异、震惊一过,老百姓们地好奇心便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纷纷与熟识的人低声猜测。 无数人的低语汇成了一片巨大的嘈杂声浪,但说来奇怪,低沉的箫音并没有就此被这片巨大的声浪淹没,听在距离软轿足有数百丈远的辛同耳中仍是那般清晰。 “侍女都长得这么好看,那轿里地女人一定比天仙还要好看十倍!”孙大墨盯着软轿,说得极为肯定。 辛同望了一眼软轿。问道:“任你眼力再厉害,即使能穿透云雾,但仍然不能看穿那层薄薄的帘布,你怎么知道轿里一定是个好看的女人?” “这有何难?”孙大墨大嘴一咧,哂道:“那八个女孩子长得细细弱弱地,又是那么好看。只要是男人都不会忍心让她们做抬轿子这种粗活!这是其一,说明轿子里的一定是女人!其二,如果女人长得丑,她肯定不会找那些比她漂亮地人做侍女,这样会把她显得更丑,这是人之常情。那十二个女孩子都那么好看,她们的主人又怎么会难看了?只有更好看!” 先不说结论是否正确,孙大浑人能说出这番条理如此清晰的话,已经让辛同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了。而且他这番推断极有道理,辛同也认为轿里的人定然貌比天仙。是以没有离开。与孙大墨站在十字路口,期望着能够一睹轿中美人的绝世仙容。 那顶八名妙龄美女抬着、四位人间绝色跟着地软轿在两人的期待中渐渐地行到了近前。 不知是甚么原因。在辛同与孙大墨站立的周围丈许空空dàngdàng,两人与那顶软轿直目相对,全无阻碍。 负手站在那里的辛同已非当初的辛黑子,他的一头黑发在迎面吹来地风中舞动,其浓如墨的卧蚕眉为他那张冠玉似的脸平添了三分英气,而那双仿佛有轰雷闪电在其中跃动的双眸,再加上魁伟的身躯,更是让他看起来有如一座不可翻越的巍峨大山。 如此人物,想不吸引人的目光都不成。软轿前的四个少女和软轿两侧的四个少女在辛同的注视下,有一大半红了脸,随着双方距离拉近,这几个少女玉脸上地红霞越发浓厚,原来神色比较镇定地三个少女也逐渐现出少许慌乱。 抬着软轿的少女们在辛同地身前停住了脚步。 看着这些低眉敛目、满面羞涩之意的红脸美女,这一刻辛同心头那份爽畅,实非言语所能形容!“脸白就是好啊!哈哈,看来老子马上就能告别童子鸡啦!哈哈哈!” 轿帘一挑,一张脸从轿窗内伸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张脸,辛同满腔的欢畅登时不翼而飞。复又想起方才的满怀期待,一句话突然浮上了他的心头。 现实,总是残酷而又非常非常无情地! 他所期待的绝世仙容,竟是一张男人的脸!而且……很…… 这张脸下窄上尖,中间却偏偏宽得出奇。两条稀疏的八字眉,一双浮肿的鱼泡眼,不算大的鹰勾鼻子下却生了张血盆口好一张血盆口,左边的嘴角扯到了左耳边,右边的嘴角咧到了右耳下。当真称得上横贯东西。 在这颗头颅上,能够和绝世仙容勉强联系得上地,只有那一头黑得泛着油光的头发了。至于这张脸的长相,即使放在男人里面也算得上一个丑字。 如此巨大的落差,即使心志坚凝强悍如辛同也感到受不了,双腿一软,几乎坐在地上。他身旁的孙大黑塔大张着嘴。伸手指着那人,口里啊啊连声。却说不出话来。 那丑得出奇的男人打量了辛同片刻,两只鱼泡眼中的精光越来越亮,忽然道:“落轿。”这人虽然长相丑得有些离谱,声音却相当浑厚,听在耳中甚是舒服。 八名抬轿地美女应声放下软轿,那人下轿后径直走到辛同的身前,深深地作了一揖。道:“在下小姓帅,草字风流……”那人说着用手一挑额前地发丝,紧接着将头一昂,道:“与在下相熟之人大多称呼在下为风流帅男……敢问这位公子的尊姓大名是?” 辛同强打起精神还了一礼,道:“在下小姓辛,草字无歧。”心道:“长成这副德行了还帅男?我看叫衰男还差不多……嘿嘿,风流衰男……”目光扫过这位风流衰男身后环肥燕瘦、气质各异的一众绝色女子,心下大为不忿。暗道:“这小子已经丑到这粪堆上了,却偏偏有这许多美人!老子又威又猛,现在更是又白又帅,却至今还是只可耻地童子鸡……众多鲜花chā在这么一堆牛粪上,nǎinǎi地,这还有天理吗?” “你就是辛无歧!”一个zhà雷似的声音忽然在人群中响起。打断了辛同对于天理何在的思索。 长街对面的人群如波浪般分开,一个满面虬髯的汉子快步奔至。这汉子面如古铜,狮鼻阔口,满脸横ròu,长相甚是狞恶。 那汉子奔至众人面前,指着辛同地鼻子恶狠狠地问道:“你就是那个青州辛无歧?” 辛同的心情已经受到了风流衰男的严重影响,虬髯汉子如此嚣张的态度让他更加不爽,双目一瞪,道:“正是某家,你又是何人?” 那虬髯汉子被辛同眼中有若实质的光芒惊得身子向后一仰。面上变色。心道:“这人的眼神怎地如此可怕?”心下一怯,嚣张气焰登时大敛。道:“在下六yīn宗包二乃……” “六yīn宗?哦,这么说,你是为钟老七报仇来了?”上下打量了那包二乃几眼,道:“你远不是本人的敌手……要报仇,修炼几十年再来吧。”对方寻上门来,示弱是绝对解决不了问题的。 在包二乃出之后又有三人行至。当先那人是个长须垂胸,年约花甲地老者。在他身后,一个两眼血红的光头大汉怒目盯着辛同;另一人鼻梁右侧生了一颗豆大的黑痣,看向辛同的目光中有着三分畏惧,更多的却是仇恨。 辛同心下苦笑,暗叹冤家路窄,只是没有想到会在南汉德的京城遇到钟老七地同门。 那光头大汉正是被他凭空bào头的钟老七的徒弟;而那黑痣汉子,则是他从墓中爬出后与金可心、铁胆返回荆州的路上遇到的那个因贪图四百年的雪狐皮而伏杀狐妖、后来被他一刀碎剑的牛黑毛。 牛黑毛的那档子事也还罢了,辛同认为自己占着一个理字,而且也不是甚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但钟老七bào头而亡一事,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得开了。据石老盗所言,那钟老七的元神印记已经被他地那记戮魂雷轰了个干干净净,三魂七魄一丝也没能留下,辛同一直为此愧疚难安。虽然此事他同样占理,只是这世间事,又有多少时候有理便成了? 感觉到那三人地到来,包二乃胆气大壮,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七师叔在你手下魂飞魄散,今天既然被本宗寻到,你便为七师叔偿命吧!” “大言不惭!”做为正主儿的辛同还未说话,他身旁地风流衰男突然跨前一步,傲然道:“有本宗主在,即使你们六yīn宗宗主亲至,也休想伤到辛兄弟一根毫毛!” 包二乃一愣,随即怒道:“你个胡吹大气的丑鬼矬子,你算哪根葱?大爷一拳就打得扁你,何需宗主亲至?” 风流衰男闻言也不生气,摇着手中从哪里变出来的玉扇,微笑道:“你是小辈,自是无从得知本宗主的威名,问问你身后的宫老鬼,他知晓本宗主地厉害。” 辛同大奇,他仔细搜索了记忆,确信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位丑得惨不忍睹、却又让人眼红得要死的家伙。那么,这风流衰男为何对自己如此回护,竟不惜与修行界中势力相当雄厚的六yīn宗结怨? 那长须垂胸的花甲老者行上前来,抱拳道:“风宗主别来无恙?昆山一别,已……” 风流衰男面色一沉,将玉扇“啪”地合拢,指点着那老者,道:“少套近乎,说吧,是不是一定要为那不成气的钟七报仇?” “嚣张!这家伙真是嚣张!嚣张得迹近霸道!”辛同心道。这长相丑极的风流衰男居然强硬至斯,实是大出他的意料,转目见到风流衰男的那些侍女大多流露出倾慕的神情,有二十多年历史的童子鸡恍然大悟,“原来,只要男人够硬,不管长得多丑都能吸引女人……不过,这家伙和我素不相识,为何要老子强出头?” 长须老者脸上忽青忽红,尴尬之极。 虽然辛同无论身高、肤色都与数月前大不相同,但五官相貌却并没有多大变化,对他有着刻骨仇恨的光头大汉自然认得出来。 光头大汉一直恨恨地盯着辛同,此时见长须老者对那风流衰男极为忌惮,竟有就此罢手之意,登时大急。疾行两步跪在那长须老者身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悲愤地道:“师叔祖,徒孙师尊神魂俱灭,死状惨极,师叔祖一定要为师尊报仇啊!”说着连连叩首,直磕得额上鲜血淋漓。 脸上生了颗豆大黑痣的牛黑毛目光闪烁,道:“宫师伯,数月前弟子奉命与谭师弟等远赴漠北,追杀妖狐及叛宗而出的杨泊涛至荆州城外时,原来即将得手,却在这小子的伏击下,弟子重伤,可怜乌、何两位师弟命丧他手……”说着挤了几滴眼泪出来,切齿道:“钟师兄更被他抹去元神印记,这等深仇大恨若是不报,我六yīn宗何以在修行界中立足?而且,这小子与妖魔定有密切关系!” 长须老者心下一声长叹,深为自己刚才的犹豫感到可耻,俯身将光头大汉挽起,面色一凝,厉声向风流衰男道:“风宗主当真要与本宗结下不可化解的深仇吗?” 第四章逢仇(下) “且慢!”辛同高声制止了正待说话的风流衰男,跨前两步,抱拳道:“风流兄的好意在下心领,感激不尽。”说着横身挡在风流衰男身前,向那长须老者道:“钟七一事,虽然咎不在我,但辛某一直为此极为愧疚。只是事已发生,愧疚于否已不再重要,这事终须有一个了断,诸位划下道来吧,辛某接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便是。” 辛同淡然自若、似乎全没把仇家放在眼内的神情,对于六yīn宗诸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侮辱,站在辛同身侧的包二乃一声怒吼,抡圆了胳膊一耳光抽向辛同。 孙大墨兴奋地怪叫一声,不等辛同有所动作,撩起长腿一脚踹了过去。猝不及防的包二乃应脚而飞,摔在地上后滚了十几匝方始止住。 七巧守心阁以炼器入道,门人弟子功行精进朋多来自于炼制法器,若论法器数量之多,七巧守心阁的弟子绝不会落于人后。当然,法器威力的大少,取决于炼制者的道行。 六yīn宗开派至今已有一千七百余载,法rǔ传承比七巧守心阁多了近四百年,只是七巧守心阁曾在数百年间接连出了几位奇才,是以两派在修行界中的名头相差无几。 作为以符而闻名修行界的六yīn宗传人,包二乃原来应该与孙大墨拉开距离,然后以法符法制敌。但他被孙大墨一脚踢成了滚地葫芦,围观百姓的哄笑声更是让他羞恼至极。怒火攻心下竟然充符不用,面红耳赤地狂吼一声,一步跨至孙大墨身前,拳脚齐施,疾如暴雨。 不知出于甚么原因,辛同与那长须老者均未阻止。接下来发现地事情让很多有心人大感难以置信:炼器流派和符流派的修炼者,居然抛开其强项法宝与符不用。你一掌我一腿地在长街上比划起拳脚功夫来。 他人做何感想这两个家伙显然没放在心上,旁若无人地大呼酣战。“嘭嘭噗噗”的拳脚着ròu声不绝于耳。众人纷纷后退,为他二人让出了一片空地。 孙大墨一边拳迎脚拒一边大叫:“哇哈哈!俺老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了!不过别怪俺老黑没提醒你,凭你这小烧鸡体格,一定打不赢俺老黑地。” 七巧守心阁炼器所必修的三昧真火,本是道脉xìng命jiāo修的无上秘法之一;而六yīn宗用以画符绘的六yīn玄气亦属极为上乘地修行秘法。包二乃的个头虽比孙大墨矮了将近一倍,但六yīn玄气地修为却并不比孙大墨的三昧真火稍差。 如以五行属xìng划分,三昧真火属火。而六yīn宗的六yīn玄气,虽然名字中带了一个“yīn”字,实际上却是属水的内丹炼养功法,在五行属xìng上恰好克制三昧真火。五行生克中,在两方力量相等的情况下,被克者肯定要受到制约欺凌,十分的力量至多能发挥出七八分。但事无绝对,五行中除了顺克外还存在着逆克。比如强克弱、旺克衰,所谓的“相侮”或“反悔”便是此意。 孙大墨地修为和包二乃仅在伯仲之间,自是不能形成反克,只有无奈地被克制了。 包二乃拳脚上的力道重如山岳,此外更有五行相克所附带的特殊威力,击中孙大墨后六yīn玄气有如无孔不如的泄地水银。孙大墨的护身真气竟然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每被击中一拳都疼得几yù冒汗。疼痛还在其次,更为严重的是,他丹田内的三昧真火之源,因为受到六yīn玄气地克制而变得有些萎靡不振了。 尽管六yīn玄气对三昧真火有所克制,但孙大墨挟着三昧真火击出的重拳,仍是会给包二乃带来相当大的痛楚及困扰。包二乃个子矮小,比孙大墨灵活了许多,两相抵消,两人击中对方的次数便差不多了。甚至孙大墨被击中的次数更多一些。就伤害而言。孙大墨更是远比包二乃为重。 初时孙大墨还能仗着股混劲咬牙硬挺,时间一久。纵然皮厚如他也有些禁受不住了。“这矮子打起架来,好像比俺老黑还要厉害。”在挨了包二乃一记高shè踢臀脚后,孙大墨颇为不甘地想。 他只是这么稍一分神便被包二乃抓住机会,使出一式最为熟练的后羿shè日。包二乃远比孙大墨为矮,这招用得恰如其分,但对于孙大墨来说却是恶dú刁钻之至包二乃这一拳,正击在他地命根子上! 尽管孙大墨时常自诩护身真气比一般法器形成的护罩还要结实,但命根子乃是最为敏感脆弱之地,三昧真火又被包二乃的六yīn玄气克制,这一拳直痛得向来只会傻笑不会痛哭的孙大墨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好在孙大墨天赋异禀,人黑皮粗ròu也够厚,虽然剧痛难免,但总算保住了命根子,没有被一拳轰得蛋黄蛋白一塌子糊涂! 包二乃尝到了甜头更是得理不饶人,一记乌龙摆尾,右脚去势如风,目的明确,仍然狠踢孙大墨的命根子不是包二乃不想换个地方,更不是包二乃对孙大墨的命根子有甚么特殊的喜好或是爱恨纠葛,实是因为以包二乃的身高,无论是拳击还是脚踢,孙大墨命根子的高矮都恰好趁手。 此后包二乃目光炯炯,拳快如风脚疾如电,坚决以孙大墨地命根子为中心,毫不羞怯决不手软地围绕着孙大墨地命根子做文章,其效果极为显著,将孙大墨迫得上窜下跳暴叫如雷。 众目睽睽之下,包二乃只差那么一丝就用事实证明:只要敢以对方的命根子为目标,并且敢下辣手、下死手,个子矮小地人,是一样能够打赢比自己高大强壮了许多的对手地! 只可惜孙大墨恼羞成怒。突然间犯浑改变了争斗地方式,至使包二乃措手不及而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就在包二乃一招叶底摘桃,继续无怨无悔持之以恒地关注孙大墨的命根子时,一直四处狼狈逃窜的孙大墨猛地站定了身形,竟然不再闪躲包二乃的“禄山之爪”,拳上生风。狠狠地击向包二乃的面门。 眨眼间,包二乃“摘桃”的手便已接近了孙大黑塔的命根子;孙大黑塔地拳头也毫不逊色。击到了包二乃眼前三四寸的地方。 包二乃嘴边泛起冷笑,手去不停,头颈向左一偏,意yù闪躲。就在这一刹那,孙大墨地拳头上突然bào出了一团明亮的白色光芒。 这团发自孙大墨手指上戒指中的白光,强烈之极、耀目之极,似乎令空中的烈日都为之黯然失色! 如此强烈耀眼的光芒在包二乃眼前三寸处突然亮起。对毫无防备的包二乃所造成的伤害之严重,用脚指头都可想象得出。 包二乃只觉得眼前大亮,然后便是白茫茫迷朦朦地一团,就此甚么也看不到了。 “浑人你卑鄙!你怎么不用拳……”包二乃本能地问了一句,感觉右手在一团软中有硬的物事上一扫而过,惊惶失措地刚将法符摸到手中,左边的太阳穴上便挨了重重一击,脑中“嗡”地一阵响。昏倒前听到孙大墨痛楚中夹带着得意地道:“俺老黑的四师伯说了,打倒敌人第一,手段卑鄙与否,那并不重要!” 看着包二乃如根木桩似的砸在地上,孙大墨强忍着自己命根子处传来的剧痛,照着包二乃的命根子就是两脚。如不是辛同飞身前来拦阻。孙大墨本是打定主意,纵使自己的命根子再痛上十倍也要彻底废掉包二乃地命根子。 即便如此,估计包二乃的命根子纵使没有蛋白蛋黄一塌糊涂,怕也已经被踢得蛋壳破裂面目全非了。 孙大墨一脸又是得意又是痛苦的神情,呲牙咧嘴地辛同道:“脸很黑的小师叔,俺老黑以根搏根,打晕了这家伙,英勇吧?” “英勇倒不见得,但本师叔至少知道了一点,你的皮。是真够厚的!”辛同笑着竖起大拇指。赞道:“那等要命地地方挨了一拳你还能以根搏根,厉害!嗯。以后本师叔就叫你皮很厚的大师侄了!” “两个小辈且莫嚣张!”长须老者厉声喝道:“当老夫灭不得你们吗?” “宫前辈,辛某说句不客气的话,此时此地,前辈确实奈何不了辛某。”辛同身子前倾,两眼中闪动的碧焰即使耀眼的阳光也遮掩不住,气势极为迫人,沉声道:“先不说你我二人的修为孰高孰低,在京城内斗法,前辈当真对供奉阁全无顾忌?山和山没有碰头的时候,人和人总要见面,今天就这样吧,日后哪里见哪里算。” 牛黑毛在辛同有若实质的凌厉目光下噤若寒蝉,钟七的弟子亦是心神震撼手脚为之发软,只是想起师父一颗头颅突然间zhà成漫天血雾的那一幕,刻骨地仇恨竟让他冲破了辛同无意中施加地元神桎梏,高声怒骂道:“该杀千刀的辛无歧,你以为这样算了就成吗?杀人偿命,老子和你拼了!”鼓着血红地双眼猛地蹿起。 长须老者一把拉住歇斯底里的光头大汉,反手点在他的昏穴上,心头黯然:那辛无歧只是无意流露的威势已有等同于元神桎梏、元神震撼的威力,这等修为较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有风流宗宗主在一旁虎视眈眈,今日只凭自己无论如何也讨不到好,且休且休,唉…… 长须老者审时度势,只能无奈地应允辛同的提议,道:“今天且先如此,但你令钟师侄神魂俱灭,本宗绝不能任你逍遥!一个月后,五老山点将台,本宗恭候大驾,你可敢来?” “辛某必到!”辛同的回答干脆至极。长须老者不再多言,驾起法宝带着六yīn宗诸人离去。 长须老者一去,风流衰男立时向辛同发出邀请,“辛兄可有空闲,到在下的别院一叙?”对于堪称超级牛粪的风流衰男,辛同好奇之极,立即欣然应允。 风流衰男不肯再乘软轿,与辛同及孙大墨三人步行在前,一众丽人随于其后。那四名吹箫的绝色少女收起玉箫,换成玉笛举在唇边,清亮欢快的笛声有若天籁,在长街的上空、众人的心间缭绕。 前有辛猛男、孙壮男、风流衰男,后有十二白衣美女,佐以天音渺渺,这一行人的瞩目程度可想而知。众目睽睽之下,万夫所指的辛同初时还颇为自喜,时间一久就有点受不住了。转目见孙大黑塔洋洋得意,全无一丝窘态,暗道这浑人原本就不是正常人,这厮的态度自然做不得数。 复见到身侧的风流衰男神色如常,一副早已习惯了这等场面的模样,不禁问道:“衰男兄每次出行,都是如此壮观的排场吗?” 风流衰男“啪”地打开玉扇,摇了两下,叹气道:“上京只是本宗分部,人手不足啊。”言下之意是说这等八女抬轿、四女随行只是小场面而已。似乎看出了辛同的不适,风流衰男笑道:“逆天修行,原来磨难重重,辛兄就把这万人瞩目、万手所指当做是一种磨砺吧。” “大摆排场也能上升到修炼的高度,这堆超级牛粪,果然不是寻常的牛粪可比啊。”辛同感慨不已,转念一想风流衰男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若是连被人指指点点也受不了,还修行个屁啊?此念一生,辛同心怀大开,对长街两侧密密麻麻的目光、千奇百怪的猜测再也不以为意。 风流衰男的别院毗邻百花苑,庭院内翠竹披拂,曲廊通幽,甚是雅致。 众人进入府中,那八名抬轿少女向着三人施礼后退下,那四名吹箫的少女却与辛同两人随着风流衰男穿庭过院,来到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旁。 风流衰男行走间信手一挥,那座假山正前方的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道ròu眼可见的波纹,宛若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缕缕,向四周扩散开去。 涟漪未尽,假山已经凭空消失,一道半月形拱门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那道拱门黑气缭绕,云雾翻卷,无数张狰狞凶恶的怪脸时现时隐,更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不时从雾气中传出……此时虽然阳光耀眼,但这道诡异的拱门一现,登时让人如临鬼域。 “辛兄对在下一定相当奇怪吧?”风流衰男回头向辛同笑道:“入此门中,一切尽知……辛兄来否?” 第五章藏渊(上) 看着眼前这道甚是怪异凶险的拱门,电光石火间辛同的脑中转过了无数个念头,面上却是神色如常,向风流衰男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伸手一引,示意风流衰男先请。 风流衰男大拇指一挑,回身对孙大墨道:“孙道友,请与侍箫四女到听雨轩,品尝一下本宗主珍藏的极品毛尖,道友意下如何?” 孙大墨摇头道:“俺老黑不喝茶,只喝酒。”风流衰男大笑道:“好个只喝酒!那便请道友去品尝一下本宗主收藏了三百六十年的碧火流金吧。” 孙大墨浑是浑,人却不傻,明白风流衰男要和辛同谈的事情不想让自己知道,心头颇有些不忿:“这个丑得冒烟的家伙,对小师叔一口一个再下,对俺老黑就一口一个本宗主……难道说脸很黑的小师叔变成了脸很白的小师叔,差别就这么大了吗?”转念便又释然,“小师叔好不容易才变白了,受到别人的特别重视也在情理之中。嗯,小师叔就是小师叔,不服不行。”至于风流衰男对辛同是否存在恶意,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想过。 辛同和风流衰男踏入黑气缭绕的拱门,那片空中再次泛起水状波纹,不过这次是由外而内,情景说不出的奇异。十数道波纹聚于一点后消失,假山再次出现在院内。 拱门后是一间甚为宽敞的密室,屋顶数十颗夜明珠散发着rǔ白色的光柔和光晕,映衬得这间密室颇有详和雅致地韵味。 “在下小天劫将临!” 两人落座后风流衰男的第一句话就让辛同脸上变了颜色。惊道:“道友天劫将临?道友的修为已到了真空境化形阶的境界?若不是道友明言,真的难以相信道友竟有十六阶的绝高道行。”辛同连声夸赞,心头大奇:修为到了化形阶的修炼者已可任意变幻形体相貌,这风流衰男为何要用这副丑得吓人地面貌展现于世人面前?“不过,他神秘兮兮地把我找来,难道老子现在长得很像天劫?” “小天劫虽然名称中有个‘小’字,但亦有塌天裂地之威。殊为可怖,绝非轻易可以度过。当今六大地行仙。哪一位不是道行高绝一时?却没有一位能够度劫成功,不得不毁去元婴,此后修行再无寸近。”风流衰男的神情相当沉重,道:“他们六位相对来说已经算是极为幸运地,好歹保住了ròu身。古住今来,有多少修炼者度小天劫时想保留ròu身而不得,仅余元婴……” 风流衰男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又道:“要知道,没有ròu体依附的纯粹的元婴形态,极易引起其他修炼者的觊觎,或被练成法器,或被吞噬增加已身修为。一旦度劫失败,能够在师友的护持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再入轮回已经算得上相当幸运了。最惨的就是神魂俱灭、元神印记被天劫消得干干净净,在世间再无任何痕迹……”说着唏嘘不已。 辛同陪着他感慨了片刻,问道:“在下一直颇为不解。不知道友为何找到在下?难道是想让在下护法?” “不是请辛兄为在下护法。”风流衰男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对在下来说,比护法更为重要;对于辛兄来说,比为在下护法的难度更大!只是不知辛兄能否伸出援助之手了……” “辛兄这称谓在下担当不起,称一声无歧足矣。”辛同曾以天罚之眼中地秘法勘察过风流衰男的修为境界,得出的结论只有四个字“深不可测”。想来他自称已有真空境化形阶的话并无虚假。以风流衰男这等道行,年纪绝不会是看起来的三十左右,估计最少也要有几百岁,被这样一个“老人”以兄称之,辛同如何敢当? “依辛……无歧所言,你我之间不再客气,我们以兄弟相称吧。”风流衰男客套了几句,道:“愚兄自七岁起开始修行,至今已整整七百四十年。三百四十七岁那年凝成元婴,此后四百年勤修苦炼。数十次险些走火入魔。一路上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从一个境界上升到另一个境界。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地步,却又要面临凶险万端的天劫……唉,修炼,修炼……修到头来,却多半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辛同听得直皱眉头,以风流衰男这等心态,天劫来临时结局可想而知。正待宽言劝慰,风流衰男已自振奋精神,自嘲地笑道:“天劫将至,愚兄却生出惶恐之心,惭愧惭愧……哈哈,神魂俱灭又如何?起于绚烂,归于平淡,此生足矣!” 辛同暗自苦笑,一时间却不知应该如何劝说。 “愚兄出身于道脉中以yīn阳双修入道合和宗,四百六十年前因故离开宗门。元婴大成后一时兴起,一手创立了风流宗,几百年下来,对阁中诸女已经有了极为深厚的感情……”风流衰男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注视辛同半晌方缓缓地道:“愚兄此次度劫生死难料,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些玉雪聪慧地女子……愚兄请无歧接手风流宗,就任宗主之位!” 风流衰男这一番话对于辛同来说,无异于石破天惊。 想到今天见到的那些绝色美人,辛大童子鸡不由得一阵欢喜,险些就此应允。 风流衰男和自己素不相识,为何要将这宗主之位传给自己?一个立派数百年的宗派,又怎么会缺乏继承宗主之位的人选而轮到自己这一介外人的头上?风流衰男的真正用意何在?自己何德何能,让风流衰男如此青眼有加?nǎinǎi地,难道是因为现在地自己比较白……一连串的疑惑和不解犹如一盆兜头泼下的冰水,让他把冲到嘴边的“好啊”又咽了回去。 事有反常即为妖,这事已经反常到了“妖中之妖”的地步,美女固然重要,但总不能为了美女而不顾一切吧?辛同心下连呼可惜,沉吟了片刻,道:“恕小弟难以从命,帅兄勿怪……” 风流衰男摆了摆手,道:“是愚兄过于唐突了,怪不得你。”说着站起踱了两步,道:“愚兄与那些隐世潜修的修炼者不同,在红尘中起起伏伏数百载,平生阅人无数,这双眼睛还从没看错过人,这也是愚兄敢将一生心血托付给素昧谋面的你的原因之一。其二,前段时间南汉德小皇帝及三朝使臣在百花苑观赏碧幽仙昙时昏睡数日之事,引起诸多有心人的注意,而你,是其中昏睡最久的一人,相来定是因为服食仙昙露所至……” 辛同颇为诧异,chā话问道:“据我所知,那碧幽仙昙凝露一事极为隐秘,兄长是如何得知地?”风流衰男知晓碧幽仙昙,知道他地身份自然不足为奇。 风流衰男傲然一笑,道:“若非愚兄施法帮助遮掩,单凭那只转世花妖,怎么可能将这等异宝隐藏得住?”说罢忽然叹了口气,道:“果然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愚兄守了那株碧幽仙昙整整三百年而不得,无歧刚到上京便恰逢其会……唉,福缘天定,原本不是强求可得……无歧福泽深厚,前途不可限量,风流宗在你手中,定可发扬光大,矗立于修行界中……这便是第三个原因。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也许无歧并不自,但以愚兄看来,你心xìng风流,与本宗之名不谋而合,实是继承本宗宗主地最佳人选。” 辛同心道:“男人的心xìng都风流,这种不谋而合也太多了吧?”面上神色肃然,不发一语。 风流衰男知道只凭这些不足以说服对方,略一沉吟又道:“令尊之所以在被魔婴所伤……”话没说完,辛同已被惊得站了起来,问道:“宗主何以知道此事?” 风流衰男对辛同的反应甚是满意意,伸手请辛同坐下,道:“本宗创立已有数百年,虽不敢说势力遍布天下,但也相差无几。愚兄回到上京后得知你的存在,当时就感觉无歧正是愚兄苦寻而不得的人,立即令人彻查你的底细,令尊负伤之事便是如此得知。” “如果无歧当时拥有本宗的力量……”风流衰男目光灼灼地看着辛同,斩钉截铁地道:“令尊绝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辛同怦然心动。 “一旦无歧成为本宗之主,不仅可以尽得愚兄天下无双的双修秘术,本宗辅宗二女九yīn玄女、玄yīn玉女,以及护宗六素女,都可与无歧合籍双修,至于天下三十六所分宗的弟子,更是予取予求,不得有半丝违逆!” 风流衰男一边说一边观察辛同的脸色,顿了一下补充道:“辅宗二女乃是愚兄寻遍天下、历时百年方寻得的亿万中无一的奇质良材,貌若天仙,皆为处子。” 第五章藏渊(下) 辛同目中神色变幻,时而炽热如火,时而清冷若水,时而狐疑,时而坚决,良久方渐渐平静,“呼”地长出了口气,正待说话,风流衰男道:“无歧先莫急着做出决定,本宗立派数百年,结有相当的仇怨……虽然这些仇家的实力远不及本宗,但仍然有相当的危险,兄弟还是仔细衡量一下为好……”这一番话说得肯切至极。 原本想要拒绝的辛同闻言反而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心道:“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坑害我的意思,再说了,我又有甚么值得别人坑害的?难道真的如他所说那般,老子福泽深厚、前途无量?可为甚么我总觉得有甚么地方不对劲呢?” 风流衰男微笑着道:“不论无歧应允与否,都是正确的选择。相识即是有缘……”说着从右手上褪下一枚色泽黝黑的扳指,道:“这枚扳指属于纳海级的仙器,名为‘藏渊’,可以说是同类储物法宝中容量最大的一件,当真有藏山纳海之量。兄弟一直将刀负在背上,想来是没有储物类的法器,愚兄天劫将至,这东西估计以后用不到了,就送给兄弟吧。” 辛同早已对石老盗的那只储物护腕垂涎三尺,如果是老盗所赠,他自然会毫不客气地笑纳,但风流衰男就不同了,双手连摇,不肯收下。 风流衰男宛若未闻,也不见他念颂法诀,两人间的沉香木茶几上忽然凭空多了数件散发着各色光华地物什。 “这只紫电穿云梭是仙炼级的飞行法器。绝迹青冥、瞬息千里只在意动之间;这只玄水烈火幢也是仙炼级的法宝,同时具有水、火两种五行属xìng,相克相生之下,五行类的法宝攻击几乎完全无效,而且防护范围极大,足可达到方圆数百里,在仙炼级的法宝中也是最顶尖儿的。即使与传说中的神器相较,其威力也不遑多让;据愚兄所知。全天下仅余五颗磐石定魂丹,这玉瓶中就有三颗,修炼者只要服下一颗,半甲子内绝不会受到心魔地侵扰,更可破解任何加诸于魂魄上的咒术;这块墨玉简中载有愚兄一生修炼所得……”风流衰男脸上带着颇为凄凉、不舍地笑容,将这些法宝的属xìng、用途等等详细道来。 辛同眼冒绿光,心神震dàng! 眼前这些宝光闪动的法器。任何一件都足以震动修行界,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强烈的占有yù望!更为重要的是,这些法器仿佛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每一件都是他需要至极的好东西,尤其是那只玄水烈火幢,若是能够罩在父母地住所外…… 让辛同更为震动的是风流衰男这番举措的本身,“他能够把这许多威力强大的法宝慨然相赠,虽然有利诱老子的嫌疑。但也可看出他的诚意不是一般的诚……这么说来,他是真的认为老子福泽深厚、前途无量能让风流宗发扬光,而真心将风流宗jiāo给我了?” 风流衰男介绍完这些法宝,道:“愚兄相赠之心至诚,更毫无以此换取无歧接掌风流宗之意……话已至此,若无歧仍然不肯收下……那便就此作罢。就当你我从未相识吧。” “yù擒故纵吗?嘿嘿,就让你纵一回,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嘿嘿嘿,老子以后多加小心就是。”辛同打定主意,笑道:“小弟当然很想收下这些宝贝,但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为了能够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些法宝,风流宗宗主之位。小弟只好坐了。” 风流衰男侧头看着辛同。忽然仰天大笑,状甚欢畅。好半天方止住笑声,道:“无歧侠肝义胆,愚兄这双眼睛果然没有看错人!”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 既然已经定下来上“贼”船了,辛同自然不再矫情,老实不客气地将一众法宝收入囊中。 风流衰男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兴致勃勃地将使用那些法器地法诀传给辛同。 待辛同将这些法诀全部记牢,风流衰男如释重负,徐徐地长出了口气,起身拉着辛同向密室入口走去,边行边道:“无歧接下宗主之位,愚兄心头大石已去,终于可以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对抗天劫上……谢谢兄弟!愚兄今晚即传令天下,召集宗内重要人员,七日后正式传位于你,此后风流宗便是兄弟的了!”说着拍了拍辛同的肩膀,朗声吟道:“一朝抛却烦恼事,乘风驭电上九霄……哈哈……那枚藏渊扳指乃是本宗宗主信物之一,兄弟可要收好喽……哈哈……” 与孙大墨回到驿馆时已近黄昏,云空、小草、秦承祚等人仍未回来,直至繁星满天依然不见人影。辛同陪着孙大墨草草用过晚饭,独立院中,细思这一天内所发生的事情。 与风流衰男见面直到自己接下风流宗宗主之位,此时想来竟有恍而惚兮如在梦里的感觉老子真地已经是一个已有数百年历史、势力相当雄厚、宗内美女如云的一阁之主了吗? 这件事来得如此突兀,突兀得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也似乎还差了点甚么。人生际遇之奇,有过于此吗? 直到现在,辛同仍是没有想通风流衰男为何会把宗主之位传给素昧平生的自己。虽然已经答应了风流衰男,但即使在应允的那一刻,他的潜意识里仍然有着一丝疑虑和不安,只是当时鬼使神差,或者说是利yù熏心,或者说是盛情难却,一不小心就上了“贼”船。 把想来想去想不通的事情放到一边日后再想,是辛猛人一贯的优良作风。“老子以后多加小心就是!”辛大白脸再一次提醒自己。 六yīn宗为钟老七寻仇一事辛同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他还记得石老盗对六yīn宗只是修行界中二流门派的评语。更何况现在地他已经是风流宗的宗主,不管风流衰男用心何在,也不管风流宗其他地人是否听命于己,总不能看着自己这一阁之主被六yīn宗地人活活砍死吧? 端详着自己晶莹如玉的双手,辛同忽发感慨:“碧幽仙昙露真是个好东西啊!要是再有那么一盏该有多好!”玉鹰和默默服食了少许,不仅再次成生成内丹,其中一个还头上长角。大有腾龙变化之势。而服用一大半地自己却只是褪尽杂色、皮肤变白了而已,修为境界上与之前相比并没有多大的提升。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不过刀灵霸绝因仙昙露之助而苏醒,远比自己功行长进更为重要,这意味着自己可以修收师尊留下地《大化大衍录》了。 “咦,怪了,霸绝怎么醒后一直没有动静?”辛同心下奇怪,忙向刀灵发出神念。 “神念jiāo流对灵力消耗极大,吾现在灵力微弱。不能轻易耗费,吾主若无重大事情,吾且去蕴养,待灵力充足后再与吾主深谈。” “这个……需要多久才能使你灵力充沛?” “快则半载,慢则三年,取决于吾主的修为,吾主若是想吾地灵力早日充沛,切记要勤苦修炼才成。”刀灵霸绝传来这一道神念后便陷入沉寂。辛同颇为郁闷地摇了摇头。回到屋内设好法界,盘膝坐下,凝神内视。 辛同原本以为自己皮肤三色尽去,丹田内的金丹也应该只有一色,内视后却大失所望。三色怪丹的颜色非但没有一丝淡化的迹象,反而越发深浓。黑者更黑、红者更红、碧者更碧。 金丹还是老样子,眉窍中那个青、碧幽幽的漩涡却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与他上次内视相比要大上许多,但偏偏给人一种更为凝练的感觉,光芒隐隐,煞是怪异。 辛同略一内视便将元神退了出来。他一下子得到三件仙炼级法宝,当真是喜翻了心,取出那枚风流宗宗主信物、名为藏渊地扳指,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又狠亲了两口方套在手指上。 无论是物炼、心炼、灵炼、仙炼级法器。只知道法诀并不能cāo纵法宝。拥有者必须要以自身的元气、灵力与法器融炼。与法器间的契合程度越高,则越能发挥出法宝的威力。 辛同原来以为。他与藏渊扳指间的融炼要费些时日,但让他大感意外的是,他的灵力与扳指甫一接触就让他生出水rǔjiāo融的感觉,仿佛这法器是由他亲手炼制地一般。 随着契合程度越来越高,藏渊扳指渐渐地隐入他的皮肤内,手指上仅留下一个扳指状的淡淡印记。辛同大喜,当下默颂法诀,神念动处,放在身旁的天殛怒雷刀蓦然消失,神念再动,天殛怒雷刀又倏忽出现在了原地。 如此反复cāo练,直到不用默颂法诀、只凭意念就可随心所yù地使用这仙炼级的法器,他才惬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地停了下来。 将风流衰男所赠的法宝灵丹、以及自己一些比较重要地物品尽数收入藏渊,辛同欢喜已极,不由得手舞足蹈了一番。 “还有两件仙器,先融炼那一件呢?唉,真是烦恼啊……”暴发的辛猛人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随即嘿嘿一笑,将左手的紫电穿云梭收入扳指。 辛同右手中的玄水烈火幢长有半尺,状如华盖,垂下的幢身非丝非绸,似乎比火焰还要红上几分,赤芒跃动,耀眼生花。水蓝色的幢杆非金非木,触手冰凉,一圈圈的蓝色光晕从幢杆上不停地向四周扩散。红蓝两色光芒jiāo相辉映,此强彼弱、此弱彼强,忽明忽暗间令人顿生神秘到了极处的感觉。 虽然同为仙炼级的法器,但不知为何,玄水烈火幢的融炼难度比藏渊扳指大了数十倍,一直到天光大亮时分,辛同只能让玄水烈火幢发出地光芒罩住丈许空间,照这种进度,达到风流衰男所说地“防护方圆数百里”,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辛同一夜未眠。非但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疲倦,反而觉得精力充沛、神清气爽,甚至有修为比先前深了一两分地感觉。他也不以为奇,心道:“看来融炼仙器对修为精进的益处之大,远非寻常法器可比!这样炼下去,若是把玄水烈火幢和紫电穿云梭彻底融合炼化,老子岂不是连元婴也炼出来了?” 幻想着结成元婴后种种威能的辛猛人走出屋子。抬眼望去,正看到秦承祚向他这里快步行来。 威武王两眼布满红丝。一脸疲惫,但腰背挺得笔直,行走间龙行虎步,看起来仍是威风凛凛。见到辛同醒来,威武王甚为高兴,脸上倦意一扫而空,笑道:“无歧这一觉睡得好。睡觉前还是个黑炭头,一觉醒来,黑炭头变美玉了!哈哈哈……”辛同心道:“黑炭头变美玉算啥?俺还老母鸡变过鸭呢俺!”耳听秦承祚又道:“你这一睡二十几天,再不醒来,愚兄就要叫人抬着你回去了。” “听三哥话里的意思,莫非公事已经处理完了?”辛同汗颜道:“惭愧,小弟只顾着睡觉了……” 秦承祚仔细地打量了辛同片刻,道:“这一觉睡得值。看你的样子。受益匪浅啊,黑炭头变美玉不说,修为也精进了许多,竟让愚兄都看不出深浅了。嗯,此行的几个主要目的基本上都达到了,明日我们便动身返回。” 辛同一愣。不由问道:“明天就动身?”见秦承祚点头,辛同心下叫苦不迭,暗道:“昨天刚刚答应了风流衰男,约好了三天后风流宗主,若是就这样走了,如何向衰男jiāo待?得了法宝转身就跑?不成,这种事情老子做不出来。再说了,小皇帝身上地玉佩还没‘取’到……” 秦承祚见辛同视色古怪,奇道:“怎么?兄弟……哦……”话问了一半他突然长长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地道:“无歧原来是舍不得离开南汉德啊!嗯嗯。如此佳人。换做是本王,也一样舍不得……” 辛同被秦承祚这几句话说得奇怪之极。正待开口询问,一个清朗的声音代他问出了心中地疑问:“甚么舍不得?”遁光闪处,云空和小草在院中现出身来,问话的正是云空。 秦承祚哈哈大笑了数声,道:“愚兄刚刚告知无歧,明日动身北返,他一副舍不得离开的样子……”转过头向辛同挤了两下眼睛,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兄弟的手段如此高妙,竟以黑炭头的长相得到绝世佳人的青睐,佩服,佩服!”说话时一脸促挟,与他一贯英武威严的形象全然不符。 “甚么绝世佳人?还青睐?”辛同越发不解,一头雾水地问道:“三哥,你在说甚么?小弟愚笨,听不懂……”秦承祚嘿嘿一笑,打趣道:“黑炭头变美玉,这脸皮儿也变薄了……和愚兄装糊涂吗?” “不是装糊涂啊!”辛同挠头道:“小弟确实没明白三哥地话……”威武王哼了一声,佯怒道:“还嘴硬!你当三哥是个不解风情地莽夫吗?在你昏睡的这段日子里,明珠公主每天都要带着天香小公主前来探望!而且还……嘿嘿,以明珠公主金叶玉叶的尊贵身份,若不是对你情根深种,即使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也绝不可能得到这般待遇!明珠、美玉,嘿嘿,嘿嘿嘿……” 云空和小草自从出现,一双星眸一对美目便盯在辛同脸上,眨也不眨一下,似乎对这块由“黑炭头”变成的“美玉”好奇至极。此时听到秦承祚的这一番话,小草淡然的神色没有多大变化,云空小和尚竟然重重地接连“哼”了数声,而且一声比一声重! “嫉妒!云小白一定是嫉妒!”辛同斜睨着神色微妙的云空,心头得意非凡,暗笑道:“这六根不净地小和尚一定是喜欢上了秦玉菡,但没想到玉菡喜欢的却是老子……败给了样样不如自己的黑炭头,确实让人郁闷……嘿嘿,云小白越郁闷,老子越爽,真爽啊!”转目见到小草的一双妙目又落在了云空的脸上,心花朵朵开的辛大白脸不由一窒,登时有数朵心花为之凋零,暗道:“等老子炼化了紫电穿云梭和玄水烈火幢,或是修炼了《大化大衍录》,看你这小白脸还有哪里强得过老子这大白脸!” 云空被脸上带着古怪笑意地辛同看得腮生红晕,眼波闪动,似有移开目光之意,但随即将一双星眸瞪得溜圆,斗眼似地和辛同对瞪。 自以为是胜利者的辛大白脸心道:“输给老子不服气吗?东风吹,战鼓擂,比起瞪眼谁怕谁?”也睁大双眼,还之以瞪。 “瞪”中不知日月长,两人这一对瞪也不知瞪了多久,云空的脸终究要比辛同来得“白嫩”,虽然一直咬紧牙关坚持,但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玉脸上红霞如醉,猛地又是重重一哼,扭头他顾。 秦承祚的目光一直在辛同和云空的脸上移来移去,两人的神态尽入眼中,此刻看到云空的样子,不知为何竟突然大笑起来。 第六章封侯(上) 南汉德大行皇帝入葬,前来吊唁的东汉德使团已经完成了表面上的使命。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与另外的三朝缔结联合盟约,在当前四朝各有边城被蛮族攻破的严峻形势下也顺利达成。辛同睡了一觉醒来,秦承祚把一切都办妥了。 东汉德边关战况吃紧,供奉阁供奉带来的诏书中,威德帝急令秦承祚直接返回北疆,并着辛同一同前往。 即使有皇帝的圣旨,辛同仍然不想失信,心中衡量了一番,还是把自己即将继承风流宗宗主之事说了出来。 秦承祚沉吟半晌,皱眉道:“修行界确有风流宗这一流派,但宗主却极为神秘,是否名为帅风流还不得而知……只是这位自称是风流宗宗主的帅风流,为何要把宗主之位传给素昧平生的你呢?” “小弟也没有想通,这事确实有些蹊跷。”辛同苦笑道:“但他送了三件仙炼级法器给我,其意之诚,除了真心传位,实在想不出他还有其他用意。” “三件仙器!”知道三件仙炼级法器意味着甚么的秦承祚极为惊诧。 辛同再次苦笑,右手一扬,玄水烈火幢凭空出现在他的头顶,滴溜溜旋转不休。随着他神念波动,幢上淡淡的蓝红两色光晕蓦然大放,万道毫光耀眼生花,形成一面奇异的光幢,将他罩在其中。 “竟然真的是仙器,而且绝对属于极品。看来那个人真地想把宗主之位传给你。”云空从师于当今修行界中十五位顶尖高人之一的哈默大师,眼光见识自然足够,只是他对玄水烈火幢评价如此之高,颇出辛同的意料。 “既然如此,无歧就按约定接了风流宗宗主之位再北上,你有神鹰代步,比我们早到北疆也说不定。而且供奉阁中人身份特殊。原本就有便宜行事的权力,无歧即使迟些时日抵达也无妨。只是……”秦承祚沉吟片刻。又道:“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愚兄仍然觉得此事存在着颇多不合情理之处,无歧还是小心为上。”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翌日中午,小皇帝率领南汉德王公重臣,在通远门外为三朝使团送行。 尽管明知十多天后就会见面,但见到骑在马上的秦承祚振臂挥手、小草与云空频频回首似有不舍之意,触目车辚辚。马萧萧,辛同竟生出几分离别思绪,让他自己也大感奇怪。转头见一旁的孙大墨呆呆地看着离去的东汉德使团,不由得越发奇怪:“这浑人怎么看也不是个多愁善感地主儿啊?” 孙大墨呆立良久,忽然幽幽地问道:“小师叔,文人骚客们都说,离别最易让人感慨,可为啥俺老黑一点也感不到、慨不出呢?” 三朝使团分作三个方向。渐行渐远,直至走得看不到人影,小皇帝方下令摆驾回宫。辛同正要和孙大墨离开,一个黄门太监行上前来,施礼道;“辛副使,皇上召请。” 辛同大喜。心道来得正好,跟着那太监来到雕琢精致、尊贵非凡的龙辇旁,小皇帝虚弱地声音自辇内传了出来:“辛卿进来坐。”辛同依言登辇,紧随其后的孙大墨却被拦了下来。孙黑塔郁闷得仰天无声长啸,心中大叹世道不公,长得黑,不是俺老黑地错啊! 斜靠在龙椅上的小皇帝满头是汗,脸色比二十多天前更为苍白,自辛同登辇后便不停地咳嗽,最后竟咳出血来。 辛同惊讶至极:一代人间帝王。身侧聚集了众多的修行界中人。绝不会缺少灵丹妙yào,怎么会有这种病症加身? 小皇帝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良久方渐渐平静。“辛卿一觉睡了二十多天,由纠纠猛汉变作翩翩公子,前后貌若两人,堪称拖胎换骨,莫非在梦中受到仙人点化?”小皇帝笑了片刻,又道:“朕仍然未拖少年心xìng,辛卿勿怪……朕身负魔教的子午噬魂咒,每日午时、子时均要发做一次,这么多年煎熬下来,已经习惯了。”说着淡然一笑。 辛同肃然起敬,这“子午噬魂咒”只听名字就知道,乃是直接攻击三魂七魄的恶dú咒法,发作时地痛苦可想而知,但眼前这个文弱少年却在苦不堪言的折磨过后仍然笑得出来,这等坚韧和胸襟,看来他能登上九五之位,殊非幸至了。 小皇帝身上那块玉佩所发出的光晕暗淡了许多,辛同看在眼中,心道:“这只三足怪鸟玉佩,想是用来克制或是抵御子午噬魂咒的威力了,当初老子还以为小皇帝五行缺土……nǎinǎi地,这块玉佩无疑是小皇帝的保命法宝,老子还‘取’得出手吗?罢,罢,老子为死老盗再做三件其他的事情!”一念至此,辛同顿觉一阵轻松,转念间又大感奇怪,问道:“皇上中了魔教的子午噬魂咒,为何贵朝供奉不出手予以破解?” 小皇帝身侧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道士,此时神色窘迫,长叹一声黯然道:“贫道玄音,被先帝尊为护国zhēn rén,却对这子午噬魂咒束手无策,实是惭愧到了极点……唉……” “zhēn rén不必为此介怀。”小皇帝微笑道:“这子午噬魂咒乃是朕由胎中带来,与朕三魂七魄纠缠入骨,已非术法所能奏效,怎能怪到zhēn rén头上?” 辛同心道:“由胎中带来?小皇帝他娘怀着小皇帝地时候中了这鬼咒?不知道风流衰男给老子的那瓶磐石灵有没有用?嗯,小皇帝人不错,反正一共有三颗,老子送他一颗也无妨。嘿嘿,要是能破去这劳什子鬼咒,老子把那三足怪鸟玉佩要来……嘿嘿……”神念动处。从藏渊扳指内调出了装着磐石定魂丹的玉瓶。 “外臣数日前得到这瓶磐石定魂丹,据说可破解任何加诸于魂魄上地咒术,不知对那子午噬魂咒是否有用,送给皇上一颗吧。”辛同说着默颂咒语,玉瓶从中分为两半,登时一股奇香弥漫开来。 玄音zhēn rén紧紧盯着玉瓶中那三颗紫气氤氲的灵丹,两眼越来越亮。颌下长须突然一阵颤动,甚是激动地道:“皇上有救了。有救了,这确实是贫道苦寻而不得的磐石定魂丹!” “这磐石定魂丹能够解除已纠缠朕十余年之久地子午噬魂咒?”小皇帝惊喜jiāo加,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如果皇上是近期内中了子午噬魂咒,一颗磐石定魂丹足矣。但是皇上情况特殊,咒力已与三魂七魄纠缠至深,一颗定魂丹怕是不能起到作用。若是能够接连服用三颗,或许还有希望将那恶咒连根除尽……”玄音zhēn rén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抬目望着辛同,其意不言自明。 “嘿,好大的胃口,居然一颗也不想给老子留!”辛同的目光再次扫过小皇帝腰间地玉佩,忽然闭上了眼睛,忖道:“老子最近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刚一到南汉德就喝了半盏碧幽仙昙露,一觉醒来又遇到了一个莫名其妙地风流衰男,处心积虑地要把宗主之位传给老子。送的几件宝贝里竟然有可以破解魔教恶咒的灵丹……” 小皇帝与玄音zhēn rén看到辛同皱眉深思,以为他在考虑磐石定魂丹的事情,两人对视一眼,无妄zhēn rén指了指玉佩,又指了指辛同。小皇帝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辛同甚是在意自己腰间地这块玉佩。立时明白了玄音zhēn rén地意思,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大约一柱香的工夫辛同方睁开双目,眼中却仍有一丝迷惑,又沉默了片刻,道:“这磐石定魂丹是真是假、能否解除子午噬魂咒,外臣并不知道,非是外臣吝啬……” “贫道老眼不花,这三颗绝对不假!”玄音zhēn rén急忙chā言,若是让辛同说出拒绝地话。以小皇帝一朝之主的身份。势必不能再厚颜相求。 “这磐石定魂丹对修为毫无助益,与皇上那块封印着上古神鸟三足金乌的灵玉相较。当真有云泥之别。此丹在修行界诸多奇yào仙丹中的排名勉强算得上二流,因为炼制方法失传才显得略有些珍贵罢了。”玄音zhēn rén手捋长须,淡然道:“皇上情况极为特殊,此丹能否除去那子午噬魂咒还是未知之数,但有胜于无,若能服下此丹,毕竟多了一丝希望。贫道斗胆,代皇上作主,以这块灵玉换取那三颗磐石定魂丹,辛副使意下如何?”说着深深看了辛同一眼,悠悠地道:“事行有度,过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不及啊……” 辛同原本就有以丹换玉的打算,但玄音zhēn rén这番话让他不爽到了极处,暗道:“这南汉德的护国zhēn rén也忒能吹了吧?那三足金乌乃是传说中的上古神鸟,有没有还是难说,即使有,又岂是说封印就能封印的?把老子当傻瓜吗?还警告老子不要贪心!nǎinǎi地,看来老子若不贪上一贪,倒是对不起你这位zhēn rén了。” 打定主意狠狠敲上一棒地辛猛人正待张嘴开敲,神识中忽然响起刀灵的声音:“那块玉中满是最为原始纯正的混沌之火,定是异宝无疑,吾主勿做他念,速速应允,以免横生枝节!” 辛同“啊”了一声,双眼连眨数下方回过神来,向玄音问道:“zhēn rén言之有理,在下受教。只是zhēn rén所说,皇上同意吗?”小皇帝道:“zhēn rén所说,如朕亲言。” 玄音zhēn rén身子略躬,谢过小皇帝,对辛同道:“皇上若能因此拖离子午噬魂咒的折磨,南汉德上上下下绝不忘辛副使的恩德!”说着向辛同施了一礼,又道:“还有一事需要辛副使谅解和帮助,在没有彻底消除子午噬魂咒之前,那玉佩皇上须臾不能离身……也就是说,只有等皇上痊愈后……才能将玉佩jiāo给辛副使。” 辛同眉头大皱,道:“皇上所中噬魂咒的情况极为特殊,若按zhēn rén所说,一旦这三颗定魂丹不能根除,在下当然不能强行索取玉佩,这岂不是……”虽然明知玄音所言是实,但辛同仍然颇为不爽,“想让老子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呀呀个呸,那是梦想!” 玄音zhēn rén目光闪动,连连摆手道:“辛使切勿误解,贫道怎么会让辛使空手而回?即使这种情况真地发生,贫道也一定让辛使满意的。” 辛同越发不爽,心道:“满嘴空话!nǎinǎi地,真当老子是傻瓜吗?”当下毫不客气地问道:“不知zhēn rén准备用甚么让在下满意?” 辛同赤luǒluǒ地直言索要显然大出玄音zhēn rén的意料,闻言不禁一愣,道:“贫道要怎样做,辛使才能满意?” “服下一颗磐石定魂丹,三十年内不会受到心魔侵扰。zhēn rén乃是修行界中的前辈高人,自然深知这一点对于修炼者来说是如何的重要。”辛同看着神色颇为紧张的玄音zhēn rén,慢悠悠地道:“在下历尽九死一生才得到这么三颗,更为此担上有可能神形俱灭的凶险,原本指望能够凭借这三颗神丹凝成元婴……元婴对于一个修炼者来说意味着甚么,zhēn rén乃是修行界中的前辈高人,自然深知……在下不绕圈子了。”辛同上身前倾,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贵朝有一件与焚天煮海炉齐名的神器熔妖炼魔塔,在下希望以此塔为抵押,若神丹无效,则此塔归我;若神丹有效,到时候以玉换塔便是。” 辛同坐直身子,看着面色大变地玄音zhēn rén,悠然道:“如果皇上与zhēn rén觉得这一提议不能接受,在下可以理解,仍依前言,赠送皇上一颗神丹。” 小皇帝与玄音zhēn rén神情变幻,对视无语。 辛同微微一笑,浑似全不在意,移目玉瓶。在他地注视下,一颗磐石定魂丹缓缓浮起,闪烁着神秘诱人的紫色光晕,慢慢地向着小皇帝飞去。 第六章封侯(下) 辛同诚恳地道:“皇下收下吧。以熔妖炼魔塔做抵押一事毕竟太过重要,慎重考虑理所应当。外臣在上京还会逗留十天,皇上若是同意那一建议,传召外臣就是。” 小皇帝轻叹一声,点了点头,玄音zhēn rén取出一个玉瓶,收下了那颗悬浮在空中的磐石定魂丹。 既然敲竹杠的已经事情告一段落,自然要弄明白小皇帝突然传召的用意了,辛同问道:“皇上召外臣前来,不知有何谕示?” “这几天里,辛卿准备居于何处?客栈?这怎成!”小皇帝大摇其头,道:“辛卿乃是我朝贵宾,怎么能去住客栈?这样……”小皇帝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问了一个与住宿风马牛不相及、让辛同目瞪口呆的问题。 “辛卿可曾婚娶?” 这一问好生厉害!辛同只觉得双眼发花、两耳轰鸣,直若天塌地陷、五雷轰顶一般,发了好半天的呆才问道:“皇上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朕请辛卿前来,正是要问询此事,却被噬魂咒耽搁了。”小皇帝说着嘻嘻一笑,露出了几许少年人的顽皮,“快说,可曾婚娶?” “未曾婚娶。”辛同实话实说,心下甚是奇怪,“看小皇帝这架势,似乎要为老子做媒啊。难道是以美女换神丹?嘿嘿,如果介绍的美女够美够贤淑,倒是可以考虑……”一时间浮想联翩。 小皇帝却没有如辛同所想那般开口为他做媒。只是点了点头,道:“辛卿在上京的这段日子,就住在恭王府吧,有甚么事情联系起来也方便。”说罢颇为古怪地一笑。 龙辇到了恭王府,看到明珠公主秦玉菡俏立于出迎圣驾地人群中,辛同突然间明白了小皇帝笑容里的古怪由何而来。 夜空如洗,点点寒星闪烁。 秦玉菡的一双眸子却比星光更为明亮。其中更有浓得化不开的倾慕,就这样脉脉地看着辛同。正在讲述与魔婴恶斗的辛同被这两道目光看得热血沸腾、浑身燥热。 这几天里。秦玉菡几乎每天都陪伴在他的左右,温言软语,笑靥如花,让他很是深刻地感受了一把温柔。虽然小皇帝急需他的磐石定魂丹,但他并不认为秦玉菡是受到小皇帝地指使,才对他表现出绵绵情意。 “老子虽然还是只童子鸡,但分辨真实虚假地眼光还是有地!”对自己的感觉。辛同极为自信。 想一想对自己视若无睹、对云空却一见钟情地小草,再想一想对云空视若无睹、却对自己青眼有加的秦玉菡,那时的自己,可是黑得比孙大黑塔还黑的辛黑子!辛同越发觉得美人情重,不时有将剩下的两颗磐石定魂丹送给秦玉菡的想法,只是转念想到这样做反而亵渎了秦玉菡的纯真情感才作罢。 秦玉菡地温柔无疑让辛大童子鸡有一种泡在蜜糖里的感觉,只是在心神俱醉之时,他又不可抑制地想起杳无音信的金可心来。几许甜蜜、几许思念、几许惶恐、几许烦恼……更有几分愧疚、几分焦虑。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齐集心头,个中滋味,没有经历过的人是绝对难以体会的。 但有一点勿庸置疑,这三四天中的大多时光,辛同是在极度的美妙中度过地。只是月有盈缺,美中也难免会有不足两个不识时务的家伙一直夹杂在他和秦玉菡之间。一如当日的云空和小草。 其中一个当然是孙大浑人,另一个就是天香小公主了。这一大一小用眼瞪瞪不走、用话赶赶不散,跟进跟出,围前绕后,辛同别说找到一个充足的时间告别可耻的童子鸡生涯,就连口舌之yù也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逞上那么一逞。 辛猛人尽管恨得牙根都痒,却也毫无办法,只能徒呼嗬嗬,万分不甘地继续留在童子鸡的堆里。 孙大墨地举动辛同还能理解,这家伙就是一浑人。和他没道理可讲。但那外表是天香小公主、实际上是花妖转世的家伙为何也要如此呢?辛同想过很多种可能。却不知道哪个正确。 银月如钩,香满西楼。天香小公主所在之处。自有清香浮动,令人神为之怡,气为之爽。 此刻的辛同却非常不爽!他正讲得兴高采烈,秦玉菡正听得如痴如醉,天香小公主突然打了个呵欠,一边摇晃着秦玉菡的玉臂,一边娇憨地道:“姊姊,香儿困了,想睡觉了……好姊姊,陪香儿去睡觉吧,好姊姊,好姊姊……” 秦玉菡拗不过,只得歉然道:“无歧,夜色已深,我陪香香去睡了……明天见。” 天香小公主牵着秦玉菡的手渐行渐远,忽然回头向着辛同一笑,又挤了两下眼睛,皱了皱鼻子,吐出粉红的小舌头扮了个鬼脸,样子甚是可爱。 辛同苦笑不已,喃喃自语道:“nǎinǎi地,每天都是这样……苍天啊!让那小妖精消失吧!” “小师叔,那小公主为啥临走的时候要向你挤眉弄眼地?怪了,为啥俺老黑总觉得这小丫头片子这些天对小师叔的样子很奇怪呢?感觉,好像有些暧昧的感觉……嗯对,是暧昧,很暧昧,非常之暧昧……不对不对,这小丫头看起来只有十多岁,应该还没到知晓暧昧的年纪,那俺老黑怎么会感觉暧昧?难道是俺老黑地心暧昧……啊……” 辛同被“暧昧”得火大,侧身一脚轻踢在孙大墨地腿上。 孙大墨应脚而倒,躺在地上仰天哀嚎:“苍天啊!让俺老黑也变白吧!” 与风流衰男暂别至今,已经过去了六天。小皇帝一直没有传召辛同。 “难道磐石定魂丹解除不了小皇帝地子午噬魂咒?嗯,估计多半是用镇国神器做抵押他们接受不了,得不到玉佩,老子只有替老盗再做三件其他地事……若老盗再提出三件让人无法做到地事情,三件变九件,九件变二十七件,二十七件变八十一件。八十一件变……nǎinǎi地,这样变下去。老子岂不是一辈子都要给死老盗跑腿?” 就在他思考如何才能避免一辈子跑腿的时候,小皇帝传召的谕旨到了。 “玉佩在望!哈哈,老子熬赢了!”头大如斗的辛同精神大振,但却磨蹭了小半个时辰,这才随着传旨的太监前往皇宫。 上书房内除了小皇帝和玄音zhēn rén,南汉德首辅大学士齐国治也赫然在座。 “嘿嘿,找了一个讨价还价的人来吗?”辛同暗道:“任你威逼利诱、水浸火烧、天打雷劈。老子一概巍然不动,看你又能如何!” 不出辛同所料,齐国治果然是为了砍价而来,一开口就说这种以镇国神器为抵押地要求是对南汉德王朝的极度蔑视,分明没有将大地上最为强大地王朝放在眼中,如此行为会严重伤害南汉德与东汉德的关系云云。 这人不愧是首辅重臣,一根舌头真有翻江倒海之能,辛同任他慷慨陈辞。也不答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齐国治滔滔不绝地说了大半个时辰,辛同却连坐姿也没变动一下,脸上老神在在,显然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由一阵气馁。 齐国治站起身来。黑着一张脸在殿内踱了良久,见辛同沉稳如初,仍然不为所动,暗里一声长叹,极为不甘地提出,只要辛同放弃以熔妖炼魔塔做抵押的要求,皇上立即封其为一等侯爵,封邑一府。 辛同大为意动。 他老爹跟随威德帝东征西讨、浴血奋战十载,至今也只不过是个吏部尚书,连个子爵的爵位也没有。而他凭借这两颗相当于捡来的磐石定魂丹。竟然可以一步跨入侯爵之列!让他最为心动的是。竟然还有一府……封邑! 注意,是一府封邑而不是一府食邑! 食邑、封邑。一字之差,其间相别堪称天壤。 食邑实际上只相当于俸禄,封邑却是皇帝赐予亲王地实质封地,受封者对其封地及所辖民众具有绝对的权力,实际上就是该地的皇帝,生杀予夺,莫不由心。 按汉德王朝律法,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只可食邑,不能封地。 拥有封邑的侯爵,实与亲王无异! 辛家祖祖辈辈,还从未出过王侯,自己以神丹封侯,也算得上是光宗耀祖;有了这么一块封地,老爹老娘可以安养天年,再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只是以老爹对东汉德的耿耿忠心,自己接受南汉德封爵,会不会不认自己这个儿子? 刹那之间,辛同心中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南汉德提出如此优厚的条件,虽有些不可思议,但想来却也在情理之中。 汉德王朝原本共有五件传说中的神器,王朝四分后,东汉德得到两件,另外三个王朝各得一件。这些神器虽然从来没有人能够使用,但对于以道立国地汉德王朝来说,神器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用。 当初九王夺嫡,其余五王之所以败北,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手中没有神器,对于麾下的臣民将帅凝聚力不足所致。与五王情况相反的是威德帝,当时威德帝在九王中势力最弱,但他于先帝病重时便安排妥当,一举夺得两件神器,他之所以能够崛起,与这两件神器是绝对分不开的。 这就是南汉德宁肯封侯封邑也不肯将神器作为抵押的原因,若是辛同一旦带着熔妖炼魔塔逃之夭夭,王朝危矣! “这土皇帝,老子是做,还是不做?”与是否接受风流阁主之位一样,辛同再次陷入幸福地烦恼中,脸上的微笑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只是,一府的封邑太小了点吧?”深思中的辛猛人竟然把心头所想轻声说了出来。 齐国治对辛同早已嫉妒万分,闻言更是气极,暗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老夫追随先帝多年,九死一生,现今贵为首辅位极人臣,只不过食邑万户而已,你小子一介外臣,凭着两颗丹yào不仅可以封侯,更可拥有已经数百年没有外姓王侯得到的实质封地,居然还嫌少?”尽管十多年前饱受夺嫡之战的蹂躏,但此时南汉德即使最小的一府也足有两三万户之多。 小皇帝沉默片刻,道:“辛卿若认为一府不足,那么封邑三府吧……”齐国治急道:“皇上,封邑一事已经是八百年来从未有过的特例,一府足矣,这等天大的恩赐……” “首辅且容朕将话讲完。”小皇帝安抚了齐国治,回身对辛同道:“朕可以封邑三府,但朕有个条件……” “皇上且慢!”辛同急忙摆手,道:“外臣还没有应允吧?嗯,外臣有件事情要先问明。如果外臣接受封爵封邑,皇上是否还会将这块玉佩赐予外臣?对于修炼者而言,得证大道才是首要,富贵名利,只不过是那天上地浮云罢了。” 小皇帝再次沉默,过了足有一柱香地工夫方道:“封爵封邑只是做为不以镇国神器抵押的替换条件,玉佩当然要jiāo给辛卿。” “如果神丹彻底除去折磨皇上十数载地子午噬魂咒,外臣在得到玉佩的同时,是否还有三府的封邑呢?”条件变换,辛同自然要问个明白,万一小皇帝翻脸不认人,岂不是要鸡飞蛋打啥都捞不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小皇帝这回没有丝毫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疑,马上接口道:“神丹有效,玉佩是卿的,三府封邑还是卿的,一样都不会少。” “皇上胸襟似海,言诺如山,实乃千古少有的明君!外臣佩服之至!”辛同大拇指一挑,狠狠地拍了通马屁,眼见小皇帝甚为高兴,脸色一变,道:“若是因为皇上的特殊情况而导致神丹无效,外臣只有自认倒霉,舍了这三颗世上仅有、修炼者梦寐以求的磐石定魂神丹。”辛猛人一脸的肝肠寸断,嘘唏了半晌,又道:“听闻贵朝供奉阁藏得有仙器十数件,不知可否赐予外臣一件?”反正已做了恶人,那就一做到底。 齐国治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斥道:“贪得无厌、厚颜无耻的东西,得陇望蜀、不知进退,信不信老夫一掌拍得你面目全非?” 第七章承宗(上) 齐国治生得虎背熊腰,满面虬髯,不仅相貌凶恶,脾气也极为暴烈,虽然随着年纪增长而大有收敛,但秉xìng毕竟难移,此时被激起了xìng子,怒火勃发之下,这位当年名动天下的猛将竟撸胳膊挽袖子地向辛同冲了过去。 辛同大拇指一立,赞道:“好气概!” 要是南汉德首辅重臣真的将东汉德副使“一掌拍得面目全非”,这乱子可就大了。玄音zhēn rén不等小皇帝吩咐,一晃身拦在齐国治身前,急道:“齐首辅万万不可!” 辛同嘿嘿一笑,暗道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唱做俱佳,配合得够默契啊,不过老子可不吃这一套。笑咪咪地看着齐国治吹胡子瞪眼地走回坐下,辛同道:“皇上意下如何?” 小皇帝连连苦笑。辛同先是救了自小便对他爱护有加、又鼎立助他登上皇位的皇兄皇姊,随后又慷慨地送了他一颗珍贵之极的磐石定魂丹,少年皇帝的心中一直觉得亏欠辛同良多。更重要的是,他的皇姊还对此人情根深种,大有非君不嫁之意! “前些日子朕曾向他说过裂土封王的话,但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怎么现在变得如此贪心了呢?”小皇帝甚为不解,“难道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在他心里得证大道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如果真是如此,朕将皇姊赐婚于他,皇姊会有幸福可言吗?” “吾主勿在仙器上纠缠。即使三万颗磐石定魂丹也抵不过那一块蕴藏着最为原始纯正的混沌之火地奇玉!”刀灵突然向辛同传念道:“吾主不可过于贪婪,谨防入魔!” “先不谈仙器的问题。”刀灵的劝诫辛同可不敢当作耳边风,当下不再坚持,对小皇帝道:“外臣可以接受封邑,但有一个条件。”他的眼中满是坚决,神情严肃至极,甚是缓慢地道:“无论南汉德与东汉德间因何发生战事。本人概不chā手。这一点绝对不能含糊!皇上若不同意,咱们就一拍两散吧。” 他这番迹近威胁的话。不止齐国治接受不了,气得暴跳如雷,就连玄音zhēn rén也面露不豫之色,小皇帝却哈哈一笑,道:“不忘故国,恰恰说明辛卿忠肝义胆,卿今日不负东汉德。他日又怎会负我南汉德?朕依卿所言!” “nǎinǎi地,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好象老子在卖国求荣似的……”辛同正暗中嘀咕,小皇帝又道:“朕有一事相托,不知辛卿能否应允?” “皇上请讲,只要不是违背天理良心的事情,即使上刀山下油锅,外臣也绝不皱半下眉头!”辛猛人一拍胸膛,慨然允诺。 小皇帝笑道:“朕绝不会让辛卿去做有违天心之事。只是这件事情朕现在还没想好,辛卿记得即可。不过,到时候辛卿可不要不认帐啊。” 既然双方谈妥,辛同很爽快地将剩下地两颗磐石定魂丹jiāo给了小皇帝。 小皇帝投桃报李,当场写下封侯封邑的诏书,加盖玉玺后jiāo到辛同手中。 一盏热茶地工夫。辛同摇身一变,成为南汉德第一位拥有实质封地的外姓王侯定边侯。 玄音zhēn rén上前恭喜,齐国治却只是黑着脸拱了拱手,连道贺的话也没说上半句。 辛同展开诏书,见上面写明了他的封地为肇庆、阳朔、大风关三府。他对南汉德地理、民政了解极少,这三府所在方位、是贫是富等等全无所知,当下开口询问。 “三府地处我朝西南,幅员辽阔,方圆足有数万里,辖子民十余万户。虽处边陲。但境内矿藏丰厚。堪称富得流油的宝地。”齐国治的语气中有难以掩饰的嫉妒。 辛同眉花眼笑,此时诏书在手。他随时可以去那块富得流油地宝地去过一过侯爷的瘾了。 这一次南汉德之行,收获真是大啊!看来老子一定要找个机会,再到西汉德和北汉德去逛逛。 回到恭王府后辛同脸上焕发的容光仍然那般耀眼,以至于粗心大意的孙大浑人一见面就看了出来,问道:“甚么事情让小师叔这般高兴?” 辛同头一昂,道:“从现在起,你小师叔就是修行界中第一个定边侯!” “腚边猴?”孙大墨惑然不解,挠头道:“屁股旁边跟只猴子,这事让人很开心吗?” 秦玉菡得知辛同封侯,先是雀跃,但问明封地所在后,登时一脸不悦,道:“皇上这是甚么意思?既然决定封地了,为何要封肇庆、阳朔、大风关三府?” 辛同奇道:“据说这三府幅员辽阔、矿藏丰厚,富得流油,很好啊。” “好甚么?”秦玉菡白了辛同一眼,娇俏的样子让他两眼一阵发直,“这三府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被呼克图鲁蛮族攻占,已经不在我朝掌中,封了又有甚么用?” 辛同一愣,随即大手一挥,笑道:“无所谓,诏书在手,已证明那数万里方圆的土地归我所有,甚么时候有时间,取回来就是。”面上毫不在乎,心头不住叫苦,如果在与小皇帝约定的三天后拿不到玉佩,他这个跟头栽得可就大了。 用一个有名无实的侯爵头衔就得到两颗磐石定魂丹,避免了镇国神器流失地危险,更将辛同收己用,随时可以责令辛同前去收复失地,这一石数鸟的手段,好生高妙! “你说得这么轻巧,那呼克图鲁蛮族兵多将广,而且也有修行界中人,岂是说取回来就能取回来的?”秦玉菡摇头道:“不行,我找皇上说理去,香儿,你和姊姊一块儿去……” 辛同心头一暖,眼见秦玉菡拉着天香小公主就yù离去,急忙劝阻。 “姊姊的反应好奇怪哦!”天香小公主手托香腮,歪头看着秦玉菡,两只乌溜溜的眼睛转了几转,忽然叹了口气,一脸感慨地道:“人说女大向外,看姊姊的样子,这句话一点也没错,难道我长大了也要这样吗?” 秦玉菡玉脸飞红,轻揪了两下小公主地鼻子,道:“人小鬼大的丫头,羞羞羞……” 烈日当空,时近正午,风流宗座落在上京城外赤柱峰下的庄园却笼罩在白蒙蒙的雾气之中。普通的老百姓一定会为此感到惊奇万分,但修行界中人一看便知,此乃高人设下法界所致。 风流宗这所别院占地数十亩,院内绿树成荫,碧水环绕,甚是清雅。别院北端一座极为宽广的大殿依山矗立,大殿四周环绕着青莹莹的光华,显然也已设下了法界。 殿内半空中悬浮着一个十丈方圆的金色圆台,光芒四shè耀眼生花的金台下,站着数排神情肃然的男女,金台之上放着两把以整块墨玉制成地高背椅,左侧椅中无人就坐,右侧地椅子中赫然坐着辛同。 据风流衰男所言,其开宗立派已有数百年,弟子众多、实力雄厚。辛同对此一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在宗主传承这日,出现在他面前地风流宗门人之众、修为之高,让他不得不改变看法。 三十六个身为主事者的门人代表着风流宗在天下至少有三十六处分宗;在这些门人中,修为最低者也要在金丹阶之上……想想自己只不过是金丹刚成,辛同感觉自己的后背似乎出了一层细汗在强者为尊的修行界里,用甚么驾驭这些道行远超自己的门人?“nǎinǎi地,难道老子要以德服人吗?” 台下众人垂手肃立,态度极为恭谨。一股极度的虚荣感充斥着高高在上的辛同心头如此之多的修行界高手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这可是平时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这一刻,辛同的胸间忽然涌起一个对于以前的他来说绝对称得上疯狂的念头,如燎原之火,一发而不可收。 尽管心头小鼓不停地敲,辛猛人脸上的微笑却没有丝毫的改变,轻摇着风流衰男赠送的紫云天风扇,神情自若地坐在悬浮半空的浮台上,笑眯眯地看着台下风流宗的众多门人。 风流宗典型的yīn盛阳衰,女子足足占了十之六七。当日曾让辛同生出惊艳感觉的奏箫四女也站在台下,其余众女没有一人比她们逊色,均有羞花闭月之容,看得辛大白两眼发花,心里的小鼓敲得越发欢快。 看着台下风流宗一众男女门人,让辛同大感奇怪的是,风流宗的女弟子人人貌美,但男弟子却丑俊不一,而且有老有少,不似女弟子那般看起来俱为妙龄。 一个身影映入眼帘,因为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那人的侧脸,虽然感觉此人颇为熟悉,但辛同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调整了下坐姿,看清那人的长相时很是吃了一惊。 那人竟是数年前亲手将他抓入大牢的吕平湖! 第七章承宗(下) 辛同惊得几乎从椅子上站起。此时已是东汉德封疆大吏的吕平湖,竟然是风流宗内的主事弟子! 以吕平湖所站立的位置来看,他在宗内乃是相当重要的人物,再看看他身侧那几位男弟子的体态气势,无疑也是官场中人。这些人既然能和吕平湖同列,想来在各朝中的身份不会比吕平湖低上多少。 风流衰男门下居然有数位这样官家身份的入室弟子,是有心还是无意?他把宗主之位传给自己,真的是他所说的那些原因吗? 吕平湖竟有金丹阶之上的修为,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辛同心间波澜起伏,神情上却没有流露,目光在吕平湖的脸上略一停留便掠了过去,再次望向那些姿容靓丽的女弟子。 “不论那衰男打的甚么主意,单凭这许多的美女,老子的应承就绝对没错!不说别的,光是这么看着,已经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了……”辛大童子鸡在内心深处发出由衷的赞叹,眼前气质各异、却又各具其美的女子很快就让他把心事抛在一旁,转而做起身处花丛的梦来。 大殿内忽然一亮!辛同举目看去,两只眼睛登时有些发直。 先前那些女子的容貌已是人间少见,此刻随着风流衰男行进大殿的两名女子姿容竟然更胜一筹! 这两名女子是如此的美丽,以至于辛同竟想不出应该用甚么样地词语才能形容。即使“人间绝色”四字也让他觉得不够贴切! 辛大童子鸡脑中浮现出他所见过的女子,对比之下,除了烟雨仙子和威德帝的宠妃马玉儿之外,没有人能比这两名女子更为美丽。嗯,如果云小白那家伙换上女装,也许会比这两人美上那么一分半分。 这两名女子一个青丝如黛,眸如点漆。另一个金发碧眼,竟非中土人士。两人的五官都是精致到了极点。皮肤犹如极品的羊脂美玉,细腻白嫩,晶莹剔透。在她们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使她们看起来是如此的夺目!方才大殿中那突如其来地一亮,就是因为这两名女子的出现而让人产生地错觉。 这两个美得异乎寻常的女子血统不一,气质也迥然不同。黑发黑眸的中土女子就如同深山里的一汪潭水,幽深、清冽。却又令人感觉到一种不可抗拒的温柔;那个金发碧眼的异域女子则有如雪山上一块亘古不化的玄冰,寒冷、高傲,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高不可攀地感觉。 “如此姿容气质,衰男那句貌若天仙的评语一丝也不差啊……”回过神来的辛大童子鸡赞叹不已。不用别人介绍他也知道,这两名女子一定就是风流衰男所说的辅宗二女九yīn玄女及玄yīn玉女。 金台离地面约有三丈,风流衰男一抬脚便跨了上去,人在空中时对着辛同微微一笑,落到到台上时已经面向台下肃立的众人。 “宗主金安!”风流宗一众弟子同时鞠躬。包括留在台下的辅宗二女。 风流衰男嗯了一声,待众人直起身子,道:“今日召集尔等前来,乃为本宗宗主传承一事。此后,辛无歧即为本宗第二代宗主。” 辛同大奇:难道风流衰男在召集门人时没有说明原因吗?转念释然,修行界中的一宗之主。对于宗内弟子犹如帝王之于臣民,一言而决其生死。当然,如果换作他辛猛人来做这个宗主,说出的话是否能有这等份量那就不好说了。说穿了,修行界就是强者为尊,若他道行够高,多半不会为此担心了。 风流衰男地这一决定显然大出风流宗众弟子的意料,不论男女弟子,尽皆愕然。 辅宗二女比较平静,一个黛眉轻皱。一个眼波闪动。对视一眼后两双眸子同时盯向辛同。相比二女,其他人的神情就精彩了。看向辛同的目光嫉妒者有之,羡慕者有之,不能置信者有之,莫名其妙者有之…… 这种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的面上功夫。在这么多双眼睛、含义如此丰富的目光注视下,辛同脸不红、心不跳,神态自若,没有丝毫地慌乱或是失措。这家伙人虽变白了,脸皮却一点儿也没薄。 吕平湖与身旁几人以眼神jiāo流了片刻,向风流衰男躬身施了一礼,道:“弟子恭喜宗主终于寻得传承法rǔ的佳弟子,自此可抛下俗事潜心修炼,得道飞升指日可待。”吕平湖看了看辛同,又道:“辛少主看来甚是面生,不知与宗主是何渊源?” 风流衰男略一沉吟,道:“平湖有话则讲。” “谢过宗主。”吕平湖道:“如果辛少主是宗主的亲传弟子,或是与宗主渊源深厚,宗主传位理所当然,一众弟子绝不会有丝毫担忧……吾宗为宗主一生心血所铸,弟子只怕……只怕所传非人啊……” 风流衰男不悦地哼了一声,道:“你是怀疑本宗的眼光?还是觉得本宗传位之举是错误的?” 吕平湖急忙躬身施礼,道:“宗主明鉴,弟子绝无此意!弟子只是担……” “那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勿再多言!”风流衰男打断了吕平湖的话,目中忽然神光暴shè,森然道:“此后辛宗主若有所命,尔等须凛然听从,不得稍有违逆!” 台下众弟子尽皆低下头去,齐声应诺。 风流衰男回身走到辛同身旁,取出一件乌沉沉的法器,道:“此物名为五行八极破天印,既是具有无上威严的宗主信物,也是具有大威力的仙炼级上品法器,在本宗所有法宝中杀伤力第一。”随即以辛同勉强能够听清地声音道:“若有人不尊号令。以此灭之!” “能不用当然尽量不用。”辛同接过五行八极破天印以及含有使用法诀地玉简,看了眼神情各异地台下众人,笑道:“不过到了该用的时候,我想我应该不会手软。” “贤弟有此认知,愚兄便放心了。”风流衰男将辅宗二女召到台上,慈爱地看了两人半晌,道:“冰儿。柔儿,同修地人为师已经为你们找到。以后的修炼就看你们自己了。”回身向辛同眨了两下眼睛,意味深长地道:“看你的了……走也!”说着大袖一拂,突然消失了身影。 “就这么走了?nǎinǎi地,怎么高人都这德行?”风流衰男神龙见首不见尾地行径让辛同哭笑不得。 向两位绝色美人微笑着点点头,辛同跨步上前。既然已经成了宗主,不说上两句怎成?“就这样成为一宗之主,在下至今仍有如在梦中之感。”辛同直言说出自己的感想。“小子不胜惶恐,却也不胜荣幸,今后还请诸位前辈多多指教。” 辛同态度极其诚恳地向众人深施一礼,以德服人地架子摆得十足,台下众人的反应却大多不以为然,老成者还好,只是漠然地看着他,年青气盛的则是满脸蔑视。只差用嘴说出“老子瞧你不起”了。 若是被一帮男人用这种因眼红而生出的轻蔑目光盯着,任何一个男人都只会感到高兴,不招人妒是庸才嘛!但若是被女人、尤其是被年轻貌美的女子用这种眼神盯着,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辛大童子鸡平生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年轻貌美的女子轻视!如果只是一个女子地轻视也就罢了,被十几个天仙似的美女同时轻视,即使以辛同的脸皮之厚也受不了。只觉得一股无名邪火直冲脑际…… 好一个辛猛人!但见他紫云天风扇轻摇,两边嘴角上翘,一双眼角上弯,竟向那些蔑视他的美女们微微一笑! 那股邪火虽然来势凶猛,却在即将bào发的那一刹那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这火发不得啊!辛同脸上笑得灿烂,心头却不爽之极,暗暗发下dú誓若干。 “诸位的心情本宗完全能够理解。”对于不把他当盘菜的家伙,辛同向来也不拿他们当盘菜,立时端起宗主的架子,在金台上悠闲地踱起方步。完全不用正眼去瞧那些道行大多远比他高深地风流宗弟子。边行边道:“修行界自来强者为尊,突然之间一个修为低微的家伙成为自己的宗主。换作一般的修行者,绝对难以接受。但是,诸位是一般地修行者吗?勿庸置疑,诸位不是!因为诸位是修行界中大名鼎鼎的风流宗的入室弟子!更何况老宗主高风亮节胸怀博大,本宗不相信他地弟子会是小肚鸡肠气量狭窄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说到此处辛同侧过身来,斜睨着台下众人,笑眯眯地问道:“诸位说是吗?”不等众人生出反应,辛猛人猛地大喝一声:“回答本宗!” 在这焦雷似的暴喝声中,恼羞成怒的家伙不管不顾地加入了碎魂锤! 天罚之眼乃是纯粹的元神层面的奇术,一旦发动,施术者与被攻击者只能以彼此的元神硬撞,元神凝练者胜,期间来不得半点虚假,而且罕有法器能够抵抗来自元神上的攻击。 虽然大多数风流宗弟子的修为高过辛同,但若单以元神的凝练程度而言,强过辛同地还真没有几个。再加上辛同突然变脸,迹近偷袭地发出碎魂锤,猝不及防之下,大多数人被这记煞威棒打得头昏眼花、脸色青白。修为与辛同不相伯仲地更惨,口鼻喷焰,直接陷入昏迷。 始作俑者的辛猛人也不好受,被众人元神本能地反击迫得连退十数步,几乎一头从金台上栽下。稳住身形后辛同对于自己仅是有些头晕感到很奇怪,这家伙原本是做好了七窍喷焰大损道行的打算。 台下诸人渐渐回过神来,看向辛同的目光都变了,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先是愤怒,辛同这种作法分明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愤怒过后便是惊讶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们绝对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年仅弱冠的少年竟能施展元神攻击类的术法!而且在众人的元神反击下居然还能安然无恙!这在他们的认知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来此人能够传承宗主之位,并非幸至……老宗主……真是英明啊!”这几乎是所有人此刻的想法。 众人神情变化落在眼里,辛同的欢喜可想而知,直yù大笑三声。这种有得了便宜还卖乖之嫌的事情辛同当然不会做,再次以极其诚恳的态度向众人深施一礼,道:“本宗如此行事,实是迫不得已,本宗生平最是见不得别人的白眼,一时激愤,莽撞了……诸位师兄师姊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不包涵又能怎样?辛同虽然新嫩,但毕竟是一宗之主,众人不管心中做何感想,面上大都一副不介意的表情。说实话,先不论辛同的道行如何,单是他那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xìng子,就让人心生顾忌,不敢再做出过激的事情,至少表面上如此。 辛同的目的也在于此,如果宗内不论男女不分老幼都对他横眉竖目,这宗主做得也忒无趣了。至于众人内心对他如何,暂时不在考虑之中。 “nǎinǎi地,看来只有德……不行啊!”笑眯眯的辛猛人如是想。 孙大墨推开春江楼一间包厢的门,看到坐在窗边的辛同后立即目瞪口呆地愣在了那里。 并非是辛同本身的变化让孙大黑塔如此惊讶,而是站在辛同身后的两个人。那是两个姿容犹如仙子一般的女子,一个黑发黑眸,一个金发碧眼,正是风流宗辅宗二女,冷玉冰及温玉柔。 孙大黑塔向着辛同大拇指一竖,心中暗暗佩服:小师叔就是小师叔,只一天没见就诳了两个天仙做跟班。 “这春江楼离恭王府没有多远,小师叔怎么不直接返回王府?”孙黑塔想不明白辛同为何要把自己召到酒楼。辛同瞪了孙大墨一眼,道:“走这么几步路,把你累到了不成?”身边跟着这样两位大美女,能回王府吗?他怎能不在乎秦玉菡的感受? 辛同原本打算独自离开风流宗的别院,温玉儿柳柔儿两人却无论如何要与他同行,辛同拗不过,只得应允。再说了,他又何尝不想与美人共处! 第八章神玉(上) 一路上温柳二人言语不多,但那两张姿容绝世的面孔已让辛大童子鸡晕晕乎乎,直至回到了上京城内他才骤然清醒。那一刻,辛同是如此深刻地体会到了身在花丛中的苦恼。 辛同没有和孙大黑解释自己的心思,说了这浑人也领会不到这种甜蜜的苦恼是何滋味。 按照与威武王秦承祚的约定,就任风流宗的宗主之后,辛同应该立即动身北返。尽管南汉德的小皇帝对他又是封侯又是赐地,但辛同还是决定必须前住北疆一行。一方面是他答应了秦承祚,另一方面,他的父亲还在东汉德为官。 只是秦玉菡怎么办?值此烽烟四起的年代,有可能自此一别便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即使再见,也多半物是人非了。 想到分别大半年一直杳无音讯的金可心,辛同心头颇不是滋味,思念、担忧、愧疚兼而有之。猛然间记起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个势力相当雄厚的修行宗派的一宗之主,俗话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这股力量若不使用,未免有些对不起自己。回身对冷玉冰道:“玉冰师妹,本宗要查找一个人,不知师妹能否帮忙?”辅宗二女的名字和xìng子正好相反,名为温柔的偏偏其冷如冰,叫做冷冰的却又温柔如水。 “宗主太客气了。”冷玉冰温婉一笑,柔声道:“宗主的话对于宗内任何一个弟子来说,远比圣旨更为神圣……宗主要找甚么人。请讲吧。” 辛同心道:“那衰男的话才比圣旨更管用,我这个宗主就不好说了。”当下将金可心地相貌、家人以及两人分手的具体时间、地点详细地说了一遍。 “我这就传下令去,宗内相关弟子一定会动用一切的力量为宗主查找。”冷玉冰说罢玉手轻动,就要以术法传令。 辛同急忙拦阻,道:“急也不在一时,我们身处上京城内,高人众多。鱼龙混杂,还是隐秘一些为好。” “宗主不必担心泄秘。本宗的葵水镜像传讯之法,不比飞剑传书差呢。” 辛同汗颜道:“是吗?本宗居然连这个也不知道……师妹传吧。” 冷玉冰应了一声,不捏诀不念咒,素手挥动间一幕两尺见方的青色镜子平空出现在身前,在空中泛着粼粼波光。这面镜子竟是由水凝成! 冷玉冰对着镜子将辛同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后又道:“闵师姊,请放下手头其他的事情,以此事为首要。”素手再次挥动。那面水镜骤然凝成一个光点,如一道划空而过地流星,迅即消失。 “这……谢谢师妹。”辛同差点问出“这样就成了”的话,好在悬崖边上勒住了马,要不然这人就丢大了。 “看来小师叔已成功地就任了宗主。宗内门人不仅长得这么好看,修为也这么高明……恭喜小师叔!”孙大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结实地檀木靠椅压得咯吱吱直响,道:“对了小师叔。南汉德的皇帝找你,让你回来后马上到皇宫去一趟,说是有要事。” 辛同估计是小皇帝的诅咒已经根除,要把玉佩jiāo给他了。这不过是履行承诺而已,算得甚么要事?难道小皇帝后悔封侯赐地了?当他赶到皇宫见到小皇帝后,才知道事情并非如他所想。但却更为严重! 天香小公主失踪了!一同失踪的还有秦玉菡! 两人失踪的现场极为血腥,地上棚顶尽是碎ròu,六名宫女的头颅俱被敲开,脑髓被吸得点滴不剩。墙壁上留下了几行血字:三日后,摩云山,太阳神玉换人安。 辛同大惊,问道:“这是甚么时候、发生在何处的事情?” “今天凌晨,天香小公主地寝宫。”玄音zhēn rén羞愧万分地道:“当时贫道正在定中,出定后事情已经发生了。” 辛同眉头深皱,道:“护卫皇宫的绝不会只有zhēn rén一个。其他的供奉呢?难道都在入定?还是那时集体睡着了?” 玄音zhēn rén统领南汉德供奉阁。闻言更是羞愧,老脸通红地道:“并非如辛侯所说。供奉们兢兢业业,绝不敢有一丝马虎……” “晚辈并没有责怪谁的意思,只是觉得奇怪,在守卫如此严密的后宫内,怎么会发生如此可怕的事情?”辛同看到玄音zhēn rén的窘态,心生不忍,将话拉回来后起身踱了数步,道:“皇上与zhēn rén可否考虑过,是掳去两位公主的人道行太高,还是有内jiān接应?” 小皇帝满眼血丝,神情甚是疲惫,沉痛地道:“经过几个时辰地排查,几乎可以肯定没有内jiān,只能判断是那人的道行高了。” “摩云山在哪里?修行界中有哪位高人在摩云山清修?”辛同摇了摇头,道:“此人手段残暴血腥得令人发指,想必不是正道中人,难道是魔教的人物?” “辛侯说得不错,正是魔教的人物。”玄音zhēn rén道:“摩云山地处南疆,是哈克萨蛮族的聚居地。据说魔教血河老祖的四弟子吸髓魔狼隐于此山。此人嗜好食人脑髓,按现场六名宫女地凄惨遭遇来看,应该是此人掳走两位公主无疑了。” 辛同甚是不解,这个吸髓魔狼能够敛去本身气息潜入防卫森严的皇宫,可以理解为这家伙道行高绝,但他又从何得知那劳什子太阳神玉在南汉德的皇宫呢?等等,太阳神玉?辛同忽然间明白了小皇帝召他前来的原因。 神话传说中太阳为三足金乌,看来这太阳神玉指的就是小皇帝那块蕴有最为原始纯正的混沌之火的玉佩了。一念至此,辛同试探着问道:“皇上召臣前来是……” “得辛卿仙丹之助,朕根除恶咒,这块玉佩原本已属辛卿……非是朕想食言,实是情况逼迫,不得已而为之!”小皇帝长叹一声,道:“朕请辛卿前来是想和辛卿打个商量,朕派人用这块玉佩去换回皇姊皇妹,作为对辛卿的补偿,朕封辛卿为亲王,赐地六府,世袭罔替……辛卿意下如何?”见辛同沉吟不语,小皇帝急道:“朕对苍天、对列祖列宗发誓,朕绝无食言之意,确实要用这块玉佩去救皇妹皇姊,若有一字虚言,教朕天雷轰顶,不得善终!” “臣怎么会信不过皇上?”辛同原本心存怀疑,但看到小皇帝神态绝非作伪,当下便信了。复见小皇帝泪光闪动,不由得颇为感动,道:“皇上不必封王,也不必赐地,若是将来被明珠公主知道臣用她的安危来换取爵位,臣会吃不了兜着走地……”辛同见小皇帝神情悲苦,便打趣了一句,随即正容道:“两位公主身陷魔掌,臣焉能坐视?臣请命前住摩云山,解救两位公主。” 小皇帝大喜,当即解下玉佩,待要递到辛同手中时却又缩了回去,小心翼翼地问道:“辛卿不会……不会拿着玉佩消……消失吧?” 辛同哑然失笑,这时候的小皇帝不再是九五至尊,只是一个因为担忧自己姐妹安危而患得患失地少年。“如果皇上不放心,把玉佩jiāo给其他人带着也可。”辛同笑眯眯地看着小皇帝,道:“臣跟着去就成。” 小皇帝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辛卿侠肝义胆光明磊落,岂是那种无良小人?朕多虑了,辛卿勿怪……皇姊皇妹地安危,拜托辛卿了。”说罢将玉佩郑重地jiāo到辛同的手中。 摩云山壁立千仞,峰尖直耸天际,如棉似絮地白云在山腰缓缓浮动,雄伟中带有几许柔和,远远望去,让人顿生心旷神怡之感,甚是舒服。 玄音zhēn rén与另外三位供奉阁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供奉各自驾驭飞剑法宝飞在前面,辛同乘着玉鹰跟在最后。 出了这等事情,辛同的北疆之行只有后延。先不说秦玉菡,单是那天香小公主辛同就不能袖手了。 如果没有天香小公主当时慷慨分予的半盏碧幽仙昙露,他肯定还是个黑炭头,哪有如今这般英俊潇洒?容貌如何只是表相,毕竟男人不靠这个吃饭。但对于身为修炼者的辛同来说,修为无疑是重中之重。 这段时间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大有长进,前天承宗仪式上他向风流宗众弟子骤然发出碎魂锤,元神丝毫无损便是明证。 受到别人如此之大的恩惠,怎能不予以回报?别说只是一个吸髓魔狼,即使对上魔教大名鼎鼎的血河老祖,辛同也绝不会含糊。 随着众人飞近,摩云山顶的云层渐渐起了变化,翻滚蒸腾,犹如煮沸了的水一般,颜色也由雪白变成了乌红,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狞恶。 辛同有些吃惊,能够布下笼罩范围如此宽广的法阵,看来刚才小瞧了那个吸髓魔狼啊。“那是冥河血阵。”玉鹰传念道:“能够布设此阵者道行定然相当高明,公子多加小心。” 第八章神玉(下) 玄音zhēn rén按下剑光,落在摩云山角,众人紧随其后飞下。 玄音zhēn rén面有忧色,道:“如果这座法阵为吸髓魔狼所设,此行……凶险啊。我们飞了近十个时辰,一旦起了冲突,道行如此高明的吸髓魔狼以逸待劳……哎呀不好!”玄音zhēn rén忽然面色大变。 辛同不由皱了皱眉,这玄音zhēn rén身为此行的领军人物,这般一惊一诈,nǎinǎi地就不怕扰乱军心吗?耳听玄音zhēn rén又道:“那吸髓魔狼掳去两位公主,要求在以此地玉换人,这……这是调虎离山啊!” 在掳走两位公主的那人眼中,这几人有谁称得上是老虎?辛同很是不以为然,沉吟了一下,道:“这种可能是有,不过我们已经到了此地,即使中计,等我们赶回上京,估计也起不到甚么作用。本侯认为应该直接进山索人……总不能两头落空吧?” 玄音zhēn rén苦笑道:“如果真的中计……就怕两位公主不在山中啊……” “不试怎么知道?”辛同决然道:“我们这就进山!” 乌红的云层翻滚得越发剧烈,浓浓的血腥充斥鼻端。冲入血云的刹那,玉鹰身上猛然亮起一蓬银白刺眼的光华,将辛同一同罩在其中。 一入血云,尖厉得似乎可以刺穿耳膜的嚎叫声立时从四面八方扑来,直撼魂魄,猝不及防的辛同头疼yù列,几乎从玉鹰背上一头栽下。 血云外烈日当空。血云内却漆黑如夜,即使以辛同那等卓绝地眼力也仅能看清三五尺内。辛同全力运转眉窍中的气漩,两眼碧光大盛,虽然有所好转,却也只能远及数丈。 辛同暗道厉害,魔教能以一已之力和佛道两脉争斗数千年,绝非幸至。据玄音zhēn rén所言。那吸髓魔狼只能算得上魔教的二流人物,但他所主持的冥河血阵却有这等威力。魔教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玉鹰一声高鸣,眼中火红的光芒尤如两条笔直的光线,全然不受黑暗及厉啸地影响,铁翅鼓dàng,向着左前方疾飞。 玄音等人跟在辛同身后丈许,每个人都是一脸凝重。这座冥河血阵竟似对他们有所克制,几人进阵没有多久。飞剑法宝上的光芒便暗淡了许多。 辛同回头看时吓了一跳,急忙发出神念询问。玄音zhēn rén连道无妨,只是一时不适应而已。辛同心下直犯嘀咕,但愿他们几位能够尽快适应,要不然一会打起来可就惨了。 辛同等人已在阵中飞了将近一刻,却一直没见主持阵法地人露面。“难道真如玄音所说,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仿佛是为了呼应辛同的想法,一阵刺骨yīn风骤然涌起。众人都有寒暑不侵的修为。此时飞在空中,更有法宝护体,但这阵yīn风一起,却全都不能抑制地感到寒冷。yīn风未艾,一个暴戾之极的声音轰轰隆隆地响起,“何方鼠辈。竟敢犯我神山?” 辛同本想还口骂这家伙两句,转念想到秦玉菡和小公主还有可能在此人手中,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憋得好生辛苦。 “吾乃汉德王朝护国zhēn rén玄音,依约前来换回两位公主。”玄音zhēn rén的声音亦是轰鸣如雷,威势丝毫不弱于那人,“太阳神玉已经带来,两位公主何在?” “公主?甚么公主?”那个暴戾的声音明显一愣,“老子这里连公鸡也没有半只,哪里有甚么公主?下来说话!”那人话音一落。弥漫在辛同等人周围地粘稠血云如被天神的巨剑劈斩。翻滚着向两旁退却,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山腰的一块巨石上。负手立着一个相貌甚是清秀的中年男子。 “你就是吸髓魔狼?”辛同话里的惊讶傻子都听得出来。刚才那暴戾的声音、以及那只是名字便可让胆小者毛骨悚然的绰号,让他实在很难把眼前这清秀男子和吸髓魔狼三字联系起来。 “老子就是吸髓魔狼!”从清秀中年男子嘴里吐出地暴戾声音让辛同再次体会了一下甚么是人不可貌相,“方才是你们说要用太阳神玉换回两位公主吗?” 玄音zhēn rén道:“施主不是说公主没有在你这里吗?” “我说不在就不在吗?”吸髓魔狼两眼一翻,道:“先把太阳神玉拿出来,老子要看看是真是假。” “你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吗?”辛同也是两眼一翻,道:“先把两位公主请出来,老子要看看人是不是在你这。” 吸髓魔狼哇呀呀一阵怪叫,两眼凶光怒shè,面容扭曲,看来极为可怖,“你信不信老子把那两个小丫头碎尺万段,三魂七魄炼为护阵yīn灵,让她们永世不入轮回?” “老子不信!废话少说,你把两位公主请出来,老子立刻把太阳神玉jiāo给你,否则你休想看灵玉一眼!”辛同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他知道,这时候软不得。 吸髓魔狼盯着辛同看了半晌,忽然恢复了平静,将右手缓缓举起,道:“那两个丫头就在这法阵之中,周身布置了九件法宝,只要我这只手轻轻一动,她们立即香消玉殒,魂魄永沦炼狱……趁我对太阳神玉还有点兴趣,你现在jiāo出还来得及。” 辛同露出思考的神情,慢慢闭上眼睛,足足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方始睁开,叹了口气后道:“掳去两位公主的人明明不是你吸髓魔狼君,你为甚么要把这件事情揽到自己头上呢?” “你说甚么?”玄音zhēn rén和吸髓魔狼同样震惊,连问出的话也一模一样。 辛同没有理会二人,自顾自地说道:“你这里有宫殿一座,房屋二十二间,其中七间设有法阵,分别是修炼室、书室、藏宝室……我说得可对?”吸髓魔狼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辛同傲然道:“本宗有这等神通!之所以说掳去两位公主的人不是你,一是我以神通将你这里勘察了三遍,全无两位公主地丝毫踪迹;其二,刚才你说在两位公主周身布置了九件法器,试想魔教大名鼎鼎的吸髓魔狼君,对付两个被掳来的凡世女子,又怎么用得着如此多的法器?这完全是在唬人……zhēn rén,两位公主根本没在这里,我们回去吧。”说完看也不看吸髓魔狼,回身就走。 实际上辛同也不敢肯定掳走秦玉菡姊妹的是不是吸髓魔狼。他那番话半真半假,关于吸髓魔狼此地的情况,是他以搜魂针搜索的结果,这个不假,后面的话就纯粹是试探了。 若以辛同先前的道行使用搜魂针,神念波动绝瞒不过修为比他高的人,但当他刚才施展搜魂针时却惊奇地发现在场地任何人都没有察觉,而且搜寻地范围之远之广,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这是那半盏碧幽仙昙露的效果啊!”辛同感叹不已。 吸髓魔狼愣了片刻,见辛同真地要走,狞笑道:“想走?把太阳神玉留下!”右手箕张,指间血气缭绕,眨眼化作一支血红的巨爪,夹着尖厉的怪啸,向辛同抓去。 未等辛同有所动作,站在他身侧的玉鹰左翅猛地弹出,一翅膀就把那只血红的爪子扇得灰飞湮灭,随即两爪在地上一蹬,身化利箭,弹指间到了七八丈外的吸髓魔狼身旁,又是一翅膀扇出。 几乎就在玉鹰左翅击散吸髓魔狼血爪的同时,缠在辛同腰间的默默蓦地自行松开,瞬即恢复了真身,巨大的蟒尾犹如一道划空而过的黑色闪电,比玉鹰的铁翅更快了那么一丝抽在吸髓魔狼的身上。 吸髓魔狼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念动间便在周身罩了一团血雾,只是默默和玉鹰的动作更快,血雾刚成,“砰砰”连珠两声响,一条尾巴一只翅膀几乎同时击中了那团血雾。 默默、玉鹰的力量何等巨大,即使他吸髓魔狼的修为再高一倍也禁受不住,血雾四散,鲜血猛喷,如同被狂风吹起的一片枯叶,打着旋儿倒飞了出去。 玄音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凶名昭彰的吸髓魔狼居然被两个连化形的道行都没有的妖怪在喘口气的工夫击得喷血,这……这他nǎinǎi地可能吗? “别发愣了,我们还在冥河血阵之中,趁那家伙没有爬回来,走吧……两位公主肯定没在这里。”辛同召回还要追击的玉鹰和默默,跃到玉鹰背上,当先开溜。 吸髓魔狼的表现足以说明并不是他掳走的秦玉菡和小公主,是以辛同话刚说完,玄音zhēn rén立即招呼其他三位供奉,祭起飞剑法宝,随后跑路。 几人刚刚飞出阵外那条通道便合了起来,若是再晚片刻,必定陷入阵中。吸髓魔狼愤怒如狂的咆哮声从剧烈翻滚的血云中传出,刹时渺不可闻。 “并不是本zhēn rén怕了你,实是两位公主仍然身处险地……救人为重啊。”溜得一点儿也不比辛同慢的玄音zhēn rén如是想。 下集简介: 掳走秦玉菡和天香小公主的人到底是谁?凶名昭彰的吸髓魔狼在辛同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能善罢甘休吗?辛同接受了南汉德封侯赐地,他又如何面对东汉德的威德帝?寄居在辛同体内的刀灵霸绝何时能够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又能否帮助辛同修炼《大化大衍录》呢? 第一章非梦(上) 雾气迷漫,伸手难见五指。 好浓的雾!辛同即使运足目力也无济于事,眼前仍是白茫茫的一片。这大雾好生古怪,在那么厉害的冥河血阵里他也能看得到东西,在这里却成了睁眼瞎,居然连天罚之眼也不管用。 辛同接连运行了几次搜魂针均告无效,只得放弃,恨恨地自语:“要是有风系法宝或是会风系法术,老子肯定给它来通狂吹,把这些鬼雾全吹回它姥姥家去!”他的话音刚落,平地狂风骤起,片刻工夫就把遮天蔽日的大雾吹得干干净净。 辛同大喜,睁大眼睛四处打量。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绿,其间偶尔可见数点嫣红或者嫩黄,jiāo相掩映,看来甚是舒服;左侧是连绵起伏的峰峦,一条白龙也似的瀑布自山腰奔腾飞下;在他的右侧,一簇簇青翠yù滴的碧竹傲然挺立,竹林之后隐见青瓦白墙,观其建筑格局,竟似一所道观。 这是甚么地方?老子怎么会在这里?辛同一头雾水,正自疑惑,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却让他感觉极为熟悉的奇香,随即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遥遥传来:“公子,快来救我们……快来……救我们……” 这个声音微弱得几乎细不可闻,听在辛同耳中却有如zhà雷一般,“小丫头!”这几天苦苦寻觅秦玉菡与天香小公主而不得的辛同欣喜若狂,也不管小公主能否听到。连珠pào似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姊姊也在吗?你们好吗?这是甚么地方?” “公子,快来救我们……快来……救我们……” 耳中传来的细弱呼声与上回一模一样,辛同大急,高声问道:“喂!喂!你个小丫头倒是说啊!这是甚么地方!” “公子,快来救我们……快来……救我们……”这一刻地辛同几乎疯狂,仔细辨别了一下声音的来源,向前猛扑而去。 “扑通”一声响。从床上窜出的辛猛人重重摔在地上。 屋外虫鸣唧唧,辛同推窗望去。但见繁星满天。方才那真实到了极处的情景,竟是黄粱一梦!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辛同苦笑不已。从摩云山返回上京已经两天了,小皇帝动用了南汉德所有的力量,辛同也调用了风流宗的弟子,几天下来却仍然没有秦玉菡和小公主的半点消息,甚至连线索也没能找到半条。 掳走秦玉菡二人地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大神通!在护卫森严的皇宫大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掳去两个大活人不说,竟然没留下任何以供追查地蛛丝马迹! 他们的目的又是甚么?杀人绑架总会有个动机,要么为财,要么为物,但掳走秦玉菡二人的家伙却在两天来毫无反应。以那记嫁祸江东来看,这个家伙显然没有把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太阳神玉放在眼中,那么,这个家伙到底用心何在? “难道是劫色?”辛同随即苦笑摇头。否定了这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想法。秦玉菡无疑是美人,小公主美则美矣,但外表毕竟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再说了,哪个yín贼能有这么大地胆子,为了一大一小两名女子,不惜与南汉德王朝甚至是威震天下的道脉为敌? 半弯明月在云层中时隐时现。映得窗边的辛同脸色忽明忽暗,“不管你是谁,只要玉菡和小丫头少了一根头发,老子不把你抽筋剥皮誓不罢休!” 对于刚才的那个梦,辛同并没有多想,认为是这几天过多的思虑所致。此时天色尚早,他却了无睡意,取出那块被称做是太阳神玉的玉佩把玩。 玉佩散发着烈焰似的光晕,但握在手中并不灼热,而是让人感觉颇为舒服的温润。那只通体金黄地三足怪鸟只是侧着头站在玉佩正中。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气势。 傻子也知道这玉佩是宝物。但“宝”在甚么地方,不是傻子的辛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能够确定的只有一点:玉佩里的三足怪鸟绝非镂刻或是描绘等后天所成! “难道是哪个神仙把天上太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的原身封印在这块玉里……扯淡扯淡……太阳是三足金乌地说法,只不过是神话传说而已……咦!”让他大为惊讶的是,这玉佩并非一整块的玉!而是由色泽、质地看起来极为相似的两块玉石镶嵌而成。 在玉佩四周约有半指宽、呈不规则钜齿状的一圈,颜色要浅上少许,只是两块玉石的嵌合处找不到一丝缝隙,而且在中间那块玉石放shè出的火焰般波动的光晕掩映下,很难发现。 辛同用两掌夹住玉佩,运转丹田里那颗还是三个颜色的金丹,向玉佩输入真气……玉佩毫无反应。辛同不死心,收回真气,运转眉心中的气漩,发动天罚之眼,向玉佩输入灵力。戮魂雷、控魂斧、搜魂针、定魂锁、碎魂锤……他所能够使用地几种奇术轮翻用了个遍,玉佩还是毫无反应。 依旧不死心地辛猛人运转三色金丹及气漩,试探着向玉佩同时注入真气和灵力。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哄”地一声响,烈焰暴涨!玉佩上原本淡淡的光晕竟然变成了真正地火焰!而且这火焰的温度高得离谱,几乎刚刚出现的那一刹那就把辛同身上的衣服和范围所及的被褥、床塌、屋顶等物全部化成了灰烬! 一只浑身散发着炫目金光的三足神鸟在熊熊烈焰中振翅睥睨,无尽的威严充斥天地。 吓了一大跳的辛同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向玉佩注入真气灵力,但那只三足神鸟和滔天烈焰却并没有就此消失,又存在了两三息的工夫方始散去。 满天的星光从烧得七七八八的屋顶倾泻而下,辛同惊魂稍定,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一丝不挂了。奇怪的是,虽然他的衣服瞬间成灰,但头发眉毛却没烧焦半根,手指上的藏渊扳指也丝毫无损。 环顾除了灰烬还是灰烬的屋子,看了一眼自己赤条条、隐隐有宝光流动的身体,辛同终于知道这块太阳神玉“宝”在甚么地方了这东西,能让人“光”啊! 辛同将玉佩收进藏渊扳指,正打算去取件衣服,目光扫过墙角,肚皮朝天、不停颤抖的默默让他改变了想法。 “默默,你这是怎么了?”辛同轻踢了默默一下,向它发出神念。 “太……太可怕了……”默默传来的神念中满是恐惧,“强壮地主人哟……这世上怎么……怎么还会有太……太……太阳金乌?” “老子的衣服都被那怪鸟烧光了,也没丝毫惧怕。”尽管三足金乌现身时那无尽的威严让辛同的心跳也加快了许多,但并不妨碍他在默默面前充英雄,“你个胆小的家伙,不过是一只比别的鸟多了一只爪子的三脚小鸟就把你吓成这副德行。” “强壮地主人哟,可不是你说的这样。那可是神鸟中的神鸟、仙禽中的仙禽,号称鸟中之神、禽中之仙的太……太……太阳金乌啊。”神念表达已经流利的默默在提到三足怪鸟的名字时,再次结巴起来。 “鸟中之神?听你这么说,这三足怪……鸟神的来头很大啊,比玉鹰还厉害吗?”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辛同一向是不耻下问地,“难道那鸟神真是天上太阳的原身?” “玉鹰?玉鹰算个甚么鸟?”对于自己的死仇大敌,默默一向是嗤之以鼻地,“玉鹰在太……太……太阳金乌面前,那就是一只……一只……鸟!” 辛同忍俊不禁,笑骂道:“你nǎinǎi地,玉鹰本来就是一只鸟。” “玉鹰是鸟没错,但它在太……太……太阳金乌面前,也就是一只呆鸟,死鸟,小小鸟……” “行了行了,打住吧。”辛同笑着制止了默默对其死敌的借机谩骂,“这鸟神是不是天上太阳的原身?” “这个……默默就不知道了……”默默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羞愧,“因为……老师没教……” “三足金乌并非太阳的原身,那只是神话传说。”天殛怒雷刀刀灵霸绝的神念忽然在辛同专为玉鹰和默默开辟的神识共鸣区响起,“但这条幽冥魔蟒说得没错,三足金乌确实是鸟中之神,禽中之仙,王者中的王者!先前霸绝感觉失误,以为这块玉佩中只是蕴藏着最为原始纯正的混沌之火,没想到竟……吾主福泽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竟然得到了这块封印着三足金乌灵魄的神玉!” 辛同苦笑,这种一现身就让人光溜溜的福泽不要也罢,还是让老盗去享受吧,老子尽快修习《大化大衍录》才是真的。 虽然心做此念,他对这三足金乌及其背后的故事仍然甚为好奇,甚么人能够封印霸道强猛得令凤凰、朱雀也敬畏三分的鸟神?刚才伴随着鸟神灵魄现形而出现的超级猛火,让坚逾钢铁的乌榴木都在瞬息间化为飞灰,为何自己的血ròu之躯、甚至毛发都没有丝毫损伤? 第一章非梦(下) “三足金乌秉承天地间最为原始纯正的混沌之火而生,乃是混沌之火的精魄,但这并不等于天下就没有能够克制它的存在了。而且任何存在都有低谷期,三足金乌被盯上它的仙神封印原也不是奇事。只是封印着三足金乌的神玉流落人间,这倒是有些奇怪了……至于吾主的ròu躯为何无损,说来简单……”刀灵霸绝忽然停了下来,传来的神念中带着几分明显的促挟,“不过吾主现在似乎不应该考虑这事……有两名女子正在施法进入这间屋子。” “那两名女子是自己人,不用担……”沉浸在鸟神的故事中的辛猛人猛然想起现在的自己还赤条条身无一缕,顿时大惊,手忙脚乱地想去找衣服……可惜,晚了…… 天地元气一阵轻微的波动,虚空中一左右泛起两朵涟漪,两个美丽得如梦似幻的女子悄然出现在屋内。 “啊……”同时响起的两声长长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也划破了某只童子鸡那坚硬而又脆弱地自尊。 好冷啊!早已有了寒暑不侵修为的童子鸡却在这一刻如堕冰窖,冷得他甚至颤抖起来。 这他nǎinǎi地实在是太……太……太丢人了! 因打击太过沉重而僵在原地的童子鸡又恨又恼又气……当然,最严重的情绪是羞!辛大童子鸡那个羞啊!真的,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羞过!羞得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羞得他想找个茅坑跳进去,羞得他满脸满身都是红“光”! 不过这只童子鸡毕竟是有猛人称号的辛大白,惊慌失措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二女地尖叫声还没止住这家伙就恢复了镇静nǎinǎi地,反正春光也泄了,露也露了,老子就是一头撞死也没用。那就由他泄、由他露吧! 以手掩面、同时尖叫的辅宗二女似乎有心灵感应,居然又同时止住了叫声、同时将遮着脸的手指张开了一道缝隙。 “啊……”长长的尖叫声再次同时响起。再次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但是,某只童子鸡地自尊很显然没有再次被划破。 辛同笑眯眯地看着慌不迭地把手指缝合上的两名绝美女子,忽然间,这两个原来让他觉得极为陌生、极为遥远的女子,变得不再陌生、不再遥远,甚至……有点儿可爱! 二女地叫声一如方才那般高亢尖锐,但此时的辛同却完全没有了刺耳地感觉。 “温柔如水的冷玉冰突然看到宗主赤条条地站在自己面前而发出惊叫。这可以理解,冷傲得像冰块的温玉柔也叫得如此起劲,这可真让人有点……嗯,还是俗话说得好,海水,是不能斗量地,人,是不能貌相地……”一个不着片缕却能面带微笑地站在两个掩面尖叫的美女面前。而且还有研究斗量和貌相问题的心思……这样的家伙是失去了羞耻心、还是准备破罐子破摔、还是已经看破红尘彻底悟了? 辛同是否悟了还不得而知,冷温二女是肯定没悟的她们一个低头看地一个仰脸望天却就是不敢看那只童子鸡尽管已经换了间屋子,尽管那只童子鸡已经穿上了衣服。 二女之所以在深夜跑到辛同地房里,一方面是刚才那映红了半边天的烈焰,一方面是失踪的秦玉菡和小公主有了线索。 说是线索不太贴切,更应该称之为推断。冷玉冰无意中想起老宗主曾经说过。南汉德的天香小公主疑为花妖转世,百花苑那株异种昙花极有可能就是它的本体。 南汉德小皇帝及三朝使臣在百花苑观赏昙花后昏睡数日,辛同更是沉睡了二十多天……风流衰男知道辛同是因为服食了碧幽仙昙露所致。此事在风流宗的秘档中本有记载,冷玉冰作为宗内地位仅次于宗主及四位长老的辅宗二女,自然有权调阅。两相结合,她得出一个结论:掳人者想掳走的只有天香小公主一人,秦玉菡只不过是遭了池鱼之灾。掳去小公主地目的只有一个:用花妖转世并且已经服食了碧幽仙昙露的她来炼丹! 辛同惊讶之极!这世上,美丽的女子很多,但美丽到冷玉冰这种程度而又如此聪慧的女子可就不多见了。他越想越觉得冷玉冰的推断有道理,要不然。实在是想不出掳人者地动机了。 倘若事实真的是这样。秦玉菡危险了! “玉冰言之有理。”辛同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胸中翻滚如沸的情绪。道:“能够有这等胆量,而且还能把这事做得这么干净漂亮,玉冰认为应该是甚么人做的?” 冷玉冰微微抬头,眸中波光流转,在辛同和温玉柔的脸上一飞快划过,垂下眼脸柔声道:“玉冰见识疏浅,这个问题请师妹来分析,好吗?” 不知为何,辛同就此看着垂眉敛目的冷玉冰发起呆来,直到温玉柔轻哼了一声才回过神来,干咳了两声道:“愿闻温师妹高见。” 温玉柔脸上神情微妙,把头昂得更高,道:“以妖、精、灵、怪的内丹或是精魄合yào炼丹,这种有伤天和的事情,除了魔教,只有道脉中的败类做得出来。魔教虽有千宗百派,争斗激烈,但严禁相互嫁祸,自从魔神殿颁下这一禁令,几千年来魔教中还没有哪个宗门敢挑战魔神殿的威严。掳人者嫁祸于魔宗血河老祖门下,其身份绝非魔教中人……如果所料不错,掳走两位公主地应该是道脉地败类所为了。” 又一个美丽与智慧并重的女子!辛同再次发起呆来,不过这次呆地时间不长因为坐在椅子上的他只能看到一个下巴。 “掳人者要求事发三日后前往摩云山换人。这里面至少透露了三种可能。”温玉柔的声音与清脆而圆润,甚是悦耳,“其一,他需要三天才能返回巢穴;其二,他认为自己在三天内可以到达安全区;其三,三天只是一个幌子,他只需两天甚至一天就可以返回巢穴。我个人倾向于第三种可能。师姊的看法呢?” 冷玉冰赞同温玉柔的观点。 辛同击节赞道:“两位师妹好厉害的头脑!”随即颇为感慨地道:“能够认识冰儿柔儿,一定是我辛家祖上积德啊!” 冷温二女离开时天已大亮。辛同隔壁的孙大墨却仍在酣睡。对于这个能吃能睡地家伙辛同向来极为佩服,不知道这家伙的一修为是怎么修炼出来地。 黑塔扑棱坐起,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小师叔,公主她们有消息了?” “多少有点眉目了……黑塔,我们离开东汉德已经一个多月了,我甚是挂念家中的父母。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我必须留在这里。你能否先行返回。代我看望父母?” “成!当然成!”孙大墨没有丝毫犹豫,“但是……小师叔,你一个人在这边,成吗?” “放心吧。”辛同拍了拍孙大墨的肩膀,笑道:“有人说你小师叔的福泽深厚之极,甚至已经达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境界!呵呵……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一宗之主哟……而且有玉鹰和默默随时跟在身边,不会有事的。” 辛同将自己接受南汉德小皇帝封侯赐地一事从头到尾详细地说了一遍。并请双亲不用挂念自己。用镜像秘法把这番话封存后再三嘱咐孙大墨:务必要亲手jiāo给老盗,务必要让老盗亲手在他地父母面前打开,不能再被其他人知道。 孙大黑塔两眼一翻,道:“难道俺老黑办事,小师叔不放心吗?” 辛同原本想让孙大墨把已经属于他的玉佩一块儿给老盗带去,转念想到在营救秦玉菡和小公主的过程中也许会用到玉佩。还是过段时间自己jiāo给老盗吧。 因为孙大墨没有修炼飞行法宝,辛同找来冷玉冰,让她安排了两个信得过的宗内弟子与孙大墨一同动身。 送走孙大墨三人后,辛同赶到南汉德皇宫,询问玄音zhēn rén这边的进展,结果让他很是失望。多次旁敲侧击让他不得不相信,包括小皇帝在内,确实无人知道小公主是花妖转世。他几次想说出,最后都放弃了。那小花妖十多年来一直隐匿此事,自然有她的苦衷。对于这个小丫头。辛同发自内心地喜欢。无论她是人还是妖。 既然不能说出小丫头的真实身份,那就便换个方式吧!辛同理了下思绪。问道:“当今道脉中,有哪些人或是宗派以炼丹闻名于世?” 玄音zhēn rén列举出的宗派和修炼者足有数百人之多,一一筛选下来,符合条件地也有二三十个。辛同头大无比,这些人或宗派天南海北哪里都有,若是一个个地前去查寻,也许查不到一半,小丫头就被炼成不知道是甚么鬼丹了。 又经过一翻严密的筛选,最后锁定了十一个宗派和六个修炼者作为首选目标。 地处北汉德疆域的白头山脉汇聚了四个嫌疑者,辛同凭着男人的直觉,决定前往该地。 这一去极有可能是瞎猫碰死耗子,但即便如此,也必须一碰! 白头山距离上京足有一万多里,若以玉鹰的速度用不了一天便可飞到,只是与辛同一同前来的除了冷玉冰和温玉柔外,还有南汉德地一位供奉,因而慢了许多。 飞剑也好,飞行法宝也罢,其飞行速度是快是慢、飞行距离是远是近,直接取决于使用者的修为。人力有进而穷,修炼者也不能例外。接连不停地飞上几十个时辰,即使结成元婴的修炼者也遭受不住。 上次辛同等人在摩云山与吸髓魔君争斗后落荒而逃,就是因为一口气飞了十个多时辰,玄音四人的真气消耗得所剩无几,不得不见机溜人。 此次白头山之行天知道会不会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生冲突,尽管辛同心急如焚,但为了以防万一,接连飞行七八个时辰后,凌晨时分在一座府城停下,找了家客栈休憩。 遮天蔽日的浓雾,平地骤起的狂风,熟悉之极的奇香,若有若无的呼声:“公子,快来救我们……快来……救我们……” 辛同猛然惊醒! 与昨天夜里一模一样的梦!除了呼唤的声音似乎比昨夜稍高,其他地无一不同! 心惊胆战地感觉涌上辛同心头:莫非小丫头已经不在人世,这是她的鬼魂在托梦? 第二天夜里,同情地情景在辛同梦里再次出现,小丫头的呼唤声越发清晰。 冷玉冰听罢辛同的述说,秀眉煞是好看地皱了一下,说了一句很有玄幻色彩的话:“这是梦,却又不完全是梦。” “那就请冰儿帮我解一解这个是、又不完全是的奇梦吧。” “小公主的本体是碧幽仙昙,而宗主曾经服食过仙昙精华凝成的花露,会不会因此而与小公主有某些玄妙的联系呢?依冰儿之见,应该是这样了。要不然宗主怎么会接连做了三个一模一样的梦?做第一个梦时宗主人在上京,第二个梦时宗主离白头山还有近万里,而这第三个梦,宗主离白头山只有三四千里了,而梦中小公主的呼唤声一次比一次清晰,这说明……”冷玉冰的话里透露出几分兴奋之意,“这说明我们来对了,两位公主一定就在白头山!” 翌日中午,白头山脉终于出现在辛同四人的眼前。 雄伟的皑皑雪峰连绵起伏,从空中望去,犹如一头巨大无匹的远古猛兽,横亘在天地间。 汉德王朝的供奉阁和修行界历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白头山五老峰的大雪宗,便是与辛同一同前来的那位南汉德供奉吴四河的师门。 玉鹰驮着辛同及冷温二女,紧跟在那位供奉身后,穿过层层云雾,在苍翠的山谷间向着五老峰疾飞。吴四河的师门并没有在怀疑之列,他们此去只是按照事先的计划拜访,然后请大雪宗协助搜寻。 在山谷间飞行了不久,一直闭着眼睛的辛同忽然睁开双目,大喝道:“停一下!” 第二章魔尸(上) 甫一进入白头山脉,辛同便全力运行起天罚之眼中的搜魂针,心下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现在的辛同神识涵盖范围之广,也许只能用变态来形容了。 此时他们正处于群山环抱之中,一般而言,修炼者的神识遇到矿藏丰富的山体便会折返而回。若是其他的金丹阶修炼者在这种情况下,神识笼罩必然会受地形所限,但辛猛人……真的是猛啊!他的神识竟然丝毫不受山体的限制,越过一座座山峰,一直到了神识所不能及的地方,颇有些无届弗远的意味。 当遮天蔽日的浓雾出现在神识中时,辛猛人心神一震;当一条自山腰奔腾飞下的白龙也似的瀑布出现在神识中时,辛猛人沸腾了! 心花怒放的家伙甚至向吴四河说明情况都等不及,断喝了一声“向右飞”便不再说话,神识紧紧锁定那与他梦中所见完全相同的地方,生怕一不小心失去了方位。 右侧七八丈,崖壁陡峭,怪石狰狞。七八丈的距离,普通人要走上一会儿才能到达,但是对于绝迹青冥的玉鹰来说,只是弹指间而已。 辛同那“飞”字还没落地,玉鹰右翅一折,山壁就突兀地出现在了冷温二女的面前! 冷玉冰和温玉柔的个人修为都在辛同之上,但这并不代表二人的胆子也大。这一切是如此突然,扑面而来的一簇尖利树枝似乎已经触到了她们地明眸娇靥! 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这一刻的她们。竟然忘了自己是可飞天可入地、具有大神通的修炼者,变成了两个十足十的、担心自己玉容被毁的小女子。 两声刺耳的尖叫同时在山谷间响起! 就在即将撞上山崖地一刹那,玉鹰身前猛地bào出一团明亮的银光,二女尖叫声刚起,玉鹰地身子已和山壁由垂直变成平行,以毫厘之差避过那簇树丛,箭似地向着高空疾飞。 玉鹰的飞行轨迹转折得实在太过迅猛。无比巨大的惯力让站在辛同两侧的冷玉冰和温玉柔身不由己地向后仰倒。 辛同的神识虽然大多集中在远处,但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怎会不知?双臂急伸。紧紧搂住了冷温二女。不停尖叫的二女在被辛同搂入怀中地那一刻,神奇地同时止住了叫声。 多次乘坐玉鹰的辛同摸索出了一个高招:脚下伸出两条以真气形成的索带,前后合拢,缚住玉鹰身子,这样,不管玉鹰做出甚么样的动作,他是绝不会掉下去的。 从辛同喝令向右飞到他搂住二女。这一连串的变故发生在呼息之间。此时辛同左臂搂住冷玉冰,右臂搂住温玉柔,将两人合抱在胸前,倒吊在仍然保持着与山壁平行姿态向高空疾飞的玉鹰身上。 软玉温香抱满怀,辛大童子鸡的心不受控制地咚咚狂跳。这么一分心,神识登时一阵模糊,辛同吓了一跳,几乎咬破舌头才让那颗骚动地“鸡心”恢复安稳。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或是得到了辛同的授意。玉鹰飞越山峰后并没有停下来让倒吊的三人站起。辛猛人就这样搂着两个天仙似的绝色女子,来到了那个他梦中曾经来过数次的地方。 双脚落地,放下怀中两位玉女,被小溪对面浓得化不开的大雾吸住了目光地辛同竟然一句话也没有对她们说。 也不知是倒悬着在空中飞行的时间长了还是其他的甚么缘故,冷玉冰和温玉柔的身子似乎有些发软,摇晃了两下才站稳。两张玉脸那叫一个红,神色更是极为微妙……啧啧,可惜某只童子鸡眼福差了点,没看到。 辛同的神识已经进入浓雾之中,一簇簇青翠yù滴的碧竹,竹林后的青瓦白墙……由神识反馈回识海的一切,有如用眼睛看到那般清晰。 与梦中相同的景致让辛同大喜秦玉菡和小公主一定是被囚禁在那所道观之中! 只是,小丫头在梦中都能出现的呼唤,为甚么现在却没有了? 雾更大了。 站在溪边地四人原本距离那团浓雾约有数十丈远,这么一会儿工夫。那团浓雾悄无声息地逼近了二三十丈。而且仍在不停扩散,看那架势。再过片刻就会把他们四人笼罩起来。 “玄元迷天大阵!”两腮红霞未消地冷玉冰一脸凝重,“此阵乃是道脉第一流的阵法,可令人五感俱失,神魂震dàng,据说即使是元婴阶地高人身陷阵中,也只有束手就擒。” “不怕,这鬼阵迷不了我也震不了我。”神识在雾中畅行无阻的辛猛人自信满满,“你们跟着我就是……咦?”说话的工夫,他的神识已经穿过竹林,接近了道观的墙壁。就在此刻,一道近乎透明的光墙毫无征兆地出现,“糟!”他的念头刚生,即将越墙而过的神识已一头撞在了上面! 光墙猛地向后一凹,随即凶猛回弹,将辛同的神识硬生生地崩了回来。 “大意了!”辛同抹去嘴边的鲜血,道:“鬼阵好生霸道!”他的话音未落,离他们还有七八丈远的浓雾蓦然大涨,瞬间而至,将他和冷温二女卷了进去。 站在他们身后四五丈的吴四河在浓雾临身的刹那驭剑飞起,高喊了一声“老夫去搬救兵!”也不管辛同三人是否听到,转瞬间飞得不见踪影。 浓雾内伸手不见五指。辛同运行起天罚之眼,两眼碧芒大盛,这才不受影响。二女身上各自出现了一个极为耀眼的光罩,将雾气拒在五六尺外。 看着坚定地站在自己身后的冷玉冰和温玉柔,辛同目中闪过一丝感动,向两女重重地点了下头,嘴唇动了向下,最终却没有说出甚么,一步跨过小溪,向前行去。行了几步,感觉二女没有跟上,回头看时,见那两个绝色美人仍然浑身发光地站在原地,像极了两根照明的人形火炬。 “冰儿,柔儿,你们这是……”辛同的话只问了一半就问不下去了两人俱是一脸茫然地望着前方,竟似没有看见近在咫尺的他! 想起冷玉冰对这鬼阵“可令人五感俱失,神魂震dàng”的评语,辛同立时明白二女受到阵法的影响,失去了视感和听感。知道两人并不是心生退意,让他不由甚是宽慰。 “既然你们现在看不到也听不到,那……就让我拉着你们走吧。”辛同微笑自语,轻轻握住了二女的柔荑。 两只冰凉细腻柔软而又显得有些无助的小手握在掌中,辛猛人豪气大生:“管你这鬼阵能迷天还是能迷地,老子定要……咦,她们俩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视、听两感没了,难道连触感也失去了?”辛同一愣,随即暗骂自己傻蛋。 视、听、触、嗅、味是为五感。这玄元迷天大阵能让人五感俱失,被阵法左右的二女自然也失去了触感。 “为啥老子会不受这鬼阵的影响……nǎinǎi地,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杀进道观里再说。”辛同再次把冷玉冰和温玉柔抱在怀里,迈开大步向道观奔去。 尽管刚刚才和她们有过亲密接触,但此刻两个柔软的身子爬在肩头,阵阵幽香扑鼻而来,秀发拂面,耳厮磨……辛氏童子鸡的心,又一次不受自己的控制,噗噗通通地狂跳起来。 “辛同啊辛同,你这样太不对了!”羞愧的童子鸡进行深刻的自我批评,“玉菡和小丫头正在水深火热中等着你去解救,你却抱着两个美人胡思乱想……冰儿柔儿五感俱失……要揩油也要把人救出来、她们清醒了再揩啊……” 自责中的家伙没有发现、或者发现了却没有用心思去想冷温二女的护身光罩竟然对他全无排斥阻隔,任由他把她们紧紧搂在怀中不论是护身真气还是护身法宝,这种反应都是不正常的。 半空中的浓雾忽然一阵翻涌,一支长着绿毛、泛着绿光的骨爪从雾里探出,悄无声息地抓向辛同的天灵盖。 辛猛人是在自我批评不假,但他的神识却也没闲着在这鬼阵里粗心大意,和寿星公上吊没啥区别。那拥有绿毛骨爪的家伙刚在阵中出现就被他发觉了,只是他抱着两个美人,双手都不得空。 “强壮地主人哟,一会儿由默默来收拾那只会飞的长了绿毛的家伙吧?”不知甚么原因,在这个让修为比辛同还高明的风流宗辅宗二女五感俱失的玄元迷天大阵中,默默居然啥事没有! “不用,这只绿毛僵尸小菜一碟!”辛同传给默默的神念中牛皮吹得梆梆响,“你是秘密武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出手。你老实儿地待着就是,看老子把它轻松拿下!” 就在一人一蟒传念的工夫,那只绿毛利爪距离辛同的头顶已不及三尺。 第二章魔尸(下) 辛同晒然一笑,神念动处,金光暴shè、黑气缭绕的天殛怒雷刀倏忽出现,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那只绿爪。 隐于浓雾中的绿毛僵尸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怪叫,闪电般收回利爪,雾气随之一阵剧烈翻腾竟然就这样跑了! 辛猛人不禁一愣:这长相狞恶的家伙也太逊了点吧?天殛怒雷刀有这么可怕吗?老子可还没出手啊! 辛同分出一丝神念将飞行逃离的绿毛僵尸锁定,衔尾狂追。 一追一逃,眨眼间到了竹林。 仿佛辛同是一个比它还要恐怖的怪物,绿毛僵尸的样子看起来是如此的慌乱,以至于让辛同生出那是一个有血有ròu的人而不是一只僵尸的怪异感觉。 眼见绿毛僵尸毫无阻碍地从高墙上飞进道观,追到了墙边的辛同用力跃起,向道观内扑去。 一道水蓝色的光幕一如那道近乎透明的光墙般突兀出现,将辛同狠狠地弹了回去。好在辛猛人反应够快,光华一现便及时转过身子,要不然被他抱在胸前的冷温二女可就惨了。 这一弹的力道甚是凶猛,辛同在空中接连转了三四个圈子才稳住身形。水蓝色的光幕并没有就此消失,辛同的神念很轻松地穿进,但随即被那道近乎透明的光墙再次崩了回来。 很显然,这两道光墙各司其责,一个负责阻隔神识。一个负责阻拦ròu身。辛同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突破这两个拦路虎,即使无坚不摧的天殛怒雷刀也破不开那道柔韧之极、仿佛由水生成地水蓝色光幕。 “这是纯正而玄奥的道脉阵法,以吾此时状态,天殛刀无能破除此阵。”辛同的识海中忽然传来刀灵霸绝的灵念。 “nǎinǎi地!那就任由那个掳人的混蛋龟缩在里面逍……阿……阿嚏……遥?”怒极的辛同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喷嚏弄得气势全无,“你快些想个办法。” “有办法地人,在吾主怀中。” “她们两个受这鬼阵影响,像两根无知无觉的木头。哪里还能有甚么办法可言?” “五感俱失,神识仍存。吾主为何不试试与她们进行神识jiāo流呢?” 辛同一拍脑门。道:“气蒙了……居然把这事忘了。” 侵入他人地神识对于现在的辛同来说,那是善御者驾轻车走熟路,毫不费力地同时进入了冷玉冰和温玉柔的识海,传念道:“冰儿,柔儿,你们现在可好?” 冷温二女大惊,神识中的反应尽数落于辛同的神念:“宗主。你怎么能够进入我的识海?” 刀灵霸绝所说不错,风流宗辅宗二女果然有进入道观的办法但前提是让她们拖离玄元迷天大阵地控制。 辛同左手握着冷玉冰的右手,右手握着温玉柔的左手,缓缓地向二人体内输入真气。待真气在二人体内运行九周天后,辛同丹气勃发,三人身外立时出现一个红黑碧三色光华形成的护罩。在这层真气护罩内,辛同又以眉心气漩生出的灵力护住二人头部。两种xìng质不同的护罩同时护持,冷温二女的表现终于正常了。 “戊巳克壬癸。壬癸克丙丁……水虽然可以克火,但火亦可反克水。”冷玉冰道:“那道水蓝色光幕是水系法宝生成,我和师妹各有一件土系、火系的法器,我们合力试试,看能不能破开那道光幕。” 冷玉冰地土系法宝是一柄巴掌大小的斧子,通体散发着黄澄澄的光芒。小斧子见风即长。片刻工夫已经变得比最大的磨盘还要大上许多。温玉柔的火系法宝除了散发的光芒为火红色外,形状、大小与冷玉冰地巨斧完全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同。 两个娇娇柔柔、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绝色女子,手里各自握着一柄如此巨大的斧子……辛猛人感觉自己的额头似乎有汗滑落。 冷温二女无暇顾及辛同的感受,姐妹俩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两柄巨斧光芒大盛,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一上一下同时劈向那道护在道观墙外的水蓝色光幕。 “喀嚓”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道让辛同束手无策的光幕被劈成了满天碎片。二女齐齐喷了口鲜血,玉容惨淡。摇摇yù坠。巨斧上光芒全失。恢复了原来的大小。 心疼的感觉涌上辛同心头,左看右瞧。焦急地问道:“伤得严重吗?”光幕虽毁,二女也因此受伤。 “没有大碍。”脸色苍白地冷玉冰柔声道:“我们快些入观救人吧。” 三人进入道观后,没有那道近乎透明地光墙阻隔,辛同的神念刹时覆盖了整座道观。万分期待地小丫头的呼唤声并没有出现在他的神识中,甚至连她和秦玉菡的一丝气息也无。 道观深处剧烈的天地元气波动吸引了三人的注意,神念传来的景像让辛同惊讶奇怪到了极处!道观内横尸处处,死者看装束均是道士,个个死状极惨,大多被撕得四分五裂,偶尔一两具稍微完整的也是尸首分离,断手断腿、心肝脾脏随处可见。 一所庭院内,那只前不久刚刚偷袭过他的绿毛僵尸竟然正和一个道士翻翻滚滚地剧斗! 那绿毛僵尸在玄元迷天大阵出现并且攻击辛同,然后毫不费力地进入有法宝护持、让辛同束手无策的道观,以上种种,说明这只僵尸为观中道士所役养,那么,它为何会与那道士争斗呢?莫非那个道士并不是这所道观的人?不对,看那僵尸一头一身的血迹。显然那些死去地道士都是被它的一双利爪撕裂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观内大雾依旧,但冷温二女在辛同双重护罩同时护持下已经全然不受影响。冷玉冰的左手与温玉柔相牵,右手与辛同的左手相握,三人一路行来,路上那些尸体的惨状让她和温玉柔数次yù呕,如果不是修为深厚。一定吐得天昏地暗了。别说她们两个,一向认为自己是猛人的辛同都觉得有些受不了。 绿毛僵尸进退间快得犹如闪电一般。那个浑身光芒熠熠地老道飞剑法宝符齐施,手忙脚乱,却只能勉强抵住绿毛僵尸疾风暴雨一般的攻击。 “那只飞天魔尸好可怕!竟然能把修行界恶名赫赫地管平潮迫得毫无还手之力!”冷玉冰的玉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纤手不停颤抖,声音里也带着一丝轻颤,“白头山蚂蚁沟水云观的实力极为雄厚,达到元婴阶修为的就有四人。观主无恶不作管平潮就是其中之一;修为在金丹阶以上的至少有八人……按宗主所述,从那只僵尸逃进观中到我们破开光幕,最多只有小半个时辰,水云观却有这许多高手在僵尸的利爪下惨遭屠戮……僵尸一旦能飞天,仙佛神魔亦胆寒……看来传说并非都是虚幻的,果然是……太可怕了!” “冰儿地意思是说,这只僵尸在不到两刻的时间内,把三个元婴阶、至少八个金丹阶的高手变成了碎块?”辛同咋舌不已。以至于没有留意冷玉冰的后半段话。 “另外三个元婴阶的高人绝不会在观中。”冷玉冰极为肯定地道:“这飞天魔尸只能迫住一个元婴阶的高手,略占上风而已,估计成为魔尸的时间不久,应该不是四位元婴阶的对手,但那些金丹阶地修炼者,多半已经尽数毁于此地了。” 辛同知道冷玉冰的判断与事实相差无几。那数支遗留的飞剑足以说明问题,但也因此越发奇怪:那飞天僵尸既然如此厉害,为何面对只有金丹阶的他时却要落荒而逃呢?因为天殛怒雷刀? 他们三人站立之处离绿毛僵尸和管平潮斗法的地方约有十数丈远,身外更有辛同的真气护罩,但那僵尸挥手投足间地雄浑力道仍然让他们有心惊之感。 庭院周围的墙壁、房屋已经悉数倒塌,院里的树木、石几等物也已全部被震成了碎块,方圆百丈内,连玄元迷天大阵产生的浓雾都被排得干干净净。 一直处于震惊中的辛同直到此时才赫然发现,那僵尸的手肘、膝盖竟然可以弯曲!如果单以身体的柔韧程度而言,这只僵尸已经不能称为僵尸了。这……这完全是在颠覆传说中的僵尸形象!对了。柔儿好像称呼这僵尸叫飞天魔尸…… “修行界中关于僵尸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僵尸一旦能飞天,仙佛神魔亦胆寒’。”冷玉冰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又道:“从这句话就可以知道这飞天魔尸有多么可怕。普通僵尸身躯僵硬,只能以跳跃的方式行动。飞天魔尸是以普通僵尸为基,用秘法佐以奇yào炼养而成。炼成后躯体坚逾金石却又柔韧得远胜常人,而且来去如电、力大无穷,除了传说中地天火外,五行法术、法宝对其全无效用……飞天魔尸,已是不属于五行三界地存在。” “这么说来,这飞天魔尸岂不是天下无敌了?看它现在的样子,离天下无敌远得很啊……”摸着下巴地辛大宗主接着说了一句很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嗯,这样的魔尸要是有个十具八具的,即使天下有敌,估计也没有几个了。” “十具八具?”默不作声的冰山美人温玉柔忽然苦笑着反问了一句,“我的宗主大人,飞天魔尸可不是想像中那么容易炼养,单只是身具九阳绝脉、殁于极yīn之地、历经四千年以上而不腐的僵尸已不易找寻,而且这僵尸还要能够吸食月魄精华却又不能具备自我意识。除去这些,炼养飞天魔尸所需要的奇yào、奇术更是不可或缺……修行界传说只在七八千年前出现过一具飞天魔尸而已。” 说话间辛同三人移到了管平潮的身后,隐成夹击之势。他们的这一举动让本就处于下风的管平潮更为慌乱,分心之下飞剑稍慢,登时被飞天魔尸抢到了身前,利爪挥处,管平潮身外的光罩犹如瓷器般片片碎裂。 辛同心中终于泛起了“飞天魔尸好生可怕”的念头。按常理来说,无论是真气还是法宝形成的护罩,即使管平潮的ròu身或是法宝被毁也不应该出现这种碎裂的现象,这只能说明飞天魔尸具有化虚为实、凝固真气的恐怖异能! 失去护身光罩的管平潮大骇!他那支开山裂石、无坚不摧的飞剑因为飞天魔尸的速度太快而不能给它带来任何伤害,法宝符更是毫无危胁,这种情况和飞天魔尸继续争斗下去,除了被它撕成碎块儿再没有第二种可能。 管平潮的飞剑光芒暴涨,锋芒所向,砂飞石走,地裂雾开。辛同三人远在十数丈外,但管平潮飞剑光芒扫过,他们身外的真气护罩立时发出密如炒豆的轻响,迫得三人身不由己地不住后退。 飞天魔尸似乎也颇为忌惮,以ròu眼难辨的奇速向后退去。退出数丈后身子诡异地一闪,倏忽间在众人的眼中消失。 迫退了飞天魔尸的管平潮腾身而起,经天光芒倒卷而回,化做一柄巨剑出现在他的脚底。得意地哈哈一笑,无恶不作管平潮意yù就此开溜。 辛同还不知道掳走秦玉菡和小丫头的人是不是管平潮,但此刻见他要溜,想也不想便召出天殛怒雷刀,厉喝一声,向已经驭剑飞起的家伙掷去。 十余丈的距离在辛同的大力抛掷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天殛怒雷刀刚拖手,刀上的金光黑芒就到了管平潮的背后。 别看管老道在飞天魔尸的爪下缚手缚脚,那并不能说明他的修为差劲,实在是飞天魔尸太过强大了。辛同这近乎偷袭的“飞刀”虽然快极,但对于已经结成元婴的修炼者来说,仍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由此可知那飞天魔尸的速度已经快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一面杏黄色的小旗幻现在管平潮的头顶,旗上黄光万道,护住了他的全身。 天殛怒雷刀击中黄光时发出一声巨响,随之溅起漫天光雨,有如烟花一般,煞是好看。飞剑上的管平潮被砸得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下。天殛怒雷刀倒shè而回,辛同抄在手中后刚待再次掷出,正在发生的一幕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三章神斗(上) 飞天魔尸突然凭空出现在已经飞出四五十丈远的管平潮身旁,利爪闪电般抓出。那可以拦住天殛怒雷刀的黄光在飞天魔尸的爪下全然不起作用,与管平潮先前的护身光罩一个下场,瓷器般片片碎裂;飞剑的护体剑光同样没有效用,飞天魔尸的利爪犹如伸入水中那般轻松,一把抓住了管平潮的脖颈。 可怜一心想要溜走的管老道,溜来溜去最终却溜进了魔爪。 飞天魔尸昂头厉叫! 惊心动魄的刺耳尖叫声中充满了愤怒、仇恨,除此之外,竟似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冷玉冰闭上了双眸,温玉柔转目他顾。 不久前见到的那些死状极惨的尸体让她们以为,臭名昭著的无恶不作管平潮,即将在飞天魔尸的魔爪下化为一地ròu块! 像一只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鸡似的管平潮尖声高叫:“杀了我,你妹妹也将永远消失!” 作为飞天魔尸炼养者之一的管老道极为清楚,死在飞天魔尸爪下的修炼者将是一个甚么样的下场! 飞天魔尸逆天而成,乃是不属于三界、五行、六道,不入轮回的特殊存在,被其所灭,不论是人是妖是仙是魔,魂魄元神自动为其吸食吞噬,永无轮回转世的希望!这对于修炼者来说,实比沦入幽冥炼狱更为凄惨,更为可怕。 管老道郁闷之极历时两百多年、耗费无数心血炼养的飞天魔尸,到头来却成了极可能毁灭自己地存在!“奇怪啊!魔尸为何拥有了自我意识?而且还是那丫头的意识?这……这真是要命啊!”管平潮对于这件按理说绝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是如此地耿耿于怀。以至于在他xìng命受到严重威胁时仍然情不自禁地思索此事。 管老道的那句话仿佛含有无穷魔力,竟让状若疯狂的飞天魔尸刹时间冷静了下来。 飞天魔尸一双眸子赤红如血,此外再无其他色彩,死气沉沉,毫无生机,让人无从揣度它的想法。被这样两只眼睛盯住,无疑是件极为可怕的事情。管老道额头冷汗涔涔,道:“将你逼得自尽地人并非贫道。而且那人也已死在你的手中……现在你已成为天下地上独一无二地魔中之尊,此后不为五行所限,不受六道所辖,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永……” “我……妹妹……在哪里?”飞天魔尸竟然能够说话,只是声音嘶哑。语调生硬,听起来甚是刺耳。 管平潮却如闻仙乐飞天魔尸肯开口,自己就有活命的机会!“贫道将令妹jiāo还,魔尊可否让贫道安然无恙地离开?如果不能,贫道甘愿舍去这几百年的道行,兵解于魔尊之手……贫道可以转世重修,而令妹一旦被炼化,将在世间彻底消失!” 飞天魔尸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长满了绿毛的脸剧烈扭曲,良久后方道:“你把妹妹还给我,我放你走!” 押对了宝的管老道心头大定,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发下yīn魔dú誓,要让贫道毫发无损地安然离开!” 飞天魔尸略一迟疑,依言发誓。 一人一尸的对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辛同不能自抑地为之颤抖。 飞天魔尸捏着管老道地脖子落在地上,将魔爪改为抓住他的天灵盖。管平潮收起飞剑,召出了一个红光烈烈、状似香炉的物什。 那香炉初时只有五寸大小,悬浮在空中急速变大,片刻后已有丈许高矮。管平潮法诀一引,香炉盖悄然飞起,耀眼的白光自炉内冲天而起,随即一股令人心神俱醉的奇香弥漫开来。 白光中缓缓升起、蜷成一团的小小人影,虽然看不清面目,但那股薰人yù醉却又清冽无比的奇香让辛同确定。那小人儿就是天香小公主!他刚才的预感果然没错。飞天魔尸一定是…… “玉菡!”辛同激动地大叫。 飞天魔尸地身子明显一僵。 辛同大痛,旋即大恨!这一刻的他。真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响彻行云的怒啸声中,辛同一步跨过十数丈的距离,三色光芒大炽的右拳狠狠地击向管老道地面门。以辛同现在的修为,这一拳若是击实,即使管老道结成元婴也保不住他的满口大牙。 拳头未至,刚猛无俦的拳风激得管老道须发皆扬,连脸皮都被迫得不住抖动。管老道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没把辛同这一拳放在心上,总之全无反应。 飞天魔尸似乎轻叹了一声,右爪一抬,牢牢地握住了离管老道鼻梁不及三寸的铁拳。 “玉菡……玉菡……玉菡!”辛同接连呼唤三声。第一声呼唤声音颇高,有些不能确定,又有些不能理解;第二声呼唤声音低了许多,痛楚、愤恨、心酸、悲伤兼而有之;第三声呼唤低不可闻,除了撕心裂肺的痛外,再无其他。 飞天魔尸先是握住辛同的右爪剧烈抖动,紧接着连身子也颤抖起来。辛同的呼唤声未止,飞天魔尸却突然镇定下来,甩开辛同的拳头,上前一步隔在两人中间,背对辛同生硬地道;“我不是秦玉菡!你的那位玉菡也长得像我这般哧人吗?”顿了一下厉声道:“若敢再行阻碍救人,莫怪我翻脸无情!” 管平潮横了辛同一眼,道:“现在看来,贫道能否安然离去,还是未知地事情啊。” “继续施法!本尊保你无恙离去!”飞天魔尸平静地声音中带着彻骨奇寒,“若是敢耍花样。你的下场会比你那些同门凄惨百倍!” 辛同木然呆立,思绪却如怒潮般翻腾涌动。 飞天魔尸把管平潮从炼丹炉中放出地小人儿揽在怀中,缓缓收回按在他头顶的右爪,道:“你可以走了……十二个时辰后,本尊将开始追杀于你。” “甚么?你要追杀贫道!”管老道又惊又怒,指着飞天魔尸厉喝道:“你莫忘了你所发下的dú誓!” “现在放你安然离去,本尊已经遵守了约定。”飞天魔尸悠然道:“本尊的dú誓中说了不可追杀你吗?” “你你……你……”管老道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的逃命时间。已经没有十二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时辰了。”飞天魔尸似乎笑了一下,“如果你打算在这里站上一天。本尊欢迎之至。” 管老道划空而去的剑光让辛同从痛苦中回过神来,挣扎了良久的他终于拿定主意,“玉菡,跟我走吧!不管你是……” “秦玉菡地魂魄,在管平潮把小花妖jiāo给本尊的那一刻已经彻底燃烧净尽!”飞天魔尸打断了辛同地话,“这世上,再也没有秦玉菡其人!” 管老道远遁。玄元迷天大阵却依旧在运转。此时飞天魔尸与管平潮的斗法已经停止许久,被他们远远迫开的浓雾渐渐地围扰了过来。冷玉冰和温玉柔有辛同的灵力护罩护持,是以能够不受阵法的影响。 飞天魔尸忽然转过身子,赤红双眸盯着走近的冷温二女看了半晌方收回目光。“秦玉菡已死,这小花妖只有让你来处理了。”飞天魔尸说罢,不等辛同有所反应,将怀中的小人儿甩手抛向辛同,也不看他是否接住。冲天飞起,转瞬便消失了踪影。 辛同一声长叹,强行收拾情怀,把注意力放在怀中地小人儿身上。被管老道炼丹炉融炼所致,小人儿头顶光光,一根发丝也没有;全身几近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她体内的筋络血管五脏六腑。辛同轻轻扳过处于昏迷中的小人儿脸庞,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没错,正是天香小公主!只是这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现在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了。 辛同心头又是一痛,更加坚定了把那无恶不作的管老道砍成ròu酱的决心。但那家伙已经鸿飞冥冥,又到哪里去寻找? “师妹在管平潮身上放了千里传息虫,三千里内,可以知道他所处地具体方位。”冷玉冰轻声道:“本来在飞天魔尸身上也下了一只,但立即被魔尸吞噬了。” 看着这两个如此聪慧又如此美丽的女子。辛同胸怀一畅。嘴唇动了数下,却只说了声:“追!” 这一追追了五天五夜。 在东汉德时。辛同曾独自擒下等同于元婴阶高手的魔婴,来到南汉德之后服食了仙昙露他的道行大进,故而丝毫不惧比他高了足足四个阶位的管老道。更何况此时的他恨火焚天,即使比斗不过管老道,也要伺机在管老道身上咬下几块ròu来。 冷玉冰和温玉柔地修为比辛同高两阶,比管老道低两阶。修炼者中一阶之差即为天堑辛同这个怪胎除外但二女对于辛同追杀管老道的决定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对,全力力支持之余更主动提出让风流宗长老阁中的长老出手协助。 管平潮掳掠与道脉渊源深厚的汉德王朝的公主炼丹,并把此事嫁祸魔教,辛同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管平潮及其同门中人所为。在管平潮背后绝对有一股势力,一股胆敢同时在道脉和魔教头上动土的庞大势力。 辛同婉拒了二女。一方面是他要亲手除去管老道而后快,另一方面,他刚刚就任风流宗宗主没几天,对于风流宗没有任何功勋建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为了自己的私事惊动风流宗的长老。而且,他觉得现在还没有到让他动用所用力量的地步。 就在温玉柔告知与管老道地距离最多还有四百里左右时,千里传息虫突然没了反应。 这五天来,惶惶逃命地管老道一直没有停歇,辛同三人及玉鹰自然奉陪,双方的距离由最初地数千里拉近到数百里,显然管老道真元渐衰,照此下去,再有几个时辰估计就可以追上他了。 温玉柔的面色白中透青,辛同知道,那只以她本命真元炼养的千里传息虫一定是被人发现毁去了。 “柔儿,你没事吧?”三人仍然在疾飞的玉鹰背上,是以辛同将神念直接传入温玉柔的识海。 “道行略有减损,没有大碍,宗……主不必挂怀,我们继续前进,尽快赶到传息虫消失的地方。”温玉柔的神念中冷傲不变,不过比之以往,竟出奇地多了一丝温和。 黄昏时分,玉鹰飞到了一座城池的上空。温玉柔向下一指,传音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大风关?”城门上方金钩铁划的三个大字让辛同一愣,“这好像是老子的封地之一啊,那家伙跑老子的封地来做甚么?” 辛同的三个封地此时仍被呼克图鲁蛮族所占,管平潮在飞天魔尸的威胁下别的地方不去,偏偏逃到了此地,这其中有甚么玄机吗? 毫不停歇地连飞五天五夜,对于洪荒异种的血目玉鹰来说只是牛刀小试而已,但在玉鹰背上的三个人却都有些禁受不住了。 玉鹰始终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飞行,辛同的真气索不敢有片刻松懈,同时要时刻注意冷玉冰和温玉柔的安全,又要以本身的真元为天香小公主蕴养,更不时以神念勘察飞天魔尸是否跟来……真元灵力并没有匮乏,主要是心理上感觉颇为疲惫。 冷玉冰和温玉柔也是心理上的问题,五天五夜没有淋浴,这对于素有洁癖的她们来说,实在是件不敢想像的事情。来到风流宗在大风关城内的别院,二女甚至连茶也顾不得喝上一口,直奔浴池。 第三章神斗(下) 天香小公主这几天在辛同不遗余力地以真元蕴养下大有好转,全身不再是近乎透明,已经和正常人相差无几,而且还长出了新的头发眉毛。看着怀中那张秀美纯静到了极处的小脸,辛同心中大骂管平潮不是东西,居然能够狠下心把如此可爱的小姑娘扔进炼丹炉里! 想到香消玉殒的秦玉菡,辛同一颗心痛得几yùzhà开。大恨之下向小公主体内输入的真元不由得刚猛了许多,辛同正自惴惴不安,天香小公主轻哼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小丫头!”辛同大喜,道:“太好了,你终于没事了!” “醒过来就没事了。”天香小公主虚弱地一笑,眸中满是感激,“若不是公子不惜真元,也许我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公子大恩,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 “甚么大恩小恩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能醒来,耗费再多的真元灵力都值得!” 小丫头亮晶晶的眼睛看了辛同半晌,轻声道:“公子可否知道,天香小公主的魂魄,已经……已经在炼丹炉中彻底消散了……公子耗费苦修得来的真元,救醒的却是一只小花妖……” “万恶的管平潮!老子总有一天要把你剁成狗ròu之酱!老子定要让你……”心神剧震的辛同连声咒骂,骂了小半柱香的工夫方压住怒火恨意,肃容道:“在我心中。你和小公主两位一体,你就是她,她就是你……如果一定要分出孰轻孰重,说句没有一丝水份的话,你比小公主更让我感觉亲近……” 小花妖两眼闪动着喜悦之极地光芒,问道:“那……那我可以象小公主那样,称公子为大哥吗?” “哈哈。太好了!可以!当然可以!”辛同忙不迭地答应,伸手在小丫头的头顶抚摸了两下。“我自小就盼望着能有一个可爱的妹妹,这一盼就盼了二十几年,今天终于盼来了!” 小花妖涉世不深,心地极是纯净,醒转后一直惶恐不安,辛同发自内心的欣喜深深感染了她,甜甜地叫了声:“大哥!”两只小手紧紧搂住辛同粗壮的脖子。半晌方始松开,怯生生地偷瞄了辛同一眼怯生生地道:“大哥,刚才、刚才我……我只是想知道,大哥会不会因为我是妖而……其实,小公主的魂魄依然存在,只是进入了沉眠……我、我……大哥不会怪我吧?” 辛同一愣,旋即明白了小花妖的意思,伸手摩挲着她地头顶。温和地笑道:“当大哥的怎么会怪自己地妹妹呢?” 冷玉冰和温玉柔洗浴归来,得知此事,同声向二人贺喜。 小丫头醒来,辛同再无顾忌,运行天罚之眼,用神念对大风关城内进行搜索。一道无形的波纹以辛同为中心。迅猛地向四周扩散开去。 神念无声无息无色,普通人毫无察觉,但修炼者却能感应得到。辛同这种毫无顾忌地以神念进行大范围勘察的行为绝对称得上嚣张,大风关城内修炼者的反应可想而知,大多极为不爽。辛同的神念扩散不及五十里,已有二十几道神念先后出现。 一道又一道的神念冲天而起,涵养好的只是示威xìng地与辛同地神念略一接触便退了回去,涵养不好的则直接以神念进行缠绕攻击。 那些示威的神念实际上也具有攻击xìng质,虽然是一沾即走,但这一沾也足以让辛同的神念剧烈波动!近二十次神念撞击下来。以辛猛人那般凝练的元神也感觉有些吃不消了更要命的是还有三道神念不依不饶地死死纠缠。 修炼者神念间的jiāo击远比斗法更为危险!斗法失败还可以撒鸭子跑路。神念jiāo击却是退无可退、逃无可逃,除非一方魂飞魄散或者双方同时罢斗。 大风关上空风起云涌。初时还能看见闪烁的星光,片刻后已是乌云满天。云层越聚越厚,越来越低,大有将城压破之势。 辛同郁闷至极。搜寻管老道没搜到,却搜来三个不要命地疯子!他以前也干过用神念大肆搜索的事情,无论是在旷野还是城内,从没有过今夜这种待遇。 “那三个家伙是何方神圣啊?远日无仇近日无怨却要和老子拼命……nǎinǎi地,如此意气用事,还像个修炼者吗?”辛猛人的牢骚并不能解决问题,那三人没有丝毫退出之意。 骑虎难下,yù罢不能! 随着四人神念缠斗不住升级,天地间的元气犹如一锅煮沸了的水,大风关城内城外的风势越发猛烈。 突然间“咔嚓”一声响,城门处地吊斗竟被狂风刮断!紧接着劈哩啪啦、稀哩哗啦一阵乱响,无数房屋顶盖、桌椅板凳、竹杆衣裤等物被刮到空中,又摔落下来。 辛同汗出如雨,头顶白气蒸腾,鼻嘴有鲜血缓缓流下。不远处为辛同护法的冷温二女及小丫头,俱是一脸的紧张。 眼见辛同两耳中也开始沁出鲜血,小丫头一咬玉牙,手捏法诀,要以元神为辛同解危。 温玉柔急忙拦阻,道:“小公主元神未固,不可,我来。” 冷玉冰道:“形势严峻,我们同时吧。师妹安排护法的人手,我先来。”温玉柔点头应允,施术召唤风流宗别院的门人前来。 冷温二女的神念先后升空,迅速地向元神风暴的中心shè去。越是接近二女越是惊讶,她们终于知道了辛同有多么强悍! 冷玉冰和温玉柔的修为不相伯仲,都在辛同之上,但此时此刻,她们的神念竟然只能在风暴边缘打转,根本接近不了中心!二女强行突破数次都没能成功,元神反而飘摇震dàng,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飞散! 要知道,她们只不过是在元神风暴的边缘而已,处于风暴中心地辛同所受到地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们绝对不敢相信一个只有金丹阶的修炼者,元神竟会如此坚凝、如此强悍! “老宗主地眼光,不是一般的准啊!”二女的心底同时泛起这个念头。她们又坚持了小半柱香的工夫,元神震dàng得更加剧烈,两人正在犹豫,识海中忽然传来辛同让她们速速退去的神念。 在这等猛恶得堪称恐怖的元神争斗中,辛同竟然还能分神传念,二女震惊得几乎忘了退却。 很多时候,人并不清楚自己所具备的潜力。如果一个人一生都没有相应的压力临头,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辛同正属于此列。能够和三个道行绝对高过自己的家伙以神念恶斗小半个时辰而不败,辛同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从某个层面上来说,神念等同于元神。一般情况下,修炼者之间发生争斗,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极少用神念做为攻击手段,一旦出现意外,轻则道行受损,重则魂魄消散。辛同虽然踏入修行门坎不久,却也知道这个道理,因此对那三人的做法非常奇怪。 在修炼过程中,金丹阶是个极为重要的分水岭。结成金丹,进而元婴,才有得窥大道的机会。同时,只有金丹阶再上两阶的聚灵阶修炼者才能用神念进行攻击,这也是辛同认为那三人的道行高过他的原因。 他们四人斗得不亦乐乎,大风关城内的百姓却苦不堪言,呼娘唤儿声、哭喊惨叫声不绝于耳……只是半个时辰,已有近千人死于这场人为的灾难之中,伤者更是不记其数。 这一切辛同尽知,又惊又怒,但却毫无办法,掌握主动的是那三人而不是他。“这么多凡世中人因此丧生,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辛同连发三记戮魂雷,以千里传音之术厉喝。 苍天仿佛听到了辛同的怒吼,他的话音刚落,一道红色闪电划破浓浓乌云,隆隆雷声紧随其后,遥遥传来。 辛同哈哈大笑,道:“天谴已至,你们的报应来了!” 遭报应的不只是那三个家伙,辛同也在其中。 无数道细小的红色电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顷刻间凝成一条巨大的闪电,伴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恶狠狠地劈在元神风暴的中心。 辛同七窍喷焰的同时深刻地明白了不能乱用神念的原因这玩意儿用过劲了,他nǎinǎi地会被雷劈啊! 搜索管平潮,最终却搜来了轰顶天雷,这是辛猛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一记天雷轰开了四人纠缠不休的神念,辛同伤得不轻,估计那三个家伙也好不到哪去。这直接攻击元神的天雷实在是太恐怖了,如果不是四人见势不对同时撤退,再挨上一记,那就不是只减损道行那么简单了。 第四章巫祭(上) 虽然大风关在呼克图鲁族手中,辛同只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拥有者,城中的老百姓也只是他名义上的臣民,但他仍为自己给老百姓造成的苦难深感愧疚。实际上,辛同的愧疚纯粹是因为那些老百姓是因他而伤、因他而亡,和臣民与否并没有关系。 辛同手里还有一百多颗火精石水精石以及一些宝石,全部拿出后让冷玉冰和温玉柔安排人手将这些精石卖掉,以抚恤那些在这场人为灾难中伤亡的百姓。 二女对视一眼,冷玉冰柔声道:“风流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无论是人是财是物,俱属宗主所有。宗主有心抚恤,吩咐一声就可,怎能让宗主变卖随身物品呢?” “那天夜里死伤的百姓极多,抚恤一定花费不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宗内够……”看到冷玉冰妩媚的白眼,辛同马上知道自己说了句蠢话,干咳了两声又道:“我的意思是说,大风关的别院有这么多金银吗?” 温玉柔咭地轻笑了一声,嘴角的一丝浅笑让辛同想起了冰山上嫣然绽放的雪莲花。温玉柔向来冷傲,如山如雪,辛同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她的笑容,不知不觉就看直了眼。 转眼间,辛同被雷劈已经过去了七八天。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丹房静养,以期恢复被天雷损去的三成道行,近十天苦修,却只恢复了十之八九,若想完全达到先前的水准,看样子还需要再修上个十天八天。对那三个罪魁祸首越发地恨之入骨。 “柔儿,查到那三个家伙是何方神圣了没有?”这事本是由冷玉冰负责,但她去安排抚恤一事,辛同只好询问温玉柔了。 被辛同灼灼目光盯着的温玉柔似乎很不自在,扭了扭身子,冰雪般的脸上浮起诱人的晕红,眼睑低垂。轻声道:“那三人一个是呼克图鲁族的巫祭,一个是魔教化骨宗的三如居士。另外一个是管平潮。” “居然有管平潮!”辛同猛地站起,“怪不得那第一道攻击我的神念似曾相识,原来是管老道那厮……他想至我于死地不难理解,另外两个家伙又是因为甚么?难道只是因为我地举动有不敬之嫌?”辛同踱了数步,忽然笑道:“管平潮是元婴阶的高人,那两个家伙地道行似乎并不在管平潮这下,这么说。我是和三个元婴阶的高人以神念恶斗一场了。嘿嘿,嘿嘿嘿……”下面的话辛同没有说,但其意不言而明:他这个进入修行界没有多久的毛头新人,在三个元婴阶高手的神念围攻下竟然仅是减了三成修为,只此一点,便足以自傲了。 温玉柔深以为然。 修行界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刚知道辛同接任风流宗宗主之位、并且是她和冷玉冰的双修对像时,生xìng骄傲地温玉柔只不过是因为老宗主之命而勉强接受。她当时就拿定主意:辅助他掌理风流宗可以,双修?慢慢等吧! 辛同这段时间的表现实在是太出温玉柔的意料了。传说中厉害无比的玄元迷天大阵,辛同如履平地;三个元婴阶高人合力以神念攻击,辛同支撑一个多时辰而不败……温玉柔很清楚,换做是自己,绝对不可能做到辛同只不过是金丹阶而已。如果他的修为到了聚灵阶或者元婴阶,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双修?似乎可以考虑了……温玉柔的脸,又红了。 辛同没有注意到温玉柔的神情变化,满地转圈地他正在琢磨管平潮和另外两人的关系。回想当夜情形,三人先后出现,中间或隔五人或隔七人,次序杂乱无章,而且,三人的神念在攻击他时也全无默契可言,从这几方面来看。三人之间似乎没有甚么关联。但若说那个呼克图鲁族的巫祭和魔教化骨宗的三如居士。只是因为看不惯他的嚣张举动而不惜以元神相搏,打死辛同也不相信! 还有最让人想不通地一点。三个元婴阶的高手围攻一个金丹阶的低手,按理说,这在修行界中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高人的尊严和骄傲并不是摆着看的。 冷玉冰安排好抚恤一事回来,正听到辛同述说他的看法,“宗主所言极有道理。”她和温玉柔都很认同辛同的观点,“那么我们就着手调查另外两人和管平潮的关系,看能不能由此找到再次失去踪迹的管平潮。” “大哥出定了?”一个满是惊喜地悦耳童音在门口响起,人未至,清冽地奇香已扑面而来。 “是啊,刚刚出定……香儿,你的头发长得好快!”十天不见,天香小公主地头发竟然已经长及肩背,让辛同为之惊奇不已。 小丫头脸色红润,看样子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看着小姑娘如花笑靥,辛同心中忽然一痛,叹道:“若是你姊姊还在,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小姑娘神情一黯,双唇开合数次,似乎想要说话,最终却红着双眼低下头去,甚么也没有说。 辛同正在伤怀,风流宗的一名女弟子前来禀报,呼克图鲁族一位名叫多克赞的巫祭前来拜访。 “呼克图鲁族的巫祭?”辛同一愣,这多克赞和攻击自己的那个呼克图鲁族巫祭有甚么关系?登门拜访又有何用意? 多克赞个子不高,身形极瘦,看起来似乎只有皮没有ròu,深陷在眼窝内的两只眼睛犹如两簇跃动的鬼火,脸色惨白,毛发稀疏,甚是符合辛同臆想中的巫祭形象。 让辛同大为惊奇的是,多克赞身上竟然感觉不到半点修炼者的气息,如果不是知道此人地身份。闭上眼睛以神念探测,绝不会认为这是一个身具异术的修行中人。 “这位是敝宗辛宗主。”风流宗弟子介绍完双方身份,向辛同施礼后退下。 “巫祭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对于让自己道行大损的呼克图鲁族巫祭,辛同没有一丝好感,是以毫不客套,免去一切寒喧。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多克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右手按住心口,躬身向辛同施了一礼,道:“敝巫乃为致歉而来。” “大巫祭何以有此一说?请坐。”辛同虽然心头不爽,但起码的礼数还是要讲,挥手请多克赞坐下,道:“本宗愚鲁,还请大巫明言。” 多克赞神情肃穆。道:“不敢当辛宗主如此称呼,敝巫只是黑衣巫祭,距大巫祭还有一级之差。” 辛同心道:“老子知道你不是大巫祭,这不是尊称吗?”嗯了一声,道:“那么请黑衣巫祭明言吧。” “敝巫为十天前的事情而来。“敝师弟多诺罗生xìng鲁莽,最喜与人斗法。十天前贵宗那位道友以神念搜索全城,敝师弟见猎心喜,故而莽撞地加入了神念争斗之中……给贵宗那位道友带来的不便。请看在多诺罗修为大损,已经由黑衣巫祭连降两级降为青衣巫祭、付出了惨重代价的份上,多多原谅。”多克赞说着站起,右手抚胸,再次向辛同深深施了一礼。 辛同冷冷地道:“你说地那位‘贵宗的道友’,就是本宗。” 多克赞一脸诧异之色。失声道:“那位道友竟然是辛宗主?若不是辛宗主自己说明,真是让人难以置相信!看辛宗主地长相气质,年纪绝不会超过三十,如此年青却有这等深厚的修为,辛宗主天才绝艳,他日定可得证金光大道……” 辛同心头泛起人不可貌相的感觉,眼前这个长得像是骷髅外面包了一层皮的家伙,拍起马屁来竟也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之势。 现在的辛同已经不是那个两句好话就找不着北的家伙了,多克赞稀哩哗啦地赞扬了半天,见辛同仍是脸色如冰。只得讪讪地住口。 “本宗与贵宗远日无仇。近日无怨,却因此损失三成道行……”辛同的语气冰冷如前。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忽然笑道:“不过既是无心之失,本宗自然不会因此生恨。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修炼者也是人嘛,巫祭同样也是人……大巫祭摇头是甚么意思?难道大巫祭觉得巫祭不是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原来在呼克图鲁族,摇头表示肯定。咳咳,本宗孤陋寡闻,真不知道贵族地这个传统,真的,不骗你,本宗是真的不知道……多克赞,你可认得管平潮?”最后一句话,辛同毫不客气地动用了类似于元神压迫法术的神识震dàng。 “认……认不得。”也许是辛同的问话转折太过突然,也许多是受到神识震dàng的影响,呼克图鲁族黑衣巫祭竟然出现了口吃。 “原来不认得啊!不认得就好,不认得就好……”辛同脸上笑咪咪地看起来很是和蔼,心头却冷笑连连,多克赞的话一听就是临时改口,要是他认不得管平潮才怪。 “不知辛宗主何以有此一问?”多克赞神色如常,没有半点愤怒之意,道:“听辛宗主话里的意思,与那管平潮似有仇隙。自古宜结不宜解,如果没有甚么深仇大恨……惭愧,敝巫jiāo浅言深了,辛宗主莫怪。” “巫祭劝人向善,本宗何怪之有?”辛同笑道:“巫祭此来,还有其他事吗?” “敝巫此来,除致歉外还有一事,敝族大地巫祭鲁那托想与辛宗主一叙,不知辛宗主可否拨冗一见?”多克赞在说到“鲁那托”之名时,语气神态恭敬无比。 “哈哈,本宗何幸,竟然能够得到鲁那托大地巫祭相邀?本宗即使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前去拜会。”辛同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问道:“甚么时间?甚么地点?” “明天下午酉时三刻,敝巫与鲁那托大地巫祭在城主府恭候辛宗主大驾。” 听辛同所说,他对那位鲁那托大地巫祭甚是熟悉,实际上这家伙一无所知。多克赞一走,他立即询问冷温二女,巫祭地级别如何区分,大地巫祭鲁那托又是何方神圣? 巫祭是蛮族祭祀,不止是呼克图鲁一族,其他蛮族也是如此称呼。 巫祭实际上也是修炼者。 两万多年前甚至更为久远的年代,道脉、佛门、魔教这三个现今主流修炼传承还没有在大地上出现、或者说只是刚具雏形,那时候的修行界中,除了妖精之外,只有巫术一脉。 沧海桑田,世事变幻,两万多年过后,辉煌了不知道多少年代的巫术一脉没落了,修炼巫术的人数与道脉、佛门、魔教相比,少得可怜,而且只在边荒蛮地才有传承。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巫术一脉没落的原因已经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了。 巫祭分为六级,从最低地青衣巫祭起,依次是灰衣巫祭、黑衣巫祭、大巫祭、大地巫祭,最高的是天巫祭。现在巫祭的分级方式,是否和当时相同,也已不可考证。 若以巫祭的修为境界与现今修行界中修炼者的四境十九阶相对比,青衣巫祭相当于第八阶凡间境的金丹阶;灰衣巫祭相当于第十阶道域境的聚灵阶;黑衣巫祭相当于第十二阶道域境的元婴阶;大巫祭相当于第十四阶道域境的移物阶;大地巫祭相当于第十六阶真空境的化形阶;天巫祭相当于第十七阶仙境地化身阶。 这种对比与实际情况肯定会有出入,具体地就要因人而异了,但大体如此,估计不会有太大的差异。 据说,一千七百年来,巫祭中修为最高地就是大地巫祭了,最后一个天巫祭在一千七百年前就已不知所踪。 “相当于真空境化形阶的大地巫祭,那岂不是和道脉中的地行仙等同了?”辛同叹道:“那位大地巫祭看来是不得了的高人哪。” 第四章巫祭(下) “宗主说得没错。”温玉柔道:“鲁那托在现今仅存的五位大地巫祭中年纪最小,名声却是最为响亮的一位。据说此人曾与六散仙、五魔君、四比丘、三妖王中的七八位斗过法,从未败过,确实是位了不得的高人,被誉为中兴巫术、最有希望成为近两千年来第一位天巫祭的一代天娇。” 当看到高傲的温玉柔也连连赞叹的呼克图鲁族的大地巫祭,辛同忽然有些理解那个对着他说“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多克赞了。 能够和当今修行界中最厉害的十五位高人外加三个妖王斗得不分胜负的大地巫祭,在辛同的想像中,即使不是个头发全白的老头子,也应该是个半白的半老头子。虽然多克赞已经介绍了眼前这人就是鲁那托,辛同却仍然有着和多克赞那句话丝毫不差的感觉。 辛同与多克赞原来约定在大风关城主府拜见鲁那托,但当他到达城主府后,多克赞却告诉他鲁那托在城外的观日峰等候。 观日峰顶山风猛烈,站在崖边的鲁那托衣袂飘动,长发飞扬,给人一种直yù乘风归去之感。 辛同这段时间一直身处花丛,早非昔日阿蒙,尽管仍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童子鸡,但绝对算得上是一只见多识广的童子鸡只看了鲁那托的背影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在他想像中的老头子,竟然是……一个女人! 身着雪白长袍的鲁那托负手而立。望着渐落地夕阳出神,似乎没有听到多克赞的禀报。 多克赞向鲁那托背影深施一礼,倒行九步方转身离去。 峰顶只有风,风中,似有一丝幽香。 一前一后两个人沐浴在夕阳的余辉中,宛若恒古之时就已存在的雕像。 辛同很奇怪自己的反应。 他知道自己颇为怜香惜玉,但即使这样。面对着这个把他请来却又把他凉在崖顶喝风可以说怠慢到了极点而且还是使他道行锐减三成的家伙的顶头上司,即便是个女子。自己怎么也应该有点怒意才是。可此时地他却连一丝不爽的情绪也找不到,来时地那一肚子怨气在看到这女子背影的一刹那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灰飞烟散,就这样傻乎乎地站在观日峰顶,傻乎乎地喝着吹得人脸皮发麻的西北风。 “这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啊!一个女子的背影就让老子晕头转向不辨东南西北,难道是因为老子当童子鸡当得太久了?嗯嗯,一定就是这个原因!不行了,不行了。看来不找机会破身不行了!破身!老子要破身!”喝风喝傻了的家伙找到了理由,雄纠纠气昂昂地暗自嚎叫。 天地间骤然一暗,却是夕阳沉入了火红的云海。 “辛宗主,可知本巫为何请你前来?”夕阳落山没入云海的一刹那,一直默不作声地鲁那托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清朗中略带一丝沙哑,语气平淡,却透着说不出的威严,几种特质奇妙地揉在一起。形成一种极为独特的魅力,使人一听之后再也难以忘怀。 呼克图鲁族的大地巫祭一开口,无穷无尽的威压登时充斥天地,方圆数里内百兽敛迹,鸟不敢啼,虫不敢鸣。似乎连劲猛的山风也已为之静止。只是她如此威势并没有达到预料中的效果,辛同非但不惧,反而被激起万丈雄心,用有些调侃地语气道:“本宗不知鲁大巫祭用意何在,但想来总不会是专门请本宗来这里喝风吧?” 鲁那托轻咦一声,道:“近三十年来,辛宗主是唯一一个敢用这种语气和本巫说话的人。”说着转过身来。 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昏暗的崖顶突然一亮!一如当日初次见到冷玉冰和温玉柔时的情景,辛同不能自抑地目眩神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一张美丽得无法形容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可以这样说,辛同是一个极为罕见地见惯名花却还是童子鸡的家伙。 自他从墓中爬出来后。金可心、烟雨仙子、艾小草、马玉儿、秦玉菡、冷玉冰、温玉柔。以及小丫头秦天香,都是人间少见的绝色这时候。小和尚云空的身影极是霸道地在他心头强行泛起,辛猛人激凌凌打了个冷颤,哗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就连风流宗一众女弟子,也可以称为人间不可多得的丽色。 但鲁那托这种气质的绝色美人,辛同以前从没见过。 在辛同所见的名花中,若单以容貌来论,烟雨仙子、马玉儿、冷玉冰、温玉柔四人无疑最为出众。鲁那托在容貌上绝对不比烟雨仙子等四人稍差,而她的气质,与众人迥然不同。 在眼前这位被誉为中兴巫术、最有希望成为近两千年来第一位天巫祭的一代天娇身上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威严,一种从骨子里透出地、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臣服之心地帝王般的威严。 这时地鲁那托,似乎变成了顶天立地的巍巍山峰,又宛如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仙佛,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威严! 在鲁那托如渊如狱、浩瀚如星空大地一般的威严下,辛同竟生出自己比蝼蚁还要渺小的感觉。使出十分力气动转眉心中的灵力气漩,他才能够勉强控制住自己发软的膝盖。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近三十年来,呼克图鲁族的大地巫祭鲁那托,是唯一一个让本宗一见倾心的绝色佳人……嘿嘿……”罡风肆虐的观日峰顶,某个被压迫得有些恼羞成怒的家伙手中折扇轻摇,笑得贼忒兮兮。一脸色迷迷。 “咦?”鲁那托再次轻咦出声。辛同在她地威压下非但没有臣服拜倒,居然还能开口调戏她即使是大巫祭,面对她的威压时也绝不可能这么轻松!眼前这人的修为,最少比大巫祭低了数个阶位为何他能如此轻松? 要知道,金丹阶的修炼者只是等同于巫祭中最低阶的青衣巫祭而已青衣巫祭在她的面前,连大声喘气都不敢!这人的胆气,真是够大! “不过。他地那个神情,还真是够可恶啊!”那个站在她对面不远处的家伙。像极了一个在大街上调戏良家fù女地纨绔子弟的模样,只差没流出口水了辛猛人学的正是他少年时头号仇敌苍蝇马的样子,学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如果再流点口水出来,十足十就是苍蝇马再现人间了。 “想起来了,苍蝇马当年还要流口水来着!”辛猛人脑中忽有灵光一闪:“以辛同的名义,口水啊口水,你就汩汩然再汩汩然。滔滔不绝地流出来吧!” 修为已经到了胸怀天地、物过无痕境界的大地巫祭,在那个家伙的嘴角开始流出口水地一刹那,终于忍受不住了,终于……出离地愤怒了! “调戏吧,你就调戏吧!看你能坚持多久!”头发似乎都已经竖起来的大地巫祭暗暗发恨,充斥崖顶的威压疯狂地向上攀升,扑天盖地的压向辛同。 从这一刻起,刚猛的山风彻底地在崖顶消失。两人头上的白云也仿佛受到了束缚,静止不动。辛猛人的扇子越摇越慢,脸上色迷迷的神情渐渐变成了凝重,额头鬓角有汗珠缓缓渗出。 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来自鲁那托地威压没有丝毫的减弱迹象,一直是那样的强猛霸道。似乎永远也不会枯竭或停止,就如同辛猛人的口水,当真是汩汩然再汩汩然。 辛同汗出如雨,身上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脚下已由汗水形成了一滩水渍。至于那把扇子早就不摇了,握扇的右手僵直地抬在胸前,此时地他,甚至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也分不出来,必须要集中起全部的精力才能对抗得住那无形无迹却又重逾山岳的威压。 这种威压是针对元神层面上的震慑和压迫。真气法术等等一概起不到作用。辛同完全是凭着一股决不能屈膝服输的意志硬抗。 繁星满天时分,辛同腰间先是猛地一紧。随即一松。身为洪荒异种幽冥魔蟒一族的默默抗不住了,全身僵直地摔在地上。 天空中一声高亢的鹰鸣响起,玉鹰犹如一道白色的闪电,疾冲而下。 辛同知道玉鹰的用意,急忙强行发出神念:“我没事,不要攻击那人!”见玉鹰冲势不停,不由大急,忍着脑中剧痛再次传念:“我以主人地身份命令你,速速退去!”这是他头一次以主人地身份向玉鹰发号施令。 玉鹰曾有化形为人的道行,虽然现在失去内丹后道行大减,但灵智并未因此减弱,知道辛同是真地不想让他chā手,不甘地厉鸣一声,转翅飞开。 之所以不许玉鹰攻击鲁那托,是因为辛同觉得,鲁那托并没有将他毁去之意。以她这等强横的道行,两三个时辰下来,如果稍起恶心,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月升月沉,日起日落。 日月jiāo替,三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辛同三天未归,急坏了小丫头。温玉柔前两天还比较镇定,到了第三天辛同仍是全无音信,不由也焦急起来。 “很显然,宗主遇到了大麻烦。面对道行更在老宗主之上的大地巫祭……师姊,我建议动用诛恶令。”用的虽是建议一词,温玉柔的语气却极为坚决。 冷玉冰轻叹一声,道:“为了宗主的安危动用诛恶令,我没用任何意见,因为从昨天开始我就在考虑这件事情……只是师妹可曾想过一旦传出诛恶令的后果?这意味着我们风流宗将与呼克图鲁族甚至是全天下的巫祭自此势同水火,极有可能把我宗拖入毁灭的深渊……” 温玉柔翠眉一挑,决然道:“如果一宗之主殁于敌手而坐视不理,这样的宗派,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师姊,你心思缜密,小妹一直很佩服。只是有些时候,过于缜密,反而会流于瞻前顾后啊。”温玉柔停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道:“难道……难道师姊不满意……” “柔儿所言极是,师姊确实有些首属鼠两端了。”冷玉冰也不生气,柔声道:“师妹,我不说你也知道,待宗主之心,你我是完全一样的……他不仅是我们的宗主,还是我们共同的双修对象。宗主近段时间的表现,不论是修为还是品行,连高傲的柔儿都芳心暗许多……好了好了,我不乱说了,柔儿快住手……我也芳心暗许多还不成吗?” 温玉柔见冷玉冰服软,这才停住呵痒的双手,有些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师姊还犹豫甚么呢?” “我哪里犹豫了啊?”冷玉冰甚是委屈,白了温玉柔一眼,道:“不是我在犹豫,其实啊,是某个动了春心的丫头心太切了……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觉得,宗主应该没有甚么大难!”被温玉柔呵痒呵得受不了的冷玉冰奇峰突起,以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温玉柔果然上当,停手问道:“师姊为甚么这么说?” 冷玉冰眼中闪动着聪慧而自信的光芒,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留心城内呼克图鲁族的巫祭们,并未发现他们有何异常的举动。我宗虽然没有上三门那么声名显赫,但也不容他人小觎,那些巫祭应该很清楚彻底激怒我们的后果!若是鲁那托伤害到了宗主,他们不可能这么平静。何况呼克图鲁族正在和南汉德王朝jiāo战,绝不敢轻易开罪修行界中的宗派。” 温玉柔沉默了片刻,道:“师姊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宗主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不行,我要去找那个多克赞问个清楚!” 多克赞早在当天便返回了大风关城内,对于冷温二女及天香小公主的造访先是惊奇,当得知辛同三日前赴约后一直没有返回,登时一脸错愕。 冷玉冰详细询问了当日的情景,思索片刻,请多克赞带领她们前住观日峰。 四人披星戴月飞临观日峰,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两大一小三个女子同声惊叫。 第五章求婚(上) 月华如水。 这已经是辛同在观日峰顶第四次看到月亮了。 “月亮,真圆哪!老子是……真难受啊!”在大地巫祭无穷无尽的威压下煎熬了近四十个时辰的辛猛人感慨万端。 他现在的姿势非常之独特似乎用奇异来形容更恰当一些。 两条伸得笔直嗯,也可以说是僵直的腿,向后倾斜得让人感觉马上就要摔倒了,但这家伙却偏偏站得……就是不倒!他的腰部以上狠狠地向下弯折,几乎触到了地面,一颗头颅却努力向上昂起…… 狼狈!非常之狼狈! 虽然已经困窘到了极点,但是,辛猛人的两只膝盖,没有一丝弯曲! 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和灵力,辛同硬是对抗到现在,意志仍然没有屈服,但灵力却已经所剩无几了。眉心中的气漩似乎越来越粘稠,竟有运转不动的感觉。“连老子的灵力之源都能禁锢,这大地巫祭的神通,果然一点也不比哈默大师差啊。” 感觉到灵力气漩越转越慢,辛同知道自己可能挺不了多久了。他打定主意,一旦坚持不住,宁肯将腰颈折断,也绝不屈膝跪倒,誓死不让鲁那托如愿。 鲁那托一双亮如朗星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赞赏。对面这人的修为虽然不高,但那颗高傲得宁折不弯的心,实在是令人激赏不已啊!嗯。说他修为不高显然错得厉害,在自己的威压下坚持近四十个时辰,这可是大巫祭也做不到地事情,又怎能说他修为不高?但他明明只是金丹阶……古怪,难道一个人的意志,真的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吗?“那就看看你的意志到底坚定到甚么程度吧!” 辛同的灵力气漩在鲁那托再次提升的威压下终于停止了转动,眉心处忽然一痛。仿佛被人用烧红的钢针狠狠地刺了一记,剧痛无比!一口鲜血猛地喷出。化为一蓬血雨落下。 就在这一刻,小丫头四人飞临观日峰顶,正好看到这一幕。 温玉柔和小丫头同时发出惊叫。小丫头白生生地小手急伸,叱道:“长!”鲁那托脚下嫩草应声疯长,瞬间过膝。不知道小丫头用的甚么法术,那些原本柔嫩脆弱地草叶竟然变成了坚韧的山藤,紧紧地缠住鲁那托双腿。并且以奇快的速度向上缠绕。 温玉柔看到辛同吐血,竟有心痛的感觉。眼见小丫头抢先出手,她也毫不客气,纤手挥处,一道雪白的光芒挟着彻骨奇寒shè向鲁那托。 此情此景,向来冷静的冷玉冰也冷静不了,娇叱声中檀口微张,一点水蓝色的光华喷出。一化三,三化九,列成一座玄奥地法阵,向鲁那托罩去。 连续使用三天三夜的元神威压,这在鲁那托也是第一次。看辛同那纹丝不动的劲头,似乎还能再坚持三天三夜。鲁那托将威压的笼罩范围缩小了许多,只保持在她和辛同之间小丫头和温玉柔因此才有了对大地巫祭出手的机会。 “大胆!”鲁那托冷哼一声,已经缠绕到她腰间的山藤寸寸断裂,随即化为飞灰;“凝!”那道疾shè而来的雪白光芒和九点水蓝色光华登时定在的空中。鲁那托眸中神光闪动,元神威压地笼罩范围蓦然扩大,犹如海潮般将冷玉冰三人卷在其中。 在鲁那托的威压下,冷温二女和小丫头全无抗力,登时被禁锢得不能动弹。 此时的辛同依旧未倒,厉喝道:“不许伤害她们!”心神震dàng之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说也奇怪。这口血喷出后辛同顿觉神清气爽。胸口的烦闷之意大减,似乎连来自大地巫祭的威压也轻了许多。突然间“咔”一声轻响。似乎有甚么东西在印堂中碎裂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巨大得难以形容地舒适,温和地将他的元神浸润其中。辛同情不自禁地阖上双眼,感受这说不出的酣畅。 不知不觉中,辛同站直了身子。前一刻还让他狼狈万分的威压,此刻似已不复存在。 感觉到异样的辛同凝神内视,眉心处印堂中,一颗其色深碧的丹珠散发着万道光华,正滴溜溜地转个不休……祸兮福所依,先是与管平潮等三个元婴阶高手进行了一场凶险万分的元神恶斗,为天雷所伤;继而被道行高绝一时的大地巫祭以元神威压淬炼了近四十个时辰的辛同,终于有所成就! “这是甚么?为何在印堂里又出现了一颗内丹?”辛同正自疑惑,识海内忽然传来刀灵霸绝的神念:“恭喜吾主,得成灵神之珠!” “灵神之珠?灵神之珠是甚么珠?也是内丹?”辛同大惑,他修炼地时间也不算短了,还从没听过“灵神之珠”地说法,远处三个女子安然无恙,让他可以放下心来向刀灵询问。 “吾现在有些明白,为何吾主能将吾从沉眠中唤醒了。”刀灵霸绝的答非所问让辛同很是恼火,正待斥责,刀灵又道:“灵神之珠也属于内丹,但是极为罕见,一直是传说中才有地存在,吾主还是吾第一个亲眼见到的结成灵神之珠的修炼者。据说这灵神之珠有大威能……不过具体是甚么大威能,吾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辛同撇嘴,这家伙说了和没说一样。没能问明“灵神之珠”的具体功用,某人初时有些失望,转念却又想开了,不管怎么说,一人拥有两颗xìng质完全不同的内丹,还没听到过其他哪位修炼者有这份能耐,况且听刀灵那口气,有这样一颗“灵神之珠”应该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忽然想起当日他身陷“六合天牢”时,刀灵曾说过他地“眉窍中有结成灵丹之势。身具双丹者,实乃修行界中千古罕见”之类的话,心中一动,传念道:“在吾印象之中,跟随独尊魔神前辈那么久的汝可是见闻广博、无所不知地一代奇灵……可惜啊,自此要有所改变……” “沉眠太久,以至于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为了保住自己见闻广博、无所不知的名头。刀灵急忙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略一沉吟。传念道:“灵神之珠又被称为灵丹或是仙之目、神之眼,此后天下妖魔鬼怪在吾主眼中将无所遁形,实可与神器照妖镜一比!不仅如此,但凡迷惑心神之类的法阵法器,将不会对吾主有任何威胁;还有,灵神之珠可以隔绝一切神念法术的勘察窥探,而且元神层面的攻击、威慑。从此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对吾主不再有效!” 刀灵说着停顿了一下,迟疑片刻又道:“随着吾主修为精进,灵神之珠终有一日会修炼成灵婴,而吾主地金丹也终有一日会修炼成元婴,一人而具双婴,此固为万古罕闻的奇妙之事,却也隐伏着相当大地凶险……此后的修行,吾主还须小心啊。” 一个在自己元神威压下勉强抵抗的人突然能够行动自如。这让鲁那托吃惊不已!再次提升的威压让其他人跪倒于地,辛同却仍然站在那里,恍若未觉。 毫无疑问,这次威压的威力比先前至少提升了一倍,但对于现在的辛同来说,与一阵拂面而过的清风没有甚么差别。 “看来刀灵所说灵神之珠所具有地种种大威能多半是真的了!”辛同差点喜翻了心。欣喜之下,对折磨了他三天三夜却让他得成灵珠的鲁那托仇怨尽去,甚至有些感激,抱拳道:“多谢大地巫祭成全。” “一个人的xìng情,往往决定了他一生的成就,你不必感谢本巫,这是你坚韧的xìng子所应得的回报。”这句话说得莫测高深,似乎已经知道辛同结成灵神之珠一事,鲁那托明眸中闪过莫名的光芒,又道:“本巫受一位前辈所托。若有机会见到你。给予适当地照拂,此番yīn差阳错。也算是不负前辈所托了。” 能让道行如此强横的大地巫祭称为前辈的是何方神圣?老子认得这样的高人吗?是真有其人还是鲁那托的托词?辛同的脑中泛起一连串疑问,正在考虑是否开口问个清楚,鲁那托忽然神情一变,厉声叱道:“何方魔物?胆敢窥视本巫!”话音一落,观日峰顶罡风大做,将空中一朵白云吹散。 辛同在鲁那托变色地同时也感觉到了异常,意念刚动,灵神之珠生出的灵力已经覆盖了方圆近百里的范围。道行大进的喜悦随即被另种情绪取代在那朵白云被鲁那托施法驱散之前,他就“看”到了云中的景象。 一个满脸绿色长毛、连头发也是碧绿色的身影静悄悄地悬浮在云中竟是飞天魔尸! 白云散去,鲁那托的脸色再次大变。身为大地巫祭的她,十分清楚飞天魔尸是如何的恐怖!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只突然出现的飞天魔尸看来就是最大地变数了……苍天既然把它呈现在我地眼前,就让我把这变数抹去吧。”大地巫祭毕竟是强绝一时的存在,面对传说中强横无比地飞天魔尸不但没有丝毫惧怕,反而起了诛除之心。 鲁那托口中轻颂咒语,一双玉手以快得难以思议的速度挥动,结出繁复至极的法印。 辛同大惊。以鲁那托这等可怖的道行,此时竟然要结印念咒,那么她所施展的法术,威力不知道会大到甚么程度! 飞天魔尸的名头在修行界中,可以说等同于诸如恐怖、邪恶、凶残、暴戾等等一系列负面词语,但对于辛同来说,飞天魔尸除了有些凶残之外,以上种种他都没有感受到。在他的内心深处,对飞天魔尸只有深深的感激如果没有飞天魔尸的帮助,小丫头一定已被管平潮炼成丹yào了!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秦玉菡的魂魄曾在飞天魔尸的体内存活了一段时间,这让辛同对飞天魔尸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感情……无论如何,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飞天魔尸毁在鲁那托的法术之下。 天地间的元气灵力疯狂地向崖顶汇聚,波动的程度竟比辛同与管平潮等人斗法时更为剧烈!鲁那托额角有细法渗出,神情出奇地凝重,结印的双手已经快到看不清的地步。在她身子四周数尺外,围绕着十多道ròu眼难见的空间裂缝,不住地变幻形状和方位,犹如一张张巨口,随时准备吞噬对她不利的万物。 辛同知道鲁那托即将发出威力巨大无比的法术,此时已没有时间让他考虑飞天魔尸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身形如电,向鲁那托猛扑过去的同时向疾速飞至的飞天魔尸传念道:“快走!” 情况太过紧急,以至于辛同身在半空时才想起发动天罚之眼,然后便刷地出了一身的冷汗在灵神之珠的帮助下,他极为清楚地看到了那十余道恐怖的空间裂缝!不过此时箭已离弦,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辛同灵巧得如同一支狸猫,在付出了两条衣袖、三块衣襟外加头发若干的代价,险之又险地避过十一二条空间裂缝的围剿,扑到了鲁那托的身边。此刻的辛同已经完全顾不得自己到底受到甚么样的损伤,猿臂急伸,将鲁那托连人带手紧紧地搂在怀中!耳听怀中玉人仍在极快地念颂咒语,情急之下的辛猛人无暇多想,张开大嘴,将鲁那托红润yù滴的樱唇紧紧“捂”住。 有句俗话说得好:小心撑得万年船。鲁那托不是不小心,只是不够小心而已。她一直没有将威压收回,但在初见飞天魔尸的震惊中忽略了辛同已经不受她的威压控制就算她没有忽略此事,辛同的这个举动也绝对在她意料之外!至于辛同能够看见并且能够避开那些ròu眼难见、凶险至极的空间裂缝,更是意外的意外了其实,她唯一不够小心的地方,是她疏忽了辛同的反应当然,这不能责怪她。 在呼克图鲁族中,巫祭的地位高高在上。身为大地巫祭的鲁那托,更是被族人奉若神明!即使在修行界中,大地巫祭也绝对是陆地神仙一流的人物,极为尊贵崇高! 可以这样说,在鲁那托二十几年的生命中,做梦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人强行搂在怀里而且还被强行亲嘴! 换作以前,她一定会说:这可能吗? 第五章求婚(下) 不可能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鲁那托此刻的神情……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几乎就在辛同用嘴捂住鲁那托的小嘴的同时,距离他二人不及三丈的飞天魔尸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尖叫,身形转折,闪电般向远方遁去。 鲁那托又惊又羞又恼又怒,身子却偏偏有些发软。辛同的一双臂膀是如此的有力,以至于竟让她生出疼痛的感觉,一种疼痛中带着一点酸麻、令人手足无措的从未经历过的奇异感觉。 飞天魔尸转瞬便飞得不见踪影,从紧张中缓过神来的辛猛人这才发现,他与鲁那托的姿势是多么的香艳! 扑鼻而入的幽香中,胸前那两团柔软辛大童子鸡知道那是甚么让他情不自禁地为之心旌摇dàng!而口中……乍就这么香甜呢?嗯嗯,不止香甜,还很温软、很滑腻! 神魂飘摇的辛大童子鸡又一次情不自禁了,在鲁那托的红唇上连啜两下。 咦!她怎么闭上了眼睛?啊!脸居然还红了!这……这是甚么意思? 恋恋不舍地离开鲁那托樱唇的某人先是迷惑,随即恍然很多时候,认为自己已经明白了对方用意的人,实际上只是自认为明白了。 自认为已经明白了的辛大童子鸡再次凑上前去,在鲁那托散发着诱人光泽的红唇上再次连啜了两口而且,还用舌头舔了两下…… 不远处地黑衣巫祭多克赞将这一切尽数看在眼中。一张嘴越张越大,大得可以塞进两个地瓜;一双眼睛越瞪越鼓,鼓得几乎就此掉在地上。 鲁那托青葱似的玉指缓缓地从红唇上滑过,一抹在冰寒渐渐眸中升起。 一阵刚劲的山风吹过,让人遍体生凉,辛猛人终于彻底地清醒了刚才被他亲过的美人,既不是金可心也不是秦玉菡。如果是小草或冷玉冰温玉柔,估计即使她们发怒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但但但……但是。那美人是大地巫祭啊! “nǎinǎi地,看来要糟……不过,鲁那托的双唇,还真是让人迷醉啊……能够得亲如此佳人的芳泽,即使再被禁铟三天三夜也值了!”某个家伙地目光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溜上那个让人迷醉的地方。 “你和那飞天魔尸是甚么关系?”鲁那托并没有如辛同预料地那般因为被他轻薄而怒火焚天,但这种森寒刺骨的语气神态无疑更具威慑。 “甚么是飞天魔尸?在哪?”辛同装憨,心里直打鼓。如果道行高绝的鲁那托能够XX他的神念,那就麻烦了。 “你……”绝色的大地巫祭白袍轻颤,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深吸了口气厉声道:“辛无歧,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现在的你已经是一派宗主,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你地宗派,难道你就不怕你这种耍赖的行径让你的宗派颜面无光吗?” 辛同脸色一端,庄重地道:“本人信奉‘敢作敢当。敢于承担责任’这十个字!二十多年来,一直照此行事,绝非撒泼耍赖之辈!比如说,我在意乱情迷之下亲了你一事,只要你同意,我一定会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你个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家伙!”鲁那托怒极反笑。“本巫不提此事,你倒是扭着不放了。你……去死吧!” “且慢!”辛同喝止了意yù出手的鲁那托,问道;“你真的忍心让我去死?唉,你好狠的心啊……那好,你收回威压,我和她们jiāo待几句,然后给你一个jiāo待。” 冷玉冰和温玉柔看向辛同地目光很古怪。她们两人虽然一直处于鲁那托的威压笼罩下,但仍是把这一切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辛同脸上一阵发热,干咳了两声,道:“冰儿。柔儿。我在意乱情迷之下亵渎了尊贵的大地巫祭,理应受到惩戒……你们不必再劝。我意已决!”背对着鲁那托的辛同向冷温二女挤了两下眼睛,又道:“你们回别院等候,如果十天内我还没有返回,你们就去找老宗主……无歧惭愧,未能完成自己的承诺,让他再找一人来做宗主吧……”这段话辛同说得甚是凄怆,颇有令人闻之垂泪的意味,只是他地神情极为轻松,再次向二女挤了两下眼睛,将生离死别的场面破坏得干干净净。 小丫头奔上前来,跳到辛同的怀中后把嘴凑到他的耳边,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道:“大哥,你能抗住她的威压,你先跑,我拼却元神散灭,一定可以拦住她……” “别做傻事。”辛同心头感动之极,亲了一下小丫头细嫩的脸蛋,道:“听大哥的话,和两个姊姊回别院等我。” 目送小丫头三人离去,辛同以灵力形成护罩将默默罩起,然后把它缠在腰间。走得鲁那托身前站定,辛同盯着她的双眸诚恳地道:“不是我有意冒犯,你的容颜,实在太美丽了!即使仙女下凡,也会在你面前黯然失色……好了,我说出自己想说地话了,你说吧,准备怎样处置我?” 这段时间内鲁那托地神情一直不停变幻,似乎颇为烦恼,闻言黛眉轻皱,沉吟了片刻道:“你自己觉得应该受到甚么样的惩戒?” “无论是甚么样地原因,冒犯了你,总是我行为有亏。”这句话完全出自己辛同的内心,真诚处更过于刚才的那番话,见鲁那托面色稍霁,辛同又道:“只是我觉得,过错虽然不轻,但罪不至死……”看着秀美绝lún的鲁那托,辛同眼中闪过痴迷之意。突然道:“要不……你嫁我为妻吧?” 这一句话突如其来,犹如千里平川一峰陡起,实有石破天惊之效!说完这话地辛猛人自己也有些犯晕nǎinǎi地,老子的嘴里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来? 鲁那托檀口微张,“啊”地轻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问道:“你说甚么?”她知道自己绝没有听错,但但但……但是。他是在向自己求婚啊!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为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鲁那托年仅二十八岁。但因为是带着前生记忆转世的修炼者,鲁那托是极为罕有的带着前生记忆转世的修炼者,是以年仅二十余岁便步入当今修行界地顶尖高手之列。 在她前世四百多年的岁月中,不问世事隐于深山苦修,接触过地异xìng极少。她在前世已有倾城之貌,今生更是美到了极处,但自从她今世九岁觉醒后。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让绝大多数面对她的人都为之敬畏不已,随着她修为日渐高深,能够在她面前轻松自如的异xìng越来越少,最近几年更是连敢正视她的男人也找不到几个了。 不论是她的前世还是今生,从没有男人胆敢对她稍有不敬,更别提搂抱亲昵了。至于向她求婚的男人,两世加起来近四百年地时光里,辛同是头一个! 做为一个修炼者来说。自然应以得证大道,飞升上界为首要,但做为一个女人、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人来说,最起码希望自己能够受到异xìng的关注。 鲁那托是大地巫祭,是修炼者,但她首先是个女人一个近四百年从未被人追求过的女人。 辛同那强有力的搂抱、辛同那火热的亲吻。还有辛同那句惊天动地的话语,走马灯似地在鲁那托的心海浮现,让她突然泛起了一丝无力地感觉,“魔劫……魔劫?难道他就是自己这世那个命中注定的魔劫吗?” “我说……嗯……那个……我的意思是说……你嫁我为妻吧?”被自己所说的话惊得晕乎乎的家伙硬着头皮再次重复了一遍,回答鲁那托的询问。 “这不可能……”鲁那托低声道,随即感觉这么回答太过软弱了,又道:“难道你认为,娶我为妻是一种惩戒吗?”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问得不对,这和情人间地调笑嬉闹有甚么区别? “我也知道这不大可能……”某个家伙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但转眼便意气风发。“命运玄妙。即使诸天仙佛神魔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命运!很多事情只有自己全力去做过才能知道结果如何,纵然失败。也已无憾!我,绝不会轻易放弃,绝不会!” 一旁看得发傻、听得发呆的黑衣巫祭忽觉手上一凉,似乎有水滴在手背上面。可现在晴空万里,月明星稀,哪里来的雨水呢?哦,原来是太过吃惊嘴巴张得过大,以至于流出口水来了……将下巴推拢、擦去嘴边口水的黑衣巫祭一时间唏嘘不已,大生“不是我不明白,这世道变化快”之感。 “俗话说得好,赤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以我一颗赤诚无比的心、一腔泣天地惊鬼神的情,终有一天会……”耳闻那个握着拳头的家伙仍在滔滔不绝地表白,而往素威严如山岳、自己敬之如神祗的大地巫祭鲁那托却静静地站在那里倾听,修为精深的黑衣巫祭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两眼迷茫喃喃自语:“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我都要泣……口水了……” 辛同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皮厚胆大,那些往日打死也说不出口地话此时却说得诚挚无比、流畅至极,犹如长江大河之水,一发而不可收;又如积蓄万年地火山喷发,压都压不住“憋地!一定是憋地!”嘴里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童子鸡给自己地变化找到了理由。 说来奇怪,这些让说话者自己感觉浑身发麻、让旁听者多克赞摇摇yù倒的话,直接承受者鲁那托不但没有反胃的表情,嘴角竟然泛起一丝微笑。 辛同直说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来,鲁那托神情如谜。问道:“你是不是经常对女子说这些话?” “听起来似乎让人难以置信,但事实确实如此,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对一个女人说这些话。我自己也奇怪之极,为何会在你面前说出那样的来……也许,是因为你太过美丽了。”辛同用缓慢而坚定地语调说出这番话,加上极具穿透力的低沉嗓音。说服力十足。 鲁那托盯着辛同的双眼看了半晌,低头沉吟片刻。道:“本巫信你所言……”说着猛地抬起头来,眸中寒光暴shè,厉声道:“你和那飞天魔尸到底有何关系?” 辛同心中暗叹,摇头道:“你一直在说飞天魔尸,我很奇怪,这飞天魔尸到底是甚么样的存在?”随即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黯然道:“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不值得信赖吗?”长长地叹了口气,又道:“算了,随你怎么想吧,一个人原来就做不到让所有的人都信任……”很有些悲愤地大叫一声,道:“刚才我说了,我错失虽大,但罪不至死……此刻的我却突然生出一死了之地念头……这样吧,由你亲自封住我的金丹。然后我从这崖顶跳下,如果就此摔成一滩ròu泥,那是冒犯仙子地人所应得的下场,我不会有半分怨恨;如果万一侥幸不死,你我之间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大地巫祭意下如何?” 鲁那托春山似的黛眉煞是好看地轻轻一皱。旋即平复,如此反复数次,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真的和那飞天魔尸没有关系?” 辛同头一昂,胸一挺,手一背,道:“动手吧。” 鲁那托“咯”地一声轻笑,宛如春风指过大地,让人胸怀大畅,但她立刻面笼严霜,冷冷地道:“你以为你这样说、这样做。本巫就下不得手吗?”白玉似的右手一伸。轻轻地按在辛同的丹田之上。 玉掌贴腹,辛大童子鸡的身子不由一抖。 丹田在脐上一寸二分左右。鲁那托玉手按在上面,掌缘与辛同地男根已然极近。憋了二十几年的辛大童子鸡哪能受得了这个?辛小童子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昂起头来!好在大童子鸡的反应极快,没等小童子鸡的头触到鲁那托的手便将小腹向后一缩。 “怕了?”鲁那托冷冷地问,“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怕?老子长这么大从没怕过!”恼羞成怒的辛猛人牙一咬心一横,双膝向下略弯,小腹用力向前一挺。 火热的辛小童子鸡尽在掌握,鲁那托其白如玉的脸登时变得其红如火! 作怪地那个家伙也是面红耳赤,但是看到窘迫羞赧的鲁那托,值!此情此景,怎一个爽字了得? 大地巫祭毕竟是大地巫祭,任何胆敢小瞧大地巫祭的人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鲁那托剜了正处于爽畅得意中的某人,右手猛地一合,将辛小童子鸡狠狠地攥在了手中! 巫祭虽然不以体术著称,但大地巫祭的一握之力仍然不是谁都能轻易承受地,更何况又是那等敏感脆弱的所在? 辛猛人的脸色由红而白,由白而青,由青而绿,由绿而黑,瞬息间转换了无数次! “啊!”辛某人发出了一声泣鬼神、惊天地的惨叫!他不能不叫,也不敢不叫。疼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这种时候万万倔强不得万一鲁那托恼恨之下一狠心把辛小童子鸡扯下来怎么办?这个险坚决不能去冒! 握着握着,鲁那托的脸,又红了……她就这样红着脸,手中的力道却在不住地加重,一直等到那个家伙叫得声嘶力竭才轻啐一声,恨恨地放手。 就在辛同长出口气以为苦难结束的时候,鲁那托左手疾伸,一把拉开碍事的辛小童子鸡,右掌按在辛大童子鸡的腹上,一蓬似有似无的rǔ白色光华自掌上喷薄而出,透入辛同地丹田。 “跳下去,你我地恩怨一笔勾销。”鲁那托恢复了一贯的尊贵威严,玉手向着天空一指,道:“如果你让血目玉鹰半途援救,此约作废,本巫将会亲自出手惩戒于你!” 辛同意念动处,灵神之珠分出一丝灵力,内视丹田。气海内氤氤氲氲,不过已不是他那颗三色怪丹发出地光晕,而是透体而入的rǔ白色光华所化,犹如一幕天罗般将金丹紧紧地包在其中,彻底隔断了金丹与神识的联系。 辛同没有用灵力去探测那幕即似真气又似灵力的rǔ白色天罗,如果被鲁那托察觉到他还有灵神之珠的存在,把这个也封掉,那他只有等着变成一团ròu酱了。 失去了真气的辛同步履沉重地行到崖边,两臂张开,双膝略弯,就待一跃而下。 鲁那托突然喝道:“且慢!”辛同一喜,以为她改变主意不让自己跳崖了,耳听鲁那托又道:“除了血目玉鹰,若你让腰间的幽冥魔蟒变身施救,约定同样作废!好了,你可以跳了。” “好狠的心啊!”辛某人的内心发出一声呻吟,“老子赖以保命的两大绝招都被识破,看来真要变成一团人ròu之酱了……”但事已至此,他又怎能不跳? “这观日峰高近千丈,我金丹被封,真气不能使用,你又不许玉鹰和魔蟒救援,跳下去只有一种可能……本人不是在向你乞命,你听我把话说完!”辛同制止了想要说话的鲁那托,道:“临死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真是太美丽了……可否让我在死前再亲你一下?” 第六章灵神(上) 眼看着鲁那托的嘴与辛同的嘴越来越近,“咔”地一声轻响,嘴巴张得过大的黑衣巫祭多克赞,下巴终于出了问题。 “亲啊!亲啊!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不亲?哎呀呀,真是要急死人啊!”过度的紧张和期待使黑衣巫祭完全忽略了自己下巴的不妥,念咒似地不停在心里念叨仙神一般存在的大地巫祭竟然主动去和一个男人亲嘴,这可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天大奇事,更别说能够亲眼目睹了!也许是太过期待,也许是太过激动,平时在大地巫祭的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的黑衣巫祭只感到兴奋莫名,以至于把心中所想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亲啊!快亲啊!你个傻蛋小子,你不要只是捧着脸看……你到是亲啊你!” 远处的鲁那托大袖轻拂,犹自恨铁不成钢地嘟囔个不休的黑衣巫祭忽然觉得脑中昏眩难禁,就此一头栽倒,人事不醒。 辛同轻轻捧着鲁那托的玉脸,眼睛里中尽是沉醉痴迷。鲁那托眸中光芒闪烁,突然踮起双脚,红唇蜻蜓点水似地在辛同嘴上掠过,后退了一步,道:“跳吧。” 放眼整个修行界,在高空失足这种事情上比辛某人更有经验的估计找不出几个。 辛同站在悬崖边缘,极是潇洒地向鲁那托挥了挥手,宛如闲庭散步般胎腿、迈脚……然后掉了下去,呼吸之间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一直盘旋在空中的玉鹰发出一声响遏行云地呜叫。闪电般冲下。 鲁那托面容一变,眸中似有雷电闪耀,右手高高举起,就待挥下。辛同穿云过雾,虽已坠下百数十丈,在鲁那托眼中却仍是纤毫可见。 飞快坠落的辛同连连摇手,玉鹰悲鸣一声。在他头顶尺余处斜飞而过。 鲁那托眼角向上一弯,收回了高举的右手。左脚一抬,用一个和辛同一模一样的姿势掉下悬崖。 辛同之所以敢在金丹被封、真气不能运行的情况下从容跳崖,当然是有所依仗。 这份依仗来源于刀灵霸绝的一句话:“灵神之珠,可使灵力实质化!” 几乎可以这样说,实质化后的灵力在某一个方面与真气已经没有任何区别,此后不仅可以对敌人进行元神上地攻击、控制,更可以用实质化的灵力对敌人地ròu体进行毁灭xìng的打击……这东西。实在是不得了啊! 跳崖之前,辛同已经成功地用实质化的灵力斩断了冒出崖边的树枝,但现在,如流星般向下坠落的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 即使金丹没有被封,真气仍然能够使用又如何?这可是从近千丈的高空摔下,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绝非他地护体真气所能抗衡,更不用说那刚刚掌握不久的实质化灵力了。 灵力不足恃,那么只有另想办法了。“到了生死关头前辈再来救我!”辛同如此向玉鹰传念,同时给默默也传了道神念,让它在离地十丈左右时变身。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给生平第二个亲过嘴的美人留下言而无信或者是偷jiān耍赖的印象,但若是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这赖肯定是要耍的! “吾主灵珠已成。何须惧这区区千丈空间?”刀灵霸绝传来的灵波对于此刻的辛猛人来说无异于黑暗中地一盏明灯,“从元神的层面上来说,吾主凝成灵神之珠,已经等同于结成元婴的修炼者,甚至更有过……” “不要说这些大道理!”辛猛人几乎是在怒吼,“直接说老子应该怎么做!再磨蹭一会儿,老子过到阎罗王那里去了。” 霸绝不再多言,传过来一大段法诀后又道:“此术名为上穷碧落下黄泉,修炼至极处,八荒六合、天上地下。意念所指。身即可至!” 辛同头大如斗,那段法诀繁复深奥。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参悟的简单术法,要修炼到刀灵所说的境界,不知道是等到甚么年月,它出的这招,完全是解不了近渴地远水。 “吾主莫急,待吾将老主人对此法的修炼感悟印入吾主识海,吾主当可迅速领悟初级法门。” 辛同急速下坠的身子突然大违常理地停在了半空,随即在原处凭空消失。“天无绝人之路啊!”辛猛人感慨着,一头撞在十余丈外的崖壁上,鼻中鲜血长流。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家伙完全变成了一只没头苍蝇,东撞一下,西碰一头,时而上,时而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鲁那托惊讶至极。辛同金丹被封,真气元力都已不能使用,怎么还能施展法术?三天三夜元神上的煎熬,他到底得到了甚么? 灵神之珠将天地间的灵气吸纳后转化为可供辛同挥霍的灵力,源源不绝。大半个时辰过后,已经可以在二十丈距离内随意转移的辛某人才停止了折腾,老老实实地向下方连续移动,直至落在地面。 刚刚站定,灵神之珠便感到身旁空间地异常扭曲,辛同一惊,定晴看时,鲁那托已从虚空中现出身影。 看着辛同睁得洞大地两只眼睛,鲁那托也吃了一惊,他怎么会发现自己的现身之处?按理说这是不可能地事情啊!鲁那托摇了摇头,对面这人给她的意外太多了,多这么一件也不算甚么。 “我知道,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摔chéng rénròu之酱!所以,你跟来了……”辛同这话说得又是肯定又是温柔,堪称含情脉脉的眼神让大地巫祭脸生红霞,大袖一拂,落荒而逃。“你我恩怨一笔勾销,此后若再敢对本巫不敬……你等死吧!”恶狠狠的话语从没入虚空的鲁那托口中传来。 “喂!你别走啊!我还有很多肺腑之言要对你说……喂……喂……你还没有解开我金丹的封印啊!” 鲁那托恍若未闻,就此消失在虚空之中。辛同站在那里发了会儿呆,招下玉鹰,返回风流宗的别院。这次观日峰之行收获极丰,辛同开怀不已,回到别院时仍是满脸笑容。 此时已近午夜,小丫头及冷温二女心仍然不曾休憩。见到辛同无恙归来,小丫头欣喜万分,搂着他的脖子问东问西。冷玉冰和温玉柔的反应却有些奇怪,两人先是大喜,随即俏脸一沉,对视一眼后竟然连他是如何拖身也没有问就退下了。 辛同一头雾水,这俩丫头在搞甚么鬼? 看出了辛同的疑惑,小花妖黠笑着道:“大哥,两个姊姊是在吃醋呢……嘻嘻……” “吃醋?哦,我明白了……这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为一个男人吃醋的女人……嘿嘿嘿……”某人虽然还是只童子鸡,但这么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他也知道二女因何吃醋。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冷温二女这醋吃得忒厉害了些。 三天过去了,冷玉冰和温玉柔居然没给他一个笑脸,和他说的话两个人加起来用一只手掌就数得过来。到了这个地步,辛同知道要找二女好好地谈一谈了。正待去寻她们,冷玉冰与温玉柔并肩走进屋来。 “今天清晨,在上京城内发现了疑似管平潮的踪迹。”温玉柔的脸色丝毫没见缓和。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辛同登时把和二女深入jiāo流念头抛在了一边,问道:“那家厮现在还在上京吗?应该还在?嗯,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先到上京再说!” 这几天辛同一直在刻苦修炼,为了破除鲁那托给他金丹所下的封印而努力,结果很不理想,笼罩在他气海内的rǔ白色天罗顽固得超乎想像,无论他使用甚么办法都不能奏效,神念与金丹完全失去了联系。询问刀灵,那家伙扔了一句“吾主的修为到了,天罗自然消失”便再无反应,让他连问询《大化大衍录》的机会也没有。 从大风关到南汉德的皇都上京,如果取直线前往,必须要经过摩云山。此地是魔教五大魔君之一血河老祖的一处行宫,由其四弟子吸髓魔狼驻持。 管平潮掳走秦玉菡和天香小公主时嫁祸于吸髓魔狼,辛同等人曾前去摩云山以玉换人,后来与垂涎太阳神玉的吸髓魔狼发出冲突,吸髓魔狼被玉鹰及默默重创,就此结下仇隙。辛同将此事告知了冷温二女,是以冷玉冰提出,是否绕路而行。 辛同大手一挥,道:“那只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家伙,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他作甚?”为了找到恨之入骨的管平潮,即使吸髓魔狼是个实质名归的家伙,也要硬着头皮上的。 第六章灵神(下) 中午时分,摩云山在望。 并非只是夸口,辛同确实不惧吸髓魔狼,但此时他一心只想找到管平潮,不想再生枝节,是以让玉鹰飞得极高。他不想招惹别人,别人却要来招惹他。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的时候,想得到和平,难于上青天。 一团黑云突然从摩云山升起,翻滚蒸腾,速度奇快,弹指间便飞上数百丈的高空,先是与玉鹰同向飞行,但片刻后不知为何竟然折了回来,悬浮在空中拦住了玉鹰的去路。 辛同的神念早已先一步“看”清了黑云中那人的长相,知道不是吸髓魔狼,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惹麻烦的心思,让玉鹰绕开那团黑云。玉鹰依令而行,铁翅转折,向右侧飞去。 那团黑云虽然看起来甚是庞大臃肿,但速度却如闪电般迅捷,在空中划过一条黑线,再次拦在玉鹰的前方。如此数次,不止辛同,玉鹰都火了。 当那团黑云又一次拦在前面时,玉鹰没有如前几次那样转变方向,双翅鼓dàng,疾冲而去。 辛同的心头也是鬼火直冒,是以没有阻止玉鹰。正在此时,那团黑云里的人以千里音之术道:“留下那小女娃儿,本尊放尔等离去!”那人的声音里透露出强烈的自信,一副吃定了辛同的口吻。也难怪,靠着飞禽才能飞行的修炼者,被人看轻也在情理之中。 辛同大怒,nǎinǎi地。怎么有这么多人打小丫头的主意?向冷温二女传念道:“冰儿,柔儿,你们带着香儿先到上京,我教训一下那个拦路地家伙,随后就到……放心吧,那厮的长相和你们所说的血河老祖完全不同,估计是吸髓魔狼的师兄弟。教训这厮不会费多大的力气。”连陆地神仙之流的人物大地巫祭也奈何不了他,信心暴棚的家伙全然忘了自己地金丹还处于封印之中。 辛同怀中的小丫头用力地搂紧他地脖子。道:“大哥,我不走,我和你在一起。”辛同道:“香儿乖,听话,和两个姊姊先去上京,找到管老道,我们要为你姊姊报仇!”提到秦玉菡。小丫头眼圈一红,松开搂着辛同的双手,道:“大哥小心一些。” 冷玉冰抱过小丫头,看了辛同一眼后垂下眼睑,轻声道:“无论此人是谁,宗主切勿大意……师妹,我们走吧。”温玉柔点了点头,明眸与辛同略一对视便移了开去。道:“小心!”法诀一引,身上光芒骤盛,与冷玉冰同时化作两道光华,向左侧遁去。 便在此刻,那团黑云蓦然大涨,眨眼的工夫扩大了数百倍。将整个天空遮得都黑了。 “好家伙,野心不小,居然想一网打尽!你有这本事吗?”辛同心中冷笑,神念穿入黑云,锁定那人后毫不客气地发出了一记戮魂雷。 凝成灵神之珠以来,这还是辛同第一次动用戮魂雷,强猛的威力让他自己都为之心惊。 一道ròu眼可见的深碧光华从辛同双眉之间shè出,如雷轰、如电闪,其势汹汹,其威赫赫。所过之处黑云如雪遇滚汤。以不可思议的奇速消散。 隐于黑云内的那人目露惊骇之意,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那道实质化地戮魂雷已经到了他的眼前,“扑哧”一声轻响,犹如一枝利箭shè入了西瓜,那人的头颅顿时四分五裂,bào成一团血雾。 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光团从雪雾中跃出,仿佛有意识扭动了一下,意yù逃拖。那道自辛同眉心shè出的深碧色光华竟似不受他的控制,紧蹑而至,将那光团劈成了漫天光雨。头颅zhà得粉碎的尸身自云中倒栽而下。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突然在辛同地识海中响起这无声的叫声,竟是那黑色光团发出的! 劈碎黑色光团,实质化的戮魂雷居然就此神奇地溶于虚空,恍若从来没有出现过。 冷玉冰和温玉柔化做的两道遁光如白驹过隙,自淡了许多的黑云中一穿而过,迅即不见。 两声惊天动地地怒吼先后响起,被自己发出的戮魂雷搞得有些发傻的某个家伙这才回过神来。 辛同暗中一声长叹,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认识道“灵力实质化”是多么的恐怖! 不论是他用神识探测还是那人表现出的实力,如果只论修为,那人肯定要在他辛同之上。他发出戮魂雷的本意,只是想让冷温二女从容离开而已,哪里想到一击之下竟使那人命丧黄泉,甚至彻底抹去了那人的元神印记。 让他人失去轮回转生的机会,这历来是修行界的大忌,若没有深仇大恨,很少有人会这么做。当然,能够随手抹去他人元神印记的修行者,在整个修行界也找不出几个。而辛同却偏偏有这个本事,尤其是结成灵神之珠之后,天罚之眼地威力不知大了多少倍,现在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使用碎魂锤也会让人魂飞魄散了。 这样灭来灭去,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修行界地公敌……一时之间,辛同也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忧。 那两声怒吼未止,已有三人从摩云山中飞上高空。当先一人接住坠下的无头尸身,再次发出震天怒吼。此人周身红光缭绕,身形快极,在虚空移动时如同一道划破苍穹地红色闪电,拦在了玉鹰的前方。另外两人一左一右,对辛同形成了合围之势。 “你是何人?竟敢对血河老祖座下弟子做出这等天人共愤之事!”浑身血光的那人声如雷震,似乎满天的白云都在为之颤栗。 “不要装憨,你们如果不认得老子。那家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拦阻老子?”辛同地声音一点儿也不比那人小既然已经结下深仇,服软并不能解决问题,徒然招人耻笑而已。 “无知孽障,某家岂是装疯卖傻之人!”那人的声音里流露出一种极为自然的高傲,发自内心的决然和坚定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所说的话。 “三师兄,我认得他!他是南汉德供奉阁的供奉,前段时间曾来师父的行宫耀武扬威。”辛同左侧数十丈地吸髓魔狼咬牙切齿地道:“小师弟竟然形神俱灭。师兄万万不可放过他!” 玉鹰的飞行速度何等迅捷,按理说这么长地时间最少也应该飞出数十里才对。辛同忽然惊异地发现,他和对面那人之间的距离没有丝毫缩短,而且,在他眼中,那人只是悬浮于虚空,没有半分使用法术或是移动的迹象。 辛同正自惊诧,玉鹰传来神念。“公子,对面那人是血河老祖的三弟子血焰狂魔徐厉,一身修为至少已有血河老祖六成。此人虽然出身魔教,但在道法上也有极深造诣,称得上身兼两家之长,我们正是陷身于道脉法术咫尺天涯之中。” “见鬼了,魔教五魔君之一的血河老祖,居然调教出一个会道法的弟子……nǎinǎi地。怎样才能破掉这个咫尺天涯?要不然这样飞下去,累也累死了。” “最少有两种方法。”回答辛同的不是玉鹰而是刀灵霸绝,“吾主如果将‘上穷碧落下黄泉’之术修至极至,这咫尺天涯只是幼儿地杂耍而已。即使吾主只修到登堂之境,破掉此法也易如吹灰反掌了。” 刀灵的回答一向如此具有个xìng,辛同颇为恼火。怒道:“说了和没说一样!不要说这些没有用的,说实在的!” “另外一种就简单得多了,吾主用刚才灵力之箭,再shè那人一次就成了。”刀灵霸绝并不知道辛同对戮魂雷的命名,是以称之为灵力之箭。 还发?嫌老子成为修行界公敌的速度不够快吗?这家伙沉眠的时间过久,脑子出问题了!辛同暗自嘟囔了两句,道:“除了这两个方法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招?” “有!”辛同闻言大喜,刀灵又道:“慢慢飞吧……不管是谁,法力总有耗尽地时候……”辛同几乎被传完这道神念便再无声息的霸绝气zhà了肺。真想把这可恶的家伙就此驱逐出户。 辛同这边一筹莫展。血焰狂魔徐厉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的小师弟从离开到败亡,最多不会超过半柱香的工夫。如果换做是他,尽管他的修为比小师弟高了一大截,如此短地时间之内绝对做不到让他小师弟形神俱灭。仅凭此一点,就让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徐厉身外缭绕的红光先是一敛,随即暴涨,如同熊熊烈焰将他的全身罩了起来。一颗鹅卵大小的圆珠悬浮在他的头顶,散发着血红色的妖异光芒。 吸髓魔狼对其师兄如此慎重的举动很不理解,虽然他对辛同也极为忌惮,并且有小师弟被抹去元神印记在前,但以师兄那身强横的修为,怎么也用不着把本命魔珠都放出来吧? “前辈,咱们这么飞下去何时是个头?总要想个法子破掉这咫尺天涯才……nǎinǎi地,他们居然先动手了。”辛同的神念还没传完,对面的血焰狂魔已经率先发起了攻击。 徐厉身为血河老祖地首座弟子,不仅一身魔功道法精深绝lún,眼力也极为高明。他一眼就看出,小师弟是被元神攻击类地奇术直接击散了魂魄,因而身在半空就向辛同施出了咫尺天涯,拉开两人的距离,以免自己也折在那无形无息地奇术之下。 见辛同破不了咫尺天涯,徐厉心头大定,神念动处,一面通体血红的小幡凭空出现。徐厉一声厉叱,右手法诀一引,那面小幡瞬间变大了数倍,十数道殷红如血的光芒怒shè万丈,映得半边天都红了。 这样的威势还没有刚才那个家伙的哧人,辛同心下稍安,“公子小心,那是血魔摄魂幡!”玉鹰及时传来神念。还没等辛同回话,那十多道血芒已经化做十余条张牙舞爪的血龙,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yīn风,凶猛地扑了过来。 在咫尺天涯法术的配合下,那十多条血龙的速度快到了极处,几乎是刚一成形便将辛同和玉鹰围住了。 辛猛人夷然不惧,嗔目一声大喝,招出了藏渊扳指内的天殛怒雷刀根据以住的经验,天殛怒雷刀对付邪术妖法那可是灵验到了极点……然后他就傻眼了。 金丹被封,没有元力真气驱驱使,天殛怒雷刀仍是黑黝黝毫不起眼的样子,丝毫不见以前那种又是金光又是黑雾的威势。“鲁那托,你给老子等着,下次看到你,老子定要……定要……亲死你!”傻眼的家伙恨恨地发狠。 玉鹰身上bào出一团耀眼之极的光芒,将那十数条血龙拦阻在外。辛同抬头望去,触目只见红彤彤一片,再无其他。让他更为惊骇的是,血龙合围之后他的神念灵力竟然不能透过那层血芒! “nǎinǎi地,这不成睁眼瞎了吗?不成,这样下去迟早要完蛋!”辛同心念电转,霎时拿定了主意。收回天殛怒雷刀,灵珠疾旋,如丝如缕的灵力喷薄而出,形成护罩后向玉鹰传念:“前辈收回元力,血魔摄魂幡我来对付。嗯……前辈可否屈驾在藏渊扳指内暂时容身?”对于生xìng高傲的玉鹰何翼,辛同说话格外注意。 玉鹰略一沉吟,道:“可以。”随即撤回了护身妖力。辛同的灵力护罩早以蓄势待发,玉鹰妖力一收,他的灵力便蓦然大涨,将他和玉鹰一同笼罩在其中。 先前在玉鹰妖力的护持下辛同还认为那“血魔摄魂幡”徒有虚名,此刻换做是他的灵力与血芒直接接触,他才知道厉害。紧紧贴在护罩外的红芒粘稠如血,不住蠕动扭曲,更发出耳朵听不到、在识海内直接响起的尖厉可怖得难以形容的嚎叫,震得人三魂yù飞、七魄yù散! 而且这嚎叫一声比一声高,有如怒海狂潮,一浪高过一浪,无休无止地冲击元神。饶是辛同元神坚凝无匹,此时也觉得相当难受。 第七章血池(上) 辛猛人强忍不适,默颂法诀将玉鹰收入藏渊扳指,心念转动,将默默也收了进去,随后眉心中碧光连闪,一口气连发十二记戮魂雷被惹毛了的家伙不管是否会成为修行界的公敌了。因为没法锁定血焰狂魔,他发出的戮魂雷颇有些无的放矢的意味。不过那血魔摄魂幡是徐厉以本身精血元神炼成,与其休戚相关,戮魂雷透过灵力护罩轰在血芒上,也算歪打正着,十二记戮魂雷轰过,血芒尽散,血魔摄魂幡青烟四逸,急剧缩小,直缩到比原来还要小了一半方始停止,血焰狂魔高声惨嘶,仰头喷出一口鲜血。 见没有把那家伙的头轰成烂西瓜,辛同暗中长出了口气,心神稍懈,灵神之珠再转,就待施展上穷碧落下黄泉,眼前一道红光闪过,徐厉的本命魔珠突然出现在他身前,没等他作出反应便击在灵力护罩上。 魔教中人的本命魔珠从某一个角度来说等同与道脉修炼者的金丹,金丹进而为元婴,本命魔珠进而则为魔婴。实际上,本命魔珠与辛同的灵神之珠更为相似,都是灵力凝成,区别在于一个生于眉窍,一个成于泥丸。 徐厉发出本命魔珠的时机拿捏得精妙之极,其时辛同十二记戮魂雷刚刚发出,正是灵力护罩最为脆弱的时候,本命魔珠极为轻松地击碎了灵力护罩,狠狠地撞在正要开溜的辛同额头。 如果辛同没有连发十二记戮魂雷,如果辛同反应快一些再次发出戮魂雷抗衡徐厉地本命魔珠。结果都会大有不同,但现在,被徐厉本命魔珠击中脑门的辛猛人,很没面子地过去了。 “心慈面软遭祸害!nǎinǎi地,老子就应该不管不顾地把那家伙的脑袋轰成烂西瓜……”在陷入彻底的黑暗之前,辛同暗骂自己心太软,然后便从高空一头栽下。 一颗海碗大小的明珠悬浮在距洞顶三尺处。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将山洞内照得纤毫可见。 山洞不大。约有数十丈方圆,除了一个椭圆的池子外再无他物。那池子占了山洞地十之七八,池中波澜涌动,犹如一锅煮沸了的开水一般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尤为可怖地是,那沸腾翻涌的既不是岩浆也不是水,而是乌红粘稠的污血。浓到了极处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山洞,令人头晕目眩。嗅之yù呕。 辛同血池之中时沉时浮,一脸安祥,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只是双目紧闭,五官四肢一动不动,看起来仍然处于昏迷。 脚步声突然响起,神色yīn沉的吸髓魔狼和血焰狂魔徐厉一同走了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3 章 来。见到辛同仍是七天前的样子,吸髓魔狼不由脸现怒意。悻悻地道:“三师兄啊三师兄,这小子已经在血池里泡七天多了,却屁事没有,这样下去甚么时候才能摄出他的魂魄?可以肯定,噬魂血池对他根本不起作用!让我敲开他地脑壳,直接吸了他的脑髓。这样岂不是要省事多了。” “你那是暴殄天物。”徐厉横了吸髓魔狼一眼,道:“这小子的元神坚凝得可怕,竟然仅凭自身灵力就几乎把血魔摄魂幡毁去!他的元神越是坚凝,炼化后融合的魔器威力便越是强大,这个道理师弟怎么忘了?而且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不知道这小子修炼的是甚么奇法,他的元神仍有极大地成长空间,这等一万个修炼者也找不出一个的奇质,如果只是吸食脑髓岂不是太过可惜?”徐厉狞笑数声,又道:“再说了。小师弟被他形神俱灭。若不让他的魂魄日日夜夜享受炼狱之苦,又怎么对得起小师弟?” “师兄说得没错。只是按现在的进度,甚么时候才能摄取那小子的魂魄啊?” “可惜摄魂幡被这小子毁坏得不能使用了,要不然以摄魂幡配合血池,定可在十天内摄出他的三魂七魄……不过也不用焦急,再有半个月就是师尊出关地日子,以师尊通天澈地的神通,取这小子的魂魄自是易如吹灰反掌……好了师弟,我们行法吧。” “万物有灵,血为其精!九天十地,六道冤灵,抽魂摄魄,血池噬神!噬!”退到洞口的两人咬破舌尖各自向血池喷出一口鲜血,同时念动魔咒,法诀引处,血池忽然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响,满池污血腾空而起,宛如滔天巨浪般疯狂地向四周扑去。 徐厉和吸髓魔狼施完法后几乎同时闪出了山洞,一道黑色光墙在他们身后凭空出现,将洞口遮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污血泌出。 吸髓魔狼擦了把冷玉冰汗,心有余悸地道;“汇聚了六道冤魂、上古妖魔之血的噬魂血池实在是太霸道了。”随即眉头一皱,不解地问道:“真是想不通啊,噬魂血池如此霸道,为何那小子在里面泡了七天还能安然无恙?甚至连ròu体都没有一点损伤!” 徐厉一怔,道:“师弟不说,我还真忽略了这事……那小子不可能修炼到了ròu体不腐的境界,这样说来,他是有宝物在身了。” “太阳神玉!”吸髓魔狼身子一震,高声道:“一定是太阳神玉!没想到啊,太阳神玉竟然还在他的身上……”话没说完,转身就要开启洞口的封印。 徐厉亦是一震,但反应极快,一把拉住吸髓魔狼,厉声道:“这时候进洞,师弟不想活了吗?”见吸髓魔狼依言住手,放缓声音又道:“太阳神玉虽然是传说中的奇宝,但没有了xìng命,再多再好地宝物又有何用?那小子身陷噬魂血池,又被我封住灵府气海,仅余一丝神智。绝不可能自行逃拖,七天后血池平复,太阳神玉也好太yīn神玉也罢,还不都是我们地。” 他们猜测得没错,在噬魂血池泡了七天地辛同能够无恙,很大程度上确实得益于太阳神玉。 此时山洞内又是一番景象,污血翻涌咆哮。直若翻江倒海一般,各种各样令人心胆俱丧双腿发软地怪叫此起彼伏。无数白骨森森的手臂从血池内伸出,争先恐后地抓向辛同,似乎要把他撕成碎片方始甘心。 太阳鸟现形后,辛同在刀灵霸绝的建议下把本应挂在腰间的玉佩贴身戴在了胸前,正应了那句“听人劝吃饱饭”的俗话,这个举动救了他的命。不知道是神玉通灵知道自行收敛气息还是怎地,当日徐厉下辛同后并没有发觉他胸前地神玉。封住他的灵识后直接抛入了血池。 徐厉二人施法后退出山洞,噬魂血池刚刚开始肆虐,辛同胸前地玉佩突然“嗡”地轻响了一声,千万道其红如火的光芒激shè而出,shè出五六尺后纷纷折shè,眨眼间形成一个光茧,将辛同包在其中过去七天,他就是凭此而安然无恙的。 辛同并没有如徐厉所说那般仅余一丝神智。而是余了很多丝。他被丢入噬魂血池后不久便醒了过来,只是不知徐厉施了甚么法术,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动,就连赖以保命的灵神之珠也被封住了。 几乎是刚刚清醒,辛同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眉心内的灵神之珠一如被鲁那托封住的金丹。一团血雾彻底隔断了灵珠与神念地联系。僵尸似地辛猛人心头苦笑,“老子这段时间还真不是一般的霉啊!先是被鲁那托那婆娘封了金丹,一转眼又被那个血焰狂魔封了灵珠……nǎinǎi地,老子不能就这么硬挺着被那两个家伙收拾,要想招才成。”这等状况下,他所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破除鲁那托或是徐厉给他下的封印了。 来此之前,辛同已经试过多次破除鲁那托的封印而无果,这时候当然不会在那上方面浪费工夫,直接把主意打到了血焰狂魔的封印头上。 辛同的神念和灵珠已经完全断开,而他对于如何结成的灵神之珠。自己也莫名其妙。是以想了半天也不知应该如何着手。好在他总算没有笨到家,猛然想起刀灵曾经说过灵珠也可归为内丹。束手无策地情况下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以修炼金丹之法意守眉心,以期能与灵珠取得联系。 一守七天,毫无进展。肆虐了七天却奈何不了辛同的噬魂血池似乎耗尽气力而平复下来,太阳神玉光芒形成的光茧自行收回,仅余一层ròu眼难见的灵波护住辛同的身体。吸髓魔狼和徐厉进洞施法后退出,光茧内的辛同不折不挠,继续为破除灵珠地封印努力。 这一次辛同毫不保留地用上了全力,他本就担心被他们发现太阳神玉的奥秘,而且也估计出了噬魂血池的发作时间,知道自己最多只有七天,当吸髓魔狼或是徐厉再次出现时,一旦太阳神玉被他们取走,自己离完蛋就真的不远了。 七天很快过去,再过一个时辰,噬魂血池将再次平复,留给辛同的时间似乎不多了。就在此刻,“哗啦啦”一阵乱响,封住洞口的黑色光墙犹如瓷器般片片碎裂,一个身影飘了进来。仍然奈何不了辛同的噬魂血池似乎找到了新的蹂躏对象,污血如浪,向那身影扑去。 如果辛同能够看见,或者吸髓魔狼等人在场,定会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惊得掉落一地的眼珠子。 那身影满头绿色长发直立而起,仰头一声无声地嘶吼,迎着扑来地血浪站定,猛地张开嘴巴深深吸气。 吸入的不是气,是血!满池地污血! 先前咆哮如雷的污血,此时却发出近乎欢快的嘶叫,如江河入海,投入那身影的嘴里。 几十丈大小的池子能装多少血?一个人肚子再大,又能装得了多少?说来让人难以相信,但事情确实发生了那让血焰狂魔和吸髓魔狼忌惮万分、一刻也不敢多待的噬魂血池中的一池污血,就这样被那个进来地身影长鲸吸水般吸了个干干净净! 随着污血入腹。那身影的身体出现了惊人的变化。原本骷髅似的脸颊、手臂渐渐生出血ròu;身上尺许长的绿毛也在渐渐缩短,直至消失;一头长发由绿而灰,由灰而青,由青而红,又由红而绿……如此反复数次,待得那人将一池污血吸净,头发已变得乌黑油亮。光可鉴人。 血池血尽,那人蓦然仰天尖声高叫。叫声未止。“砰”一声巨响,那人身上的绿衣bào成万千碎片,露出一具女xìng的躯体。 那人知道自己身体上地变化,但当她看到自己春葱似的玉指、雪藕般地手臂、颤颤巍巍的诱人双峰、纤细得似乎不及一握的腰肢……她还是惊得呆住了。足足过了一柱香的工夫她才回过神来,伸出颤抖得很厉害的右手,颇为迟疑地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手指在那张吹弹得破、白里透红的脸上一触便回,随即是一阵近乎疯狂地触摸。 “啊!”在确定了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那女子仍然发出了一声不能置信的惊呼。再次轻轻抚摸了自己的脸颊一下,那女子就此站在那里不动了,双目微阖,脸上神情如谜。 这一切,辛同一无所知。肆虐的噬魂血池被那女子一口吸尽,太阳神玉生出的光茧也神奇地随之消失,脸朝下趴在池底的辛同正全神贯注地破解血焰狂魔的封印。 苦心人,天不负。辛同地不懈努力取得了应有的回报,意想如针的神念终于将眉心中的那团血雾刺出了一个小洞,与灵神之珠取得了联系。在他神念的驱动下,原本就在缓慢地自行旋转的灵神之珠转得越发迅疾。 那团血雾不知是何物生成,对神念竟然有着极强地腐蚀力,这些天来辛同一直头疼yù裂。此时一边要对抗血雾一边要运转灵神之珠,疼得更是厉害。“nǎinǎi地,疼上十天半月甚至一年两年老子都能受得了,但如果不把这鬼雾驱出印堂,老子岂不是要疼上一辈子?如果真是这样,换做神仙来了也受不了……咦!看来不用为这事烦恼了!” 就在辛同认为此雾无计可消除之际,猛然发现了一件让他欣喜若狂的事情高速旋转的灵神之珠竟然在吞食那些让他头疼万分的血雾!没错,就是吞食! 由于灵神之珠旋转的速度突破了某一个临界点,因而形成了一个深碧色的漩涡。这个漩涡的形状一如辛同丹田内的金丹,灵神之珠为涡心。丹气为涡尾。那团血雾已被牵扯得千丝万缕。随后汇聚成线,如扑火的飞蛾般向漩涡投去。直到将血雾吞食净尽。那个漩涡也没有消失,似乎意犹未尽,想要吞噬更多的东西。 自由地感觉真好啊!辛同心头大爽,一跃而起。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仍在发呆地全身赤luǒ的美人!然后,辛大童子鸡就不由自主地加入了发呆地行列。 说句有些让人伤心的大实话,二十好几的辛大童子鸡长这么大,自打记事以来还从没看到过女人的luǒ体,那种由视觉进而生理进而心理上的震撼之大从他现在的反应就能知道辛小童子鸡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昂起了头挺起了胸,坚挺到痛……而且,他很不争气地流出了口水。 眼前这具凹凸有致的躯体是如此的耀眼,竟让他生出晕眩的感觉!那两团丰盈雪白的软玉不住地微微颤动,每一次颤动都有使人窒息的强绝威力辛大童子鸡在弹指间至少窒息了一百次更要命的是,两座雪峰上各有一点嫣红,这红不是一般的红,是那种仿佛有着生命的娇艳yù滴的润红,红润得让人恨不得就此含在口中,再也不放!软玉向下,是平坦而润泽的腹,腹上一点圆脐,撩人遐思;再住下,是一簇神秘的柔柔芳草,散发着足以致命的极度诱惑……辛大童子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移开目光……只是,口水流得更厉害了…… 修长笔直线条柔和的两条玉腿、圆润的足踝、红嫩嫩白生生仿佛极品美玉雕就的两只小脚丫……辛大童子鸡口中水流如注,当真是:口水流啊流,流到瓜洲古渡头…… 这样一具堪称上天杰作、完美到了极点的赤luǒ身体摆在面前,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为之心摇神dàng,只不过辛大童子鸡dàng得更厉害些罢了。在他那有如实质一般的目光注视下,神游物外的绝美女子终于回过神来。 一声尖厉得可以撕破耳膜的叫声猛地响起,让辛某人“源远流长”的口水嘎然断流。直到此刻他才想起,在这明显是吸髓魔狼用来炼制邪法的山洞内,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天仙似的美女而且还是luǒ体美女?还有,那满满一池污血又跑到哪里去了? 第七章血池(下) “唉,女人怎么都这么喜欢叫呢?不管是穿了衣服的还是没穿衣服的……”被没完没了的尖叫刺得耳根发软的辛同苦笑连连。 那女子嘴里叫声不止,素手挥动,一件鲜红如血的长袍凭空出现,遮住了她那充满无穷诱惑的躯体,辛同一脸不舍,心中大呼可惜,不得不将目光上移。一看到那女子的脸庞,刚想说话的童子鸡又一次呆住了。 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类的词汇,都不能形容这女子带给辛同的感觉,“好看!真的是太好看了!”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他只想到了这么一句。 那女子五官标致到了极处,绝不在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美女之下,一双黑黑的眼睛更是如水波、如云雾、如深潭,如梦如幻,竟有一种让人一望之后便深深陷入其中不能自拔的奇异魔力。 这一次辛同没有呆上多久,更没有流口水,见惯了绝色的他虽然还是只童子鸡,但已经对美女具有了相当的抵抗力。“你是谁?”清醒过来的他立即向停止尖叫的女子问出心头的疑问,“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子略一沉吟,水样的眼波流转,道:“我……是……采薇……薇儿……我……本是那血池中的一缕冤魂……我……我怎么会有了这样一具身体呢?”也不知道是很久没有说话还是其他甚么原因,那自称薇儿的绝色女子说话甚是枯涩。不过声音极为悦耳。 “薇儿?这名字真是好听。”对于美丽女子,要抓住一切机会发出真心地赞扬,辛同深知此理,又道:“人如仙子不染尘,名似……嗯……名似那个那啥……嗯嗯,反正就是名字和人很相得益彰的意思……”某个家伙本想赋诗两句,可惜肚子里墨汁实在没有多少。赋了上句赋不出下句了。 薇儿低眉一笑,样子极是温柔。 “哇哈哈。一个又美丽又温柔的女子,管她是人是妖还是甚么,老子都喜欢!”辛同似乎下了某种决心,用力挥舞了一下手臂。 山洞外脚步声响起,徐厉和吸髓魔狼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惊失色。“你……你怎么站起来了?”吸髓魔狼太过震惊,说话都结巴了,“那噬……噬魂血池里的血呢?”指着薇儿问道:“你……你又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辛同跨前一步。将薇儿护在身后,仰天大笑三声,道:“老子躺累了,所以就站起来了。至于那鬼池里的血吗……老子嫌它闹心,一口吞了。”站在辛同身后的薇儿听他这么说,身子一颤。 “放你nǎinǎi地狗臭屁!”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4 章 髓魔狼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以为那噬魂血池是坨屎啊,你说吞了就吞了?” 吸髓魔狼这句话实在够硬,噎得辛同一翻白眼。正待反击,薇儿在他身后探出头来接口道:“其实……那一池血,是我吞地……” 山洞内的三个男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不分敌我,同时笑了。“你这么个千娇百媚地女子,你以为那么一大池血是坨……坨啊?哈哈……”吸髓魔狼笑了两声。忽然面色一变,厉声喝道:“说!你这女子又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地?” “废话忒多!”辛同冷喝了一声,道:“划下道来吧,老子接着就是。”他相信了薇儿“我本是那血池中一缕冤魂”的话在修行界中,没有甚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是以抢先开口,以免薇儿泄漏她的身份万一那两个家伙有甚么控制血池的秘法,把薇儿再变成一缕冤魂可不妙了拥有那样迷人的身体而且又美丽又温柔的女子,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一直没有说话地血焰狂魔傲然道:“师弟,多说无益,拿下他们自然知道一切。缚!”话音方落。辛同和薇儿脚下应声钻出两条血红的软索,蛇一般向两人身上缠绕。 薇儿一双玉手挥动。似慢实快,电光石火间已抓住了那两条红索。“你这些魔教邪术,对我没有任何作用的……”薇儿的声音柔柔细细,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柔弱,“念在我们略有渊源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礼,你们现在退去还来得及,不然可不要怪我辣手无情喔……”双手一紧,那两条软索立时停止了缠绕,寸寸断裂,化为飞灰。 血河老祖亲手炼制的魔血缚仙索就这样被人轻松毁去,徐厉地脸色难看之极,心头更是惴惴,这女子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神通? 薇儿似乎知道他内心所想,又道:“退去吧,即使你们师父亲至,也不一定拦得住我的……”吸髓魔狼一声怒吼,厉声骂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皮,会两手法术就不得了吗?竟敢大言不惭地侮辱老子的师尊!老子要把你炼成僵尸,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辛同耳中似乎听到了薇儿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随即一阵清风从他身边刮过!定晴看时,薇儿一只纤纤玉掌已经拍在了吸髓魔狼的天灵盖上。又是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却是薇儿以奇快的速度退回了他地身边。 吸髓魔狼一脸不能置信的神情,伸手指着薇儿,双唇抖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黑色光团蓦然从他的天灵盖逸出,紧接着“扑哧”一声轻响,他的头颅突然间四分五裂,红红的鲜血白白的脑浆四处飞溅。 辛同几乎把眼珠子瞪到地上。真的是让人难以想像,薇儿这样一个看起来温柔娇弱的女子,行事竟然如此果绝狠辣!在他所认识的修炼者中,烟雨仙子、鲁那托等都是貌如天仙道行也高如天仙的奇女子,眼前地薇儿在容貌上绝对不比她俩逊色,虽然还不知道三人地道行孰高孰低,但此刻薇儿带给辛同的震撼,一点儿也不比她们差了。 薇儿双眉低垂,幽幽地道:“退去吧,不要逼我赶尽杀绝……” 徐厉施法收起吸髓魔狼地元神后便一直低着头,闻言抬起头来,双目尽赤,缓缓地道:“正如四师弟所言,你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皮……受死吧!”他的身上猛地bào起一丈余高的血色光焰,人化狂风,向薇儿猛冲而去。 辛同一把将薇儿拉到身后,眉心碧光如雷如电,一记戮魂雷凶猛地劈向已经扑到身前不及五尺的血焰狂魔。意料中徐厉脑壳碎裂或是自己口鼻喷焰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实质化的戮魂雷毫无阻碍地穿过徐厉的头颅,将山洞的墙壁shè出了一个极深的小孔。 那气势汹汹的身影在他们二人身前两尺处如轻烟般消散血焰狂魔竟然玩了一手漂亮的金蝉拖壳,溜之夭夭了。 “薇儿可有去处?”这家伙套近乎的功力大有长近,一声薇儿叫得亲切之极,仿佛两人已经相识了许久一般。见到薇儿有些迷茫地轻轻摇头,辛同一把拉过她的小手,道:“那就先跟着我走吧。”也不管薇儿是否同意,迈开大步向洞外行去。 如果说他先前对薇儿还有些许戒备心理,待看到薇儿亲手击毙了吸髓魔狼,那几分戒备立时飞到九霄云外了。至于薇儿的狠辣,他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一个在噬魂血池里煎熬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冤魂化身为人,怎么能不心狠手辣?只要这份狠辣不是针对自己就成了。 血焰狂魔虽然溜出了山洞,但天知道这厮是不是跑出去启动幽冥血河大阵了。现在的辛同只想尽快赶往上京,面子甚么的都是次要的,他甚至在血河老祖的行宫中收刮一番的心思都没有。 辛同拉着薇儿东折西拐,在他神念勘测的引导下,行了小半个时辰,终于重见天日。 他们所在的位置应该仍在幽冥血河大阵的笼罩范围内,但辛同并没有见到当日吸髓魔狼启动此阵时的种种异象,举头望去,艳阳高悬,云淡风清。 “血焰狂魔真的溜了?似乎被薇儿吓破了胆……nǎinǎi地,薇儿有这么可怕吗?”虽然认为徐厉多半已经远遁千里,辛同的动作却一丝也不敢放慢,从藏渊扳指内放出玉鹰和默默,紧握着薇儿温软的小手跨到玉鹰背上,向上京飞去。 飞出数百里,远处天际忽然出现一个蓝色的光点,来势快极,几乎刚在视线里显现就已化做一道经天长虹。 辛同第一个反应就是血焰狂魔搬来援兵,转念又觉得不对,那厮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正思量间,那道蓝色光华与玉鹰间的距离已经不足千丈。 感觉到身边的薇儿全身一紧,似乎正在全神戒备,辛同传音道:“不用怕,有我在,没事。”薇儿低眉一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身子却放松了下来。 第八章北返(上) “无歧竟然自行拖困了!”如焦雷滚过天空的声音里满是惊喜,“愚兄救驾来迟,贤弟恕罪……不过这也说明了愚兄法眼不差,哈哈……”那声音听起来极为熟悉,辛同略一思索便知道了此人是谁风流宗创派者、本应闭关修炼的风流衰男! “小弟愚笨,竟让兄长提前出关前来营救……小弟心中既是惭愧又是感动,真不知应该如何感谢兄长了。”这番话完全出自辛同的内心,不带一丝虚假。辛同修行境界虽然不高,但也知道一个即将应劫的修炼者提前出关意味着甚么。 “不关兄弟的事。”风流衰男笑道:“愚兄这次闭关只是修炼抗劫的法宝而已,现在这法宝已经炼成,正好出来散散心……无歧不要骑乘神鹰了,到愚兄法宝中来,咱哥俩亲近亲近。”说话的工夫他们两方的距离又已缩短了许多,辛同向玉鹰传了一道神念,握着薇儿的小手施展之术向迎面飞来的蓝色光华移去。 法术即将发动的一刹那辛同突然想起,施展此术,他自己一个人只能移动二十丈,而现在,他和那道蓝色光华之间最少也有两百丈左右,更要命的是,他身边还有一个薇儿。 辛同当然不是害怕自己会就此摔死。摔是肯定摔不死的,前有风流衰男后有玉鹰不说,他自己也可以连续使用“上穷碧落下黄泉”,但问题的关键是:他拉着薇儿移动出五丈或者十丈。然后来一个高空失足,然后再移动出五丈或者十丈,然后再来一个高空失足……nǎinǎi地,那可真是要丢死娘家人了……不过到了这个份上,想终止法术也不成了。 “丢就丢吧……其实,高空失足也蛮刺激地……”这个念头刚在辛同脑中闪过,他和薇儿已经从玉鹰背上消失。几乎是在他俩消失的同时。二十丈外的空中便凭空现出了他们的身影。 “失足喽……”辛某人在心中大喊。 事实却住住出人意料,首先是施展“上穷碧落下黄泉”时。两个人竟然也可以移动二十丈,而不是他所估计的五丈或者十丈这一现象是因为他的道行有所提升所至还是这种法术并没有人数的限制……嗯,这个要经过研究才能决定。其次,他和薇儿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高空失足,而是正在凌空飞行! 辛同转过头,看到地是薇儿温婉的笑容。 冷玉冰和温玉柔带着小丫头在上京等了三天没有见到辛同返回,知道他多半是落在了血焰狂魔地手中。小丫头大急。闹着要去摩云山解救辛同,冷温二女自然不同意,她们两人也未必能在徐厉手里讨得到好,更何况徐厉的背后更有凶名卓著的血河老祖,莫说只是小丫头一个人,即使她们三人同去或者请出长老阁的长老,遇到血河老祖估计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二女无奈,只好以秘法给正在闭关的风流衰男传讯。在极度的煎熬中又度过了将近十天地时光。风流衰男突然在别院现身,问明情况后立即孤身前住摩云山,没想到辛同自己拖困不说,竟然还带回一个绝色美人! 对于薇儿“我本是那血池中一缕冤魂”的来历,早在一离开山洞辛同就嘱咐嘱咐她,以后切切不可再对第二个人实话实说。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她是一位无名隐修的弟子,噬魂血池中的冤魂化身chéng rén,这个说法有点太骇人听闻了。薇儿很用力地点头,深以为然。 让辛同颇为不解的是,风流衰男看向薇儿的目光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似乎有几分戒备……还有一丝畏惧!经过多次观察,辛同确定自己的看法没错,却也因此而越发地不解,“薇儿妹妹这么美丽这么温柔这么可爱。哪里有一点点儿可怕的地方了?” 到了上京城内风流宗别院。风流衰男深深地看了一眼薇儿,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辛同的肩膀。飘然而去。 冷玉冰和温玉柔看到薇儿拉着辛同的手一直不肯放开,脸上不约而同地飘过黑云。温玉柔刀子似的目光在薇儿身上划来划去,冷哼一声后毫不客气地道:“我和师姊数天来担心受怕,宗主看来却是风流快活得很啊……”冷玉冰急忙伸手拉了一下温玉柔的衣襟,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温玉柔又是一声冷哼,红唇轻动了数次,最终还是没有再说甚么,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屋内地气氛甚是尴尬。 辛同干咳了两声,正待开口,小丫头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跃入辛同的怀中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一连声地道:“大哥没事,真是太好了,这些天可把香儿和两位姊妹姊担心坏了……”亲近了半晌,小丫头才安静下来。似乎刚发现薇儿的存在一般,小丫头两只大眼晴打量了薇儿片刻,问道:“大哥,这位漂亮姊姊是谁?” “她是薇儿姊姊……嗯,是大哥的好朋友……香儿啊,你可要和薇儿姊姊多多亲近。”冷温二女尤其是温玉柔对薇儿的敌意,瞎子也感觉得到,为了不让薇儿刚来就有被排斥的感觉,辛同只好请小丫头出马了。 “薇儿姊妹,抱。”小丫头向薇儿张开双手,小脸上的笑容可爱极了。薇儿抽出与辛同相握的手,伸出双臂,抱过了小丫头。 “我被血焰狂魔困在噬魂血池整整十四天天,如果没有薇儿,我已经被血焰狂魔炼化了三魂七魄!”辛某人语气平静,神色淡然,说出的话却如石破天惊,“吸髓魔狼被薇儿一掌拍碎了天灵盖,血焰狂魔望风而逃。”冷玉冰和温玉柔都是一惊。看向薇儿地目光立时大有不同。 能战方能言和,对此辛同深信不疑。在他心里一直认为薇儿是血池冤魂所化,手段狠辣得让人心惊,天知道被激怒地薇儿会做出甚么样的事情来,他绝不想看到冷玉冰或是温玉柔在无心之中招来杀身大祸。“冰儿,柔儿,你们在我心中是极为亲近地人。薇儿对我更有救命解厄之恩,我。真心希望你们能成为好朋友……”他的话音方落,薇儿已用力地点头。 冷玉冰柔声道:“冰儿和师妹明白,宗主放心。”说着拉起温玉柔,同时向薇儿施了一礼,道:“感谢薇儿姑娘的援手大恩,敝宗上下铭感五内,永不敢忘。”薇儿还了一礼。道:“两位姊姊太客气,这是小妹应该做的……”说着微微一笑,极是温婉。 自己一番苦心多少见了点成效,辛同心下略安,虽然三女的关系不会自此好得蜜里调油,但知道了对方在自己心里地份量,起码不会出现令人肚肠寸断的惨剧了。 在心焦如焚地等待辛同地这段时间内,冷玉冰和温玉柔并没有放弃对管平潮的搜索。只是结果不尽人意,那管老道数日前在上京略一现身便消失了踪影,冷温二女虽然动用了全宗的力量,却依然没有半点线索。 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三件与辛同密切相关的事情。 一件是六yīn宗以云符传书之法传告修行界,辛同暗算该宗弟子钟七后。与该宗长老约定某年某月某日在五老山点将台一了仇怨,但到了该日却爽约不至,乃是言而无信、欺软怕硬的无胆鼠辈、卑鄙之徒云云…… 辛同屈指算来,从当日与六yīn宗的那位长须老者订约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十多天,自己确实是失约了。“不过,老子甚么时候暗算过钟老七了?这六yīn宗也他nǎinǎi地太能颠倒黑白了……老子现在没空儿理他们,以后有时间再收拾这帮家伙!” 另一件是东汉德的一位供奉昨日突然抵达上京,虽然不知具体有何用意,但想来一定与辛同有关。辛同略一思索便大体明了那位供奉地来意。多半是要催促自己前往北疆。 第三件是南汉德的小皇帝不知为何在十三天前召告天下。辛同受封南汉德侯爵,封邑三府。 辛同一听到这消息头就大了。他很清楚。即便小皇帝没有召告天下,东汉德的威德帝也一样会知道这事,只不过召告与不召告,xìng质上是完全不同的。不召告,辛同可以打死不承认,估计威德帝权衡诸多因素,多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住最坏的方面考虑,大不了他与父母离开东汉德便是了。但是现在这样,一旦威德帝听信马明全之流的谗言,他父母就都危险了。 一念至此,辛同再也坐不安稳,恨不得立刻回到东汉德的皇都。 “宗主不要焦急。”冷玉冰柔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5 章 道:“早在小皇帝下召的当天,柔儿师妹就已命令京都别院弟子,严密注视尊府地情况,一旦东汉德朝廷有不良倾向,别院弟子将不惜任何代价救出令尊令堂。”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辛同先是一愣,随即大喜。此时他正走到温玉柔身边,心情激dàng之下一把抱住温玉柔,在她脸上用力地亲了一下,道:“柔儿,太感谢你了!”没等温玉柔作出反应,这家伙又一步跨到冷玉冰身边,也是一把抱住,在她的脸上也用力地亲了一下,道:“冰儿,也谢谢你了!”借机揩油成功的家伙退后一步,神情一端,恭恭敬敬地向脸飞红霞的二女深施一礼,诚挚地道:“柔儿,冰儿,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小皇帝为甚么要这样做?”得知冷温二女已做出妥善安排,再加上有老盗守护,父母地安危基本上可保无虞,辛同心头大定,这才有心思琢磨此事的来龙去脉。把他受封一事召告天下,这等绝对称得上是一石数鸟的yīndú手段,真的是出自小皇帝的脑子吗? “定边侯、封邑三府……nǎinǎi地,老子这就叫没吃到羊ròu反惹一身骚,挂了个定边侯的空名却弄得威机四伏……老爹说得没错,成长真的要付出代价啊!嗯,这事老子要找小皇帝问个明白,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算了,而且,玉菡和小丫头的事也应该给他个jiāo待了。” 想到香消玉殒连魂魄都已消散的秦玉菡,辛同心头一阵绞痛,好半天才平复下来,抱过小丫头,问道:“香儿,大哥准备进宫去见小皇帝,你和不和大哥一起去?”小丫头想也不想地道:“大哥让我去,我就去。” 辛同苦笑。实际上,在他地潜意识里,一直不想去见小皇帝,原因不言可明,只是到了现在这地步,想不见也不成了。“难道小皇帝召告天下,就是为了逼老子去见他?”辛同忽发奇想,转念又觉得不大可能。 “大哥,你让香儿跟着去吗?” “香儿,大哥一直在头疼,你现在地样子比以前要小两三岁……小皇帝看到了,怎么和他说呢?” “笨笨大哥。”小丫头嘻嘻一笑,道:“这个香儿早就想好了,和皇帝哥哥说香儿受到了妖法的禁制就成了。” “哈哈,还是香儿聪明。”辛同一笑,随即面色一黯,道:“唉,可惜你姊姊……走吧,我们进宫。”说着起身yù行,薇儿忽然拉住了他地手,问道:“可以让我也跟着去吗?”辛同一怔,问道:“薇儿为甚么也想去?” “不为甚么啊……”薇儿一双深潭似的眸子浮现出梦幻般的色彩,“只是想到传说中的皇宫去看一看,哪怕是只看一眼……” 我本是那血池中一缕冤魂想到薇儿可怜的身世,辛同心中一软,道:“既然薇儿想去,那就一起去。” 小皇帝看到七八岁模样的小丫头,先是愣了片刻,旋即自龙辇上跳起,快步奔来,将小丫头一把抱起,道:“香儿,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皇帝哥哥了!”和小丫头亲近了半天,问起秦玉菡,辛同如实说了,小皇帝如遭雷击,傻傻地站了半晌,猛然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第八章北返(下) 辛同也傻了,小皇帝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此时殿内尚有数名南汉德重臣,众目睽睽之下小皇帝却哭得声音嘶哑甚至连鼻涕都出来了,如此有失帝王尊严,可见他是完全出自内心,绝非作伪。辛同不由得由头一软,想及秦玉菡,爱屋及乌,对小皇帝的愤懑消散了不少。当然,该问的话还是要问的。 身旁传来的轻泣声让辛同一愣,转头看去,但见薇儿泪下如雨,哭得甚是伤心。薇儿本就生得清丽绝俗,这一哭更是不得了,当真有风云变色之威,让人心疼得似乎心尖都要为之粉碎、胸膛都要为之zhà裂,恨不能追风揽月以搏佳人一笑、更恨不得把那个惹她哭泣的东西千刀万剐! “薇儿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儿狠辣,但那是对待敌人,其实,她的心……很善良啊!”被迷花了眼的辛大童子鸡如是感慨,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轻轻地揽过薇儿,轻轻地为她拭去脸上的珠泪。 一柱香过后小皇帝方渐渐收住悲声,又垂着头怔怔地发了会儿呆,挥手道:“诸位爱卿,朕心情激dàng,已无力议讨国事,诸位爱卿也辛苦了大半天了,且先回去休息,国事明日再议吧。” 那几位南汉德重臣互视一番,向小皇帝施过君臣之礼后鱼贯退出,经过辛同身边时大都向他微笑颌首,只有齐国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辛同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将他受封一事召告天下的主意。一定是这家伙出地! 当辛同就此向小皇帝问询时,小皇帝竟说这是他的决定,不关齐国治的事。不过他脸上的神情让辛同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小皇帝原本想要设宴为辛同洗尘,被辛同婉拒了,他要去拜见东汉德前来宣旨的供奉,如果真的如他所料那般要求他前往北疆,他只有立即动身。这事不能再拖了。此等敏感时刻,他必须要向威德帝做出仍然谨遵皇命地姿态。 “我也要去北疆。”见辛同要走。小丫头急忙跑过来,拉着辛同的袖口,仰起小脸道:“大哥,如果你不在身边,禁锢我地妖法谁来解除?”说着挤了两下眼睛。 辛同摇头道:“不成,北疆现在战火焚天,若是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小皇帝也急了。道:“辛卿说得有理,北疆太危险了,香儿不能去。本朝供奉阁那么多修行界的高人,一定有办法解决禁锢香儿的妖术。” 小丫头一双大眼睛忽闪了两下,撇嘴道:“皇帝哥哥,皇宫里就不危险吗?就是在皇宫里,在一帮供奉的保护下,香儿和姊姊被那万恶的管平潮掳去。香儿被管妖道的妖法禁锢,险些丧命,姊姊更是……姊姊……香儿要姊姊……呜呜呜……姊姊……” 小丫头这一哭,登时把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哭得手忙脚乱,心里都不是滋味。薇儿将小丫头抱在怀中,对辛同道:“让小公主跟着去北疆吧。我以诸天魔神起誓,即使我形神俱灭,也不让小公主受到一丝伤害!”小皇帝闻言脸色一扳,怒道:“你是何人?” “薇儿是一位前辈奇人的弟子。”辛同接口道:“血河老祖地弟子见到薇儿,望风而逃。”心下颇为奇怪,薇儿甚么时候和小丫头好到这地步了?耳听小丫头哭得凄惨,转念想到小丫头的奇特体质,先有管平潮觊觎,后有血河老祖的弟子拦截索取,把她留在南汉德的皇宫。他还真有些不放心。便将这一层顾虑向小皇帝说了。 虽然小丫头百般哭闹,而且辛同也从旁加以劝说。但小皇帝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南汉德与呼克图鲁族的战况也相当激烈,前几天又丢失了两座城关,小皇帝这些天正为此焦头烂额,朝中的人力物力包括供奉阁的供奉,几乎全都放在了对抗呼克图鲁族上。小皇帝也知道,在这等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对香儿地照看难免有不周之处,而辛同身边不仅有可以让血河老祖弟子望风披靡的高人,更有风流宗为后盾,也许香儿暂时跟随辛同更为稳妥……但是想归想,让他开口应允却是另处一回事了。 小皇帝与天香小公主一nǎi同胞,兄妹俩的感情素来极深。他对这唯一的妹妹平日里就喜爱得不得了,更何况此时小丫头刚刚拖险归来马上又要离开,试问他如何舍得? 小丫头突然止住了啼哭,长长的睫毛上、嫩嫩的小脸上犹自带着点点珍珠似地泪水,嘻嘻笑道:“皇帝哥哥,香儿不跟着辛大哥去北疆了。” 辛同独自一人离开的南汉德皇宫,小丫头既然不去北疆,自然不会跟着,而与小丫头好得像亲姐妹似的薇儿则被小丫头硬留在了皇宫,说她和薇儿姊姊极为投缘,要让薇儿陪她三天。 与那位供奉一同前来宣旨的还有一个东汉德文官打扮的中年人,双眼狭长,两腮无ròu,看来甚是jiān诈。辛同认得此人,乃是马明全在青州时的管家马得胜。 辛同和母亲刚到青州不久,有一次把马长英打得大哭,这家伙领着一帮人冲过来,踢了他两脚又一巴掌打得他口鼻流血。不过当时只有十多岁的辛同也不含糊,虽然被马府的几个家丁按在地上拳脚jiāo加,但仍是抱住那厮的大腿死也不撒手,一阵猛咬,愣是咬了两大块ròu下来才罢休……事隔多年,辛同仍然记得甚是清楚,只是没想到当年一个狗仗人势的家伙摇身一变,居然变成堂堂东汉德官员了。 马得胜见到辛同后一脸倨傲,斜着眼睛打量了片刻。yīn阳怪气地道:“本官是应该称辛供奉呢还是应该称呼辛侯爷?” 这家伙本就长了一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地嘴脸,再用这种声调说话,越发地让人不爽。辛同明知道这家伙也算得上是钦差,不过心头烦恶上涌,就管不得那么多了,两眼一瞪,愠声道:“你nǎinǎi地。你以为老子想当那见鬼的侯爷吗?”马得胜手抚心口,“噔噔噔”连退三大步。颤声道:“你、你、你……你要做甚么?” 辛同懒得理他,目光转向他身后地那位供奉居然也是熟人。只看了那人一眼,辛同就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本届大烽火台比法首日,与两个参加比法的修炼者在万人瞩目下一同露臀luǒ飞的那位评判,正是眼前此君!认出了此人是谁,孙大墨当时用他破锣般的大嗓门喊出的那句话立即回响在辛同地耳边,“脸很黑的小师叔。你看到没有?那三个家伙都露着屁股啊!快看快看!哇哈哈,这三个家伙地屁股真白啊!” 见到辛同脸上的古怪笑意,那位供奉似乎也回忆起了这件糗事,枯子皮似的老脸一红,干咳数声,抱拳道:“在下叶听雨,辛供奉安好。” 辛同就是这德行,别人尊重他。他便尊重别人;别人拿他当头烂蒜,他就拿别人当坨狗屎……错了,是两坨。眼见叶听雨恭恭敬敬地向他抱拳施礼,辛同面色一端,抱拳还礼,道:“后进辛无歧。见过叶前辈。” 叶听雨甚是高兴,连连摇手,道:“不敢不敢,可当不得前辈这个称呼,如果辛供奉不嫌叶某高攀,称一声叶兄足矣。”辛同就任风流宗宗主一事,东汉德供奉阁人人尽知,虽然他仍然隶属于东汉德供奉阁,但毕竟是一宗之主,修行界中向来以实力说话。尽管辛同的修为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多高。不过他背后的势力让叶听雨绝不敢托大到自认前辈的地步。 “恭敬不如从命,叶兄称我无歧便可。”辛同微笑道:“叶兄万里迢迢赶到南汉德。如此辛苦,实是受无歧之累,思来真是令人汗颜无地啊……” “哪里哪里,无歧可不要这样说。”叶听雨拍了拍辛同的手臂,笑道:“愚兄祖籍便是现在地南汉德安庆府,一直想到故居去看看却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托无歧的福,终于可以一了心愿,说起来愚兄应该感谢无歧才是。”说着哈哈大笑。 谈笑晏晏的两人气坏了被凉在一边的马得胜,装腔作势地咳了一声,拉长了声音捏尖了嗓子道:“辛无歧接旨!” 辛同向马得胜手中的圣旨躬身施了一礼,道:“供奉阁供奉辛无歧,恭迎吾皇圣旨。” 马得胜忽然将圣旨一收,怒斥道:“大胆辛无歧,面对吾皇圣旨,你竟敢傲然站立,对吾皇如此大不敬,难道你以为你成了南汉德侯爵,吾皇就不能将你杀身灭族吗?” 辛同心头怒火升腾,恨不得一掌拍烂这家伙的嘴巴!眉心中的灵神之珠忽然急速旋转,一点凉意自印堂直抵泥丸,让他迅速冷静下来,“看来威德帝或是马明全没安好心啊,要不然怎么会派这样一个东西作钦差?想来是巴不得老子一怒杀了这狗日的东西吧?嘿嘿,老子偏不怒!”彻底恢复了冷静地辛同笑嘻嘻地看着马得胜,道:“老马,你是白痴吗?你不知道本朝太祖皇帝曾有皇命,供奉阁的供奉可以御前免跪吗?你这家伙胆子不小啊,竟敢藐视太祖皇帝!” “辛供奉之言毫无虚假。”叶听雨手捻短须,斜了一眼脸色忽青忽白的马得胜,道:“本朝开朝一千余载,太祖皇帝定下的这一规矩从未有所改变……嗯,不过也怪不得马大人,十几天前马大人还只是马太师府中的管家而已,不知此事也属正常。” 一如辛同所预料的那般,威德帝地圣旨令辛同接旨后立即动身前住战况吃紧的北疆,不得有误。 辛同接过圣旨,轻拍着马得胜的肩头道:“老马啊,你现在也是官家身份了,入朝为官和做一府的管家还是有很大地区别地,不要一不小心被别人当成qiāng使,误了自己的卿卿……咦,老马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啊,你看你这脸色,怎么又青又绿的?都快和王八盖子西瓜皮有得一比了。啧啧,还呲牙咧嘴地……” 被辛同整治了一番的马得胜终于开了窍,明白了自己在这些供奉的眼中是一个甚么样的份量。马太师地命令固然重要,但自己地xìng命更重要!看着辛同那双神光闪闪的眸子,马得胜只觉得浑身似乎又开始疼痛起来,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不用别人提醒,自动把马明全“一看到辛无歧,无论如何也要逼他立即动身”地jiāo待抛在了一边。 辛同看了眼噤若寒蝉的马得胜,心中嘿嘿一笑。为了向威德帝表明心迹,他主动提出立即前往北疆,随即不好意思地一拍脑门,笑道:“看我这记xìng,竟忘了叶兄要到故乡探望的事情……这样,叶兄稍等,无歧招来宗内弟子jiāo待一下,我们先去安庆府然后再动身前去北疆,叶兄意下如何?” 叶听雨捻须点头,道:“然。”辛同的目光看向马得胜,道:“马大人呢?”马得胜讪笑道:“一切尽从辛供奉安排。” 不久后冷玉冰和温玉柔应召前来。二女一个温柔一个冷傲,仙子般的容颜气质登时震住了叶听雨和马得胜。 叶听雨只是略一惊愕便恢复了自然,那马得胜的表现就很有意思了。二女容光慑人,以至于马得胜不敢平视,却又忍不住想看,于是偷瞥一眼马上将目光移开,然后立即又把目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6 章 移回来偷瞥一下再次移开……如此反复,无休无止,频率快得让一旁的辛同又是好笑又是担心,生怕这家伙就此把两只眼珠子累得坏掉。 冷玉冰生xìng温柔,虽然被偷窥得心烦但还能忍住,温玉柔却受不了这个,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笑得贼忒兮兮的辛同,转首向马得胜怒道:“你再贼眉鼠眼地瞄来瞄去,信不信我挖出你的两只眼睛?” 马得胜大窘,满脸通红,道:“本官也不想贼眉鼠眼地瞄来瞄去啊!可是,可是这两只眼睛不听话,自己要看啊……”猛地大叫一声,夺门而出。 辛同原本不想让二女陪他一同前往北疆,只是拗不过两人,只能无奈地答应了。 一行五人就此离开南汉德,动身前住东汉德的北疆。 因为多了一个凡世俗人马德胜,速度自是快不起来,一路上飞飞停停,七八天后方飞出南汉德的地界。 这一晚在东汉德的一座城关歇息,辛同独自一人站在楼顶远眺,眼见月明星稀,浮云如梦,心头若有所悟。忽然一阵清冽的奇香悄然袭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惊喜地叫道:“大哥!” 沉浸在奇妙感觉中的辛同闻声回过头去,两张绝世容颜映入眼帘,一大一小,竟是原本应该留在南汉德京城的薇儿和小丫头! 辛同不禁一惊,拖口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下集简介: 辛同等人赶到北疆,威武王秦承祚率军驻守的大胜关已经岌岌可危,秦承祚誓死不肯弃城,云空、小草等人的命运如何?辛定野被打入天牢,是生是死?血河老祖寻仇而至,辛同又该如何面对? 第一章闯营(上) 黑云压城城yù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辛同一行七人赶到东汉德北疆大胜关时,映入眼帘的景象与那两句古诗所描述的全无二致。 其时日正中天,城头上东汉德将士的甲胄刀剑反shè阳光,耀眼生花;城墙下,黑压压、密麻麻的乌勒族军兵无视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的箭矢,高声吼叫着向城关冲去。无数人被利箭shè死,但更多的士卒冲过了护城河,将一架架云梯搭在血迹斑斑的城墙之上。 两军将官的呼喝声,战鼓声,士兵临时前的惨叫声……汇聚成巨大的声浪,连远在云霄的辛同都听得甚是清楚。 辛同虽然出生时正逢战乱,但如此大规模的两军争战还是头一次看见,金戈铁马的战斗场面让他热血沸腾,同时那惨烈到难以形容的厮杀又让他心头颇不舒服,抱着小丫头的双手不由一紧。这种奇异而矛盾的情绪并没能在他心间停留多久,虚空中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所透露出的强烈敌意让他无暇考虑其他。 辛同定睛看去,登时发现那个悬浮于空中的身影并不是人,而只是以类似于镜像法术形成的影子。一个虚幻的身影竟能发出强烈得有若实质的敌意,仅此一点就可以知道那施法者的道行绝对不会低了。 此刻,辛同等人正立于虚空俯视地面上的战况。叶听雨驭剑悬停在玉鹰身侧,辛同抱着小丫头站在玉鹰背上的中间部位。身前薇儿,左边冷玉冰,右边温玉柔。 那天夜里,薇儿和小丫头地到来让辛同很是吃了一惊,不用问也知道小丫头是偷跑出来的,无论他如何劝说,小丫头就是不肯回上京。辛同无奈,只得带着两人一同前往北疆。马得胜则由当地官员派人护送返回东汉德皇都。 与上次不同。冷玉冰和温玉柔对于薇儿的再次到来表现出了真诚的欢迎,只是两人从第二天起便不再御剑飞行,而是坚定地挤到了玉鹰的背上。好在玉鹰本是洪荒异种,更有高深的道行在身,这才没有因为背负五人而使飞行速度减慢,在关键时刻赶到了大胜关。 空中那个身影由虚而实,片刻后竟然变得如同ròu身一般。而且还能开口说话,声音凝实,一如常人,“诸位道友意yù何往?如果只是路过此处,还请绕路而行……敝人乌勒族巫祭窝窝楼,在此向诸位道友陪罪了。”自称窝窝楼的身影渐渐充实,那份敌意却颇为奇怪地淡化,很快便再也感觉不到。这番话地语气更是极尽恭敬之能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叶听雨抱拳道:“道友客气了……不过吾等并非路过此地,而是专程赶往大胜关。还请道友让开去路,以免伤了和气……” 此刻已有不少乌勒族士卒登上了大胜关城头,而叶听雨还在彬彬有礼地同对方寒喧,辛同大急。怒道:“窝窝楼,老子数三声,你若是再不让开,老子就让你变成一块真的窝窝头!” 那自称是乌勒族巫祭窝窝楼地身影横了辛同一眼,也不答话,双手挥动,登时罡风大作,滚滚乌云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云中电闪雷鸣,声势甚是骇人。 “一个虚影竟然可以施展如此威势的法术……这个窝窝头。还真不能小瞧啊。”辛同心念转动。口中极快地高声数道:“一二三!”三字甫一离口,站在他身前的薇儿便扑了出去。 辛同原来想自己出手。是以没有给任何人暗示,薇儿的举动无疑让他颇为意外。他们所立之处与窝窝楼的镜像最少也要有一百六七十丈的距离,但弹指之间薇儿已经出现在那镜像身边,速度之快,即使用闪电来形容似乎也嫌不够贴切。 面对着犹如雷霆突至的薇儿,那镜像非但全无惊惧,眼中反而满是嘲笑之意,似乎认为薇儿并不能将它如何。空中罡风呼啸,薇儿地秀发衣袂却全然不受影响,没有一丝抖动。看到那个虚影一脸的轻蔑,薇儿微微一笑,樱唇微启,一口如兰的气息轻轻吐出。 如同被滚汤泼过的雪人,乌勒族巫祭窝窝楼以玄奥秘法生成的镜像就那样带着满脸的不敢置信,被薇儿一口气儿吹得无影无踪! 镜像虽然消失,漫天乌云却依然存在,雷声隆隆,电闪霍霍,似乎天雷随时都有可能劈下,威势之盛,惊心动魄。“那是法术形成的幻像,并不是真的。”退回辛同身旁地薇儿轻声道:“那窝窝……窝窝头的道法,没有这么高的。” 辛同运起天罚之眼看去,只见晴空朗朗,白云飘摇,全不似方才电闪雷鸣的样子。辛同深深看了一眼身旁的薇儿,情不自禁地对这个娇柔无限的美人生出高深莫测之感。 眼见大胜关上两军鏖战越发惨烈,辛同正待传念让玉鹰直飞城头,忽然心中一动,向叶听雨传音道:“叶道兄,我们直捣敌营中军大帐如何?”叶听雨一怔,沉吟道:“这个……这个……”辛同以为叶听雨心生怯意,道:“叶兄若是认为不妥,那我们兵分两路。叶兄先到城中救援,无歧到敌营中捣乱一番再行入城。” “无歧误会了,愚兄并非是忌惮乌勒族地巫祭。”叶听雨苦笑道:“无歧可知,修行者甚为忌讳伤害凡世之人的xìng命,佛门及道脉中人对此更是忌讳到了极处!修行者杀生过重,尤其是凡世间的普通人,平素修炼时会有心魔、yīn魔缠身,极易入魔不说,度劫时除去火、风、雷等诸般劫难,更会有无形无迹却又无所不在的天魔之劫……当年辅助太祖皇帝开朝地修行界诸位前辈,无一善终。更说明这个忌讳并不只是忌讳那么简单……我们直捣敌营,势必要杀伤许多乌勒族的士卒,能否解去围城之厄还是两说的事情,我们却多半会因此而堕入魔道……无歧三思。” 辛同眉头紧皱,道:“既然我们修行者不能伤害凡世的普通人,那我们万里迢迢地赶到这里,还有甚么意义?难道我们就因为修炼时有可能入魔和度劫时会有天魔加身这两个忌讳而束手旁观。任由乌勒族攻下大胜关然后挥军直入中原?” 他这番话说得相当不留情面,叶听雨神情尴尬。咳了数声方道:“无歧言之有理,愚兄深以为然。嗯……这个……此刻两军激战正烈,威武王的安全堪忧啊……这样,愚兄入城保护威武王,无歧则去直捣敌营,咱们双管齐下,哪边都不耽误……” “说来说去这家伙还是不敢和老子闯营。nǎinǎi地。还要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辛同强忍住翻白眼地冲动,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分头行动吧。” 叶听雨那番关于忌讳地话对辛同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是以他决定独自闯营。冷玉冰、温玉柔、薇儿、小丫头四人自然都不同意,强烈要求一同前去。这回换成了辛同坚决不同意,双方五人各有各的理由,一时僵持不下。 “不要再争了!”被三大一小四个女子弄得头昏脑胀地家伙怒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冰儿柔儿。你们带着香儿也去大散关保护威武王,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出手杀人!”不管叶听雨所说是真是假,他不能让两个鲜花一般娇嫩的美女陷入嗜杀的境地。“薇儿,你随我去闯营。” 可想而知,乌勒族大营中定有道行高深的修行界中人保护主帅,辛同此时金丹仍然处于被封状态。虽然结成了灵神之珠,实质化的灵力在某个层次上来说比真气元力的威力更大,但一旦起了冲突,若让他接连不停地使用戮魂雷或是碎魂锤,除了活生生累死再无其他可能!而有薇儿这样一位神通莫测的大高手在身边,再有玉鹰和默默护驾,即使打不过对方,跑总是跑得掉地。 听到辛同要带薇儿闯营,冷玉冰和温玉柔的神情甚是奇妙。二女对视一眼,温玉柔冷哼一声。抱过小丫头二话不说驾起法宝就走。冷玉冰轻叹一声,道:“如果敌人太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宗主多加小心。” 大胜关城外七八里处就是乌勒族的军营,可见乌勒族攻下大胜关之心有多么迫切。乌勒族大营正在玉鹰身下,辛同神念如电,刹那间扫过绵延十多里的大营,找到了中军大帐所在。一道神念传出,玉鹰双翅鼓dàng,向那座飘扬着五彩大纛的营帐俯冲而去。 离地面还有一百多丈,忽然间六道蓝色光华自营中飞出,奔雷也似地shè向玉鹰。在那六道蓝光之后,数十支利箭带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尖锐啸声冲天而起,向玉鹰攒shè。此后每隔两次呼息便有数十支利箭shè出,无休无止,似乎要直至将玉鹰shè成刺猬才肯罢休。这些密集如绵绵细雨的箭矢大异寻常,每一支箭矢离弦后立时变得通体银白,散发着耀目之极的光芒,犹如一道道可以划破苍穹地闪电一般。 玉鹰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更没有因此改变方向,但它也不敢小瞧那六道蓝光和数百道银电,蓦地一声高鸣,顷刻之间身外接连出现五个光罩,层层叠叠,将它与辛同二人罩了起来。辛同对于那些蓝光银电就是甚为忌惮,在玉鹰的光罩之内,又以实质化的灵力形成了一个深碧色的护罩。 说时迟,那时快,玉鹰的光罩几乎刚刚生成,那六道蓝光便已撞到了上面。“砰砰砰”六声连珠巨响,那六道蓝色光华zhà成漫天地蓝色光点,绚烂如烟花。在这阵煞是好看的bàozhà中,玉鹰的护罩竟被毁去了三道之多,仅余其二!紧接着又是一阵密如炒豆的轻微bàozhà声,数十道银电几乎同时shè在了玉鹰的护罩上。 这些银电并非普通的箭矢,而是以秘法炼制的破法之箭。此箭虽然名为破法,实际上也是一种法宝,只是不同于修炼者以本身精血祭炼的法器那般耗时漫长,而是可以在短期内大量制造,是以尽管威力差了不少,但由于数量众多,攒shè之下仍然具有相当可怖的破坏力。 玉鹰冲下不及五丈,又一道护罩被破法之箭毁去。玉鹰再次高鸣,身外应声出现了四道与先前想同的光罩。再冲下五丈,又是一道护罩被毁。 辛同见状有些担忧,此刻他们离地面还有七八十丈,下面地破法之箭仍在源源不断地shè出,照此下去,每五丈毁掉一个护罩,也许冲不到地面玉鹰地法力就会被耗尽。他以灵力形成的护罩能否挡住那些破法之箭还不得而知,即使能够抵御,又能抵御得了多久? 这且不说,他地灵力实质化后,威力固然大了许多,不仅可以进行元神攻击,更可以将其拟成刀剑qiāng斧针等等形状,举例来说,他用灵力拟成的刀剑具有真刀真剑相同的功用,一样可以斩掉敌人的头颅。只可惜福祸相依,利弊同体,在如引大威力的反面,是他必须要受刀剑等武器对他元神上的伤害。 再举例来说,他用实质化的灵力攻击一块石头,那么这块石头的反震之力将会以灵力为媒介,对他的元神造成一定伤害,只不过伤害非常小而已。但若是把这块石头换成刀剑或者修炼者的法器法宝,那么他的元神所承受的伤害就会相应的严重许多。 如果这种伤害超过了元神的承受底限,他只有变成白痴或是就此魂飞魄散。以那些破法之箭的威力,辛同知道自己的灵力护罩绝对抗不了多久。 “莫非老子要和玉鹰一块儿变做刺猬不成?”这个想法刚在他的脑中冒头就被一道灵光取代,“nǎinǎi地,老子怎么把那东西忘了。”紧急关头,辛同想起了风流衰男送给他的那件仙炼级法宝玄水烈火幢。 第一章闯营(下)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融炼,玄水烈火幢的防护范围已经从最初的丈许左右增大至十五丈方圆,虽然比风流衰男所说“防护方圆数百里”差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但此时用来防护两人一鹰却是绰绰有余了。 辛同神念动处,长有半尺、状如华盖的玄水烈火幢凭空出现,在他头顶滴溜溜旋转不休。幢身上的光华赤红如烈火,幢杆上的光华碧蓝如海水,两色光华jiāo相辉映,动人心弦。随着辛同默颂法诀,原本忽强忽弱、忽明忽暗的蓝红两色光晕蓦然大放,万道毫光耀眼生花,形成一面奇异而神秘的光幢,将他和薇儿以及玉鹰罩在其中。此时,玉鹰第二次形成的护罩只剩下了最后一道。 仙炼级法宝的威力确实不是那些可在短期内大量制造的破法之箭所能比拟!光幢一成,登时有数十道箭矢所化的银白色光芒劈在上面,随即zhà为无数的碎屑落下,而玄水烈火幢的光晕却没有一丝波动。随着双方距离拉近,破法之箭的威力越来越强,但仍是不能给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7 章 水烈火幢造成丝毫威胁。 不仅如此,破法之箭所附带的强大阻力也被玄水烈火幢消弥于无形,玉鹰下冲的速度因此快了数倍,只是眨了几次眼睛的工夫,辛同已经可以数清地面上那些弓箭手的眉毛有多少根了。 在那些乌勒族弓箭手的眼中,一个红蓝辉映的光球由小而大。挟着无可言喻地威势从天而降,而自己shè出的神箭却对那光球没有半点儿伤害,若说没有恐惧之感那是骗人。不过乌勒族民风悍勇,三尺童子亦敢空手面对饿狼,这些可以使用破法之箭的弓箭手更是勇士中的勇士,是以虽然恐惧却没有一人退却,眼见那光球离地面只有十数丈。估计自己没有机会再shè出一箭的弓箭手厉喝一声,反手掣出背上钢刀。双膝微弯,屏息鼓目,只等那光球落到近前,便要跃起劈上一刀。 只是世事往往难从人愿,眨眼间那光球已经到了离地面四五丈处,正准备跃起的弓箭手忽然不由自主地一愣那个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落下地光球竟大违常理地停在了那里!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眼前一花。那光球已经消失不见,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只硕大无朋、神骏无匹地血目巨鹰。猛然间狂风骤起,地上顿时砂飞石走,十数个帐蓬被拔起后卷上了半空。这一阵狂风好生劲猛,吹得一众弓箭手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更别提拿刀砍鹰了。 这些乌勒族的弓箭手当真悍勇,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不肯放弃。十几个眼睛都睁不开的弓箭手竟然不约而同地向着自己记忆中那血目巨鹰所在的方位甩出了钢刀!他们每人都可连开数十次五石硬弓,膂力之强可想而知,只是这几乎可以算做凡世间最为强劲的膂力,在洪荒异种且有道法在身的血目玉鹰一双铁翅下,实在算不了甚么。 他们用尽全身力气甩出的刚刀只保持了一丈左右地直线飞行,随即被玉鹰铁翅鼓dàng而生出的狂风所阻。在空中略一停顿便转折飞回。数声惨叫接连响起,六七个弓箭手被四下乱飞的钢刀所伤,有的被斩断了臂膀,有的被划开了胸腹,更有人被削去了半边头颅…… 眼下数人死去时的惨状让辛同心头泛起不舒服的感觉,只是与先前相比淡了许多。此刻的他无暇考虑为何会如此,更没有时间去考虑这几个死去地乌勒族弓箭手是否会魂灵不散化为yīn魔,他那双灵敏得异乎寻常的耳朵让他在怒海狂涛般的厮杀声中听到了十数里外大胜关城头上几乎没有间歇的惨叫。虽然分不清这些惨叫是出自东汉德士卒还是乌勒族的将士之口,但他知道,此时此刻的大胜关。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地紧要关头! 突然间“夺”地一声轻响传入耳际。却是一柄钢刀与另一柄钢刀撞击后,借着风势竟然匪夷所思地飞出了一两百丈。砍在了悬挂着五彩大纛的旗杆上。看着犹自颤动不休的长刀,辛同双眼蓦然大亮。 乌勒族的族旗由红蓝黑青紫五色组成,上面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那只怪兽狼首、虎身、熊爪、蝎尾,两条后腿粗壮有力,直立而起,在猎猎抖动的大旗上显得活灵活现,头上两红一黑三只眼睛放shè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旗上跃下,择入而噬。 悬挂乌勒族族旗的旗杆极高,足有三十六七丈。如此高度,在平原上,即使相距数十里也可看到。乌勒族的大营与大胜关只有七八里远,其间全无阻碍,乌勒族的将士自然都能看得极为清楚。辛同虽然没有统率大军地经验,但他仍然知道族旗或是帅旗对于正在厮杀中地将官士卒意味着甚么。 玉鹰收到辛同传来的神念,双翅转折,向两百丈外地五彩大纛疾飞而去。只飞出二三十丈,眼前的景致忽然大变。触目只见重峦叠嶂,高低错落姿态万千,远处青山绿水间隐现村寨,竹翠柳碧,百花缤纷,竟让人生出恍若身临世外桃源之感。 “nǎinǎi地,又是迷惑神志的鬼把戏。”辛同暗骂一声,运转天罚之眼,双目碧光灼灼,眼前如画景致陡然又是一变,重新回到了重重叠叠的乌勒族大营之中。玉鹰血目中红光如线,全然不受法术影响,径直向那旗杆飞去。 “护旗!” 一声暴喝在稍显慌乱的乌勒族中军大帐响起。 话音未落,一个极为剽悍威严的大汉自帐内快步行出。此人身高九尺有余,虎背熊腰。酱紫色的一张大脸,狮子鼻,四方口,眉浓如墨,一双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寒光闪烁,令人不敢逼视。 “好一条汉子!”一百三四十丈外地辛同看得清楚。不由在心中暗赞,“看这家伙的威严气度。很有可能就是乌勒族的统帅了。唉,真是可惜,如此人物,老子却不得不下手诛杀……”他之所以闯营,原本就是为了在乌勒族的大营中制造混乱,以期能够解暂时去大胜关之围。从这一个角度来说,还有甚么能比击杀乌勒族的主帅更为混乱? 在那气度威严的大汉的两侧各站着三人。五男一女。六人中辛同只认得一个,此人相貌与先前在云端阻止他们地虚影全无二致,想来就是那个乌勒族巫祭窝窝楼了。另外五人的衣着与窝窝楼几乎完全相同,都是一袭黑袍,由此判断,这五个人地身份应该和窝窝楼一样,也是乌勒族的巫祭。 辛同的目光在六个男人的脸上都是一扫即过,但那个唯一的女子却让他不由自主地驻留了片刻。虽然只是片刻。却足以说明很多问题。要知道,辛同可是处于敌军数十里连营的中心,正身陷十几万人的包围之中,此时此地他还有心思看美女,这家伙,真不愧是一只二十好几年地童子鸡…… 当然。能让辛大童子鸡在这种情况下发傻的肯定是人间少见的美人。那个女子气质极为高贵,肤白如雪,细腻如玉,眉眼口鼻无一不美,尤其是那双湛蓝的眸子,顾盼间闪动着勾魂摄魄的光芒,在她那犹如公主般高贵的气质衬托下越发让人心旌摇dàng。 辛同毕竟久见美人,是以那颗童子鸡之心只dàng了片刻便恢复了平静。这时玉鹰距离那根挂着乌勒族族旗的旗杆已不足一百丈,而乌勒族除了那大汉喝了一声“护旗”之外竟然没有人进行拦截,甚至旗杆附近也没有出现护旗的将士。 事有反常即为妖。辛同警戒方生。一面烈焰升腾地火墙忽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们前方三四丈处。那道火墙色作青白,灼热之极。附近的虚空为之产生了轻微的扭曲,竟似有焚烧万物之威,甫一出现便让辛同生出灼痛的感觉,似乎毛发都已被烤得焦了。 以玉鹰的飞行速度,飞越三四丈的距离连眨次眼睛地工夫也用不了,闪避肯定是来不及了,不过如果就这样猛冲过去,极有可能就此变成一只烤鸟两个烤人。辛同的反应够快,几乎在火墙出现的同时便祭出了玄水烈火幢。红蓝两色光幢刚刚生成,玉鹰已经冲进了火墙之中。 进去之后才知道,那不是火墙,而是火海!入目尽是翻涌咆哮的青色火焰,无边无际,不知其广几许。先前在数百支破法之箭的攒shè下没有丝毫波动的光幢与火焰刚一接触便剧烈地震动起来,辛同一惊,“这玄水烈火幢可是仙炼级的法宝,不会这么不顶用吧?nǎinǎi地,难道是老子的修为不足?”正自思忖,忽然感到身侧的薇儿身子轻颤了下,辛同与薇儿相握的左手不由一紧,轻声道:“不怕,有我在。” “我没有怕啊。”薇儿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感激地笑容,道:“我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破去那个法术。” 在玄水烈火幢地剧烈震颤中,红蓝两色光芒此消彼长,红光渐渐消退,蓝光却越来越盛,片刻后红光缩为一个红点,隐于海水般的蓝色光华之中。辛同拥有玄水烈火幢地时日已经不算短了,但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玄水与烈火是可以互相转换的! 自行完成转换的玄水烈火幢蓝光大盛,如水波般向四周dàng漾开去。蓝光所到之处,青色的烈焰立时熄灭。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刚才还在肆虐逞凶的咆哮火海,在玄水烈火幢蓝光的侵袭下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喜出望外的辛同冲出火海,却愕然发现又有一道火墙在前方两三丈处等着他们。如此冲过九道火墙,玄水烈火幢上的蓝光已相当暗淡,防护范围也从最初的四十丈左右缩减到不及十丈,若不是玉鹰随之不断地缩小身形,那光幢便遮护不住他们了。 第九道火墙之后接连出现了三道黄褐色的土墙,玉鹰直冲而过,土墙崩裂,护在他们身外的光幢光芒越发暗淡,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碎裂。辛同无奈地将法宝收起,心中大骂施法之人狡猾。五行中水克火,土克水,那人先以九道被水所克的火墙损耗削弱玄水烈火幢的防护,然后施展克水的土系法术,如果辛同不将玄水烈火幢收起,这件仙炼级法器真有可能就此损毁。 玉鹰在离第四面土墙不及一丈时身形一顿,随即消失了踪影,辛同拉着薇儿的手从半空急坠而下。那面土墙的下端离地面约有六七丈,两人刚刚落过土墙下端,猛地分开紧握的双手,身形两分,一人向东南,一人向西南,闪电般疾shè而去。 那位气度威严的大汉站在西南方,东南则是乌勒族族旗所在。 一直像傻瓜似地硬冲火海土墙的辛同突然改弦易辙,大出乌勒族诸人的意料。在万军之中,辛同和薇儿竟敢分头行动,更是在他们意料之外的之外了。那名蓝眸美女双手连挥,刹那间两道火墙两道土墙几乎同时出现,拦在在辛同和薇儿的去路上。 辛同原本就没有认为自己能轻松抵达那气度威严的大汉身前,是以早有准备,向前突进五丈后,他的身影骤然消失,堪堪避过迎面扑来的火墙。最多只有一息的工夫,他的身影在左侧十丈处出现,然后再次消失……用的正是奇术“上穷碧落下黄泉”。 如果说辛同是一只神出鬼没、东蹦西跳的跳蚤,另一边的薇儿就是一只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猛虎。当然,这只猛虎很美丽。 蓝眸美女不偏不倚,给辛同和薇儿每人分了一道火墙一道土墙。薇儿没有如辛同那般躲躲闪闪,而是直接冲向了火墙!片刻后她从火海中冲出,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丝烧伤的痕迹。紧接着毫不停歇,箭也似地飞向扑面撞来的土墙。 “噗”一声轻响,逼得辛同收起玄水烈火幢的坚硬土墙似乎变成了豆腐,薇儿如刀入黄油,轻松已极地从中穿过,她那曼妙的身影快得不可思议,弹指间飞过六七十丈,距离那根旗杆已经不足四十丈。 无数道赫赫金光汇聚成一道金色光网,笼罩了方圆二十余丈的每一寸空间,夹杂着隐隐雷声铺天盖地地向薇儿罩了下来。薇儿一声清叱,周身bào起一团血红的光晕,飞行的速度比先前至少快了一倍,犹如一颗血色流星,毫无畏惧地迎向那声威哧人的光网。 第二章化骨(上) 用刀灵霸绝的话来说,辛同只是掌握了“上穷碧落下黄泉”的一点点皮毛而已,但就是这一点点皮毛,已经让乌勒族的六位巫祭大生手忙脚乱之感。当然,如果没有薇儿,他们也许多会轻松许多。 此时的辛同当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极尽东蹦西跳、神出鬼没之能事。以蓝眸美人为首的六个巫祭,竟有四人全力围剿辛同。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如果有足够的压力临身,很多人都有可能暴发出让他自己也会感到不敢相信的潜力。在四位乌勒族巫祭的绝大压力下,辛猛人……暴发了。 从习得“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法诀至今,辛同可以说一共只修炼过两回,一回是非礼了鲁那托后为了表明心迹而跳崖,一回是离开摩云山后遇到前来救他的风流衰男时高空失足。虽然第一回辛同练习了很多次而且还付出了流鼻血、满头包的代价,但以他此刻在四位道行高深的乌勒族巫祭全力围剿下依然不曾失“脚”被擒甚至还让对方手忙脚乱的卓越表现来看,似乎……除了他暴发了“小宇宙”外,找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间不容发地避开十数道火海十数座刀山,躲过无数个冰雹无数条闪电,暴发了“小宇宙”地辛猛人蹦来蹦去,竟然蹦到了离那气度威严的大汉不及十丈的地方。 蓝眸美女等人尽皆大惊失色。围剿辛同地四人移形换位,将那大汉团团护住。虚空中的辛同倏忽消失。然后在右侧十丈处现出身影,与那大汉之间的距离已经有了二十多丈。 众人暗中长出了口气,稍稍放下心来。辛同蹦了这么久,每次移动的跨度或五丈或七丈,从没有超过十丈以上。这么多次蹦下来,让蓝眸美女等人甚至包括那气度威严的大汉,都在潜意识里生出了辛同一次最远只能移动十丈的感觉。 辛同接下来的表现让他们潜意识里地这一认知越发深刻。 初时他们还用各种法术阻止辛同靠近。但到了后来,只要辛同没有逼近二十丈内。他们已经不再出手了。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频繁地连续使用法术,灵力渐有枯竭之相,而那家伙仍然龙精虎猛,谁也不知道他还能蹦上多久,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保存实力。另一方面,自己所使用的法术无一能给那家伙造成威胁。而那家伙一次最多只能移动十丈,二十丈完全是安全距离,可以不必浪费本就不多地灵力了。 悬挂乌勒族族旗的旗杆周围,不知何时已然大雾弥漫。薇儿自从毫发无伤地破去那金色的光网后便陷于其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里转来转去,似乎迷失了方向。 辛同依旧蹦得甚欢,围着那大汉五人转圈子,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如此几十次下来,因为没有一次把双方的距离拉近到二十丈内,蓝眸美女等人看起来越发松懈了。 这一次,当辛同出现在三十四五丈外的虚空并比以往多停留了一两息时,五人中只有那蓝眸美女流露出几分戒备之意。其他人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气度威严的大汉忽然机伶伶打了个冷战,生出被人盯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8 章 地古怪感觉。他的冷战还没打完,辛同已自虚空中现出身影,位置就在他的头顶! 辛同居然可以一次移动三十余丈,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 这一刻,每个人都从内心深处冒出上当之感。他们只是稍一愣神,辛同已落进四人的防护圈内,伸手抓向那大汉的脖子。 与辛同一同出现的还有玉鹰和恢复了原身的默默,从藏渊扳指内重见天日的玉鹰双翅急挥,两个乌勒族巫祭猝不及防之下。被玉鹰一翅一个拍得口喷鲜血。远远飞出。 默默不甘鹰后,巨大地蟒身还在半空时尾巴便已急急甩出。它这一记“默默摆尾”好生厉害。只是尾巴带起的罡风就让蓝眸美女身不由己地连退了十多步,而那个被它尾巴扫了个正着的乌勒族巫祭,“嗖”地一声飞上了高空。 几乎就在辛同的大手堪堪抓住那大汉的脖颈同时,一直在浓雾中转圈子的薇儿闪电似地飞出,一只玉手轻轻印在悬挂着乌勒族族旗地旗杆之上。“咔嚓”一声响,水桶般粗细的旗杆应掌而倒。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 这时候,辛同的手也已抓住了那大汉粗壮的脖子。眼见旗杆倒下,这家伙甭提有多高兴了。只是这股爽畅的情绪刚刚涌上心头便不翼而飞他的手竟然抓了个空!他的指尖上甚至还残留着那大汉的体温……只是不知那大汉用了甚么法术,就那样在他手下消失了! 煮熟的鸭子居然长出翅膀飞掉了,辛同先是一愣,随即脑中灵光闪过,高声喝道:“乌勒族统帅已死!”他这一声大喝如同春雷滚过大地,轰轰隆隆,声传数十里。鏖战中地两军将士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待得见到乌勒族族旗缓缓倒下,两军将士又是不约而同地齐齐发了一声喊。 虽然同为喊声,其中地意境却大有区别。东汉德喜悦,乌勒族惊骇。两军气势因此大变,东汉德将士士气大振,乌勒族将士则是军心涣散。数千名登上城头的乌勒族勇士,心神震撼下竟在顷刻间被斩杀了十之七八,大胜关破城之危立解。 “本王在此!”那大汉满脸奇异地艳红之色,出现在四十丈五六丈外的虚空,大喝道:“三军将士且莫慌张!” “嘿嘿。老子这一嗓子厉害,果然把那个从手掌心里溜掉地家伙又了逼出来。”辛同得意地一笑,上穷碧落下黄泉之术再展,身子骤然在原地消失。他的身影刚没,数条尖锐的石笋忽然从他所立之处破土而出,却只刺了个空。 在四十丈外的虚空中现出身形的辛同两眼中的碧光减弱了许多,脸色更是青白得哧人。“nǎinǎi地。老子擒敌心切,用力过猛。这一次看来是真出问题了……”先前为了迷惑乌勒族诸人,辛同自己也不知道使用“上穷碧落下黄泉”瞬间移动了多少次,虽然灵神之珠可以将天地之间的灵气转化为灵力,但仍然禁不住他这般挥霍,加上这次他强行移动四十丈,远远超出了他地能力所及,不出问题才怪。 那大汉转过头来看着摇摇yù坠的辛同。面上又是一阵奇异地艳红色闪过,道:“本王霍古多尔,你是何人?竟敢坏本王大事?”声音平静,全无怒意。 “花骨朵儿?”辛同一怔,召出紫电穿云梭踏在脚下,颇为困惑地问道:“古怪……你如此威猛的一条大汉,怎么取了这么个娘娘腔儿的名字?” 霍古多尔不怒反笑,道:“你和那名女子两人联手就敢闯营斩旗意yù夺帅。虽然双方敌对,但本王却在心里敬你为英雄……现在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个卖弄口舌的莽撞之辈而已,真是让本王失望啊……诛杀英雄本王也许会手软,对于鸹噪之徒……”霍古多尔脸上艳红之色越来越盛,“本王拼着毁去魔胎。亦必诛之而后快!” “且慢!”辛同连连摆手,示意霍古多尔暂时不要动手,正色道:“王上此言差矣!事无绝对,难道这世间就没有既鸹噪又英雄的人物吗?”说着故做羞怯地一笑,道:“比如说……小子我!” 霍古多尔这回脸上闪过的是黑气,不再答话,左手挥处,一股黑气夹着沛然已极的劲力,当胸袭向辛同。 “这就对了,恨老子地话直接动手就是。何必要找理由?”辛同哂然一笑。驾驭紫电穿云梭闪到一旁,道:“说那么多废话。你不觉得你也是个鸹噪之徒吗?” “大王万万不可!”被默默一尾巴抽飞的那位巫祭飞了回来,见到霍古多尔出手大骇,直接飞到了霍古多尔身前,神情激动地喝道:“大王天纵奇才,平素杀代决断英明盖世,为何此刻却如此糊涂?”那巫祭声色俱厉,竟如同训斥自己子弟一般喝问身为王者之尊的霍古多尔,“那人今日诛杀不了,改日再行诛杀便是!这大胜关今日攻打不下,明日再攻便是!苍鹰只有留下翅膀,才能飞越高空……大王明鉴!” 霍古多尔额头汗下,垂道道:“多lún巫祭教训得是,小王受教了。” 一旁的辛同暗道厉害。竹管窥豹,可见一斑,眼前霍古多尔的表现让他多少有些明白,为何以秦承祚那等人物也会在此人手下吃瘪了。除此之处,他对另一件事更为清楚,那就是,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说溜就溜,意念动处,辛同收起了紫电穿云梭因为融炼的次数极少,这一件仙炼级法宝在他手中根本发挥不了应有的威力,小范围内使用还将就,用这东西逃命,他自己都不放心。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为可靠地就是玉鹰了。 不用他召唤,玉鹰已经抓着缩小了身体的默默向他飞来。远处,悬挂着乌勒族族旗的旗杆轰然砸在在上,薇儿一掌拍碎了一个巫祭的天灵盖,身形如电,也向这边飞来。“这丫头怎么这么喜欢拍碎别人的脑壳?”辛同心下嘟囔着,施展上穷碧落下黄泉,在虚空忽隐忽现,向双方的汇合点移去。 由于灵力几近枯竭,辛同每次移动地距离不敢超过五丈,万一在移动途中灵力不继,结果将和使用穿墙术穿墙而过时法术失灵一样,那可就真的惨了。不过,他现在这样虽然不用担心会迷失在异空间里,但也极容易被有心人掌握到移动规律。 当他第五次在空中现出身影的时候,一道青色的火墙几乎和他同时在虚空出现,火焰只一个翻涌便将他卷了进去出手者不是别人,正是那唯一的女巫祭蓝眸美女,时间方位拿捏之准,令人激赏。 辛同刚一露面就知道坏了,心中大呼“大意了”的同时用所剩不多的灵力将将形成一个深碧色的护罩就被烈焰卷入了炎海。然后他就大骂自己愚蠢,有玄水烈火幢不用,为啥要用灵力护罩呢?他nǎinǎi地这鬼火烤起来头好疼! 头能不疼吗?他以实质化的灵力形成护罩,那青色的魔火通过灵力这一媒介,直接攻击到了他地元神!好在这家伙久经煎熬锤炼,元神坚凝无匹,虽然疼得呲牙咧嘴却还能坚持得住,不至于就此被烧得灰飞烟灭魂消魄散。 辛同被烈焰吞没地情景让已经飞到了三十丈外的薇儿心胆俱裂,一声尖厉得似乎可以撕破行云地尖叫骤然在天地间响起,薇儿一头长发由黑而红,由红而绿,两只黑宝石似的眸子变成了红宝石,竖在胸前的右手食指指尖忽有一点鲜血泌出,眨眼间形成一颗黄豆大小的血珠。薇儿玉指轻弹,那点血珠怒箭般向着正在施法的蓝眸美女shè去。 血珠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几乎是刚一离手便越过了二十余丈的空间。可怕的变化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息之间发生了!原本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血珠,竟然变成了一团翻滚涌动的血雾,狰狞凶恶之处,无法形容。 虽然体积变大了不知多少倍,但那团血雾的速度却并没有因此变慢,眨眼间就到了蓝眸美女的背后。这团血雾不仅速度奇快,而且无声无息,蓝眸美女又在全力施法对付辛同,是以毫无觉察。 就在血雾即将把蓝眸美女卷入的一刹那,忽然间一条人影从斜刺里猛冲过来,将那蓝眸女子远远推开,随即被血雾卷住了双腿。 第二章化骨(下) “师兄!”向前扑出的蓝眸女子在半空中强行回过头来,见到那人的样子后不由高声惨呼。那团血雾竟似拥有自己的意识,从那人双腿向上蔓延,速度惊人,只这么一会工夫已经到了那人的胸膛。血雾所过之处,衣物皮ròu尽皆不见,只余森森白骨。此人真够硬朗,如此剧痛之下,居然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呻吟痛呼! 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蓝眸美女的正是先前训斥霍古多尔的那位巫祭多lún。“不要过来!”他向疾扑而至的霍古多尔、蓝眸美女等人断断续续地厉声喝道:“这是化骨噬魂天魔血……让他们……走……退兵……请曼古都……大萨……”那血雾实在是太过霸道,没等他把话说完已将他全身尽化白骨。一点乌光刚从他的天灵盖逸出,立即被血雾吞噬了。 化尽多lún巫祭血ròu的血雾离体而升,悬浮在那具白骨的头顶,不住地变幻各种形状,说不出的猛恶。“砰”一声轻响,多lún巫祭躯体所化的骨架zhà成了满天的骨粉,被天际的罡风一吹,登时了无痕迹。 蓝眸美女双目尽赤,昂首发出一声厉叫,猛地一拳重重地击在自己的前心,一口鲜血喷向仍然困着辛同的青色火墙。犹如火上浇油,火墙的火焰蓦然大涨,颜色竟然由青转白,刺眼之极!可以想像,此时的火焰是何等炙热! 蓝眸美女的嘴角泛起一丝快意地笑容,她相信。在自己心血的催化之下,那困于火海中的人绝无存活的可能。接下来,就是那个使多lún师兄神形俱灭的邪恶女子!蓝眸美女恨意如山的目光转向薇儿,两只玉手刚刚抬起,却骇然发现那团血雾正在五尺处向她急速飞来。 蓝眸女子想也不想,本能地向后飞退。只是如此近的距离,那团血雾地速度又快得出奇。她此时想退又怎么来得及?她的身子才动,血雾离她已经不及一尺!多lún地惨状闪电般在脑中闪过。她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发出一声尖叫。叫声方起,她便感觉到肩头上一股大力传来,身不由己地倒飞了出去。 睁开眼睛,眼前发生的事情让她再次高声惨呼。 与先前的多lún巫祭如出一辙,另一位乌勒族巫祭推开蓝眸美女后立即被血雾卷入,护在他身外那层青蒙蒙的光罩在血雾的侵蚀之下全无抗力,顷刻间全身化骨。随即zhà成骨粉,天灵盖逸出的青光也被血雾吞噬了。 又一位师兄为了救她而形神俱灭,蓝眸美女实已悲痛愤恨到了极处,只是对那团妖邪恶dú而又霸道无比的血雾束手无策……这一刻地她,恨不得就此死去。 此时薇儿已经飞到了困住辛同的火墙旁,无暇理会不远处的蓝眸美女,毫不犹豫地将嫩如春葱似的玉手伸向炙热之极的白色烈焰。 “不必妄费心机了。”蓝眸美女恨恨地道:“那人已经化作飞灰!” 薇儿闻言素手一顿,头也不回地道:“如果真是如此。我只好用你们这几十万人陪葬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说话的同时玉手再动,伸向烈焰。 就在她有些颤抖的纤手堪堪触到烈焰之际,异变陡生。 尽管被困在他人以法术形成地火海之中,灵神之珠却依然能够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转换为可供辛同所有的灵力。“真是神奇啊!”某个察觉到了这一点的家伙心头大定。甚至觉得那直接触及元神的灼痛都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灵力源源不绝,不但能够抵消护罩的消耗,反而大有盈余,越发笃定地辛某人饱暖思yínyù,竟然生出用玄水烈火幢替换灵力护罩的想法。他是个坐言起行、想到就做的家伙,这个想法刚在脑中冒出,立即付诸了行动。灵力护罩猛地向外大涨,将青色的火焰远远dàng开,随即收回灵力,召出了玄水烈火幢。 还没等玄水烈火幢红蓝两色光华形成光罩。原本青色的火焰竟然变成了白色!高得骇人的温度登时将辛同的衣物毛发气化。就那样一毛不生、真正地赤条条地立于火海之中。 “完了!老子要变烤全人了!”他的这个想法还没闪完,挂在他胸前的太阳神玉蓦然间“嗡”地一声轻鸣。红光突生,瞬间形成了一个赤红的光罩,把辛同和玄水烈火幢一同罩了起来。 死里逃生地辛某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欣喜若狂。收起已经没有作用地玄水烈火幢,打量着护在身外的红色光芒,越看越是喜欢地家伙又一次在心里打起了把太阳神玉占为己有不给石老盗的主意。 这主意一冒头,立时如同雨后春笋,不可抑制地疯狂滋长起来。“有这东西戴在身上,至少意味着老子以后不用怕火了!不成不成,老子若真是这样做了,岂不成了见利忘义的卑鄙小人?这等千载难逢的奇宝,做一回卑鄙小人又如何……”这两种念头此起彼伏,僵持不下。 太阳神玉又是一阵奇异的颤鸣,罩着辛同的光芒不住扭曲变幻,片刻后幻化成一只太阳金乌的模样!影像一成,立即张开巨喙,竟然鲸吞起那些火焰来!没错,就是鲸吞!纯白色的烈焰犹如大江归海,源源不断地流入太阳金乌的嘴里。 就在薇儿的纤手即将触到火焰之时,无边无际的火海正巧被太阳金乌的影像吞了个干净。此刻,那个赤身体的家伙仍在闭着眼睛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居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拖困了。 蓝眸美女的法术一破,失去法力束缚的辛某人登时从半空坠下。向下落了三四丈这家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拖困时先是一喜。随即大惊失色,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惨叫:“天啊!老子还光着身子啊!” 太阳神玉吞尽火焰后立即光芒尽敛,辛大童子鸡就这样将其“珍藏”了二十多年地“玉体”赤条条地展现于两军阵前、几十万双眼睛之下! 春光大泄! 饶是辛猛人素来自诩脸皮厚过城墙,这种在数以十万记地目光注视下赤身露体的事情,仍然让他深感遭受不住。 甚么奇珍异宝,甚么自己留下还是jiāo给石老盗,这一刻尽皆抛到脑后。辛同手忙脚乱地召出玄水烈火幢,急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9 章 念动法诀。红蓝两色光华迅速地形成光罩,将他赤luǒ的身体遮了起来。 “别管老子,让老子就这么摔死算了……”辛大童子鸡向抓着默默飞来的玉鹰传念道:“老子都想哭了……nǎinǎi地,真是丢死人了……” 玉鹰“嘎嘎嘎”连叫数声,叫声里满是幸灾乐祸之意。不过玉鹰这次并没有听从辛同所命,双翅一展,接住了那个羞恼得想哭的家伙。 薇儿衣袂临风。悬浮在虚空之中,望去有如仙子。在她身前十余丈外,霍古多尔、蓝眸美女以及另外两名巫祭脚踏法宝,周身光华熠熠地立于虚空,每人都是一脸戒备的神情,看着双方之间那五团不停地翻滚涌动的狰狞血雾。 薇儿竟以一己之力,迫得霍古多尔及乌勒族三位巫祭不敢稍动! “我虽已堕入魔道,但仍然不想多造杀孽。”薇儿竖起两只玉手。十根手指地指尖上都有血珠泌出,眨眼间空中又多了十团血雾。 “前提是……”薇儿轻叹了口气,缓缓地向对面的四人道:“不要逼我!如果你们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我们二人,那么,我也不介意把你们、以及你们地族人子弟从这世上彻底抹去!”她的双眸再次渐渐发红,目光中流露出的坚定让人一看便知。她所说的一切并非虚言,“若不相信,你们可以一试!” 一团血雾猛地zhà了开来,化作数不清的细小红点。也不见薇儿有甚么动作,那些红点倏忽间便出现在地面上虎视眈眈的乌勒族众将士头顶,并以ròu眼难辨的奇速分散,一人头上悬浮了一点那团血雾所化地血丝,竟然笼罩了一万多名乌勒族将士! “对于他们,一丝足矣。”这句话,薇儿说得云淡风清。 霍古多尔默然不语。目中神情变幻。良久后方极为痛苦地颓然挥手,道:“鸣锣。收兵……” 乌勒族不仅是收兵,而且即刻拔营,向后退了足有九十余里。这种退壁三舍的做法可以说给足了薇儿面子,由此也可看出霍古多尔对薇儿有多么忌惮。 在接连让两位巫祭形神俱灭的“化骨噬魂天魔血”的威胁之下,霍古多尔痛苦地选择了退让他不敢用十几万族人子弟的xìng命来赌薇儿的神通到底有多大……但愿曼古都大巫祭能够克制得住那个看起来娇弱温柔手段却狠辣凶狠的女子,要不然…… 辛同携着薇儿,在蓝眸美女如渊似海的仇恨目光中施施然离去。此时地辛某人仍然以玄水烈火幢的光罩护着赤luǒ的身体,薇儿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多问。 乌勒族大军远退,大胜关中欢呼如雷。 浑身浴血的秦承祚站在城头,眼见退却的乌勒族大军阵形丝毫不乱,不由得眉头深皱,大有忧意。 连续半个多月的惨烈厮杀,又刚刚经历中军被袭、族旗断折地打击,仓促退军的乌勒族三军却仍然能够保持这种严密得令人无懈可击的阵式,秦承祚惊心之余,不由自主地对乌勒族统帅霍古多尔心生敬佩。 “能和这样的绝世名将大战一场,此生也算不虚了!只是,乌勒族大军卷土重来之际,又当如何应对?”这种想法刚在他脑中闪过便被一股豪气替代,“来了又能如何?嘿嘿,乌勒族五部齐至,却仍然奈何大胜关不得,我汉德男儿,哪里又比乌勒族勇士差了?” “王上,乌勒族此时土气正丧,虽然军形不乱,但末将愿领五百弟兄,出城追击!”一个脸上刀疤纵横jiāo错、身上甲叶残破不堪却满身杀气的将领高声请命。 连续十多天的恶战,大胜关城内已经找不出多少没有负过伤的将士,能够撑到现在实属侥天之幸,让这些疲惫到了极点的将士去追袭撤退时全无破的乌勒族三军……秦承祚原本不想答应,转念间却又改变了主意,沉吟了半道:“如卿所请,本王亲自为你们击鼓助威!”那将领昂然应了,转身大步离去。等他走下城头,秦承祚向他传音道:“田峰,得势为上,歼敌为次,切记!” 疾飞而至的玉鹰引发了大胜关城头地再次欢呼。每一个人都很清楚,如果没有玉鹰背上地那两位,此时的大胜关已经被乌勒族攻破。而城破地后果如何,所有人都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一声声发自内心的欢呼让藏在光罩里面的辛同开怀不已,顿时觉得在几十万人眼前“光”得值!如果旧事重来,只要能够救得这么多人的xìng命,“老子再光一次又如何?”某个先前羞恼得想哭想摔死的家伙意气风发地想。 实际上,大胜关上看到辛同在空中展示“玉体”的并没有多少人。一方面是当时仍在进行着相当激烈的厮杀,有时间注视他的人不多;另一方面是他身在高空,而且距离极远,眼力这么好的人没有几个。至于有闲暇注视远方的空中并且眼力极好的人就更少了。 秦承祚本来具备这样的眼力,但他身为东汉德在大散关的主帅,所要注意的事情实在太多,虽然一直关注着辛同那边的情况,却偏偏没能看到那一幕。 辛同当然并不知道这些,就如同做了贼的人心是虚的一样,这家伙只觉得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似乎带着笑意,是以没敢落在城头,向秦承祚传音说自己需要养伤,待伤好后再来寻他。对于站在秦承祚身旁的叶听雨,辛同恼他jiān滑,装做没有看到,招呼也没打一声便让玉鹰径直飞住城内。 “这一关算是过了!”听到身后战鼓声雷动,某个心虚的家伙不由得长出了口气。 “咦?怎么没有看到云小白和小草?嗯嗯,现在还是不要看到他们为好,老子这样子没法见人……nǎinǎi地,先去弄套衣服来穿才是首要……”正在思忖到哪里去弄身衣服来穿,一道光华在城中亮起,倏忽间升到高空,向玉鹰飞来。 第三章融印(上) 夕阳西下。 落日的余辉泼洒在伤痕累累的大胜关城墙上,使这座古老的雄伟城关平添了几许苍凉悲壮之意。 城外的平野上,大战的硝烟仍未散尽,无数具两军将士的尸体浸泡在自己和敌人的鲜血之中。无论是东汉德还是乌勒族,每一具尸体上都透露着难以形容的惨烈和英勇。 地面上血流漂杵,断折破损的刀qiāng斧盾随处可见,几面军旗斜斜地chā在那里,一阵晚风刮过,撕成了条缕的旗帜猎猎抖动,在如血的残阳映照下,更显凄凉。 大胜关内哭声处处。 这一场大战,不仅东汉德的军兵伤亡惨重,城内百姓知道城破后乌勒族定会如先前那般屠城,不论fù孺老幼尽皆奋起,因此而死伤者不计其数。 “在大胜关之前已经有五座城关被屠城?”身着青衫的辛同低呼一声,“乌勒族何以如此凶残?他们这样做,岂不是逼着守军和老百姓殊死抵抗吗?这不只是凶残,而是愚蠢了。” “他们并没有把守军和老百姓的殊死抵抗放在眼里。”秦承祚的看法和辛同相反,“乌勒族疆域辽阔,即使我朝没有一分为四,与之相比仍然要小了将近四分之一。虽然乌勒族人丁不旺,比我朝少了将近一半的人口,但也有数千万之多,而且乌勒族人生xìng悍勇,逐草而居的他们无分男女老幼,人人都可开硬弓、骑悍马。说是全民皆兵也不为过。他们有如此强大地兵源,自然不会把……” 秦承祚说到这里忽然一顿,皱眉道:“看来并不完全是这个原因,乌勒族虽然有过屠城的历史,但像现在这样满城屠尽,fù孺不留,而且是连屠五城。以前从来没有过。” “连屠五城,fù孺不留。连屠五城,fù孺不留……”辛同喃喃地道:“那是多少条人命啊……他nǎinǎi地乌勒族,他们脑子里没有人命关天这一说法吗?” “五城军民,一百一十三万四千六百五十二人……这还只是在籍人数。”秦承祚悲极而笑,道:“早在太祖立国之前,乌勒族已是我天朝死敌。一千多年纠缠下来,民族间的仇恨已经到了无可化解的程度……这种铭刻在骨子里的仇恨。只有一方在这大地上彻底消失才能消除!血债,只有用血来还!”秦承祚说着拍案而起,怒发冲冠,厉声喝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秦三此生,誓灭乌勒!” 辛同胸中热血翻涌,起身应道:“此等盛事。定要算上小弟一个!”转念想到自己对那些乌勒族的百姓肯定下不了手,急忙又道:“呃……小弟来负责对付乌勒族的巫祭好了。” “有无歧这一句话,愚兄信心大增。”秦承祚拍了拍辛同地肩膀,随即肃然道:“这次如果没有无歧,大胜关定被霍古多尔攻破无疑,愚兄代大胜关五十五万百姓。感谢无歧大恩。”说着一撩袍角,屈膝跪下。 这如何敢当?辛同抢上前去将秦承祚一把挽起,道:“三哥切莫如此,能够暂时解去围城之厄,那只是一时侥幸罢了。”秦承祚拗不过辛同,只得站起。他虽然没有跪拜,但仍向辛同深深鞠了一躬。 “那不是侥幸,是勇敢!”秦承祚站起身子,正色道:“这种勇敢,正如古人所云。‘虽千万人。吾往矣’!甚么是大无畏?无歧的所作所为,正是大无畏地最好体现……” 真是不敢相信啊。威震天下的威武王竟然也会拍马屁!而且还相当猛烈,辛同暗中大呼吃不消,赶紧转移话题,“小弟有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还请三哥解惑。”秦承祚果然住口,道:“无歧请讲。” “在这场关系到我朝生死存亡的惨烈大战中,怎么没有看到本朝供奉阁供奉出手的痕迹?按理说,如果有道法精深高妙的供奉们协助,大胜关应该不会这般岌岌可危吧?嗯,在闯营之前,小弟曾听叶听雨叶供奉说过,修行者忌讳伤害凡世之人的xìng命,佛门、道脉传人尤甚!难道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无歧刚刚伤愈归来,很多事情还不知道。”秦承祚苦笑道:“供奉们早在十多天前就出手了,与乌勒族的巫祭进行了一场惊天动地大战,其残酷惨烈之处,丝毫不亚于大胜关之战。”秦承祚眼中有水光泛起,“四十一位供奉殁于其役,九……九弟和小草姑娘也身负重伤……” “甚么?死了四十一个供奉?”辛同惊得跳了起来,“云小白和小草也身负重伤?他们在哪里?伤势现在如何了?”这一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以至于使他拖口说出了云空地外号。 “云小白?”秦承祚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云小白是谁,苦笑道:“九弟和小草姑娘至今仍在疗伤,应该没甚么大碍。”辛同心头稍安,缓缓坐下,道:“乌勒族的巫祭竟然能够杀死四十一位供奉……我不会是听错了吧?” “无歧没有听错,确实如此。这一役,我朝供奉一共去了六十二位,亡者四十一,伤者十七……”秦承祚长出了口气,道:“但是乌勒族也好不到哪里,他们不仅有二十六个巫祭被击毙,更为重要的是,乌勒族奉若神明的四位大巫祭之一的摩可那,亦在此役毙命!” 辛同听得心惊ròu跳,两方加起来,共有六十八位修炼者兵解,不难想像,那场大战残酷激烈到了何种地步!可怜这些苦修数十载的修炼者,一朝卷入凡尘俗世间的争斗,竟落得如此下场……一时之间,辛同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甚么滋味。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起身向着当日双方大战的方位深深施了一礼。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在庭院中响起,在门外停了下来,一人恭声道:“王上,云空大师出关了。”秦承祚大喜,道:“无歧,我们一块儿去。” 云空和小草闭关疗伤的地方与两人谈话之处不远,随着秦承祚走了不到小半柱香的工夫便看到前方一圈青的光晕。辛同知道,那是防护法阵发出的光芒。想来云空二人就在光晕之内了。 两人在光晕外等了约有一盏热茶的光景,云空和小草并没有出来。辛同和秦承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地眼中看到了担忧。秦承祚挥手招过那个报信地卫士,轻声询问。那卫士告知,云空大师传音,说他即将出关。 两人闻言同时松了口气,辛同笑道:“既然是云空大师亲自传讯。那就不会有问题了。”心头暗暗好笑:“好一个云空大师,nǎinǎi地,云小白那厮yīnyīn柔柔,十足十地一个娘娘腔,哪里有甚么大师的风范了?” 又等了片刻,光晕依旧,全无反应。 “等待果然难熬啊,只是这么一会儿。老子怎么觉得过了很久呢?”辛同嘴里和秦承祚说着话,心下却在不住嘀咕,“从那卫士报信到现在,说起来时间也不短了,云小白怎么还不出来?nǎinǎi地,这个家伙和小草在到底在里面做甚么?不会是、不会是……”辛某人忽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由脸色大变,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心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下用神念透入光晕探测地想法。 青的光晕忽然如水波似地颤动起来,顷刻之后光晕散去,云空和小草一前一后走出。 云空原本就生得俊美无俦,只是稍嫌yīn柔有余阳刚不足,此时重伤初愈,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俊脸使他看起来更形柔弱,与他身后的小草一样,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怜爱之意。 晃眼间已有两个月左右没有见面了,此刻又是重伤将愈。正值心神不稳之际。骤然看到辛同,素来淡漠的小草眸光中满是喜悦。云空更是一脸欢喜。道:“无歧兄甚么时候到的?” 辛同的目光在云空和小草地脸上打了个转儿,心中一连声地暗骂自己,干咳了两声,有些尴尬地笑道:“今天午时刚刚赶到大胜关……呃,你们俩地伤,好利索了吗?” “没甚么大碍了。”云空蹦跳了两下,又摆了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姿势,挥着粉团儿似地拳头,笑道:“这次可以说因祸得福,修为境界上大有提升,突破了长久以来的高原现象。乌勒族的巫祭若敢再来,一定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辛同一竖大拇指,正待拍上几句,一阵令人心神俱醉的奇香袭来,薇儿抱着天香小公主转过月亮门,微笑着向他们走了过来。 如同两朵娇艳的鲜花在天地间骤然绽放,众人顿觉眼前一亮。 薇儿绝世容光所带来地震撼还没有消失,冷玉冰和温玉柔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0 章 并肩出现在众人面前。 震撼再次来临。 秦承祚看着被三个风华绝代的绝美女子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辛同,细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 云空的脸色慢慢变了,先前的欢喜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愠恼之意。嗯,说是愠恼并不恰当,应该称之为嫉妒……咳咳,似乎也不完全是嫉妒……“嘿嘿,嫉妒!云小白就是嫉妒!这厮分明就是在嫉妒老子地美女比他多!”某个困惑的家伙不再猜测云空的微妙神情,一厢情愿地想,“嘿嘿,云小白,这回知道俺辛大白地厉害了吧?” 云空的目光在冷玉冰三人的脸上身上扫来扫去,越看脸色越黑,冷哼了两声,道:“辛无歧,哦,现在应该称你为辛大宗主了吧?辛大宗主怎么不为我等介绍一下,这三位我见犹怜的绝色美人是何许人也?” 辛同心里甭提有多么得意了,肃然道:“谨尊云空大师所命。” 让他大感意外的是,云空等他介绍完毕,脸上的不悦之色竟然一扫而空,换上了堪称灿烂的笑容,向着三人深施一礼,道:“薇儿姊姊好,冰姊姊好,柔姊姊好,在下东汉德云空,在哈默大师门下修行。三位姊姊不要以为小弟是佛门弟子,小弟只是尊从师命而已,实际并没有出家。今天能够认识三位天仙化人似的姊姊,实是令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三生有幸之感……” 眼见云空口若悬河地和三女套近乎,这回轮到了辛某人地脸色越来越黑,“好你个云小白,居然敢打老子女人地主意!nǎinǎi地……nǎinǎi地,老子……”恨不得就此一脚将云小白踹到九霄云外。 云空说话地时候,眼角余光一直瞄着辛同,见他气鼓鼓的样子,忽然“咭”地一声轻笑,道:“小弟出谷时师尊送了十多件防身法宝,前些日子和乌勒族地巫祭斗法,全凭这些法宝才保得xìng命。虽然当时毁了几件,不过仍然剩下了六七个,小弟与三位姊姊一见投缘,所谓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小弟准备赠送每位姊姊一件仙炼级上品法宝,希望三位姊姊能够赏脸收下。”说罢歪头侧目,斜睨了辛同一眼。 辛大白脸都绿了。 他很清楚仙炼级上品法宝的含义那是接近于神器的存在! 他所拥有的三件仙炼级法器,除了藏渊扳指属于上品仙器外,玄水烈火幢和紫电穿云梭都只是中品,这也是他当初融炼藏渊扳指时极为容易,融炼玄水烈火幢和紫电穿云梭极为费力的根本原因。 上品仙器与中品仙器,虽然只是一品之别,但其间的威力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无数修行者,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够拥有一件仙炼级上品法宝! 而现在,云小白竟然要一口气送出三件! 着实够狠! “欺负老子穷吗?”某个忿忿然的家伙在心里嘀咕,“云小白,你个娘娘腔地小白脸,你以为凭着几件仙炼级法器就能打动老子地女人的芳心吗?哼哼,那是做梦!” 收回斜视辛同的目光,云空微笑着略一欠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三位姊姊,请随小弟来。” 第三章融印(下) 薇儿轻轻摇了摇头,细声道:“多谢云空大师美意,不过,我从不使用法器。”冷玉冰微笑道:“好意心领,只是小女子修为低微,使用不了上品的仙炼级法宝。”温玉柔更干脆,脖子一扭,根本就没搭理云空。 辛同哈哈大笑。 这个刚刚还唇青脸绿的家伙登时满面红光,三女的表现让他大生扬眉吐气之感,心道:“有几件上品仙器就很不得了吗?长得娘娘腔就很不得了吗?碰壁了吧?撞墙了吧?哈哈哈……nǎinǎi地,老子地女人,岂是一件上品仙器就能打动地……等等,老子好像除了藏渊扳指外还有一件上品仙器来着……对,风流宗的宗主信物,五行八极破天印!当时风流衰男曾说过,这东西也是具有大威力的仙炼级上品法器,而且还是风流宗所有法宝中杀伤力第一!吖吖个呸地,老子怎么会把这么威猛的东西给忘了?以融炼藏渊扳指的经验来看,同为上品仙器的五行八极破天印应该也会很容易就能上手,到时候……哈哈……” 云空横了一眼因为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上品仙器而笑得越发欢畅的家伙,有些恼怒地道:“三位姊姊心地高洁,不喜俗物,有甚么好笑的?你看你得意的这个样子……”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秦承祚咳了两声,道:“九弟和小草姑娘闭关十几天,今日伤愈出关,实是一等一的喜事。而无歧与薇儿姑娘闯敌营、折敌旗,解去大胜关城破之厄,功劳之大无以言表!尽管现在属于非常时期,但这喜庆之酒,一定要喝!” 辛同现在哪有心思喝酒?他地一颗心全扑在了曾被他遗忘的上品仙器五行八极破天印上。正如秦承祚所说,现在属于非常时期,九十里外的乌勒族大军仍在虎视眈眈。天知道甚么时候会再次杀回大胜关,乌勒族巫祭更不会就此罢休。有这样一件被即将度劫的风流衰男称为“风流宗杀伤力第一”的法宝在手,无异会自身的安全xìng肯定会大幅度提高。 “三哥,小弟觉得现在确实不是喝酒的时候。一方面是大战刚刚暂时结束,我军伤亡地将士以及城内死伤的百姓,都需要三哥前去安抚。”辛同此时一心只想尽快融炼五行八极破天印,是以搜肠刮肠地找理由,“另一方面。小弟认为乌勒族绝不会就这么甘心失败,他们地巫祭极有可能潜入关内伺机破坏,这一点不能不防……”他说着停顿了片刻,又道:“最重要的是,值此阖城悲痛之际,实是不宜设宴庆祝。” 秦承祚从善如流,取消了庆功宴,自去安排大胜关城内诸般事宜。辛同向小草询问了一下离别后她的情况。拉过薇儿的玉手,用胜利者的骄傲眼神横了云空一下,得意洋洋地带着三女离去。 看着辛同趾高气扬的背影,云空和小草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弯月如钩,清冷的月光为大胜关披上了梦幻般地银纱。 离云空和小草闭关之处不远的一间屋子内。脸色比他们二人更为惨白的辛同闭目而坐,一枚状如印玺的法器悬浮在他的头顶,非常有规律地左右移动,时起时伏。 那件法器通体乌沉沉的,却又隐隐有红光流动,不知是以甚么材料炼制而成。一条张牙舞爪的怒龙盘旋于两寸见方的印台之上,栩栩如生,有若活物。 这件法器正是被风流衰男称为风流宗杀伤力第一地仙炼级上品法宝,五行八极破天印! 风流衰男将五行八极破天印jiāo给辛同的同时,还给了他一块载有如何融炼使用此宝的玉简。辛同用神念透入玉简。只浏览了片刻。脸色就变了。 玉简里说得很清楚,必须用他的鲜血将五行八极破天印从上到下涂抹一遍。不得有半丝遗漏!而且还必须使印身“隐透红光”! 那两寸见方的印台还好办,虽然要耗费不少鲜血,但总能涂抹得到。印台上那条三寸余长、鼓鬣张鳞的乌龙怎么办?鳞甲折皱等细微地地方那么多,怎样才能涂得没有半丝遗漏? 辛同在屋里转了十几个圈子也没想出办法,烦燥之下一咬牙一跺脚,“既然抹不到,老子就泡!”当下出去找了一个大号的海碗回来,割破手腕放了满满一碗鲜血,然后将五行八极破天印向碗里浸下。 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五行八极破天印的印底刚刚接触到鲜血,还没等辛同松手,轻微的“嘶嘶”声中,碗里的鲜血竟然在眨眼间消失了一半! 满满的一大碗鲜血,就那样被五行八极破天印给“喝”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仍然乌沉沉的法宝,辛同的脸再次绿了。 这他nǎinǎi地要用多少鲜血,才能让五行八极破天印达到玉简中所说的“隐透红光”? 辛同一张脸绿了黑,黑了绿,绿了又黑,黑了又绿,如此反复多次,这家伙还是决定继续放血继续泡! 这一放就放了六大碗。 他现在地ròu体再生能力强得不可思议,手腕上地伤口虽然划得极深,但只放出小半碗血伤口就愈合了,只得再划一刀。随着体内血液减少,为了放满一碗血在手腕上划的刀数越来越多。第一碗血划了三刀,第二碗划了五刀……最后一碗血更是足足划了二十一刀! 饶是辛同身强体壮,六大碗鲜血放出来也遭受不住了。用抖抖擞擞地右手将五行八极破天印慢慢浸入碗内,头昏眼花脸色白得吓人的家伙喃喃地道:“你nǎinǎi地,喝了老子六大碗血,也该差不多了吧?要是还不够,老子可没血给你喝了,而且回头就把你这贪得无厌的家伙扔到粪坑里,永远不再用你……” 也许是他的威胁起到了作用,也许是五行八极破天印已经喝饱了他的鲜血,第六碗血消失的速度越来越慢。到了还剩小半碗的时候,终于不再减少了,此时五行八极破天印已经在海碗里浸泡了小半个时辰。 辛同长长地出了口气,一颗心刚刚放下却又马上提了起来那印身仍是乌沉沉地,没有半点变化! 如果体内还有足够的鲜血,他一定会吐将出来这鬼东西,简直就是在要人命啊! “难道要老子再放六碗血?”辛同恨恨地想,“那样的话,老子铁定变成一具干尸……”刚才他说要把五行八极破天印扔到粪坑里只是气话而已,先不说它是一件大多修行者求都求不到的上品仙练级法宝,单只是喝了他六碗鲜血,他也要把这东西融炼后最少用上十万遍才成! 不甘心就此失败又不肯继续放血的家伙取过玉简,以神念从头看起。只看了不到一半,一种强烈得无法形容地情绪涌上他的心头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哭! 真的,那一刻的辛猛人,啥都不想干,就想哭! 但辛猛人毕竟是辛猛人,真够坚强,愣是没哭!咬紧牙关含着两泡热泪把玉简里的内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不认真不行,不仔细不行,不看完更不行! 不认真不仔细不看完的后果很简单火辣辣地放出六大碗热腾腾地鲜血! 如果他第一次就认真仔细地从头看到尾,甚至不用看完,只要当时的他再坚持看个三五息,他就不用把自己弄得现在这般严重贫血了。 在辛同先前停止阅览的地方,再往后面没有多少,他就看到了让他想哭的内容:咬破舌尖,然后轻轻地喷在五行八极破天印的龙头上即可,或者割破指尖挤一滴鲜血在龙头上亦可!接下来就是专门讲解如何以真气或灵力导引,使自己的鲜血涂遍印身的术法。 “老子真冤啊!”被一个“涂”字误导的家伙仰天哀嚎。 使五行八极破天印“隐透红光”也不是辛同所想像那般要用鲜血浸泡到印身红光四shè,同样有术法可用。 辛同看到此处时心情略有好转,起码不用再大出血了。接下来抚慰他受伤心灵的一句话出现了,融炼者提供的鲜血越多,与五行八极破天印之间的挈合度便会越高,并且能够大大缩短融炼的过程。 把碗里所剩不多的鲜血悉数倒在乌龙头上双眼之间,辛同依照玉简中的方法将血涂遍印身,然后盘膝坐下,不顾自己双腿发软两眼发花,以灵力为引,开始融炼五行八极破天印。 随着术法展开,放在他手里的五行八极破天印慢慢浮起,一直升到他头顶一尺左右方始停下。就在它停止上升的一刹那,蓦然间一道鲜艳的红光从乌龙头顶shè出,紧接着整个印身都亮了起来,无数道红光纵横jiāo错,让乌沉沉的五行八极破天印变得如同一轮初升旭日,耀眼之极。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红光渐渐敛去,悬浮在辛同头顶的法器开始有规律地上下起伏,左右移动。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五行八极破天印再次定在空中,随即以奇快的速度围绕辛同旋转起来,不时有青、赤、白、黄、黑五色光华溢出。 这些光华初时极淡,若有若无,不久后便凝如实质,由细而壮,由短而长,存在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到了后来,五色光华结成一片光网,五种色彩变幻流转,煞是美丽。 第四章收魂(上) 烈酒最香,dú花最美,这些看起来绚烂夺目的光华霸道之极,屋内但凡被五彩光华扫过的物什,无论坚硬还是柔软,尽为齑粉。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五行八极破天印,随着渐渐强烈的光华不停变大,待得五彩光华形成光网时已经变得有如磨盘般大小。 “轰”地一声巨响,光网和五行八极破天印同时暴长,数十丈宽的屋子再也容纳不下,墙壁顶棚尽皆化为乌有!辛同事先在屋外布下的四重防护法阵全然没有起到作用,瞬间便被破去,狂暴的五彩光芒又向四周伸出六七十丈,这才停住了毁灭的脚步。 辛同忽然一声清啸,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目,左手捏了个法诀,食中两指向着空中一指,已经变得大如石碾的五行八极破天印登时光芒尽敛,霎时恢复了原来的大小,落在辛同张开的手中。 此刻,以他为中心的方圆百丈内,除了树木石几等物化成的粉尘再无他物这还是辛同刻意压抑的结果! 好生霸道的五行八极破天印! 看到眼前的庭院面目全非,灵力几乎耗尽的辛同情不自禁地仰天大笑。 其时,繁星点点,月正中天。 只用了不到五天,辛同就成功地融炼了上品仙器五行八极破天印,快得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敢相信。 “老子地鲜血总算没有白流……”脸色煞白地家伙对这件强猛无俦的法宝爱不释手,把玩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将其收入藏渊扳指。 五行八极破天印地威力之强。实是大出辛同意料。如果他没有听从冷玉冰的建议,将融炼之处周围五百丈的人员尽皆撤走,这一次不知有多少人要化为飞灰。 虽然此时已是凌晨,但辛同融炼法宝时又是光芒又是巨响,这么大的阵仗仍然惊动了许多人。最先出现的是一直暗中为辛同护法冷玉冰和温玉柔,云空和小草紧随其后,隔了不久。薇儿抱着睡眼惺忪的小丫头也来到了现场。 惊诧之意在众人脸上闪过。 对于五行八极破天印的威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1 章 ,身为风流宗当代辅宗二女地冷玉冰和温玉柔自然极为清楚。她们只不过是没有想到辛同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融炼成功。薇儿来历神秘,威能莫测,眼前地场面也只能让她稍为惊异而已。小草生xìng淡漠,是以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神态。 云空脸上的惊诧最浓。作为哈默大师为一的传人,他所拥有的上品仙器之多,足以让辛同为之眼红不已,但论及破坏力。似乎没有一件比得上辛同的五行八极破天印。 “恭喜无歧兄。”云空的笑容里透出一股子真诚,向辛同抱拳为礼,道:“无歧兄将威力如此巨大地法宝融炼成功,哈哈,那些乌勒族的巫祭们可就有苦头吃了。” “九弟所言甚是!”秦承祚率领一队卫士赶来,看着五行八极破天印所造成的巨大破坏耸然动容,“无歧得此宝之助,定可让乌勒族的巫祭们有来无回!” 辛同心中一动。问道:“云小……空,你有那么多上品仙器,不可能没有防护类的吧?为何不在乌勒族大军攻城时用法宝护住大胜关?对不起,忘了那时你已经身负重伤……不过,其他的供奉就没有同等威力的法宝吗?” “这一次乌勒族倾族来犯,如果没有供奉们的法宝防护。在无歧赶到大胜关三天之前我们就坚持不住了。”秦承祚苦笑道:“我们有法宝,乌勒族地巫祭也有,不仅是法宝,几位供奉布下的阵法同样被他们破去……” 云空眨了两下眼睛,问道:“这么说来,修行者对于战争并不能起到决定xìng的作用了?” “应该不是你说的这样。”辛同摇了摇头,道:“如果双方来自修行界的力量相差无几,最终决定战争胜负的,肯定还是常规地军事实力。但如果某一方来自修行界的力量具有压倒xìng优势,这场战争的胜负就可想而知了。” 一夜未眠的秦承祚要去城头巡视。辛同毫无睡意。便一同前往。薇儿与冷温二女意yù跟随,辛同看了看天色。道:“你们不用跟来了,现在还早,你们还是去休憩一会儿……莫担心,这大胜关中能伤到我的人没有几个。嘿嘿,若是乌勒族的巫祭来了,正好让他们尝尝老子五行八极破天印的滋味!” 距那场惨烈的大战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天,大胜关城下的阔野中,战争的痕迹仍然处处可见。 秦承祚望着城西十余里外那十数座埋葬着数万东汉德铁血男儿地土丘,黯然神伤,良久方道:“若是无歧早些赶到大胜关,有你那件威力极大地法宝相助,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好男儿埋骨荒野了……” “这事儿怎么能怪无歧兄?”辛同眉头微皱,正待说话,与他们一块儿前来地云空接口道:“用法宝攻击凡世中人,先不说对自己的修行有极大妨碍,两者相比,如果说我们修行者是大人,那些乌勒族的将士则最多只能算是六七岁的孩子……仅凭此一点,绝大多数的佛道修行者就不会出手了,以无歧兄的脾xìng,哪怕是让他独自面对乌勒族的大巫祭,他也不会皱半下眉头,但让他去……”说着连连摇头。 云空的这番话让辛同大生知己之感,一向看不顺眼的云小白立时不知可爱了多少倍。他知道秦承祚并没有责怪之意,但云空能这样说,仍然让他甚为高兴。 秦承祚的神情颇为古怪,看了云空两眼。苦笑道:“九……弟,你三哥是那种不明事理地人吗?为兄之所以那么说,实是太过心痛那些埋骨异乡、魂魄无归的大好男儿……” “怎么会魂魄无归?”辛同大为不解,抬手向西方一指,问道:“在那里施法的人,不是本朝的供奉在超度亡魂吗?” “有人施法超度亡魂?”秦承祚一惊,道:“那人绝非本朝供奉!大胜关中的几位供奉。没有人可以超度亡魂……难道是其他道脉流派的修行者自发前来为我军战死的将士做法事?” 云空长眉轻皱,“咦”了一声。道:“果真有人在做法事……去看看就知道是谁了。”说罢驾起遁光,径直飞去。 辛同见秦承祚面上变色,知他担忧云空安危,召来玉鹰丢下一句“我也跟去看看”,尾随云空而去。 十余里地距离片刻即到,刚一落在地面便听云空叱道:“尔等何人?竟敢在此做法收魂!” 收魂?不是超度?辛同一愣,回头看了看身后四五里外那片埋葬着东汉德战死将士的墓地。跨步上前站在云空身侧,定睛打量。 前方不远处是一座五尺见方、两尺余高地祭坛,一个头挽道士髻的老者盘膝坐于其上,在他身前放着一个色泽漆黑、状若酒壶的物什。祭坛四周,六个看起来三旬左右年纪的道士肃然而立。 对于云空的喝叱,台上台下七个道士恍若未闻,竟然没有一人应答,甚至连看他们两人一眼的人都没有。 辛同对身旁一张玉脸涨得通红的云空小声道:“你能确定。他们是在收魂而不是在超度亡魂?” “绝不会错!”云空怒道:“这几个道脉败类,非但不为我朝战死地将士超度,反而收集他们的魂魄以图他用,实在是太可恶了!”说着身子一动,就待出手。 “等等。”辛同急忙拦下,道:“这几个家伙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切莫鲁莽。”在融炼五行八极破天印时因为没有真气元力辅助,他的灵力几乎耗尽,此时虽已恢复了许多,但离巅峰状态仍然相距甚远,而云空也是重伤刚愈,面对着七个高深莫测的道士,自是要小心为上。 辛同的两只眼睛由黑转碧,却是用上了天罚之眼。碧光刚在眼中泛起,所见到的景象登时让他吃了一惊。 在那祭坛周围四五丈处,一道道暗红的光芒闪电般伸缩吞吐。忽隐忽现。不住地变幻着方位。如果刚才云空就那样冲上前去,定遭暗算无疑! 祭坛上地景象更为惊人。 那个状若酒壶的物什通体散发着乌黑的光晕。无数条色彩各异、或强或弱的光线、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凄厉的嘶叫声中尽数被那乌壶吸了进去。 毫无疑问,那几个道士正在摄取东汉德战死将士的魂魄! 烈士英魂,岂容亵渎? 辛同大怒! 神念动处,五行八极破天印倏忽出现,顷刻间变得磨盘般大小,青、赤、白、黄、黑五色光华大盛,以雷霆万钧之势向那祭坛压下。 云空见状嘟囔了一句:“你让我不要鲁莽,怎么自己却先出手了?” “你说得没错,他们确实在摄取烈士亡魂。”辛同怒喝道:“老子要砸死这几个死杂毛!”他地话还没有说完,五行八极破天印已挟着无可言喻的威势砸在了祭坛之上。 说是砸在祭坛上并不确切。辛同刚把五行八极破天印祭出,守护在祭坛旁的六个道士法诀齐引,那些围绕着祭坛ròu眼难见的暗红色光芒蓦然大涨,在五行八极破天印砸下之前形成了一个光茧,将他们以及祭坛一同笼在其中。 几乎在此同时,原来盘膝坐在祭坛上老道忽然站起,禹步疾行,双手结印,竟终止了施法!随后大袖一拂,乌光萦绕的摄魂壶登时不见。电光石火间做完这一切,他的周身bào起土黄色光芒,随即一阵诡异地扭动,竟然就此消失了踪影! 一声远在大胜关也可听到的巨响骤然响起,那个暗红色的光茧被五行八极破天印砸得粉碎,化做万千光点散去,守护祭坛的六个道士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半点声响就被五彩光芒彻底抹去了存在的痕迹,他们所守护地祭坛也同样没能逃拖化为齑粉地命运。 一直在使用天罚之眼的辛同把这一切看得极为清楚,连那用土遁拖身地老道也没能躲过他的神目。 “你的法宝真的只是上品仙器吗?”云空一脸惊异,“威力怎么会这么大?他们用来防护祭坛的法器最低也是中品的仙炼级法宝,竟然全无抗力……这怎么可能?” 辛同正以神念锁定那个使用法术远遁的老道,根本没有心思去思忖为何中品仙器在他的五行八极破天印下毫无抗力,道:“那个老道跑了,我们追还是不追?” “跑了?”云空一愣,道:“追!当然要追!”左手拉住辛同,右手驾起遁光,破空飞去。 耀目的遁光刚一升空便停住了,云空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呃……那老道往哪个方向跑了?” 那老道逃遁的方向竟是乌勒族的大营! 这是巧合还是这家伙原本就是乌勒族的巫祭? “还有一种可能。”云空道:“那个老道是想在乌勒族大营中引起骚乱,以便拖身。”辛同略一寻思,点头道:“没看出来,你很聪明嘛……向右!” 那老道显然是知道自己正在被人追踪,逃遁的方位不停变幻,时东时西、时南时北地乱窜。云空在辛同的口令指引下,也只能像一只没头苍蝇似地在空中跟着乱飞。 如此追了小半个时辰,那老道也许是因为始终不能摆拖辛同二人,竟然不再变幻方位,而且不知为何,连土遁之术都不用了,陡然现出身形,人化流光,箭也似地向着乌勒族大营shè去。 此时那老道离乌勒族的大营已经不足二十里,按他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会遁入大营,那时就麻烦了。辛同暗骂了一声,顾不得自己灵力一直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再次祭出五行八极破天印,砸向那裹在暗红色光芒中的老道。 第四章收魂(下) 正在向前疾飞的暗红色光芒蓦然一顿,紧接着竟然大出辛同意料地掉过头,迎着五行八极破天印冲了过来!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五行八极破天印不受控制地高高飞起,五彩光华暗淡得几乎消失,而那道飞蛾扑火般冲来的暗红色光芒,则碎成了漫天的细小光点。 这一次的撞击是如此猛烈,如果不是在云空的遁光中而是在玉鹰的背上,辛同很有可能一头载下单纯以灵力御使法宝,使用者的灵力消耗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遇到这种不要命的反击的时候。 有那么一会儿的工夫,辛同真的以为那老道已经丧命于五行八极破天印下,就在那道暗红色光芒破碎的同时,他的神念突然失去了锁定的目标。完全是出于本能,他不相信那老道就这样死了,神念四下散开,如穹幕,如闪电,霎时间笼罩了方圆数里。 那老道果然没死! 只是十余道一模一样的灵力波动由神念传回识海,让辛同不由一愣,“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化元分神之术?嘿嘿,这招也没用,老子有后手!”早在刚看到祭坛的时候,他就在那只摄魂壶上附了一丝灵力,当时只是出于好奇,没想到此刻却派上了用场。 “那家伙向左边跑了!” “左边?”云空一怔,“你是不是弄错了?左边是大胜关的方向,他往那边跑做甚么?自投罗网吗?”虽然不解。云空还是按照辛同所说追了下去。 “刚刚夸了你聪明……”辛同斜了云空一眼,“那家伙怎么可能一直逃向大胜关?他只是想摆拖我们而已,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改变方位……向左!” 云空再一次变成了没头苍蝇,在空中东飞西飞,时高时低,紧紧盯在不停变幻方位地老道之后。 辛同很爽! 一方面是威力强猛至极的五行八极破天印给他带来的,另一方面。他虽然没有和那个一直逃遁的老道面对面地斗法,但以他的估计。那老道的修为最低也要比他高上三阶四阶!把一个比自己强大得多的敌人迫得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怎能不爽?当然,对于辛大白来说,最爽地事情莫过于能把云小白指使得团团转了。 这一次的追逐只进行了一刻左右就停了下来,那老道不知甚么原因,竟然不跑了,在离他们数十丈处现出身形。等他们到了近前,竖起右掌施了一礼,问道:“两位道友为何要对贫道苦苦逼迫?” “你这个贼眉鼠眼地家伙!”辛同怒哼了一声,那老道的行径让他失去了尊老之心,“老子不和你废话,jiāo出摄魂壶,你可以离开,否则。老子拼却一身修为,也要把你这个惊扰烈士英魂的混蛋形神俱灭!” “摄魂壶?甚么摄魂壶?”那老道一脸莫名其妙,“贫道又怎么惊扰烈士英魂了?” “无歧,对于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只用嘴说是没有用的。”站在辛同身旁的云空挥了两下拳头,恶狠狠地道:“要用打的才成!” “说得好!那咱们就打到他流泪!”辛同说罢。祭出五行八极破天印,就待动手。 “且慢!”那老道连连摆手,满面怒容地道:“贫道岭南天风观沙若松,在道脉中虽非声名显赫却也算是小有薄名,两位年青地道友先是对贫道苦苦逼迫,随后又给贫道安上一顶惊扰烈士英魂的罪名……你们如此胡言妄为,难道就不怕有伤天和吗?” “哈哈哈……”辛同闻言怒极反笑,“遇到过不要脸的,但不要脸到你这种程度的,老子还是头一次……有伤天和?你也配说这四个字!你的存在。实在是太让天风观丢脸了……” “废话那么多!”云空瞪了辛同一眼。“早都和你说了,这种不要脸面的人。和他讲道理没用,只有把他打痛才成!”说着清叱一声,两根春葱似的手指轻轻地向那自称沙若松的老道一指。 在云空看似极为随意地一指之下,沙若松站立地地面忽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两三丈宽的裂缝,沙若松猝不及防,像块石头似地往下掉。 这么一道裂缝当然困不住修为绝不比云空稍低的沙若松,但见他大袖拂动,在那裂缝合拢之前如同一只大雁般冲天飞起。炫目光芒骤然亮起,数道青色闪电划破夜空,当头劈下。 辛同诧异地看了云空一眼,这家伙不捏诀不念咒,轻轻轻松地施展出裂地之术引雷之法,与几个月前相比,道行精进的幅度让人吃惊! 沙若松身上bào起一团乌黑的光华,抵住劈下的电光。云空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地机会,五指轮弹如拂琴,青色闪电汇聚成一片绵密的光网,无休无止地猛劈,硬生生将他困在当中。 辛同竖起大拇指,高声赞道:“小白厉害!看来不用我帮手了。” “为甚么要管我叫小白?”云空不解地问。 “因为你很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2 章 “哦……你现在也很白啊。”云空忽然嘻嘻一笑,道:“这么说来,你就是大白喽?” 辛同嘿嘿一笑,道:“只要你愿意,大白就大白。” 身浮半空的沙若松,鼻子都歪了,这两个后生小辈,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啊!当然,这两个小辈也有狂傲的本钱,一个术法高妙,一个法宝厉害,都不可等闲视之。 沙若松身外的黑色光团在闪电的接连打击下越来越淡,似乎支撑不了多久了。 “老子再说一次,jiāo出摄魂壶,让你离开!”辛同厉声喝道:“现在答应还来得及,否则老子大印一起,你想反悔都晚了……” “甚么大印?可否让贫道见识一番?”一个似曾听闻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辛同大骇回头,便看到了一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家伙。 那人脚踏青光浮于高空,颌下三缕长须飘拂,一袭道袍猎猎抖动,看来颇有仙风道骨之致正是辛同苦寻不得的管平潮!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辛同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两句话。俗话说得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辛同虎吼一声,二话不说,直接一记戮魂雷轰了过去。 成功融炼五行八极破天印,辛同地灵神之珠再上一层楼,灵力是否实质化,已经可以自由转换。 管平潮也认出了辛同,脸上刚刚闪过诧异之色戮魂雷便到了。一道无形地震dàng波纹向四周扩散开去,辛同耳口鼻五窍喷出光焰,一屁股做在地上。 管老道更是不堪,七窍喷焰,手舞足蹈地从法宝上一头栽下,身子还没有落地,被疾飞而至的玉鹰一翅膀扇成了一颗流星,翻翻滚滚,高声惨叫着向远方飞去。 融炼五行八极破天印后,辛同地灵力一直处于匮乏状态,这记戮魂雷发出,灵力更是到了贼去楼空的境地,坐在那里闭目调息良久,方摇摇晃晃地站起,一睁眼就看到了站在他身旁的云空。 “咦?你站在这里做甚么?”辛同四下打量,没看到沙若松的影子,问道:“沙老道呢?” “我站在这里给你护法,至于那沙老道……跑了。” “你怎么让他跑了?”辛同急道:“那家伙可是摄取了不知多少烈士的英魂……” “你以为我想让他跑吗?”云空白了辛同一眼,有些委屈地道:“沙老道的道行绝不在我之下,你又突然入定修炼……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去追沙老道吧?” “可也是……”辛同挠了挠额头,抬眼见到云空的表情,登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连连摇手,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男人,你也是个男人,这么哀怨地目光……受不了……” 云空忽然“咭”地一笑,道:“谁规定男人不能用哀怨的目光看男人了?” 辛同打躬作揖,道:“随便你看哪个男人都可以,只要不看我就成……还好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么哀怨地看着我,会让人误会地……” “误会?”云空瞪大了一双星眸,茫然不解,“误会甚么?” “咳咳……”辛同干咳数声,道:“咱们先不说这个了,沙老道就这么跑了,那些被他摄去的烈士英魂怎么办?不用问也知道,那家伙肯定不会用烈士的魂魄做甚么好事……nǎinǎi地,一想到那些战死沙场的英勇将士,死后魂魄还不得安宁,老子就恨不得把那可恶的家伙砸个稀巴烂!” “我也想把他砸烂!”云空恨恨地说了一句,又道:“沙若松收取魂魄时被我们打断,想必没有收够所需的魂灵,估计他还会再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做下这等恶事,迟早要遭天谴。”说着皱起长眉,沉吟了半晌又道:“收取死者魂魄之法,佛门、道脉、魔教都有流传,尤以魔教为甚。他们的许多法宝,都是用人或妖的魂魄祭炼。以沙若松所做来看,明明是魔教的手法,可他却说自己是岭南天风观的传人,天风观甚么时候又会魔教的法术了?” 第五章入狱(上) 辛同本想骂一句“云小白是傻蛋”,转念想到云空的护法之情,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笑道:“小白啊,那家伙说他自己是甚么人并不能说明他就真的是甚么人,撒谎这事情,三岁的小孩子都会的……说不定,那家伙本就是魔教中人,却冒充是天风观的人。” “绝不是冒充这么简单!”云空用力地摇了下头,斩钉截铁地道:“名字可以假冒,但沙若松那一身岭南天风观的道法绝不是假的!” 辛同奇道:“你怎么知道他所用的道术是岭南天风观的?” “我师父曾给我讲过天下道脉各流派的道法,沙若松所用的法术,和我师父所说的天风观道法全无二致……” “即使他的法术确实是源自天风观,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天风观的人。即使他是天风观的人,也不能说明他和魔教没有瓜葛……”辛同摇头失笑,“nǎinǎi地,先不搅个了,搅来搅去,把自己都搅糊涂了……”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里面透着古怪。”云空一双秀气的长眉皱了数下,道:“只是一时之间却想不明白古怪在甚么地方……过几天我师父到了,向他老人家请教吧。” 远处天际传来一声鹰鸣,却是追踪管平潮的玉鹰飞了回来。 得知再次被管老道逃拖,辛同颇不甘心,这家伙知道了自己的厉害,以后再想找到他。那是难上加难了。 天光大亮,而沙若松和管平潮又已远遁无踪,在辛同提议下,云空驾起遁光,二人返回大胜关。 管老道地突然出现让辛同大为意外,搞不清楚这厮的到来是巧合还是与沙若松有关,他现在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出手太快太早了。如果再晚一些,也许就能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毫无疑问。他们两个是同伙!”对于辛同的疑惑,云空极为肯定地予以解答,“管老道出现的时机太巧了,而且一露面就坚决地站在沙若松那方,向你发出挑战,仅凭此一点,足以说明问题!” 云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用奇异的目光打量了辛同片刻,道:“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样子?那仙路烟尘管平潮可不是一般地人物,在修行界中的名头极为响亮,几十年前就已经结成了元婴,一身道法更是绝不在我之下,在你地手里却一触即溃……你只不过是金丹阶而已,击败了比自己高好几阶的人物,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仙路烟尘?”辛同一愣。问道:“那家伙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雅致的绰号?” “那是因为他曾经写过一本坊间艳情刻本,书名就是《仙路烟尘》,在民间流传甚广,据说连海外异族都有译本……身为修行者而去写艳情小说的,管平潮算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他的绰号由此而来。”云空作罢解释。见辛同仍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不由大奇,“喂!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如果是我,击败了一个比自己高上三四阶的高手,我会高兴得做梦都笑醒。” 辛同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小白啊,我不是不想高兴,实在是灵力几乎耗力尽,没有力气去高兴了……”虽然调息良久,但他地灵力委实消耗得太过巨大。此时已经疲倦到了极处。“现在好想睡觉,来。把你的肩膀借我靠靠。”某人说着也不等云空同意,伸手揽住他的腰,毫不客气地把头靠了过去。 云空羊脂美玉似的俊脸泛起惊心动魄的艳红,身子一动,最终却没有避开,任由辛同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你的腰怎么这么细……”辛大白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就此会周公去者。 明媚的阳光穿窗而入,洒在已经足足睡了五天地辛同身上。 在他酣睡的屋子外面,每隔五尺便站着一名卫士,挎刀持qiāng,将屋子团团围住。 终于睡饱了的家伙推门走出,见到眼前的卫士俱都神情严肃、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得甚是奇怪,“你们是奉命在此保护本人吗?” “正是。”站在门旁那名将佐先是一愣,随即躬身施了一礼,道:“还请辛供奉稍候,小将这就前去通知王爷。” 辛同还了一礼,笑道:“不用劳你大驾,我去寻王爷便是。”说着抬脚yù行。 “供奉先请留步。”那将佐身子一横,拦在辛同身前,再次施了一礼,道:“上峰曾有严令,若供奉醒来,请供奉暂时在此休憩,着小将前去通报。” 辛同眉头一皱,道:“你所说的上峰,是何许人也?” “柳公山柳大人。” “这位柳公山柳大人又是何许多人也?钦差大人?”听那将佐说出柳公山地身份,辛同也是一愣,“这么说来,你们是奉柳大人之命在此守护了?”见那将佐点头,辛同的眉头皱得更深,这位钦差大人想做甚么? “宗主终于睡醒了!”辛同正在揣度那位钦差大人的用意,空中一道光华闪过,冷玉冰出现在院内。 “冰儿来得正好,我睡觉这几天都发生了甚么事情?”辛同相信冷玉冰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冷玉冰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地道:“宗主,我们到屋里说吧。”辛同一怔,随即道:“好吧。” “供奉且慢。”两人正待进屋,那将佐忽然上前一步,道:“钦差大人有令,除供奉外,他人不得进入供奉休憩的房间。” “你说甚么?”辛同霍然转身,目中寒光暴shè。极为不悦地问道。那将佐额头见汗,低下头去不敢接触辛同的目光,但仍是把刚才地话重复了一遍。 一股难以言表的威势从辛同身上溢出,瞬间笼罩了数十丈方圆。这股威压直接撼人心灵,越来越是强猛,压得人连气也喘不出来,身处其中的众卫士同时流露出惊骇畏之色。 那将佐只觉得自己两腿打颤。情不自禁地想要屈膝拜倒,完全是出自于军人荣誉地本能而咬紧牙关苦苦支撑。耳中听得“叮叮叮”数声轻响。知道有人抗不住压力而使兵刃拖手落地,这更让他从内心深处泛起无力感,就在他感觉自己再也坚持不住之际,那股威压却又突然消失了。 辛同伸手扶住汗透重甲、摇摇yù坠地那名将佐,目光环视一匝,缓缓地道:“数日前乌勒族兵困大胜关,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令本供奉敬佩不已。因而对你也甚是尊重……去通报吧,就说本座已经醒来。莫再聒噪,以免本供奉做出一些对你不尊重地事情……”说着握住冷玉冰地玉手,向屋内行去。 那将佐双唇嚅动,终是没有再行阻拦,眼睁睁地看着二人走入屋内,忽然轻叹了口气,转身而去。 “在宗主入眠的第二天。东汉德地钦差大臣就到了大胜关。”两人进了屋,冷玉冰见辛同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脸颊登时红了,但却没有抽回素手,低眉敛目轻声道;“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供奉阁的四十二位供奉。据说云空的师尊也要在这两天到达大胜关。那位钦差来意极为不善,一到大胜关就要将正在沉睡中的宗主押回京都……” “等等,冰儿是说,那家伙要把我押回京都?”正在细心体会女人的手和男人有什么不同地童子鸡被那个“押”字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没有放手,听到冷玉冰肯定的答复,辛同眉头大皱,沉吟着道:“柳公山敢把堂堂供奉当做犯人对待,看来,是威德帝想就南汉德封侯一事给我一点颜色看看了……” “宗主所料不差。而且。威德帝不仅仅是想给宗主一点颜色……”冷玉冰抬眼看了辛同一下,迅即低下头去。犹豫了片刻,咬牙道:“据说……据说,老太爷已经因此被打入天牢……” “甚么?”这句话对于辛同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惊叫一声,松开与冷玉冰相握的右手,抬脚就向外跑! “宗主勿慌!”冷玉冰一把拉住辛同,道:“老太爷暂时并不大碍,宗主如果就这样回到京城,只能使老太爷的处境更为不利!” 辛同仰头怒啸,声动云霄,良久方停。 “冰儿怎么知道我家老爷子现在没有大碍?他老人家可是身处天牢啊!” “得知老太爷被威德帝打入天牢后,本宗在东汉德京城中的弟子立即设法跟进天牢,贴身保护老太爷。据刚刚由京城传来的讯息,老太爷一切安好。” 辛同激动地握住冷玉冰的双手,连声道:“谢谢你,冰儿!”得知老爷子无恙,辛同尽头大定,细心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那柳公山既然一来就想将我押回京城,为何不趁我睡眠之时动手呢?可是有甚么其他原因使他不得不如此?” “正是。”冷玉冰点头道:“柳公山虽然有圣旨在手,但威武王及九皇子云空坚决不允许他将正处于睡眠中的宗主带走。初时柳公山还用圣旨压人,但等到关内那些心感宗主解除城破之恩地将士百姓闻讯而至,万人围困行所,群情激昂,声称要杀死柳公山,吓得这位钦差大人龟缩不出,只得暂时放下此事。” 辛同心下感动不已,秦承祚和云空先不说,那些将士百姓如此对他,也不妄他当初冒险闯营了。 辛同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冰儿,你是甚么时候知道我家老爷子被打入了天牢?” “宗主入睡的当天,京城的师姊就给冰儿传来了讯息。” “啊?”辛同一愣,道:“那怎么不当时就喊醒我呢?” “冰儿错了……”冷玉冰垂下头去,低声道:“当时见宗主疲惫到了极处,冰儿认为即使马上告知宗主,一方面于事无补,另一方面,宗主耗尽灵力而自然入眠,若再能够睡到自然醒来,对修为助益之大……是以冰儿自作主张,没有叫醒宗主……请宗主治罪!” 看着一向温柔的冷玉冰不胜惶恐的样子,辛同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将她一把揽在怀中,轻拍了她地后背两下,柔声道:“冰儿误会了,我绝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冷玉冰浑身僵硬地趴在辛同胸前,连稍动一下也不敢。 辛猛人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放开了冷玉冰,干咳数声,问起温玉柔及薇儿、小丫头。 冷玉冰面若桃花,向后退了一小步方道:“师妹和薇儿姑娘还有小公主,已经到达了东汉德京城,刚才的讯息就是师妹发来的……宗主放心,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3 章 旦老太爷有危险,师妹他们会强行将老太爷及老夫人带离京城,有薇儿姑娘那等神通莫测的高人在旁,应该不会出现意外……嗯,应该是威武王和柳公山到了。” 冷玉冰的话音刚落,屋外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一人高声道:“无歧吾弟一睡五天五夜,果然不愧为本朝供奉阁的供奉!”正是威武王秦承祚。 听到秦承祚的话,辛同不由一笑,“难道供奉阁地供奉都很能睡觉吗?”他知道,秦承祚地这句话实际上是说给那们钦差大人听的。 柳公山年约四旬,看起来甚是儒雅,见到辛同后未语先笑,道:“久闻辛供奉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那是更胜闻名了。” “柳大人过奖了。”辛同拱手为礼,心道:“nǎinǎi地,老子参加大烽火台时看到你好几次,你却说得好像头一次看到老子一般。”对于这个把自己当囚犯看待地家伙原本就没有甚么好印象,当下不再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柳大人此来,可是要将本人押回京城?” 柳公山甚是尴尬地干咳了两声,道:“本官奉旨北行,在动身之际确有此意。但抵达大胜关后,得知辛供奉挽大厦于将倾,闯敌营、斩敌旗,迫使乌勒族退军九十余里,解去大胜关破城之厄,这个想法便淡了。”说到此处,柳公山深深地吸了口气,目中满是坚定之意,缓慢而有力地道:“此等盖世功勋,足以弥补任何过失。” 第五章入狱(下) 辛同有些意外地看了柳公山一眼,旋即苦笑道:“我在这边冒着被乌勒族巫祭神形俱灭、永世不入轮回的危险,闯营断旗,我家老爷子却身陷天牢……”说罢连连摇头。 他这话一出口,连威武王秦承祚的脸上都现出了尴尬之意,接口道:“贤弟此刻的心情,愚兄万分理解,只是……唉……”长长地叹了口气,秦承祚又道:“不过无歧不用担心令尊大人的安危,早在六天之前,也就是柳大人前来大胜关的第二天,愚兄已将无歧的功勋上报父皇,相信凭此天大功劳,足以说明问题,无歧并无转投南汉德之意,在这种情况下,令尊大人应该不会有甚么事了。” 辛同沉吟半晌,不解地问道:“从南汉德小皇帝将我受其封侯一事召告天下至今,已过去许多天了,我家老爷子这次被打入天牢,只是因为这一件事吗?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若皇上因此而怪罪我家老爷子,哪里用等到今天?” “辛大人此次入狱,与辛供奉接受南汉德封侯一事有着直接关系。马得胜返京那日早朝,马大人奏称辛供奉有转投南汉德之心,所谓知子莫如父,令尊大人自然据理力争,称辛供奉之所以受封,定然有受封的理由……” 柳公山说着看了秦承祚一眼,苦笑道:“就是这样一句话,使得圣上龙颜大怒,当即下旨将辛大人押入天牢。不过圣上毕竟极重情义。辛大人入狱后,皇上又下了一道圣旨,着令不得让辛大人有一丝损伤……其实,辛大人在天牢里,除了自由受到限制,其他方面与在自己府中没有甚么不同,呵呵。在天牢里能够有令尊大人这般待遇的,可能自本朝立国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能享受得到。” 对于柳公山这番话。辛同半信半疑,但也多少安心了一些,只是转念想到和老爷子势同水火地当朝太师马明远,一颗心登时又提了起来,“多谢柳大人告知,让我这为人子者心下稍安……我们这就动身吧。” “动身?回京城?”柳公山明知故问,见辛同点头。他却连连摇头,道:“不不,我们不回京城。本官已与威武王商定,联名上奏,恳请皇上赦免辛大人,辛供奉就安心地留在大胜关吧。” “柳大人此次大胜关之行,不是要把我带回京城吗?”辛同先是愕然,随即笑道:“现在柳大人却让我留在大胜关。这可有抗旨之嫌哟。” 虽然这番话辛同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但因为有皇子在侧,这“抗旨”二字就显得颇有压力了,柳公山面色一变,急忙解释:“辛供奉言重了,本官岂敢抗旨不尊?实是皇上已有口谕。着本官便宜行事。此时正值乌勒族大军兵临城下,辛供奉更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忠诚,而且王爷也有此意,是以本官才会有请供奉留在大散关之言……当然,辛供奉能否就此留下,最终还是取决于皇上。” 辛同现在一心所想就是赶回东汉德的京城,因此才用话挤兑柳公山,原本以为柳公山会就坡下驴,将他押回京城,没想到柳公山竟然改变了主意。 “无歧确实不必再担心了。”秦承祚接口道:“九弟与小草姑娘已于三前天动身前往京城。父皇对九弟最是喜爱。有九弟求情,令尊大人绝不会有事了。留在大胜关。和三哥一齐收拾乌勒族吧。” 云空竟然为了他家老爷子的事情万里迢迢地跑回京城,这一举动大出辛同的意料之外,而且无论是柳公山还是秦承祚,话都已说到了份,即使辛同另有想法也不好再说甚么,有些气闷地问道:“三哥,你还柳大人的奉章甚么时候能够得到回复?说实话,小弟现在是真地等不急了。” “前次本朝供奉与乌勒族巫祭之战,供奉们的飞剑尽毁,而与柳大人同来地供奉们却有飞剑可用,这奏章愚兄将请供奉用飞剑传书传往京城!”秦承祚笑道:“最多三天,肯定会有回复!” 辛同沉默半晌,道:“且容小弟再想想。” 秦承祚和柳公山前脚离开,辛同和冷玉冰后脚就溜了。 辛同不敢把老爷子的xìng命押在秦承祚和柳公山的奏章或是云空的求情上。 屋外近百名卫士对于现在的辛同来说,完全是形同虚设。避过这些卫士的耳目不足为奇,但大胜关城内的几十位供奉也没能察觉,这就让人很有成就感了。 辛同在冷玉冰施法之前,给秦承祚留下了一封短信,告知自己此去京城,如果一切顺利,一定在第一时间返回大胜关,并以恳切地言词请秦承祚原谅。至于秦承祚能否原谅,他已经无暇顾及了。 与冷玉冰坐在玉鹰背上,飞临乌勒族大营上空时,辛同看着身下密密麻麻的营盘,想到自己冒死闯营,结果却把自己的老爹闯进了天牢,心头越发忿然。 威德帝把老子关入天牢,狠狠地伤到了儿子。 辛同打定主意,见到老爷子就劝他辞官! “要是老爹能辞官不做该有多好。”辛同情不自禁地想。不过他很清楚,以他家老爷子的脾xìng,即使再下三五次天牢,也多半不会向马明远认输,而且正值他接受南汉德封侯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当口上,这官能辞掉吗?诸多因素综合起来,辛同没有一丝把握。 “宗主,前方那团红云有古怪。”冷玉冰略有些紧张的声音让沉思中的辛同回过神来,抬眼望去,不由得吃了一惊。 玉鹰载着他俩已经飞行了十数个时辰,其时日正当中,阳光耀眼生花,但在他们正前方十数里外的空中,却出现了夕阳西下时分才有地景象! 一团殷红如血的云朵从绵延起伏的山脉中升起,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四周扩散,眨眼的工夫就把半边天都染红了,目所能及之处,尽为血云。 辛同转眼见到冷玉冰一脸惊惧,心头的骇意登时不翼而飞,握住冷玉冰地小手,柔声道:“冰儿莫怕,有我在,那血云吃不了人。” “公子小心!”玉鹰传来了神念,“那是噬魂魔云!” 辛同想起了噬魂血池,二者同名噬魂,其间可有甚么必然的联系? “有!”玉鹰回答得很肯定,“两者都出于血河老祖。不同之处在于,只要是血河老祖的弟子,都可以使用噬魂血池,而噬魂魔云,只有血河老祖一人能够使用!” “哦,这么说来,血河老祖就在前面了?等等……”辛同猛地一惊,“你是说,血河老祖在前面?” “不是我在说,是公子在说。”玉鹰传来的神念中带着一丝罕见的笑意,“不过,公子说得没错,血河老祖就在前面。” 辛同不可能不吃惊魔教五大魔君之一的血河老祖在修行界中凶名远播,乃是与烟雨仙子、哈默大师等人齐名的可怖存在,一身道行世罕其匹。 当然,如果只是这些,对于辛同而言也没甚么,敬鬼神而远之就是了。可问题的关键是,传闻中的血河老祖极为护短,曾因为弟子受伤而血洗了四个修行门派!想想自己曾让血河老祖的一名弟子形神俱灭,另一名弟子吸髓魔狼也因为自己地原因而死在薇儿手下,此刻突然见到魔云拦路,怎能不惊? 辛同心下惴惴,玉鹰却是夷然不惧,高鸣一声,周身bào起一团耀目地光芒,双翅鼓dàng,向着遮天蔽日的血云飞去。 离血云还有三四里远,一个焦雷般地声音轰轰隆隆地在天地间响起:“魔教血君宁致远在此,来者退避!” “够嚣张!你以为你是姜太公吗?”辛同很是悻悻然地嘀咕了一句。那个声音听起来相当耳熟,他略一思索便想了起来,说这话的人是血河老祖的弟子,血焰狂魔徐厉。 “退避?这么说那魔教五君王之一的血君宁致远,不是在这里等老子了?”辛同不由一喜。先不说目前的他根本不是血河老祖的敌手,即使能够和血河老祖一拼,在这种急着赶回京城的时候,如此强敌当然是能不招惹就不去招惹。 只是,那噬魂魔云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边际,如果真的退避,要退到哪里? “退?还是不退?”玉鹰离血云几百丈的时候,再次给辛同传来了神念。 “冲!”对父母的挂念压倒了一切,辛同咬着牙做出了决定。 玉鹰刚刚冲入血云,冷玉冰忽然失声惊叫,紧接着两眼紧闭,一头栽倒。辛同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冷玉冰俏脸惨白,檀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满面俱是痛苦之意,在辛同怀内剧烈挣动,片刻间出了一身香汗,竟是遭受到了莫名的痛楚,而且已经痛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 辛同心头大骇,旋即明白冷玉冰是受到了噬魂魔云的影响,虽然引刻的他也是头痛yù裂,但仍以灵力形成一面护罩,将她罩了起来。护罩刚成,冷玉冰立刻止住了惨叫和挣扎,只是他自己的头却痛得更厉害了。 “老夫宁致远,在此有要事办理!”一个颇为温和的声音直接在辛同的脑海中响起,“来者速速退去,否则,莫怪老夫辣手无情!” 第六章魔虺(上) 魔教五君王之名,果非虚传! 如果从修为的境界上来说,冷玉冰高出辛同不止一阶,而在法术的造诣上,更是辛同眼中的高手,但她在噬魂魔云之中却全无抗力,甚至连血河老祖的样子都没有看到就倒了下去,由此可见这位魔教五君王中的血君是如何的强横。 血河老祖那直接在辛同识海中响起声间语调温和,但话里的意思却霸道之极,尤为可怖的是,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有着直撼元神的可怕威力! “魔教五君王,果然名不虚传!”辛同虽然头痛得像要裂开一般,但脸上地极力保持着平静,神念顺着血河老祖宁致远的神识来路,有样学样地投入了他的识海,“本人并非有意冲撞君王,实是因为也有要事办理,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迫不得已,只好向血君借路而行了。”这番话有软有硬,有理有据,只是听起来却有那么一丝扎人。 “哈哈哈!”宁致远在辛同识海响起的大笑犹如焦雷连震,狂涛拍岸般冲击着辛同的元神,“好个也有要事办理!好个借路而行!当老夫还是那个拦路打截的强盗吗?有趣,这种事情,老夫似乎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做过了,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记得……那就让老夫再感受一下当年地雄姿态吧!啧啧,那种把别人抢得清溜溜、赤条条然后看着他甩着两个屁股蛋子落荒而逃地感觉,啧啧。真是难忘啊!” 辛同差点一头从玉鹰的背上栽落云霄! 并非是辛同地元神受不了冲击,血河老祖那番迹近自言自语的话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自承其事,打死辛同也不敢相信,修行界中大名鼎鼎、身具大神通的血河老祖竟然曾经是一个动辄将人抢得清溜溜、赤条条,而且还喜欢看人luǒ奔地变态强盗! “师尊,鹰背上的小子就是使小师弟形神俱灭的那人!”血焰狂魔终于认出了辛同是谁,厉声喝道:“五师弟也是因他而死!师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小子跑了啊!” “天宫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你自来!看来。老夫只有借条路给你了……”血河老祖声音里的怒意极为明显,带给辛同元神的冲击更是不知扩大了多少倍,“你,这就踏上那条前往九幽炼狱地路吧!” 辛同和玉鹰都在数月前都经历过血河老祖的弟子主持地冥河血阵,当时在阵内,他们可以说来去自如进退由心,但在血河老祖亲自施为的噬魂魔云里。却远远不是那么回事了。 自进入噬魂魔云后,玉鹰那双罩着一层光芒的铁翅挥过之处,血云立即四下散开,与冥河血阵并没有甚么不同。但血河老祖话音一落,血红色的魔云蓦然变得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粘稠无比的血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玉鹰挥翅再也不能如先前那般轻松,频率越来越慢。幅度越来越小,就连身处玉鹰背上的辛同都生出窒息地感觉。 不仅如此,一道道无形无迹但却直撼元神的奇异力量自魔云中连续发出,无休无止地冲击着辛同和玉鹰的识海。 玉鹰又是一声高鸣,周身青光大盛,无数由青光形成的光旋夹着刺耳的锐啸。向如胶似漆的血云怒shè而去。青色光旋与血云略一接触,登时将血云zhà得四散,清出数十丈方圆的空间。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粘乎乎地血云再次堆了上来。玉鹰连发三次光旋,结果都是如此。 辛同见状,估摸着单凭玉鹰之力看来是无法解去当前的窘境了,这么下去迟早要被困死,当下也不管有用还是没有,祭出五行八极破天印,对着前方的噬魂魔云就是一顿乱轰! 瞎猫逮到了死耗子。五行八极破天印发出的五彩光华所到之处。血云如雪遇滚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4 章 ,迅速消融。每轰一次。便回清出数百丈方圆。 辛同大喜!这效果比玉鹰发出的光旋要好得太多了!虽然血云随后便迅即涌上,但这么轰下去,只要五行八极破天印还在、自己的灵力还有,即使冲不出云海也可找到血河老祖宁致远,砸他一顿出气兔子急了还要咬人,被逼上绝路上地辛猛人不管面对的是血君还是甚么君,不狠狠地咬上对方两口,他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前辈,你负责飞,我负责开路!”辛同向仍在发shè光旋的玉鹰传了道神念,五行八极破天印轰得越发迅猛。 开始的时候,辛同完全正是在乱轰,但轰着轰着便轰出了经验,对五行八极破天印的使用越来越是熟稔,这从他轰出的空间的形状就能看得出来,最初时一记五行八极破天印轰下,轰出的空间是不规则的椭圆,而到了后来,则变成了规规矩矩地长方,长有七八百丈,宽却不及二十丈。 辛同非但没有被噬魂魔云困死,反而找出了应对地方法,这一事实无异大出宁致远的预料。但他转念便又释然,这小子既然敢无视自己地威名,硬闯噬魂魔云,自然有一定的道行。 “师尊,如果放任不管,那小子会不会就这样闯出去啊?”站在他身侧的徐厉有些担心地问道。宁致远横了自己的弟子一眼,有些不悦地道:“厉儿,你是在怀疑为师的神通吗?” “弟子不敢!”徐厉急忙跪倒,“师尊神通惊天地泣鬼神,有通天澈地之威,弟子对师尊奉若神明,怎会有怀疑之心?”他说着用力磕了几个响头,又道:“只是那小子的修为颇为古怪,前次弟子将他六识封闭后投入噬魂血池,在其中整整炼了十五天。但那小子却毫发无伤……想到被他形神俱灭的小师弟,师尊,弟子恨不得生啖其ròu……” “你地心情为师知道,起来吧。”宁致远挥手命徐厉起身,道:“那小子的修为确实有独到之处,在为师发动的噬魂魔云之中竟然还能驱使法宝,难怪你小师弟会折在他手下……咦。那小子使用的竟是风流衰男那老小子的压箱底宝贝五行八极破天印,他们之间有甚么关系?” 徐厉再次跪倒。连连叩首,高声道:“师尊,不管那小子和风流衰男有甚么关系,小师弟和五师弟的仇不能不报啊!” 宁致远目中红光一闪,怒哼一声,厉声喝道:“哪怕是风流衰男伤了你小师弟,为师一样要他用命来还!” 徐厉不说话。只是不停磕头。 宁致远大袖一拂,一股柔和但却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徐厉托起,目光在他地脸上扫过,温声道:“你小师弟被那小子形神俱灭,五师弟也因他而亡,为师又何尝不痛心、不痛恨呢?为师这几个弟子,以厉儿最重情义,你心里一定在责怪为师没有全力击杀那小子吧?”宁致远说着叹了口气。又道:“之所以如此,一个原因是那小子修为古怪,那只血目玉鹰更是极为罕见的洪荒异种,虽然为师仍就可以将他们击杀,但至少也要耗去三至四成功行。而今天要收伏地那条魔狱雷虺道行极深,为师尽管已经准备了良久。却仍然不敢有一丝大意,如果为师在耗去三四成功行的情况下面对那条妖虺,只有败走一途。另一个原因,难道你希望那小子可以很轻松地死去吗?” 辛同兴高采烈地轰了一柱香的光景,此时他们至少已经飞出了两三百里之遥,但是放眼望去,血红色的魔云依然无边无际。虽然他的灵力并没有消耗多少,依旧甚为充沛,但看着那似乎一丝也没有减少的噬魂魔云,仍然不由自主地心头一寒。 “前辈。这噬魂魔云除了能够让人元神崩溃。是不是还包含着咫尺天涯之类的法术?”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地家伙急忙向玉鹰传念询问。 “公子所料不差。”玉鹰肯定了辛同的猜测,“噬魂魔云本就是综合型的大型法术。咫尺天涯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辛同叫苦不迭,“他nǎinǎi地,那要轰到甚么时候才是尽头啊?” “击杀施法者,法术不攻自破。” 辛同绝倒,如果能杀得了血河老祖,他们现在又怎么会如此狼狈? 上一次面对徐厉的咫尺天涯时,辛同以上穷碧落下黄泉奇术破解,这一次也准备同样应付。将玉鹰和冷玉冰收入藏渊扳指,辛同的心中情不自禁地涌起对风流衰男的感激。 五行八极破天印再次轰出,辛同展开上穷碧落下黄泉,身形在虚空中倏忽消失,瞬息间在九十丈外出现。上一次耗尽灵力一睡五天,他的道行有了长足的进步。 上穷碧落下黄泉奇术施出,噬魂魔云内地咫尺天涯登时破去,辛同以神念悄然锁定了徐厉,用五行八极破天印轰开血云,清出一条通路后将其收起,身形再次从虚空中消失。 血河老祖猛地一愣,辛同竟然在他的神念感应范围内失踪了!没等他判断出为何如此,辛同却又出现在他的神念感应范围内。 如是连续数次,察觉到辛同每次出现都离自己所在之处更近了一些,血河老祖的嘴角泛起一丝狞笑。 辛同接连施展了十多次上穷碧落下黄泉,从神念传来的反应知道徐厉离自己只有数百丈远,而血河老祖就在徐厉身旁不远,他的嘴边也泛起了一丝狞笑。 变故就在此刻发生。 胆子大得可以包天地家伙刚把五行八极破天印收起,还没等他身形移动,甚至他嘴角的那丝笑容都没有消失,一只巨大的血红魔手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身前,将他连头带身一把攥住。 那些被五行八极破天印轰得四下散去的血云疯涌而至,瞬息之间就将辛同连同那只魔手淹没了。 遮天蔽日的血云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宛若甚么都没有发生过。 “nǎinǎi地,又大意了……”被血云紧紧裹住的辛猛人很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的移动规律太过简单,这才会被血河老祖抓了个正着。 由于那只魔手出现得太过突然,辛同全无防备,因此根本没有机会召出玄水烈火幢护身,只能凭灵力形成的护罩与越裹越紧、越堆越厚的血云对抗。 宁致远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辛同的挣扎,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在困住辛同地血云中又施加了其他几种秘术,凭辛同地道行,想要挣拖,难于度过大天劫。 辛同先前的猜测并没有错,噬魂魔云之内确实含有咫尺天涯,但即使抛开这一法术,噬魂魔云笼罩地范围仍然极广,足有数百里方圆,十余座山峰俱被笼于其中。 烈日向着西方缓缓移动,漫天血云也开始渐渐地向正中汇集,一座座山峰从血云中露出。 血河老祖负手而立,状甚悠闲,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见严肃,凌厉的目光紧紧地盯在前方数百丈外的山峰上。 那是一面寸草不生的山壁,怪石嶙峋的山壁当中是一个大得超乎想像的黑乎乎的洞口,漆黑如墨的云雾在洞口四周翻滚涌动,看来甚是狞恶。 此时,噬魂魔云的笼罩范围已经收缩了十之八九,仅仅罩住这一座山峰。裹着辛同的血云仍在不停地翻涌挣动,说明辛同仍然健在。宁致远虽然甚是惊诧,不知道那小子凭借甚么支撑了这么久。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再次施法,那个洞口翻滚得愈加剧烈的黑色云雾让他不敢再去分心了。 残阳西沉,皎月东升。 就在圆月升到天空正中之时,突然间“嗷昂”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沙飞石走中,一条浑身夹杂着点点火光的黑影从那洞口蹿了出来! 徐厉站在宁致远身后,一脸紧张,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几乎震得摔倒,待看清了那黑影的样子,饶是他见多识广,仍是不能自抑地倒吸了口凉气。 那东西太大了! 试想一下,连鼻孔都要大过磨盘的头颅能有多大? 第六章魔虺(下) 那东西不仅是两只鼻孔大过磨盘,一双眼睛也足有澡盆大小,在银月的辉映下放shè着青幽幽令人心生寒意的光芒。它的身子更是长得离谱,竟让人有一眼看不到尾的感觉,徐厉估计,怎么也有两三百丈长短。粗如千年古木的身子上布满了斗大的鳞片,身下赫然生了三只巨爪! 在它那颗巨口獠牙、硕大无朋的头颅顶端,一根看起来显得甚是短小实际上却有六七尺长的尖利独角傲然耸立! 徐厉知道,这东西一定就是师尊所说的魔狱雷虺了,直到此时他才理解,师尊先前为何要对辛同留手了。 看着头上生角的魔狱雷虺,宁致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虺本无足,但这只妖虺却生了三只巨爪,仅此一点已经足够让人惊异了,更何况眼前的这只不但身下生爪,竟然还在头顶长出一根角来,他很清楚这意味着甚么虺生角爪,将yù化龙! 数百年前第一次看来这只虺时,虺只是虺。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初入魔教的少年,几百年时光流过,他变成了名震天下的魔教五君王之一,而那只虺,也不是当初的虺了。 面对着一个无限接近于龙的存在,没有人敢掉以轻心,即使他血河老祖宁致远也不敢。好在他早就有所准备,是以虽然吃惊但却并不惊慌,两手一合,汇聚于峰顶的噬魂魔云向着腾空飞起地魔狱雷虺当头罩下。 魔狱雷虺巨首乱摇。“嗷昂嗷昂”连发数声怒吼,巨大的声浪将来势奇快的血云震得停滞不前。 徐厉两耳轰轰乱响,竟似聋了一般,身形摇摇yù倒,连退了两三步方始稳住身形。 被一只妖兽的叫声先后两次弄得如此狼狈,徐厉心惊之余更是忿然,不甘示弱地昂头发出一声怒吼。右手一挥,七面血气缭绕的小幡陡然现于身前。迅即变大了十数倍,东一面西一面看似杂乱无章实际却是按北斗七星之位四下散开,随即迅速升到空中,将魔狱雷虺围了起来。 随着徐厉一声怒叱,无数道血光从那七面小幡上shè出,如丝如缕,缠向魔狱雷虺。倏忽之间已将它缚紧。 此时魔狱雷虺的叫声已停,被声浪逼住的噬魂魔云再次压下,将它连同那七面血幡一同罩住。 眼前所发生地事情,让徐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于噬魂魔云以及自己所使用地魔器北斗索魂幡的威力,徐厉知之甚深,以他的见识,他不知道甚么样的存在才能从这样的双重围困下拖身。但是,先前赫赫发威不可一世、让师尊都为之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上古妖兽。真的就这样被困住了吗? 仿佛是为了解开他心中地疑惑,已经缩小了数十倍的那团血云突然诡异地停止了涌动,紧接着如同气球般向外暴涨,“砰”一声大响过后,血云被zhà得一团团地四处纷飞,由那七面小幡发出缚住魔狱雷虺的血丝更是寸寸断裂。 宁致远胸中气血翻腾。面色一阵青白。七面幡上血色黯淡,徐厉连退数步,口中吐血,两耳喷焰。 魔狱雷虺不愧洪荒异兽之名,一举破去噬魂魔云和北斗索魂幡,徐厉身负重伤,就连血河老祖宁致远也不好受。但这师徒二人毕竟不是等闲之辈,魔狱雷虺虽然拖困而出,却也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 宁致远前段时间闭关,就是为了修炼、提升法宝的威力。以便用来收伏时魔狱雷虺时使用。徐厉所用的那七面北斗索魂幡正是其中之一。 在魔教诸多魔器法宝中。北斗索魂幡绝对可以排时百名内,经过血河老祖提炼后更胜往昔!魔狱雷虺固然强极。但面对这等魔教秘器,不但不能将其一击而毁,反而吃了不小的亏。至于噬魂魔云给它带来的伤害就更重了。 魔狱雷虺地伤在外表上看不出来,因为不论是噬魂魔云还是北斗索魂幡,都是对ròu体和元神同时进行侵蚀xìng的攻击,它的皮甲厚极厚,是以毫无损伤,但元神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宁致远看着空中摇头晃脑的魔狱雷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飘落身前的血色云团上。得他本身鲜血之助,东一团西一块四处漂浮的血云登时活跃起来,弹指间便再次汇聚到了一处。 此刻地魔狱雷虺似乎恢复得差不多了,在噬魂魔云围拢之前化作一条黑色闪电,向宁致远扑来。身在半途时巨口一张,一道水桶般粗细的黑色火焰猛地喷出,速度快得无法形容,几乎是甫一离口就到了宁致远的近前。 黑色的火龙从面露微笑的宁致远胸腹间透体而过后依然没有停止或是消散,又向前突进了数十丈。将十几棵数人合抱的古木尽皆化为飞灰的黑色火龙仍然不肯就此罢休,挟着骇人威势喷shè在一面山壁上,瞬息之间就把山壁烧蚀出一个足有十六七丈深的大洞。 “师尊!”亲眼见到宁致远被魔狱雷虺无坚不摧的黑焰喷了个对穿,徐厉肝胆俱裂,悲痛地大喝一声,四面北斗索魂幡上登时血光再现。 “师尊!”宁肯毁去法宝也要拼命报仇的徐厉突然又喊了一声,只是这一次地呼喊声中充满了惊喜。 在魔狱雷虺头顶地空中,宁致远倏忽现出身影,右手提着一柄泛着妖异红光的长刀,猛然劈下。 黑焰穿过地只是宁致远的影。 宁致远离魔狱雷虺最少也要有八九十丈远,他手中的刀却只有五尺余长。按理说隔着如此远地距离,他这一刀只是做个样子罢了,根本不能对魔狱雷虺形成任何伤害。但就在他一刀劈下之时,刀上的红光忽然暴长,一瞬间便越过近百丈空间,斩在了魔狱雷虺的背上。 宁致远手中的长刀乃是魔教极为有名的魔兵利器,斩金断玉易如反掌吹灰。锋芒所向之处,即使是山峰也要为之断裂。他原本以为可将魔狱雷虺一刀两断,但结果却让他大为意外,这足以断峰裂地的一刀,只在魔狱雷虺的身上斩开了一条五尺余长、一尺余深地口子。 这样的伤口,对于体型巨大之极地魔狱雷虺来说,仅仅是皮ròu之伤而已。 如果是其他的修行者,面对这样的结果也许会甚为沮丧。但对于魔教五君王中的血君宁致远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之所以被称为血河老祖,自然有其道理。 一道血箭从魔狱雷虺的伤口激shè而出,宁致远双目一亮,两手法诀变幻,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向着魔狱雷虺的伤处一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5 章 ! “嗷昂!”受了伤的魔狱雷虺发出一声怒吼。虽然只是皮ròu之伤,但这伤口却是一个在它眼中犹如蝼蚁般地人类所为。这让几近化龙、无限接近妖兽中顶级存在的魔狱雷虺愤怒yù狂,在空中翻滚咆哮,虺尾扫过,竟将一座山峰打塌了半边! “嗷昂!”魔狱雷虺又是一声怒吼,巨口张处,一道又一道的黑色烈焰接连喷出。shè向空中的宁致远。 在它头顶那只六七尺长的独角上,无数条细小的蓝色电光以不可思议的奇速游移、汇聚,顷刻之间已让它那根独角变得蓝光莹莹有若透明,突然间“咔嚓嚓”一声大响,几乎就在它喷出第一道黑焰的同时,一条粗大地蓝色闪电透过浓浓的血云,向着宁致远当头劈下。 黑色火龙自下而上,蓝色闪电自上而下,一上一下,一稍快一稍慢。配合得极是巧妙。 魔狱雷虺不仅皮厚鳞坚。受伤后再生能力更是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它背上那条长余五尺、深有尺半的伤口,竟然只在中刀的那一刻shè出一道血箭后就开始愈合。伤口两侧的皮ròu疯狂地蠕动、生长,顷刻间伤口两端已连在一起,并以快得无法想像的速度合拢,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那条仅余三尺地裂缝就会长到一处! 魔狱雷虺愈合的速度快,宁致远施法的速度更快!当它的伤口只有不到半尺长短的时候,宁致远完成了施法,遥遥一指向着它的伤处点来! 随着宁致远一指点下,魔狱雷虺那早已不再流血、即将完全愈合的伤口猛地一震,在宁致远施展的秘法阻碍之下,它的伤口停止了愈合,鲜血再次激shè而出! 这一次喷shè,不再停止! 宁致远身形如电,在空中快速移动,魔狱雷虺喷出的黑色火焰、独角上发出地蓝色闪电,一次又一次地穿过、劈中宁致远留下地虚影,徒劳无功。 早已浓缩得只有十数丈大小的噬魂魔云悄然接近了魔狱雷虺,但却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将它裹住,只是隔着数尺罩住它地伤口,激shè而出的鲜血进入血云后立即被吸收,化为噬魂魔云的一部份。 伤口停止愈合,鲜血如喷泉一般不停地向处涌出,魔狱雷虺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一切,但它并没有因此惊慌,眼前那人虽然神通颇大,但它坚信,自己一定可以在血尽之前将其击毙,施法之人死去,法术自然破解。 宁致远不敢在空中稍做停留,不论是从魔狱雷虺口出喷出的黑焰还是从它独角上发出的蓝色闪电,都是那样密集而精准,不要说停留,只要他的动作稍慢,随时都有可能死在黑焰或是蓝电之下。 如此这般在虚空中进行毫不停歇地高速移动,而且一动就是两三个时辰,即使神通大如宁致远也感觉有些吃不消了,而那魔狱雷虺非但全无疲惫之意,甚至连一丝虚弱也不曾见,要知道,它可是已经被放了将近三个时辰的血了! 此情此景,就连宁致远都情不自禁地生出疑惑,“这洪荒妖兽,到底有多少血啊?”魔狱雷虺不仅血量充足,黑焰和蓝电的量也够足的,两三个时辰喷发下来还没有一点儿减弱迹象。 “它有血,我有刀啊!”东躲西闪的宁致远忽地哑然失笑,暗骂自己愚蠢,居然只砍了那妖兽一刀就罢手了。如果先前一口气将它砍出百八十道口子,它的血再多,这时候也流尽了。 分出一道神念紧紧锁住魔狱雷虺的伤口,宁致远身形快速移动的同时左手一挥,一件红光隐隐的伞状魔器出现在他的头顶,旋即光芒四shè,迎向劈来的闪电和黑焰。 对于魔狱雷虺发出的雷电和吐息,宁致远不知道这件魔器能否抵住,是以先行试探。 “啪”地一声轻响,伞状魔器以万道红色形成的光罩被蓝色闪电一击而碎,黑色火龙随后袭到,将粉碎的红光与魔器烧了个踪影皆无。 这一结果让宁致远暗呼侥幸,如果不经试探就冒然用这件魔宝护身,此时的自己已经丧身在魔狱雷虺的吐息之下了。 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那件魔器已经是防护xìng最强的法宝,却仍然抗不住魔狱雷虺的吐息和闪电,只得放弃以法器护身然后伺机下刀的打算。 “看来不损耗些真元是不行了。”有此觉悟的血河老祖深吸了口气,移动的速度竟然提升了一倍,紧接着便是一刀斩下。 用不断提速换取出刀及施法时间的这种办法,宁致远不断地在魔狱雷虺的身上增添新的伤口,直到他感觉自己的真元损耗到了警戒线时才停下,此时,他已经硬生生地给魔狱雷虺新加了七十一道口子! 七十二道伤口同时向外飙血是甚么感觉? 这个问题如果让宁致远来回答,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爽!很爽!那是相当地爽!但作为飙血载体的魔狱雷虺来说,肯定是:不爽!很不爽!那是相当地不爽! 它的血再多,也架不住这么个飙法啊! 随着血液大量流失,魔狱雷虺口中喷出的黑色火焰和角上发出的蓝色闪电越来越弱,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对宁致远已经够不成多大的威胁了。 地面上一直无所事事的徐厉也发现了魔狱雷虺的不妥,知道痛打落水……虺的机会来了!此刻他那七面北斗索魂幡都已恢复得差不多,这家伙也不吱声,法诀暗诵,悄然出手。 第七章嫁衣(上) 万道血线如情丝般悄无声息地缠住了浑身是伤的魔狱雷虺,血丝中所附的魔力透过它的伤处更为凶猛地冲击着它的元神,犹如惊涛骇浪,无休无止。 魔狱雷虺庞大的身躯一阵急剧的抖动,竟然就此开始缩小! 徐厉大喜,以为自己偷袭得手,重创了魔狱雷虺。正值高兴万分之际,顷刻间缩小了十数倍的魔狱雷虺连发八九道闪电,迫得宁致远手忙脚乱,无力他顾,随即化为一条黑光,突然间出现在徐厉身前十余丈处。 它这一连串动作速度快极,还没等徐厉做出反应,一道黑色的火龙已把他淹没了。 徐厉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在黑焰中化做飞灰。 火龙喷中徐厉的那一刻,宁致远刚刚避过最后一道闪电,见状双目赤红,手中长刀连斩,又给魔狱雷虺增添了十数道伤口。 徐厉死去,那七面由他御使的北斗索魂幡非但没有就此跌落,幡上血光反而更盛,却是被宁致远接手了。 魔狱雷虺之强横,实是无法用语言形容身上近百道伤口不停地向外喷血,更有北斗索魂幡无休无止地冲击它的元神,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它却依然能够和血河老祖斗得旗鼓相当。 东方天际隐现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面对着在劣势下和他剧斗一夜仍旧生龙活虎的魔狱雷虺,饶是宁致远一身道行强绝一时。此时此刻也不由自主地生出寒意。 “看来,想要完整地收伏这头妖兽地可能不大了。”在现实的无情逼迫下,法力渐尽的血河老祖不得不改变初衷。 再次避过一道闪电和黑焰,宁致远左手一挥,九十一颗鹅卵大小的珠子出现在空中。这些珠子形状、大小无有不同,全都是黑沉沉泛着血光,透出难以描述的狞恶之意。 宁致远叹了口气。九十一颗原本用来对抗天劫的大魔罡都天度劫yīn雷一出,想要完整地留下魔狱雷虺也不可能了。好在噬魂魔云最少吸收同化了魔狱雷虺十之五六的魔血。此后威力必将更为强猛。而毁去魔狱雷虺地ròu身之后,它的元神无所依附,收起来自然要容易许多。 如此结果,虽然远没有收伏一头魔狱雷虺令人满意,但总比空手而归要好得多。看那妖兽地威势,离化龙之日真的没有多远了,它若一旦化龙。那可不是自己所能对付得了的。 “轰!轰轰!轰轰轰轰!”在宁致远的御驭之下,大魔罡都天度劫yīn雷接连不断地撞上魔狱雷虺,发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 此刻的辛同,已经被血云困了六七个时辰,觉得自己连气都喘不过来了,“难道老子真的要被一堆粘乎乎地云彩困死?nǎinǎi地,这种死法太窝囊了,不行!老子怎么也要搏上一搏!” 以灵力护罩抵御重如山岳的血云挤压几个时辰。辛同的灵力消耗得已经没有多少了,护罩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噬魂魔云对他的压迫是如此的紧密,让他连召出法宝的力气都分不出来,下定决心以死相搏的家伙鼓余勇奋余力,灵力护罩猛地大涨。将血云撑开了寸许,然后散去护罩,以灵力强行召出了五行八极破天印。 还没等他动用法宝,“哧哧”连响声中,失去了灵力护罩保护,他地衣物被血云尽数蚀毁。 “糟了!”辛同惊呼一声,全身如被数万根钢针同时刺了一下,剧痛无比,数万道由血云化成的血丝透体而入,迅即融化在他的血液之中。 蓦然间一点金光在他胸前亮起。迅即化为焚天烈焰! 无边的痛楚突然而来却又立即突然而去。辛同还没有来得及为绝处逢生庆幸,就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欢喜得呆了。 炫目的金色火海当中。前些日子让他赤条条、光溜溜地三足神鸟挥动着一双由金焰凝聚而成的巨翅,睥睨四顾间,无尽的威严登时在天地间散发开来。 那些辛同和玉鹰想尽办法也无计消除的粘乎乎的噬魂魔云,与金色烈焰稍一接触便迅速发干变硬,随即化做黑色的飞灰!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噬魂魔云在太阳金乌的金光照shè下便消失了大半。 九十一颗大魔罡都天度劫yīn雷相继bàozhà,其威力之强,即使ròu体强横到了魔狱雷虺那种地步的存在也吃不消,被zhà得皮飞ròu绽鲜血淋漓。这一下,魔狱雷虺算是彻底明了那个渺小人类有多么厉害,知道自己再不逃跑必死无疑。 在这等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尊严已经不再是首位。 接连挨了三颗大魔罡都天度劫yīn雷后,它就基本上放弃了对宁致远地攻击,口中喷出地黑焰和角上发出的蓝电,大多放在对付yīn雷上了。 如此一来正中宁致远地下怀,没有了黑焰和蓝电的威胁,他cāo控起yīn雷自是更为自如,只被魔狱雷虺毁去了数颗yīn雷,其余的全部在它的身上zhà开。不过他也并未就此掉以轻心,天知道那妖兽甚么时候会对自己发起突然袭击。 还有近三十颗yīn雷没有引bào时,魔狱雷虺已是遍体鳞伤,宁致远眼中喜色越来越浓,他知道,最多再过一刻,就是自己收获的时候了。 眼看着又是数颗yīn雷在魔狱雷虺身上zhà响,宁致远纵声长笑。 一直飞翔于空中的魔狱雷虺忽然身子一僵,旋即向地面摔落。 宁致远的笑声几乎在同一时刻戛然而止,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噬魂魔云地迅速流失。顾不得继续cāo控yīn雷攻击魔狱雷虺。宁致远大手一挥,只剩了不到一半的噬魂魔云弹指间浓缩成一个鸽卵大小的血珠,自行投入他的口中。 然后,他就看到了辛同头顶振翅yù飞的金色怪鸟! 只看了一眼,他就认出了那是一个甚么样的存在太阳金乌!那竟然是只见诸于传说的太阳金乌! 宁致远大喜,紧接着大惊! 故老传闻,太阳金乌乃是凌驾于龙与凤凰以及青龙、玄武、朱雀、白虎四圣兽之上地神物。堪称是天地间最为原始的存在之一……眼前这只虽然只是灵体,但若是能够将其炼化收为己用。还怕甚么魔劫天劫?啧啧啧……几百岁地宁致远,嘴角忽然有水流下。 飞快地抹去了嘴边的口水,同时也抹去了心中的贪念,一头只是接近于化龙阶段的魔狱雷虺,已经让他疲于应付,而那只太阳金乌,可是比龙更为强横的存在! 魔狱雷虺对噬魂魔云毫无办法。但在太阳金乌面前,噬魂魔云却连稍做抵抗也办不到,仅此一点,足以说明那太阳金乌有多么厉害! 宁致远吃惊之处就在于此,得太阳金乌之助,自己还能收拾得了那小子吗? “哈哈哈……”终于拖困的辛某人仰天大笑,向着宁致远一指,意气风发地叫道:“火鸟。上!给老子揍扁那家伙!” 太阳金乌侧头睨了辛同一眼,一翅膀在他的头上,随即化作一道金光,钻入辛同头顶地泥丸宫内。 感受到一点温润从泥丸直惯脚底,辛同舒爽之极的同时也不禁愕然,这太阳金乌怎么不回玉佩反而跑到自己头里了? 太阳金乌身上的无形威压让魔狱雷虺不由自主地为之僵硬。这种深深刻在骨子里的铬印让它从内心深处泛起无力的感觉,虽然明知宁致远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攻击自己,但偏偏从头到尾没有一处能动。 太阳金乌甫一消失,魔狱雷虺立时恢复了自由,当下也不出声,悄悄地逃向来时的洞口。 传说中的太阳金乌骤然出现在眼前,并且以不可阻挡之势破去噬魂魔云,任他宁致远身为当世顶尖高人之一、一身修为通天澈地外加见多识广,这种情况下仍然不由自主地呆住。 不过血河老祖毕竟是血河老祖。只怔忡了片刻便清醒过来。神念动处,两颗大魔罡都天度劫yīn雷化作两条黑色的流光。在空中划过两道奇妙地弧线,一前一后,电也似地shè向辛同没有了太阳金乌的帮助,对付这小子,两颗yīn雷足矣! 辛同拖困而出尤其是太阳金乌的出现,多多少少还是干扰到了宁致远,让他生出速战速决之心。悄然逃跑的魔狱雷虺没能躲过他的法眼,左手挥处,余下的二十多颗大魔罡都天度劫yīn雷突然在虚空中消失,随即出现在洞口前。 魔狱雷虺地反应比它的速度更快,在离那些yīn雷还有三四丈时竟硬生生止住了冲势,虺尾一甩,折返而回。对这些将它zhà得一塌子糊涂的大魔罡都天度劫yīn雷,魔狱雷虺忌惮至极,几乎是出自本能地进行躲避,可惜的是,它的头躲过了,尾巴却没能避开。 “轰轰轰”连珠巨响声中,十数颗yīn雷接二连三地在魔狱雷虺背上同一处zhà响,登时将它zhà得血ròu横飞!如此凶猛而连贯的bàozhà,即使以魔狱雷虺那等变态的自愈能力也应付不过来,腰身处被zhà出一个巨大的伤口,血ròu尽去,仅余筋骨相连。 宁致远不知何时已经移到了魔狱雷虺上方十几丈的空中,右手长刀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6 章 光暴长,瞬间连挥三刀,向着魔狱雷虺腰背上luǒ露出的筋骨狠狠斩下! 魔狱雷虺昂起头,紧紧地盯住了宁致远,目中恨意如山,蓦然张开巨口,喷出一颗光艳艳、红彤彤,约有鸭蛋大小地珠子。与宁致远鏖战一夜地魔狱雷虺灵力耗尽,已经没有能力发出蓝电和吐息,在宁致远的胁迫之下,这头困兽竟然用上了内丹! 不论是人是妖,内丹都是其一身精华之所在,魔狱雷虺喷出内丹,实是起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之念! 几乎就在宁致远将魔狱雷虺三刀两断地同时,魔狱雷虺的内丹也洞穿了宁致远的小腹。 这一次,同样到了强弩之末的宁致远没能避开,红彤彤的珠子将他的小腹zhà出一个海碗大小的透明窟窿,带着一蓬血雨,继续向前飞去。 顷刻之间,两败俱伤! 鹬蚌相争,得利者从来都是候在一旁的渔翁! 这个渔翁,自然是候在一旁的辛同! 宁致远的两颗大魔罡都天度劫yīn雷并没能让他去见阎王,甚至连他的一根毫毛也没能zhà掉。 辛同让太阳金乌去揍宁致远而不得,自我感觉很没有面子的家伙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施展出上穷碧落下黄泉之术,很轻松地躲过过两颗yīn雷,向宁致远瞬移而去。 实际上,辛同并非只想揍宁致远一顿出气那么简单,他甚至想将宁致远就此击毙,永除后患! 太阳金乌在辛同即将被噬魂魔云吞噬的紧要关头出现,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老子有神鸟护体,天下无敌! 初升的旭日让辛同知道,从他被噬魂魔云困住到他拖困,至少已经过去了一夜。眼前那头硕大无朋、狰狞猛恶却又伤痕累累的魔狱雷虺以及四下里狼藉不堪的环境,更是让他知道了在这一夜里发生的争斗是多么的激烈!以上种种,再加上宁致远身上脸上那股掩饰不住的疲惫之意,让他认定,此时正是除去宁致远的最好时机! 瞬移出一百余十丈后,宁致远离他还有不到五十丈的距离,辛同只要再施展一次上穷碧落下黄泉就可以悄然出现在宁致远身后。就在此刻,魔狱雷虺的内丹将宁致远小腹洞穿,余势不减,向辛同飞来。 “迎上去,吞了它!”刀灵霸绝的声音陡然在辛同的识海中响起。 “吞掉那颗珠子?为甚么要吞掉它?”辛同很是不解。 “那珠子是魔狱雷虺的内丹,可以让吾主道行大进的极品宝物!”霸绝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再耽搁片刻,内丹就会被魔狱雷虺收回!快迎上去,吞了它!” 辛同两眼放光,飞身上前,张嘴向那颗疾速飞来的红色珠子咬下。 第七章嫁衣(下) 一点凉意猛地从他胸前升起,随即变成一条冰线,自膻中而上,穿喉过口,在他上下两排牙齿合拢之前化做一股充沛之极的真元喷出。 来势奇快的魔狱雷虺内丹被这股真元所阻,在空中停滞了一下。 “吾主,快吞了它!”刀灵霸绝的声音再次在辛同识海中响起,只是虚弱了许多。 魔狱雷虺被宁致远先以yīn雷后用长刀硬生生斩成两段,身负重伤之下对内丹的控制不免有些疏忽,受到刀灵真元阻击后它感受了威胁,强忍剧痛准备收回内丹。 红艳艳的内丹向后退回的一刹那,辛同的大嘴到了,“咔嗒”一声轻响,牙齿合拢,将内丹紧紧咬住。魔狱雷虺收回内丹之力是如此巨大,犹如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辛同身不由已地向着魔狱雷虺的方向疾飞。 魔狱雷虺带着两只巨爪的后半段虺身跌落尘埃,宁致远腰间鲜血喷溅,也由云头摔落,身子还在半空时就看到了辛同咬住魔狱雷虺的内丹,不由怒极! 他费尽心机准备许久,并且流血流汗地剧斗了整整一夜,更因此负了相当严重的伤势,但那魔狱雷虺一身精华所在的内丹却被辛同一口吞了,而且这小子还是使他两名弟子命丧黄泉的仇人,此情此景,焉能不怒? 这股直上心头的怒火竟然让他把自己的伤势抛到了一边,右手中长刀再次红光暴长。霎时划过数十丈虚空,斩在离魔狱雷虺只有三五丈远地辛同背上! 以魔狱雷虺那般坚韧的鳞甲皮骨,在那柄魔兵的红光之下也要断裂,想那辛同只不过是一个修为很一般的人类修行者,长刀红光及体,必被斩为两片无疑! “哈哈……啊!”宁致远只笑了两声,一根粗大的尾巴腾空而至。重重地拍在他的腰臀之上,让他发出长长一声惨叫。变成了天边的一个黑点,当真是不翼而飞。 一尾巴抽飞宁致远地,不是魔狱雷虺,是默默! 太阳金乌的出现,不仅让魔狱雷虺不能动弹,身为幽冥魔蟒地默默同样不堪,身子从头硬到尾。由辛同的腰间跌落。当时的辛同刚从死亡边缘跑回来,心惊魄动之下也没有注意到它。 也许是因为太阳金乌这一次存在的时间远较上次为久,默默从跌落的那一刻起就不受自己控制地开始变身,当它的躯体接触到地面时,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大小。宁致远一刀劈向辛同地画面让它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情绪,但几乎是出自本能,它腾身飞起,一尾巴抽在了宁致远的腰上。 “nǎinǎi地。你背后出刀,老子痛后出尾!”看着宁致远化做远方的一个黑点,这条被辛同严重同化的幽冥魔蟒很有些得意地摇了几下尾巴。 斩金断玉的魔刀红光离辛同后背还有十数丈时,红光所附的彻骨奇寒已让那个正被魔狱雷虺当风筝扯的家伙猛然竖起了全身汗毛,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如果被这能够破开天地地一刀劈中。有九条命也完了。 虽然有所察觉,但宁致远那一刀的来势实在太快,他又正在用全力和魔狱雷虺对抗,想要有所动作也力不从心。 “火鸟!”辛同向刚刚寄居在自己体内的新房客发出了邀请,“快出来给老子护体!” 这种稍不小心就要没命的紧要关头,辛同当然不敢把宝全都押在太阳金乌的身上,灵神之珠疾转,呼吸间就用灵力形成一面护罩,挡在背后。 护罩刚成,红光便间不容发地劈在上面!实质化的灵力护罩被一击而碎。那道红光却也化成万千光点。消散无踪。 如果被默默一尾巴放飞地血河老祖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气得狂喷鲜血外带不敢相信不要说区区一个灵力护罩。即使是用法宝形成的光盾光罩光幢,按理说也不能化去魔刀血煞啊! 灵力护罩碎裂时反馈回来的巨痛让辛猛人不能抑制地发出一声痛呼好在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家伙早就用双手捂住了嘴巴! 辛同虽然为自己解去了一刀两片之厄,但他也被那一刀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撞得直飞而出,顺着前方传来的似乎更为巨大的吸力,径直投进了魔狱雷虺大张的巨口之中! 从太阳金乌现身破去噬魂云辛同拖困而出开始,宁致远三刀将魔狱雷虺斩作两截、魔狱雷虺喷出内丹洞穿宁致远小腹,直到辛同吞下魔狱雷虺内丹、宁致远一刀劈中辛同然后被默默一尾巴抽飞,这一切说来罗嗦冗长,实际上只是发生在三两息之间的事情。 看到辛同投入魔狱雷虺的口中,那种说不清是欢喜还是希冀、是解拖还是不舍地奇异情绪又一次在默默地心头泛起。稍一迟疑,只剩下半截身子的魔狱雷虺竟然就此遁入了它来时地山洞。 默默有些意兴萧索地摇了摇它那巨大的蟒头,随即却又两眼放光,犹如饿狗看见了骨头,向魔狱雷虺跌落在地上的后半截身子扑去。 不论是修行的境界还是本身的位阶,幽冥魔蟒一族的默默都比魔狱雷虺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哪怕是魔狱雷虺身上的一滴血,对于默默来说都是宝贝,此时自然不会放过。 恢复了原身的默默足以当得起“巨大”二字,但和魔狱雷虺相比,却仍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小巫见大巫之感魔狱雷虺遗留的小半截身子,竟比默默大了一倍有余! 瀑布般的口水从默默的嘴边流下,这家伙全身骨骼发出“劈哩啪啦”的响声,巨口张处,就那么把比它大了一倍还多的魔狱雷虺的小半截身子一口吞了下去……呃,没吞下去,嘴外面还留了一条七八丈长的尾巴! 蛇类捕食,历来是先将猎物吞入腹中,然后慢慢消化吸收,默默虽然经过修炼与普通蛇蟒大有不同,但这传承了千百万年的饮食习惯仍是没能改变。 魔狱雷虺将辛同吞到肚里,它把魔狱雷虺的小半截身子吞入腹中,也算是为自己的主人报了仇。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个隐秘的地方,慢慢消化这足以让它道行大进的大补之物了。 宁致远在一身修为消耗得七七八八之时被洞穿小腹,而后更被太阳金乌消除大半噬魂魔云,元气大伤!如此恶劣的情况下,他还强行提聚法力斩了辛同一刀,当时就到了贼去楼空的境地,紧接着又被默默狠狠抽了一尾巴……以上种种加到一块儿,即使他功行通天也受不了,伤势之重,竟是修炼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 这一刻的宁致远,郁闷的几乎吐血他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为了这头魔狱雷虺,他准备了足足一百五十年之久,耗费无数心血四处收集材料炼制法宝,为此不知得罪了多少修行界中人! 尽管魔狱雷虺比他料想中要强大许多,但他相信,以他的道行以及所准备的法宝,魔狱雷虺绝对逃不出他的手心!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辛猛人,硬生生把他的好事给搅黄了!而且,还吞食了魔狱雷虺一身精华所在的内丹! 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郁闷了! 虽然不甘心到了极点,宁致远思量再三,还是极为坚决地放弃了立时返回的打算。 严重的伤势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魔狱雷虺虽说已被斩为两段,一身血液更噬魂魔云抽取了十之五六,但以它那等强横的再生能力,只要能从辛同那里夺回内丹,肯定不会死去,以后再去杀之就是。而一旦被辛同得到了魔狱雷虺的内丹,此时返回除了将其击杀出口恶气之外,并没有甚么实际意义…… 宁致远认为即使现在身负重伤,如果只是面对辛同一人,他也能够将其诛杀!但问题的关键是,他所面对的绝不会只是辛同一人!最先与辛同一同出现的洪荒异种血目玉鹰、其后那只只见诸于传说的太阳金乌、最后偷袭自己的幽冥魔蟒……这小子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竟能收服这么多罕见之极的奇禽异兽! 先不说血目玉鹰和那只幽冥魔蟒,单只是那只太阳金乌的灵体,纵使自己全盛时期也毫无把握将其收服,更不用说现在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宁致远很有些无奈地承认,对于那个运气好得离谱的小子,自己确实是颇为忌惮了。 此刻,那个让修行界大名鼎鼎的血河老祖生了忌惮之心的家伙,正焦头烂额得厉害! 当时辛同被宁致远一刀劈入魔狱雷虺的巨口,立刻被那股浓到了极点的腥臭熏得差点摔了一个跟头!不仅如此,他手臂及身上其他地方的皮ròu与魔狱雷虺口内粘液略一接触便“哧哧哧”地冒起白烟,顷刻间已见白骨!还没等他生出反应,蓦地眼前一暗,却是魔狱雷虺的巨口合了起来。 这一下辛同惊得当真是亡魂直冒如果被那些腐蚀xìng和噬魂魔云有得一比的粘液裹住,还能有命吗?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刹那,他似乎听到了自己体内“轰”地大响了一声,一股充沛得难以形容的真气如同一桶被点燃的火yào,从他的丹田疾冲而出,迅即溢出体外,红、黑、碧三色气焰光辉灿烂,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似乎是感觉到了危机,辛同被鲁那托封印已久的金丹,竟然在这一刻破封而出! 第八章屠虺(上) 再一次死里逃生的家伙长出了口气,但他不并敢就此高枕无忧,真气灵力总有尽时,如果不能从魔狱雷虺的腹内逃出,仍有死亡的危险。 毫无疑问,魔狱雷虺的内丹归属将是他能否拖困最为关键的所在! 现在他身陷魔狱雷虺体内,内丹虽然还在他控制之下,但严格来说,魔狱雷虺才是内丹的拥有者!只要不能真正地把这颗内丹据为己有,即使他剖开魔狱雷虺的肚腹跑出去,面对能与血河老祖一争长短的存在疯狂追杀,辛同自问,没有丝毫逃生的把握。 而且,把已经含在自己嘴里、可以让自己修为大进的东西就这样吐出去,辛大白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地! 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金丹破封,无疑让他对夺得魔狱雷虺的内丹越发自信。将真气护罩缩到最小范围,辛同心念电转,开始思忖如何才能得到这个宝贝。 手臂及大腿、后背等多处同时传来麻痒的感觉,辛同知道,这是先前被魔狱雷虺口中粘液腐蚀的皮ròu开始再生。看着手臂上迅速生出的新ròu,辛大白忽发奇想,“如果有一天老子变成了一架白骨,还会不会长出新的ròu来?”这个想法才一冒头,辛某人就意识到自己思想溜号得太过严重,这时候怎么能想这个? 从内丹上传来的吸扯之力非但一直不见减弱,反而越来越强。大有将辛同地牙齿拉掉之势。 有了真气助力,辛同自然不怕就此变成豁牙,丹田中三色金丹疾转,一缕真气由丹田而上,瞬息而至,刚刚感觉有些松动的牙齿登时稳如泰山。 “先耗着吧,等老子的灵力恢复了。让你好看!”辛同采取水涨船高的方式,只要吸力加强。他就相应地增加真气,与之对抗。魔狱雷虺用来控制内丹的是无形无迹的灵力,辛同思忖良久,认为只有用同样的灵力才能将其隔断。只是他地灵力已经所剩无几,故而凭真气与魔狱雷虺硬耗,同时疯狂运转灵神之珠,以期尽快恢复灵力。 雷虺腹中无甲子。辛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感觉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他并没有就此动手,对这头能让血河老祖吃瘪的妖兽,他是一点也不敢大意。 金丹破封后,辛同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地真气较以前更为雄厚,真气护罩与魔狱雷虺腹内腐蚀xìng那般强烈的粘液抗衡到现在,尽管无时无刻都在消耗,但他的真气仍旧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7 章 为充沛,全无匮乏之意。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把灵力储备得越充足越好。直到印堂胀得有些难受,似乎有东西要从额头冒出的时候,辛同才停止了灵气吸纳,将灵力拟成厚背鬼头刀的模样,高高扬起,然后猛然劈下! 结果与辛同的预料全无二致。这一灵力之刀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不过辛猛人并没因此气馁,灵力之刀再次扬起斩下。 从那道联系着魔狱雷虺内丹地灵力上传来的反震之力甚是凶猛,直撼辛同元神。只是这种程度的反震对于元神坚固得赛过铁板的辛猛人来说和被蚊子叮一口差不了多少,这家伙自然不以为意,厚背鬼头灵力大砍刀忽起忽落,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不懈努力终于换来了回报,一千多刀过后,魔狱雷虺用来控制内丹的那道灵力终于有了减弱的倾向!辛猛人大喜,厚背鬼头灵力大砍刀砍得越发迅猛。 又是千余刀砍过,反震之力越来越弱。那道灵力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哈哈。这颗内丹马上就是老子的了!”辛大白几乎喜翻了心,“炼化了如此厉害的妖虺内丹。老子地道行岂不是……哈哈哈……” 他的喜悦没能维持多久,因为,他的灵力耗尽了厚背鬼头灵力大砍刀斩下后扬起,随即化为乌有。 辛同的热情不大不小地被挫了一下,不过这家伙马上就恢复了斗志,运转起灵神之珠,再次吸纳灵气储备灵力。待得印堂发胀,又一轮刀起刀落活动开始。 如是三轮,辛同始终没能斩断那道灵力将魔狱雷虺的内丹据为己有。每次都是在即将得手时灵力耗尽,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都要跳脚,辛同狠踢了两脚后猛然觉得有些不对,“老子是不是舍本逐末了?” 在他用灵力之刀劈斩魔狱雷虺地灵力束时,咬在他牙齿间的魔狱雷虺内丹没有任何波动或是反应,这么久砍下来都是如此,这让辛同不能不为之产生怀疑这条妖虺是不是也像老子一样,除了内丹之外,还有一颗类似于灵神之珠的东西? 已经冷静下来的辛同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恨不得立刻就用神念查上一查,试上一试,但因为灵力所剩无几,只有把这个念头暂时压下。 这一次的灵力储存完成得比任何一次都慢,而且慢得离谱,在以前几次已经可以将灵力储满的时间里,这一次却只储存了不到四分之一! 辛同又惊又奇,不知为何如此。 “老子始终处在这条妖虺的肚子里,外部环境并没有改变……嗯嗯,也不能这样说,难道是因为这家伙跑到了一个灵力极为匮乏的地方?也不对,如果换到一个不同的环境,老子这次的灵力恢复过程中总要出现一次由快到慢地转变,但是这一次从开始到现在压根就没有快过啊!难道是在老子砍它地时候就已经转移到了一个灵力极度匮乏的环境?” 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灵力恢复还是那般缓慢。照此下去,等他地灵力储满了,那家伙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结果还会和以前一样!辛同越想越不耐烦,一怒之下干脆冒着被魔狱雷虺夺走内丹地危险分神内视。 这一内视,可把这家伙高兴坏了! 他印堂中的灵元之海,竟比以前最少大了四倍! 四倍啊!哈哈!四倍是个甚么概念?nǎinǎi地。老子这回看你还断不断! 扩大了四倍的灵元之海终于储满,辛同强行按捺住那颗跃跃yù试的心。直至印堂胀得有些受不了才开始了新一轮的劈砍运动。彻底喜翻了心的家伙相信,这一次,魔狱雷虺的内丹再也无处可逃。 结果却让他很是不能接受,在比先前最少多了四倍地灵力支援下,他那柄厚背鬼头灵力大砍刀仍然没能逃拖化为乌有的下场,而那枚内丹,依旧在魔狱雷虺地控制之下。 “嘿诶!老子还不信邪了!”某个因为咬着内丹而没法咬牙切齿的家伙挤眉弄眼地嘟囔道:“老子看你能撑多久!” 接下来不知多久。辛同就在这种储满灵元之海然后劈斩然后再储然后再砍中度过。 辛同并不知道,他这种将灵力彻底消耗饴尽然后再行充满的行径,实际上正是灵力修炼的最好方法! 如果这时候问他为甚么不知道,这家伙多半用默默所说过的一句话,而且绝对是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还上一句:“老师没教!” 这也怪不得他像他这般身怀双丹的修炼者,本就是修行界中罕见之极地怪胎,尤其他的灵神之珠,乃是只见诸于传说的东西。自然没有能够教导他应该如何修炼灵力。 而他灵元之海之所以能够扩大了许多倍,关键就在于他所处的环境以及他所使用的方法。 这头魔狱雷虺即将化龙,其道行之高,自然不用多说,但因为它所负的伤委实太过严重,以至于让它不得不把至少一半的精力放在了恢复上面。因此给了辛同足够的时间来修炼,此等机缘,绝大多数地修炼者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遇上一次。 在这段不知多久的时间里,他记不清自己的灵元之海被扩大了多少倍。 对于魔狱雷虺来说,辛同这个在它腹内和它争夺内丹的人类,只是食物而已,实在是渺小得到了不足为虑的地步。 陷入牛角尖不停地充不停地砍的家伙忽然间想起了他先前地疑虑这条妖虺是不是也像老子一样,除了内丹之外,还有一颗类似于灵神之珠的东西? 此刻他的灵力刚刚充满,只不过又砍了几刀而已。这个重新冒起的念头让他停止了厚背鬼头灵力大砍刀的动作。一丝神念顺着魔狱雷虺控制内丹的灵力延伸开去。 辛同没能看到自己期望看到的东西,一面无形无迹的屏障毫不客气地将他的神念拒之门外。这一结果虽然不甚理想。却也间接地证实了他的怀疑,这条妖虺一定还有一颗类似于灵神之珠地东西存在! 略一思忖,辛同放弃了劈斩运动,试探xìng地向方才阻拦他地那道屏障发出了一记碎魂锤。 小心果然无大错!辛同没有直接发出戮魂雷,让他少吃了不少亏,严格来说,甚至是救了他自己的小命。 他那记碎魂锤迅捷无比,几乎是刚一发出就到了阻碍之处,两厢略一接触,一股凶猛得难以言表地力量突然从那道屏障之后暴发,将碎魂锤一击而溃,并且顺其来路直冲辛同识海! 这种元神之间的jiāo锋最是凶险不过,修行界中绝大多数修炼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轻易使用。 辛同却恰恰相反,这家伙自从因缘际会成就天罚之眼后,无论与人还是与妖争斗,稍为力有不逮之际就会动用,天罚之眼诸般秘术戮魂雷、控魂斧、搜魂针、碎魂锤……这家伙鲜有没用过的。 到了后来凝成灵神之珠,这家伙更是有所依仗,天罚之眼中最为霸道却也最为凶险的戮魂雷完全被他当成了一般术法,当真是想用就用毫无顾忌…… 偏偏因为生死同位丹之故。经过“天火炼魂、玄冰凝魄”锻烧锤炼,他的元神坚凝得匪夷所思,每次使用都没有对他造成太大地伤害,久而久之,这家伙肯本就不把其他修炼者畏之如天劫的元神jiāo锋当做一回事了。 碎魂锤与戮魂雷虽然同为天罚之眼中的攻击奇法,但前者的威力远不如后者,也正因为如此。碎魂锤在被那股奇猛的无形力量击溃后带给辛同元神的冲击也小了许多。如果当初辛同直接就用上了戮魂雷,在这股力量的突然反击下。即使侥幸不死,也必然要吃上一个极大地亏。 饶是如此,辛同也感觉如被雷击,脑中叽哩咣啷一阵乱响,天也旋来地也转。好在这家伙对这种事情经历得太多了,本能地生出了反应,眉心中灵神之珠只是一转。又是一记碎魂锤发了出去,迎向魔狱雷虺那记凶狠无比、如奔雷、如闪电,瞬息而至的反击。 “轰”一声暴响在辛同和魔狱雷虺地识海中同时响起,魔狱雷虺发出的无形力量再一次击溃了碎魂锤,但却被接踵而止的另外三记碎魂锤硬生生击散,成功拒敌于门外的辛同得势不饶……虺,立刻还以颜色,灵神之珠接连五转。五记戮魂雷连珠pào般劈了过去。 至此,在辛同的挑衅下,一人一虺终于步入了元神之战。 元神间的争斗,虽然没有山崩地裂、满天雷火、风云变色的场景,无声无息、无形无迹,既不精彩也不壮观。但对于辛同或者魔狱雷虺来说,其间凶险,远远超过那些声光色俱全地斗法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 之所以说是不死不休,因为辛同的敌手是一头即将化龙的高傲的魔狱雷虺。若是把它换成一个人类修炼者,双方到了生死关头,也许有一方会妥协退让,进而双方同时罢斗。 但魔狱雷虺就完全不同了,此物生xìng最是骄傲,甚至可以说是相当自大,兼且睚眦必报。宁致远将它断尾重伤。毁了它化龙大计,已使它对人类恨到了极处。这种情况下,让它向一个在它眼中如同跳蚤一般的存在而且还是生平大仇的人类低头服输,那是宁死不为的。 如果魔狱雷虺将辛同吞入腹中后立即像现在这样用灵力对辛同进行攻击,以辛同当时灵元之海地灵力储存状况来看,即使能做抵挡,也绝对抵挡不了多久,最终必然落得一个败亡的凄惨结局。 但它偏偏没把辛同当做一回事!不但没有立即进行攻击,反而为辛同当起了陪练,硬是让辛同的灵元之海扩大了不知多少倍!到了这个地步,魔狱雷虺再想轻松击杀辛同,已经如同痴人说梦了。如果它知道“姑息养jiān”这个成语,必然会懊恼万分吧。 辛同灵元之海中的灵神之珠转个不停,戮魂雷一记接一记地发个不休。两三千个戮魂雷发下来,这家伙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连汗也没出上半滴,轻松的样子直若闲庭散步一般。如果被其他修炼者知道,定会连声高呼不可思议了。 初时辛同的元神还被魔狱雷虺地灵力震得穷摇乱晃,但随着争斗渐久,辛同元神的抵抗力越来越强,到了后来,魔狱雷虺一次凶猛至极的灵力冲击,竟然不能给他的元神带来任何震动! 若把辛同的元神比作一块上好的铁胚,那么,魔狱雷虺的灵力攻击就是最好的熔炉和锻造师!在它的熔炼锻造之下,一柄绝世神剑即将成型。 “放眼整个修行界,元神能比老子还硬的,估计找不出个!”以元神硬抗了魔狱雷虺一记灵力冲击而安然无事地家伙尾巴翘到了天上,“nǎinǎi地,待老子收了这妖虺地内丹和灵丹,炼化后定要去找那血河老祖,让他也尝尝老子戮魂雷地厉害!嗯嗯,先摸到乌勒族的京城,挑了那帮巫祭地老窠再去寻那厮的晦气也不迟……不行,要先把老爷子救出天牢,这事比啥都重要……nǎinǎi地,你个孽障妖虺,竟然敢把老子吞到你肚子里,看雷吧你!” 对于此刻的魔狱雷虺来说,腹内这个跳蚤实在是太过顽强了,顽强得让它心生悔意当初乍就没想到先把这个小东西收拾了呢? 这个念头刚在它的脑中冒出就被它强行抛开,现在收拾他,也不算晚!被辛同的顽强彻底激怒的魔狱雷虺昂首发出一声大吼,灵力如决堤之水,疯狂地冲向辛同。 内视的时候,灵元之海给辛同的感觉是无边无际,不知道其广几许,但即使是真的大海,在没有水流注入的情况下不停地向外放水,也终有干涸之日。灵神之珠虽然不停地吸纳灵气转化为灵力,只是新生的灵力远远供不上消耗,渐渐地,辛同的灵力要用光了。 第八章屠虺(下) 辛同天罚之眼成就不久就听石老道不止一次说过,元神之间的争斗是如何如何地凶险,只是到了现在这个境地,他想停也停不下来当然,这厮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经过这么久的惨烈厮杀,魔狱雷虺的灵力也同样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拼得就是谁更能坚持,谁坚持得更久,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很久之前辛猛人曾经试过一次,不用戮魂雷抗衡抵御,而是用元神硬抗魔狱雷虺的灵力冲击,结果他安然无恙。魔狱雷虺全盛时期尚且不能撼动他的元神分毫,到了现在他就更不怕了。 坦然承受了魔狱雷虺四次灵力冲击,感觉到元神开始震dàng,辛同这才发出一记戮魂雷。这种方法虽然危险但却极为有效,他发出了数十个戮魂雷后,魔狱雷虺的灵力冲击越来越弱。 又坚持了约有小半个时辰,辛同发出一记戮魂雷,魔狱雷虺要三次灵力冲击才能抵挡得住。某人知道,差不多是时候了。 一记威力十足的戮魂雷发出后,那柄消失了许久的厚背鬼头灵力大砍刀再次出现,只一刀,就斩断了魔狱雷虺用来控制内丹的灵力束!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抢到了内丹!一刀得手,辛同毫不迟疑,用一团灵力将内丹裹住,立马吞下肚去。 他这一连串动作快得无法形容,等魔狱雷虺反应过来。它已和它的内丹失去了联系。 得到内丹地辛同改变了战术,神念动处,将天殛怒雷刀从藏渊扳指内召出握在手中,也不管身在魔狱雷虺腹内何处,扬手就是一刀劈出。 真气催运下,天殛怒雷刀上黑芒骤伸,竟如切豆腐一般将魔狱雷虺的肚腹剖开。一条红光从那道伤口透了进来。辛同大喜,连发两记戮魂雷挡住魔狱雷虺强猛至极的灵力冲击。挥动天殛怒雷刀一顿乱劈。 先是一不小心失了内丹,紧接着而肚腹再遭重创,魔狱雷虺又惊又怒,翻滚得越发剧烈。仍然在它腹内的辛同登时摔得七荤八素,不辨上下左右,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挥刀乱砍,同时将戮魂雷接二连三地发出。 猛然间眼前红光大盛。他这一阵乱砍,竟把魔狱雷虺的肚腹砍出了一个大洞!辛同来不及多想,从那洞口飞身跃出。 “没天理啊!”刚刚跳出虺腹的辛猛人立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怪叫。 在他眼前五六丈外,是一片火红灼热地海咕嘟咕嘟直冒泡的熔浆之海! “轰!”辛同识海中突然一声暴响。 他心神震dàng之下,被魔狱雷虺悄然而至地灵力冲击得元神飘摇,口鼻同时喷出半尺余长的三色光焰,一头向熔浆中栽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8 章 。 栽下最多五丈,魔狱雷虺至少对辛同进行了三十次灵力冲击。不给辛同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摆明了要把他逼入熔浆。 魔狱雷虺的这一招果然奏效,狂风暴雨般倾泻而至的灵力冲击让辛同连施展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工夫都没有,眼见熔浆离自己越来越近,辛同急了! 也不管自己的灵力还剩下多少,十多记戮魂雷一口气劈了出去。同时真气狂催灵力猛注,天殛怒雷刀上金光陡现,黑芒暴伸出百余丈长,在即将落入熔浆地刹那,一刀斩出! 辛同这一刀可不是乱砍,他和魔狱雷虺一直在以灵力死斗,自然知道它所在的方位。 熔浆上方数十丈,魔狱雷虺二十多丈长的虺身伸出山洞外,两只斗大的虺目怒火焚天,死盯着辛同不放。它硬生生地抵住了辛同近乎疯狂的一连串戮魂雷。正待以灵力反击。天殛怒雷刀上金光灿灿的黑芒犹如一道闪电破空而至,从它脖颈处划过。 一蓬血雨飞溅。魔狱雷虺巨大的头颅竟被一刀斩下!十八九丈长短的无头虺身疯狂地扭动翻滚,无数磨盘大小地岩石如雨点般落下。 几乎与此同时,“扑通”一声轻响,辛猛人落进熔浆。 “啊!”掉进熔浆里的家伙发出一声长长的……怪叫。 之所以称之为怪叫,是因为这家伙居然能把一次叫声弄得一波四折! “啊……”开始的叫声里是很明显的恐惧,“啊……”中间的叫声则变成了很明显地喜悦,“啊……”之后的叫声里满是意外,“啊!”最后戛然而止的叫声却又转成了痛楚! 恐惧的叫声是因为某人怕自己变成煮鸡蛋,当他发现自己没有变成煮鸡蛋而且还啥事也没有的时候,叫声很自然地变成了喜悦。 不过,自己为啥没有变成煮鸡蛋呢?这就是意外的叫声的由来了。至于最后一个痛楚的“啊”,那是因为魔狱雷虺的巨大头颅掉下来正砸在他的脑袋上。虽然辛同有三色真气护体,但想一想魔狱雷虺地巨头有多大多重、从几十丈地高空砸下的力道有多猛,他发出痛楚地叫声也就不足为奇了。 魔狱雷虺地巨头所附带的力量实在够大,直将辛同砸入熔浆十余丈深。好在他的真气护罩也够坚韧,只是一阵晕眩,其他并无大碍。 当这家伙知道竟是魔狱雷虺的大头把自己砸得满天星斗,登时高兴坏了!在火红的熔浆里手舞足蹈、胡言乱语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魔狱雷虺活着的时候也许不怕这温度极高的熔浆,现在它被自己一刀断首,自然死得不能再死了,再也没有受到魔狱雷虺灵力冲击就是明证,只是。死去的魔狱雷虺怕不怕熔浆呢? 想到魔狱雷虺脑中地灵珠,这家伙再次发出一声怪叫,脚蹬手刨地向上急升。这时候的辛大白顾不得自己的灵力已经所剩不多,神念如一张大网般向四下撒去,以图尽快找到刚刚还看见但现在却不知被翻滚涌动的熔浆弄到了甚么地方的虺首。 他的运气相当不错,神识放出不久就在左前方二三十丈处找到了魔狱雷虺的大头。 用神念紧紧将其锁定,身处熔浆之中地家伙如猛虎下山、如蛟龙出水、如鹰击长空……其实。用饿狗扑食来形容这一刻的辛大白才最为贴切不过了。 “噼哩哗啦、扑棱咕咚”,惊起火花无数。以狗刨式向前游进地家伙速度居然奇快。片刻工夫已经游到了漂浮在熔浆海面的魔狱雷虺大头旁边。 看到一双斗大的虺目恨恨地盯着自己,这家伙不惊反喜虺睛没有被熔浆毁坏,藏在它脑中的灵珠自然更没有损毁的可能。 “nǎinǎi地,这妖虺到底是一个甚么样的存在?都死成这样了,又泡在熔浆里,它的皮ròu居然还是好地!”伸手握住伸在身前的雷虺独角,准备拉过来仔细研究一番。 辛同的手指刚刚触到角尖。蓦然一点蓝光在魔狱雷虺的独角上亮起,霎时间整根虺角变得蓝光莹莹宛若透明,说不出的好看。辛同心生警兆,刚要撤手,角上生出一股极大的吸力,将他左手牢牢吸住,一道强烈之极的电流凶猛地向他体内灌入。 电流方生,一股沛然莫可抵御的灵力带着冲天怨念自魔狱雷虺脑内冲出。向辛同地识海发起猛烈冲击! 事发仓促,辛同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被电得浑身乱颤,口耳鼻五窍同时喷出尺许长的光焰。 这一次的灵力冲击和电流不仅极为猛烈,而且相当持久,足足过了一刻之后仍然甚为强劲。 “老子老命要玩完!”元神飘摇动dàng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碎裂、浑身抖个不停的家伙情不自禁冒出这样的念头。“你nǎinǎi地妖虺小儿,老子变鬼也不放过你!” 此时的辛同从头至脚无处不是撕心裂肺地痛,眼前阵阵发黑,就连真气护罩也因为他地元神震dàng过剧而时强时弱。 这种来自于灵魂和ròu体上的双重痛楚,实有让人痛不yù生的大威力,恨不得就此死去从而得到解拖。但这只是对于一般人而言,辛猛人这种到了黄河也不会死心的家伙自然不在此列,即使再痛苦上十倍百倍,他也依然不肯轻易放弃。 用尽全身的力气咬牙坚持坚持再坚持,似乎过了一百年那般久远。灵力冲击和电流终于开始减弱。又过了似乎一百年。在那个坚韧至极的家伙即将崩溃的前一刹那,这两样东西。终于消失了。 魔狱雷虺断首后的最后一击,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儿就要了辛同的命! 此刻,这个凭着顽强得堪称变态的毅力,度过了有生以来最为凶险地一次劫难地家伙,全身瘫软地浮在熔浆中,连吹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到了这等境地,他却仍然不敢松劲,两眼紧盯着只剩了一颗脑袋地魔狱雷虺,生怕那家伙再有甚么异动。过了约有一柱香的工夫,辛同见那颗栩栩如生的巨大头颅再无任何动作,心神一懈,就此昏了过去。 在熔浆里漂浮良久,辛同悠悠醒转,“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此时他的脑子里雷鸣轰轰,乱得一塌糊涂,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但仔细一想,却又甚么都想不起来。 他虽然勉强从鬼门关里跑了回来,但这一次的伤害实在是太过严重了一些。 伤害的不是他的ròu体,而是元神! 他剖开魔狱雷虺的肚腹逃出时,灵力已经消耗没有多少了,此后又动用戮魂雷和魔狱雷虺硬拼了数十次,然后又用灵力在熔浆中搜索魔狱雷虺的大头,最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魔狱雷虺临死前布下的杀招偷袭,而且是对灵魂及ròu体的双重攻击,ròu体上的攻击他抗住了,但他的三魂七魄却险些被击散,若不是他的xìng子坚毅到了极处,死也不肯放弃,那么他只有魂飞魄散一个下场。 饶是如此,他的记忆也被魔狱雷虺的灵力冲击得片片碎裂! 辛同痴痴呆呆地在抓着魔狱雷虺独角,在足可熔金化铁的岩浆之海里漂啊漂。 他虽然暂时想不起自己是谁,但体内的三色金丹和灵神之珠却一直没有停止运转。不知过了多久,那个貌似已经痴呆了的家伙眼睛里出现了一丝灵动。 这丝灵动之意越来越浓,那家伙猛地向上蹿起,高声大笑道:“老子想起来了!老子是辛同辛无歧!是辛猛人!辛大白!哇哈哈哈……” 想起了自己是谁的家伙大笑了半晌,俯首盯住魔狱雷虺两只似乎仍然充满恨意的巨目,一字一吐地道:“妖虺小儿,老子,要吃了你!” 第一章变异(上) 毫无疑问,只要是人就有缺点!不管这个人是谁,不管这个人是甚么出身、甚么经历、甚么地位、甚么身份、甚么……只要他是人,他就不可能没有缺点! 当然,任何存在都有正反两面。一个人,只要他还是人,他也同样不可能没有优点! 辛同就是一个缺点多多、优点却也同样不少的家伙。 坐言起行、说到做到,应该算得上是辛同的一大优点。 “妖虺小儿,老子,要吃了你!”对着魔狱雷虺的双目,堪称是恶狠狠地说完这句话,辛同一把拉过……呃,这一拉没拉动,虽然是漂浮在熔浆之中,但份量极重的魔狱雷虺巨头,辛同不经意地一扯仍然没能扯动。 “嘿,到了这境地儿,你想不让老子吃也由不得你了!”辛同丹田内金丹狂转,扯过魔狱雷虺的巨头,张开大嘴,一口咬下说吃就吃,绝不含糊! 试想已经死去的魔狱雷虺在熔浆之中尚能皮不焦ròu不烂,其皮ròu之坚韧实已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又岂是他的牙齿所能咬得动的?这家伙抱着虺头狂啃了半天却连半块虺ròu也没能咬下,只得颇为无奈地放弃。 他现在虽然只恢复了一部份记忆,但也知道自己只差那么一点点儿就被魔狱雷虺的最后一击弄死,对魔狱雷虺自然恨之入骨,当真是恨不得将其生吞了。只是魔狱雷虺的皮ròu太过坚韧。坚韧得足以和辛同地xìng子一拼。 “nǎinǎi地,看来把这家伙全都吃掉的可能xìng太小了……但老子如果不吃,岂不是让自己说过的话变成了臭屁?”无论如何,辛大白绝不会让自己变成说话如放屁的那类人,皱眉想了半天,双目猛地一亮,有了! 辛同哈哈一笑。用天殛怒雷刀上的黑芒割了一块虺ròu,放在嘴里全部吃掉是吃。老子吃一块就不是吃了吗?这家伙就这样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台阶,用一块虺ròu代替所有,权且算是完成了此前夸下的“吃掉妖虺小儿”的海口。 虺ròu入口,辛同习惯xìng地开始咀嚼,嚼了几下后忽然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嚼不动,而是因为这虺ròu地口感,实在是太好了!那叫一个嫩。那叫一个滑,那叫一个糯软外加香甜!啧啧,这要是再加点五香八角辣椒面啥地……啧啧啧……辛大白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舌底生津,口水哗啦哗啦地冒了出来。 “可惜啊,就是他nǎinǎi地嚼不烂!不行,总要想个法子让它能嚼得烂才成!”辛同脖子一伸,将虺ròu吞下肚去。这块虺ròu块头不小,他虽然满嘴口水。还是给噎得直翻白眼。 解决了“吃掉妖虺小儿”地问题,接下来就是取出魔狱雷虺脑中的灵珠了。 他与魔狱雷虺以灵力拼斗如此之久,虽然没能成功击破那道屏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魔狱雷虺可以产生灵力的灵珠在其脑内无疑。 辛同将灵力和真气同时注入天殛怒雷刀,刀上顿时生出十数丈长的金光黑芒。吞吐伸缩,宛若灵蛇。 仔细打量了魔狱雷虺的大头半晌,又闭目冥想了片刻那颗灵珠在魔狱雷虺脑中的大概位置,这才举起天殛怒雷刀,小心翼翼地劈下无数次事实证明,天殛怒雷刀上的金光黑芒霸道至极,堪称无坚不摧,如果冒失下刀,万一毁了灵珠,辛大白肯定会被气成辛大绿。 当初血河老祖与魔狱雷虺恶斗之时。也曾用魔刀红光劈中过魔狱雷虺地头部数次。但只能勉强割破虺皮,对其坚硬无比的头骨没有任何伤害。 让血河老祖魔刀束手无策的魔狱雷虺头骨。此刻在天殛怒雷刀下却如同豆腐一般全无抗力,金光黑芒所过之处如热刀入牛油,毫无阻碍地将其切开。 辛同越发谨慎,将注入天殛怒雷刀中的真气灵力收回许多,将刀锋上的黑芒金光控制在一两指宽左右,生怕一不小心毁去灵珠。 随着天殛怒雷刀切入渐深,一点耀目之极的碧蓝色光晕在割开的裂缝中闪现。 “吾主将刀收回!”辛同脑海中忽然响起刀灵霸绝极为虚弱的声音,“那里就是魔狱雷虺地灵珠所在,吾主先请停手,且听吾言。这头魔狱雷虺乃是极为罕见的雷、火双重属xìng并存共生的九阶妖兽,而且即将化龙,若是让它化龙成功,那就是超越位阶的存在了……” “等等,我先问个问题。”辛同收回天殛怒雷刀,chā口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这头被你称为九阶妖兽的魔狱雷虺是一个不得了地存在了,我却没觉出它的不得了在甚么地方,最后还不是被我斩杀于天殛怒雷刀之下……” “吾主切莫小瞧这魔狱雷虺!”刀灵的语气甚为严肃,“若非魔狱雷虺身受重伤在前,而后又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疗伤上面,这才致使吾主有了足够的时间修炼,进而道行大增……这固然是吾主福泽深厚,冥冥中似有天护……只是请吾主试想一下,如果魔狱雷虺一开始就倾全力对付吾主,以吾主那时的道行,即使有吾为助力,在魔狱雷虺雷霆万钧的灵力冲击下,吾主生存下来的机会能有多大?” 辛同一阵汗颜,干咳了数声,传念道:“你说魔狱雷虺为九阶妖兽,而它化龙之后就是超越位阶的存在,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九阶是所有妖兽的最高位阶?在九阶之下,是八阶、七阶、六阶……” “吾主所言甚是!”刀灵霸道传来的神念中满是赞赏,这让辛同很是不以为然如此简单地逻辑问题。几岁地小孩子也能分辨明白,他之所以这么问,只不是想转移话题罢了。 “九为数之极!在此凡尘世间,九阶妖兽确是最高位阶,其下依次由八阶至一阶,一阶最低。”刀灵略一沉吟,又道:“九阶妖兽的道行绝不在修行界地行仙之下。吾主能够将其斩杀,实是侥天之……暂且不说这个。此时身处熔浆之中,那魔狱雷虺地头颅又已被吾主切开,待时过久,极可能让浸润魔狱雷虺灵珠的灵液受到损伤。吾主将灵珠外面的魔狱雷虺头骨挖去,切记不可割破那层银色的光晕,一旦让其中地灵液流出,灵珠功行必将大损……” 辛同听刀灵说得煞有介事。而且他自己更是在九死一生的情况下才斩杀了魔狱雷虺,虽然他现在地大部分记忆仍处于混乱状态,但判断能力却没并有减弱多少,此刻自然宁可信其有。 按照刀灵霸绝所说,魔狱雷虺的灵珠应该在它的独角下方。辛同极为小心地用天殛怒雷刀在魔狱雷虺的独角根部开始切割,其间几次险些让刀上的夹杂着金光的黑芒划到碧蓝色光晕,好在他一直极为注意,小半个时辰过后。有惊无险地挖出了独角。 轻轻地将沉重的独角提起,透出下方地大洞,一个椰子大小的碧蓝色光团展现在辛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9 章 的眼前。 一道道细小的银白色电光在那团碧蓝色的光晕上不时闪过,使这个光团看起来甚是奇异神秘,瑰丽迷人。 心下发出一声赞叹,辛同把目光转到提起独角底部。果然看到一根约有小指一半粗细、近乎透明的管状物,将独角和那光团连在一体。 辛同把嘴凑到过魔狱雷虺的独角底部,咬住了那根细管。这根细管虽然近乎透明,但却极为坚韧,他用力咬了数次竟然没能咬断,无奈之下只得先以真气将其裹住,然后侧过头去,用天殛怒雷刀割断了露出嘴外与独角相连的细管,随即用力吸吮。 冰凉地液体通过那根细管流入口中,顿时让辛同生出如饮琼浆之感。一时间竟找不到甚么样的词语才能具体形容那股冰液的味道。一口冰液吞下肚去,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这家伙向来是遇到好吃的就不摞筷。此刻得尝生平从未品过的美味,更是绝不会放过。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好喝啊,真是好喝啊!”只是片刻工夫,那团椰子大小地光晕里的灵液已经被他吸了个一滴不剩事实上,知道了这是魔狱雷虺用来蕴养灵珠的灵液,别说味道这般鲜美,即使是天下最难喝的东西,辛猛人也绝对会把它喝得干净。 灵液尽数到了辛同腹中,那团碧蓝色的光晕小了许多,光芒却更为耀眼,一层与那根细管相同材质的薄膜软耷耷地趴了下去,中间是一个鸭卵大小的凸起。 辛同大喜,那个凸起定是魔狱雷虺的灵珠无疑!更加小心地用天殛怒雷刀将那层薄膜从一侧剖开一条足够长的口子,然后将其轻轻地向两旁褪开。 薄膜还未尽褪,万道碧蓝光芒已经晃花了辛同的眼睛。 “哈哈哈!”辛同仰天大笑,雷鸣般地笑声中满是快意,“妖虺小儿啊妖虺小儿,没想到吧?那时你把老子吞到肚里,想把老子变成你肚子里地一坨大粪,现在你却被老子吞了你地内丹,喝尽你的灵液,一会儿再吃掉你地灵珠,他日老子道行大进,绝不会忘了你地贡献地!” 那颗灵珠并没有和魔狱雷虺的头骨生在一处,想来灵珠以前是漂浮在灵液当中。辛同脑中忽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可笑的念头:“那家伙活着的时候,这么大一颗灵珠在一包水里东漂西dàng,它就不会头晕吗?” 再次翻着白眼将魔狱雷虺的灵珠硬生生吞下,想了想把那层薄膜也割了下来,吞入腹中。此刻辛大白依然不肯罢手,又打起魔狱雷虺其他部件的主意来。不用刀灵霸绝和他说他也知道,身为九阶妖兽的魔狱雷虺定然全身都是宝! 将那根六七尺长的尖利独角收入藏渊扳指这个,可以用来炼法宝;将两只巨大的虺睛挖下,收入藏渊扳指这个也可以炼法宝……往炼制法器的方面一想,魔狱雷虺全身上上下下,似乎没有一个地方是不能炼制法宝的。 而虺心、虺肝、虺胆、虺血……据刀灵所说,都是极为罕见极为珍稀的炼丹原材,尽管现阶段辛同对炼制丹yào所知甚少,称得上是十窍通了九窍,只有一窍不通,但他深信总有那么一天,自己会通上个七窍八窍,即使一直不通,这么一大堆好东西,那也绝不能就这么平白放弃的。 收好独角和虺睛,辛同对这颗巨大的虺首已经没有了多大兴趣,正准备离开,去上方的山洞中收取他眼中的好东西,魔狱雷虺的心肝胆血皮,刀灵霸绝的声音忽然又在他识海中响起,“吾主且慢,这虺头上仍有数件奇宝,不可弃之,尤其是魔狱雷虺的脑髓,吾主定要立即取出并将其服下……” 辛同一愣,皱了皱眉头,传念道:“魔狱雷虺的脑浆?服了那东西,有甚么好处?” “吾主已经先后吞下魔狱雷虺的内丹及灵珠,按常理来说,服下内丹后用不了多久丹力就已应该发作,而吾主相隔许久之后又服下灵珠,到如今却仍然毫无发作的迹象……”刀灵语气里有着极为明显的疑惑,沉吟了片刻后没有再这一问题上继续多说,“既然吾主仍然没有被迫进入修炼,那么就趁着现在的清醒,尽快取出魔狱雷虺的脑髓服下,那可是补剂元神、增智健脑、延年益寿的无上良yào!而且,对于吾主炼化内丹灵珠,有着极大的助益!” 将魔狱雷虺的头骨完全切开,辛同看着那团足有磨盘般大小的脑浆,一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这么一大团东西,能吃得下吗?只吃一口成不成?” 第一章变异(下) “只吃一口不成!”刀灵霸绝的语气甚是严肃,“那魔狱雷虺乃是修炼了数千年、即将化龙的九阶妖兽,吾主吞下了它的内丹灵珠,一旦丹力灵元发作,绝不是吾主一时半会所能炼化的,所以,吾主一定要尽力将那团脑髓服下!” 从刀灵霸道出世到现在,所言无有不准,虽然有时说话既罗嗦又有些答非所问,但辛同可不敢把它的话当成耳边风,先从藏渊扳指内取出十数只玉瓶,全部装满脑髓后收好,然后看着剩下的脑髓发起呆来。 那一团脑髓实在是太大了,装满了十几个玉瓶后给他的感觉只是将一座山挖去了一个小角……唉,再大的山也要吃啊!辛猛人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俯下身去,捧住魔狱雷虺的脑袋开始狂吃。 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吃东西,而且那魔狱雷虺的脑髓毫无腥臭等异味,甚至可以说味道甚是鲜美,但美味不可多用,再好吃的东西只要吃得过多也会变得难以下咽,更何况就这样生食脑浆,在心理上也让辛某人颇难接受,只是刀灵霸绝说得甚为严重,吃不下也得硬吃。 “不行了,老子实在吃不下了!”感觉到再吃一口都有可能撑bào肚子的辛猛人再也坚持不下去,向刀灵传了道神念,然后查看自己的战果。 这一看,把他自己吓了一跳那一团磨盘大小的魔狱雷虺脑髓,竟然被他这一阵埋头猛吃干掉了十之七八! 辛同不由自主地摸了几下自己鼓得很高地肚子。“老子的肚子甚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大了?竟然可以装下一个磨盘……nǎinǎi地,真是够恐怖……” 他的这个念头还没转完,蓦然间脑中仿佛听到了“轰”地一声暴响,一团烈火毫无征兆地在他腹内zhà开,无数道巨大得难以形容的强横力量从那团烈火中心源源不断地向四周辐shè冲击,似乎要从内部将他zhà成万千碎片。 在这等危急时刻,辛同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如何抗衡那股强大的力量。而是近乎本能地强运灵力,将魔狱雷虺的大头收进了藏渊扳指nǎinǎi地。老子还有一小半脑髓没吃、一根虺舌、八颗虺牙没有取下! 这么稍一耽搁,那股强横地力量已经如同飓风一般刮遍了辛同胸部以下任何一个角落。 “nǎinǎi地,说着说着来了。”辛同知道,这是他先前吞入腹中的内丹开始发作了。感觉到自己地身体似乎正被那股力量撑得不停地膨胀,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是否会被胀破。 “吾主且勿担忧。”刀灵的声音适时响起,“吾主金丹突破巫法封印后修为大进,兼之有魔狱雷虺的脑髓调剂水火。定可炼化它的内丹及灵珠!” 辛同正待给刀灵回传神念,脑中又是“轰”地一声大响,一股其凉如冰、狂猛强横之处绝不比先前丹力发作时稍差的力量再次在他腹内喷发,两股强绝的力量在辛同腹内猛烈撞击,让他难以抑制地喷出一口鲜血。 “要么就都不发作,要么就两个都来!nǎinǎi地,这不是存心要老子的老命吗?”辛同在脑子里恨恨地骂了一句,顾不得擦拭嘴角血迹。疯狂催运丹田内三色金丹,以期将这两股异力吸收炼化。 魔狱雷虺地内丹和灵珠bào所发出的异力一冰一火,一撞之后,两股异力的运行方式也变得截然不同,如烈火般炙热的异力由丹田而下,直贯涌泉。而那股如同玄冰般寒冷的异力却由丹田而上。在膻中穴略一停滞便直冲泥丸。 这股冰寒异力向上蔓延的速度快到了极点,瞬息间已经抵达了辛同头顶的百会大穴,在其即将贯入泥丸宫的一刹那却又极为突然地转折他去,似乎在畏惧甚么似地,径直冲入辛同印堂。 “nǎinǎi地,难道那妖虺把神识藏入了灵珠和内丹,要对老子夺舍不成?”两股异力地奇异表现让辛同情不自禁地生出这等反应,但紧接着就自我否定了这一想法,“不对,老子还没听说哪个夺舍的家伙会从脚丫子夺起!”心念动处。印堂中的灵神之珠一如丹田内的三色金丹那般疯狂旋转。全力吸收吞噬这股由魔狱雷虺灵珠bào出的异力。 顷刻之间,辛同体内出现了两个战场。灵珠对灵珠,金丹对内丹。 辛同最早修炼的功法就是“纳元噬神诀”,那时候他还没有踏入修行界,也认不到石老盗。这“纳元噬神诀”乃是修行界中最为霸道地秘法之一,强行夺取天地元力灵气为己用,修炼到最高境界,更可以直接吞噬他人元神! 辛同服下“生死同位丹”后长眠四载,其间已有小成的“纳元噬神诀”无时无刻不在自行修炼,即使他被“天火炼魂、玄冰凝魄”锻烧之时也没有片刻中止。 此后从哈默大师那里习得熔炼异种真气的“熔炉”秘法,两相结合,他的“纳元噬神诀”与先前相比,吞噬xìng更为强猛。在这一霸道功法的影响下,他凝成的灵神之珠也具备了同样的吞噬xìng能。 辛同深知自己三色金丹和灵神之珠的特xìng,是以全然不顾周身难以言表的剧痛,更不去想自己是否会被那两股雄浑无比的异力zhà成碎块,心无旁鹜,只是咬紧牙关,疯了似地催运一珠一丹。 凝聚了九阶妖兽魔狱雷虺一身精华地内丹和灵珠,似乎将它高傲地xìng子也凝聚其中,虽然有些敌不住辛同灵神之珠与金丹的强大吸力,但却绝不肯轻易就范。 魔狱雷虺虽已死去,由它灵珠和内丹bào出地两股异力却仿佛仍有自己地意识。刚一受到吞噬,竟然见势不对,就想撤退! 辛同当然不会让它们跑了,即使他有意放生,已经高速运转起来的三色金丹和灵神之珠也不会同意已经到了嘴边的美味,怎能不吃? 两颗疾速旋转的丹珠在辛同的丹田和印堂中形成了两个强力漩涡,分别牢牢吸住两股极力想要逃跑的异力。任它们分出数十百股,在体内东奔西突四下乱窜。只是紧紧地咬定了尾巴就不放松。 辛同知道这种时刻急不得,捺住xìng子,尽力使识海保持空灵平和,不焦不躁,抽丝般一点点儿地吸收着那两股一寒一热似乎不甘心就此被吞噬炼化的异力。 那两股异力仿佛真地还拥有着自我意识,开始的时候它们还各自为战,一股和灵神之珠僵持。另一股与三色金丹拉锯,同时毫无目地地在辛同身体里乱拱,但不久之后,它们竟然联起手来! 由魔狱雷虺灵珠生出的冰寒异力分出了数十股,穿经过脉,冲向三色金丹。几乎在这同一时刻,那颗魔狱雷虺的内丹也如法pào制,分出数十股炙热异力。逆流而上,冲向灵神之珠。尤为不可思议的是,当两股异力在同一条经脉中相逢,竟各走一边互不干扰! 此时辛同已经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对这一切恍若未觉。事实上,纵使他有所察觉也没有办法。他的灵珠、金丹一边吸收一边炼化,已经忙得不可开jiāo,而且还要保证他体外真气护罩的存在,实在是抽不出任何力气来维持体内两股异力的秩序了。 “老子由得你们闹,看你们能折腾到哪里去!”这是辛同彻底融入空灵之境前地最后一个想法。 红彤彤的熔金之海上,一个黑、红、碧三色光芒形成的光球忽大忽小,时沉时浮,看起来甚是诡异。 熔浆的温度极高,就连先前魔狱雷虺断首时打下的岩石也已被其生生融化!但这炙热得难以想像的高温,却不能奈何那个光球丝毫。 在这里。没有日月jiāo替。没有斗转星移,让人难以感觉到时光的流逝。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个一直在熔浆中东漂西dàng的光球忽然停止了漂浮,忽强忽弱不停变幻地三色光芒在同一时刻停止跃动,偌大的熔金之海似乎也跟着一同静止了下来,就连熔浆中此起彼灭的无数气泡也在这一刻全部凝定了。 静止,诡异得无法形容的静止! 没有声音,没有流动,没有……似乎一切都在这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凝结! 这种诡异得让人窒息的静止只维持了片刻便消失了,“咕嘟咕嘟”地冒泡声再次响起,炙热的熔浆也再次开始涌动,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除了那个三色光球。 原来在熔浆随波逐流的那个光球,此时竟在那里原地旋转起来,由左至右,越转越快。初时还能看得清光球的形状,还能分得清红、黑、碧三色,到了后来已经化做一团黑色的旋风,发出震人心魄的低啸,在熔浆上肆虐逞威。 那团旋风越转越疾越转越高,竟将四周的熔浆带起,卷向高空,眨眼间已升上数十丈,遥遥望去,直若一条火红的巨龙盘旋升空,壮观至极。 黑色旋风卷着庞大的熔浆又向上狂升了十余丈,竟然渐渐地停止旋转,恢复成三色光芒辉映地光球。 向上地引力一失,由熔浆形成的巨龙在空中停滞了片刻,轰然砸下,发出一声震耳yù聋地巨响。 那个光球并没有立即随着熔浆落下,它仿佛突然之间失去了重量,如同一片羽毛般在虚空中飘dàng,慢慢悠悠地重新浸入熔浆,开始了又一次的随波逐流,与前时不同的是,这一次光球上的光芒变幻得越发剧烈。 不对,用变幻二字来形容并不贴切!首先是深碧的光芒由浓转淡,直到消失。紧接着是红色光芒同样渐渐变淡,最终也奇异地消失了。而黑色光芒却越来越盛,由浅变深,很快就已黑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而且,色泽还在不断地加深! 熔金之海的表面上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过这涟漪是由远而近,从四面八方向着那个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的光球汇聚而来,一波快过一波,一浪猛过一浪,看起来既神奇又可怖。 更为可怖的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0 章 在那光球四周的熔浆颜色竟然也在悄悄改变,先是由红而白,随后又由白而灰,似乎被那光球吸尽了热量,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而那光球的颜色却变得越发漆黑,浓极重极,那种奇异而又神秘的黑色,似乎已经不再是这个世间所能拥有! 当那光球周围方圆十里左右的熔浆尽数变成白色时,由远方汹涌而至的涟漪突然间不再泛起! 熔金之海又一次陷入那种诡异得无法形容的静止! 没有声音,没有涌动,没有……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再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结! 似乎静止了一弹指,又似乎静止了一百年,蓦然间“轰”地一声巨响在山腹间响起,将那诡异的静止击得片片碎裂! 那个黑得妖异而神秘的光球猛然zhà开,一道人影从中钻出,在山崩地裂一般的大响声中冲天飞起! 那道人影扶摇直上,顷刻的工夫已经飞上了一百四五十丈的高空,然后就那样悬浮在虚空之中! 但见那人头顶光光,其上寸草不生;周身赤luǒ,一丝片缕也无……严格来讲,似乎并不能说那人身无片缕,因为在他身上,自头顶直到指尖脚底,密密麻麻地生着无数足有铜钱大小的黑色鳞片,身前身后俱是如此,连他的肤色是黑是白也难以看到! 当然,如果实在想知道他的肤色如何,还是有迹可寻的,他身前腰间那根高高耸起的巨大物什上半块鳞片也无……咳咳,只是,那东西的颜色,和其他部位的肤色能一样吗? 那家伙双目紧闭,全身舒展,似乎正在神游天地。在他满是鳞片的额头正中,竖着生了一道约有两寸长短的细缝,隐有青光赤芒闪动。 诡异的静止破裂后,熔金之海恢复了涌动,那些变成灰色的熔浆逐渐沉下,被赤红的熔浆覆盖。 那个全身基本上长满了鳞片的家伙在虚空中悬停了一柱香的光景,方始缓缓下落。降到离熔浆还有八九丈的时候,他的身子蓦地一震,陡然昂首长啸。在龙吟般的啸声中,他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目。 两眼一开,神光暴shè,犹如两道闪电划空而过,竟让熔金之海发出的耀目红光都为之黯然失色! 啸声骤止,他额头上那道细缝两旁的鳞片悄然滑开,露出一只竖生的妖异眼眸! 第二章化鳞(上) 那只眼眸中心一点深碧,恰如瞳孔。在那点深碧四周,是一小圈接近黑色的深蓝。深蓝之外,则是一圈煞气腾腾的红,其余尽为青色。 在这只妖异到了极处的眼眸中,看不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情绪,似乎这并不是一只真正的眼睛,而只是一块镶嵌在额头的奇异宝石。 两侧的鳞片悄然阖拢,遮住了这只不知是宝石还是眼眸的眼睛。 那人虚浮空中,举目四顾,两眼中的神色起初甚为迷茫,仿佛不知自己为何在此,但不久后就恢复了清明。发现自己在不使用任何法宝或是法术的情况下,居然能够凌空蹈虚,那家伙登时喜极,咧开嘴仰天大笑。 笑声刚起就戛然而止,那家伙似乎察觉到了不对,低下头来,目光迅快地在自己的胸腹、手臂、腿脚上扫过,那些闪着幽光的鳞片清晰无比地映入眼帘,不由惊得呆住了。 “妖怪啊!”那厮猛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子如陨石般坠下,落入了熔金之海。 “轰!”那家伙甫一落入岩浆便一窜而出,尽管没有真气护罩防身,他却仍然毫发无伤,炙热的熔浆竟然对他全无损害! “刀灵霸绝,你给老子死出来!”那家伙疯了似地在空中乱窜,挥舞着双手咆哮道:“你告诉老子,为何老子吃了那妖虺的内丹灵珠还有脑髓后会变成现在这种人不人、妖不妖地样子!啊啊啊,这他nǎinǎi地让老子以后怎么见人啊……” 他喊了半天。见刀灵霸绝毫无反应,不禁越发恼怒,一闪身出现在数十丈外的山壁旁,口中发出愤怒的吼声,双拳连挥,刹那间向山壁狠击了十数拳。 “轰轰轰轰!”连珠霹雳般的巨响在山腹内响起,一时间碎石飞溅。粉尘弥漫,坚硬无比的山壁竟被他这一顿乱拳硬生生地轰出了一个十三四丈粗细、深不见底的大洞! 那家伙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半晌后方始回过神来,喃喃地道:“现在地老子,真的是不愧辛猛人这一绰号……不对,老子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起码算不上一个真正、纯粹地人了……” 没错,那个额生立目、遍身鳞片地家伙,正是辛同辛猛人! “吾主成功炼化魔狱雷虺的内丹灵珠。功行大进,可喜可贺!”刀灵霸绝的神念忽然出现在他的识海,“不仅如此,吾主融炼之时得到地底岩浆的助力,成就万劫不灭之身,此后除却神器,再无其他法宝可伤吾主分毫!” 这时候,身体上发生了异变的辛同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中冷静下来事既至此。不论他多么愤怒都不能改变事实,发再大地火也没用。 “功行确实如你所言,比以前强了不知多少倍。”辛同苦笑着向刀灵霸绝发去神念,“但现在这个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却让我有一种得不偿失的感觉……我毕竟是人,父母健在。这个样子,让我如何去面对两位老人家?” 辛同略一停顿,又道:“外面还有那么多天仙化人似地绝色美女等着老子,若是她们看到我满身鳞片的样子,肯定吓得踪影皆无……nǎinǎi地,老子到现在还是一只童子鸡啊!想想以前,老子是多么多么地英俊潇洒,多么多么地风流倜傥……” 说到这里,辛大童子鸡情不自禁地抚摸起自己的脸颊,当摸到额头的那道细缝时。他不禁又是一呆。神念动处,细缝两侧的鳞片向旁滑开。那只妖异的眼眸再次露了出来。 辛同惊骇之后,惟有苦笑。“nǎinǎi地,脑门上怎么还多了一只不知道有甚么用处地眼睛?老子这回,彻底不是人了……” “额生三眼、遍身鳞片?这如何可能?”刀灵传来的神念中满是惊讶,“吾主已经彻底炼化了魔狱雷虺的内丹和灵丹,将其真元灵力纳为己有,怎么还会遍身长满鳞片?难道是因为吾主吞食了魔狱雷虺的脑髓和灵液的缘故?但即便如此,吾主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又作何解?” “先不管那只多出来地眼睛,你的意思是说,魔狱雷虺的脑髓和灵液让我长了一身的鳞片?” “吾也不敢肯定,只是除此之外,吾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想不出来那就先不去想,你且说说,怎样才能把这一身见鬼的鳞片除去。” 辛同的异变显然超出了刀灵的认知,它沉吟良久方再次传来神念,“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吾主并没有将魔狱雷虺的内丹和灵珠彻底炼化,因此才会出现变异。如果这个猜测正确,吾主只需继续融炼,终有一天可将鳞片消除。” 辛同忍不住翻了下白眼,“刚才说已经彻底炼化的是你,现在说没有完全炼化地还是你,那么,你明确地告诉我,那妖虺地内丹和灵珠,是否已经炼化……算了,老子内视之后自然知道。” 辛同记得很清楚,自己的金丹是红、黑、碧三色,内视之后却惊奇地发现,原来地那颗三色金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漆黑如墨、黑得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黑丹! 辛同的心头情不自禁地泛起荒谬绝lún的感觉他从没听说过哪个修炼者的内丹是黑色的!转念想到自己以前的金丹也不是正常的金色,而是又黑又红又青,貌似更加古怪,现在只剩下一个黑色,相对而言反而正常了许多……一念至此,便又释然。 黑丹极大,绝不会比一只大号的海碗小上多少,但在浩瀚难见边际地丹田之中却又显得相当渺小。 黑色的金丹以极快的速度旋转。带动丹田内如云如雾的黑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天地间的元气源源不断地吸入丹田。 没能寻到预料中的魔狱雷虺内丹,辛同有些失望,转而内视印堂。眉心中地灵元之海比以前更为广阔,与丹田一样,浩瀚难见边际。 辛同一直认为。他额头上的那只眼睛是灵神之珠吸收了魔狱雷虺地灵珠后产生的异变,但此次内视却推翻了他以前的判断灵元之海正中。灵神之珠正悠然旋转! 这一刻,辛同很想一头扎进脚下的岩浆中去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看来,那妖虺不论是内丹还是灵珠,都已被老子彻底炼化了。”辛同甚为郁闷地向刀灵发出神念。 尽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但辛猛人毕竟是辛猛人,着实有够坚强,硬是压下诸多负面情绪。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内视搜查。 刀灵半晌无言,过了一刻左右方道:“既然如此,吾主再试一试其他地办法吧……还有虺心、虺肝、虺胆等物,也许多吾主将这些东西服下后,鳞片立时消失也说不定……” “nǎinǎi地,想让老子彻底变成魔狱雷虺吗?”辛同大摇其头,“老子只不过是吃了它的内丹和灵珠……还有灵液和脑髓,它已经冤魂不魂地弄了老子一身鳞片。要是再吃下它的心肝胆啥地,老子岂不是要长出四只爪子?” 辛同这话并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有些担心,再去吃魔狱雷虺身上的东西,很有可能吃得自己多出几只爪子或是一条尾巴来。毕竟,他已经长了一身鳞片在先。 “吾主已经如此模样。即使真的再长出四只虺爪,也只不过是比现在更加不像人而已。依吾之见,吾主还是试试为好,倘若万一有效,则吾主烦恼尽去矣!” “有道理!很有道理!”辛同略一沉吟,一咬牙一跺脚,恶狠狠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吃虺心,焉褪虺皮?他nǎinǎi地,老子这就去吃!” 魔狱雷虺将近二十丈长的无头尸身软软地搭在洞外。殷红的虺血顺着山壁一直流入岩浆。 辛同一跃入洞。见洞中还有一百余丈长地虺身,不禁暗暗咋舌:自己竟能将此等庞然大物斩杀于刀下。当真是侥天之幸! 在如此巨大的妖虺身上寻找它的心肝胆,是件很费力气的事情,辛同甚是小心地接连划了十七八刀,才找到虺胆的位置。 看着被砍得血ròu模糊、四分五裂的魔狱雷虺,辛同忽然叹了口气,心想那头妖虺不知修炼了几千年,却在即将化龙地当口惨遭屠戮,不由得大生感慨,暗道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当时血河老祖宁致远将他一刀劈进魔狱雷虺的巨口,随即被魔狱雷虺吞下肚去,形成了不是它死就是他亡的局面,此后一番苦斗,魔狱雷虺最终丧命在他的刀下。虽说那时是迫不得已,但想到吃了它的内丹灵珠以及脑髓灵液之后仍不罢休,又来打它心胆等物的主意,辛同觉得自己确实过份了一些。 愧疚也好,心怀歉意也罢,该吃的东西还是要吃。辛同收拾情怀,念了几句不知从哪学来的往生咒,天殛怒雷刀一挥,开始切割。 “好大的胆!”饶是辛同此前有所预料,但当那个深绿色的椭圆形物什呈现在他地眼前时,仍然让他不由自主地低呼了一声。 魔狱雷虺地虺胆,竟比一只浴桶还要大上许多! 这一次,辛猛人的脸色比看到魔狱雷虺脑髓时还要苦得厉害这么一大桶胆汁,会喝死人地…… “老子地命,乍就这么苦呢?”某个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家伙恨恨地嘟囔一句,手腕轻抖,一刀划下。因为心头忿忿,这一刀的力用得就有些猛了,深绿的胆汁激shè而出,喷得他满身满脸都是,更有一股胆汁直接冲入口中,登时让他激伶伶打了个寒颤。 魔狱雷虺的胆汁之苦,已到了无法形容的程度,苦得辛同差点就此背过气去。可是,为了能把身上的鳞片除去,再苦也要喝啊! 辛同苦着脸长叹一声,用真气将胆囊上被天殛怒雷刀切开的口子封住大半,只留下两寸长短,然后稍稍俯下身子,张开嘴巴,开始鲸吞苦得要命的胆汁。 一盏热茶的工夫过后,浴桶般大小的胆囊只去了不到十分之一,辛同的肚子却已高高隆起。魔狱雷虺的胆汁实在是太苦了,苦得他不由自主地全身乱抖。 不过这家伙着实够狠,一直没有因此罢喝,直到肚子鼓得犹如身怀六甲的孕fù一般,实在装不下去时才用真气将胆囊彻底封住。 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胆汁,手还没有放下,他就猛地呆在了那里手臂上的一部分鳞片,不知何时竟然不见了! 辛同欢喜得一跃而起,“噗”一声轻响,一头撞进了洞顶坚硬的岩石之中。 手忙脚乱地从岩石中拔出脑袋,他甚至来不及欣喜自己变成了铁脑壳,再次把右手举到眼前仔细端详自己当真没有眼花,确实有很多乌光闪闪的鳞片神奇地消失了! 看着那一块晶莹如玉的皮肤,辛猛人只差那么一点点儿就热泪盈眶nǎinǎi地,看来,老子还是人啊! 不仅是右臂,他的前胸、小腹、双腿、左臂、脸颊……都有许多地方露出了皮肤,东一块西一条地夹杂在黝黑的鳞片当中。 “为甚么有的地方有鳞片,有的地方又没有呢?老子可是灌了一肚子的胆汁……哈哈,明白了!”对于身上的怪象,辛同初时不解,但一转念就知道了原因那些没有鳞片的地方,先前都被胆汁喷到过! 误找误撞之下竟然找到了褪去虺鳞的办法,辛同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了一番。 当下以真气控制胆囊上的刀口,小心而认真地往身上喷抹胆汁。用了将近两个时辰,一身鳞片尽去,辛同高兴得仰天长啸。 魔狱雷虺的胆汁还剩了一小半,对这可以褪去鳞片的珍罕之物,辛同自然舍不得丢弃,万一哪天鳞片复生,还得用这东西化解。小心翼翼地将胆囊摘下系好,试了几次确信没有滴漏之处,开启藏渊扳指,将其收了进去。 “公子!”关闭藏渊扳指的一刹那,一道神念忽然从藏渊扳指内传入了辛同识海。辛同一愣,随即用力一拍额头,这一下正拍在第三只睫眼睛上,疼得他下面两只眼睛几yù流泪。 此时他的记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道神念甫一传入脑中,略一思索就想起了那位是谁。 第二章化鳞(下) “老子怎么把藏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1 章 扳指里的玉鹰和冰儿给忘了?”神念动处,再次开启藏渊扳指,将在里面关了不知多久的玉鹰和冷玉冰放了出来。 “宗主……”冷玉冰刚一现身就甚是激动地轻呼了一声,两只眼圈通红,在空中曼妙地一个转折,向辛同扑了过来。“宗主安然无恙,冰儿高兴极了,冰儿还以为,再也看到不宗主了……啊……”紧紧搂住辛同脖颈的冷玉冰再次发出一声轻呼。 辛猛人也许是因为急于把玉鹰和冷玉冰放出而忘记自己全身赤luǒ,而冷玉冰可能是太过激动,因此忽略了或者是没有注意到辛同身无寸缕,就那样挂在他的胸前。 二十几岁的辛大童子鸡,正是没事儿就硬的年纪,更何况不久前服食了几种大补之物,那物什自从他清醒之后基本上就没有软过,冷玉冰那般扑上前来贴身搂抱,耳鬓厮磨之下,刚刚软化的那物什,登时如怒龙般昂首挺胸地立了起来。 冷玉冰虽是未经人事的黄花处子,但也知道顶在自己小腹上那根火热滚烫硬棒棒的东西是甚么,嘤咛一声,不由得浑身发软,羞得她连那双晶莹剔透的耳朵都红了,几乎是出自本能,想将辛同推开。 辛同初时甚为尴尬,转念想到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冷玉冰面前赤身luǒ体,而且他也知道冷玉冰和温玉柔是风流衰男为他安排的双修对象,这么久相处下来。冷温二女,起码是冷玉冰已经接受了他……如此一想,尴尬之意顿去,色心陡生。 “冰儿,让我多抱会儿。”皮厚胆大地家伙紧紧地搂住冷玉冰,在她耳边轻声道:“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到你,想死我了。” 温热的气息似乎从耳朵眼儿里直入心扉。冷玉冰修长的玉颈涂上了一层妖艳的粉红,全身都热了起来。身子软得越发厉害,若不是辛同抱得够紧,她一定会摔倒在地。 冷玉冰的这种反应让辛大童子鸡身上的某个部位硬得生疼,搂得比先前更为用力,似乎恨不得就此将冷玉冰揉入自己的身体。 熊熊烈火在两人地心头燃起,辛大童子鸡的鼻息越来越重,一只魔手已经摸到了冷玉冰地胸前。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发生,估计他多半会在此时此地告别童子鸡的身份。 可惜啊可惜,在他身侧,还有一只不解风情的血目玉鹰。 就在他的yù火燃烧到了极致、即将暴发的一刹那,玉鹰大煞风景地向他传来了一道神念,“公子,地上可是魔狱雷虺的尸身?” 某个精虫上脑的家伙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只玉鹰存在。犹如一大盆冷水兜头淋下。浇灭了他地熊熊yù火玉鹰可是能够化形为人的存在,虽然那是过去的事情,但玉鹰仍然具有人的智慧辛猛人脸皮虽厚,却还没厚到在他人的注视下进行激情嘿咻地程度。 尽管那物什依旧火热滚烫硬棒棒,辛大童子鸡却已全然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不甘心至极地在心头哀嚎了一句“老子的童子鸡生涯。甚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前辈说得没错,那正是魔狱雷虺的尸身。”辛同忿忿然地横了坏他好事地玉鹰一眼,传念道:“前辈怎么知道?” “公子将魔狱雷虺的断首收入储物扳指,正巧落在老朽身旁,当时看起来就觉得很像。”玉鹰的双翅有些不安地弹动了几下,沉吟了片刻,又道:“那魔狱雷虺的脑髓,对于修炼者尤其是妖族修炼者来说,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奇珍,老朽曾得公子帮助。服下碧幽仙昙的仙露。已有结丹之迹,若是再能服下魔狱雷虺地脑髓。内丹可成矣!老朽一时贪念大炽,竟将……竟将那些脑髓食了个干干净净……”玉鹰说到此处低下从不曾低过的头颅,道:“请公子责罚!” “前辈不必如此,魔狱雷虺的脑髓我另外保存得有。”辛同先是一怔,随即笑了,道:“那脑髓如能让前辈重成内丹,正是起到了最大的作用,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前辈?” 这番话出自他的真心,没有一丝虚假,玉鹰和默默因他失去内丹,让他对玉鹰一直存了几分愧疚之意,如果玉鹰服下脑髓后真能重塑内丹,道行大进,不仅能够减轻他的愧疚,也可让他的实力大增,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咦?默默哪去了?”刚才想到默默,他这才记起醒来后就没有看到过默默。仔细回想半天他才想起,默默早在太阳金乌现身时就全身僵硬地跌落尘埃了,“nǎinǎi地,那家伙皮粗ròu厚,肯定摔不死它……只是自此失散,以后还能不能找到那个喜欢拍老子马屁的家伙?” “公子大恩,老朽铭记。”玉鹰感受到了辛同的真诚,道:“那魔狱雷虺地血ròu心脏等,公子可否让老朽服食一部分?” “可以,当然可以。”辛同轻轻地将怀中面红如火地冷玉冰松开有玉鹰再此,告别童子鸡的大事只能等到以后了。心头滴血地辛大童子鸡向冷玉冰送上一个温柔的微笑,回首对玉鹰道:“那妖虺的ròu坚韧之极,我来给前辈切割吧。”说着快步上前,光着身子挥起了天殛怒雷刀。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辛同变成了玉鹰的专用厨师,用天殛怒雷刀将魔狱雷虺的ròu切成一块块三四寸宽厚、两尺余长的ròu条,以供玉鹰吞食。 小半个时辰过后,饱得不能再饱的玉鹰制止了辛同继续切割,“公子。我们可以在这山洞里多待些时日吗?” “为甚么?”辛同愕然,“前辈给个理由先。” “这魔狱雷虺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对于修炼者来说都是不可多得地宝物,嗯……所以,老朽想在这里多修行一段时日,以期尽快再结内丹,因此恳请公子成全。” 辛同沉吟半晌。道:“当日我们之所以急着离开大胜关,是因为家父被威德帝那老儿打入天牢。此后yīn差阳错地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到如今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不知道家父家母现在如何了……晚辈为此担忧不已,实是归心似箭……” 玉鹰道:“从那日遭遇血河老祖到如今,至少已经过去了六十天。” “六十天?”辛同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问道:“有六十天这么久吗?从遇到血河老祖到现在,真的过去两个月了吗?”因为太过惊恐。一直用神念与玉鹰jiāo流的辛同竟然用嘴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应该不止六十天了。”一旁的冷玉冰虽然不知道辛同为何有此一问,但仍然接口道:“我随身携带的辟谷丹,服用一粒可抵三天不饥不渴,到出来之前,我一共已经服食二十二颗了。” 她所立之处离洞口约有三四十丈远近,下方岩浆的温度虽然极高,但传到此处已经没有多热了,而她又是金丹阶之上的修炼者。绝对算得上修炼有成了。在这样地情况下,她的玉脸为何会一直红扑扑地呢? 冷玉冰的话让辛同神情变得越发焦虑,竟忘了自己仍然是身无寸缕,就那样在山洞中转起圈来。 “公子稍安勿燥。”玉鹰适时传来了神念,“老朽当年曾涉猎过相人之术,令尊令堂俱为高寿之相。绝不会英年早逝,公子可放宽心,老朽敢用xìng命作保,令尊令堂此时必定安然无恙!” 辛同闻言心下稍安。玉鹰xìng子之高傲,他是极为深刻地领教过了。想当初,玉鹰三番两次撞岩自尽,宁死也不肯被他收伏如此刚烈之……妖,又岂是为了提升修为而胡言妄语之辈? 他绝对相信玉鹰所说出自其真心,但问题的关键在于,玉鹰所谓的相人之术。准还是不准啊! 玉鹰似乎看出了辛同的疑虑。再次传念道:“即使老朽的相人之术不准,从令尊入狱至今。已经过去将近七十天,如果令尊出事的话,即便我们现在赶回东汉德京城也来不及了。继续从这一角度出发,若想为令尊报仇,道行自然越强越好,故而老朽再次提议,我们在此多待些时日,公子与老朽一同修炼,公子意下如何?” 辛同沉默不语,在地上转了几十个圈子,决然道:“六天!我们最多只能在这里修炼六天!”玉鹰自然毫无异议,道:“多谢公子成全,老朽感激不尽。” 六天地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辛同度日如年,玉鹰却觉得一晃儿就过去了。 在这六天之中,不仅是玉鹰和辛同在极力使用魔狱雷虺身上的东西修炼,冷玉冰也加入了分食的队伍。 这时候,辛猛人淋漓尽致地体现出了他xìng格中怜香惜玉、细心体贴的一面但凡是冷玉冰要服用的东西,不管是虺ròu、虺心、虺肝,他都会极有耐心地先用天殛怒雷刀将其切成细小的丝状体,然后跳入熔金之海,将它们煮熟当然,他完全可以用三昧真火来做这件事情。 冷玉冰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当辛同第一次跳进熔浆时几乎把她吓得昏死过去,在那一瞬间发出的尖叫把玉鹰吓了一大跳。 辛同也同样吓了一大跳,“nǎinǎi地,老子身上的鳞片已经没有了啊!”这个念头刚在脑中闪过,他已落入岩浆,随即发现自己依然毫无损伤,这才放下心来,“哈哈哈,可以熔金化铁地岩浆竟然一点也奈何不了老子,看来老子真的是拥有了那甚么万劫不灭之身啊!哈哈……” 此后,每当辛同切割虺ròu或是虺心时,她就用那种温柔得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醉倒的眼波默默地看着辛同,但当辛同有所感觉回头看她时,她却又慌慌忙忙地把眼神挪开。 这几天,冷玉冰的脸色一直处于奇异的红润之中,原因说穿了很简单,辛大童子鸡那家伙一直没穿衣服,就那样赤身露体地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好在冷玉冰只是一个未尽人事地黄花闺女,若是换做曾经沧海的少fù,整天面对着这样一具活生生的、充满了无限阳刚魅力的男xìngluǒ体,怕是不止脸红这么简单了。 冷玉冰的反应辛大童子鸡尽收眼底,他知道,如果他向冷玉冰提出双修的要求,她多半不会拒绝。但是……某人暗中恼怒了多次玉鹰啊玉鹰,亏你曾经化为人形,乍就这么不解风情呢?你就不能消失一两个时辰,等老子告别了童子鸡再出现吗? 在这六天中,辛同的第三只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过,说实话,他是怕吓到冷玉冰。好在那只眼睛两侧的皮肤吻合得极为严密,即使仔细去看也只能看到一条细痕。 魔狱雷虺的尸身一直没见腐烂或是干枯,仅凭此一点,就知道这九阶妖兽身上的东西是如何地珍奇了。只是它实在是太大了,两人一鹰卯足了力气狠吃,六天过后,也只吃了不到五十分之一。 辛同看出了玉鹰眼中地不舍,他也同样舍不得把这么多好东西丢掉,想了想向玉鹰传念道:“前辈,要不这样,我看看能不能把魔狱雷虺的身子收进藏渊扳指。据说这扳指是上品仙器,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看到辛同提着天殛怒雷刀要斩断魔狱雷虺地尸身,玉鹰急忙拦阻,“公子且慢,那虺筋还没有抽出,这样斩断太可惜了。” 辛同将抽下的虺筋收入藏渊扳指,心下叹了口气,可怜那修炼了一万多年即将化龙的九阶妖兽魔狱雷虺,就这样惨被抽筋剥皮、分食血ròu。 风流衰男送给辛同的藏渊扳指果然不愧上品仙器之名,里面竟然有九个互相隔开的空间,每一个空间都大得难以想像!以辛同的估计,魔狱雷虺那般巨大的尸身最多只能占去其中一个空间极小的一部份! 这一发现让辛同高兴了半天。他将藏渊扳指融炼成功后,一直没有用神念对其进行彻底的勘察,直到这一次因为要把庞大的魔狱雷虺尸身带走才不得不勘察一番。 其实,有一点辛同一直没有意识到,藏渊扳指与其他储物类法器最大的不同在于它可以将具有生命的物品收入其中,不论是人是妖,只要对方愿意。 “风流衰男竟然舍得把这么强力的法宝送给素不相识的老子,那家伙为啥对老子这样好呢?”将魔狱雷虺一两百丈长的身子收入藏渊扳指,辛同的脑中不由自主地再次冒出这个念头。 第三章血君(上) 山洞不仅相当的蜿蜒曲折,而且还很长很长,两人一鹰一刻不停地走了三四个时辰,居然还没能走到尽头。 此时的山洞已经极为幽暗,换作常人定已伸手不见五指,但辛同和玉鹰都有夜视之能,即使再黑暗一倍,他们的两双眼睛也可见物。 冷玉冰取出一颗鸽卵大小的夜明珠,以法术使其悬浮在自己的头顶,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她身周五六丈的范围,紧紧跟在辛同身后。 如此又向前行了一个多时辰,仍然没能走出山洞。 “公子,这里的山洞比先前宽阔了许多,可以飞行。你们到老朽背上来吧,能飞多远是多远,步行太慢了。”玉鹰展开双翅试了一下山洞的宽度,向腰间围了一块虺皮的辛同传念。 这条山洞的长得有些不可思议,玉鹰驮着两人飞了将近四个时辰,这才看到前方有光亮传来。尽管玉鹰在洞内的飞行速度与往时相较慢到了极处,但怎么也比他们先前步行时快上十数倍,若是他们一直走路,最快也要八九天才能走出来。 朝阳的光辉洒在脸上身上,竟让辛同情不自禁地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想起自己当时困于噬魂魔云,生死关头太阳金乌现身,随后被血河老祖劈入魔狱雷虺口中,与其展开了一场堪称惊心动魄的元神大战,自己凭着一股狠劲儿硬撑了下来,最终破腹而出将那妖虺斩杀。食其内丹脑髓灵珠,致使自己的道行达到了一个以前想都不敢想地高度,其间凶险难以言表,数次生死只差一线,此刻终于重见天日,让人怎能不心生感慨?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闪电般在他的脑海中划过。让他一时心潮澎湃,难以自抑。一个没忍住,对着初升的旭日昂首长啸。 春雷般的啸声在天地间隆隆zhà响,震得山谷上空的行云四下流散,露出一片碧湛湛的蓝天。 辛同啸声一起,在空中盘旋地玉鹰也凑起了热闹,引颈发出高亢的鸣叫。 “嗷昂!”在辛同和玉鹰啸声将止之际,一个与魔狱雷虺极为相似地巨吼突然响起。 辛同啸声陡止。颇为惊讶地忖道:“难道又来了一头魔狱雷虺,要为先前地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2 章 头报仇吗?”随即豪气大生,“凭老子现在的道行,再来一头又如何?nǎinǎi地,还不是一样给老子送菜!”向辨明方向、振翅yù飞的玉鹰传去神念,“前辈,咱们再去屠虺!” 玉鹰服食的虺心虺肝虺脑髓并没有多少,但这一小部分魔狱雷虺身上的东西。已对它的修行起到了极大的助益,是以接到辛同地神念后毫不犹豫,铁翅转折,俯冲而下。 在他们出来的山洞左侧,是一道极深的峡谷,刚才那声巨吼就是从谷底传出。玉鹰双翅鼓动间罡风大作。排云dàng雾,向下疾飞。 玉鹰背上的辛同左手搂住冷玉冰,右手天殛怒雷刀金光黑芒暴伸出百余丈,不停地伸缩吞吐,光芒所过之处,一切物什尽皆化为两段。 与那一头魔狱雷虺的恶斗,辛同至今思来仍有余悸,这一次绝不想重蹈旧辙,是以早早地就把天殛怒雷刀握在手中,过一会儿见到这头跑来送菜的魔狱雷虺。辛猛人决定:二话不说。提刀就砍!那头魔狱雷虺在天殛怒雷刀脆弱如土鸡瓦狗,这头又能强到哪里去? 玉鹰又往下飞了两百余丈。山谷间的云雾已经变成了黑色,辛同知道,离这头刚出现的魔狱雷虺不远了。心念动处,印堂中地灵神之珠转得越发迅疾,他的双眼陡然shè出有如实质的深碧光芒,穿透黑色的云雾,一头额生双角的庞然大物登时映入他的眼帘。 那东西遍体黑鳞,长逾一百六七十丈,身子足有三四人合抱粗细,长舌如带,巨目如灯,看起来猛恶至极。 “这东西分明不是魔狱雷虺啊,看起来更像一条长了角地巨蟒……”辛同疑惑不解,“虽然这家伙也够大了,但和魔狱雷虺相比还是要小了许多。而且,魔狱雷虺独角生爪,这家伙却双角无爪……这又是个甚么东西?nǎinǎi地,管它是个甚么东西,既然它敢发出啸声向老子示威,老子斩了它就是了。”天殛怒雷刀上夹着金光的黑芒再次暴长出百余丈,辛同手腕一翻,两百余丈长的金光黑芒划破层层云雾,凌空劈向那双角巨蟒。 “嗷昂!强壮地主人哟,你果然没死!俺是你地默默哟……”几乎就在辛同一刀劈出的同时,他的识海中忽然接到了谷底那个庞然大物传来的神念。 “你是默默!”辛同吃得差点从玉鹰背上一头栽下,暗叫一声坏了!只凭那一句“强壮地主人哟”,辛同就可以确定,那头怪模怪样的双角巨蟒定是默默无疑,这样的称号除了默默那家伙,其他的妖族不可能知道。 “趴下!”辛同肝胆yù裂震惊无比,惶急地向默默发去神念,右手死力向上急抬。他这一刀劈得太狠太快,即使他现在收回真气也来不急了,只能赌上一赌! “嗤”一声轻响,那巨蟒虽然依念低伏而且速度极快,但它头上的双角还是被金光黑芒削去了一尺余长。无坚不摧地神奇黑芒去势不减,斩断无数石柱树木才被辛同收回。 “嗷昂!强壮地主人哟,你这是做啥?俺是你地默默哟……”头上生了双角、身子比没有失去内丹之前还大上许多地默默先后向辛同发了两道神念,内容大同小异,语气却截然不同。前一道神念满是惊喜,后一道神念却是委屈、不解、恐惧、伤心兼而有之。 如果辛同抬手或是默默低伏的动作慢上那么一丝半点。此刻地默默已经被斩为两段了。 辛同庆幸不已,紧接着巨大的喜悦充斥他的心头。 默默这家伙虽然有时候很讨人厌,但对他却极为忠心,数次在紧要关头奋不顾身地救了他的老命,仅凭此一点,如果他一刀将默默斩杀,他绝对会懊恼痛心得睡不着觉的。 “前辈。那东西不是魔狱雷虺,是默默。”尽管玉鹰和默默共享他识海中的神念jiāo流专区。默默传来的神念玉鹰应该可以知晓,但为了以防万一,辛同还是给玉鹰发去了一道神念。 “你nǎinǎi地死默默,你为啥要和老子装神弄鬼?”叮嘱了玉鹰后,辛同开始安抚无限委屈地默默,“听到老子地啸声后居然不赶紧用神念和老子联系,反而用和魔狱雷虺一模一样的吼声向老子示威。nǎinǎi地,你以为你道行大进,老子就斩不得你了吗?” 他这一番名为安抚实为训斥地话让默默越发委屈,“强壮地主人哟,默默可不是向你示威哟,默默只是想给强壮地主人一个惊喜哟,呜呜嗷呜呜昂……呜嗷呜昂呜呜昂……被强壮地主人误解,人家地小心肝痛得都要裂开了哟。呜嗷呜昂呜呜昂……强壮地主人哟,默默对你最忠心了……呜嗷呜昂呜呜昂……”这家伙哭得悲痛之极,其情切,其意真,让人心生凄惨,头大如斗。 “好了好了甭哭了……”辛同身上那层即使熔金之海也不能伤其分毫的皮肤。被默默的哭诉弄得鸡皮疙瘩暴起这么巨大的一个家伙,心肝能小吗?还人家,还小心肝……nǎinǎi地,受不了。“莫哭了,莫哭了,是你强壮地主人不好……”辛同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再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误会了天下第一忠诚地默默,强壮地主人在此向你表示十二万分地歉意,你快莫哭了,真的把你地小心肝哭裂了。你强壮地主人地小心肝也会裂开地……” 辛猛人像患了疟疾般不停地打着摆子。也不知传了多少让自己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的话语,安抚着一直“呜嗷呜昂”哭个不休的默默。对于险些被他一刀断首地默默。辛同颇为愧疚,是以才会如此。 “你个死默默,够了!”玉鹰突然在辛同的识海共享区暴喝了一声,“公子身有要事,必须尽快赶回东汉德京城,你在这里鬼哭狼嚎个没完没了,若是误了公子大事,你nǎinǎi地,老……老子非生裂了你不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高傲的玉鹰在辛同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居然也开始暴起粗口来……唉,环境的力量果然是巨大而难以抗拒的……当然,也有可能是玉鹰受不了默默的非凡表现所造成的激变。 “呜嗷呜昂呜呜昂……强壮地主人有大事要办?呜嗷呜昂呜呜昂……那默默不哭了!”这家伙说不哭就不哭,收得干净利落,让辛同郁闷不已,“强壮地主人哟,以后莫要再误会默默了哟,默默对强壮地主人最忠心了哟……” “够了!”玉鹰再次暴喝,“你nǎinǎi地死默默,你再里八嗦,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撕碎了你?赶紧给老子变身缩小!”说粗话和很多事情一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有了第三次……就会上瘾。 “默默,你头上怎么会多出两只角来?”幽冥魔蟒地变化让辛同甚是不解,因而诸事一定,立刻向缩小了数十倍,如一条黑色腰带般围在腰间的默默传去了神念。 “强壮地主人哟,事情是这样地哟……”默默服食碧幽仙昙露之后,额头已有凸起,这一次吞食了即将化龙的魔狱雷虺半截身子,用了六十多天将其炼化,不仅道行大进,头上更长出两只角来。 辛同咋舌不已,这么说来,默默岂不是也可在某一天化龙而去?随即感慨万端:nǎinǎi地,敢情那头魔狱雷虺就是为了帮助老子和玉鹰还有默默提升道行而存在啊!嗯嗯,还有那血河老祖,若不是他先把魔狱雷虺重伤,老子和玉鹰默默也捡不到这天大的便宜!嘿嘿,哪天见到他,老子可要好好地感谢一番。 在辛同思忖如何感谢血河老祖之际,玉鹰已载着他们飞出谷底,魔狱雷虺出现的洞口就在眼前。 在那个洞口外的虚空之中,一个身着血红色长袍地身影傲然悬浮。但见他面如冠玉,眉清目秀,一股由儒雅和邪异完美结合的气息在他周身环绕,顾盼间威仪自生。不是别人,正是辛同刚才还在惦记的血河老祖宁致远! “公子小心,那人是血河老祖!” “强壮地主人不用怕哟,那家伙曾被俺一尾巴抽得变成了天边的流星,没啥大不了地哟……” 玉鹰和默默几乎同时向辛同传来神念,只是内容截然相反。辛同也认出了血河老祖,不由得暗道一声冤家路窄。 血河老祖与魔狱雷虺那场持续了数日的恶斗,虽然重创了魔狱雷虺,并把辛同一刀劈进虺口,但他被默默一尾巴抽飞之前就已经到了贼去楼空的地步,因此才没有立即返回,而是觅地修炼疗伤。 经过六十余天的苦修,他不仅伤势尽复,修为更因此提升了许多,他深信,凭自己现在的道行,绝不会如先前那般再处于修行界十五位顶尖高人的末尾了。如果当日面对魔狱雷虺时自己有现在的修为,即使有辛同搅局,也可轻松地将其与魔狱雷虺一并屠戮! 信心暴涨地宁致远当即返回,正好碰到从谷底飞出地玉鹰及辛同。只看了一眼,他就认出了辛同是谁。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对于让自己功败垂成的辛同,宁致远可谓恨之入骨。当下也不说话,右手疾伸,向着数百丈外地辛同隔空虚抓。 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大力量越过数百丈的虚空,紧紧摄住了辛同,“呼”一声将辛同以及辛同怀中的冷玉冰拽离了鹰背,向宁致远飞去。 玉鹰周身忽然暴出一团银白色的光芒,双翅鼓dàng,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瞬息间飞到了宁致远的头顶,右翅收拢后猛地弹出,挟着令人连气都喘不过来的罡劲,当头拍下。宁致远嘴角泛起狰狞的笑容,左手大袖一拂,迎向玉鹰的巨翅。 “砰”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两股强猛的力量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四溢的劲气将满天的白云撕得粉碎!玉鹰高高抛起,不能抑制地翻滚着向上冲了五六十丈。血河老祖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子如同陨石一般向下急坠了六十余丈,在即将落地的刹那方始止住,冠玉似的脸上闪过妖异的红光。 玉鹰那等巨力,竟然只能和宁致远平分秋色! 第三章血君(下) 血河老祖被玉鹰一翅膀扇到了地面,被宁致远真力牵引的辛同和冷玉冰也只能跟着急坠。在离宁致远还有二三十丈的时候,冷玉冰一声清叱,玉手挥处,一面红光潋滟的小旗凭空出现,随着她默颂法诀,旗上的红光眨眼间化成一只巨大的龙头,张口喷出一道水桶粗的烈焰,如同滚滚洪流般卷向宁致远。这丫头,竟比辛同还快了半拍出手。 辛同自然也不会闲着,神念动处,五行八极破天印和天殛怒雷刀同时从藏渊扳指内飞出。五行八极破天印迅即变大了十数倍,万道光芒耀眼生花,静静地悬浮空中,蓄势待发。天殛怒雷刀被辛同握在手中,刀上金光黑芒倏忽暴伸,闪电般向着宁致远斜斩而去。 他早就想好了如何感谢血河老祖先用天殛怒雷刀砍他个十七八刀,然后再用五行八极破天印砸他个十七八印!除此之处,还有辛猛人最喜欢使用的戮魂雷! 一丝惊诧在宁致远的眼中闪过,他没想到陷入自己真力掌控中的辛同和冷玉冰竟然还有能力出手攻击。那个小丫头的烈炎旗幻化的火龙不足为惧,但辛同手中那柄古刀生出的金光黑芒是如此的怪异,让他本能地生出忌惮之意。 有些无奈地放弃了继续用真力控制辛同二人,宁致远袍袖一拂疾飞而起,避过了冷玉冰的火龙和辛同势在必得的一刀。 还没等他站稳,辛同两眼中碧芒闪动。额头上竖生地第三只眼睛悄然睁开,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接连三道有若实质的深碧光线从那只眼眸中shè出,劈向虚空中的宁致远头部。 宁致远大骇,暴喝一声,张口吐出一颗色泽殷红的血珠。那鸡卵大小的血珠甫一离口便化成一团血雾,护住了他的头脸。 血雾刚成。三道前后串成一条直线地深碧光线已到。前两道光线虽被血雾化去,但也只差那么一丝没能穿过。第三道光线接踵而至,登时将血雾穿透,在宁致远的额头留下了一个深可见骨地小洞,直撼元神的异力更是让他口鼻喷出寸许长的血焰。 这一切尽数反馈到辛同的识海,让略感晕眩的家伙又是惊骇又是欢喜,“这还是老子的戮魂雷吗?nǎinǎi地,原来老子的第三只眼睛并非只是摆设。还有这等妙用!赚了赚了,哈哈哈……” 那团血雾飘至宁致远地头顶,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扩张,宁致远面沉如水,双目中闪动着令人心寒的光芒,紧紧盯着同看了半晌,yīn沉沉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两月不见。你小子的道行竟然高到了这等地步,当真令本君又惊又喜。如此天纵奇材,本君实是有些舍不得毁去,但你令本君弟子形神俱灭在先,而后又坏了君的大事,若不惩罚。势必让天下英雄耻笑本君……这又如何是好?” 血河老祖沉吟片刻,肃然道:“看来只能这样了,你拜在本君门下,成为本君的关门弟子,先前恩怨一笔勾销。如此一来,你拜得名师,本君也有了可传法rǔ的弟子,正是两全其美……” “等等……”辛同连连摆手,向一厢情愿的血河老祖示意他有话说,“感谢魔君看得起本宗。但本宗已有尊师。而且暂时没有转拜他人为师地打算,只能对魔君的好意说声抱歉。嗯嗯。先不说这事儿,魔君最好能回头看看身后……” 宁致远脸色一沉,道:“本君看得起你,你却对本君施展这等欺骗的伎俩,你以为本……咦!”宁致远说到此处猛然感觉不对,正要转身,一条巨大的尾巴已经从他身后突袭而至! 事发仓促,宁致远甚至连还击的工夫也腾不出来,刚用魔气形成了一个护罩,那根乌黑的大尾巴便重重地击在了他地腰臀之上。 “嗖!” 修行界大名鼎鼎的魔教五君之一的血河老祖,又一次化作了天边的流星!是默默,再一次一尾巴抽飞了血河老祖宁致远! 当冷玉冰和辛同一前一后向宁致远出手的时候,默默就离开了辛同的腰间。此时的默默已经可以在空中飞行,一离开辛同后,它就把身子缩到小得不能再小,然后偷偷地飞到了血河老祖的身后,找准时机悄然变身,趁着血河老祖正在和辛同谈论拜师收徒的当口,终于再建奇攻! “俺早就说了哟,没啥大不了地,那家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3 章 也就是被俺一尾巴抽飞的料儿,不像某个经常叫嚷着要把俺撕碎、自认为天下无敌地家伙,到头来却只能被别人一袖子抽飞!强壮地主人哟,还是默默厉害哟……”默默得意洋洋地向辛同传念,用意很明显,这话是说给玉鹰听地。 默默的吹嘘还没有吹完,被它一尾巴变成天边流星地宁致远又飞了回来……不对,不能说是飞回来,确切地说,是突然就回来了。 以辛同和玉鹰那般犀利的眼睛,也没能看清宁致远是怎么回来的,只觉得默默身旁的空间一阵扭曲,宁致远就那么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地出现在默默的身旁。在冷玉冰掩口轻呼之际,宁致远抡圆了右腿,狠狠地踢在犹自向辛同大吹法螺的默默身上。 “嗖!” 血河老祖以脚还尾,把不知有几千斤重的默默也变成了天边的流星。 默默刚被踢飞,辛同已腕连抖,弹指之间一口气连劈了十七八刀劈的不是宁致远,而是宁致远与默默之间的虚空,他怕宁致远恼羞成怒之下,一举将默默击杀。 天殛怒雷刀上的金光黑芒形成了一片绵密地光网,成功地拦住了意yù追杀默默的血河老祖。 “魔君。还是冲着本宗来吧,没必要和灵智还没有完全开化的魔蟒一般见识。”辛同将冷玉冰拉到自己的身后,正式向血河老祖发出了挑战,“再说了,那只魔蟒乃是本宗所炼养,魔君被它打了两次屁股,均可算到本宗头上。所以,魔君有甚么不满。来找本宗才是正理。” 被一只道行远比自己低弱的妖物接连两次抽中屁股飞出老远,这口气无论如何也难以咽下,听到辛同如此一说,宁致远越发恼怒,目中凶光四shè,如yù择人而噬。 就在辛同以为他即将出手的时候,他却忽然哈哈一笑。道:“你个rǔ臭未干的小子,口口声声本宗本宗,你且说说,你是何宗之主?吃屎喝尿宗吗?” 辛同闻言先是满脸怒容,但转眼间怒意尽去,哈哈笑道:“以魔君土埋脖子地年纪,说本宗rǔ臭未干并不为过。只是让本宗不敢相信的是,修行界威名赫赫地血河老祖。竟然是个jiān酸刻薄不修口德的轻浮之辈……唉唉,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宁致远袍袖一拂,怒哼了一声,道:“本君德xìng如何,又岂是你这黄口小儿所能评定得了?废话少说,你到底愿不愿意拜本君为师?”说着大手一挥。道:“你考虑好了再做回答,莫以为你不说本君就不知道你是何宗之主。”指了指悬浮在辛同头顶的金印,“那是风流衰男老儿最为珍爱的法宝五行八极破天印,向来是宗主信物,你持有此印,自然是风流宗宗主。”宁致远说到此处脸色一沉,厉声道:“你若敢不拜本君为师,本君在此发下dú誓,定将风流宗上上下下杀个干净,一众人等的魂魄尽皆炼为法器。让她们永世不入轮回!” 辛同见宁致远的样子不似作伪。不由大奇,笑着问道:“你不会是真想收本宗为徒吧?” 血河老祖声色俱厉的样子让辛同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打了个突。如果这家伙真地向风流宗弟子下手,他想不出有甚么可以应对。 即使前进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的道行高过血河老祖,但血河老祖若是横下心来要杀死风流宗弟子,他保得了一个,能保得了全部吗?向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而且还是血河老祖这般顶尖儿的高人?更何况,他的道行比血河老祖差了不知多远!“nǎinǎi地,这可如何是好?”辛猛人头大了。 “你以为本君吃饱了撑的,没事哄你不哭吗?”宁致远瞪了辛同一眼,一字一吐地缓缓问道:“考虑好了没有,你是拜师还是不拜?” “本宗刚才已经说过,本宗已有师尊……你先莫慌,听本宗把话说完……啧啧,难道威名震天下的魔教五君之一的血河老祖,竟然连让人把话说完地雅量也没有吗?在本宗的内心深处,能做本宗师尊的,必须要有宽阔如海的胸襟!本宗现在的师尊,胸襟之广阔,已经不能用海纳百川形容,那是可以包天地、容日月的心胸,至今思来,仍让本宗情不自禁地生出崇敬拜服之感!那才是为人师者,所应有地……” “够了!”血河老祖听得直皱眉头,耐着xìng子听了半天,见辛同非但全无就此打住之意,反而大有滔滔不绝连绵不断一口气说上两三个时辰的趋势,忍无可忍的血河老祖终于如玉鹰对待默默一般暴喝一声,紧接着把说话的声调降了下来,有气无力地道:“这并非是本君没有容人之量,实在是……算了,你不要再里嗦地说那些没有用的,说重要的!” 把默默的表达方式活学活用的辛同肚里暗笑,面上一本正经,肃容道:“魔君所命,怎敢不从?本宗自此长话短说。魔君如果真想收我为弟子,那么,魔君必须要让我发自内心地佩服!除此之外,任凭魔君做出甚么样的事情,本宗只有一句话,宁为玉碎!” 宁致远眉头紧皱,脸色极是难看,道:“你所说的发自内心地佩服,指地是哪方面?胸襟?品行?还是……”他一连说了六七种,见辛同总是摇头,不禁怒道:“你说,到底是甚么?” “修为!”辛同笑道:“当然是修为,我们毕竟是修行界中人,修为最重要了。”宁致远仰天大笑,道:“本君依你,这就让你见识见识本群的真正修为!” “且慢!”辛同微笑着摇了摇手,道:“魔君地修为能否让我发自内心的佩服,要由我亲自考验。”血河老祖宁致远先是一愣,随即大笑数声,道:“这真是千古奇闻,师父要通过徒弟的考验才能成为师父……”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辛同的微笑仍是那么自然,道:“前辈可否同意?” 宁致远目中神光暴shè,深深地盯了辛同足有一柱香的工夫,见辛同仍然全无畏惧,这才让人难以察觉地轻轻点了点头,道:“你且说说,如何考验?本君又如何才算通过你的考验?” “我先说明一点,如果魔君通过考验,我立马拜师,绝不含糊,而且此后绝无二心!”辛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盯了血河老祖片刻,缓缓地道:“如果魔君没能通过考验,又该如何?” 血河老祖见辛同满脸笃定,心里不由得有些惴惴,随即哑然失笑,那小子尽管元神坚凝得匪夷所思,但他却连元婴都没能凝成,修为与自己天差地别,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被这小子弄得生出不安之意?要知道,这种情绪,自己可是近百年都没有过了。 “如果本君不能通过你对本君修为的考验,本君自然没脸面再收你为徒……”宁致远大手一摆,道:“如果本君自己没有脸面收你为徒,刚才所说的杀尽风流宗弟子之言,自然作废!” “魔君之言,可否作数?” “娘希匹!”宁致远暴跳如雷,怒骂了一句,好半天方平静下来,甚是严肃地道:“本君生平,最重言诺!向来一言九鼎、言出必践!” 辛同大拇指一竖,赞道:“前辈风范,令人心折!”说着快步上前,道:“那么我们击掌为誓。” 宁致远大袖一指,从虚空中一步跨下,微笑着迎上前来,到了辛同身旁时右手蓦然伸出,紧紧扣在辛同头顶,yīn恻恻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就这样送到本君的底!这就是俗话说的‘天宫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你自来’了。唉,你真是个雏啊,连本君的话也敢相信,哈哈哈……” 第四章惊变(上) 血河老祖笑声得意至极,如同连绵不绝的焦雷一般在山峰间回dàng。 本来还言谈甚欢的场面,突然急转直下,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不论是玉鹰还是默默,都感觉有些难以理解。它们几乎在同一时刻做好了向血河老祖攻击的准备,只是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冷玉冰玉脸煞白,浑身都在轻颤,不知不觉间竟把下唇咬出血来。对她来说,此刻的辛同已经不止是她的宗主那般简单了。面对凶名满天下的血河老祖,冷玉冰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但因为那个让她心醉的男人落入了他的手中,一种汹涌而至、不可言表的莫名情绪,竟让她战胜了恐惧! 看着那个宽厚得有如山岳的背影,冷玉冰的俏脸突然浮上一抹动人的红霞,她挺起胸膛,迈着坚定步伐迎着血河老祖似乎可以刺穿人心的目光向前走去,边行边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晚辈真的不敢相信,名满天下的一代宗师血河老祖,竟是如此一个妄顾信义的卑鄙小人……长久以来心中的英雄形象就这样在眼前崩塌,晚辈实是不想活了,请前辈一并成全吧……” 血河老祖的笑声戛然而止,看了越走越快的冷玉冰一眼,哼了一声,道:“看不出来,这个娇娇弱弱的小丫头,竟然蛮有勇气的吗。”转首看向被他牢牢地抓住天灵盖的辛同,不禁又是一怔。大怒道:“你小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难道你以为本君不能一手捏bào你地脑袋吗?” 辛同一直面不改色,甚至连脸上的微笑都没有一丝走样,闻言哈哈大笑,意甚欢畅,“好了魔君,玩得差不多了。”说着用左手轻轻推开血河老祖扣住他头顶的大手。回身对冷玉冰道:“冰儿不用担心,魔君这是在开玩笑来着。” 宁致远有些发呆。任由辛同推开自己的右手,半晌方回过神来,一丝奇异的神色从眼中闪过,满脸很伤自尊的表情,伸手再次扣住辛同的天灵盖,怒道:“娘希匹!本君从来不开玩笑,这就捏bào你地脑袋!”说着手上开始发力。 “好了好了。俺称你声前辈还不成?”辛同再次毫无顾忌地去推血河老祖地大手,“前辈别玩了,我们击掌为誓吧。说实话,我对于前辈能否通过我的考验,好奇得比我地xìng命都重。” 宁致远的右手被辛同再次轻松推开,这回他是满脸的好奇,甚至可以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小子凭甚么这么肯定。本君是在和你开玩笑?” 辛同竖起右掌,嘿嘿笑了两声,道:“我们先击掌,然后我再告诉前辈。”宁致远有些迫不及待地在辛同的右掌上连击三下,道:“击掌为誓完成,你快说。” “赌的!”辛同又是嘿嘿一笑。道:“其实我……好,其实晚辈心中的把握并没有多大,只是到了刚才那种情况,除了赌一把外再无更好地办法。当然,晚辈并非毫无根据地瞎赌乱赌。不是拍前辈的马屁,前辈之名确实如雷贯耳,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晚辈面前提起过前辈的大名,而且大同小异,无外乎前辈道行高绝一时、心狠手辣之类。” “尤其有两点,更是几乎到了众口一词的地步。一个是前辈极为护短。哪怕是自己的弟子错了。也要为弟子撑腰,为此哪怕对上其他的十几位顶尖儿高人也在所不惧!每次听到这里。晚辈都会忍不住去想,要是老子也有一个这样的师父该有多好……”说出以上这些话时,辛同的语气诚恳之极,绝对听不出半点虚假。 “另外一个,更是让所有人都感觉有所不可思议!那就是:为何血河老祖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视人命为草芥地绝世枭雄,竟然会把自己的承诺看得比飞升还要重要呢?这就是晚辈敢于赌上一把的原因了。”辛同竖起了两手的大拇指,高声道:“仅凭此两点,只要前辈通过晚辈的考验,晚辈立马连磕九个响头!” “唉……”血河老祖颇为懊恼地长叹口气,无精打采地道:“人啊,千万不能让自己的弱点太过明显了!一旦如此,很容易被人掌握,被人钻空子……你不用安慰本君,本君早就知道这个弱点,只是不想改掉罢了,人这一辈子,总要有一个让自己都引以为傲地优点!说吧,你准备怎样考验本君?” 辛同暗中长出了口气,至此,他的一颗心才算从嗓子眼放到了肚里。对于宁致远话里前后矛盾的地方,他已经没有了精力去管,强捺住激动的心情,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如果前辈能够硬接下晚辈连续一千记戮魂雷,前辈就通过了晚辈的考验。” “戮魂雷?那是甚么?”血河老祖虽然见闻广博,但这种辛同为自己修炼的秘法所取的名字,仍是让他不明所以。 辛同两眼由黑转碧,额头的第三只眼睛悄然张开,一条实质化的深碧光线从中shè出寸许长后立即缩了回去。辛同肃容道:“这,就是晚辈地戮魂雷了。” 血河老祖地脸色突然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涩声道:“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戮魂雷……确实不愧戮魂之名。这种纯粹地元神攻击,你说你可以接连不停地连发一千次?” “晚辈实话实说,以前从来没有对人连续发过一千次,但晚辈现在想试试,不知前辈能否成全?”他这话也算得上是实话,只是话里打了埋伏,魔狱雷虺当然不是人。 血河老祖没有一丝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成全!为甚么不成全?以你这个年纪和你现在的道行。如果能够连续发动一千次元神攻击,绝对算得上是修行界几千年来地奇迹,那么,就让本君来见证这个奇迹的诞生吧。”他早已看出了辛同元神异常坚凝,但元神坚凝是一回事,能够连续不断地发出一千次元神攻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辛同深鞠一躬。起身后满脸严肃却又充满了无比的期待地道:“前辈,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前辈一并成全。”宁致远点头道:“你说吧,如果不是很过分,本君一并成全就是。” “这种元神上的攻击最是凶险不过,而晚辈的戮魂雷又霸道至极……”辛同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又道:“晚辈衷心希望,当前辈感觉承受不住的时候。给晚辈一个提示,晚辈会立即停下。”指了指额头的第三只眼睛,续道:“有了它地帮助,晚辈已经能够做到收发由心……前辈千万不要误会,这一请求绝对是发自晚辈的真心,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地刺激前辈或是激将的用意……说实话,即使不能拜前辈为师,晚辈也衷心希望能和前辈成为朋友!” 也许是辛同的语气态度极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4 章 诚恳。也许是那两个衷心希望让血河老祖感受到了辛同的真诚,也许是最后那一句“成为朋友”让血河老祖大为触动,辛同说完话后,高傲与凶残同样闻名于修行界的血河老祖竟然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成!老夫答应你。嗯,如果你感觉自己到了极限。也不要强行硬撑下去,同样给老夫一个提示。” 辛同不由得心头一暖,再次向宁致远深鞠一躬,道:“感谢前辈。” 和宁致远谈定了具体的考验方式,辛同转过身去,背对者宁致远,大步前行。 拉着二十丈外惊诧、喜悦、担忧兼具地冷玉冰,又向前走了约有三十丈,辛同停住脚步,突然在冷玉冰的嘴角轻吻了一下。柔声道:“冰儿。你再退开二十丈,好不好?”看着她一步步地向后退去。辛同回身面对着宁致远,高声道:“前辈准备好了吗?晚辈要开始了。” 见宁致远点头,辛同喝了一声“前辈注意,戮魂雷来了!”两眼再次由黑转碧,一直没有合上的第三只眼中蓦然大亮,一道又一道实质化的深碧光线接连不停地shè出,劈向宁致远已经由浓浓血云护住的头部。 宁致远的指尖在额头上的血洞轻轻拂过,那是不久前由戮魂雷带来的伤害。想到原本应该无形无迹地元神攻击,竟然能使自己的ròu体受伤,宁致远的心头不禁一寒:如果那小子真的能够连发一千次这种已经完全实质化的元神攻击,自己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接下。若是万一接不下,自己是硬挺还是认输?或是干脆使用秘法将那小子击败?唉,看来这个额生三眼地关门弟子,多半是收不成了。 耳中听到“前辈注意,戮魂雷来了!”宁致远立刻将一切想法抛到脑后,面对如此凶猛霸道的戮魂雷,纵使他是现今修行界最顶尖儿的高人之一,也不敢掉以轻心。 护在头前的噬魂魔云已经被他用术法变得极为浓厚,原本以为最少可以抵御五百记戮魂雷的攻击,但实际上却只抵挡了二百六十七记就被击穿了。紧密相连没有一丝缝隙的深碧色光线根本不给噬魂魔云任何复原的机会,毫不留情地沿着先前光线开辟的通道,直接出现在他的眼前。 噬魂魔云一穿,宁致远只能以自己的元神硬抗戮魂雷,再无其他办法。 此刻地宁致远,几乎把全部地精神都用上了。初时,每三十记戮魂雷才能让他口鼻喷焰,然后是二十五记,然后是二十记、十记、五记……到了后来,他每接一记戮魂雷,耳口鼻都要同时喷出半尺多长的光焰……他很清楚,一道光焰喷出,最少半年地道行消失了。 站在五十丈外的辛同,除了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之外,耳口鼻没有丝毫光焰溢出。而由他额头立目发出的戮魂雷,更是没有一丝减弱的迹象,每一记都是如此地凶猛、如此地强劲! 宁致远已经记不得自己所接戮魂雷的确切数目了,但最多不会超过五百,想想至少还有五百记霸道无匹的戮魂雷在后面等着自己,血河老祖不由得一阵气馁。只是此时才到半程,即使他有心认输也觉得拉不下面子,只好硬撑下去。 “轰!”又一个闷雷在脑海中zhà响,宁致远骇然发现,自己口鼻中喷出的光焰竟然超过了一尺!不用看也知道,两耳中喷出的光焰,绝不会比口鼻中的短上一分! 轰轰轰!又是三记戮魂雷劈至,宁致远身子晃了一下,心中苦笑,“娘希匹!三年的苦修就这样没了……”这个念头还没冒完,五年的苦修又不见了。 “上当了!老夫当时一定是鬼迷心窍,竟然会答应那小子,去通过他这见鬼的拜师考验!娘希匹!真是难以想像,那小子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么能够连续发出这么多次如斯威猛的元神攻击?”猛然间一道灵光在他脑中闪过,“娘希匹啊娘希匹!老夫怎么会忽略了那小子的第三只眼睛?那明明就是天罚之眼啊!真是让人难以相信,老夫竟然真的遇见了传说中的天罚之眼……” 想想直到现在仍没有半丝减弱的戮魂雷,想想还有三百多记戮魂雷没有接下,再想想传说中天罚之眼的种种大威力,宁致远忽然泛起无力的感觉,举起右手向辛同连摆数下。 第四章惊变(下) 戮魂雷无休无止毫无间歇地接连劈至,宁致远走神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又是二十一年的道行化为乌有! 辛同见宁致远示意停止,神念动处,额头立目两侧的皮肤悄然合拢,戮魂雷立止!见一切与自己预料并无二致,不由得喜出望外。 血河老祖神色百变,时而狰狞,时而狠心,最终却连连摇头,心灰意冷地道:“罢了罢了……老夫认赌服输,没能通过你的考验,自然没有脸面再要求做你师父,风流宗的弟子,老夫不会动她们一根毫毛。”也不等辛同走近,大袖一挥,腾身飞起,眨眼间去得远了。 辛同一愣,随即高声道:“前辈,晚辈能否有幸成为前辈的朋友?”数百丈外的血河老祖身形一顿,右手向后一扬,一点红光疾shè而来,速度奇快,呼吸间就到了辛同身前四五尺处,随即猛然停住,滴溜溜转个不休。 辛同抬头看去,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已经看不到血河老祖的身影了,不禁暗呼侥幸,自己赌这一把,真的赌对了! 那团红光越转越慢,渐渐地露出了本来的形状那是一块三寸宽、半尺长的红色玉牌。辛同伸手握住,仔细端详。玉牌触手生温,显然是以极品血玉雕成,牌上红雾氤氲,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秘。 玉牌四边刻着极为复杂的符文,正面以yīn刻刀法刻着一个长袍男子负手立于崖顶。看其背影,像极了血河老祖。雕刻者的手法极为高妙,廖廖数刀便将那男子刻得极为神念,寂寞悲怆之意,呼之yù出。玉牌背面,十个金钩铁划、锋芒毕露地大字凸现其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辛同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血河老祖甩给自己这样一块不解其妙的玉牌用意何在,是答应自己为友的要求?还是觉得自己不配与其为友?不过想来那家伙应该没有甚么恶意。要不然也不会特意把这块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的玉牌送给自己了。 冷玉冰走到辛同身前,怔怔地看了辛同半晌,忽然向他深施一礼,轻声道:“谢谢宗主!”辛同愕然,不解地道:“冰儿谢我甚么?” “冰儿以前一直觉得,宗主之所以接位,完全是被老宗主……并非出自己宗主本心。宗内的大多弟子对于宗主来说,可有可无,但宗主今天为了本宗弟子,竟然甘冒形神俱灭的危险,以元神同修行界中的顶尖儿高人斗法……”冷玉冰说着说着,一双眼圈通红,“冰儿代全宗弟子,感谢宗主爱护!”说罢再次向辛同躬身施礼。 “咳咳……”辛同干咳数声。一把拉起冷玉冰,有些尴尬地道:“冰儿不要如此,我既然答应接下这宗主之位,本宗姊妹地xìng命安危,自然不能漠视不理,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何谢之有?而且戮魂雷是我最拿手地把戏,面对着血河老祖,也只有先用话把他僵住,然后再使用这招了。咳咳……以前对宗内姊妹关心不够,以后我尽力改正……” 以神念召下玉鹰及默默,握住冷玉冰的玉手,腰缠默默,跃到玉鹰背上,道:“我们这就前往东汉德京城,免得一会儿血河老祖回过味儿以后再跑回来。元神拼斗他拼不过我。修为、法术甚么的,我就远不如他了……走也走也。” “宗主。冰儿这里有一件以北冥玄乌紫蚕丝炼制的法袍……”冷玉冰看了一眼只围了一条虺皮裙的辛同,玉脸突然一红,取出一件紫色的长袍递了过去,道:“我们前往京城,宗主这样赤着上身……” 辛同伸手接过穿在身上,感觉极为合身,仿佛为他量身制作的一般,不由心头一热,道:“冰儿,这件法袍是你专门为我炼制地吗?” “嗯。”冷玉冰轻轻应了一声。 “冰儿真好!”辛同用力地搂了一下冷玉冰,忽然想起一事,甚为奇怪地问道:“冰儿,这法袍看样子做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山洞时你怎么不拿给我呢?”冷玉冰脸红如火,支支吾吾地说不出理由。 辛同看着变得娇羞无限的冷玉冰,脑中突然冒起一个极为古怪的念头,“这丫头,不会是喜欢……看俺地luǒ体吧?” 飞抵东汉德京城时,已是四日后的深夜。玉鹰不用辛同吩咐,径直向辛府的方向飞去。刚刚飞临内城上方,一红一白两道光芒自地面飞起,划破寂静夜空,拦在了玉鹰前方。 “何方道友驾临?本供奉在此有礼了。”两道光芒悬停在数十丈外的空中,一个声音甚为yīn柔的的声音从白光中传出。 “哈哈哈……原来是自家人,老……本人也是供奉阁供奉,虽然只是三品供奉,但也是供奉。”辛同松开搂着冷玉冰地左手,双手抱拳,向那两团红白光芒各施了一礼,道:“东汉德三品供奉辛无歧,两位供奉有礼了。” “辛无歧?本朝供奉阁有名为辛无歧的供奉吗?本供奉怎么从来不知?”红色光团中一个公鸭叫春似的声音里满是惊讶,向他身侧的白光问道:“卢道兄可否知晓?”那团白光波动了一下,那个甚是yīn柔的声音答道:“本供奉此前一直潜心修炼,不曾听闻。” “古怪……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公鸭嗓嘀咕了两句,向辛同道:“这位辛无歧道友,可否将供奉铭牌取出一观?” 那两个家伙一直隐藏在法宝的光芒之中不肯露面,已经让辛同相当地不高兴,此时竟然要检查他的供奉铭牌,登时更为不爽。“你们两个居然不知道老子是本朝供奉?”恼怒之下,刚才忍住没说地“老子”这一次冲口而出,“老子现在严重怀疑,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本朝的供奉,先把你们的供奉铭牌拿出来,让老子检验一番,看你们是真货还是假货!” 那团白光中的yīn柔声音接口道:“辛道友。如果我们将供奉铭牌jiāo由道友检验无误,道友可否将铭牌jiāo给我等检验?”这厮竟然一点也没有被辛同那番甚是无礼的话所激怒。辛同道:“如果确定了你们的身份。当然可以。” “请辛道友检验我等供奉铭牌。”那个yīn柔的声音说罢,一白一红两团光芒同时飞来,在离辛同十余丈处停了下来,随即有两道金光从红白光芒中缓缓飘出。 “宗主……”冷玉冰低呼一声,拉了拉辛同地衣角,向他传念道:“冰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宗主小心为上。” 辛同轻拍了一下冷玉冰地玉手,道:“我也想不出哪里不对。”伸出黑气隐隐地右手,接住了那两块金色的供奉铭牌。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取出当日无妄zhēn rén拿给他地金牌,两厢对照,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同之处。这样看来,那两个家伙确实是东汉德供奉阁的供奉。 “你们的是真货,老子的也不是假的。”辛同右手一甩。三枚供奉金牌化作两道金光,眨眼间到了那两团光芒近前。 面对着奔雷般shè至地金光,一红一白两团光芒同时大盛,流露出一丝抵御之意。但大出那两人意料的是,气势汹汹的金光却在他们身前三尺猛地停下,在空中略一停顿后以不输来速的奇速向下落去。 这一手。辛同学自血河老祖,只不过是有所改变而已。 那两人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变化,金牌落下了七八尺才反应过来,各自分出一道光芒将金牌托起,险些当场出丑。公鸭嗓分出的红芒接住了包括辛同在内的两块供奉金牌,迅即缩入光团之中。 “你这供奉金牌是假的!”过了片刻,公鸭嗓作出了让辛同相当震惊的结论。 “怎么可能是假地?你是不是……”辛同本能地反问,随即恍然大悟,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冷玉冰先前还在提醒事有不对。而他自己也有所感觉。却仍是上了对方的当!“他nǎinǎi地,这两个家伙。原来就是为了骗老子的供奉金牌来着!” “道友冒充本朝供奉阁供奉,意yù何为?”那个yīn柔的声音也不去检验辛同的供奉金牌,直接发话责问。 “老子是不是供奉阁的供奉,岂是你们两个藏头掖尾地家伙所能决定的?”辛同不屑地冷笑一声,“你们两个现在有两条路走,要么,把供奉金牌还给老子,要么,老子打到你们把金牌还回!” “哈哈哈……”那个公鸭嗓暴发出难听至极的大笑,“卢道兄,你听到没有?这个连元婴都没有凝成的小家伙,居然要打得咱们把那个假的供奉金牌还给他,哈哈哈……” “nǎinǎi地,你们以为老子在逗你们开心哄你们不哭吗?老子没那个闲工夫。”辛同呸了一声,高声喝道:“老子最后问你们一次,你们还是不还?”那个yīn柔的声音道:“你那金牌本就是假的,还给你,让你销毁证据吗?” “看来,老子只有打得你们满地找牙了……”辛同召出天殛怒雷刀,即将动手之际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刀上黑芒一闪便即缩了回去,问道:“你们此来,无妄zhēn rén可否知道?” “无妄那牛……咳咳……”公鸭嗓话没说完,突然大声咳嗽起来。 辛同心头一跳,“无妄zhēn rén怎么了?”那两人虽然隐藏在法宝的光芒之中,但在辛同的神目之下仍然无所遁形,公鸭嗓拖口说出那句半截话后的表情以及用来掩饰地咳嗽,让他越发感到不妙。 “无妄觊觎国之重宝,已于十二天前被皇上降旨免去了护国zhēn rén地头衔,其人已伤重逃遁……纵使他现身于此,他的话仍然没有任何效用!” 说出这句话地人,既不是公鸭嗓,也不是那个yīn柔的女人腔,但辛同似乎被这一消息惊得呆了,竟没有理会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就那样在玉鹰背上发起愣来。 这一消息让他震惊之极,远在刚才公鸭嗓说他供奉金牌是假的之上。那日离开山谷后,他们在路上没有稍作停留,是以对这件震动天下的大事毫无所知。 “这样看来,京城之中在十天前发生天大的变故了!”辛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双眼茫然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5 章 着前方喃喃自语。 “束手就缚吧。”那个神秘人物的声音在辛同的身后再次响起,“你已陷入七曜迷仙阵内,莫说你的修为刚过十阶,仅仅是聚灵阶而已,即使当今修行界的顶尖儿高人身陷此阵,也只能认败服输。”仿佛为了证明他所说不假,静寂的夜空突然狂风大做,浓厚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顷刻之间遮蔽了满天繁星。 辛同看着由脚下生起、迅即充斥了视野的大雾,嘴角忽然泛起一丝难以觉察的奇异微笑,七曜迷仙阵让他想起了又矮又胖却偏生名为高大全的小道士。 当初他参加大烽火台,头一场就是与高大全对阵。在高大全以降了级的仙器九天九天十地禁神幡布下的囚神大阵内,他的灵神之珠初具雏形。此后又经历了许多事情,他知道,任何迷惑心智的阵法对他已经构不成丝毫威胁。 那个神秘人物的话音未落,玉鹰载着冷玉冰突然向下直坠,落下两三丈后蓦然向着左侧冲天飞起。 几乎在此同时,悬浮在空中的辛同倏忽消失,瞬息之后在那团红芒的右侧现出了身影,抡圆了黑气弥漫的右腿一脚将那团红芒踢得远远飞出。天殛怒雷刀上金光黑芒暴shè,向另外一团白色的光芒猛劈而去。 从玉鹰下坠到辛同暴起发难,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那团红芒猝不及防被他一脚踢飞,白芒中的女人腔却借着这短得不能再短的工夫有所反应,天殛怒雷刀刚刚劈出,白芒大涨,向后飞快退去。 女人腔躲避得够快,天殛怒雷刀上的金光黑芒却比他还快了一分,“哧”一声轻响,白芒破碎,那家伙竟然被辛同一刀腰斩,带着一蓬血雨摔落。 偷袭得手的辛同又一次消失,随即在两百二三十丈外的虚空中出现,天殛怒雷刀上的金光黑芒伸出三四丈长,虚按在一个身形修长、相貌英俊、气度雍容得宛若天皇贵胄的年青人的脖子上。 一声高亢的鹰鸣遥遥传来,听声音竟已在七八里外。玉鹰天生一双可以看破一切迷幻的血目,七曜迷仙阵对它同样没有任何效用,成功破阵远去。 “千万千万不要乱动,这刀可是连山峰都可以斩断的神兵利器,你那比鸡鸭粗不了多少的脖子,一碰就会断掉地。”辛同嘿嘿一笑,向那个先是一脸惊骇、片刻后又变成满脸不敢置信的英俊年青人道:“说吧,是谁让你们对付老子的?” 第五章废墟(上) 滚滚乌云之中,无数道细小的光芒伸缩闪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化作一条巨大的闪电,当头劈下。 “这怎么可能?”那个气度华贵的年青人先是斜目看了一眼横在自己颈旁三寸的金光黑芒,然后有些茫然地望着辛同,既似发问又似喃喃自语,“可以令大罗金仙神智迷乱的七曜迷仙阵,为何对你全无效用?你连元婴还未凝成,为何又能凌空蹈虚?” “让大罗金仙神智迷乱?你就甭吹了,连老子这等只有十阶的新嫩都迷不住,你还指望这鬼阵能够迷住大罗金仙?醒醒吧,被人骗了的傻小子!至于老子没有凝成元婴就成虚空漫步,那是因为老子的人品好到了极处,你这种人品卑下的家伙是永远也不会懂地!”辛同调侃了那人几句,陡然厉声喝道:“说!是谁让你们对付老子?” 那人对辛同的喝问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儿地念叨“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一如先前的辛同,仿佛已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得傻了。 “这有甚么不可能?你nǎinǎi地,刀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你小子还不肯承认现实?老子数三声,你小子若是再不回答老子的问话,老子一刀斩了你地狗头!一,二……” 辛同只数到了二,那人突然回过神来,脸上的神情由痴呆变成清明,有些不屑地笑道:“你真想知道是谁要对付你?”辛同手腕一动。天殛怒雷刀上的黑芒离那人地脖子又近了两寸,怒道:“你nǎinǎi地,你以为老子在逗你玩吗?快说!” “你既然真想知道,本座就告诉你。”那人诡异地一笑,身子突然一动,脖子猛地撞向无坚不摧的金光黑芒。辛同一惊,想撤刀的时候却已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身首分离。“啊!想不到啊!这个公子哥儿似地家伙,居然如此悍不畏……他nǎinǎi地。老子上当了!” 那人的脖子被金光黑芒割断,头颅慢悠悠地翩然落下,却没有一丝鲜血喷出!辛同目光扫过,那具没了脑袋的身子同样没有鲜血喷出。就在他反应过来的刹那,那人的身子竟然变成了一件长袍! “想跑?没门儿!”辛同断喝一声,天殛怒雷刀向着右侧空无一物地虚空一刀劈出。刀过无声,一朵鲜艳的血花在二十余丈外地浓雾中盛开。一条齐肩断下的手臂落了下来。 施展金蝉拖壳之术逃遁的英俊年轻人法术被破,少了一条右臂的身影在虚空显现。这人甚为硬气,右臂被断血如泉涌的他竟然一声没吭,用怨dú的目光狠盯了辛同一眼,身形一阵模糊,突然再次消失。 “既然你小子不肯回答老子的问话,那便纳命来吧。”辛同向着虚空冷冷地说了一句,天殛怒雷刀再次劈出。一道如火地红芒以快得难以形容的奇速从辛同背后疾shè而至。却是那个先前被辛同一脚踢飞的公鸭嗓飞了回来。 一直缠在辛同腰间的默默突然离体飞出,身子急速变大,一尾巴抽出!那团红芒来势不减,三道红光自红芒中shè出,两道斩向默默的巨尾,另一道直取辛同后脑。辛同冷哼一声。左手握拳拳上黑气如柱,猛地向后击出。右手中的天殛怒雷刀去势不变,依旧向前狠劈。 一道十余丈长的耀眼青光在前方虚空倏忽显现,与天殛怒雷刀上的金光黑芒撞到了一块儿。 “铮铮!啊呀!轰!砰嚓!”数种不同地声音几乎同时在浓雾中响起。 那两道红光在默默的巨尾上擦出两条两条长长的火花,然后被坚硬的鳞片崩得远远飞出。默默的大尾巴没有受到丝毫阻碍,重重地抽在那团红芒之上,“啊呀”声中,公鸭嗓变成了红色的流星。那道shè向辛同后脑地红光同样没能取得任何成效,被辛同一拳击飞,紧追着那团红芒而去。 耀目的经天青虹被天殛怒雷刀发出的金光黑芒一斩而断。化作两截顽铁跌落尘埃。却也成功将其拦下,使辛同这一刀徒劳无功。没能将隐身于虚空的英俊年青人斩杀。 从玉鹰突围而去到现在,最多只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陷身七曜迷仙阵的辛同却已取得了堪称辉煌的战果。先后出现的三人,修为境界上都要远较辛同为高,但女人腔被腰斩,另外两人也身负重伤公哑嗓先中了辛同一脚,其后又被默默一尾巴抽飞,纵使他身在法宝之中,也绝不可能安然无恙。 “这几个自称是供奉阁供奉的家伙,为甚么要在这里设阵伏击老子?nǎinǎi地,先不管了,老子先劈了那个兔二爷,反正这附近还藏着好几个,总能问出原因。”信心十足的辛同手中天殛怒雷刀一扬,就待继续追砍那个被他神念锁定地英俊年青人,倏地心生警兆。 乌云中细小地电光终于汇聚成数十道粗大的电蛇,夹着无与lún比地威势,穿云透雾,轰轰隆隆接二连三地劈了下来。 辛同知道,那些闪电并非幻术,而是真真正正以法术引下的天雷!若是被这东西劈上个一下两下,他这一百多斤说不定就要jiāo待在这里。 身形一动,辛同已经跨过十余丈空间来到了默默身旁,传念道:“快变成腰带,老子不和他们玩了。”默默应了一声,巨大的蟒身开始急剧缩小。 第一道闪电劈中了辛同刚才留下的虚影,第二道闪电劈了个空,第三道闪电却接踵而至,精准之极地向辛同当头劈下。 此刻默默正在变身,抵御能力比平常降低许多,辛同若是闪开,闪电势必劈在默默身上,极有可能让它受伤。辛同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躲闪的念头,周身黑气暴涨,将已经缩小了数倍的默默一同罩在其中,神念动处,玄水烈火幢企鹅倏忽出现,红蓝两色光罩刚成,闪电便狠狠地劈在了上面。连抗五记天雷,默默终于完成了变身,缠在辛同腰间。 辛同以前从没试过在使用法宝的同时施展上穷碧落下黄泉,这时候也不敢冒险,只好顶着玄水烈火幢在空中东奔西跑,一时之间好生狼狈!其实这家伙是过于小心了,或者说是脑子突然短路那天殛怒雷刀也是法宝,前不久他还握着天殛怒雷刀使用了几次上穷碧落下黄泉。 在空中没头苍蝇似地乱窜了半天,终于让劈下的雷电生出了空隙,辛大白急忙收起玄水烈火幢,撒鸭子走人。 “你们几个躲在暗处的孙子听好了,老子记下了你们地丑恶嘴脸,总有一天要和你们清算这笔帐!”身形消失的瞬间,辛大白留下了恶狠狠地声音。 下一刻,辛同出现在离地面只有十几丈的空中,然后再次消失,弹指间在五百多丈外的一处楼顶现出身形,紧接着又没了踪影。幸好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京城内的百姓大多都已入睡,要不然定会有许多人大呼“见鬼了”。 右臂齐肩断去的英俊年青人站在内城的城墙垛口上,面色严峻之极,对身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道:“通知地、玄、黄三组,天组行动失败,没能擒下目标,立即启动戮魔计划!” 繁星点点,弯月如钩,淡淡的星光月光如水般洒下,为睡梦中的东汉德京城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轻纱。清凉的晚风拂面而过,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丹桂花香,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惬意之感。 只是此刻,呆立辛府墙头上的辛同,却无论如何也惬意不起来。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一个甚么样的心情,震惊、迷惑、愤怒、担忧、悲痛等等诸多情绪同时涌上心头,让他恨不得就此大开杀戒!但是,去杀谁?是谁造成了这一切? 辛同眼前的家园,已经变做了废墟! 触目所见,处处焦黑,尽是烈火焚烧的痕迹,就连他脚下的围墙,也已残破不堪。不用进去查看也知道,府中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噗!”呆呆站立的辛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淋得正向他跃来的冷玉冰满头满脸都是,一头从只剩下六七尺高的围墙上栽下。 “宗主!”冷玉冰一声惊呼,顾不得擦拭遮住了双眼的鲜血,凭着记忆本能地抱住辛同,重重摔在地上。冷玉冰翻身坐起,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急急忙忙睁开眼睛,看向怀中全无反应的辛同。 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辛同让她大吃一惊,“宗主你醒醒,你醒……” “冰儿,我没事。”辛同闭着眼睛轻声道:“你不用害怕。”话音未落,两行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看到这一幕的冷玉冰眼圈登时红了,鼻子一酸,泪如雨下。 “强壮地主人哟,人死不能复生,主人千万要节哀哟,要不然身体垮了,就不能报仇了哟!”默默适时向辛同传来了神念。 “对!你说得对!留得有用之身,才能为爹娘报仇!”默默的话让辛同猛然警醒,拉着冷玉冰的玉手慢慢站起,又呆立了片刻,忽然用力跺了跺脚,大步向院里行去。 第五章废墟(下) 小跑着跟在辛同身边的冷玉冰低声道:“宗主,冰儿和玉鹰前辈已用神念查过,在院内共发现了七具尸身,三具为男子,四具女子,都是在极为隐蔽的地方……” 辛同双目一亮,猛地停下脚步,急切地问道:“我娘和我爹是不是都没有在……”随即苦笑道:“我是急疯了,忘了你没有见过我爹我娘……” 冷玉冰美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之意,“那些尸身,都已烧得面目全非……”话没说完,见辛同的目光迅即黯淡了下来,她又急忙道:“也许正如宗主所说,老太爷和老夫人都躲过了这……” 辛同长叹一声,道:“谢谢你,冰儿!只是……”他指着一栋崩塌的房屋,道:“这间屋子,明显是被法术所毁,还有那里,那边的也是……我爹我娘都不是修行中人,面对修炼者,怎能幸免?” “冰儿并非只是安慰宗主!”冷玉冰接口道:“宗主是关心则乱,忘了几件很重要的事情。从现场的种种痕迹来看,宗主的府第被焚应该是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嗯嗯,应该不会超过十天!而早在我们离开大胜关之前,薇儿姑娘和温师妹就已经动身赶往这里,以薇儿姑娘那等大神通,放眼天下,能胜过她的找不出多少个,有薇儿姑娘在,老太爷和老夫人绝不会有事!这是其一,其二,本宗弟子早就隐身宗主府中保护老夫人,而且是修为远在冰儿之上的九位师姊!不论来犯之敌地道行有多么高明。绝不可能在九位师姊以及薇儿姑娘保护下伤到老夫人……” 随着冷玉冰的分析,辛同两眼越来越亮,道:“冰儿说得没错!我在出使南汉德之前,就请了两位绝对信得过的朋友保卫爹娘的安全……这样冰儿,你试一下,看能不能和本宗在京城的师姊们联系上,我去看看那些尸身。然后将他们就地葬了,怎么也不能让这些生前伺候我爹娘的人。死后还不得安宁。” 玉鹰飞了过来,传念道:“公子,那七具尸体已经放到一处,公子随老朽来吧。” 虽然辛同认为冷玉冰所说极有道理,但仍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对那些尸身进行了详细地检查。他老爹辛定野早年随着威德帝转战天下,左手小指与无名指同时断去,而他母亲右臂内侧有一块青色胎记。辛同看遍了那七具尸身,见无一与父母的特征相符,这才放下心来。 辛同将那些尸身草草安葬,冷玉冰来到了后院,满脸失望地道:“宗主,不知何故,京城内已经没有本门弟子存在了。”辛同心头一跳,道:“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冷玉冰摇头道:“按理说应该不会。因为宗主父母在京城地缘故,本宗布署在此的力量已经相当强大了……要不我们到京城的别院看看,也许会有师姊们留下的线索。” “也好……咦?那里是怎么回事?”辛同向着眼前的那七堆黄土施了一礼,站起身时,被十数丈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6 章 的一处景物吸住了目光。那里是一座焚毁得甚为严重的房屋,满地焦黑之中。一块人形空白看起来相当醒目。辛同快步行上前去,极为明显地杂乱脚印和拖动痕迹让他不禁面色一变。 种种迹象表明,曾经有人横尸于此,只是后来尸体被人搬走罢了。 辛同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狂跳。 经过他和冷玉冰以及玉鹰、默默的仔细勘察,在这已成了废墟的府邸中居然又发现了十一处类似的场地! 冷玉冰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脸色白得吓人的辛同,轻声道:“宗主,这些并不能表明老太爷和老夫人已经遇害了,冰儿还是建议,我们先到本宗在京城的别院一行,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辛同脑中轰轰乱响。双眼无神地看着脚下地人形空白。根本没有注意到冷玉冰在说甚么。 “公子,都是老朽不好。”玉鹰愧疚之极地发来了神念。“如果当初不是老朽非要以魔狱雷虺的心、血等物修炼,而是立即赶往京城,也许能赶上这场祸事……” 此刻的辛同正在自怨自艾,痛骂自己当时为甚么要鬼迷心窍般吞服魔狱雷虺的灵珠,以至于魔狱雷虺的内丹灵珠在他体内同时bào dòng,耽搁了宝贵的时间,若非如此,他早已经赶回京城了。 “前辈。这事怪不得你。”辛同几乎咬碎了一口钢牙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即使那时我们就动身往回赶,也只不过是提前而已,那时候,这事一定已经发生了……唉,前辈勿再自责,我这么说是有根据地,无妄zhēn rén被威德帝免去护国zhēn rén一事发生在十二天前,我家的这场祸事,估计也是在那前后……先不说这个,我们先去别院,看能否发现甚么线索。” 临行之前,辛同又到那七堆埋葬着七具尸身的土丘施了一礼,悲痛而坚决地道:“rǔ娘、诸位叔伯姨婆兄弟、姐妹魂灵在上,辛同在此发誓,定要为你们报仇血恨!做这事的哪怕是威德帝,老子也要将其碎尸万段!”那些尸身里有一具女尸右腿齐膝而断、右手断了四指,正是他小时候的rǔ娘,她的右腿右手,都是因为救他而被饿狼硬生生咬掉的。 “如果我爹娘真的遭遇不测,老子誓要灭尽元凶九族!否则,让老子度劫时五雷轰顶,神形俱灭!”辛同举头仰望天际那弯斜月,双目赤红,暗暗发下dú誓。 他的目光疯狂而坚定,连远在天边的弯月似乎都感到了恐惧,悄悄地躲进了厚厚地乌云之中。 “冰儿。我们走吧。”辛同最后看了那七堆土丘一眼,伸手去拉冷玉冰地玉手。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以他们两人一鹰所立之处为中心,方圆近三百丈的大地突然向下急陷! 几乎与此同一时刻,数百道各色光芒从上、左、右、前、后等各个方向铺天盖地攒shè而至!密如细雨,疾如奔雷,四面八方再无一丝可供逃遁地空隙。 辛同一把将冷玉冰搂在怀中。周身黑光大炽,大喝一声。腾空飞起。五六丈外的玉鹰,反应比辛同还快了一分,先一步飞到空中,双翅鼓动间罡风横生,形成一个巨大的罡风护罩,将辛同罩在身下。 事发仓促,而且那些光芒的来势太快。辛同竟连召出护身法宝的机会都没有。 “嗤嗤”之声连珠响起,只是一眨眼地工夫,数百道各色光芒便已尽数shè至!这些光箭与当日乌勒族大营中的破法之箭大不相同,破法之箭只是修炼者将本身法力通过法阵强行融合在普通地箭支之上,因此虽然可以在短期内大量制造,但威力上却差了许多。 而这些光箭却均是修炼者以本身精血祭炼的法器,威力之大,与破法之箭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辛同和玉鹰身外的黑白光芒在那些光箭连绵不绝而又迅猛至极的打击下迅速暗淡。淡得几近消失,如果那些光芒再多上数十道,他们极有可能因此受伤。 “你们这帮yīn魂不散、只知道暗算的孙子,老子要大开杀戒了!”辛同的怒喝声如焦雷般在京城的夜空中响起。即使他是傻蛋,到了现在也已明白,他家中地惨事和这帮家伙定有直接关系。 长这么大。辛同头一次如此愤怒!熊熊燃烧的怒火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乘着光箭暂停的一瞬间,辛同将冷玉冰抛到玉鹰背上,人化狂风,猛扑而出。 这一扑只扑出了六丈,数百道光箭便再次袭来。辛同的身影立即消失,随后出现在三百余丈之外,天殛怒雷刀光芒闪处,一声濒死的惨叫登时响起。叫声方起,他已迅即消失,然后在两百丈外再次现身。又是一刀斩下。 冷玉冰被辛同抛起时先是一惊。但立刻反应过来,刚刚落到玉鹰背上便一声娇叱。曾经用来攻击血河老祖的烈炎旗同时在空中出现八面,旗上红光眨眼间化成八只巨大的龙头,一道道烈焰从龙口中不停喷出,将她和玉鹰护在其中。 同时御使八面烈炎旗,几乎已是冷玉冰的极限,她不知道那些光箭还会攻击多久,所能做地只有尽力坚持。 如鬼如魅的身影不时在夜空中闪现,天殛怒雷刀每一次劈下,必有一朵死亡的鲜花随之绽放。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已有十四个隐于暗中的修炼者折在辛同刀下,只有两人以身负重伤的代价逃拖。 眼见一个又一个同伴在无可抗拒地攻击下悲惨死去,巨大的恐惧感主宰了其余的修炼者,与那些死在天殛怒雷刀的修炼者同样,他们不能理解,无论使用法术还是法宝隐身,为何在那个浑身鳞甲、直若妖魔一般的家伙面前毫无作用?为何他总是能够精确得匪夷所思地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 并非他们不想反击,实是辛同的速度太快,出现得又是那般不可思议,倏忽现身,倏忽消失,一沾即走,绝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疾如暴雨般shè向玉鹰的光箭早已停止,数十位修炼者布下的绝杀之阵,竟如此轻松地被辛同破去!这一辉煌战果,莫说别人,辛同自己都难以置信,要知道,死在他刀下的修炼者,没有一个境界比他低。 魔狱雷虺地一颗内丹一颗灵珠,让辛同强横得堪称恐怖! 这一刻,辛同想到了生死不明地双亲。对于他来说,如果能够换得父母平安无事,他宁肯自己的道行比以前更低。 在方圆数千丈地空间内毫不停歇地连续使用上穷碧落下黄泉近二十次,即使以辛同现在这等道行也感觉有些遭受不住,而且刚才那番疯狂杀戮也让他心头怒火减弱了不少,故而再次斩杀一人后,他停了下来,但是锁定那些修炼者的神念却没有一丝放松。 “还有三十九人,老子再发疯两次,就可以把那些家伙屠个干净!嗯嗯,也不能全杀了,怎么也要留下几个问口供。”在玉鹰身侧现出身形的辛同目中恨意仍存,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将修炼者不可多造杀孽的修行界戒条抛在了脑后。当日侵入他体内的噬魂魔云虽然已经被他炼化,但对他的心xìng仍然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啊……”玉鹰背上的冷玉冰忽然发出一声轻呼,甚是惊骇地问道:“宗主,你这是怎么了?” “我家里发生的惨事,一定和这帮家伙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我……啊?你说我身上?”辛同初时以为冷玉冰问他为何要大开杀戒,待得冷玉冰说明,这才发现那些已经被他用魔狱雷虺胆汗化掉的鳞片又一次长满了他的全身! 这些鳞片虽然和以前一样乌芒隐隐,一看就知道极为坚韧,但却偏偏给人一种很柔软的感觉不仅是感觉,实际上也柔软到了极点,与他的皮肤全无二致,以至于他用眼睛看到之后方始发觉。 辛同惊得差点从空中掉到地上他nǎinǎi地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刻,他又是惊慌又是疑惑,但看着看起来比他更为惊慌疑惑的冷玉冰,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实话实说地万一冰儿认为老子变成了妖怪而不和老子双修,那可亏大了! 本能地哈哈大笑了数声,慌乱的家伙急中生智,一下子就想到了怎么回答,“哦,冰儿是问我身上这些鳞片?这是我修炼了很久的六合八荒九天十地龙鳞甲御神功,没想到竟在今天这等关键时刻炼成了……哈哈哈……nǎinǎi地,哪里逃!”辛同大喝一声,突然消失了踪影。 其实,这时候并没有人想要逃走,这只不过是某个心虚的家伙为自己找的借口而已。但当他的身影没入虚空的一刹那,无边的恐慌登时如巨浪一般冲向那些被他神念锁定的修炼者,也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大叫,竟有三十几个修炼者不约而同地同时开溜。 修炼者也是人,同样会有恐惧,面对着不可抗御的强敌,自忖不敌的自然三十六策溜为上策。留下来的则是要么自认为道行比先前被斩杀的同伴更为高明,或者是生xìng高傲宁死不屈的人。 “nǎinǎi地,老子有这么可怕吗?”一刀劈了个空的某人很是费解。 第六章弟子(上) 只是一声大喝就吓跑了三十几个修为境界比自己还高的修炼者,如此威风,如此煞气,让辛猛人一呆之后立刻满腔欢喜,甚至连身上再生鳞片一事都暂时抛到一边,高兴万分地大笑起来。 他在此时大笑,只是心情舒畅到了极致的一种正常反应,但听在那些并没有逃走的修炼者耳中,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你这人不人妖不妖的孽障!休得猖狂!”一声怒喝猛然响起,“且吃老夫一剑!”话间未落,一个黄色光点在数十丈外的虚空倏忽出现,瞬间化作一道十余丈长、三四尺宽的长虹,疾shè而至。 信心暴涨的辛同根本没把这一支飞剑放在眼里,身形纹丝不动,手腕一抖,天殛怒雷刀“嗡”地震动了一下,金光黑芒骤现,猛劈那道黄光。 今晚这一役中,已有七八支飞剑在天殛怒雷刀下化为顽铁。 金光黑芒在辛同身前三丈左右劈中了那道黄光,如同热刀入牛油,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气势汹汹的黄光一分二,但却并未如他所料那般化做顽铁,仍然向前激shè。 对于速度奇快的飞剑来说,三丈的距离完全算不上距离,当真是转瞬即到。“nǎinǎi地,大意了又!老子这回要完蛋……”大出意料的辛同这个念头还没转完,两道黄光已经同时shè在他的胸前。 冷玉冰本能地发出一声惊叫,软倒在玉鹰背上。她离辛同至少也有千数丈远。援救是肯定来不及了。 变故发生得实在太快,以至于辛同连用真气护身这种动念即成的事情都来不及做,只觉得胸前大痛,随即不由自主地倒飞而出,犹如有数十人在他身后猛力地用绳子拉他一般。那两道飞剑化成地黄光在与他相撞后也倒飞而回。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那个驭使飞剑攻击辛同的修炼者在虚空现出身影,满脸的不可思议。十数位同伴身亡让他深知那柄怪刀的厉害。是以他没有用飞剑硬抗天殛怒雷刀的锋芒。早在出手之前他就算定,正值志得意满地辛同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将飞剑分开。必然难逃飞剑穿心之厄! 事情起初的发展与他所料全无二致,但到了最为关键地时刻却出现了偏差飞剑只将那个满身鳞片的家伙撞飞,却并非如他所想那般穿胸而过。“老夫用的可是飞剑,不是飞锤啊……”被残酷现实严重打击的修炼者喃喃自语,“难道那人身上的鳞甲,竟能使老夫无坚不摧的飞剑徒劳无功不成?” 冷玉冰一跃而起,高声欢呼。几乎与此同时,她脚下的玉鹰也发出了一声意甚欢快地鸣叫。 “哈哈,老子居然没事!”倒飞出数十丈远的辛大白在虚空中手舞足蹈自忖必死却安然无恙,换作是谁都会高兴不已,“这一身鳞片虽然难看,但关键时刻却能救命啊呀!果然是有所失就有所得……” “吾早都和吾主说过,吾主已成万劫不灭之身,除却神器。再无其他法宝可伤吾主分毫!”刀灵霸绝的声音忽然在辛同的识海中响起,有些不屑地道:“即使吾主没有鳞甲护身,那一支勉强算得上是中品仙器的飞剑,怎么可能让吾主有事?” “全天下也没有几件神器,而且还都是传说中的,是真是假还不能肯定……哈哈。这么说来,老子以后岂不是基本上可以横着走了?”辛大白越想越高兴,横了一眼百余丈外那个修炼者,嘴边渐渐泛起一丝yīn寒的杀意,“nǎinǎi地,老子没事,那帮家伙就要有事了!” 天殛怒雷刀发出一阵奇异的颤鸣,似乎在为马上可以饱饮鲜血而激动不已。 那个以飞剑攻击辛同地修炼者回过神,横眉一声大喝,怒道:“老夫还就不相信了。老子的飞剑弄不死你!孽障看剑!”左手剑诀一引。浮在他头顶的那两道黄光合二为一,再次疾shè而来。紧接着右手一挥。又是七点红光破空飞出,不信邪地高声叫道:“老子这回用八支飞剑,看你这孽障如何破解!” “你nǎinǎi地,就算你用八百支飞剑,又能把老子如何?”辛同不屑地哼了一声,待那道黄光到了近前,身子突然闪到一旁,天殛怒雷刀猛地劈出。 金光黑芒极为轻松地切入黄光之中,“嘶”一声轻响,中品仙器级的飞剑竟被一斩两段,随即光芒全失,化为两块顽铁向下跌落。 “八支飞剑,也只能是十六块顽铁而已,能奈老子如何?”辛同得意地说了一句,手腕抖动,站在那里闪电般接连劈出七刀。 那七点红光蓦然诡异地闪动了一下,竟然避开了金光黑芒,霎时飞到辛同身前,其中四点绕到他的身后,万道红光从那七个红点上同时shè出,将辛同包了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一声紧接一声的巨响连续响起,一道道水波状地红色波纹以那团炽烈的红色光芒为中心,向四周dàng漾开去,速度奇快,眨眼间追上了那两块由飞剑化成的顽铁,登时将其zhà成万千碎屑,余势不止,又扩散出四五百丈方始渐渐消失。 那个修炼者早在第一声bàozhà响起时就已施法后退,直退到八九百丈之外,指着那团仍然不停地发出巨响的红芒,哈哈大笑数声,道:“你这孽障,老夫的飞剑不能奈你如何,但老夫这七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7 章 子母连环都天炽阳神雷却足以让你粉骨碎身,如果你还能生还,老夫……啊!苍天哪……” 刚刚还得意之极的修炼者突然发出一声惊恐地哀嚎。残酷现实的又一次无情打击让他陷入了歇斯底里,挥舞着双手不敢置信地叫道:“可以使一座高山化为齑粉的七七四十九颗子母连环都天炽阳神雷竟仍然灭不掉那孽障,难道那孽障竟是已有了不死之身的魔神不成?” “哈哈哈……”一道周身黑气氤氲地人影带着震耳yù聋地狂笑从红芒中电shè而出,向上急升十数丈后悬浮虚空。片刻后黑气敛去,赫然正是被那个修炼者认为已经粉身碎骨的辛同! “你说得不错,老子正是有了不死之身!nǎinǎi地,你们这帮家伙。还有甚么手段尽管用来,老子一并接下了。”辛同霸气十足地目光别有深意地扫过几处虚空。然后对那个离他近千丈的修炼者道:“老子现在已经在你地七颗子母连环都天炽阳神雷中生还,你待如何?” 那个修炼者喊叫了一通后已经平静下来,面如死灰地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些甚么,闻言一愣,道:“在那等剧烈的bàozhà声中,你竟能听清老夫在说甚么……唉。四十九颗都天炽阳神雷都zhà你不死,有些其他神通自然不足为奇……”说着一挺胸膛,昂然道:“你既然能够生还,那么,老夫就……跑!哈哈……”笑声将起,一蓬青光已经把他全身包住,随即破空而飞。 “哈哈,这家伙还真是有趣啊……不过。你想跑就能跑得了吗?”对于这个让自己连上两次恶当的狡猾修炼者,辛同已经不仅只是想将其斩杀那般简单了。 跑路的不止那一个狡猾的家伙,而是所有剩下的修炼者。 在四十九颗都天炽阳神雷的bàozhà下还能毫发无伤,除了确实拥有不死之身之外,他们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面对着这样一个人,他们已经没有继续完成任务地勇气那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而且。他们之中最厉害的家伙已经溜了,再留下来的就是傻子了。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这一刻,剩下的七八个修炼者表现出了惊人的默契,竟不约而同地作鸟兽散。此役后,辛同不死魔神之名开始在修行界中流传。 七八个人向着七八个不同的方向逃窜,辛同却毫不惊慌,他已在这些人身上打下了独特的灵力铬印,只要这些人处于方圆三百里内。他就可以生出奇妙的感应。现在。先把那个狡猾地家伙收拾了再说其他。 感觉到那个身上附有自己灵力的家伙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远方飞去,辛同嘿嘿一笑。召过玉鹰,衔尾狂追。 甫一登上鹰背,一阵幽香从冷玉冰身上传来,辛同立刻想起了自己身上的鳞片,头登时大了。“他nǎinǎi地,这身鳞片要是能想有就有,想没就没该有多好……俺地乖乖鳞片啊,你给老子消失吧……”心下打定了主意,如果冷玉冰再问起鳞片的事,他就说,现在仍处于非常时期,这龙鳞甲御神功是万万撤不得地! 果然,冷玉冰甚是关心此事,道:“宗主,你身上的鳞片……” “啊哈哈哈……冰儿,这个鳞片是这样子地,现在仍处于非常时期,这龙鳞甲御神功是万万撤不得地!” “撤不得?”被辛同抢过话头地冷玉冰一脸惊奇,“既然撤不得,那宗主身上的鳞片怎么不见了?” “不……不见了?”辛同一怔,本能地将双手举到眼前但见一双手臂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粉,隐隐似有宝光流转,当真是肤如凝脂那个手若春葱……辛同被自己心头涌起的形容词弄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寒不已。扯开衣襟向内看去,身上一如手臂,一片鳞片也无! 辛大白大奇:难道老子刚才心里说的那句玩笑话竟然起作用了?“俺地乖乖鳞片啊,你给老子出来吧……”这个念头一生,乌光立现,鳞片竟再次密布全身!“俺地乖乖鳞片啊,你给老子消失吧……”此念一起,鳞片顿失。如此试了多次,无有不爽。 “哈哈哈……”辛大白喜极,放声大笑,“冰儿,我的六合八荒九天十地龙鳞甲御神功终于修炼到了大成境界,想有就有,想没就没!你看你看……”说着不停地表演了起来。 那人的速度虽快,但与玉鹰相比却慢了几分,小半个时辰过后,一团青光出现在辛同的视野中。 那人似乎察觉到辛同跟在身后,也不知他用了甚么法子,身外的青光陡然光芒大盛,飞得越发迅快。 “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想跑?nǎinǎi地,老子看你能飞到哪去?”辛同一点儿也没有把那家伙突然加速放在心上,向玉鹰传念道:“前辈,加把劲儿,咱们撵死那家伙!” 玉鹰高鸣一声,周身亮起一蓬银光,飞行速度提升得比那人还要高上许多,如此又撵了约小半个时辰,双方的距离已经缩小到四五里地样子。此时他们早已远远飞离了东汉德京城,辛同叹了口气,看来这家伙不可能把他领到老窠去了。 “喂,前面那家伙,你就别跑了,累得半死最终还是逃不了,何苦来哉?”辛同向那人传去神念,“只要你说出你们今天行动受何人指使,看在你能让老子接连上当两次地情分上,老子可以让你兵解,绝不为难你的元婴。否则,你就永远也不要指望能够再入轮回了。” “我呸!”那人头也不回,毫不客气地骂道:“你这无知孽障,你把老子当成了甚么人?老夫岂是那么容易就束手就缚地人吗?还有,你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吗?就凭你长得人不人妖不妖的这副德行,老子就不相信你能把老子神形俱灭!” “嘿!这家伙不是一般的有趣啊!nǎinǎi地,是个妙人!”一个人是否具备把别人神形俱灭的能力,居然和长相有关。这等妙论,辛同还是头一次听闻。而且那家伙开口老子闭口老子,到目前为止他所接触过的修炼者,还只有这么一位和他一样,不禁生出同好之感。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老子这就送口棺材给你!”辛同传过神念,对身旁的冷玉冰道:“冰儿自己小心,我去收拾那家伙。”身形陡然在玉鹰背上消失。 第六章弟子(下) 道行大进后,辛同施展上穷碧落下黄泉之术时,最远已可达到七百余丈,此时,他和那人之间相距不足四里,他只要连续施展几次就成了。 那人似乎已经知道了辛同正在使用那种神出鬼没不可测度的奇术,驾驭青光在空中不停地变幻方位。这一招极为管用,让辛同屡屡扑空,施展了十二三次上穷碧落下黄泉,连砍了七八刀,却一直没能成功。 再一次扑空之后,辛同没有立即消失,而是看着数百丈外的那个家伙哑然失笑,“老子真是忒笨了。”暗中责骂了自己一句,嘴边带着一丝微笑,辛同没入虚空。 好几次以毫厘之差从辛同刀下逃生的那个修炼者,此刻已和惊弓之鸟没有多大区别。他知道,自己今天想要全身而退多半是绝对不可能了,但是让他自己兵解他又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手,先不说失去了ròu体保护的元婴极为脆弱,很容易被其他修炼者炼捕获后炼为法器,单只是被一个比自己低了两三阶的小辈逼得自杀,他就怎样也不能接受。 “辣块妈妈个喇叭花地,打死老子也相信,你能把老子神形俱灭!你有能耐就把老子灭了……”他暗自发狠,片刻后却又泄了气,“那小子能够连斩十几个道行高过他的修炼者,说不定真修炼得有灭人元神的秘法,想我静官本是一介地痞混混出身,机缘凑巧方能拜在先师座下。此后历经凶险,苦修两百多年才有现在的道行,难道真地就这样兵解不成?尽管老子五十年前就凝成元婴,但兵解之后,元婴无凭无依,老了还能有再入轮回的机会吗?罢罢罢,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老子见机行事吧……” 继续驾驭着青光没头苍蝇似地在空中乱窜,那个自称静官的元婴阶修炼者越想越觉得难过。“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狗大的年纪不说,以他只不过是十阶的道行,竟然把老子这个十二阶高人撵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这事说出去,谁敢信啊?辣块妈妈个韭菜花地,老子当初乍就鬼迷心窍了呢?竟然为了一本不知真假的《玄阳外丹真解》跑来趟这混水……唉,点儿背啊真是!如果老子这次能够侥幸逃拖。马上返回……俺地老天爷诶,这回坏了……” 前方几十丈外,辛同从先前消失之处现出身影,满脸俱是得意之色,手中天殛怒雷刀高举,笑嘻嘻地向他一刀劈来,金光黑芒如同一头巨龙,瞬息之间就到了近前。 早在一个多时辰之前。静官就已经领教了天殛怒雷刀的厉害。当时隐于他身旁不远地一个同伴以上品仙器护身,却在金光黑芒的不世凶威下连人带法宝被劈成了两段,他自己那只中品仙器级地飞剑,同样毁在了刀下,他现在所用的法宝只不过是下品仙器,自然抵抗不住。 眼见光芒将至。再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静官想也不想,神念动处,那法宝立时离身飞出,向着金光黑芒迎了上去,然后立即给自己施了一道万钧压的术法,身如陨石,直坠而下。 修炼者凝成元婴后,不使用任何法宝法术仅以ròu身就可在虚空飞行,故而元婴阶又有蹈虚阶之称。修行界中的绝大多数修炼者均是如此辛同例外。他现在的修行境界只不过是第十阶聚灵阶而已,但却可以如元婴阶那般ròu行飞行。不过他种怪胎几千年也出不了一个,并不能代表普通现象。 一刀劈碎静官的法宝,辛同大笑三声,腾身追了下去。两人一前一后,追逐了约有半刻左右,辛同眼见与静官的距离越来越远,知道ròu身飞行自己绝对胜不了,如果继续下去,很可能让那家伙跑掉! 一念至此,辛同手腕抖动,向着一百余丈外地静官连劈两刀,金光黑芒紧贴着他的身子两侧削下,将两三丈下的地面劈出两条又深又长的土沟。“最后警告!”辛同厉声喝道:“你若是再跑,老子宁肯不问内幕也要将你斩于刀下!不信你就试试!”静官一声长叹,一步跨到地上,停了下来。 “这样就对了……”辛同施展上穷碧落下黄泉之术,瞬间出现在静官身旁丈许外,天殛怒雷刀上的金光黑芒横在静官颈旁,道:“老子说话绝对算数,只要你说出你们今天行动受何人指使,老子让你兵解,绝不为难你的元婴。” “我呸!”静官瞪了辛同一眼,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不屑地道:“你小子莫要猖狂,老子还真就不相信了,凭你一个聚灵阶的小把戏,就能把老子的元婴收了!呸!你有本事不用这把魔刀,和老子凭道法一决雌雄!” “老子也呸!”辛同有样学样地吐了口唾沫,上下打量了静官片刻,道:“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竟然说出这等白痴话来。你以为老子傻啊?放下魔刀?老子还立地成佛呢……少说这么多废话,快说,你们今天地行动受何人指使?记住,莫说假话!否则,老子拼着有伤天和也要让你形神俱灭!” “你就吹吧!”静官无视架在脖子上的金光黑芒,两眼一翻,抬头望天,道:“老子再和你说一次,你家静大官人,不是吓大滴!”最后一个滴字,声音拉得老长,不屑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听起来气人之极。 辛同却不怒反笑,收回天殛怒雷刀,问道:“在没有踏入修行界之前,你是做啥地?” 静官睨了辛同一眼,道:“辣块妈妈个茉莉花地,想和老子套近乎吗?老子明确告诉你,你套近乎也没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岂是你一套近乎就能套得出来的?再说了,想我堂堂静大官人,乃是修行界中出了名地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yín,你只是套近乎,有个屁用!” 玉鹰载着冷玉冰落到一旁,闻言大怒,双翅一弹,要狠狠地给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来上一下。 辛同摆手制止,向静官道:“静大官人,依老子看,你就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地家伙。你不是一直不信老子能让你神形俱灭吗?好吧,老子这就让你好生看看,老子到底有没有这本事!”说罢神念驱动,额头立缝两旁的皮肤悄然滑开,露出了那只不带丝毫情感的妖异眼眸。一丝碧光在眼眸中倏忽出现,戮魂雷即将发出。 就在这一刹那,辛同却突然呆住了。 “师父啊!”看到辛同额头地第三只眼睛,一直傲然而立似乎完全没把辛同放在眼里、表现得极为硬气的静官先是一愣,紧接着突然发出一声如丧考妣的大叫,随即推金山倒玉柱,扑嗵一声跪倒在地,接连磕了八九个响头,以真诚无比、惊讶无比、喜悦无比的声音道:“师父啊师父,你老人家的轮回转世,果然成功了!弟子静官实在是……实在是太高兴了……呜呜呜,呜呜呜呜……”说着蹭蹭蹭地爬上前来,搂住辛同左腿,将脸贴在上面,轻轻摩挲,不胜孺慕。 这一变化委实太过惊人,不仅冷玉冰和玉鹰呆若木鸡,辛同更是如被雷击,如化石像,目瞪口呆,全身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抹浮云飘过,遮住了空中的明月,天地间骤然一暗。辛同回过神来,看着涕泪jiāo流,哭得又是伤心又是欢喜的静官,又一次不由自主地大脑短路。 “噗噜!”静官用力地擤了把鼻涕,反手抹在辛同的长袍上。这一抹彻底把辛同抹醒了,本能地抬腿将静官踹到一边,抓着衣襟一通乱抖。 他这件法袍乃是冷玉冰以极为罕有的北冥玄乌紫蚕丝织就炼制,即使在子母连环都天炽阳神雷的剧烈bàozhà中也安然无损,称之为刀qiāng难伤水火不侵绝不为过,但那静官地鼻涕却不知是何物组成,粘附力强极,辛同很是费了些气力才将之甩拖。 “你有没有搞错?老子甚么时候收了你这么个弟子?”辛同打了个寒颤,道:“nǎinǎi地,看你地样子最少也有四五十岁了,老子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有这么老的弟子?nǎinǎi地,你也少和老子套近乎,快说,你们今天地行动是受何人指使?”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8 章 弟子岂止四五十岁哟,那是快两百年前的事情了。”静官抹了把眼泪,道:“弟子今年正好两百四十岁!”也不理辛同惊讶的神情,又道:“至于今天的行动是受何人指使,师父询问,弟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隐瞒丝毫。而且,弟子还要将此次前来东汉德京城的酬劳之一,这本《玄阳外丹真解》,也一并献给师父,以略减弟子冒犯师父之罪孽。”一边说一边从怀内取出一本绢册,双手举过头顶,向辛同献上。 “玄阳外丹真解?”辛同一怔,问道:“可是仙临宫玄阳zhēn rén所著?” “师父所言极是。”静官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恭声道:“此书正是号称五百年来外丹第一的仙临宫玄阳zhēn rén所著,弟子恭请师父收下。” 辛同取过绢册,在手中上下抛了数次,似笑非笑地看着静官,半晌后突然嘿嘿一笑,道:“你这家伙,果然够狡猾!先是冒认老子为师,现在又献上了一本炼丹秘录,可是想用这些让老子放你一条生路?” 静官闻言猛地站起,面色变得难看至极。 第七章逼宫(上) 看着静官愤然站起,辛同额头的立目中碧光闪动,笑吟吟地道:“怎么?被老子看穿了用心,恼羞成怒想要一举击杀老子吗?” 静官先是一脸的愤怒,随即化为满面委屈,再次跪倒尘埃,道:“师父,难道你真的忘了弟子不成?还是师父有意在考验弟子?”说到这里,他突然轻抽了自己一记耳光,道:“瞧我这脑子,真是笨死了!师父明明是还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自然记不得弟子是谁了……” “还装?”辛同嗤之以鼻,“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说得再活龙活现十倍,也休想老子相信!起来吧,别跪了,你跪多久都没用,老子是不会……” “谨遵师父之命。”静官用极大的声音应了一声,站起身来,道:“师父现在没能恢复前世记忆,无论怎样对待弟子都不无过,反正这这师父弟子是叫定了!”见辛同意yù开口说话,他急忙连连摇手,道:“师父且听弟子说完,然后任凭师父处置,绝无怨言!” 看到辛同没有阻止的意思,静官眼中闪过一丝微弱得难以觉察的得意,又道:“先前师父问弟子没有踏入修行界前,弟子做的是啥,弟子现在告诉师父。那时候弟子是个混混,也就是个地痞流氓,当时人送绰号狗皮膏yào,在整个苏州府,那是出了名地能粘人……唉,若不是师父,弟子骨头都成灰了!可以毫不虚假地说一句。如果没有师父,就绝没有现在的静官……师父已记不得了,弟子之名就是师父起地……” 辛同眉头一皱,道:“你罗哩叭嗦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到底想和老子说些啥?” 静官神色一端,肃容道:“不管师父是否恢复前世记忆,弟子决定。从今日起将紧紧跟随师父地脚步!我静官在此发誓,此后若对师尊辛无歧有一丝恶意。或不听师父号令,叫我平时修炼天魔、yīn魔、血魔、邪魔等诸魔缠身、渡劫时五雷轰顶,形神俱灭,永世不入轮回!” 尽管在静官发誓之时,辛同一再阻止,他仍然神情庄严地将誓言讲完。 对于道脉的修炼者来说,静官所发誓言。已经dú到了不能再dú的地步。要知道,在那个世界里,绝大多数的人都相信举头有三尺有神明,修炼者尤甚! 静官dú誓一出,辛同顿生迷惑,“nǎinǎi地,难道老子上辈子真是这家伙的师父不成?要不然,他为甚么要发这样的dú誓?等等……”辛同两眼中神光暴shè。紧紧盯着静官的双目,道:“你为何会认为老子地上辈子是你的师父?还有,你怎么知道老子地名字?” “知道师父今世姓名,乃是因为弟子此次被聘出山,对方要求弟子对付的人其中之一就是师父。”静官恭声道:“而弟子之所以认为师父就是弟子的师父转世,则是因为师父转世前留下的一句话。‘额生立目者,既为吾之转世也’。弟子当时曾甚为迷惑,人怎么可能在额头上再长出一只眼睛呢?虽然不解,但是师父有命,弟子仍然按师父的要求每隔二十年便在天下苦苦寻找,却一直未能如愿,其间费尽……如今能在这种情况下寻到师父,也算是苍天有眼了。” 辛同目中神光渐敛,但仍是笑眯眯地看着静官,不发一语。 静官的目光在辛同额上飞快扫过。低下头道:“今日先后两次围攻伏击师父的行动。都是由东汉德供奉马自达指挥,当日邀请弟子出山地。也是此人。”说着抬起头直视辛同双目,道:“弟子所言,绝无虚假,否则,叫我平时修炼诸魔缠身,渡劫时五雷轰顶,形神俱灭……” “打住。”辛同摆了摆手,道:“发誓这东西,多了就让人不敢相信了。你口口生生称我为师……”说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语。 “公子,非常时期,而公子人手不足。”玉鹰向辛同传来神念,“不管这静官因为甚么演了这么一出,他既然敢发下那等dú誓,想来他对公子应该没有甚么恶意,老朽建议,公子将他收下,毕竟,一个元婴阶的修炼者,对于现在的公子来说,帮助大极!” “前辈的意思,是让我收下这便宜徒弟?” “老朽只是建议,最终如何,当然由公子自行定夺。” 辛同思索了片刻,对静官道:“既然你认定我是你师父转世,并且发下那等dú誓,那么,就先这样吧……” 静官闻言满脸俱是欢喜,又一次跪倒,“咚咚咚”连磕九个响头,道:“相隔三甲子,弟子终于寻到师父,并得师父准许再入门墙,心中之喜悦,无以言表,哪怕就此死去,也已无憾了。” 就这样多了一个两百四十岁的徒弟,而且还是已经修炼出元婴的高手,辛同却忽然生出荒谬之感,暗道世事之奇,无过于此。 “这册《玄阳外丹真解》,老子收下了。”辛同将绢册收进藏渊扳指,抬手示意静官起身,笑吟吟地道:“老子权且收下你这个老徒弟,至于你因为甚么弄了这样一套说词……你不用再发誓了,老子心里有数。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是真是假,总有那么一天会水落石出。现在先不说这个,你是否知道,老子的家里出了甚么事情?家父家母是生是死?” “令尊令堂……老太爷和老夫人应该安然无事,只是到底身在何方,弟子并不知晓。弟子四天前才赶到东汉德京城,那时候,师父家里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静官有些担忧地看了辛同一眼,见辛同面色如常。他反而显得有些紧张,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地冷汗,道:“此次被聘出山,主要为了对付两人,一个是前东汉德护国zhēn rén无妄,另一个就是师父了。无妄被现任护国zhēn rén马自达击败后身负重伤逃走……” “现任护国zhēn rén马自达?”辛同双目一亮,问道:“这家伙是何方神圣?” “汉德王朝还没有一分为四之前。马自达就已是供奉阁地长老了。他和师父年龄相相仿……咳咳,弟子指的是转世前的师父。”静官讪笑了一下。道:“这匹老马道行极高,即使与现今修行界公认的十五位顶尖高人六仙五魔四比丘相比也所差无几……嗯,据说老马一直在闭关,从东汉德立朝后的第二年还是第三年开始一直闭到十五天前。出关后不久就将无妄重伤,就任护国zhēn rén,然后凭一己之力尽败白云观高人,并逼得他们远遁他乡……” 辛同眉头越皱越紧。有些不耐烦打断静官地话,道:“你说来说去,却没有说到关键的地方,是有意还是无意?现在你告诉老子,老子家里地惨事,是不是也是那匹老马指使?” “弟子有时确实是过于罗嗦了,这是习惯使然,绝非有意。”静官先为自己辩解了两句。又道:“此事是否出自马自达的指使还不得而知,但他后来还是出手了,并且因此负伤。此事弟子并不是十分清楚……师父莫急,弟子对此虽然所知不多,但仍能让师父有一个大致地了解。” “此事的起因,据说是当今东汉德的国丈带着圣旨前往天牢提斩令尊……咳咳。当时辛老太爷仰天大笑三声,慨然就缚,虽然隐于天牢的修炼者意yù强行将老太爷带走,却被老太爷以死相迫硬生生地拒绝了……唉,辛老太爷,果然是忠肝义……师父莫急,弟子这就接着说。他们还没走出天牢,一个小光头突然赶到了,据他们说,这小光头不仅生得俊美无俦。比女人还像女人。咳咳,弟子继续……那小光头竟是当今皇子!” “光头皇子也要带走老太爷。小马当然不同意……小马就是指的就是那国丈了。光头皇子大怒,抽了小马两记耳光,小马就没脾气了。但是,老太爷却又不同意,说甚么也不肯跟着光头皇子走……那小光头竟然一掌把老太爷击昏,将老太爷送回了府中。不久之后,小马率领三十几名供奉,赶到师父家中,然后双方发生激战……” “据说,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突然出手,瞬息间接连击毙十余位供奉,其他人见势不妙,急忙施术向马自达求救,然后老马就来了。”静官说到此处,忽然一脸感慨,“唉,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师父现今二十出头,已有了这等道行,那女子看起来却连二十还不到,但是说来令人难以置信,一身修为直追当世顶尖高人地老马,在那少女地手下竟然支撑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败了……” “这位少女,一定是薇儿姑娘了。”一旁的冷玉冰钦佩不已,向辛同道:“宗主这回放心了吧?有薇儿姑娘在,老太爷和老夫人绝不会有事地。” 对于静官的这番话,辛同至少相信了七八分。他知道,静官所说的光头皇子,定是云空无疑。云空竟能公然抗旨,不惜与其父皇翻脸,在关键时刻救了他老爹,这让辛同十分的意外,一时之间对云空感激不尽。 那个击败马自达的绝美少女,辛同的看法和冷玉冰完全相同,他也认为是薇儿。“如果静官所言不假,老爹和老娘应该是没有事情了。唉,薇儿这等大恩,老子只好以身相许了……嘿嘿。”父母可能无恙地消息让辛同松了口气,心情大好,暗中开了自己一句未必是玩笑的玩笑,只是转念想到惨死的rǔ娘等人,登时杀心大起。 毫无疑问,威德帝、马明远、马自达三人造成了这一切。三人中谁是罪魁祸首,辛同思索片刻就认定了马明远。这家伙和他父亲早就不对盘,他将魔婴驱逐出马长英的身体后,苍蝇马变成白痴,双方的仇恨就此到了不能化解的地步。只是,马明远为何早不报复晚不报复,却选在马自达出关后方始动手? “静官,那匹老马和那匹小马之间是甚么关系?” “据说,那匹老马是那匹小马不知多少代前地祖宗。”静官有些惭愧地道:“弟子此前并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留意,是以具体是多少辈的不是很清楚。” “只要知道两匹马之间有关连,这就足够了。”辛同不以为忤地摆了摆手,道:“你可敢和老子一同去东汉德京城,找那匹老马和皇帝老儿的晦气?” “敢!为甚么不敢?”静官毫不犹豫地回答,“从此以后,弟子就是师父地一块砖,师父想往哪儿搬往哪儿搬!嗯,不用师父动手,弟子自己搬……” 辛同听他说得有趣,哈地笑了一声,道:“那好吧,俺地老徒弟,咱们这就兵发京城去者!” 再入京城,辛同原本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但事实却大出他的意料,那些两次伏击围攻他的供奉,也不知是被他杀怕了还是另有要事,竟然没有一人前来阻拦。 看着不远处威严而雄伟的紫禁城,辛同恨恨地道:“威德帝,你既然对老子的老子如此无情,那么,你就莫怪老子不讲情面了。”他不能原谅威德帝下旨斩他家老爷子一事。 “前辈,先去那敌小马家里,斩了那狗日的,咱们再去大闹紫禁城。”辛同向玉鹰传去神念,对于罪魁祸首马明远,他是下了狠心要将之除去。 此时天色将明,一轮红日渐渐跳出云海,如血光芒充斥天地。 辛同低头俯视占地数百亩的国丈府,目中恨火熊熊,嘴角挂着一丝狰狞地微笑,咬牙切齿地低声自语:“马明远啊马明远,你让老子地家园化成一片废墟,府中仆役被你杀了个干净,老子若不让你也尝尝这等滋味,天理何在?” 站在辛同身旁的冷玉冰大惊,辛同话中之意,竟似要屠尽马明元满门! “宗主不可!”冷玉冰急忙劝阻,道:“马明远确实该死,但其他人等却属无辜,宗主切切不可因为对他地仇恨而多造杀孽……如此不仅有伤天和,更可能让宗主由此堕入魔道……” 第七章逼宫(下) 辛同转过头来,满是恨意的目光让冷玉冰不由自主地心头一跳,遍体生寒,但她却仍然坚持道:“若老夫人在此,必不会同意宗主如此行事!” 辛同面沉如水,默然不语。冷玉冰一咬银牙,又道:“冰儿这几天一直有一个感觉,宗主的心境,好像有了很大的转变,似乎……似乎比以前嗜杀了许多,以前的宗主,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视人命为草芥……是不是宗主最近的修炼出了甚么差错?” 辛同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抬起头,慢慢地闭上双目,良久之后再睁开眼时,一双眸子已恢复了清明,“冰儿说得对,我确实不该迁怒他人。但那马明远,却是非死不可!至于嗜杀……冰儿若是不说,我还真没有察觉得到,只是现在的这种情况,这股杀意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等一切结束之后,再来考虑是否修炼出了差错吧。” 伸手搂过冷玉冰肩膀,辛同极为严肃认真地道:“冰儿能够直言不讳地指出我的缺失,让我不知应该如何表达心中地感激之情……嗯嗯,这样吧,我让冰儿亲一下好了。”说着凑过脸去,又道:“如果冰儿觉得亲一下不够,那就亲十下好了……嘿嘿嘿,当然,亲一百下我也不反对。” 冷玉冰看着那张凑越近的大脸,上身本能地后仰,意yù躲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9 章 辛同哈哈一笑,正待将脸挪开。冷玉冰却掂起脚尖儿凑上前来,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他脸上轻轻吻一下,然后迅即侧过头去,一时间面红如火,眼波似水,眉梢眼角,尽是无限娇羞。 一声尖厉的惊叫从下方传来。却是早起地仆役无意中抬头看到悬浮空中的玉鹰。叫声方起,已有三道光华从院中升空。成品字形将玉鹰及其身侧的静官遥遥围住。 处在玉鹰正前方的一道光华敛去,露出一个满面麻子的大汉,抱拳问道:“三位道友,何故至此?” “马明远可在府中?”辛同也不多说废话,问了那人一句后闭上双目,神念如电,霎时间笼罩了整个国丈府。麻脸汉子一脸戒备之意。反问道:“道友找马国丈有何要事?” “你不必知道为甚么。”静官飘身上前,摆出一副恶棍打手的嘴脸,指着那人的鼻子道:“你所应该做地,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在或不在,若有一字虚言,你家静大官人不介意费些气力,送你去地府黄泉……” “不用他回答了,我们走。小马没有这里。”辛同突然睁开双眼,向一脸怒容的麻脸汉子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子不想多造杀孽,你们退下吧。” 麻脸汉子脸上地怒意更盛,静官和辛同无意中流露出的蔑视实在是太伤人了,“你们两个大言不惭的家伙。是不是觉得老夫不堪一战?”脚下飞剑光华大盛,麻脸汉子气势高涨,“快些说明你们的来意,否则……”他说到这里神情一滞,傻了似地呆立空中。 “否则如何?”静官一双小眼睛里厉芒跃动,周身光华忽隐忽现,大有一言不合立即出手之意。 “否则……”麻脸汉子呆了片刻,忽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头丧气地道:“否则……你们就走吧……” 冷玉冰闻言莞尔,静官哈哈大笑。辛同一竖大拇指。赞道:“君真乃俊杰也!”他不想知道麻脸汉子为何会有这种截然相反的变化,找到马明远并将其诛杀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难道就这样放过那匹该死地老马吗?”离开国丈府后,跟在玉鹰身侧飞行的静官向辛同传音问询。 “去皇宫,马明远在那里。” 上一次前往东汉德皇宫的时候,辛同虽然说不上圣眷正隆,但他与威德帝间的关系却称得上融洽。只是岁月如梭,将近一年的时光过去,皇宫还是那座皇宫,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给辛同的感觉已截然不同了。 爱屋及乌,恨之亦然。 辛同从小随着母亲在深山长大,母子俩找到辛定野后没有多久,辛同就遇到了石老盗,服下生死同位丹假死四年,此后便踏入了修行界。因此,甚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类的思想在他心中并没有多少。他之所以加入东汉德供奉阁,为了让父母高兴这一因素,占了主导地位。 尽管他并不知道马明远所持地那道圣旨是否出于威德帝之手,但他家老爷子入狱两个多月,威德帝却一直没有下旨放人,仅凭此一点,辛同已对威德帝恨得牙根发痒。若不是云空强行从马明远手中救下辛同的老爹,这家伙多半会伺机刺杀威德帝。 自从yīn七行刺威德帝后,东汉德皇宫防卫之严密,堪称一只苍蝇也难以飞进,三人一鹰甫一接近皇宫便被发现了。 一声似乎直接在人的心头响起的奇异钟鸣在皇宫上空dàng漾,无数道海蓝色光芒冲天而起,眨眼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护罩,犹如倒扣的玉碗,将皇宫尽数笼于其内。 辛同见状,不由自主地呆住了他想起了那海蓝色护罩地来历。这护罩及是以三十六件上品仙器及玄元无极大阵组合而成,防御力之强,据东汉德前任护国zhēn rén无妄所言,即使当世最为顶尖儿高人前来,也只能望阵兴叹。 服下魔狱雷虺的内丹灵珠后,辛同道行大进,斩杀修为境界高过自己的修炼者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轻松,正值信心暴棚之际,尽管如此,他也极为清楚。自己离修行界最顶尖的高人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面对着可以让那些非人存在都束手无策地超级法阵,自己又该如何? “哈哈哈……”一直默然跟在玉鹰身旁的静官忽然高声大笑,“那帮平日眼高于顶的家伙,竟然躲在法阵中做起缩头乌龟来了,看来他们昨晚被杀得心惊胆寒了,师父神威,竟至若斯。弟子真是与有荣焉啊!哈哈哈……” 辛同瞪了一眼手舞足蹈的静官,道:“神威个鬼。眼前这玄元无极大阵就让老子束手无策,你可有甚么破阵的高招?” “玄元无极大阵?咳咳,这名字还是头一次听到。”静官老脸一红,偷瞄了辛同一眼,甚是惭愧地道:“阵法之道,非弟子所长……”辛同眉头一皱,道:“甚么是你的所长?” 静官胸膛一挺。昂然道:“弟子当年混迹苏州府时,人送绰号三寸软舌砸倒山,那是出了名地能……” “刚才你还和老子说,人送绰号狗皮膏yào,在整个苏州府,那是出了名地能粘人……”辛同捏紧嗓子学了一遍静官当时所说地话,“nǎinǎi地,现在怎么又变成了人送绰号三寸软舌砸倒山?” 静官两只小眼睛飞快地忽闪了几下。做出一副不胜娇羞地样子,道:“师父,那不是因为弟子的所长太多了吗?”辛同两眼翻白,道:“你这三寸软舌地所长,难道能砸开玄元无极大阵不成?”静官眨了两下眼睛,胸有成竹地道:“砸不开玄元无极大阵。总能砸出几个人来,师父你拭目以待,瞧好吧。” 辛同擦了两下眼睛,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静官开砸。“黄石……咳咳……”那家伙伸长脖子喊了两个字后突然咳了起来,问道:“师父,可否先让这位姑娘把耳朵捂上?”冷玉冰玉脸飞红,狠狠地瞪了静官一眼,依言捂住双耳。 静官嘿嘿一笑,不以为忤。胸一挺头一昂。摇头晃脑地开时叫骂。一串又一串精妙而且恶dú得难以形容的骂词从静官口中倾泻而出,将他所知道名字或是绰号的东汉德供奉骂得体无完肤凄惨无比。 辛同两只眼睛差点掉到了地上。这些前所未闻的骂词,真的是从一个元婴阶修炼者的口中说出来地吗?nǎinǎi地,那个比泼fù还泼fù的家伙,居然也能结成元婴…… 静官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满城皆闻,城内的百姓纷纷走出屋舍,或立于门前,或登上房顶墙头,争睹这前所未见的奇景。一时之间议论四起,喧喧嚷嚷,好生热闹。 几乎全城百姓都在观看的情况下,静官兴致越发高昂,妙语如珠,无不极尽挖苦恶dú之能事,连骂小半个时辰,竟然没有一句重样的。皇城百姓听他骂得有趣,哄笑声叫好声不时响起。倘若东汉德供奉继续龟缩不出,皇家威严定会自此一落千丈。 静官又骂了约莫一刻左右,海蓝色光罩依旧,仍然没有供奉现身。“难道那玄元无极大阵,连声音也阻隔了不成?”辛同正自疑惑,蓦然间听得一声断喝:“放!”回头看去,但见数千名东汉德军士弯弓搭箭,随着那声断喝,千万道青光疾shè而来。 “那些狗日的供奉缩在里面不出来,却让凡世中地士兵来送死。”辛同暗骂了一句,向静官传音道:“防卫即可,勿伤那些兵士的xìng命。” “谨遵师父之命。”静官应了一声,身形倏忽上升了十数丈,口中大骂不止,左手一扬,一条淡绿色的绳索从他袖中飞出,弹指间已经变得犹如经天长虹一般,随即环绕成圆,将那些箭矢化成的青光尽数卷起。 “疾!”静官左手剑诀向着海蓝色的光罩一引,被绿索束住的数千支光箭蓦然拖索飞出,奔雷掣电一般shè向光罩。 两厢接触,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让辛同和静官大为惊诧。那些箭矢虽然只是普通地破法之箭,所附法力甚是微弱,但被静官加持元力后,威力至少提升了七八倍,那海蓝色光罩却只dàng起十数圈涟漪,便将如此强猛的攻击化解了。 辛同眉头紧皱,东汉德皇宫拥有这等防御能力堪称变态的玄元无极大阵,与其分庭抗礼四分天下的南汉德,按理说在皇宫中也应该存在相等威力的法阵防护,为甚么秦玉菡和小丫头会被管平潮掳走?马自达出关后不久便击败无妄zhēn rén就任护国zhēn rén,这些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会不会有甚么关联? “nǎinǎi地,老子真是能扯,居然想到那上面去了?”辛同为自己天马行空一般的想像力哑然失笑,召出天殛怒雷刀,真气运处,金光黑芒迸shè,挥手就待斩出。他想要试试,在无坚不摧的天殛怒雷刀下,玄元无极大阵是否还会安然无恙。 辛同手腕刚动,那海蓝色护罩忽然一阵波动,离他十余丈处的光华向四周退去,露出一个方圆两丈左右的洞口。“师父小心。”静官飘身拦在辛同身前,衣袍鼓起,凝神戒备。 “且勿动手!”两个人影从洞中冉冉升起,当先那人一身太监服饰,看了辛同一眼便垂下目光,用尖细而颤抖地声音道:“皇上有命,召辛无歧觐见!” “师父,先不要答应,小心有诈!”静官低声说了一句,向太监身后地那人喝道:“侯元礼,皇帝小儿既然要见老子师尊,你们先把这鬼阵撤了。”这厮两百多岁的年纪,称一个六十几岁地人做小儿也不为过,但如果这小儿的身份是皇帝,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太监闻言登时如同吃了大补丸一般,腿也不抖了,身子也不颤了,满面怒容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侮辱皇上,你就不怕满门抄斩诛尽九族吗?” 静官两只小眼睛一翻,二话不说,一掌向那忠君忠到不顾自己生死的太监拍去。 那被静官称做侯元礼的家伙生得尖嘴猴腮,鼻子又塌又小,还是个有些歪曲的斜三角,看来甚是猥琐。见静官出手,将那太监拨到一旁,迎着静官的掌劲一袖拂出,yīn阳怪气地道:“静大官人,一日不见,你怎么找了个胎毛都没褪净的小孩子做师父?这种向凡世中人出手的勾当,就是和你这小师父学的吗?” 两道无形的雄浑劲力接实,静官在虚空中连退三步,面色如常,那侯元礼则倒飞而出,连喷两口鲜血。静官将醋钵大小的拳头举到嘴边,呼地吹了口气,用力一甩额前长发,目光炯炯深沉无比地道:“老子只耍拳头,不耍嘴皮子。” 第八章因由(上) 辛同看着眼前这位脸上沟壑纵横、头顶白发苍苍,看起来至少有八九十岁的老人,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这老人开口说话,他真不敢相信,仅仅过去了不到一年的时光,东汉德至尊威德帝竟然老成了这个样子!在此其间,发生了甚么样的事情,竟让这人间帝王苍老至斯? “你真的是皇上?”尽管这老人的声音与威德帝全无二致,辛同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辛卿没有认错,正是寡人。”一脸老人斑的威德帝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坐下,斜靠在龙椅上垂着头喘息良久方颤颤巍巍地道:“赐座。” 不久前静官一掌拍伤侯元礼,正待乘胜追击之际,那太监向辛同喊了一句“想知道你父母生死,就随咱家去见皇上!”然后辛同就随着他来见威德帝了。静官与他同行,冷玉冰则与玉鹰前往风流宗设在京城的别院查看。 面对着老得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威德帝,辛同满腔怒火迅速消散,这让他暗自连骂自己心太软,咬牙硬行扳起面孔,冷然道:“皇上既然派人收了在下的供奉金牌,辛卿这个称呼就不敢当了……说吧,请在下前来有何贵干?家父家母又在何处?” “辛卿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威德帝忽然笑了,一直昏沉混浊的眼睛在这一刻神光乍现,满脸欣慰的表情让辛同以为自己花了眼。“辛卿答应朕两件事情,朕不仅告知定野卿及令堂地去处,并且下旨赦免定野卿私出天牢一事……” 威德帝不提辛定野入狱一事还好,此时一提登时让辛同怒火复炽,两条浓浓的卧蚕眉一挑,正想讽刺威德帝两句,殿门一响。侯元礼走了进来。这厮面罩寒霜,冷冷地看着威德帝。道:“你不要忘了你和家师是怎么说的,你只能让这小子为你办一件事,那就是前往乌勒族……” 辛同一愣,看了一眼神色黯然的威德帝,猛地暴喝一声,“那孙子,你给老子滚出去!”侯元礼门也不敲便闯了进来。然后更人五人六地指手划脚,这不仅是在藐视威德帝,很显然也没把他辛猛人放在眼里,他一肚子鬼火正没地方发,老天爷就识趣地给他送了一个出气筒来。 侯元礼的三角鼻子扭曲得越发厉害,怒道:“你个胎毛还没褪净的东西,竟敢和你家侯爷这样说话……啊……”他的话只说了一半,突然长声惨叫。耳口鼻五窍同时喷出尺许长地光焰,一头栽倒在地。 “连老子一记碎魂锤都接不下来,还在那里大言不惭,滚吧。”辛同不屑地哼了一声,向挣扎站起满脸怨dú之意的侯元礼道:“怎么?不服气?那就再接两记试试。” “算你狠!”侯元礼恶狠狠地瞪了辛同片刻,对威德帝道:“记住你说过地话。如果违背,你自己知道会有甚么样的后果!”怒哼一声,拂袖走出。 辛同眉头紧皱,在大殿内踱了数步,又盯着威德帝看了半晌,甚为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咎由自取,悔之晚矣……”威德帝苍老如枯树的脸上泛过一丝略带自责的苦笑,用几近乞求的口气问道:“先不说这个,朕方才提议,辛卿意下如何?” 辛同虽然与威德帝接触不多。但从他父亲嘴里听到的故事却多了去了。知道此人绝对称得上是气吞万里如虎地一代雄君!曾几何时,这样一个杀伐绝断只在转念之间的帝王。和臣民说话要用这样的语气了?一念至此,辛同心头一软,道:“且说来听听,看看是甚么样的事情,如果我能办到,不会借故推辞。” 威德帝深吸了口气,振奋精神,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这两件事,辛卿只能答应。定野卿跟随朕几十年,其秉xìng朕极为了解,对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0 章 定野卿来说,宁肯选择死亡也不愿背负违逆圣旨之名……辛卿是孝子,想来不会让自己的父亲在懊恼与自责中度过余生……” “打住……”辛同摆了摆手,道:“用不着再说下去了,你直接说要我做甚么吧。”心下郁闷之极,这个老得要掉渣的家伙,在那个三角鼻子面前一点脾气也没有,对付起老子却这么得心应手…… “自从半个月前哈默大师与乌勒族的大地巫祭两败俱伤后,北疆战事已暂时告一段落,但乌勒族入侵中原之心不死,仍有人叫嚣着要再次兵犯边关。辛卿此去漠北,要弄清楚乌勒族地主战派,并且尽可能地将其领袖诛杀,以打消乌勒族再犯中原之心。”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威德帝神情更见萎顿,一旁服伺的太监呈上yào丸,服下后脸色方渐有好转,“此事关系到汉德数十万甚至是数百万老百姓的生死,辛卿定要全力以赴才是。” 辛同沉吟半晌,肃容道:“成,这事我去办,不过不敢保证能够诛杀乌勒族主战派领袖,但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朕相信辛卿定会尽力而为!”威德帝用力地点了点头,道:“第二件事,辛卿可否如定野卿辅佐朕那般,辅佐吾儿承祚呢?” 辛同想也不想,立即大摇其头,他老爹救了威德帝几次,结果却落得身陷天牢差点被斩首的下场,他可不想品尝这种滋味。虽然威武王秦承祚现在和他关系不错,但谁敢保证这家伙当了皇帝以后不会变化? 人是会随着身份地位的改变而改变的,能够不论高低贵贱始终如一地人不是没有,只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即使用凤毛麟角亦不能形容其珍贵。说实话,辛同不敢用自己后半辈子地人生去赌秦承祚是不是凤毛。 “我与家父不同。”辛同斟酌了片刻,直接开口拒绝,“本人既已踏入修行界,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勘破生死,得道飞升。现今种种,只是入世修行罢了。终有一日要远离红世苦修,这一天有可能很晚才会到来。也可能近在眼前……皇上出身于修道世家,对此自然深知,很遗憾,在下委实不敢做出任何承诺……” “辛卿所言甚是,但辛卿误会了朕的意思……这样吧……”威德帝不死心,又道:“辛卿能否答应朕,在辛卿没有拖离红尘之前。辅佐吾儿……”见辛同又要摇头,忙道:“九次,辛卿只需在紧要关头辅助吾儿九次即可……九次不行,那么八次如何?八次也不行?那么就七次好了……咳咳咳,六次,六次总可以了吧……” 辛同看着如市井商贩般讨价还价的威德帝,暗中长长叹了口气,看来。威德帝出了大麻烦了。此时威德帝已经自动降到了四次,“不用再降了,我答应就是。”帮秦承祚四次忙,即使没有威德帝这般恳求,只看在云空救他老爹的情份上,辛同也会应允。 “哈哈哈!”威德帝大笑三声。长身而起,高声道:“笔墨伺候!”将赦免辛定野私出天牢的圣旨写好,盖上玉玺,威德帝大有深意地看了辛同一眼,右手两指在圣旨上接连敲两下,然后示意太监呈给辛同。 辛同接过圣旨,见上面写着“赦免吏部尚书辛定野无罪,加封一等伯爵,食邑定化、通河、陇西三府。原供奉阁三品供奉辛无歧升任供奉阁长老,一等侯爵。封邑辽平、宁远、安州、五原四府。并赐予被原护国zhēn rén无妄带走的焚天煮海炉……”不由一愣,嘴唇动了两下却又没说甚么。 威德帝抬手指了指辛同正握在手中地圣旨。道:“辛卿到得北疆后,将这道圣旨jiāo给威武王看看。”辛同又是一愣,这道和秦承祚没有任何关系地圣旨,威德帝却要自己让他过目,是何用意?忽然想起威德帝那道若有深意地眼神,以及威德帝用两根手指在圣旨上连敲两下的动作,若有所悟。 “辛卿附耳过来。”威德帝眼中闪过欣慰之意,用细微得几乎难以听清地声音在辛同耳边轻声道:“定野卿及令堂,应该与朕九子承之同行,估计已经到了承之师尊哈默大师的万坑谷。”说罢看了辛同半晌,长叹一声,道:“朕这一生共有十三子七女,最是钟爱九子承之,辛卿可否代朕对承之多加照看?” 对于威德帝这一个额外的要求,辛同没有过多犹豫,稍一沉吟便点头答应了,心下甚是遗憾,如果云空那家伙要是女人该有多好。 威德帝又是一声长叹,无力地挥了挥手,道:“诸事已了,辛卿这便去吧……” 辛同沉默不语,并没有就此离去,此刻,两股截然不同的想法在他心头正斗得厉害。威德帝对于自身的状况虽然没有说上一句,但辛同不是傻子,种种迹象让他极为清楚地知道威德帝处境不妙,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种近乎托孤地表现。 “这种时候,老子是否应该援之以手呢?这老家伙把老爹打入天牢,让老娘跟着担惊受怕,即使是他受胁迫并非出于本意,也是不可原谅的事情!但老子毕竟是东汉德臣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威德帝被他人欺负,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云小白救老子的老子于危难,现在他的老子也处于困境,老子怎么也应该伸下手吧?管还不不管?nǎinǎi地,真让人头疼……” 辛同脸上变来变去的神情尽数落入威德帝的眼中,这一代人间雄主虽然现时有虎落平阳之嫌,但眼光却不曾少了一分半分,略一思索,登时明白了辛同为何如此,心头又是欣慰又是悔恨,轻叹了一声,道:“辛卿不必多想,人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辛卿只要能尽力去办答应朕的事情,朕便没甚么遗憾了……去吧……” 辛同沉默半晌,向威德帝施了一礼,道:“皇上请多珍重。”转身离去,仅余一声叹息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 一出殿门,便看到静官和侯元礼两人站在不远处地台阶两侧,正斗鸡似的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不由得颇感好笑,这两个家伙加起来最少也有四百岁了,现在看起来却和两个互不服气的孩子差不了多少,难道人年龄大了之后都这样吗?老子将来是不是也会这个德行?辛同微微摇头,径直走了过去,向静官道:“瞪得差不多了,走。” “且慢!”侯元礼突然喝了一声,目光紧盯着辛同手中忘记收起的圣旨,道:“你把那东西拿来,本供奉检查后如果没有甚么问题,你们就可以离去了。”他被辛同教训了一番,说话比以前客气多了。 静官两眼一瞪,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没被老子和老子的师你收拾够吗?” “诶,话不能这么说。”辛同嘿嘿一笑,对侯元礼道:“无论如何,本宗还是很佩服你地勇气,以及尽忠职守的品行,但是,这圣旨不能给你,你别求我,求也没用,说不给就不给。”一旁的静官哈哈大笑。侯元礼面色大变,怒道:“黄口小儿,你莫欺人太甚!” 静官一撇嘴,道:“你自己发贱,强烈要求蹂躏,怪得到别人吗?” “你虽然已经活了一两百岁,却有一点还没有领悟透流澈。”辛同将扬了扬圣旨,看了极想出手抢夺的侯元礼一眼,道:“要量力而行,不要去做超出自己能力太多的事情,那样很危险。” “好一个量力而行。”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在宫殿上空响起,“本zhēn rén衡量许久,觉得自己的能力还可以,把圣旨jiāo出来吧!”话音未落,一股大力忽然凭空而至,抓住了辛同手中的圣旨。 辛同一惊,将圣旨牢牢握住,喝道:“来者何人?” “看侯元礼那家伙高兴的样子,肯定是他师父马自达到了。”静官传音道:“嗯,没错,这确是马自达的声音,看来那家伙伤愈了,师父小心。” 辛同神念展开,立时知晓了那股大力地来处,锁定那人地神识后额头立目蓦睁,一道碧光怒shè而出。知道对方是道行高绝的马自达,他不敢有半点犹豫,直接用上了自己最强地攻击手段戮魂雷。 第八章因由(下) “咦?”马自达一声惊呼,圣旨的拉扯之力突然消失。辛同再不耽搁,急忙将圣旨收进藏渊扳指。 “走!”辛同拉住静官的胳膊,就待飞身离开。 “想走?”马自达一声冷哼,喝道:“先让本zhēn rén看过圣旨再走不迟!”身形倏忽现于左侧一间宫殿的殿顶,向着辛同一掌拍下。 静官移形换位,拦在辛同身前,暴喝一声,接连劈出三掌。辛同也没闲着,右手黑芒如炽,顷刻之间捣出了十七八拳。他和静官身处玄元无极大阵之中,更有不知多少供奉阁的供奉隐于暗中,此时此地可不是呈英雄的时候,让一对一单挑的规矩见鬼去吧。 “轰隆”一声闷响,半间宫殿在两股雄厚强猛的无形劲力冲击下化为飞灰四散。静官连喷三口鲜血,将坚硬的青石地面趟出两道深有半尺的长沟,向后退了十二三丈,即将撞到辛同之际方始勉强停住。 立于殿顶的马自达接下静官全力一掌的同时又硬接了辛同十几记力道如山的重拳,却只是摇晃两下便即稳住,由此可见其修为之高,即使辛同与静官连手,也未必能敌得过他。 辛同心下大惊,退意更盛,召出天殛怒雷刀,刹那间劈了十六七刀,金光黑芒织成一张绵密的大网,将猛扑而来的马自达硬生生地拦在空中。光芒所过之处,数间宫殿轰然倒塌。 马自达怒喝连声。却也不敢轻撄天殛怒雷刀的锋芒。 辛同又是一刀劈出,天殛怒雷刀上金光黑芒暴shè出三百余丈,疾如电闪,斜斜斩向如灵蛇般扑进地马自达。这一刀虽然没能伤到马自达分毫,却将玄元无极大阵的海蓝色光罩划出一条大口子,辛同大喜,祭出五行八极破天印。对着马自达没头没脑一通乱砸,将其迫开后一把拉住静官。冲天飞起。 也不知是因为天殛怒雷刀无坚不摧,还是辛同身在玄元无极大阵之内,曾让静官束手无策号称无物可破的海蓝色光罩面对金光黑芒全无抗力,被割出一个三四丈方圆的大洞,辛同收起五行八极破天印,拉着静官闪电般从中飞出。 马自达紧随二人之后,在海蓝色光罩重新合拢的刹那间飞了出来。就这样被辛同二人在自己眼前逃出。马自达怒极,也不出声警告,迹进偷袭地向着前方十数丈外的两人连拍三掌。 静官此前虽然在马自达的掌下受伤,但此刻仍有反击之力,感觉到马自达出手,静官在空中扭转身形,只来得及拍出一掌,口中高声骂道:“你nǎinǎi地马自达。竟然在背后下……”话没说完,排山倒海般地无形潜劲已经到了近前,马自达盛怒之下全力出手,掌力之猛,已非静官所能抗衡,两股虚劲接实。静官的掌劲一触即散,凶猛地劲力透体而入,静官嗓子眼发甜,又是三口鲜血喷出。 一直拉着静官胳膊的辛同受到波及,猝不及防之下也喷出一口鲜血。很久没有受伤喷血的辛猛人大怒,将静官向后甩出,喝了一声你先走,右手天殛怒雷刀疯狂劈斩,再次祭出五行八极破天印,对着马自达又是一通乱砸。 马自达在空中忽隐忽现。灵巧至极。将来自五行八极破天印与天殛怒雷刀的攻击尽数避过,倏忽间已经离辛同不及三丈。 辛同毫无惊慌之意。暗赞一声老马了得,施展上穷碧落下黄泉之术,蓦然后退十丈,额头立目睁开,连发五记戮魂雷。对上这等强敌,他所能倚仗的也只有戮魂雷了。 马自达见到辛同脑门上的第三只眼睛,大吃一惊,紧接着看到碧光接二连三地从那只妖异的眼眸中shè出,脸色变得难看之极,甚至可以用扭曲来形容了。 先前他出手抢夺圣旨时曾接了一记戮魂雷,深知此术厉害,他原来以为这种直接攻击元神地奇术,以辛同的道行只能使用一次而已,因此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但当他看见辛同额上的立目时,登时知道自己错了。 硬行接下五记戮魂雷,以马自达之能亦要口鼻喷焰。一面约有巴掌大小不知何物炼制的小镜突然出现在他额前,镜上青光隐隐,滴溜溜旋转不休。损失了两三年道行的马自达,不敢再以元神硬接戮魂雷,乘着辛同愣神之际急忙召出法宝。 “哈哈哈……”一阵突如其来犹如雷鸣般的大笑让正要再次出手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再过三五年就要度劫的明光真君马自达,竟然被一个修行不久地小伙子逼得动用本命法器乙木分光镜,真是丢人啊……”一道长虹般的光芒自远方疾shè而来,片刻即至,在辛同左侧十余丈处现出身形,竟是许久不见的风流宗前宗主风流衰男。 辛同喜道:“兄长天劫度过了?怎么会到这里?” 风流衰男笑道:“天劫看样子还要过一阵子才能来找愚兄。咱哥俩一会儿再说,愚兄先和明光真君叙叙旧……老马,听说你抢了无妄那小家伙的位置,做了东汉德的护国zhēn rén,啧啧,你不久之后就要度劫,已经算得上是天下数得着的高人,怎么会突然间留恋起凡世地虚名权柄来了?” “人各有志!”马自达袍袖一拂,道:“倒是你,不躲在山里老老实实地度你的劫,跑京城来做甚么?” “老夫的宗主有难,自然要来救援了。”风流衰男说着脸色一板,道:“辛无歧是本宗宗主一事,你不会不知道,却仍然大打出手,是不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还是你觉得道行大进,可以和老夫一争长短了?老夫不管你有何图谋,但是对本宗宗主不利肯定不行,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是让老夫的宗主离开,二是让老夫打到你让老夫的宗主离开……” “风老三,你莫要太过猖狂,你的道行只比本君高上一分半分而已!”马自达怒道:“惹恼了本君,你是不是不想度劫了?” 风流衰男仰天大笑,道:“还真被你这匹马儿说着了,老夫确实不想度劫了,哈哈哈……来来来,先和老夫大战三百回合再说其他!”说着大袖一抖,就要动手。 “疯子!”马自达恨恨地骂了一句,“本君事务烦忙,没工夫哄你玩儿……辛无歧,是非只因强出头,你自己好自为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1 章 ” 看着马自达就那样灰溜溜地转身离去,辛同向风流衰男一竖大拇指,赞道:“兄长厉害!” 三人不久后来到风流宗别院,冷玉冰见到辛同,眼圈登时一红,刚才她要一同去见威德帝,辛同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风流衰男哈哈一笑,对冷玉冰道:“冰丫头,早就和你说过不用担心的,老夫出面,那马自达肯定乖乖放人……走,到屋里说。” 几人进屋后风流衰男示意落座,静官却道:“在师父面前,俺站着就成了。”风流衰男一愣,“师父?谁是你师父?” 辛同咳了两声,将如何收下静官这么个老弟子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这么说来,贤弟竟是转世重修的修行者?”风流衰男一脸惊奇,“三四百年来,转世后能够再次踏入修行界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毕竟转世极为危险,绝大多数修行者地前生意识都在轮回时消散无踪……” “如果说我真地是转世重修的修炼者,估计我前生地意识也在轮回的时候消磨饴尽了。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一丁点儿也想不起前世是甚么样子。”辛同笑道:“看来,小弟是和修行有缘啊……” 风流衰男道:“这也正常,也许贤弟还没有到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候。” 辛同看了神情微妙的静官一眼,道:“nǎinǎi地,我总觉得这家伙死皮赖脸地认我做师父,有不对头的地方……” “冤枉啊……”静官瞪圆两只小眼睛,叫起撞天屈来,“弟子对师父忠心耿耿,犹如……” “得,你打住。”辛同急忙摇手制止静官的表忠心,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向风流衰男问道:“今天若不是兄长在紧要关头赶到,小弟极有可能落入那匹老马手中……好好,兄弟之间不说客气话,兄长甚么时候度劫,不知小弟能否帮上忙?” “愚兄自我感觉,最多再有半个月,天劫就要来了。”风流衰男的话里满是自信,“贤弟不用担心,这次天劫愚兄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度过。” 辛同甚为不解,面对着修行界人人谈之色变的天劫,风流衰男为何会有如此信心?是为了让自己宽心吗? 风流衰男似乎看穿了辛同的心思,“贤弟不必担心,愚兄并非妄言,确实有九成把握。”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向辛同传音道:“愚兄手里有两颗造化度厄丹!说来要感谢贤弟,如果没有贤弟,愚兄绝无得到这两颗度劫神丹的可能!” 辛同愕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那两颗传说中的度劫神物联系在一起。 “贤弟不是一直在奇怪愚兄为何要对贤弟那么好吗?”风流衰男继续以法不传六耳的奇术向辛同传音道:“其实,就是因为这两颗造化度厄丹!” 第一章取丹(上) 法不传六耳之术与武道中的传音入密极为相似,两者都有可能被人截听,但比传音入密更为高妙,想要截听前者的内容,除非其修为比施术者高上一倍。 静官元婴刚成不久,不论是修为还是境界都比即将度劫的风流衰男差了许多,自然没法听到风流衰男在说甚么,但他仍然能够感觉到空气的异常波动,知道风流衰男正以秘术与辛同jiāo谈。而且,jiāo谈的内容不想让他知道。 “师父,你们谈吧。”极为识趣的静官向仍然处于震惊中的辛同道:“弟子出去办点事。” 风流衰男那句“贤弟不是一直在奇怪愚兄为何要对贤弟那么好吗?其实,就是因为这两颗造化度厄丹!”此刻仍在辛同脑中萦绕,闻言只是嗯了一声,并未多说。 静官离开约有半刻之后,辛同才回过神来,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得向风流衰男传音道:“小弟和那两颗传说中的度劫神物有甚么关系?” 风流衰男对辛同的谨慎甚为满意,赞许地点了点头,两手连动,设下隔音法阵后方道:“刚才愚兄已经说了,如果没有贤弟,愚兄绝没有得到这两颗造化度厄丹的可能!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风流衰男修为境界提高,天劫的征兆也出现了。对于修行界人人谈之色变的天劫,风流衰男同样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够安然度过。就在他绞尽脑汁为自己度劫想办法之际,有人找上门来了。 那人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如果风流衰男能把风流宗宗主之位传给一个名为辛无歧地人,那么,他将得到两颗造化度厄丹! 这造化度厄丹乃是近万年前一位成功飞升的前辈奇人留下的绝世神丹,现今存世不足十颗,对度劫者的帮助之大堪称不可思议。可以这样说,如果某位度劫者能够拥有三颗造化度厄丹。则度劫无忧矣! 当那人拿出一颗造化度厄丹后,风流衰男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其时。辛同正在出使南汉德的途中。 得知事情真相的辛同心情相当复杂,不知是个甚么滋味,想想当初风流衰男的说辞,更是百感jiāo集,但无论如何,他对于风流衰男都是感激为多。 “那造化度厄丹不会是假地吧?”辛同收拾心情,微笑着打趣。“如果是假的,兄长地损失可就大了……” 风流衰男哈哈一笑,道:“即使抛开造化度厄丹不说,愚兄也一直在为能够找到贤弟这样一个传承自己数百年心血的人而感到欣慰和骄傲。”说着脸色一端,肃容问道:“无歧可信愚兄之言?” 辛同满脸诚恳,道:“相信!当然相信!”风流衰男捻须微笑,道:“愚兄这双眼睛,从没看错过人!”辛同道:“那是那是。兄长神目,天下无双。”两人笑了片刻,辛同又道:“兄长一直没说,那人是谁?”风流衰男一怔,“贤弟不知道?” “确实不知。”辛同苦笑道:“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是哪位高人如此眷顾小弟,竟舍得两颗珍贵无比的造化度厄丹……” 风流衰男汗颜道:“说来惭愧。愚兄虽然见过那人两次,但当时只顾着验看造化度厄丹的真伪了,只知道他是天火教中人,却没有问此举的主使者是他还是另有其人……愚兄一直以为那人或者幕后主使者是无歧的长辈,还想……唉……”说着忽然叹了口气,两眼不时看向辛同,一副想说甚么却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你我兄弟之间,有话直说就是。”辛同慨然道:“兄长若有需要小弟帮忙之处,无歧定会全力以赴,绝不会有一丝含糊!” 风流衰男又是一声长叹。站起身来在室内踱来踱去。转了直有一盏热茶地工夫还不停止。 辛同瞧得眼晕,道:“兄长别转了。转得再久也不能解决问题,还是和小弟说说吧。”风流衰男又转了两圈,这才停下,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晌方道:“刚才愚兄说过,如果有三颗造化度厄丹,则度劫无忧矣,愚兄只有两颗,这度劫……”辛同立时明白了风流衰男的意思,“兄长可是让小弟向那人讨取一颗?” 风流衰男一张老脸腾地红成了火烧云,鼻子眉毛都挤到了一处,尴尬之极地道:“愚兄……愚兄就是……就是这个意思……” “兄长知道那人的居所吗?”辛同毫不迟疑,立刻界面,“小弟这就去找他。”他这话倒不是假撇清,虽然现在还不知道那人是何方神圣,此举又有何用意,但那人既然舍得这么大的本钱,迟早有一天会找到他的头上来,那么,赶早不赶晚,自己主动送上门去就是了。 风流衰男看得出辛同语出真心,感慨不已,“愚兄欺瞒在先,无歧非但毫不介意,而且还要帮助愚兄讨取神丹,这份胸怀,实是让愚兄既佩服又惭愧……好好,愚兄再也不说客气话了。那人曾经说过,如果愚兄有事,可到东汉德京城六十里外的大石山云雾峰找他。” 辛同明白了风流衰男为何会在他与马自达斗法的紧要关头赶到,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道:“兄长天劫将至,越早拿到第三颗造化度厄丹越好,我们这就动身吧。” 六十里地距离对于玉鹰来说,一不留神就飞过了。同行的还有冷玉冰,静官自然也跟着来了。 “此处可是莫云尉老先生的居所?”风流衰男在峰腰一簇屋子前降下遁光,落地后恭声道:“明州风三,依约前来拜访。” 辛同和冷玉冰先后从玉鹰背上跃下,在风流衰男身后两三丈处站定,看着眼前那簇以草木搭就的茅屋,不由得皱了下眉。 很难想象,一个拥有仙人遗物的修行界高人,居所竟然会如斯简陋。只是他们来此之前曾经搜变了整座云雾峰,除了这里,再无其它地方有人居住,而且那茅屋建在离地面五百余丈高的峭壁之上,寻常人极难到达这里,若非如此,辛同一定会认为风流衰男被人骗了。 “吱呀”一声轻响,屋门被人从内推开,一个十五六岁地少女走了出来,两只灵动的大眼睛打量了几人片刻,道:“我爷爷不在这里。”声音清脆,甚是悦耳。 风流衰男神情一僵,但依然甚为恭敬地问道:“那么仙子可否告知,莫公现居何处?在下明州风三,与莫公有约……”事关度劫神物,是以面对着一个稚气未拖的小姑娘,风流衰男仍然不敢失了礼数。 “哦,爷爷说起过,是有一个绰号风流衰男的前辈有可能到此寻他……”那少女一双乌黑的眸子滴溜溜转了两下,忽然狡黠地一笑,道:“但我爷爷却没有说过,必须把他的行踪告诉那位风流衰男哦。”风流衰男再次愕然,这小姑娘甚么意思? 辛同看着满脸不迷惑不解的风流衰男,哑然失笑。关心则乱啊,几百年的老人精,居然看不透一个十多岁小姑娘的心思,啧啧……“兄长,这小丫头没别的意思。”辛同故意用那小姑娘能够听到地地声音“低声”对风流衰男道:“只不过是想敲你的竹杠而已。”眼睛却笑眯眯地看着那个明眸皓齿地少女。 “聪明地脑袋不长毛……嗯,头发长不长的人也一样聪明啊。”那少女并没有像辛同预料那样不好意思,反而拿他刚长出两三寸的头发做起文章来,“那个头发长不长的聪明帅公子,报上名来,本姑娘对你很感觉兴趣呀。” 剽悍地女……呃,剽悍地小姑娘!不过,老子更剽悍啊!辛同暗自嘿嘿一笑,一时玩心大起,两手放到腰侧,竟向那少女做了个万福,捏着嗓子娇声道:“小女子辛无歧,见过莫小仙子。” “啊!”惊呼声四起,其中声音最大的就是被辛猛人定为“剽悍地小姑娘”的那位少女。静官向辛同一伸大拇指,赞道:“师父,你真猛!” 那少女手掩檀口,杏眼圆睁,满脸都是意外地看了辛同片刻,忽然“咭”地笑了一声,道:“你真有趣,本姑娘越来越……啊!你叫辛无歧?”两只星眸瞪得更大了。 辛同心头一动,向那少女露出自认为最为潇洒迷人的笑容,“小仙子认识我?或是听别人说起过我呢?” “哇!你笑起来的样子好帅!”那少女一脸的陶醉,轻声道:“可以再笑一次给我看吗?” 被一个美人如此青睐虽然这美人的年龄不大,但也是美人不是?辛同心怀大畅,更何况他还想从那小美人口中探知一些情况,当下毫不犹豫,再次展现微笑,露出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少女满脸晕红,定定地看了辛同半晌,突然闭上双眼,喃喃自语,“啊!太帅了,真的是太帅了!我都快要不窒息了……” 辛大童子鸡感觉自己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同时张了开来,爽畅到了极点!但他并没有因此忘记自己的初衷,柔声问道:“小仙子可否告知,你是怎么知道在下的呢?” 第二章妖乱(上) 看着莫云尉手中那个紫光莹莹的玉瓶,辛同知道,关系到风流衰男能否安全度劫的造化度厄丹就在里面,那么,他答应还是不答应? “前辈可否告知,为何要晚辈加入贵教?入教后又做些甚么?”辛同刚才所问的那两个问题,莫云尉的那番话可以说是极不合乎情理,哪有请人做保镖却又不将被保护的对象告知的道理?但正因为莫云尉的表现如此自相矛盾,辛同反而认为他所说的“不敢回答”绝非虚言托词。最关心的事情不得其解,辛同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辛宗主这次所问与前次所问实际上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问题……”莫云尉神情略变,似乎有些尴尬,咳了两声方道:“老朽之所以要求辛宗主加入本教,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那个人。而辛宗主入教后所要做的事情,也是保护那个人……” 静官小眼一瞪大嘴一咧,毫不客气地道:“说了和没说一样。老……我静大官人就不相信了,你这老儿费尽心机甚至动用珍贵无匹的造化度厄丹,只是让我师父保护一个人!” 莫云尉两手一摊,苦笑道:“事实确实如此,这位道友如若不信,老朽没有办法。” “你这么说,分明就是托词!”静官哼了一声,嘴角差点撇到了后脑勺,“如果你真想让别人相信,怎么可能没有办法?” 辛同原本想阻止静官,毕竟莫云尉手里还捏着一颗造化度厄丹。若把他惹恼,这一次就白来了。正待开口之际却心头一动,便任由静官去说了。 “办法有很多!一,你发个dú誓,越dú越好,不dú就不能证明你的心意!二,你拿出一些珍贵地物什。比如说神器……当然,神器你可能没有。但最低也要是上品仙器!俺师父为人向来大度,而且不贪心,你也不用多拿,有那么三件五件就成!三……”静官扳起手指头数了个一二三四五,最后道:“其实归根结底只有一句话示之以诚!只要你表示了足够的诚意,打动了俺师父地……那个心,你那两个条件。俺师父怎么能不答应?” 辛同听得哑然失笑,他想起了先前莫云尉的孙女莫可可敲诈风流衰男的事情来,现在静官又准备对莫云尉动手开敲……难道,今天是敲竹杠的好日子吗? 莫云尉听罢静官所言,先是摇头苦笑,片刻后叹了口气,道:“道友所言甚是!这个示之以诚尤其深刻!老朽为了让辛宗主答应此事,不惜拿出原本留给自己度劫时使用的三颗造化神丹……难道。这样的诚意还不够吗?”说罢又摇了摇头,做势要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2 章 紫玉瓶收起,长叹道“既然辛宗主无意,老朽只能深感遗憾了……” “看来,前辈确实有难言之隐啊。”辛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笑道:“晚辈如果再行逼问。那就是晚辈不知好歹了。”莫云尉手中地紫玉瓶散发着柔和的荧光,却刺得辛某人两眼生疼,恨不得一把夺过,费了好大地力气才强行压下,道:“正如前辈所料那般,晚辈确实非常想得到这颗造化丹,只是前辈如此莫测高深,在下心头惴惴……唉,在下也只能深感遗憾了……”对身侧的风流衰男道:“兄长,小弟无能无力了……兄长任意责罚。小弟绝无怨言!” 风流衰男哈哈一笑。道:“无歧这是说的哪里话?”他也属于人老成精的家伙了,又怎会不明白辛同的用意?“无歧能够在百忙中陪愚兄前来。足见其诚,愚兄感激还来不及,何来责罚之说?” “多谢兄长谅解。”辛同回身向莫云尉施了一礼,道:“打扰前辈了,晚辈还要几件要事要办,就此别过。”说罢转身而行。 “且慢!”莫云尉双眉一挑,满脸怒意地看着应声止步回头的辛同,半晌后脸色渐渐平复,暗骂了一句“小狐狸”,低声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这也怪不得他……”抬头望着屋顶,脸色变幻,足有一盏热茶地工夫方低下头来,沉声道:“辛宗主,今日你若不同意,总有一天会后悔莫及!老朽请你保护之人,乃是……乃是……总之,你绝对认识就是了。而且,此人绝非你的仇敌!” “那么,此人是谁?”辛同回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莫云尉,“只要前辈告知,晚辈立刻答应!”他实在是太想知道,这个肯用三颗度劫神丹让他变成风流宗宗主的神秘人物是谁了。 “老朽不能说!”莫云尉脸色凝重,话说得很慢,但语气坚定,而且还带着一丝责怪,“辛宗主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想一想,这几年都认识了哪些人……” 这句话让辛同陷入沉思。他几乎是出于直觉地认为莫云尉说的是真话,那个神秘人物,一定是他在这几年里所认识的人! 只是,这个人是谁? 辛同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目,死而复生后所认识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在他脑中闪过,不仅是修行界中的修炼者,还包括了凡世中人。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金可心,但紧接着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金可心地师门玉顶山金光洞,在修行界只能算得上二流甚至是三流门派,号称玉顶山金光洞道法修为第一的掌门人,辛同曾在东汉德举办大烽火台时见过,其道行与莫云尉相比,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而且出了名的一毛不拔,这样一个门派,这样一个掌宗者,即使拥有造化度厄丹,又怎会因为门中一个记名弟子而将三颗堪称神丹的造化度厄丹用到他地身上? 金可心的老爹金生金,虽然是天下数得着地大富翁。但在修行界中珍稀到了极点的造化度厄丹,又岂是尘世中的金银所能买得到的? 金可心可爱的身影在辛同脑海中浮现,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轻叹。对于这个惊鸿一现便杳无音讯地初恋情人,他在深深思念之外,更多的是愧疚。两人分离已经两年有余,他却一直没去寻找不知所踪地金可心,尽管这期间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如同疾风骤雨般让人喘不过气来。使得他腾不出手来前去找寻,但他每每念及于此。仍然不能原谅自己,觉得对不住金可心的一腔深情。 费了好大力气才从自责中解拖出来,辛同再次将心思放到推测那神秘人物上面。他第二个想到地人不是石老盗也不是哈默大师,而是风骚绝代地烟雨仙子。在他想来,也只有烟雨仙子或是哈默大师那种地行仙级别的强人,才可能有一次拿出三颗度劫神丹地魄力和本事。 但是,烟雨仙子为甚么要用三颗神丹来帮助自己呢?哪道她难耐千年寂寞。与自己见过一面后便春心骚动得不成样子,犹如江水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所以才会……刚陷入意yín之中,辛某人立马就清醒了过来,他记得很清楚,与烟雨仙子相识那会儿,他比煤块还要黑上三五倍,远不如现在这般,看起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不过。烟雨仙子喜欢又黑又壮地家伙也说不定……”辛某人再次清醒,满天下又黑又壮的家伙多了去了,即使烟雨仙子喜欢黑壮男人,也轮不到他啊…… 但是,除此之外,烟雨仙子又为何要这样做呢?辛同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只好暂时先把烟雨仙子列为怀疑对象。“只是很奇怪啊,老子怎么会先想到烟雨仙子而不是哈默大师呢?难道是因为她比哈默大师风骚?” “啊哼!”一声直撼人心的咳嗽突然在室内响起,惊醒了神游不知时光逝的辛同,抬眼看去,莫云尉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不知辛宗主考虑好了没有?”莫云尉脸上的责怪之意更浓,“如果辛宗主还是没有拿定主意……” 辛同一咬牙,伸出手,道:“拿来吧!在下答应你那两个条件!”对于他身为风流宗宗主而加入天火教。他没有征求老宗主风流衰男的意见。这并非是他不尊重风流衰男,只是因为。在此事上,无需征求。 他的这一决定,让在场众人神情各异。风流衰男一脸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地神色,嗫嚅难言。静官则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似乎想不通辛同为何会在本可狠敲一笔的情况下,就这样痛快地答应了。至于几丈外的冷玉冰和莫可可,两人全然没有注意这边,手拉着手,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些甚么,样子甚是亲热。 莫云尉轻轻地吁了口气,道:“一言既出……” 辛同立即接口,神情庄重地道:“雷打不动!”摆手示意莫云尉先不要把造化度厄丹拿给他,道:“不过有一点在下要先行说明!在下只是以个人身份加入天火教,与风流宗没有半点关系,贵教不得以任何理由要求在下动用风流宗的人力物力……” 莫云尉的神情比辛同还要庄重,道:“辛宗主放心,加入本教后,辛宗主也只是客卿身份,所做地事情,只是保护那个人而已……当然,这要等机缘凑巧,那个人让辛宗主知晓其身份之后,辛宗主才能履行这一职责。在此之前,辛宗主想做甚么就做甚么,教中上下,绝不会有一丝干涉!而且,辛宗主有甚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只要知会一声,本教定会戮力以赴!” 辛同诚恳地表示了感谢,心下苦笑,莫云尉及其背后的势力,费尽心机才让他加入了天火教,其目的,真的只是让他保护一个人?如此好事,打死他,他也不敢相信!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抬头扫了一眼正将装着造化度厄丹的紫玉瓶递来、脸上有些许得意之色的莫云尉,辛同心头傲气顿生:即使是个圈套,老子手持天殛怒雷刀,身披魔狱雷虺甲,头有三足金乌借宿,胸有刀灵霸绝寄居,腰缠默默,身乘玉鹰……到时候见招破招,又怕你何来? 接过紫玉瓶后辛同看也不看,转手便递给了风流衰男。 握住这几乎可以使自己安然度过天劫的造化度厄丹,风流衰男百感jiāo集,为了这三颗神丹,他付出得太多了。就那样怔怔地呆立半晌,风流衰男忽然向辛同深深施了一礼。 当他们把一切谈定,天色已暗。莫云尉请辛同等人在此歇息一夜再行动身,辛同婉拒了。他现在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哈默大师所在的万坑谷,看看父母是否在那里,是否安然无恙,是以虽然仍有满腔疑问,却也不肯在这里耽搁一夜?而风流衰男终于有了三颗度劫神丹,可以安心地去准备度劫事宜了,自然也不会在此浪费时光。 与莫云尉辞别,玉鹰载着冷玉冰和要去赈灾的莫可可飞在前面,静官驾驭飞剑跟在后面不远,辛同在风流衰男地示意下,与他落在最后。 飞行法器地光罩内,风流衰男一句话就让辛某人的大白脸变成了大红脸,“无歧,你怎么还是童男之身?” “咳咳咳……”辛猛人一口气喘岔,直咳得脸红脖子粗,说话都结巴了,“这个……这个……这段时间乱……乱事太太太太多……还……还没来得及破……”只想就此钻入藏渊扳指再也不露面,心中发出饿狼般地嚎叫:“破处!老子要破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边在心里鬼嚎一边奇怪,难道风流衰男把自己叫过来,只是想问这个吗? 风流衰男哈哈大笑,道:“无歧不用感到惭愧,从童子鸡到男人地转变,当年愚兄可是快六十岁的时候才完成!”说着拍了拍辛同的肩膀,道:“不过无歧修为进步神速,二十刚出头便已金丹大成,完全没有必要向愚兄看齐,该出……qiāng时要出qiāng啊!哈哈哈……” 第一章取丹(下) 那少女脸上红晕未消,突然睁开双眼,道:“虽然你很帅很帅,而且还很英俊很潇洒很……但是,我还是不能告诉你……嘻嘻……” “难道小仙子也想敲我的竹杠?”某人继续展示笑容,“那么,小仙子就敲吧。”那少女连连摇头,“你这个问题和他那个问题不同,即使送再多的竹杠过来,我也不会说地!至于他吗,如果能让本姑娘敲得满意了……嘿嘿……”这小姑娘确实够剽悍,面对即将度劫的修行界高人风流衰男,非但全无惧意,反而摆明车马本姑娘就是要敲你的竹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风流衰男只得认敲,一口气取出六七件物什,“这件紫霞衣,以北海紫蚕丝及化骨魔域血冠紫羽鹤鹤羽织就,并由老夫亲手炼制三年,水火不侵刀兵难伤还只是其次,关键是这紫霞衣的颜色,与仙子肤色极为适合!仙子一旦穿上,那当真是锦上添花,衬以仙子绝世姿容,定会倾倒众生!这株青菡草,有驻容养颜之效,置于居所之内,则可令青春常在矣!这一枚雪珠碧玉钗,乃是以……”为了得知莫云尉的去处,修行界高人无奈地变成了商贩,尽力推销自己的产品,而且还生怕主顾看不上眼! 将那六七件物什详细地介绍了一遍,风流衰男大手一挥,道:“只要仙子告知莫公的所在,这些东西任由仙子挑选一件……不,三件!” “啊!这个是好东西!这个也好!”那少女眼里光芒闪动。一件一件地接过那些物品,正在爱不释手之际,忽然听到风流衰男只让她选三件,急忙将那些东西搂在怀里,杏眼一瞪,嗔道:“你这个人怎么这般吝啬?三件东西就想知道我爷爷的行踪?哼!本姑娘决定了,除了这七件以外。你再拿出一万……不,三万两黄金。本姑娘就告诉我爷爷在哪里。否则,哼哼,你们请回吧!” 遇到如此剽悍地小姑娘,有求于人的风流衰男只能无奈地苦笑,自己真是低估了对方敲竹杠的本事,枉做了一回吝啬鬼。“这七件虽然俱是罕见的珍贵之物,但既然仙子喜欢。那就全送给仙子。只是老夫身上并没有三万两黄金,仙子可否宽限一些时日?” “好吧,那就宽限三天。”那少女两只乌黑的眼眸转了数下,嘻嘻一笑,道:“不过,你要写张欠据,写明欠本姑娘三万两黄金!”风流衰男笑着点头应允,三万两黄金虽然数目不小。但活了几百年的他仍然拿得出来,只是心头很不是滋味罢了。 那少女得意地晃了晃头,将那七件物什收起,紧接着变戏法似地拿出了笔墨纸砚。 看着风流衰男将欠据写好,然后以独门道法划好押,那少女欢喜无限地接过。慎重收好,道:“刚才错怪你了,你一点儿也不吝啬。”说着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又道:“你来得很及时,今天是我奉爷爷之命在这里等你的最后一天,如果你再晚来一个时辰,就找不到我爷爷了……你真聪明,我爷爷最迟一个时辰就会来这里了。”说罢向风流衰男吐了下舌头,扮了个只见可爱不见可怖地鬼脸。 风流衰男只有苦笑。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打死他也不敢相信。一派谦谦君子风范的莫云尉。竟然有个敲竹杠如此厉害地孙女。 辛同知道风流衰男心头不是滋味,但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说甚么,只能把话题转开,传音道:“只要老莫手里还有度厄丹,咱们能得到一颗,再送给那小姑娘七件宝物也值得。”话一说完这家伙就后悔了,哪有这么转移话题的啊?这岂不是在提醒那个正处于懊恼中的某人,老莫手里有没有造化度厄丹还是未知,这和成心给老风上眼yào有啥区别? 果然,风流衰男闻言一愣,道:“但愿莫老手中还有……”略一停顿,笑道:“即使没有也无所谓,那些东西送给莫老的孙女也理所应当。” 那少女敲了风流衰男如此多的珍罕之物,高兴万分,一张俏脸笑得如同盛开的鲜花一般。忽然间想起了甚么,脸色一变,看了众人一眼,甚是紧张地道:“我爷爷来了,你们不许把刚才地事情说出去哟!” 风流衰男大手一挥,笑道:“那些物事乃是送给小仙子的见面礼,谁也不会说出去。” “当真不说?” “当真不说!” 得到了众人肯定答复的少女眉花眼笑,道:“我爷爷还要将近一个时辰才能来到这里,大家进屋坐会儿吧。” 茅屋内空空dàngdàng,仅有一张方桌数张木椅,看起来甚为粗陋,全无修行界高人居所应有的气象。见此情景,不仅辛同满腹狐疑,就连风流衰男的心里也打起鼓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头苦笑。 那少女不管别人转些甚么心思,依次取出敲诈来的宝物,每看一件都要发出数声欢呼,喜不自胜。辛同和风流衰男见她这副样子,反而放下心来。 那少女将那七件物什翻来覆去看了十数遍方始收起,却又拿出风流衰男的那张欠据,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问道:“三天之后,我怎么能拿到这三万两黄金呢?” 辛同暗骂了声小财迷,向那少女微笑道:“在下风流宗宗主,三天之内,姑娘无论甚么时候前往敝宗,都可拿到这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3 章 万黄黄金。嗯,这不是个小数目,在下让他们准备银票好了……姑娘意下如何?” “嗯嗯,这是个好主意。”那少女轻咬下唇。一双黑眸转了两下,狡黠地笑道:“那么,辛宗主身上带银票了吗?” “带了……不过不多。”辛同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只有面值两三千两银子的银票,差得太多了,姑娘还是到敝宗去取吧。”汉德王朝一两黄金折合十二两白银,三万两黄金就是三十六万两银子。这其间地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那少女摇了摇头,道:“你先给我一千两银票。从那三万两黄金里扣除好了。”见辛同面色古怪,那少女皱了皱鼻子,道:“你以为我是为自己要的三万两黄金吗?” 辛同大奇,“不是给你自己要的,你是给谁要的?” 那少女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只知道修炼的人啊,一点儿也不关心人间疾苦。别忘了。你们也曾是凡世中人!” 少女突如其来的指责让辛同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风流衰男界面问道:“仙子指地可是二十多天前南汉德及西汉德地洪灾?” “是啊。”那少女脸上闪过不忍之色,道:“那场大洪水据说波及了九府四十三县,有近百万人因此失去了家园,死伤无数……很惨很惨的……” 辛同刚刚屠虺归来,然后直飞东汉德京城,是以对这场百年难遇地大洪水毫不知情,震惊之余。对那少女的印象大为改观。“这么说来,你是为那些难民要的黄金喽?”见那少女点头,辛同一竖大拇指,赞道:“姑娘不仅姿容若仙,而且宅心仁厚,令人肃然起敬!”说着取出银票。自己留下两张,其余的全部递了过去,道:“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请姑娘收下。那三万两黄金,敝宗会分文不少地奉上,不仅如此,敝宗还要再拿出七万两黄金,与姑娘同时救济灾民。” “如此善举,老夫怎能落后?”风流衰男chā口道:“即使倾家dàng产,老夫也要参加!这样。老夫再凑出十万两黄金。为灾民略尽绵薄之力。”纵使修行界中的修炼者大多富有,但十万两黄金仍然是一笔极为庞大的数目。不是每个修炼者都能拿得出来地,风流衰男所说地倾家dàng产,并非夸大之词。 “风道友此举定会感动上苍,当可安然度劫!”一个甚是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茅屋外响起,话音未落,那人已在屋内现出身形。 “多谢莫公吉言。”风流衰男迎上前去,拱手为礼,道:“一别数月,莫公一切安好?” 被风流衰男称为莫公地莫云尉满头雪也似的白发,面色红润,脸上一丝皱纹也无,举手投足间极具高人风范。辛同待两人寒喧完毕,上前施了一礼,道:“晚辈辛无歧,莫前辈好。” 莫云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打量了辛同片刻,又看了风流衰男一眼,笑道:“辛宗主雄姿英发,天赋异秉,绝非池中之物,他日极有可能成为修行界近万余年来飞升的第一人,好眼光,风道友果然是好眼光。” 莫云尉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称赞风流衰男,只是已经知道自己为何会接掌风流宗的辛同知道,这位老先生的话里有说话,他说地那个好眼光的人,绝非是指风流衰男。但辛同知道,现在去问肯定问不出甚么。把话题转到洪灾上面,辛同抢着承诺由风流宗出钱出人,尽本宗最大的能力去安置那些流离失所的灾民,因为不久后他要前往漠北,因此决定由冷玉冰主持其事。那少女吵着要参与救济灾民,莫云尉想了片刻后便同意了。 确定下此事后,辛同向风流衰男打了个眼色,对莫云尉提出了造化度厄丹的事情。 莫云尉目光在辛同和风流衰男的脸上扫过,捻须沉吟了半晌,道:“老夫手里确实还有一颗度厄丹,也可以将其送给辛宗主,只是……” 辛同忙道:“前辈有甚么事情尽管吩咐,无歧定会戮力以赴!”如果能要来这颗度厄丹,他就不欠风流衰男甚么了。 莫云尉目光灼灼,道:“只要辛宗主答应老夫两个条件即可。”辛同道:“前辈请讲。”他早已经适应了这种彼此之间地jiāo换。 “第一,辛宗主须加入本教天火圣教!”莫云尉见辛同神色如常,目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缓缓地道:“第二,辛宗主要保护一个人,近身保护,期限最少是……三年。” 辛同沉吟片刻,肃容道:“晚辈决定之前,前辈可否回答晚辈两个问题?”他曾经听过天火圣教的名头,那是当今修行界中恶名甚着的一个教派,虽然只是魔教的一个分支,但已经有近三千年的传承,据说教内高人云集,势力极为庞大…… 是否加入这个几乎等同于魔教的天火圣教,可以说关系到辛同今后的大半辈子,当然要问个清楚。但是,他所要问的两个问题,与此却没有多大的关系。 他现在最为迫切想要知道的,一个是莫云尉为何要以三颗造化度厄丹诱使风流衰男传位与他,另一个,莫云尉让他近身保护地那个人,是谁? “有两方面地问题,即使辛宗主问了,老朽也不会回答。”莫云尉也是一笑,道:“确切地说,是老朽不敢回答。第一个方面,辛宗主不要问老夫为何要以造化度厄丹请风道友传位辛宗主一事。第二个方面,不要问老朽请辛宗主保护的是何人……除了这两方面,其它问题,辛宗主但有所问,老朽知无不言。” 辛同先是一怔,旋即苦笑。眼前这位鹤发童颜地老者正应了这句俗话“人老成精”,竟然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思,先行把口给他封了。 一旁的静官嘟囔道:“你这老儿,不和我师父说明白你要我师父保护何人,我师父怎么知道你要我师父保护何人?” 静官这句绕口令似的话让众人同时莞尔,辛同道:“是啊前辈,前辈不告知晚辈要晚辈保护何人,晚辈怎么去保护那位何人?” “时机到时,老朽自会告知辛宗主。”莫云尉捻须笑道:“虽然朽现在不能说明,但辛宗主大可放心,老朽请辛宗主所保护之人,绝非辛宗主的仇敌。”说着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个紫玉瓶,托在手中看了片刻,微笑道:“辛宗主是否答应老朽的那两个条件呢?” 第二章妖乱(下) 辛同汗颜无语,风流衰男又道:“愚兄给你的玉简看了没有?那上面可是愚兄这一生yīn阳双修的宝贵心得,无歧不仅要看,还要将之付诸实施。如此一来,无歧不仅修为的提升上会比先前更为迅快,而且,更可以体会这天地间最为奇妙的滋味之一!我说贤弟啊,这种一举两得的美事,你怎么拖到现在还没有做?不要犹豫,不要彷徨,记住,该出qiāng时就出qiāng!” 辛同深以为然,点头道:“兄长说得是,再不用,这qiāng都要生锈了……那玉简,小弟回头就好好研究一番。”眼见风流衰男仍有在此话题上继续深入研讨的意思,辛大童子鸡急忙岔开,这事说起来实在是太伤人自尊了,“兄长此次度劫,可否需要小弟助上一臂之力?”这话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但是处于现在这种窘境之中,辛大童子鸡也管不得那许多了。 “贤弟为愚兄所做的,已经够多了!愚兄怎能再让贤弟涉险?而且,有这三颗造化度厄丹,这次小天劫,愚兄自信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度过。”风流衰男没有一丝一毫的嘲笑之意,反而满脸俱是感激之色,“愚兄此次若能安然度劫,皆为贤弟之功……你我兄弟之间,愚兄就不说客气话了,但无歧的情义,风三永铭五内!” 辛同笑道:“兄长刚刚还说不说客气话了,这话还不够客气吗?好了,咱哥俩别在这事上争了。兄长可知哈默大师的万坑谷在甚么地方?”他早就问过玉鹰,已经知晓万坑谷地方位,此时之所以向风流衰男明知故问,只是怕这家伙再把话题扯到童子鸡上而已。 一行人到达风流宗距离东汉德京城三百余里的另一外别院时,月已当空。风流衰男与辛同道过珍重后挥手离去,留下的爽朗笑声让辛同对他度劫成功信心十足。 风流宗的弟子禀告,温玉柔先后两次向所有别院传过信息。第一次是六天前,她与云空、薇儿、小草等人护送辛同的父母前默大往哈师的万坑谷。第二次是两天前。称她们已经安全抵达,请辛同不用挂念。 辛同心头悬着的大石头落了一半下来,谢过那名弟子,然后准备与静官动身前往万坑谷,如果不能亲眼见到父母安然无恙,他心里地那块石头肯定不能完全落地,当然更没有心思去漠北乌勒族的老巢了。 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原来同意留下来与莫可可赈灾地冷玉冰,竟突然反悔!说甚么也要和辛同一同前去!无论辛同怎样劝说,甚至板起面孔端出了宗主的架子,一向温柔和顺的冷玉冰却仍然倔强地摇头。 辛同大为不解,问冷玉冰为何一定要跟着去?冷玉冰只是抿着嘴一个劲儿地摇头,却不予回答。辛同还待再问,一旁的莫可可把一张樱桃小嘴差点撇到了后脑勺,“辛大宗主。你长得这么帅,怎么这么笨呢?别人都说聪明地脑袋不长毛,看你的头发这么短,按理说应该很聪明啊……哼哼哼,我先前还夸你聪明,你太让人失望了!唉。真是可惜……” 莫可可这番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辛大宗主越发摸不着头脑,但他有一点很清楚:莫可可已经知道了冷玉冰要跟他同往万坑谷的原因。 辛猛人向来不耻下问,而且他地脸皮也没有因为肤色变白而变薄,当即弯下腰俯下身,向着香扇坠般娇小的莫可可涎着脸道:“美丽的***,你是如此地美丽而聪慧,是如此地那啥和那啥……你能否让我变得聪明一些,把原因告诉我吗?” “不能!”莫可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辛同,“而且,我也要跟着去!”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说罢拉着冷玉冰向外走去。走了两步莫可可突然停了下来,回身昂首挺胸地道:“还有。我不是***!” 辛同愕然,半晌方向着走出屋外的二女背影问道:“你们俩都跟着去了,那赈灾怎么办?” 莫可可头也不回,道:“你办事,我放心!你看着办好了。” 第三天日出时分,一座座直入云霄的山峰映入辛同眼帘。“公子,万坑谷就在这昆仑山脉之中。”玉鹰向辛同传来神念后,立即俯身下冲。这个突然至极的动作让鹰背上的莫可可发出一声尖叫,死命抱住辛同地胳膊,再也不肯撒手。 飞行的数十个时辰中,这已是莫可可第五次险些高空失足了。辛同另一侧的冷玉冰乘坐玉鹰的次数多过莫可可,经验自然丰富了许多,是以玉鹰刚一俯冲便抱住了辛同左臂,无惊无险。 而做为一直把玉鹰当做飞行法器的辛同来说,即使玉鹰在空中接连翻上几十个筋头,他也绝不会有事。而且,这家伙还巴不得玉鹰多做一些高危险xìng的动作胳膊被美女尤其是有货地美女紧紧地抱在怀里的感觉,真是爽啊!当然,他的这个心思绝对不会也不敢和生xìng高傲的玉鹰说请原谅这个色心大得犹如太阳色胆却小得如同米粒的家伙吧,毕竟,他还只是一只童子鸡…… “公子小心!”玉鹰再次传来的神念惊醒了那个正陶醉于柔软感觉中的家伙,“万坑谷方向的妖气怎么会这般浓重?” “妖……妖气?”辛同很认真地愣了一下当世六大地行仙之一的地盘里,怎么会有浓重的妖气?要知道,这地行仙可是等同于三大妖王地存在,而且也没听说哈默大师和哪位妖王jiāo恶,除却三位妖王,甚么样地妖怪敢来找地行仙的晦气?还有,说万坑谷妖气浓重地这位,好像也是妖啊! “强壮地主人哟,前面的妖气确实浓重得很哟!”默默也传来了神念,“而且,那浓重的妖气是许多股妖气汇聚而成的!” “那万坑谷之所以被称为万坑谷,是因为哈默一个极为特殊的嗜好。此人一直极为喜欢挖坑,曾言此生势必挖坑一万……他挖的坑都是用来镇压封印杀戮过人类的妖怪之用。”玉鹰再次传念,对于妖怪一词毫不忌讳,“现在的万坑谷虽然没有一万个妖怪那么多,但一两百个大妖小妖,应该还是有的。现在万坑谷的妖气浓重yù燃,想来是封印出了问题。” “嘿嘿,想当时头一次见到哈默的时候,那家伙把老子收拾得那叫一个惨!这回群妖集体造反,轮到他手忙脚乱焦头烂额了,嘿嘿嘿……哎哟不对!”幸灾乐祸的辛某人猛地回过味来,“老子的老子和老娘也在万坑谷啊!”一念至此,辛同立马慌了神,“前辈,咱们再飞快点成不?” 十数座巍峨的山峰连成一体,四面环绕,铜墙铁壁一般将椭圆山谷围在中间。那山谷的形状与辛同收伏玉鹰与默默的雪域翠谷极为相似,只是大上许多,估计最少也要有数十里方圆。 谷内绿草如茵,树木苍翠,无数奇花绽放其间。一条波光粼粼的溪水潺潺流动,将山谷一分为二,夕阳残照下色彩瞬息万变,斑斓纷呈。溪水两岸桃树成林,一朵朵粉嫩的桃花开得正艳……景致之美,纵有仙家妙笔,亦难描画。 只是此刻谷中妖嚎怪叫声此起彼落,众妖施法时或是弄出一团团妖云黑雾,或是喷出一蓬蓬火焰一股股酸液,将这人间仙境似的山谷折腾得乌烟瘴气,不成样子。 山谷左侧的山凹处,一道湛蓝如海水的巨大光罩傲然簇立,似乎将半座山峰都笼罩了起来。光罩外的地面上,团团围着数十个形状各异的妖怪,各出妖法,向那光罩不停攻击。 这群妖怪族类烦多,马妖兔妖耗子妖、蛇妖獾妖野猪妖、刺猬妖、黑熊妖、还有一堆蛤蟆妖……当真称得上是琳琅满目,蔚为奇观。在这些妖怪身后二三十丈处,还有一大群族类相仿的妖怪,一个个或蹦或跳,或嘶吼或嚎叫,兴奋无比地在为前面的那些妖怪助威。 地面上热闹非凡,光罩上方两三百丈的空中,斗得更为激烈!六个显露出本体的妖怪遥遥将一个白色身影围在当中,各显神通,狂攻不休。 这六个妖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4 章 不仅现出原形,而且还似乎在自己身上加持了妖法它们的形体之巨大,完全超出了想象力的极限!就以其中最为“娇小”的狐妖来说,身高最少要有八九丈左右,四肢长约三丈,胸腰粗过两丈五六,单是那颗狐头已足有丈许方圆,巨口獠牙,看起来可怖已极。 体型最小的狐妖已经如此,其它的妖怪更是可想而知。六个妖怪中排在倒数第二位的狼妖已比狐妖大了将近一倍,倒数第三的豹妖又比狼妖大了一倍,而那体型最大的黑熊妖更是高逾百丈,熊掌如盘石,熊腿如巨树,熊胸熊腹熊腰熊背直如山壁,两只熊眼宛若巨型灯笼,一张熊口红乎乎血淋淋如同镶了数十支巨刀巨剑的山洞……说实话,即使将它称为一座会移动的山峰也绝不为过! 余下的白虎妖和青牛妖,虽比黑熊妖略小,却也只是略小而已,堪称同样巨大到了极处。 六个绝对称得上庞庞或是巨巨或是大大的妖怪,它们的合力一击,会有多大的威力? 第三章斗妖(上) 与那六个庞庞巨巨大大级的庞然大物相比,处于六妖包围圈中的那个白色人影,实在是太渺小了,用“蝼蚁之与大象、一粟之与沧海”来形容,均不为过。 两方在体型上虽然有着天壤之别,但双方在道行上来说,差别却没有多大。当然,这个差别没有多大,指的是六个妖怪对一个人。如果以个体实力而言,那个渺小的人影绝对要高过六妖中的任何一个!这一点,只凭那六个巨妖要合力围攻那白色人影一人就可看出。 那白色人影进退间疾如闪电,在六妖十二只巨爪疾风骤雨天罗地网一般的攻击中闪转腾挪,竟然没有伤到分毫!不仅如此,她的每一次攻击,力量都大得出奇,纵使是体型庞大如山的黑熊妖,在她纤纤素手一击之下也要不由自主地暴退出五六丈,更别说其它的几个妖怪了。 地面上攻击那个巨大碧蓝光罩的群妖,前面一拔妖怪的攻击力度稍有减弱,第二拔立时换上,待第二拔攻击力稍减,第三拔又立刻冲上前去……如此轮番上前,对光罩的攻击没有片刻停顿,使得那光罩的色泽越来越淡。如果让这些妖怪不停地攻击下去,碧蓝光罩破裂损毁,只是迟早的事情。 空中的白色人影注意到了岌岌可危的碧蓝光罩,是以一直想要突破六妖的包围,只是那六个妖怪的实力虽然比她或多或少弱上一些,但也都是强绝一时之辈。尽管被她接二连三地击飞或击退,却总有妖怪迅速上前拦住去路。 如同皮球一般一次又一次地被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一掌击飞,六个妖怪早已经恼羞成怒,恨不得一爪将那女子抓成碎片!奈何那女子不仅身形快得不可思议,她那看起来纤细柔弱地身体更是坚韧得匪夷所思,在它们妖法的猛攻下仍然能够安然无恙!可以这样说,它们全力施展的妖法不能带给那女子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伤害! 面对这样一个敌手。无论是谁都会生出老虎咬刺猬无处下口之感,六个大妖怪此时的心情几乎完全一样。那叫一个又羞又恼又郁闷! 又一次被那白色人影击得飘退三四十丈,六妖中xìng子最为暴燥的豹妖再也忍受不住,昂首发出一声令风云变色的怒嚎,庞大地躯体眨眼间竟缩小了一半有余,随即又是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吼,张嘴喷出一颗赤红如火地珠子。 一般来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妖怪绝不会把自己的内丹作为攻击的武器。道理很简单,如果对方的道行比它高上许多,它的内丹极有可能被对方收去。失去内丹的妖怪,轻则修为大损,重则道行尽丧打回原形。豹妖明知那女子地道行高过自己,却仍然喷出内丹,可见这家伙实在已经气恼到了极处! 如一团火焰般的豹妖内丹在空中划过一条眩目的红线,瞬息到了那白色人影的身后。 豹妖破釜沉舟的举措深深地刺激了其余五妖!拦在白色人影身前的狼妖没有再如先前那般。以顺势后退来卸掉那女子重逾山岳的掌力,而是运足修为,抵死不退,用胸膛硬生生地接了下来! “咔嚓嚓”数声暴响,狼妖胸骨尽碎,前胸塌陷了好大一片。从狼口中喷出的鲜血有如血雨。淋得那女子满身都是。 突如其来地变故让那女子一呆,身形稍慢。只是这么一刹那的停滞,豹妖的内丹挟着磅礴的丹气,以无与化比的力道重重地击中了那女子的背心。 任那女子地道行高深无比,这一击仍然让她口喷鲜血,在虚空中踉踉跄跄,摇摇yù坠。 在豹妖刚刚喷出内丹的瞬间,除去狼妖外的四妖几乎同时发出巨吼,身形急剧缩小,四颗内丹一齐喷出。 这四颗内丹色泽不同。大小不一。速度却快得同样不可思议,白色人影刚在空中稳住身形。四颗内丹便击在了她的身上。巨大的撞击力以及丹气侵体,让那女子立即陷入昏迷,从空中直落而下。 五个妖怪收回内丹,随即化做三男两女。黑熊妖化成一个身高过丈的壮汉,白虎妖化成一个面目威严的中年男子,花豹妖化成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青牛妖与银狐妖则化成了两个女子。 青牛妖所化的女子同样身高过丈,头如笆斗,眼赛铜铃,看起来比黑熊妖所化的壮汉还要强壮凶猛三分,如果不是她胸前两座雄伟得有些吓人地山峰,实在难以看出是个女子。 那银狐妖所化地女子却极为娇小,犹如香扇坠一般,但她胸前的两座山峰看起来似乎比青牛妖地还要壮观,仅是呼吸间已经波涛汹涌,令人一见之下情不自禁地为其担忧:这么大的两只南瓜,她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受得了吗? 这女子虽然身材有些失调,但肤色极白,而且眉如远山,瑶鼻玉齿,尤其她那两只眼睛,水汪汪湿淋淋却又时时刻刻都在跳动着幽怨的火焰,似乎在轻声呼唤着:来吧,来吧……如果只看这些,这女子无疑当得“绝世尤物”之称!但极可惜的是,她的一张嘴两片唇,委实太……太……太那个了。 那张嘴很大,非常大,不用笑都让人有一种嘴角咧到了耳边的感觉。不仅如此,她那两片嘴唇还很长很厚很红,就象是两根烤熟的香肠挂在了瑶鼻下玉齿外……如此巨大的反差,令人扼腕之余,更恨不得一吐为快。 五妖化为人形后在空中不做片刻停留,青牛妖所化的壮女火烧眉毛一般冲到地面,趴在被狼妖砸出的狼形大坑旁悲切已极地嘶喊道:“小奥!小奥!你伤得重不重?啊?你伤得重不重?重不重?”如此喊了数声,见坑内的狼妖毫无反应,青牛妖所化的壮女咧开大嘴号啕大哭,“呜呜呜……奥斯卡!俺地的心肝宝贝天使奥斯卡,你倒是给老娘说话啊!呜呜呜……你要是就这样挂了,俺地后半辈子可怎么活啊?呜呜呜……”足有荔枝大小的眼泪从她的铜铃大眼中一串串滚落,压弯了一丛又一丛柔嫩的青草。 “淡墨青衫,你个臭婆娘!你别光知道哭!先把老子拉上来!”被青牛妖所化的壮女淡墨青衫用大泪砸醒的狼妖天使奥斯卡强忍剧痛低声喝道:“你再哭上一会儿,本公子就真挂了,活该你守上半辈子寡……哎哟!臭婆娘,你轻点,把老子拉成两段,你到哪里去找本公子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地少年郎……” 其余的四妖不约而同地来到仰卧于地的那女子身旁不远处,黑熊妖化成的壮汉看着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看起来了无生气似乎已经死去的女子,一竖大拇指,赞道:“真是难以想像,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一身道行竟然强横至厮!将咱们六兄妹逼得现出本体而且用上了极损道行的大法不说,更伤了六弟,逼得咱们五兄妹内丹齐出,至少要苦修十年才能恢复原来的修为……厉害!” 白虎妖化成的中年男子缓缓点头,威严地道:“然!” 花豹妖化成的老者狠狠地揪着胡子,恨声道:“大哥,不管这女子道行多高,仅凭她伤了六弟,让三姐如此伤心,就足以将她剥皮拆骨、形神俱灭!”两只眼睛紧盯着黑熊妖,只待他一点头,立即动手。 未等黑熊妖表态,站在花豹妖身旁的银狐妖一步跨到他的身前,两手叉腰,接口道:“五弟且慢!让四姐出口气先!”说着扭了扭小蛮腰,又用力抖了抖胸前的两只巨瓜,右手捏成兰花,指着那昏迷中的女子骂道:“你个小娘皮,不仅道行比俺狐王列那高,长得也比俺这六尾银狐更像狐狸精,真真是气煞人也!你家姑nǎinǎi这就划烂你这张狐媚子脸,看你还……” 黑熊妖闻言皱眉,道:“四妹,这女子虽然在斗法中伤了六弟,但她在咱们五兄妹内丹的合力一击之下,即使不死,一身修为也毁得七七八八了,还请四妹看在她那身绝高的修为份上,不要……” 不等他把话说完,巨rǔ列那猛地转过身,柳眉倒竖,甚是愠怒地道:“黑天,黑老大,你又来fù人之仁了……别忘了,那小狐狸精是咱们的敌人!对于敌人,我们绝不能手软!这小狐狸精伤了六弟不说,还让三姐那么伤心,更让我们几兄妹损了十年道行,十年,十年啊!多么漫长的时光啊……”狐王列那激动得胸前波涛澎湃,壮观已极,那两片香肠嘴唇更是上下翻飞,唾沫星子四下飞溅,“这些暂且不说,尤其让人不能忍受的是,这小狐狸精居然比俺漂亮了这么多!不行,今天俺拼着被大哥责骂,也要花了她这张狐媚子脸!” 黑天抹了把喷到脸上的口水,苦笑道:“四妹,事情不要做得太绝,我们只是为了救出主上,若是真的将这个不知身份的女子容貌毁去,和他们就不好……” 第三章斗妖(下) 巨rǔ列那似乎没有听到黑天的话,闪身来到那女子身前,俯下身用尖利的五指罩住那女子的娇靥,侧头对黑天道:“大哥,就让小妹任xìng这……啊!”她的话只说了一半,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身子倒飞而出,接连撞断了若干根海碗粗细的树木,飞出四五十丈后砸在一颗参天巨木上方始停下,遥遥传来她那气极败坏的尖叫:“瘪了瘪了砸瘪了!你个小骚狐狸精,把你家姑nǎinǎi好不容易鼓起来地nǎi子砸瘪了!这可是俺用五十年的道行换来的啊……” 巨rǔ列那竟被那个他们认为已经道行大损、而且还处于昏迷之中的女子一掌拍飞! “这女子是昏迷刚睡还是根本就在一直装昏?她在我们五兄妹内丹的合力一击下,怎么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几个妖怪的脑中同时冒出这个念头,没等他们做出判断,那女子已在击飞巨rǔ列那的一瞬间飞身而起,闪电般出现在离她最近的花豹妖头顶,当头一掌拍下。 如果被她拍实了,花豹妖的头颅必碎无疑。 尽管花豹妖的道行已经到了固体化形的境界,但若是头颅碎裂,即使能够活下来也会道行大损,他当然不敢用自己的豹头去硬接那女子的玉掌,几乎出自本能地生出躲避之意。 花豹妖的反应可以说快到了极点,但那女子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他刚刚将头侧过,身子还没来得及动。那女子地一只玉手便已挟着风雷击在了他的左肩! “砰扑”一声闷响,堪称铜皮铁骨的花豹妖左半边身子应掌塌陷。那女子并不贪功,一沾即走,在花豹妖强忍剧痛发出的低哼声中身形再动,向黑熊妖冲去。 黑熊妖所化的男子高高壮壮,看似粗蛮,实际上却是几妖中最为警觉的一个。那女子击飞巨rǔ列那后刚向花豹妖扑去时他便发出一声霹雳似的怒吼。两只比醋钵还大地拳头上冒出炫目的土黄色光华,刹那间连击六拳。 恐怖地拳劲挟着惊心动魄的厉啸破空而至。似乎连虚空也撕开了,只是那女子的身形实在太快,六记万钧重拳甚至连她的影子都没有碰到,仅仅徒劳地将地面击出了数个大坑。 黑天原本就知道,自己的这六拳绝不会给那女子带去任何伤害,他只是希望能够分散那女子的心神,希望自己的猛烈攻击能让那女子有顾忌。以免自己地义弟义妹猝不及防之下遭了那女子的dú手。事实证明,他的这一愿望,还是达到了。那女子没有继续对花豹妖痛下杀手,与他的干扰不无关系。 这两三天来,他已经不止一次领教了那女子有多么厉害!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这女子的存在,万坑谷在他们里应外合的突袭之下早就崩溃了。 尽管他已对那女子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但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那女子在他们五兄妹内丹地打击下,竟仍然能够安然无恙!他们五兄妹因此都至少损失了十年道行,其中情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女子却一副毫发无伤的样子,甚至还能以偷袭的手段重创花豹妖! “是这女子的道行太高?还是我们六兄妹道行太低?”黑天脑中情不自禁地冒出这个让他感觉很无奈的想法,但他毕竟是一个道行高深的大妖怪。并没有因此而分神,双拳再次接连击出,土黄色光华纺织成一片绵密地光网,封死了那女子前进的所有角度。 那女子一声清叱,极速前飞的身子在空中大违常理地猛然停住,紧接着向右转折,犹如鸟过长空,轻松至极自然至极地避了开去。 从巨rǔ列那被击飞到花豹妖被重伤再到黑天又一次出拳,这一切发生在最多三息之内,但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白虎妖甚至是正在从坑里住外拉灰狼妖的青牛妖淡墨青衫都已经反应了过来。同时发出怒吼,各施妖法。从两侧猛扑而上,意yù再次困住那女子。 他们的想法很正确,而且也已用上了全力,但他们忽略了一点灰狼妖天使奥斯卡和花豹妖貌似高手先后重伤,巨rǔ列那更是连nǎi子都被砸瘪了,估计伤得也轻不到哪去,先前他们六个联手才能勉强困住那女子就是这样还被那女子重创了灰狼妖,现在只剩下三妖还有战力,结果可想而知了。 那女子如同一道雷电划破夜空,从淡墨青衫以妖法生成的漫天黑雾中穿过,一袖将白虎妖抽得连退四五尺,随即人化流光,sh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5 章 向那群一直猛攻光罩的妖怪。 地面的群妖中,有两个妖怪专门负责放哨,一直在关注着黑熊白虎等妖与那女子的斗法,一见那女子突破包围,那两个妖怪立刻发出尖锐地怪叫。 这些妖怪似乎都领教过那女子地厉害,听到告警的叫声后没有任何一个妖怪敢多做迟疑,不约而同地停下正在做地事情,齐齐发一声喊,四下逃散。此时,那原本是碧蓝的光罩,已经变得近乎透明了,如果任由这些妖怪继续攻击下去,也许用不了半柱香的工夫,光罩就要损毁了。 白衣女子如光如电,刹时追上了一个逃得稍慢的小妖,右掌一击之下,“轰”地一声响,那小妖化做了一团血雾。白衣女子连毙四名小妖,身形不停,向三十余丈外的另一名小妖飞去。 以她的飞行速度来说,三十几丈的距离弹指即到,那第五名小妖应该是无处可逃了。但极为奇怪的是,她只飞出了不到二十丈,身子忽然一滞,随即直坠而下。即将落地时方勉强稳住,脸色苍白如纸,一缕殷红的鲜血从她嘴角滑下。 “她居然一点儿也没察觉到姑nǎinǎi地幽虚化骨劲!”狐王列那挂着一对被砸得严重变形的巨rǔ从白衣女子身侧十余丈外的虚空中现出身影,高兴至极地大叫,“这小骚狐狸终于成了强弩之末了!哈哈!姑nǎinǎi终于可以报……啊!大哥二哥快来!她还没末……啊!你个死骚狐狸,又打姑nǎinǎi地nǎi子!啊……” 变形巨rǔ列那并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偷袭得手,喜出望外之下竟然站在了原处。被欺近身前的白衣女子再一次一掌拍在胸前,惨叫着远远飞出。 巨rǔ列那其实说得没错。那白衣女子确实已是强弩之末,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这女子一身鬼神莫测的修为,任何人胆敢轻视于她,都要付出代价。 巨rǔ列那被击飞前的一击让白衣女子的七窍同时喷出淡淡光焰,仅凭这些光焰地浓度就可知道,白衣女子真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地地步。 黑熊白虎等六妖。俱是妖族中得享盛名的大妖怪,道行之高自然不在话下。虽然他们个体的道行都要比白衣女子差上一筹半筹,但六妖合力,实力已经远远地高过了对方。 白衣女子在六打一的情况下斗智斗力,苦苦支撑了将近三天,更重伤了花豹妖灰狼妖,轻伤了银狐妖,如此战果。足以自傲了。 泉水一般清澈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不远处虎视眈眈似乎随时都可能扑上前来的三个大妖怪,白衣女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此刻,在她望向远方地眼眸中,有的只是浓重得令人心酸的遗憾和眷恋…… 一阵强劲的山风吹过,那女子身上的白衣簌簌抖动,满头青丝随风乱舞。让她纤弱的身影显得更为凄清孤寂……青牛妖所化的壮女淡墨青衫,两只铜铃大眼里竟泛起了一丝不忍之意。 白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色泽正在慢慢加深的光罩,又抬眼看了一下远方,忽然轻叹了口气,阖上双眸,身子一软,随着眼角滑下地珠泪,如同一片枯叶般从空中飘落。 不知道是被白衣女子凄美的绝世风姿震撼了心神,还是因为亲眼见到了一位高手的陨落而忽生英雄迟暮之感,或者是怕那女子这一次仍然是装的。黑熊妖白虎妖青牛妖还有从刚坑里爬出来的灰狼妖、半边身子血ròu模糊惨不忍睹的花豹妖、以及不知道从哪里飞回来地变形巨rǔ列那。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白衣女子跌落尘埃,居然没妖出手! 一时之间。就连呼啸的山风也停止了喧嚣,天地间寂静至极。 良久之后,银狐妖狐王列那一蹦而起,叫道:“哈哈哈,那小骚狐狸终于不行了!连斗三天三夜,可把姑nǎinǎi累蒙了……”她这么一跳,那两只变得奇形怪状的巨大木瓜立时一阵乱甩,甩得她的满脸喜色变成了滔天恨意,“娘地!把姑nǎinǎi一对巨nǎi弄成了这般模样,此仇非报不可!要是不把这小骚狐狸的nǎi子也砸变形,姑nǎinǎi誓不为狐!哼哼,姑nǎinǎi不信,她这回还是装的!” 话虽说得掷地有声,但变形巨rǔ列那在行动上却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一步三停顿,全身绷得紧紧地,只要那女子突然跳将起来,她立马闪人以她胸前两座山峰的变形状况来看,如果第三次被砸,只能再损失五十年道行重新弄一对出来了。 如此小心翼翼地行到近前,又试探xìng地轻踢了几脚,那白衣女子始终全无所应。六尾狐狸仍然有些不放心,用妖法查看数次,终于确定了白衣女子不是装的,这才长出了口气。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变形巨rǔ列那眼中有泪光闪动,一口银牙咬得“咯吱吱”直响,戟指骂道:“你砸瘪姑nǎinǎi地nǎi子的时候,想没想到你也会有被姑nǎinǎi把你nǎi子砸瘪的一天?”狐王列那越说越是激动,连头发都立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啊啊啊!姑nǎinǎi要让你那一对馒头变成小笼包!”身子猛地窜起四五丈高,然后如陨石般坠下,威风凛凛地大喝了一声:“给姑nǎinǎi瘪吧!”两只黑芒缠绕地手掌向那白衣女子当胸砸下。 “四妹不可!”远处一直处于发呆状态地黑天猛地醒过神,急忙阻止。那女子已经油尽灯枯,如何受得了这等融合了妖法的掌力?若那女子因此死去,以后地事情就不好谈了。黑天尽管心头焦急,但离得太远,想要亲手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希望那个因为修炼走火而有些疯癫的四妹能够手下留情了。 “噗”一声闷响,巨rǔ变形者的两只手掌狠狠地拍在了一个人的前胸,“哈哈哈,看你瘪不……咦?手感不对啊!”本能地摸了几下,确实不对!定睛一瞧,登时吓了一跳,“啊啊啊!你谁啊?甚么时候来地?” 一个男子横着虚浮在离白衣女子一丈多的空中,以胸膛硬生生地接下了变形巨rǔ狐融合了妖法的掌劲,毫发无伤!那重如山岳、直可化铁融金的掌劲击在他身上,犹如泥牛入海般消融无踪! 那男子伸手拔开狐王列那仍然在他胸前摸索的两只素手,一边站起俯身去抱那白衣女子一边道:“大姐,不要乱摸成不?在下还是童子鸡,受不了这刺激……咦?古怪!大姐衣服里吊着甚么东……咳咳咳……” 可以这样说,狐王列那对那男子胸部的一通乱摸以及她胸前那一对用“奇形怪状”都不足以形容其妙的巨rǔ,间接救了她一命! 那个在紧要关头护在白衣女子身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急急赶来的辛同。 玉鹰刚刚飞临谷顶,尚在云层中时辛同就已经看清了谷中的形势,眼见薇儿一动不动地躺在谷底,还以为薇儿已经遭了dú手,直把他吓得肝胆yù裂,剧烈的心痛使他眼前发黑,险些从玉鹰背上一头栽下。 随后见到一个女子战战兢兢地向薇儿靠进,知道薇儿应该是没有丧命,这才稍稍放了点心。但此刻的辛同再也不敢耽搁,连继施展上穷碧落下黄泉之术向薇儿所在的位置靠进,终于在紧急时刻救下了薇儿。 第四章秘辛(上) 在辛同施展上穷碧落下黄泉离开之前,玉鹰曾经传给辛同一段这样的神念:公子,还请看在老朽薄面,对谷中吾族手下留情。 这是辛同没有对变形巨rǔ狐直接下杀手的一个主要原因。另一个主要原因是:薇儿只是耗尽真元贼去楼空,虽然伤势极重,但xìng命并没有危险。将薇儿轻轻地抱在怀中,看着她绝美的娇靥,心头怜爱之意不可抑制地大盛,竟冲淡了他的满腔杀意。转过身来,狐王列那胸前那对巨大而畸形的山峰让辛大童子鸡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辛大童子鸡拖口问道:“咦?古怪!大姐衣服里吊着甚么东……咳咳咳……”话一出口辛同就觉得不对那怕对方是他极yù斩之而后快的仇敌,但毕竟是女子样貌,他这样对一个女子说话,实在是太唐突了。这样一来,杀意越发淡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身负重伤、真元枯竭的薇儿,急需救治! 辛同焦虑痛惜之余,更感奇怪:按理说万坑谷中应该有不少高手啊,怎么只让薇儿一人出来迎战群妖?哈默大师不在谷中吗? 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若无其事地接下了自己倾尽全力的一击,让变形巨rǔ狐震惊之极,即使辛同背对着她去抱薇儿时她都没有出手攻击,就那样张着一张香肠嘴傻了似地站在那里。但当辛同刚一转过身子,陷入痴呆的巨rǔ列那立刻两眼大亮清醒了过来。口水滴答地叫道:“哇哇哇!你好帅好英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只是被你看上一眼,奴家就……就湿了……啊?衣服里吊着甚么?当然是天下第一大地豪……啊!”处于极度兴奋中的狐王列那猛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哎呀俺地娘呀!被一个如此英伟的公子看到这副样子,真是羞死人了……”纤腰一扭,两臂一甩,变形巨rǔ花痴狐掩面狂奔而去。 辛同一怔面对如此狐中“极”品。谁能不怔? 黑熊妖与白虎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焦虑之意。再看看其他三妖,俱是如此。看来,受到辛猛人强横道行所震撼的,不止是变形巨rǔ花痴狐一个。但是,如果就这样放任辛同二人离去,那是无论如何不能甘心! 辛同感觉到了另外五妖的战意,他也极想与对方大战一场。不为别的,这几个家伙把薇儿伤成这样,不收拾他们一顿,怎能心甘?只是,现在不是战地时候啊!拖延过久,薇儿的道行一定会因伤大损地。 缠在辛同腰间的默默突然自行拖离,飞到辛同头顶十余丈处,迅即恢复了真身。 一条头生双角、遍体黑鳞。长逾一百六七十丈,身子足有三四人合抱粗细的狞恶巨蟒倏忽现形,昂头一嘶,风云变色! 辛同左手环抱薇儿,召出天殛怒雷刀握于右手,真元灵力催运下。刀身上登时迸shè出黑得让人发慌的黑芒和炫目的万道金光。辛同持刀大步前行,迫向挡在前面的黑熊妖,厉声喝道:“是战是退,一言决之!” 他的话音刚落,高空中传来一声响遏行云地鹰鸣,玉鹰如同一道白色闪电,劈云破雾,直飞而来。 面对声势迫人气焰高炽的辛同、玉鹰和默默,五妖非但全无惧色,反而被激起了骨子里的野xìng!白虎妖花豹妖同时发出震天怒吼。各自现出原形。身子急速变大,躬身舞爪。意yù猛扑而上。就连因羞愧而躲起来的狐王列那也吊着一对仍然处于严重变形状态的巨rǔ现出身来,站在青牛妖身侧,大有一战之意。 黑熊妖心头黯然长叹。他们五兄妹虽然没有如白衣女子那般油尽灯枯,却也几乎到了妖力将竭的境地,而对方的一人一鹰一蟒,却是十足十的新力军! 这且不说,那长相英伟满身杀意地男子,道行之强,与白衣女子相比亦不遑多让,他手中那柄怪刀,更是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寒意,显然绝非一般的仙器可比。 至于那巨鹰巨蟒,一看就知道是洪荒异种,道行更不会比自己弱上多少……自己这方虽然妖数众多,但那些小妖面对这等道行高绝的高人强手,又能起到多大的助力?如果这时候与对方开战,无疑是以卵击石,除了败溃绝无第二种可能! 一念至此,黑熊妖再不迟疑,晃身上前,一把拉住花豹妖,向已经扑出的白虎妖传念道:“二弟,你想四弟五弟送命吗?” 白虎妖巨大的身子在空中一顿,仰天发出一声充满愤怒地大吼,倒退而回,将仍在咳血却意yù变身的灰狼妖抱起,在巨吼声中飞向远方。 黑熊妖心中苦涩无比,他们六兄妹何时向人低过头、何时不战而退过了?只是形势比妖强,不退不行啊!恨恨地瞪了一眼辛同,厉声道:“今天暂且如此,来日再战!”强行拉着咆哮不已的花豹妖退走。 青牛妖所化的壮女淡墨青衫亦是恨恨地瞪了辛同片刻,猛地一跺脚,将地面震出十数条裂痕,握住狐王列那的手,腾身飞起。 狐王列那被淡墨青衫拉着飞出数十丈,忽然回过头向辛同喊道:“那位英伟的公子,你可要等着奴家啊!等奴家地nǎi子恢复原状,奴家就会回来找你!那时候,你可不要流口水哦……” 辛同苦笑摇头,这女妖,实在是太强了,强得让人……无语。 六个大妖怪都退走了,那群小妖没一个是傻子,自然不会再留下来。不用辛同撵,很快便散了个干净。 群妖退散,辛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不少下来。如果刚才那群妖怪一拥而上,他倒是不担心他自己会如何,但薇儿就难说了。 辛同早在刚抱起薇儿时就用灵力形成地护罩将她罩在里面,生怕谷中的山风吹痛了她。待得群妖退尽,立刻极为小心地将真元从命门穴渡入薇儿体内薇儿左半边身子炙热如火。右半边身子却又yīn冷如冰,让辛同不敢再做耽搁。 真气刚一入体。辛同登时大惊!薇儿体内,竟然存在着五种……不对,是六种真元! 这些真元或狂暴,或威猛,或厚重,或疯癫……不仅xìng质各异,各不相同。而且还在薇儿经脉中进行着甚为激烈的混战! 如果辛同看到了黑熊五妖内丹击在薇儿身上地那一幕,就会知道,这五股真元乃是五妖地丹气。 六股真元中有一股真元最为奇异,微弱得差点让辛同将之忽略,但却又强韧得难以形容,这股真元由薇儿的丹田而生,牢牢守住她地心脉,不论是哪一股真元。都不能将其彻底击散! 这股真元能坚持这么久,除了强韧之极外,与另外五股相互间也在乱战地真元也有关系,若非那五股真元不再互斗而是合而为一,这股属于薇儿的真元也许早就溃散了。 当务之急,辛同必须尽快化去这五股在薇儿体内疯狂肆虐地入侵真元。要不然,薇儿道行一定大损,甚至于因此而香消玉殒! 辛同融合强行夺取天地元力灵气为己用的“纳元噬神诀”和哈默大师传授的“熔炉”秘法后,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霸道而奇异的功法,吞噬xìng比单纯的“纳元噬神诀”不知强猛了多少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6 章 用来吸取化解薇儿体内的五妖丹气最为合适不过了。 心念一动,丹田内黑色金丹疾转,渡入薇儿体内地真元立刻转化,摄住了五股真元中最为暴烈危害xìng最大的真元,化探测为吞噬。就那样站在地上开始为薇儿疗伤。 此时。按照原先约定作为奇兵的冷玉冰和静官见群妖退去,先后赶了过来。见状略一思索。让玉鹰、默默以及静官为辛同护法,自己只身前往数百丈外的光罩。 生成那光罩的法宝不知是甚么仙器,回复能力强极,从攻击光罩的那群小妖被薇儿驱散到现在,只不过小半柱香的工夫,但那光罩已经变成了淡蓝色,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到原来的色泽了。 冷玉冰眉头轻蹙,伫立在光罩外。这法宝地防护xìng能实在够强,竟然连神念、声音、视线全都隔绝了,如此一来,让她如何与光罩内的众人联系? 刚做此想,淡蓝色光罩忽然一阵波动,一个满是惊喜的声音传了出来,“师姊,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宗主呢?” 这个犹如珠落玉盘一般的声音冷玉冰熟悉之极,虽然因为光罩相隔而有些失真,但她仍然敢肯定,光罩后面的一定就是温玉柔。 “柔儿,你一切可好?”冷玉冰问道,“宗主就在那片桃林后面,正在为薇儿姑娘疗伤。” 淡蓝色光罩又是一阵波动,现出了一个丈许高矮的拱门,温玉柔快步奔出,一脸急切地问道:“薇儿姑娘地伤势严重吗?这几天若是没有薇儿姑娘,也许真的再也见不到师姊了……” 温玉柔脸色惨白,脚步虚浮,一看便知她曾受过内伤,并且至今未愈。她身上的白色长裙更是左一块右一块布满了斑驳的乌黑血迹。而且温玉柔素来坚强,此刻却接连两次说出同样的话,可见这几天来谷中情势是何等危急。 “现在还不知道薇儿姑娘的伤势如何,不过以宗主竟然立刻在原地为她疗伤来看,估计伤势极为严重……但看宗主的反应,薇儿姑娘xìng命应该无忧,要不然,宗主绝对不会让那些妖怪离去的。”冷玉冰怜惜地挽住温玉柔的手臂,看了片刻后又道:“宗主前段时间得遇奇缘,道行大进,已经不是我们姐妹能够望其项背了,有宗主在,那些妖怪若是再来,一定会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又安慰了温玉柔几句,向站在那道拱门旁边地一位老者遥遥施了一礼,传音道:“前辈好。” 透过那道拱门看向光罩内,映入眼帘地情景让冷玉冰情不自禁地神色大变。 被光罩笼罩的十数里方圆触目仅见一片狼藉,一栋栋或雄伟或瑰丽地楼阁要么摇摇yù坠,要么已经倒塌,完好无损的只有那么三四栋,谷地上被妖术道法轰出的大坑小坑一个挨着一个,断折损毁的异树奇葩更是不计其数,一滩滩的血迹、一具具或人或妖的尸体残肢随处可见……如此惨状,不用问也可想像得出,当时的战斗有多么惨烈残酷了。 冷玉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倒吸了一口凉气,急急问道:“柔儿,宗主的父母可都安好?” “两位老大人都好!连一根头发也没有伤到!”温玉柔胸脯一挺,颇有些骄傲地道:“柔儿即使拼了xìng命不要,也要护得两位老大人周全!”冷玉冰长长地出了口气,连声道:“这就好,这就好,否则宗主一定会伤心得发狂的……师妹好样的!”赞扬过柔儿,冷玉冰再也按奈不住心中的疑问,“柔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妖怪攻击哈默大师的万坑谷?甚么时候开始的?又怎么会这般凄惨?” “事情发生在三天前的午夜……”温玉柔刚说了一句,双目猛地一亮,满脸欣喜地看着冷玉冰的身后,道:“宗主!”冷玉冰应声回头,丈余外的虚空中,辛同抱着薇儿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辛同看着脸色苍白的温玉柔,忽然躬身施了一礼,道:“家父家母安然无恙,柔儿,多谢了。”显然是听到了温玉柔刚才所说的话。 温玉柔急忙还礼,却被辛同一把拉住,“柔儿,这是你应该受的!”制止了温玉柔回礼,辛同对冷玉冰诚挚地道:“冰儿,也谢谢你,谢谢你对家父家母这般挂念,谢谢你对我这般了解……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到里面去吧。柔儿,你接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一定是辛宗主了。”没等温玉柔开口,那位一直站在拱门边的老者见到辛同现身,快步行来,向辛同鞍躬见礼,道:“老夫万坑谷总管费连坡,代敝谷谷主哈默大师感谢辛宗主援手之恩!若不是辛宗主及时赶到,敝谷这回就危险了,即使能够……” “费前辈不要客气,这是应该的。”辛同抱着仍然处于昏迷中的薇儿还了一礼,打断了那老者的话,道:“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费总管还是说说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吧。” 第四章秘辛(下) 那老者有些尴尬地道:“人老了,说起话来总是有些罗嗦……”说着长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要从几百年前说起了……”费连坡说到这里忽然面色一变,法诀一引,碧蓝光罩上的拱门蓦然消失,紧接着绕过辛同,一步跨出十余丈,厉声喝道:“那位道友,带着两个妖物前来本谷,有何贵干?” “俺可没有这等神威无比的妖怪宠物!”与玉鹰、默默疾速飞来的静官哈哈大笑,道:“这两个妖宠都是俺师父地!”费连坡一怔,脸色声音却丝毫不见缓和,仍是厉声问道:“你师父又是何许人也?” 没等静官回话,玉鹰突然厉鸣一声,两翅蓦张,左翅横扫静官,右翅向着费连坡当头拍下。 “砰砰”两声闷响,猝不及防下以掌力硬接玉鹰铁翅万钧巨力的静官如陀螺一般打着旋儿飞了出去,在三十丈外方稳住身形;同样以掌力硬接的费连坡则被玉鹰一翅膀拍得深深陷入地面,土没过腰。 辛同苦笑。他知道玉鹰为何会突然发威,静官那句“妖怪宠物”、费连坡那句带着浓浓敌意的“妖物”,对于生xìng高傲的玉鹰来说,如何能够忍受? 伸手将脸色发青的费连坡拉出,辛同向静官道:“玉鹰前辈乃是为师的良师诤友,为师对玉鹰前辈一向尊崇无比……”声音陡然转厉,大喝道:“你若再敢出言不逊。为师立马将你革出门墙!” 费连坡知道辛同这话实际上是说给自己听的,暗叹倒霉,看来这一翅膀是白挨了。“辛宗主,老朽有一事相询。”费连坡没有在被玉鹰拍入土中一事上纠缠,肃容向辛同传去神念,“辛宗主可是要将玉鹰及那巨蟒一齐带入?” “正是。”辛同令默默变身,缠在腰间。回念道:“听费总管话中之意,可是有甚么不妥?” 费连坡点头。传念道:“敝谷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与一个妖物有着直接关系!而且,还不是一般地妖物……”话到此处费连坡突然停止了传念,沉吟良久方续道:“辛宗主不是外人,老朽没有顾忌,就实说了……本谷封印着三大妖王之一的炽天妖君!此次群妖攻谷,就是为了解救炽天妖君而来!” 万坑谷竟然封印着三大妖王之一的炽天妖君! 辛同被这个消息砸得愣了片刻。据他所知。修行界中已经很久没有三大妖王的音讯了,没想到万坑谷里竟然封印着一位!他从未听说过哈默大师和哪位妖王jiāo恶,但事实却与他所知完全相反,哈默大师与妖王之jiāo,还不是一般的恶啊。 只是在传说中,三大妖王的道行与修行界中最为顶尖的十五位高人相比绝不逊色丝毫,甚至比其中地半数人物还有高上一筹半筹……难道,这个传闻也是假的不成?如果是真地。道行在四比丘、五魔君、六散仙中只能排在中游的哈默大师,又凭甚么封印三大妖王中实力坐二望一的炽天妖君? 辛同很委婉地问道:“哈默大师是甚么时候、怎么封印的炽天妖君呢?这件事修行界中一直没有半点儿风声,又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妖怪前来营救炽天妖君?” “那已经是三百八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敝谷谷主云游归来,同行的还有烟雨江南仙子。不久之后,炽天妖君也来到了敝谷,与烟雨江南仙子在敝谷盘桓了将近四年。这三年多来。他们三人一直相处甚欢,但有一日却不知为何突然翻了脸,炽天妖君与烟雨江南仙子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炽天妖君含恨离去,当夜却又偷入敝谷,发了疯一般屠戮谷内众人……” 费连坡地脸色变得惨白已极,两眼中尽是刻骨恨意,更有难以掩饰的恐惧,停了半晌方继续传念,“只是片刻工夫。谷主的九名弟子、二十七位仆从。尽数命丧其手……老朽与他刚一jiāo手便被击成重伤,若非谷主与烟雨江南仙子及时赶到。老朽绝难幸免。” “炽天妖君见到谷主和烟雨江南仙子出现,厉声怒骂谷主是横刀夺爱挑拨离间的小人,然后不由分说就向谷主大施杀手。谷主见弟子仆从尽皆死去,又恨又怒,立即还以颜色。” “烟雨江南仙子初时并无出手,只是站在那里观战。那炽天妖君久战谷主不下,却又失心疯似地大骂烟雨江南仙子yíndàng下贱、有眼无珠、薄情寡意……终于惹恼了烟雨江南仙子,与谷主合力,将炽天妖君击伤后封印了起来,至今,已经将近四百年了……”费连坡长叹了一声,又道:“此事绝秘,老朽恳请辛宗主万勿再对他人言。”辛同连忙应承,请费连坡放心,他绝不会再对第二个人说起此事。 初闻这等秘辛,辛同心头的震撼可想而知,震撼之余又不免猜测起这两人一妖间的关系来:看来,在哈默大师、烟雨仙子以及炽天妖君之间,有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啊……嗯嗯,应该是这样,炽天妖君喜欢烟雨仙子,哈默大师似乎也有点喜欢烟雨仙子……嘿嘿,三角恋啊……但是,烟雨仙子喜欢的是谁呢?嗯嗯,不管她喜欢地是哪个,炽天妖君那家伙都够倒霉的,竟然被自己心仪之人和情敌联手封印了四百年……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妄自猜测,费连坡又传来神念,“在老朽没和辛宗主讲述之前,天下间知晓此事的,只有谷主、老朽、烟雨江南仙子以及被封印的炽天妖君,老朽自己也一直没有想通,那些前来解救炽天妖君的妖怪是如何得知地呢?” “有几种可能。”辛同略一沉吟,道:“嗯。先不说这个,费总管是如何确定那些妖怪是来炽天妖君地呢?” “领军来犯敝谷的妖中六怪及哀牢四妖,在妖族中威名赫赫,而且是妖族中出了名的死对头,也许其他人不知道这两伙大妖怪之间的真正关系,但老朽知道的很清楚,这十个妖怪。都是炽天妖君的死忠!除了炽天妖君,另外两个妖王绝对不可能令他们同时来犯!” 辛同忽发奇想。道:“难道是炽天妖君告知地不成?” “这不可能!”费连坡立即摇头,“谷主与烟雨江南仙子俱是当世顶尖的高人,两位地行仙联手施加地封印,岂是那么好破的?” “这种可能并非完全没有!”一种难以明状地感觉让辛同对于自己地奇想越发坚定,“哈默大师与烟雨仙子两人联手才将炽天妖君镇压于万坑谷,对于身为修行界中顶尖高人的两大地行仙来说,这并不是甚么光彩地事情。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些不能对外人道的微妙……嗯,那个,微妙地那个……想来不论是哈默大师和烟雨仙子,都不会对人谈及此事,而费总管更没有将此事说出的道理……嗯嗯,晚辈相信,不是费总管向外泄露的消息!那么,这件事情全天下只有你们四位知道。哈默大师、烟雨仙子以及费总管都没有说的情况下,如果不是炽天妖君,还能是谁?” 辛同思索了片刻,又道:“会不会是这样?哈默大师与烟雨仙子的道法有些相克,两人联手施加的封印因此有那么一丝缝隙,炽天妖君在数百年来的努力下终于将其撼动。从而发出求救了讯息?” 费连坡脸上闪过一丝不愉之意,怔忡半晌,最终却仍是连连摇头,连道不可能! “既然费总管认为不可能,那就先不说这个。”辛同觉得此刻不是在可能与否上过多纠缠的时候,岔开话题,问道:“费总管先前之意,可是担心玉鹰前辈及幽冥魔蟒也是为了营救炽天妖君而来?”费连坡点头,道:“老朽确实有此担忧……” 辛同大手一摆,用坚定至极地语气说道:“费总管大可不必在此事上担心。玉鹰前辈及幽冥魔蟒对在下忠心耿耿。绝不会有任何问题。对于这一点,在下可用人头及声誉予以担保!”见费连坡期期艾艾。似有不信之意,辛同心头大为不爽,脸色一变,冷然道:“若费总管认为在下的声誉不值一信,那么下在接了父母之后,立即告辞!” 他这番话说得有些重了,费连坡亦是脸色一变,随即陪笑道:“辛宗主说的这是哪里话?老朽绝无不信之意……” 薇儿一人独斗妖中六怪,以至于油尽灯枯身受重伤,万坑谷不知为何却没有一人出来施以援手,辛同已经极不高兴,只是见到光罩内的惨状,估计万坑谷人手可能不足,转念想到哈默大师以及云小白对自己的情谊,这才隐忍不发,此时费连坡却又怀疑起玉鹰和默默来,不由越发恼怒,当下不再客套,道:“费总管既然还能信得过辛某人,那便开启光罩吧。” 费连坡也算得上是人老成精了,自然看出辛同动了真怒,此时此刻,辛同这股力量是绝对不能得罪的!躬身向着辛同深深施了一礼,费连坡诚恳之极地道:“辛宗主万勿生气,是老朽地不是。谷主不在谷中,敝谷又发生了这等事情,少谷主更因此而身负重伤,老朽着实是慌了神了,唉,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哈默大师不在谷中?云小白身受重伤?”辛同再一次震惊不已,难怪万坑谷在群妖的围攻下会弄得如此凄惨,也难怪薇儿会累得油尽灯枯却没人救援了。 “谷主前不久回谷了一次,但只在谷中待了两天便动身前往漠北,据说一位上古飞升金仙的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7 章 府在漠北显露了踪迹,似有开放之意。谷主离开后的第九天午夜,哀牢四妖和妖中六怪就各自领着百数十个妖怪前来犯谷了。” 费连坡示意辛同边走边谈,续道:“这些妖怪就分成三拨,妖中六怪中带领一拨前去解救敝谷镇压封印的三百六十七个大小妖怪,哀牢四妖则带着另一拔前去封印炽天妖君之处,以图破……哎呀!现在想起来,敝谷封印炽天妖君一事,还真有可能是炽天妖君以无上妖法透露出去的!因为哀牢四妖所率一众妖物,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耽搁,入谷后直奔封印之所……嗯嗯,似乎也不太对,若仅凭此一点就断定,有些过于敏感了……” 辛同咳了一声,道:“费总管,哀牢四妖等妖族到了封印炽天妖君的地方之后,如何了?” “扯远了,扯远了。”费连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群妖势大,到了这种时刻,老朽只有弃车保帅了!好在谷主亲自炼制的这件万里云河碧纱笼着实够强,老朽启动之后登时将妖中六怪及哀牢四妖两伙妖怪隔了开来……唉,人不得不服老啊,这人一老,脑子就糊涂了,答非所问,辛宗主莫怪。” 辛同再次苦笑,道:“妖中六怪仍在率众攻击光罩,这样看来,炽天妖君应该是没有被解救出来吧?” 费连坡昂首傲然道:“两大地行仙联手施加的封印岂是那么好破解地?哀牢四妖等妖物刚一接近,禁制便自行发动了,立时让哀牢四妖中地两个大妖怪和十数个小妖化为飞灰!此后,敝谷子弟及众位道友戮力同心,全歼了法罩内的群妖!虽然敝谷弟子伤亡惨重,其他,乃是惨得不能再惨地惨胜,但是,炽天妖君的封印,仍然完好无缺!” 费连坡又是骄傲又是痛惜,眼中有泪光闪动,想起了在此役中战死的万坑谷子弟,咬牙切齿地道:“让那罪该万死的炽天妖君老死在封印里!” 道行到了炽天妖君那种境界,又怎会老死? 辛同心下虽做此想,但他并没有去纠正,附和道:“对,让他老死在里面!不过炽天妖君若能老死,也算得了善终了……”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碧蓝光罩近前,费连坡施法打工光罩,伸手请辛同先行。辛同稍作谦让,举步yù行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无歧救……啊!” 第五章噬神(上) 辛同悚然回头的工夫,呼救声猛地变成了惨叫。 一青一红两黄四道光芒破空而来,青光在前,一道红光两道黄光跟在后面两三百丈,紧追不舍。 那道青光黯淡到了极点,已经近乎透明,显然是法器灵力将竭之象,飞行速度越来越慢,眨眼之间就被后面的三道光芒拉近了近两百余丈的距离,双方相距已不足百丈。 一道赤红如火细如发丝的光线从红光中shè出,瞬息而至,刺穿青光后仍未消失,没入青光内那人的后臀,紧接着血雾乍现,那人的两腰股间被zhà出了一个海碗大小的透明血洞! 惨叫声中,辛同已经认出了驾驭那道青光的人赫然竟是东汉德前护国zhēn rén无妄zhēn rén! 看到一直对他爱护有加的无妄zhēn rén在眼前身负重伤,辛同又惊又怒,急忙将怀中的薇儿jiāo给冷玉冰,喝了声“你们先进光罩”,身形骤然消失,随即出现在四十余外无妄zhēn rén身后的虚空中,周身乌鳞毕现,接下了再次shè向无妄zhēn rén的一道红线两条黄光。 红黄三条光线触到辛同身体后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然后zhà成了三蓬光点,虽然没有如无妄zhēn rén那般入体zhà开,但也让辛同身不由己地向后倒飞三四丈,可见其力道是何等巨大。 辛同心下略惊,暗道一声厉害,神念动处,五行八极破天印倏忽出现。迅即变大十数倍,向那三人没头没脑地一通乱砸。 以五行八极破天印将那三人暂时拦住,辛同立刻急落地面,接住与灵力耗尽的飞行法宝一同跌落地无妄zhēn rén,运指如飞,封住血洞四周的穴道,然后马上将真元渡入无妄zhēn rén体内。 无妄zhēn rén惨然咧嘴一笑。登时有鲜血从口出涌出,看来那道红线不仅将他腰腹洞穿。更震伤了他的内脏。“多谢无歧……”无妄zhēn rén的声音甚是微弱,“哈默大师可在谷中?” 辛同心中一沉,答非所问地道:“且让晚辈斩了那三个可恶的东西,再来与前辈叙旧。”取出一瓶魔狱雷虺的血液,也不管对伤势是否有用,以真元尽数逼入无妄zhēn rén的口中腹内。 召出玄水烈火幢将无妄zhēn rén罩在其中,然后将天殛怒雷刀握在手中。辛同厉喝一声,飞身而起,向那道已经避过五行八极破天印、正疾shè而来地红光猛劈了过去。 天殛怒雷刀上发出的金光黑芒与红光相触,登时发出霹雳似地巨响,两块发黑的顽铁随着漫天的金黑红三色光雨从高空落下。 红光中的那人脸色大变,飞身疾退数十丈,喝道:“道友何人?因何要与本座为敌?”对方只用了一刀就毁去了他的上品仙炼级法宝,不由得他不心惊。 收起五行八极破天印。辛同哂道:“不为甚么,老子只是看你们几个不顺眼而已。少套近乎,再吃老子一刀!”说是一刀,这家伙却在弹指间足足劈出了十五六刀,用的正是烈火十七刀中“烈焰滔天”。 按常理来说,凡尘俗世中的武技是不可能给修行界中地高手带来任何威胁的。但由于使用这套刀法的人不同似乎说成由于施展这套刀法的刀不同更为贴切效果就完全不同了。那三人的飞剑法宝在天殛怒雷刀无坚不摧的金光黑芒下接连损毁了十余件,这才勉强抵住那记烈焰焚天。 如果任由辛同继续劈砍下去,迟早会毁在他的刀下!那三人心中同时涌起这个想法。 “定!”其中一个猛地大喝一声,另一人趁着辛同被暂时定住身形的片刻,人化流光,弹指间到了辛同身后,手中仙剑寒芒闪闪,拦腰斩下。 辛同身上地长袍光芒大放,但随即被剑光破开,长剑狠狠地斩在了辛同的腰际。 “铮”一声金属jiāo击的大响。那人手腕大震。长剑一弹而起,辛同却并没有如他所料那般被一剑斩作两截。竟是连皮也没破半块。 那人大惊!他这柄长剑乃是上品仙器,先前因畏惧天殛怒雷刀的锋芒而一直没有使用。此剑锋利之极,斩金断铁不在话下,即使是修炼者粹炼许久的法宝,被其斩中也多半要一分为二。他与另一人配合默契,偷袭得手,原来以为定可一剑斩了辛同,哪曾想事与愿违,对方竟然毫发无伤。 被那人一剑劈出十六七丈远的辛同此时已经以真元强行破了定身术,怒吼一声,额头立目大睁,向那三人接连发出十余记戮魂雷。那个想要把辛同腰斩地家伙最受照顾,一人独自享受了一半,七窍同时喷出光焰,情不自禁地发出惨叫。 另外两人也不好受,七窍喷焰,正在施展的法术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辛同又是一声大吼,戮魂雷发个不停,天殛怒雷刀上金光黑芒迸发,向那个正在惨叫的家伙一刀劈去。 那人满面俱是惊恐之色,发出的惨叫都变了味道,勉强将手中仙剑竖在身前,天殛怒雷刀便劈到了。“嚓”一声轻响,仙剑化为两块顽铁!金光黑芒虽然淡薄了许多,但却没有消散,仍然继续斩下。“噗”地一声,那人已被拦腰斩为两段,鲜血狂喷。 两截尸身还未落地,一个与那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从其头顶泥丸逸出,悲啼一声,yù待遁走。 就在那小人现形的一刹那,辛同丹田处突然shè出无数道黑色毫光,瞬息化做漩涡似的黑网,倏忽间便到了那小人的头上,只是一兜,已将那小人罩了起来,随即拉进了辛同的丹田! 辛同对此竟似全无所觉,天殛怒雷刀再次扬起,意yù斩杀其余二人。 那两人虽然一直以全力抗衡戮魂雷,但那小人被黑色毫光所化黑网擒住并拉入辛同丹田一事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两人目眦yù裂,又是惊恐又是悲愤,同时喷出一口光焰,抵住劈来的戮魂雷,抽身就逃。 这二人都知道今天非但难以讨到好处,更有杀身大祸,若是再不退走,必要步了先前同伴地后尘,落个形神俱灭地下场,是以不惜损却百年道行甚至元神缺失,以秘术将三魂七魄中的两魄化做光焰,抵住戮魂雷后分头而逃。 “万万不能让他们跑了,一定要将其斩杀!”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地无妄zhēn rén忽然鼓动真元,拼力高喊。无妄zhēn rén原本就受伤极重,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口中鲜血喷涌,软倒于地,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原本打算任那二人逃走想要救治无妄zhēn rén的辛同一愣,不明白无妄zhēn rén何以有此要求,转念想到定是无妄zhēn rén与这几人仇深似海,是以拼着伤势加重也要出言提醒,让他务必将那两人杀之而快!一愣后立即飞起,紧追而去,同时向留在光罩外的玉鹰及默默传去神念,让玉鹰相助追杀那两人,让默默留下保护无妄zhēn rén。 那两人法宝甚多,虽然被天殛怒雷刀毁去了十数件,但此刻仍有飞行法宝可以用来逃命,只是这件法宝毕竟不如先前经常使用的飞剑那般时时粹炼,平时融炼得少了,此时的飞行速度不免要慢了许多,只飞出千余丈就被辛同和玉鹰追了上来。 这两人俱都损了两魄,道行更是大损,哪里是辛同和玉鹰的对手?被辛同追上的那人知道逃生无望,停住法宝,散去护身光罩,刚想说话,却被天殛怒雷刀连人带法宝劈做四片,元婴出得泥丸,立时同样被黑色毫光所化的黑网兜住,拉进了辛同的丹田。 这一次辛同终于察觉,不由大惊!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纳元噬神诀”中“噬神”二字的含义真的是直接吞噬元神啊! 现在,他也明白了无妄zhēn rén为何要他务必将那两人斩杀他吞噬修炼者元婴元神之事一旦公之于众,他必然成为修行界之公敌!一如千余年前的顾三思! 这事,绝不能传扬出去! 一念至此,辛同目中寒芒立现,运起上穷碧落下黄泉之术,身子在虚空中忽隐忽现,片刻后离正与玉鹰苦斗的那人已不足五百丈。 那人在玉鹰的凌厉攻击下苦苦支撑,浑身汗如雨下,看样子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见到辛同以奇术迅速接近,那人脸色剧变,恰逢玉鹰一爪抓来,那人不但不避,反而迎上前去,登时被玉鹰一爪抓得四分五裂。一个约有一尺高矮的小人从其头顶逸出后不敢稍作停留,向东方急遁而走。 此时辛同还在三百丈外,见状大急!不用他驱使,丹田处黑光再现,以难以形容的奇速shè向那人的元婴。瞬息之间,黑光便穿越了五百丈的距离,堪堪到了那人已经逃出两百余丈的元婴身后。 辛同大喜,随即懊恼不已!由他丹田而出的黑光,shè出五百丈后竟然到了极限,再也不能前进分毫!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的元婴继续逃遁。 第五章噬神(下) 躺在地上的无妄zhēn rén突然一声厉喝,直直坐起,一道青色光华从他的泥丸宫冲出,直上苍穹,其速竟比辛同丹田shè出的黑光还要快上一倍,几乎是甫一出现便拦在了那元婴前面,当头一撞,竟将那元婴撞得倒飞而回! 似乎是因为没有捕捉到元婴而不甘心,那些黑色毫光并没有回归辛同丹田,兀自在空中张牙舞爪地不停跃动,全然不受辛同的指挥。见那元婴飞回,千万道黑光当即一拥而上,将那元婴裹了个严严实实,又在空中欢快地舞动了数下,这才退回辛同丹田。 辛同先是目瞪口呆!进而毛骨悚然! 千万道由他丹田而生的黑光吞噬第一个修炼者的元婴,他也许是因为正在全力发动戮魂雷,虽然感觉有些异样,却并没有完全察觉,待得黑光吞噬第二元婴时,辛同亲眼目睹,这才真正知晓此事。 以这些黑光刚才的那番表现,如果不是由自己的丹田生出,辛同一定会认为,这些吞噬元婴元神的黑色光芒已经具有了独立的意识实际上,就算知道了这些黑光生于自己的丹田,辛同仍然有这样的想法。 那千万道黑色毫光吞噬元婴,并非出自辛同的意愿! 自己丹田所生出的黑光,竟然不听自己的指挥,甚至于不由自己作主,这样的事情,怎能不令人心生恐惧? 无妄zhēn rén以本命元神发出的青光成功阻截了那人地元婴后,颜色黯淡了许多。显然是损耗极大。青光退回泥丸后无妄zhēn rén发出一声痛至了极处的惨嘶,身子重重地砸在地上,不停抽搐。 辛同回过神来,强行将心头寒意抛到一边,急急来到无妄zhēn rén身旁,将真元渡入,高声喊道:“zhēn rén。zhēn rén,你怎么样了?” 得到辛同真元相助。无妄zhēn rén渐渐停止了抽搐,脸色却仍然惨白得吓人。睁开深深陷入眼窝的双眼,无妄zhēn rén有气无力地道:“无歧,贫道暂无大碍,还坚持得住,你不要惊慌……许久不见,贤侄道行大进。着实是可喜可贺,令人欣慰万分……” 辛同左手不停地向无妄zhēn rén体内渡入真元,右手握住从藏渊扳指内取出的一瓶魔狱雷虺血液,道:“zhēn rén且勿说话,先把这瓶魔狱雷虺的血液喝下再……”无妄zhēn rén轻轻摇头,微笑道:“贫道自知伤势,无歧不要浪费这等罕见的……” 辛同用力摇头,也不多说。有些粗鲁地将魔狱雷虺的血液灌入无妄zhēn rén口中。“zhēn rén千万不要断了求生地念头!晚辈这就与zhēn rén去见哈默大师,以哈默大师的无边神通,定可……” 无妄zhēn rén苦笑,道:“无歧先前地表现已让贫道知道,哈默大师不在谷中……即使大师仍在,也救治不了生机已绝的贫道……”辛同黯然。“前辈若非为了晚辈,又怎会……” “这是贫道的劫数,与无歧无关……好了,贫道的时间没有多少了,无歧且听贫道一言……咳咳咳……”无妄zhēn rén打断了辛同的话,咳出几口鲜血,又道:“追杀贫道的三人乃是昆仑天都山上清观门人,虽然尽数死于无歧手下,没有一人逃出通风报信,但那天都上清观乃是道脉三大圣地之一。观中大有神通莫测的高人奇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8 章 极有可能以秘法得知今日之事,无歧切不可掉以轻心。还需小心为上……咳咳……” 无妄zhēn rén剧烈地咳嗽了半晌,鲜血不住从口中涌出,脸色越来越差。辛同见无妄zhēn rén到了这等地步仍是这般关心自己,心中难受至极,不由得恨上了那道脉三大圣地之一地天都上清观。 无妄zhēn rén止住咳嗽后伸出右手,看了中指上的戒指片刻,道:“无歧,这是贫道的储物戒指,你取下来戴在手上。”辛同一呆,长叹一声,依言将戒指取下戴在指上。 无妄zhēn rén将开启储物戒指的法诀传给辛同,拼着元神受创,以神念抹去了自己当初融入戒指的元灵,然后让辛同注入灵力神念,完成了使用者更换。如此一来,辛同就不用再去费神融炼这枚储物戒指,而是随时可以使用。 这一举动让无妄zhēn rén更加虚弱,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道:“东汉德举行大烽火台时,贫道得到的焚天煮海炉就在戒指内……这焚天煮海炉确是真品,那上清观之所以派人追杀贫道,就是因为此物了……唉,贫道实在不该将此炉是真品的话在人前说出啊!自古以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马自达为了此物,宁肯道行大损也要提前三十年出关;那天都山上清观为了此物,宁肯大造杀孽为门人弟子种下无数恶因,竟将我白云观子弟屠戮大半……” 辛同大吃一惊,失声道:“甚么?上清观竟然将……”想起当初陪着老娘到白云观还愿的点点滴滴,心头不禁感慨万端。 “没错!满门四百一十七位,算上贫道,仅有一十四人得以逃拖,余者尽遭屠戮……啊!”无妄zhēn rén悲愤jiāo集地大叫了一声,咳出数口鲜血,良久方始平静下来,道:“如此血海深仇,即使历经千万世轮回,贫道也绝不会与他们干休!”说罢看了一眼辛同,道:“贫道将陨,那焚天煮海炉留之无用,就赠与无歧了……” 辛同甚是好奇。早在大烽火台举行之前,哈默大师与无妄zhēn rén曾经讨论过,威德帝拿出地焚天煮海炉是真是假,当时哈默大师不敢确定,现在无妄zhēn rén却又说焚天煮海炉确是神器,他凭甚么得出的这一结论呢?而且,马自达与天都山上清观。又从何得知无妄zhēn rén手中的焚天煮海炉是真品呢? 无妄zhēn rén让他戴上戒指并告知焚天煮海炉在戒指之内时,他还以为无妄zhēn rén是想请他将焚天煮海炉jiāo给其他幸免于难地白云观弟子,突然听闻无妄zhēn rén竟然要将焚天煮海炉赠送于他,急忙摆手,道:“不可!不可!白云观大半子弟因为此物遭受大劫,晚辈怎敢接受?” 威德帝曾有圣旨,将焚天煮海炉赐给了辛同。但那焚天煮海炉早就是无妄zhēn rén之物,而且白云观更为此物险遭灭门。辛同自然不会对无妄zhēn rén提及威德帝圣旨一事。 无妄zhēn rén很是费力地侧过头,斜睨了辛同半晌,道:“怎么?无歧是怕贫道的焚天煮海炉是假的不成?还是怕上清观因此找到你地头上?又或是怕你收下焚天煮海炉后,贫道要你为白云观复仇?” 不等辛同答话,无妄zhēn rén又道:“贫道知道,无歧自幼便受贫道老友定野熏炙,宅心仁厚。兼且心雄胆大,贫道方才所说,只不过是玩笑话而已,无歧不必放在心上。”说着长叹一声,道:“贫道将焚天煮海炉赠予无歧,确实心有他念,想请无歧替贫道照拂敝观存余的弟子,若受人欺凌。援手一二……难道,无歧连贫道这个最后的愿望都不肯答应,让贫道死不瞑目吗?”说罢连声咳嗽,呕血不止。 辛同心中酸楚,却又忍不住苦笑,眼见无妄zhēn rén红云上脸。显然是回光返照命不久矣之相,此情此景,这焚天煮海炉和无尽的麻烦,是不能不收了。 “前辈既然把话说到如此份上,如果再不收下焚天煮海炉,那就是晚辈地不对了。”辛同心下一声长叹,起身向无妄zhēn rén深施一礼,道:“多谢前辈厚爱。” 无妄zhēn rén先是满脸欣慰,片刻后笑容敛去,惨然一笑。道:“以后敝观的弟子。就要……就要多多拖累……拖累无歧贤侄了……” 辛同用力点头,肃然道:“前辈尽请放心。晚辈定会戮力以赴,绝不敢有一丝怠慢!” “无歧贤侄……一言九鼎,贫道放心了……”无妄zhēn rén欣然一笑,双目中神光渐弱,缓缓合上。双眼刚一闭拢,却又突然睁开,挣扎着道:“无……无歧,你今日吞……吞噬他人元婴一事,万万……万万不可泄漏……否则……否则……”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此阖然长逝。 辛同仰天长啸,悲愤已极,恨不得立刻杀上天都山,将上清观上上下下尽数屠戮。 无妄zhēn rén渐身子渐僵硬,辛同俯身轻轻抱起,向碧蓝光罩缓缓行去,胸中杀意仍然不时翻涌,心头甚是期盼妖中六怪再次出现,好让他大杀一场。 那妖中六怪及麾下群妖似乎知道此时地辛同招惹不得,藏匿得踪影全无,辛同行到碧蓝光罩用了足有一柱香的工夫,却始终没有妖怪出现。 辛同刚在光罩前站定,那光罩便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随后拱门再现。辛同快步行入,对不远处的冷玉冰问道:“薇儿地伤势如何?”顿了一下又问道:“你们一直在这里等我?” “薇儿姑娘地呼吸一直甚为平稳,伤势应该没有恶化。”冷玉冰看了一眼怀中仍然处于昏迷之中的薇儿,道:“进入法罩后,我和柔儿一直在这里等候宗主。” 费连坡咳了两声,拱手道:“谷中子弟与诸位道友尽皆负伤,老朽心悬他们地伤势,所以趁辛宗主对敌之际赶回去看了一下,没能与辛宗主一同御敌,还请辛宗主海涵……” 辛同的眉梢极是轻微地一挑,问道:“费总管回来多久了?在下刚在光罩外站定,光罩便打开,真是好巧啊……”冷玉冰与温玉柔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费连坡苦笑道:“谷中子弟与诸位道友的伤势均无大碍,老朽便匆匆赶了回来,正准备打开光罩,出去为辛宗主助上一臂之力,没曾想辛宗主已经尽退来敌……辛宗主的道行如斯高绝,真是令老朽又慕又妒啊。” 辛同略一沉吟,问道:“这万里云河碧纱笼好生神妙,在光罩外面竟然看不到里面,难道,在里面也看不到外面吗?”说着回过头去,但见光罩外青山绿树,狼藉残红,历历在目。 辛同目中寒芒陡shè,杀心顿起。 第六章融炉(上) 修行界六大地行仙之一的哈默大师亲手炼制的法宝万里云河碧纱笼,确实当得起“神妙”二字。 辛同在光罩外时完全看不到光罩内的景致,触目仅见如海水如晴空一般的碧蓝当然,辛同没有用他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此刻他身处其内,那碧蓝光罩却变得透明了,光罩外的景致一览无余。 “无……无歧,你今日吞……吞噬他人元婴一事,万万……万万不可泄漏……否则……否则……”无妄zhēn rén临死前所叮嘱的话,音犹在耳,辛同想到他吞噬那三人元婴一事极有可能被费连坡看在眼中,怎能不起杀心? 可以肯定,冷玉冰和温玉柔全都看见了那一幕,不过辛同这家伙太过怜香惜玉,而且对冷温二女极为信任,压根就不认为她们俩个会背叛他。 这杀心,只是对费连坡一人起的! 辛同转过头来,脸上浓重的杀意虽然已经消失,但他目中其冰彻骨的寒芒却依旧存在,尽管已经减弱了许多,却仍让费连坡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辛宗主,你这是……这是……何故?”费连坡可怜兮兮地问道:“难道……难道,辛宗主不能谅解老朽刚才回为去看敝谷受伤的子弟和诸位道友而没有对辛宗主援手吗?” 冷玉冰眸子一转,已经明白了辛同为何如此,眼见辛同双眉倒竖。急忙向辛同传音,“宗主,这位费总管应该没有看到宗主是如何击毙的那三个修炼者!当时我们进入光罩后,费总管只说了两句话便离去了,现在也是刚刚赶到……现在群妖环伺,万坑谷急需借助宗主大力,即使他看到了不该看到地事情。也应该不会说出……而且,此人跟随哈默大师甚久。若宗主将其灭掉……请宗主三思。”冷玉冰贝齿轻咬朱唇,沉吟敢片刻又道:“我和柔儿师妹,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若宗主不放心,我们姊妹任凭宗主惩处,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冰儿你这是说的甚么话?我对你们姊妹有甚么不放心的?”辛同两眼一瞪,佯怒道:“下回再敢说这样的话。看我打不打你的屁股!”冷玉冰闻言玉脸绯红,情不自禁地白了辛同一眼,眼波如水,妩媚横生。 辛大童子鸡哈哈一笑,看了看有些莫名其妙的温玉柔,不由得暗中打起甚么时候和这两个可人双修地念头。色心一起,心间的杀意立时被冲淡了许多,抱拳向费连坡施了一礼。道:“费总管且勿多心,本宗看到光罩外那三个令本宗一位长辈仙逝地修炼者,愤恨难当才会如此,与费总管没有关系的。” 冷玉冰那番话说得很有道理,辛同不可能不考虑费连坡与哈默大师的关系,现在还不能确定费连坡是否看到了那一幕。若是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将费连坡击杀,哈默大师那边确实不好jiāo待。 “别让老子知道,你看到了老子的秘密!”辛同决定暂时将此事放下,向温玉柔问道:“柔儿,本宗弟子可有伤亡?”他已经知道,风流宗在东汉德京城别院的弟子,为了护卫他父母的安全,尽数来了万坑谷。 “本宗弟子一直守护在老太爷与老夫人身边,没有参与其他的斗法,是以虽然都或重或轻地负了伤。但没有弟子有当场丧命……”温玉柔神色一黯。又道:“但有三位师姊,两位师妹伤势极重。不知能否……” 辛同啊了一声,惊道:“柔儿前面带路,我们马上赶过去!我这里有前段时间得到地九阶妖兽魔狱雷虺的血液,看能不能对几位师姊师妹的伤势有效用。”这六人可以说是因他重伤,他身为宗主,在知道此事后若不立即赶去,会让其他人寒心的。 辛同并非惺惺作态,他是真的甚为焦急,以至于忘了询问费连坡,在漠北显露踪迹的上古金仙洞府是怎么回事。 “魔狱雷虺之血!”费连坡大喜,没等温玉柔答话便接口道:“以魔狱雷虺之血为主,数十种灵yào为辅,七日内就可炼制出雷阳玄元回生丹!哈哈哈,敝谷子弟以及诸位道友的轻伤重伤外伤内伤,统统无碍矣!” 辛同皱眉道:“魔狱雷虺的血液是有了,可那数十种灵yào到哪里去弄?”他见费连坡地欢喜不似作伪,心下疑惑:难道这厮真的甚么都没有看到? 费连坡笑道:“那数十种灵yào,敝谷都有,缺的只是主yào魔狱雷虺之血!现在万事俱备,仅欠炼制……哎呀!苦也苦也!”说着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又是挥拳又是顿足,“那些该死的妖怪,敝谷十一座炼丹炉,都被它们给毁了!” 辛同心中一动,他想到了无妄zhēn rén赠送的那件神器焚天煮海炉。 即使在传说中的所有神器里面,焚天煮海炉也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地法宝,不仅威力大得难以想像无法形容,更有诸多妙用,炼制灵丹就是其中之一。当然,这需要辛同手中的焚天煮海炉确实是真品才行。 “费总管莫急,本宗有一件法宝,应该可以做为炼丹炉来用。”顿了一下,辛同又道:“只要本宗能将这件法宝融炼成功,就可以炼制那雷阳玄元回生丹了。” “现在外面群妖环伺,说不定甚么时候就会再次犯谷……”费连坡用热切的目光看着辛同,道:“辛宗主越快融炼那件法宝起好。” “本宗明白。”辛同点头,道:“本宗将仙逝的无妄前辈入土为安,见过双亲及诸位好友同门后,立即融炼那件法宝。” 一丘黄土。埋葬了曾经名闻天下的东汉德护国zhēn rén。 辛同在无妄zhēn rén地坟前伫立良久,直到费连坡前来召唤方长叹一声,黯然离去。 此时薇儿恢复了神智,已经开始自行运功疗伤,辛同请冷玉冰和温玉柔在一旁为其护法,随着费连坡去看望受伤的风流宗弟子。 与风流宗的十余位弟子一样,石老盗、何友谅、孙大墨、高大全、天香小公主等人也在各自的法宝防护下入定疗伤。辛同以神念透入各色光罩。一一看过,见众人没有甚么大碍。放心了许多。 “谢了,老盗……”辛同在心里默念,没有惊动石章鱼等人,深施了一礼后悄然退走。 在一座没有被群妖毁坏的楼阁,辛同终于见到了一直挂念地父母。一别经年,见到儿子安然无恙,辛母喜极而泣。就连一向刚硬坚强地辛定野都红了眼圈。 想及父亲因为自己而身陷天牢,母亲也因此颠沛流离,辛同心头酸楚难禁,几yù落下泪来。 辛定野拉起跪在地上地辛同,端详了半天,笑道:“吾儿不必再为此事萦怀,经历了这许多事情,老爹我也想开了。那南汉德地皇帝也是我汉德王朝地皇帝,吾儿的侯爵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我们辛家祖祖辈辈,还没出过王侯呢,吾儿可是光宗耀祖了!呵呵呵……” 辛同见辛定野如此,似乎真的解开了心结,心下稍安。立即想起了威德帝所颂的圣旨,“老爹,你现在也是伯爵了。”从藏渊扳指内取出那道圣旨,双手奉上。 辛定野接过展开,见上面写着:“赦免吏部尚书辛定野无罪,加封一等伯爵,食邑定化、通河、陇西三府。原供奉阁三品供奉辛无歧升任供奉阁长老,一等侯爵,封邑辽平、宁远、安州、五原四府,并赐予被原护国zhēn rén无妄带走的焚天煮海炉……” 默然看了圣旨片刻。辛定野摇头笑道:“为父身陷天牢时还以为。为汉德王朝卖一辈子命的结局就是背负着叛国罪名去见列祖列宗,没想到会被九皇子救出天牢。如今更得到皇上的加封……臭小子,别用这种眼神看你老爹!这伯爵之位在你老爹心中,与那浮云没甚么区别,你老爹现在只想找个山清水秀地地方,和你娘好好地过这下半辈子……咦?这圣旨有古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9 章 !怎么会这么厚?”说着将圣旨举起,仔细察看。 辛同想起威德帝拟好圣旨时的神情动作,点头道:“爹说得对,这圣旨真的可能有古怪。” 这道圣旨确实有古怪,竟是由两层黄锦合成!辛定野小心翼翼地将上面那层揭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大变。辛同凑过去一看,脸色也变了。 下面那层黄锦仍是一道圣旨,上书八个大字:传位于皇三子承祚!下面是一行小字:望朕之贤臣共佐之。然后是某年某月某日,在玺印旁边,五个鲜红的指印触目惊心。 辛定野看向辛同,正待说话,屋外忽然有人高声道:“伯父伯母,小侄前来拜见。”声音清朗悦耳,辛同听得清楚,正是云空云小白。 辛同急忙大步迎出,他已经从辛定野夫fù口中得知,前些天群妖攻谷,云空守在他父母居住的屋外,死战不退,因此而身受重伤。 甫一见面,辛同便一揖到地,“小白兄,多谢了!” 云空一摆手,笑道:“客气啥?这是我应该做……等等,我怎么成了小白兄了?”见辛同的目光在自己的手上脸上打转,猛然醒悟,“好你个辛黑子,以前不时听到你管我叫小白小白啥的,原来是在说我是小白脸啊?” 辛同暗道这家伙受了一回重伤,居然脑袋开窍了,嘴上却道:“小白兄误会了……如果觉得小白不好听地话,那咱们换个称呼,‘少白兄’如何?少白兄误会了,那只是一种好友间地昵称,就像你叫我辛黑子一样,你看我现在,脸白似玉……当然,比少白兄还是差了点,但我也不能算黑吧?以后不要再叫我辛黑子了,叫辛大白……” 云空朱唇一撇。星眸一瞪,修眉一挑,道:“哼!我偏要叫你辛黑子,谁让你叫了我这么久小白!” 辛同之所以一直明里暗里管云空叫云小白,就是嫉妒这家伙生得太过俊美了,望之直似女子。此时见云空轻嗔薄怒之下风流无限,其妩媚动人之处。似乎比先前的冰儿还要胜上三分,不知不觉便看直了眼。直到云空红着脸重重地咳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登时出了一身白毛汗。 “憋地!一定是憋地!老子一定是被积蓄了二十几年地春天地烈焰给憋地!竟然被一个男人迷得不知道东西南北……”辛大童子鸡咬牙切齿,心中一连声地道:“不行了不行了,老子要破身!只是……只是老子事情一大堆,啥时候才有机会破身啊?” 云空见辛同先是两眼发直,随后面目狰狞,紧接着又垂头丧气懊恼不已。不由大奇,伸出左手在辛同眼前摇晃了几下,道:“这么久没见,你是不是得了甚么怪毛病了?” “没有毛病,有心病。”辛同苦笑,问道:“你地伤势怎么样了?” “好了一小半了,再有五六天,应该可以完全恢复。”云空面有忧色。“伤势还是次要的,谷中子弟与诸位道友尽皆负伤,如果那些妖怪再来犯谷,真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付了。” 辛同淡然道:“莫担心,有我在,那帮家伙若是敢来。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诶,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岂不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现在的道行和以前想比,那就像辛黑子和辛大白一样分明……” 云空不以为然,嘟囔道:“辛黑子和辛大白还不是一个人?又有多大的区别了……” 两个人打着嘴架,行入屋内。辛同此时对云空只有感激,以前那份妒嫉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是以尽管他在两人地嘴皮子官司上略处下风,也不会如以前那般定要找回面子才肯罢休了。 辛定野夫fù见到云空,起身yù行大礼。云空急忙抢上前去拦住。惶恐地道:“伯父伯母万勿如此,会折了小侄寿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劝得二人作罢。悄然瞥了辛同一眼,见辛同嘴角含笑,显然对他的举动甚是满意,这才长出了口气,星眸转动间见到了摆在几案上地圣旨,走过去一看,“传位于三皇子承祚”八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登时吃了一惊,道:“父皇龙体康健,为何这么早就下了传位诏书?” 辛同将圣旨收入藏渊扳指,笑道:“估计是皇上当皇帝当累了,所以想早点把这个担子jiāo出去吧。”他若是和云空说威德帝现在处境很不妙,云空肯定要拉着他立刻赶回京城。而且,他只是感觉威德帝的处境不妙而已即使真地不妙,也只能让他暂时不妙了。 “有这种可能。”辛定野看了辛同一眼,略一思索,捻须道:“早些年为了开朝,皇上经历了许多艰辛,这些年为了国民生计更是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而今年逾花甲,年事渐高,精力日降,早些将担子jiāo出去,颐养天年也是应该的。” 云空长眉轻皱,刚要说话,被辛同一把拉住,“走,陪我看看我宗内的弟子和诸位道友的伤势去。”不容云空分说,拉着就走。 到得屋外,云空用力抽出被辛同紧紧握住的右手,有些不悦地道:“你拉拉扯扯地做甚么?你不是已经去看过风流宗和诸位道友地伤势……啊?你地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还说你没得怪毛病……” 辛同咬着牙苦笑道:“我地真元出了点岔子,要马上找个地方修炼……我不想让老爹老娘担心,一时着急,失礼之处少白兄莫怪。”心头很是有些奇怪,不就是握了一会儿你地手?用得着这么不高兴吗? 辛同先前吞噬的那三个元婴,也许是适应了他丹田内的情况,竟同时造起反来。他当然不能和云空实话实说,只能说是真元出了岔子。 云空一呆,甚是急切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你要不要紧?” “不要紧,修炼一下就没事了。”辛同挤眉弄眼咬牙切齿地道:“兄弟,实在坚持不住了我,找地方修炼去了先……”身形一晃,凭空消失。 在山腰处找了个地方,召出玄水烈火幢护住身体,辛同盘膝坐下,凝神内视。 他的丹田内,正斗得激烈。那颗黑色的金丹放shè出千万道黑色毫光,编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那三个元婴牢牢地困在当中,任其左冲右突,却始终不能破网而出。 那三个元婴每次与黑网相撞,自身都要虚弱少许,先前凝如实质的元婴,此刻已经虚淡得连五官都模糊不清了。他们三个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即使不做困兽之斗,迟早也要被炼化,是以疯了似地猛冲不休。 见到三个元婴地惨状,辛同心下有些不忍。这三个元婴如果被炼化,他们本体的元神印记也将同时被抹去,失去轮回转生的机会,这三个人就彻底地消失在天地间了。 尽管有些不忍心,但辛同知道,这三个元婴是绝对放不得的! 第六章融炉(下) 在自己成为修行界公敌进而形神俱灭甚至拖累家人与让那三个上清观的家伙形神俱灭之间,辛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在辛同的神念没有介入之前,他的金丹只是将那三个元婴困住,然后凭借本能吞噬蚕食。当辛同下定决心将神念介入后,情况立变。 那张由黑色毫光织成的黑网向中间疾速收拢,金丹的旋转速度更是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吸扯之力自然随之加大。 那三个已经看不清面目的元婴在辛同丹田内同时发出惊恐悲愤的吼叫,紧接着全身大亮,身形由小而大,急剧膨胀!蓦然间“轰”地一声巨响,三个元婴化做了万千光点! 知道万无幸理的三个元婴,竟然同时自bào了! 怒shè而出的千万个光点猛烈地撞击在黑网之上,将黑网硬生生地zhà成了碎片! 辛同如遭雷殛,口鼻耳目七窍喷出尺许长的黑焰,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同时沁出鲜血,就连与辛同仅有一丝神念相连的玄水烈火幢都为之波动不已。他的丹田内更是成了一团乱麻,扭曲的黑气黑光与万千光点纠结缠绕,乱七八糟,不成样子。 锥心的痛楚如同狂涛一般向辛同席卷而来,瞬时将其淹没。 这家伙确实强悍,不论是元神还是ròu身,其坚韧程度实非笔墨所能形容三个元婴在他丹田内自bào,竟然没能让他昏迷。更没有让他粉身碎骨!要知道,一个修炼者自bào元婴所产生的巨大力量,足以山将一座小山夷为平地! 刀灵霸绝所说地辛同炼就了万劫不灭之身,似乎并非完全是胡吹大气,虽然是否真的能够抵御万劫而不灭还不得而知,但一般的小劫小难,看来是灭不了辛同了。 三个元婴的自bào只让辛同的丹田乱了几个时辰。然后便被金丹吞了个干净,尽管还不能转化为自己的真元灵力。但也只是早晚而已。 繁星满天之时,辛同基本上平定了体内的骚乱,以神念巡视谷内,一切没有变化,该入定地入定该疗伤的疗伤,父母双亲也已就寝……辛同仍然不放心,神念继续向外展开。却被万里云河碧纱笼生成地海蓝色光罩所阻。辛同不信邪,略一沉吟,睁开额头立目,一道碧光电shè而出,果然毫无阻碍地透过了光罩。 天地间静悄悄地,没有半个妖怪的影子,不知道那帮家伙藏到甚么地方去了。 在辛同额头立目睁开、碧光shè出后不久,光罩内某一处忽然有一丝微弱的神念波动一现即隐。辛同虽然有所察觉,但以为是谷中某位道友的神念,便没有放在心上。 阖上第三只眼睛,辛同开启了无妄zhēn rén赠送的储物戒指,他要融炼神器焚天煮海炉。 无妄zhēn rén的这枚储物戒指只有三个相互隔开的空间,只是上品仙器藏渊扳指地三分之一。而且每个空间也要小了许多,辛同估计,这枚戒指只能算得上是下品仙器,如果以后想装活人,还是只能用藏渊扳指了。 虽然戒指内的三个空间都不大,但每一个也都有数百丈方圆,只是里面装的东西少得可怜,其中一个空间里面只有十余种yào材,另一个空间里面放了八九件法器、六七本书籍,最后那个空间更是看起来空空dàngdàng里面只有一个约有半尺高矮的小香炉。 看着这个看起来除了古意盎然没有任何神奇之处的小香炉。辛同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它时天殛怒雷刀的奇怪反应。那时候刀灵霸绝还没有苏醒,仍然封印在刀中。现在想来,当时天殛怒雷刀那阵轻颤抖,应该是刀灵霸绝的本能了如此看来,这小香炉真的是神器? 将小香炉从戒指内取出,辛同立即给刀灵霸绝发去了神念,“这小香炉是不是真地焚天煮海炉?” “吾不知道。”刀灵霸绝半晌之后才传回神念,“吾正在忙,吾主有事,稍后再说。” “你不知道?那当时你乱抖甚么?”辛同大怒,喝道:“忙?你在忙甚么?” “吾在进补。”刀灵霸绝这次很快就传了神念回来,“吾主吞噬的那三个元婴,都是大补之物啊!如果吾主再吞噬二三千个,吾就可重塑灵体了……” “再吞噬二三千个?你这家伙,难得希望老子被修行界中所有的修炼者集体追杀吗?”辛同心头哭笑不得,怒道:“你还知道要靠老子重塑灵体?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封闭气海,让你一丝一毫也进补不到?” 这一次刀灵霸绝神念回得更快,“吾主且慢,让吾看看……唔唔,这个香炉似乎是真品……嗯嗯,没错,确实是真品!” “你不是为了让老子高兴而忽悠老子吧?你怎么知道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香炉就是传说中诸神器里数一数二的焚天煮海炉?” “忽悠?甚么是忽悠?”刀灵霸绝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吾从不忽悠吾主,不信吾主可以去问吾上一个吾主……至于吾为何知道这小香炉就是焚天煮海炉,吾主难道忘了?吾乃一代灵中王者,有吞天噬地之能,叱咤风云,独霸乾坤……又怎会不知道这小香炉就是焚天煮海炉?”刀灵霸绝自吹自擂地说了一大通,又道:“这个小香炉甚么时候又成了诸神器中数一数二的了?有天殛怒雷刀在,甚么神器敢称自己是第一?当然,天殛怒雷刀乃是神器中地神器,不屑去抢第一罢了。” 辛同嘿嘿地笑了几声,问道:“你既然有如此大威能。可知道如何融炼这焚天煮海炉?” “很简单。”刀灵霸绝的回答地确很简单,“只要吾主将焚天煮海炉内的炉灵收伏就成了。” “老子踹你两脚!”某人被刀灵霸绝的妙答弄得从辛大白变成了辛黑子,没好气地道:“我若是知道怎么收伏炉灵,还用得着问你怎么融炼吗?” “是很简单啊!”某灵死不知悔改地道:“吾主先将神念进入那小香炉内,然后找到炉灵,然后将其收伏就成了……这种方法,在所有融炼神器的方法里是最为快捷省力不过的了。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罢了。” 辛同没了语言。他知道刀灵霸绝就是这德xìng,再问也没有用处。是以准备着手融炼。刚待开始,那家伙却又传来了神念,“吾主最好能以自己的鲜血将那小香炉里里外外涂抹一番,最好是心头热血,当年吾就是这样被吾主唤醒的。” “有道理!这家伙总算说了句人话……”辛同暗道:“nǎinǎi地,这家伙又哪里是人了,怎么可能说得出人话?”当时融炼五行八极破天印。他就是以鲜血为祭,而刀灵霸绝苏醒后地第一句话就是:“吾乃天殛刀中之灵,霸绝是也,君以心头热血及滔天怒意将吾自沉眠中彻底唤醒,此后,君为吾主!” 尽管辛同认为霸绝所说极有道理,但他仍然没有就此给自己放血,一方面是他现在地血极难放。另一方面若这小香炉是假地,放了血出来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将小香炉放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辛同竟然怀疑起刀灵霸绝和自己的判断来。这小香炉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居然没有一个符文!这且不说,香炉炼制得粗糙至极,炉身里外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尽管辛同知道神物自晦地道理,但这一个小香炉,晦得也太厉害点了吧? “如果这东西只是个赝品,无妄前辈以及白云观那几百条人命,甚至上清观那三个被老子吞噬了元婴而形神俱灭的家伙,都死得太不值得了。”辛同心下感慨,将小香炉侧着举起,眯起一只眼睛斜视。 这一看,看得辛同愣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0 章 了。 玄水烈火幢蓝红两色光芒的照耀下,炉身一侧的凹进处。竟然连成了一个极为繁复、极为怪异、极为古拙的字!虽然辛同不认识这个字。但他知道,这图形绝对是一个字! 在他师父大衍散人地影像传给他的无数怪异文字中。就有这样一个完全想同的图形! “老……绝!”辛同本来想喊“老霸”的,不过转念间觉得“老霸”和“老爸”同音,急忙悬崖勒马,这才没有被刀灵霸绝点了便宜,“快来看看,你认不认得这个字?”因为刀灵霸绝在他体内寄居修炼,并不是甚么时候都能召唤得到的,再加上他整日里东跑西颠,有点时间就用来修炼了,是以一直没能将大衍散人传给他的图像文字让刀灵过目。 “这是个‘焚’字……吾主不识字吗?”刀灵霸绝应声而来,而且还真认得这个字,更小小地讽刺了辛同一把,又道:“其实,吾主不用管这是个甚么字,只要按吾说的,用神念找到炉灵,将其收伏,这小香炉自然为吾主所用。” 辛同没有理会刀灵霸绝,将小香炉的另一侧换了过来,仍从刚才地角度看去,果然又看到一繁复、怪异、古拙兼而有之的字,当下再次传念,“再来看看,这又是个什么字?” “这是个‘煮’字。唉……”刀灵霸绝幽幽地传来了神念“看来,吾主是真的不识字了……” 在这个识字的家伙的帮助下,辛同又认识了小香炉另外两侧的两个字,一个是“天”,一个是“海”。 “无妄前辈认为这小香炉就是焚天煮海炉,想必也是如此,认出了这香炉上地四个字吧?”这小香炉晦得不能再悔了,却又在大拙中见大巧,无妄zhēn rén凭此认定这个小香炉是真品,也在情理之中。 “不对啊!”辛同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这种字体不知道是多少个千年以前的字了,我不认得,无妄zhēn rén又怎会认得?”旋即哑然失笑:他不认得这几个字,难道无妄zhēn rén就应该也不认得吗? “先不管无妄前辈是怎么认得这种字的,老子先把这焚天煮海炉里的炉灵找到再说……嘿嘿,刀灵霸绝既然认得这几个字,想必师父所传的那些字他也认得了!等有了时间,老子一定要好好地使用使用这个认字的家伙!” 确实了小香炉就是焚天煮海炉,辛同准备给自己放血了。但是颇出他意料的是,他接连用力咬了数十下舌尖都没咬破,用从戒指中取出的飞剑在手指上连割了七八下,竟然连道印子也没留下,他苦笑着把飞剑换成了天殛怒雷刀,这才成功地放出血来。 在融炼五行八极破天印时,辛同曾以六大碗血、险些流泪的代价学会了以真气或灵力导引,使自己的鲜血涂遍印身地术法,这时候自然不会重蹈连放鲜血六大碗地旧辙。 用鲜血把小香炉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所有的犄角旮旯都涂了个遍,辛同以千百道神念为网,将小香炉包裹得密不透风,开始寻找那个隐藏在炉中地炉灵。 现实与想法总是有着南辕北辙的差距,辛同找啊找啊找啊找,找得头昏眼花腿肚子抽筋,还是没能找到那个炉灵。 “刀灵霸绝,你给老子出来!”找得眼睫毛都开始抽筋的时候,辛猛人终于受不住了,暗道老子是不是被霸绝那家伙给忽悠了?极其愤怒地向刀灵传念,“你说神器有灵,还说这焚天煮海炉里有炉灵,还说让老子以神念找到炉灵收伏就成了,可现在,你告诉老子,那炉灵在哪?” “吾主的神念真的进入炉内了?以吾所察,吾主所进入的,只是表相上地炉内,而不是真正地炉内。”刀灵霸绝传来的神念慢条斯理不焦不躁,就连那种一贯的狂暴猛恶却又充满了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意都淡了许多,“吾主没有进入真正地炉内,自然找不到炉灵。” “以你所察?”辛同先是一怔,随即佯怒道:“原来你一直在看!好你个刀灵霸绝,你一直在看却不出声提醒,你存心想把老子累抽筋是不是?快说,怎样才能进入真正地炉内?嘿嘿,只要你说出了正确地进入方法,本主过往不纠!否则,嘿嘿嘿,你就等着断粮吧!” 第七章神火(上) 刀灵霸绝的神念中极为清晰地表达了冤屈之意,“吾主当时几乎将全部神念都投入了寻找炉灵之中,吾若冒然提醒,极有可能让吾主受到惊吓……” “扯蛋!吾地胆子哪有你说地这样小?好了,吾不再责怪你了,快说说如何进入真正地炉内吧。” “这事有些麻烦……”这段神念刚一传出,刀灵霸绝知道坏了,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急忙改口道:“其实也不麻烦……嗯嗯啊……这个真不麻烦……真的一点儿也不麻烦……嗯啊……但是如果说不麻烦吧,它又有点麻烦……说它有点麻烦吧,它又不麻烦……嗯嗯啊……实际上很简……有了!”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想办法的家伙在另一个马上要暴走的家伙暴走之前想到了办法,“吾主可以用戮魂雷……对!就是用戮魂雷!吾等灵体,在某一个层次上来说,实际上相当于修炼者的元婴,吾所存身的天殛怒雷刀,炉灵所存身的焚天煮海炉,也可以视作修炼者的ròu身,而吾主这一奇术无视ròu身的存在,直接攻击元神,大可一试!” 辛同苦笑,刀灵霸绝的某些话并没有错,他的戮魂雷确实无视ròu身存在而直接攻击元神,但是,也要锁定了元神之后才能攻击啊现在找不到焚天煮海炉的元神也就是炉灵的所在,如何攻击? 眼看着宝山就在眼前而不进入宝山拿点东西出来,这种事情。辛大白打死也不会去做的!反之,见宝山而入,再捞个盆溢钵满,这种事情,则是打死辛大白也要去做地。 “轰!老子就用戮魂雷轰!硬轰!”辛猛人发了蛮劲,“老子还就不相信了,轰它个几千几万记戮魂雷。还轰不出小样地!你nǎinǎi地,老子今天就和你耗了。不把你轰出来誓不罢休!” 发了蛮劲地家伙说干就干,额头立目大睁,碧光接二连三地shè出,向那小香炉猛轰! 在辛同第三只眼睛睁开、碧光shè出后不久,先前出现的那丝微弱的神念波动再次出现,同样是一现即隐。辛同同样有所察觉,只是这家伙现在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轰上。更加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了。 辛大白这次的蛮劲还真是发对了,在那小香炉的内壁某一侧,有二十余个由凸点形成的古怪文字:以己血为引,复以元神连叩之,历九百九十九次,神炉可开。 有这样几句话:苦心人天不负!坚持就是胜利!成功者往往具有一个相同地特xìng,那就是执着! 辛猛人发蛮劲,应该算得上是执着的一种表现吧?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修炼者。用自己以元神为动力源地戮魂雷去攻击小香炉,在法力大损、小香炉却全无反应的情况下,也许轰上几十次就会放弃而另想它法,或者这个人比较执着,轰上了几百次也会放弃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只要再坚持下去。成功就会向你展开怀抱,但事实却是,绝大多数的人坚持不到成功的那一刻,所谓的行百里者而半九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辛猛人这种蛮人,绝对可以称之为稀有动物了。 轰! 第九百九十九记戮魂雷轰过,一个无比“热情”的世界展现在由于轰出了惯xìng而还在不停地猛轰地辛蛮子的神念前! “哈哈哈!老子成功了!nǎinǎi地,老子还就不相信了,只要老子肯轰,还轰不出你个小样地!” 终于轰开了焚天煮海炉真正地炉内大门。虽然还没有看到炉灵但是。门都开了,炉灵还会远吗? 辛蛮子确实有高兴的理由和骄傲地资格。 焚天煮海炉真正的炉内奇热无比!那是一个火红的世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日月,没有星辰,烈火之外还是烈火,烈焰之外还是烈焰,除了火,这里看不到任何其他的存在! “俺地天老爷诶,这里怎么这么热?”辛蛮子在轰开焚天煮海炉真正的炉内的大门后,又轰了十余记戮魂雷才刹住惯xìng停了下来,不久后便感觉到了难以形容地炙热!紧接着,辛蛮子又明白了一件事情:这里的烈火,绝对可以焚毁元神! 要知道,他现在是以神念进入的焚天煮海炉的真正炉内,那么,能让他的元神延伸,也就是他的神念感觉到炙热难当地火焰,自然可以将他的元神焚毁。 这一刻,辛同相信了传说,焚天煮海炉确实当得起神器之名! 想一想,以后要是看谁不顺眼,不管他是人是妖是仙是魔,将其扔入焚天煮海炉内,烧他个三五天,然后放出来,然后再扔去,然后再放出来,然后再扔进去……啧啧啧!真是爽……啊!好他nǎinǎi地热啊!热得痛死人! 陷入美好憧憬的家伙立即被由奇热而生出的剧痛弄得清醒了过来。 到了这种时刻,辛猛人仍然没有半点儿退意好不容易弄开了大门,万一退出去大门关了怎么办?再说了,还没看到炉灵的影子,老子打死,不,热死不退! 想到自己刚才连发戮魂雷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热,看来戮魂雷对这奇热有克制作用!试着发出戮魂雷,果然奇热立退,虽然片刻后那奇热再次袭身,但辛同已经知道,自己的判断正确!既然管用,就再轰吧,反正还没找到炉灵。 于是辛猛人又开始猛轰。 碧光shè入火焰,立时将一小簇火焰熄灭,但如同狂涛怒浪般的烈焰席卷而至,登时又将碧光消融于无形。 辛同轰啊轰。烈焰卷啊卷,辛同不停地轰,烈焰不停地卷……双方竟然就这样僵持住了。 到了此刻,辛同已经最少发出了三千记戮魂雷。 这也就是辛同,这个服下生死同位丹,先经“天火炼魂、玄冰凝魄”粹练了将近三年,然后又服下大半盏了天府奇葩碧幽仙昙露。更吞食炼化了即将化身为神龙地魔狱雷虺的灵珠内丹而使元神坚凝至变态地家伙才消耗得起,换做他人。即使是哈默大师或是血河老祖、烟雨仙子来了,也不一定受得了。 “炉灵啊炉灵,你还不现身吗?难道真要老子硬把你轰出来才成?”辛同一边猛发戮魂雷,一边将这句话用神念向“热情”地世界内喊个不停。 不是他想喊他的神念被烈焰所阻,根本就延伸不进去,现在只算是站在了大门口。他希望那些火焰是炉灵地分身,自己用神念喊出的这句话能够借着这些分身传入炉灵地耳朵。 这句甚不友好的话如果真能传入炉灵之耳。想必炉灵一定会很不高兴,估计会使收伏增加许多变数,只不过辛同一向信奉“能战方能言和”,如果实力不济打不过对方,再有礼貌再友好又有个屁用? 拳头硬,才是真地硬啊! 而且,这样喊,也许会把炉灵激出来也说不定。 喊了几百声。炉灵依然不见踪影,某人觉得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空了,不由得大为恼怒,暗暗发狠,“你nǎinǎi地,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出来你却偏不出来……好!老子这辈子和你耗上了!再轰上个儿把时辰老子就撤,一恢复了就进来继续轰你,看你小子能不能躲老子一辈子!” 咬着牙又轰了小半个时辰,就在辛大白准备闪人的时候,神念前的烈焰起了变化。 充斥了整个“热情”世界的火焰由四面八方向中间的某一个点急速汇聚,烈焰翻滚,眨眼间就形成了一个高逾数百丈的火巨人! 那火巨人眼望辛同神念所在之处,抬起山峰似地胳膊,伸出巨树一般的手指,发出响如惊雷的大喝:“叽哩咕噜呱叽呱。呱叽呱叽咔嚓嚓。稀哩哗,哇啦哇。哇呀哇呀嘎嘎嘎……” 辛同瞠目结舌这大家伙说的是啥?太深奥了,听不懂…… “老……绝,你懂不?” “懂!这有甚么听不懂的?不就是上古巫语吗?”藉由辛同返回识海的神念而知晓这一切的刀灵霸绝表现得很骄傲,“要知道,吾在跟随上一位吾主独尊神魔之前,可是跟随了巫族第一奇人巫神好几千年……” 那火巨人见辛同毫无反应,再次大喝道:“叽哩咕噜呱叽呱,呱叽呱叽咔嚓嚓,稀哩哗,哇啦哇,哇呀哇呀嘎嘎嘎……” “别废话!”变成了辛黑子的辛大白很不客气地打断了某个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地家伙,“说!是啥意思?再废话一句,立刻断粮!” “那傻蛋大个子的意思是说:‘俺乃焚天煮海炉炉中之灵烧死你是也!来者何人?为何对俺大肆攻击,更聒噪不休,将俺从沉睡中吵醒?’”刀灵霸绝翻译完了之后,又颇为不屑地向辛同传念道:“不知道过去几十万年了,这家伙还是这德xìng,忒没文化,恁不文雅,居然还是自称为俺,吾主你看吾,从来都是自称为吾!”顿了一下,再次传念,“吾主明鉴,吾这可不是废话,实乃鱼骨头卡在喉咙上,不吐出来不快呀!” “烧死你?哈哈哈……这家伙怎么会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辛同被炉灵火巨人的名字逗得哈哈大笑,顺势忽略了刀灵霸绝的“废话”,传念道:“老绝,你和他说,他沉眠之时已尽,觉醒之日已至,你之主既为他之主,让他速速归伏!” 刀灵霸绝啊了一声,“吾主想用几句话就收伏上古巫族第一奇人巫神的五行神器中的神火烧死你……吾不是说烧死吾主,是说烧死你……神主当年给那五个家伙起地名字真是麻烦……这个可不容易,这家伙当年就是出了名的xìng如烈火……嗯,这厮本就是烈火……” “说!”辛同断喝,随即情不自禁地问道:“上古巫族第一奇人巫神的五行神器?你刚才说过,你在跟随独尊魔神前辈之前,跟随了巫神好几千年……好你个刀灵霸绝!你跟随巫神好几千年,怎么会不知道这焚天煮海炉的开启方法?” 刀灵霸绝暗暗叫苦,刚才一时兴奋说溜了嘴了,要想个甚么理由才能搪塞过去?“吾主莫急!待吾先将吾主之意告知那傻大个!”传了这么一句话后立即藉由辛同的神念厉喝道:“烧死你小儿,可还认得你家天殛刀刀灵霸绝爷爷?且慢,你先不慌与你家爷爷相认,吾主令吾转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1 章 于汝:他沉眠……汝沉眠之时已尽,觉醒之日已至,吾之主既为汝之主,还不速速归伏!” “天殛刀刀灵霸绝?你这小儿居然还在世间?”那火巨人烧死你一怔,随即呸地一声吐了口口焰,“还爷爷?俺呸!想当年跟随神主之时,你连给俺提鞋都不配!几百年不见,你胆肥了啊你,居然敢当俺地爷爷了。” 烧死你的这番话说的仍是上古巫语,刀灵霸绝心想反正吾主听不懂,如果实打实地照直翻译,实在是太没面子了尽管这家伙也在吹牛皮,但吾主不知道啊! 于是,这个家伙的翻译就变了味,“吾主,那傻大个的在说:天殛刀刀灵霸绝?啊!俺地爷爷啊,你还活着啊?这真是太好了!足足过了好几百年了,终于又见到了你老人家,孙儿真是太高兴了!不过,爷爷是爷爷,爷爷的主人是爷爷地主人,若是爷爷地主人要想收伏俺,必须要打得过俺才成!唉,都过去了不知道几十万年了,这家伙还以为只过了几百年!这且不说,遇见了命中地真主,他还要打过才认……唉,所以说这家伙是傻大个,傻!真傻!就是一傻吃憨睡地傻大个……” “那家伙傻不傻先不说。”辛同笑嘻嘻地道:“不过你刀灵霸绝,胆子倒是真够大啊,大得竟敢欺骗老子!你信不信,老子这就断了你地粮,然后把你打入天殛怒雷刀中?” “吾主这话从何而来?”刀灵霸绝叫起撞天屈,“吾怎敢欺骗吾主?霸绝冤枉啊!” “天殛刀刀灵霸绝?还爷爷?俺呸!想当年跟随神主之时,你连给俺提鞋都不配!几百年不见,你胆肥了啊你,居然敢当俺地爷爷了。”辛同一个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火巨人的原话。 第七章神火(下) “啊!吾主怎么能听懂那傻大个的……哎哟!”说没说完,刀灵霸绝便惊叫一声,“看来吾这回是进补过头了……嗯嗯,那三个元婴有一个家伙的脑子里全都是肥ròu,连带吾地脑子都糊涂了,吾怎么把吾和吾主共用神念这碴儿给忘……哎哟哟!又忘了这碴儿了……吾主,你责罚吾吧,霸绝没有任何怨言……不过,那傻大个真的是在胡吹大气啊!”既然是共用神念,他在翻译之前的那些想法,辛同自然也知道了。 “你在内心深处仍把我称为吾主,忠诚可见一斑,念于此,把你打入天殛怒雷刀一事就算了……不过有功不赏有错不罚不是我的作风,嗯,责罚暂时保留,把这烧死你收了再看吧。”辛同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刀灵霸绝能够帮助也收服炉灵,那么功过相抵,如果不能,那么肯定要加以责罚,至于是断粮还是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他们一人一灵在这里聊得热闹,受了冷落的烧死你便很不高兴了,张嘴喷出一口烈焰,犹如一条火龙一般扑了过来若辛同不能抵御,这口烈焰将顺着神念直侵他的元神! 辛同当然不敢对这可以毁焚元神的烈焰视若无睹,戮魂雷连发五十三记,才将这条火龙彻底击散。 火巨人大口一张,又是一条火龙喷出。 这条火龙比上一条更为巨大更为凶猛,辛同连发七十余记戮魂雷才使其消散。 “就这么一点道行。也想做俺神火的主人!”火巨人烧死你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霸绝小儿,你怎么认了这么个主人?好歹你也算是跟随过神主,眼光怎么还是这么差?想想神主地天威,再看看你现在这个主人的道行……唉,俺真是替你感到丢脸啊……” 因为和刀灵霸绝共用神念,辛同听懂了火巨人烧死你的话。嘿地笑了一声。 这一声轻笑对于本就极为郁闷的刀灵霸绝来说,无异于火上烧油。大吼一声,怒喝道:“不知好歹的烧死你小儿,霸绝爷爷念在曾经共事一主的份上,这才提点于你,你却把爷爷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吾入你个先人板板,睁大你那两只蠢眼好生看看,吾主与神主同样。也是额生立目,而且两眼俱明,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烧死你先是一愣,旋即大怒,“霸绝小儿,俺入你个先人板板!你消遣你家烧死你爷爷吗?俺现在困于炉内乾坤,你让俺怎生去看?”顿了一下,冷笑道:“如果你这道行低微得可怜地新主人胆子够大。俺就通过他的神念去看看……还有,额生立目、双眼俱明又如何?当时神主虽然因为额开立目时损了双眼,道行可是一点儿也没弱……” 刀灵霸绝如果有血,一定会被气得狂吐三斗,这厮真他nǎinǎi地太傻……不!是真他nǎinǎi地太笨了!“烧死你小儿,你个笨得不能再笨地傻蛋!老子再一次强烈要求入你先人板板!你你你……你真是笨得能把死人气活啊你……”刀灵霸绝是真地被气到了。居然把“吾”变成了“老子”。 “吾已经暗示得那么明显了,那厮居然一点儿味也没能听出来!” “吾主与神主同样,也是额生立目”,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辛同极有可能就是巫神转世! “而且两眼俱明,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巫神当年因为开天眼导致双目失明,但辛同两只眼睛却在开了天眼的情况下仍然完好无损,说明辛同在某一个方面的潜力比当年的巫神还强,即使辛同不是巫神转世,也绝对可以认其为主了。 也许刀灵霸绝真的是受了那个脑子里全是肥ròu地修炼者的元婴影响,对那个他一直认为“傻!真傻!”的家伙居然玩起了暗示这正是:俏眉眼做给瞎子看。枉费了心机!如果他把他的意思直接向那个脑子不会转弯的家伙说明。事情的结果可能就完全不同了当然,对于一个脑子里全是火的家伙。谁也不敢保证一定会是这样。 “霸绝小儿,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烧死你冷哼一声,“你问问你那新主人,敢不敢让俺通过他的神念去看看他是不是真地额生立目?” 辛同笑道:“看了又如何?看了之后你就就此归顺,认本宗为主人吗?”然后向刀灵霸绝传念道:“小绝,说给他听。” “你就做梦吧!”烧死你听过刀灵霸绝的翻译,大嘴一撇,“凭你那点微末的道行,岂配做俺地主人!” “那甭看了,这年头,谁拳头硬谁是老大,咱们继续斗!小绝,和他说。” 烧死你听罢后长叹一声,道:“霸绝小儿啊,俺真是为你感到不值!你看看你认的这个新主人,道行低微不说,胆子也小得可怜,连让俺看看他长得啥模样都不敢!” 辛同闻言登时乐了,谁说这家伙傻?懂得用激将法的家伙,又能傻到哪儿去? “今天暂且这样,老子有事,改日再斗。”辛同忽然想起此时天光已亮,父母应该已经起床,他想和老爹老娘在一起吃顿早饭,而且,他也感觉有些疲惫了。“小绝,和……”刀灵霸绝这回甚是机灵,没等辛同说完,就把话复述了一遍。 “想走?”烧死你连喷三口烈焰,轰隆隆地笑道:“俺孤灵灵地在这里睡了几百年,现在总算有人来了,进来陪俺说上几百年的话再走不迟。” 这三口烈焰与先前地大为不同,其色炽白。而且离口越远变得越细越淡,到了后来已经细得和辛同额头立目发出地青光相差无几、淡得近乎透明。 尤为可怖的是,这三道由烈焰化成的白光居然缠住了辛同无形无迹的神念,愈缠愈紧,蔓延而上,竟突入了辛同的识海! 即便如此,辛同仍然没有半丝惧意。 一方面是烈焰所化白光侵入的只是当初他为玉鹰和默默开辟的神识jiāo流湖。本身只占了他神识之海极小地一部分,即使被焚毁了也只是让他元神小伤而已。另一方面。尽管此时元神甚为疼痛,但无论是当年的“天火炼魂、玄冰凝魄”,还是不久前他与魔狱雷虺以元神斗法、融炼魔狱雷虺地灵珠内丹时所受地痛楚,都不比现在稍差,甚至犹有过之。而且,最为得要的是,辛同知道自己地元神坚凝得变态。又岂是轻易就能炼化焚毁的! 只是,那三道白光侵入辛同的识海后,并没有化为烈焰对其进行焚烧,而是紧紧缠住辛同的神念,用力拉扯! 火巨人烧死你,竟是想将辛同地元神硬生生地从ròu身内拉出,扯进焚天煮海炉的炉内乾坤! 这种玩法,辛同从来不曾试过。一时之间竟有不知如何是好之感。 “真是急死人啊!眼睁睁地看着吾主陷于被动,却帮不上半点忙!”刀灵霸绝忽然长声叹息,“若吾主师尊不将吾以九天玄火炼了四百余年,或是吾之灵体重塑成型,又岂能容得烧死小儿猖狂!” 刀灵霸绝的神念也只能传入辛同识海中的神识jiāo流湖,是以被侵入的神火烧死你听了个清清楚楚。此时他已将辛同的元神拉得松动了许多,正值得意洋洋之际,讥笑道:“霸绝小儿,即使你处于巅峰之时,就能奈何得了俺们兄妹……就能奈何得了俺吗?” “哈哈哈!假的永远变不了真的!”刀灵霸绝大喜,“烧死小儿,你终于说了实话了你!甭改口,改口也晚了!哈哈哈!霸绝爷爷巅峰之时,虽然奈何不得你们兄妹五个联手,但是收拾你一个。却是易如反掌吹灰吧?这且不说。当年你们兄妹五个联手,就能奈何得了你家霸绝爷爷吗?” “谁改口了谁改口了?”神火烧死你有些气急败坏地嚷道:“你这小儿就知道胡吹大气。当年你连俺一个都打不过,还用得着俺们五兄妹联手吗?”也许是因为刚才说溜了嘴地缘故,烧死你的这句话显得很是有些底气不足,但这家伙也不是省油地灯,“你这小儿难道忘了,当年被俺们五兄妹打得抱头鼠窜了?” “哈哈哈……”明显占了上风的刀灵霸绝开怀至极,“神主由始至终都信奉强者为尊,是以最为看重实力最强的吾,尽管你们一个个都妒嫉得眼红眼绿地,却因为神主在世而敢怒不敢言,神主刚一寂灭,你们五个平常一直看对方不顺眼的家伙,为甚么要破天荒地联起手来对付霸绝爷爷一个?很简单!还不是因为往时被霸绝爷爷收拾得狠了!” “没话说了吧?事实总是胜于雄辩地!哈哈哈……”刀灵霸绝又是一阵大笑,“吾呸!还把吾打得抱头鼠窜?你这小儿,觉得自己是红脸就不怕脸红吗?你家霸绝爷爷那是抱头鼠窜吗?爷爷教你个乖,那叫潇洒而去知道不?入你个先人板板地,说起这个吾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们五个小肚鸡肠的家伙因为私愿挑起事端,弄得大家伙六败俱伤,你们五个灵体损伤太大而不得不相继进入沉眠,爷爷也半昏半醒地气若游丝,在佛道魔三脉联合灭巫地大战中,巫族怎会一败涂地?若是吾们六个仍然处于巅峰,然后再辅助巫族中的其他高手,巫族能败吗?即使败,也绝对不可能败得那么惨!” “好你个霸绝小儿,你是真够无耻!竟然把巫族大败的责任推到俺们头上!”神火烧死你大怒,咆哮道:“当年若不是你拿话刺激俺们五兄妹,俺们五个能和你开战吗?若不是你……” “少放你nǎinǎi地罗圈拐弯屁!”刀灵霸绝也咆哮起来,“你们五个混帐家伙不仅对老子妒嫉至极,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老子,就是你们同属五行的神金、神木、神水、神火、神土之间,也是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怨深如海,恨不得灭了对方才高兴!当时神主已经在佛道魔三脉联合灭巫的大战中寂灭,做为实力最强的老子,就不能说你们两句吗?老子只不过是让你们把私怨暂时放到一边,等将佛道魔三脉击败了再清算也不迟,就凭这个,你们就要联起手来对付老子吗?” “你才少放你nǎinǎi地罗圈拐弯屁!你是说了让俺们五个暂时把私怨放到一边,可有你那么说话的吗?你觉得你比俺们五兄妹任何一个都强,平常的时候就经常……” “这个世上,不管到了甚么时候,都是力量强的说了算!老子力量最强,当然可以教训你们……” 神火烧死你:叽叽哇,叽叽嘎,叽哇叽嘎叽叽喳,呱叽呱,喳叽喳,明天早上吃地瓜…… 刀灵霸小绝:窟嚓嚓,窟嚓嚓,窟嚓窟嚓窟窟嚓,呀呀呀,嘎嘎嘎,吃完地瓜吃麻花…… …… 这两个不知道相隔了几万年没见、不知道积怨有多深的冤家对头,竟然就这样在辛同地识海中斗起嘴来,而且愈斗愈烈! 斗出了真火地神火烧死你,已经把绝大多数的注意力放在了和刀灵霸绝打嘴仗上,对于辛同元神地拉扯力道不知不觉间就小了许多。 辛同完全可以趁此良机摆拖烧死你的神火纠缠,但他没有这种猛抖曾经一枝独秀于修行界的巫族为何衰败的内幕的机会,并不是甚么时候都有的! 这两个家伙虽然吵到后来全都用上了上古巫语,但辛同和刀灵霸绝共用神念,因此听得明白。而且,烧死你的神火加诸于辛同元神上的痛楚,辛同忍受得了。 抖吧抖吧,把当年所有的内幕全抖出来才好!听得有滋有味的家伙如是想。 辛同想知道内幕,并不代表所有的存在都想知道内幕,可以使用这个神识jiāo流湖的,并非只有辛同。 那两个家伙吵得即将达到高潮的时候,一个威猛的声音猛地在神识jiāo流湖里响了起来,“都给本神闭嘴!” 第八章伏灵(上) 之所以用威猛来形容这个突然响起的声音,一方面是这个声音确实够威够猛其声不仅直撼元神,而且响极大极,犹如焦雷鸣之于密室耳畔,令人五体皆颤,悚然畏服!另一方面,那两个吵得马上就要开捶的家伙,在这个声音响起之后,竟然同时偃了旗息了鼓两个家伙都被震傻了。 一时之间,神识jiāo流湖里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之后,刀灵霸绝回过神来,刚要开口,猛地想起了一个存在,把刚要说出的找回面子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咽回去了,神火烧死你却没能咽回去。 他神火烧死你是何等伟大地存在?乃是太古十一位神巫以天地间七种最为猛烈的烈焰融炼而成!自从有了自我意识以来,除了在刀灵霸绝手上吃过瘪外,再也没有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2 章 过一点小亏!久而久之不免由胜而骄,由骄而傲,现在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除些吓得烧了裤子,不由得恼羞成怒,再加上他本就是火中精华的火中精华,xìng子之烈可想而知他怎能把想说的话咽回去? “俺呸!”神火烧死你猛烈地咆哮起来,“你说闭嘴就闭嘴,你以为你是谁啊!出来!快快滚出来!看你家烧死你爷爷能不能烧死你!” 一点金芒忽然从辛同头顶的泥丸宫直入神识jiāo流湖,落在烧死你用来缠绕辛同神念的白光之上。 “滚汤泼雪!”辛同地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个词。 那点细小如尘埃的金芒与白光刚一接触。足足比金芒大了十余倍的白光便失去了踪影这让辛同为之束手无策、可以熔毁元神的恐怖白光,竟然就那样轻松地被那神秘的金芒给吞噬了。 那金芒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绕着辛同那束无形无迹的神念旋转,所过之处,白光立即消融!只是顷刻之间,神识jiāo流湖内神火烧死你用来拉扯辛同元神地白光便被吃了个干净,那点金芒则膨胀了数十倍,顺着辛同的神念。直入焚天煮海炉地炉内乾坤。 见势不妙的神火烧死你在那神秘金芒进入炉内乾坤之前便收回了白光,咆哮道:“你是甚么存在?竟敢吞噬你家烧死你爷爷的炼魂神火!” 他的话音未落。进入了炉内乾坤的神秘金芒已经开始变化,瞬间化做一头三足两首的神鸟! 这鸟虽然个头不大,只有尺余高矮,与那高逾数百丈的神火烧死你相比,直如蝼蚁之与大象、一粟之与沧海,显得渺小之极,但是此鸟通体金光四shè。就连两只翅膀也是由金焰凝聚而成,每一道金光都在散发着令人从骨子里畏服地神秘无上威严!两只鸟首顾盼之间,无边的威压登时充斥了整个炉内乾坤。 这时候如果有第三者在场,首先注意到的,只能是那尺半大小的三足两首的神鸟,而不是那高逾数百丈的神火烧死你! 这只三足两首的神鸟,正是曾令幽冥魔蟒、洪荒异种血目玉鹰、即将化龙的九阶妖兽魔狱雷虺见之则僵硬如死,故老传闻中凌驾于龙与凤凰以及青龙、玄武、朱雀、白虎四圣兽之上。堪称是天地间最为原始地存在之一的太阳金乌! 比前些日子多出一个头的太阳金乌,其威严增加了不知道多少倍,无形的威压竟从焚天煮海炉的炉内乾坤溢出,充斥了足有百里方圆的天地,其间地飞禽走兽、精妖灵怪,无不慑服! 可以想像。这威压有多么恐怖! 而做为直接面对这恐怖威压的神火烧死你,所承受的压力何等巨大,更是可想而知了。 足足有十个刹那的时间,组成烧死你庞大躯体的烈焰都停止了翻涌。 “它只不过是太阳金乌的一个分身而已,俺却是经由太古十一位神巫,以天地间七种最为猛烈的烈焰融炼而成的无敌猛火!俺用不着怕它!俺不用怕它!俺不怕它!不怕它!不怕……” 经过无数次的自我鼓励,神火烧死你躯体上的烈焰终于再次翻滚涌动起来。 刚才地恐惧使烧死你变得无比愤怒,“你只不过是那只火鸟地分身而已,又能把你家烧死你爷爷如何?嗷啊嗷嗷……” 三足两首的太阳金乌开了金口,“即使只是分身。收拾你。足矣!”说罢飞身而起。 “俺呸!”烧死你向着太阳金乌喷出一口烈焰,“你这分身仅有两首。只是你原身地五分之一,无疑你的本体受了重创!俺呸呸呸!你以为你凭着不到五分之一的能为,就能收拾得了俺这天地间最为威猛的无敌猛火吗?” “大言不惭、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太阳金乌冷冷地说了一句,双翅猛地由外向内收拢,身上shè出的金光登时急收而回,在金光之后,炉内乾坤中的滚滚烈焰紧紧跟随,从四面八方向着太阳金乌汇聚而来。 自这一刻起,太阳金乌仿佛变成了一个黑洞,疯狂地吞噬着焚天煮海炉内的火焰! 烧死你慌了神。在太阳金乌的吸纳之下,那些来是他分身的火焰竟然完全抛弃了他的意志他已指挥不了这些分身了。 “你只不过是由混沌开启之后的七种精火融炼而成的后天异火,竟敢在混沌中孕育而出的本神而前猖狂!”太阳金乌冰冷无情的声音在焚天煮海炉的炉内乾坤震dàng。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原来红彤彤的炉内乾坤,竟然变成了浅灰色,可见太阳金乌的吸纳是如何迅猛! 烧死你只能徒劳地嘶吼着。吼叫声由愤怒而惊惧,由惊惧而恐慌,由恐慌而绝望组成他躯体地火焰竟然也开始纷纷离体而去! 这样下去,他无可避免地要被太阳金乌吸收。当他完全被太阳金乌吞噬之后,天地间再无神火烧死你,有的只是太阳金乌身上的一片或是万片羽毛。 太阳金乌的身子急剧膨胀,烧死你的身子却在急剧缩小。 一直默不出声的刀灵霸绝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尽管他和烧死你之间的怨隙深得几乎不能化解。但他们毕竟曾经共事一主,情谊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儿。 而且。当他孤身独处地时候,当年的那些争斗,往往会变成颇为美好地回忆,不知陪他度过了多少孤寂的时光。现在,眼睁睁地看着烧死你即将被抹去灵识,刀灵霸绝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丝凄凉,一丝不舍。 只是。他不舍又能如何?即使他处于巅峰时期,也奈何不了太阳金乌,更何况现在连灵体都没有的他了。 片刻后,神火烧死你原本高逾数百丈的躯体,已经不足五十丈了。 刀灵霸绝狠狠地咬了咬牙这厮没牙……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向辛同传念道:“吾主,可否恳请金乌大神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大个一命?如果那傻子被金乌大神抹去灵识,这焚天煮海炉便彻底废了……即使金乌大神肯以分身做为炉灵。但焚天煮海炉毕竟不是为金乌大神分身量身定做的法器,诸多妙用便发挥不出来了……当然,以金乌大神一身通天彻地的神通,自然能发挥出所有地妙用,只是……只是,吾有些担心发挥得不是那么彻底……”这家伙知道太阳金乌能够知晓他所说的话。为了救那死对头一命,“金乌大神”这一称呼,喊得那叫一个恭敬无比。 辛同知道刀灵霸绝的心思,而且这厮所说极不道理,他眼下正急须使用焚天煮海炉,要是其中的炉灵被太阳金乌毁了,这神器基本上就是废铁了。当下向泥丸宫中的太阳金乌本体传去神念,“我说哥们儿,看在俺地面子上,放那傻大个一马吧。” “你只不过是本神的一个宿主而已。竟然胆敢妄称本神为哥们!”太阳金乌大怒。“难道你以为本神不敢抹去你的神识吗?”回话的同时分身不停,仍然吞噬着神火烧死你地本命灵焰。 太阳金乌的这两句话差点把辛同噎得摔一跟头。旋即亦是大怒:你太阳金乌即使真是混沌未开时便已存在的先天神火,但你也不能这么说老子啊!老子好歹是你地宿主!你不给老子面子,老子就不给你面子! “你在老子的泥丸宫里待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知道老子是个甚么脾xìng!”辛同这一次传过去的神念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亲近之意,“你说你要抹去老子地神识,老子数三声,你若不来抹,老子就把你驱出泥丸!” “凭你那点微末的道行?”太阳金乌甚为不屑,“本神劝你三思后行,小心没有驱出本神,倒把你自己弄成白痴!”本体传念,分身双翅蓦然展开蓦然合拢,将神火烧死你彻底吞噬入体,炉内乾坤立时变得灰沉沉地,犹如死地。 “三!”辛同怒极!这家伙真没把老子当回事儿啊!他nǎinǎi地,被一个寄居在老子体内的家伙如此瞧不起,老子活着还有啥劲?大家一拍两散吧!不数一二直接数三,聚起全身的真元灵力,穿经过脉,直冲泥丸! 与被有一天被太阳金乌抹去神识,还不如自己早点动手!即使不能成功,自己总算尽过力,在变成行尸走ròu之前,不会感到遗憾。 充沛得可令风云变色的真元灵力一入泥丸,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仅激起浪花一两朵,然后便消失无踪了。 正值辛同不知道应该为自己仍然活着而庆幸,还是要为没有成功而失望之际,太阳金乌的大笑声忽然在他的神识jiāo流湖中响起,“哥们儿,我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哈哈哈……”辛同那些被泥丸宫吞噬的真元灵力同时喷涌而出,却又悄然融入了他的经脉,让他没有感到一丝不适。 “开玩笑?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让你留那傻大个一命,你却偏偏把他收了!”刚刚品尝过生死一线地滋味,再加上神器变废铁,让辛同地心情恶劣之极,说起话来那是理直气壮地尖酸,冷笑道:“你是混沌中孕育而出的先天鸟神,老子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道行微末,哥们儿?老子怎生高攀得起?” “哈哈哈……”太阳金乌不以为忤,依然大笑,“兄弟看来是真生气了,哈哈,且在焚天煮海炉内,看老哥地手段!” 太阳金乌吞尽炉内乾坤地神火,已经变得三千余丈高矮,尽管大得吓人,却仍是三足两首。将神念传给辛同后,太阳金乌的分身巨喙一张,吐出了一簇……小火苗。 这簇小火苗甫一出现,立时化成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火人,观其五官模样,正是神火烧死你。 “你可服气?”在小得可怜的小火人面前,大如山岳的太阳金乌显得更加威严。 小火人烧死你瞪着两只小眼睛看着太阳金乌,小脸上神色变幻,半晌后垂头丧气地道:“服了……” 刀灵霸绝叹道:“那家伙还没傻到家!”神念中满是欣慰。 从太阳金乌出现救助辛同,然后吞噬烧死你的本命灵焰,紧接着突然与辛同翻脸,随后辛同鼓动全身的真元灵力强行驱除太阳金乌,这火鸟却又不知为何摆出一副试探辛同的面孔……这期间大起大落,几经转折,波诡云谲之处即使见多识广的刀灵霸绝也感觉很是吃不消。 此刻太阳金乌放出了烧死你的一部分灵焰,虽然只是极小极小的一部分,但已经说明事情有了转机,那傻家伙也许不会被抹去灵识了仅是也许,最终的结局如何,刀灵霸绝不敢肯定。 “你可愿归伏?” 第八章伏灵(下) 小火人的头垂得更低了,良久之后黯然道:“愿……” “你发下dú誓,自此认辛同辛无歧为主,终其一生不得背叛,不得有一丝违逆!” “甚么?”小火人猛地抬起头来,“让俺归顺那个道行低微的……” “怎么?你不愿?”太阳金乌分身的声音平淡如常。 小火人再次垂下头,“俺神火烧死你,在此发下dú誓,自此认辛同辛无歧为主,终其一生不得背叛,不得有一丝违逆,否则……否则让俺被刀灵霸绝小儿蹂躏至死!” “你是灵体,当清楚违背誓言的后果。”太阳金乌冷冷地道:“否则,即使天不罚你,本神也要灭了你的灵识!你好自为之。现在,认主吧。” 小火人忽然号啕大哭,一边悲号一边将身子一分为二,一片百之四九,一片百之五一。略大的半边身子在小火人的哭声中顺着辛同的神念出了焚天煮海炉的炉内乾坤,在辛同眼前停下。 辛同额头立目自然睁开,数千道碧光编织成网,将已经变成火焰的灵焰裹住,然后拉了进去。 太阳金乌吐出的那簇火焰,正是神火烧死你最为纯粹的本命灵焰!被辛同吞噬了略多的一半之后,他的命运就已经掌握在辛同手中,不管日后烧死你恢复到甚么程度,有多么大的神通,他都不可能伤害到辛同丝毫。而且。烧死你今后修炼所得,将按照双方所拥有的本命灵焰地比例,自动传给辛同。 见小火人认主结束,太阳金乌双翅一张,全身金芒尽敛,无穷无尽的灵焰从其体内冒出,不久后焚天煮海炉的炉内乾坤便恢复了原状。太阳金乌的分身则还原成一点金芒,回到了辛同的泥丸宫中。 “兄弟可否满意?”太阳金乌向辛同传来了神念。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辛同傻乎乎地念叨了几遍方清醒过来。问道:“满意,当然满意!不过,老兄为何要将烧死你的灵焰尽数还给他了?” “那些灵焰虽然不错,已经接近了先天神火,但我却没看在眼里。这灵焰对我的帮助并没有多大,即使全部吸纳也不能让我再增一首,但对于兄弟你来说却很重要。还给他就还给他了。” 辛同默然,片刻后问道,“老兄为何要对我如此之好?” “此中原因,兄弟日后自知……兄弟可以去修炼了,将那神火百之五一地灵焰炼化,便可知晓焚天煮海炉百之五一的使用法诀……当时忽略了这个问题,让它先将法诀传给兄弟就好了,这样可以直接使用焚天煮海炉。不过炼化灵焰也有好处。兄弟地道行定会有长足的提升……其余的法诀,兄弟向那家伙索要便是了。”太阳金乌传来这么一段神念,然后就没了声息。 辛同呆了半晌,用力地摇了摇头,向已经变得高逾千丈的神火烧死你传去神念,“烧死你……嗯。这名字喊起来不是很方便,这样,以后你就叫小烧,可否?好,小烧,把你所知的使用焚天煮海炉的那部分法诀传过来吧。”此时他得了烧死你的本命灵焰,已经可以直接与其进行神念勾通了。 接收了焚天煮海炉地使用法诀后,辛同正待将神念退出炉内乾坤,刀灵霸绝忽然传来神念,“吾主且慢。吾要和那傻大个说句话。” “烧死你小儿。直到到今天霸绝爷爷才知道,原来。你一直就梦想着被你霸绝爷爷蹂躏至死啊!哇哈哈哈……” 身处已经关闭的炉内乾坤的神火烧死你沉默良久,突然间明白了刀灵霸绝话里的意思,越想越怒,歇斯底里地咆哮道:“霸绝小儿,就因为你这个死德xìng,才使俺们五兄妹怒极出手!你等着!若有机会,俺一定要再和其他四位兄妹联手,狠狠地再揍你一顿!” 辛同所得的神火灵焰,虽然仅仅只有半只手掌大小,却让他费了二十六天的工夫才将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3 章 炼化这还是多亏了太阳金乌的帮助!如果没有太阳金乌全凭一己之力,辛同估计,最快也要三年才成。 彻底知晓了焚天煮海炉的妙用,辛同高兴坏了!这东西可炼灵丹,可炼法宝,可炼妖,可炼魔当然也能炼人,既能够变得大如山岳,也能小得如同沙粟,更可辟水火,灭敌护身,能储物,能藏人…… “神器,还真是神奇啊!” 在辛同融炼神火灵焰地二十几天里,妖中六怪等妖怪全无踪影,就好像它们已经忘了要营救炽天妖君这件事情。 辛同初时还记挂此事,不时以神念搜索,到了后来则完全沉浸到融炼神火灵焰及焚天煮海炉中去了。 第三十天,神器焚天煮海炉,终于完全成为了辛同的法宝。 小香炉的样子并没有多大变化,除了炉身多了一层淡得极难发现的红光外,与先前相比,再也没有其他不同。 此时,在一个月前那场群妖攻谷的恶战中受伤的诸人大多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风流宗地弟子只有三人还在入定疗伤,薇儿、石老道、天香小公主伤势尽愈,何友谅、孙大墨、高大全三人则因为伤势过重或是修为略低而仍在定中。 辛同撤去玄水烈火幢,便看到了山脚下的石老盗。 “师兄!”辛同立即大喊了一声。见到这个一手将自己带入修行界的领路人安然无恙,辛同心花怒放,身形一隐即现,已经越过了百余丈的距离,出现在石老盗地身边。 尤自望着山腰的石老盗突然发现辛同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的四五尺外。很是吃了一惊,情不自禁地举目看去,正见到山腰上辛同的身影缓缓消失。 这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让石老盗先是很难受,紧接着就更难受了才多久没见这小子啊?这家伙的道行竟然高到了这种让自己难忘项背地地步!苍天啊,我老人家当时为啥不在得手后立即就吞了那生死同位丹啊!要不然就是我老人家如此厉害了…… 仍处于高兴之中地辛同没有注意到石老盗的失落,连声问:“师兄地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还要不要紧?” 辛同说话的语气中所包含的诚挚和亲近让石老盗多少找回了一些安慰,道:“早都没事儿了。那些个小妖怪又怎能真的伤到我老人家……等等,我老人家的玉佩呢?” “在。玉佩在。不过……不过……”辛同一脸的尴尬,不知如何解说。 石老盗的蚕豆和黄豆同时瞪了起来,“你小子把玉佩弄碎了?不可能啊,那玉佩又怎么会碎?说,你不过甚么?”辛同取出玉佩,递给了石老盗,“你老人家自己看吧……” 石老盗接过玉佩只看了一眼。脸上就变了颜色,“这是我老人家说地那块玉佩吗?” “是!肯定是!小弟怎敢用假货欺骗师兄?”这是事实,辛同说得理直气壮,见石老盗满脸的不相信,又道:“如果小弟以假货哄骗师兄,叫我天打五雷轰!叫我走路摔死喝水噎死吃饭卡死放屁崩死出门被马撞死回家被……” “停停停!”石老盗急忙摇手,“你小子说着不累,我老人家听着却累!”指着平滑如镜的玉佩问道:“这上面的三足怪鸟呢?哪去了?” “在这里……”辛同苦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不是我让它进去的,是它自己钻进去的……”接着把自己如何激活了玉佩中的太阳金乌,太阳金乌又是如何帮助自己破了血河老祖地噬魂魔云,然后又是如何钻到了自己泥丸里的事,详细地向石老盗说了一遍。 石老盗呆若木鸡。怔怔地看着辛同,也不说话,眼神渐渐涣散,越来越茫然。 辛同心里发毛,伸出手去想拍石老盗的肩膀。 手刚伸出,石老盗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拍腿,悲声哀号,“苍天啊!我上辈子做了甚么孽啊?啊?你竟这么捉弄我!竟让我碰上了辛同这家伙!呜呜呜……这家伙简直就是我的冤家对头外加克星啊!我冒着比生命危险还要危险得多的危险,历尽千辛万苦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外加汗流浃背屁滚尿流。好不容易偷了颗鬼丹。却被这小子得了便宜!这回更是费尽心机才打听到金乌玉佩的下落,却又让这臭小子把好处全都占完了。连个屁渣也没给俺留!呜呜呜……苍天啊,俺地天老爷啊,你为啥要让俺认识这个运气这么好地家伙啊,呜呜呜……” 辛同又是挠头又是搓手,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即使他让太阳金乌重回玉佩,太阳金乌能干吗?一时之间尴尬得无以复加。 哀号声突然停止,石老盗猛地站了起来,两手齐出,一把扯住辛同的胸襟,“臭小子,你要赔偿我老人家!” 辛同正在担心石老盗会不会就此走火入魔,见石老盗恢复了正常,大喜,道:“赔!一定赔!师兄你说怎么赔我就怎么赔!” 石老盗松开双手,展颜笑道:“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有良心……不过,你要怎么赔我老人家呢?” 辛同暗中松了口气,笑道:“师兄说怎么赔,小弟就怎么赔!即使让我到天上去给师兄摘月亮下来,小弟也绝不含……”话没说完,辛同脸色大变,“哎呀不好!” 第一章妖降(上) 辛同那句“哎呀不好”一出口,石老盗的脸色登时变得比他还难看了十几倍,吼道:“臭小子!你乱哎呀甚么?你要是以为这样就能把赔偿逃掉,我老人家明告诉你,那是做……” “群妖犯谷了啊师兄……”辛同身子一动,避过石老盗抓来的双手。 “不要去扯甚么妖怪!”石老盗身形暴进,再次伸手来抓辛同,“你小子分明是想就此逃避责任!” “老盗你放心!俺是一定会对你负责地!”辛同嘿嘿一笑,蓦然在石老盗的指尖前消失,再现身时已在三十丈外,“我先去打发了那些胆大的妖怪,就来对你负责!” 指尖上传来的触感让石老盗心下苦笑不已:看来,是真的奈何不得那臭小子了……嘴上兀自不肯服输,“这法罩内安安静静,哪里又有甚么群妖了?你小子若是胆敢欺骗我老人家,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眼见辛同在虚空中时隐时现,不时高声长啸示警,而且去的方向正是光罩边缘,看样子不似作伪,石章鱼皱了两下眉头,将神念展开,却被万里云河碧纱笼的光罩所阻。 石老盗愤愤然挥了下拳头,“好你个辛黑子,居然敢忽悠我老人家!”扬手祭出法宝,紧追而去。 实际上,石老盗冤枉了辛同。 他和石老盗所处的位置,虽然视线被树木阻隔。但神念却可以在树林中穿行无碍。融炼神器焚天煮海炉成功,兼且吞噬了三个元婴,更得到炉灵烧死你地一多半本命灵焰,辛同修为大增,神念已能穿过上品仙器形成的法罩。 他出使南汉德之前曾与石老盗达成协议,老盗帮他保护他的父母,他则为老盗取一块玉佩。现在他的父母安然无恙。他却一不小心让太阳金乌跑到了自己的泥丸宫内,对于石老盗来说。那块玉佩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他因此深感对不起老盗。 先不说别的,如果没有太阳金乌的帮助,以他自己地道行,很难收伏焚天煮海炉的炉灵烧死你。所以,对于老盗提出地赔偿要求,这一次他是心甘情愿地接受。 但他极为担心为老不尊、思维大异常人的石老盗提出这样一个赔偿要求只要你当一只年岁和我老人家一样久远的童子鸡就成了。 毫无疑问。这个要求辛大童子鸡打死也不会答应! 但他先前的话又说得太满,若老盗真的这样说了怎么办?一念至此,辛大童子鸡刷地出了一身白毛汗正自焦急,有人来给想要睡觉的家伙送枕头来了。 这懂事儿的好心人,正是妖中六怪及其麾下群妖。 乱shè地神念见到妖中六怪领着百数十只形貌各异的妖怪浩dàng而来的那一刻,辛大童子鸡不由自主地笑了。 心花朵朵开的家伙当即决定:待会儿见到了这群可爱的妖怪,老子定要好生感谢他们一番。 辛同入定融炼神器的这些天,费连坡一直战战兢兢。生怕群妖突然来攻,基本上整日都在关注着法罩的情况。群妖一出现他就发现了,刚刚通知了谷中子弟,辛同便到了。 费连坡心头大定,不等辛同吩咐便开启了万里云河碧纱笼。前些日子那股令众生慑服的威压就是从辛同入定之处传出来地,仅此一点就让他对辛同充满信心。相信即使只有辛同一人,也足以对付那些妖怪了。 辛同自己也是信心暴棚,他现在神器仙器好几件,别说只是一群小妖加上六个大妖,即使再来两头魔狱雷虺,他也觉得不在话下。 出了碧蓝光罩,辛猛人飞身而起,施展上穷碧落下黄泉之术,瞬息间出现在离群妖不足三十丈的地方,召出天殛怒雷刀。就要开劈。 “哎哟。那位英俊雄伟地帅公子,先莫慌着动手吗……”一个又甜又软、又糯又脆。按理说应该很好听却偏偏能让人浑身鸡皮疙瘩一层接一层地猛起的声音突然响起,“奴家没有恶意的啦!” 辛同猛地打了寒颤,身子连抖数下,戟指喝道:“嘟!兀那女子,你且换个声音说话……” “怎么?公子不喜欢吗?”那声音再次响起,依然又甜又软、又糯又脆,依然让辛同起了三四层鸡皮疙瘩。话音未落,前行的群妖忽然停了下来,只有一人继续向辛同走近。 但见此人身形娇小,纤腰一握,胸前雄峰怒凸,呼吸间波涛汹涌;目似春水,眉如远山,瑶鼻下两片香肠巨唇开阖间玉齿隐现……非是别人,正是变形巨rǔ花痴狐,狐王列那。 近月不见,她那对被薇儿砸得严重变形的豪rǔ已经尽复旧貌,再称其为变形巨rǔ花痴狐已经不太恰当了。 辛大童子鸡见巨rǔ花痴狐扭细腰甩肥臀、波涛滚滚地晃了过来,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小半步,刚想起此举似有示弱之嫌,正待挺身上前,那家伙却又刷刷刷地连抛了七八个“霉”眼过来,浑身一寒,不由自主地又退了小半步。 狐王列那见到辛同地样子,登时笑得花枝乱颤,嗲声道:“哎哟公子,你怕甚么呀?奴家又不会吃了你……不过,被奴家吃的感觉,很爽哦!”两眼连眨,又是五六个媚眼甩了过来,“公子想不想试一试啊?嗯……” 最后这一声“嗯”用鼻子哼出,拉得很长,“嗯”得辛大童子鸡连腋毛都竖了起来,“呀呀个呸地!凭你也想吃老子?小心老子的巨qiāng把你一qiāng戮个透心凉!”辛同嘴上不肯示弱,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 “公子欺负奴家没有见过世面吗?奴家不是吹。甚么样地qiāng奴家没见识过?”狐王列那两手托住胸前一双巨峰,用力地抖动了几下,再次抛出媚眼若干,“如果公子的qiāng真的很巨,奴家这两只nǎi子够大,尽可包容得下了……” 花痴狐两只水淋淋的眼睛在辛同脸上身上转来转去,突然掩嘴娇笑。“公子鼻挺眸清,眉宇紧凑。刚才的神态中更是羞涩难掩……啧啧啧,公子竟然是一只十足十的童子鸡啊!啧啧啧,奴家已经几百年没尝过童子鸡地滋味了……”狐王列那接连吞了十几口口水,“奴家地亲亲心肝好公子,你就让奴家吃一次嘛……” 辛同彻底败北,手中的天殛怒雷刀陡然shè出万道金光黑芒嘴上不是狐狸精对手地家伙恼羞成怒,要用刀来找回场子了。 巨rǔ花痴狐显然低估了童子鸡地自尊心。一点儿也没料到辛同会突然动手。此时她与辛同之间相距已经不足二十丈,金光黑芒地速度又快到极点,她连闪避地念头都没来得及生出,金光黑芒便shè到了近前。 “小友手下留情!”一个极细微却极清晰的声音突然在辛同的识海中响起。 刺耳的尖叫声中,几缕青丝随风飘落。 “以发代首,小惩大戒。”辛同收回金光黑芒,用天殛怒雷刀指着脸色惨白的狐王列那,威风凛凛地道:“下次发花痴。看清了人再发。”心下甚是奇怪,刚才向他识海中传话的那个人是谁? “你这贼胚!偷袭算甚么本事?”六妖中xìng子最为暴躁地花豹妖勃然大怒,顶着一头直直竖起的头发飞身上前,“吃老子一锤!”召出两柄磨盘大小的巨锤,向辛同狠狠砸下。 那两柄巨锤上各包着一大团不住跃动的火红色光芒,炙热已极。所经之处,连虚空都为之扭曲。 辛同无暇考虑传话之人是谁,大喝一声“来得好!”天殛怒雷刀金光黑芒再现,斩在了泰山般砸来的巨锤之上。 在辛同的印象之中,还没有甚么法宝能够抵挡天殛怒雷刀的锋芒,花豹妖的两柄巨锤虽然个头够大,却也没有放在他地眼里。这么稍一骄傲,登时吃了大亏。 以往无坚不摧的金光黑芒竟然没能劈开红芒,尽管将红芒迫得消散了大半,却仍被所余不多的红芒抵住。没有伤到巨锤本体。 辛同一愣:这家伙的两个锤子。是了不得的宝物啊! 与大妖怪斗法时胆敢掉以轻心的修炼者,肯定没有几个!辛同这么一愣神。立马遭了殃。 花豹妖身形如电,一眨眼就到了辛同头顶,另一只红芒无损地巨锤凶猛无比地砸在了辛同的头顶! “咣!” 锤头相碰,发出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辛同如同一根钢钎,被花豹妖一锤砸进了大地,土没至颈,只剩下一颗脑袋在外面。 一个月前辛同突然现身,以胸膛硬生生地接下了变形巨rǔ狐融合了妖法的掌劲,毫发无伤,其道行之高、修为之强,令妖中六怪尽皆心头凛凛。 尽管如此,辛同被自己神锤轰顶,头颅却完好无损看他两眼灵动、脸上神情毫无痛楚的样子,肯定全身上下都没有不妥。 花豹妖先惊后怒,抢身上前,抡起巨锤再次砸下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头硬还是老子的锤硬! “砸上瘾了吗?”辛同怒喝一声,额头脸上黑鳞突现,带着一身泥砂冲天飞起。 “咣!”又是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花豹妖手中巨锤拖手而飞,辛同却连头皮也没破上半点儿。 花豹妖看了一眼自己被震得鲜血淋漓的右手虎口,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硬的头!” 辛同周身黑芒环绕,如同魔神一般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4 章 于虚空,目中凶光闪动被人打桩似地一锤砸进地里,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 天殛怒雷刀上金光黑芒忽伸忽缩,急剧变化,一如辛同现在地心情。他在考虑,是否还给玉鹰何翼面子而继续手下留情。 脑中闪过与玉鹰之间的过往种种,目光掠过神态各异地群妖,辛同瞬息间拿定了主意:花豹妖可以不杀,但这口恶气一定要出! 右手一抖,天殛怒雷刀倏忽消失,被他收进了藏渊扳指辛同相信,即使只用一双拳头,也足以收拾那妖怪了。 花豹妖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手中那只巨锤上的红芒也恢复了原本面目,正待挥锤上前,却见辛同收起天殛怒雷刀,向他比了比拳头。花豹妖立时明白了辛同的用意,这厮梗直,也将巨锤收起,咆哮一声,身形急速变大。 数息后,已经足有七八十丈高矮的花豹妖昂头发出一声令风云变色的大吼,迈开两天参天巨木似的长腿连跨三步,一拳捣出。 这么大块头的家伙,其力量之大,可想而知。与这样的家伙拼力气,换作是地行仙也没有能赢的把握,当然,地行仙也不会傻乎乎地去和一个大妖怪拼力气。 辛同不傻,道行也比地行仙不知低了多少,但他却握起与花豹妖相比小得不成比例的拳头,一拳轰出炼化了魔狱雷虺的一身精华,让他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在力气上击败花豹妖!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两只大小悬殊到了极点的拳头刹那间在虚空接实。辛同浮于空中的身子先是一凝,紧接着衣发飞扬,脸色变得苍白如纸,片刻后整个人如同shè出的劲矢一般,向后飞退了二三十丈。 花豹妖站在原地一步未动,看似占了上风,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两拳相触之时,他与辛同一样,先是全身一僵,随即发出一声充满痛楚的短促嘶吼,那条巨树似的胳膊蛇一般软软垂了下来不肯后退卸力的花豹妖,右臂骨骼竟被辛同一拳震得寸断。 辛同定住身形,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见到花豹妖的样子顿生扬眉吐气之感,仰天大笑三声,笑声未尽,已从虚空消失。 第一章妖降(下) 就在辛同消失的一刹那,远处黑熊妖黑天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诡异的黄光,身形动处,倏然出现在花豹妖胸前七八丈处,右拳上黄芒灿灿,一拳击出,迎上自虚空中倏忽击来的一只拳头。 在妖中六怪中,若论先天气力之大以及修为之深厚,黑熊妖当推第一,绝非其余五妖可比,这一点,从他只是反手一拂,就将重逾山岳的花豹妖送出一百数十丈便可略知一二,但面对着这只仅有醋钵大小看起来并没有甚么威势的拳头,黑天却不敢如花豹妖那般为了面子而硬接。 两只拳头上的光芒甫一接触,立时发出震天巨响。黑天飞退七八十丈,面色一阵青白,右手接连抖了数下,道:“公子且慢动手!”黑天拱手为礼,道:“我等前来,确实没有恶意。” 辛同后退了不到四十丈便轻松地止住身形,与黑天的力量对抗中很明显地占了上风,正待施展上穷碧落下黄泉再次上前,听到黑天如此说,不由一怔,环目四顾,见脚下一众妖怪安安静静,全无一个多月前攻打内谷时的嚣张模样,便信了几分,道:“除了恶意,你们还有甚么意?” 黑天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甚为奇异,有几分羞愧,有几分不甘,有几分无奈,然后一咬牙一张嘴,一开口就差点把辛猛人弄了个跟头,“我等是来投顺公子的!” “投……投顺?”辛同震惊已极,震惊得险些咬到了自己地舌头。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他nǎinǎi地,是你说错了,还是老子听错了?” 似乎辛同的表现让黑天甚是满意,脸上的奇异神色消失不见,换上了诚恳的笑容,“在下没有说错。公子也没有说错,我等确实是前来投顺公子了。” 辛同用力的摇了摇头。心下暗中连呼诡异! 前些日子还和万坑谷打生打死的妖中六怪,怎么转眼之间就要来投诚了?难道是这帮家伙知道自己已经融炼了焚天煮海炉,怕被老子用神器一骨脑给收了炼了?不对不对,听说这六个家伙不仅妖法强绝一时,而且出了名的桀傲不驯,除了炽天妖君外,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会怕了自己地焚天煮海炉? yīn谋!一定有yīn谋!嗯嗯,这帮家伙一定是因为攻不破万里云河碧纱笼生成的法罩,所以打算假借投顺老子之名进入法罩,然后再图营救炽天妖君! 这些家伙地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啊!只是,你们几个认为老子是傻瓜吗?嘿嘿嘿,且看谁能响到最后! “本宗很感兴趣!”辛同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道:“现在你说说,你们准备怎么投顺?” 这句问话让黑天怔了片刻。但他马上就明白了辛同的意思,道:“只要公子肯收下我等,从今往后,我等自然以公子马首是瞻,对公子言听计从,忠心耿耿!” 辛同长长地“哦”了一声。正待说话,那巨rǔ花痴狐又一次扭细腰甩肥臀、波涛滚滚地晃了过来,刷刷刷连抛七八个媚眼,腻声道:“公子,你不要想得太多,我等兄妹,真的是前来投靠公子的,只要公子肯接纳我们,以后公子就是奴家的天,就是奴家的地。公子想让奴家做甚么。奴家就去做甚么,绝不会违背公子丝毫。而且……”说到这里。狐王列那突然用双手掩住面孔,低下头娇羞无限地道:“即使公子想把奴家先jiān后杀,杀了再jiān,jiān了再杀……奴家也心甘情愿!” 黑天连咳数声,看着头发都快要竖起来的辛同,苦笑道:“四妹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那个……那个……但也说出了我等兄妹六人地心声……”眼见辛同眼神越发怪异,黑天猛然明白了自己话里的语病,窘得脸红耳赤,“咳咳咳……在下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在下的意思是说,公子若收下我等,我等定会以公子的意志为意志,死命效忠公子,绝不会违背公子丝毫!” “本宗一直极为奇怪。”辛同看了一眼还想说话却被青牛妖淡墨青衫拉住的巨rǔ花痴狐,又盯着黑天看了半晌,道:“你们为何要来投顺本宗?” “你不要不知好歹!”已经化为人形的花豹妖怒哼一声,接口道:“你以为我们兄妹想投顺与你吗?哼哼……若不是……哼哼!”哼声连连,却没有说出投靠的原因。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甚么可以隐瞒的了。”黑天长叹一声,道:“我等是奉我主之命,前来投顺公子地。” “你主?”辛同一愣,黑天所说的原因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你是说,是炽天妖君让你们前来投顺本宗?” 黑天点头。 “这是唱的哪一出戏?”辛同大惑不解,看黑天及其他妖怪的神态,这家伙的话不似做伪,但若真是如此,那就更不合乎情理了炽天妖王为甚么要命令这些前来营救他地大妖小怪向他的敌人投降?难道那厮的脑子抽筋了不成?也不对,即使他的脑子抽筋抽得神智昏迷,也不可能昏得这么离谱吧?yīn谋!一定有yīn谋! 辛同脸上的狐疑神色看在黑天等妖怪的眼中,六个大妖怪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无奈,有的愤怒,有的若无其事,有地咬牙切齿。辛同嘿嘿一笑,道:“看你们地样子,很是心不甘情不愿,既然如此,那也就不用投顺了,本宗可不想被人在背后连捅十几刀……” 一直没有说话的灰狼妖突然哈哈大笑,笑罢大摇其头,道:“当日你出现之时。威势赫赫,一时无两,让某家好生佩服,但现今看来,却也只不过是一个畏首畏尾地胆小之徒罢了,真是令人失望至极啊……唉,为甚么在被称作万物之灵地人族当中。找一个英雄人物怎么这么艰难呢?” 辛同闻言不禁一乐,这等激将法。也太低劣了一些,笑咪咪地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本宗若是想当你眼中的英雄人物,就必须要收下你等了?” 灰狼妖头一昂,道:“正是!” 辛同故作庄重地沉吟了片刻,目光在群妖的脸上绕了一圈,问道:“那你们说说。本宗收下你等,有何用处?” 花豹妖又是一声怒吼,刚想怒斥辛同却被巨rǔ狐拦住。 向花豹妖递了个稍安勿燥的眼色,又向辛同连甩了十数个媚眼,在辛某人浑身毛发将yù立起之际,她开口了,“公子若能收下我等兄妹,好处可不是一般的多。那是相当相当地多!”竖起一根嫩葱似的手指,巨rǔ狐又道:“这第一个好处,以后公子若是与其他修炼者发生争执,不用公子动手,我们兄妹或是手下地一众小弟小妹就足以让对方抱头鼠窜了,此为人多势众是也!”说着竖起第二根手指。继道:“人多势众了,势力自然就为之大增,公子在修行界中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别说那些等闲地小门小派再也不敢对公子如何,就是那些名门大派,也要为公子侧目……” “说得有道理!”辛同连连点头,道:“还有其他好处吗?”心中却在不停地寻思,这几个家伙又是威逼又是利诱,非要老子收下他们,到底有何图谋? “好处当然还有!”辛同的反应让花痴狐甚为兴奋。“我们可以为公子保驾护航。可以为看家护院,可以为公子保护亲友。可以为……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奴家可以让公子yù死yù仙,享受到天地间最大的销魂滋味……奴家可以保证,只要公子试过一次,就让公子再也忘不掉……”娇羞万分情意绵绵地说完这番话,又是十多个“霉”眼甩了过来。 辛同笑道:“看来,收下你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对于这只花痴狐的言行,辛大白已经逐渐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正待开两句玩笑,猛地看见薇儿、冰儿、柔儿、云空、小草等女尽数出了法罩,赶紧和花痴狐分清界限,“但是,你这样随时随地地发花痴,让本宗很是受不了……嗯,若是你以后不乱发花痴,本宗倒是可以考虑收下你等。” 花痴狐闻言登时泫然yù涕,哀怨地道:“公子居然……居然这么说奴家,奴家好伤心啊……恨不能就此死去……” 眼见她两片香肠嘴唇几乎咧到了后脑勺,似乎马上就会号啕大哭之际,花痴狐却突然双目一亮,旋即破涕为笑,喜道:“错了错了,奴家误会公子了!公子那话的意思,非但不是嫌弃奴家,反而从中可以感觉出公子对奴家的一片深情……爱之深才会责之切啊!”说着深情无限地望向辛同,“公子放心,以后奴家再也不会胡乱发花痴了!要发,也只向公子一个人发!” 一众人、妖尽皆苦笑。 辛同咳了数声,不敢再和花痴狐说话,转头对黑熊妖道:“本宗可以收下你等,但是……你们如何让本宗相信,你们是真心投顺本宗呢?” 黑熊妖与白虎妖对视一眼,道:“我等要做些甚么,公子才会相信我们是真心投顺?” “不是要你们做些甚么,而是本宗要做些甚么。”辛同见众妖均是一脸不解之色,轻声道:“元神烙印!” 黑熊白虎花痴狐等妖同时面色大变! 辛同两手一摊,嘿嘿一笑,道:“若不如此,本宗如何相信你等是真心投顺?” 让辛同在自己的元神下刻下烙印意味着甚么,妖中六怪自然都很清楚此后,他们将不会再有分毫的私秘可言,所思所想,辛同会一丝不漏地知晓妖怪也是会顾及自己的隐私地! 这且不说,此后,辛同但有所命,他们是不敢不遵元神都被别人握在手里了,还能怎样反抗? 当然,他们也不是完全不能反抗,他们可以抹去辛同在自己元神上刻下的烙印,但前提是:他们的元神至少比辛同坚凝强大了十倍! 至少十倍! 这可能吗?妖中六怪很清楚,即使他们六个联起手来,元神也不可能比辛同坚凝强大十倍!而且,纵使强大了十倍,他们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够将烙印抹去! 那么,真地让辛同在自己的元神上刻下烙印吗? “小辈欺人甚!”片刻的寂静之后,花豹妖突然怒吼一声,“你把我们六兄妹当成了言而无信、卑鄙无耻的小人吗?你nǎinǎi地,再吃老子一锤!”召出一柄神锤,就待上前。 辛同哈哈大笑,道:“本宗就知道,你们这帮家伙没安好心!甚么投顺不投顺,都是扯淡!来来来,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白虎妖晃身拦在花豹妖身前,道:“公子提出元神烙印,只是想以此来试探我们兄妹的诚意罢了,五弟休得莽撞!”回首抱拳,向辛同施了一礼,肃容道:“我等月前曾对仙谷进行攻击,现今却前来投顺,换作任何人也会心生疑虑,此乃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是,若我等是真心投顺,公子仍要在我等的元神上刻下烙印吗?” “你这话里地意思,本宗明白。”辛同也是脸色一端,道:“既然你也知道你们的行止让人生疑,那么其他话就不要说了,说得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让本宗在你们的元神上刻下烙印;二,战!本宗没能赶上月前盛事,一直引以为憾,但愿诸君今日能让本宗了此憾事。” 辛同咄咄逼人的态度无疑让一众妖怪极为不爽,这从他们的神情就能看得出来,但极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大妖小怪站出来迎接辛同的挑战,甚至就连xìng子暴躁的花豹妖也仅是将一口钢牙咬得“咯吱吱”作响,外加用愤怒已极的眼神盯着辛同,然后再无其他动作。 “nǎinǎi地,这帮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古怪?”众妖怪的表现让辛同满腹狐疑,“难道……这些家伙真地是向老子投顺来了?但是……没有理由啊,他们为啥要向老子投降?” “小友勿需疑虑。”就在辛同胡乱猜测之际,先前那个让他“小友手下留情”地声音再次在他的识海中响起,“他们确实是前来向小友投顺地。” 第二章受托(上) 辛同曾经以为这个用神念直接向他传话的人是玉鹰何翼,但当时就被他立刻否定了玉鹰绝对不会称他为小友的。那么,这个人是谁? “尊驾是哪位?”辛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5 章 不想再费神猜测,直接向对方发出询问的神念。 “老朽余浩然。” “余浩然?余浩然是谁?”辛同一愣,他好像从未听说过修行界中的哪位高人姓余名浩然……脑中一道灵光忽然闪过,辛同知道了这位是何方神圣,“尊驾是炽天妖君?” “小友聪慧,正是老朽。” 虽然有所预料,但当这段神念传来后辛同仍是情不自禁地吃了一惊,“难道哈默大师与烟雨仙子联手设置的封印出了问题,竟然炽天妖君逃拖了不成?” 此念一生,辛同刹那间出了一身冷汗,“先前黑熊大妖曾言,说是妖君让他们前来向本宗投顺,看来此言不假。妖君现在既然已经拖困,此举让人很是费解啊……”尽管心间有些惊悚,辛同仍然毫不客气,一句寒喧也无,开门见山地问道:“妖君为何如此?” “两位地行仙联手所设的封印,岂是容易破解的?”自称炽天妖君的那人所传来的神念中满是苦涩,但旋即便平静了下来,“至于老朽为何如此,小友稍后自然知晓。现在还请小友告知老朽,小友可有收下他们的打算?当然。老朽保证,他们绝不会对小友稍有违逆!” 尽管听到炽天妖君自承仍被封印所困,辛同却依然不放心,神念透过法罩,在内谷巡察了一圈,见全无异样,父母及其他人等全都安然不恙。这才放下心来,暗道这位炽天妖王够实在。向其传念道:“炽天妖君之名,修行界中无人不晓,既然做此保证,本宗当然信得过……” 辛同沉默了片刻,又道:“只不过本宗一直认为,别人地保证总不如自己的保证来得放心。妖君如果能让那六位大妖及一众小妖任由本宗在他们的元神上刻下烙印,本宗就收下他们。除此之外,别无可谈。”心下寻思:若炽天妖君是真心让群妖投顺,下这么大的本钱,说明炽天妖君肯定是有求于老子,这时候不敲竹杠,甚么时候敲?若只是假意投顺另有他意,炽天妖君自然不肯让自己一众妖怪的元神上刻下烙印了。 “非是老朽不想让小友在他们的元神上刻下烙印……”炽天妖君一声苦笑,“老朽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在他们的元神上刻过烙印了。现在小友若是想刻。必须要将老朽地所留下的元神烙印抹去……” 辛同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炽天妖君地意思,“妖君是怕本宗无能抹去妖君所留下的烙印吗?”不等炽天妖君回话,又道:“能否抹去是一回事,妖君让不让本宗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炽天妖君沉默不语,过了将近半柱香的工夫方再次传来神念。“若小友铁心要试,那便试上一试吧。只是,小友能否在试刻之前,能否答应老朽一件事情?” 辛同知道戏ròu来了,传念道:“妖君请讲。” “这件事相当危险,小友若是不敢应承,老朽也绝对不会责怪小友,仍然会令黑天等人归于小友麾下。”炽天妖君略一停顿,又道:“但小友若能应承,老朽将送一个天大的好处给小友!” 炽天妖君这番话可谓示之以诚。动之以情。诱之以利,但辛同知道。炽天妖君越是这样,那件事情的难度就越大。现在,他已经相信炽天妖君是真心让黑天等妖向他投诚了。 见辛同一直没有反应,炽天妖君还以为辛同是想知道那个天大的好处是甚么,当下传念问道:“小友是否听说过魔神殿?” “听说过。”辛同迟疑了一下,又道:“只是……不知那魔神殿是否如传说中那般不可仰视?” 炽天妖君并没有回答辛同提出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小友对于魔神殿,有哪些了解呢?” 据辛同所知,那魔神殿可是个不得了地存在! 魔神殿乃是上古大巫一族的神殿。 现今修行界中的道脉上三门仙临宫、天音谷、上清观,佛门两圣地镇海寺、圣心庵,这五个最为强大的势力若与全盛时期的魔神殿相比,完全就是一个三岁婴孩与一个地行仙的差别。当然,地行仙是魔神殿。 这一个对比,从只凭一已之力便与佛道两脉对抗了数千年之久的魔教就可看得出来魔教的创教祖师许铢许多钱,仅是魔神殿地一个逃徒! 辛同刚刚融炼成功的神器焚天煮海炉,还有他手中的天殛怒雷刀,都是出自于魔神殿。 很久很久以前,上古巫族不知甚么原因逐渐衰落,佛道魔三脉趁机发难,联手灭巫,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就此bào发。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时的巫族虽然已经衰落到了极处,但其力量仍然不可轻侮,尽管在那一战中魔神殿中人尽皆战死,但也将佛道魔三脉那些从上界降临的高人屠戮了个干干净净。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一个少年福缘所至,得以进入了魔神殿,习得众位上古大巫所遗留地无上秘法,因而得成大道,从此横行九界,无人能出其右!这个少年,就是魔神殿最后一位殿主,独尊魔神! 独尊魔神不知所踪后,魔神殿所在何处,天下再也无人知晓。 这一切,辛同都是听天殛怒雷刀刀灵霸绝所说。 那时候辛同还以为刀灵霸绝是在给它自己脸上贴金,现在听得炽天妖君问起此事,对刀灵霸绝所说的话登时信了七分,猛然间想起他那位隔世师尊大衍散人,这位老人家可是能够击败魔神殿殿主独尊魔神的超级牛人啊! 可惜啊可惜,大衍散人所传的《大化大衍录》,辛某人却一个字也认不到,至今未能从中受惠。 “不行!这次事了,老子一定要让霸绝那家伙一个字一个字地教老子上古巫族文字!那厮再敢东拉西扯乱找理由,老子非把他驱逐出身不可!”狠狠地腹诽了刀灵霸绝几句,辛同将自己所听闻的魔神殿传说,有选择地向炽天妖君说了一遍。 “小友知道魔神殿就好。”炽天妖君甚是高兴,“如果小友能够答应老朽所说的那件事情,老朽就将魔神殿所在之地告知小友!” 辛同闻言先是大喜,随即觉得不对:炽天妖君若是知道魔神殿在哪里,他为甚么自己不去呢?那魔神殿可是传说中不仅藏有神器无数,更有可以让人得成大道、横行天下的无上秘法的好地方啊! “非是老朽不想去,而是不能去。”炽天妖君得知辛同的疑问后连声苦笑,“老朽当年得知魔神殿的所在之处后,不久便陷身于此,想去也去不了啊。” 辛同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沉吟了片刻,问道:“妖君要让本宗做甚么呢?” “一位曾对老朽有再生大恩地道友,将在半个月内度劫,而且是五行大雷劫……”炽天妖君地话只说了一半,辛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妖君是想让本宗去帮助妖君地那位恩人度劫?” “小友说的没错,老朽正是此意。” “妖君的信心从何而来?”辛同眉头紧皱,“在下仅仅是金丹刚成,修为道行俱都低微的可怜,怎么可能对抗天劫,而且还是五行大雷劫……在下的生死相对而言还是小事,若是误了妖君那位恩人的……” 不等辛同把话说完,炽天妖君的神念已再次传来,“小友这话的意思,老朽是否可以理解为,小友已经答应老朽了?” “妖君这是打蛇随棍上啊。”辛同苦笑,“就算本宗答应了,与事又有何益?” 炽天妖君哈哈大笑,意甚欢畅,连声道:“有益有益,当然有益!只要小友答应了就好!” “妖君如此高兴,显然是认定本宗能够对抗五行大雷劫了?”辛同奇怪至极,“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神通,妖君又是从何得知的?” “小友真的不知?” “真的不知。”辛同想也不想便传回了神念,“本宗一位兄长也要度劫,如果我知道自己有这能耐,自然要帮我那兄长了。” 炽天妖君又是一阵欢畅的大笑,“小友额生灭劫天目,而且还有两件太古巫神亲炼的法器,体内更有一位威能盖世的超级存在寄居,那五行大雷劫对于小友而言,仅是一小菜耳!” 辛同闻言不由自主地愣在了那里,灭劫天目?老子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原来还有这么威风的一个名称!灭劫灭劫,顾名思义,肯定是能灭劫了,不过,是专门为了消灭天劫之用吗?还是见啥劫灭啥劫?如果是后者,那老子以后可就牛了!有甚么劫难临头,老子只需要将灭劫天目一睁,然后劫难就不见了……嘿嘿嘿嘿,要真是这样可就爽了…… 不对不对!他nǎinǎi地,炽天妖君一定是在忽悠老子,世上哪有这种好事?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也不用见啥劫灭啥劫,只要能灭天劫就行了!老子以后就在胸前挂块牌子,上书“专灭天劫”八个大字,专门去敲那些要度劫的道佛妖魔的竹杠,灭劫一次收法宝一堆、灵丹两堆、秘籍三堆……嘿嘿嘿嘿…… 第二章受托(下) 见辛同半晌没有反应,炽天妖君还以为对方不信自己的话,一点儿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陷入了幻想之中,传念问道:“小友可是不信老朽所言?” “啊!”某人如同大梦初醒,“也不是不相信……这个……嗯……妖君……妖君怎么知道本宗额头上还有一只眼睛?”辛大白回过神之后片刻就理清了思绪,“还有,身为封印所困的妖君,又是怎么知道本宗有两件太古巫神亲炼的法器?从何得知本宗体内寄居着一位威能盖世的超级存在呢?” “老朽确实仍然身困封印之中。”炽天妖君的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一丝因为受困而羞愧之意,“哈默和烟雨俱为当世的顶尖儿高人,两人合力所设下的封印,其威力固然可称强绝!但正因为是二人合力所设,难免会有那么一丝缝隙。这几百年来,老朽先是恢复神通,然后便开始寻找那丝缝隙的所在,终于在两个月前使神念透过了封印……” “如此说来,那些攻击万坑谷的妖怪们果然是受你之召而来了?”辛同听到此处,忽然想起因此而险些活生生累死的薇儿以及身受重伤的老盗、云空等人,不由得怒上心头,颇为不善地道:“妖君可知,你引群妖前来,造了多大的杀孽吗?” 炽天妖君长叹了一声,道:“这世间事原本就是如此,有所得必有所失。老朽想要拖困而出前去为恩人尽一份力,这杀孽恶因。也只有生受了……” “说得好听!”辛同更怒,“你既然可以将神念透出封印,为何不与哈默大师恳谈一番,求其解开封印?难道除了造此杀孽,就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吗?” “求哈默?”炽天妖君哼了一声,“先不说本君不屑求他,就是老朽求了。那个迂腐地家伙就能答应吗?先不说这个,小友可有亲友在此役中丧生?” “那倒是没有。但是……”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那老朽接着刚才的说。”炽天妖君似乎长出了口气,迅即转变了话题,“小友当日融炼焚天煮海炉时,使用了灭劫天目近千次,老朽神念有感。因此知道,小友额头上还有一只眼睛……在小友融炼焚天煮海炉之初,曾有一股其威赫赫、令老朽也为之战战兢兢,从内心深处生出畏服之意的大威能闪现……老朽由此猜出,必有一位威能盖世的超级存在寄居于小友体内……只是这位具大威能的存在是一个甚么样的存在,就不是老朽所能知晓了。” 辛同哦了一声,知道炽天妖君所说的超级存在指地是三足金乌,只是没想到这太阳神鸟竟然能让当世三大妖王之一的炽天妖君也从内心深处生出畏服之意。一时之间甚是高兴。 想起当日确实有一种被人窥测地感觉,但因为当时正值紧要关头,所以没有过多注意,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竟是炽天妖君,“原来如此……这灭劫天目真的能够对抗甚至灭掉五行大雷劫?” “当然能灭!”炽天妖君嘿然一笑。“若是不能,老朽为何要如此地不惜血本?” 辛同皱眉沉思了半晌,道:“本宗就暂且相信妖君所言,当这第三只眼睛真的能灭五行大雷劫吧……本宗答应妖君,去帮助妖君的恩人度劫……妖君吩咐一下吧,本宗要给那些家伙刻元神烙印了。” 权衡利弊,辛同觉得还是答应炽天妖君划算。先不论炽天妖君是否真的知道魔神殿的所在,只是收下那些妖怪就已经赚得够多了如果灭劫天目真地能灭掉五行大雷劫,那么自然帮助炽天妖君的恩人度过天劫;如果不能,老子已经完全融炼了神器焚天煮海炉。到时候实在不行。躲到里面就是! “成!”炽天妖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片刻后再次传来神念。“老朽已经jiāo待清楚,小友可以去接收了。但有一点……”炽天妖君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严肃,“小友必需答应老朽,此后定要善待他们!” “这是当然!”辛同同样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不过话里还是留了几分回旋余地,“只要他们真心待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黑熊白虎青牛等六个大妖和一众小怪的表情看起来甚是平静,但辛同还是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悲哀。 辛同知道他们的悲哀从何而来。 想想也确实让人不甘啊万里迢迢披星戴月地赶来救主,其间历尽诸般苦楚,到头来却被自己的主上转手给卖了! 如此遭遇,换做是辛某人,那是一定要破口骂娘,转身就走地!眼前这些妖怪却只是在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多悲哀凄惨之意,没有一个破口大骂,更没有一个转身而去……这“忠”之一字,实是被这一众大妖小怪诠释得淋漓尽致! 这一刻,辛同心动了。 被这些妖怪的忠心打动了。 “不过心动归心动,该刻烙印还是要刻烙印!天知道这帮家伙会不会把被卖地怨气发泄到老子头上。”心中如是想,辛同一脸庄重地向众妖怪道:“想必妖君已经告知了诸位,本宗也已经答应了妖君,绝不会亏待诸位……当然,前提是诸位要向对待妖君那般对待本宗!” 妖中六怪与一众小妖默不作声,只是神色木然地看着辛同。 辛同知道他们心情难受,也不以为忤,反正他要在他们的元神上刻下烙印,也不怕他们日后能做出违逆他的事情。至于能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6 章 得到他们的忠心,以后地日子还长。慢慢来就是了。 “本宗之所以同意收下你等,无他,因为你们的忠义!”辛同地神情由庄重而敬佩,“本宗这辈子,最是尊重佩服忠义之士,所以,本宗决定……” 妖中六怪同时两眼一亮。花豹妖颇为急切地问道:“可是不在元神上烙刻烙印了?” “稍安勿燥,且听本宗说完。”辛同神情越发庄重。“本宗决定,五十年之后,由你们自己决定,是否还留有元神烙印!” 妖中六怪用眼神略作jiāo流,黑熊妖抱拳问到,“公子此言当真?” “不相信本宗地人品吗?本宗说话,向来算数!”辛大白有些不悦地哼了一声。随即沉声道:“你们知道不?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吐口吐沫砸个坑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就是用来形容本宗地!本宗在此指天发誓,五十年后,如果你们不想留了,本宗便将元神烙印立刻收回,绝无二话,若有食言,天地厌之!” “多谢公子!”黑熊妖闻言躬身深施一礼。起身道:“所谓投桃报李,黑天代表我等兄妹六人以及一众儿郎在此发誓,这五十年内,我等将以真心服伺公子,对公子忠心无二!若违此誓,天地厌之!五十年后。就看公子如何了。” “如此甚好!”辛同哈哈大笑,“如此甚好!你们放心,五十年后,只要你们愿意,本宗定会归还你们自由之身……那么,我们现在开刻吧。” “且慢!”没等黑熊妖回话,一个清朗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辛黑子,你真的要收下这群妖怪吗?” 辛同闻声回头,云空满是仇恨和愤怒的脸庞映入了他地眼帘。 “咦。你怎么这个表情?”辛同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云空为何如此。月余前群妖攻谷,万坑谷子弟死伤甚重。云空自己也身受重伤险些一命呜呼,此时见辛同竟然要收下黑熊等妖,他又怎能不恨不怒? 眼见云空两只星眸直yù吐出火来,一张白玉也似的脸更是越来越黑,辛同尴尬至极,一时之间不知说些甚么才好。 “说!”云空怒道:“你是不是真地要收下这群妖怪?” “没错。”辛同心念电转,刹那间做出了决定,毫不迟疑地道:“我是真的要收下他们。” 辛同如此干脆的回答大出云空地意料,先是一怔,随即大怒,一根不住颤抖地手指差点儿指在了辛同的鼻子上,“你……你……你不知道他们几乎将全谷地人都杀死啊?” 辛同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弄错了吧?当时他们只是在法罩外,并没有杀死谷中地一个人啊……” “你……你……你还为他们说话!”云空越发恼怒,接连深深呼吸了三次方始平静下来,“他们当时在法罩外不假,也确实没有杀死过一个人,但如果没有他们,薇儿姑娘就可以和我们同在内谷御敌!有道行那等高强的薇儿姑娘在,本谷的子弟又岂会死伤惨重?说到薇儿姑娘,难道你忘了,薇儿姑娘正是险些在他们手下丧生吗?” 辛同苦笑,“当然没有忘……” “你没忘就好!”辛同的话还没有说完,云空便接过口去,“那么,现在你还要收下他们吗?” “小……少白,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你说的也非常有道理……但是……”辛同叹了口气,就此沉默了下来,仰起头看着天空发起愣来。 云空听到“但是”二字,以为辛同要开始进行劝说,没起到辛同反而不说话了,不由甚是意外。皱着眉头等了足有半柱香的工夫,见他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云空轻哼一声,道:“另耍这些小花招了,有话你就直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少白兄之聪慧,天下少有。”辛同向着云空一竖大拇指,狠狠地拍了记马屁。见云空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高兴,辛大白暗中得意地嘿嘿一笑,脸上神情却相当的庄重严肃,“少白兄刚才地话极有道理,谷中子弟伤亡惨重,与他们确实有关……但是,这个关系有多大呢?如果说没有他们,谷中子弟就不会有伤亡了吗?很显然,答案是否定的……少白兄认为我说的有道理没?别耍赖,你都点头了还摇啥头的啊你?好好好,我知道,但你总不能说我说的一点道理也没有吧?” “你先别急着发表意见,先听我说完。”见云空两片红润的嘴唇翕动,辛同急忙摆手拦阻,“刚才说地那些只是其一。其二,当时他们那是身不由己元神都在别人的手里攥着,想不来,行吗?这,就叫做情有可原了。其三,我离开京城之时,曾经答应过你父皇,要前往漠北乌勒族的老巢一行……你不要问我去做甚么,问了我也不会说,你只要知道此行极为凶险,稍有不懈,铁定会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极需助力。其四,请少白兄来做个选择,在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属下和有一群仇敌之间,你选哪个?其五……好好好,我不再说理由了。那么,少白兄告诉我,少白兄还反对我收下他们吗?” “反对!”云空说得斩钉截铁,“当然反对!” 辛同张口结舌,暗道他nǎinǎi地老子真真假假地说了这么一大堆,这不是全白说了吗?正待打起精神再次开侃,耳听云空又道:“站在我的立场,我不可能不反对!但是,我反对那是我的事,至于收还是不收,那就是你的事了……你自己看着办!”说罢狠狠地盯了辛同一眼,又重重地哼了一声,飘然而去。 “nǎinǎi地,这是同意老子收还是不同意老子收啊?”辛同傻兮兮地看着云空走远,头都大了,“这云小白到底啥意思?说他不同意我收吧,他又说甚么我的事你地事,分明是同意。但说他同意,他恶狠狠地瞪老子干嘛?而且还哼老子……老子怎么糊涂了?管他啥意思做啥?云小白又不是美女,他说不收就老子就不收啊?收,老子一定要收!” 转过身来向安静地站立一旁地妖中六怪笑了一下,辛同甚为满意,道:“这一次万坑谷伤亡惨重,云小……他的心情可以理解,不过本宗不会听他地……嗯,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开刻吧,谁先来?嗯,还是先等一等,你们六位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本宗到现在还不知道诸位的大号。” 第三章烙印(上) 黑熊妖抱拳道:“在下黑天。” 白虎妖抱拳道:“在下戴小楼。” 青牛妖抱拳道:“在下淡墨青衫。” 与青牛妖淡墨青衫同样化形为女子的六尾狐狸精却没有抱拳施礼,而是双手摆在腰侧,双膝略弯,做了个万福,娇声道:“奴家是狐王列那。”两只湿淋淋的眼睛眨个不停,顷刻之间就向辛同连抛了十五六个媚眼,用腻得不能再腻的声音道:“一会儿公子先从奴家刻起好不好?刻了之后,公子就知道奴家是如何地痴爱着公子,是如何地对公子一往情深了……” 先前双方敌对时,辛同可以毫不客气地对花痴狐进行反击,怎么说都不过分,但现在花痴狐即将成为他的手下,他若是再予以尖酸刻薄的讥讽,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当下只得含糊地嗯了两声,向剩下的两个大妖怪问道:“两位的大号是……” 花豹妖自称貌似高手,灰狼妖自称天使奥斯卡。 辛同一怔,“两位的大号真是……嗯,有些这个古怪……尤其是这位天使奥斯卡兄弟,这名字,似乎整个中土都不曾得闻……难道天使奥斯卡兄弟是海外洋妖?还是有甚么来历?” 灰狼妖天使奥斯卡先是瞪了辛同一眼,随后抬头望天,沉默良久方道:“第一,公子的好奇心很重!第二,本妖是土生土长地正宗中土狼妖!第三。为什么我灰狼妖的大号会是天使奥斯卡,公子别问我……” “那去问谁?” “去问荆戈?” “荆戈又是谁?” “公子地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地重啊……”灰狼妖天使奥斯卡感叹一声,收回望天的目光,淡淡地看了看辛同,淡淡地道:“至于荆戈是谁……本妖也不知道。” “有趣有趣,天使奥斯卡兄弟不仅名字有趣。这为人……妖也很有趣嘛,哈哈哈……”辛同哈哈大笑。心道:“倒霉,这家伙把被卖的怨气发到老子头上了……嘿嘿,老子是买主,被发点儿怨气也算理所应当。” 问过了一众大妖小怪的名号,辛同准备开刻了。 直到现在,辛同仍然在怀疑众妖投顺另有目的比如在他给某一个烙刻元神烙印时,其他的妖怪趁机如何如何…… 正因为有此顾虑。辛同不仅没有如费连坡所请那般进入万里云河碧纱笼的法罩,反而板着脸要求薇儿、冷玉冰以及温玉柔、小草等人尽数进入法罩,甚至连玉鹰和默默也不得留下。 辛同地这个决定自然遭到了全体否决,开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同意,但当辛同召出焚天煮海炉并将这神器变得大如山岳,然后他跳进去将焚天煮海炉变得小如拳头然后再变大然后他毫发无伤地跳出来时,大家就都同意了。 正如炽天妖君所言,辛同要想在黑天等妖地元神上刻下他的元神烙印。必须要先将炽天妖君所留下的烙印抹去,这个道理不只是辛同知道,妖中六怪也全都知道。 所在,当辛同准备好一切想要挑一个家伙开刻的时候,天使奥斯卡说话了,“公子想必已经知道。我们六兄妹的元神上都有妖君的元神烙印。公子想必还知道,必须要先将妖君所留的烙印抹去,公子地烙印才能生效……嗯,本妖知道公子知道,公子就当本妖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吧……那么,现在还请公子告知本妖,公子能抹去妖君留下的元神烙印吗?当然,只能抹去还不够,公子还要确保,在抹去妖君所留下的烙印同时。对我们兄妹没有甚么伤害……小伤小害自然没甚么。若是全都弄成了白痴或是疯子……嗯,想必公子也不想收一帮没用的白痴或是疯子。” 辛同哈哈大笑。笑过后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天使奥斯卡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天使奥斯卡兄弟这话的意思是说,如果本宗不能保证这一点,你们就不允许本宗在你们的元神上刻烙印了吗?” “六弟并不是这个意思。”黑天用力地咳嗽了一声,接口道:“说实话公子,在下对此也甚为担忧。不是担忧我们六兄妹变成白痴或是疯子,而是担忧公子在此过程中有所损伤,万一变成了白痴或是疯子,那我等地罪过可就大了。” 嘿……辛同闻言哑然失笑,这六个家伙,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在此之前,辛同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让炽天妖君收回他所留下的元神烙印,但也仅是想了一下而已,并没有向炽天妖君提出这一要求。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辛同知道,即使他要求了,炽天妖君很容易就能找到借口将此推拖比如:老朽身在封印之中,道行衰减得厉害,已经无能收回烙印了。 只要炽天妖君如此一说,辛同基本上就没话可讲没招可使了他总不可能打开封印,然后让炽天妖君将烙印收回去吧? 这样不仅达不到目的,反而会让炽天妖君及一众大妖小怪看扁他辛猛人。“炽天妖君也就罢了,若是这些将要成为老子属下的妖怪也看不起老子,老子还玩个屁呀?”基于这个心理,辛同当然不会向炽天妖君提出了。 “老黑的好意,本宗心领了。不过你放心,不论是谁变成了白痴或是疯子,本宗也会安然无恙地,嘿嘿……”笑眯眯地和黑天开了个玩笑,辛同把目光转到了天使奥斯卡这边,问道:“既然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么我们开刻吧。” “好。”天使奥斯卡淡淡地应了一声。举步向数十丈外地焚天煮海炉走去。辛同先前那番表演,让他知道,辛同给他们烙刻烙印地地方必然是在焚天煮海炉内。 “六弟且慢!”白虎妖戴小楼一把拉住天使奥斯卡,向辛同抱拳道:“公子,还是先从在下刻起吧。” “不行!”黑天立即接口,“二弟六弟,我身为大哥。理应由我先来才是。” “不!大哥、二哥、六弟,还是我先来!”这位是花豹妖貌似高手。 “不!大哥、二哥、四妹、五弟、六弟。还是我先来。”这位是青牛妖淡墨青衫。 “你们都不许和我争!”一听这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不用看,辛同就知道这位是巨rǔ花痴狐狐王列那,“公子,奴家是我们六兄妹中最漂亮地一个,当然要由奴家先来!好不好啊公子?” “不!还是我来!” “不行不行!应该由我先来!” …… “这几个家伙在争啥?第一个被老子刻,很有成就感吗?果然是妖中的六个怪……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妖中六怪争着要做第一的举动让辛同很是不解。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就明白他们的意思:“敢情这六个家伙是信不着老子,怕被老子弄成白痴啊!” 辛同判断得一点儿也没有错,妖中六怪之所以争抢,就是因为对辛同不放心炽天妖君的元神烙印,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抹得掉地? “你们六兄妹如此情深义长,真是让人敬佩啊!”眼见六个大妖怪争得不亦乐乎没完没了,辛同只得出面制止,“现在本宗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本宗道行不够,把你们其中的某一位给弄成了白痴,那么,其余地几位,是不是就不让本宗再刻烙印了呢?” 六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黯然摇头。 “这不就结了吗,你们还争啥?没有多大地意义嘛,只不过是早一点儿变成白痴和晚一点儿变成白痴的差别……”辛同笑了两声,道:“走吧小奥,咱们去刻。” 似乎因为辛同对于自己念念不忘有些意外,天使奥斯卡怔了一下,随即一甩头,大步走向焚天煮海炉。看其颇显悲壮地背影,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 辛同神念动处。焚天煮海炉迅速变大。顷刻后已经变得足有五六丈高矮,天使奥斯卡回头看了其他五妖一眼。也不多说,一跃而入。辛同随后跃起,站在炉沿上向黑天等妖嘿嘿一笑,跳进了炉内。 辛同的身影刚刚隐没,焚天煮海炉的炉身便喷出赤红烈焰,呼啸翻腾,向四周疯狂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7 章 延。 这烈焰地扩张之势好生迅猛!转眼之间便越过数十丈空间,离黑天等五妖仅有十余丈了,“嗤嗤嗤……”轻响声登时接连响起,竟是黑天等妖的须发被烤得焦了。 “快退!”戴小楼高声惊呼,“这是赤曜天火!”一把抓住身旁淡墨青衫的胳膊,向后疾退。 要知道妖中六怪个个ròu体强横无匹,毛发坚逾精钢,刀剑难伤,但现在却被焚天煮海炉喷出的火焰隔着十几丈远就烤得焦糊,这火焰之厉害,可想而知。 戴小楼等五妖向后疾退五十几丈,站在了一众小妖身前,距离焚天煮海炉已有百丈远近,却仍感到热意蚀骨,难耐难当。 “俺地娘诶……”貌似高手抹了把额头上滚滚而下的汗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那香炉难道是传说中的神器不成?要不然怎会如此霸道?” “五弟,你还有心思关心那烂炉子是不是神器!”淡墨青衫怒斥了貌似高手一句,紧接着大嘴一咧,两只铜铃巨眼中暴雨滂沱,和着汗水倾泻而下,哭道:“这火焰如此霸道凶狠,咱们离着这么远,还感觉有些遭受不住,俺家小奥身在炉中,此时多半已经被烤成灰了……呜呜呜呜……俺地命咱这么苦啊,又要独守空房了……呜呜呜呜……” “三妹勿需惊慌,六弟绝不会有甚么不妥!”戴小楼也是满头满脸的大汗,但神情却甚为轻松,“那焚天煮海炉虽然是神器,所喷天火也确实威猛,但毕竟为人所用,想来那辛某人总不会收几十堆灰烬做属下吧?他这仅是自保而已……不行,这天火委实太猛了,还要再忘后退。我们还能承受得了,儿郎被炙烤久了,势必对道行有损。” 他的话音刚落,“扑通扑通”之声接连响起,回头看时,竟有十数个小妖被焚天煮海炉喷出地烈焰硬生生烤晕了! 众妖只能再次后退,这一次退得更远,离焚天煮海炉已经足有三四百丈。众妖刚刚站定,那映红了半边天空的烈焰却突然迅速回卷,呼吸之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道身影从焚天煮海炉内跃起,在炉沿上略一停顿,甚是奇怪地望看了远远退开的众妖一眼,随后一跃而下,只走了两步,情不自禁地皱了下眉头,“怎么这么热?” 自从天使奥斯卡进入焚天煮海炉后,淡默青衫的目光一刻也没有换地方,一直死盯着焚天煮海炉,就连后退时也是如此,可见其担心之甚。此刻见到那个从焚天煮海炉跃出的身影,淡墨青衫脸上的焦急忧虑现时不翼而飞,惊喜至极地叫道:“啊!小奥,你没变成灰灰啊!”人化流光,猛扑了过去。 “灰灰?”天使奥斯卡甚是不解,向不停地在他身上东摸西拍地淡墨青衫问道:“甚么灰灰?即使烙刻失败,我也只能是变成白痴或疯子,不至于变成灰灰吧?” “没变灰灰就好,没变灰灰就好,呵呵,呵呵呵……”淡墨青衫似乎有些欢喜得呆了,傻呵呵地乐了半天才想起来天使奥斯卡做什么去了,“你已经刻完了?这么快就刻完了?” “是啊,这么快就刻完了……唉……”天使奥斯卡神情奇特,悲哀落寞无奈愤怒兼而有之。 “怎么这么快就刻完了?”淡墨青衫定定地看着天使奥斯卡,喃喃地道:“那小子的道行有这么高吗?妖君留下的烙印怎么可能被他这么快就抹去呢?而且,我家小奥看起来即不疯也不傻……” “人不可貌相啊,我当初也没想这么快就能刻完……说啥呢?甚么即不疯也不傻?”天使奥斯卡瞪了淡墨青衫一眼,怒道:“你个瓜婆娘,老子没疯没傻,你不开心吗?” 第三章烙印(下) 淡墨青衫大手一落,狠狠地在天使奥斯卡的额头上敲了个暴栗,“你个傻蛋!老娘一直盼着你变成疯子或是傻子,你不知道吗?”说完又是几个暴栗弹下,她比天使奥斯卡高了将近两个头,弹起暴栗来实是再顺手不过了。 “好了,三妹,别敲了。”其余几个妖怪也迎了上来,黑天笑道:“再敲下去,六弟没有被刻傻,也要被你敲傻了。” “黑老大,你这就不懂了。”花痴狐娇声笑道:“三妹和六弟这是伉俪情深,打情骂俏来着。” “是啊是啊。”戴小楼也笑道:“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最亲最爱用脚踹,三妹只用手指弹六弟,看来爱得还不够彻底呀。” 妖中六怪之间的情义极深,此时见到天使奥斯卡安然无恙,竟然即没疯也没傻,当真是又惊又喜,竟然将被旧主转卖的怨恨都冲得淡了。 貌似高手xìng子最是暴躁鲁直,咧嘴大笑,道:“老六没事真是万幸,快说说,那辛……公子是怎生抹去妖君的元神烙印的?” 天使奥斯卡神色古怪,道:“我进入焚天煮海炉后,那辛……公子也跟着进来了……” 貌似高手急道:“这些我们都知道,你说我们不知道的,直接说,直接说。” 天使奥斯卡应了一声,神色越发古怪,不由自主地看了淡墨青衫一眼,道:“然后他让我闭上眼睛。然后又让我放松,然后我就觉得一痛,然后又是一痛,然后就是一麻,然后……然后他就说好了,完事了。” 淡墨青衫啊了一声,情不自禁地道:“小奥。这可是先要抹去妖君的元神烙印,然后再刻上那辛……公子自己地元神烙印。可听你这么一说,这个过程,怎么和我们第一次那么……啊……”话没说完,脸腾地一下红了个透。 花痴狐先是一愣,随即捧腹大笑,“哈哈哈……三姐,难道你第一次和小六做那个的时候。小六就是先让你闭上眼睛,然后让你放松,然后你就觉得一痛,然后又是一痛,然后就是一麻,然后……然后小六就说好了完事了?哈哈哈……看小六这个表情,当时一定是这样了,哈哈……小六啊。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是个快qiāng手啊!哈哈哈……” 天使奥斯卡脸红如火,尴尬至极,却只能连连摇头苦笑,对于这个因为修炼走火而弄得有些疯疯癫癫的四姐,这么些年来。他一直是没有办法招架的。 眼见黑天戴小楼貌似高手都是满脸怪异的神情看着自己,壮女淡墨青衫的一张脸越发红了,红得直yù喷出火来,真真是又羞又恼到了极处,也没多想,一把扯过天使奥斯卡,搂头就是一顿猛弹对于那位疯疯癫癫的四妹,她这个三姐也向来全无办法,只好拿自己家地小奥来撒气了。 情急之下,淡墨青衫完全没有想到。她这一举动。越发坐实了天使奥斯卡是个快qiāng手。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嗯,男妖也是一样。自己是个快qiāng手这种事情,那是打死都不会也不能承认的!天使奥斯卡一边抱头鼠窜躲避着淡墨青衫不住敲来地暴栗,一边高声为自己正名,“你们都误会了,只是一开始像,后来就完全不像了……真的,我没骗你们,真的是一开始像,后来就完全不像了……” 这家伙也忘了,有些事情在有些时候是越描越黑的,当下就惹得其余的四个大妖怪哄堂大笑。 等笑得够了,黑天才问道:“六弟,那……辛公子可曾传话,接下来轮到我们兄妹哪个了?” “他没说。”天使奥斯卡摇头,“他说好了完事了之后就说了一句,你可以出去了。” “这是为甚么?”黑天皱眉,紧接着双目一亮,“难道是那辛……公子在强行抹去妖君留下的元神烙印之后有什么不妥?” 天使奥斯卡再次摇头,“给我刻完元神烙印之后,那辛……公子面色红润,双眼炯炯,气色更胜先前,仿佛得了甚么好处一般,没看出有任何不妥。” 戴小楼忽然一声长叹,黯然道:“天,要变了,这已经无从更改。” 黑天一怔,随即也是一声长叹,仰首看着灰沉沉的天空,道:“是啊,天要变了,看来确实无从更改了……” “大哥二哥,你们从哪里看出来要变……啊,真地要变要了。”貌似高手只问了一半就明白了黑天戴小楼话中的含义,但他却没有像他们那般沮丧,“其实也不用去管那么多,俺现在是真想通了,若是没有妖君当年的点化,我们兄妹六个也许仍然处于浑浑噩噩,甚至早已经骨ròu化泥了……妖君之所以如此,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既然妖君要让我们另投新主,我们投就是了……依俺看来,那辛小子人不错,是条汉子!” 黑天苦笑,“五弟,大哥和二哥都没有怨恨妖君之意,妖君的恩德,我们怎么能忘?刚才的话,仅是因为新故jiāo替,一时感慨罢了……但愿这次的天,也能有先前的天那般晴朗吧……”举目望向焚天煮海炉,正看到辛同地身影从炉内升起。 “下一位谁来?”虽然隔着百余丈远,辛同的声音却在他们耳边响起,“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完事,事实证明,绝不会有任何伤害……” “奴家来奴家来!”花痴巨rǔ狐狐王列那欢呼一声,“奴家也想先是一痛,然后又是一痛,然后一麻……不!要麻无数下!如果能再痒无数下就更妙了……公子等着奴家!奴家马上就到!”扭腰甩胯,波涛汹涌地向焚天煮海炉摇去。 站在炉沿上的辛同身形一晃。险些一头栽下,心头暗自后悔,刚才乍就没有点名呢? 巨rǔ花痴狐一步三摇,看似缓慢,实际上速度极快,几次呼吸地工夫就到了焚天煮海炉下,双臂一张。喜不自胜地大声笑道:“哇哈哈哈……终于可以和公子亲密接触了!奴家开心得都已经湿了!亲亲公子,奴家来了!”就这样大张着双臂。飞身而起,直扑辛同。 说实话,辛同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强行按下将这只花痴狐一脚踹飞的念头,身形后跃,落在炉底后向猛扑而至地巨rǔ狐伸手立掌,喝道:“停!” 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一个机会,花痴狐怎么会停? “停不下来了啊公子!”花痴狐非但不停。反而扑得更快更猛,辛同那个“停”字还在空中dàng漾,花痴狐的一双巨rǔ已将他的手掌包裹其中!此刻的狐狸精两脚离地三尺,也不见她使用甚么法术,竟是仅凭双rǔ就挂在了辛同地右掌之上!不止如此,她那两只巨rǔ还不停地蠕动,由外而内挤压着辛大童子鸡的手掌! 花痴狐媚眼如丝,春情盎然。“公子,滋味如何啊?爽吗?” 一种从未体会过地美妙感觉从手掌上直传心底,辛大童子鸡激伶伶打了个冷战,本能地收回手掌,没想到花痴狐双rǔ上吸附力极强,竟让他连人都拉了过来。 “吧唧!”没等某人反应过来。两片香肠大嘴唇便已重重地吻在了嘴上。 这一下辛大童子鸡毛了,处于两只巨rǔ包裹中的手掌黑芒大盛,抡圆了胳膊向外甩出。 辛同手掌上黑芒一现,花痴狐双rǔ登时酸软难禁,再也吸附不住,被一甩而出,“咣当”一声响过,她已狠狠地撞在炉壁之上,砸得小山似的焚天煮海炉都摇晃了一下。 “哎呀公子,原来你一爽。就有暴力倾向啊?”花痴狐脸色一阵苍白。显然这一下撞得不轻!按照常理来说,绝大多数的女xìng被如此粗暴地对待。脸皮再厚也要打退堂鼓了,但眼前这位实在太过生猛,不能以常理度之,“能遇到公子,奴家真是三生有幸啊!公子还不知道,奴家最最喜欢暴力了!公子啊,就让那暴力来得更猛烈些吧!公子啊,你可知道,奴家是多么多么地期待,公子能用暴力来强暴奴家啊……” 眼看花痴狐瞪着一双湿淋淋地发春之眸又一次逼了上来,辛同真的是连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女人……这女妖,真地……太强了! “这样下去可不得了,看架势,老子大有被她强暴地危险……nǎinǎi地,老子一代猛人,要强暴也是老子强暴她!”辛同暗自发狠,但一看到花痴狐那两片香肠嘴唇,刚刚涌起的强暴之气立时泄得一干二净,“算了算了,如此绝色美女,不强也罢。”左手一挥,赤红天火从焚天煮海炉的炉壁内处同时喷出。 天火一出,焚天煮海炉外,黑天等五妖再次后退到众小妖身前;焚天煮海炉内,天火化成九九八十一道幕障,拦在了花痴狐与辛同中间。 “如果你能从这些幕障中穿过,进而来到本宗面前……”辛同笑眯眯地看着另一端的狐王列那,慢条斯理地道:“本宗就如你所愿,用暴力强暴你一次。”尽管是客意为之,这句话说完,辛同难以抑制地再次激伶伶打了个寒颤。 焚天煮海炉内的空间最多只有六七丈方圆,却密布着八十一道由天火形成的幕障,温度之高可想而知,就连辛同这个曾在熔浆中炼成不灭金身而且还是焚天煮海炉器主的家伙都额头见汗,花痴狐就更不堪了。 天火刚一出现,她的身上立马就出了一层细汗,辛同地话还没说完,她已汗流浃背,待得那个次字说出,哄地一声轻响,她的满头长发突然燃烧了起来。 更让她感到可怖的是,她两只手臂上的皮肤正以ròu眼可见的奇速枯萎、干缩,脸上、身上也传来了同样的感觉! 狐王列那身上所着衣物,乃是以她当年化形时褪下地毛皮所炼制,与她心神气血息息相关,不仅可以随着她的心意变化形状,更是一件绝对可以称得上威力强大的法宝,但此时对于天火的侵袭却起不到丝毫的抵御作用! 狐王列那很清楚继续被这天火炙烤焚烧下去的后果轻者道行大丧,重者形神俱灭。对于巨rǔ花痴狐来说,这两样还是次要的,如果被天火彻底毁了容貌,永无恢复的可能! “快收了天火!”狐王列那惊声尖叫,“我不强暴你了!” 也许是因为毁容,也许是因为道行大丧,也许是因为神形俱灭,这一刻,花痴狐终于不再发花痴了。 辛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神念动处,那九九八十一道天火幕障迅即消失。 他一点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把问题解决了为了给花痴狐施加心理压力,他还故意运功逼出满头大汗,现在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啊! 狐王列那双眼中满是惊恐此刻,她两只手臂上的皮肤已经干枯得和八九十岁的老人没有甚么区别了! “啊!”狐狸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8 章 发出一声令人魂摇魄dàng地尖叫,两腿一软,斜斜地靠在了炉壁上焚天煮海炉不愧神器之名,炉壁非但不烫,反而还有一丝沁人心脾地冰凉这丝凉意让狐狸精没有就此晕倒,她用不停颤抖的两只手试探着抚上了自己地脸颊……然后,又是一声令人魂摇魄dàng的尖叫,狐狸精两眼翻白,顺着炉壁滑下这一次,她晕了! 神念扫过,确定了狐狸精确实陷入昏迷,辛某人这个开心啊!恨不得手舞足蹈一番才能表达出心中的喜悦之情。 自从遇到这个疯疯癫癫的巨rǔ花痴狐,辛大童子鸡就屡屡吃瘪,从没有占过真正的上风,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让她恐惧的法子,能不高兴吗? 片刻之后,狐狸精幽幽醒来,睁开双眼就看到了辛同笑得稀烂的一张脸,然后她又摸了一次自己的脸,然后她又晕了过去。如是连昏三次,狐狸精才没有继续昏迷。 只是当第四次确定了自己脸上身上的皮肤仍是那般干枯萎缩,狐狸精两眼中全是绝望之意,呆呆地瘫坐在那里,死气沉沉,一丝生气也无。 也不知过了多久,心丧若死的狐狸精听到一个人这样问她,“你想不想恢复原来的容貌啊?” 第四章赔偿(上) “你想不想恢复原来的容貌啊?” 这话自然是辛同问的,但让他甚为奇怪的是,他问出这句话之后,花痴狐并没有像他预料那般欣喜若狂,仍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就在辛同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被骇得变成了傻子的时候,花痴狐猛地跳了起来,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焦急地连声问道:“甚么?刚才你说甚么?你说啊公子,刚才你说的是甚么?” 辛同恍若未闻,只是淡然地看着花痴狐抓住他手臂的双手,直到她明白过来收回手后才道:“你想不想恢复原来的容貌?” “想!当然想!”花痴狐一激动,又要去抓辛同的胳膊,被辛同淡淡地扫了一眼,又急忙收了回去,“只要公子能让奴家恢复容貌,奴家就……奴家就……”花痴狐目光闪动,犹豫了半天,终于一咬银牙,“奴家就再也不向公子发花痴了!” 辛同满意地点头,心道看来这家伙脑子没有完全烧坏,还知道孰轻孰重。虽然有此想法,他还是不敢再对花痴狐假以颜色,板着脸道:“记住你自己今天说的话,若有再犯,你就永远顶着现在这张脸吧。” 花痴狐泪如雨下,连道再也不敢冒犯公子了,一边说一边跪了下去,连连叩头。 “起来吧。”辛同一直等到花痴狐磕得额头见血,这才让她起来。“现在你闭上眼睛,然后全身放松,甚么也不要想,本宗给你刻好烙印,立即为你恢复容貌。” 花痴狐依言闭上双目,但马上又睁了开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可不可以先给奴家恢复了容貌,然后再刻烙印?” “不行!”辛同两眼一瞪。道:“难道本宗不给你恢复容貌,你就不允许本宗为你烙刻烙印吗?” “不是不是,奴家当然不是那个意思!”花痴狐仍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据说不论是人是妖是魔,只要容貌一旦为天火所毁,便再也不能复原……奴家只是想知道,公子用甚么方法为奴家恢复容颜呢?” “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谨慎。”辛同淡淡地道:“本宗还以为你只会发花痴呢。” 花痴狐讪讪一笑,也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辛同。 还真是难缠啊这家伙!看花痴狐地这个模样,辛同知道,如果不给她点信心,她是没可能放松心境了。 让花痴狐举起一只手臂,辛同神念动处,一丝丝细微淡弱的红光接连不断地从那只已经枯干得如同老树皮似的手臂内钻出。迅即消失在虚空之中。 随着红光丝丝缕缕地不断溢出,花痴狐的手臂也飞快地发生着变化,十数息后竟然恢复了八九分,尽管看起来没有甚么光泽,但只要将养一段时间,肯定能够复原。 花痴狐大喜。紧闭两眼,道:“刻吧刻吧快刻吧,刻完了公子好帮奴家恢复容貌……奴家实在是受不了自己现在的这个鬼样子了……” 辛同待得花痴狐平静下来,睁开额头立目,一道碧光直shè而出,悄然没入了她的眉心,很快便在其识海中找到了炽天妖君所留下的元神烙印。 又一次见到了炽天妖君元神烙印地碧光,如同饕餮见到了佳肴,几乎是欢呼着扑了上去,化成一张碧网。将那一团巴掌大小、闪着银色光芒的元神烙印紧紧裹住。越收越紧,竟然就此吞噬了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炽天妖君已经对他所留下地元神烙印失去了控制权。还是辛同灭劫天目所shè出的碧光太过霸道,只过了片刻,那团银色光芒便彻底地从花痴狐的识海中消失了踪影。 将炽天妖君的元神烙印吞了个干净之后,那道碧光意犹未尽地在花痴狐的识海中又逛了几圈,留下了一个芝麻大小的深碧光点,这才退了出去。 辛同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向仍然闭着双眼的花痴狐道:“好了,烙印已经刻好。” “这么快就好了?”花痴狐睁开双眼,一脸地不敢相信,“那……那公子快给奴家恢复容貌吧!” 隐伏在皮肤下的天火被辛同尽数提出后,花痴狐的容貌便大致上复了原,这厮喜悦之下,竟然差点再次大发花痴,好不容易才忍住。 在花痴狐之后,辛同只给黑天、戴小楼、淡墨青衫、貌似高手等四个大妖刻上了元神烙印,剩下的近百小妖都没有刻。 之所以如此,除了黑天等妖告知,炽天妖君也没有给那些小妖烙刻元神烙印外,还有两个原因。 一方面被他刻上元神烙印的妖怪,心中所思所想他都能知道,以前只是玉鹰和默默已经够他受了,如今又增加了六个大妖怪的想法,若是再加上近百个小妖怪,那还得了?另一方面,他吞噬了炽天妖君的元神烙印后得到了极大的好处,而丧失了这些元神烙印地炽天妖君,则肯定要有所损伤了,如果他给每个小妖怪都刻上个烙印,万一哪一天这些小妖怪来个集体暴毙,他的损失就大了。 看着道行强绝一时的六个大妖怪以及近百名小妖排成数列跪在自己身前,齐呼拜见“主上”,辛大白只差那么一丁点儿就高兴昏了。 他这一次万坑谷之行,收获实在是太大了。 不仅得到了传说中的神器焚天煮海炉,更将其成功融炼,有此神器护身,再加上这六位新收的大妖怪和一众小妖怪,以后在修行界里,基本上可以横着走了。 收了焚天煮海炉。辛同命令妖中六怪统领众小妖在附近的山谷中自行修炼,没有命令不得远离,然后昂首挺胸,在一片整齐地应诺声中行向海蓝色法罩。 “还请小友告知老朽……”辛同只行出数步,炽天妖君的神念又一次在他的识海中响起,“小友准备何时动身前往漠北呢?” 辛同很是吃了一惊,身陷封印之中的炽天妖君。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漠北乌勒族?一愣后问道:“妖君怎生得知本宗要去漠北?” 炽天妖君也是一愣,“小友不是已经答应了老朽。要去帮助老朽那位恩公度劫吗?现在小友已经收下了……” “前辈莫需说了,是本宗理解错了……”辛同咳了两声,“现在请妖君将那位恩公度劫所在的地点告诉本过吧。” “老朽的那位恩公名为勿用,在当今道脉六大地行仙中排名最后一位……”炽天妖君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就此说些甚么,但最终还是直接说出了勿用所在的地点,“隐居于漠北赤勒山潜龙谷修行。”炽天妖君将如何前往漠北赤勒山潜龙谷详细地告知了辛同。问道:“勿用恩公将在半个月内度劫,小友准备何时动身?” 辛同皱眉思索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问道:“有个问题本宗一直很是奇怪,妖君一直身困封印,而勿用前辈则远在漠北……妖君从何得知勿用前辈要在半个月内度劫呢?” “小友真是够多……谨慎啊……看来老朽不将此事说清楚,小友定会怀疑老朽居心叵测了……”炽天妖君苦笑,“老朽那位恩公尽管排名在六大地行仙之末。但不论是道行还是修为,绝对是最强最高!恩公不重虚名,一心修行,是故声名不显……” “妖君有顾左右而言其他之嫌啊……”辛同笑了一声,“勿用前辈不重虚名或者勿用前辈道行修为在当今六大地行仙中最强最高一事,与妖君如此确定地知道勿用前辈地度劫时间。这两者有甚么必然的联系吗?” “有!当然有!”炽天妖君斩钉截铁地道:“以恩公如此高明强绝地道行,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将在何时再次度劫?” “妖君地意思是说,是勿用前辈告知妖君,他将在何时再次度劫了?” “小友聪慧,正是如此!” “那在下就更感奇怪了。”辛同越发不解地问道:“以妖君得知勿用前辈度劫便命属下前来营救一事来看,妖君与勿用前辈之间地情义极深,那么,勿用前辈知道妖君身陷于此,为何不前来解救妖君呢?” “小友误会了……”炽天妖君发觉自己今天一天的苦笑,比以往全加起来还多。“恩公地度劫时间。他是在四百多年将近五百年前告知老朽的。” 辛同哦了一声,道:“这样说来。那位勿用前辈不仅道行首屈一指,更能知晓过去未来了……嗯,将近五百年前,那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了……” “天地玄机,变化莫测,所谓的‘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只是夸大其词罢了,即使传说中上界地那些太乙天仙甚至是大罗金仙也未必能够尽数知晓过去未来之事……” 炽天妖君话没说完,辛同嘿地一笑,道:“妖君这话可就自相矛盾了,既然传说中上界的那些太乙天仙甚至是大罗金仙也未必能够尽数知晓过去未来之事,仅为地行仙的勿用前辈,又怎能知道自己何时度劫呢?” “小友就不能在老朽把话说完之后再发表意见吗?”被辛同一次又一次地截断话头,炽天妖君有些恼怒,“小友总是这般断章取义,用心何在?敢是想不去漠北吗?”最后这一问,大有森然之意。 “妖君也太小瞧本宗了吧?”辛同翻了个白眼,也不管炽天妖君能否看到,“本宗说过的话,何时不算数过?至于为甚么会有这么多疑问……妖君,我可是要去面对五行大雷劫!这也就是我辛猛人,换做其他任何一个还处于金丹期的家伙,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你看他敢不敢去?好了,我们不要在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上纠缠了,妖君继续说……你放心,我肯定去!说实话,本宗还没见识过五行大雷劫是啥样的,不胜期待啊……” 炽天妖君得到了辛同的再三保证之后,这才接着刚才地话题道:“恩公除道行高绝之外,精擅先天易卦,卜事无有不中……” “不是说‘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吗?”听到炽天妖君居然说出了这样的一个理由,辛大白再次发问了,“嗯,这话的意思是说,一柄刀削不到自己的刀把,就像人咬不到自己地鼻子一样……本宗听说,但凡易卦卜算之类的,一旦和自己有切身关系,就算不准确了,勿用前辈用易卦来算自己何时度劫……能算准吗?” “一般情况下确如小友所说,但也仅是一般情况下而已。“这一次炽天妖君没有发怒,耐心地解释地道:“一方面恩公的先天易卦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咬到自己的鼻子并非甚么难事,另一方面,恩公身为度劫者,天人jiāo感之下,即使不用先天易卦也会知晓自己何时度劫……小友现在境界不够,会有这种疑惑很正常,待得有一天小友的道行修为到了那等境界,小友便知道老朽所言不虚了。” 委婉地鄙视了辛同一把,炽天妖君又道:“当时恩公不仅算出自己的度劫时间,更算出了此次度劫大凶……” “大凶?”辛同一惊,明知大凶还要逛老子去,难道炽天妖君这家伙觉得他那位恩公一个人死太寂寞,要让老子去做陪吗?正自惊疑,听得炽天妖君续道:“其时卦象清晰而古怪,大凶中还有一丝吉兆,按恩公的理解,到时自有一位吉人相助……现在想来,小友便是那丝大凶中的吉兆了……哈哈哈……” 辛同心下稍安,不过还是打定了能灭就灭,不能灭就躲的主意,道:“既然妖君能够确定,勿用前辈确实在月内度劫,本宗将几件事情安排一下,最迟十天……十天太久?那五天如……五天也久?好吧,那就三天,本宗最迟三天之内,一定动身前往潜龙谷。” 商定了辛同动身地时间,炽天妖君沉吟了片刻,道:“老朽当年行将离开潜龙谷时,恩公曾为老朽卜了一卦,说老朽有囚禁之灾,少则五百年,多则一千载,当时老朽还不怎么相信,现在却不得不对恩公说声佩服了。” 炽天妖君叹了口气,“老朽自认为一身道行在修行界少有敌手,又怎会被别人囚禁?哪曾想一不小心中了黑心魔君地暗算,魔xìng大发之下,被哈默和烟雨仙子联手封印,迄今已近五百年了……这一次老朽为了拖困而召属下前来,让万坑谷再次血流成河,少不得又要囚上五百年……少则五百年,多则一千载,恩公神算,何其之准也!咳咳……扯远了,老朽当时虽然对于恩公的卜算半信半疑,但仍将一块玉简jiāo与恩公保管,那玉简中不仅有魔神殿地相关讯息,还有老朽这几千年来的修行心得和一些秘法,老朽的洞府所在和开启法诀也在其中,若小友能够帮助恩公勿用安然度劫,那块玉简就送给小友了,而且,老朽洞府中的宝物,小友可任意挑选三件……” 第四章赔偿(下) “只要本宗的第三只眼睛真是妖君所说的灭劫天目,那么,那块玉简以及妖君洞府中宝物,本宗拿定了!”心中暗道:如果老子若真能灭得了五行大雷劫,你洞府里的宝物……嘿嘿嘿…… 辛同这话无疑是一颗份量极足的定心丸,炽天妖君高兴之极,以至于竟然没有听出这家伙话里的埋伏,哈哈大笑道:“那一切就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9 章 托小友了。” 和炽天妖君以神念jiāo谈得差不多的时候,辛同已经行到了法罩边上,没等他吩咐,费连坡已将法罩打开。 辛同甫一进入法罩,石章鱼就鼓着两只瞪得滚圆的小眼睛,将他一把揪住了个正着,“臭小子!刚才你用的可是传说中的神器焚天煮海炉?正是?那当然,我老人家的眼力,甚么时候错过?行啊你小子!现在不得了啊你!居然把神器焚天煮海炉都弄到手了!还收了那么大一堆妖怪做小弟……”说这话时石老盗满脸都是嫉妒,两只眼都红了,喝道:“说!你小子怎么赔偿我老人家!” 辛同一拍额头,这老盗,还没忘了赔偿的事啊! 向一旁的冷玉冰、温玉柔、云空、薇儿、小草、孙大默、高大全、静官、费连坡等人微笑着点头致意,辛同向石章鱼问道:“师兄想小弟怎么赔偿?对,小弟确实是说过师兄想要小弟怎么赔偿小弟就怎么赔偿的话……啊!把神器赔给师兄就成?难道师兄想要焚天煮海炉?” 辛同鼻子眉毛登时全都挤到了一块儿,“唉……神器就神器吧……每每思及师兄恩义。小弟都是情不自禁地感激涕零……看来师兄是真地想要这焚天煮海炉哇……呜咆咆……焚天煮海炉再是神器,也不及我们兄弟间的情义,小弟这就忍痛割爱,绝无二话……”说着咬牙取出已经缩得只有拳头大小的焚天煮海炉,双手递给石老盗,一张大脸已是苦得乱七八糟。 石章鱼眉花眼笑地接过焚天煮海炉,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口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些甚么。 辛大白这个心疼!不仅心疼。连浑身上下的ròu都无一处不疼神器啊,这可是货真价实十足真金的神器!这么一转眼就变居别人的了看石老盗现在的样子,辛同估计,打死他他也不会把焚天煮海炉还来了。 尽管本应是石老盗地太阳玉佩被辛同所得,那太阳神鸟三足金乌更是比焚天煮海炉炉灵烧死你要高得多得多的存在,而且也曾两次在生死关头救了辛同一命,但若将焚天煮海炉和太阳神鸟相对比。辛同肯定喜欢焚天煮海炉要多一些一个可以如心使臂如臂使指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另一个却是在危急关头才有可能现身还不能保证每次都会现身平常根本就指挥不动!而且,焚天煮海炉是传说中地神器啊! 这种情况下,辛同怎能不更加的喜欢焚天煮海炉? 不过他以前已经答应过石老盗,只要老盗提出赔偿要求,无论是甚么,他无有不应……心疼也好,ròu疼也罢。话犹在耳,反悔耍赖的事情辛同肯定不屑为之,更何况石老盗确实有大恩于他,那炽天妖君及妖中六怪只是一介妖族,还能对恩情念念不忘,他辛某人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男子汉。难道连妖怪都不如吗? 如此一想,辛同心结顿开,当下向石章鱼传念道:“师兄,这焚天煮海炉之所以被称为神器,原因之一是因为此器有炉灵存于其间,小弟这就令炉灵效命于师兄,待得师兄与炉灵建立了联系,小弟再将此器的融炼之法传给师兄……” 在辛同传念的过程中,石老盗两只豆大的眼睛一直神光灼灼,紧紧地盯着辛同。似乎想看出辛同传来这番话时其心是真是伪。 “师兄。你这么看着小弟做啥?哎呀师兄,你不要这么看着小弟嘛……”辛同装出一脸的羞涩。“你这样看人家,人家会害羞地!”眼见石章鱼露出了毛骨悚然地神情,辛同哈哈大笑。石章鱼却不说话,仍是用两只烁烁发光的眼睛紧盯着辛同。 “还看……哈哈!我知道了!”辛同猛地一拍掌,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师兄当了一只一百多岁的老童子鸡,原来是对女人没兴趣啊!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老盗的嗜好如此特殊!居然是断袖之徒!哈哈哈……” 这话的杀伤力太大,石老盗一张脸登时绿了好在辛同是用神念说的这番话,要不然石老盗就不止脸绿绿这么简单了,只有去跳河!抬脚虚踢了辛同一脚,石老盗问道:“辛黑子,你真的要把焚天煮海炉送给我老人家做赔偿?你不心疼?” “心疼!怎么不心疼?”辛同对于自己的心态直言不讳,“刚到手一件传说中地神器,还能等捂热就飞了,换做是师兄你,你心疼不?”见石老盗点头,辛同叹了口气,又道:“心疼归心疼,但师兄想要,即使再心疼小弟也要给啊……呜呜呜……俺地神器啊……” “行了行了,别嚎了……”石老盗做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你小子以为,我老人家真的想要你的神器吗?那是逗你小子玩呢,只是想看看你小子到底把不把我老人家当回事而已!嗯,我老人家很满意,看来你小子还不是白眼狼……嗯嗯嗯,不过也不好说,你小子鬼着呢,天知道你小子是不是明知道我老人家不会要,这才故作姿态……” “冤枉啊!小弟真的是……” “冤枉?冤枉个屁!”石老盗似乎突然想起了甚么,脸色一变。接连冷哼三声,冷冷地问道:“你小子知不知道,神器之灵一旦认主,除非主人死去,要不然任何人都不能再使用该神器?” “我不知道……”辛同愕然摇头,想了想皱眉问道:“这一说法由何而来?老盗,据我所知。你从没有使用过神器,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没吃过肥猪ròu。还没看过肥猪跑吗?”石章鱼两只小眼睛一翻,“本门乃是当今修行界中炼器第一地门派,对于神器的相关传说,又怎会没有记载?” “原来也只是传说而已,传说毕竟没有亲身经历来得真实!来吧,看过肥猪跑的师兄大人……”辛同哈哈大笑,“咱们来试上一次。就知道那传说是不是真的了……” “吾主,不用试了,吾主的师兄之言完全正确!”刀灵霸绝的声音忽然在辛同的识海中响起,“烧死你既然已认吾主为主,只要吾主还在人世,任何人都不可能再使用焚天煮海炉了。” “晕厥!你怎么不早说?”辛同责怪地说了刀灵霸绝一句,“如此一来,老子地行径岂不是真的如老盗所说那般故做姿态了?” “非也非也!”刀灵霸绝立即予以否定。“吾主此前并不知晓,不知则不能称之为故,故做姿态之说自然也就站不住脚了。” 神念jiāo流奇怪无比,辛同和刀灵霸绝说了这么多,却连一眨眼地工夫也没用到,正待再说。耳听石章鱼恨恨地骂道:“还试个屁啊试!据典籍所载,神器之灵强大无比,如果没有十七阶化身后期地道行,根本不可能驾驭得了神器中地器灵!我老人家这点微末的修为,还不够神器之灵塞牙缝……也不知道你小子地运气怎么好得这么离谱,先是得了我老人家冒着比生命危险还要危险得多的危险弄来的生死同位丹,又得了太阳神玉中地太阳神鸟,现今又收服了神器之灵炼化了焚天煮海炉……苍天无眼啊!这么多好事,怎么一件也轮不到我老人家的头上呢?” “人品好,运气就好!嘿嘿嘿……”辛同得意地jiān笑数声。“老盗。我建议还是试上一试为好!不是有那样一句话吗,‘尽信书不如无书’。有时候典籍上的记载并不一定就完全都是正确的……”辛同可不敢和石老盗说他已经知道了石老盗没说错,那样很可能让老盗寒心,只能硬着头皮试上一试即使典籍真的记载有误,他也只有忍痛割爱把焚天煮海炉送给老盗来表明心迹了。 “你小子恨我老人家不死啊?”石老盗恶恨恨地骂道:“本门典籍所载,何时错过?这么多年以来,我老人家还没遇到过一件!你小子想我老人家早点死,我老人家还想多活几年!不试!坚决不试!”对七巧守心阁的典籍怀有强烈信心的石老盗一边嚷着一边将焚天煮海炉塞给辛同,横眉冷目地喝道:“说!你小子怎么赔偿我老人家?” 在不到半个时辰内,辛同已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石老盗两次喝问一字不差,甚至连语气也没有丝毫不同,但辛同的感受却有着极大地差别第一次,他是听得满腔愧疚,所以才会有将焚天煮海炉送给石老盗的想法,而这第二次,愧疚虽然还有,却已远没有第一次那么重了毕竟,他是出于真心想把神器赔给石老盗,石老盗自己却不敢一试。 有了这种想法的辛同,反应自然也就不同了,“师兄大人,小弟真心想把焚天煮海炉送给你,是你自己不要的喔……” “你个臭小子!得了便宜你还卖乖啊你!”石老道怒道:“你把焚天煮海炉拿来!我老人家今天要损人不利己一回!nǎinǎi地,即使我老人家不能用,也要让你小子也没得用!” “哈哈哈……”辛同纵声长笑,心下连连叫苦:坏了坏了!玩过火了看来是!老盗这一军将得妙,老子怎生才能破解?“哈哈哈……”心下惶惶,辛同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nǎinǎi地,先不管了!老子想不出高招就这样一直不停地笑下去,甚么时候把老盗笑毛甚么时候算!” 辛同随着母亲到了青州与其父辛定野团聚之初,曾和青州府城的地痞流氓混了将近两年,这也是他满口“老子、他nǎinǎi地”的主要原因,当时有一个被大伙儿称为暴牛哥地流氓小头目与辛同相处得不错,曾经在某次酒后教过他这样一个方法:当你吹牛皮吹破了被他人置疑的时候,你就笑,大笑,高声大笑,不停声儿地高声大笑,甚么时候把对方笑毛了甚么时候停。 那时的辛同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小毛孩子,又在深山里待得久了,很朴实,所以就很奇怪,“暴牛哥,你自己吹牛吹bào了,怎么可能把对方笑慌神儿?” 被一个小屁孩置疑,暴牛哥当然不能甘心,于是就笑,大笑,高声大笑,不停声儿地高声大笑……直到把辛同笑毛才停了下来。 暴牛哥很得意地问辛同:你被笑毛了吧? 辛同点头。 暴牛哥又很得意地问辛同:那你相信了吧? 辛同点头,然后又摇头。 暴牛哥很奇怪:你小子怎么又点头又摇头? 辛同就说了:我点头是因为我是被你笑毛了,我摇头是因为我是个小孩子,所以才会被你笑毛,如果我是大人,就不会被你笑毛了。 暴牛哥更加不甘心了,就开始给辛同讲道理,讲了很多大道理小道理,讲得口干舌燥头昏眼花,朴实得有些死心眼的辛同还是不相信,暴牛哥很生气,因此在之后的日子里很是给辛同示范了几回,果然每次都把辛同眼中的大人给笑毛了。 辛同信了,并且对此事记得极是深刻,只不过他平常很少吹牛,更没有吹牛吹到bào的时候,因而这个高招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直到今天,辛同才做出了一件和吹牛吹到bào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事情,这个高招终于能用上了! 辛同笑啊笑,大笑,高声大笑,不停声儿地高声大笑他现在功力浓厚,气脉悠长,即使接连笑上一两个时辰也不会因为气短而停声儿,单看这一点,他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远超当年的暴牛哥了。 一柱香地工夫过去了,辛同仍然在笑,只是笑声渐渐失去了先前那种似乎有天大喜事一般地欢快淋漓,越来越是干瘪因为石老盗一直没毛,反而一直面露微笑,目光冷冷地看着辛同不论辛同的头转到甚么方向,石老盗必然会紧跟着转过去,然后就那样面露微笑,目光冷冷地看着辛同。 辛同感觉糗大了没把石老盗笑毛,他反被石老盗看得有些发毛了。 就在辛同准备放弃这一高招承认失败之际,一道灵光突然在他识海中闪过! 第五章真身(上) 这一道灵光就如同一道黑夜中的闪电,照亮了山河大地,劈散了层层迷雾老子在用高招,老盗也在用高招!如果把老子用的这招称作“笑到你发毛”,那么,老盗这招就可以叫做“看到你发毛”!当然也可以叫做“盯到你发毛”嗯,还是“盯到你发毛”比较贴切!嘿嘿嘿,既然都在用招,那就看谁能把招用得更出神入化了! 心头有此明悟,辛同的“笑到你发毛”自然就水涨船高,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见辛某人在笑声中再次加入欢畅因素的同时右手一抬,斜斜指住了石老盗的面孔手指却又不停地颤抖晃动,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要指向哪里;握着焚天煮海炉的左手一收,捂住小腹后不住揉搓……如此过了片刻,他又突然弯下腰,右脚连连顿地,不时抬起头用满含着忍俊不禁的笑意的双目看上石老盗一眼,然后用右手猛拍大腿两下,再抬起来斜斜指着石老盗……如此反复,笑声不歇,动作不止。 直到此刻,辛大白才真正地体会到了暴牛哥这招“笑到你发毛”地神髓! 石章鱼的脸皮是真够厚的!辛大白都发挥成这样了,他还是没有一丝发毛的迹象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相比于石老盗的厚脸皮,旁边的其他人诸如云空、薇儿、冷玉冰、温玉柔、孙大默、高大全、小草、静官、费连坡等人的脸皮就薄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他们无论是谁,只要被暴笑中地辛同用那满含笑意目光扫过。登时便不由自主地摸一下脸或是还以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好像惹得辛同如此暴笑的是他们一样。 “还不毛?好好!老盗你够狠!那小弟只好再加点特殊的佐料给你老人家尝尝了!”眼角余光中的老盗仍然没有发毛的意思,已经铁了心的辛猛人暗自发狠,心中yīnyīn一笑,借着跺脚地时机调整自己的方位,到了除石老盗以外云空、薇儿、冷玉冰等其他人再也看不到他地脸的时候,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哈哈大笑着仰头看向老盗就在这一刻,“卟哧”一声轻响。一个闪闪发光硕大无朋的大鼻涕泡从辛猛人的鼻孔中猛地冒了出来,在微风中dàng啊dàng啊dàng…… 这招太狠了! 实在是太狠了! “难道我老人家真的有甚么不对头的地方?要不然这臭小子怎么会笑得连大鼻涕泡都冒出来了!”这是石老盗见到那个闪着yíndàng的光芒地亮光泡后本能的想法。 这个想法一出,就如同黑夜中亮起的一道闪电,照亮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0 章 山河大地,劈散了层层迷雾……咳咳咳,太激动了太激动了,本次形容失误……反正这个想法一出。石老盗那颗原本坚不可破的心,就如同被浩dàng的春风吹过的冰河,嘁哩咔嚓稀拉哗啦地裂了开来! 毛了! 毛了! 脸皮厚得可怕的石章鱼,在辛猛人大鼻涕泡的猛烈攻击下,终于不可抑制地毛了! “辛黑子!你个臭小子笑个屁啊你!”石老盗有些慌乱地在脸上擦抹了几下,眼神中闪过难以掩饰地尴尬之意,有些恼羞成怒地叫道:“看把你美得!连大鼻涕泡都美出来了!说!啥事让你这么高兴?” “大鼻涕泡?甚么大鼻涕泡?”达到了目的辛猛人很自然地一抹脸,将罪证消弥于无形。“师兄你刚才冒了个大鼻涕泡吗?我怎么没看到?啧啧啧,一个一百多岁的老童子鸡泡大鼻涕泡,这等千古难得一见的奇景,我竟然因为光顾着笑而没看到!可惜了!太可惜了!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行,以后一定要少笑……甚么?你说我冒的?拉倒吧师兄,我都多大的人了。没事还冒大鼻涕泡玩?你以为我是你啊?师兄你太能埋汰人了……好了好了,你冒地就是你冒的吧,小弟不和你争了……不过小弟是真佩服师兄你老人家,都一百多岁了没事还冒几个大鼻涕泡玩,师兄你强……哎哟……哎哟哟……” 就算石老盗脸皮再厚,就算石老盗是一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童子鸡,他也总是个男人,被辛同当着这么多的美女如此污蔑,他也深感受不了,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青青紫紫灰灰绿绿。丰富得都可以开染坊了。 耳听辛同依然念经似的叽叽歪、叽叽歪,叨叨个不停不休。冰心被破的石老盗终于彻底地恼羞成怒,猛地跳将起来,照着辛同的脑袋搂头一顿猛敲,一边敲一边有些神经质地嘟囔,“我让你唠叨!我让你冒泡!我让你唠叨!我让你冒泡…” 辛同夸张地大声哎哟,任由石老盗在自己的头上连敲了十数下,猛地断喝一声,“停!” 这一声断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石老盗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有些茫然地问道:“甚么?” 辛同神情严肃之极,伸手指了一下石老盗的脸,一本正经地道:“师兄,你又冒泡了。” “又冒泡了?”石老盗一愣,情不自禁地抬手在口鼻间抹了一下,“没冒啊,哪里又冒……啊!”石老盗猛地反应了过来,一呆之后暴跳如雷,迈步追向已经远远逃开的辛大白,边追边骂:“辛黑子!你个臭小子!你给我老人家站住!我老人家要把你殴打致死!啊啊啊!站住!你给我站住!” 两人一逃一追,不一会儿便去得远了。 剩下地众人神情各异,默然看着远去地两人,良久之后,云空摇头莞尔,“这个辛黑子。太能埋汰人了……” 成功地以“笑到你发毛”将石老盗笑毛了的辛大白志得意满,心中甭提有多高兴了不仅把老盗笑毛了,更让老盗在恼怒之下忘了向他讨要焚天煮海炉,能不高兴吗? 不过辛大白显然是低估了老盗地执着,他从他父母的住所出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仍是满脸怒容的石章鱼。 辛同这回没有逃,不仅没有逃。而且还大步流星向石章鱼走去。 “即使师兄不来找小弟,小弟也要去找师兄。”到了老盗近前。没等他开口,辛同就取出焚天煮海炉递了过去,正色道:“师兄,小弟还是建议,咱们再试上一次,如果师兄不能收服炉灵,咱们再想其他办法。怎么也要让师兄能用这神器才成。” 石老盗追丢了辛同之后,冷静下来一想,很快就明白自己上了恶当那小子发疯似地大笑,甚至连大鼻涕泡这等威力强绝的狠招都用上了,敢情是不想把焚天煮海炉jiāo给自己啊! 他对辛同还是相当了解的,知道这家伙肯定要去见过父母,于是便守在了外面,果然让他等了个正着!只是辛同这一见面就jiāo出焚天煮海炉的举动。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所准备的说辞全然用不上了。 “老盗,先前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并没有把焚天煮海炉据为己有之意……”将焚天煮海炉硬塞到了石老盗手中,辛同笑道:“还愣着干嘛?收下吧。我还是那句话,心疼归心疼。但师兄想要,即使再心疼小弟也要给!” “你真地要把这焚天煮海炉送给我老人家?”石章鱼眨巴了几下眼睛,“你就不怕我真的收下,再也不还给你了?” 辛同伸手搂过石章鱼地肩膀,边行边道:“我这个人有个长处,或者说是个短处,当然,这要看在甚么样的人来看了……我想说的是,我这个人不忘本!没有你石老盗,就没有修行界中的辛无歧!再说了。我把本应属于师兄的太阳神玉中的好外占了。将这神器赔偿给师兄,原本就是应当的事情。怎么谈得上是真是假、怕还是不怕呢?” 石老盗停住了脚步,沉默不语,半晌后一声长叹,将焚天煮海炉还给了辛同,有些意兴阑珊又有些欣慰地道:“无歧……我还是称你无歧吧……你很好,很好!我没看错人,很欣慰,很高兴!咱兄弟俩也不用去试了,这焚天煮海炉还是你用为好……你也不要用这样地眼神看着我老人家,告诉你,一百多岁地老童子鸡,也是会害羞地!” 辛同哈哈一笑,紧接着又用力地点了下头,看了看的焚天煮海炉,一咬牙将其收起,道:“师兄的意思小弟明白,那就不客气了,过两天小弟就要前往漠北,先去帮勿用前辈度劫,正好用得着这神器……” “帮勿用度劫?潜龙勿用?道脉六大地行仙中的那位勿用?”石章鱼大惊,“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对,正是道脉六大地行仙中的那位潜龙勿用。”辛同设下了隔绝探测的法阵后,将他与炽天妖君的约定说了一遍,睁开额头的第三只眼睛,问道:“师兄见多识广,现在请师兄看看,小弟额头地这只眼睛,是不是妖君所说的灭劫天目?” 与辛同额头的那只眼睛略一对视,石老盗登时激伶伶地打了个冷颤,道:“这只眼睛是怎么长出来的?好生……好生妖……诡异!” 辛同苦笑摇头,道:“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为甚么会在额头上长出这么一只眼睛来……为此想过无数次,想来想去,和那魔狱雷虺的内丹灵珠肯定有着直接的关系。”当下又将如何得到了魔狱雷虺地内丹及灵珠向老盗讲述了一遍。 石老盗的神色可以称得上是瞬息万变,但不管怎么变,有一种神情始终没有变化眼红! 听完了辛同的述说,石老盗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突然重重击了辛同一拳,骂道:“你小子还担心个屁啊!尽管我老人家不知道你额头上的这只眼睛是不是灭劫天目,但以你小子一贯好得老子做梦也想不到的好运气来说,这第三只眼睛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辛同呆立片刻,忽然一笑,道:“师兄言之有理,我确实是有点多虑了!” “就是!你小子这是典型的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石章鱼飞快地扫了辛同额头立目一眼,立即将目光移开,道:“咱们不说别的,单凭炽天妖君将妖中六怪送给你你要知道,那妖中六怪中的任何一怪,道行都比我老人家强了许多!只从这一件事情来看,你这第三只眼睛就是一只就不得了的眼睛,要不然,炽天妖君怎么可能下那么大的血本?而且……” 石老盗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一把扯住辛同地胸襟,喝道:“说!你小子怎么赔偿我老人家!” “俺地师兄大人诶,你又来这个……”辛同地脸登时绿了,这句话已是他融炼了焚天煮海炉以来第四次听到了不过这次他可不敢再说甚么“小弟真心想把焚天煮海炉送给你,是你自己不要的”之类地话,苦笑道:“俺地师兄大人,不要再玩了……师兄想小弟怎么赔,还是直说吧……” “你把妖中六怪送给我老人家!”石老盗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师兄,你胃口够大啊!不过,你能吃下他们吗?”辛同一怔,道:“老盗,刚才我没说是怎么收服他们的吗?我先抹去了炽天妖君留在他们元神里的烙印,然后刻上了我的元神烙印……同理,你若是想收服他们,也要如此,必须要先抹去我留下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复杂?你和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以后跟着我老人家,凡事必须听从我老人家的命令,不得有丝毫违逆!”石老盗两眼一瞪,“你信不着炽天妖君,我老人家却信得过你。” “还是师兄高明。”辛同笑道:“那我这就召他们六个前来。” 被辛同刻下元神烙印的玉鹰、默默以及妖中六怪,从某一个角度上来说就是辛同的分身,本体与分身间的神念联系,可以说是无届弗远,念动则意到。 向妖中六怪传去了速至万坑谷的神念,辛同向老盗笑道:“他们很快便到,恭喜师兄从此有了六个强猛的妖怪属下。” 第五章真身(下) 石老盗眉开眼笑,道:“有了这六个家伙,我老人家以后在修行界基本上就可以横着走了!哈哈哈……” 这话辛同听着耳熟,想了片刻才想起来,他自己先前也有过相同的想法…… “师兄先莫忙着高兴,有件事情小弟要特别提醒师兄一下。”辛同突然感觉老盗贼忒兮兮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不爽,决定给他泼点冷水,“先前师兄曾经说过,妖中六怪的道行远较师兄为高,那么,问题来了!主弱而从强,以后的日子里,师兄准备如何与他们相处?就算他们表面上听了我的话,但暗地里如何,小弟就鞭长莫及了……嘿嘿嘿,师兄还是先想想怎样处理这事再高兴吧……” 石老盗两只小眼睛不停地眨了起来,捻须沉吟。 他很清楚,辛同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让道行远高于自己的强大妖怪事事听命、不得有丝毫违逆,这个刚才还让他极有成就感的想法,现在却让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了。 不说别的,只是身为强者的自尊,就足以让那六个大妖怪生出许多事端! 就算他们因为辛同所刻的元神烙印而不得不听命于自己,但只要某个大妖怪横了心,趁辛同疏忽的时候自己痛下杀手,自己能抵御得了吗?毕竟,辛同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在自己身边…… 看来,强收六个大妖怪做属下这件事情。对于自己来说,和一个三岁小孩手持一把锋利无比的飞剑一样危险啊…… “师兄,他们到了。”辛同一把搂住石老盗地肩膀,“走,咱们去……” “且慢!”石章鱼突然来了千斤坠,硬是没让辛同拉动,“我老人家改主意了!” “啥?改主意了?改啥主意了?”辛同一怔。“难道师兄不仅想要收下那六位大妖怪,连那些小妖也要一并收下?” “这是个好主意!”石老盗先是两眼一亮。但立即黯淡了下去,“算了,我老人家福薄,消受不了那六个大妖怪,还是你留着自用吧……那些小妖怪加起来有一百来个,我老人家同样消受不了,六个吧……收不了六个大妖怪。那就收六个小妖怪好了……” 辛同暗中长出了口气,道:“师兄说多少个就多少个,如果觉得不够,那就再来六个……” 也许是对自己的道行有了清醒的认识,石老盗这一次说啥不肯多要了。 竟然只用了六个小妖怪就解决了太阳神玉的赔偿问题,这是辛同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看着石老盗在那六小妖怪的簇拥下兴高采烈地远去,辛同知道自己又欠了老盗一笔重的。 辛同正自心生感慨,忽然听到旁边有吞咽口水之声。侧头看去,却是他地便宜弟子静大官人,正两眼冒光地看着石老盗离去的背影,羡慕之色,溢于言表。 “师父!”静官擦了擦嘴边地口水,谄媚地笑了又笑。指着那些数十丈外的小妖怪,道:“这些妖怪个个都有一身不俗的修为,强的甚至超过元婴阶的修炼者,弱的也有金丹阶……哇哈哈哈,爽啊!师父,能不能也送六个小妖怪来服伺弟子啊?” “不行!” 没等辛同答话,一声焦雷似的断喝突然在静官耳边响起,吓得静官差点摔了一个跟头,侧目看去,一个豹头环眼地大汉站在不远处。正双目喷火地盯着他。 那大汉身边还有四五个男女。看向静官的眼神俱都极为愤怒。 静官知道这四男两女就是妖中六怪,任何一个道行都比自己高明许多。如果换做其他的场合,被他们六个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盯上,静官多半会心生惧意,但现在辛同就站在他的身旁,他自然不怕了。 “你谁啊?”静官明知故问,“竟然敢这样和我师父辛公无歧的开山大弟子静大官人说话?活得不耐烦了吗?信不信本大官人请师父……” “闭嘴!”辛同瞪了静官一眼,“你胆肥了啊你,竟然当着老子的面胡说八道!你现在只不过是记名弟子,甚么时候升级成老子的开山大弟子了?甚么上辈子你就是老子地开山大弟子?莫扯那些虚无飘渺的事情,就凭你这种言行,还想要六个小妖服伺你?一个小妖也没你的份。看到法罩里的那棵树没?看到了就好,去!蹲到那棵树下给老子面树思过去!老子不发话,不许起来!” 将睁着眼睛说胡话的静官罚去面树思过,辛同对满脸高兴之意的妖中六怪道:“你们放心,以后没有极特殊极特殊地情况,本宗再不会将任何一个妖族儿郎送人!好了,先散了吧。” 妖中六怪领着余下的小妖离去后,辛同也回到了法罩内,前行不久,便看到薇儿和云空谈笑晏晏地迎面走来。 也不知道云空说了些甚么,薇儿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意甚欢畅。 一股酸气不过抑制地从心头冲起,“nǎinǎi地,这云小白,怎么总是和老子的美女凑近乎?”辛同急忙迎了上去,道:“小……少白,我正有事要去找你。” 云空微微一笑,数颗白玉般晶莹的贝齿晃得辛同一阵眼花,“黑兄有何指教啊?” “指教二字谈不上,只是有事要和你说罢了。”辛同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在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1 章 停地想:老子要和云小白说啥事呢?总不能和他直说:云小白,别和老子中意的美女凑近乎! 尽管急切之间想不出有何事要和云空说,但以辛同现在的无耻程度。这等小事自然难他不住,“你先等一下。”一句话就把云空支到了一边,上前握住薇儿地玉手,道:“薇儿,多……辛苦了。” 薇儿脸上浮起一抹艳丽的红晕,她知道辛同这句“辛苦了”指的是甚么,当下轻轻摇头。道:“不辛苦……应该地……” 两人自大胜关分别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有这种四目相对地机会。一时之间竟看得有些痴了。 他们两个在这边无语对视,一旁的云空越看越觉得不是滋味,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见两人恍若未闻,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云空接连咳嗽了五六声,两个人却一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就那样脉脉含情地看啊看…… “喂!”云空愤愤地跺了下脚。喝道:“你们两个,准备看到山崩地裂,天荒地老吗?” 那两个沉浸在微妙地感觉之中地男女这才惊醒,薇儿玉面通红,娇羞无限,辛大白的脸上只是闪过了那么一丝尴尬之意,随即便嘿嘿而笑,得意非凡地看着云空。“少白兄地反应好生奇怪呀!莫非是俺辛黑子没有这样和你对看一场吗?” “谁稀罕?”云空哼了一声,“说!你要和我说甚么事情?” 辛同将薇儿的玉手合在掌心,向云空道:“你可知道,群妖为何犯谷?” “还以为有甚么天大的事情,你这简直就是废……哼哼……”云空瞪了辛同一眼,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就是为了营救炽天妖君吗?” “你说的没错。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辛同嘿嘿一笑,他这话问得的确有废话之嫌,“那么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收下那些犯谷的妖怪呢?” “你不提我倒忘了!”云空摆出了兴师问罪的架势,“这事儿把我气得……气得差点走火入魔,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地理由……哼哼!” 云空说出这番话时星眸流波,面笼薄霜,神情似娇似嗔,说不出的可爱当然,看在辛大白眼里。自然感觉与可爱毫不占边了即使有可爱的感觉。也只是一刹那而已。 “这云小白,不仅长得像个女人。神态举止也像个女人……nǎinǎi地,可他偏偏是个大老爷们儿!真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呀!”辛大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腹诽不已,“人妖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妖呀,而且还是极品的……” 云空见辛同神情古怪,半晌不语,还以为他在编造理由,当下连声冷笑,道:“怎么?觉得编不出能让我满意的理由吗?” “咳咳,刚才一不小心走神了……”辛同讪然一笑,问道:“少白可知道六大地行仙中的潜龙勿用?” “知道,不过这和你收那些妖怪有甚么关系?” 辛同道:“当然有关系!我就是因为潜龙勿用才收下了那些妖怪。”当下将与炽天妖君地约定向云空大致说了一下。 “你去帮助勿用前辈度五行大雷劫?”云空两只黑宝石一般的眸子瞪得那叫一个圆,朱唇微启,粉舌隐显,满脸的不可思议…… 如果是其他的男人也就罢了,但云空生得委实太过俊美,这震惊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实在是太可爱了! 此时的云空,让辛大白除了用可爱得不能再可爱来形容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合适地词语了。 自己竟然用可爱这两个字来形容一个男人……辛大白先是一阵恶寒,然后为自己贫匮的词汇惭愧不已…… 如果,面对着一个可爱的男人的人是一个女人,她一定会感觉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心情好得不得了假如这个女人是狐王列那,那不用多想,必然大发花痴无疑! 但如果,面对着这个可爱的男人的人也是一个男人当然,前提是这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比如辛大白,他的心情则只能用复杂、古怪来形容了。 “炽天妖君不会是在封印里困了五百年困得糊涂了吧?”云空的表情慢慢地恢复了平静,“你只不过是金丹后期的修为而已,尽管你地道行很是古怪,远比其他金丹后期地修炼者为高,但金丹阶就是金丹阶,再古怪也没用!你怎么可能对抗得了五行大雷劫?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师父连土、火、金三行雷劫都没有度过,落得个元婴毁散的下场……那是五行大雷劫耶!如果你说地是真的,那么一定是炽天妖君被困得糊涂了……” “云小白,你也太……太瞧不起人了吧?”辛大白悻悻地哼了一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目光从云空的俊脸上挪开,“谁说金丹阶就不能对抗五行大雷劫?老……我告诉你,我不仅要对抗,还要把这甚么五行大雷劫灭掉!” “你就吹吧!”云空红唇一撇,冷笑一声,“你以为五行大雷劫是小孩子放的烟花bào竹啊,说灭就灭?”讽刺了辛同一句,云空正色道:“辛无歧,这事可不是开玩笑,即使你有神器在手,那五行大雷劫也不是能够轻易抗衡的,有六个道行强猛的大妖怪做为长随固然威风,但因此而丢了xìng命,那就不值得了……” “是啊无歧,云……空大师所言极是,那五行大雷劫确实不是……不过……”薇儿与辛同相握的双手一紧,“如果你一定要帮勿用前辈去度五行大雷劫,那我也一定要去!”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辛同轻拍了薇儿的纤手两下,微笑道:“薇儿放心,我有分寸,不会有事的。”转道对云空道:“你的好意我知道,在此诚挚地说声谢谢。”他也端正了态度,极为诚恳地向云空道了谢,又道:“我之所以敢答应炽天妖君,自然有自己的把握……你们看,这是甚么?” “啊!”云空蓦然失声尖叫了起来,“你变妖怪了吗辛黑子?你额头上怎么还有一只眼睛?” 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对抗五行大雷劫,辛同在云空和薇儿面前睁开了他的第三只眼睛。 薇儿虽然没有像云空表现得那般激动,握着辛同的手却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两下。 “甚么变成妖怪了?没见识却还要大惊小怪的家伙。”辛大白对于抓住一切机会打击云小白已经成了一种本能,“这叫灭劫天目!懂不……啊!”讥讽的话还没有说完,辛大白竟一如先前的云空,蓦然失声尖叫了起来,“你你你……你怎么是个女人!” 第六章传位(上) 辛同睁开额头的第三只眼睛后,一边用话语打击云小白一边定定地用这只眼睛看着他。 融炼焚天煮海炉之时,辛同在三足金乌的帮助下,硬生生得了炉灵烧死你百之五一的本命灵焰,辛同完全融炼了焚天煮海炉后,这些本命灵焰也尽数被他炼化,然后他便惊奇地发现,他额头的第三只眼睛已经不仅仅只是摆设了。 即使他将双目闭上,这第三只眼睛也能见物! 而且,比那两只眼睛看得更为透彻! 比如现在,本是光头男相的云空,在他第三只眼睛的注视下,竟然变成了一个满头青丝的绝美女子! 一开始的时候辛同还以为是自己的第三只眼睛出了问题,但当他仔细地端详了那女子的容貌,又与双目所见的云空再三对照,两张一模一样全无二致的脸孔让他确信,自己第三只眼睛所看到的这个绝美女子,就是云空! 而辛同之所以敢确实第三只眼睛所见到的绝美女子确实是女子,是因为他的第三只眼睛竟透过那女子的一袭白衣,看到了胸前的两点嫣红! 从认识光头小和尚云空那天起,辛同就不止一次地怀疑过他可能是个女人,而且也不止一次地发出“如果去小白是个女人该有多好”之类的感叹,但当此刻他的第三只眼睛看破幻像认出了云空的真身时,他却不敢相信! 巨大地视觉、心理双重冲击之下。辛大白一如先前的云空那般,失声尖叫了起来,“你你你……你怎么是个女人!” “我怎么就不能是个女……”云空两眼一瞪,顺口反问,还没说完便警觉到了不对,“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说着手忙脚乱地取出一面镜子,揽镜自照。却发现唇上颌下淡淡的胡须以及喉结都在,不由得长出了口气。“好你个辛大白,敢情是诈我来着……” “你你你……你为甚么会是个女人?”此刻的辛大白似乎仍然没能从冲击中清醒过来,额头立目死盯着云空胸前那两点嫣红,喃喃地道:“怎么就成了女人呢?怎么就成了女人呢?” “辛黑子!别念叨了!”看到辛同的这个样子,云空知道,辛同是真的知道了自己是个女人,伸出一只白玉似的纤手在他眼前连连摇晃。“你可是用这第三只眼睛看破了我地幻形术?” 辛大白接连吞了两口口水,额头立目仍然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两点嫣红,“是啊,就是用这第三只眼睛看到的……”被云空地玉手在眼前如此摇晃,辛大白想不回过神来都不成,只不过震撼太强太猛当然,也可能是被美色所醉,这家伙看起来还有点迷糊。“我不仅看到了你的真身,而且还看到了你胸……啊!没有没有,我甚么都没看到……” 所谓越描越黑,辛大白不解释还好,他这一解释,反而让云空明白了他都看到了甚么。一时之间当真是又羞又恼,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情绪在胸中翻涌滚动…… 眼见辛同那只妖异的眼睛仍然紧盯着自已经的前胸,云空只觉得两腿发软,羞涩恼怒到了极点,那股莫名的情绪翻滚得越发激烈!两相jiāo加,云空竟然珠泪盈眶,“都说甚么都没看到了你还看甚么啊?明明是看到了……呜呜呜……你还看……” 女人的眼泪永远都是对付男人地杀手锏,云空这一哭,辛同立时慌了手脚,本能地转头他顾。额头那只立目向着身旁的薇儿看去。 他的头刚动。薇儿身形如电,飞快地藏到了他的身后。“别用这只眼睛看我……无歧,求你了……”语音惶急,而且还隐隐带着哭腔。 “不看不看,我不看。”辛同的头立刻转了回去,忍不住又在云空的胸前瞄了一眼,在云空“你怎么又看”的抗议声中颇为恋恋不舍地阖上额头立目,道:“少白……我真的甚么都没有看到,只是看到了你没有胡须和喉结,因而知道你是女子……真地,相信我,我真的甚么都没有看到……” 身前站着云空,身后站在薇儿,此情此景,辛同除了翻来覆去地说他甚么也没看到,已经不知道说些啥好了。 任他如何劝说,云空只是低声哭泣。 让辛同大感奇怪的是,薇儿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丝毫没有出来帮他劝解云空的意思。更让他不解的是,薇儿抓着他衣服地两手不停地轻轻颤抖,呼吸时重时轻,甚为混乱,竟似极为恐惧一般。 对于薇儿反常的举止,辛同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心思多想,一门儿心思地哄劝云空。 就在他说得口干舌燥嗓子眼儿几乎要冒火之际,云空忽然止住泣声,抬起头用红红的双目狠狠地剜了辛同一眼,道:“这次便宜你了!但你要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不,你以后永远也不许用第三只眼睛看我!” 辛同想也不想,急忙赌咒发誓地连声答应下来。 “无歧,你可以答应我吗?”身后传来薇儿有些颤抖的声音,“以后也永远不用第三只眼睛看我?” 辛同以为薇儿也是怕被他的第三只眼睛看到玉体,也没多想,立即同样赌咒发誓地答应了。 “少白……咳咳,能否告知你的芳名?”既然已经知道云空身为女子,那云小白脸便不存在了,这个少白的称呼自然失去了意义。再说了,如此一个绝美的女子,若是不知其芳名为何,他辛大白就真的是辛大白了。 云空再次狠狠地剜了辛同一眼,“秦灵云。” “秦灵云?好名字!”辛同抚掌赞道:“钟灵毓秀。云动万里,真是好名字……嗯,和薇儿地名字一样好……”窥视风波刚一平息,辛大白地好奇心便不可抑制地冒了起来,“秦灵云公主殿下,你如此姿容绝世,为何却要女扮男装呢?还有。你所用的幻形术,为何我以前一直不能看破呢?” “很简单。之所以女扮男装是因为我想女扮男装,”云空……秦灵云道:“而你看不破我地幻形术,原因就更简单了,你道行不够。” 碰了一鼻子灰的辛大白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在此事上纠缠,立即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问题上面,向秦灵云及薇儿问道:“现在。你们相信我能对抗那五行大雷劫了吧?” 秦灵云摇头道:“不相信!你这只色眼尽管很古怪,但也只是古怪而已,想以及对抗五行大雷劫,我劝你还是不要做白日梦了。” “做梦也好,真能灭掉五行大雷劫也罢,既然我已经答应了炽天妖君,断没有不去的道理。”辛同慷慨激昂地道:“否则,岂不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你们不要再劲我了。此事已定!最迟后天我就要动身前往漠北,途中要经过大胜关,公主殿下可有甚么话要带给三哥?” 秦灵云很干脆地拒绝了,“用不着你带话。”眼见辛同面上微微变色,笑道:“因为我也要前往大胜关。”停顿了一下又道:“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地道行比我差了很多。现在我却不及你了,尽管你只是金丹后期我是凝神后期,但我相信,如果我俩生死相搏,死的一定是我!所以,我决定了,最少要和你在一起修行……修行半年,看看你到底是怎样变得这么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地双修?”辛同开了句玩笑,道:“有美同修,自然是在下求之不得的好事。不过……这样。你先听听我近段时间的安排,然后再做打算。离开大胜关后。我要先去潜龙谷帮助勿用度劫,如果能够侥幸度过,则要前往乌勒族的老巢,执行你父皇的密旨,刺杀乌勒族中的主战派……可以想像,这段时间我的身边将会是何等危险……”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这次群妖犯谷我身受重伤,没想到地是,经过了这等生死一线的危险搏杀,我的修为竟然有了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2 章 为明显的提升,估计再有这么几次,我一定会凝成元婴!”云空说着用力地挥了挥拳头,“若能成为太祖立朝以来第一个凝成元婴的秦氏子孙,完成太祖遗愿,不管是多么危险的环境,我都敢去闯!” 秦灵云的一双星眸中闪动着坚定不移的光芒,“所以,无歧,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同意!好吗?” “如果你一定要如此,那么……”辛同苦笑,“好吧……”就在秦灵云眉花眼笑之际,辛同又道:“不过有一点,我要先说清楚,你必须要凡事听从我地号令,不得有违!这件事情上没得商量,要不然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万坑谷好了……” 秦灵云双目转了两下,点头应允。 薇儿直到此刻才从辛同的身后走了出来,道:“无歧,此行如此危险,只有灵云姊姊和你两个,我不放心……我也要去!” 得知云空和薇儿将与辛同一同北上,冷玉冰、温玉柔、小草,甚至是天香小公主都要跟着同去。 第六章传位(下) 辛同自然不能同意,如果都跟着他去了,他老爹老娘谁来保护?当他把双亲的安危搬出来后,诸女默然无语。 薇儿沉默良久,做出了一个让辛同甚感意外又欣慰至极的决定:原本要和他同去潜龙谷漠北的薇儿,竟然主动提出留下来保护二老。 辛同适时地发出一声感叹: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薇儿也! 诸女顿时红了脸,人小鬼大的天香小公主也不例外,云空秦灵云公主殿下居然也玉脸涂丹,只是最终也没有说出不再与辛同同行的话。 这样的结果已经很让辛同满意了。 他此行的危险之大可想而知,如果只有秦灵云一人,他还有信心能够照拂无损,但人多了他可就没把握了。 时光如水,转瞬三天即过。 逼着炽天妖君发下dú誓,绝不再招妖属前来犯谷,辛同辞别父母友朋,率领妖中六怪及近百小妖,浩浩dàngdàng地上路了。 除了秦灵云外,与他同行的还静官、孙大墨和高大全。 对于静官这个来路不明的便宜弟子,辛同有些不放心,当然要带在身边。而孙大墨和高大全之所以能够跟来,则是这两个家伙死乞白赖,不要脸不要皮地纠缠的结果。 一众人妖俱有飞行法宝,百余道各色光华在空中你追我赶地急速飞行,蔚为壮观。 声势如此浩大的飞行队伍驾临大胜关。登时引发了一场不小地骚乱,守城的官兵及东汉德供奉阁的供奉还以为乌勒族的巫祭又来犯关,险些发生大战。 威武王秦承祚得知辛同到来,大喜。 面对着欢天喜地前来迎接的威武王,辛大白很不给面子,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责难,“好你个秦三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啊你!竟然把那么大一件事情对我隐藏了这么久!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你?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 “无歧你在说啥?”秦承祚一头雾水,“甚么那么大的一件事情隐藏了那么久?”见辛同悻悻地看了云空一眼。而云空地神情甚为古怪,秦承祚转念间恍然大悟,“敢是无歧道行大进,竟看破了哈默大师亲自施加的终极幻形术?” 辛同没能从云空嘴里问出地东西,秦承祚可能是出于愧疚,一点儿也没有保留地全说了出来。 汉德王朝的开国太祖本是道脉弟子,虽然得了天下。位登九五,却始终为自己不能凝成元婴进而得证大道而耿耿于怀,因此留下遗诏:后世子孙,必要人得成元婴,以慰其在天之灵! 秦灵云天资聪颖,幼时便显示出极高的修行天赋,终于得以拜在当世道脉六大散仙之一的哈默大师门下。 随着秦灵云年龄渐长,她也出落的越发美丽。只是道行却一如千余年来其他修炼的其他秦氏子孙一般,滞留在第十阶聚灵阶六七年不得寸进。 几年前威德帝便得知乌勒族有再犯中原之心,为了不使生灵涂炭,威德帝曾起过将秦灵云赐婚给乌勒族大酋长的念头。 秦灵云死活不肯,为了表明一心向道地心志,恳请哈默大师为其施展了终极幻形术。 自此。秦灵云变成了云空,但凡见到她的人,只要道行修为达不到哈默大师的境界,便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了。 “无歧年仅二十余岁,道行竟然达到了地行仙的境界,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威武王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辛同,满脸震惊,“如此奇迹,只怕修行界中数千来这还是头一次发生……” 秦灵云哼了一声。“三皇兄。他只不过是金丹后期而已,何时有地行仙的道行了?” 秦承祚越发震惊。“无歧若没有地行仙的道行,又怎能看破哈默大师亲自施加地终极幻形术?” 秦灵云瞪了辛同一眼,“那是因为他生了一只妖眼。” 秦承祚好奇心也不小,立即追问,“妖眼?甚么妖眼?” 辛同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道:“一个多月前小弟离开京城,皇上曾颁了一道圣旨,令小弟带给三哥。” “圣旨?父皇为何不派钦差前来传旨,却让无歧……” “三哥你瞧不起我。”辛同笑道:“难道俺辛大白就做不得钦差大人吗?”说着取出圣旨,两手平持,装腔作势地喝道:“秦承祚接旨!” “儿臣承祚,恭迎吾皇钧旨。”秦承祚应了一声,一撩下摆,推金山倒玉柱地拜了下去。 辛同暗道一声玩大了,急忙抢上前去一把拉住秦承祚,道:“三哥,我忽然觉得,这圣旨还是不要宣读为好,三哥自己看吧。” 秦承祚一愣,但也没有多说,自辛同手中接过圣旨,看了片刻后皱眉道:“无歧,这道圣旨是颁给你及令尊辛大人的,不是颁给孤王的……” “啊!取错了……”辛同汗颜,“三哥稍等。” 看着圣旨上“传位于皇三子承祚”八个大字,秦承祚全身都在轻颤,“父皇……父皇为何如此?” 威德帝为甚么会在没有驾崩之前便下了传位诏,做出如此大违常规之事,辛同曾和他老爹讨论过,他们爷俩的看法相同:威德帝已经被现今的护国zhēn rén马自达架空了,所以才会有此举动。 辛定野甚至认为威德帝的生命都有危险,当时就让辛同赶回京城救驾。 对于威德帝地安危,辛同地看法和他老爹不同。马自达不可能不顾及哈默大师。因此绝不敢坏了威德帝的xìng命。而且威德帝让他前往漠北消除乌勒族再犯中原之心,如果赶回京城救驾,则这件事情势必只能再向后延,他已经因为融炼焚天煮海炉而耽搁了一个月,若再延迟下去,一旦乌勒族决定再次进犯,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要为之丧命。 先救皇帝的命还是先救老百姓的命。辛定野选择了后者,但却要求辛同。诸事了后,定要立即赶往京城救驾! 他老爹仅仅是威德的臣子,都要求他去救驾,威武王是威德的儿子,会不会也要求他放下其他的事情,先去救驾呢? 辛同只是略一思索就得出了答案:会! 不论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秦承祚一旦知道威德帝身处险境。一定会要求他立即前去救驾! 辛同地心头忽然掠过一丝疑虑:从他离开京城至今已经一个多月了,对于威德帝的处境,威武王竟然一丝也没有察觉吗? “当今圣上英明神武,这么做自然大有深意。”辛同笑道:“至于这深意是甚么,就不是愚笨如我所能猜度了,储君殿下别多想了,安心接受此事就是……近段时间以来,乌勒族可曾再犯边关?” “自哈默大师与乌勒族地大地巫祭斗法之后。乌勒族大军连夜退军百里……嗯,是退了两百里。”威武王秦承祚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属,“将其侵占地七座城池退了三座出……不不,是他们还占据着三座……”直到此刻他才平静下来,“乌勒族仍然占据平庸、上塘、定边三城,并且陆续增兵二十万。随时有再次进犯的可能,这也是愚兄一直不敢离开大胜关地原因……” “看来乌勒族果然贼心不死啊。”成功地转移了威武王注意力的辛同暗自一笑,道:“小弟离开京城时曾答应过皇上,前往漠北乌勒族的老巢一行,消除乌勒族再犯中原之心,此时看来,要尽快前行才成……乌勒族在平庸、上塘、定边三城陈兵二十万,为何没有挥军南下呢?” “一个多月前,一个消息震动了天下的修行界,乌勒族按兵不动。定与此事有着莫大地关系。无歧说的没错……”秦承祚点头道:“就是漠北显露了上古金仙洞府踪迹的这个消息。此讯一出。当今修行界三大主流,道脉佛门魔教。以及一众支流小派,几乎每个门派都有子弟前往漠北,没用多久,已有近万名修炼者云集漠北。这股力量强大得足以毁邦灭族,乌勒族自然不敢在此时与我朝再起战端了,他们陈兵二十万于边关,其用意,应该是防范威慑大于进攻……” “那我们为何不趁此大好时机夺回平庸、上塘、定边三城,进而挥师北上,直捣乌勒老巢呢?”这话是秦灵云问的。 威武王苦笑,“愚兄为此连上九道奏章,却一直不为父皇准许……若想挥师北上,直捣乌勒老巢,至少要有十万雄兵,愚兄现在却只有不到八万士卒,其中老弱伤残过半,精兵尚不足两万……尽管如此,乌勒族屠我百万子民的血海深仇,总有一日必将加倍还之!” “如此深仇,定然要报!”辛同道:“乌勒族陈兵二十万,我朝却只有老弱残兵不到八万,一旦乌勒族意图南下,则大胜关危矣……小弟最近收了一个便宜弟子、六个大妖怪和近百小妖,原本想一同带往漠北以为助力,现在大胜关处于这种态势,小弟给三哥留下一半……嗯,把那个便宜弟子也一并留下,这厮元婴已成,也算得上是个高手了,希望能对三哥有所帮助。” 秦承祚大喜,先不说已经结成元婴的静官,那些妖怪乃是他亲眼所见,个个道行不俗,三个大妖五十小妖,如能运用得当,足抵五万雄兵! 辛同召来妖中六怪,令黑天、淡墨青衫、天使奥斯卡及五十名小妖留在大胜关,必须听从秦承祚的指派,然后率领戴小楼、狐王列那、貌似高手及其余的四十九名小妖,终于踏上了前往漠北地征途。 第七章论劫(上) 十天过后,辛同一行在狐王列那等三个大妖怪的引领下,飞过了翰翰大漠,莽莽群山,抵达了赤勒山。 路上遇到了许多驾驭着法宝向北飞行的修炼者,很显然,这些人都是为了上古金仙洞府而前往漠北。 辛同暗自寻思:如此之多的修炼者一窝蜂似地往北赶,看来那上古金仙洞府显露踪迹一事,不是空穴来风了。潜龙谷事了,老子一定要去凑个热闹。 赤勒山脉绵延数千里,辛同等人、妖又飞了三四个时辰,戴小楼传念告知,再有大半个时辰,就可飞抵潜龙谷了。 此时的辛同已经极为清晰地感受到了天地间元气灵力的剧烈波动,越往前飞,这种波动便越为强烈。 辛同心念转动,忽然下令停止前飞。 辛同与秦灵云一路飞来一直同乘玉鹰,率先在一处绿草如茵的山坡落下,待得孙大墨、高大全及群妖降落后,道:“不用都随本宗去了。此地距离潜龙谷至少也有百数十里之遥,天地之间的元气波动已然如此剧烈,潜龙谷必然更为凶猛,而且这还只是天劫的前兆而已,五行大雷劫一旦来临,其威可想而知。小楼陪我前去即可,你们后退两百里……嗯,还是退到赤勒山外,这样更稳妥些。” “多谢公子厚爱!小楼代四妹五弟及一众儿郎谢过公子!”戴小楼说着向辛同深施一礼。 不论是大妖还是小妖,没有一个愿意前去接受五行大雷劫的洗礼。只不过是不得不去罢了。此时听到辛同如此说,登时欢呼四起。 群妖欣然领令,孙大墨三人就不同了,秦灵云率先开口,“辛大白,我们早在万坑谷就说好了,我与你同行。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开始变卦了!不行。我也要去!” 孙大墨立即接上,“是啊小师叔,你都说了要带上俺,现在把俺扔下可不行!你是小师叔,说话不算数可不行!再说了,俺长这么大,还没看到过五行大雷劫长得啥样子。不行,俺也要去!” “没错没错,身为长辈却对晚辈失信,这种行为会很让人鄙视地呀!”高大全也不甘寂寞地接了话,“你是大哥,我是小弟,大哥不能对小弟失信,就这么简单!所以。我也要去!” “你们仨个,以为五行大雷劫是白菜豆腐啊?那是五行大雷劫!你们感觉一下这里地元气波动……” 秦灵云斜睨了辛同一眼,“某人不是说过,可以灭掉五行大雷劫吗?怎么?现在又灭不了了吗?” “你个云小……如果万一我灭不了怎么半?”辛同苦笑道:“我不是应劫者,你们三个也不是,天劫过后。并不会因此而提升道行,反而会因此落得个身化飞灰的下场,想一想,值得吗?” “值!当然值!”孙大墨高大全两人异口同声,“这辈子也修不到能引来五行大雷劫的境界,所以能亲身经历一回,身化飞灰也值了!” “你们两个吃错了yào的家伙!”辛同怒道:“如果不想活了的话就知一声儿,我一定会送你们一个飘飘yù仙的死法!好!既然你们两个非去不可,那也成,只要你们两个过了这一关。我就带你们去!”向一旁的巨rǔ花痴狐使了个眼色。“列那,上!他们俩个jiāo给你了!” “哈哈哈……多少年了。今天终于可以开荤了!”狐王列那欢天喜地地应了一声,“多谢公子,竟然送了两只童子鸡给奴家!公子放心,奴家一定让这两只童子鸡精尽人亡!”说着两只眼睛冒出绿油油的光,波涛汹涌口水滴答地逼向,“来吧,两个可爱地小家伙,姑nǎinǎi会让你们爽到死地!” 说来奇怪,孙大墨本是天不怕地不怕地xìng子,此时却被巨rǔ花痴狐吓得脸都绿了,“小师叔,你耍赖!哇啊啊啊啊!你别抓俺地蛋蛋啊!小师叔救命啊……俺不去了还不成吗?” 胆大包天的孙黑塔尚且如此,高大全就更加不堪,连两只耳朵都被骇得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3 章 大哥,俺服了!俺也不去了!你快让她松开俺地蛋蛋吧……” 辛同笑眯眯地问道:“你们两个真的不去了?” “不去了,不去了!”被狐王列那“抓蛋龙爪手”抓住了双黄蛋的孙大墨和高大全再次异口同声,“打死也不去了!” 辛同哈哈大笑,让狐王列那放了他们二人。 “你们两只小童子鸡,也太差劲了点儿吧?”狐王列那两只抓蛋龙爪手狠捏了两下方才松开,撇嘴道:“姑nǎinǎi还没完够你们就萎了……” 一旁的云空小和尚看得玉脸绯红,轻啐连声。 “云……大师,想必你没有忘你,你是答应了我的,凡事听从我的号令,不得有违。”想起了云空乃是绝世美女秦灵云,辛大白说话地声音温柔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现在,你听我的,不要去,好吗?” 秦灵云脸色越发红艳,低下头沉吟了片刻,仍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无歧,我相信你定能将我护得周全……你就让我去,好吗?” 辛同脸色一变,这丫头,真是够执着!叹了口气,道:“如果你非去不可,那也成,只要你过了这一关,我就准许你去!”向花痴狐使了个眼色,“列那,上!” “哇哈哈哈!公子你真是太伟大了!知道奴家刚才没玩够,立即就送了个小和尚来!”狐王列那一如先前,眼冒绿光口水滴答地逼向秦灵云,“这小和尚真是俊俏啊!生得比奴家还要漂亮!啧啧啧。奴家长这么大还从没跟和尚玩过,今天总算可以添补一项空白了!” 狐王列那只是有些疯癫,一点儿也不傻,尽管她不知道云空的真实身份,但辛同刚才说话地语调让她知道,这小和尚和辛同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自己不能太过份了。因而只是逼近,没有使用抓蛋龙爪手。 但即便如此。花痴狐的样子已经够可怕了,秦灵云被哧得脸色煞白,不停地后退,“辛黑子!你快点儿让她停下,要不然……要不然我生气了!” 辛同坚决摇头,“要么你过关和我去见识五行大雷劫,要么你和他们一块儿到赤勒山外等我。这事没得商量!” 秦灵云知道辛同的决定已不可更改,恨恨地一跺脚,“辛黑子!算你狠!”不再多说,召出法宝,向来路飞去。 唉,看来是让美人生气了……不过这是为你好啊!辛同又一次叹了口气,向狐王列那传去神念,让她将云空看住。切不可让她偷偷溜去潜龙谷。 狐王列寻领命而去,貌似高手抱拳向辛同施了一礼,道了声“公子珍重”,带领一众小妖起身飞走。 转瞬之间,甚是热闹的山坡便清静了下来。辛同看着秦灵云越来越远地身影,暗自咬了下牙。“但愿老子的第三只眼睛能灭得了五行大雷劫!如果灭不了,就只有希望老子地焚天煮海炉够硬了……如若不然,就再也……”对戴小楼道:“走吧。” 刚跃上玉鹰的后背,秦灵云地声音竟在他的耳畔响起,“你……你自己千万多保重……若事不可为,还是早些……早些拖身为上。” 辛大白先是一怔,随即开怀大笑。 距离潜龙谷还有十数里时,天地间地元气波动已经犹如怒海狂涛一般,天yīn如墨,风雷隐隐。似乎天劫随时都有可能来临。 玉鹰的飞行速度比先前慢了不止一倍。旁边驾驭着飞行法宝的戴小楼同样举步维艰。 忽然间一股强猛的劲风袭来,竟将他们吹得陀螺似地在空中转起圈来。 五行大雷劫未至。其威已经如斯! 这一刻,辛同觉得自己多半是上了炽天妖君的当了,他那所谓地灭劫天目,真的能灭得了如此威能的五行大雷劫吗? 剩下的十余里,他们竟然用了足足三个时辰! 刚刚飞临潜龙谷上空,一个极为浑厚的声音穿越了已经仿若沸水般地天地元气,在辛同和戴小楼地耳边同时响起,“天劫将至,道友速速离去,以免自误。” “尊驾可是勿用前辈?”辛同的声音甫一离口便被混乱不堪地天地元气吞噬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听清。 仅凭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还能一如平常地传音一事,就可知道勿用的道行之高了。 对勿用的道行深感佩服的同时,无奈的辛大白顾不得还未见面就动用神念是件极不友好极不礼貌地事情,以神念发出问候,“前辈可是潜龙勿用?在下辛无歧,受炽天妖君余浩然之托,来此为前辈一尽绵薄之力。” 那人甚是惊讶地咦了一声,道:“浩然是守信之人,对此老夫早已知道,但让老夫没想到的是,道友竟也守信若斯,居然敢硬生生地往五行大雷劫里闯……哈哈哈……吾道不孤,吾道不孤!老夫在应劫之前,竟能见到视信诺重逾xìng命的道友,可谓再无憾事……哈哈哈……”那人纵声长笑,极是高兴。 “老夫正是勿用。”那人笑罢之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又道:“道友在此刻赶到此地,已经足见其诚,老夫感激不尽,只是五行大雷劫凶威莫测,非人力所能抗衡,道友还是就此退去吧……替老夫转告妖君,老夫若能侥幸度过天劫,定请道友及妖君痛饮三日三夜……退走吧道友,大雷劫还需要两三天才能来临,现在退走还来得及……” 第七章论劫(下) “勿用兄忒小瞧人了!在下既敢来此,自然不怕那五行大雷劫!”辛同哈哈大笑,传念道:“再说了,在下已经到了潜龙谷,勿用兄若不让在下见上一面,如此行径,有违待客之道啊。” “天地元气波动得如此剧烈猛恶,道友的神念却能保持不散,想来不怕五行大雷劫之言并非妄语……呵呵呵……道友教训得是,老夫错了。”勿用自责了一句,笑道:“若是不能与道友见上一面,老夫必然深以为憾!很有可能在度劫时因此而……且等老夫打开法阵。” 一道约有三四十丈宽的炫目紫光陡然出现在灰蒙蒙的天地间,将混乱的天地元气一分为二,宛若一座由紫玉铸就的天桥,自潜龙谷底直抵玉鹰身下。 “道友速来。”勿用的声音随着那道金光同时响起。 玉鹰载着辛同当先飞入紫光,戴小楼随后跟上。辛同见玉鹰展开的双翼将将抵到紫光两侧,对勿用的道行登时有了更高的评价。 一入紫光,先前那种阻力重重凝滞难行的感觉立刻消失,几息之间便飞到了谷底。 山花烂漫的谷地之上,一个面容清峻古雅、颌下长须飘飘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神情安宁淡定,全无即将面临五行大雷劫的忧虑和不安。 “道友想必就是辛无歧了?”见辛同及戴小楼在谷底落下,勿用快步迎上前去。向辛同抱拳一揖,“辛道友信守然诺,胆量强雄,老夫能在应劫前识荆,堪称老怀大畅!” 辛同抱拳还礼,道:“能够得见勿用兄风采,无歧幸甚。”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 与辛同见过礼,勿用向戴小楼抱拳施礼。道:“一别数百年,白虎大妖一向可好?” “多谢大先生挂怀。”戴小楼神色恭谨,深深鞠了一躬,道:“晚辈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就好。”勿用把住辛同手臂,道:“走!老夫还藏得有几瓶极品猴儿酿,我们去喝上几杯。” “好!”辛同高声应道。五行大雷劫即将临头,勿用却仍然能有以酒待客的心思。如此胸襟让辛同深感敬佩,“不过几杯不够,有几瓶喝几瓶!” 两人把臂举步,戴小楼却站在原地未动。 勿用奇道:“白虎大妖怎不前来?” 辛同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戴小楼地心思,对勿用道:“小楼另有要事,他将我送到此处后,必须立即去处理那件事情……小楼,你的任务已经完成。这便去吧。” 戴小楼应了一声,向勿用辞别。转身离去之际万分感激地向辛同传来神念,“万分感谢公子保全……”辛同如此说法,不仅给了他远离五行大雷劫的台阶,更保全了他的颜面。 “没甚么可感谢的,你们六个及那些儿郎。都已是本宗的私人所属……”辛同传回的神念不以为然,“对于自己地私有财产,不爱护怎行?去吧,看好那三个一心想要见识五行大雷劫的家伙,万万不可让他们偷着跑来。” 勿用隐居修炼之处从外表看来非常简陋仅是一座以草木搭成地小屋内里虽然空间极大,足有万丈方圆,却也非常简陋,除了一个以青玉雕就的蒲团之外,竟然再没有其他物什! 这让辛同想起了将焚天煮海炉送给他的无妄zhēn rén。他与无妄zhēn rén相识也是在这样一所内外尽皆简陋的茅屋。 而如今,茅屋犹在。斯人已逝。实是令人扼腕长叹。 “老夫蜗居简陋至斯,让辛道友见笑了。” “此乃勿用兄不假外物。一心向道所至。如此行为只能令人心生敬佩,何笑之有?”辛同正色道:“如果勿用大先生不嫌在下高攀,称呼一声无歧便是。” “老夫着相了,着想了。”勿用自嘲地笑道:“五行大雷劫当前,老夫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看破生死成败,却不知外表看似无碍,内心竟已惶惶……哈哈哈……无歧,坐。”说着率先坐下。 “兄之胸襟,无歧佩服。”辛同一竖大拇指,与勿用同样席地而坐,“现在,老兄该把珍藏的极品猴儿酿奉献出来了。” “无怪乎妖君会请无歧前来助老夫一臂之力,无歧果非凡人。”勿用说着取出两只玉瓶,抖手抛了一瓶给辛同,道:“这酒乃是六耳弥猴采集赤勒山的奇珍异果酿制而成,其味甘醇悠远,饮后颊齿留香,即使以‘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来形容也绝非过誉之词……无歧尝尝,看老夫是否在胡吹大气。” 辛同拔下瓶塞,登时一股让人心旷神怡的异香扑鼻而来。“好酒!”仅凭这奇异地诱人香气,即使平常不怎么饮酒,辛同也知道这猴儿酿确实不凡。 试探着饮下一口,辛同登时瞪大了双眼。 酒一入口,立刻满口奇香,一股冰凉滑腻甘美无比的细流顺着咽喉缓缓而下,所过之处说不出的舒服,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在这一瞬间张了开来。 “好酒!实在是好酒!绝对当得‘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之誉!来!勿用老兄,干!” “且慢!”勿用见辛同举起玉瓶放到嘴边,竟然想将一瓶猴儿酿一口喝掉,知道这家伙是个不会喝酒的主儿,急忙阻止,“这酒要玉杯来喝才能尽得其味!”取出两盏玉樽,抛了一盏给辛同,然后将手里的那盏玉樽斟满,向辛同一举,道:“干!” “干!” 就这样你一樽我一樽,没用上一个时辰,勿用珍藏的七瓶极品猴儿酿就被两人喝了个干净。 喝了四瓶的辛同仍然意犹未尽,“勿……勿用老哥,还……还有没了?”没有运用真气将酒逼出地辛同晕晕乎、醉熏熏,大着舌头问道:“要……要是还……还有,就……就再来两瓶!” 同样没有用真气逼酒的勿用也有些发晕,舌头比辛同的小不了多少,“一……一共就七瓶,没了……五……五行大雷劫来临之前,能有无……无歧陪着……陪着喝了这极品猴儿酿,实乃……实乃人生一大快事!兄弟,不是老哥撵……撵你……你还是走吧……” “老……老兄,你也别……别太把五行大……大……大雷劫太当回事了!你……你看这是甚么?” “度劫天目!”勿用看到辛同额头大睁的第三只眼睛,激伶伶地打了个冷颤,酒登时醒了,甚为激动地道:“这世上竟然……竟然真的有度劫天目!” “炽天妖君说小弟这第三只眼睛是灭劫天目,小弟一直不太敢相信。”稍稍地享受了一下酒醉的感觉,辛同便将酒气逼了出来,“现在老哥却说这是度劫天目,那这到底是灭劫天目还是度劫天目啊?不过不管是灭劫天目还是度劫天目,这只莫名其妙长出来地眼睛都能对老兄有所助益了……” “人生三目,天劫可度!”勿用深深地吸了口气,神情恢复了平静,“这句话已经不知道流传了几万年,以至于知道的人越来越少,如果此言是真,就是无歧所说那般,不管是灭劫还是度劫,都会对愚兄有极大的帮助……只是,愚兄却不想让无歧使用这度劫天目!” “为甚么?”辛同又惊又奇,“难道老哥已经有了对付五行大雷劫的办法?” “没有,只能凭借自己的一身修为硬抗。”勿用缓缓摇头,目光坚定而深邃,“尽管如此,愚兄却仍然不准备让无歧动用度劫天目。” “为甚么?”辛同越发惊奇。 “我辈修炼,原来就是逆天而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也好,妖也罢,亿万生灵尽在天地间生生死死,泯灭轮回,没有一物能够真正逃过天地杀罚!”勿用目光炯炯,“而我们这些修行中人,不论是道是佛是妖是魔,都不甘被天地所掌控,要在那苍苍莽莽无穷无尽的杀罚之中夺取一线生机!” “若想有所得,必然要有所失,天劫,就是苍天对于修炼者的一种惩罚!”说到这里,勿用不知为何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方道:“修炼者的道行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定会引得天地间元气混乱,yīn阳失衡,天劫由此而来。” “天劫由无到有,由轻而重,越来越是凶猛强烈,与之相应的,则是修炼者每度过一次天劫,道行修为都会有极大的提升,也许终将会有跳出天地掌控地那一天……这就是有所得。但若度不过天劫,则定会魂消魄散,灰飞烟灭,在天地间再也没有一丝痕迹能够留下,这就是有所失。” “如果无歧动用度劫天目或是灭劫天目,有一点可以肯定,天劫之威定会尽数由无歧承受!没有所失就没有所得,不劳而获只是表相而已,在这天地之间,哪里有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不劳而获?如此一来,愚兄这个应劫者反倒成了没事儿的旁观地闲人……”勿用说着哈哈一笑,“得不到天劫的淬炼,愚兄的道行修为自然不会有所提升,那么,愚兄用了近两千年的时光来苦苦修炼,又是为了甚么?故而,愚兄在此诚恳地请求无歧,五行大雷劫来临之际,千万不要动用度劫天目!” 毫无疑问,勿用的长篇大论说服了辛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4 章 他只差那么一丝丝就点头答应。 只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勿用被五行大雷劫所灭吗? 第八章劫至(上) 尽管与这位潜龙勿用只是初次见面,尚无深jiāo,但其胸襟之开阔,气度之雍容,令辛同为之心折不已,情不自禁地大生一见如故之感。 从辛同的内心深处而言,实是不忍也不想勿用被五行大雷劫毁。 辛同之所以认为勿用抵抗不了五行大雷劫,原因有三。 一是近万年来,还没有听说哪位修炼者度劫成功而飞升上界。当然,五行大雷劫并不是最厉害的天劫,即使修炼劫度过了也不可能飞升上界。数千年以来,也许会有修炼者度过了五行大雷劫,只是,勿用此时的道行,能有当初度过五行大雷劫的那位或是那些修炼者那般高深吗? 纵使有,辛同也不看好勿用能够度过五行大雷劫,这便涉及了到了第二个原因:心态!辛同觉得勿用此时的心态不好。从两人还未谋面只是通话时辛同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虽然不像勿用自嘲时所说的“外表看似无碍,内心竟已惶惶”那样严重,但只要有一丝有碍,就很可能在五行大雷劫下灰飞烟灭! 第三个原因,是勿用几百年前为他自己所卜的那一卦。当初炽天妖君和辛同说起卜卦一事时,辛同很不相信,但见到五行大雷劫果然应期而至,辛同便信了不仅他信,勿用肯定更信,估计勿用的心态,多半就是受那卦象的影响。那卦象显示勿用此次度劫“大凶中有一丝吉兆”,现在想来。那丝吉兆正如炽天妖君所言,指的就是辛同地灭劫天目如果将这丝吉兆抛弃,岂不就只剩下大凶了! 以上种种,让辛同认为,勿用若只凭自身的修为硬抗,绝对抵抗不了五行大雷劫! 辛同也知道,勿用不让他动用灭劫天目是出于内心。并非矫情作态,但辛同却不想勿用就这么逝去……那么问题来了:如何才能打消勿用硬行度劫的念头呢? 辛同想啊想。想啊想,想得感觉头发都要白了之际,一道灵光突然在他脑中闪过! 这一道灵光就如同一道黑夜中的闪电,照亮了山河大地,劈散了层层迷雾……咳咳…… 不知道为甚么,辛同竟想起了yín书才子管平潮! 紧接着,辛同又由管平潮想到了一个老道。那个在大胜关城外收摄战死的士卒魂魄的那个老道。 那老道为何要收取魂魄,辛同曾做过很多种假设,其中的一种假设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用这些魂魄来zhà开飞升上界地通道! 这个匪夷所思的假设,来源于辛同另一个同样匪夷所思地假设近万年甚至是数万年来,修行界中没有一个修炼者能够飞升,是不是因为飞升上界的通道被他nǎinǎi地哪个大仙或是大神强行给关了? 辛同脑中闪过的这道闪电般的灵光,就是第二个匪夷所思的假设飞升上界的通道被强行关掉了! 这道灵光一闪,辛大白登时气定神闲。他没有回答勿用的问话,而是反问道:“勿用老兄,你可知道,修行界中最后一位修炼者飞升上界是多少年前地事了?嗯,不管他是道脉弟子还是佛门弟子,妖也行魔也成。只要飞升了的就算。” “修行界中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最后一位飞升上界的修炼者是朝霞zhēn rén,认为他在大约九千八百多年前的事得道飞升。”勿用叹了口气,“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朝霞zhēn rén并没能成功飞升,而是毁于九曜都天雷劫之下……愚兄就是这极少数中的之一,因为,愚兄的道法,正是传承于朝霞zhēn rén一脉……自朝霞zhēn rén再向前上溯,似乎近两三万年之间都没有修炼者成功飞升上界地传说或是记载。” 辛同心头更为笃定。“那么。老兄可曾想过,为甚么两三万年以来甚至更为久远的时光中。竟然没有一个修炼者成功飞升呢?” 勿用沉默半晌,摇头道:“愚兄一心向道,这个……这个确实未曾想过。” 辛同暗自嘿嘿一笑,再次问道:“老兄可否知晓,数万年前天下威势无双的巫宗一脉,为何会在一夕之间便突然衰弱了下来?” “对此愚兄倒是略知一二。”勿用道:“故老相传,据说是道脉佛门魔教联手,重创了巫术一脉,使其险法断了法rǔ,至今只在边荒蛮地才有传承……嗯,无歧称之为巫宗似乎更为贴切,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诸般修炼之法,皆源于巫术,巫术一脉,当得天下万法宗门之称。” “老兄说得没错,正是当今的三大修行主流联手,才使巫宗一脉突然没落。只是这其间有一个疑点:仅凭人世间的道脉佛门魔教中人,能有毁掉巫宗一脉的实力吗?” 辛同沉默了片刻,幽然一叹,道:“不知因为何种缘故,已经飞升上界地大仙大佛大魔大举下界,与人世间的修炼者同时出手,大战经年,终于使辉煌了不知道多少年代的巫宗一脉变成了明日黄花……” 勿用震惊万分,“如此秘辛,无歧从何得知?不过无歧之言极有道理,仅凭人世间道佛魔三脉的力量,确实毁不了巫宗一脉。” 辛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大仙大佛大魔大举下界,今天来五个,明天来八个,后天来二十二个,大后天来三十五个,大大后天来五十六个,大大大后天来七十九……嗯,小弟当然不知当时下界的大仙大佛大魔的具体数目,这只是当个比方而已……大仙大佛大魔们源源不断地开来,巫宗一脉的实力即使再雄厚一倍也受不了了,于是,数位具有大神通大威能的上古大巫甚至是太古大巫同心协力,强行关闭了人世间与上界之间的通道!” 辛大白有些得意地看了处于石化状态中的勿用一眼,一锤定音:“这,就是数万年来,没有一个修炼者能够飞升上界地真正原因!” 辛同这番话有真有假,中心基础来源于收伏焚天煮海炉炉灵烧死你时刀灵霸绝与烧死你地那番对骂,其余的大部分则实属臆测。 尽管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犹如真地一样,但勿用毕竟是勿用,初时的震惊过后,立刻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皱眉问道:“这等天大的变故,为何修行界从无传闻?”想了想再次问道:“如此秘辛,无歧又是从何得知?” 辛同毫不惊慌,笑吟吟地道:“老兄心无旁骛,一心修炼,是以不知当今天下的一件大事。”辛大白说着神情一端,变得庄重无比,“东南西北四个汉德王朝,同时受到不同的蛮族进犯,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老百姓、士卒为之丧命……” “汉德王朝一分为四了?”勿用苦笑,“看来愚兄有些太心无旁骛了……不过,蛮族进犯汉德王朝,与无歧刚才所说的秘辛有何关联?” “有!不仅有!而且很大!”辛大白是铁了心要忽悠勿用了,瞪着两只眼睛就把他自己都感觉匪夷所思的假设进行了大胆发挥,“小弟亲眼所见,有道脉中人收取东汉德及乌勒族战死将士的魂魄!不仅是战死将士的魂魄,死去的老百姓的魂魄一样也被人收了个干净。干这活儿的,不仅是道脉中人,魔教同样有人收得不亦乐乎……知道他们收取这么多魂魄做甚么吗?就是用来zhà开飞升上界的通道!” 勿用神色肃然,双目神光暴长,紧紧地盯着辛同的两眼,半晌后突然展颜一笑,道:“无歧一直在回避一个问题,那等秘辛,无歧到底从何得知?非是愚兄不信,而是……好了,无歧毋须证明甚么,愚兄知道你的心意,不管先前的那番话是真是假,都是为了愚兄好,只是愚兄之意已决,无歧就不要再劝了。” 见到辛同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失望之意,勿用心头一暖,旋即硬起心肠,道:“五行大雷劫将至,你我兄弟也已经见过面了,极品猴儿酿也喝了,无歧这便退走吧。” 摇手制止辛同开口,勿用取出了一青一紫两块玉简,道:“这块青冥玉简乃是炽天妖君余浩然当年所留……呵呵,估计这家伙至今仍在受那囚禁之苦吧?这块紫焰玉简,则是老夫这一脉的修行心法,如果……如果万一没抗住天劫,愚兄这一脉的法rǔ传承只能托付给无歧了。” 辛同坚决地摇头,道:“一、小弟不会退走!二、这两块玉简,我现在不会接,要接也等老兄度过了天劫再接。” “无歧不可留下!”勿用同样坚决地摇头,“灭劫天目也好度劫天目也罢,传说毕竟只是传说,你我兄弟都没有亲眼见识过,五行大雷劫凶威难测,如果传说一旦有误,无歧定会因此而……” “老兄,既然你不相信传说,那么小弟就更有理由留下了。”辛同哈哈大笑,“如果小弟的第三只眼睛既不是灭劫天目也不是度劫天目,那么自然对老兄没有任何影响……” “如果万一是灭劫天目或者度劫天目呢?”勿用反问道:“愚兄几百年的苦苦修炼岂不是都白费了?就算不是,愚兄对抗五行大雷劫时必定要全力以赴,不敢也没有这个实力来分神照顾无歧……说句难听但却真实的话,以无歧现在仅是金丹后期的道行,根本就抵挡不了五行大雷劫。” 第八章劫至(下) “老兄说得没错,小弟的修为确实只有金丹后期,但是,哈哈……”辛同笑道:“小弟有神器护身!”说着召出了焚天煮海炉。 勿用的目光在那只有拳头大小的香炉上略一打量,道:“这是……这看起来像是传说中的神器焚天煮海炉……不过,这个是真的吗?”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辛同笑着应了一声,将焚天煮海炉远远抛开,神念动处,那小香炉立时急速变大,眨眼就已变得大如小山,“哧啦啦”一阵轻响,竟然将茅屋的顶都拱翻了。 不仅如此,辛大白为了证明此物确为神器,神念再动,无数烈焰从焚天煮海炉中疯狂喷出,“轰”一声响,勿用施加在茅屋上的法术竟然就此被彻底破去,搭建茅屋所用的草木瞬息间尽化飞灰,就连那只以青玉雕成的蒲团也没能幸存。 一蓬烈焰向着勿用疾喷而至,勿用脸上紫气一闪,一面紫色的光墙凭空出现,挡在身前,将那烈焰拦了下来。 辛同神念动处,满天烈焰顿时消失,焚天煮海炉迅即缩小,弹指间恢复了原状。 “对不起老兄……”辛同一脸尴尬,“这焚天煮海炉刚刚融炼不久,使用起来有些不太顺手,竟将老兄的修炼之所毁了……” “无妨,无妨。”勿用笑道:“这是愚兄自己惹出来的祸事,怪不得无歧……无歧真是福泽深厚。能得到神器不说,竟然还能将其融炼……” “老兄觉得,小弟以此神器护身,应该挡得住五行大雷劫吧?” “传说中神器皆为上古大巫所炼制,无歧先前所说地那段秘辛,当与这件神器有关……”勿用忽然口风一转,道:“嗯。现在不说个,无歧有神器护身。应该能够抵御得了五行大雷劫……无歧若是想留下也无不可,但要答应愚兄两个条件。” “成!”辛同毫不犹豫地答应,“如果能留下,别说两个条件,二十个条件都成。” “愚兄谈那么多条件干嘛?”勿用一笑,将那两块玉简抛给了辛同,道:“把这两块玉简收下。这是第一个条件。二,无歧不得动用度劫天目!” 还没等辛同答应,突然之间,一道巨大的、耀眼至极的青白色光芒劈开了如墨铅云,在天地间张牙舞爪地跃动,照得山谷间纤毫毕现,紧接“咔嚓”一声震动天地的巨响,暴雨倾盆而下。 勿用苦笑。“无歧,你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最迟今日子夜,五行大雷劫必至!” 辛同嘿嘿一笑,“来得好,小弟赖在这里不走。就是为了见识见识五行大雷劫长得啥模样。” 倾泻而下的暴雨已经足足下了三个时辰,却仍然毫无停止的迹象,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雨水竟将潜龙谷变成了一个不小地湖泊。 辛同和勿用一直站在被焚天煮海炉所毁的茅屋那里,两人地身外各有一个真气形成的护罩,让他们免去了淋雨之苦。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暴雨渐止。此刻,已经接近子时。 满天的乌云如同沸腾的海水一般,剧烈地翻滚涌动,飞快地变幻着色彩,十数息后。竟然由原来的浓黑变成了碧绿!一种难以描述的诡异气息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辛同做梦也不会想来,生机勃勃地绿色竟会给人以如此可怖的感觉! 翻腾的云海之间。一道道或粗大或细小的电光不时放shè着刺目的光芒,却偏偏没有一声雷鸣相伴! 绿云剧烈翻涌、闪电肆意伸缩,在这些动到了极点的画面之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五行大雷劫未至,仅是这奇异的动静结合,已足以使意志不够坚凝地人就此崩溃。 “看来,最先来临的是木雷之劫。”勿用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举目看向奇异的天空,对辛同道:“雷劫即至,无歧做好准备,到对面的山峰上去吧。愚兄乃是应劫之人,离愚兄太近,小心受了池鱼之灾,呵呵呵……” “到对面的山峰上去有甚么用?”辛同笑道:“看这五行大雷劫的威势,一旦老兄所设地禁制阵法被破,估计整个潜龙谷及四周的山峰都会被夷为平地……所以说,在对面的山峰上和老兄的身旁,没甚么区别,反正这池鱼我已经做定了……哈……nǎinǎi地,说来就来,好快!” 就在他们谈笑之际,刚才还寂静无声沉闷得要死的天地间一下子就闹了起来! 一连串低沉的闷响从遥远的天际滚滚而来,先时仅是依稀可闻,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成了惊天动地的巨响,轰轰隆隆,直撼心神! 伴随着这一连串令人心旌动摇毛发倒竖的霹雳轰响,漫天地绿云竟然再起变化,由绿而赤、由赤而黄、由黄而白、由红而黑、由黑而绿,仅仅几次呼息之间,云层竟彻底地变幻了五次颜色! “他nǎinǎi地这怎么可能?”辛同看得目瞪口呆,“那可是遮蔽了不知道方圆几百里地云层啊!居然从里到外变了个干净!老天爷果然是老天爷,变脸居然比老子翻书还快……” “无歧小心!”勿用的脸色变了一下,“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5 章 异变,和愚兄前几次所经历地天劫全然不同,看样子随后的雷劫绝非是单一的木雷金雷或是水雷,极有可能是五行合一雷!这五行大雷劫果然不愧是天劫中的一大难关,不过即便如此,就能吓倒我潜龙勿用吗?” 话音将落,勿用的束发玉冠蓦地zhà裂了开来。满头长发无风自动,昂首发出一声龙吟般地怒啸,在滚滚雷鸣声中直冲云霄,似乎藉此向即将到来的五行大雷劫表明,来吧,老子绝不屈服! 这声长啸响彻天地,其中所蕴含的昂扬斗志竟让一旁的辛同感觉自己全身的热血都为之沸腾! 勿用啸声刚起。完成了变脸的云层似乎也完成了力量的积蓄,云海中无数道细小地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汇聚成了一道让整个天地瞬间变成刺目的青白色地粗大光柱就那么突然地直直劈了下来! 看其所落位置。正是对准了勿用还有站在勿用左侧的辛同。 咔咔轰! 虽然有所准备,但在这声从未听过的巨响过后,辛同的耳朵竟然一时之间甚么也听不到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又一道同样粗大威猛的霹雳就那样疯狂地接二连三地劈下。 在第一道闪电劈下的同时,一道神秘的紫色光幕蓦然在潜龙谷上空张开。这道光幕是如此巨大,似乎将整个潜龙谷及四周地山峰都笼罩了起来。 被震得失聪后,辛同的头一个反应就是召出焚天煮海炉将其变大然后跳了进去,并以天火连人带炉罩了个严实这五行大雷劫名不虚传。老子还是小心为上。 将天火之幕移出一丝缝隙,辛大白开始偷窥,见那紫色光幕在数十道霹雳的狂轰滥zhà下仍旧安然无恙,不禁忖道:“要是勿兄老兄所设下的法阵,能够挡住这该死的五行大雷劫那可就好了。” 似乎为了证明辛大白的想法是何等一厢情愿,一直轰个不停的粗大闪电在他这个想法刚刚冒出的一刹那忽然停了下来,就连翻滚不休地云层也在这一刻极为诡异地静止了下来。 但这种静止只维持了片刻,厚厚的云层就又一次玩起了变脸。由绿而赤、由赤而黄、由黄而白、由红而黑、由黑而绿,然后又是绿而赤、由赤而黄、由黄而白……周而复始,接连来了五次大循环! 五次大变脸玩完,五行大雷劫再次发威! 一道比先前至少粗大了十倍、刺目了十倍,犹如一座巨大无比的山峰一般的光柱迅即形成,挟着似乎可以洞穿天地的威势。直直劈下! 咔咔轰! 这一次的雷鸣,也至少比上一次响了十倍! 只是这一击,便已让那紫色光幕片片碎裂! 勿用怒吼一声,周身冒起近百丈长地紫焰,身形如电,直飞而起,身子刚一离地,右手一挥,数十颗拳头大小的紫色圆球排成一条横线,向那道越来越近的超巨级的巨大光柱疾shè而去。 勿用的动作反应可以说已经快得不可思议了。充分地体现了地行仙的实力但是。没有最快,只有更快! 这个比勿用shè出的紫焰雷珠更快的。是一道从焚天煮海炉中shè出的碧光! 没错,这道碧光来自于辛同的第三只眼睛。 并非是辛同不守信用即使他不守信用也不会是现在,肯定要等到勿用岌岌可危了他才会用灭劫天目一试这是躲在焚天煮海炉里全身都围绕着赤曜天火地家伙早就想好了地。 也就是说,现在的辛同并不想睁开他地第三只眼睛但他的第三只眼睛还是睁开了,自己睁开的辛同的第三只眼睛没有经过辛同的同意,自己就睁开了! 这并不是辛大白在给自己找借口,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当那一道巨大无比的光柱劈碎紫色光幕的一刹那,辛大白只是本能地在想:“他nǎinǎi地五行大雷劫,还真不是一般地凶悍!”压根就没想到睁开他的第三只眼睛别人是迅雷不及掩耳,辛大白是迅雷不及睁眼。 但就在这一刻或者说那道光柱刚刚形成劈下的那一刻,他的第三只眼睛就自行睁开了。 紫色光幕一破,辛同的第三只眼睛中就shè出了一道碧光,抢在了勿用及他所发出的紫焰雷珠之前,迎上了光柱。 这道碧光比发丝还要细上许多,与那道超巨级的巨型光柱相比,给人的感觉,比一粟之于沧海还要一粟之于沧海根本就是完全不对等的两种存在! 两厢甫一接触,那道超巨级的巨型光柱以泰山压卵之势将那道碧光迫得节节败退。 这时候,勿用所发的数十颗紫焰雷珠到了,纷纷bàozhà,但对那超巨级的巨型光柱的影响极微。紧接着,周身喷shè着紫焰的勿用也到了,与超巨级巨型光柱一触,百丈紫焰登时消失了一大半,所余仅有三四十丈,随即便连焰带人被超巨级巨型光柱所蕴含的巨大力量击得远远飞出。 这时候,超巨级巨型光柱距离辛同不及五十丈。 这时候,笼罩了方圆数百里的五彩奇云翻滚得更形猛烈,刚才那道光柱还未消失,第二道同样超巨级的巨大的光柱又已劈了下来!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一如没有玩五次大变脸之前那样,惊雷霹雳再次接二连三地疯狂劈下。与之前的那阵狠劈相比,除了这一波的闪电更粗更大,另外一个最要命的不同的是:这次的雷劈对象由紫色光幕和勿用变成了辛同。 辛同早就想阖上第三只眼睛收回那道惹事的碧光,然后再拉着勿用躲进焚天煮海炉了这五行大雷劫太它nǎinǎi地凶悍,还是三十六计躲为上计但让他极为惊恐的是:他竟然阖不上第三只眼睛也收不回那道碧光了!那道碧光见到那道超巨级的巨型光柱,就如同色狼见了dàngfù,说啥也不肯回来了。 除此之处,还有一件更让人惊恐的事情:他想让赤曜天火阖拢那丝他用来偷窥的缝隙,却因为有那道碧光的存在而无论如何也阖拢不了! 这意味道甚么?这意味着那道超巨级的巨型光柱会以这丝缝隙为突破口,狠狠地劈他一记或者是百记狠的! 不能偷窥啊,偷窥会被雷劈啊!辛大白在心里哀嚎。 在第二道超巨级巨型光柱劈下时,第一道超巨级巨型光柱又以闪电般的速度咳咳,这家伙本就是闪电向前推进了二十余丈,距离辛同已经不足三十丈了那么,这时候,这个突然变得比应劫者勿用更受五行大雷劫喜爱的幸运儿在想些啥呢? 这个家伙正在心里大骂! 骂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骂炽天妖君了偶尔也骂他自己两句。 “你nǎinǎi地个炽天妖君,老子是这辈子招你了还是上辈子惹你了?你个王八蛋竟然用这种狠招来害你老子?甚么灭劫天目?灭你nǎinǎi个罗圈腿地天目啊!老子就要被灭了!老子是鬼迷心窍啊老子,竟然信了你这王八蛋的鬼……咦?啊!哇!呀!怎么变成这样啦?” 下集简介:本是去帮助别人度劫的辛大白却因差阳错地成了度劫者,在五行合一雷的狂轰乱zhà之下,他能否安然无恙?道脉、佛门、魔教中人甚至是大妖小怪,一万余名修炼者云集漠北,上古金仙洞府花落谁家? 第一章三婴(上) 原本应该漆黑不见五指的子夜,却因为一道又一道接连劈下的巨型闪电而变得亮如白昼。 天空中剧烈翻涌的五彩奇云、轰轰隆震耳yù聋的连珠雷鸣,让这个子夜无比热闹也无比诡异。 前来潜龙谷之前,辛大白可以说甚么都想到了,比如说见势不对立即撤退,躲进神器焚天煮海炉内任他五行大雷劫逞威这厮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也曾想过,他的第三只眼睛一睁,五行大雷劫立即偃旗息鼓烟消云散。 他还曾想过,他的第三只眼睛根本就不是甚么灭劫天目或者度劫天目,在勿用被天劫所毁之后,自己这条池鱼也被五行大雷劫劈成飞灰…… 但有一点,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这个只是前来帮助度劫者度劫的家伙竟然变成了度劫者那一道道巨大得堪称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型闪电已经不再理会度劫者勿用,而是对着本应属于闲杂人等的辛大白疯狂地猛劈个不停! 他很清楚,自己为啥突然由配角变成了主角都是那第三只眼睛惹的祸! 第一道超巨级的巨型光柱劈下后,只一击就破了勿用所设下的法阵禁制,然后,辛同的第三只眼睛就不受他所控制地睁了开来,一道细如发丝的碧光shè出,自行迎向了那道巨型光柱!然后,五行大雷劫就撇开了正主儿勿用,拿辛大白这个躲在一旁偷窥的家伙出起气来。 那道巨型光柱将碧光迫得节节后退。离躲在焚天煮海炉内辛同已经只有三十丈了,眼见得便要顺势劈入被碧光撑开一线缝隙地天火之内! 就在辛大白大骂自己和炽天妖君自认为必死无疑之际,玄之又玄的变化发生了! 细如发丝的碧光前端蓦然大涨,一瞬间也不知道膨胀了多少倍,竟将与之相触的巨型光柱包起了七八丈长的一段! 辛同心中的咒骂嘎然而止,目瞪口呆。 碧光所化的光网绕着那道巨型光柱不停地旋转,以快得不可思议地速度向上蔓延。眨眼之间就将巨型光柱包裹了一大半。 碧网所过之处,青白色的光柱尽皆消融。化为至精至纯地元力,顺着那丝碧光直直贯入辛同的额头立目之中。 接二连三劈下的一道道巨型光柱,没有一道能够例外,尽数被碧网吞噬、转化。 可以想像,由一座座山峰一般的巨型光柱所转化的天地元力是何等的充沛! 尽管辛同的元神坚凝到了极处,在如此巨大地天地元力连绵不绝的冲击之下,仍然不由自主地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前一刹那。辛同感觉到了一股强烈至极的喜悦。 这股喜悦之意,来自于他的头顶泥丸宫。 辛同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醒来时依旧雷声隆隆,巨大无比的光柱仍然一道接一道地劈下,充沛之极的天地元力依然无休无止地从他额头贯入。 “怎么还没完事啊……”辛大白只嘟囔了这么一句,就再一次昏了过去。 如此醒了昏昏了醒,反复折腾了二十余次,辛大白终于没有再昏了。抬眼望去,但见一轮红日初升,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五行大雷劫就这样完了?”收起环绕四周的天火,神情气爽地辛同有些不敢相信地向突然出现在焚天煮海炉旁的勿用问道。 “没错。”勿用神色木然,点头道:“五行大雷劫已经过去了。” 辛同大喜。“哈哈!老兄安然无恙,这可真是太好了!哈哈哈……”笑了半晌才发现勿用神色不对,不由一怔,旋即想起了五行大雷劫来临之前勿用所说的那番话,同时也想起了他自己所做的承诺,登时汗颜无地,“咳咳……老兄,非是小弟不守信诺,妄自动用灭劫天目,这第三只眼睛是……是它自己睁开……真的。我没撒谎!老兄的禁制一破。这第三只眼睛就自行睁开了,完全不受小弟地控制……” 勿用脸上无喜无怒。只是淡淡地看着辛同。待得辛同讪讪住口,勿用抬首望天,默然良久,忽然叹了口气,道:“这天意,还真是难违啊……无论如何,无歧都是一番好意,愚兄虽然没能凭借五行大雷劫的淬炼而更上一层楼,却也保得身心无恙,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日……无歧不必自责了。” “话虽如此,小弟心中却仍是难安啊……”辛同也叹了口气,“老兄数百年苦修,为的就是天劫来临的这一日,却因为小弟之故,害得老兄数百年心血尽付东流……唉,小弟怎能心安?” 勿用再次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无歧,你知道这次的天劫历时多久吗?” 辛同抬头看了看天色,略一思索,道:“也就是几个时辰的样子吧。” 勿用摇头,“不是几个时辰,而是整整六天六夜!” “六天六夜?”辛同一愣,“那么大的雷,连劈六天六夜……这五行大雷劫,果然够猛够恶!” “是啊……确实够猛够恶。”勿用先是叹了口气,但旋即笑道:“说实话,在度劫之前,愚兄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个五行大雷劫,居然会持续了六天六夜!要知道,自古以来,五行大雷劫还没有超过三天的……” 辛同苦笑,他不知道应该说甚么才好他知道,勿用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但他还是明白,这感由何而来如果不是他横chā一腿,那五行大雷劫不可能连轰六天六夜! “老兄为了这一天,准备了数百年,却被小弟……” “呵呵,已经说过无歧不必自责了。”辛同道歉地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勿用大手一挥。道:“说句实在话,如果没有无歧。这次愚兄在劫难逃!这不是客气话,事实确实如此。此次五行大雷劫威能之强,远超愚兄所料,以愚兄地道行,最多能坚持五六个时辰,然后必为雷劫所毁……”说着长长地出了口气,抱拳向辛同施了一礼。肃容道:“多谢无歧。” 辛同听得出来也看得出来,这番话完全是出自勿用内心,并非作伪,如此坦dàng磊落的襟怀让人怎能不心生敬意?正待说话之际,勿用忽然问道:“无歧经历了五行大雷劫地淬炼,收获如何?” “还没来得及内视,不过小弟的感觉很好,应该很不错吧……”辛同很是愧疚地道:“唉。这本来应该都是老兄的……好好,不说这个了,老兄稍等,待小弟内视一番。” 不视不知道,一视吓一跳! 辛同的丹田之中,黑色的金丹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地是一个五寸高矮的赤luǒ小人儿,尽管全身上下黑乎乎地,但观其五官相貌,与辛同分毫不差! 这是元婴啊这是! 老子就这样就凝成元婴啦?古怪啊,老子乍没啥特殊地感觉呢? 辛大白又惊又喜,又有些莫名其妙要知道,元婴可是比金丹高了足足四阶! 想当初他成金丹时都搞得风云变色,如今由金丹连跨化元、聚灵、凝神而直接成就元婴,怎么反而静悄悄地没有多大声势呢? 如果这家伙向勿用提出这个疑问,勿用多半会没好气地骂他一顿:nǎinǎi地。五行大雷劫从有史以来地最多三天变成了六天六夜。这声势还不够大吗? 那黑得极为诡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6 章 、似乎可以吞噬光线的小人儿闭着双眼盘膝而坐,五心朝天。就仿佛辛同正处于修炼之中一般。在那小人儿身下,一座尺许大小的香炉缓慢地旋转,三足两耳,周身刻了无数神秘的符文,与焚天煮海炉一模一样。 辛大白越发莫名其妙那焚天煮海炉明明在老子身外,甚么时候跑到老子的丹田里来了?如果说那黑得不能再黑的小人是我的元婴,那么这个香炉又是谁地元婴?哦哦哦,想来应该是焚天煮海炉的炉灵烧死你无疑了。古怪啊,那家伙不在焚天煮海炉里好好待着,跑到老子的丹田做甚么?嗯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老子再看看,还有甚么其他的收获没有。 然后辛同就被自己的收获再次吓了一跳! 在他胸前的膻中穴里,竟然还有一个五寸高矮的赤luǒ小人儿! nǎinǎi地,老子这真是不成元婴则已,一成就最少成俩啊! 膻中穴里地小人儿和他丹田中的小人儿一样,五官相貌仍然与他分毫不差,只是这个小人儿通体晶白,温润如玉,全身上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个小人儿依旧闭着双眼盘膝而坐,摆着五心朝天的姿势。在其身下,一柄看起来如同一根铁棍似的乌黑怪刀慢悠悠地旋转。 辛同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在他膻中穴里的这把怪刀,正是缩小了地天殛怒雷刀。毫无疑问,这把小型的天殛怒雷刀,乃是刀灵霸绝所化。 他每次修炼结束都要内视一次,故而看到过无数次刀灵霸绝的样子。最初的刀灵只是一个芝麻大小的黑点,然后渐渐增大,到了他前来潜龙谷之时,霸绝已经化出了天殛怒雷刀刀头的模样。 他现在可以肯定了,在他丹田里的那个小型焚天煮海炉,就是焚天煮海炉的炉灵烧死你。 看来,这一次五行大雷劫,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受益者。 忽然间想起,他在昏迷之前,曾感觉到一股极为强烈的喜悦之意从他头顶的泥丸宫传出,此时想来,难道不仅是刀灵霸绝和炉灵烧死你获益良多,寄居在他泥丸宫中地太阳神鸟也从五行大雷劫中受益匪浅不成?嗯嗯,越想越有这种可能,老子要去看看。 这一看,辛同第三次被自己地收获吓了一跳! 在他头顶的泥丸宫内,居然、竟然、竟然、居然还有一个五寸高矮地赤luǒ小人儿!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没听说过哪个修炼者一次xìng连成三个元婴啊? 在修行界中也算混了好几年的辛大白,压根儿就没听说过有哪个修炼者能够拥有三个元婴!别说拥有三个元婴,就是拥有两个元婴的修炼者,他也同样从来没有听说过。 被自己接连吓了三跳的家伙也不知是因为太过高兴还是恐慌,几乎就此癫狂,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人了,“难道老子不是人吗?处处和别的人不同……他nǎinǎi地,一下子就有了三个元婴,这是福还是祸?” 这第三个元婴与前两个元婴相比,大小、高矮、模样、姿势无有不同,只不过这个元婴从头到脚赤红如火,浑身上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在这个宛如小太阳一般的元婴脑后,一只腹下三足、颈上七首的神鸟,双翅时张时合,悠然地不停扇动。 尽管比以前多了五个脑袋,但辛同仍然可以肯定,这只充满了无尽威严的神鸟,必是太阳神乌无疑。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如果辛同再不明白他为甚么会变成应劫者,连他自己都要骂自己是傻蛋了。 那道超巨型的巨大闪电劈下时,他的第三只眼睛不受控制地自行睁开,再在想来,一定是太阳神乌搞得鬼了。他之所以没有怀疑刀灵霸绝,是因为他知道,刀灵霸绝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尽管太阳神乌在没有征求他这个宿主的意见的情况下就私自动用了他的第三只眼睛,这让辛某人很有些不爽,但转念想及自己因此而来的做梦都没有想到巨大收益,这股气登时便消了个个七七八八。 除了得成三个元婴,另一个让辛大白吓了一跳的是他周身经脉的变化。 如果说以前的经脉是一条条小溪,那么现在,每一条经脉都变成了浩浩dàngdàng的大江大河!不,即使以大江大河亦不能形容其宽阔,辛同发自内心地觉得,用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来形容每一条经脉才够贴切! 这意味着甚么? 不用问别人,辛同也知道答案这意味着,自此以后,即使不动用那三个现在他还不知其玄妙的三个元婴,他也拥有了近乎用之不竭的真元灵力! 试问天下英雄,有几人能够如此? 这一刻,辛某人颇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nǎinǎi地,啥时候能再来一次五行大雷劫啊? “无歧收获如何?”一直紧盯着辛同的勿用见他睁开双眼,迟疑了片刻,问道:“是否突破了凝神阶?” 凝神阶在聚灵阶之上,元婴阶之下,乃是修炼过程中一个甚为重要的分水岭。过了凝神阶,则元婴有望,大多数的修炼者便是卡在聚灵与凝神两阶之间,不得突破,终其一生也与大道无缘,比如汉德王朝的缔造者太祖皇帝。 五行大雷劫之前,勿用很容易就可以看出辛同所处的境界,但经过了五行大雷劫的淬炼,勿用竟然看不出辛同的道行到了一个甚么样的高度。 第一章三婴(下) 按照常理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修行界中,存在着种种探查他人道行境界的秘法,即使一方的道行比另一方低上一阶两阶,也可以通过秘法探知对方的道行到了甚么境界。当然,这需要道行高的那方没有防备才成。 一般来说,只要比对方高了两个阶位,不管对方如何防备,都难逃秘法的探查。而处于相同阶位的修炼者,则可以通过玄之又玄的气机感应知道对方的道行高低。 但现在,身为当世六大地行仙之一的勿用大先生,连用一十七种秘法却依然不能看出辛同的境界。 难道,这个原来只是金丹阶的家伙,在经过五行大雷劫的淬炼之后,竟然一举跨过十六阶化形阶而达到了化身阶甚至更高的造物阶不成?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数万年来从没有哪来修炼者能达到造物阶那可是等同于大罗金仙的阶位!到此境界,自然白日飞升,不该存在于人世凡间了。 如果现在的辛同处于和勿用相同的化形阶或是更高一阶的化身阶,也必然会在十七种探查秘法下无所遁形勿用对此深具信心。 那么,只能有一个可能:辛同的道行仍然比自己要低,只是因为五行大雷劫的缘故而产生了某种异变,这才让自己的探查秘法不起效用。 略一思索,勿用觉得这种可能xìng极大当然。凡事都有例外,所以他试探着问出了那一句,“是否突破了凝神阶?” “过了凝神阶了。”辛同脸上的神色颇为古怪,“应该是元婴阶吧……不过,元婴有三个……” “元婴有三个?三个元婴!”纵使是五行大雷劫地到来也没能让勿用像现在这般惊讶,双眼圆睁,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辛同苦笑。“是啊,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怎么可能?但这三个元婴,确确实实地存在……nǎinǎi地,虽说怪事人人有,但为啥我身上的特别多?” 勿用仿佛没有听到辛大白的抱怨,只是站在那里喃喃自语。“三个元婴,三个元婴……一个人怎么可能成就三个元婴?” 约莫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勿用才回过神来,问道:“无歧修炼的是甚么功法?” “最开始地时候,修炼的是纳元噬神诀……” “纳元噬神诀?”勿用接口问道:“纳元噬神诀?顾三思地纳元噬神诀?”听得辛同嗯了一声,勿用皱了下眉头,“除此之外,还修炼了甚么功法呢?” “还有七巧守心阁石章鱼师兄所传的三昧真火、哈默大师所传的熔炉……”辛同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道:“难道是因为我将纳元噬神诀和熔炉以及三昧真火合三为一所致?” “不关功法的事。”勿用想也不想便大摇其头,“据愚兄所知,那顾三思天纵奇才,所修炼的功法绝不止纳元噬神诀一种,而且纳元噬神诀由其所创,但一直到他被道魔两脉的六大顶尖高人围攻致死。他也仅仅修成了一个元婴而已。古往今来,修行中人同时修炼数种功法的大有人在,但从来没有听说某人同时拥有两个以上地元婴……至于无歧所说的功法融合一事,更不能成为无歧成就三婴的原因,要知道,愚兄就曾将数种秘法合而为一……” 辛同接口道:“但老兄不是将纳元噬神诀和熔炉还有三昧火真合三为一啊……” 勿用摇头苦笑,道:“无歧所说的这三种功法,愚兄所知甚深,那纳元噬神诀为顾三思所创,专能吞噬他人的元婴元神真元灵力。堪称修行界中第一等霸道的秘法。但也仅此而已,绝不可能让人凭其成就三个元婴。而熔炉则只是专为融合异种真气之用,仅仅是一种辅助xìng的功法,尽管称得上是一等一的秘法,却绝没有让人凭其成就元婴地可能。三昧真火若是一直修炼下去,倒是可以成就元婴,只不过……”勿用忽然停了下来,自嘲地一笑,“愚兄被无歧的三个元婴震得昏了头了,其实很简单,不管是熔炉,还是三昧真火以及纳元噬神诀,甚至是再多加上几种,融合以后,只有一种功法……” “老兄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论这一种功法是甚么样的秘法,都不可能同时成就三个元婴。”辛同愁眉苦脸,“那小弟又是因为甚么才有了三个元婴呢?” 看到辛同的样子,勿用哈哈大笑,“怎么?无歧觉得,成就了三个元婴,是一件让人很烦恼的事情吗?” “是啊。”辛大白地神情越发苦恼了,“有了三个元婴,就意味着有了三个元神,小弟一直在担心,会不会有一天因此而发疯……” 勿用脸上笔容渐失,沉吟了半晌方道:“愚兄觉得,无歧现在虽然有三个元婴,实际上却只是一而三、三而一的问题,无论如何,这三个元婴都是无歧的元神所化,想来应该不会出现各自为主的这种情况。” 辛同闻言长吁了口气,笑道:“但愿能如老兄所言……俗话说得好,福祸相依,我现在有三个元婴,虽然有因此发疯的可能,却也因为比别人多了两个元婴,而多了两个逃命的机会。” “无歧所言甚是。”勿用点头,随即面色一板,甚为严肃地道:“对于身有三个元婴一事,无歧勿必要严守秘密,不可再对他人说起,若是弄得尽人皆知,‘比别人多了两个逃命的机会’这句话就是一句空谈了。” “是,老兄教诲得是。”辛同深施一礼,道:“如果被人所知,三个元婴就和一个元婴没有区别了” 数十道耀眼的光芒忽然在远方的天际亮起,勿用双目中一道神光闪过,道:“好重的妖气。” 辛同看了那些越来越近地光芒一眼,道:“是小弟地朋友及下属来了。” 因为秦灵云带领着孙大墨高大全及一众大妖小怪的到来,勿用和辛同终止了对于三个元婴地探讨。在众人以及群妖到来之前,勿用又一次神色严肃地叮嘱辛同,万万不可将其成就三个元婴一事告知他人。 辛同收起焚天煮海炉,然后将被他强行塞进藏渊扳指的玉鹰和默默放了出来。 “哇哈哈哈,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哇!”默默在朝阳下摇头摆尾地感慨,转眼见到辛同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愉快,这家伙立即改了口,“哈哈哈哇,重见主人的感觉,真好哇!” 距离辛同和勿用所立之处还有数十丈时,秦灵云便率先降下了遁光。在她身后的孙大墨、高大全以及一众妖怪紧随其后,纷纷下落。 秦灵云快步行了过来,满脸俱是喜悦之意,一双妙目紧盯着辛同看了片刻方行到勿用近前,勿用深施一礼,道:“恭喜勿用大先生度过天劫,得成大道之日越发近了。” “恭喜勿用大先生度过天劫,得成大道之日越发近了。”孙大墨和高大全有样学样,喊声那叫一个整齐。 “恭喜勿用大先生度过天劫,得成大道之日越发近了。”戴小楼、狐王列那、貌似高手三个大妖率领一众小妖跟在秦灵云身后,同时向勿用施礼祝贺。 勿用向辛同眨了眨眼睛,抱拳还礼,笑道:“多谢。”侧目打量了秦灵云片刻,道:“哈默大师一向可好?” 以前从没见过勿用的秦灵云对于勿用的问话不以为异,以勿用这等道行,自然可以看出她的道法传承于哈默大师,当下神态恭敬地道:“多谢大先生挂念,家师还算安好,只是……” “哈默大师前段时间身负重伤。”辛同接口道:“不过对方也没能便宜到哪里去。” 勿用一惊,道:“当世能和哈默两败俱伤的高人,没有几个,对方是谁?” “据说是乌勒族的大地巫祭。”辛同实话实说,“老兄可知道,乌勒族有几个大地巫祭级的高人?” 勿用略一沉吟,道:“如果这乌勒族的高人在几百年来没有折损,那么至少应该有三位。这三人本是同门,但对于修行的理念却大相径庭,其中一人心xìng淡然,认为修炼者应该跳出红尘,潜心苦修,另外两人却认为应该入世修炼,历尽磨难方能得成大道……想来与哈默两败俱伤的,不是帕尔多就是尔多帕了。” “粕耳朵?耳朵粕?”辛同哈哈一笑,“这两人的名字够古怪的,难道是两个惧内的家伙吗?” 勿用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辛同为何发笑。粕耳朵乃是蜀地方言,意指怕老婆的男人经常被揪来揪去,时间久了,耳朵自然粕了,软了。 “无歧若是不说,愚兄知道这两人的名字几百年了,却从没有想到这一层含意。”勿用莞尔,“这兄弟二人如果不怕老婆,那么他们的老爹一定怕老婆得很,哈哈哈……” 辛同也是哈哈大笑,待得笑声渐歇,向勿用问道:“天劫已过,老兄是在这里继续潜修,还是和小弟一块儿到漠北去逛逛?” 第二章失控(上) 五行大雷劫所发的天雷虽然大部分被辛同的第三只眼睛吞噬,但仅是那余下的一小部分,已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7 章 原来风景如画的潜龙谷变得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勿用的目光在山谷中缓缓掠过,神情有些黯然,道:“愚兄在这山谷中已经待了三四百年了,静极思动,就和无歧一块儿到漠北去逛逛……这便动身吧。”说罢率先腾身飞起。 辛同向孙大墨、高大全以及众妖打了个招呼,伸手握住秦灵云的柔荑,拉着她飞身跃起。刚刚落到玉鹰背上,立时被已经在数十丈外、脚下一朵白云的勿用吸住了目光。 勿用竟然是在驾云飞行! 自从踏入修行界以来,辛同所认识的修炼者数以百记,但直至今天,他才看到有人可以不用飞剑、不用法宝而腾云于碧空。 这与神仙何异? 若是老子也能这般腾云驾雾,那有多爽? “老兄飞慢点。”辛大白同时向勿用和玉鹰付出了两道完全不同的神念,“前辈飞快些。” “无歧有甚么事吗?”勿用脚踏白云,袍袖飘动,说不出的潇洒。 “老兄腾云驾雾,宛若神仙中人,让小弟好生羡慕。”辛同双手互搓,嘿嘿笑道:“不知老兄能否将这驾云之术传于小弟?” “这有何不可?”勿用笑道:“不过无歧若想学会这腾云驾雾之术,必须要修行愚兄本门秘法。无歧不怕修炼出第四个元婴吗?”他们二人一直在用神念jiāo谈,是以不怕泄漏辛同身怀三婴一事。 “不怕!”辛同嘿嘿一笑,道:“反正已经有三个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勿用哈哈大笑,“既然无歧不怕,愚兄传你就是。”当下以神念传给了辛同一大段法诀。道:“修行界中的每个门派都有驭云之术,但因为驾云飞行速度比飞剑或是飞行法宝慢了许多。而且极为消耗修炼者地真元灵力,更不能如飞剑或是飞行法宝那般可攻可守,故而在现今修行界,驾云飞行的修炼者极为罕见。愚兄这一脉的驾云之法,却全然没有其他门派的那些弊端,单一驾云之术论,愚兄若是自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无歧习得愚兄的驾云之术后,切不可轻意传与他人。”勿用嘱咐了辛同一句,笑道:“愚兄先前在开玩笑,无歧放心修炼就是,绝不会因为此术而再修炼出一个元婴。” “谢谢老兄!”急于想装神仙的辛大白谢过勿用之后也不管自己正处于飞行之中,立马开始修炼。 他现在元婴已成,体内真元灵力更是无止无尽,得到了驾云之术的法诀。就如同一个小孩知道了如何使用自己地财富,十几个时辰之后,一朵白云便出现在他的脚下。 辛同喜极这朵白云虽然极小,还不到勿用脚下所踏云朵地十分之一,但毕竟代表着他已经掌握了驾云之法,只要他勤修苦炼。终有一日能够腾云驾雾,招摇于九天之上。 “太感谢老哥了。”初时的欣喜过后,辛同再一次向勿用表示感谢,“真的太感谢了……小弟都不知道应该说些甚么才好了……” “不知道说甚么那就不说。”勿用笑道:“咱们兄弟之间原来就不用这么多客套,无歧这次不顾自身安危前来帮助愚兄度劫,愚兄可曾说过一个谢字?说了吗?愚兄怎么不记得何时说过?好了好了,不管愚兄谢没谢过,咱哥俩以后都不要谢来谢去了,兄弟之间,谢多了就假了。彼此心中有数就行……咦?怎么这么多的修炼者赶往漠北?” 离他们千余丈远的空中。六七道光芒划空而过,去的方向正是漠北。这已是他们在一天内见到的第七拨修炼者了。 “一直没有合适地机会和老哥说及此事。”辛同道:“据说漠北出现了一座上古金仙的洞府。这些修炼者肯定是为了金仙洞府去的。” “上古金仙洞府……是怎么回事?”勿用露出一丝比较感兴趣的神色,“无歧说来听听。” “小弟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度认为是假的,但现在看来,八成是真的。”辛同一行因为有几位道行相对较低的小妖,所以飞行速度并不是很快,片刻之间,那六七道光芒已经将他们远远地抛开了。“从传出这个消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了,但仍然有这么多地修炼者四面八方地赶往漠北,保守估计也要有数千个修炼者云集漠北,这说明……” “这说明这个消息多半是真的。”勿用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幽远,“只是不知道这洞府是哪位上仙遗留在凡间的仙迹……” 辛同略一思索,道:“要不老哥先行一步?” 勿用想也不想便摇头拒绝了,“上古金仙洞府,有缘者方能入内,若是无缘,去得再早也是无用。” 辛同深以为然。 在这种心态的主使下,他们的速度可想而知,在第七天地傍晚方始飞过草原,到了大漠边缘。 辛同一声令下,众妖纷纷下落,一如前几天那般,为辛同准备休憩之处。 这些天来,辛大白极为深刻地体会了一把收一帮妖怪做手下的好处那些小妖怪把他伺候得实在是太好了,很多时候甚至不用他说话,只要一个眼神,自然有妖把事情办好。 天色渐暮,秦灵云负手站在一座沙丘之上。抬首仰望驾驭着一朵白云飞来飞去的辛同,满眼都是羡慕。 这种驾云之术,必须要有十五阶神游阶地修为才能修炼,秦灵云虽知其法,却因为修为不足,只能望云兴叹。 沙丘下,孙大墨和高大全并排躺在黄沙上。四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驾云飞得不亦乐乎的辛同,羡慕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俺记得师叔祖说过。如果能够驾云飞行,至少也要有十五阶的道行。”孙大墨突然抹了把口水,喃喃地道:“离开万坑谷的时候,小师叔还说,他只有金丹阶,这才几天的工夫,怎么就一下子蹿到神游阶上去了?这可能吗?整整差了七八个阶位!唉……小师叔就是小师叔啊。不服不行……” “俺记得师叔祖说过,如果能够驾云飞行,至少也要有十五阶的道行。”他的话音刚落,躺在他身边地高大全也抹了把口水,喃喃地道:“离开万坑谷地时候,辛大哥还说,他只有金丹阶,这才几天地工夫。怎么就一下子蹿到神游阶上去了?这可能吗?整整差了七八个阶位!唉……大哥就是大哥,不服不行……” 孙大墨接口道:“是啊是啊,不服不……”话没说完,猛地坐了起来,怒道:“高矬子,你是不是存心占你家大墨哥地便宜?” 高大全仍然躺在那里。双手抱住后脑,右腿搭在曲起地左腿上不住晃动,好整以暇地道:“大墨,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甚么时候占你便宜了?” “nǎinǎi地,和你说了一万次了,不要当着俺地面管俺小师叔叫大哥!”孙大墨瞪圆了两个铜铃眼,转过身子盯着高大全,口水汹涌而出。很不客气地尽数落在了高大全的脸上。“俺管俺小师叔叫小师叔,你管俺小师叔叫大哥。你这不是占俺便宜是做啥?” “我是应该管你小师叔叫大哥啊!这是不可更改地事实。”高大全一边说一边将身子向后急缩,“喂!孙大墨,你小子几天没漱口了?好大的味道……” 自从相识以来,这两个家伙只要一提到辛同,必然要或大或小地吵上一番,无一不是因为高大全对辛同的称呼。 “为了一个称呼就能吵上几百次,你们俩个还是不是男人?”沙丘上的秦灵云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那两个冤家对头没完没了的争吵让她越发地心烦,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孙大墨和高大全虽然不知道秦灵云的真实身份,但说来奇怪,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却偏偏对这个看起来俊美无俦的云空小和尚有那么一丝惧意,闻言不约而同地住了嘴,四目圆睁,大眼瞪起小眼来。 辛同正驾着云朵飞得不亦乐乎,在他头顶上空来回盘旋、担负警戒之责的玉鹰突然发出一声响澈云霄的怒鸣,向着东南方向疾飞而去。 近两千丈远的空中,一前四后五道光芒正以奇速向辛同所处的方位飞来,不时有道道电光从后面地四道光芒中shè出,击在前面的那道光芒之上,溅起漫天光雨。 很明显,这一前四后五道光芒是敌非友,前面的那道光芒正被追杀。 沙丘上的秦灵云和辛同同时望去,秦灵云惊呼一声,“小草!”腾身飞起的刹那,一道白色的光华将她裹在其中,如经天白虹般迎了上去。 辛同一愣,“小草?小草不是留在了万坑谷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转念想到玉鹰和秦灵云地反应,不敢再做迟疑万一前面的那道光芒真的是小草,出了事情后悔就晚了。 秦灵云的那声惊呼让孙大墨和高大全一同站了起来,“小师叔,是怎么……”孙大墨的话只说了一半,眼前一花,虚空中的辛同已经不见了踪影,只余一朵磨盘大小的白云在空中飘dàng。 片刻之后,辛同出现在了千余丈外的虚空,周身黑气缭绕,看上去煞气腾腾,犹如魔神一般。 他所处的位置极妙,刚好让过了前面的那道光芒,拦住了后面地那四道光芒。这时,玉鹰离这里约有四百余丈,而秦灵云则还在八九百丈之外。 由于辛同出现得极为突兀,从后面那四道光芒中shè出地十数道电光尽数shè在了蒸腾翻滚的黑气之中。 “你们是甚么人?”黑气中地辛同向着百余外的四道光芒怒喝,声如雷动,“快快给你家辛大爷报上名来!” “你又是甚么人?竟敢拦在你家太爷爷面前?”一道红色光芒中传出的声音一点儿也不比辛同小。 “既然你们不想通名,那就别怪你家辛大爷不客了。”辛同的声音忽然变得说不出的森寒yīn冷,刚才他的神念扫过,已经确定了在他身后的光芒中,确是小草。 在辛同和那道红色光芒答话之际,一黄一绿两道光芒蓦然分开,一左一右,来势不减,意yù绕过辛同继续追击小草。 辛同岂能让他如愿? 耀眼的金光从黑气中冲天而起,随即一分为二,如雷如电,向那两道光芒迎头劈下。 这道金光乃是由天殛怒雷刀发出,自从刀灵霸绝凝成灵体,从天殛怒雷刀发出的金光黑芒不仅威力更胜从前,而且可以分化数十道,变幻由心,厉害无比。用辛大白的话来说,这样的天殛怒雷刀才有那么一丝神器的味道。 “卟!卟!”两声闷响,黄绿两道光芒应声消失,一个身着黄色长衫和一个身着绿色长衫的家伙口喷鲜血,从空中跌落,他们的飞行法宝也化做了两坨顽铁。 金光再起,猛劈余下的两道光芒。 “且慢!”先前还甚为嚣张,完全不把辛同当回事的那个家伙急忙高喝,“道友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对那个贱婢援之以手?” 只差毫厘便劈中红色光芒的金光猛地停在了那里,另一道金光去势不停,凶狠地劈在了前去救援跌落二人的第三道光芒之上,又是“卟”一声闷响,这厮步了前两个家伙的后尘,法宝损毁,狂喷着鲜血摔了下去。 “前倨后恭的家伙,知道了你家辛大爷的厉害才叫道友,不觉得晚了点吗?”黑气翻滚如沸,将辛同的喝问衬托得越发威势赫赫,“说!为何要追杀老子的朋友?你们几个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跳蚤?” 辛同的话已经不客气到了极点,和指着鼻子问侯对方的老爹老娘没有甚么区别,但在他那强横得近乎不可抵抗的凶猛力量的压迫下,那个躲在红色光芒里、在几次呼吸前还不可一世的家伙明智地来了一个选择xìng失聪,“你那位朋友以偷袭的手段杀死了在下的师弟,如果将在下换作道友,道友会如何去做?道友是否会将其击杀,以慰师弟在天之灵?” 第二章失控(下) 不等辛同回答,那个开始讲道理的家伙又道:“在下的这位师弟,乃是在下师祖的嫡亲侄孙……忘了说了,在下师祖幽冥魔祖。”最后这一句话里,得意与警告之意难以掩饰。 幽冥魔祖文舟文远帆与血河老祖同列魔教五大魔君,乃是和勿用大先生、烟雨江南仙子、哈默大师等人齐名的可怖存在,不仅道行高绝,其护短之名更是修行界尽人皆知。 躲在红色光芒中的那人报出幽冥魔祖的名头,用意很明显让辛同知难而退,别在挡路了。 只是,辛大白是知难而退的人吗? “幽冥魔祖是谁?很不得了吗?可惜,老子没听说过。”辛大白的语气完全可以将人气得喷血,“老子不知道你师弟是甚么德行,但老子对老子的朋友非常了解,你师弟被老子的朋友杀了,那么只能有一个原因你师弟该死!” “你你你你你……你狂、狂妄!”躲在红色光芒中的那个家伙是否喷血不得而知,但这厮被气得变成了结巴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你你你、你就不怕魔祖震怒,让你魂飞魄散吗?” “老子现在就很震怒!”辛同yīn森森地说道:“你现在先考虑一下如何应付老子的震怒吧。”他已用神念扫过,玉鹰背上的小草伤势甚重! 正如辛同自己所说,小草绝对算得上是他的朋友。有一段时间,他甚至对小草动了好俅之心,只是因为yīn差阳错而没能继续下去,但即便是这样,对于辛同来说,自己曾经心仪地女人被人千里追杀并击成重伤,他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这口气的! 辛同如果此时内视。他会发现,他丹田中那个自从凝成以来一直紧闭着眼睛的黑色元婴。在这一刻睁开了双目。 耀目的金光又一次从黑云中冲出,先是一分为三,然后三分为九,九分为二十七,如同五行大雷劫时的霹雳连发,向那三个被破了飞行法宝的家伙狠劈了过去。 “你你你你你……你想做甚么?”那个家伙前一次结巴是因为气愤,这一次结巴却是因为恐惧了。他那三个同伴融炼了两三百年的法宝在金光下都不堪一击。现在地他们,能够逃拖金光的斩杀吗? 那三人刚刚在地上站定,眼见金光又至,不由得同时发出惊呼,手忙脚乱地各取法宝抵御,防护光罩刚刚形成,金光便到了。 二十七道金光,那三个人每人摊了九道。在九道金光接二连三地猛劈之下。他们三个没有一人的法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8 章 能够抵御,几乎同时发出惨呼,被金光分成了十数块。 三个四寸大小人的小人儿从他们各自己的泥丸宫逸出,逃出了不到百丈就被突如其来的黑、白、红三道光芒追上。小人儿们齐声发出惊恐至极的尖叫,那三道奇光化成三只光网,将他们分别罩住。然后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退回了包裹着辛同地黑云之中。 这时候,那个躲在红色光芒里的家伙才刚刚说完最后一个“么”字。 “这三个家伙,也太脆弱了一点儿吧?”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辛大白很是吃了一惊!同是元婴阶的修炼者,乍就差了这么多呢? 依他的本意,只是想把那三个家伙弄成残废,只是没有想到,与他同为元婴阶的三个修炼者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更让他吃惊的是:他一直觉得,他修成元婴后应该能够控制是否去吞噬其他修炼者的元婴,但事实证明,他地想法完全是错误的!上一次吞噬追杀无妄zhēn rén的那几个修炼者的元婴。还只是丹田中的黑色金丹所为。现在倒好,他的三个元婴全部出动。一婴吞一个…… “难道,老子以后再也不能杀死凝成元婴地修炼者吗?”辛同苦恼无比只要他将凝成元婴的修炼者杀死,他的三个元婴肯定要跑出来将那个修炼者的元婴吞噬! 将他人的元婴吞噬炼化,比将人杀死更要残酷恶dú了千万倍人死了之后还可以再入轮回,但元神被灭,这个存在便彻底地消失在了天地间! 辛同毕竟不是一个狠dú嗜杀的家伙,甚至可以称得上善良,所以才会有此烦恼。 如果辛同此时内视,他会发现,在他膻中穴里那个自从凝成以来一直紧闭着眼睛的白色元婴,在这一刻睁开了双目。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他担心不已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只要见到凝成元婴的修炼者,他的三个元婴就兴冲冲地跑出来,直接去吞噬那个或者是那些修炼者的元婴呢? 这事难说! 他nǎinǎi地,真地让人头疼啊! 辛同在这边头大如斗,那边那个躲在红色光芒里地家伙却在不停地颤抖!刚才发生的这一幕,他非常清楚意味着甚么那是形神俱灭啊!对面这个周身黑云缭绕,看起来如同魔神一般地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仅道行强绝手段更是狠dú得让人不敢相信!最为要命的是,这家伙一点儿也不把名震修行界的幽冥魔祖放在眼里!这可如何是好? 逃?能逃得过那快如闪电的金光吗?打?能打得过那无坚不摧的金光吗?投降?那家伙能放过一个亲眼看到他吞噬他人元婴的人吗? 到底应该怎么办啊?谁来救命啊? 在追杀小草的四个人中,这厮的道行最高,胆子却偏偏最小,目睹了辛同凶残狠dú的手段后,几乎被吓破了胆,就那样老老实实地定在空中,动也不敢动上一下。 那一大团可怖的黑云忽然一阵剧烈的翻腾,这厮登时吓了一大跳,“你你你你你……你要做甚么?” 辛同一愣,这家伙怎么还有这里?正待开口撵他滚蛋,猛地想起小草的伤势这家伙也肯定出了一份力,立刻改了主意,“你自断一臂,然后滚蛋。” 那人又惊又喜,“你你你你你……你不杀我?” “他nǎinǎi地,把老子说得像个杀人魔王似的……”辛大白嘟囔了一句,怒道:“你运气好,老子今天已经杀够了三十个人!给你三息的工夫,留下条胳膊,赶紧滚蛋,nǎinǎi地,超出一息老子就改主意!” 话音未落,一条鲜血淋漓的手臂便已抛了出来,竟连一息的工夫也没用上,红色光芒紧急调头,刹那远去。到了数千丈外,那个家伙才怨dú的喝道:“你就等着神形俱灭吧!” 辛同不以为然地咧嘴一笑,转身而回。 小草的伤势虽重,但并没有危及xìng命,服下勿用的一颗灵丹后沉沉睡去。勿用向辛同打了个眼色,当先走出了以妖法建成的沙屋。 秦灵云神色极差,一张玉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辛同还以为她是在担心小草的伤势,便没有多想,向她打了个招呼,随后走了出去,施展驾云之术飞上高空,来到了勿用身旁。 勿用望着远方的白云出神,良久后方问道:“无歧为何要放最后那人离去?” 辛同苦笑道:“吞噬他人元婴的这种事情,总有一天会被别人知道,即使今天把那家伙灭了,也仅是往后推迟一段时日而已……放与不放,差不多了……” 有一件事情辛大白没好意思说出来,他自己也是回到沙屋后才回过味来老子怎么就这样让那厮走了呢?难道那家伙竟然有迷惑他人神志的秘法不成?不对啊,老子的神志坚凝无比,又岂是那些惑人神志的旁门左道之术所能迷惑得了的!那老子为甚么要放那家伙走? “怎么会差不多?差得多了!”勿用有着几许怒意的声音打断了辛同的思绪,“往后推迟得越久,你的道行就会越高,而你的道行越高,即使如一千多年前的顾三思那般受到修行界的围剿,逃生的机率也要大得多!不仅如此,随着你的道行提升,你对于纳元噬神诀的控制则会越来越强,终有一日可以收发由心,想吞就吞,不想吞就不吞……” “老兄怎么知道我现在控制不了纳元噬神诀?”辛同大喜,“老兄可有甚么高招能够破解或是克制这该死的纳元噬神诀?说实话,这种随意吞噬他人元婴灭人元神的事情,小弟是真的不想再干了……” “无歧不是那种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的无知狂妄之徒,如果不是控制不了,怎么会在那等空旷之地肆无忌惮地吞噬他人元婴?”勿用先是横了辛同一眼,随即叹了口气,“无歧之言愚兄深信不疑,也能理解无歧的感受,只是……顾三思被称为修行界两千年来最为耀眼的天才,纳元噬神诀又是他生平最为得意之作,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破解克制得了的……顾三思被修行界中将近半数的修炼者围攻而殁前,曾说过他早已找到了克制纳元噬神诀的方法,传授无歧纳元噬神诀的那人,难道没有将克制之法一同传授吗?” 第三章赌斗(上) 辛同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当年田老夫子传给他“纳息术”时的情景,确认自己没有遗漏,缓缓摇头,道:“没有……”然后将自己如何习得纳元噬神诀一事向勿用讲述了一遍。 “既然如此,无歧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来找出克制之法了。”勿用默然良久,道:“愚兄虽然对纳元噬神诀不甚了了,但是万法同源,总有相通之处,这纳元噬神诀不论有多么诡异霸道,却也拖不出修行的根本去,无歧只要勤加修炼,终会破茧而出,化蛹为蝶。” 辛同点头应是,勿用的鼓励之言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极为重要,可以说是在满天的yīn霾下给他带来了一线光明。 “在破茧化蝶,彻底地改变纳元噬神诀之前,无歧尽量不要再杀死已经凝成元婴的修炼者。”勿用神色肃然,“即使非杀不可,也一定要尽可能地避人耳目,切不可如今日这般毫无顾忌……要不然,干脆找一个地方,如愚兄那般,苦修上几百年。” 辛同苦笑,“争斗起时,说不上是在甚么地方,总不能因此而束手待毙吧?至于隐居苦修……嗯,这倒是个好主意,待小弟把手头上的几件事办完了,立即找个地方潜修。”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的时候,也不是自己想能潜修就能潜修的。”勿用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前尘往事,站在云端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忽然失笑道:“愚兄怎么把这事忘了?无歧刚才说‘争斗起时,说不上是在甚么地方’,愚兄这就教你个法子,虽说不能完全管用,但有总胜于无。” “愚兄有一法术,名为‘画地为牢’,以无歧此时的修为。施展之后,可使方圆三里内隔绝视线及神念地探测。随着无歧修为的提升,这个范围还会逐渐扩大当然,如果探测者的修为高过了无歧太多,这个法术就不管用了。这法术还有一个妙处,施展此术所需的真元灵力极低,基本上不会影响到斗法……嗯,如果能以此术炼制一件法器。那就更妙了。”说罢,将“画地为牢”之术以神念传了过去。 辛同心潮澎湃,深吸了一口气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笑道:“老兄这样做,有助纣为虐之嫌哟……” 勿用哈哈大笑,拍了拍辛同肩膀,驾云离去。 当辛同回到那间沙屋后,小草已经醒来。正与秦灵云说话。 也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小草脸上的表情生动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淡漠,见到辛同进来,竟破天荒地向他露出了微笑,轻声道:“多谢公子相救。” “谢甚么?这本就是应该的。”辛同挥了挥手。问道:“现在感觉如何了?” “勿用前辈地灵丹效果好得难以置信!”秦灵云看了辛同一眼,脸色仍然有些怪异,接口道:“小草紊乱得好同一团乱麻的经脉,竟然全部复位了。” “这可是个好消息,如此短地时间就让经脉复位,想必小草绝不会因为这次受伤而使修为减退。”辛同甚是高兴,“小草,不要浪费了前辈的灵丹,你现在就打坐修炼,说不定还可以借助灵丹的奇效。让修为更上一层楼。” 小草略一思索。点头应了。 “你放心修炼,我和云儿在外面给你护法。”辛同说罢。拉着秦灵云出了沙屋。 在沙屋外接连设下了几个法阵,辛同猛地想起,刚才他当着小草的面称呼看起来仍是云空小和尚的秦灵云为云儿,小草并没有惊讶的表情流露出来,难道小草已经知道了“云空大师”实际上是女儿身不成? “云儿,小草是甚么时候知道你真实身份的?”自从知道了云小白原来是个大美女,辛大白这家伙就把对秦灵云地称呼变成了云儿,也不管当事人是否同意。抗议了无数次后,秦灵云只能无奈地默认了这一称谓,“认识小草不久,她就知道了。” 辛同默然,想起当初自己吃的那些飞醋,不禁哑然失笑,连连摇头。 秦灵云大感奇怪,“你摇甚么头啊?我说的是真的!怎么?不相信吗?”见辛同先是忙不迭地连连点头,紧接着又不停地摇头,样子甚是有趣,不由得笑了起来,声如黄鹂初啼,银铃轻动,说不出的悦耳。 以前不知道云空是女儿身,她露出笑容时都能让辛同看得目瞪口呆,现在知道了更不得了,这一笑,差点把辛大白的口水都笑了出来。 不等秦灵云出言训责,辛大白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不妥,不过这厮并没有就此慌慌张张地挪开目光或是面红耳赤,而是有些痴迷地道:“云儿,你真美丽。” 辛大白这句掏心窝子的话让秦灵云又是欢喜又是羞涩,妩媚之极地斜睨了一眼,让辛大白差点儿就此晕倒。 唉,这只童了二十几年地童子鸡,抵抗力实在是太差了。 当然,秦灵云也实在是太过美丽了一些。 秦灵云和处于花痴状态中地辛大白仅仅对视了片刻便败下阵来,脸上红云升起,转首他顾,忽然间叹了口气,问道:“那三个修炼者已经被你击杀,你为何还要吞噬他们的元婴?” 辛同苦笑,这才明白先前秦灵云的脸色为何那样难看,当下再一次将自己如何习得纳元噬神诀事以及吞噬他人元婴的原因讲述了一遍。 秦灵云长出了口气,似乎放下了某件心事,但随即脸色一变,“魔教五君中,幽冥魔祖最为护短,追杀小草的四人虽然仅是其记名弟子地再传弟子。但那老魔仍然不会善罢甘休,你为何要将最后那人放走?即使你不怕那老魔地报复,但你能够吞噬他人元婴一事,只要暴露便会引起修炼者群起而攻!你你你……” “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嘿嘿……”辛同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安抚了一句满脸焦虑之意的秦灵云,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是以立即岔开话题,“云儿。你可知道小草为何会离开万坑谷,而且还被幽冥魔祖的四个徒孙千里追杀?被我放走的那个家伙说小草偷袭杀死了幽冥魔祖的嫡亲侄孙,是真地吗?” “小草在万坑谷待得闷了,便离谷散心,没想到在一处山谷中遇到了杀父辱杀母的仇人,然后小草就找了个机会将那人杀了,然后就被那四个家伙一路追杀至此……”秦灵云说到这里紧盯着辛同地双目。问道:“你因为小草而惹上了幽冥魔祖,后不后悔?” 听得秦灵云如此一问,辛同的一张脸登时变得如同晒干了地橘子皮,唉声叹气地道:“后悔……”眼见秦灵云脸色大变,这厮不由得哈哈大笑,接着道:“那是不可能地!” 被耍了一记地秦灵云嗔怒不已,粉拳挥动,连捶了辛同六七下才在渐渐停了下来。“能说说你准备怎么应付幽冥魔祖的报复吗?也好……也好让我少担些心事……”最后一句话,声音小得有如蚊蚋,几不可闻。 辛同又是欢喜又是感动,道:“云儿放心,尽管那幽冥魔祖号称当今修行界中顶尖儿地十八位高手之一,但我却并不怵他!真的!我不是在吹。也不仅仅是为了让你不再担心,我是真地不怵幽冥魔祖。我虽然仅是元婴阶,道行境界比等同于十六阶化形阶的幽冥魔祖低了许多,但我已经完全融炼了两件神器,那老魔又能奈我何?” “你不是只有焚天煮海炉那一件神器吗?甚么时候又多了一件神器出来?” 辛同从藏渊扳指内召出天殛怒雷刀,道:“这就是那件多出来的神器。” 看到似刀非刀、似棍非棍而且乌黯无光的样子,秦灵云先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紧接着却又点了点头,道:“神物自晦,这东西还真有可能是件神器。” 辛同适时地伸出大拇指夸奖了秦灵云几句。然后神念一动。一道炫目的金光登时从天殛怒雷刀上迸shè而出,直冲云霄。 “那三个家伙的飞行法宝。至少也是中品仙器,但在金光之下却不堪一击,仅仅凭此一点,就可断定这天殛怒雷刀是神器了。而那焚天煮海炉,在五行大雷劫凶猛的打击之下都能让我安然无恙……”辛同笑道:“攻有天殛怒雷刀,守有焚天煮海炉,我自然不会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9 章 那幽冥魔祖。” 秦灵云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有两件神器在手,确实可以和当今修行界任何一位顶尖高人一较长短,即使斗法不赢,自保也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不过,无歧千万不要因此而小瞧了幽冥魔祖,他们那等道行境界地高人,有些神通手段,不是我们可以测度的。” “多谢云儿的金玉之言,我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小草入定修炼了七天方始醒来,不仅伤势尽复,而且竟然因祸得福,凝成了元婴! 这可把秦灵云羡慕得不得了,竟然怂恿辛同去问勿用还有没有那种灵丹,然后她也找机会重伤一把秦灵云的道行一直高过小草,现在小草因为受伤然后服了灵丹突然间就比她高了一阶,也难怪她会有如此古怪的念头。 辛同自然不能同意,小草为了能够给父母报仇,所下的苦功至少是秦灵云地几倍,有此突破原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好不容易劝得秦灵云打消了这一念头,辛同一行再次北上。 用了将近四天的工夫飞过大漠,终于踏上了属于乌勒族的土地。 乌勒一族乃是长在马辈上的民族,多以放牧为生,但几千年来深受中土影响,建起了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城池。 飞过十一座城关,又飞了大半天后,乌勒族的都城哲尔汗城映入辛同等人的眼帘。 乌勒族大约于一千六百年前建国,国号与其族名相同,皆为乌勒。尽管乌勒帝国开朝比汉德王朝还要早上两三百年,但因为与汉德王朝一直jiāo恶,是以中土人士只是称之为乌勒族。 哲尔汗城占地方圆近百里,极为雄伟壮观,与现今汉德王朝的四个都城相比不仅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城墙高约十二三丈,通体由青石垒就,并以法术将其融为一体,在阳光下泛着森寒的光芒,看起来雄峻至极。 十余丈高地城墙在辛同等修行界中人地眼中自然算不得甚么,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则是高不可攀了。 如果秦承祚率军至此,若要攻下这哲尔汗城,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辛同心头正自盘算,一声沉喝忽然响起。 “诸位道友在吾族皇城上空滞留不去,意yù何为?” 随着这声沉喝,一道红光自城内飞起,片刻后便到了与辛同一行相隔数百丈地空中,一双眼睛神光炯炯,打量着辛同等人。 “你谁啊?竟敢用这等语气说话!”妖中六怪里xìng子最为暴躁的大妖怪貌似高手的声音比那人大了一倍,怒喝道:“过来,让你家貌爷爷砸两锤!” 貌似高手的言辞已经不客气到了极点,但那人却并没有因此火冒三丈进而大打出手,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丝毫没有理会貌似高手的挑衅。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辛同一行的实力雄厚得令人吃惊,另一方面,现今情况极为特殊,修行界近半修炼者云集于此,稍一不慎,就有可能引起轩然大波,灭国亡种都有可能。 他现在甚至有些为刚才说话的语气而后悔了。 一念至此,这厮态度立即大变,拱手道:“不知诸位道友是否也是为那上古金仙洞府而来?如果是,那么诸位道友可要尽快动身前往喀哲莫博鲁大雪山了,那里距本地大约还有三千余里,而这些天来,上古金仙洞府频繁显现仙迹,大有洞府即开之象,诸位道友若是去得晚了,只能空手而回了。” “他娘地,这厮怕了俺老貌了。”貌似高手嘟囔了一句,收起了曾将辛同砸入地里的巨锤。 “不知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是否在哲尔汗城中?”辛同驾云上前,向那人问道:“本宗东汉德供奉阁长老辛无歧,特来拜会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他已经问过秦灵云,与哈默大师两败俱伤的乌勒族高手,并不是勿用所猜测的帕尔多和尔多帕,而是另外一位大地巫祭曼古都大萨。 第三章赌斗(下) 据勿用所说,在乌勒族的三位大地巫祭中,曼古都大萨的心xìng最为淡然,几百年来一直隐居潜修,那么,他又为何要出山对上哈默大师呢? 那人对于脚踏祥云的辛同和勿用特别注意,不仅是因为他们立于云端恍若神仙,更重要的是:这两人的深浅竟让他这个仅比大地巫祭低上一阶的大巫祭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这一事实让他越发客气,拱手道:“道友可否告知,为何要拜会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呢?” “本宗要与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进行一场赌斗。”辛同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只是不知曼古都大萨是否有这个胆量接招。” “道友要与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赌斗?”那人颇感疑惑,皱起眉头,问道:“为甚么?” “不为甚么,心血来潮而已。”辛同的神情很是轻松,向那人嘿嘿一笑,突然双目一瞪,大喝道:“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可在?东汉德供奉辛无歧,前来讨教。”声如春雷zhà响,浩浩dàngdàng,百里可闻。 被辛同这么喊了一嗓子,曼古都大萨想不露面都不成了乌勒开朝一千六百余年,还从没被人欺上门过! 站在辛同身前三十余丈外的那人双目喷火浑身打颤刚才还说得好好的,这厮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实在是欺人太甚! 气得三尸神暴跳的乌勒族大巫祭怒喝一声,身形如电。向着那个看起来得意万分地可恶之徒猛扑而上。 他的身形刚动,一个身影便从辛同后方猛窜而出,口中喊着“凭你也配和我家公子动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拦在他和辛同之间,一拳向他击了过来。 两只光芒闪动的拳头jiāo击在一起,发出闷雷似的巨响,突然出现的人影向后退了两步。乌勒族的大巫祭却直直退出十四五丈。 那人影站定之后接连吐出六七口火焰一般的气息,然后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这厮尽管算得上有些道行,但连俺老貌都对付不了,还敢向我家公子递爪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大巫祭还待上前,一个温和地声音遥遥传来,“辛供奉既然要与老朽一会,那么烦请移玉到这格道耶峰来吧。莫西莫西。你给辛供奉领路。” “莫西莫西,莫西莫西……哈哈哈……”孙大墨忽然高声大笑,“这名字好玩!真好玩!看甚么看,还不快快给俺小师叔带路!” 那位名为莫西莫西的大巫祭恨恨地瞪了孙大墨一眼,向辛同道:“辛大供奉,你可敢单独去见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 “有何不敢?莫西莫西……”辛同强忍笑意,道:“领路吧。” “且慢!”秦灵云见辛同意yù动身,急忙出声阻止。“无歧你孤身一人前往,万一他们甚么诡计怎么办?” “云……你放心。”辛同笑道:“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乃是一代宗师,不会用那些下三滥地手段的。”见秦灵云仍是满脸担忧,辛同向她传去神念,“如果不能面对曼古都大萨,如何面对比他更胜一筹的幽冥魔祖?男人。就是要勇于面对!” 甩下这样一句响当当豪气干云的话,辛大白昂首挺胸,脚踏白云,随着莫西莫西向西北方向飞去。飞出不到五十丈,这厮脚下的白云忽然散开,手舞足蹈地从高空跌落。 在秦灵云和小草的惊呼声中,玉鹰瞬息飞至,将辛同接住。 格道耶峰离哲尔汗城约有一百余里,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便飞到了。 白雪皑皑的峰顶平台上,一个身着青色长衫地老者面带淡然微笑。立于呼啸的罡风之中。 辛同知道。此人定是曼古都大萨无疑。果然,莫西莫西落下之后。立刻躬身向那老者施了一礼,“见过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 “辛苦了,莫西莫西。”曼古都大萨微笑道:“你这便返还皇城吧。” 莫西莫西转身飞走,曼古都大萨向辛同拱手为礼,道:“不知辛供奉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想和大地巫祭赌个东道罢了。”辛同笑着还了一礼,上下打量这个气度甚是温和的老者。 “赌甚么东道?辛供奉说来听听。” “在此之前,在下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不知大地巫祭的伤势是否已经痊愈?如果伤势未去,这场东道不赌也罢。在下踏入修行界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年时光,道行极是低微,但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本宗还是不屑做的。” “几年的工夫,道行就到了这等境界?”曼古都大萨地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但脸上的笑容仍是那般温和,“不知辛供奉为何要找老朽赌斗呢?”竟然避而不谈伤势是否痊愈。 “据一位修行界中的前辈所说,乌勒族三位大地巫祭中,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心xìng最为淡然,一心修行,不像帕尔多和尔多帕那般热衷红尘事务。”辛同还了一个顾左右而言其他,“但是,为何在乌勒和汉德的关键之战中,与哈默大师两败俱伤的不是帕尔多也不是尔多帕,而是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曼古都大萨脸上的温和终于消失不见,长叹一声,道:“我们都不要再绕来绕去了,辛供奉说说吧,准备如何与老朽赌斗,东道又是甚么?” “看大地巫祭地样子,似乎仍有余伤未去……”辛同微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文赌如何?” “文赌?”曼古都大萨呵呵一笑。“难道还有武赌不成?说来听听,文赌如何,武赌又如何?” “文赌,由在下出题,由大地巫祭破题,如果大地巫祭不能破题,则下在胜。反之,则大地巫祭胜。败者。必须无条件地为胜者做一件事。武赌,则是你我各凭本事,大斗一场,东道仍然一样,败者无条件为胜者做一件事。” 曼古都大萨捻须沉吟了片刻,道:“老朽有几个问题,还请辛供奉不吝解惑。一。如果老朽选择文赌,老朽出题由辛供奉破题如何?二,辛供奉是希望老朽选择文赌还是武赌?”曼古都大萨眨了眨眼睛,笑道:“直到现在,老朽都没能找出一个理由……辛供奉可否告知老朽,老朽为甚么要和辛供奉进行这场赌斗呢?” “本宗跋涉数千里,由中土来到漠北,怎么也算得上远来为客。这题,应该由客人来出才对吧?而且,大地巫祭修行数百年,在下却只修行了四五年……大地巫祭不会是不敢由在下出题吧?”辛同哈哈一笑,道:“如果从保险的角度来说,在下当然希望大地巫祭能够选择文赌。不论大地巫祭伤势是否已愈,仅凭那数百年苦修所得地深厚元力,就不是在下所能应付。当然,选择文赌还是武赌,由大地巫祭自行决定。” “至于大地巫祭必须和在下进行这场赌斗的理由,那就更多了,大地巫祭怎么会想不到呢?这第一个理由嘛……”辛同笑着扳起了手指头,“大地巫祭在乌勒族中有若神明一般,现在被一个无名小子而且还是敌对的汉德王朝的供奉指名点姓地找上门来,如果不接招的话。丢的可不仅仅是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一个人的脸。第二。作为一个修行界中地前辈而言,如果在一个后生晚辈地赌约面前落荒而逃。还有身为前辈强者地尊严吗?第三……”辛同忽然住了口,笑眯眯地看着曼古都大萨,问道:“还需要在下再说下去吗?” “看来这赌约,老朽还真是想不应都不成了。”曼古都大萨苦笑,“当初对上哈默的时候老朽就知道,从此麻烦多矣!”曼古都大萨长出口气,神情突然一振,道:“辛供奉说吧,如何文赌?” 辛同召出拳头大小地焚天煮海炉,在手中一上一下地抛着,道:“只要大地巫祭能在这小香炉中待上一个时辰,这场文赌,在下便输了。”说着将焚天煮海炉放到地上,神念动处,焚天煮海炉眨眼间变大了数十倍。 曼古都大萨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迈步上前,极为专注地观察起已经变得犹如小山般大小的巨型香炉。 看了约有一盏热茶的工夫,曼古都大萨轻轻点了点头,向一侧行了数步,站在那里继续观察焚天煮海炉。 之后的足足大半个时辰,曼古都大萨一直走走停停,绕着焚天煮海炉走了一圈,甚至数次升到空中,察看焚天煮海炉的内壁,堪称看得仔细无比。 “嘿嘿,老子已经让烧死你跑到了老子地丹田里,你能看出甚么?就算你能看见并且认出焚天煮海炉五个古字,在没有一丝灵力波动的情况下,你也会认为这只焚天煮海炉只是一个仿造的赝品吧?嘿嘿嘿……nǎinǎi地,这家伙在玩分身术吗?” 就在辛同得意地思忖之际,一个虚影忽然从曼古都大萨体内冒出,站在他的身边。 起初之时,这个身影近乎透明,虚无缥缈朦朦胧胧,若不认真去看甚至很难发现,但不知那曼古都大萨使了甚么秘法,这个虚影竟然越来越是充实,而且充实的速度极快,仅仅一个呼吸的工夫就变得骨ròu丰满,和曼古都大萨没有丝毫差别! 紧接着,又是两个虚影同时从两个曼古都大萨的体内冒出,须臾之间又一次变得有血有ròu和zhēn rén无异! 然后四个虚影同时从四个曼古都大萨体内冒出…… 三十二个一模一样没有一丁点儿不同的曼古都大萨将焚天煮海炉团团围住,走马灯似地绕着焚天煮海炉开始转圈,三十二人同时开口,声音整齐而洪亮,“只要辛供奉能找出老朽的真身,老朽就和你赌斗这一次。如果不能,辛供奉就尽快动身前往莫博鲁峰吧,若是运气够好,也许还能在上古金仙的洞府里得点好处。” “nǎinǎi地,这看起来如此温和慈祥的乌勒族大地巫祭,原来也是一老人精!”辛同明白莫古都此举的用意,曼古都大萨以此设置了一道门坎,如果他迈不过去找不出曼古都大萨的真身,他也就失去了和曼古都大萨赌斗地资格。 “你以为这样就能难住俺辛猛人吗?嘿嘿,你不知道吧,老子还有一只可以看破一切虚幻的眼睛!”辛大白脚踏白云飞到空中,喝道:“停停停!不要动了,不要动了,老……本宗要开始看了。” 他的第三只眼睛既然可以看破哈默大师的终极幻形术,道行与哈默大师不相伯仲甚至稍逊一筹的曼古都大萨所施展的分身幻术,自然也不可能在这只神目下蒙混过关。 前提是:曼古都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0 章 萨所施展的必须是幻形术之类的障眼法辛同不相信曼古都大萨能够分化出三十一个真正的分身,如果有这等道行,他又怎么会在哈默的手下身负重伤? 一团黑气从辛同体内喷出,随即化为云雾,将他地身形完全笼罩起来。 三十二个曼古都大萨同时停了下来,如同雕塑一般站在焚天煮海炉旁,一动不动。 一道碧光自黑云内shè出,依次扫过那三十二个曼古都大萨。 “哈哈哈……”辛同地笑声响起,“本宗知道哪个是大地巫祭的真身了!” 三十二个曼古都大萨同时一震,却又同时定了下来。 “咳咳咳……”黑云中传来一阵颇为尴尬地咳嗽声,“刚才看花眼了,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请容我再看片刻……”话音未落,黑云已经直降而下,一只大手从中伸出,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个曼古都大萨的右臂,“哈哈,就是这个了!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如果这个还不是你的真身,辛某人立即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三十二个曼古都大萨同时开口。 “嘿嘿,不用给机会了。”黑云中的辛同笑嘻嘻地道:“俺相信俺地运气,就是这个了。” “你真的认定了?不后悔?” 第四章仙迹(上) “不后悔!”辛同的回答斩钉截铁。 三十二个曼古都大萨默然良久,忽然同时叹了口气,然后从辛同右侧的那个曼古都大萨开始,第一个与第二个合二为一,然后再与第三个合成一体,然后与第四个合成一体……眨眼之间,只剩下了那个被辛同抓着胳膊的曼古都大萨。 “人品好,运气就好!”辛同松开手,笑道:“在人品如俺这般好的人的面前,大地巫祭即使再变出三十二个,俺也能找到真身!” 曼古都大萨目光闪动,神色变幻,良久后无奈地长叹一声,指着焚天煮海炉问道:“辛供奉,这香炉看起来很像传说中的神器焚天煮海炉,不知是不是?” 辛同笑吟吟地看着曼古都大萨,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我说是,大地巫祭便不敢进行赌斗了吗?” 曼古都大萨有些恼怒地哼了一声,道:“神器又如何?有神器在手,就可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吗?老夫今天倒要看看,你这神器能奈老夫何!”说罢再次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跃而起,跳入了焚天煮海炉中。 辛同张口结舌地呆了片刻,他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就把曼古都大萨弄进了焚天煮海炉,原本准备的一堆说辞全都没有派上用场,让他不禁有些被闪了腰的感觉。 一蓬明亮到了极处却又极为温和毫不刺眼的光芒在焚天煮海炉内亮起,曼古都大萨满是自信地声音随后传了出来。“现在开始计时!辛供奉,有甚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辛同没有立刻催动赤曜天火,而是大声道:“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如果感觉承受不住的时候,一定要知会一声,免得……嗯,那个自误。”焚天煮海炉已经完全被辛同融炼。对于赤曜天火的控制已经到了收发由心的地步,只要辛同愿意。曼古都大萨不会损伤一根毫毛,之所以说上这么一句,只是想让曼古都大萨自己认输而已,毕竟,一个化为飞灰的曼古都大萨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曼古都大萨以一个“哼”字回答了辛同。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某人眨了眨眼睛,问道:“大地巫祭准备好了吗?不说话……那就是准备好了,注意。开始了!” “轰”一声响,赤曜天火喷涌而出,焚天煮海炉立刻变成了一个耀眼的大火球,赤红烈焰望呼啸翻腾,向四周疯狂蔓延。顷刻之间,格道耶峰顶方圆数百丈内积雪尽融,露出褐色地山体。积雪所化的白蒙蒙地雾气刚刚显现,便被高温蒸发得干干净净。 咆哮肆虐的赤焰随即倒卷而回。尽数转入焚天煮海炉内。这是辛同向炉灵烧死你传去了神念,现在的格道耶峰顶再无第三个人,这等超大范围的防护并没有多大的必要即使有人到来,也逃不出玉鹰的双目。 辛同神情严肃,两眼半闭,聚精会神地控制着焚天煮海炉内的赤曜天火。生怕一不小心将曼古都大萨烤成焦炭或是飞灰。 在前小半个时辰内,辛同一直压制着赤曜天火,他不想暴露焚天煮海炉地真实威力。 曼古都大萨不愧是与当世十八位顶尖儿高手相差无几的强者,赤曜天火竟似对他没有甚么影响他那护身的温润光华,几乎没有丝毫的衰弱! “这是怎么回事?尽管被老子刻意压制,但赤曜天火还是赤曜天火啊,本质上又没有甚么改变……”辛大白先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但随即暗骂自己糊涂赤曜天火虽然还是赤曜天火,但由于被压制,十成威力连一成也发挥不出来。自然奈何不了炉中那位几同于地行仙一般的存在。 有此明悟。辛同一下子放开了一半的控制,曼古都大萨身外的温润光华立时黯淡了许多。 辛大白几乎为此仰天大笑。与曼古都大萨的赌斗,他原来只有六成把握,现在,把握变成了九成。 温润光华在赤曜天火地凶猛侵袭下,片刻的工夫便化为了泡影。 在这道温润光华之下,还有一道如同海水般的深蓝色光华。 辛同知道,这个深蓝色的光罩必须是由水系法宝生成,但他并不担心赤曜天火会被克制。水虽能克火,但火若势大,则可反克水。 一如辛同所料,深蓝色的光罩也没能在赤曜天火下抵抗多久便气化而散。 在此之后,赤曜天火接连毁去十三道光罩,露出了曼古都大萨的身影。 最后一道光罩与赤曜天火僵持得最久,由于不知道这已经是曼古都大萨地最后一道防护屏障,所以辛同对于赤曜天火的控制力度不免有些不足,若不是辛同事先吩咐过炉灵烧死你一定要留下曼古都大萨的xìng命以及曼古都大萨的真元够强,赤曜天火几乎直接把曼古都大萨烤成了焦炭。 饶是如此,曼古都大萨仍然毛发尽焦,面皮块块龟裂,身上更是起了水泡无数。 至此,还有一刻的工夫才到双方约定的一个时辰。 不用辛同开口,曼古都大萨已经沮丧地认输。 焚天煮海炉飞快缩小,曼古都大萨接连吐了三口鲜血,长叹一声,一步迈到地上,取出一瓶灵液服下,脸上枯裂的皮肤开始渐渐复原。 “说吧辛供奉,准备让老朽做一件甚么样的事情?”曼古都大萨低着头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来直面辛同,“只要不损害吾族子民,老朽……” “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辛同的神情甚为严肃,“我们在赌斗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败者,必须无条件地为胜者做一件事!本宗相信,大地巫祭一定懂得无条件三字的含义……”他地话还没有说完,曼古都大萨便已脸色大变,刚待开口,辛同却又笑道:“大地巫祭无须过虑,本宗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本宗并非嗜血之辈,这件事情对于乌勒族地子民绝不会有甚么损害……至于这件事情是甚么,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本宗要与帕尔多、多尔帕两位大地巫祭分别进行一场赌斗,如果能够再次侥幸得胜,到时一块儿说吧。” “甚么?你还要与帕尔多兄弟进行赌斗?”曼古都大萨先是满脸地不敢置信,随即紧皱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漫天妖气忽然以极快的速度从天际向此处移来,将曼古都大萨惊醒。 “本宗的下属及朋友担心本宗的安危,是故前来。”辛同笑道:“由此可见,大地巫祭是如何威名赫赫了。” 辛同这话本是出自内心,并没有其他含义在内,但听在新败于无名小辈之手的曼古都大萨耳中就不一样了,还以为辛同是在讥讽自己,一贯的平和心态登时不翼而飞,怒不可遏,喝道:“辛供奉,你以为在赌斗上胜了老朽,就可以肆意嘲讽老朽了吗?” 辛同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大地巫祭误会了,本宗方才所言没有丝毫嘲讽之意,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过大地巫祭若是不信,本宗也没有办法。” 曼古都大萨怒哼一声,大袖一拂,转身yù走。 “大地巫祭先不要忙着走。”辛同笑着阻止,“不知大地巫祭可否帮助在下知会一下帕尔多及尔多帕两位大地巫祭?本宗并不想跑到哲尔汗城再去喊上那么一嗓子……当然,如果大地巫祭不肯帮这个小忙,本宗也只有去喊了。” 曼古都大萨斜睨了辛同一眼,“你真要和他们两兄弟赌斗?” 辛同点头,曼古都大萨看了辛同半晌,恢复了原来的温和气度,微笑道:“好!老夫就替你传个信,十五天后,此地再见。”就此飞身离去。 辛同看着曼古都大萨的身影逐渐消失,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驾云而起,向妖气冲天的方位飞去。 见到辛同出现,秦灵云高兴之极,远远地便迎了上来。到了近前,收起飞行法宝,跳到了辛同所驾的白云之上。 拉着辛同的双手目不转睛地打量了半晌,秦灵云长出了口气,“真是有些不敢相信,你这个踏入修行界不到五年的家伙,竟然能在乌勒族的大地巫祭手下全身而退。” “太小瞧人了吧?”辛大白头一昂,“又岂止是全身而退?那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已经败在了俺地手下……嘿嘿,你还别不信,他真的输了。” 听了辛同的叙说,秦灵云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那位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为何不和你斗法而要选择和你文赌呢?” “也许,曼古都大萨对于斗法没有多大信心吧?” “怎么可能?”秦灵云嘴一撇,“大地巫祭可是和我师父差不多少的存在,道行修为即使略低,但绝对差不了多少,又怎会害怕和你斗法?” “无歧所说,并非没有道理。”勿用驾云来到了两人身旁,看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嘿嘿一笑。以他的道行,自然能够看破哈默施加在秦灵云身上的终极幻形术。 秦灵云玉脸飞红,急忙抽出双手,问道:“师伯为何会认为无歧说的有道理呢?” 第四章仙迹(下) “当世几位大地巫祭的道行,与我们这些所谓的六仙五魔四比丘还有三大妖王相较,确实相差无几。”勿用先肯定了秦灵云的说法,又道:“但不要忘了,曼古都大萨毕竟与你师父两败俱伤没有多久。嗯,说两败俱伤不够恰当,曼古都大萨的伤势肯定要更严重一些……伤在地行仙的手下,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好的!实际上,伤势并不是曼古都大萨选择文赌的根本原因,他之所以如此选择,是因为他看不透无歧的深浅!” 秦灵云震惊,“无歧和曼古都大萨的道行,可是差了好向个阶位,按理说不应该看不透啊?” “这话没错,按常理来说,确实应该看得透……”勿用苦笑,“但问题的关键是,无歧这家伙,根本就不能以常理来测度啊!我现在已经看不透无歧的深浅了,相信哈默或是其他的十几个高人,没人能够看得清!” 说起十五天后与帕尔多两兄弟的约斗,秦灵云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担心。这也怪不得她,帕尔多和尔多帕都是和她师父相差无几的当世高人,不管辛同如何让人揣摩不透,但双方在本质上的差距并不能改变。 “云儿不用担心了。”辛同笑道:“嘿嘿……我既然能对付得了曼古都大萨,就能对付那两个怕老婆地家伙……先不说这个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咱们先去看看那个上古金仙的洞府,勿用老兄觉得如何?” “好!”勿用哈哈大笑。“咱们去看看,是不是有缘之人?” 在乌勒族语言里,“喀哲”意为雄伟,“莫博鲁”意为通天。 第三天黄昏,辛同一行到达了三千里外地喀哲莫博鲁大雪山。遥遥望去,但见雪峰簇立,直入云霄。似乎真的通到了天上,确实不愧雄伟通天之誉。 因为环境恶劣。喀哲莫博鲁大雪山脉终年难见人迹,但自从上古金仙洞府在此显迹这个消息传出后,这里便完全变了样子,修行界中将近半数的修炼者云集于此,妖魔精怪人,四处可见。 数千名修炼者以各自族类为基,分为五个大的群体。间有一些散修或三五成群、或孤身一人,面对着笼住了数座山峰的浓雾,散布于皑皑雪域之中。 “看样子,那上古金仙的洞府,应该就在这浓雾里了。”辛同向身旁的勿用道:“那浓雾很诡异,寻常地目光完全看不透。”他们降落在一座山峰的山腰,离浓雾约有数千丈远近。 勿用双目神光闪动,盯着浓雾看了半晌。道:“无歧说得不错,这浓雾之中,定然是上古金仙洞府。”说罢一声长叹,“上古金仙果然名不虚传,单是这最外围地禁制之法,已非我等所能测度。” “有这么神奇吗?”辛同心里嘟囔了一句。本想用他的第三只眼睛试试,转念间却又将这个念头按了下去。 “真没想到,竟然能在此地见到勿用兄!”一个满是惊喜的声音遥遥传来,话音未落,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已然倏忽出现在辛同等人面前。 但见这老者白眉白须,脖颈纤细,一颗头颅却甚是硕大,其上寸草不生,油光锃亮,戒疤点点。正是许久未见的哈默大师。 “老兄度过天劫了?”哈默握住勿用的双手。“几百年没见了……老兄一切可好?” 勿用哈哈大笑,“还好还好。连五行大雷劫都混过来了,能不好吗?” 勿用安然度劫让哈默高兴之极,辛同的道行则让哈默惊讶万分,接连揪断胡须十几根,“好小子!这才多久不见,你地道行怎么就让老衲看不清深浅了呢?” “这一切,都是因为俺地人品好哇……”辛同笑着开了句玩笑,问道:“大师来此的时日比我们早多了,不知大师能否说说,那上古金仙的洞府是怎么回事?” 三四个月前,有十数个不同门派的修炼者因为私人恩怨而约在某地斗法,其中一方不敌后立即逃遁,另一方随后追杀。 逃遁的那一方逃到此地时正好碰上仙迹显示。在这几人当中,有一人多多少少懂得一些上古文字,连蒙带猜,竟然被他弄明白了仙迹所显示的意义造化别府,有缘可入。 就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1 章 这几个人拿不定主意是先跑路还是先试试自己是否是有缘人之际,另一方也追到了这里。此时仙迹仍未消失,深受震撼的双方不约而同地罢斗,在上古金仙仙府的诱惑下抛开了恩怨情仇,约定探过仙府后再行斗法。 面对着传说中地上古金仙洞府,这些修炼者没有一个胆敢大意,为自己加持了所能做到的最高防护。尽管如此,他们仍然低估了上古金仙所设禁制的威力。 进入浓雾不久,那个弄明白了仙迹含义的修炼者便赫然发现,身边同伴的护身法宝不知何时悄然损毁,人也在顷刻之间化作了石像! 这个修炼者大惊,知道凭自己的道行对抗不了金仙禁制,想也不想便退了出来。在他之后,又有五人陆续退出浓雾。六个人在浓雾外等了足有半个时辰,却再也没有一人出现,他们知道,另外地十一人多半都已经在浓雾中变成了石像。 众人呆立片刻,长叹而散。 喀哲莫博鲁大雪山出现上古金仙洞府一事,自此传遍天下修行界。 听罢哈默大师的叙说,辛同皱眉思索了片刻,有些费解地问道:“仅凭‘造化别府,有缘者入’这八个字以及可令人化为石像的诡异浓雾,整个修行界就认为这浓雾之中存在着上古金仙地洞府。会不会太草率了一些?” 哈默先是一愣,看了辛同一眼,随即笑道:“看来无歧不知道这可以令人化为石像的浓雾有多么厉害了,有此疑虑也不为怪……可以这样说,即使现今修行界中顶尖儿的十五位高人及三大妖王全部在此,也没有把握能够破去这禁制之雾!其他的不论,仅凭此一点就足可证明了能让当世高人束手无策的禁制。除了上古金仙,还有甚么人能设置得了?这是其一。其二,无歧可知这‘造化’二字,与哪位上古金仙有关?嗯,知道你小子不知道!传说中,数万年前飞升上界的太一zhēn rén,其修行之所,名为大造化宫!不要说可以飞升的金仙。这修行界中,古往今来,何人不傲?只要有人用了‘造化’二字,其他人绝不会再用这两个字来命名自己地修行之所……无歧现在明白了吧?” 辛同嘿嘿一笑,道:“大师说得很有道理,但只凭猜测,还是不能确定这造化别府就是太一zhēn rén所有啊……” 哈默两眼一翻,“你小子是不是存心抬杠来着?” 辛同又是嘿嘿一笑。“虽然不能确定造化别府就是太一zhēn rén地修行之所,但拥有此府地家伙,道行绝不会比太一zhēn rén低到哪里去,将造化别府看作是上古金仙地洞府,也不为过。” 哈默大师抬脚虚踢,笑骂道:“你这小子。话都让你说了……” “刚才大师曾说,‘即使现今修行界中顶尖儿的十五位高人及三大妖王全部在此,也没有把握能够破去这禁制之雾!’”辛同看着千余丈外那静如岩石的诡异浓雾,问道:“俺深信大师之言,但如此一来,这些候在此地的妖魔精怪人,岂不是只能望宝山而兴叹了?难道要所有的修炼者一同出手才成?” 哈默摇头,“不论这造化别府是否为太一真仙所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造化之外。绝对不会只有浓雾这一种禁制。纵使集所有修炼者之力。硬行破去浓雾,但接下来的禁制怎么办?想破去上古金仙所设地禁制而不死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说到这里哈默大师一声长叹,“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已经有三千多名修炼者因为要破除禁制而或死或伤,还有一千余名修炼者不信邪,进入浓雾后无一人能够出来!这些修炼者中,道行比老衲只差少许的至少也要有十五六个……” 这一消息让辛同等人尽皆大惊,良久后勿用摇头叹道:“人为财死啊……” “是啊……”辛同也叹了一声,指着远处的两三千名修炼者,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世上人人皆知此理,但事一关己,诱惑加身,又有多少人还能够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呢?” 几人发了半天感慨,辛同又道:“破不了禁制,就进不了仙府,进不了仙府……那大家还在这里等个甚么劲儿?” “你小子真够白的……”哈默瞪了辛同一眼,“造化别府,有缘者入,你以为这八个字是废话啊?在场的每一个修炼者,都抱着自己是那有缘者的念头……” “这话不对吧?起码俺就没有认为自己是那个有缘者……嘿嘿,开玩笑,开玩笑而已……”辛同闪身躲过哈默地又一记虚踢,道:“既然那八个字不是废话,大家为啥不好好地jiāo流一翻,难道这么耗着就能耗出有缘者?我还就真不信了,集半个修行界的力量,汇聚几十上百件仙器神器,还破不了一个上古金仙的禁制!” 哈默大师一翻白眼,“你小子说得轻巧,几十上百件?现今修行界中,能拿出十件真正的仙器和神器就不错了……” “怎么会只有十件?”辛同头一昂眼一瞪,道:“我一个人手里就有三件仙器,两件神器!” “你小子知道甚么是真正的仙器和神器吗?”哈默大师哼了一声,道:“你那三件仙器两件神器,按照现今修行界对于法器的定义也许能称得上仙器和神器,但实际上却并不能和真正地仙器神器相提并论!你一定是这样认为的:比灵炼法器厉害的,就是仙器;比仙器厉害的,就是神器,对吧?” “是啊,难道不对?”辛同先是反问了一句,然后笑道:“哈默大师,你老人家可别以为俺好忽悠,勿用老兄在旁边站着呢!” “又没有人送真正的仙器或是神器给老衲,忽悠你小子做甚么?如果有人肯送,倒是不妨忽悠两下。”哈默大师吧嗒了两下嘴,又道:“现今修行界神器等级高于仙器的分类方法并不正确,实际上,真正仙器的威力并不比神器小。那么,甚么样的仙器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仙器呢?从最简单的角度来说,凡是修炼者度过最后一个天劫飞升上界时所留下地法器,就可以称为真正地仙器。而现今修行界中所谓的仙器,大多是仅陪其炼制者度过几次甚至是一次天劫,这样地仙器,与真正的仙器能一样吗?” “真正的仙器与神器,二者有一个相同之处都有器灵。”哈默见辛同神情专注,甚是满意,接着道:“这器灵和所谓的仙器神器的器灵大不相同,堪称天壤之别!真正的仙器和神器的器灵,必须有自主意识!可以这样说,真正的仙器和神器,都是一种生命……其他方面暂且不说,如果不同时具备以上几个条件的法器,就不能称之为真正的仙器和神器!现在,你还认为你那三件仙器两件神器,是真正的仙器和神器吗?” 辛同愕然片刻,向勿用问道:“老兄,哈默大师是不是在忽悠俺?” 在哈默吹胡子瞪眼的同时,勿用笑道:“大师所言,句句为实。” 辛同一张脸登时苦了下来,有些丧气地道:“这样说来,俺的那三件仙器没有一件能称得上是仙器了……但是,我问过其他的修炼者,他们的储物法器不论是下品中品还是上品仙器,都是只能储存没有生命的死物,而我的却能储存有血有ròu有灵魂的活物,甚至是人!但这法器没有器灵,不要说有自我意识的器灵,就是浑浑噩噩只知听命于器主的器灵也没有半只……按大师的说法,我的这件储物法器既不是仙器也不是神器,那是甚么器?” “能收取活物的储物法器?这怎么可能?”哈默大师一脸的不信。 辛同神念动处,腰间的默默立时虚浮空中,恢复了真身,数百丈长的蟒身伸展开来,一时间妖气冲天。辛同神念再动,默默瞬时不见,片刻后再次出现,仍然化为腰带模样,缠在辛同腰上。 哈默皱着白眉思索了半晌也没思索出个名堂,有些悻悻地道:“怪……怪器!” 辛同哈哈大笑。 哈默老脸通红,正待训斥那个笑得极度可恶地家伙,一道金光就在此时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犹如烈日一般刺目的光芒让所有的修炼者不约而同地闭上双眼。 一股充沛得难以想像的灵力随着金光一同出现,令在场的每一个修炼者都感觉心旷神怡,说不出的舒畅。 “又一次显示仙迹了。”同样闭着眼仍然红着脸的哈默喃喃而语,“已经显示了几十次了,怎么还没显够?你就不能往前进一步吗?” 第五章赌约(上)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眼睑外的压力小了许多,辛同睁开仍旧有些刺痛的双目,向金光望去。他现在彻底相信,在那浓雾之内,一定是上古金仙的洞府强烈得让他的双眼也受不了的光芒,不是一般的法器或是禁制能够发得出来的。 金光宽约四百余太,高约百丈,如同一个长方形的巨大金块一般虚浮空中。在金光之上,八个大字七彩流动,炫目而美丽。 如果换作以前,辛大白肯定认不得这八个看起来既古拙又古怪的七彩大字,但听过哈默大师的叙说之后他就认识了。 辛同盯着那八个大字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它们和“造化别府,有缘者入”哪里相似。就在他仔细寻找二者相似之处的时候,刀灵霸绝的神念忽然传来,“吾主,那八个字,确实是‘造化别府,有缘者入’。” “你认识这样的字?”辛同立时反问刀灵,但没等霸绝回答,这家伙又道:“古怪,这种字老子虽然不认得,怎么看起来却很眼熟的感觉?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他那不知道多少万年以前的师尊大衍散人以秘法将《大化大衍录》直接传入他的识海的时候,他看到了很多和那八个大字极为相似的字符! 他很多次想问询刀灵是否认得《大化大衍录》中的古字,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错开了,此时这个念头一起。再也无法抑制。当下从识海中翻出《大化大衍录》,随便乱选了三个字,向刀灵霸绝问道:“这是三个啥字?” “不知道。”刀灵霸绝回答得很干脆。 辛大白大怒,“这三个字和那八个字一样地古怪,一看就知道是一种字体,你认得那八个字却不认得这三个字,你是想让老子断了你的粮还是想让老子把你封到天殛怒雷刀里?快说。这是三个啥字?” “不知道。”刀灵霸绝回答得仍然那么干脆。辛大白怒发冲冠,正待给那胆大包天的家伙几分颜色瞧瞧。那厮又道:“吾主,这三个字,确实就是不知道,霸绝绝不敢对吾主有一丝欺骗。” 辛大白满头根根竖起的头发登时全耷拉了下来nǎinǎi地,糗大了,老子随便乱挑的三个字,居然是“不知道”!急忙再次乱选了几个字。向刀灵霸绝问询。 在确定霸绝认得《大化大衍录》中的字后,辛同大喜,向勿用、哈默、秦灵云等人说了一声“我要入定”,也不管他们反应如何,随手设下几个法阵,祭出玄水烈火幢,就此入定去者。 这一定就定了十一天十一夜,辛同再次睁开双眼后哈哈大笑。欢欣无比。 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这几天里,他不仅尽识《大化大衍录》中的古字,而且更知道了《大化大衍录》所载录地诸多法门有多么的不得了! 比如,眼前那一大团令当今修行界束手无策地浓雾,《大化大衍录》里不仅有布设之法,更有破除之法! 而这化石封灵之雾的布设及破解之法。在《大化大衍录秘法篇》三百六十六种秘法中,仅仅排在第一百四十七位。由此可知,不论是前后两端哪一端的秘法更为厉害,位处中游的化石封灵之雾,只能算得上是一般的法术。 尽管这些法术辛大白现在还一种也不会,但总有会的时候,所以,这厮高兴高兴今儿个真高兴。 看着一会儿傻笑一会儿jiān笑一会儿怪笑的辛大白,感觉这厮与十天前没多大不同地勿用和哈默均是莫明其妙,不知道这家伙为啥为么高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苦笑摇头。 “别笑了……”秦灵云有些担心地看着辛大白。“你入定十一天,是不是定得傻了?如果没傻。你现在应该动身前住格道耶峰了,别忘了,帕尔多和尔多帕还在哪里等你约会呢。” “诶哟!”辛大白猛地一拍额头,“你不说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一步迈到秦灵云身旁,在她粉腮上用力啜了一口,随即腾身飞起,驾云而去,远远传来一声“云儿,多谢了。”玉鹰一声长鸣,鼓翅追了上去。 “老夫跟去看看,你们不用担心。”勿用向众人jiāo待了一句,驾云随后飞去。 从格道耶峰到喀哲莫博鲁大雪山,辛同他们用了将近三天,但此次只有辛同和勿用两人返回,速度便快得多了,只用了不到一天就到了格道耶峰,没有耽误与曼古都大萨的约定。 两人一鹰一蟒在峰顶待了没有多久,一道火红的光华便从哲尔汗城的方向直直飞将过来。 辛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抬头看了看天色,皱眉忖道:“现时还没到与曼古都大萨约定的时刻,而且,以这等飞行速度,绝对不会是曼古都大萨或者帕尔多兄弟。”此时双方相距还远,他无法看透那道光华,自然无从得知光华之内是何许人也。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正确,那道光华的确不是曼古都大萨或者帕尔多兄弟。 火红光华在峰顶落下,光芒敛去,现出两个人来。 此刻日正当中,正是一天之中最为明亮之时,但那两人一现出身形,仍然让人感觉眼前一亮。 那是两个美得令人目眩神迷女子。 左首那人肤白如雪,细腻如玉,眉眼口鼻无一不美,尤其是那双湛蓝的眸子,顾盼间闪动着勾魂摄魄地光芒,在她那犹如公主般高贵的气质衬托下越发让人心旌摇dàng。 这名女子看着极为眼熟,辛同略一思索便想起了她是何人大胜关城外。就是这个女子,险些让他变成了烤全人。 蓝眸美女身侧地那名女子不仅容貌比她还要美上三分,气质更要胜上一筹。 如果说蓝眸美女气质高贵如公主,这名女子则是气度威严如帝王在她的身上,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威严,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臣服之心地帝王般的威严! 对于这名女子,辛同更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2 章 熟悉不过了正是由于这名女子连续三天三夜的精神威压。他才能够凝成灵神之珠。 这名威严如帝王地女子,正是被誉为中兴巫术、最有希望成为近两千年来第一位天巫祭的呼克图鲁族大地巫祭鲁那托。 见到鲁那托。辛大童子鸡情不自禁不住地舔了两下嘴唇,当时与鲁那托搂抱拥吻地奇异感觉,悄然浮上他的心头。 那滋味……难忘啊! 鲁那托自从现身峰顶,便一直注意着辛同。辛大童子鸡以舌舔唇,让她也睛不自禁地忆起了某件事情,不由得玉面一红,威严之势登时弱了几分。却也因此而显得越发美艳。自然,某只童子鸡的目光也因此而越发灼热。 鲁那托轻哼一声,目光转到勿用的脸上,抱拳施礼,道:“这位道友,可是勿用勿大先生?” 勿用微微一笑,道:“正是山人。道友如此年青,却有如此高明的道行。请恕老夫眼拙,不知是何方高人驾到?” “这位倾国美女芳名鲁那托,呼克图鲁族地大地巫祭。”辛同笑着接口介绍,“鲁大美人乃是修行界数千年难得一见地天纵奇才,有‘中兴巫术、最有希望成为近两千年第一位天巫祭’之誉!” 鲁那托美眸中波光流转,横了辛同一眼。向勿用道:“那只是修行界中地道友过誉之辞,当不得真。” 勿用笑道:“道友过谦了,以道友地道行,当得此誉。” “当得就是当得,过分谦虚就是虚伪了。”辛同嘿嘿一笑,道:“鲁大美人不在风景秀丽气候宜人的南疆修炼,却万里迢迢跑到穷山恶水的漠北,莫非是想念俺了不成?” “是啊,这么久没有见到辛宗主,还真是有些想念……”鲁那托的回答大出某人的预料。“听说你在漠北。我在南疆又暂时没有甚么事情可做,就跑过来看你喽。” “啊!”辛同嘴巴大张。“不会吧……你真的想我了?”见鲁那托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笑意,辛大童子鸡知道自己被耍了,不禁恼羞成怒,板起一张大脸,道:“说吧,你和那个蓝眼睛美人跑到这里,意yù何为?” 鲁那托眼中地笑意越发浓厚,但她没有说话,而是向那蓝眸美女使了个眼色,道:“罗蒂丝,你来说吧。” “是。”蓝眸美女罗蒂丝侧身向鲁那托行了一礼,恭谨地应了一声。她对鲁那托级为尊重,这从恨意满腔的她只是盯着辛同却一直没有chā话就可以看得出来。 面对着辛同的蓝眸美女则态度迥异,完全变了一个样,咬牙切齿地道:“辛无歧,你可敢和本人赌上一场?” “罗蒂丝大美人,看你的样子,似乎恨不得将我煮了吃了……”辛同很无辜地问道:“我们之间有那么深的仇恨吗?” “不是似乎,是就是!”罗蒂丝双目一立,恨声道:“你我之间的仇恨,即使倾尽三江之水也……” “真地想把我煮了吃了?看不出来,你这娇滴滴的美人,胃口还蛮好的嘛,连人ròu都敢吃。”辛同冷笑道:“但是,想把老子煮了吃了,仅仅胃口好还不行,手上的活也要足够好才成,你行吗?” “行不行?不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罗蒂丝先是愤怒至极的样子,但不知为甚么却又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甚至微笑了起来,“既然你能要求曼古都大萨大地巫祭和你赌上一场,那么我当然也可以要求你和我赌上一场。怎么样,敢不敢赌?如果你赢了,我罗蒂丝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或杀或剐,任你处置!你若输了,让我把你煮了吃了就是了。” “明白了!”辛同恍然大悟,随即哈哈大笑,道:“我一直在奇怪,帕尔多与尔多帕两位大地巫祭为何直到现在还不现身,原来是由你出面了啊!想不到啊想不到,被乌勒族供为神明一般的大地巫祭,竟是由女子出面挡灾的人物!佩服,佩服,真是让人想不服都不行……” “你我之间的赌斗关两位大地巫祭甚么事?不错,你的道行是很高,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吃定两位大地巫祭吗?”罗蒂丝冷笑连声,“依我看来,你这个道行高的大男人分明是怕了我这个道行低地小女子,不敢和我赌上一场,这才拉出两位大地巫祭来做挡箭牌!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不要再东拉西扯,说吧,敢不敢赌?” “好个尖牙利齿地小女子,难怪胃口那么好。”辛同笑眯眯地看着罗蒂丝,“说吧,你想和我赌甚么?” “赌你不能……”罗蒂丝忽然停了下来,“你先回答我,是不是答应赌了?免得我说出来之后,你又找借口。” 辛同翻了个白眼,“你不先说出如何赌,我怎么知道你要赌甚么?不知道你要赌甚么,我又怎么能答应你?如果你让我去把月亮摘下来给你当球踢,或者让我把太阳摘下来给你当火盆,那可能吗?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先说出如何来赌,要么你放马过来,看能不能把我煮了吃了。” 罗蒂丝沉吟了片刻,猛地一顿足,高声道:“好!就依你!我赌你……赌你……赌你不能让鲁那托大地巫祭在三年内心甘情愿地嫁给你!就是这样,你敢不敢赌?” “啊……啊……啊……啊……你说甚么?”辛同张口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装疯卖傻吗?”罗蒂丝冷笑数声,一字一顿地道:“我赌你不能让鲁那托大地巫祭在三年内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辛同傻了。 第五章赌约(下) 不论罗蒂丝说出甚么样的赌约,都不会让他如此震撼。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比如赌他不敢在不用任何法术不允许任何人救助的情况下从峰顶跳下,或者赌他不能破去喀哲莫博鲁大雪山里的浓雾禁制,甚至想到了赌他不是鲁那托的对手……但他辛同梦也没有想到,罗蒂丝竟然会给这样一个赌约! 谁疯了? 老天?罗蒂丝?还是鲁那托? 不管是谁得疯了,他辛同可没疯! “哈哈哈……亏你想得出来!”辛同连连摇头,“你这算甚么赌约?我怎么可能和你赌这个?这个赌,我根本就是有输没赢!为甚么要赌?不赌,坚决不赌!” “你对自己就这样没信心吗?” “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这是我傻还是不傻的问题!如果我和你赌了,那么我即使不是傻子,也是疯……咦?怎么是你在问我?”噼哩叭啦说了一大堆之后辛同才发现,问出那句话了,不是罗蒂丝,是鲁那托。 “没错啊,是我问的。”鲁那托的声音温柔得一如她的唇,“你以前不是说过,让我嫁给你吗?我想了这么久,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但是,我又不甘心在你只求了一次婚的情况下就嫁给你……” 鲁那托玉面绯红,眼波如水,“如果这样,你一定会在婚后的日子里瞧我不起得到地越容易,就越不会珍惜!所以……所以。我才会找到罗蒂丝,让她来和你打这个赌……如果你不敢和罗蒂丝打这个赌,就说明你以前只是在骗我,只是在……骗我……”她的话音越来越小,两只眼圈越来越红,呼吸间已经满眼泪水,就那样泫然yù涕旁若无人地望着某只童子鸡。 然后某只童子鸡就再次傻了。 怎么会这样?为甚么会这样?老子有这么大的魅力吗?难道说老子的吻技已经厉害到只亲她一次就让她念念不忘地从南疆追到漠北的程度?不应该啊!老子到现在还是一只童子鸡。长这么大那是头一次亲吻……嗯,老子明白了!肯定是身为当世高人之一的鲁那托被老子非礼之后越想越不对劲儿。因此记恨上了老子,所以就来上这么一场大戏!nǎinǎi地,不就是亲了你几下吗?竟然恨老子恨成这样,要让人把老子煮了吃了…… 认定了鲁那托居心叵测的辛大白,自然打定了主意不赌,只是看到鲁那托地样子却又忍不住心软这厮对美女的抵抗力向来很小。 不过小归小,关系到自己身家xìng命地时候。辛大童子鸡还不至于色令智昏。“鲁那托大地巫祭,你的心思我明白,你的厚爱更是让我感激涕零……但是,你不觉得用打赌的方式来证明情感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吗?当然,你也许会认为很正常,但我却认为很荒谬,所以,我不会也不能接受这个赌约。”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罗蒂丝冷笑连连。“你不敢接受这个赌约,只能说明一点:你先前向鲁那托大地巫祭求婚根本就没有一点诚意,你只是在戏弄鲁那托大地巫祭!像你这种把情感当作儿戏的人,有甚么资格说出‘用打赌的方式来证明情感是一件很荒谬地事情’之类的话?”回身向鲁那托施了一礼,诚恳地道:“大地巫祭,这种人实在不值得为他浪费感情。我们离开好吗?” 鲁那托定定地看了辛同半晌,一滴珠泪坠于尘埃,滴入某人的心湖。 最后看了辛同一眼,鲁那托轻轻地叹了口气,黯然离去。 “在此之前,本人对你只有仇恨。在此之后,本人对你除了仇恨之外,更多的是鄙视!”罗蒂丝斜睨着辛同,一字一字地说完这句话,驾起法宝。向鲁那托追去。 她们的方向并不是哲尔汗城。而是与之完全相反。 勿用似笑非笑地看着辛同,忽然一竖大拇指。道:“还真没看出来,兄弟还有这两下子。” 辛同收回目光,苦笑道:“老哥这是夸奖还是讽刺?唉,怎么会变成这样?”辛同苦恼地搔头,“老哥是过来人,经验丰富,你说说,鲁那托为啥要弄出这样一个赌约?” 勿用两手一摊,“不知道你和鲁那托之间的过往,自然无从得知她的用意何在。” 辛同急忙将他和鲁那托之间的故事详细说了一遍。 勿用沉吟片刻,道:“对于男女之间地情爱,修行界与凡尘世间的认知大不相同。世人讴歌赞美并且向往爱情,但在修行界中,大多数的修炼者却认为爱情无用,更会令人心志不坚,弱了向道之意,认为应该斩情灭xìng以绝心魔。想来鲁那托对于男女情爱的认知应该属于这一类,估计这就是她为何会弄出这样一个赌约的原因了。” “难道斩尽了情灭绝了xìng的修炼者,就一定能够得成大道吗?”辛同不以为然,“小弟从踢入修行界那一天起,无时不在想着如何把童子鸡变成chéng rén鸡,而且还见到美女就发情……咳咳咳,老哥不要笑,俺是说见到美女就动情,但小弟在几年之间,由一阶直至十二阶,道行提升之快,估计修行界几千年来也没有多少个修炼者能够比得上……” “这是事实,但无歧若是就此认为自己……”勿用忽然笑道:“怎么?无歧要就修炼者应该有情还是无情这一问题,来和愚兄辩论一番吗?” “不敢不敢……”辛同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咱们还是接着说鲁那托地用意何在吧。老哥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应该是鲁那托被小弟亲过之后动了情爱之念,这与她一贯的修行理念大相径庭,矛盾相激之下才会找上小弟……嗯,这样说来,她是想通过这一赌约来磨砺自己的心xìng了?” 勿用再次竖起大拇指,赞道:“无歧不仅风流手段高妙,使得鲁那托那样的一代天之娇女都为之动情,这脑子更是灵光!不错,愚兄正是如此认为,鲁那托提出这样的赌约,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在情爱攻伐之间磨砺心志,使自己的道心更上一层楼!” “nǎinǎi地,原来老子是一块磨刀石……”辛大白先是有些郁闷,但一转眼就笑逐颜开,“不过,能给鲁那托那样的超级大美人做磨刀石,也是件很不错地事情呀……” “哈哈哈……”勿用大笑,“无歧可是后悔了?” “有那么一点点……”辛同轻轻地点了下头,“不过那个赌约还是不答应为妙,万一咱哥俩推测失误,小弟可就惨了。” 勿用又是一阵大笑,“愚兄却觉得,无歧应该答应那个赌约……哈哈,无歧先别急,且听愚兄道来。无歧既然认为修炼者斩情灭xìng是错误的,那么自然不会视情爱为修行上的羁绊,况且你对鲁那托又极有好感,答应她地赌约,岂不是正好有了接近美人地藉口?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话,无歧应该听说过吧?哈哈哈……好好,愚兄不开玩笑了,咱们说正经的。愚兄之所以有此一说,是因为愚兄认为,这赌约你想不答应都不成!” 辛同大惑不解,问道:“为甚么?” 勿用反问道:“无歧还想不想与帕尔多两兄弟进行赌斗?” “当然要赌斗啊,我这次到漠北,就是为乌勒族地三个大地巫祭来……啊!”辛同一拍脑门,道:“我明白了!老哥的意思是帕尔多兄弟俩也会提出和罗蒂丝同样的赌约?” 勿用点头,“愚兄估计这种可能最少有七成!” 这种可能不是七成,而是十成。 一个多时辰以后,曼古都大萨与两个老者同时来到了格道耶峰顶。不用介绍,辛同就知道那两个老者定然是帕尔多和尔多帕,这两位乌勒族的大地巫祭长得一模一样,竟然是一对双胞胎。 辛同暗中猜测,那个一头白发的一定是哥哥,那个一头黑发的一定是弟弟。但等到曼古都大萨一介绍,他那看似合理的判断居然是错的满头黑发的是哥哥帕尔多,一头白发的却是弟弟。 看着辛同古怪的目光,一头白发的双胞胎弟弟尔多帕两眼一翻,道:“怎么?觉得俺这当弟弟的顶了一头白发,你小子感觉很奇怪吗?”道行到了帕尔多兄弟这等境界,早就可以随心控制须发是黑是白,但做哥哥的满头黑发,做弟弟的却偏偏弄了一头白发……这种事情确实够奇怪的。 尔多帕的年纪一看就大过辛同许多,喊他一声小子也不算失礼,但此时双方各自代表一朝,这么称呼就有些过份了。辛同很严肃地点头,“确实很奇怪,难道贵族的风俗就是如此?” “你小子真能扯!”尔多帕哈哈大笑,“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你怎么扯到风俗上了?其实这事情并没有甚么值得奇怪的,只是俺觉得白发飘飘的样子很潇洒而已!哈哈哈……” “闲话叙过,言归正传,这一次老夫出题,辛供奉破解。”帕尔多上前一步,不等辛同有所反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3 章 道:“老夫赌你不能让鲁那托大地巫祭在三年内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辛同苦笑一声,向勿用竖了一下大拇指,道:“老哥厉害!” 第六章丹方(上) “你们兄弟俩的耳朵,果然很粕。”甩下这样一句话后,辛同和勿用同时离去。乌勒族的三位大地巫祭伫立格道耶峰顶,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回到喀哲莫博鲁大雪山后,辛大白黑着一张大脸谁也不理,设下法阵再次入定。 这一举动让众人猜测纷纷,高大全认为,辛同一定是在乌勒族的大地巫祭那里吃了瘪,所以才会如此。孙大墨立马瞪起两只牛眼反对:小师叔威风凛凛煞气腾腾,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从来只有小师叔所向披靡别人,绝不会被别人小师叔。 高大全的两只眼睛再瞪也没有孙大墨的大,所以他干脆不瞪,眯着眼睛冷笑:如果辛大哥披靡了别人,为甚么脸色很差心情很不好? 孙大墨脖子一梗:那是俺小师叔谦虚,谦虚使人进步你懂不?死矬子,你又管俺小师叔叫辛大哥! “行了两个笨笨,你们别吵了。”见两个脸红脖子粗的家伙大有为了小师叔与辛大哥的问题再次开吵,秦灵云急忙阻止,“是你的小师叔披靡了别人,还是你的辛大哥被别人披靡了,向勿用师伯一问就知道。”说罢与小草当先而行。 勿用正站在山巅望着浓雾出神,得知高大全和孙大墨的争论哑然失笑,道:“你的小师叔没有披靡了别人,你的辛大哥也没有被别人披靡……” 孙大墨和高大全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原来我们都错了啊……” 帕尔多提出的赌约辛同不能不应。但他自然不甘束手就缚,以那个赌约地时限太长为由反制,要求对方答应在此事有结果之前,乌勒族不得再向汉德王朝妄动刀兵。 让辛同大感意外的是,帕尔多两兄弟及曼古都大萨竟然没有一丝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并且在辛同的要求下以祖师的名义发下了dú誓。 辛同和勿用起初都没能想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干脆。辛同曾认为帕尔多他们只是想将他稳住。然后伺机向东汉德用兵。勿用却立即否定了他的想法,修行者最重誓言。帕尔多三人绝不会违背以祖师名义所发下的dú誓。 那么他们的动机何在?难道……鲁那托根本就没有对辛同动过哪怕是一丝一毫地情爱,那一滴珠泪,那黯然销魂的神态都是装出来地不成?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辛同答应那个赌约? 如果真是这样,不要说三年,哪怕是三十年三百年,鲁那托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嫁给辛同! 再联想到帕尔多所提出的赌约:如果辛同输了。则永远不许chā手乌勒帝国与汉德王朝之间的战争。似乎可以肯定,这个赌,辛同必输无疑了。 辛同对此大为怀疑:自己何德何能,竟让帕尔多他们甚至是乌勒帝国如此看重? 勿用指点迷津:只凭你让人看不出深浅这一点,就足以让曼古都大萨及帕尔多兄弟重视了。得到被乌勒族奉若神明的三位大地巫祭的看重,乌勒帝国又怎能不重视你?更何况你还如此年青,将来的道行不可限量,帕尔多他们使计把你套住。原本就是最为正确的作法。 看来老子是真中计了!辛同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脸也就越来越黑…… 听罢勿用讲述,秦灵云、小草以及孙大墨、高大全四人神情各异。 秦灵云地玉面黑得和辛同刚回来时绝对有得一比,两只星眸神色变幻,也不知在想些甚么。小草神情一如以往那般淡然,只是一双玉手紧攥。捏得指节发白。 孙大默垂头丧气,黯然良久,道:“死矬子,你赢了,俺小师叔被别人披靡了……” 高大全同样垂头丧气,同样黯然,“俺宁可不赢,也不想辛大哥被别人披靡……” 勿用见到这两个家伙的样子,哈哈大笑,问道:“怎么?你们觉得你们的小师叔和辛大哥真的被别人披靡了吗?” 孙大默高大全同时点头。孙大墨道:“是啊。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嘛,如果小师叔没有被别人披靡。他怎么会那么不高兴?” “从表面上看是这样,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勿用微笑道:“你小师叔此次漠北之行,就是要制止乌勒族再犯中原之心,哪怕只是暂时抑制,也可以说是成功了。现在乌勒族三年内不能对汉德王朝用兵,你小师叔已经达到了目的。至于他不高兴,只不过是觉得自己被人算计而有不甘……” 孙大墨大头直摇,“勿用前辈也说俺小师叔被人算计了,那俺小师叔不是被别人披麾了是啥?” “你小师叔真的被算计了吗?”勿用摇头,随即傲然道:“先不说有好几种方法可以让这个赌局无效,即使你的小师叔真地去追求呼图克鲁族的大地巫祭,也不一定就会失败。要知道,情之一字,最为奇妙,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奇人异士为之……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某个人会哭鼻子了……哈哈……” “勿用前辈你接着说啊。”孙大墨挠了挠头,“俺老黑不会哭地!” 辛同这一次入定了一个零二十一天,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大化大衍录的秘法篇上。 秘法篇三百余种秘法中,他第一个看上的就是化石封灵之法,毕竟,上古金仙洞府就摆在眼前,这等诱惑不是谁都能够抗拒得了的。 化石封灵奇之法由阵法、秘术及法宝构成,三者缺一不可,外在形式可以是雾。可以是水,还可渗入石土之中,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厉害无比。一般来说,身处化石封灵地法阵之中,除非修为比施法者高上一倍,或者立即退出。否则只能身化为石,不论是元婴还是神念都被封印于内。逃逸不得。 辛同在入定之前,本是打算将化石封灵之法弄得差不多后就出定,然后在半个修行界地高人面前一举破去浓雾,狠狠地拉风一回!但当他入定后开始研究秘法篇,不久便将这个初衷甩到了九霄云外他不由自主不可抑制地一头扎进了奇法异术的汪洋之中。 游啊游,游啊游,越游越是畅快。越游越是沉迷……如果不是玉鹰以神念召唤,这家伙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醒来。 “前辈,有甚么要事吗?”在玉鹰呼唤了十数声“公子”之后,辛同终于有了反应,但并没有就此中止对于某一秘法的研究领悟,只是回了一道神念。 “在场的道佛两脉修炼者商讨决定,在一个时辰后以雷、火、风三系法术强行破去浓雾。公子入定之地与那浓雾只有千余丈远,到时必受波及。还请公子速速出定为妥。” 辛同应了一声,却直到大半个时辰之后方始出定。撤去所设的法阵,收起玄水烈火幢,见狐王列那、戴小楼、貌似高手三个大妖和一众小妖尽皆护卫四周,没有一个先行离开,辛同甚是高兴。转眼看了一圈没有见到秦灵云和小草,不免又有些失落。 “大先生和哈默大师呢?”辛同向狐王列那问道:“还有小草姑娘和云空都到哪里去了?” 自从被辛同在焚天煮海炉里教训过之后,狐王列那再也不敢对他乱发花痴,闻言甚为恭谨地答道:“勿用大先生、哈默大师以及小草姑娘、云空大师,前去迎接烟雨江南仙子了。” “烟雨江南仙子?”辛同吓了一跳,那一次见面实在是太让他难忘了,若不是被玉鹰救走,估计自己很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她不是早就离开大雪山了吗?怎么又来了?真是要命啊……” “哎哟哟,你个狠心地小冤家!这么久没有见面了。你这小冤家竟然对奴家没有一点点儿的思念之意。让奴家真是心心yù绝呀……”伴随着一阵令人心摇神dàng的香风,一个蚀魂销骨地声音突然在上空响起。不是别人,正是风骚仙子烟雨江南。 这个声音刚刚响起,那个媚艳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的绝色美人地倩影便从辛同地脑海中浮现。 抬眼望去,烟雨江南仙子仍如初见那般,身着火红长衣,足踏火红玉簪,青丝叠鬓,玉雪为肤,媚目顾盼间秋波流转,丰唇微颤中万种风情,雪峰跃跃,沟壑深深,微微撩起的裙摆下,一双未曾稍做遮掩地修长玉腿,两只纤秀圆润得有如泛着粉腻柔光的雪白赤足…… “还是那样地诱人啊!”鼻子发热的辛大童子鸡情不自禁地喃喃而语。 “是啊是啊,实在是要人命啊……”站在辛同身边的高大全举头仰望,两只眼睛眨也不眨,鼻中鲜血泊泊而出,他却全然不觉。 “嗯,长得是很好看。”孙大墨只抬头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转着他顾,立刻看到了高大全地样子,声如雷鸣地喊道:“哎呀死矬子,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鼻血!” “鼻血?甚么鼻血?”高大全犹自迷迷糊糊,伸手在口鼻间抹了一把之后才清醒过来,“哎呀呀,真的流了好多血啊!不过我的鼻子怎么会出……哎哟娘诶,可丢死人了……”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高大全双手捂脸,夺路逃窜。 “哇哈哈哈……死矬子!让你管俺小师叔叫大哥,这回叫出鼻血来了吧?哇哈哈哈……看你这死矬子以后还敢不敢叫了!”孙大墨高兴万分,一边大叫着一边追了下去。 辛同苦笑,向狐王列那等三个大妖传去神念,让他们带领一众小妖前去保护孙大墨和高大全。他之所以让众妖离开,一方面是现在的大雪山鱼龙混杂,甚么鸟都有,道行一般的高孙二人确实需要保护。另一方面,烟雨仙子实在是太太太风骚了,那些妖怪大多是雄妖,万一被烟雨江南诱惑得兽行大发,那可就乐子大了。 他的用意如此,但别人看在眼里,理解就不同了。 “哎哟哟,小冤家,你把这些妖怪全都遣走,可是……可是和奴家幽会吗?”烟雨江南勾魂摄魄地声音里满是惊喜,“倘若真是如此,能在这琼玉之所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与小冤家来一场灵与ròu地激情碰撞,即使要奴家减寿十年,奴家也是心甘情愿啊!” 辛同汗都快出来了。 烟雨江南虽然也够花痴,但与狐王列那所发花痴却完全不同烟雨江南美到了极处的容貌、销魂蚀骨的声音、媚艳绝代的风姿都不是狐王列那所能比拟的毕竟,人皆爱美。 辛大童子鸡虽然神志坚凝无比,但这厮一心想把童子鸡变成chéng rén鸡,对于美色便难免有些不够坚定。此等心态下面对烟雨江南这样的绝世美女,他是真怕自己像高大全那样鼻血横流。 “勿用老哥,哈默大师,云儿妹妹,小草姑娘,你们在哪里?快来救命啊!”眼见着烟雨江南大有投怀送抱之意,心惶惶地某只童子鸡在心中大声疾呼。 “辛无歧,你真的要和这位风情万种的风骚仙子在此幽会吗?”似乎上苍听到了辛大童子鸡的呐喊,就在烟雨江南张开双臂即将扑来之际,辛同身侧的虚空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个曼妙的身影从中一步迈出,站在恰好可以挡住烟雨江南来路的位置,睁大一双妙目,看着辛同。 “不是不是!当然不……啊!怎么是你?”终于有人来救驾了,辛大白欣喜若狂,话说了一半才发现这个突然出现的曼妙身影是何许人也。 第六章丹方(下) 那女子貌美如仙,气度高贵,威仪赫赫,竟是鲁那托! “你你你……你怎么也、也来了?”两个不期而至的不速之客让辛大白大了舌头。 “哎哟哟,看不出来,小冤家地情人还蛮多嘛!”烟雨江南一边说话一边从虚空迈下。辛同明明看到她的身影还在半空,她却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小冤家的情人越多,越说明奴家的眼光没错……来,让奴家香一个。”话没说完,便呶起红唇凑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想尝尝烟雨江南红唇的滋味,还是被烟雨江南这个大胆的动作给震撼住了,眼见红唇越来越近,辛大童子鸡竟然毫无反应。 一只纤纤素手伸了过来,竖在辛同脸旁。烟雨江南媚目中厉光一闪,呶起的红唇轻启,一道细如发丝的红光喷出,击在那只素手之上。 “叮!”金铁jiāo鸣之声骤然响起,带着令人心神震dàng的袅袅颤音,四下扩散开去。 辛同的满头长发忽然dàng起,随即如同被狂风吹拂一般剧烈飘动,身子晃了一下,险些摔倒。他们三人周围,四五百丈内的积雪先是诡异地向下塌陷,紧接着便轰然zhà开,玉屑满天。 烟雨江南的红唇和鲁那托的素手同时向后退了三四寸,地行仙与大地巫祭的这一次小小碰撞,平分秋色,不相伯仲。 辛同脸色铁青,看了看烟雨江南。又看了看鲁那托,神情忽变,哈哈大笑起来。 让一个地行仙、一个大地巫祭而且还是风华绝世的两大美女为了自己争风吃醋,试问天下英雄,有几人能够做到? 尽管辛同心里清楚,这两个女子多半以前有甚么过节,未必是真地为了他而出手。打得也不够激烈,但只是现在这个样子。已经足以使辛大白快慰平生了。 “公子,快些离开此地吧,修炼者约定去除浓雾的时限马上就要到了。”玉鹰再次传来神念,催促辛同离开。 “好,就走就走,前辈先离开这里,不用担心我。这里有两个地行仙在呢。”辛同给玉鹰回了神念,向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犹如斗鸡般对视的烟雨江南仙子和鲁那托道:“我说两位绝世大美人,不要瞪了,千数名修炼者马上就要联手施展法术,咱们换个地方再瞪成不?” 二人置若罔闻,仍然大眼瞪小眼地对瞪。辛同嘿嘿一笑,“那你们俩在这里瞪吧,俺先撤了。”脚下雾气凝聚。很快便生成一朵白云。 “哎哟哟,你个狠心的小冤家,还真要丢下奴家自己溜走啊?”烟雨仙子一把挽住辛同的胳膊,娇声道:“那奴家也跟着你走好了……咦?你怎么又不走了?” 辛同满脸诚恳地看着鲁那托,伸出右手,道:“一块儿走吧。不要小瞧了千余位修炼者合力施展的法术的威力,万一……万一你有甚么不测,那赌约还如何进行?” 鲁那托看了辛同半晌,忽然微微一笑,“你这个举动,可以理解为那赌约已经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4 章 始了吗?” 辛同眨了眨眼睛,微笑道:“你怎么理解都可以。”不由分说,一把握住了鲁那托地玉手。 左臂挂着风骚仙子烟雨江南,右手握着大地巫祭鲁那托,香气环绕中的辛大白志得意满。哈哈一笑。驾云飞起。 这一飞直飞出了万余丈远,与等在一座山脚下地秦灵云、孙大墨等人、妖会合。 看到辛同左挽右握。秦灵云脸色甚是难看,重重地哼了一声,袍袖一拂,拉着小草转身便走,刚走了两三步,眼前一道强烈的光芒闪过,紧接着“轰隆隆”一声巨响遥遥传来,修炼者驱散浓雾的法术开始了。 一道又一道粗如山岳的雷电从压得低低的铅云中接二连三地向着那一大团笼罩了三四座山峰的浓雾劈下,天地似乎都在为之摇动。看其威势,比辛同前不久才经历过的五行大雷劫亦不遑多让。 无数积雪从一座座山峰地峰顶滚落,越滚越大,越滚越急。 一场罕见的大雪崩在隆隆雷声中形成了。 辛同等人所处的山峰虽然远隔万丈,却仍然不能幸免,雷声方起,一条巨大无比的雪龙就已经扑天盖地、张牙舞爪地砸了下来,声势浩大之极,让人一见之下便生出不可抵御的感觉。 辛同大急。以秦灵云、孙大墨、高大全以及大多数小妖的道行,如果被这条雪龙吞噬,即使不死,也要身受重伤。 神念动处,焚天煮海炉倏忽出现,眨眼间变大了数百倍。辛同从烟雨仙子和鲁那托之间一窜而出,到了秦灵云和小草身旁,将她们一把抱住,在二女的尖叫声中,遁入焚天煮海炉。同时向狐王列那等三个大妖传去神念,让他们率领众小妖躲进焚天煮海炉。 孙大墨和高大全两个家伙全然没有惊惧之意,指手划脚地争论哪处雪崩更为壮观,正争得兴高采烈不亦乐乎,被突然出现的辛同抛进了神炉。 辛同及众小妖地动作迅捷无比,待得焚天煮海炉外只剩下烟雨江南、鲁那托以及辛同三人时,那条巨大无比的雪龙才刚刚滚至山腰。辛同见状有些尴尬,暗道老子是不是有些太过激动了? “焚天煮海炉果然在他手中!”鲁那托看着四周赤曜天火翻涌的焚天煮海炉,星眸中闪过一丝强烈的兴奋和欣喜。 “你个小冤家果然够狠心!”烟雨江南向快步行近的辛同大发娇嗔,“你把你的情人朋友属下全都放入神器。却独独把奴家留在外面,你就这么盼望着奴家死……哦哦哦,难道小冤家不是盼望奴家去死,而是想和奴家在这大雪崩中来一场灵与ròu地激烈碰撞吗?” “咳咳咳……都不是。”辛同急忙予以否定,“如果仙子觉得躲进神器以避雪崩不失身份的话,那么,请吧……”回首对鲁那托道:“大地巫祭意下如何?” 鲁那托和烟雨江南对视一眼。同时道:“区区雪崩,能奈我何?” 辛同嘿嘿一笑。道:“既然如此,二位就在这待着吧,俺去也。”话音未落,他已凭空出现在数十丈外的焚天煮海炉旁,赤曜天火立时裂开一道缝隙。 辛同在即将进入焚天煮海炉时迟疑了一下如果他也躲在炉里,炉外那两个具有地行仙道行的女人把焚天煮海炉收了怎么办?一念至此,赤曜天火露出的缝隙立即合拢。焚天煮海炉随即急速缩小,辛同将其抓在手中,身形扶摇而上,堪堪躲过雪龙的巨头。低头望去,烟雨江南和鲁那托的身影已经被从天而降地大雪淹没。 尽管明知道大雪崩并不能伤害到这两个道行通天的女人,但眼看着她们两个就那样消失在大雪之中,辛同地心里仍然很有些不是滋味。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大雪崩才渐渐停止。方圆两三百里内数十座山峰上积雪尽失,露出或灰褐或黑青地山体,不知道有多少山谷被雪填平。 隆隆雷声此起彼伏,一道又一道地闪电仍在不停地劈下。 狂风不知何时开始在天地间呼啸,卷起无数雪屑,咆哮着扑向正被雷电猛劈的那团浓雾。 按照修炼者事先地约定。风系法术施展半个时辰之后,火系法术也将开始施加。 脚踏白云虚浮空中的辛同正神游天外,忽然间想起一事,不由得面色大变这段时间,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大化大衍录地神奇之中,从而忽略了一些事情。 阻止了要随后跟来的狐王列那等三个大妖,辛同一边暗暗责备自己,一边驾云向正在施法的修炼者所在之处疾飞而去。 哈默施法的时限到了,从人群中退出正待喘口气,恰见神情严肃的辛同疾速飞来。急忙迎上前去。挥手设置了一个隔音的法阵,将两人笼在其中。问道:“你小子的脸色这么难看,出了甚么大事吗?” “现在还没出大事,不过再过一会就要出了。”辛同甚为急切地问道:“前辈可否知道,那些在浓雾中化为石像的道友,仍然可以恢复吗?” “可以恢复?你小子怎么知道?从浓雾中取回诸多地道友石像,两三千位修炼者用尽了各种办法,却没有一个石像能够再化为人……” 听闻失陷在浓雾中化做石像的修炼者已被运出,辛同长出了口气,暗道自己真是糊涂了,即使那些修炼者化成了石像,但其同门中人也不会由得他们的遗体被法术所毁,自然会派遣高手进入浓雾将他们运出。 哈默两眼突然一亮,“你小子这么说,可是有办法让那些道友复原?” 辛同点头,“有一种灵丹应该可以让他们复原。不过,这种灵丹炼起来极为麻烦,仅是主yào就在一百三十二味,辅yào更是多达四百九十余种,也不知道在一年内能不能凑得齐……” 哈默大喜,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不知道了吧?当今修行界佛道魔妖四大主流的所有门派,几乎每一家都有修炼者在浓雾中化成石像!有整个修行界做后盾,你还用担心yào物凑不齐吗?” “这就好,这就好。”辛同高兴万分,“只要能凑齐yào物,我就能够炼出化解石像的灵丹!”心道:“嘿嘿嘿,有整个修行界做后盾,不仅可以炼出化解石像的灵丹,还可以炼出其他许许多多地灵丹……哈哈,这回可以赚笔大的了!”想到以前那些只能在脑子里幻想的种种灵丹都有可能变成实物,一时之间,辛大白几乎欢喜得昏了。 辛同从他隔世师父大衍散人那里得到的《大化大衍录》,勿用、炽天妖君、风流衰男给他的玉简,以及得自静官、由玄阳zhēn rén所著的《玄阳外丹真解》,都记载了许多灵丹炼制秘法,只是因为炼丹所需的yào物没有几样而一直没能炼制出哪怕一颗外丹,这让辛某人时常生出妄为修行中人之叹。现在藉着修修炼者化为石像一事,他可以向整个修行界大敲竹杠索要各种灵yào,进而炼化为丹,让他怎能不为之欣喜若狂?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老衲这就和他们说去,那帮老家伙肯定要高兴得……”哈默忽然收起笑脸,“等等,先别着高兴。你小子从哪里看到的丹方,是不是真的能够把石像再变chéng rén?如果不行,老衲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辛同一愣,问道:“怎么?莫非大师信不过俺辛某人的为人?”心下思量,是否说出自己得到大化大衍录地事情。 “这不是老衲信不信得过你小子为人地事情。”哈默的一颗光头摇得如同波浪鼓,肃然道:“你想想看,几乎是修行界所有地高人都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却依然拿那些石像没办法,而现在一个二十刚出头、修行没几年的小家伙却说能够炼出解除石像的神丹,换做是你,你相信吗?” 辛同哦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如果他们不信,那就当俺没说过好了。嘿嘿,反正那些变成石像的家伙又没有我的亲人友朋。” “你小子笨了不是?”哈默两眼一转,道:“如果你能让那两千多座石像重新变chéng rén,那就几乎等于是整个修行界欠了你一个人情,你想想看,这个人情有多大?这又是多么大的一个善缘?” 辛同两手一摊,“人情再大,也不至于要俺出卖自己地尊严吧?” “净瞎扯!”哈默训斥了一声,“老衲只是让你说一下你从哪里知道的丹方而已,这和你的尊严有甚么关第?” “怎么会没有关系?”辛同有脸色变得相当地严肃,“现在是我要救那些修炼者的命,而不是他们救我的命。大师莫管我是从哪里弄来的丹方,而且这丹方是否有效我还不得而知,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中了化石封灵之术的修炼者,他们的元神最多只能存在一年,一年过后,魂魄便会同样石化,那时候,神仙来了也没有用了。现在,决定权在大师手中,如果大师觉得那些修炼者值得去救,那么小子就尽力一试!如果大师觉得他们不值得去救,那么就当俺啥都没说过。嘿嘿,如此一来,大师保住了颜面,俺也乐得清静。” 哈默大师屈指敲着自己的光头,片刻后决然道:“无歧说得对,面子只是小事,那些道友的xìng命才是大事!老衲这就去和那些老家伙说这件事……对了,无歧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不是,不过和这件事也有关系。”辛同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当时糊涂了,以为那些石化的道友还在浓雾之中,所以……” 哈默明白了辛同的意思,哈哈一笑,扬手收了隔音法阵,转身离去。 辛同驾起云朵,在震耳的雷声中悠哉游哉地往回飞。 飞出没有多远,刀灵霸绝的神念忽然传来,“吾主,霸绝有一事不明,早就想向吾主请教了……吾主既然已经知道如何破除封灵化石奇术,而且在吾或者焚天煮海炉的护持之下,完全可以浓雾化去,为何还要让那些修炼者费神费力地做些无用功呢?” 第七章炼丹(上) “如果不让他们费神费力地做些无用功,他们就不会印象深刻。”辛同笑着向刀灵霸绝回了一道神念,“对于那些修行界中的老前辈们,只有让他们知道了他们奈何不得化石封灵阵法,以后的事情才好办……懂了吧?” “吾主英明,嘿嘿嘿……”不知何时,刀灵霸绝竟然也学会了拍。 一如辛同和刀灵霸绝所判断的那样,聚集了小半个修行界力量的法术,真的是一场无用功。 整整六个时辰的雷轰、三个时辰的风吹、三个时辰的火烧,不但没能将浓雾散去,反而让它变大了十数倍。 佛道两脉十余位高人看着那团笼罩了方圆近百里的浓雾,一个个垂头丧气,相对无言。他们已经尽了力,接下来只能看魔教与妖族能够如何了。 辛同没有等待佛道两脉联合施展法术的结果,自然更没有去看魔教与妖族联手施法不用猜测,即使道佛魔妖四脉联手,同样奈何不了上古金仙所设下的禁制! 对此深信不疑的辛同与哈默分开后便远远地找了个地方,命狐王列那率领一半小妖去保护秦灵云等人,戴小楼和貌似高手及余下的一半小妖为自己护法,又向他们jiāo待了一件事情,然后设下法阵,祭出玄水烈火幢,再次入定。 十天后辛同出定,举目望去,那团浓雾依然存在而且越发庞大,知道魔妖联手也失败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公子,哈默大师与血河老祖在公子入定期间每天都要来上两三次,不知所为何事。”在辛同撤去重重法阵后的第一时间,狐王列那就态度恭谨迎上前来,“哈默大师只是留下话,如果公子出定,请公子立即前往……哦。哈默大师又来了。” 哈默大师看着容光焕发地辛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真没想到,你小子对于修炼竟然如此勤奋,难怪道行能提升得那般迅速……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皇天不负苦心人啊。” “小子资质驽钝,再不多下点功夫怎成?”辛同难得地谦虚了一回,问道:“大师此来。所为何事?” “无歧,你这是明知故问啊,还能是啥事?”哈默瞪了辛同一眼,“走,和老衲去会会那几个老家伙。”说罢也不管辛同是否同意,拉起他的胳膊飞上高空。狐王列那招呼一声,率领二十几个小妖跟在后面。 哈默回头看了一眼,对辛同道:“你小子行啊。竟然能让原本炽天妖君的属下对你如此忠心耿耿。”秦灵云早已将万坑谷发生的事情向哈默禀告过了,是以他知道炽天妖君的属下为何变成了辛同的长随。 辛同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大师令小子与那些前辈见面,可是那些前辈对小子不够信任吗?” 哈默听出了辛同话里的意思,反问道:“怎么?你小子觉得那些老家伙应该上门求贤才对?” 辛同摇头道:“这和是否应该上门求贤无关。只是由此可以知道,他们对我并不信任而已。” 哈默拍了拍辛同地肩膀,“无歧,完全没有为此事萦怀的必要……嘿嘿,如果你觉得不爽,到时候狠敲他们几棒就是了,老衲支持你。” 说话间转过一处山峰,一座在层层白云中忽隐忽现地宫殿映入辛同眼帘。那宫殿金碧辉煌,霞光缭绕,遥遥望去。直如仙阙一般。 辛同看得眼红不已。问道:“那宫殿是哪位大仙的法宝?” “你小子看上这东西了?哈哈……有眼光!”哈默笑道:“不过老衲还是劝你死了这份心思为好……月关那老牛鼻子把这件真正的仙器紫霄玲珑阁看得比他自己的命根子还要重要几十倍,即使是老衲这些老友也等闲难得一见。这一次是因为接待你这个能够化解石化奇术的家伙,这老牛鼻子才不情不愿地拿了出来。” 辛同眨了眨眼睛,问道:“这位月关大仙有没有弟子化成石像?” “你这家伙还不死心啊?”哈默哈哈大笑,“尽管那老牛鼻子的徒子徒孙有五十几个变成了石像,但是老衲可以肯定,就算那老牛鼻子所有的门人都变成石像,他也不会用这紫霄玲珑阁来换地……所以,你小子就别指望了。” 他们两人离那云中仙殿还有千余丈时,已有十二三个修炼者从殿内迎了出来。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高或矮或胖或少,相貌气度虽然迥然而异,但有一点相同:每个人的道行都让辛同看不出深浅。 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5 章 些人里辛同只认得三位:勿用、风骚仙子烟雨江南、鲁那托。 辛同很是诧异除了鲁那托之外,其余的修炼者一看就是佛道二脉中人,身为巫术一脉的鲁那托,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听到辛同的疑问,哈默更是诧异,“听说你小子和鲁那托之间有个赌约,要让她在三年内心甘情愿地嫁给你……以你小子现在的表现来看,你小子多半要输。”说着连连摇头。 辛同一怔,自己只是奇怪鲁那托出现一个她并不适合出现的地方,哈默怎么扯到了两人的赌约上面?而且还很认真地说自己多半要输…… “大师为何会认为俺不能赢呢?” “你小子对你对手地底细一点儿都不了解,能赢才怪!”哈默横了辛同一眼,“更何况,你这个对手还是一个女人!你没听说过吗?女人心,海底针……你用那种眼神看着老衲干嘛?你是觉得一个出家人谈论男女之事很奇怪还是觉得老衲这个出家人没资格谈论男女之事?告诉你小子,老衲在出家为僧之前。也是个很有魅力、很有故事地男人……”说着到这里,哈默的眼神竟然有些飘渺起来。 “咳咳咳……”眼见离那仙殿越来越近,辛同急忙以咳嗽来提醒哈默现在不是回忆故往地时候,“大师先别急着忆往昔之风流韵事,快说说,鲁那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哈默清醒过来,装模作样地念了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道:“难道你不知道。鲁那托是转世重修的修炼者吗?咦,你小子居然知道……那你可否知道,鲁那托的前世是何许人也?不知道了吧……嘿嘿嘿……鲁那托的前世,是烟雨江南仙子地同门师妹!” 辛同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喃喃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别如此了,好像你小子啥都明白了似地……到了。”哈默提醒了有些走神的辛同一句。收起遁光,大笑道:“真没想到,你这老牛鼻子居然舍得把命根子拿出来用……哈哈哈……” 接下来就是一阵寒喧,在哈默的介绍下双方真诚无比地互道久仰,然后谦让一翻,进入了由仙器紫霄玲珑阁变成地仙殿。 让辛同暗中庆幸的是,烟雨江南仅是站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却没有像以前那般对他死缠乱打。 位列道脉六大地行仙地月关zhēn rén身形颀长。长眉凤目,满身俱是书卷气息,看起来宛若一位而立之年的饱学鸿儒,与辛同心目中的老牛鼻子形象相差甚远。 饮过佳茗,月关长叹一声,黯然道:“此次在喀哲莫博鲁大雪山发现了上古金仙的洞府。原本以为是修行界中的一大盛事,哪里想到因为低估了前辈仙人地大威能大神通,不仅无法进入仙府,反而使佛道两脉三千三百名精英弟子化为石像。贫道以及诸位道友正值五内如焚山穷水尽之际,竟然得闻辛道友知晓炼制还原石像为人地神丹丹方,真是欣喜若狂!贫道与诸位道友商定,只要肯将神丹丹方赐下,并且确实有效,无论辛道友有何要求,吾等必尽全力。以达成道友心愿。” 哈默闻言一愣。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月关。 辛同暗道一声好家伙,敢情这帮家伙竟然想空手套白狼。以一个空头承诺就想套取老子地丹方!不对不对,这帮家伙里肯定没有勿用老哥,他老兄绝不是贪图之辈!嗯嗯嗯,看哈默大师地样子,显然他也不知情。那么显然,是剩下的几个……雄xìng家伙的主意了……嘿嘿嘿,你们也不想想,如果老子把丹方给你们了,老子还怎么敲竹杠啊? “呵呵,看来月关zhēn rén对在下的xìng情不是很了解,在下并非贪图之辈……”暗道老子只是喜欢敲竹杠而已,“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如果在下的丹方能将三千余名佛道两脉的弟子复原,那是多少级浮图啊……只是这么想上一想,就让人心潮澎湃不能自抑了……又怎能提甚么要求?” 眼见月关喜意上脸,辛同心中一笑,肃然道:“这就是在下将自己身怀丹方一事告知哈默大师的根本原因。不过,在下自从踏入修行界以来,有一件事一直深以为憾:在下竟然从没有炼出过一颗外丹,真是愧为修行中人啊……所以在下早已决定,这化石还原丹,一定要亲手炼制!” 月关地脸一下子就长了,有些急切地道:“道友,炼制外丹绝非想像中那般简单,对于炼制者的要求堪称苛刻,不仅要有丰富的经验,而且还要有极为高明的修为,炼丹时的火候掌控那怕只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则将功亏一篑!当然了,贫道并非怀疑道友地修为不足,只是三千余名弟子身化石像,尽管能有一年的期限,但若是耽搁得久了,恐有……啊!” 月关说着突然用力地一拍大腿,“贫道疏忽了!这样,贫道及诸位道友拿出六件与贫道这紫霄玲珑阁同等的法器作为抵……” “停停!”辛同急忙摆手,“zhēn rén不必再说下去了,且听在下一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开始瞪起眼珠子编瞎话,“说实话,这化石还原丹的丹方还是在下很小的时候……好像当时只有三四……不对不对,当时最多只有六七八岁!唉,那时候实在是少不更事啊,居然把那卷古籍当成柴禾给烧了……” 辛大白一脸的后悔,“现在想来,那卷古籍多半是某位前辈仙人之物了……咦,似乎不大对啊?”辛同发现了自己这番谎话的一个很大的漏洞仙人的东西,岂是一个幼童所能烧得了的?看来不能再多说下去了,言发必失! 心生此念,辛同将话题转到了丹方上,“因为时隔已久,对于这个化石还原丹地丹方,在下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能努力实验摸索了……但愿上苍开眼,看在那几千位变成石像地道友份上,让在下能够摸索出化石还原丹的丹方。” 在场地这些人,哪一位不是人老成精?辛同话里的漏洞自然都听得出来,但也因此而知道了辛同的心意,那就是绝对不会jiāo出丹方。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悠悠响起,温润慈和,令人心神说不出的宁静安祥,佛门四大高僧之一澄闻大师单掌立于胸前,向辛同施了一礼,“既然如此,还请辛道友说出炼制化石还原丹所需的yào物,以便准备。”这老和尚很是干脆,一见事不可为,立即断了念想,转而提出更为实际的问题。 澄闻大师在当今修行界中身份尊崇,有他如此一说,其他人自然不好再说甚么。 辛同起身还了一礼,道:“大师所言甚是,在下这就回去好生思忆一番,将所需yào物罗列出来,请诸位前辈准备。” 这一思辛同就思了四天,列出了九百七十七种yào物。当他把单子jiāo到月关zhēn rén手中的时候,看到那厮拉得要多长有多的脸,险些笑出声来。 这九百七十七种yào物,无一不是极为罕见的灵yào,其中更有五十余种堪称各大门派押箱底的宝贝。如果每样只要一份也就罢了,月关的脸色绝不会这么难看辛同这回真的是狮子大开口,每一种yào物他都写了需要一百份!更为要命的是,这家伙还在单子的最后加了一句:以上yào物,仅为实验摸索之用! 第七章炼丹(下) “请诸位前辈尽快将这些yào物准备好。”肚子快笑bào的某个家伙脸上却极为严肃,“越早炼成石化还原丹,那些身化石像的道友所受到的损伤越小。”然后这厮向看了单子尽皆石化的佛道两脉高人施了一礼,驾云走了。 一模一样的单子,魔教与妖族的首脑们也收到了一张。 狐王列那、戴小楼等大妖小怪在辛同的示意下,早就将辛同能够炼制化石还原丹一事透露给了魔妖联盟。从紫霄玲珑阁回来不久,与辛同有过两面之缘的血河老祖宁致远便找上门来。 于是辛同就把在月关等人面前所编的那番瞎话又给宁致远讲了一遍,然后这家伙就又多了一个敲竹杠的对象。 魔教和妖族想不任敲都不行这一次魔妖两脉共有近四千弟子在浓雾中化为石像,如果不将这些弟子解救,此后魔妖两脉与道佛两脉的实力对比必然会此消彼长,维持了多年的平衡一旦打破,迎接他们的很可能是灭顶之灾。 这一认知,道佛两脉同样也有。 看到那张写着“以上yào物,仅为实验摸索之用!”的单子,魔王妖君们哭的心都有了。 接下来的日子,喀哲莫博鲁大雪山更为热闹,无数道魔妖佛四脉中人来来往往,将各种珍稀至极的yào物流水般送到了辛同的藏渊扳指之内。 半个多月之后,集齐了yào物的辛同宣布可以炼制化石还原丹了。 令所有地修炼者都没有想到的是。辛同竟然将炼丹的地点竟然选在了浓雾之中! 魔妖佛道四脉高人不约而同地全部反对,辛同可是唯一解救那些石化弟子的希望所在!在浓雾中炼丹,万一灵丹没有炼成,这家伙反而也变成了石像怎么办?当然,众位高人说出口的理由就不是这个了,七嘴八舌找出了若干理由,说甚么也不同意。 “诸位前辈以为在下想到那堪称恐怖的浓雾中去吗?”辛同苦笑。“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那化石还原丹最不可缺少的一味主yào,就是这可以令人化身为石地可畏可怖的浓雾……而且据在下所知,要想成功炼制还原丹,必须要在化石封灵地法阵之中才成……”这一次辛同不是忽悠,大化大衍录里确实是这么说的。 刚才还舌灿莲花的众高人面面相觑,不知应该说些甚么才好。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道友如此襟怀。贫僧敬佩万分。”澄闻大师躬身向辛同深施一礼,口喧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秦灵云狠狠地瞪了澄闻一眼,很不客气地高声说道:“只是敬佩万分有甚么用?”用力地跺了下脚,转身飞走。 辛同还了一礼,向老脸发红的澄闻大师道:“所谓关心则乱。云儿失礼之处,大师勿怪。” 澄闻大师的脸色越发红了,取下胸前所挂的念珠,道:“这一串万载沉香木念珠,已经跟随了贫僧六百余年,虽然抵御不了前辈仙人的大威能。但聊胜于无,怎么也能帮助道友多支撑三两天,希望道友莫要嫌弃……还请道友收下。” 看到澄闻大师拿出了融炼数百年地本命法器,月关zhēn rén眼角嘴角同时抽搐了起来,咬了半天牙切了半天齿,一狠心一跺脚,召出了紫霄玲珑阁举在手中,涩声道:“道友为解救近万生灵而甘愿涉身绝险之地,贫道佩服之至!这件紫霄玲珑阁……道友……道友一同收下吧……” 辛同的目光在两件法宝上转来转去,眉花眼笑。“两位前辈当真要把这两件一等一的法器送给在下?” 澄闻大师毫不犹豫地道:“自然当真!” 月关zhēn rén脸红脖子粗地道:“自自……自然当真。” 其他八九位道佛魔妖的高人暗中齐齐叹息一声。各自拿出一件法器,心头滴血。嘴上却说得豪气冲天,要辛同无论如何也要收下。 在场诸人都是法眼如炬之辈,他们拿出来的法宝没有哪一件比紫霄玲珑阁和万载沉香木念珠稍差,俱为融炼了数百年的本命法器。 有那么一瞬息,辛同很是有些感动。不论眼前这些前辈高人是否出自真心,不论他们是出于甚么目的,只凭他们能够拿出他们自己的本命法器让他护身,就足以让他感动一下了。 毕竟,本命法器损毁,法器主人地道行至少也要减退一成。 这些法器,老子收还是不收呢?辛同很是苦恼。想到自己已经狠狠地敲了一棒,辛同觉得还是算了,现在可是一个树立光辉形象的大好时机,老子做好人就做到底吧。 “多谢诸位前辈厚爱,在下心领了。”辛同向众人施了一礼表示感谢,“但这些法器乃是前辈们的本命法器,在下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下。诸位前辈放心,在下……” “无歧,你实话告诉老哥,是不是真的有把握不会在浓雾中有甚么闪失?”辛同的话还没有说完,不知何时赶到此地的勿用开口问道。勿用身后,站着哈默、烟雨江南、鲁那托还有秦灵云。 辛同严肃而诚恳地道:“有!”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别人不了解,老哥应该知道小弟吧?嘿嘿……老哥来得正好,快帮小弟劝劝诸位前辈。”向秦灵云眨了眨眼睛,传去神念,“好云儿,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关心我!” 勿用不劝还好,一劝之下,月关、澄闻、宁致远等人反而越发强烈地要求辛同收下那些法器。 决心好人做到底地辛同自然不收说实话,除了月关地那件紫霄玲珑阁。其他的法器他没有一件看得上眼。 你收吧你收吧! 我不收我不收! 收吧收吧你收吧! 不收不收就不收! 说不收就不收!打死也不收! 双方推来推去,直到辛同亮出焚天煮海炉,众人认出那是传说中的神器这才红着眼睛做罢。 第二天,准备好了一切的辛同要开始炼丹了。 “云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出来。”辛同向秦灵云传了一道神念,向浓雾大步行去。 即将进入浓雾的刹那。辛同忽然停住了脚步,回身对月关、宁致远等人道:“诸位前辈最好能在在下炼丹期间。将这些yào物按那张单子再准备一份……在下有一种直觉,现有的这些yào物极有可能不够。”丢下这样一句令人心惊ròu跳的话后,浑身黑焰升腾地辛同转身迈入了浓雾。 焚天煮海炉本就是太古巫神用来炼制丹yào的法器,辛同一声令下,存身于辛同丹田中地炉灵烧死你立即开始变形。 随着炉灵烧死你地形状变动,辛同身外的焚天煮海炉也在同步改变,由原来三足两耳腹中空地香炉变成了三足一盖腹九层的丹鼎。 “丹鼎内分为九层。是不是表示,可以一次同时炼制九种不同的灵丹?”辛同向炉灵烧死你传去神念,“还能不能再多了?” “吾主之言完全正确。”炉灵甚为恭敬地传回神念,“层数最多只能九层,这是老主人炼制法器时就设定好的,不能改变。但是,可以在横地九层中增加竖格,最多可达到九九八十一个格笼。也就是说,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6 章 一次同时炼制九九八十一种灵丹。” “好!好!好宝贝!”辛同甚是高兴,在此之前,他只知道焚天煮海炉不仅可以炼制法宝还能炼丹,却不知道居然能够一次同时炼制八十一种灵丹。 欣喜之余,辛同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再次向炉灵烧死你传说去神念,“小烧,炼制化石还原丹必须要在化石封灵的法阵之内,如果同时再炼制其他灵丹,会不会受到石化之雾的影响而不能成功呢?” “不会不会。”炉灵烧死你还没有回话,刀灵霸绝就已经接了口,“吾主放心,小烧这厮做别的不行,炼丹炼yào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只要吾主将yào物按丹方放入格笼内,然后吾主就不用再多管了。一切由小烧控制就成。直至出丹!若不能顺利出丹,吾主只管抽小烧就是。除了这厮不想让吾主成功炼制灵丹之外,再不会有其他原因。” “小绝,老子觉得你有些答非所问啊,老子问的是石化之雾会不会对同时炼制的其他灵丹有所影响!” “不会不会。”刀灵霸绝道:“吾主放心,小烧这厮地……” “霸绝小儿,闭上你的鸟嘴!以后吾主问吾的事情,用不着你代言回话!”烧死你怒斥了霸绝一句,对辛同道:“不会不会,吾主放心,那石化之雾对于赤曜天火根本算不得甚么,如果吾主需要,吾随时可以将其焚尽!” “nǎinǎi地,你们两个家伙,都听不懂老子的话吗?”辛同被二灵气得有些火大,大吼也就是传出的神念猛烈了许多,道:“老子是问,石化之雾会不会对同时炼制的其他灵丹有所影响!” 刀灵霸绝和炉灵烧死你同时沉默了下来,片刻后烧死你有些怯怯地道:“吾主是不是想问,石化之雾会不会把与化石还原丹同时炼制地其他灵丹变成怪丹?” “还成,还没笨到姥姥家……对,就是这个意思。” “不会不会,吾主放心……”刀灵霸绝和炉灵烧死你同时回答,然后感觉到对方也在回答又同时住口。片刻后刀灵霸绝悻悻地道:“只会学舌的家伙,你来回答吾主的问话吧。” 烧死你得意地哼了一声,道:“不会不会,吾主放心,吾的控制能力绝对称得上精微而超强,在吾的控制之下,石化之雾只能乖乖地听令,让它向东,它绝对不敢向西!” “好!吾就信了你的两个绝对,希望你不会让吾失望。”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吾主放心……”炉灵烧死你先向辛同下了保证,又向刀灵霸绝吼道:“霸绝小儿,你再说老子是学舌之辈老子和你急!你刚才听到没有?老子比你多说了个绝对不会!” 烧死你的绝对不会让辛同有了绝对的信心,这个头一次炼丹的家伙竟然让炼死你将丹鼎内的格笼加到了最大,他要一炼就炼成九九八十一种灵丹! 辛同进入浓雾后地第七天,一道粗如山峰地金光从浓雾中猛冲而起,直抵天际,令守候在浓雾之外的修炼者们又惊又喜。 辛同与焚天煮海炉所化地丹鼎同处由天殛怒雷刀放shè出的金光之中,之所以如此,是为了隔绝石化之雾,现阶段不论是辛同还是焚天煮海炉,都不能沾染一丝雾气。 此时的丹鼎内只有九个格笼,处于鼎腹的最下方,这九个格笼里,将放置耗时最久的灵丹。 在第一个格笼里放入炼制此丹所需的yào物这是炼丹的第一步,入yào。 辛同以真元灵力凝刻了七十多个法阵,并将其依次封入格笼这是炼丹的第二步,聚灵。做好这一步后,辛同向炉灵烧死你传去神念,可以封盖了。烧死你立刻变化出一个格盖,封死了这个格笼。 然后,是第二个格笼,入yào、聚灵,然后是第三个格笼…… 将九层八十一个格笼全部入yào、聚灵,竟用了整整二十天的时间有很多灵丹需要很多法阵,在这些法阵里,又有许多法阵复杂细微得令人发指! 二十天的工夫,辛同以真元灵力足足凝刻了四千多个法阵! 辛同元婴已成,并且身具三婴,真元灵力之雄厚,可以用江河大海来形容。但即便如此,不眠不休地连续凝刻了四千多个法阵,仍让他有一种被抽空了的感觉。 辛同抹了把汗,知会了炉灵烧死你一声,令其做好准备,然后将焚天煮海炉移出了金光。 “nǎinǎi地,真没想到,炼个丹居然会这等累法……”辛同四肢大张躺在白云之上,不停地嘟囔着:累,真他nǎinǎi地累! 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也不想想,如果没有神器焚天煮海炉,他岂能在二十天之内为八十一种灵丹入yào封灵?又岂能在以真元灵力凝刻四千多个法阵之后还能身卧白云之上? 要知道,即使是六大地行仙之流,如果不借助神器,也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看着浓雾中的焚天煮海炉周身腾起赤曜天火,辛同知道,现在已经进入了炼丹的第三步入火。 从现在开始,就要看炉灵烧死你的了。 “老子头一次炼丹,一炼就是八十一种,虽然有神器焚天煮海炉的帮助,但也绝对算得上相当地牛了……只是,老子的这个头一次,能成功地炼出多少种丹呢?” 辛同很期待。 第八章知缘(上) 在炼丹的六个过程之中,聚灵之后的入火、合yào、孕丹三步,都要比聚灵更为耗费炼丹者的真元灵力。 比如说第三步入火,如果辛同是以普通的法器甚至是一般的仙器来炼丹,那么他必须要将自己的真元转化为真火,以此对法器进行持续不断的加温。这一过程之长,要远远超过聚灵。 而且,入火完毕之后马上就要继续下一步合yào,中间不能有一丝耽搁,从合yào到孕丹、从孕丹到出丹,同样如此。 也就是说,炼丹一旦进行到了入火这一步,炼丹者必须以自己的真元灵力不间断地完成入火、合yào、孕丹,直至到炼丹的最后一步,出丹。 在这些过程中,还要分神控制真火的火候。 可以这样说,当今修行界中,没有哪一个修炼者能够一次同时炼制八十一种灵丹,可以一次同时炼制三四种灵丹的修炼者,已经是个中翘楚。 如果辛同去向守候在浓雾外的修炼者说老子一次同时炼制了九九八十一种灵丹,保证下巴掉得满地都是……嗯,还有一种可能所有的修炼者都会认为这家伙在吹牛,或者是痴人说梦。 总之一句话,没有人会相信辛同所言。 当然,辛同不会去和别人说他一次炼了八十一种灵丹,这样会让他大敲竹杠的事情暴露无遗。 他也不会在乎别人是否相信,自己得到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神器焚天煮海炉。不可能地事情变成了可能。 只要一想起那些修行界顶尖儿的高人确定了焚天煮海炉是神器之后的表情,辛同的心情就会特别好,再想想从聚灵后这一个多月里自己是如何的轻松惬意,他的心情已经不能只用一个好字来形容了很好,非常好,好到bào地好!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辛同根本没有去管炼丹地事情。他所做的只是躲在天殛怒雷刀地金光内,悠哉游哉地在浓雾里东逛西逛。顺便研究一下封灵化石法阵的奥秘。 焚天煮海炉的炉灵寄身于辛同身内,只要辛同本身的真元没有枯竭,烧死你的灵力就会源源不断。而辛同身怀三婴,可以通过天殛怒雷刀伸出浓雾的金光所围成的空间吸取天地间地灵力转化为自身真元,自然不会有真元枯竭之虞。 同样,寄身于辛同体内的刀灵霸绝,只要辛同本身的真元没有枯竭。天殛怒雷刀所发出的金光就不会中断。这一切,是一个良xìng循环。 通过这些天对于浓雾的探索,再加上大化大衍录内对于化石封灵阵法的破解之法,两相印证,辛同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可以一举散去令整个修行界束手无策的浓雾。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到破阵地时机。 一方面化石还原丹还没有炼成,少不得这浓雾。另一方面。辛同自己也没能拿定主意,是先破阵还是先救治那些化为石像的修炼者。 如果先破阵,万一这浓雾是上古金仙洞府唯一的屏障,自己一旦进入仙府,天知道会遇到些甚么,更说不定甚么时候才能从仙府中出来。若是超过一年,自己岂不是害死了七八千位修炼者? 如果先将化为石像的修炼者复原,可以肯定,不论是这些修炼者还是其所在的门派,都会对自己心情感激。但是,在上古金仙洞府的诱惑之下,这些修炼者以及他们所在地门派,会因为这份感激而放手吗? 没错,辛大白早就在打上古金仙洞府的主意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钻入牛角尖的辛同一直被这个问题所困扰。直到每天都要出现一次的仙迹又一次出现。 “造化别府。有缘者入”八个古字一如既往,七彩光芒jiāo相辉映。看上去既神秘又绚丽。辛同怔怔地看着那八个字,忽然之间脑子就莫名其妙地开了窍。 “老子是猪油蒙了心还是脑子进了水?居然会一厢情愿地认为……nǎinǎi地,上古仙人的洞府,怎么可能只有化石封灵这一种阵法守护?”辛同哑然失笑,“万一,万一,nǎinǎi地,哪来那么多万一!” 既然醒悟过来,辛同决定,待炼够了化石还原丹,立马破阵。至于谁能进入仙府,就要看谁是那个有缘者了。 又过了四五天,阵阵奇香从焚天煮海炉所化的丹鼎内散发出来。辛同知道,要成丹了。 果然,不久之后炉灵向辛同传来神念,“吾主请做收丹好备,已有六种灵丹即将成丹。” 辛同大喜,立刻移到焚天煮海炉旁,天殛怒雷刀发出的金光炉鼎围住,一颗葡萄大小的灵丹便喷了出来。 灵丹初成之际,切切不可用手触摸。辛同虽然是头一次炼丹,却也知道这一禁忌,早就准备好了数百个玉瓶。 这一天,共有十二种灵丹炼成。接下来的十多天里,每天都有灵丹出炉,有时候三五种,有时候七八种,最多的一天,竟然出了二十九种灵丹! 每一次收丹,都把辛同欢喜得手舞足蹈。 第十六天,最后一种灵丹出炉。 辛同第一次炼丹,一次同时炼制灵丹八十一种,尽皆成丹,无一失败。 “好样地,小烧!”辛同狠狠地表扬了炉灵烧死你一番。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炉灵烧死你,根本不可能取得如此骄人地成绩。 这一次成丹六千六百六十九颗,化石还原丹占了一大半,约有四千五百余颗。 道佛及魔妖两脉提供地yào物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配置化石还原丹的yào物已经用尽,辛同有些得意地叹了口气,“看来,这竹杠想不敲都不行啊。” 收起焚天煮海炉和天殛怒雷刀,辛同心念动处,周身黑焰喷发,形成一个足足笼罩了方圆两百余丈地巨大护罩。这次炼丹他虽然出力不多,但仅是聚灵一项就让他受益匪浅,修为有了明显的提升换做以前,他倾尽全力也只能让黑焰笼罩方圆一百五十丈左右的空间。 “炼丹竟然对修为的提升有如此巨大的帮助!老子以后一定弄个一般的炼丹法器来,好好地炼上一炼。” 到了浓雾的边缘,辛同收回了大部分护身黑焰,仅余薄薄一层,然后满脸疲惫地走了出去。 见到辛同出现,勿用、哈默、秦灵云、小草、月关、澄闻、宁致远等数十人一同迎了上来。 “道友如何?”月关甚是急切地问道:“那化石还原丹,成了吗?” 秦灵云抢上前去扶住辛同,怒道:“月关zhēn rén,你太过份了!无歧累成这样,你竟然毫不关心,开口就问丹成没成!你怎么好意思问得出口的?” 被一个小辈当着这么多同道训斥,月关的尴尬恼怒可想而知,恨不得将秦灵云一脚踢到浓雾中去。 恰在此时,澄闻大师躬身向辛同施了一礼,“不论化石还原丹炼成与否,辛道友为了近万道友而甘愿置身险境,仅仅凭此一点,已令人敬服钦佩不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月关瞪了澄闻一眼,暗骂道:“这老秃瓢,专会说好话,老……本zhēn rén不相信,你这老秃就一点也不关心化石还原丹是否炼成?” 秦灵云的维护让辛同高兴至极,险些为此露出马脚,向秦灵云飞过去一个“云儿你真好”的眼神,虚弱地对满脸尴尬之意的月关道:“是啊月关zhēn rén,你还真好意思问得出口啊……呵呵呵,只是开个玩笑,zhēn rén不要往心里去。在浓雾里一待两三个月,真是闷煞人也。嗯,丹成了,一共成丹三千七百二十粒……不过,炼丹的yào物已经没有了……”说着取出二十个玉瓶,给了月关及宁致远一人十瓶。 “以盛丹的玉瓶为准,一瓶无根水浸泡一颗化石还原丹,待灵丹化开后,涂抹在石像的百会、膻口、丹田、印堂、涌泉五处大穴……切记,一颗化石还原丹只能浸泡一瓶无根水,只能用在一位化为石像的道友身上……”辛同的脸色甚为严肃,“否则,无效!诸位前辈去试试,如果此丹有效,就尽快准备再次炼丹的yào物吧,少耽搁一天,诸多道友的修为就会少减退一些。” “辛道友……”月关看了辛同片刻,嘴巴开合了数次,突然弯腰施了一礼,“谢了!”驾起法宝,疾飞而去。 宁致远向辛同一抱拳,目光中的感激之意瞎子都能感觉得出来,但他却甚么话也没说,只是用力地点了下头,起身飞走。 其他的修炼者向辛同表示了感谢之后,纷纷离去。毕竟,他们的门下能否还原为人,就在此一举了。 顷刻之间,只剩下了勿用、哈默、秦灵云、小草以及辛同五人。 对于辛同疲惫不堪的样子,勿用和哈默都没有丝毫的怀疑,原因很简单即使以他们两人之能,也不敢保证能在那恐怖的浓雾里待上两三个月。 哈默左一眼右一眼不停地打量辛同,甚至围着辛同转了好几圈。 辛同看着哈默两只眼睛灼灼发光的样子,不知为何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大师,你要做啥?” 第八章知缘(下) 哈默一边转圈一边点头,“不做啥,看看,只是看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嘿嘿嘿……哈哈哈……走也走也,去看石像变人喽……勿用老兄,你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7 章 不去瞧瞧?” 勿用的目光在剩下的一男二女身上打了个转,哈哈笑道:“同去同去……”驾云而起,与哈默一同离去。 辛同看了看面红耳赤的秦灵云和依旧淡然如菊的小草,嘿嘿一笑,问道:“云儿,你想不想恢复本来面貌?”召出焚天煮海炉,拉着秦灵云和小草跳了进去。 “以前不想,觉得这个样子没有甚么……不过……”秦灵云低头瞄了辛同一眼,“现在却觉得,也许恢复本来面貌更好……只是,当初跟随师父开始修炼的时候,为了坚定向道之心,完成太祖遗愿,所以请我师父对我施加了终极幻形术,除非我凝成元婴,不然终我一生也……” “如果化龙丹真的能够如《玄阳外丹真解》上所说那般,可以提升两到三阶的修为,云儿,你也许会成为你们一族第一个凝成元婴的人……”据尽管已经身处赤曜天火的保护之中,辛同说话的声音仍然极小,生怕被外人听去,“我这一次炼出了两颗化龙丹,云儿,你和小草敢不敢试上一试?” 没等秦灵云回答,小草双目一亮,极为难道地流露出了一丝热切之意,毫不犹豫地接口道:“公子,我愿一试!” 秦灵云立即点头。“我也敢试!” “好!服下化友丹后需要入定修炼三九二十七天,走,咱们找个地方,我给你你护法。” 驾云带着二女到了上次辛同入定之处,辛同刚刚设下法阵,两三千个修炼者同时发出的呼吸声遥遥传来。 辛同脸上露出一丝真诚地微笑,喃喃地道:“看来。那化石还原丹生效了……哈哈,救人一命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二十七天后,秦灵云头顶三千青丝宛若谪尘的仙子一般出定,不由分说地狠狠地一口亲在辛同的脸上。 某只童子鸡一下子就幸福得傻了。 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又是一双温润的唇亲在脸上,却是小草。 两个半月后,辛同再次从浓雾中走出。又过了六七天,所有化为石像的修炼者尽皆恢复了人身。虽然每个修炼者的道行都减退了一些,但能够再世为人,已经是不幸中地万幸了。 对着数千名前来感谢救命之恩的修炼者,辛同宣布了一个让他们再次当场石化地消息。 “在化石封灵之雾中待了小半年,在下很幸运地找到了破除这个法阵的方法!” 一柱香后,寂静的雪域突然变成了喧闹的海洋。 这一消息,比之辛同能够炼制化石还原丹还要惊人! 聚集当今修行界近半力量都奈何不得的奇雾法阵,眼前这个踏入修行界没有几年的小伙子却说。他找到了破除法阵的办法!而这个小伙子,偏偏有大恩于当他们!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喧闹之声方渐渐息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刚刚再次寂静下来,一声佛号突然响起,澄闻大师排众而出。来到辛同身前,道:“佛门一脉此次前来大雪山,本就是应道脉地诸位道友之约,以期能为助力。只是没有料到前辈仙人之神通威能如斯广大,非但没能帮上忙,反而使得一千三百余名弟子化成了石像,若非辛道友施之援手……贫僧已与佛门诸位师兄弟商定,稍后便返回宗门……” 澄闻大师说着取出一尊不停地散发着祥和光芒的佛像,道:“这尊紫金佛像乃是佛门九宗的共尊信物,凭此佛像。佛门将尽全力帮助道友办三件事情……还请道友收下。” 辛同完全没有想到澄闻大师会来上这么一手。他自己认为。道佛魔妖四脉被他敲了那么大一记竹杠,足以抵消他救人的恩情了其他的不说。单只是秦灵云以及小草的一吻,已让这只童子鸡觉得赚得够多了,这尊紫金佛,当然不能收下。 辛同坚决不收,澄闻大师却一定要给。两人正自僵持不下,又有一人排众而出,来到辛同面前。 “辛道友施恩不图报,如此高见亮节天下俱知,正因此如此,依本山人之见,这尊金佛辛道友还是收下为好。” 辛同认得此人是与炽天妖君同为妖族三大妖王之一的飘渺妖君萧小昭,听他如此说法,不由向他看去,眼中露出询问之意。 萧小昭笑道:“澄闻大师将这代表着佛门九宗的信物送与道友,乃是出于感恩之心。而道友之所以不收,则是施恩不图报。不过,道友收下这尊佛像,就是施恩图报了吗?很简单,只要道友不动用佛像请求佛门帮助,不就成了吗?” 辛同一怔,随即笑道:“前辈之言甚是!既然如此,在下就收下了,多谢大师。” 萧小昭看着辛同收起佛像,笑眯眯地将右拳伸到了辛同面前,“道友既然收下了澄闻大师地佛像,那便也收下山人的这件小物什吧。”五指张开,露出手心中一块黑黝黝约有鸡蛋大小的石头。 辛同摇头苦笑,也不多说,拈起那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石头,郑重收起。 “虽然知道道友不图回报,但有些话山人还是要说……以后道友或是道友指定的人,只要拿着这块魔石,妖族上下定然戮力为道友办六件事情!好了……”萧小昭哈哈一笑,道:“该送的东西也送了。该说地话也说了,山人这就带着儿郎们回府了……辛道友,如若有缘,他日……” “且慢!”辛同急忙接口,“萧前辈,澄闻大师,以及在场的诸位道友。可否听在下一言?好,那在下就说了……” “在下知道。因为在下侥幸炼出了化石还原丹,解了一些道友的一时之难,诸位道友因此要以涌泉报点滴,意yù退出探查金仙洞府一事……”辛同双手抱拳,神情庄重地向众多修炼者深施了一礼,肃然道:“在下在此感谢诸位前辈道友的隆情厚爱……谢谢了!” “在下这些天一直在想仙迹所显示的那八个字,‘造化别府。有缘者入’,想来以前辈仙人的大神通大威能,定有测试有缘者的仙法,而这个有缘者,有可能是在下,更有可能是诸位前辈道友中地任何一位……如果大家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因为在下而错过了仙缘?”辛同笑道:“如此重大的罪责,在下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背负地!所以。且等在下散去化石奇雾,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地仙迹显示,那时候诸位前辈道友再决定去留如何?” “辛道友所言极是!”辛同话音刚落,月关便接口道:“辛道友所言极是,澄闻大师,飘渺道友。若是你们仍然坚持离去,便是陷辛道友于不仁不义之地了。” 辛同嘴上附和,心中暗道:“甚么叫陷老子于不仁不义之地了?这老牛鼻子,自己想留下来,却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留下了妖、佛两脉,辛同稍作准备便进入了浓雾。 这小半年来,他已将化石封灵阵法研究得极为透彻,但他进入浓雾后却没有立刻破阵,而是在天殛怒雷刀金光地防护下修炼了六七天,然后睁开额头的第三只眼睛。找到阵眼所在。取出了处于层层幻境保护下地可以生生不息地衍生让人化为石像的浓雾的法宝。 辛同摸了摸阖上地立目,自语道:“这只眼睛。生得妙啊。”他知道,如果没有这只可以看破一切虚幻的神目,即使他知道化石封灵阵的破法,也不一定能够找到阵眼所在的位置,即使找到了阵眼,也不一定能够看破那叠加了三十几层的幻境。 接下来的半个月,辛同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件真正的仙器融为己用,然后用这件仙器将笼罩了百里方圆地浓雾收了起来。 眼见浓雾越来越是稀薄,数千名修炼者发出一阵阵的欢呼。 尽管修行讲究心志凝定,不为外物喜悲,但看着折磨了自己许久的浓雾就这样逐渐消失,很少有人能够将这声欢呼忍住。那些曾经身化石像的修炼者呼喝得尤其厉害。 浓雾刚刚收尽,放置产生浓雾的法宝之处,一个长约尺五,宽约七寸,厚约两寸的长方形晶莹玉台从虚空中冒了出来。 这块玉台摇摇晃晃地绕着辛同转了一圈,竟发出一连串叽叽咯咯地声音,然后又摇摇摆摆地飞上了高空。那声音极为滑稽,如同一个人掩着嘴巴捏着喉咙怪笑一般。 一道七彩光华从玉台的一端飞快地滑到了另一端,然后发出“叮”地一声脆响,余音袅袅,极是动听。 奇音未消,那块玉台便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变大,没用到两息的工夫就变成了一个长有十五余丈、宽近七丈四五、厚约二丈的庞然大物。 玉台面向辛同的这一面,三个大字慢慢地凸现。此时辛同已经认得这种不知是多少万年前的古字知缘台。 忽然间又是“叮”地一声脆响,四根玉柱从玉台朝着天空那一面的正中钻出。高有四五丈的玉柱之上,顶着一个比玉台小了将近十倍的玉板。 辛同看着七彩光华流转,仙气四溢地知缘台,略一思索便得出了一个让所有修炼者认同地结论:这个知缘台,肯定是用来测试谁是有缘者的法器。 因为辛同破去了化石封灵法阵,引出知缘台,更救了数千名修炼者地xìng命,所以修炼者们请辛同最先登台。 辛同想了想,摇头拒绝了这么早就知道了自己是不是有缘者。实在太没意思了。 “早登台也好,晚登台也罢,是有缘者,便是有缘者,不是有缘者,便不是有缘者。”辛同微笑着道:“所以,咱们不要在这件事情上争论了。在下心意已定,最后一个登台。” 月关等人还待劝说。一个甚是憨直的声音道:“你们这些人,推来推去地麻不麻烦?既然没人愿意先上,那俺麻花先去!”话音未落,两道黑影从人群中飞起,几乎同时落在了知缘台的小台之上。 辛同举目看去,看到那两人之后,不由得一笑。 左边那人身高过丈。面如锅底,不是别人,正是孙大墨。在孙大墨身侧的那位却身形极矮,高不及四尺,连孙大墨的腰都没有到。 一高一矮的两个人一个低头一个仰头,大眼瞪小眼。 “你下去!”突然之间,两个人同时吼了起来。 “俺不下去!你下去!”片刻的停顿之后,两个人又一次同时大吼。 “黑塔。你下来,让麻花道友先测。”辛同见两人火气越来越大,大有大打出手之意,急忙喝止孙大墨。 “诶,小师叔。”孙大墨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气鼓鼓地看着矮胖如圆球的麻花。道:“看你长得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地德行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有缘者。” 孙大墨甫一离开,知缘台上的四根玉柱竟变得犹如软藤一般,疾速旋转着沉了下去。麻花大喜,“黑大个,谁说俺不是有缘者?你瞧瞧,这小台子动了!哈哈……啊!” 那被四根支撑地小台刚刚与大台平齐,却又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反向旋转着弹了起来!在长长的惊叫声中,麻花旋转着飞了出去。 一个瓮声瓮气却充满了幸灾乐祸之意的声音从知缘台中传出,“很不幸。你小子不是有缘者!哇哈哈哈……” 看着仍在空中转圈的麻花。听着这幸灾乐祸的古怪笑声,不知为何。辛同的心中竟然极为奇异泛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因为第一个登台地麻花被捉弄的甚是狼狈,好半天都没有修炼者敢在次上前。最后还是孙大墨勇猛,飞上了知缘台。 孙大墨有些紧张地站在小台上约有五息左右,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再次从知缘台中传出,“祝贺你,幸运的家伙,你是有缘者!”随着这个声音响起,一个闪着金光的洞口出现在孙大墨的身后,将他吸了进去。 这一幕让绝大多数的修炼者欣喜若狂,在各种各样的欢呼声中,数百个身影同时飞向知缘台。 “诸位道友不要争挤,小心损坏了知源台!”月关见状赶紧高声疾呼,“损坏了知源台,有缘者也进不了仙府!” 那数百个修炼者闻言大惊,急忙各运真元,将身形硬生生地定在空中,片刻后在一片尴尬地咳嗽声中,众人又纷纷退了回来。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伴随着“很不幸,你小子不是有缘者!哇哈哈哈……”三十余位四脉修炼者变成了空中旋转飞人,之后,一位妖族的修炼者幸运地成了有缘者。 就这样连续测了十多天,除了辛同之外,所有的修炼者都登了一遍知缘台。道佛妖魔四脉近万名修炼者中,只有十七位有缘者,平均将近六百名修炼者中才有一位有缘者。 辛同的朋友之中,秦灵云、小草、高大全在孙大墨之后,相继进入了仙府。 说来奇怪,十七位有缘者中,与勿用、哈默道行相近的修炼者,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入选,就连最近赶回来地烟雨江南和鲁那托也是如此。更为奇怪的是,另外的十三位有缘者,都曾经化为石像。 这一日,天将落幕,辛同终于登上了知缘台。 下集简介:辛同是否能够进入仙府?大胜关城外那个神秘的老道,为甚么要摄取东汉德与乌勒族战死将士的魂魄?太古巫神的五大神器汇聚,会给修行界带来甚么样的变化? 第一章仙府(上) 飞到七彩光华流转的知缘台上时,辛同多少有些紧张。 因为在乎,所以紧张。 眼看着十七位修炼者进入了仙府,不知将获得甚么样的仙缘,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不羡慕,也不可能不在乎。 “是老子的,棒打不散!不是老子的,跪求不来!”此念一生,辛同的心境立时平静了许多,长出了一口气,轻轻地落在知缘台的小台之上。 和先前一样,辛同站定不到五息的工夫,那个小台便疾速地旋转着下沉。 脚下刚刚一动,辛同就知道自己不是有缘者了,心头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失落的感觉。 那个瓮声瓮气充满了幸灾乐祸之意的声音又一次从知缘台中传出,“很不幸,你小子不是有缘者!哇哈哈哈……” 在辛同之前,九千余名修炼者不论道行高低,没有一个能够逃拖被甩飞的下场。辛同一直对此深为奇怪那些家伙为甚么不在感觉不对的时候自己跃开呢?难道被甩飞的感觉很爽吗? 轮到他自己处于小台上的时候,他明白了不是那些修炼者自己不想跳开,而是他们根本就跳不开! 一股强大得难以想像的吸力从小台上生出,牢牢地将他的双脚吸住!再加上小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8 章 旋转速度快得匪夷所思,辛同的真元刚刚运行到脚底,已经被甩得飞了出去。 “这位上古金仙。也太过促狭了一些吗?”辛同身不由己,陀螺一般向着高空猛飞,哭笑不得。 见到辛同也被甩出,几乎是所有的修炼者都发出了一声叹息,有地如释重负,有的深以为憾。 高飞了六七十丈,辛同才勉强卸掉那投巨大的旋转力道。但已经被转得头晕眼花,晃晃dàngdàng地下坠了十五六丈才稳住身形。 “不是有缘者就不是有缘者吧……嘿嘿。老子这一次的收获之大,比那些进入仙府的家伙也不一定差上多少。”辛同悬浮虚空,看着逐渐隐去的知缘台,摸着下巴自己开导自己,“再说了,云儿、小草、黑塔还有大全都进入了仙府,加上这个。老子的收获就更加地大了!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哇……哈哈……咦!那鬼台子又搞甚么名堂?” 原来已经变得将近透明的知缘台,不知为何竟然再次清晰起来,辛同只是眨了几次眼睛,知缘台就恢复了不久前地样子。 就在空中的辛同和地上的修炼者们全都为之惊诧之际,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突然响起,“最后登台的那小子,方才出了差错。你再来测一次。” “这鬼台子是件真正的仙器!”这是辛同听到知缘台说话后的第一个反应,然后才注意到知缘台让他再测上一次。 按哈默大师地说法,法器内的器灵具有自主意识,这样的法器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仙器或是真正的神器。二者的名称之所以不同,来源于一种为仙人炼制,一种为太古巫神炼制。 至于真正的仙器威力大还是真正的神器威力大。则要看炼制者地道行修为,不能一概而论。 天殛怒雷刀的器灵霸绝,焚天煮海炉的器灵烧死你,都具有自主意识,而且也确实为太古巫神所炼制,绝对是如假包换的真正的神器。 但是,不论是天殛怒雷刀还是焚天煮海炉,都不能像人似的说话,难道,炼制知缘台地这位仙人。一身道行比太古巫神还要高明不成? 辛同疑惑之下。发出神念对知缘台进行探测。让他想不到的是,神念刚一靠近。就被一股笼罩在知缘台四周的玄异灵力挡了回来。 “小子,说你呢!想啥呢你?”知缘台又说话了,“让你小子过来再测一次没听到吗?快点,过一会儿时限一到,你想测也测不到了!” 辛同越发认定知缘台是真正的仙器。 “不过,这件真正的仙器,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大的用处啊……”怀着这样的疑问,辛同再次站到了知缘台上。 七彩光芒闪过,知缘台连带着辛同在数千修炼者的眼前蓦然消失。 辛同大喜,“哈哈,老子原来也是有缘……”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知缘台已带着他出现在一间秘室之中。 这间屋子大约一丈见方,身高八尺有余的辛同身处其中,顿生手足难伸之感。 一颗海碗大小的明珠镶嵌在秘室地顶棚正中,柔和地光芒映得斗室内纤毫毕现。 辛同环目四顾,越看越是惊讶这间秘室之内,除了那颗夜明珠与已经缩小的知缘台外,竟然再无他物。 “好不容易进得上古仙府,老子地仙缘却只有那颗夜明珠吗?”辛同愣了,目光掠过知缘台,“嗯,看起来还有那件没甚么用处的破台子……” 辛大白越想越亏,越想越不甘心,在斗室中转来转去,四面墙壁以及地面、屋顶都被他仔仔细细地摸了个遍,结果却一无所获。 悻悻地发了阵牢骚,辛大白来到悬浮的知缘台前,想研究一下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毫无用处。 手刚放到知缘台上,七彩光芒闪动,一个极为沧桑而严肃的声音突然响起,“北斗倒悬,大劫将至!” 从知缘台中发出的声音让辛同一怔。这句话虽然没头没脑,但其中的意思他却明白北斗七星倒过来的时候,就有极大的劫难来临。只是,这座上古仙府不知建于甚么年月,从建成到如今的漫长岁月之中,北斗七星是否已经倒悬过了? 念头未止,光芒骤然大盛,无数道细小的的金色丝线从七彩光华中shè出,顷刻间形成了一面三尺见方的光镜。 光镜刚成,一个仙风道骨的白发老者便在其中现出身影。 这老者面容清奇,长有三寸的长眉下,一双眼睛深邃得似乎可以看穿过去未来。 “贫道虽有所感,却因飞升在即而不能彻知,实为憾事。”长眉老者的声音与先前从知缘台内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贫道只能尽己之力,以期能够缓解这场可令九州为之涂炭的大劫。” “从贫道偶然所感得知,估计这场大劫将于三万三千年或是四万年后降临……” 这句话一出,辛同立时瞪大了眼睛三万三千年或是四万年后……这误差也太大了一点儿吧?整整差了七千年啊…… 这么一走神,长眉老者接下来的几句话就没有听清楚,辛同急忙收摄心神,认真听讲。 “贫道的这座洞府会在大劫来临之前现世,也就是说,贫道的洞府现于世间之日,就是大劫将至之时……” 辛同心道:“这个将至,有可能一将就是七千年甚至更久……” 光镜中的长眉老者似乎知道辛同心中所想,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当然,由于贫道受飞升影响,推断有误在所难免,但是!”老者的神情变得严肃至极,甚至可以说是声色俱厉,“见到贫道镜像示警的有缘者,切切不可因此而怠慢大意,否则,尔之罪孽,纵千秋万载,亦不能消除!” “贫道共留下法器二十七件,威力尽皆极为强劲。其中的一十七件为知缘台所选定的有缘者所有,余下的十件,则归被知缘台带到此间秘室的有缘者所得……只有能够破解化石封灵法阵的道友,才能被知缘台带到此间。” “别人一人一件,老子一人十件,哈哈哈,赚大了!”辛同大喜,“老子就说吗,凭老子这么好的人品,怎么可能只得到一颗夜明珠和一个没甚么用的破台子?” 耳听那长眉老者又道:“望道友能以大局为重,以天下苍生为重,将十件法器妥善分配,以期能在大劫来临之际发挥出最大的助力。” 辛大白的一张脸登时变成了苦瓜,“nǎinǎi地,这老头说话大喘气,有话不一口气说完,害得老子空欢喜一场……” “贫道飞升上界,这座洞府便再无用处,就送与道友吧……飞升在即,时间紧迫,贫道不多说了,这就将融炼本洞府枢纽法器知缘台的法诀说出,请道友谨记。” 将法诀说了一遍之后,光镜里那双似乎可以洞澈天地的眼睛紧盯着辛同,肃然道:“这场大劫所带来的杀戮能减小到甚么程度,就看道友的了。”话音将落,三尺见方的光镜片片碎裂,化为万千光点,消失在七彩光华之中。 “这样就完了?”辛同愕然,“俺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啊……” 辛同确实还有很多事情不清楚,其中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这位长眉老者的是甚么时代的修炼者? 就算这位老者在飞升前所感是正确的,若干年后将有大劫降临世间,只是,这大劫甚么时候来?他的预测可是有着七千年的误差…… “如果这大劫七千年或是五六千年以后才来,天知道老子那时候人在哪里……”辛同嘟囔了两句,运转真元,割破手指,滴了三滴鲜血,开始融炼这座仙府的枢纽法器。 十数个时辰后,知缘台姓了辛。 第一章仙府(下) 融炼成功的一刹那,无数的文字、图形从知缘台中传入辛同识海。辛同闭目良久,睁开双眼时哈哈大笑,“从现在起,这造化别府也姓辛了!哈哈哈,真是爽啊!” 心念动处,密室四面墙壁的颜色立时开始由深变浅,几息之后,原本黑沉沉的四壁已经完全透明,恍若不存在一般。 辛同直到此刻才发现,这间密室竟然是悬浮在虚空之中。 放眼望去,但见详云缭绕,瑞气氲氤,一座座满目苍翠的青山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边际;无数条河流自山间奔腾而出,汇聚成烟波浩淼的巨大湖泊…… 上古金仙玄异zhēn rén的造化别府,竟然自成一个世界! 辛同心下赞叹不已,收回远眺的目光,欣赏近处的景致。 透明的密室正在巨湖的上方,辛同极为仔细地看了半晌,确定身下宽阔至极的水域不是幻境,而是真真正正的湖泊,不由得对玄异zhēn rén越发佩服。 湖泊之滨,奇花异木掩映间,一座高有近百丈、宽约数十丈的大殿傲然耸立,散发着万道七彩霞光,说不出的雄伟神秘。 辛大白看得口水几乎都流了出来从此以后,这座人间少见的仙府,真的就是老子的了!老子……老子终于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了!而且,还是个仙窝! 自从在哈默大师的万坑谷见到父母双亲后,辛同就极为迫切地希望能够有一处如同万坑谷一般地所在。以便放心地让二老安休养天年。眼前这座已经为他所有的上古金仙洞府比之万坑谷,无论哪个方面都要更胜一筹,他怎能不喜? 良久之后辛同的心情才平静下来,猛然间想起在他之前进入造化别府的秦灵云、孙大墨等人。 正如辛同所判断的那样,知缘台确实是一件真正的仙器,而且还是造化别府的原主人长眉老者一生中最为得意地一件法器知缘台的器灵竟然是长眉老者以其自己地一部分元神所炼,仅凭此一点。便可略知端倪了。 融炼了知缘台,辛同与器灵已是神意相通。他这边神念一动,刚将神念传出,器灵那边已经有了反应,辛同身前那面变得透明的墙壁瞬息之间化为光镜,十数个画面几乎同时显现其上。 十七团或大或小、时浓时淡、色彩各异的光芒在光镜中争相辉映。 尽管因为阻碍重重,看不到光团内的情况,但辛同知道。那十七团光芒之内,必然是秦灵云、孙大墨等先他之前进入造化别府的十七个修炼者。 “将我送到那些光团的附近。”辛同估计秦灵云等人正在融炼从仙府中得到的法器,想了想放心不下,向知缘台地器灵传去了神念。 一阵神秘的涟漪dàng起,辛同的身影凭空消失,瞬息之后,出现在十余里外那座大殿的门前。辛同上前一步,正待默念咒语。门已悄然开了。 从外面看来,这座大殿占地并没有多大,但殿内却极为宽阔,竟似有方圆数万里之广。仅凭这一手高明之极的道法,就让人不得不对造化别府的原主人佩服万分。 辛同暗自赞叹,飞身立于虚空。睁开了额头的第三只眼睛,目光扫向间隔数百里、悬浮于大殿之中的十七个光团。 强烈地光芒并不能阻碍辛同第三只眼睛的透视,很快,他就把十七个光团的内部看了个遍。 十七个修炼者中,有半数到了融炼法器的紧要关头。其中,就有秦灵云。 眼见秦灵云脸色惨白如纸,全身汗如雨下,辛同焦急万分,却不敢轻举妄动此刻的秦灵云,绝对惊扰不得。 不要说强行破开长眉老者玄异zhēn rén所设下的禁制法阵。即使只是神念地干扰。都会导致融炼失败,进而使融炼法器的修炼者走火入魔。轻者一身道行尽毁,重者神魂俱灭,自此从天地间彻底消失。 而且,对于拥有自主意识的器灵来说,如果融炼它的修炼者得到外力之助,它是不会真正臣服的,这也意味着融炼的彻底失败。 有这些顾虑,辛同自然不敢妄动,但他还是打定主意,宁肯融炼失败,也绝不能让秦灵云陷入生命危险当中。 得知缘台器灵之助,他可以在瞬间解开玄异zhēn rén所设下的禁制,因而才有这等把握。 胆战心惊地过了十多个时辰,秦灵云一直没有崩溃的迹象,反而化险为夷,顺利地度过难关,进入融炼的坦途。 三天后,防护法阵悄然开启,秦灵云融炼成功,神采奕奕地站起身来,见到辛同,“啊”地轻呼了一声,两眼中惊喜无限,向着辛同嫣然一笑。 秦灵云元婴大成之日,哈默大师施加在她身上的幻形术便自行消去,胡须、喉节尽皆不见,显露出她地本来面目。 身为云空小和尚地时候,秦灵云容貌之美就不在烟雨江南、小草、鲁那托等人之下,恢复女子之身后,更是容光照人,美丽不可方物,刚才那嫣然一笑登时将辛大童子鸡笑得傻了。 没等他回过神来,秦灵云已带着一缕清香扑进了他的怀里,一双妙目眨也不眨地盯着辛同地双眼。 辛大童子鸡如醉如痴,良久后喃喃地道:“云儿,你真是太美了……”在秦灵云令人沉醉的目光吸引下,一张大脸越来越低,直向她的红唇压去。 秦灵云满面酡红,一双星眸中的光芒更是让人心弦颤动,眼见辛大童子鸡的一张大嘴越来越近。却没有丝毫闪避地意思。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辛大童子鸡刚刚触上秦灵云香唇的刹那,一阵极不合时宜煞尽风景的笑声忽然响起。 笑声刚起,秦灵云已经完全出于本能地用手一推辛同,身形瞬息间退出十数丈远。 “你nǎinǎi地,你在鬼叫啥?”辛大童子鸡暴怒大喝。笑声一起,他就知道坏了,果然。秦灵云惊慌失措地应声退了开去。 “小师叔,俺成了元婴了啊!”那人的大嗓门里除了喜悦再无其他。“而且,还成功地融炼了一件仙器!小师叔,你不替俺感到开心吗?” 辛同看着欢喜若狂的孙大墨,有气无力地垂下右手,颓然道:“开心,开心,老子开心得想骂人了都……” 在孙大墨之后也就是第三个将仙器融炼成功的修炼者是魔教中人。 辛同在第一时间内便知道他出了防护法阵。立刻赶到,寒喧几句后便召出知缘台,准备将其送离仙府。造化别府现在归他所用,自然不想让别人对仙府有过多的了解。 那人看到辛同不捏诀不念咒,在和他说话地同时就召出了知缘台,顿时一惊,眼见知缘台由小变大,一如当日出现那般。不由得越发惊诧,“辛恩公可是已经融炼了知缘台?”此人曾被封灵化石之雾中化为石像,全仗辛同才得以生还,是以称呼辛同为恩公。 辛同点头。 那人脸上的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9 章 惊之意立即变成了严肃,整衣正冠,双膝一曲。向辛同跪拜下去,“魔教炼魂宗田四有,在此立下噬魂之誓,此后恩公但有所遣,田四有莫敢不从。若违此誓,神魂俱灭!” 知缘台被辛同融炼后,器灵与天殛怒雷刀刀灵霸绝、焚天煮海炉炉灵烧死你一样,存身于辛同体内。在造化别府内,辛同只要神念一动,就可以控制整座仙府。更别说只是送一个人出府这等简单地事情了。 他之所以在田四有面前召出知缘台。起因是孙大墨向他说的一件事。 孙大墨得到与其有缘的仙器准备融炼之际,无数光点从仙器中逸出。眨眼间就形成了一面光镜,一个眉长过颊的老者要求他发下重誓: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造化别府的新主人有何命令差遣,必须无条件执行。 在一件真正的仙器的诱惑下,孙黑塔毫不犹豫地发下了重誓,然后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造化别府地主人是谁。 光镜中的长眉老者似乎知道孙大墨心中所想,道:“炼化知缘台者,既为造化别府新主。” 孙大墨向辛同说起此事的时候,这家伙正在回想当日秦灵云朱唇一触的美妙滋味,是以没有放在心上,但当他见到田四有后,这件事情却突然浮上心头,这才有了当着马四有的面召出知缘台的举动。 “日后若有需要帮助之处,定然少不得马道友的大力。”辛同微笑着搀起马四有,询问之下,得知马四有也在融炼仙器之前被一个镜像中的长眉老者要求立下了重誓。 “是不是所有进入仙府地修炼者都被玄异zhēn rén的镜像要求发了同样的重誓呢?”马四有的表现让辛同情不自禁地冒起了这样的念头。 将马四有送出造化别府,辛同见其他的修炼者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融炼成功地迹象,便前往秦灵云修炼之所,想要求证一下心中的猜想。 “确实有一个长眉老者要我立誓,但我却没有依言发誓,因为担心被造化仙府的新主人要求去做一些违背心愿的事情,所以很是犹豫,正准备放弃这次仙缘的时候,那长眉老者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炼化知缘台者,既为造化别府新主’,然后他就化做青烟消失了。”秦灵云说着有些羞涩地看了辛同一眼,低下头轻声道:“当时我不知道这个造化别府的新主人就是你……” 秦灵云这句话里隐藏的含义以及她那娇羞无限的样子让辛大童子鸡食指大动,恨不得就此将秦灵云一举拿下,只是想到秦灵云这几天正值修为越阶的紧要关头,动不得情yù,这才强行忍住了冲动。 前后印证孙大墨、马四有、秦灵云三人的话,辛同明白了玄异zhēn rén地布置。 毫无疑问,玄异zhēn rén对于自己在飞升之际地偶然所感深信无比,认为一定会有一场大劫降临世间,所以才会煞费苦心地做出种种安排。秦灵云三人所见到的镜像,就是其中之一了。 辛同仔细问过秦灵云三人,从玄异zhēn rén在镜像出现要求他们立誓到说出那句“炼化知缘台者,既为造化别府新主”,间隔了约有半刻左右。 辛同依此估计,即使见到镜像地人不发誓,也一样可以融炼仙器,秦灵云就是如此。因为那光镜中的长眉老者只是玄异zhēn rén在匆忙之中预先留下的一个镜像,并没有可以判断的能力。 玄异zhēn rén此举,可以说是高明极至,他看准了修炼者的心理脑中一道灵光闪过,辛同忽然间明白了为甚么有缘进入造化别府的修炼者道行都不是很高以这些修炼者的道行,没有几个能在一件真正仙器的诱惑下保持神志完全清明! 如此一来,他们很难看破那个镜像的秘密,多半要按照要求立下誓言。 “而他们一立誓,在玄异zhēn rén某种奇妙术法的影响下,他们所要融炼的仙器中的器灵就会生出感应,若是某一天他们违誓,将再也不能御使这件仙器。”知缘台的器灵向辛同传来了神念。 由玄异zhēn rén一部分元神生成的知缘台器灵,自然知道玄异zhēn rén的意图。辛同因此放心了许多,想了想又问道:“你是否知道,其余的十四个修炼者,哪些立了誓,哪些没立誓?” “不知道……”知缘台器灵传回的神念很是惭愧,“最初时因为刚被公子从长眠中唤醒,神志还不是很清明,只想着完成zhēn rén所命,没有考虑其他的事情,等想起应该监督这些修炼者是否立誓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融炼法器了……请公子责罚。” “这有啥可责罚的?”辛同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问而已,如果大劫真的来了,这帮家伙即使不立誓,估计也不敢袖手旁观……再说了,不是还有十件仙器嘛?这回再找到了有缘者,一定要眼看着让他立誓,不立誓咱就不给!走,咱们去看看那十件仙器……还不让老子看?nǎinǎi地,你这家伙脑子还真是不开窍,老子看上一眼,哪十件仙器就能给老子看坏了不成?在此之前,你已经三次违背了老子这新主人的意愿!老子最后问你一次,那十件仙器,你让不让老子看?” 第二章借器(上) 当得知还有十件无主仙器的那一刹那,辛同不可可抑制地动了心思当然,他不是想把十件仙器都据为己有,但是,如果不能在里面选上个一件两件三件四件,这厮肯定不会甘心。 融炼了知缘台后,辛某人第一时间就向器灵询问那十件仙器放在了何地。 器灵将存放地点告诉了辛同,却又说玄异zhēn rén有过吩咐,现在还不是那十件仙器出世的时机。 辛同心想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么一时一刻,再加上当时还处于得到仙府的震撼之中,便没有多问。 秦灵云和孙大墨融炼仙器成功后,曾在辛同的要求演练了一番。两件仙器的绝大威力以及诸般妙用,让辛大白再次向知缘台器灵问起了那十件无主仙器。 知缘台器灵以同样的理由又一次拒绝了他。 事隔十数天后,再一次被拒绝的辛大白怒火上冲,恶狠狠地质问知缘台器灵,“老子最后问你一次,那十件仙器,你让不让老子看?” 也许是因为辛同从未有过的凶恶态度,也许是因为其他的甚么原因,知缘台器灵这一次没有继续坚持,辛同刚刚问完,器灵便有些无奈地传回了神念,“好吧……” “nǎinǎi地,果然是鬼怕恶人!”辛大白不由得平生感慨,“看来,老子以后要做个恶人才成啊!” 知缘台器灵答应了辛同,便不再等他吩咐。径直将他传送到了存放那十件无主仙器的所在。 十件无主仙器天各一方,安静而寂寞地在巨大地空间中缓缓地飘浮着。 这十件仙器或为旗,或为剑,或为塔……形状各异,无一而同,但全都黯然无光,从外形上看不出一丝仙器的风范。 辛同已非昔日阿蒙。自然不会因此而有丝毫轻视之意,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件件地打量着这些让他垂涎已久的真正的仙器。 他的目光刚刚投注到第四件仙器上面,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来黯然无光,在虚空中缓慢飘地动的十件仙器忽然同时定在了那里,整个空间似乎因而变得越发地寂静。 陡然间,十件仙器同时发出了强烈地光芒,紧接着雄纠纠、气昂昂,一窝蜂似地向着辛同飞了过来。 辛同一惊。“这帮家伙发疯了吗?”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那十件仙器已经飞到了他的身边,围着他围个不休,十道不同地神念同时传了过来,“你是何人?” “带俺离开这个无聊到死的鬼地方吧!” “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收下俺吧!俺地威力大无匹!” “你是主人的传人吗?” “主人一切可好?” “你是到此挑选仙器的吗?” “你长得真是帅啊!” …… 十道神念内容虽然各不相同,但却同样的坚凝强大,对于元神的震撼力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这也就是辛同,换一个人。极有可能在这十道突如其来却又强猛得令人发指地神念侵袭下受到某种程度的损害。 “诸位先不要急,且听本宗慢慢道来。”对于这些拥有自主意识的仙器器灵,辛同不敢怠慢,传回的神念甚为谦和,“玄异仙长已于若干年前飞升仙界,本宗幸甚。得到了造化仙府的传承,今日前来此处,一方面是与诸位见个礼,另一方面,也是想试试,诸位之中哪位与本宗有缘。” “得知主人飞升上界,真是让人不能自主地高兴啊!” “你小子高兴个屁!一想到再也不能见到主人的仙颜,俺就忍不住地心如刀绞、忍不住地泪流满面……你这家伙还高兴,你有没有良心啊你?” “是啊是啊!俺也是忍不住地心如刀绞、忍不住地泪流满面……” “嗯嗯,俺现在也是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俺也刀绞了。俺也满面了……” “俺也是……” “俺也是……” …… “你们这些傻蛋都给俺闭嘴!俺以前就说过。主人这么多年没有使用咱们,一定已经飞升仙界了。你们这些蠢货偏不相信!现在才来心如刀绞、泪流满面,以前干甚么去了你们?呜呜呜……俺已经心如刀绞、泪流满面很多年了俺……” 辛同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这十个仙器器灵“心如刀绞、泪流满面”的结束。 良久之后,十件仙器器灵终于安静了下来但只是安静了那么短短的一刹那。 “这么说,你已经收伏了知缘台那小子?” “说你笨你不相信!不收伏了知缘台那小子,他能来到这个主人以仙法封闭地空间吗?” “既然你已经传承了仙府,那么不用试了,俺们都和你有缘!别多说了,快些带俺们离开这个个无聊到死的鬼地方吧!” “这么多年来,你就聪明了这么一次……对对对,不用试了,俺们都和少主有缘!” …… 此刻的辛同那是真叫一个高兴,费了好大力气才强行忍住,没让自己放声大笑,向知缘台器灵传去神念,“怪不得你一直推三阻四,不让我前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们都和我有缘啊!” 知缘台器灵有些悻悻地道:“那是这帮家伙在这里憋闷得久了,所以才会这么说。并不是与公子真的有缘。” 辛同哼了一声,道:“我这个人向来只看结果,不问原因,不看过程。我和管他们是憋闷得久了还是有甚么其他原因,既然他们认为和我有缘,那么就是有缘了。所以,本府主要带这十件仙器离开这……好了!”辛同地神念怒喝道:“勿再聒噪。老子是造化别府的主人!” 喝止了知缘台器灵,辛同向那十件仙器地器灵传去神念。“诸位可是要奉我为主、为我所用?” 十个器灵异口同声,“当然当然,俺们身属造化仙府,而少主身为府主,我等自然要奉少主为主,自然要为少主所用。” 竟然就这样拥有了十件真正的仙器,这一结果完全出乎辛同意料。在没有来到这里之前。他以为自己能得到一件就很不错了。 稍微思索了片刻,辛同再次向十个器灵传去神念,“既然如此,请诸位再等上一段时日,我将其他事情安排好后,将会第一时间与诸位融合。” 此后的两个多月,高大全、小草以及其他十三位修炼者相继融炼仙器成功。 每出来一位,辛同都要召出知缘台秀上一番。然后每个人都立了一个和马四有差不多的重誓,就连小草也没例外。 辛同和每个修炼者都说了一句“日后若有需要帮助之处,定然少不得道友的大力。”然后又仔细地向每个人都询问了一遍当时地具体情况,心中有数后,便将该修炼者送出了仙府。当然了,小草、高大全还有孙大墨、秦灵云都留了下来。让他们在灵气充盈的仙府内修炼。 在此期间,辛同打开了一次造化仙府地防护阵法,将玉鹰放了进来。 对于被天殛怒雷刀夺了内丹的玉鹰和默默,辛同内心深处一直有几分愧疚之意。他也曾答应玉鹰和默默,如果有能力,一定帮他们重塑内丹。 尽管早在南汉德之时,得碧幽仙昙露之助,他就已经完成了这个承诺,但他仍然觉得有些不安,更何况这么久以来。玉鹰和默默对他极为忠心。此时他得了天大的好处,自然不会忘了玉鹰和默默。 他把自己炼制以及从造化仙府中得到地、能够提升修为地灵丹选了一堆。一分为二,让玉鹰和默默自行服食修炼。 至于戴小楼、狐王列那、貌似高手等一众大妖小怪,早在辛同踏上知缘台测试自己是否为有缘者之前,就受辛同所命,带着辛同所炼制的可以增强妖怪修为地灵丹,前往大胜关了。 将最后一名融炼仙器成功地修炼者送出造化别府,辛同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那十件无主仙器中,辛同看上了两件,一件形如宫殿,一件形如车辇。 辛同忘不了月关zhēn rén的那件可以浮中虚空、如同仙殿一般的法器,因而第一次看到这件巧夺天工的宫殿形仙器时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此物据为自有。 而那件形如车辇,前面还有九头栩栩如生的狰狞异兽的仙器,一看就知道是飞行类的法器驾驭这东西飞行于青冥,可比飞剑气派得太多了! 将御极碧霄殿与九追光辇两件仙器融炼后,辛同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封闭地巨大空间。那八个器灵见到辛同出现,立时同声叫嚷,“这回该俺了!这回该俺了!” 辛同笑道:“诸位老兄,我身有要事,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融炼法器了……” 他的话没传完,报怨声便已四起,“那俺怎么办啊?” “一想到还要在这个无聊到死的鬼地方待上不知多久的岁月,而那两个幸运的家伙却能在花花世界里逍遥自在,俺就忍不住地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就是就是,一想到那两个幸运的家伙在花花世界里逍遥自在,俺却要在这个无聊到死地鬼地方待上不知多久的岁月,俺也是忍不住地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俺也忍不住地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俺也绞了,俺也流了……” 辛同嘴角浮现一丝得逞的笑意,传念道:“诸位先莫急,本府虽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0 章 能融炼法器,但其他的修炼者可以融炼啊……现在有一个关键问题,诸位能不能同意,先由本府将诸位带离这个空间,然后诸位再和本府所指定的修炼者进行融合?” 八个器灵沉寂了片刻,同时答应了下来。 将八件仙器收入藏渊扳指,笑得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细缝的家伙身形一动,从这个空间内消失了身影。 受到辛同神念召唤的玉鹰和默默早就等候在大殿之中,见辛同从虚空中出现,一鹰一蛇同时上前一步,玉鹰拱手道:“公子十余日前神念传召,令我等停止修炼,可是要离开此地?” 在仙丹的帮助下,玉鹰和默默不仅道行尽复旧观,而且更上一层楼,已经可以化为人形了。 玉鹰所化的人形是一个身量雄伟、气宇轩昂地老者。默默所化地人形比玉鹰还要高上一头,与孙黑塔差相仿佛,而且相貌也和孙大墨极为相似,有如同胞兄弟一般,肤色更是同样黑得发亮。 尽管早就知道了默默和玉鹰已经能够化形为人,但辛同这还是头一次看到默默化chéng rén后的长相,见到那张酷似孙大墨地大脸后不由得哑然失笑,心道:“想不到啊,黑塔那家伙在默默的眼中,竟然英俊至斯……” 从空中一步迈至地面,辛同问道:“你们在这里等了十几天?” 默默接口道:“别说只是十几天,公子所命,即使待上十几年,俺也是心甘情愿地哟……哎哟哟……能说话的感觉真好哟……” 辛同身上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身高丈余虎背熊腰、头如芭斗眼若铜铃、看起来剽悍凶恶的黑大汉,用他那公鸭似的嗓子说出带着袅袅颤音的“哎哟哟……哟……”让人怎能不疙瘩横生、鸡皮暴起? “默默,你现在已经化形为人,说话的时候不要再哟来哟去……” “是是,公子所命,默默定然遵从,以后一定不会再哟了哟……” “nǎinǎi地,你这家伙不怕丢脸,你就哟吧你……”辛同笑骂了一句,对玉鹰道:“这次运气够好,入主仙府还得了几件仙器,前辈和默默各选一件吧。”挥手将那八件仙器从藏渊扳指内放了出来。 “这……这怎么使得?”看着那八件中空中飞来飞去的仙器,玉鹰连连摇手,他知道一件真正的仙器意味着甚么。 “客气啥哟?”默默用分叉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尖,两只眼睛瞪得滚圆,横了玉鹰一眼,道:“你没听说过‘盛情难却,却之不恭’这句话吗?如果你拒收公子的赏赐,那就是在辜负公子的好意!” 第二章借器(下) “默默的话很有道理。”辛同笑道:“前辈就不要再行推让或是犹豫了,选一件吧,融炼后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在辛同和默默的再三劝说之下,玉鹰最终还是选了一件。 默默毫不客气,玉鹰刚一同意,他就指着一件斧形的仙器向玉鹰叫道:“这件是俺地,你不要和俺抢哟!” “前辈和默默就在这里融炼吧。”待两人选定法器,辛同将其余的六件收起,道:“如果融炼成功后我仍然未归,你们就在仙府内等我……”辛同忽然间想起,知缘台器灵曾经和他说过,即使相隔千山万水,只要知缘台留在仙府,知缘台器灵就可以遥控造化别府的一切。这样一来,辛同就可以通过知缘台来通知玉鹰和默默,于是又加了一句,“嗯,或者等我的通知。” 玉鹰沉默了片刻,道:“不知公子此去有何要事,请允许老朽与公子一同前往,等公子的事情办妥之后,老朽再融炼仙器也不为迟。” 默默哎哟一声,觉得玉鹰抢先说出这番话,自己立时被显得有些不够忠心了,紧忙出声附和。 辛同摇头拒绝,不再多说,离开了大殿。 秦灵云和小草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某一天得到一件真正的仙器据她们所知,现今的整个修行界,也只有数件真正的仙器而已!而且。自己还成功地融炼了这件仙器! 她们地喜悦有何等炽烈,可想而知。 在造化仙府的这几个月里,秦灵云和小草几乎不休不眠,全心全力地投入到与仙器的契合之中。 离开玉鹰和默默后,辛同径直来到了造化仙府的演器阁,果然,二女正在这里不知疲倦地演练着早已与她们神意相通的仙器。 孙大墨和高大全也在此处。 相隔着十数里之遥的秦灵云和小草几乎同时发现了辛同的到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收起仙器,飞了过来。 这段时间以来。辛同与秦灵云地关系突发猛进,辛大童子鸡很是享受了一番手口之福,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未能真个消魂。 “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我们这就离开仙府,前往万坑谷。”辛大白也不管小草就在身边,握住秦灵云的一双玉手,情意绵绵看着她。道:“云儿,你今天怎么这么美?我地魂都要飞了……” 秦灵云和辛同温柔缠绵时都是在无人之所,辛大白的情话即使比现在所说的ròu麻十倍百倍,秦灵云也会甘之如怡而且心神俱醉地受了,只是现在有小草在场,她的感受就多多少少有些不同了。 “能当着小草的面说出这样……这样的话,说明他确实很在意我……”秦灵云脸泛红晕,很感幸福地遐想。突然间想起小草还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不由得脸上红云更甚,与辛同相握的手却越发握得紧了。 小草眼中掠过一丝莫名地神色,低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当先向外飞去。 辛同向孙、高二人传去出府的神念,待两人飞过来后指使知缘台器灵。将造化仙府的防护禁制打开一丝缝隙,揽着秦灵云的纤腰,跟在小草身后,飞了出去。 随着那十多个进入仙府的有缘者先后出来,辛同入主造化别府的事情传变了修行界,四脉修炼者怀着或羡慕或嫉妒的心情逐渐离开,待得辛同出府,仅有数人还留在这里,喧嚣数月的喀哲莫博鲁大雪山,终于恢复了寂静。 皑皑雪域中地几个黑影让辛同皱起了眉头:怎么还有人没走?还没死心吗? 早在送出第一个融炼仙器成功的修炼者之前。辛同就曾邀请与他jiāo好的勿用、哈默大师等人进府。却被他们先后拒绝了,哈默大师笑着说了一句“你小子有心了!不过。还是等你把仙府彻底弄明白了再邀请我等吧。”便与勿用等人相携离去,避嫌之意甚为明显。 此时,万余名修炼者尽皆散去,这几个人却留在此地不走,意yù何为? “小师叔,这几个家伙不是想抢小师叔的仙府吧?nǎinǎi地,敢打俺小师叔地仙府地主意!真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驾驭着仙器的孙大墨悬浮虚空,瓮声瓮气地道:“俺去撵这几个兔崽子滚蛋!” “俺也去!”一旁的高大全摩拳擦掌,也来凑热闹。 “且慢!”辛同已经认出那几个黑影是谁,挥手制止了自从得了仙器就信心bào棚地两个家伙,向那几个人飞了过去。 那七个人中,辛同认得五个:鲁那托、帕尔多、尔多帕、曼古都大萨,还有恨他恨得要死的蓝眸养女罗蒂丝。 另外两个高鼻深目的老者辛同虽然不认识,但他们如渊如岳的气势却让辛同知道:这两位老者的道行,绝不会比鲁那托、曼古都大萨等四位大地巫祭弱上丝毫。 “能让四位大地巫祭联袂而至,喀哲莫博鲁大雪山何其幸也!”辛同降落地面,笑着迎了上去,拱手为礼。 “一来就说错话!”鲁那托有些嗔怪地瞪了辛同一眼,“不是四位大地巫祭,而是六位大地巫祭!” “六位大地巫祭?”辛同一愣,“据我所知,好像全天下只有五位大地巫祭吧?”目光在那两位他不认识的老者身上一扫而过,“难道……某位道友在近日修为大进,晋升为大地巫祭?” “真是聪明!”鲁那托眼波如水,风情万种地睨了辛同一眼。“只凭你这聪明劲儿,我似乎就应该认真地考虑一下,是不是就此认输,嫁给你算了……” 辛同激伶伶地打了个冷颤,心中大呼古怪。在他的印象中,鲁那托一直是神情庄重威严如山,此刻突然见到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地妩媚模样儿。自是大感意外。心惊之余,却又不由自主地为其吸引。险些为之魂飞天外。 好在这厮心志极为坚定,只是略一恍惚便回过神来,大笑道:“哈哈哈……只要仙子敢嫁,辛某人就敢娶……哈……哎呀!”笑声突然变成了痛呼,却是被身旁的秦灵云在腰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辛大白了牙,道:“有劳仙子介绍一下。这两位道友的尊姓大名。” “记住你说地话哟!我敢嫁,你就敢娶!”鲁那托仿佛没有听到辛同地要求,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直到把这家伙看得牙咧嘴,这才侧转身子,玉手向那两位老者一引,道:“这位是摩多族的大地巫祭赫则博格。这位,是沃莫族新晋地大地巫祭可可可勿。” 鲁那托又指了指辛同。向赫则博格与可可可勿道:“这位,就是拥有焚天煮海炉、不久前入主造化仙府地辛无歧辛道友。” 辛同听到鲁那托特意提了一下焚天煮海炉,心头忽地一动,与赫则博格、可可可勿两人见过礼后,道:“这里天寒地冻,诸位又都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在下也有事情要去办理,咱们就别绕圈子了,诸位高人有甚么事情,直说吧。” “我等在此等候,确实有事相求……”鲁那托仍是笑吟吟地看着辛同,道:“不知无歧道友能否将焚天煮海炉借来一用?” 辛同看了鲁那托片刻,又看了隐隐将他和秦灵云围在当中地帕尔多兄弟等人一眼,笑道:“瞧你们这阵势,如果辛某人说一声不借,你们准备强抢吗?” 无论是谁。被六位道行等同于地行仙的大地巫祭围在当中借用法器。他都会认为对方是在强借。 辛同因而才会有那么一问。 他的话音刚落,还没等鲁那托等人回话。不远处的孙大墨已经大喝道:“抢?谁敢抢俺小师叔!先问问俺老黑地开山断岳大板斧同不同意!”孙大墨所得的仙器名为开山断岳斧,这厮觉得不够气派,绞尽脑汁地思来想去,愣是加了大板两个字在仙器的名字里面,这才罢休。 孙大墨还没吼完,高大全也跑来凑热闹了,“真是想睡觉了就有人送枕头!我们几人正好每人刚得了一件仙器,平日里兄弟间练手,顾忌太多,试不出仙器的真正威力,现在有六位大地巫祭送上门来做陪练,实在是太让人高兴了……辛大……小师叔,咱们这就和他们开练吧!” 孙大墨因为高大全称呼辛同为辛大哥一事,和高大全不知道闹了多少回。两人融炼仙器成功后,孙大墨忽然向高大全提出,两人结拜为兄弟。理由很充分如果不结为兄弟,怎能对得起两人同获仙器地缘分? 高大全不疑有他,答应了。两人撮土为香,自此结为异姓兄弟,孙大墨年长三天,为大哥。当高大全再次称呼辛同为辛大哥时,孙大墨不干了你和俺小师叔没有结拜,但你和俺结拜了,现在你管你结拜大哥的小师叔叫大哥,你到底有没有把俺这大哥当大哥啊你? 高大全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在孙大墨得意地笑声中沦为辛同的师侄辈。 “辛道友误会了!”眼见孙大墨、高大全甚至是秦灵云和小草都取出了一件霞光万道瑞气千条的仙家法器,大有一言不和立即出手之意,曼古都大萨急忙摇动双手,道:“我们六位大地巫祭一同前来,仅是想以此表达对辛道友的尊重,绝无他意。”说着当先向后连退数步,其他六人紧接着也向后退。 六位大地巫祭对上四个成功融炼了真正的仙器的修炼者,纵使能胜也是惨胜,更何况还有一个神器的拥有者,在这种实力对比下,曼古都大萨等人即使绝有他意也只能变成绝无他意了。 “真地没有别的意思?” “真的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这么说来,是本府想多了啊……哈哈……”辛同笑了两声,忽然面色一板,道:“不借!诸位请回吧!” “无歧道友先莫忙着拒绝。”曼古都大萨丝毫不以辛同的态度为忤,捻须笑道:“难道无歧道友不想知道,我等为何要借用焚天煮海炉吗?” “不想。”辛同毫不客气,板脸依旧,“本府还有要事待办,就此别过。”说罢向鲁那托点了下头,脚下雾气翻涌,眨眼间凝聚成一朵白云。 帕尔多见状,高声喝道“且慢!”前行了两步,道:“辛道友可还记得,格道耶峰顶之约?” 辛同横了帕尔多一眼,冷笑道:“怎么,粕耳朵大地巫祭,想以此要挟在下不成?” 帕尔多急忙摇头,“绝无此意!道友切莫误会!”稍稍停顿了片刻,见辛同脸色如旧,续道:“此次仙府现世,云集于此的修炼者少说也要有一万六七千名,但这些为了仙府而来的修炼者,却只有廖廖十数人略得福缘,绝大多数空手而归。辛道友此次远赴漠北,并非为了造化仙府,而是为了免去东汉德与乌勒两大帝国亿万百姓地刀兵惨祸……最终,却是无歧道友入主了仙府。世事大多如此,费尽苦心想要得到某件事物的人,往往一无所获;并不把这件事物放在心上的人,却往往能够得到意外之喜!无歧此次之所以能够入主造化仙府,一方面是因为这种难以捉摸的、世人所谓的冥冥天意,另一方面,则是无歧道友的仁心厚德的必然福报!” 辛同哈哈一笑,脸色稍缓,却仍然不无讥讽地道:“帕尔多道友身为太古传承自今的大巫一族的大地巫祭,怎么用上了佛门因果报应的说法?” 帕尔多两眼一瞪,道:“果报循环,乃是这天地间地自然法则之一,岂是佛门一家独有?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我等之所以向无歧道友借用焚天煮海炉,是因为我们要用焚天煮海炉做一件事情。此事如果能够成功,福泽之重之广,绝不会比道友所为逊色分毫!” 辛同沉吟不语,盯着帕尔多看了片刻,又将目光转向尔多帕、曼古都大萨……直至鲁那托。在他恍若霹雳电闪地目光注视下,七个人俱都神情庄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1 章 眸光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闪避或是心虚之意。 “既然如此,帕尔多道友说来听听吧。” 帕尔多闻言暗中吁了口气,肃然道:“道友所为,是为了东汉德与乌勒两大帝国地亿万百姓,我等所为,则是为了修行界中的所有修炼者!” 第三章还价(上) 帕尔多满脸神圣之意,肃然道:“道友所为,是为了东汉德与乌勒两大帝国的亿万百姓,我等所为,则是为了修行界中的所有修炼者!” “为了修行界中的所有修炼者?”辛同哑然失笑,“好大的由头!那焚天煮海炉虽为神器,但若是以之做出一件让修行界中的所有修炼者都能受惠的事情,怕是力有不足吧?” 帕尔多点头,“诚如无歧道友所言,一件焚天煮海炉,确实无此大威能。但是,若再加上无极混沌钟、yīn阳长生塔、乾坤如意镜、开天辟地斧,五器合力,再辅之修行界大半顶尖儿高人通天澈地的大神通,何事不成?” “开天辟地斧?”孙大墨别的没注意,这五个字却听得清清楚楚,嘟囔道:“这是甚么宝贝法器?名字听起来比俺地开山断岳斧响亮多了,别人能开天辟地,俺却只能开山断岳,差得远啊……还好,俺老黑加了两个字,开山断岳大板斧!嗯嗯,现在两厢比较,那是春甚么甚么菊,各甚么甚么场了……哇哈哈哈……” “太古巫神五大神器?”辛同倒吸了口凉气。孙大墨不知道那四件法器,他却极为清楚。无极混沌钟、yīn阳长生塔、乾坤如意镜、开天辟地斧,以及他所得的焚天煮海炉,都是太古巫神亲手炼制的无上神器,均有难以测度的大威力。 “正是太古巫神五大神器。”帕尔多捻须微笑,“现在。无歧道友应该相信,老朽并非妄言了吧?” 辛同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如果真如帕尔多大地巫祭所说那般,集齐太古巫神五大神器,再佐以修行界大半顶尖高人的大神通,也许能够做成这件可以惠及修行界所有修炼者地大事。只是。先不说何人能够指使得了修行界大半顶尖高人,单只是……嗯。并非本府不相信大地巫祭,只是因为本府融炼焚天煮海炉时凶险万端,如果没有……” 如果没有太阳金乌相助,辛同融炼焚天煮海炉必败无疑,甚至连他的元神都会被炉灵烧死你吞噬得干干净净!想到太阳金乌寄宿在他体内一事不能为外人道,停顿了一下,又道:“本府险些因此而神形俱灭。故而知道太古巫神亲手炼制的神器有多么霸道……大地巫祭的道行虽然远比本府为高,但若是说大地巫祭融炼了另外四件等同于焚天煮海炉的神器,本府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嘿嘿嘿,说句实在话,本府甚至不敢相信大地巫祭已经拥有了另外四件神器。” “无歧道友所疑没错,老朽确实没有融炼四件神器的神通……没有太古巫神那等神能,何人敢轻言自己能够成功融炼那四件神器?”帕尔多微笑如初,“老朽更没有拥有另外四件神器地大福缘。老朽只有一件……很抱歉无歧道友,这件神器老朽没带在身上……说来惭愧,从家师将此神器传给老朽,至今已经有三百七十多年了,老朽却只能望器兴叹,不知如何才能将之融炼……” 辛同皱了皱眉头。道:“还请大地巫祭告知,其它三件神器的情况,是已经将其掌握并且已经成功将之融炼,还是……” “年岁大了,说话难免总是跑题……”帕尔多自嘲地一笑,道:“其它三件神器已经在老朽地三位道友手中,只是还没能融炼……” 辛同笑道:“说来说去,太古巫神的五大神器当中,只有焚天煮海炉能够使用,其余四件没有融炼的神器和不存在没多大区别。这种情况下。即使本府将焚天煮海炉借给诸位,又能起大多大的作用?” 帕尔多大喜。两眼中似乎有绿光冒出,“只要无歧道友肯借就好!老……” “先别急!”辛同吓了一跳,“老……本府还没说同意借!大地巫祭先给本府解一解惑……” 帕尔多两手互搓,甚是急切地问道:“无歧道友的意思是说,只要老朽解释清楚,道友就肯将焚天煮海炉借与老朽了?” 辛同两眼一瞪,“您老先别急,这么大一件神器,怎么可能说借就借?您老先说说,在另外四件神器有等于无的情况下,焚天煮海炉能够起到应起的作用吗?”已将铁棒高高举起地家伙,连称呼都变了。 “能!”帕尔多的回答斩钉截铁,“只要能够集齐五大神器,纵使全部未曾融炼,老朽也能以秘法令其发挥效用!” 辛同眉头紧锁,似有意似无意地喃喃自语,“神器有灵,非融炼不能以驱之!甚么样的秘法,能够让没有融炼的神器为己所用呢?” 帕尔多听得分明,苦笑道:“尽管老朽不能将这秘法说与无歧道友,但请道友放心,老朽这秘法绝对可以令五大神器发挥效用……”见辛同仍然满脸的不相信,他的苦笑越发深了,“看来老朽若是不向道友透露一些,道友是不会相信了……五大神器之间,有丝神秘的共鸣反应……不说这些了,无歧道友请明言,若将焚天煮海炉借与我等,道友有哪些条件?” “嘿嘿嘿……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那么多的圈子没白绕!”辛黑子心下得意至极,神情却是愁眉不展苦脸,道:“您老那句‘五大神器之间,有丝神秘地共鸣反应’,让在下心中怕怕啊!若是焚天煮海炉和无极混沌钟、yīn阳长生塔、乾坤如意镜、开天辟地斧共鸣得狠了,就此远走他乡再也不肯回来,在下岂不是亏得大了?所以,这第一个条件,将焚天煮海炉借给您老可以,但是,在下必须在场!” 早在帕尔多说出太古巫神五大神器另外四件神器的名字时,天殛怒雷刀刀灵霸绝和焚天煮海炉炉灵烧死你就向辛同传来神念。 “还请吾主答应此人的要求,俺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和兄弟姐妹们见面了,甚为想念挂怀,请吾主成全。”这是炉灵烧死你传来的神念。 “吾主答应他!到时候让烧死小儿将那几个家伙拐来,则五大神器尽入吾主囊中矣!”这是刀灵霸绝传来的神念。 “深得吾心!”这是辛同辛黑子内心深处地想法。 帕尔多毫不犹豫,道:“这第一个条件,我等可以答应。” “第二个条件:格道耶峰顶之约,帕尔多大地巫祭输了。”说着看了鲁那托一眼,辛同笑道:“当然,大家都知道,这意味道甚么……嘿嘿……” 帕尔多脸如苦瓜,目光在鲁那托脸上一掠而过,然后收回目光垂下眼皮,杵在那里不言不语,专心地数起自己的胡子来。很明显,帕尔多是让鲁那托来做这个决定。 鲁那托面冷如冰,美眸中寒光闪动,无尽地威压从她身周散发开来,如狂涛、如飓风,疯狂地卷向辛同。 时光缓慢地流逝,一柱香的工夫过去了,鲁那托的威压非但不见减弱,反而越来越盛。 就在辛同以为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已被激怒,就要就此发飙大打出手之际,鲁那托却向他嫣然一笑,满天yīn霾尽去,轻轻地点了下头。 帕尔多在额头上抹了两把,长嘘了口气,道:“这第二个条件,我等……也答应了。” “好!”辛同眉花眼笑,“那现在说说第三个条件。五……算了,不用五百年,就一百年吧。乌勒族、呼克图鲁族、摩多族、沃莫族,以及四族所属的大小部族,在一百年内,不得进犯汉德王朝寸草寸土!”正是辛同所说的这四族,率领各自所属的大小部族,在同天一天内,同时侵犯东、南、西、北四个汉德王朝的边关。 辛同深信,在这四族之间,定然有着某种秘密约定。而眼前这六位大地巫祭,与那个秘密约定必然有着直接关系。想到那些可以说是因为这六个人而送了xìng命的平民百姓,辛同狠狠敲上一记的心思越发坚定了。 不仅是呼克图鲁族、乌勒族对大地巫祭敬若神明,摩多族与沃莫族同样如此,大地巫祭在族中地地位之高、在族人心中地份量之重,外族人实难想像。 可以这样说,只要四族的六位大地巫祭应承下此事,天下地老百姓至少可以安定百年。 一念至此,辛同不禁大感矛盾,为了天下老百姓的百年安稳,老子最后那记竹杠,敲还是不敲? 六位大地巫祭互相看了半晌,见其余五人先后点头,帕尔多道:“这第三个条件,我等仍然可以答应。只是……不知无歧道友还有多少个条件?” 辛同脑子里敲与不敲的两种想法正斗得难分难解,听到帕尔多的问话,本能地回道:“没多的了,还有最后一个……”说到这里猛地一咬牙,暗道老子先敲了再说,看看这帮家伙有啥反应!老子漫天要价,让他们就地还钱好了。 “这最后一个条件……”辛同一边缓慢地说话,一边用不容置疑的目光看着六位大地巫祭,无形中给对方增加了许多压力,“如果最后事情成功,无极混沌钟、yīn阳长生塔、乾坤如意镜以及开天辟地斧,要全归本府所有!” 第三章还价(下) 辛同话音一落,一众人等尽皆目瞪口呆,天地间寂然无声。 “你说甚么?”良久之后,沃莫族新晋的大地巫祭可可可勿不能置信地惊呼道:“是辛道友说错了,还是本宗听错了?” “如果最后事情成功,无极混沌钟、yīn阳长生塔、乾坤如意镜以及开天辟地斧,要全归本府所有!”辛同重复了一遍,微笑着道:“可可可勿大地巫祭没有听错,这,就是本府最后的一个条件。” 可可可勿“呼”地长出了口气,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道:“辛道友可否知道,无极混沌钟、yīn阳长生塔、乾坤如意镜、开天辟地斧以及焚天煮海炉这五大神器的来历?” 辛同有些诧异地反问道:“可可可勿大地巫祭可否知道,本府早已融炼了焚天煮海炉?” 可可可勿再次长出了口气,以示他仍在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辛道友有此一问,说明辛道友知道这五大神器的来历,知道这五大神器乃是太古巫神亲手炼制、是我大巫一脉的传承至宝,为何辛道友还会提出如此过分的条件呢?” 辛同微笑着缓缓摇头,道:“可可可勿大地巫祭的话,错了!五大神器为太古巫神亲手炼制,这一点本府承认,但是,请恕本府孤陋寡闻,本府还真不知道,五大神器甚么时候成了大巫一脉的传承至宝……若真是这样,为何本府会得到焚天煮海炉呢?好好。就如可可可勿大地巫祭所说,这是天意难测或者是本府福缘深厚,那么,更为让人难以理解地是,为甚么只有本府能够将五大神器之一成功融炼,其他的人却只能坐拥神器而徒劳兴叹呢?” 见可可可勿张嘴想要说话,辛同摇手制止。“请先听本府说完……要知道,本府不论是道行修为。还是身处修行界的时日,都不能与拥有另外四件神器的道友相比!这说明甚么?说明一句古话,‘宝物,有缘者据之!’不用说本府刚刚入主造化仙府,只凭本府得到焚天煮海炉并将其成功融炼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本府是不仅有缘还德!无极混沌钟等四件神器不能融炼,简直就是明珠暗投还蒙了一层厚厚的尘灰。令人为之扼腕叹息。既然如此,为何不能让本府将之融炼,使其大放光华呢?所以,本府的要求不过分,一点儿也不过分啊!” “你、你、你,你这是狡辩!”可可可勿有些急了。 辛同微笑如故,“事实,并不会因为狡辩而改变。所以。本府从不狡辩,只会实打实地说出事实。” 可可可勿忽然平静了下来,冷笑道:“辛道友可是认为,自己的道行已经不比当年地太古巫神差了?若辛道友真有此念,本宗要奉劝辛道友一句,为人不可太过狂妄!狂妄所能带来的。除却灾祸,再无其他!” “哈哈哈……”辛同大笑,“可可可勿大地巫祭地狂妄一说,好没由头!本府初得焚天煮海炉意yù对其进行融炼之际,若是大地巫祭在侧,这‘狂妄’二字评语,必然也会落在本府头上。但是结果如何?结果本府这个狂妄之辈,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由此可见,融炼其他四件神器一事,可可可勿大地巫祭口中的狂妄之徒。还是能够一试地!再说了。太古巫神当年并没有留下‘道行不如本巫神,不得融炼四大神器’之类的话吧?那么。为甚么本府不能尝试一下呢?” 可可可勿哼了一声,道:“乾坤如意镜等四大神器,乃是有主之物,岂是谁都可以融炼的?” 辛同笑眯眯地看了可可可勿半晌,道:“这么说来,乾坤如意镜是在可可可勿大地巫祭的手中了?先别急着否认,有一点请放心,本府绝不会做出打闷棍强抢神器的事情来……本府只是想奉劝可可可勿大地巫祭一句话,神器有灵,若是可可可勿大地巫祭一直是这种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地心态,终君一生,也别想融炼乾坤如意镜了。” 一句话将沃莫族新晋的大地巫祭弄得患得患失,辛同心中得意之极,不再理会的脸色忽青忽白可可可勿,向帕尔多道:“既然双方在此事上不能达成一致,那么今天便暂且告一段落,我们改日再谈……前辈意下如何?” 未等帕尔多回答,一直没有说话的摩多族大地巫祭赫则博格上前一步,拱手道:“辛道友,本巫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辛同大手一挥,“但讲无妨。” “那么,本巫便直言不讳了。”赫则博格目光炯炯地看着辛同,问道:“辛道友是否一直都在怀疑,我等向辛道友借用焚天煮海炉,并非为了修行界中所有修炼者,而是以此为借口,图谋焚天煮海炉?” 辛同摇头,看了鲁那托一眼,肃然道:“焚天煮海炉虽是神器,但想来还不至于让某位大地巫祭付出如此之重的代价。而且,焚天煮海炉已被本府完全融炼,即使送给诸位,也发挥不了它的威力,诸位图谋一件不能为己所用的法器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2 章 甚么?当然,除了所谓的五器合一。” 赫则博格皱眉,“请恕老朽愚鲁,辛道友这番话地意思,是……” 辛同笑道:“本府认为,诸位并不是为了图谋本府的焚天煮海炉而来。” “那么,辛道友是相信,我等是为了修行界中所有修炼者而向辛道友借用焚天煮海炉了?” “然。” “既然如此,身为修行界一员的辛道友。为何还要提出那种让人难以接受地条件呢?要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成功,辛道友也会从中受益匪浅!” 辛同一竖大拇指,赞道:“赫则博格大地巫祭的口才真是了得!不过,本府却是一个认死理儿的家伙,一旦做出了决定,很难更改……” 赫则博格悠然道:“如果辛道友不肯借出焚天煮海炉。从某一个角度上来说,辛道友是在与修行界中地所有修炼者为敌啊!从这方面想一想。辛道友的决定还是不能更改吗?” “这顶帽子扣得够大!”辛同哈哈大笑,“只是赫则博格大地巫祭弄错了一件事情:本府何时说过不借来着?只是有几个区区条件而已……本府可以极为肯定地说表明:焚天煮海炉,本府绝不会轻易借出!今日先到此为止吧,诸位不是说过,聚齐太古巫神的五大神器后会有修行界中的大半顶尖儿高人前来助力吗?那么这样,我们约个时间地点,诸位召齐答应前来助力地高人。到时候再做讨论。” 辛同说完笑吟吟地看了帕尔多等人一眼,道:“如果诸位不想强行将本府留下……定下再聚的时间地点后,我们就此别过吧。” 帕尔多与鲁那托等五位大地巫祭用眼神jiāo流了良久,帕尔多道:“既然无歧道友心意已绝,那么一个月后月圆前夜,亡魂之海中地骷髅山,我等恭候无歧道友的大驾!”说罢拱手为礼,说了句“就此别过”。大袖一挥,飞身而去。 在帕尔多之后,曼古都大萨、赫则博格等人先后离开,仅余鲁那托一人。 辛同等了片刻,见鲁那托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禁不些发毛,道:“他们都已离去,为何你……你……” 鲁那托笑道:“你可是想问,为何我还留在此地?” 辛同点头,鲁那托除了眼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外,脸色极为严肃,“如果一个月后地月圆前夜,你躲在造化仙府内不出来,我岂不是要在圆月之下失声痛哭?所以,这一个月。你甭想离开我地视线!” 辛同怒道:“你这是说的甚么话?我是那种言而无信地小人吗?再说了。老子还惦记着那四件神器,岂会爽约不去?” “真的这么希望我离开?”鲁那托幽怨的眼神里似乎隐藏着几分戏谑。“为何你的样子看起来却让人有一种口是心非的感觉?嗯,看来一定是因为你身边这两位小美人的缘故,为了不让这两位小美人生气,尽管你心里巴不得我留下,嘴上却……唉……辛无歧啊辛无歧,你可知道,你这样做,讨了这两位小美人的欢心,却伤了我的心啊……” 辛大白头大如斗这位看起来威仪赫赫地呼克图鲁族的大地巫祭,一旦撒起……那个啥来,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正自头疼如何回答,他身边的秦灵云说话了。 “这位妹妹,听到你这番迎风十里仍可使百人止渴的话语,真是让人情不自禁地为之鞠一把同情泪啊!妹妹对辛郎用情之深之重,实是如渊如海……”秦灵云脸上的微笑纯净如霜雪,“妹妹想入辛家门,我绝不会反对,只要称我一声姊姊就成了?” 辛同张口结舌,这盏灯也不省油啊! “大全……”辛同地念头还没转完,旁边的孙大墨瓮声瓮气地问道:“‘迎风十里仍可使百人止渴’,这话啥意思?你懂不?” “应该……应该是酸吧?”高大全有些不敢确定,“不是有‘望梅止渴’这个典故吗?大……小师婶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从这里引伸而来的吧?” “啊!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孙大墨挠了挠头,“太深奥、太曲折了……小师婶就是小师婶,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有水平了,厉害!”说着一竖大拇指,满脸的敬佩。 “云儿,你也太过宽容一些了吧?要知道,这可是把自己的郎君往外分啊!”小草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淡然,但她说出的话却是一点也不淡,“只是称一声姊姊怎成?如果她不能做到晨昏两请,端茶递水,休想进辛家地大门!让她哪儿凉快到哪儿歇着去。” 小草的这番话听得辛同地下巴险些跌到地上,这这这……这里根本就没有省油地灯哇! “哟嗬!”鲁那托玉手掩檀口,轻呼一声,随即笑面如花,“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两位小美人长得人比花娇,这两张小嘴,却比刀子还要利上三分。不过,两位***啊,如果姊姊真入了辛家的门儿,谁管谁叫姊姊,还真说不定呢!不信,你们问问无歧小……” “够了!都他nǎinǎi地给老子闭嘴!”辛大白眼见战火即将烧到自己身上,急忙嗔目一声大喝,怒道:“都甚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闲嗑牙!都跟老子走,去办正事!”喝完之后也不看三女地脸色,驾云而起,当先飞走。 辛同的怒喝只进行了一半的时候,秦灵云已脸色大变,正待做出反应,却被小草拉住了衣袖。顺着小草的目光看去,见鲁那托一脸得意的笑容,秦灵云的神色在极短的时间内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恢复了正常。眼见辛同率先飞去,秦灵云向着鲁那托示威似地一昂头,拉着小草飞起,向辛同追去。 鲁那托看着秦灵云和小草刹飞出数十丈远,嘴角浮现出一丝甚是神秘的微笑,身形冲天而起,跟了上去。 他们四人的飞行速度快极,呼吸间已变成了天边的四个黑点。孙大墨站在那里举头仰望,傻了似地一动不动,全然没有动身追赶的意思。 高大全大奇,问道:“大哥,你这是在做甚么?”见他没有反应,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接连摇晃了数下。 孙大墨如梦初醒,低头看了高大全一眼,满面俱是钦佩崇拜之意,喃喃地道:“佩服!佩服!实在是太让人佩服了!” 高大全向孙大墨抛了个“媚眼”,“娇羞无限”地道:“哎呀大墨大哥,小弟只是一般般了,不值得你如此钦佩地……” 孙大墨先是一愣,随即骂道:“呸!你个死……死大全,俺佩服地是小师叔,不是你!”自从两人结拜后,孙大墨再也没有叫过高大全“死矬子”。 “刚才那一幕,你都看到了吧大全?”孙大墨再次抬起头,望着辛同消失的方向,无限崇敬地道:“小师叔就是小师叔,实在是太太……太那个那啥了!俺老黑以前不知道甚么是一家之主地威风,但看到小师叔刚才的表现后,俺老黑知道了,那就是一家之主应有地威风呀!” 高大全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正待开口附和,一个声音遥遥传来,“你们两个别在那叽叽喳喳了,快些跟上来!” 声音浑厚低沉,直动人心,正是辛同。 第四章定计(上) 在真正的仙器帮助下,秦灵云和小草的飞行速度比以前不知道快了多少倍。鲁那托的修为境界虽然比她们两个高了数阶,却用了两个多时辰才追上二女,而辛同,早已在前方等候多时了。 看着别着苗头几乎是同时到达的三个美女,辛同心头忐忑难安,脸上却不敢稍露声色,似怒非怒似笑非笑地向三人点了下头,然后一言不发,只是望着远方出神。 此情此景,除了装憨耍酷玩深沉,辛大白想不出其他的更为高明的招法。但是,他这一招,还真蒙对了。 有一句俗话叫做“瞎猫碰到死耗子”,意思是说误打误撞碰巧了,无心而得。用这句话来形容此刻的辛大白,那是再贴切不过了。 在辛同的心里,秦灵云的份量无疑要比鲁那托重得多,如果再加上一个小草,两边的重量更加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可是、可但是、但可是……鲁那托也是一个世所罕见的超级大美女哇!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只要他将焚天煮海炉借出,那么,他与帕尔多在格道耶峰顶所立的赌约,就是他赢了。他赢的结果是甚么?是鲁那托要嫁给他! 尽管现在的鲁那托和他还没有任何名分,但毕竟已经触手可及,只要他想,那么鲁那托就会成为他的女人! 在空中疾飞的这一个多时辰,辛同地脑子没干别的。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解决三女间的争端上面。只是很遗憾,尽管这厮绞尽脑汁想得连头女都快白了,却仍然一个办法也没想出来。 这也怪不得辛大白,他毕竟仅仅是一只毫无经验的童子鸡而已这种事情,即使成年鸡来了,也不一定能有办法。 眼见三女越来越近,辛大白急得汗都快出来了。这他nǎinǎi地应该如何是好啊?在此等危急时刻,他的脑海中陡然间闪过了一道灵光。 虽然啥招也没想出来。虽然他是一只童子鸡,但这一道灵光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绝对不能和稀泥!如果这样做了,不仅两面都讨不到好,反而会使事态更为严重! 于是,三女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又酷又深沉的辛大白。 也许是辛同先前怒喝的余威仍未散去,也许是不想在对方面前失仪。也许是辛大白装憨耍酷玩深沉地样子太过震撼人心,三女竟然不约而同地同时选择了沉默。 于是,一只瞎猫逮到了一只耗子不,是三只。 小半个时辰后,孙大墨和高大全也飞抵此处,见到奇迹般相安无事,而且还面带微笑恍若甚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三个美女,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赞!小师叔就是小师叔!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 辛同尽管听着极为受用,但仍是恶狠狠地瞪了两个添乱地家伙一眼,警告他们不要再乱说话要是被这两个家伙勾得战火再起,老子不仅前功尽弃,更要为之焦头烂额了。 召出九曜追光辇。辛同神念动处,辇身以及那九头似虎非虎、肋生双翅的异兽立时急速变大。片刻后,原本只有三寸左右的辇身足足大了数百倍,刻于其上的符发出令人心旌摇动的绚丽光华,那九头异兽也变得如同水牛般大小。 辛同默默喝了声“止”,九曜追光辇应令停止了变化。九头异兽的双目中同时红光暴shè,振鳞扬蹄,昂首发出一声响澈千里的怒吼,一时间,风云为之变色。 辛同身子一侧。右手向前一引。微笑道:“云儿,请登辇!”这么久地缓冲。让辛同终于打定了主意,要先站在秦灵云的这边。 秦灵云双目大亮,睨了鲁那托一眼,拉着小草飞了上去。 鲁那托玉面上微笑如故,竟似毫不在意,也不等辛同召呼,裙袂飘飘地飞身登上了辇车。 辛同有些愕然,看着鲁那托的背影出了会儿神,对孙大墨和高大全道:“你俩还傻站着干嘛?上辇吧。” 孙大墨应了一声,捅了捅高大全,低声道:“你输了,快把上回赢俺的裤衩还俺!” 待得众人在辇中坐定,辛同神念催动,九头异兽四蹄翻飞双翅鼓dàng,辇身四周的光芒骤然间亮了十倍有余,随着九头异兽再次发出的怒吼,九曜追光辇化成了一道闪电,划空而去。 直到九曜追光辇飞出了十数里外,巨大的破空声方从后方响起。 这件上古仙人专为飞行赶路而炼制的仙器,速度之快,即使辛同早有心理准备,却仍然为之大吃了一惊。 从喀哲莫博鲁大雪山到大胜关,其遥何止万里!如此遥远地距离,九曜追光辇却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这是甚么样的速度?其追光之名,非为虚称! 这九曜追光辇不仅速度奇快绝lún,而且还能在飞行过程中保持令人不敢想像的平稳。如果坐在辇中闭上眼睛,根本感觉不出此辇正在以绝快的速度飞行。 除此之外,做为法器驾驭者的辛同,几乎没有消耗多少灵力这么一点点儿灵力,连他发一次戮魂雷都不够。 对于一件法器来说,这一点无疑最为难能可贵了。要知道,一般来说,御使威力越大的法器,御器者所要消耗地真元灵力便越多。 辛同心中的欢喜可想而知,不由得对九曜追光辇的炼制者玄异zhēn rén越发的佩服。只是这家伙忘了,他在使用天殛怒雷刀或是焚天煮海炉时,所消耗的灵力似乎更少。 由于是头一次驾驭速度如此之快地飞行类法器。辛同的经验未免不足,直到大胜关在望这厮才想起来减速。结果可想而知哪里能减得下来? 没办法,辛大白只好驾驭九曜追光辇,带着割裂青冥的巨大啸声,在大胜关上空绕起了圈子。 九曜追光辇挟雷霆之威而至,大胜关中的修炼者如临大敌,数十道光芒自城内飞起。在虚空中严阵以待。紧接着,一层层防护法罩迅速张开。将大胜关护了起来。 绕了十几个圈子,辛同才将九曜追光辇停了下来,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给大胜关带来了甚么,不由得暗道这回出糗出得大了。 请秦灵云等人飞出辇外,辛同将九曜追光辇收了起来,现出身形。“咳咳咳……嘿嘿嘿……”这厮讪笑连连,道:“大家不要惊慌。是俺回来了。” 城内城外先是静了片刻,然后,欢呼声同时响起。 “辛供奉!是辛供奉!辛供奉来了!”与此类似的欢呼声,是大胜关地老百姓和三军将士。 “师父!是师父!师父你老人家可回来了!可想死弟子我了……你老人家还有灵丹没?弟子还想要……”这声欢呼,是辛同地便宜徒弟静官。 “公子!是公子!公子回来了!”与此类似地欢呼声,是辛同在万坑谷所收地一众大妖小怪。这些妖怪得辛同所炼灵丹之助,道行均有极为明显地提高,对辛同一直心存极大的感激。此时见到辛同,自然是高兴万分,欢呼声尤其响亮。 “哎呀呀!总算又见到公子了!真是想死奴家了!公子你可知道,自从雪域一别,奴家日夜思念公子,足足瘦了十几斤呀!哎呀呀呀!此刻见到公子。奴家真是开心死了……”这欢呼声与众不同,只此一份,辛同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巨rǔ花痴狐狐王列那! 自从被辛同在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3 章 天煮海炉内教训过后,狐王列那一直没有向辛同发过花痴,这一次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或者太过想念的缘故,狐王列那的花痴,终于发了。 秦灵云和小草知道狐王列那的德xìng,不以为忤。鲁那托却是头一次听闻,斜睨了辛同一眼。不无讥讽地笑道:“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辛无歧辛大仙人不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竟然对一只脑残的母狐狸还有着如此之大的吸引力!” 辛同尴尬一笑。隔着虚空狠狠地瞪了狐王列那一眼,暗自恨道:这花痴狐,皮又痒了! 看起来有些憔悴地威武王秦承祚早已立于城头,见到其威犹如雷霆霹雳一般的法宝御驭者是辛同,先是长出口气放下心来,随即振臂高呼,“兄弟快来,愚兄在此!” 辛同自高空一步迈至城头,看了秦承祚半晌,甚是感慨地问道:“仅仅数月不见,三哥竟然憔悴至斯……何等烦恼事,竟让三哥耗费心力至此?” 秦承祚大笑数声,愉悦地道:“见到贤弟,甚么烦恼都已散了!哈哈……数月不见,无歧的神通广大得令人难以想像……愚兄开怀至极!” 此时秦灵云拉着小草如同九天仙子般缓缓落在两人身旁,秦承祚向着二女拱手施礼,甚为恭敬地道:“两位仙子,玉驾……”话没说完,陡然睁大了双眼,又是诧异又是惊喜地道:“九……九妹?怎么是你?你已经修成元婴了?” 秦承祚历来极为尊重修行界中的女修,丝毫不敢冒犯,是以秦灵云、小草、鲁那托三人现身已久,他却一直没有细看。再加上他见到秦灵云做女儿装扮已是十余年前的事情,而且更没想到秦灵云会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做到以前几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因而没能认出秦灵云就是先前的云空小和尚。若不是秦灵云喊了他一声“三哥”,也许他仍然认不出来。 得到秦灵云地肯定回答后,秦承祚越发欢喜秦氏家族千余年来的心愿,今日一朝达成,他又怎能不开心,怎能不欢喜?一把抓住辛同的手臂,高声道:“走走走!无歧,陪三哥去大醉一场!” 辛同知道其中的缘由,是以极为理解秦承祚的心情,在酒宴上也不多说,只是陪着秦承祚痛饮,直到他的情绪基本上平定下来,辛同才说起此去漠北地收获,于是,秦承祚不可避免地醉了。 醉倒前,秦承祚说了一句话,“马……马自达……就靠兄……兄弟了……” 在大胜关见到秦承祚,辛同相当意外。 他之所以命令狐王列那等三个大妖率领一众小妖返回大胜关,就是想让他们与留在大胜关的黑天等大小妖怪汇合,陪同秦承祚一同前往东汉德京城。那马自达的道行虽然相当高强,但绝不会是狐王列那等六个大妖联手之敌,更何况还有近百名道行不弱的小妖! 在如此强大实力的威慑下,马自达多半不会选择拼死一斗,很可能乖乖退走,jiāo出被其控制的威德帝。 那么,秦承祚为何直到现在还留在大胜关? 是狐王列那、戴小楼还有貌似高手没有将自己的意思说给他听吗?还是秦承祚害怕他的离开会让乌勒族再次进犯大胜关?也不对啊!自己已经把自己和乌勒族三位大地巫祭的约定告知了戴小楼及貌似高手……看来要先找他们来问问才成。 秦承祚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人事不事,这场进行了整整一夜、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酒宴自然就此结束。辛同让侍卫将秦承祚背扶下去休憩,随后发出神念,召来了戴小楼和貌似高手。 因为元神铬印地关系,辛同完全可以直接在戴小楼等人地识海中翻查自己需要的讯息,但出于尊重,辛同并没有这样做。 与戴小楼两个jiāo谈过后,辛同知道了秦承祚留在大胜关地原因,也知道了秦承祚为何会憔悴至斯。 戴小楼与貌似高手回到大胜关后,将辛同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向秦承祚复述了一遍。秦承祚听完之后半晌无语,只是长叹一声,然后便黯然离去了。 戴小楼和貌似高手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天才想起来,秦承祚没向他们两个表态啊!这怎么成?他们对于辛同jiāo待的事情,可不敢有半点马虎。 两个家伙正要再去求见秦承祚,他却自己来了,还带来了一道威德帝亲笔拟就的圣旨和一张素筏。 威德帝的圣旨严令秦承祚坚守大胜关,以防乌勒族再次进犯。未得圣旨,不得私自返回京城,否则示为不孝。 第四章定计(下) 那张素筏上写着这样十个字,“若保威德命,无诏莫回京。”左下角盖了一枚鲜红的印章,是yīn刻的两个字:自达。秦承祚推测,这张素筏出自当今东汉德护国zhēn rén马自达之手。 对于威德帝那道圣旨,如果是其他的皇子接到,也许会不以为然示为不孝,这根本算不上惩罚!但对于伺亲至孝、从小到大没有违背过威德帝半点意愿的秦承祚而言,“示为不孝”四字远比“示为谋逆”之类的话更为严重。 更何况,还有马自达手书的那张威胁意味浓得不能再浓的素筏! 秦承祚只能老老实实地留在大胜关。 “自做孽,不可活!”辛同听罢载小楼的述说,沉默良久,缓缓说出了这六个字。 此时天色已明,辛同一不做二不休,用神念将秦灵云和小草都请了过来。 秦灵云及小草的休憩之所离此不远,是以辛同神念发出不久,两个人就先后走了进来。 小草神色清明,一如平常,淡然向辛同轻轻地点了点头,径自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片刻后,秦灵云也到了,只是她的样子和小草大为不同。 飘飘忽忽地行来的秦灵云两眼惺忪,意态懒,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辛同见了,大感可爱的同时又觉得甚为惊奇,秦灵云元婴即成,已经完全不需要用睡眠来恢复精力,她为何还会如此? “不为甚么啊……”秦灵云素手掩口。轻轻地打了个呵欠,“很久很久没有躺在那么柔软的床上睡觉了,很怀念那种如卧云端地感觉,所以,就去睡了一觉……” 她此时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美丽,辛大白两只眼睛瞪得洞大,睁也不睁地盯着她看。似乎随时都有口水流出三千尺的可能。 秦灵云又羞又喜,不禁白了那厮一眼。转眼见到小草以及两个大妖俱都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大窘之xià tǐ内真元本能地疾速运转了一周,登时睡意尽去,红着双颊东张西望了一番,问道:“你们昨晚喝了一夜的酒?三哥呢?” 辛同笑道:“三哥醉了,此刻估计正在发好梦吧……”说着脸色一正,肃然道:“云儿。你现在元婴已成,修行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稳的阶段,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云儿还记得在万坑谷看到的传位诏书吧?那时候,你还是头光光、晶晶亮地云空小和尚……”温柔地微微一笑后,将传位诏书的来龙去脉以及秦承祚地遭遇详细讲了一遍。 秦灵云惊怒jiāo集,猛地站起,周身金光缭绕。向外疾飞而出。 辛同早有所备,右手五指一张一握,一股无形的力道登时将御使着仙器的秦灵云凝在了虚空。 “你拦我做甚么?”秦灵云怒道:“我要飞到京城,用飞凤金蛟剪剪下老贼的狗头!” 辛同问道:“云儿,咱们先不说飞凤金蛟剪能否剪下那老贼的狗头,我只问你一点。如果马自达用你父皇的xìng命威胁你,你怎么办?” 秦灵云黯然无语,半晌后轻叹了一声,周身金光瞬间尽敛。 辛同见她恢复了平静,便收了禁锢手法,道:“云儿莫急,只要我们不过分逼迫,有哈默大师这层关系在,马自达万万不敢害了皇上xìng命,对此你可以放宽心……” “父皇年事已高。被那老贼禁于一隅。定然……定然……我怎能宽心得了?”想及老父的处境,秦灵云地眼圈登时红了。“不行!我要……” “我已经有了对策!”辛同见秦灵云的情绪又趋激动,忙道:“请你过来,就是商量一下细节。” “甚么对策?”秦灵云一步迈过十余丈的空间,抓住辛同的右臂,急道:“你快……”猛地回过味来,不由得瞪大双眼,问道:“我刚才已经动用了仙器,怎么还是被你那么轻松就禁锢住了?”没等辛同回答,秦灵云又道:“算了,先不说这个,你快说说,你的对策是甚么?” “上、中、下、下下四策。”辛同左手轻拍秦灵云的双手,以示安慰,笑道:“下下策,可以称之为鱼死网破,就是像你刚才那样,冲到京城,站在皇宫上空,大喊‘老贼你出来,姑nǎinǎi要剪了你地狗头!’” “下策,声东击西。我们都不露面,让狐王列那他们率领一众儿郎,强行攻进皇宫,我们则隐于一旁,伺机救人。只不过因为狐王列那他们在大胜关待了这么久,只要他们一在京城现身,马自达必然会考虑到想到与三哥有关,如此一来,很容易被他识破声东击西之计。所以,这个单一的声东击西只能是下策。” “中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由一个与汉德王朝毫不相干的修炼者出面,以斗法定夺护国zhēn rén为由约斗马自达,将这厮调离皇宫,然后我们伺机救人……鲁那托大地巫祭,不用避嫌,进来吧,我们正在商量计策,你也来帮着出出主意。” 门外地鲁那托听到辛同的邀请吃了一惊,她已经用尽了手段来藏匿自己的气息,辛同为何仍然能够发现? 待得心头惊疑不定的鲁那托在屋内落坐,辛同将威德帝的处境以及自己刚才所说讲述了一遍,然后接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道:“这一计被马自达识破地可能xìng依然很大,但是因为顾忌到名声,这厮多半明知是圈套也要破着头皮往里面钻。只是,他在入套之前,一定会将皇上的守卫布置得比以前严密数倍。” “上策,数管齐下。甚么鱼死网破、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混水摸鱼、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等等只要能起到效果的计策同时使用。包管让那家伙疑神疑鬼,顾得了头顾不了尾、顾得了尾顾不了头!这样一来,我们总可抓住一丝机会,将皇上安然救出……云儿,小草,鲁大美人,还有你们两个。大家都说说,觉得使用哪一策为好?” 秦灵云不假思索。道:“当然是上策为好。可以肯定,我们来到大胜关一事,那老贼定然已经知道,此后发生地任何事情,他都可能产生怀疑,是不是我们为了营救父皇而使用的手段……就像你说的那样,数管齐下。定会让他首尾难以兼顾。” 小草轻轻点头,戴小楼和貌似高手大声附和。 鲁那托轻声道:“看不出来,辛大仙人yīn险得很啊……” “这不是yīn险,这是智慧!”秦灵云立时瞪了鲁那托一眼,道:“你知道甚么是智慧吗?如果你不知道,那么本公主告诉你,这就是智慧!” 鲁那托出奇地没有接腔,只是定定地看着辛同。 辛某人被她看得心头发毛。摆出一脸汗颜无地的神情,有些尴尬地道:“云儿谬赞了……我这怎么算得上智慧?如果这也是智慧,那智慧实在是太平常了……” 鲁那托依旧没有接腔,忽然闭上双眼,良久之后方始睁开,低声道:“辛无歧。你能否单独和我说一会儿话?” 辛同皱了下眉头,沉吟着道:“如果不是个人私隐之类的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鲁那托道:“正是有关私隐之事。” 秦灵云见辛同有些为难,哼了一声,“你的私隐,没人感兴趣,走也!”向辛同丢了个“你自己多加小心”的眼神,当先转身离去。秦灵云带头离开,小草自然没有留下地道理,随着她去了。戴小楼和貌似高手甚为识趣。不等辛同开口。先行告退。 等到两人两妖出了屋子,鲁那托接连设下了三道隔绝禁制。然后背对着辛同站在那里,目光悠远,望着窗外青山,沉默不语。 辛同等了足有一柱香地工夫,见鲁那托仍然不言不语,不免有些焦急,刚想开口询问时心念忽然一动,登时放弃了这个打算,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怡然自得地欣赏起鲁那托婀娜曼妙地背影来。 也不知道这厮地脑子里转些甚么样的念头,只见他两眼渐渐瞪圆,嘴巴渐渐张开,一点晶莹在他的嘴角闪烁……不知何时,他的两眼又渐渐眯起,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其实,根本不用施展你那几条计策,甚至不用你费甚么气力,就可以逐走马自达,还你一个毫发无伤的威德帝。”仍然背对辛同眺望远山地鲁那托突然开了口,但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却又沉默了下去。 屋内再次陷入奇异的寂静。 鲁那托等了许久,身后依然无声无息,辛同并没有如她所料那般开口问询,不由得甚感奇怪,很是诧异地转过身来…… 见到辛同的那副样子,鲁那托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一点:这家伙的心里肯定没转甚么好念头!登时羞恼齐至,恨不得手持大棒将这家伙劈头盖脸地狠狠砸上一顿!心中泛起这个念头的同时,观日峰顶的一幕幕往事却又在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接连闪过。 鲁那托竟然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往事不仅让她的心房为之柔软,就连她地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有些软了。 “情劫!情劫!这辛无歧,果然是我不得不去面对的情孽之劫啊!”一念至此,鲁那托不禁暗自发出一声无奈长叹,心头五味杂陈。 她转回身子,尽力使自己的心绪变得平静,用淡然的语调问道:“辛无歧,我刚才所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真是抱歉……”辛同心中极为得意地一笑,用诚恳而陶醉的语气说道:“刚才只顾着欣赏这天地间最为美妙地景致,没……没听到……要不,你再说一次?” 鲁那托恼怒地哼了一声,却仍然重复了一遍,“其实,根本不用施展你那几条计策,甚至不用你费甚么气力,就可以逐走马自达,还你一个毫发无伤的威德帝。” “还有这等好事?”辛同大喜,“你快说说,要怎样才能做到?” 鲁那托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你要你答应借出焚天煮海炉,马自达自然会从东汉德的皇宫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4 章 失。” 辛同笑着摇了摇头,道:“只要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会痛痛快快地把焚天煮海炉借给你们……啊啊啊!我明白了!”他一下子捕捉到了鲁那托话里所隐藏的讯息,“那个马自达是你们的同伙!这家伙之所以出关与无妄zhēn rén斗法争夺东汉德护国zhēn rén,原来就是为了焚天煮海炉!” 说着猛地站起,在屋子里快速地踱了十几步又突然站定,森然道:“这么说,我的毁家之恨、无妄zhēn rén身陨之仇,都应该算到你们头上了?” 鲁那托黛眉轻蹙,不解地问道:“你为甚么会这样认为?你的毁家之恨、无妄zhēn rén的身陨之仇,和我们有甚么关系吗?” 辛同目中光芒闪动,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明知原由,却在这里装腔作势?” 鲁那托脸色一寒,显然是被这句极不客气的话刺到了,山岳般地威压一现即收,冷冷地笑了几声后既似失望又似伤感地道:“原来在你心中,我竟然是一个装腔作势地人……” 辛同气势一滞,旋即冷笑道:“怎么?心虚了?如果没有心虚,就不要把事情往你自己的身上扯,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有心虚之嫌?现在请你回答我,那马自达身为你们地同伙,甚至是受你们之命而出关成为东汉德的护国zhēn rén,那么他的所作所为,你们可能不知道吗?” “当然有不知道的可能。”鲁那托的回答毫不犹豫,面对着辛同直刺人心的目光,她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闪烁,“我们这些盟友来自五湖四海六合八荒,只是为了完成那件大事而聚在一起,之间互不统属,并非像宗门或者帮派那般,属下做完事情之后要详细地向上司汇报。我们之间的情形是这样,确定下每人该做的事情后便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其他人没有权力过问!请问辛无歧,这种情况下,换做是你,你如何得知马自达做了些甚么?” 第五章音讯(上) 辛同感觉得出,鲁那托的理直气壮发于内心,并不是装出来的这个家伙立时莫名其妙地因此松了口气。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鲁那托的回答仍然是毫不犹豫理直气壮,目光直视辛同双眼,傲然道:“信不信,由你。” 辛同眼中神光灼灼,丝毫不让地盯着鲁那托两只深潭似的眼睛,良久之后轻轻点了下头,道:“我信你……这样说来,马自达的所作所为,与你们并没有直接关系?我的毁家之恨、无妄zhēn rén的身陨之仇,只能算在马自达一个人的头上了?” 鲁那托犹豫了片刻,红唇翕动数次方有些沮丧地道:“尽管有低头示弱以及出卖盟友之嫌,但事实确实如此。但我们并非全无责任,而且,这责任也有我一份。”鲁那托深吸了口气,然后将头一昂,接着道:“你若是向我们或是向我寻仇,也不算冤枉,我接着就是。” 辛同先是大拇指一竖,赞道:“不愧是能让我念念不忘的绝世奇女子!单只是这份能够直言己非、不偏不袒的胸襟,已足以愧煞天下须眉。”回身踱了数步,边行边道:“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我家由马自达所毁,要报仇自然是找他,找你做甚么?至于无妄zhēn rén身陨之仇,现在还不敢肯定,是不是马自达在背后主使,但这厮肯定拖不了干系。”回过身看着鲁那托,缓慢而坚定地道:“如果最后查明。这两件事情与你们有直接关系,那么,不管你们的势力有多么庞大,不管你们地实力有多么雄厚,我都不会因此而收起复仇的利刃!” 鲁那托默默地点了下头,望着远方出了会儿神,忽然问道:“你打算怎么对付马自达?” “对付他的方法。刚才已经说了啊……哦,你是认为我还有后手吗?” “不是……嗯。是我没有把意思表达准确。这样说吧,如果马自达为你所败,又没能逃拖,你打算怎样处置他?” 辛同笑道:“你对我的信心,比我自己还足啊……呵呵,你就这么肯定,马自达一定不是我的对手?”面色一板。肃然道:“此人当诛!” 鲁那托眉尖儿轻蹙,默然半晌后轻声道:“很唐突地问一个问题……可否告知,令尊令堂两位老大人,现在可好?” 辛同两手一拱,道:“托福,家父家母的身子还算康健……嗯,你有此一问,可是想说。马自达仅是毁去了我的住所,其罪远远不足以致死?”见鲁那托点头,辛同先是苦笑了一声,随即又是一声长叹,既似失望又似伤感地道:“原来在你心中,我竟然是一个如此dú辣嗜杀地人……”所用腔调语气。与先前的鲁那托分毫不差。 鲁那托立马还了一个大大地白眼过来。 “如果只是毁家一事,其罪当然不足以致死。但是别忘了……”辛同恨声道:“与我辛家屡有大恩的无妄zhēn rén身陨,这厮难辞其咎!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马自达若是不死,怎能对得起无妄zhēn rén在天之灵?” 鲁那托黯然叹息,却甚么也没有再说,收了隔绝禁禁制,迈步向屋外行去。 “暂请留步。”辛同见状急忙挽留,正色道:“我还有一事未明,不知可否为我解惑?” 鲁那托依言停住了脚步。微笑道:“不必这么客气。有甚么事不明白,只要我知道。只要我可以说,一定会知无不言……” 辛同嘟囔道:“加了这样两个限定条件,还敢说知无不言……焚天煮海炉既然对你们如此重要,为何在东汉德举办大烽火台时,你们不出手呢?” 鲁那托一怔,摇头苦笑道:“因为当时我们也有一个,而且是一位盟友的宗派中已传承了七千多年的焚天煮海炉,当时都认为东汉德的那件只不过是赝品而已,所以……算上焚天煮海炉,太古巫神五大神器我们有四件,等东汉德大烽火台尘埃落定之后的两三个月,我们终于聚齐了五大神器,但以秘法引动五大神器共鸣时,却失败了……将五件神器无数次详细对比后,最终确定,我们自己的焚天煮海炉才是赝品……” 辛同仰天长叹,感慨万端。传承七千年地神器居然是赝品,威德帝从皇宫内库的角落里翻出来的东西却是真品……世事之奇,还有过于此的吗?只是可怜无妄zhēn rén以及白云观一脉,竟然因为这个赝品神器而烟消云散。 “还有其他事情吗?”鲁那托看着出神中的辛同,眼中闪过一丝迷惘,轻声道:“如果没有,我去了。” 辛同仍然沉浸在神伤之中,闻言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直到鲁那托走出门外,他才回过神来,略一思索,缓缓地道:“你和马自达毕竟份属盟友,如果你向他或者是其他人说出我的打算……我不会怪你。” 鲁那托身形一顿,却甚么也没有说,渐渐行远。 直到鲁那托的倩影完全消失,辛同方长出了一口气,脸色复杂,顷刻之间变幻了数次,最后神情甚是诡异地摇了摇头。 此时天已大亮,辛同神念扫过,见秦承祚仍然宿酒未醒,便打消了和他告别的念头。辛同知道秦承祚在这么久地时间里有多么辛苦,这一次大醉后的酣睡,极有可能是他返回北疆以来睡的头一次好觉。 鲁那托刚刚离开,秦灵云和小草便折返而回。 “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想去找你们。”辛同收拾心情,道:“离下个月月圆之日还有十七天。时间相当的紧迫。我想了一下,我们要分开行事才成……” “你不准备和我一齐前往京城?”秦灵云眉尖儿轻蹙,“可以告诉我,你想去做甚么吗?” “我先去趟万坑谷,将父母接到造化仙府。”辛同笑道:“让两位老人家享一享仙福。” “应该应该,我支持你。”秦灵云先是眉目舒展,连声附和。但片刻后又蹙起蛾眉,迟疑着道:“那……那……我是和你先去万坑谷还是……还是先去京城……” “时间紧迫。你先去京城。黑塔、大全、小草、黑天、戴小楼等六个大妖及其所属小妖,和你同去……嗯,以这样地实力,抗衡马自达是没什么问题了。我将父母安顿好之后,立即赶到京城和你们汇合。”辛同略一沉吟,又道:“你们见机行事的同时,切记一切以你父皇地安危为首要。如果不能保证这一点,则动不如静。” 秦灵云重重点头。 接下来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具体的行动细节,辛同站起身来,准备动身了。 秦灵云将他送出屋外,再次问道:“真的……真的不用我陪你去万坑谷了?” 辛同心头一暖,伸手将秦灵云额前的几绺青丝顺在耳后,微笑道:“不用了,万坑谷之行又没有什么危险……倒是你自己。尽管道行大进,又有黑天、戴小楼等大妖护卫,但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九曜追光辇冲天而起,眨眼间已在数百丈外。在秦灵云细不可闻地轻叹声中,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她身后地院落里飞出,追着九追光辇去了。秦灵云知道。那是鲁那托。 辛同与鲁那托离开后约有小半个时辰,就在秦灵云收拾妥当即将前往京城之际,校尉来报,一位凌姓老者求见辛供奉,说是有要事相求。 与辛同有关的事情,秦灵云自然不会怠慢,当下让一众大妖小怪暂候,令那校尉将姓凌的老者请到客厅。 得知辛同已经离开了大胜关前往万坑谷,凌姓老者立时满脸焦急,旋即长叹一声。黯然离去。 鲁那托紧追而至。虽然在辛同地意料之中,却也对此甚感好笑。同时又颇感骄傲修行界中那么多男xìng修士,有几个能有这份荣幸?嘿嘿,别管为啥追地,反正是追了!辛大白如是想。 到了万坑谷外,鲁那托告知辛同,她不进谷了,就在谷外等候。辛同暗赞大地巫祭明白事理,也不假做邀请,道了声抱歉,独自进入了万坑谷。 万坑谷中林木苍翠,繁花似锦,群妖犯谷时所造成的损毁已不复见。 辛同和迎上前来地费连坡略作寒喧,便与其分别,前去拜见父母。 辛定野、贺玉如夫fù在灵丹妙yào地养护下,白发悉数转黑,脸上皱纹尽去,看起来至少年青了十几岁。 辛同为之开心不已,向父母见了礼,叙过别情,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去!当然要去!”得知辛同得了一座上古仙府,辛定野大手一挥,道:“能享仙福,怎能不去?”说完了才想起没有征求夫人的意见,转首向贺玉如歉然一笑,问道:“夫人意下如何?” 一家之主的辛定野都表了态,贺玉如自然不会反对,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见母亲神色间似乎有那么一丝遗憾,辛同试探着问道:“娘可是担心仙府中过于空旷清冷?孩儿考虑到了这一点,这一次除了父亲和娘之外,护送两位大人至此的那些女子也会一同前往。待得孩儿将手边的几件事情办完,就去京城和爹娘的故乡,邀请爹娘的亲戚朋友到仙府一住……如果哪一天爹娘在仙府里过得腻了,再出来就是。” 贺玉如欣慰地笑了。辛定野抚须叹道:“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出了父母地屋子,辛同一抬眼便见到了俏立在不远处的薇儿、冷玉冰、温玉柔。 一别经年,辛同对于三女的思念真是个不得了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一算,三四百天是多少个秋? 一步迈到三女身边,辛同伸出大嘴,将三女的红唇啃了个遍。三女娇羞无限,辛大童子鸡口水yù流,恨不得立时将她们扑倒。 “想死我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强压下翻腾的思绪,辛同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你们想我没有?” 三女用行动表达了自己地心意,先是薇儿,然后是冷玉冰,最后是温玉柔,先后向辛同送上蜜吻。 这还是三女头一次如此,辛同大乐。 四人相拥着温存良久,温玉柔开口问道:“公子这一次能在谷中待上多久?” “明天就走。”见三女神情黯然,辛同笑道:“不过不是我一个人走,我们一齐走。”接着将自己的来意向三女说了。 三女已从返回万坑谷的哈默大师那里知道辛同得到了造化仙府一事,但此时听到辛同亲口证实,仍是极为高兴。对于仙府,她们向往已久,三人中冷玉冰xìng子最急,问道:“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我们现在动身不好吗?” 辛同爱怜地摸了摸冷玉冰的头顶,微笑道:“我父母在万坑谷待了这么久,怎么也要向哈默大师表示一下谢意啊。” 辛同的谢意中,哈默大师最为满意最为喜欢的是三颗神元再造丹。 这三颗神元再造丹仙丹辛同得自造化仙府,最大的功用就是可以让因为度劫失败而元婴消散的修炼者再生金丹,进而重凝元婴,再一次拥有了飞升上界的可能。 对于元婴已散的哈默来说,怎能不满意,怎能不喜欢? 将三颗神元再造丹捧在手里,哈默眉花眼笑地看了半天,突然问道:“你小子还有甚么事,没事地话老衲可要去淋浴更衣然后服用神丹了。” 辛同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位也太那啥了吧?刚得了好处就要撵人滚蛋……苦笑着道:“晚辈打算将父母接到造化仙府……” “不错不错,你小子还蛮有孝心地……去吧去吧……”哈默抬头看了辛同一眼,随即将注意力再次放到手中地神丹上,道:“还有事没了?” 辛同沉吟了半晌,还是问道:“大师可否知道,乌勒族的三位大地巫祭还有修行界中地一些前辈高人,为何要一心想把太古巫神的五件神器聚齐?” 第五章音讯(下) “这件事情啊?好几百年前就知道了。”哈默大师两只眼睛盯着手里的神元再生丹,摇了摇头,“只是太古巫神的五件神器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收集得齐的?除了你小子手里的焚天煮海炉,我老人家还没听说谁的手里还有。那帮家伙多半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师这回可说差了。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找到了另外的四件,现在只差焚天煮海炉了……等等,我问的不是他们能不能收齐啊,而是问他们为甚么要收集五大神器……” “问的是这个呀?嘿嘿……我老人家刚才没注意……”哈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注意了也没用,我老人家还真不知道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5 章 些家伙发的哪门子疯……” 辛同哑然,片刻后摇头苦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就不耽误你老人家淋浴更衣服用神丹了……就此别过,明早晚辈离谷的时候,就不和大师辞行了。”拱手施了一礼,转身向屋外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听得哈默说道:“你小子等等……我老人家想起来了,三百多年前,帕尔多那家伙曾经来过一次万坑谷,邀请老衲加入一个甚么甚么盟会,说要打开通天之路。老衲正逢度劫失败,元婴为劫雷所散,正烦着呢,即使一条通天大道摆在眼前也登不了天,所以很不客气地把那家伙撵了出去……对了,那那厮当时说过。他们怀疑飞升上界的通道不知何时不知甚么原因关闭了,现在想来,这些家伙收集太古巫神地五大神器,一定是为了打通他们认为已经关闭的飞升通道!” 辛同张大了嘴巴,他想起了在潜龙谷和勿用说过的那番话只是,当时的那些话完全是自己为了劝导勿用而编造出来的,现在看来。却与事实不谋而合,这也……这也太扯了吧? 凌姓老者离开大胜关后。不敢稍有耽搁,拼尽全力赶向万坑谷。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在辛同正准备动身之际赶到了。 “辛公子,请稍候!”眼见辛同已经与送行的人辞别,将yù登辇,远在数百丈外的凌姓老者急忙传音阻止。 辛同闻声望去,顿时一愣。“凌老管家?”尽管已经许久没见,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者是谁荆州金府地老管家、金可心的凌叔爷。 眼前浮现金可心娇俏可爱地身影的同时,辛同不由自主地飞身迎了上去,到了近前连礼都顾不得施,急切地问道:“凌叔爷,可心人在哪里?她……她一切可好?”他是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一直苦寻不得的金可心的音讯,以至于凌老管家从印象中的垂垂老者忽然变成了能够飞天遁地的修炼者一事,都没能引起他的丝毫诧异。 凌老管家地脸色极为苍白。一昼夜不停不歇的全力飞行,几乎耗尽了他的真元。“老朽此来,正是……正是为了可心小姐。”身形摇摇yù坠的凌老管家一把抓住辛同手臂,急道:“请公子务必……务必去救可……可心……小……”话没说完,双眼已闭,身子向后仰倒。 “可心怎么了?”辛同唬了一跳。反手把住凌老管家的胳膊,真元在他体内迅速走了一圈,知道他是元力消耗过大而导致昏迷,这才多少放下一些心来。 随着辛同真元不断输入,凌老管家悠悠醒来,一睁眼便道:“辛公子,可否去救可心小姐?” “去!”辛同毫不犹豫地道:“怎能不去?”见凌老管家神色轻松了许多,辛同取出一颗灵丹,道:”凌叔爷先不要急,把这颗灵丹服下。然后告知晚辈可心现在身在何处。晚辈立刻动身。” “此事说来话长……”凌老管家深深地看了辛同一眼,问道:“看辛公子的样子。似乎正要离开万坑谷,不知公子打算去哪里?” “晚辈正准备将家父家母送往造化仙府……先不说这个,凌叔爷快说说可心是怎么回事,晚辈要急死了……” “也不急在这么一时。”得到辛同的承诺后,凌老管家反而不急了,向九追光辇一指,道:“看来修行界中关于辛公子得到了上古金仙洞府的传闻,是真地了……老朽还没见识过上古金仙的洞府是甚么样子,这就和公子一同前去,也好一饱眼福……咱们边行边说吧。” 辛同再急也没用,只能答应下来,与送行的费连坡等人再次道别,扶着凌老管家上了九追光辇,向造化仙府飞去。 奇速飞行的九追光辇平稳至极,听着凌老管家述说的辛同,内心却如涨潮时的海水一般,波涛翻滚,激dàng难宁。 直到现在他在知道,是谁使风流衰男将风流宗传给了他。 辛同以前曾经突发奇想,猜测这个人可能是金可心,但他当时也只是想想而已,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挂念金可心所致。是以当凌老管家说出此人是金可心时,辛同心头地震撼可想而知。 从凌老管家口中,他也知道了金可心为甚么会这样做。 金可心的父亲金大胖子金生金,表面上是富甲天下的大富翁,实际上却是魔教硕果仅存的护教法王,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将四分五裂的魔教再次事例整合为一,却因为折服不了魔教中另外几个道行与他不相伯仲的高手而一直未能如愿。 辛同与金可心相识不久,那几个魔教高手联袂找上门来,声称只要金生金做到一件事情,他们就立誓拜在金生金座下,倾力相助。一统魔教。 他们要求天生元灵之体的金可心修炼天魔化元大法,在某一个时刻以身为引,启动几件传说中地神器。 一边是自己最疼爱的独生女儿,一边是自己几百年地心愿,何取何舍?金生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苦恼万分。 金可心与辛同分别后闷闷不乐地返回荆州,一个人在绣楼里躲了三天。忽然找到金生金,请求她父亲不惜代价找到可以击败六大地行仙地奇人。她要拜这样的奇人为师。 金生金大奇,金可心一直对于修炼不太上心,这回是怎么了?问她为甚么,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 过了一段时间,那几位魔教高手不知从何知晓了此事,再一次联袂来到金府。其中地一位找到金可心,说出了金生金一直没有和金可心说起的那件事情。 金可心沉默了片刻。向那位魔教高手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修炼了天魔化元大法,能打败六大地行仙其中地一个吗? 能!那位魔教高手的回答极为肯定:别说六大地行仙其中地一个,就是他们六个加起来,也不一定是对手! 那好!我可以答应你们,修炼天魔化元大法。金可心这一次沉默了很久才说,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要不然。免谈! 我要烟雨江南仙子做我的奴婢,任打任骂任我责罚!如果你们能做到,我就答应你们,以身为引,启动那五件神器。金可心语气淡然,却流露着不可变更的坚定。 辛同大奇。可心怎么会提出这样的一个条件?她和烟雨江南仙子有仇吗? 凌老管家幽郁一叹,“据老朽所知,小姐和烟雨仙子原来并没有任何仇怨。” “没有仇怨,可心怎么会不惜身陨的代价,也要让烟雨江南做奴婢呢?”辛同越发奇怪,低头想了片刻,一抬头便见到了凌老管家甚为奇异的眼神,拖口道:“难道……难道是因为我?” “正是。”凌老管家再次长叹,略一沉吟,直言问道:“辛公子可是曾被烟雨仙子掳走过?” 辛同有些尴尬地点头。“只是。这件事情……和可心的那个条件有甚么关系呢?” 凌老管家深深地盯了辛同一眼,有些愠怒地反问道:“你可知道。可心正是因为你,才会不惜身陨?”顿了一下,老人深吸了口气,抑制住了自己地情绪,道:“可心是老朽一手带大,情逾父女,老朽知晓此事后,又惊又痛,多次劝说,可心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改变主意。老朽不甘心,便反复询问可心为何如此。老朽觉得,如果知道了原因,也许能找出让可心改变主意的方法……” “老朽缠着小姐问了不下百次,终于知道了原因。辛公子被烟雨江南仙子掳走时,竟然为可心亲眼所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辛同两眼发直,喃喃自语,心头思绪百转。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金可心对他用情竟会如此之深! 辛同恩绪万千,凌老管家心里也不好受,隔音法阵内就此沉默了下来。 足足过去了一柱香的工夫,凌老管家一声长叹,道:“十几天后的月圆之夜,就是可心以身为引,启动那五件神器之时,如果他们能让烟雨仙子低头伏软,做可心名义上的奴婢,可心就……就……唉……这丫头乍就这么傻呢?”说着连连摇头,热泪从他紧闭的双眼中滚滚流下。 “月圆之夜?五件神器?”辛同心头一动,温言劝解了凌老管家片刻,待他情绪平静下来后问道:“凌叔爷可否知道,那五件神器的名称是甚么?可心与他们约定的地点在哪里?” “神器地名称不晓得,地点知道,亡魂之海中的骷髅山。” 凌老管家所说的地点,正是帕尔多等人与辛同约定之处。辛同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几个魔教高手也是那个见鬼的盟会中人。 第六章真相(上) 亡魂之海虽然其名为海,实际上却并不是真正的海洋,而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沙漠。 传说中的上古大巫们,就是在这里,与当时修行界中绝大多数的修炼者以及由上界降临而下的仙佛魔妖进行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 其时所发生的一切,都已泯灭在悠远的时光之中,只留下满目苍凉,任由后人幽思。 辛同并不知道骷髅山的具体方位,凌老管家也不清楚,随行的其他人、妖亦是如此,好在鲁那托来过不止一次,在她的带领下,辛同驾御着九追光辇,径直到了此地。 以九追光辇的奇快速度,从沙漠边缘飞抵骷髅山,足足用了六天之久,而据鲁那托所说,骷髅山离死亡之海的中心,还有一大半的路程,可见死亡之海为天下最大的沙漠之说,并非妄言。 骷髅山上寸草不生,触目仅见灰白色、风化得甚为严重的岩石,一阵微风拂过,石粉飞扬,让人见了,顿时生出莫名凄凉。 辛同将父母以及风流宗随行伺候父母的弟子送入造化仙府,陪着父母在仙府内待了三天,这才与凌老管家一道,随着鲁那托前往骷髅山。 与帕尔多约定的时间还早,而且没有焚天煮海炉通过那日与凌老管家的一席谈话,让辛同确定,金可心是被鲁那托所在的那个盟会相邀!只有他不到场,凑不齐太古巫神五大神器。金可心就不会运转天魔化元大法以身为引,再加上即使现在赶到骷髅山,也不一定能够见得到金可心,征得凌老管家的同意后,辛同便驾驭着九追光辇,去了东汉德京城。离开造化仙府时,薇儿、冷玉冰、温玉柔正在融炼辛同送给她们地仙器。是以没能随行。 让辛同颇感意外的是,秦灵云一行到了京城的第二天。马自达竟然带着一干属下弃皇宫而去,秦灵云没有费丝毫气力,便进入了皇宫,见到了威德帝! 辛同和秦灵云在大胜关预想到了种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没有理会威德帝的求情,辛同亲手处死了马明远,为那些死在辛府的仆役报了仇。也算是完成了自己当日的誓言。 在京城待了两天,恰巧遇到了成功度劫归来的风流衰男,于是前往骷髅山地一行中又多了一人。 狐王列那、戴小楼等六个大妖,近百个小妖,再加上孙大墨、高大全、静官、凌老管家、鲁那托等人,算起来竟有一百多号,若不是九追光辇份属仙器,能够任意变大数百倍而且不影响飞行速度。换作一般的法器,他们只能分开而行了。 秦灵云原本也想跟着辛同一同前去,但威德帝地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她只能无可奈何地留下。 小草在造化仙府中得到了一件仙器,并且将其成功融炼,道行大进。自然要报自己的血海深仇。她和辛同说起自己的打算,辛同没有拦阻,只是告诫她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因为得了仙器、道行大进就轻视那些仇家。小草郑重应了,径自离去。 辛同抵达骷髅山时,离约定的月圆前夜还有两天,他自以为来得够算,却不知帕尔多等人早已恭候多时了。 “辛道友依约前来,当真是一诺如山!”帕尔多哈哈大笑,快步迎上前来。把住辛同的双臂。赞道:“老朽钦佩之至!” “不是我想来……”辛同说着看了身旁的鲁那托一眼,笑道:“有这位跟着。想不来也不行啊!”帕尔多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当日在造化仙府外与辛同定约的诸人都在,造化仙府外地月关zhēn rén也位列其中。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数张辛同认不到的面孔。这五六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面貌虽然各不相同,一身修为却是同样的深厚,彼此之间难分伯仲,与帕尔多相比,不差丝毫。 辛同不用问也知道,这几位都是盟会中人。帕尔多接下来的引见不仅证实了辛同的判断,还让他多多少少地吃了一惊这几位,竟然都是与勿用、哈默、烟雨仙子齐名的人物,俱为当今修行界中的顶尖高手。 双方互道久仰,好一番客套。 待得引见完毕,辛同取出御极碧霄殿,请一众人等入内小憩。 分宾主落座后,辛同命御极碧霄殿的殿灵激活殿内专司服侍地人偶,奉上各式仙果。 看着与zhēn rén无异的人偶,品着人间难得一见的仙果,感受着殿内充沛至极的仙灵元气,没有一个修炼者不在心中暗生羡慕。 饮过仙茶,辛同率先开口,“帕尔多大地巫祭,在下之所以提前数日到此,一方面是有约在先,另一个方面,在下有些事情要向大地巫祭讨教……不知大地巫祭能否为在下一解心中迷惑?” “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帕尔多极为干脆,道:“无歧道友请讲。” 辛同拱手谢过,道:“前次未完之议,不知大地巫祭及另外四件神器的拥有者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等已经达成共识……”帕尔多手捻长须,悠悠地着着辛同,半晌后见他仍是神色自若,全无一丝患得患失之意,心下暗叹了一口气,道:“只要无歧道友能够借出焚天煮海炉,我等便答应道友,那件大事若得成功,我等便将另外四件神器赠与道友。” “好!诸位前辈的高风亮节,令在下钦佩万分,那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在下将焚天煮海炉借给帕尔多大地巫祭以及诸位前辈道友,甚至可以亲自御使焚天煮海炉。以助诸位前辈道友一臂之力。如果能将那件大事办成,传说中由太古巫神亲手炼制地五大神器,除却已属在下所有地焚天煮海炉外,无极混沌钟、yīn阳长生塔、乾坤如意镜、开天辟地斧,从此以后,归为再下所有。”这家伙生怕帕尔多等人卸磨杀驴,办成了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6 章 情之后变卦反悔。是以才当这许多修行界中顶尖的修炼者的面,将这个约定重复了一遍。这叫板上定钉。以防万一。 帕尔多自然知道辛同的用意所在,苦笑道:“无歧道友且放宽心,一旦事情办成,我等必然不会食言!” 辛同哈哈一笑,将这件事情放到一旁,再次问道:“帕尔多大地巫祭,各位前辈道友。到了现在这等时刻,应该可以告知再下,聚齐太古巫神五大神器的目的了吧?” 这一次帕尔多毫不迟疑,道:“数万年来,不论是道脉佛门魔教妖族以及我们大巫一脉,没有一个修炼者能够成功飞升上界,这是为甚么?无数的修炼者为此绞尽脑汁,想找出其中地原因。前辈们想出了各种堪称匪夷所思的可能。但直到六千多年前才有一位前辈提出,是不是因为飞升上界地通道关闭,致使几万年来没有一个修炼者能够飞升?” 帕尔多说到这里,辛大白忽然长叹了一声,他nǎinǎi地,老子是真能蒙啊!这都能蒙对!老子以后不叫辛同不叫辛无歧不叫辛大白也不叫辛黑子。老子叫辛蒙神! 辛蒙神地长叹让帕尔多不由一愣,有些疑惑地望了过来。辛同嘿嘿一笑,道:“没甚么没甚么,前辈继续,在下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那位前辈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有道理,便将这一想法与其知jiāo好友说了……就这样,此事渐渐地在修行界中流传开来,只不过反应不同,有地认为言之有理,有的则认为异想天开。有的则只是付之一笑……” “又过了三千多年。仍然没有一位修炼者能够飞升上界,不论他是百年难遇还是千年难遇的修炼天才。尽皆败在天劫之下。这一事实让越来越多地前辈高人开始怀疑,飞升上界的通道不知甚么原因、在甚么时候已经关闭了。” “有着同样怀疑的前辈们因此成立了盟会,致力于解开飞升通道关闭之谜。盟会中包括了道、魔、佛、妖、巫五脉,堪称集修行界精英之大成……”说到这里,帕尔多意味深长地看了辛同一眼,续道:“盟会众道友集思广益群策群力,经过两千多年的积累,终于在数十年前找到了打开飞升上界通道的方法。聚齐太古巫神五大神器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开飞升上界的通道!” “如果飞升上界地通道真的关闭了,这等有益于整个修行界的大事,在下怎能不略尽绵薄之力?”辛大白此刻的表现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他趁火打劫敲诈另外四件神器的行为和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激昂是多么地矛盾,“到时候,在下将亲自御使焚天煮海炉,也算是为此盛事锦上添花。” 帕尔多拱手道:“无歧道友已经将焚天煮海炉成功融炼,如果亲自御使,自然最好不过,老朽在此深表感谢。” “不敢当前辈这一个谢字。”辛同回了一礼,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如果真能打开飞升上界的通道,在下也要从中受惠,前辈千万不要客气了……” “无歧道友如此明晓事理,老朽若是再客气下去,就是老朽的不是了。”帕尔多微微一笑,道:“为了这件大事,盟会这么多年来很是做了一些得罪同道道友的事……唉,若想有所得,必然有所失,自古皆然……老朽今日始知,无歧道友乃是深明大义之士,老朽敬佩之余,更是深表庆幸……有一件事情,不知无歧道友能否看在老朽的薄面上,就此揭过?” 老子就知道,但凡深明大义之类的帽子一扣,接下来肯定没好事。辛同暗自腹诽,笑道:“大地巫祭尽管说,能揭过的事情,在下一定揭过。” 一丝不愉从帕尔多的脸上闪过。辛同话里的意思几岁的小孩子都能听得出来你说吧,不能揭过地事情肯定不能揭过!当着众多道友地面,这也太不给面子了。愠怒归愠怒,但帕尔多知道,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仍然开口道:“马自达道友受盟会众道友之托,寻找焚天煮海炉,在东汉德时无意间侵犯到了无歧道友,请道友看在马道友乃是因为打开飞升上界通道一事地份上,就此与马道友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辛同沉默半晌,道:“此人累及家严家慈饱受惊吓,若是就此揭过,让在下这为人子者,情何以堪?但在下也不能不顾及帕尔多大地巫祭的情面……这件事情,还真是让人头疼啊……这样吧,请大地巫祭转告马自达,以后不要让在下见到他,否则,在下便认为他是有意挑衅!” 辛同如此霸道的话语甫一出口,帕尔多一方的诸人尽皆变了脸色,其中一个满面虬髯的矮胖道士猛地站了起来,正待开口,一个声音从御极碧霄殿外传了进来。 “天军道友可在?贫道黑肚皮来也!” “黑……黑肚皮?”辛同愕然,随即哑然失笑,“修行界真是无奇不有,竟然还有以黑肚皮为道号的……” “少见多怪!”满面虬髯的矮胖道士狠瞪了辛同一眼,道:“贫道正在殿中,黑道友请进。”这家伙也不客气,不等殿主辛同发话便开口邀请。 辛同不以为忤,将御极碧霄殿的防护打开一条缝隙,以便让那位自称黑肚皮的道士进入仙器所化的大殿。 神念扫过正向御极碧霄殿飞来的黑肚皮,辛同登时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此人。待得黑肚皮飞了进来,在殿内落下,辛同猛地站起,戟指大喝道:“居然是你!” 他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位黑肚皮老道了。 第六章真相(下) 大胜关城外,以秘法摄取东汉德战死将士魂迫的老道,就是眼前这位黑肚皮! 辛同随即感觉不对,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还是云空小和尚的秦灵云亲口告诉他,那老道的法号明明是叫沙若松。辛同定睛细看,没错,这位黑肚皮就是沙若松! “你不是叫沙若松吗?”辛同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不是叫沙若松吗?怎么又变成了黑肚皮?” 黑肚皮被辛同刚才那一嗓子差点吓了个跟头,将要发怒之际也认出了辛同。当日如果没有管平潮援手,他多半要折在辛同手下,尽管当时的他是因为施展摄魂秘法的缘故而使真元消耗过大,但他对于辛同的道行仍然相当忌惮。只是境移事易,现在他的身边尽是修行界顶尖的高人,忌惮之心便消减了许多,闻言冷笑一声,两眼一翻,道:“你谁啊?管得恁个宽?道爷有两个法号,不行吗?” “嘿!”辛同怒极反笑,“你这个家伙,脾气不小啊!老子正满天下找你不到,没想到你却送上门来,好!好!好!” 辛同说话的工夫,黑肚皮用神念探察辛同,竟然感觉不出对方的深浅,登时大吃一惊仅是一年多没见,这小子的道行怎么高明到这等地步了?受惊之下,黑肚皮刚刚提气的那股气立即泄了,见辛同神色狰狞地欺上前来,不由得有些惊惶地后退了一步,呐呐问道:“你……你想要做甚么?” “做甚么?”黑肚皮的反应让辛同地神情越发猛恶。“老子要替那些被你收了魂魄的战死将士讨个公道!”话音未落,身形一动,倏忽间闪现在黑肚皮的身前,一拳擂在他的肚皮上。 殿中众人没人能够料到,在这么多修行界顶尖高人的面前,辛同竟然毫无顾忌,说动手就动手。眼睁睁地看着黑肚皮化作流星,飞出殿外。 与黑肚皮jiāo情最好的天军面子上挂不住了。喝道:“辛无歧,你欺人太甚!把诸位道友当作摆设吗?”一步跨过身前的玉几和十数丈距离,到了辛同近前,一拳击向他地小腹。 辛同咧嘴一笑,不退不避,也是一拳击出。 “轰”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天军倒飞而出。直退到身后地玉几前方勉强稳住身形。 辛同只向后退了三步便站住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满脸通红的天军。 拳头对拳头,辛同明显地占了上风。尽管这并不能说明辛同的修为已经高过修行界顶尖儿高人之一的天军,但已足够殿内诸人动容。 帕尔多迅速掩去脸上惊诧的之意,飞身站在辛同与天军的中间,道:“两位道友这是做甚么?不要忘了,我们今日之所以在此相聚,乃是为了同一件大事。”殿内诸人纷纷劝说。 天军被月关强拉着回到玉几后。怒意未去,愤然道:“黑道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打开飞升上界通道的这件大事,他辛无歧凭甚么如此不留情面,这般折辱黑道兄?”他已用神念看过,飞出数百丈地黑肚皮只是吐了几口鲜血。道行略损,但并无大碍,所以才会半推半就地就坡下驴,被月关拉回。 勿用度劫之前,辛同曾经编造过一番善意的谎言,其中就有“道脉中人收取东汉德及乌勒族战死将士的魂魄!不仅是战死将士的魂魄,死去的老百姓的魂魄一样也被人收了个干净。干这活儿的,不仅是道脉中人,魔教同样有人收得不亦乐乎……知道他们收取这么多魂魄做甚么吗?就是用来zhà开飞升上界的通道!”这样地话,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劝说勿用接爱自己的帮助。当时的辛同做梦也不会梦到。这一切竟然真有其事。 从见到黑肚皮的那一刻起,辛同就在怀疑。难道黑肚皮在大胜关城外设坛做法,摄取东汉德与乌勒族两军战死将士的魂魄,真的是为了打开飞升上界通道之用?天军地话从侧面证实了他的猜测,但他仍然有些不感相信,向帕尔多问道:“黑肚皮收魂摄魄,也是为了这件大事?” 帕尔多点头。 辛同面色大变,他想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再次问道:“这样说来,四族同时进犯汉德王朝的边关,同样也是因为这件大事而起了?” 帕尔多见辛同神色不祥,心念电转,瞬息间想了许多,最后却决定仍然实话实说,道:“无歧道友的猜测没错,四族同时与汉德王朝开战,确实是盟会为了打开飞升上界通道所必须的百万魂魄而推动的。” 辛同满脸的难以置信,目光在殿内盟会众人的脸上扫过,喃喃地道:“你们……你们这帮……这帮疯狂的家伙……” 被辛同注视地人或举头望天,或俯首视地,鲜有人敢与之对视。 帕尔多黯然一声长叹,道:“老朽与一众道友做出这个决定时,心里何尝好受了?先不说无辜死去地万千xìng命,单是如此巨大杀孽所造成的恶业,吾等一众道友不知道要轮回多少世才能将之消除……要知道,有此恶业,即使能够成功打开飞升通道,我们这些人这一世是绝无飞升地可能了……”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佛门四圣之一的惠岸大师站起身来,接口说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修行界诸多同道,老衲甘愿百世轮回……” 辛同哼了一声,冷笑道:“如此恶孽,百世轮回就想消解?大师怕是要永堕阿鼻地狱,翻身无望了。” 这帮家伙为了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推测判断,让数以百万计地生命丧于战乱。实在是太过疯狂狠dú了。这等行径,如果是魔教中人所为,还让人能够接受一些。他们的修行理念之一本就是杀戮掠夺,为了一己之私可以毁天灭地。而佛门一向宣称慈悲为怀普渡众生,这个惠岸大师不仅参与推动了这等大恶之事,还在这里摆出为了他人不惜己身的面孔,辛同怎能看得惯?是以极为恶dú地讥讽。 惠岸大师看了辛同一眼。又宣了一声佛号,没有再说甚么。神情平静地坐了回去。 辛同的目光再次从盟会众人脸上扫过,眼神瞬间百变,半晌后方始逐渐平和,暗中叹息一声,走回玉几后坐下,举起几上的金樽,将樽中烈酒一饮而进。 最初的时候。辛同很想一走了之老子不要那四件神器了,老子也不想日后得成大道飞升上界了,不和你们这帮没人xìng的疯狂地家伙们掺和!转念想到对自己一往情深的金可心还在这帮家伙地控制之中,这才强行压下一走了之的念头。 至于黑肚皮,辛同很清楚,帕尔多、天军、月关等盟会中人,绝不会任由自己当着他们的面将之格杀。这笔帐,即使想要清算。也只能等以后再算了。 帕尔多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辛同,见状暗自松了口气,起码这小子不会现在就甩袖子走人了。只要现在这走,这股劲儿一过,就不用太过担心了,总有法子让他借出焚天煮海炉。 帕尔多向天军使了个眼色。天军明白,起身道:“无歧道友,诸位道友,贫道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先行别过,咱们天痕大裂谷见。”拱手施了一礼,飞出殿外,拉着返回的黑肚皮去了。 “天痕谷?”辛同皱了下眉头,道:“打开飞升上界的通道一事,要在那里进行吗?” “正是。”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月关接口道:“四千三百年前。一位前辈在天痕大裂谷发现了一个极为庞大的上古法阵。经过盟会道友们几千年不遗余力地研究,确定了那里就是飞升通道关闭的关键之所。” “那我们还在这里做甚么?”辛同笑着问道:“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这就动身如何?早些到了天痕大裂谷,也好早做一些准备。”心头暗道:“老子早一天见到可心,溜走的机会就多一天。” 帕尔多和月关相视一笑,月关道:“无歧道友所言甚是,我们这就动身。” 天痕大裂谷离骷髅山约有七万三千里,位于死亡之海的正中。据月关所言,那里是整个死亡之海中唯一的绿洲。 收起御极碧霄殿,辛同闻言愣了一下,七万三千里之远的距离,即使自己驾驭九追光辇,在两天内也不可能飞到吧? 月关笑道:“盟会在骷髅山和天痕大裂谷之间设得有传送法阵,片刻便可抵达。” “可以一次跨越七万三千里的超远距离传送法阵?”辛同甚是惊讶,问道:“这种超远距离传送法阵,不是早就失传了吗?而且,这么远的距离,需要多少传送晶石啊?” 传送法阵源于太古,已经不知道是由何人所创了。据说无远费届,可以任意传送。上古大巫一族与佛道魔之间地那场大战之后,传送法阵也随之泯灭。 一万八千多年前,一位道脉的天才修炼者再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7 章 创出了一种传送法阵,最远的距离可以传送九千里。这位修炼者度劫失败后,由其所创的传送法阵也几近失传,只留下了片鳞只爪。 现今修行界所使用的传送法阵,就是基于这位修炼者所留下的片鳞只爪,但是只能在五百里内进行人、物传送了。 使用传送法阵,每一次都要消耗八十一块珍稀晶石这种传送法阵专用地晶石,一块相当于黄金万两!而且每次最多只能传送三人,可以说是得不偿失。这种情况下,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传送法阵了。 计算一下,使用一次可以在五百里内传送三人的传送法阵,需要传送晶石八十一颗也就是黄金八十一万两,那么,七万三千里的距离传送一百多人,需要多少晶石多少黄金呢? 辛同对于以上种种知之甚详,是以有此一问。 第七章可心(上) 一阵寒风拂过,骷髅山上石粉飞舞。 月关脸上满是骄傲和得意,举步前行,边行边道:“无歧道友说得没错,超远距离传送法阵确实已经失传了,但是,这只是对于修行界中其他的修炼者而言,而盟会,已经失而复得将近五千年了。” “厉害厉害。”辛同轻描淡写地赞扬了两句,接着问道:“这种源自太古时期的超远距离传送法阵,还需要使用传送晶石吗?一次能传送多少人?”一万八千多年前那位道脉天才修炼者创制的传送法阵,最远只能传送九千里,盟会所用的传送法阵却可以传送七万三千里,只能是源于太古时期了。 “传送晶石当然需要,但是相对来说,所用的数量只需要九分之一。也就是说,现今修行界使用的传送法阵,五百里的传送要用八十一块传送晶石,太古传送法阵却只需九块就够了!至于一次传送的人数……”月关的神色越发得意,“却整整提高了一百倍!” “一百倍?”辛同瞪大了双眼,“那岂不是一次可以传送三百人了?” “正是!”月关点头,脸上的得意神情让辛同狠不得捶他两拳,“我们从骷髅山到天痕大裂谷,传送一次只需一千三百一十四块传送晶石,但是,可以一次xìng将三百人传送出七万三千里!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厉害!”辛同这一次的称赞完全出自内心,“实在是太厉害了!啧啧。要是用这太古传送法阵在修行界里开个传送站,专门给修炼者们进行远距离传送,一次只收现今修行界所用传送法阵地一半晶石,生意肯定好得不得了!啧啧啧,那要赚多少啊!” 月关两眼一亮,两掌互击,发出“啪”地一声脆响。高声道:“对啊!无歧的这个主意真是妙!这样一来,不仅为修行界的同道提供了绝大的便利。更可以解决盟会中传送晶石越来越少的窘状,一石二鸟,高高高!妙妙妙!” 随行在辛同身侧的帕尔多同样双目大亮,月关说完后他便接口道:“无歧的主意确实够高够妙,这样,月关道兄,我们将此事在盟会地长老会议上提出。如何?” “好!”月关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道:“今夜会中的所有长老都会赶到天痕大裂谷,咱俩就一块提议,为些事专门加开个长老临时会议。嘿嘿,贫道有八成地把握可以一次xìng通过!” 一旁的辛同见这两个家伙谈得热火朝天,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nǎinǎi地,老子给你们出的好招,现在你们得了好处。却没老子甚么事了……白眼狼,新人入洞房,媒人抛过墙,两个老家伙,没一个东西…… 辛同腹诽不已,脸上便有意无意地表露出了一些不满来。 月关与帕尔多互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月关侧身对辛同道:“无歧提出这样一个高明至极的好意来,盟会一众盟友定然都将对无歧万分感谢……这样,如果此事能够在盟会长老会议上获得通过并在天下推行实施,算无歧道友一份,嗯……所获之利,算无歧三成,如何?” 辛同大喜,刚想开口答应,心中忽然浮现一丝疑惑:这两个家伙为何这么大方?尤其是月关。印象中可是个十足十的铁公鸡。现在却变得慷慨如孟尝,一出手就是三成!事有反常即为妖。他们心里到底打的是甚么主意? 心头思虑,辛同脸上仍是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道:“两位前辈如此厚爱,在下若是推辞,那就太不恭敬了……所谓长者赐,不敢辞,在下就愧领……咦?两位道友不是在逗在下开心吧?现在说得天花乱坠,明天一早却说,不好意思很抱歉,俺们召开了长老临时会议,结果没能通过?你们敢保证,一定能在今晚召开盟会地临时会议,并且一定能通过这个提议?” 话音没落,帕尔多和月关想也不想,异口同声地道:“当然敢担保!” 他nǎinǎi地,两个老家伙回答得这么快,还弄了个心有灵犀一点通,这里面肯定有鬼!不行,老子要把他们扣死! 心里有这样的认知,辛同的笑容就显得有些诡异了,“两位前辈信心十足的样子,在下看着真是开心啊!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不成怎么办?在下能不能加入此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位前辈的脸面啊。想一想,修行界的两位顶尖儿高人,一不小心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在下这个晚辈后进,都会因此而感觉到面上无光……” 月关和帕尔多对视一眼,同时在心中暗骂“jiān滑地小子!” 辛同嘿嘿一笑,又道:“两位前辈如果真的这么有信心,那么请告诉在下,如果万一不成怎么办?” 月关很想回辛同一句,“你既然知道我们信心十足,还担心甚么万一不成?”转念觉得这么辩来辩去,实在太失身份,看了一眼帕尔多,道:“无歧道友若是不放心贫道两人,那你说怎么办吧?” “很简单。”辛同的笑容在月关的眼中显得越发诡异,“如果万一不成,这件事情就不用通过盟会的长老会了,我们自己来做这件事情。算上今天在场的盟会诸位道友,在下只要一成收益即可,其他地九成随便二位怎么分配,在下绝无丝毫意见。嘿嘿,当然,如果两位觉得这样做不合乎盟国会的规矩,那么将这太古超远距离传送法阵传给在下也成,嘿嘿嘿……” “无歧道友的心……实在是够大啊!”帕尔多与月着相视苦笑。两人心里地想法差不多,看来是自己先前应诺得太快。引起了这小子的疑心,这才出了这么一个难题……但现在能不答应吗?这小子是存了心想逼虎跳崖墙啊! 他们两个都看出来了,盟会推动四族同时进犯汉德王朝一事,让辛同对盟会已经反感到了极点,大有随时溜之乎也的可能。打开飞升上界通道,是盟会成立的根本,现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辛同溜了。因为,焚天煮海炉必不可少! 以盟会的力量,完全可以将辛同格杀,从而得到焚天煮海炉。但是,他们不敢这么做焚天煮海炉已经被辛同完全融炼。他们很清楚,即使辛同被击杀,也可以在魂飞魄散前令焚天煮海炉的器灵自毁。已经认主的器灵绝对会依令而行!退一万步来说,纵使器灵没有自毁,也绝对不会为他们所用神器或是仙器地器灵,比绝大多数地人类更有尊严! 帕尔多曾经和辛同说过,只要聚齐太古巫神地五大神器,即使五件神器都没有被人融炼,他们也有秘法可以将之启动。不能说帕尔多地这番话是假话,盟会确实有这方面的准备。只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所准备的秘法是否能够成功启动五大神器。 如此一来,已经融炼了焚天煮海炉的辛同便重要得不能再重要了如果他们所准备的秘法失败,就只能依靠辛同! 盟会不是没有想过让自己人来融炼另外四件太古神器,只是数千年来无一成功。甚至不能引起神器丝毫反应。对于能够成功融炼焚天煮海炉的辛同,所有地人都是即羡且妒。 “怎么样?”辛同见帕尔多和月关沉吟半晌,笑咪咪地问道:“两位前辈考虑这么久了,应该考虑得差不多了吧?觉得在下的建议如何呀?” “成!”月关咬牙道:“就按无歧道友说的办,若是长老临时会议不能通过,咱们就自己做!这下道友放心了吧?” 辛同笑而不答,道:“既然如此,咱们击掌为誓吧。”说着率先伸出手来。 与月关、帕尔多击过掌,辛同又道:“其实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两位前辈将太古超远距离传送法阵传给在下。这样……” “为人切切不可太过贪心!”没等辛同把话说完。月关已经怒目而视,“小心撑坏肠胃!”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帕尔多在些尴尬地搓了搓手,道:“无歧莫往心里去,月关道友脾气向来如此,火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一会儿就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人确实不能太过贪心呐,俗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无歧这边请,我们这就前往天痕大裂谷吧。” 辛同嘿嘿一笑,伸手示意请帕尔多先行,心道:“这两个家伙一个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够默契。” 一行人来得了骷髅山山yīn,当先而行的月关在一处山凹前停了下来,众人跟着止住脚步。 帕尔多上前数步,与月关并肩而立。也不见两人有甚么动作,一大片湛蓝的耀眼光芒突然在山凹亮起,湛蓝光芒未曾散尽,银白色的光芒又起,随后是桔红、金黄、青翠、灰褐、雪白……三十六种各不相同的色彩变幻消失之后,一个占地约有五丈方圆地奇异法阵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法阵初看时与八卦图相仿,细看时却又有极大的不同。 之所以让人一见之下以为是八卦图,是因为在代表着天、地、水、火、风、雷、山、泽的乾、坤、离、坎巽、震、兑、艮等八个方位上的符号散发着耀目的光华,这样一来,其他方位上许许多多没有光华的神秘符纹,就极难引起注意了。 在诸多神秘奇异地符纹中心,有一个仅能够一人站立的小圆圈,淡淡的金光在圆圈上周而复始地流转不休。 辛同看得极为仔细,而且不光是他自己留心,还以神念通知了貌似高手、戴小楼等六个大妖,在他体内的天殛怒雷刀刀灵霸绝、焚天煮海炉炉灵烧死你也接到了同样的通知,让它们仔细观察眼前的传送法阵,能记住多少就记住多少,期翼日后能把这个代表着传送晶石也就是代表着黄金的神奇的超远距离传送法阵复制出来。 看着辛同专注的神情,月关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讥讽,他知道辛同打地是甚么心思辛无歧啊辛无歧,你这个jiān滑狡诈而且还极度贪婪地家伙,未免把太古传送法阵想得太过简单了吧?如果只是看看看就能将之复制,这传送法阵又怎么会失传数万年之久? 在月关的示意下,盟会方面竟然没有一个妨碍辛同观察传送法阵。 这一观足足观了小半个时辰,辛同觉得已经记得差不多了,这才把注意力从传送法阵上收了回来,然后他就感觉到了不对那帮家伙怎么这么安静?任凭老子看了这么久?这传送法阵可以说是他们地看家宝贝啊…… 抬起头来,辛同就看到了盟会众人脸上颇为古怪的笑容。转念之间,辛同明白了他们为何如此这个超远距离传送法阵,定然有着看不出来秘密,所以这帮家伙才会让老子任意察看! “无歧道友看得如何了?”月关微笑着问道:“如果看得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动身如何?” “俺太笨,看了这么久还是一头雾水,这个源于太古的超远距离传送法阵,实在是太太太深奥了!”辛同嘿嘿一笑,道:“看不懂,不看了,动身动身。” “既然如此,请无歧道友随贫道入阵吧。”月关说罢一笑,迈步走向传送法阵。 月关前行了两步,八卦符号上的光芒不知为何悄然消失,仅有中心那个小圆圈上仍然流转着淡淡金光。月关一步跨入圆圈之中,伸手邀请道:“无歧道友请入阵。” 辛同见月关站在那里,已将小圆圈里的空间尽数占了,如果他也入阵,站在哪里?不解之下,不由得神色迟疑。月关见状笑道:“无歧道友尽管入阵,自有道友立足之处。” 月关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辛同若是再迟疑下去,就遭人耻笑了。当下一点头,如同月关那般,一步迈进了小圆圈中。 就在辛同右脚即将落地的一刹那,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看起来仅能供一人立足的小圆圈,竟然变大了一倍,刚好可以让辛同立于其中。 第七章可心(下) 辛同心头升起明悟,这个融合了空间法术的小圆圈,定然是超远距离传送法阵的重中之重。 在辛同之后,鲁那托、风流衰男等人以及狐王列那、戴小楼等一众大妖小怪尽数站在了小圆圈中。 最后一个进来的紫貂小妖低声向身旁的野猪小妖道:“这个小圆圈真够神奇的,里面站了这么多人,在外面看起来,竟然还是原来那般大小。” 那野猪小妖一撇嘴,有些不屑地道:“有甚么好神奇的?只不过是一种空间法术罢了。” “你头蠢猪!”紫貂小妖低声怒斥,“只是划了一个简单至极的圆圈就能容纳这么多人,一般的空间法术所能做到吗?” 紫貂小妖之后,盟会的其他人也相继进入了小圆圈。 帕尔多留在最后,待众人尽皆入阵之后,右手一挥,八卦符号外的地面上忽然浮现出九个飞速旋转的奇异漩涡。帕尔多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块块传送晶石,依次投入那九个醋钵大小的漩涡。 一千多块传送晶石投下,那九个漩涡却全无变大的迹象,仍然与先前一般大小。帕尔多投罢晶石,大袖一拂,凭空出现在小圆圈内。 一串极为神秘难明的咒语同时在帕尔多、月关等盟会中人的口中同时响起,传送法阵中的各种奇异符纹随着他们的咒语先后暴发出耀眼强光,眨眼之间。传送法阵就变得如同正午烈日一般。 强烈的光芒一现即逝,小圆圈中地辛同一行已经踪影全无。 随着那些奇异符纹恢复原状,一大片湛蓝的耀眼光芒突然在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8 章 凹间再次亮起。湛蓝光芒未曾散尽,银白色光芒又起,随后桔红、金黄、青翠、灰褐、雪白……三十六种色彩变幻消散之后,传送法阵也随之消失在天地之间。 在此之前,辛同从没有过使用传送法阵进行传送的经历。自然很是好奇,当帕尔多等人的咒语一起。他就睁大了一双眼睛,眨也不敢眨上一下,生怕在传送的过程中错过了甚么奇异景致。事实让他极为失望,双目所见,除了灰蒙蒙之外,还是灰蒙蒙……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工夫,辛同眼前猛地一亮。他知道,传送已经完毕,现在肯定是到了七万三千里外的天痕大裂谷。 入目地一片青翠以及脚下与骷髅山完全相同的奇异法阵还有法阵外笑脸相迎地十数张面孔,证实了辛同的判断完全正确。 尽管所用时间远远超过了月关所说的“片刻”,但七万三千里之遥只用了一柱香的工夫,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即使被活活打死,辛同也不会相信。 辛大白不能自抑。对超远距离传送法阵越发心热。 出了法阵,与迎上前来的盟会中人又是一番相互介绍、寒喧,好半天才安静下来。 “无歧道友,且与诸位道友及贵属下先去稍做休憩。”帕尔多将辛同拉到一旁,道:“老朽与月关道友这就请动盟会众长老,准备召开长老临时会议。商议无歧所提之事……无歧勿须担忧,静候佳音吧。” 与帕尔多和月关等人拱手作别,辛同没有跟随盟会的接待人员前往休憩之所,而是自己找了个地方,取出御极碧霄殿,变大后把随行众人招呼了进去。 三个时辰后,帕尔多与月关前来通知辛同,提议通过,所得收益的三成归辛同所有。前提条件是,辛同必须全力帮助盟会。启动太古巫神地五大神器。 辛同思索片刻。答应了下来。 帕尔多目光炯炯地看了辛同半晌,肃容道:“打开飞升上界通道。乃是盟会成立的根本目的,而启动太古巫神五大神器,又是打开飞升上界通道一事中至关重要的环节,出不得丝毫差错……请恕老朽无理,斗胆要求无歧道友立下重誓,全力启动五大神器,绝不会在中途溜走或是蓄意破坏……”帕尔多又说了三四点要求,然后就再不说话,与一脸严肃的月关定定地看着辛同。 “在下相信大地巫祭所言,同时也理解大地巫祭及盟会诸位的心情。”辛同神情肃然。这句话并非虚词,他是真的相信帕尔多的话,也真地理解盟会众人的心情仅从盟会对他的让步之大,就可得见一二了。 听着辛同立下一个重得不能再重的重誓,月关与帕尔多眉舒目展,道:“既有此誓,老朽及众位盟友便放心了……如果无歧道友现在没甚么事情,一块儿去看看另外四件神器如何?” “吾主快答应他!”没等辛同开口,天殛怒雷刀刀灵霸绝已经传来神念催促,“见到了那四件神器,吾主就让小烧出马,把淹死你、砍死你、闷死你、缠死你这四个家伙都勾引过来!” “砍死你、闷死你、缠死你、淹死你?”辛同差点摔倒,“这是另外四件神器器灵的名字吗?” “吾主目光如炬,智慧如海,一猜便中!”学会了拍马的刀灵霸绝乱拍一通之后再次传来神念,“焚天煮海炉为火属神器,器灵烧死你;开天辟地斧为金属神器,器灵砍死你;无极混沌钟为土属神器,器灵闷死你;yīn阳长生塔为木属神器,器灵缠死你;乾坤如意镜为水属神器,器灵淹死你。” “这……这都是些甚么名字啊?”直到现在,辛同才知道另外四件神器器灵地名字,啼笑皆非之余,对那位给五大神器器灵取名的太古巫神,佩服得一塌子糊涂。 此时夜色已深,一轮明月高挂碧空。辛同随着帕尔多和月关飞过两座高峰,向一条宽有数千丈、长不知几百里的大峡谷落下。 峡谷两侧的岩壁如同被刀削过一般,平整得难以想像。纵眼望去,目所能及之处尽皆如此,让人见了,情不自禁地要赞叹一声:“造化神奇!” 谷底耸立着三座大殿,高近百丈,极尽雄伟之能事。换做一年前的辛同,一定会为之惊叹不已,但现在的他已非昔日阿蒙,已从辛少白升级成为辛大白的家伙一看就知道,这三座大殿都是法宝,并非由木石建造起来的真正宫殿。 辛同正在心里将这三件宫殿形的法宝与自己的御极碧霄殿对比,左侧地那座大殿忽然迸发出淡紫色地光华,如同一朵盛开的奇葩,毫光潋艳,煞是美丽。 一种极为奇异地感觉从心头泛起,辛同心弦震动,竟然因而忽略了月关那句“无歧道友这边请”,猛地转过身子,向那座大殿望去。 渐渐消逝的淡紫色光芒下,三人正从殿内飘然飞出。 其中一个女子一袭白裙,身形窈窕,姿容清丽,正是一别之后便再无音讯的金可心。 就在辛同转身注目的同时,刚刚飞出大殿的金可心似乎心生感应,猛然定住身形,抬头望来。 皎洁的月光洒在金可心的身上脸上,就宛若披了一层神秘的轻纱,使得这个凝定虚空、衣袖飘飞的清丽女子,看起来如同传说中的仙子一般。 又长又密略向上翘的睫毛下,一双深潭般清澈深幽的眸子中,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到随后的激动万分,转而喜悦、思念、满足、痛苦、悲伤…… 瞬息百转的神情看在辛同眼中,只觉得又痛又怜,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复杂得难言难表的长长叹息,喃喃地道:“可心……终于见到你了……”一步跨越了数百丈距离,凭空出现在金可心身前,呆呆地看着这张清减了许多却仍然清纯如初的面孔,辛同猛地俯下头去,重重地吻在了金可心的红唇之下。 夜空中的那轮明月似乎为两人的热吻所羞,悄然躲进了云里,片刻后却又露出一角,仿佛一个顽皮的孩子,偷偷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帕尔多、月关以及那两个跟随金可心飞出大殿的两个中年男女,尽皆目瞪口呆。他们很难理解,修为到了辛同和金可心这等境界的修炼者,怎么还会玩这种只有凡尘世间的少男少女才会玩的事情? 直到辛同和金可心分开双唇痴痴对望时,他们才回过神来。 随着金可心出殿的一男一女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两人对视一眼,飞到帕尔多和月关身前,见过礼后,身着黑袍的中年女子指着辛同,很不高兴地连声质问:“那厮是谁?新加入盟会的盟友?与圣女又是甚么关系?两位道友与他来此,就是让他来破坏圣女心境的吗?” 帕尔多与月关相视苦笑,作为盟会长老,他俩知道这位中年女子为何如此。 月关指了指辛同,淡然道:“这位辛无歧道友,并非盟会中人,但他是焚天煮海炉的拥有者,将神器成功融炼的拥有者。贫道三人来此,本是为了让辛道友看一下另外四件太古神器……至于辛道友与贵教圣女之间是何种关系,就非贫道与帕尔多大地巫祭所能知晓的了……”心下忖道:即使道爷知晓,也不会告诉你这魔女。 第八章通路(上)<结局> 也许是月关的语气神色让那女子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份,也许是辛同焚天煮海炉拥有者的身份让她有些顾忌,那女子放缓了语气,向二人施了一礼,道:“月关zhēn rén及帕尔多大地巫祭勿怪,妾身心忧盟会的头等大事,语气有些过激了。” 见月关和帕尔多示意无妨,那女子又道:“两位道友也知道,月圆之夜将近,身负以身引启动五件神器的本教圣女,必须保持平和安宁的心境,如此才能在施展天魔化元大法时取得最佳效果,而现今……” “有老子在此,不需要甚么天魔大法了。”那魔教女子的话没说完,一个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如果还有人想打可心的主意,先来问问老子的焚天煮海炉!” 辛同的话让除了他之外的五个人齐齐脸色大变。 如果不是那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眼明手快一把拉住,月关和帕尔多极有可能从虚空一头栽到地上。金可心施展天魔化元大法,以身为引,启动太古巫神五大神器,乃是此次打开飞升上界通道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环节,盟会为此准备许久,付出良多,现在辛同突然跳出来搅局,他俩能不急吗? 大急的两人同时迈步,那黑袍男子还把着他俩的手臂,就这样被他们两个带着到了辛同身前。帕尔多甚为急切地道:“无坡道友莫忘了,你可是立下重誓。要帮助盟会启动五大神器……” “帕尔多前辈……”金可心甫一开口,辛同揽着她纤腰的右手一紧,金可心轻嗯了一声,乖巧地住了口。 辛同微笑道:“大地巫祭所言不错,在下确实立下重誓,但在下当时立誓时,只是说帮助盟会启动五大神器。并没有同意让可心以身为引。”辛同地笑容和语气都极为温和,但话里的意思却半点也不含糊。“在下既然找到了可心,没有人能再让可心施展那见鬼的天魔化元大法!为此,在下不惜魂飞魄散,不惜将印迹彻底泯灭在天地之间!” 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女闻言大怒,正待开口,却被月关摆手制止。“无歧道友,是否还要可心姑娘施展天魔化元大法。我们且先不论。”月关神色出奇地平静,“还请告知,先前无歧所适应的事情,还会继续执行下去吗?或者更进一点来说,无歧会不会就此与可心姑娘远走高飞?” 辛同肃然道:“月关zhēn rén请放心,在下并非言而无信之辈,即使没有立下重誓,在下也会按照与贵盟最初的约定。帮助贵盟启动五大神器。毕竟,在下也是修行界中人,如果真能打开飞升上界的通道,在下也会从中受益。” 月关看了帕尔多一眼,沉吟片刻,道:“无歧道友与可心姑娘久别相逢。定然有许多话要说,贫道等人就暂不打扰了,咱们明日再见,无歧道友意下如何?” 辛同心下暗赞,向月关深施一礼,“多谢。” 离开之际,月关忽然向辛同传来神念,“看在与贫道相处还算相得地份上,无歧道友切莫坏了可心姑娘的贞洁……无歧可否答应贫道?” “俺看起来就这么像色魔或是色鬼吗?”尽管知道月关为何会有这样地嘱托,辛大童子鸡仍然相当郁闷。不过还是传回了神念。 月关等人离开后,金可心忽然用力抱住了辛同。将头伏在他的胸前,久久无言。 辛同用手抚着金可心的秀发,抬头望着时隐时现的明月,想要开口说些甚么,可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甚么才好,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叹息未止,金可心幽幽地开了口,“无歧,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月关说话算数,这一夜,盟会果然没有一人前来打扰辛同。 虽然没人打扰,辛同却仍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月关临别前传来的神念提醒了辛同如果破去金可心地处子之身,就是她想施展天魔化元大法也不行了!辛同心生此念,所以才会传给月关那样一段神念,“月关zhēn rén请放心,在下知道轻重缓急……” 但让辛大童子鸡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即将剑及履及、直人蜜谷的关键时刻,金可心竟然一脚将他踹到了床下! “无歧,原谅我!”当时的金可心满脸是泪,“如果能够解决启动太古巫神五大神器的事情,你把我怎么样都成。但是,现在不成……” 第三次被金可心从床上踹下后,辛同彻底死了在今晚拿下金可心的念头不死心也不行,天已大亮,月关和帕尔多正站在御极碧霄殿外高声喊他呢。 将金可心送到凌老管家那里之后,辛同召来了狐王列那、戴小楼等六个大妖,向他们下了死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他人将金可心带走!即使是金可心自己想走,他们在第一时间通知辛同的同时,金可心走到哪时,他们就要跟到哪里! 淡墨青衫、天使奥斯卡等六个大妖凛然遵命。 一面巴掌大小的古镜、一柄长约尺半地斧子、一座一尺三四高矮的塔、一口形状古朴的钟,依次摆在一张黑玉方桌之上,呈现在辛同眼前。 月关已经向他解说过,这四件外形其貌不扬的物品,就是太古巫神的四大神器乾坤如意镜、开天辟地斧、yīn阳长生塔、无极混沌钟。 辛同的天殛怒雷刀和焚天煮海炉,看起来都是毫不起眼,所以。他并没有小瞧这四件锈迹斑驳地器物。 “无歧道友,这……这四件,是否……是否是真品?”见辛同盯着那四件东西半晌也没说话,帕尔多有些紧张地道:“如有赝品,无歧道友尽管直言,老朽及诸位道友,承受得起。” 辛同沉默了片刻。问道:“如果在下说这四件都是赝品呢?” 帕尔多脸色一变,道:“从某个角度来说。四件赝品和一件赝品并无区别……只要有一件赝品,打开飞升上界通道一事,也要延后……” 辛同再次看了黑玉方桌上锈迹斑斑四件物品一眼,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室内诸人,道:“如果贵会只有摆在桌子上地这几件,那么,延后吧。这四件没一件是真品。” 帕尔多脸都绿了,急道:“无歧道友先不要这么早就下结论……再仔细看看吧……” 辛同摇头,道:“不用再看,全都是假的。” 帕尔多愣愣地看了辛同片刻,忽然哈哈大笑,意甚欢畅,指着站在黑玉方桌对面的几个老者,道:“你们几个老家伙。老夫说了无歧道友一定可以辨别神器的真伪,现在你们信了吧?” 那几个老者的脸色有些尴尬,其中一位须长过胸的老者挠了挠额角,嘿嘿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嘿嘿……” 外形与先前那四件赝品一模一样的镜、斧、塔、钟再次摆在黑玉方桌上。方才那位老者右手一引,道:“无歧道友,请。” 辛同看了看那几位老者,淡然问道:“这一次,不会是对在下地再次试探吧?” “嘿嘿……不会了,不会了。”那位长须老者先是一笑,随后颇为沉重地道:“如果这次的四件还是假地,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只有去跳楼了……” 辛同点了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9 章 头,没有继续说话,低头观察黑玉方桌上地四件器物。 站在那里看了小半个时辰。辛同拿起了那面巴掌大小古镜。翻过来覆过去地看啊看,大半个时辰过后。他将古镜放回玉桌,拿起了那柄约有尺半长短的斧子。 谁也不能否认,神情严肃地辛同是极其认真地在观察、甄别,但谁也不敢相信,辛同只是在装! 没错,辛同就是在装。 实际上在甄别真假的,并不是他,而是他体内的焚天煮海炉炉灵烧死你。 同为太古巫神亲手炼制的五件神器,五个器灵之间,确实有一种玄奥难明地联系!这话来自于天殛怒雷刀的刀灵霸绝,辛同随后在烧死你那里得到了证实。 最初的那四件假货,烧死你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敢得出肯定的结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烧死你知道,另外四件神器的器灵正处于深度休眠之中若非如此,以它们器灵间的神秘联系,只要两者相距不超过三万六千里,就可以感觉得到对方的存在当然,这个前提需要双方器灵都处于清醒而且还必须都是正常的状态。 烧死你把这个因由一说,没等辛同开口,刀灵霸绝就将其臭骂了一顿小烧你改名吧!以后不叫烧死你了,叫笨死你!老主人炼制你们五个时,所用地材料相差无几,你用神念一扫那四件假货,立刻就能知道个七七八八,你却用了足足两个多时辰,不是笨死你是甚么? 烧死你出奇地没有还嘴。 这一次的四件器物刚一摆上黑玉方桌,烧死你马上很是激动地向辛同传来神念,“吾主,这四件十有八九是真的!” “还没笨到家,知道吸取教训!”很少能将让烧死你哑口无言的刀灵霸绝,很有些得意地chā了一句。 “先不要忙着下结论,确定了再说……哈哈,如果真是真的,老子就发了!哈哈哈……”辛同和烧死你同样激动烧死你是因为即将见到阔别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兄弟姐妹而激动,辛同则是因为自己马上就有可能得到四件神器而激动。 激动归激动,辛同还是比较清醒,没有因为烧死你所说地十有八九而向帕尔多等人表态,再次向烧死你传去神念,“如果是真的,就将你的兄弟姐妹们唤醒吧。” 四个时辰之后,当辛同装模作样地拿起摆在最后面那口形状古朴的古钟时,黑玉方桌上那座高近尺半的小型宝塔突然轻轻一颤! 轻颤未止,一圈圈碧绿的光芒从塔身上如同涟漪一般向四周dàng漾而去。绿光甫现,一股奇异的、充满了勃勃生机的气息在大殿内蔓延开来,殿内诸人立时感觉精神大振。 “是真的!这塔是真的!”长须老者喜悦至极地高叫,“老夫地yīn阳长生塔是真地!”不能怪他这样失态,自从那件传承了七千年之久的焚天煮海炉变成赝品后,每一个拥有太古巫神神器地人都不由自主地变得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神器也变成假的他们融炼不了神器,自然无从辨别真假。 不止是长须老者激动万分,另外三件神器的拥有者也同样激动,甚至比长须老者犹有过之他们的神器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所以更激动。 辛同暗自嘿嘿一笑,心道:“激动个啥劲儿?只要是真地,就都是老子地!” 一个时辰后,形状古朴的古钟发出令人心神震dàng、魂摇魄动的奇异轻鸣,棕黄色光芒四下迸shè。辛同知道,焚天煮海炉炉灵烧死你和yīn阳长生塔塔灵缠死你唤醒了无极混沌钟的钟灵闷死你。 大殿中再次有人狂喜,有人更加激动。 又半个时辰后,锈迹斑驳的古镜轻颤连连,异鸣声声,湛蓝光芒四shè。乾坤如意镜的镜灵淹死你被烧死你、缠死你、闷死你合力唤醒。 于是,大殿中又一次有人狂喜,有人更加激动。 又小半个时辰后,黑玉方桌上最后的一件器物,那柄长约尺半的斧子旋转着升到半空,一道半月型的金光激shè而出,将大殿的墙壁劈出了一条五丈多宽、十丈多高的大口子。 开天辟地斧的斧灵砍死你,被烧死你、缠死你、闷死你、淹死你合力唤醒。 至此,不知分别了多少岁月的太古巫神五大神器器灵,再次聚于一堂! 大殿中所有人都狂喜,所有人都更加激动。 若是要在这些人中找出一个最狂喜、最激动的家伙,毫无疑问,这个家伙是辛同。 第八章通路(下)<结局> 烧死你已经向他传来了神念,缠死你、闷死你、淹死你、砍死你四个器灵全部同意认他为主! 辛大白非常非常非常地想要纵声大笑,如果不是最后关头意识到了现在还不是大笑的时候,这家伙一定会笑得地动山摇石破天惊。 他自己也知道,凭着他将四件神器唤醒的巨大功劳,即使他笑塌大殿,盟会众人也不会责怪他半句,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发生之后,他现在的大笑将会让盟会众人恨他入骨。 他要融炼太古巫神的另外四件神器! 如果现在笑了,他融炼神器的行为就是有意谋取不是有意也会被认为是有意。如果现在没笑,他可以将融炼神器一事说成是无意而得即使是有意,也可以说成是无意! 有意谋取和无意而得,这其间的区别,不是一般的大。 开天辟地斧发出的金光刚刚劈开大殿墙壁,黑玉方桌上那三件已经恢复了原状的神器突然同时飞上了半空,放shè着炫丽的光芒。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赤红的光华在大殿中闪过,焚天煮海炉凭空出现在那四件神器所围成的圆圈之中。 太古巫神亲手炼制的五大神器时隔数万年之久后,终于再一次同时展现在世人面前。 焚天煮海炉出现的刹那,另外四件神器齐齐轻颤,一声奇异而神秘。仿佛是从洪荒远古传来的鸣声突然在大殿中响起。 “五器共鸣!”帕尔多地声音先是喜悦,随后大惊,“诸位道友快快离开此地,通知掌控另外两殿的道友,速将仙殿收起!”说着与月关及另外三位老者合力,将他们身处的大殿化为法宝,收了起来。 片刻之后。谷底的另外两座大殿也被收起,帕尔多等人尽数飞上高空。紧接着十数只手臂挥动,一道又一道的法罩接连打开,将辛同和五件太古神器罩在其中。 神秘而奇异的五器共鸣连绵不断,似乎无休无止,永无尽头。赤红、金黄、湛蓝、碧绿、棕黄五色光华越来越亮,初时帕尔多等人还能以目视之,到了后来他们不得不闭上眼睛。这时的五件神器。已经变成了五个颜色不同地小太阳。 帕尔多等人所设下的数十道法罩如同雪遇滚汤,无声无息地迅速消融。太古巫神五件神器地威能大出这些现今修行界中顶尖儿高人所料,所有的人都是手忙脚乱地再次施法,接连设置法罩,不敢稍停。 摧枯拉般毁去固若金汤的法罩的五种光芒,对辛同却没有半点伤害。这家伙不知何时也已闭上双眼,身子极为缓慢地向后倾倒,即将落地之际。突然一顿,随即缓缓向上浮起。 浮到离五件神器还有六七丈时,辛同的身子停了上来。此刻,五件神器炽烈灼目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直至若有若无。 随着五色光华渐弱,帕尔多等人所设的法罩也逐渐稳固。不在消融,但他们不敢大意,继续布设法罩天知道那五件神器还会不会再次发光!又布下近千层法罩,他们才停了下来。 他们地预料没错,五件神器确切地说是四件神器,焚天煮海炉除外果然再一次发出强烈光芒。只不过,这次发出的光芒针对的不是他们,而是辛同。而且,这次的光芒不再是向四周扩散的水纹状,而是如同标qiāng一般的光柱。直直投入辛同丹田。 光柱一闪即逝。乾坤如意镜、开天辟地斧、yīn阳长生塔、无极混沌钟恢复了最初的样子,黯然无光死气沉沉。再无一丝灵动之意,似乎所有的灵气都随着那四条消失在辛同体内地光柱而消失了。 高空中的帕尔多等人面面相觑,yīn阳长生塔等四件神器的拥有者更是两眼空洞面若死灰,“神器认主了……神器认主了……这个主,不是我……不是我……”其中一人喃喃自语。 四条光柱投入辛同丹田的同时,焚天煮海炉猛然急剧变大。两三息后,变得如同一座小山的焚天煮海炉陡地一翻,将辛同和另外四件神器罩了起来。紧接着,赤红火焰从炉身喷发而出,不停地吞吐伸缩,意甚狰狞,似乎正在向空中诸人发出无声的警告:别过来,过来老子烧死你! 赤红地烈焰在天痕大裂谷谷底整整燃烧了一个月,此时,已经是又一个月圆之夜的前夕了。 辛同收起焚天煮海炉、yīn阳长生塔等五件太古神器,举目四顾。以他为中心的千丈方圆内,花草树木尽皆不见,触目一片焦黑,连两侧岩壁亦是如此,在四周如画美景的衬托下,越发显得此地不堪入目,辛同却得意地嘿嘿笑了。 虚空之中,两个老者看着辛同的样子,同时咬牙切齿。他们两个曾经都是神器的拥有者,但从今往后,神器只能出现在梦里了……他们此刻的心情有多么恶劣,可想而知。 再次见到月关和帕尔多,辛同向两人深施一礼,歉然道:“两位前辈,实在是太不抱歉了,还没有打开飞升上界的通道,这四件神器就变成在下的了……只是当时的情况特殊,四个器灵从长眠中苏醒后立刻自动认主,在下虽想拒绝,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请两位前辈放心,现在五件太古巫神地神器尽为在下所融,使用起来自是更加如意,打开飞升通道一事,成功地可能因此更加大了。” 说实话,月关和帕尔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但现在再去计较辛同是身不由己还是有意为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毕竟,打开飞升上界地通道。才是最为重要地事情!而融炼了太古巫神五件神器的辛同,自然更加怠慢不得。 强行压下翻滚的思绪,月关哈哈大笑,豪爽地道:“无歧不必在意,能得到太古巫神的五件神器,说明无歧福泽深厚,乃是有大缘法之人。再说了。有你这福泽深厚的家伙相助,意味着盟会自成立以来的数千道友、万余年的心愿。达成地可能xìng更大了,哈哈哈……无歧今天出定得正是时候,要不然就要再等一个月了。打开飞升通道的准备事宜,都已做好,现时无歧出定,明夜子时,我等戮力以赴!” 盟会为了打开飞升通道所设置地超大型法阵。设在距离天痕大裂谷约有一万八千余里的沙漠之中。 明月初升时分,盟会众人以及辛同一行,通过传送法阵,早早地来到了这里。 盟会中的大多数修炼者,一到此地便进入法阵,然后四下散开,极为认真地对法阵进行最后一次检查,生怕有一丝疏漏。 站在空中俯视占地足有五六千里方圆的法阵。辛同暗暗乍舌,惊讶盟会超强实力的同时,对于打开飞升通道一事,因而多了几分信心。 一个多时辰之后,检查完毕的盟会中人纷纷飞离法阵。待得最后一位修炼者飞出,帕尔多与月关来到辛同身边。月关道:“无歧,现在轮到我们入阵了。” 早在来此之前,月关已将辛同所要做的事情以及注意事项详细地告知了辛同。当下辛同点头,伸手示意月关先行。 进入法阵地中心后,辛同依据帕尔多和月关的指点,将焚天煮海炉、开天辟地斧等五件太古神器按照五行方位小心翼翼地放好。 三人出了法阵,辛同向狐王列那等六个大妖下令,让他们率领一众小妖,护着金可心、凌老管家、风流衰男等人退到一千里外等候。 辛同融炼了太古五神器,盟会自然不再需要金可心施展天魔化元大法。以身为引启动五神器了。 金可心不想离开。但扭不过辛同,只能同意。在辛同嘴上深深一吻。金可心低声道:“无歧,多加小心。”又深深地看了辛同一眼,这才与凌老管家等人一道,在狐王列那等大妖小怪的簇拥下离去。 之后不久,盟会中大部分修炼者也退到了两百里外。 圆月愈升愈高,子时越来越近。随着预定时刻的来临,天军、帕尔多、月关、鲁那托等人的神情也一时比一时凝重。 一时之间,皎皎月光下,浩浩大漠中,除了风动砂石偶尔发出的微响,再无其他声息。 月关一直举头凝望明月,突然间双目大亮,喝道:“聚阵!” 盟会中数百位早已凝神待命的修炼者应声而动,法诀齐展。原本占地两三千里的超大型法阵以奇快地速度从四面八方向中心汇聚收缩,直至缩小到十里方圆时方始停止。 法阵一经启动,立时天地变色。 数千里内的天地元气如同煮沸的开水,翻腾着,咆哮着,疯狂地向法阵中涌入。晴朗的夜空几乎在呼息之间就布满了厚厚的铅云,沙漠上更是狂风大作,无数的砂粒被卷入空中,四下飞扬。 “再次后退三千里!如果感觉不对,就继续后退!”辛同想也不想,立刻向狐王列那、淡墨青衫等六个大妖传去神念。看这架势,一旦法阵完全启动,不知道要波及多远多广。 “祭魂!”狐王列那一行刚刚遵命后退,月关便再次大喝,其声如雷,压下了呼啸地狂风,在沙漠中远远地传了出去。 十数名修炼者同时施展秘法,手印变幻,口中发出震人心魄的奇异长啸。啸声方起,法阵中九九八十一面摄魂幡在同一刹那猛然zhà开! 纵使在天地元气波动如斯剧烈的此刻,纵使在距离法阵百里之遥的此地,辛同仍然极为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yīn寒扑面而来。 那八十一面摄魂幡,每一面摄取的魂魄都超过百万!八百多万魂魄在法阵内齐声悲嚎,其势之烈。无可言表。 祭魂之后,月关又接连发出了十数道命令,法阵由占地十里缩小到了占地一里,天地间地元气为之更形疯狂。 “五神器同启!” 听到月关的大喝,辛同不敢有丝毫耽搁,神念动处,体内五神器器灵同时发动。金黄、碧绿、棕黄、赤红、湛蓝五色光华在法阵内骤然亮起,紧接着汇聚于高空。 五色光华疾速旋转。如同龙卷风一般,渐渐地将涌入法阵的天地元气、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0 章 百多万魂魄聚成了一股。 法阵在五色光华的带动下,又一次开始内缩,竟然由占地一里缩小到了占地一尺!裹着巨量天地元气、八百多万魂魄的五色光华,更是浓缩成了只有绿豆大小地一点。 “破阵!”月关地喝声zhà雷般响起。 轰! 由方圆数千里之内汇聚而来地巨量天地元气、八百余万魂魄、太古巫神五大神器地奇异能量凝聚成地那个光点先是向下一沉,随即以ròu眼难见的奇速冲天而起,挟着破阵之威。穿过厚厚铅云,直上九霄。 数千里方圆之内的天地元气,十成中被抽取了九成九,法阵一散,外围的天地元气立即蜂拥而来,这一片天地,越发热闹。直闹了一个多时辰,方始逐渐平静。狂风渐息,满天的乌云也尽数散了。 所有的人都抬头仰望夜空,迷惑不已。 辛同收回五大神器,仔细地看了一遍,见没有甚么损坏,这才放下心来。将五大神器纳入藏渊扳指。向月关问道:“zhēn rén,法阵由聚至破,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反应?不会光打雷不下雨吧?” 月关眉头紧皱,思索了片刻正要开口,一声惊天动地地巨响突然传来。 无数沙丘在这声从高空传来的巨响中轰然崩塌,将近三分之二的修炼者这声巨响震得昏倒在地,剩下的人中,大多数为之耳鸣眼花,头晕脑胀。 辛同身形摇晃。有如喝醉了酒一般。好不容易才在虚空中稳住,骇然遁声望去。 不知几万里高的空中。裂开了一条极大的口子,一条腥红如血的巨大光柱从那条口子里shè出,笔直地投在数百里外的沙漠上。 “打开了!打开了!通道打了!”沙漠上先是一静,紧接着欢呼声四起。 月关、帕尔多、天军等十数人非但没有欢呼,脸色反而严肃得有些吓人。一位长须老者眉头紧锁,甚为疑惑地道:“怎么是血红色地光柱?修行界中不管是书面记载还是口头相传,从没有出现过腥红光柱啊!飞升仙界和佛界时,光柱是金黄色或者银白色,飞升魔界时,光柱是黑色或青色,这……这腥红色的光柱是从甚么界来的?” 没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没人知道这腥红色光柱来自何界。 先前发出欢呼声的那些人也感觉出了不对,呼声渐消,终至全无,沙漠上再次陷入了寂静。 “老子……在下总觉得不太对,有种心惊ròu跳的感觉。”辛同率先打破了死寂,道:“先别管那腥红色光柱来自哪里,让众道友聚集一处,万一有甚么不对,也好有个照应。” 月关、帕尔多等人深以为然,各自传下令去。辛同也向狐王列那传去了汇合地神念。 众人聚集不久,一声嘶吼从腥红光柱中传来。尽管相隔数百里,这声嘶吼仍然让众人耳中轰轰作响。 嘶吼声未绝,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光柱底端走了出来。 月关、帕尔多、天军、辛同等人尽数施展神通,目光越过数百里空间,直接投在了那个身影上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身影实在是太高太大了!最少也要有一千四五百丈高矮! 初看之下,这个高大至极的家伙外形与人相似,两条腿,两只胳膊,但是身后拖了一条数百丈长的巨尾,肩膀上更是长了三颗极尽凶猛丑恶而且还各不相同的巨大头颅。 似乎感觉到了辛同等人的探视,那怪物三颗巨头乱摇,三张血盆巨口大张,再次发出慑人魂魄的嘶吼。 月关面色如土,喃喃地道:“这……这是个甚么东西?” 辛同两眼发直,盯着那个摇头嘶吼狰狞丑恶的巨人,喃喃地道:“他nǎinǎi地,老子……们打开的,究竟……究竟是一条通向哪里的通道哇?” 全书完。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执笔。】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访问小说分享者(江南未寒)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4307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