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的专宠弃妇》 第一章 总裁拒婚 南城,永安公墓。新落的墓碑前放着一束开得正盛的白百合,黑色大理石上深深的刻着‘慈父林正晨之墓’,林清溪看着照片里父亲慈爱的笑容,鼻尖酸涩的难受却最终还是没忍住,一颗颗泪水绝望而压抑的溢出眼眶,肆意的划过脸庞,最后落在脚下早已枯黄的草地上。 关于和父亲的所有美好画面,就像电影一样快速在脑海里倒带,可美好的尽头却是绝望和伤心,电影的最后也停在了父亲倒地的那一帧。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到两年前,她一定不会那样奋不顾身的爱上乔逸黎;如果时间能倒回到三月前,她一定不会答应乔逸黎的求婚;如果时间能倒回到七天前,她一定不会满怀期待的走进教堂。 七天前,那是她和乔逸黎的大婚之日。她是林家的大小姐c明珠地产的继承人c是南城名媛,而他则是乔家大少爷c乔氏集团的执行总裁c是南城闪闪发光的钻石王老五,因为二人家世背景的关系,大婚消息一经宣布,自然是引起了全城的关注。 乔逸黎说,他要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让她耐心等候。当大婚之日,她看到新娘房内挂着的白色大拖尾婚纱时,她幸福的直掉眼泪。华丽的白色抹胸婚纱,层层叠叠像极了一堆温暖的云,繁复华丽的裙摆上,缀着一朵朵绿色小雏菊,而花瓣中心的花蕊是一颗又一颗的纯色水晶,随着她每走一步那些水晶酒会随着光线闪闪发亮。 乔逸黎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深情款款的望着她:“清溪,这件婚纱是我亲自前去纽约,找了国际知名婚纱设计师evaang为你量身定做的。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想要一件有着大大裙摆的婚纱,裙摆上面缀满了你喜欢的绿色小雏菊。亲爱的,不知道这件婚纱能满足你对婚纱的所有幻想吗?” 林清溪满足的点点头,却见他又从身上掏出一个蓝色锦缎包着的戒指盒,轻轻的放在她的手上,示意她打开来看看。林清溪满怀期待的打开盒子,盒子里绒布中间正静静的躺着一颗戒指,绿宝石精心切割成一朵小雏菊的形状,花蕊的位置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绿色钻石,而指环也用心做着了枝叶状,每一片叶子上都精心镶嵌着点点绿钻。 有什么幸福能比得上一个男人倾力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啊,乔逸黎为了她可以不远万里找人精心设计的婚纱和钻戒,他倾力的满足她对婚礼的所有幻想,那一刻的林清溪甚至感谢上苍的厚爱,让她此生遇到这样一个待她如珠如宝的男人。 可是想要获取幸福,又怎会这样的容易?每一条幸福的康庄大道上,也会暗藏着一个又一个的陷阱。 婚礼之上,当神父问乔逸黎是否愿意娶她时,他说,他不愿意娶她为妻。她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是她的报应。那一瞬间,就像在寒风阵阵的冬天,身穿着厚厚的棉袄却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湿了个透心凉,湿哒哒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身体深处开始抑制不住的往外冒着丝丝白色冷气。 她不敢相信,温暖如初阳的他也会有如此让人感到寒凉的时候。她仰头看向他,平常那双如春风般温柔的双眼,此刻却如一片冰原般寒冷无比,让她突然失了方寸,这时耳边却又再次响起一句凉薄的话语:“你没听清楚吗?那我再说一遍:我不愿意娶你为妻,林清溪!” 她好想装作没有听清楚,可是那些毫无温度的冰冷词句,却毫不犹豫又准确的刺向她,刺得她的眼睛生疼,哗啦呼啦的直掉眼泪。她静静的看着他,那眼神想要透过他的身体直直的穿透他的心脏,想看清楚他的心此时此刻到底是怎样的颜色,想看清楚他的心此时到底在想着什么? 贴身剪裁的礼服衬得他身如青松,像极了一个高傲的战士傲视全场,看了许久,除了他脸上挂着的那些浓厚的嘲讽,她什么也没看到。 看着那张熟悉却越发陌生的脸,她懦懦开口问为什么?却见他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深,他说:“林清溪,这是你的报应!今天你遭受的所有一切,都是你和林正晨往日造下的孽。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么迫切的想要嫁给我的原因吗?林清溪,你是真的因为爱我才嫁给我的吗?若不是因为明珠地产出现财务危机,你会这么快的嫁给我吗?想借我乔氏的资金去解决林家的资金债务,你和你父亲可真是算计的很好啊,你们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我会拒婚吧?” “乔逸黎,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哪怕一刻爱过我?”她听到她的声音卑微而脆弱。 “没有。”他连想都未想便抛出这两字,将她最后的奢望击得粉碎。 报应是吗?乔逸黎,你以为你给我的报应,就是让你在大婚之日当着众人和媒体的面前拒婚,让我和林家颜面扫地吗?乔逸黎,你又怎么知道,你以为的报应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这场闹剧中,我遭受的最大报应不是从天堂跌落到地狱,也不是我林清溪一瞬间沦为弃妇成为笑柄,而是你说你从来都不爱我。 你说,你从未爱过我。那过往所有的海誓山盟和甜言蜜语,原来都只是你的虚情敷衍,就连那件华丽的小雏菊婚纱和钻戒,都成了你精心设计的道具吗?你的当场拒婚,就是你给我准备的巨大惊喜吧? 所以,乔逸黎,在过去的这两年里,我们的爱情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吗? “林清溪,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自怨自艾,倒不如想想待会儿怎么应对商业犯罪调查科的人吧,我想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达到你们‘明珠地产’的财务办公室了吧。财务作假,这虽然不是大罪,可若是牵扯的资金是几个亿的话,估计你的父亲后半辈子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就在她悲伤绝望时,他却又给了她沉重的一击。紧接着,身边一直紧紧护着自己的父亲猝然倒地。 乔逸黎,原来你恨一个人时,是这样的不留余地啊。 一时间全场宾客们哗然,记者们也早已冲破了重重安保,闯到了前面来纷纷扬起话筒连声发问,让原本应该是美好而盛大的婚礼,变成了一场活生生的闹剧。 坐在急诊室的走廊外的四十分钟里,林清溪觉得那是她一生中最漫长最无助的等待。当急诊室门口的红灯熄灭,大门从里面拉开时,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负责抢救的医生一脸肃然的看着她,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请原谅我们的无能为力,患者患有应激性心脏病,送来太晚,抢救无效。” 抢救无效!这四个字就像四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扎进她的身体里,一时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抢救室,眼底的泪水早已冲破她伪装的坚强,肆意的划过她的脸庞。冰冷的病床上,一张白布下面静静的躺着早已停止呼吸的林正晨,她颤抖着手指缓缓揭开白布,当她看到他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紧闭着的双眼时,她终于失声痛哭了起来。 从今以后,她就是孤儿了,她连这个世上最后疼爱她的那个人也失去了。 一夕之间,父亲去世,公司破产,多重打击让她变得脆弱不堪。去了公司,查了账务信息,她再一次感到了绝望无助,面对账面亏空上亿的公司,纵使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瞬间起死回生,看着公司里贴的到处都是的封条,还有团团围住她索要赔偿的员工们,林清溪心里绝望的想从二十八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天空又飘起了绵绵细雨,细细的雨水打在林清溪的脸上,将她从回忆里狠狠的拉了回来,直到身旁的人伸手递给她一块手帕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对于眼前这个脆弱又倔强的女人,秦朗心里虽然有些好奇自家老板为何要出手帮她,却也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多问。他还记得,几天前林正晨出殡的日子,那日也和今日一样是个阴雨天气,阴潮的空气让人压抑的就快窒息而亡了,从小生活在四季分明的北方,对南城这阴霾的冬天甚是厌恶。 那日的上午十一点,秦朗和自家老板出现在时,小小的礼堂里除了几个帮忙打杂的人以外,看不到一个前来吊唁的宾客。林家好歹也算是南城的豪门世家,没想到林正晨一死,就如同树倒猢狲散一样,平时那些围绕着他转的人,今天却吝啬的不肯送他最后一程,真可谓是人刚走茶已凉。 小小的礼台上放着林正晨的黑白遗照,一旁静静的跪着身穿黑色素衣的林清溪。 “有客到。”听到门外的司仪凉凉的喊着,一直低头烧着纸钱的林清溪闻声抬起头,看向从门口进来秦朗二人,那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惊讶,大概是没想到还有人回来吊唁吧。两人均是一身黑衣正装,神色肃然的走进礼堂,走到林正晨的遗像前,摘下墨镜对着遗像弯腰行礼。 礼毕之后,林清溪依照礼数给他们回礼:“谢谢您能来送家父最后一程。” “林小姐,节哀顺变。” 如山泉般清冽的声音,缓缓在头顶响起,林清溪猛的一下抬头,看向他。摘下墨镜后的男子,有着一双如古潭般深邃的双眼,双眸清澈却又深不见底,仿佛要将她深深的吸引进那无底的深渊,只见他薄唇轻启:“逝者已逝,生者安息。” 林清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犯和无礼,赶紧垂下了眼:“谢谢先生好意!” 行完礼后不做多的停留,秦朗和自家老板抬脚便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之时,老板却又蓦然停住脚步,真身折回到她面前,从精致的名片夹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林小姐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直接找我。” 林清溪接过名片,那银质的名片上刻着一朵盛开着的诡异花朵的暗纹,像极了古老家族的图腾,而那暗纹之处刻着三个字:陆知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神秘富豪 丧礼结束之后,林清溪去了一趟明珠大厦,这栋倾尽了父亲心血的高层建筑,不久之后就要拍卖了。还记得当初大厦建成之时,媒体争相报道林正晨的大手笔动作,那时的南城还未有过哪家公司能有如此实力,专为自家公司修建一栋办公楼的。明珠地产搬到大厦的那一天,几乎全城的媒体都来参加了那天的搬迁仪式,那天站在舞台中央致辞的林正晨也是意气风发。时过境迁,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明珠地产破产了,而这栋大厦也要被拍卖了。 走进一楼的大厅时,周围的人群无外乎都对她指指点点的,几日下来她从豪门千金沦为南城笑柄,早已淡定自若两人。电梯停在二十七楼,电梯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大片的萧条,昔日富丽堂皇的高层办公楼层,此时却是满地狼藉,犹如她此刻的心一样。 推开父亲的办公室,走到办公桌旁在他喜欢的大背椅上坐下,一幕幕往日的画面在脑海里快速的划过,最后都化成了点点泪水,打湿了乌黑实木桌面。 收到了法院传过来的关于明珠地产清盘的文件,林清溪强装镇定的签了自己的名字,可当她从墓园管理人员处得知,父亲的墓碑被泼了红油漆之后,这些时日累积的绝望终于爆发了。从小,她的世界便是干净而美好的,活了二十一年,还是第一次在生活中看到这样的画面:债主要债不无门只好泼红油漆在墓碑上泄愤。她一边哭着一边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跪在墓碑前擦拭着上面的红油漆,一直擦一直擦,直到天快黑了才擦拭干净。 那一夜,她在父亲的墓碑前坐了整整一夜。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划破无岸无边的黑夜,有一颗叫仇恨的种子在心底彻底生了根发了芽。找出那张银质的名片,想起那天丧礼上黑衣男人说的话,想着他能出席父亲的葬礼,应当是父亲的旧交,林清溪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想向那个叫陆知郁的男人寻求帮助。 外面是阴雨绵绵的冬雨,酒店内却暖气十足如温暖初春,林清溪顶着一头湿哒哒的长发站在总统套房门外,踟蹰许久,徘徊许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敲开了那扇房门。 房门应声而开,林清溪鼓起勇气踏了进去。一进门,落入她眼里的全是黑色,黑色窗帘黑色床单,屋内光线昏暗,紧紧拉上的窗帘一丝光都无法透进来。厅内的黑色皮质沙发上坐着身穿一身黑衣的陆知郁,正埋头看着手中的文件。 林清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忐忑不安的走到陆知郁的面前,小心翼翼开口:“陆先生,你能不能帮帮我?” 陆知郁闻言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向她:“林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 明明他是坐着的,却依然给她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林清溪神色紧张的看着他:“陆先生能否帮我偿还明珠地产的债务?我已经抵押了一切能抵押的资产了,可是需要偿还的债务还差一个大缺口,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只好来求你了。” “林小姐,我很好奇,你并不是明珠地产的法人,你们公司所有的借贷文件也并非你签署。”陆知郁捂嘴轻咳一声,说,“按理说,你的父亲已经过世了,那么这些债务是会跟着他而失效的,你可以不需要承担的。” “我想让我父亲安息。”林清溪说完,眼角有些红润。她真的不想她父亲即使死了都还不能安宁,她不想那些债主去骚扰她父亲的亡灵。 “林小姐,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陆知郁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却醇厚,却让林清溪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果你不能帮我的话,那就算了吧。毕竟,现在明珠地产的债务还差近上亿的资金,陆先生确实是没有理由帮我的。”林清溪苦苦一笑,说了声告辞之后,打算转身离开。 “林小姐,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陆知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要我帮你偿还明珠地产的债务,可以。但是,我能得到什么?” 林清溪身形一僵,回过身定定的看向他:“陆先生想要得到什么?如果我有的话,一定倾尽所有。” 陆知郁靠在沙发上,神色慵懒如春日里的初阳:“你!” 林清溪一听,脸色变得苍白如纸,眼底的惶恐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陆知郁像是预知她会如此惶恐,嘴角微微一笑:“林小姐可以回去考虑之后再给我答复。” “不用了,我答应。”想想自己现在除了身体以外,她还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难道真要等着那些债主去父亲的墓碑上泼红油漆吗? 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林清溪倔强着脸几步上前,静静的站在陆知郁的面前:“陆先生,能否再答应我一个请求?”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谈条件。”语气里的毋庸置疑让林清溪微微一怔,随即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洗干净,躺床上,等我。陆知郁清冷的声音一把将林清溪推入了冰凉的水里,她瞬间回过神来,苦涩的笑笑之后,便按照他的指令进了旁边的浴室。 洗完热水澡后的林清溪,看着镜中脸色潮红的自己,用力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嘴角微微向上,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安慰自己,却发现那笑容难看的想让她哭泣。终是没忍住,一颗颗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啦哗啦的往外涌。 害怕被外面的人听到自己的哭声,林清溪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想用水声掩盖自己的哭泣。水龙头被扭到了冷水一边,一股股凉水从天而降,将她浇的透心凉,那一丝丝寒意让她开始变得清醒起来。 “林清溪,你是在做什么?你还有什么脸哭泣!”林清溪看着镜中哭泣的自己,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压抑着声音骂着自己,“若不是因为你爱错了人,公司怎么会破产,父亲怎么会死去?林清溪,都是因为你!是你自以为是的爱情害死了你的父亲,是你啼笑皆非的爱情爱的林家破产!” 一阵哭骂之后,林清溪总算平静了下来。扯下一旁的浴巾,胡乱的将身上的水珠擦掉之后,便裹着浴巾出了浴室。卧室里,一片黑色里只有一盏灯还亮着,灯光明亮而刺眼,晃的她眼睛都快花了。 陆知郁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抽着烟,见她走出来之后,便朝她挥了挥手,待她走到跟前之后,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一手揽着她,一手夹着烟。 林清溪别扭的蜷缩在他的怀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一张小脸紧张兮兮的盯着他。陆知郁只是轻轻一瞥,便看到了她发红的眼眶和印着指印的脸颊。蓦然,他将手中的烟往桌上的烟灰缸里一扔,抱起林清溪起身向床的方向走去。每当他走一步,她的心便往下沉一下,短短几米的距离,让她的世界轰然坍塌。 走到床边,陆知郁双手一松,林清溪直接落到了床上,原本松松垮垮围在身上的浴巾,也随着这一动作彻底离开了她的身体。 陆知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露无遗的身体,看她拉扯被子遮盖身体时的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得想起多年前,那个穿着粉色公主裙在他面前摔倒的小女孩,她哭丧着脸说‘哥哥,别看,我走光了’,想到这些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看着她惊慌无助又绝望的眼神,陆知郁却没了兴致:“别搞得像我强暴你似的,我对哭泣的女人没有兴趣。”扔下一个冷漠的表情后,便转身离开了卧室。 林清溪看他离开的背影,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原本以为今晚定是一个让她难过的夜晚,没曾想他就这么离开了。这个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这个如同黑夜一般的男人,带着一团迷雾就这样活生生的闯进了她的生活,让她不知所措。这一夜,她睡得极其不安稳,噩梦连连。 早上五点,林清溪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之后,便毫无睡意了。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拿起一边的浴袍随意的套在身上,走到落地窗前,拉开那层厚重的黑色窗帘。凌晨五点的南城还在沉睡中,像极了一个毫无防备的孩子,睡意浓浓,任凭谁也无法叫醒。从二十七楼的窗户往下看,除了街边昏暗的路灯和偶尔如同星星点点的车灯以外,整座城市都是昏暗的,压抑的。 林清溪如同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一直站在窗边,双眼毫无焦距的看着窗外,直到初冬的暖阳从天边缓缓的升起,直到清晨的阳光将屋内照的明亮。 陆知郁推门而进的时候,便看到窗边的人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光腿赤脚的站在窗边,那背影看起来疏远而苍凉。直到他走到她身后,她也没有丝毫的察觉。 “梳洗打扮一下,今天和我一起去处理明珠地产的债务。”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林清溪一大跳,猛地一回身却因为站久了腿麻了而跌落到陆知郁的怀里,羞得她脸红彤彤的。 “陆先生,谢谢你。”林清溪重新站好后,由衷的谢道。 “各取所需,林小姐不必客气。”陆知郁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林清溪的脸色变得惨白不堪。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林清溪素着一张脸认真说着,“即使这是交易,我也感谢你。” 是的,陆知郁,即使我知道这只是一场交易,我也感谢你在我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刻伸手拉了我一把,让我免遭风吹雨打。 一夕之间,明珠地产宣告破产,林家也随之破败。南城大大小小的报刊杂志都争相恐后的报道林家的破败,以及林清溪大婚之日被当场拒婚沦为弃妇,接连几天,她都是头条新闻的不二主角。大家都乐意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关于她的一切,比如被拒婚,比如林家破产。昔日的豪门千金沦为弃妇,这不管过多长的时间都是值得八卦的话题。就在人们还在讨论林清溪被拒婚的真正原因时,一则新闻再次轰动了整个南城,而这一次,新闻的主角依然是林清溪! “神秘富商为夺红颜一笑,出资上亿偿还林家债务,林家小姐再度攀上新权贵!”当乔逸黎听到电台主播说出这一句时,猛地踩下刹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红色法拉力在马路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 乔逸黎面色骤冷,狭长的双眼闪过一丝狠意:“林清溪,这样都搞不跨你们林家,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拿出手机熟练的按下一串数字,他声音冰冷的吩咐着:“给我查查是谁在背后帮林清溪!” 不止乔逸黎想知道答案,估计全南城的人都想知道答案。可是林清溪和那神秘富商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任凭乔逸黎这样有手段的人也无法查到一丝一毫的消息。就这样,留下一个未解的谜团后,林清溪在南城彻底的销声匿迹了,任凭乔逸黎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千金归来 三年后。 乔氏大厦的二十一楼会议室里,气压低迷如同阴霾的雾天,众人屏气凝神的看着脸色阴沉的乔逸黎,皆是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 “你们这群蠢货!老子亲自出马谈的项目,就差最后签意向书了这一步了,让你们着跟进处理一下,竟然也会把项目跟丢,被一个到南城不过半年之久的小公司抢了项目去,你们怎么还有脸滚回来!我养你们又有何用!”乔逸黎一想起‘晴风广场’的项目被一家新公司抢了去,就火冒三丈!向来只有他乔逸黎抢走别人公司的项目,这还是第一次被其他人抢走了他公司的项目,更何况还是晴风广场这样的大项目! 晴风广场是亚洲数一数二的大财阀ky金融控股集团在南城主导的第一个商业项目。ky集团不仅拥有众多国际奢侈大牌在亚洲的一线代理合约,还独家拥有国际先锋潮流设计师的独家代理销售权,此次他们来南城的目的就是想打造全国第一个国际商业购物中心,而关于这个项目的开发与建设,他们在市委的牵头下公开在南城选择合作伙伴。若是能和这样的大财阀合作的话,除了他们毫不吝啬的资金预算以外,乔逸黎更多的是看重以后的合作机会。而乔氏作为南城地产建设的龙头老大,自然是想要拿下这个项目,经过乔逸黎亲自出马几番洽谈商讨之后,原本这个项目是胜券在握的,却被一个新冒出来的公司半路截了胡。 乔逸黎阴鸷的眼神,看的众人心惊胆战的,一时谁也不敢开口说话,都低着头装鸵鸟。 “这样吧,我先去查查青橙国际的底细,能从我们乔氏手里抢走项目的,后台必然很硬,想来是大有来头的。”秦屿是乔逸黎的助理,自然是了解他为何大发雷霆,这事儿论是放在谁身上,估计也无法咽下这口气的,更何况为了能拿下这个项目,他更是亲自出马与ky集团洽谈合作细节等,原本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就在最后临门一脚时被人抢了先去。 秦屿前前后后总共花了三天的时间去查青橙国际的底细,却依然没有查出什么头绪。除了一些简单的公司介绍和信息以外,他竟然什么也查不到,在他看来,这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故意隐掉了这家公司的信息。 “目前我除了能查到一些青橙国际的注册信息以外,其他什么都查不到。这家公司注册登记的法人是一个美国华裔,我查了一下,这家伙身家清白的就跟纯净水似得,没什么可疑之处。我想,他只是一颗烟雾弹,应该不是青橙国际的主事人。” 听了秦屿的报告之后,乔逸黎眉头紧缩,脸色阴沉的转着手中的钢笔,开始思考整件事的疑点。秦屿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这次花了这么长时间也只能查出这么一点点信息,要么说明这家公司一点猫腻也没有,确实只是一家新公司,要么说明这家公司是有备而来的,而且还是冲着他乔逸黎来的。相比前者,他更相信后者!既然有人将注意打到他身上来了,若是他不尽下地主之谊招待一下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想到这些,他身体里的好战因子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跟这幕后之人过招,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在他的背后装神弄鬼。 “看来这次对手是有备而来的,或许抢走晴风广场这个项目只是第一步,后面你打算怎么应对?”秦屿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是察觉到此次青橙国际来势汹汹是针对乔氏的,他和乔逸黎是大学同学,在他身边做了五年的特别助理,也或多或少了解乔逸黎的一些想法。 乔逸黎冷冷一笑:“应对?既然他们有备而来,我们怎能失了礼数冷落了他们。” 秦屿听后,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这次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我担心茫然出招的话,会是伤敌一百自损三千。” “后天不是ky集团和青橙国际签约的酒会吗?到时候我们就去瞧瞧看看那背后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乔逸黎傲然一笑,眼底闪出一丝精光,让人不寒而栗。 晴风广场签约酒会是在城中的江南大酒店举行,因为此次是ky集团在南城召开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所以酒会现场早早就聚集了大批的媒体。ky集团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低调,甚至略有些神秘,多少人想与他们攀上关系,却苦无关系人脉。所以此次,除了大批的媒体驻守以外,更多是南城知名的上流人士,他们通过层层关系,好不容易才弄到一张酒会的邀请卡,这张邀请卡,除了能让他们顺利进到酒会现场以外,更多就像一张通行卡,仿佛能让他们顺利的更近的了解这个神秘的财阀集团,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和这样的国际性大公司合作。 晚上六点,江南大酒店门外豪车云集,上流人士们从善如流的各自寒暄着。红毯两边,蜂拥而至的记者们手握长枪短炮,对着红毯上的人飞快的按照快门,一时间快门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当乔逸黎出现时,红毯上出现了当晚的第一个。这位乔氏执行总裁,做事风格强硬,从他接任总裁之位后,短短几年乔氏的资产便增加了一倍,是这几年里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他的出现,自然也成了媒体们争先恐慌关注的焦点。 一身灰色亚曼尼高级定制西服,衬得乔逸黎身姿挺拨如巍巍青松,清爽的短发下眉清目朗,薄唇微抿器宇轩昂。他的右手挽着的是他的女伴夏鱼儿,这几年所有的公开场合里,他的身旁的女伴一直都是她,多少女人明里暗里的羡慕她,羡慕她不仅拥有完美的钻石男乔逸黎,还拥有这个男人对她的全心全意。 夏鱼儿一头乌黑长发松松垮垮的挽在脑后,上面别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发夹,一袭白色贴身拖地礼服让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而那白皙如玉的颈上戴着的那一条价值数百万的‘璀璨之心’钻石项链,更是衬得她娇贵无比。这一刻,所有人都相信,乔逸黎是爱极了这个温婉如水的女子。 在场的记者们都记得,几年前乔逸黎豪掷数百万拍下这条‘璀璨之心’,新闻一出,可是轰动全城。‘璀璨之心’是加拿大名设计师ericsith为了纪念心爱的女人,亲手设计打造的,全球仅此一条,数百颗高纯度的钻石做链,缓缓绕绕的围着一棵六角星钻,如同天上的繁星点点,闪耀生辉。而这条项链的美好寓意则是‘幸福降临’:当幸福降临时,生活璀璨如星。 敏锐的记者们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错过这个机会,一时间纷纷举起了话筒开始连珠带炮的发问起来。 “乔先生,你和夏小姐是好事将近了吗?” “你们的婚礼是定在哪里举行呢?” “二位对婚后的生活可有什么规划吗?” 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提问,让夏鱼儿有些惊慌失措,无助的往乔逸黎的怀里躲了躲。乔逸黎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护在怀里,面对记者们的提问虽有些不悦,却还是面露笑意:“各位,今天是晴风广场的签约酒会,大家的焦点应该放在两家合作的公司身上,至于我的婚姻大事嘛,待我计划好之后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说罢,乔逸黎便拥着夏鱼儿朝着里面走去。 一到门口,ky集团此次负责晴风广场的代表jaden便迎了上来。 “乔先生,这次真很不好意思,没能和你合作,让我很遗憾。”jaden一脸遗憾的说着蹩脚的中文致歉,落到乔逸黎眼里却觉得有些讽刺。 “没关系,我们中国有句话叫‘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次我们不能合作,那就期待下次好了。”乔逸黎客气的说道。 “乔先生,你相信我,我这次是真的很想和你们乔氏合作。可是我在ky集团人微言轻,这次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真的很抱歉。其实,说来你们乔氏原本是我们集团中意的合作伙伴,可就在签意向书之前,我接到了集团总部的电话,指明要我们和青橙国际合作。对此,我真的只能说抱歉了。”jaden的话让乔逸黎心里一惊,他没想到青橙国际的后台竟然这么硬,竟然能直接约过jaden和ky集团总部洽谈,这让他越发的好奇青橙国际的幕后主事人到底是谁。 就在两人寒暄间,外面的红毯上响起了阵阵惊叹声。循着声音,乔逸黎有些好奇的朝外面看过去,却不由得被红毯那头的人惊住了。 红毯那头站着一绝色女子,精致的脸庞上铺着一层淡淡的妆容,酒红色的波浪长发散在双肩,一袭枚红色掐腰抹胸短裙像一匹如水的胭脂紧紧的裹在她身上,裙子的长度堪堪遮住翘而挺的臀,显得双腿越发的纤长,亭亭玉立,如一朵妖艳的红色罂粟,美得让人窒息。她的出现,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照的红毯熠熠生辉。 夏鱼儿循着乔逸黎的目光看去,等她看清楚女子的面孔之后,身体不由得一僵,一股寒意由脚底窜到了整个身体里,就那么一瞬间,她的世界开始天寒地冻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故人相遇 女子一步一生莲的缓缓从红毯那头走过来,抿嘴微笑的对着两边的记者点头示意,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优雅的贵族气息。即使时隔三年,她变得更加的妖艳动人,红毯周围的记者们也还是认出了她。对于她的出现,虽然有些震惊,他们却又怎肯放过这么一条大新闻,纷纷举起手中的相机咔嚓咔嚓的按着快门,生怕比同行慢了一步。 百米红毯,一瞬间变成了她的专属秀场,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和闪光灯,衬得她如同国际一线明星一般的星光璀璨。毫无意外,她是今晚全城的焦点!一个普通的签约酒会,因为她的出现,开始升级变成一个奢华的秀场。 女子缓缓走到jaden的身旁停下,一脸歉意看向:“jaden,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点点。” “不晚,一点也不晚!今晚你可是主角,就算你晚来了,我们也会等你的!”jaden虽然心里对她的姗姗来迟有所不满,可是一想到她背后的人,就算再不满也要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来。 “对了,林小姐,这位是乔氏集团的乔逸黎先生,我想你们二位应该还不会认识吧?”jaden用蹩脚的中文互相介绍着,“乔先生,这位是青橙国际的负责人,林清溪小姐!” 外面的记者们早已随着林清溪的身影将目光投到会场门口来,都屏气凝神的注视着门口的这一幕,他们甚至连明天的头条新闻标题都想好了:昔日恋人今朝相遇成对手,往日感情今何在? 林清溪扫了一眼对面的乔逸黎,自然是没有错过他脸上来不及隐藏的震惊,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乔逸黎,我回来了。” 乔逸黎,我林清溪回来了! 乔逸黎,三年前的事情,该有个了断了! 乔逸黎掩住心里的震惊,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林清溪,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吧。” “托你的福,我这三年过的很好。”林清溪眼角弯弯向下,声音脆脆:“这三年里,我可是每一分一秒都想念着你呢。” “承蒙厚爱!”乔逸黎满脸笑意,声音却冷冽的如同冬日里的冰刀。聪明如他,他又何尝听不出林清溪话外之音了。 她蛰伏三年,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为的就是报复,她想要报复他当日的拒婚让她沦为弃妇,成为南城的笑柄,她要报复因为他而破败的林家,还有丧命的林正晨! 乔逸黎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沉了:林清溪,我以为这一辈子你都不敢出现在南城呢,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这游戏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三年前,我能毁掉你和林家,三年后,我乔逸黎照样可以毁掉你和你的青橙国际。 “乔哥哥,外面太冷了,我们进去吧。”夏鱼儿扯了扯乔逸黎的衣角,面色有些不安。她不想让乔逸黎和林清溪有过多的接触,哪怕一秒钟都不行!看着林清溪出现在红毯时,她这几年来努力建造的世界,在那一秒开始慢慢坍塌!她不容许林清溪的出现,再次毁掉她的世界她的幸福! 乔逸黎把她往怀里带了一带,声音也不似刚刚的冷冽:“好,我们这就进去。” “夏小姐,这‘璀璨之心’可真是和你挺配啊。”林清溪轻飘飘的甩出一句赞美的话,却让夏鱼儿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听林清溪提起‘璀璨之心’,有些记性好的记者便想起了这项链的来路。这可是几年前乔逸黎在追求林清溪时,为了讨她欢心而专门派人去欧洲拍卖会上高价买来的!当林清新佩戴着高达数百万的‘璀璨之心’出现在派对上时,可是引起了全城轰动,而乔逸黎也理所当然的被媒体们写成了‘一掷千金只为红颜一笑’的情人典范! 记者们能想起这件事,夏鱼儿当然也能想起这件事,原本今天她在执意要带这条项链出席酒会时,乔逸黎心里已经有些不满了,可是又抵挡不住她软软糯糯的一直叫他乔哥哥,他才同意的。一时间,夏鱼儿的脸色有些难堪,紧咬着嘴唇,眼眶发红,那样子都快哭了。 那欲哭欲泪的脸色落到乔逸黎的眼里,他一时心疼不已。对于这个和他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妹妹,他可是不忍心让她掉一滴眼泪。 “小鱼儿,别怕!”乔逸黎紧紧搂住夏鱼儿瑟瑟发抖的身体,温柔的安慰着:“有乔哥哥在,别担心,别害怕,让我来处理!” 林清溪瞥了一眼两人,心里一阵冷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夏鱼儿你的手段还是只有这些吗? “哎呀,夏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真的认为这条项链和你本人的气质很配,没想到竟惹得你不高兴了,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对不起。”林清溪掩去眼底的嘲讽,连声道歉,那姿态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靠在乔逸黎怀里的夏鱼儿不语,只是微微耸动的肩膀表示着她在抽泣,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林小姐,签约仪式就要开始了,我们还是先进场早做准备吧。”jaden见气氛有些尴尬,只好出声打圆场。 “好吧。”林清溪表情颇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乔逸黎二人,只好跟着jaden进了会场。 好戏还没开始就散场了,围观的记者们都有些失落。 乔逸黎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心里微微有些烦躁,而怀里的人似乎伤心的无法自已,只好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穿过酒店大厅,跟前台的服务人员要了一间套房。到了房间后,夏鱼儿依旧陷在伤心中无法自拔,哗啦哗啦的默默留着眼泪,把乔逸黎的白衬衣打湿了一大片。他刚想弯腰把她放在沙发上,她却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死活不肯撒手。乔逸黎也不恼怒,只好抱着她坐下,任凭她在他怀里哭泣。 常年的孤儿院生活,让夏鱼儿毫无安全感,即使她即将过二十二岁生日,她也依然深深的依赖着乔逸黎。看着她因为哭泣微微发红的小脸,乔逸黎有些心疼了。 “小鱼儿,别怕,乔哥哥在这里。”乔逸黎温柔的安慰着怀里的人。 “乔哥哥她回来了林清溪回来了乔哥哥我好害怕”夏鱼儿抽泣着,断断续续的声音里满是害怕,仿佛林清溪是她的梦魇一般,能将她一口吞噬。 乔逸黎狭长的双眼闪过一丝戾气,声音寒冷如冰:“小鱼儿,乔哥哥答应你,一定会让她承受比你多百倍的痛苦!她林清溪既然敢回到南城,我乔逸黎就一定不会让她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小鱼儿,乔哥哥一定会帮你报仇的!我要她林清溪生不如死!” 一阵轻言细语的安稳之后,怀里的人终于沉沉的睡过去了。乔逸黎起身将夏鱼儿放到床上,睡梦中的她依然紧蹙着双眉,脸上那一道道泪痕刺得他眼睛生疼。乔逸黎叹了一口气后进了旁边的卫生间,拧开热水打湿了毛巾,回到床边细细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 晚上六点半,签约酒会正式开始。一身枚红色掐腰礼服的林清溪,摇曳生姿的走到签约台上,接着闪光灯亮成一片如同白昼。 “我宣布,ky集团和青橙国际就晴风广场项目签约成功!”随着林清溪大笔一挥,场内响起阵阵掌声!人群中不乏各种艳羡的人,在他们眼里,能攀上ky集团这样的大财阀,可是能让自己的公司和身价扶摇直上的! “我很感谢这次ky集团选中我们青橙国际,我代表我们公司,预祝我们此次合作能圆满成功!”林清溪亭亭而立,笑脸嫣然的说道,场内再次响起一阵掌声。 乔逸黎重新回到酒会现场时,签约刚刚结束,宾客们正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聊天,他远远的看见林清溪正和jaden低头交谈着什么。会场响起华尔兹的舞曲,他走到林清溪面前,伸出右手:“林小姐,乔某能有幸请你跳一支舞吗?” 林清溪大大方方的将手放到他手里:“荣幸之至。” 两人携手走到中间会场中间,伴随着音乐开始翩翩起舞。周围的人也都停止了聊天,纷纷注视着这对昔日的恋人! “林清溪,我可真是很好奇你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能从豪门落魄千金,摇身一变成为青橙国际的负责人!”林清溪穿的是一双12高的高跟鞋,所以即使和183的乔逸黎站在一起,她也只需微微抬眼,便能看清楚他眼底那一抹探究的眼神。 “若是你要真的这么好奇的话,让秦屿直接去查好了。”林清溪莞尔一笑,“既然你都已经让他查了我的公司底细,何不干脆连我的底细也查个一清二楚?” 被揭穿的乔逸黎也不恼怒:“让他查太浪费时间了,直接问你多节省事,更何况查到的不一定是真相,从你嘴里亲口说出的才是最真实的结果,不是吗?” “可是,我不想说,怎么办?”林清溪抬眼挑衅的看着他。 乔逸黎自信满满垂眼看着她:“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一定会亲口告诉我的!” 林清溪嘴角一挑,莞尔一笑:“那恐怕这一天会来的比较晚了,你可能要等很久了。” 随后两人煞有其事的随着音乐开始认真的舞蹈,裙角飞扬,舞动全场。 就在音乐快要结束时,乔逸黎微微低头贴在林清溪的耳边,冷声说道:“林清溪,我不管你这次回南城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警告你,离小鱼儿远一点,如果她再因为你受半点伤害,我绝对会让你死无全尸!”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警告她,声音听起来凉薄的没有温度。 林清溪听后并不恼怒,反而微微一笑,踮起脚尖紧贴着他的耳边:“乔逸黎,当年你拒婚的时候,说那是我林清溪应有的报应,我得到了我应有的报应。那么,乔逸黎,现在该轮到你了,你的报应就快来了,你准备好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雨夜谋划 乔逸黎却镇定自若,眼角含笑的垂下去:“是吗?我的报应就快来了?如若真是如此,乔某定将拭目以待。” 林清溪并不接话,只是抬头明艳艳的笑着,随着舞曲的节奏自由的挥散着舞姿。那笑容落进乔逸黎的眼里,明晃又刺眼,和她在一起的那几年里,他从未见过她有过如此明媚璀璨的笑容,即使在他双手捧着‘璀璨之心’,下跪向她求婚时,她的笑容也是温婉而含蓄。心里如同被小猫轻轻挠了一下,乔逸黎觉得隐隐有些烦躁,但又说不清楚是为什么而烦躁。 一曲华尔兹结束后,林清溪抽回被他握着的手,轻快的一个转身,便没入了人群里。见那柔弱似柳的芊芊细手突然被抽走,他竟然有些许的不适。看着她在人群里的从善如流,再想起刚才夏鱼儿一脸的泪痕,还有三年前她做的那些事情,乔逸黎掩住心底那些异样的情绪,狭长的双眼闪过一丝危险的光:林清溪,原来你真的是为了复仇而来。 一个噩梦,让沉睡中的夏鱼儿蓦然惊醒。梦里,林清溪双眸嗜血的看着她说,夏鱼儿,你让我沦为全城笑柄,你让我家破人亡,现在轮到你失去你所有的一切了;她说,你那么爱着的乔逸黎,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他在你面前死去;一把一把闪着幽蓝色光芒的匕首,被林清溪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身体,一时间血流成河;她无助的大声呼救,最后却只能听到自己的绝望的回音;她眼睁睁的看见她最爱的男人鲜血直流,满目苍夷。梦里的场景真实而危险,吓得她惊叫连连。 原本正在附近办事的秦屿,在接到乔逸黎的电话之后,就马不停蹄的来了酒店,他来时,夏鱼儿正在沉睡着,不想打扰她所以一直都守在外厅,听到卧室里传来的惊叫声之后,他赶紧放下手中的咖啡冲了进去。只见她双手抱头紧紧缩在床的一角,浑身瑟瑟发抖,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听起来无助又可怜。心中仿佛狠狠被重锤砸了一下,秦屿快步上前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急忙出生安慰:“鱼儿,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别怕,我在这里陪着你,别怕。” “秦屿她回来了她肯定是回来报复我的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秦屿我该怎么办”惊慌失措的夏鱼儿,使劲的捶打着脑袋,想要把梦里的画面从脑袋里剔除掉。 秦屿听她的声音如此颤抖又害怕,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谁回来了?” “林清溪她回来了林清溪回来了怎么办秦屿我该怎么办啊”夏鱼儿激动的挥舞着双手,像是要挣脱那个梦魇。秦屿害怕她弄伤自己,紧紧箍着她的双手把她抱在怀里。 “鱼儿,你是不是看错了?她怎么可能回来呢?”秦屿见半信半疑。 夏鱼儿哆嗦着嘴唇,有些语无伦次:“她真的回来了就在晴风广场签约的酒会上她出现了她真的回来了她一定是向我报复而来的怎么办我不能让乔哥哥知道那件事怎么办啊秦屿我该怎么办我能再失去乔哥哥了秦屿你帮帮我” 看着她一脸的惶恐,秦屿的心里一阵阵的抽搐着的疼,只好紧了紧抱着她的双手,轻声安慰试图让她平静下来:“鱼儿,别担心,有我在,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你先冷静一点,别慌了神。你担心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的,相信我,鱼儿。” “秦屿你帮我赶走她不要让她再出现在乔哥哥的面前了秦屿我不能让她抢走乔哥哥没有了他我真的活不下去了你帮帮我好不好?”夏鱼儿的乞求让秦屿的心越揪越紧,脸色阴沉的就像暴雨前的乌云,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场避之不及的电闪雷鸣。 看着这个平时一笑起来眼睛弯弯像月牙的姑娘,此刻那双明亮清澈的眼却红如残血,秦屿的心越发的沉重起来。一颗颗泪珠儿从她的眼角不断滑出来,让他的羊绒针织衫湿了一片,湿哒哒的衣服紧贴着他的胸膛,让他快要窒息而死。这个让他疼爱了五年,宠爱了五年的姑娘,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捧在手心里的姑娘,他怎么舍得让她流出哪怕一颗泪水? “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了,我帮你赶走她,我让她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你面前。”秦屿一边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一边低声安慰着,好一阵之后,怀里的人才渐渐平静下来,沙哑着嗓子讲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说,林清溪是青橙国际的负责人?”听到夏鱼儿这么说,秦屿的心里微微震惊了一下,他没想到,她竟然就是那个抢走了晴风广场的幕后黑手。 真没想到,时隔三年,林清溪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看来是他小瞧了林清溪了,原以为三年前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能彻底将她击得粉粹,没曾想三年后她竟然还能卷土重来,这次她一定是准备十足才重新杀回南城的,回南城的目的肯定不仅仅只是抢走乔氏生意那么简单,更多的可能是为了报复。 一双鹰眼闪过一丝戾气,秦屿的声音凛冽如冬:“你放心,就算她今时今日攀上了新权贵,我也定能让她无法活着离开南城。”他的承诺,就像一剂安定药,让夏鱼儿一直惶恐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见怀里的人似乎已经沉睡了过去,秦屿这才轻手轻脚的把她安置在房内的大床上,掖好被角,将室内的温度调到适宜,随后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的人,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和眷恋。 看着她平静的脸上微微红肿的双眼,娇俏挺立的鼻梁,还有那鲜鲜欲滴的红唇,秦屿的心里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多好。 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秦屿不敢再眷恋,急忙走了出去,见乔逸黎推门而进,他阴郁的快要结冰的脸色,顿时让屋里的温度降了几分。 “青橙国际的负责人是林清溪?”秦屿走到外面的客厅内,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甩出心里的疑问:“看来这几年她应该是榜上了大权贵,才得以让她此次这般的嚣张跋扈。” 论嚣张,这偌大的南城里,谁又比得上乔逸黎?只见他一脸的不以为然,眉宇间皆是傲慢:“一个林清溪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她此次大张旗鼓的卷土重来,应该是为了三年前的事情。”秦屿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神色间闪过一丝的狰狞:“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她,回到南城不安分守己的夹着尾巴做人,竟然还想在城里掀起风浪。” “就凭她?哼,那这次我再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了,我定会让她后悔回到这里。”乔逸黎想起三年前的事情,眼神阴狠又毒辣,“他林正晨当初为了报复乔家夺走他的生意,把年仅三岁的我偷走丢弃在离南城千里之外偏远小城的孤儿院门口时,早就应该想到,他此生不能善终。而那林清溪,心肠更是歹毒,真是个蛇蝎毒妇!竟然敢派人对小鱼儿做那样的事情,我怎么都无法容忍。三年前,她既然敢派人强暴了小鱼儿,那好,三年后,我就让她尝尝被轮的滋味。” “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让她彻底消失在小鱼儿的面前,不能再让她继续兴风作浪。当年小鱼儿受过什么样的伤害,我们定要让她百倍偿还。为了能让她彻底的消失,我觉得此次我们的计划应当更加谨慎周全。”秦屿紧蹙着眉头,分析道,“现在我们在明,她在暗,她身后到底是谁在支持她,我们还不得而知。我想,在幕后支持她的人,应该和三年前帮她偿还林家债务的是同一人,恐怕这人不简单,能一口气不眨眼的拿出上亿的资金替她还债,定然不是个普通人。我们查了那么久,把南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未能查出帮她偿还债务的幕后之人是谁,这人的势力恐怕并非在南城。” “会不会是林正晨夫人的娘家出手相助?他的第一任妻子,可是漠城世家罗家之女罗薇薇,会不会是罗家出手相助?”虽然当初罗薇薇和林正晨私定终身,惹得罗家很不高兴,但林清溪毕竟是她的女儿,罗家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不可能。”乔逸黎想也没想就否定了秦屿的猜测,“罗薇薇自从和林正晨私奔之后,罗家便与她断绝往来,林清溪曾经跟我说过,即使在罗薇薇生前,她也未曾见过罗家一人。罗薇薇当年为了和林正晨私奔,拒婚漠城第一大世家陆家长子陆季暄,让两家关系交恶,也让罗家颜面尽失,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颜面比生命还重要,又怎么可能会帮助林家呢?”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倒不如先摸清林清溪背后之人的底细,再重新部署。”秦屿沉声说道。 乔逸黎眯着眼思考了几分钟,眼底突然涌出一道精光:“那好,那就先把背后这只大鱼揪出来。” 蓦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接着轰隆轰隆的响起一声冬雷。听到屋外两人的谈话后,床上的人嘴角含笑,终于放心的闭上了红肿的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没有感情 深夜十一点多,灯红酒绿的酒会总算是结束了。作为今天的主角之一,林清溪硬是撑到了酒会结束才离开。出了酒店大厅,一股猛烈的寒风冷冷的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深冬的南城就是这样,潮湿又阴冷,这会儿竟然又飘起了淋漓大雨,天边竟然还响起滚滚冬雷。突然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深冬的夜晚,她一身湿气的踏进了陆知郁的房,最后爬上了他的床,从那以后,他为她挡风遮雨,免她一世流离。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十二点,林清溪一进屋内便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赤脚走了进去。这些年和陆知郁待得久了,她也沾染上了他的一些诡异的嗜好,比如乌泱泱的卧室里,一切能看到的陈设都必须是漆黑之色,睡觉时窗帘必须里三层外三层的层层拉上,不能让窗外的光线透进来。一推开门,屋内光线昏暗,只留下沙发旁的一盏小台灯还亮着,灯罩周围散发出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而沙发上坐着那人,面若冠玉,目若朗星,正淡定优雅的翻看着手里厚厚的古英文书籍。若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她定会认为他是个温文尔雅暖如玉的男人。 “见到老情人就这么的无法自抑?”陆知郁抬头看她,脸色平静如水,话语尖利如针,“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到他的怀抱吗?” 林清溪就知道,她的精英助理安晓一定会将酒会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他。懒得理他,直直的朝着卧室内的浴室走去,一头长发湿哒哒的让她很不舒服,她迫切的想要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被无视了的陆知郁,‘啪’的一声用力合上书籍往沙发上一扔,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捞到跟前,双手钳制着她的肩膀,逼迫她看向自己:“怎么,会了老情人,让你乐不思蜀,是吗?” 面对他的冷嘲热讽,被钳制的林清溪懒得挣扎,乌溜溜的眼珠定定的看向他:“陆知郁,你真幼稚。” 和他在一起三年,她总能准确快速惹怒他,被激怒的陆知郁反怒为笑:“我幼稚?林清溪,到底是我幼稚还是你幼稚?你以为就凭你动动手段拿下ky集团的项目,就真的能报复乔逸黎?失去一个项目,对于乔逸黎来说,也不过就是口袋里少了一颗糖果而已,你当真认为就能凭着这个将他击倒?” “是,我幼稚。”林清溪勾起嘴角莞尔一笑:“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一招不能打败乔逸黎,那你为何又要在背后出手助我拿下晴风广场这个项目?ky集团的总裁neil是你在英国寄宿学校的同学吧?要是没他的一个电话,jaden那色胚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将这个项目拿给我做?”林清溪知道,凭着她的能力,在有乔氏的竞争之下,晴风广场这个项目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拿下,当她接到jaden的电话说选择青橙国际合作时,她就知道是他在背后帮她。 被揭穿的陆知郁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之色,却又瞬间镇定:“哼,林清溪,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之所以让neil把这个项目拿给你做,可不是为了帮你,我们陆家在北方一带待的寂寞了,是时候要在南部立足了。”说到这里,他的眼里燃气熊熊火焰,“南城是南部的金融中心,而乔氏又是南城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能将乔氏据为己有,可是我此次南城之行的第一步。别高看了自己,别以为你陪睡了几年,就能在我心里占据一席之位。林清溪,我怎么会为了你这般的大动干戈?” “我一直都有自知之明,也清楚自己的位置。”林清溪一脸平静的看向他,语气疏离而遥远,“陆知郁,我的心里一直都很清楚,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我对你来说只是床伴而已。” 这三年来,第一次听她这么谈若自若的说出‘床伴’两字,陆知郁的心就像是被刚刚那一声冬雷,震得某一个角落隐隐作痛,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许复杂。 鼻尖痒痒,林清溪终是忍不住,‘阿嚏’一声一个响亮的喷嚏喷了他一脸口水。陆知郁这才看清她淋了雨,头发正湿漉漉的贴在肩头,心里顿时怒火冲天:“你怎么又淋雨了?你是傻瓜吗?下雨了没伞,不会给司机打个电话叫他去接你吗?安晓不是一直跟着你的吗?她是你的贴身秘书,怎么能让你淋雨?她是不是不想干了?你要是再感冒了,我明天就让她收拾东西滚蛋。” 安晓是陆知郁为她找来的第二十九个秘书,在这之前的二十八个秘书都被他用各种匪夷所思的理由开掉了,而那些匪夷所思的理由中的每一条都是关于她。听到这些,林清溪心头暖暖的,眼角酸涩,上前双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陆知郁,谢谢你。” 陆知郁,谢谢你,这些年为我挡风遮雨。 身形高大的男人明显的僵硬了一下,随即弯腰一个公主抱将她抱在怀里,大步走到浴室,动作粗鲁把她往白净闪亮的浴缸里一扔,再拧开旁边的热水,随后表情酷酷的走了出去,林清溪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忍不住呵呵直笑,任由头顶的热水哗啦啦的浇在身上。骄傲的公主啦啦啦的哼着歌,泡着热水澡,心情明媚的就像头顶的水晶灯一样,明亮而艳丽。 泡了热热的泡泡浴,吹干了一头酒红色波浪长发,卸去脸色层层妆容后,林清溪穿着浴袍素着一张脸走了出去。毫无意外,床头小柜子上是一杯冒着热气温度恰好的热姜茶,想象着刚刚某人僵硬着脸让客房服务人员送来姜茶时的画面,她的心暖暖的就像深冬里午间的阳光。 喝了热乎乎的姜茶,身体也变得热乎乎起来,放下茶杯,赤着脚走到厅内,那人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手上的文件。偶尔蹙眉,偶尔眉头舒展,林清溪就那样靠在门框上,远远的看着他。 陆家是漠城第一大世家,家族资产遍布全球,财势雄厚,是当地权贵争先攀附的对象,而作为陆家现任家主的陆知郁,更甚被人趋之若鹜。作为陆家百年来最年轻的家主,他就像是已个神话一样存在在每个陆家人的心里。十多岁的少年,原本应该是明媚畅快的生活着,却从小被家族辅以各种训练,让他的年少时光充满了血腥和艰辛。生在陆家这样的世家,作为家主的顺位继承人,再加上一个整日流连花丛无权无势的父亲,年少的他多次被家族里的人暗算,三番几次差点死去。还好,聪明如他,最终凭着他的足智多谋,肃清家族内奸,清除内部党羽,反败为胜,在他十七岁那年成功的坐上家主之位。凭着铁血般的手段,他大刀阔斧,终于大领着陆家走上了权势巅峰。 林清溪从来没有问过,他是如何和林正晨,或者林家其他的人相识,也没有问过昔日他为何会那么毫不犹豫的拿出上亿的资金帮她还债?从来不问,从来不怀疑,他是这些年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她相信他胜过自己。 林清溪就那样倚着门框远远的看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觉得就快天亮的时候,一直忙着处理文件的人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见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一件黑色浴袍,正倚着门波光涟涟的看着他,随后立即将手中的文件扔到一旁,大步朝她走来。等他走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他问:“怎么还不睡?” 陆家主一生经历过太多的腥风血雨,戎马半生粗糙的生活了三十多年,他的感情就跟他的前半生一样,粗糙得毫无细腻可言,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语,从他嘴里吐出来愣是没有了温度。 “等你啊。”林清溪淡淡的回答,一双清眸却笑的媚眼如丝。 如预料之中的一样,他毫不犹豫的将她拦腰抱起,信步走到床前,往那堆软软的被子上一扔,随后高大的身躯直直的附了上来。低头咬住水滴滴的唇,一个绵长而又的长吻,吻的她七荤八素的,就像在云朵里飘飘渺渺。见他正要解开那些碍事的衣服,林清溪柔柔的按住他宽厚的手,软软糯糯的说:“让我来。” 这三个字如同夏日里的骄阳一般,引得陆知郁浑身上下火热一片。睡在一起三年来,难得见她如此主动,他很乐意享受她偶尔主动,任由她的双手在胸膛游走。 寒冬的夜晚,似火,一室旖旎,春光明媚。 再醒来,已是上午十一点,伸手往旁边摸了摸,旁边的人不知何时离去,只残存着些许的余温。在床上翻了几个来回,终于没了睡意,林清溪这才慢悠悠的起了身。掀开被子,下了床,套上睡袍,光着脚朝着外面的客厅走去。尽管是酒店的套房,他也命人铺了厚厚的地毯,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会因为光脚而着凉。 拉开门,见他正坐在厅内的沙发上接着电话,林清溪施施然然的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后,便肆无忌惮的往他怀里钻。微微创开的睡袍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那上面有一道浅浅长长的伤痕,看上去却不显得狰狞,反而略显岁月的沧桑。 林清溪枕着他的腿,见他从容不迫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吩咐着,无聊的打了个呵欠后,色胆丛生,一只手轻轻的伸进了睡袍了开始上下游走。 “就凭他也想查我?看来这南城往日里真是太过平静了,是时候该风浪了。”陆知郁瞥了她一眼,伸手抓住衣服里她使坏的手,声音沉着又霸气的继续对着电话说道,“既然他那么想知道青橙国际背后的人是谁,那你就给他一点线索,免得他晕头转向不知从何查起。我看最近孟家太静了,是时候让那孟程远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整日的在女人堆里打转,这日过得太安逸了也要小心玩物丧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故人来访 孟家,南城北面的江城大世家,在争夺生意和地盘时,和陆家处处为敌。孟家上任家主是个人物,硬是凭着雷厉风行的做事手段,将四分五裂的大家族重新合为一体。只可惜,因树敌太多,几年前不小心被仇家暗杀,一命呼呜。英雄的儿子按说也应该是个英雄,就算不是英雄也应当算是个人物,可到了这任家主孟程远却活生生的成了狗熊,整日和那些嫩模小明星勾三搭四,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日日流连花丛忘返,夜夜笙歌夜夜醉,终于让孟家那几个老家开始按捺不住骚动的心蠢蠢欲动,想要取而代之。 陆知郁这话的意思,林清溪的心里可是一清二楚。好一招借力打力,一箭双雕之计,只听他继续说:“若是能挑起乔c孟两家的战争,那真不枉此次南城之行了。” “还好,我和你不是敌人。”林清溪眨着双眼,笑意嫣然,“你这一招可真是狠啊。年初时,乔氏因为孟家抢了南城东面那块地,原本就一直耿耿于怀心生不满。你这次故意将火头引到孟家身上去,按照乔逸黎那呲牙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受得了在家门口被人接二连三的欺负?” “真聪明。”陆知郁奖赏般的在她唇上落上一吻,深邃的眼底冒出些许凌厉,“孟家在江城待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挪挪位置了。” 林清溪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珠打了几个转:“听闻孟程远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叫安娜的小明星,硬是从江城一路追到了南城,要不我明天约他吃个饭?” 陆知郁在她那翘翘挺挺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唇边荡起一丝笑意:“当然,你可要好好招待一下那小子。” 林清溪闻言会心一笑,拿起桌上的电话,翻出孟程远的号码,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此时正捧着一套卡地亚白金钻石项链的孟程远,正对着身边的佳人献宝,佳人一见到那闪闪发光的钻石,就笑的花枝乱颤,粉嘟嘟的嘴连声说着谢谢,诱得他只想凑上去紧紧咬住轻轻吸允,兜里的电话却毫不厚道的连声响起,一边掏着电话一边愤愤的想着,他一定要扰人好事的肇事者骂个狗血淋头,可一看清楚那来电之人是林清溪后,赶紧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当初他在漠城柳家的宴会上第一次见到林清溪时,就被绝色佳人深深吸引了,宴会结束后他就迫不及待向柳家二公子柳焉识打听是谁家的姑娘,偏偏柳二公子也是个闷骚的主儿,虽然知道她是陆知郁的人却故意隐瞒了这事情,他痴痴呆呆的追了大半年,鲜花也送了,钻石也送了,姑娘都照单全收了,却愣是连小手都没牵到,正当他打算来一出霸王硬上弓时,陆家庄贴身助理秦朗的一个电话让他如梦初醒,赶紧麻溜的滚回了江城。一来二往,虽然情人没当着,林小姐看着那一颗有一颗的鸽子蛋上的面上,好歹落下了个朋友的身份。 “清溪小姐,有何贵干?”孟程远拿起电话稍稍走了几步,压着嗓子接起来电话。 林清溪听着他严肃又正经的声音,不由得扑哧一笑:“接个电话这么的正儿八经,又是坐拥佳人在怀?这次是爆乳小嫩模,还是清纯小天后啊?” “清溪小姐,你这是说笑了。像我这么根苗正红的优秀青年企业家,脑袋里想得可都是民生大事,怎么会像你说的那般的庸俗不堪?再说了,这世间又有何人像你那样清丽脱俗倾国倾城,能入我的眼?”孟程远严肃而又镇静的拍着马屁。 “你这人的嘴里可真是吐不出几句真话啊,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这位优秀青年企业家思考民生大事了。”林清溪叹了口气,佯装要挂电话。 孟程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优秀的人才也是需要偶尔放松一下,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嘛。” 林清溪毫不客气的拆穿他:“说人话。” 干咳两声,孟程远言语轻佻的回答:“身材劲爆的清纯小佳人,犹如人间尤物。” “那我可真要好好恭喜你了。”林清溪在电话那头轻轻笑起来,那声音如铃四雨,听得孟程远心里直痒痒,“这样吧,为了庆祝你找到你的人间尤物,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当面送上贺礼如何?” 面对美人的额邀请,孟程远怎能拒绝,当下就连声答应:“好,好,好。明天下午六点,我来你公司楼下接你。”挂了电话回头一看,身后的佳人小脸紧皱着,似乎很不满他抛下她跑到一边接电话,心里顿时愧疚不已,几步上前赶紧又是亲又是哄。 在房内用完午餐后,林清溪打算去一趟公司,今天下午她有一连串的会议要开。可就当她拎着包美美的从卧室走出来时,陆知郁却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她,她毫不犹豫的瞪了回去,半晌过去了,她炸了眨眼垮着一张小脸,愤愤的瞪了一眼后,转身回了屋。在他犀利眼神的胁迫下,她只好郁闷的脱下身上漂亮的轻薄裙装,憋屈的往自己身上套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最后华丽丽的变成了一只笨拙的企鹅。吃了感冒药不能开车,他甚至还非常贴心的叫来了安晓接她去公司,看着旁边正襟危坐的精英助理正紧紧盯着前面认真的开着车,她突然心情好的逗起了她:“安精英,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安静的我都快不习惯了。” 安晓闷着不作声,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林清溪见状,戏虐道:“陆知郁又骂你了?” “是,又骂我。”安晓咬牙切齿的回答。 “恩,那一定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所以该骂。”林清溪一本正经的分析道,“说说吧,你做错什么事了,我帮你分析看看还有得补救没。” 明明罪魁祸首就坐在旁边,安晓也不辩白,反而悉数的数落着自己的错误:“是,我做错了事。昨晚是我自己坚持让您了雨,害得您感冒,也是我坚持让您和乔逸黎在酒会现场舞的像两只花蝴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您也别劳神费力的帮我分析,我承受不起您这恩德。” 那语气里的不满,她又何尝听不出来,林清溪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安慰着:“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帮你分析,不是要你感恩戴德,如果你要坚持的话,我也不介意你三跪九叩的感谢我。” 安晓一听,气的脚下猛踩油门,红色小跑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猛地一下飙出好远,在她一路狂踩油门的节奏下,车子很快就停在了青橙国际的楼下。 青橙国际的办公楼是在南城西面的一栋独栋别墅里,毫无意外,这栋别墅的业主是陆知郁。当初听她说要回南城开公司之后,便专门派人来寻了这个交通方便闹中取静的地方。 车子刚在门口停稳,林清溪便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钻了出去,脚下踩着12的高跟鞋‘噔噔’的爬上了二楼,一进到办公室便忙不停歇的脱着身上的层层衣服。方才她进来的时候,一楼大厅的员工们就取笑她是企鹅了,她可不想一个下午都这么笨拙的在公司进进出出,还好她的办公室旁边是一个小型的休息室,里面有她随手放在这里的几套衣服。安晓一进门,便看着自己的老板正费力的扒拉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连忙找出空调遥控器,活生生的把办公室的温度调到了28°。 换上一身轻便套裙之后,林清溪的心情终于如这室内的温度一样,暖到就要花开了。 安精英一边将她脱下的衣服整理叠好,一边汇报着她下午的行程:“今天下午两点,您约了工程建造几个部门的经理开会,主要是商讨晴风广场动工事宜,ky集团的代表团也会出席这个会议;下午四点,您要出席公司旗下新发楼盘的剪彩仪式,四点半时顺便接受财经杂志的访问,访问的提纲我已经打印出来了,您待会儿抽空看一下就好;五点的时候,jaden约了您在咖啡馆碰面,这个应该和公事无关,如果您不愿意去,我可以帮您推掉他;六点的时候,陆先生的助理秦朗会来接您回酒店。”说完后,安晓歪着脑袋想了想,接着补充道:“出席四点剪彩仪式前,您需要服用抗感冒的药。” 林清溪听着最后一句,苦着一张小脸,哀声怨道:“可不可以不要吃感冒药?那药丸真的太苦了,吃一整包的话梅下去都压不住那味道。” “那我给陆先生打给电话,请示一下?”安晓狡黠的看着她,果然一听‘陆先生’三个字,林清溪立马的挺直了腰板,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不就是几颗药嘛,何须劳烦日理万机的陆先生。” 闲话说完,林清溪埋头开始处理着桌上那一大堆文件。安晓不得不承认,林清溪确实有经商的天赋,这家公司的总公司在美国,陆知郁当初为了打开美国市场,收购了青橙国际美国总公司,起初他根本没有计划在南城建立分公司,只是偶尔听她抱怨说想回南城抢回原本属于林家的一切,他就上了心,没隔几天就安排人着手处理这件事,不到一个月,公司就完成了办公室的装修和前期的人才招聘,林清溪接手之后,把公司打理的有声有色。 把她手边的黑咖啡换成一杯温水之后,安晓退出了她的办公室。 下午两点,ky集团的代表团准时出现在青橙国际的一楼的大会议室里,众人皆是神色严肃的一边翻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边讨论解决着问题。不多不少,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他们的严谨让林清溪很是佩服,会议在四点准时结束。 回到办公室后,安晓递给她一杯温水和几片白色药丸,林清溪皱着眉头愣是盯着那药丸看了好几分钟,最后还是迫于无奈吞了下去。 “剪彩仪式是在四点二十分,那楼盘距离公司不远,我们十分钟内就能赶到。”林清溪一边划拉着手里的平板电脑,一边说道:“剪彩仪式是在室外,现在室外温度只有7°,我备好了衣服放在里面的休息室,您待会儿记得穿上。” 林清溪真想反驳她到底谁才是老板时,只见她继续说道:“如果您不想连累我今晚又被陆先生骂的话,我拜托您穿上那件虽然厚重但是很保暖的衣服。” 剪彩仪式出奇的顺利,原本阴沉的天气却在那时放晴,一缕缕阳光洒在舞台上,照的林清溪耀眼如光。仪式结束后,林清溪走下舞台,朝着售楼大厅里的休息室走去,一旁等候的杂志记者,赶紧的跟了上去。 照着大纲,采访也顺利的进行着,就在记者提出最后一个问题时,安晓拿着电话走了过来,凑到她耳旁低声说道:“刚刚前台秘书打电话过来,说有一位姓夏的小姐找您,现在正在公司门口等着。” 林清溪微微蹙额,挑眉看向她:“我认识姓夏的小姐吗?” 安晓回答:“我想您应该认识吧,她说她是乔氏总裁的未婚妻——夏鱼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挑起事端 “不见。”林清溪毫不犹豫干脆利落的拒绝,“她说她想见我,那是她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好,我这就让秘书回话。” “等等。”林清溪叫住安晓,声音冷冷,“你让秘书说我在忙,若她真的想见我的话就在门口等,等我忙完了,或许有时间见她。” 精英安晓一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拿起电话拨回公司,将她的话一字不漏的吩咐给秘书,并且还加重了‘门口等’三个字的语气。 采访结束后,记者起身告辞离开。看了看时间,还有几分钟才到五点,林清溪记得jaden约了她五点在咖啡馆碰面,一想起他盯着她时色眯眯的眼神,心底就涌起一阵烦躁:“安晓,帮我推了jaden,你打电话给秦朗,让他来接我回酒店。” 随后不多时,秦朗便开着陆知郁那辆黑色霸气的超跑接走了林清溪。安晓回到公司之后,便看到夏鱼儿站在清清冷冷的公司门口,冷空气不断的从门外涌进来,冻得她小脸煞白。 安晓走到前台,给了秘书一个赞许的眼光,秘书阳阳赶紧狗腿的说道:“我照着你的吩咐,让她在门口等,原以为她受不了这种冷落,可能等不了几分钟就会离去,没想到她竟然坚持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好像今天不见到老板她就不会罢休一样。” 安晓瞥一眼外面的人,不以为然的说:“不罢休又能怎样?我们老板岂是她说想见就能见到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隔着玻璃门飘了出去,准确无误的飘进了夏鱼儿的耳朵了。 就知道林清溪是故意让她这么难堪的等在门口,夏鱼儿咬牙切齿的瞪了安晓一眼,那眼神似乎要将她凌迟处死一般,安晓却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直接走到了里面。 心里拿不准林清溪是否在里面,想着自己万一白等了那岂不是更没面子,夏鱼儿直直的冲到前台:“你们老板现在到底在没在公司?我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她就算是处理国家大事也应该忙完了吧。” “我们老板很忙,夏小姐还请到门口去耐心等候吧,等她忙完了有时间的话,应该会见你的。”洋洋露出标准的公式化微笑,一字一句的说着。 这话语落到夏鱼儿的耳朵里,却是讽刺至极,想想她好歹也是堂堂乔氏总裁的人,这南城里谁敢给她脸色看?她沉着脸色看向屋内,冷冰冰的说:“既然她这么忙,没空出来见我,那我只好进去见她了。” 说完作势就要往里面冲,阳阳眼明手快的拦下她,语气也不再刚才的那般客气:“夏小姐,我们老板可不像你这样悠闲,她每天可是要处理大堆的公事,养活我们这一大帮的人呢。再说了,你刚刚这行为,可明明白白的表示着你这是私闯他人地方,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可就不好看了。” 在乔逸黎身边依仗着他作威作福多年,何曾受过此等委屈?‘啪’的一声,夏鱼儿抬手狠狠的甩了阳阳一巴掌,一时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就凭你这只看门狗也敢威胁我!你可知道我是谁吗?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可是乔逸黎的未婚妻夏鱼儿,这南城里无论哪个地方不是我能横着走的?你竟然也敢拦我?” “夏小姐,这是我们青橙国际的地盘,可比不上你们乔氏,能让你作威作福。”眼睁睁的看着阳阳被甩了一巴掌,刚走出去几步的安晓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从里面走了出来将阳阳护在身后“这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这一巴掌甩的那么干脆利落,难道是因为我们公司抢了你们乔氏的生意,你心生怨恨上门寻仇来了吗?” 对于这种依仗着男人的权势狐假虎威的女人,安晓特别瞧不起,“你要在南城里横着走竖着走,那是你的自由,我们管不着,但是你今天打了我们的人,这事儿我们可得管,我们倒要向乔总裁讨个说法,这不问缘由就出手打人,到底是哪一家的规矩?” 夏鱼儿一听,安晓暗讽她没有家教规矩,顿时气的脸涨红:“你们现在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吗?我现在就给乔哥哥打电话,让他来收拾你们!” “别让他白跑我们公司一趟了,让他直接去警察局吧。”安晓冷冷的看着她,知道和她多说无益,随手拿起电话按了三个数字键,“喂,是110吗?” 乔逸黎一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后,就马不停蹄地飞车赶去。一进派出所,就见夏鱼儿眼角红红的坐在墙角。 “小鱼儿,我来了。”乔逸黎见她流泪,心疼不已。 “乔哥哥。”夏鱼儿闻声抬头,见来人是他之后,起身钻进他怀里,委屈的哭了出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闹到派出所了?”乔逸黎连声发问,想尽快弄清事情的经过,如果真有人欺负了他的宝贝,他定不会饶过那人。 夏鱼儿靠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的说清了事情的经过。 “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了。”一位年约四十的女警不耐烦的吼道,“等做完笔录,要哭回家哭去。” 乔逸黎一听,脸色阴沉了下去,双眼阴鸷的扫过那女人,吓得她哆嗦了一下,只听她声音有些发颤的说:“小姑娘,先过来做个笔录,好让我们弄清事情的真相,如果你真是受害者,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送了夏鱼儿去做笔录后,乔逸黎沉着脸走到安晓面前,语气冷漠又傲然的说:“说吧,是哪只手打的她?” “夏小姐告诉你,我打了她?”对于喜欢颠倒黑白是非的女人,安晓真是恨得牙痒痒,“夏小姐可真是会颠倒黑白啊,明明是她不问缘由打了我们的人,现在竟然是我们打了她。” 安晓一把拉过一旁泪水涟涟的阳阳,指着她红肿的脸颊说:“这就是夏小姐的杰作,她那一巴掌下去可真叫一个狠,这脸上的红指印怕是没个四五天是不能消掉吧,堂堂乔氏总裁的妹妹,也不过如此,几句话不对就冲上来打人,和那菜市场的泼妇又有什么差别!” 到底是陆知郁亲手调教的人,安晓轻轻几句话就惹怒了乔逸黎。 听完安晓这一番弯酸的话语,乔逸黎勃然色变,抬起右手就想给她一耳光,却被身后的人制住了手,而他的身后走过来的正是林清溪和秦朗。秦朗可是陆知郁的贴身保镖,十项全能王退役特种兵,制住乔逸黎就跟玩儿似得。 “哟,乔总裁,刚刚你的未婚妻甩了我的秘书一耳光,现在你又想打我的助理吗?看来你们乔家的家风确实很奇葩啊,不管对着什么事都喜欢用耳光解决,我林清溪可真是佩服的很啊。” 林清溪接到安晓的电话,知道夏鱼儿在公司闹事之后,赶紧让秦朗开车送她来了派出所,一进门就看到乔氏总裁正威风凛凛的扬着手,想甩她的精英助理一巴掌,看那架势,估计那一巴掌落下去,安晓的脸肯定会毁了。 乔逸黎自然是听出了林清溪话里话外的浓浓嘲讽之意,从秦朗的手里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眼底闪烁着丝丝阴狠:“林清溪,你可真是养了一只好狗,竟然敢出手打小鱼儿,我看你不知道这南城的天变脸也要看谁的脸色吧。” 林清溪懒得看他,而是转身看向安晓,示意她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小姐,事情是这样的:下午的时候,夏小姐在公司等你,想和你见一面,阳阳已经告诉过她你很忙,她却不听,以为是阳阳故意刁难偏要往你办公室硬闯,阳阳拦住她,她气不过就甩了阳阳一巴掌。”虽然安晓对于这两兄妹颠倒事实黑白的能力很是生气,却还是冷静的陈述着事实,并将阳阳拉过来,撩起她的头发,把她受伤的脸露了出来,“小姐,你看,阳阳的脸都被打肿了。” 林清溪一看,阳阳被打的那边脸果然肿的老高,上面还印着几个鲜红的指印,心下顿时一沉:“乔总裁,孰是孰非,我相信你一定能看得出来吧。我秘书的脸被夏小姐打得就快破相了,而你却说我的人打了她,那就把她拉出来看看,看她哪里被打了?若是我的人真的动了她一根指头,我保证剁了那人一只手给她赔罪。只是,若她并没有被打的话,不知道乔总裁敢剁了她的手给我的秘书赔礼吗?” 三年不见,林清溪眉宇间竟然有些出现戾气,言语间的霸气和不容置疑,让乔逸黎震惊不已,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而凛冽。 “怎么样?乔总裁敢把夏小姐拉出来对质吗?”林清溪挑衅的看着他,她虽然护短的厉害,可是她对阳阳很了解,她性格比较懦弱,肯定不会是先动手的那个。 听了她的挑衅,乔逸黎的脸色顿时滴水成冰:“林清溪,你别太过分。就算小鱼儿打了你秘书一巴掌又如何?她可是我乔逸黎的妹妹,堂堂乔氏的千金小姐,不要说打了一个小秘书一巴掌,就是把她打死了也不为过。” “乔总裁,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啊。”林清溪冷冷一笑,“你当真以为这偌大的南城你乔家可以一手遮天,可以让你们兄妹二人肆意妄为吗?既然如此,那好,今天这个事情我就看你怎么摆平。”说完转过头,看着安晓,她冷静沉着的吩咐着:“安晓,给我的律师打电话,我们要向夏小姐提起刑事诉讼。” “林清溪,你敢!”乔逸黎眼神如刀,怒容满面,大手一伸一把掐向她的脖子,却只见旁边的人身形一闪,瞬间拦住了他的手挡在了她的身前。 秦朗脸色不悦的看着乔逸黎,视而不见他眼底不断外泄的怒气,淡定从容的说:“乔总裁,我家小姐不是你随便可以碰的人,还请你手脚尊重些。今天这事情到底是我们的人的错,还是夏小姐错,只要调出门口的监控视频来看,真相就能一清二楚。若真是我们的人错了,就如我家小姐说的那样,我们一定会剁了动手那人的手给夏小姐陪葬,若是夏小姐先挑起的事端,那么就按照我家小姐的意思来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陆先生,求表扬 秦朗一口一个‘我家小姐’,无一不向乔逸黎彰显着林清溪今日菲比寻同的地位,她不再是昔日落魄的豪门千金,而是他乔逸黎也不能靠近的身份尊贵的世家小姐。 “小姐,监控视频我已经让保安调了出来,刚刚他已经把视频发到了我的手机上。”安晓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淡定的点开视频播放了起来。 看完视频后,林清溪明冲着乔逸黎明艳艳的一笑,神色间却皆是嘲讽:“乔总裁,事情的经过一清二楚,的确是夏小姐动手在先。既然真相已经水落石出,我想你还是先给她找个好点的律师吧。至于这段视频,我们一定会尽一个良好市民应有的责任,把它交给警方的。” “林清溪,你简直太自不量力了。”乔逸黎听她不断强调要提起诉讼,眉宇间皆是傲然,“提起诉讼又如何?林清溪,我告诉你,在这南城,还没有我乔逸黎摆不平的事情。” “是吗?”林清溪勾起嘴角莞尔笑着,“那我倒真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堂堂乔氏总裁如何摆平这件事,也顺便让我好好学学,如何利用自己的势力在这南城里作威作福,置于王法而不顾。” 话音一落,乔逸黎怒容满脸,狭长的双眼闪过一丝有一丝的阴狠,一时间,局面弄得剑拔弩张起来,两人皆不可退让。夏鱼儿做完笔录出来,便看到乔逸黎眼神凛冽如寒风的盯着林清溪,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把林清溪招来,若是让这两人重新勾搭在一起,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夏鱼儿走过去,不安的看着乔逸黎,扯着他的衣角懦懦的开口:“乔哥哥,我做完笔录了。” “乔总裁,既然夏小姐已经出来了,那就让她给大家说说事情的经过,看看她被我秘书打了哪里?”林清溪冷言嘲讽,“若是真的被打了,我该剁手的就剁手,该赔偿的就赔偿。倘若是夏小姐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的话,那我们只能法庭见了。” 夏鱼儿听她这么一说,心虚的往乔逸黎怀里钻了钻,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抬头。 “林清溪,你别太过分。”见她话锋转向夏鱼儿,乔逸黎怒不可遏,“林清溪,小鱼儿还只是个孩子,你这些话会吓到她。你要提出诉讼就去提,要上法庭就去上,难道我堂堂一个乔氏的律师团都是酒囊饭袋吗?你以为你这些威胁就能吓到我吗?林清溪,我告诉你,你还嫩了一点。” “孩子?”林清溪冷冷一笑,“乔总裁这是在说笑吧?满了十八岁就是成年人了,夏小姐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个孩子吧?若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今儿这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了。可是一个敢拿自己贞洁名誉出来诬陷他人的阴险女人,要是不受到应有的处罚,我担心她会再次祸害世人。” 夏鱼儿听了她的话,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难看,脸色惶恐的看向她:“林小姐,今天这事情就算了吧。我们好歹曾经也是姐妹一场,这样闹下彼此都很难堪,再说我也没受伤,我看这事情就这样吧,大家也都别再追究了。” 这些示弱的话语落到林清溪的耳朵里,听起来显得尤其刺耳:“姐妹一场?我怎么不记得曾经有过夏小姐这样的姐妹呢?你说你没有受伤,这可真是个笑话,你又没被打,当然不可能受伤了。可我的秘书可是被你那狠狠的一巴掌打的就快破相了,你当真以为这事情就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能简单化解?夏小姐,难不成你当真如你的哥哥所说,你还是个孩子,单纯到不带智商出门吗?” 一再被她话语激怒的乔逸黎,终于抛下了往日的修养,指着她威胁道:“林清溪,我警告你,你别太张狂了。”话音还未落,便扬起右手狠狠的朝着她的脸打去,手还未落下,就被人截住了。 “乔先生,礼尚往来,我也警告你,别对我家小姐大吼大叫。”秦朗面色温和的看着乔逸黎,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我家小姐身份尊贵,比不上那些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毫无家教毫无修养。若是乔先生再这样对我家小姐无礼的话,我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又回头对着林清溪,毕恭毕敬道:“小姐,这里脏东西太多了,免得误了您的眼,我派人先送您回去,这里的事情就让我来处理好了。” 林清溪也不想再和乔逸黎吵下去,这样只会显得她和他一样的愤怒幼稚,同意他的安排:“为了公司员工们的安全,你多派些人守着,万一又有疯狗跑进来乱咬人,人多也好关门打狗。” “是的,小姐。安晓,你送小姐回酒店,我刚刚已经跟宋翎发了消息,想必他这会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秦朗妥帖的安排好后,林清溪便带着安晓离去,刚走出去几步后,她突然回头,冲着夏鱼儿说道:“夏小姐,三年前你让我遭了报应,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现在悉数还给你吧。” 乔逸黎明显得感觉到怀里的人哆嗦了一下,却也未做多想,只当她是被今天的事情吓坏了。 出了派出所,林清溪心情舒畅,连迎面而来的凛冽寒风都如同春日里的絮絮柔风,一出院子大门,就看到长得就像韩剧中的花美男一样的宋翎正倚着车身,一手插兜一手指尖转着车钥匙,那双堪比时尚男模的大长腿随意撑在地上,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双排扣大衣随意敞开着,风一吹起衣袂翩翩。 宋翎和秦朗一样都是陆知郁的贴身助理,不同的是宋翎主要负责他生意方面的事情,而秦朗则负责他的安全,两人算是他的左右臂膀,宋翎年纪很轻,和林清溪年纪相仿,是一个朝气蓬勃的美男子,比起温文尔雅的秦朗,林清溪似乎更加要喜欢他一些,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只见一见到两人款款走来,宋翎眼角噙笑的招呼着:“哟,安美人,好久不见了,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都舍不得挪开眼了。” “我这是彻彻底底被忽视了吗?”见他只和安晓打招呼,林清溪转过头一本正经的问着自家的精英助理。 安晓认真的点点头:“我想,大概是吧。” “那我要给陆知郁打小报告吗?”林清再问。 安晓佯装思考了几秒,答道:“要的。” 花美男听着二人的话,一个啷呛差点被自己绊倒在地,扬起一张好看的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林清溪示弱道:“小姐,刚刚一定是我出现幻听了,对吧?像小姐这么心地善良c温婉可人c善解人意c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一定不会忍心看我被老板责罚的。” 林清溪怎肯轻易放过他:“那你求我啊。” 只见宋翎双手抱拳,单腿屈膝,认真严肃的看着她:“小姐,我求你。” 安晓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林清溪却颇为严肃的看了一眼宋翎,开口道:“宋公公平身吧,本宫身子乏了,先送本宫回宫休息吧。” “喳!”宋翎一脸谄媚的笑着,尖着嗓子高声说道:“皇后娘娘起驾回宫。”随后,便搀扶着皇后娘娘上了座驾,脚踩油门扬长离去。 秦屿带着律师赶到派出所时,正看到一辆黑色超跑从门口离去,待他看清副驾驶坐的人是林清溪之后,心里虽有些惊讶却还不忘默默的记下那车牌号。 所长办公室内,低气压的层层围绕,让陈森的额头冒着颗颗冷汗,而办公桌对面的人正冷眼沉默的看着自己。想着自己还有两个月就退休了,原以为可以无风无浪的等到任期结束回家安享晚年的,谁曾想今天却来了这么一尊大佛。 “乔先生,不是我不放人啊,对方律师已经提出要走司法程序了,这已经是不再是普通的民事纠纷了,我身微言轻,确实也没办法啊。”陈森看着对面的冷面大佛,小心翼翼再三的解释着,真不是他不放人,而是那夏小姐真的动手打人,对方又不肯结束民事调解,还说要提起刑事诉讼,这已经上升到司法层面的事情,真不是他一个小小片区所在就能决定的。 “既然陈所长如此为难的话,那乔某也别无他法了,只能奉劝陈所长和家人以后出门万事小心些,这年年的天灾,万一一不小心没了性命,那可就可惜了。”乔逸黎话里浓浓的威胁意味,惊得陈森胆战心惊的。 陈森微胖的脸上落下一颗又一颗的汗珠,诚惶诚恐的看着他:“乔先生,那我尽量试试吧。” 乔逸黎却不接话,只是冷哼一声。陈森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再次颤颤巍巍的说:“傍晚时分,我就吩咐人放了夏小姐。” 得到承诺之后,乔逸黎不再多做停留,起身出了办公室。 回到酒店后,林清溪一打开房门就兴奋的叫着‘陆知郁c陆知郁’。 正在阳台上惬意的喝着红酒看着夜景的陆知郁,回身一看,只见她光着脚朝着他跑来,兴奋的爬进大大的摇椅上,叽里呱啦的说着刚刚的事情。 早在她回来之前,秦朗已经来了电话将这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了他,可他却依然不打扰她的兴致,一边看她手舞足蹈的描述着,一边不着痕迹的用绒毯将她包住,住往怀里带了带。 说完事情的经过后,林清溪满满期待的看着他:“陆先生,求表扬。” 陆知郁抿了一口酒,悠悠的开口:“你让律师提起诉讼,虽然是个好办法,却不是最好的办法。乔逸黎虽说在这南城不能只手遮天,但是找几个人把这个事情掩盖下去,他还是有那本事的。若是他真的这么做,没隔几天这事情也就悄无声息了。打蛇要打七寸,打人要打痛处,那女人既然一心想要嫁进乔家,那你何不让她名誉扫地,这辈子都无法嫁进乔家?” “那我要怎么做?”林清溪扑闪着眼睛,期待的看向陆知郁,只听他不慌不忙的缓缓开口:“乔家老太太出身贵族,祖上是正儿八经的满洲钮祜禄氏镶黄旗,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嚣张跋扈不懂规矩的女子,既然那个女人已经给自己挖好坑了,那我们就帮她跳进那火坑就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这女人,留不得 “乔家若是因为她而丢了脸面,想来那乔老太太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乌溜溜的眼珠灵机一转,林清溪眉飞色舞的看着陆知郁:“陆先生,我知道怎么做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她有翻身的机会。” 夜深人静时,一则名为‘乔氏总裁女朋友殴打无辜小秘书’的视频悄然的在网络上流传开来,短短两个小时内,便引发了数万人观看视频参与讨论。 次日一早,乔逸黎接到乔家老管家的电话后,拿着车钥匙急急忙忙的出了门,驾着车一路超速狂飙朝着乔家大宅赶去。 刚刚下了车,早已等候在一旁多时的管家凑了上来,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乔逸黎,末了还严肃认真的对他说:“老太太现在正在火头上,您记得多捡些好听的话说给她听。今儿这事情也怨不得老太太小题大做,这次夏小姐的确过分了些,老太太一生律己言明,从来都不会做半点对不起乔家的事情,把乔家的颜面看得比她自己的生命还重。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您自己也好生掂量一下怎么处理吧。” 乔逸黎接过管家手中的报纸边走边看,最后视线停在了娱乐版,整整一个版面,都图文并茂的详细描述了昨天夏鱼儿因为打人被警察带走的事情,文章说她仗着乔逸黎的身份嚣张跋扈,看不惯青橙国际抢了乔氏的生意,所以跑到对方公司去寻仇,还因言语不和动手打了人家公司的小秘书。 整篇文章,言辞相当犀利,往日里温柔善良的夏鱼儿,活生生的被写成了善妒的恶妇,看得乔逸黎大为恼火。还有几篇报道除了说夏鱼儿太嚣张以外,甚至还点名说乔家的家风败落,竟然选了这么一个蛮横的女人做乔氏的老板娘。 他昨天威逼利诱让那所长放了夏鱼儿时,他就担心林清溪一定要不会善罢甘休的,和秦屿商讨了半宿的对策,被她这么突然起来的曝光打乱了所有的计划。真是没想到,三年不见,林清溪竟然学会了先下手为强,这一招可真是让他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了。 跟随着管家进了宅内,果然一进到厅内,就见身穿暗红色旗袍的老太太美目含威的端坐在沙发中央,那端庄的坐姿和严肃的表情,让乔逸黎心里暗暗直叫不好,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行礼向她问好:“奶奶,我回来了。” 梅婉婷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颇为凝重,只见她微微抬了一下手,几份今天的报纸就落到了乔逸黎的脚下,他随意的瞟了几眼地上的报纸之后,抬脚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沉默不语。 “阿黎,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梅婉婷的声音突然响起,安静的大厅内还微微荡出些许的回音,听起来有些久远岁月的沧桑。 狭长的眼闪过一道狠烈,乔逸黎冷冷的回答:“这件事的幕后操纵者,我大概已经猜到是谁了。奶奶放心,我一定会让她为了这些愚蠢的小动作付出应有的代价。至于小鱼儿进派出所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解释给你听” 梅婉婷打断他的话严肃的看着他,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凌厉:“阿黎,我没有兴趣知道夏丫头为何会进派出所,也没兴趣知道你要怎样去处理那爆料的人。这女人闯下这么大的篓子,定是留不得。” 她微微拧了拧眉,语调不由得提高一些,甚至还带着些许庄重:“我乔家需要的是一个能承担起大任,能和你并肩而行的主母,而不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小丫头。阿黎,你是我梅婉婷倾尽毕生心力栽培出来的继承人,是乔家的下一任家主,你应该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和你站在一起。” “奶奶,对不起。”乔逸黎脸上诚恳的歉意,尽收她的眼底,只见她优雅从容的摸了摸花白的鬓角,满满收起了凌厉,轻轻地叹气,“阿黎,我知道你和夏丫头感情好,可现在她已经给我们乔氏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为了乔氏着想,你尽快安排人把她送走。” 乔逸黎不接她的话,只是沉默看向屋内的墙上的油画,冷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梅婉婷对他的沉默感到有些失望:“阿黎,我知道你和夏丫头的感情深厚,但现在是你能儿女情长的时候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一手建立的乔氏王国,因为你的不忍而毁于一旦吗?” 面对梅婉婷的指责,乔逸黎竟无言以对。身为乔家的大少爷,乔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从来他的一言一行都不仅仅代表着他自己,更是代表着他身后的乔家和乔氏集团。看着一脸悔意的乔逸黎,梅婉婷也不想再过多的指责,她非常清楚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继承人,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阿黎,我精力有限,也老了,也不能再护你几年了。我这一生,欠你父母太多太多了,所以我不想你和他们一样,一生坎坷无数波折,我就想你能顺顺当当的过完这一生,我也就能安心了。”每当提起乔逸黎的父母,梅婉婷的双眼就变得黯淡无光,那个她倾尽一生所有培养的儿子,是她这一生都无法言语的痛。 陪乔老太太用完早餐后,乔逸黎便着急离开,临走之前,老太太若有所思的对他说:“那邹家的大女儿是个不错的姑娘,你和她先处处看吧。若是你们能好好相处的话,我也就不用费神费力送走姓夏的丫头了。” 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邹家的大女儿邹晴晴有财有貌,和乔家门当户对,本就对他很是中意,若是两人真能走到一起的话,不仅对他好,对乔氏的声誉生意也会有所帮助的。 “我尽量试试吧。”乔逸黎闷声扔一下这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乔家。 接到乔逸黎的电话后,秦屿马不停蹄的赶到盛世公寓,一下车就看到一群记者团团围住惊惶无措的夏鱼儿,手中的镜头更是直接对准了她不停地按着快门,他连忙冲进记者的包围圈,将惊慌的夏鱼儿护在身后,与记者们怒目相对,眼神阴狠毒辣,“你们谁再跟往前一步,我立刻毙了他。” 凌厉的威胁,引得记者们感到阵阵寒意,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隔着几米的距离远远的和秦屿对峙起来,一时间,场面安静而诡异。见他们还不离去,秦屿阴沉的脸色越发的可怕了,护在身后的人已经被这场面吓得瑟瑟发抖了,只见他剑眉一紧眼神一沉,冷冷说道:“一分钟之后,谁还想继续留下来,那就等着让家人来收拾。” 张狂又危险的话语,让记者们顿时鸟作兽散,不到一分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惊惶不安的人送回家中后,秦屿不放心,又打电话叫来了几个保镖守在门口,叮嘱她这些时日尽量不要出门,如果非要出去的话,一定要带上保镖。夏鱼儿茫然的看着他,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秦屿想了想,还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夏鱼儿一时委屈的泣不成声:“林清溪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屿眉头紧蹙,眼底迸出一道狠烈的光,“她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想警告我们,她已经知道了三年那件事情是我们做的。” 夏鱼儿一听,惊得睁大了双眼,眼底是源源不断往外冒的惊恐。那惊惶不安的眼神落在秦屿的眼里,刺得他的心生疼。 三年前的夏天,夏鱼儿正在国外的大学忙着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偶然一天,她上网查找一些资料时,却意外的看到了乔逸黎和林清溪大婚的新闻,一时间震得她不知如何是好。来不及跟学校请教,她连夜坐飞机赶回了南城,企图阻止这场婚礼。 乔逸黎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此生的唯一和所有的一切,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娶了别人?在她还不懂得爱情的年纪里,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最想嫁的人是乔逸黎,在她懂得爱情是什么之后,更加坚定了想要嫁给乔逸黎的心。 所以,为了阻止那场世纪婚礼,她和秦屿一手策划了一部她差点被人轮的戏码。按照剧情的走势,乔逸黎在得知幕后指使的人是林清溪之后,果然雷霆大怒,并扬言要她遭遇相同的报应。 果然,在大婚之日,当着数百为宾客和多家媒体面前,乔逸黎决然的拒婚于林清溪,让她一夕之间沦为弃妇,成为全城笑柄。而作为这场阴谋中的主角,林清溪似乎从头到尾不知道她的爱情,就是这样被人算计的一干二净。 一想到当年的事情的真相有可能被乔逸黎知道,夏鱼儿彻底慌了神,无助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不小心撞到了厅内的实木餐桌上,疼得她嘶嘶直叫。 秦屿见状赶紧上前,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刚刚还阴沉的脸上丛刻挂满了心疼和担忧:“有没有哪里撞疼了?把裤脚挽起来,让我看看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去医院?” 夏鱼儿无助的抓着秦屿的衣袖,眼泪一颗一颗的溢出眼角:“秦屿,帮帮我,不能让乔哥哥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求求你,帮帮我。” 她的泪水,仿佛有千斤重,狠狠的砸在秦屿的心上,让难受的喘不过气来。不忍心让她陷入这样无助惶恐的地步,秦屿起身将她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说:“别哭了,我帮你赶走她。” 乔逸黎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林清溪会来这么一招,直接将这件事情爆出来,不仅可以毁了夏鱼儿平日在媒体面前塑造的温婉善良的形象,还可以借她来打击乔氏。 从乔家大宅出来后,他越想越生气,竟然直接将车开到了青橙国际的门口。下了车,撂倒门口的保安之后,乔逸黎直接闯了进去。 “林清溪,你给我滚出来。”一声怒喝,惹得埋头工作的人全都抬起头好奇的看了过来。有些经常看八卦新闻的女生们,都纷纷认出了眼前这位黑面怒容的人正是乔氏的总裁乔逸黎。 在二楼替林清溪整理文件的安晓,听到楼下这么一声怒吼之后,探身看了一眼,认出是乔逸黎之后,赶紧拨通了陆知郁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之后,安晓就迫不及待的说了现在的状况,问他该怎么处理。 只听电话那头的陆知郁,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只听他轻描淡写的说:“找保安,把他扔出去。” 几分钟之后,堂堂乔氏的执行总裁,南城闪闪发光的钻石男,就被几个彪形大汉直接扛起扔了出去,惹得一干人等哈哈直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陆知郁,你吃醋了 下午两点,阳光满室,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林清溪的心情好的就跟外面的暖阳一样,明亮欢快,心情甚好的她,甚至还大着胆子给送早餐的客房服务人员抛了一个媚眼,惹得陆知郁在她腰上狠狠的揪了一把,疼的她嗷嗷直叫。 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看着今天的报纸,果然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城内所有的报纸都不约而同的拿了夏鱼儿打人的事件作为今天的娱乐头版,无一不评论说乔氏未来老板娘太嚣张,看得她呵呵直乐。 陆知郁走过来,漫不经心的往报纸上瞥了一眼,声音低低醇醇的说,“这一招,不错。不愧是我陆知郁亲自调教的人,这狠劲儿快赶得上我的十分之一了。” 在陆知郁身边待了三年,她还是第一次听他夸自己,林清溪不由得有些得意,“那是当然。我林清溪亲自出马,这效果能差到哪里去?” 陆知郁看着那张得意的小脸,忍不住出口打击,“恐怕凭着乔家的势力,这消息明天就会被打压下去,不消几天就无人会提起了吧。” “能堵上南城媒体的嘴,他乔家再有势力能堵上全国网民的嘴吗?”林清溪扑闪的眼里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我昨晚把这视频传到了网上,短短一晚就引起了数万人的观看,现在怕是全国网民都目睹了乔氏未来老板娘打人时的威风了吧。” “你这一招,虽然够狠,却明摆着是引火上身。”陆知郁看了她一眼,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众人皆知你和姓夏的女人有过节,你把这视频放上网去,短时间内,的确会引发众人指责那女人的嚣张跋扈,可你也因此把自己给暴露了。这视频,是青橙国际的监控视频,视频里被打的人也是你公司的人,只需思考一下,众人就会知道这是你在背后耍手段,要使那姓夏的女人难堪。” 林清溪,仔细一听,发现他说的很有道理,她只顾将视频发布出去引发网民对乔氏的舆论了,倒没想好怎么全身而退,连忙拉扯着陆知郁的衣角不耻下问,“陆先生,麻烦赐教一下,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陆知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间皆是傲慢,“求我。” 能屈能伸百折不挠的林清溪,双手拉着他的衣角眨巴着一双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嗲声嗲气的哀求着,“陆先生,拜托拜托。” 在陆家众人眼中,神一般的陆知郁,冷漠残酷又无情,此刻却像个得逞的孩子一般,嘴角得意的微微上扬,俯身在她耳边轻轻细语。 宋翎一进来便看到这样的画面,自家英武神明一向冷酷黑面示人的老板,却趴在身旁的林清溪耳边低声细语,眼神里闪烁着一道道算计的精光,再看林清溪,眯着眼一脸认真的听着自己老板说话,还不时的点头附和他的意见,两人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狼狈为奸’四个大字。宋翎心里不由得默默为被算计的那人祈祷,希望他死的不要太难看。 等旁无若人的两人讲完悄悄话之后,才发现宋翎不知何时进了屋内,两道眼光瞬间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他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回过神来的林清溪满面春风的冲他打着招呼,“哎哟,宋美男,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宋翎听她这么一喊,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随后自家老板不悦的眼光毫不犹豫的朝他射来,那眼神分明就是要把他凌迟处死,他只好小心翼翼的挑出最普通简洁的词语回答,“刚来,刚来。” 林清溪歪着头看着他,清澈的双眼藏着几许算计,看的宋翎胆战心惊,不由得在心里哀声载道,我亲爱的小姐啊,你就算要报仇也别挑老板在的时候啊,他的眼神真的很可怕的,好吗? “你来做什么?”陆知郁的冷冰冰的说着,那语气听起来明显的有些不悦。 他当然不敢回答说就在您二位说悄悄话时就进来了,他可是一朵娇滴滴的正处于花样年华的美少年,还没看够人间的美色,对这繁华的人世间还有诸多留恋,当然不敢撞倒老板的枪口上去自寻死路。 稳了稳砰砰直跳的心,宋翎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回答,“报告老板,这是今天的,其中的第十一页的娱乐版里,有一篇报导对小姐有些不利,因为文章中引用了大量不实的信息,所以我是想来问问小姐,是否要对这家报社提出诉讼?” 林清溪接过他手里的报纸,一展开加粗的标题就赫赫的写着‘新欢旧爱喜相逢,过期未婚妻摆谱拒见新欢’就乐了,粗略的浏览了那一篇报导,文章不仅详细的描述了她昨天拒绝见夏鱼儿的经过,连她和安晓的对话都写的一字不错,甚至还用了大半部分的篇幅,刊登那些所谓的爱情专家们对她的分析,无一不说她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女人。 宋翎看着笑的乐不可支的林清溪,虽然想揶揄她两句,却怯于自家老板的威慑,“按照文章中描写的时间来看,这件事应该发生在小姐去派出所之前,我想是不是杂志的记者有问题?” 林清溪听了他的话,瞬间恍然大悟,“一定是他。昨天我正在做采访的时候,安晓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说夏鱼儿要见我,我实在不想见她所以就拒绝了。当时因为没有顾忌太多,所以这些话都是当着那记者的面说得,没想到却被他爆料到了娱乐周刊,真是太过分了。” “把这记者找出来,让他吃吃苦头长点记性。至于这家报社,低价收购。”陆知郁想也不想的直接吩咐,对于这种喜欢在背后耍小手段的人,他一贯的作风就是赶尽杀绝。 “好,我知道了。”对于自家老板做事果断狠辣的风格,宋翎一向都很佩服。 “你还有其他事吗?”见他还杵在那儿,陆知郁轻飘飘的甩出一句话,话语间的浓浓不悦惊得宋翎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老板这话正是赤果果的让他没事就赶快滚啊,宋翎惶惶不安的连忙出生告退,马不停蹄的滚出了房间,生怕晚了一秒就会在自家老板的狠烈眼神下挫骨扬灰。 “宋美男,有空常来玩啊,下次记得给我带点礼物什么的。”果然,刚走到门口的宋翎听到这话之后身形一僵,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林清溪乐的直捂嘴偷笑。 这笑容落到陆知郁的眼里,却有些碍眼了,他脸色一沉话里尽是刻薄,“人都走远了还眼巴巴的看着门口,心里很舍不得吗?要不要我派人把他拦下来,扒光了送到你的跟前?” 林清溪眉眼弯弯的看着他,脆脆的说,“陆知郁,你吃醋了。” 英明神武的陆先生怎么会承认自己吃醋呢?懒得搭理她,直接弯腰一把将人抱起,朝着卧室直直走去,林清溪见他黑着一张脸,咯咯笑了起来。 将怀里的人往床上一扔,陆知郁直接扑了上去把她压在身下,逼迫她看着自己,深邃的眼底冒出些许不屑和鄙夷,“哼,宋美男,原来你喜欢吃嫩草。” 说她年纪大?林清溪不满的连声抗议,“我和他是同一年的,好吗?” “我怎么记得你的宋美男生日比你晚两个月呢?”陆知郁毫不犹豫的戳穿她比宋翎年龄大的事实。 林清溪刚刚还洋洋得意的脸顿时晴转多云,不服气的抗辩道,“只是大两个月而已,这也叫大吗?那陆先生可是比我大了整整十岁呢,我要再晚两年出生,你都我要大上一整轮儿了。” “嫌我年纪大?”陆知郁微微眯着的双眼冒出道道危险的光,“老子就是到了七十岁,也照样能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林清溪嫣然一笑,挑衅的瞪着他,“陆先生,可千万别把话说得太大了,小心圆不回来哟。” “不相信?好,爷现在就让你感受一下。”话音一落,陆知郁就埋头咬住那张惹他生气的红唇,林清溪张开嘴想咬他个措手不及,却被他狡猾的避开闯了进去,开始肆意的攻城略地。 一番欲拒还迎之后,林清溪终于还是放弃了抵抗,双手覆上他精壮的后背,尽情享受这一场爱的盛宴。 受不了他三番五次的索取,恩爱过后,林清溪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脸神清气爽的陆知郁,不舍怀里的温暖,抱着疲倦的佳人躺在一边闭眼假寐。 天慢慢的黑了下去,夜幕降临。穿着这一季阿玛尼新款冬衣的孟程远,开着他那辆骚包的红色小跑来接林清溪,昨天两人约好今天晚上六点共进晚餐的,为了体现他的绅士风度,他甚至还贴心的准备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车一停稳,他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直接就往她公司门口冲。可是到了门口,里面却是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一丝的光线,周围甚至还弥漫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让孟程远的心里直发毛。 重新回到车上之后,孟程远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清溪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的对着电话发着牢骚,“清溪小姐,我们不是约好了晚上六来你公司接你吗?怎么我到了你们公司,一个活的物体都没见着呢?你知道吗?我可是推了我心肝宝贝的约会来见你的,你怎么能放我这么大一个鸽子呢?” 不顾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回答,孟程远继续说道,“清溪小姐,你这是在逗我玩吗?” “孟程远,你真啰嗦。”没有预料中的温软细语,电话里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吓得孟程远一哆嗦手机掉到了脚边。冷静几秒之后,他弯腰捡起手机,一本正经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打着招呼,“陆家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勇当炮灰的孟公子 “孟家主,好久不见。”陆知郁在电话那头回应道,随后两人都沉默着不再说话。 一位是漠城陆家的家主陆知郁,一位是江城孟家的家主孟程远,两个权势惊人的男人,就这样隔着电话无声的对峙着,气氛开始慢慢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程远最终还是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败下阵来,轻笑一声说,“既然清溪小姐今晚没空赴约的话,那就改天吧。” 他话音一落,陆知郁就果断的挂了电话。 若要问起孟程远这辈子最羡慕的人是谁,他一定会回答是陆知郁;若要问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是谁,他的答案还是陆知郁。他这一生虽然花心,却也有过怦然心动的时刻,而让他怦然心动的女人正是林清溪。可是无奈啊,让孟公子恋恋不忘林清溪却是陆家主的女人,每每一想到他倾心爱慕的清溪美人躺在陆知郁的身下娇喘连连,孟公子就恨得牙痒痒。 林清溪这一觉睡的可真够沉的,等她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厚重的窗帘把室外的光线彻底隔绝开来,屋内一片黑暗,伸手向一旁摸了摸,旁边早已没了人,心里顿时有股莫名的失落。起身拧开床头的灯,拿起柜子上的手机一看,原来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在看到胸前的红紫痕迹时,林清溪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低沉咒骂陆知郁太禽兽了。顶着一身水珠的陆知郁,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随后便将床上的人往后一扑,重重的附了上去,一双深邃的眼戏虐的看着她,“我现在就让你瞧瞧什么才叫做禽兽。” 见他就要扯掉身上的浴巾,林清溪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求饶,“陆先生,您真的一点儿也不禽兽。” 陆知郁深邃的眼底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看来,我还不够努力。” 听了这话,林清溪更是哭笑不得,一口贝齿差点咬碎了,“陆知郁,你这只禽兽。” 被骂做禽兽的陆先生,哪会轻易的放过她,埋头开始做着禽兽的事情,禽兽的她连连哭着求饶。 等林清溪再次踏出房门,已是三天之后。陆知郁果然说到做到,愣是把她关在房里三天三夜,虽然她很想逃出去,可每当她想偷偷溜下床脚还没沾到地,就被他从身后一拉重新跌回床上却,接着等候她的就是一场狂风暴雨。 再一次重见天日之后,林清溪觉得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自由的味道,连平日里经常惹得她横眉怒对的精英助理,也觉得可爱极了。 回公司处理完事情之后,看着时间还早,林清溪便一个人开着车上街瞎晃悠,她可不想那么早回去送羊入虎口。车子开到星光百货门口时,却意外的遇见了孟程远,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他最近打得火热的新欢。 林清溪下了车,倚着车门远远的朝着迎面走来的他打着招呼,“哟,孟公子,好久不见,你这生活过得可真是悠哉惬意啊。” 听到声音之后的孟程远抬头一看,原来是林清溪,不怎的心里竟然有一种被当场抓奸的感觉,一直搂着安娜的手猛地一下收了回来,冲着她讪讪的一笑,“原来是清溪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我挺好的,你看着也不错嘛。你身边这位就是你说的人间尤物?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呢?”听她这么一说,安娜微微有些得意,刚想开口介绍自己就是最近很红的玉女红星,却听见她又说道,“你这新欢怎么和你的旧欢长得有点相似啊?原来,你一直喜欢这种胸大无脑型的女人啊。” 林清溪一边说着一边丢了几个鄙夷的眼神给孟程远,暗讽他的品味太低级了,弄得他微微有些尴尬,而一旁的安娜脸色早已挂不住了,忍不住开口讽刺道,“胸大的女人再怎么无脑,好歹也有一对让男人欲罢不能的胸,总比那些胸前坦荡如飞机场的女人好吧?再说了,我们家孟公子就喜欢我胸大。”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其事的挺了挺那对34d豪胸,一脸骄傲的看向林清溪。 林清溪不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孟程远,只见他猛地一转身抬手就是一巴掌,“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然也敢得罪清溪小姐,赶快向她赔礼道歉。” 安娜憋着泪水委屈的看着孟程远,见他态度坚决也不敢多说什么,好不容易傍上这么一个大金主肯为她花钱,她哪里敢不听话,她可还指望着自己的下部戏他能投资,好让自己当上梦寐以求的女一号呢。 权衡一番利弊之后,安娜上前对着林清溪深鞠一躬,恭恭敬敬的道着歉,“清溪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以原谅我的无知。” 对于这种一心向往上爬的小明星,林清溪又何尝不知她心底那些小算计呢,不想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了,也懒得和她计较了。 “孟公子,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吗?”面对林清溪的热情相邀,孟程远本想一口答应,可一想起上次她放了他鸽子,孟公子就不由得傲娇起来了,“我得看看我的行程,才知道晚上有没有空?” 没空?他这个甩手掌柜一般的孟家家主,每天的主题就是吃喝玩乐,他会没空?林清溪见他这般摆谱,颇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孟公子既然如此繁忙,那就改天吧。”话一说完,就作势拉开车门,打算离去。 孟程远一看,日思夜想的美人就要离去,赶紧出声挽留解释,“不忙的,不忙的,再重要的事情也比不上清溪小姐重要,哪怕是天上下刀子我也是一定要去的。” 林清溪早已见识过孟程远的油嘴滑舌,对他这一套早已免疫了,当初他追她的时候,那可是恨不得把古今内外的美女都搬出来衬托她到底有多美。 “三十分钟后,北岭山下的意大利餐厅等你,你可千万别迟到。”林清溪说完后就钻进车里,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孟程远见状,赶紧丢下身旁的新欢,钻进自己的车内,紧紧追了上去,留下安娜一人在原地跺脚埋怨。 当初孟公子在追林清溪的时候,第一次带她去飙车游车河,以为她会像其他女人一样,看着车子飘起来的时候会吓得惊叫连连,他也好趁此机会安慰佳人拥她入怀。 没曾想到啊,他竟然失算了,威武霸气的林清溪小姐却嘲笑了他一路,说他开得就跟蜗牛一样,他不服气,提议回城由她来开。没想到啊,风流倜傥的孟公子再一次失算了,回城的时候林清溪硬是把他的gtr开出了飞机的架势,那狂飙起来的速度让他紧张的不敢睁眼。 从那以后,他每一次的约会都活生生的被演变成了飙车大赛。直到有一次,路上突然闯出个醉鬼,林清溪避让不及撞到了一旁的防护栏上,幸好人没事,只是车撞毁了,从那以后林清溪再也没有跟他一起飚过车。也就是在那次之后,他接到了陆知郁贴身助手秦朗的电话,知道了林清溪原来是陆知郁的女人。 堂堂陆家家主的女人啊,纵使他孟程远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靠近了,接到电话后的他吓得连夜滚回了江城,没出息的在孟家窝了几个月才敢出门。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刺得孟公子心里郁闷难受,脚下用力猛踩油门,车子瞬间飚出去几公里。 在第二十七分钟时,孟程远终于赶到了餐厅外的停车场。 林清溪靠着车门斜斜的站着,一边随手拢了拢吹散的长发,一边对着孟程远说道,“我还以为,等我牛排都吃完了,你都还没追上我呢。孟公子,你的车速终于不是慢的像蜗牛了。” 看着她拢头发的小动作,孟公子竟然看得有些呆了,那一颦一笑,性感又妖娆,像是被小猫抓了一下的心里直发痒。如此人间尤物竟然不属于自己,这恐怕是孟公子这一生最忧伤的事情了。 进了餐厅后,林清溪挑了一个大厅内靠边的座位坐下,孟程远问她为何不去包厢,她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说,“怕你对我不轨。这大厅人多,众目睽睽之下,即使你有色心,估计你也没有色胆。就算你真要借酒行疯,这大厅里的众多客人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壮士愿意英雄救美吧。” 孟程远听后,惊得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清溪小姐,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他就算有再大的色胆,一想起黑面神般的陆家家主,再大的色胆也立刻蔫成枯叶了。 “孟公子,你可千万别妄自菲薄。”林清溪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好歹也是堂堂江城孟家的家主,你要是真的想对我心怀不轨,我也不能拿你怎么着啊。” “清溪小姐就别取笑我了。”说他是孟家家主,倒不如说他是孟家败类来的好听一些,江城里谁人不知,他这个孟家家主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孟程远看着她,苦涩的笑笑,“别人不知道,清溪小姐又怎会不知呢?我这个孟家家主的位置是我父亲硬塞给我的,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这孟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怕是连一个愿意听命于我的人都没有吧?” 和孟程远认识两年多,林清溪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神情之中隐隐带着些许的落寞。在陆知郁身边待得久了,她也多少听说过孟程远的事。当年孟老家主病危之际,硬是撑着最后的一口气把他最疼爱的小儿子送上了家主之位,偌大的孟家里,不止旁系的人对孟程远不满,就连他上面的两个亲哥哥也是阴奉阳违,为了家主之位,这二人不知在他的背后耍了多少阴招。 这就是大世家里的宅门内斗,为了一己私利,有时候亲情都会变成捷径上的阻路石。 想起家族内的种种不如意,孟程远郁闷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林清溪见杯子空了,赶忙给他满上,“好了,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今天这个约会,可是为了庆祝你又重新找到了新欢呢。” 一提起新欢,孟公子脸上的阴霾瞬间消失,双眼冒光的感叹道,“那女人可真是一个人间尤物啊,简直就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的真是写照啊。” 孟公子这一番放浪形骸的模样,逗得林清溪咯咯直笑,她装作无意的扫了扫大厅四周,果然在旋转楼梯的角落里,有一个人正鬼鬼祟祟的朝着他们这边看来,还不是按动着手里的照相机。 林清溪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了,废了大半天的功夫,鱼儿终于还是上钩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你好残忍 一大早,乔逸黎刚到办公室,秦屿就拿着一叠照片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这是昨晚我们的人在餐厅拍到的照片,你先看一下。”乔逸黎接过他递过来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翻看着,目光越发的寒冷。 “我派了人全天候跟踪林清溪,自从酒会那晚之后,她除了偶尔去一趟公司以外,更多的是在一家名为‘沃尔森’的酒店里待着,我找人去查了却没有她的入住记录,辗转打听了一番之后才知道该酒店的二十三楼被一名孟姓男子包下了,而林清溪正是住在二十三楼的总统套房内。再加上昨天跟踪拍摄到的这些照片,足以证明林清溪和这个男人的关系非比寻常。我想,三年前帮林家偿还上亿债务,和帮林清溪拿下晴风广场项目的人,就是孟家的现任家主——孟程远。” 纵然没有秦屿的这一番解说,乔逸黎也从照片中看出了端倪。他没想到,原来幕后之人就是孟程远,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年初乔氏被孟家抢走南城东面的那块地,现在又在背后出阴招让林清溪抢走了晴风广场的项目,这孟家也太不过分了,竟然三番两次搅了乔氏的生意,乔逸黎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看完手中的照片,乔逸黎眉头紧锁,眼底迸出道道寒意,“怪不得我们当年把南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那个神秘富豪是谁,没想到竟然是孟程远。你派人继续跟踪两人,若林清溪的背后真是孟程远的话,那我们可得花时间准备一下,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孟家家主了。” “我想应该就是孟程远了。林正晨在世的时候,本来就与孟家前任家主相交甚好,他出了事,孟程远看在老家主的面子上出手相助也是人之常情。” 说到这里,秦屿蓦地想起了林清溪,一想到她害的夏鱼儿惶恐不安,他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凶狠,“林正晨生前的好友中,能不顾及乔氏势力全力帮他,又能拿出上亿的资金替林清溪还债,我想也只有孟家了。我看这次,林清溪应该是想借着孟家这一股东风回来报复的。” 乔逸黎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丝毫不将秦屿的担心放在眼里,“看来,当初我们还真是小瞧了林清溪的能耐了,没想到她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打击下,还能准确无误的为自己找到一个大靠山。想借孟家的东风来报复?哼,就凭她也想整垮我乔逸黎?这恐怕只是她的痴心妄想罢了。” “不管怎样,我们这次还是要小心行事。”秦屿的鹰眼中浸满了毒辣,“这次背后毕竟还牵扯着孟家,我们不能小觑。虽然外界谣传孟家现任家主是个草包废物,但那毕竟是谣传,我们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那孟程远就是个绣花枕头。”乔逸黎却不以为然,嘴角噙着一股轻蔑的微笑,“这孟家真正能做得了主的可是孟程佑和孟程航,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提防那个草包身上,倒不如在这二人之中选择一人合作。” “我和孟程佑打过几次交道,的确是条汉子。”秦屿对孟家这位大公子,着实赞赏有加。 “有勇无谋,只配做个冲锋陷阵的战士而已。论若计谋,这孟家上上下下谁又能比得过二公子孟程航呢?”乔逸黎狭长的双眼微微一眯,闪过一道凌厉,“想当年,孟二公子可是单凭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愣是说服了孟家那些位高权重的叔辈们支持他继承家主之位,若不是孟老家主临死前撑着最后一口气,把孟程远拉了上去让他没了机会,那现在孟家的家主一定是那孟程远。” “孟老家主一生足智多谋,却没想到选错了继承人。”秦屿英气的脸上露出浓浓的冷讽,“若是孟老家主泉下有知,定是不会安息吧。” “找个时间,约孟程航出来聊聊。我相信,他对我们的合作一定非常感兴趣。”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乔逸黎眸底的光越发的危险。 正当两人埋头商讨计划时,乔逸黎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总裁,夏小姐现在在门外,执意要见你。” “见见她吧。”秦屿不忍门外的人失望,虽然心里酸涩不已却还是开了口,“那件事情出了之后,她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她今天到乔氏来找你,应该是心里太难受了,想要得到你的安慰吧。你也知道,从小到大,你们就彼此相依为命,你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所有和全部,没了你,她或许真的活不下去了。” 乔逸黎的心里又何尝不清楚这些呢?他无奈的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宇间看不出悲喜,“秦屿,老太太发话了,若是我再任由她这么胡闹下去,老太太就要把她送到国外去。” 这件事情到底还是惊动了梅婉婷,一想到她的心狠手辣,秦屿就有些为夏鱼儿感到担心了,“老太太那里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吗?” 乔逸黎眼睛看向窗外,眉宇间皆是苦涩和无奈,“老太太说,若是我能和邹家的大小姐邹晴晴联姻的话,她就可以放过小鱼儿。这些年,我一直都把小鱼儿当做亲妹妹一样的疼爱宠溺,生怕她受了一丁点儿的委屈,我的心里比你更清楚,小鱼儿离开我肯定会伤心难过。可是老太太这次态度强硬,已经把话挑明了,她说若是我无法做出决断的话,她不介意帮我做出决断。” 秦屿虽面色平静心里却震惊不已,他没想到梅婉婷这次不惜动用逼婚的手段,“那你打算怎么办?让老太太把小鱼儿送到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吗?” “不送到国外去,难道让她留下来眼睁睁的看着我娶别的女人吗?”乔逸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小鱼儿心里对我的那些小心思,我又怎会不知道呢?把她留下来,看着我娶别的女人?那样,只会让她生不如死,与其这样,倒不如把她送到国外去,或许等过个几年,她就能慢慢忘了我,能重新开始生活。” 让她忘了乔逸黎,还不如直接让她去死,更让她痛快一些吧。秦屿轻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不管你的打算是什么,你还是见见她吧。你也知道她的心思重,我担心她今天见不到你,心里会多想的,而且,她的身体不允许她情绪大幅波动的。” “你先出去吧,我和她单独聊聊。”乔逸黎还是下了决定,这件事情迟早都要解决,与其坐以待毙的等着老太太出面,还不如由他来亲自处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仅一步之遥的夏鱼儿,心里的那个小小世界开始一点一点的坍塌,悲伤从骨子里快速的散发出来,罩的她周围密不透风。一颗一颗的泪,悄无声息的划过脸庞,最后落到地板上,绽放出一朵朵悲伤绝望的水花。 ‘咔嚓’一声,朱红色的木门从里面拉开,那声音像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希望,让她绝望的人生里冒出了点点星光。 秦屿走到她的面前,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柔声细语的说,“他在里面等你。” 刚刚还如阴雨般的脸色瞬间放晴,夏鱼儿抬脚就往里面走去,身后的秦屿却轻声叫住了她,“小鱼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夏鱼儿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有惊讶有惶恐,还有深深的不安,随后,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那扇通往绝望深渊的木门。 一推开门,就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正坐在屋内的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撑在地上,一身高级手工西服,衬得他英俊挺拔。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如刀刻般的完美侧脸上,映出一片小小的阴影。夏鱼儿轻轻地走过去,怯怯的喊了一声“乔哥哥”。 乔逸黎抬头看向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坐下后,两人都没开口说话,一时间屋内沉默的有些诡异。 “乔哥哥,我刚刚想起了我们小的时候。”夏鱼儿受不了这无声的沉默,她缓缓开口回忆起了过去,“很多年前冬天,天气异常的寒冷,接连半月不停的阴雨天气,让我的被子阴冷潮湿,我被冻的得了重感冒,那时候年纪太小不会照顾自己,所以院长阿姨派了你还照顾我,为了能让我晚上有一个温暖的被窝,只要天一放晴,你就会把我的床单被子全拿到太阳底下暴晒,整个冬天,我都觉得像是睡在温暖云朵间,让我以为自己是天使。” 看似不经意的回忆过去,这却是她仅有的筹码,她从来都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从来都只有亲情,没有半分的爱情。所以,她只能拿他们的相依为命赌来他的不忍。可是,最终,她还是失望了。只见他避过她的眼神,看向别处,“小鱼儿,离开吧。” 惶惶的心像是被轰炸机扫荡而过般的满地狼藉,她惴惴不安的开口问,“为什么?” 却只听见他用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回答她,“没有为什么。” “告诉我原因,我就离开。”夏鱼儿紧紧的盯着那张熟悉的脸,生怕漏掉他一丝的情绪,希望能找到哪怕一丝的不忍,可那脸上的陌生却还是将她的眼角刺得生疼。 良久之后,才听到他冷冽如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离开吧,去美国也好,去加拿大也好,却任何一个你喜欢的国家或城市都好,好好生活。” 终于,绝望还是扑面袭来,夏鱼儿盯着那张梦里出现了太多次的脸,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没有你的城市,你让我怎么活下去?这么多年,你就是我世界里的所有一切,可现在你却要残忍的把你从我的世界里剥离出去。乔逸黎,你真的好残忍。” 乔逸黎不语,回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她,目光中的陌生和疏离她痛不欲生,“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把我从你的身边赶走?我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所以,现在连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疼爱我的你,也要抛弃我,对吗?” 看着她哭的泣不成声,乔逸黎心里终于还是不忍,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小鱼儿,我从未想过要抛弃你,但是,这一次,你必须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夏鱼儿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平日明亮的双眼也变得黯淡无光,沙哑的声音听起来也空洞如渊,“好,我离开。” 这一声‘好’,让乔逸黎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有个地方好像空了一块,让他突然感觉那个空了的地方好酸好涩,这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觉让他就像窒息般的难受。 不着痕迹的掩饰掉心里的异样,表情再次恢复刚刚的陌生疏离,“半个月之后,我会送你离开,你可以去任何一个你想要去的城市,我会安排好那边的一切,你无须担忧,犹如我在。” 夏鱼儿淡淡的看向他,眼角的泪痕刺得乔逸黎心里像针扎般的难受,只听她语调悲凉的问,“这一生,都不能再回来了,是吗?”乔逸黎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夏鱼儿苦苦一笑,满满都是凄楚和绝望,“乔逸黎,你真的好残忍。” 那样明朗俊逸的人,稳稳的坐在那里,全身却散发着浓浓的陌生和冷意,让她一度怀疑那不是他,夏鱼儿突然想起三年前的林清溪,满怀期待的新嫁娘,被爱的人当众拒婚,原以为是最熟悉的爱人,却在一瞬间变成了最陌生的路人,那时的林清溪,是不是也和她此时一样的痛不欲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陌如路人的兄弟 从那一抹身影出了乔氏之后,秦屿就紧紧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心就像被狠狠撕裂了一般的疼痛难忍,多少次都想冲上前去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好生安慰,却又担心倔强的她会连他都不想理。就在他纠结万分时,一直紧跟的人却突然不见了,心蓦地一下慌了起来,双眼开始不停的在四周搜寻。 人潮拥挤的街头,秦屿几次被行色匆匆的路人撞得差点跌倒,惶恐不安的他早已没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常日里总是梳得整齐的头发,早已零落的散在耳边,平整笔挺的西装早已皱皱巴巴,看起来狼狈极了。 突然人群中想起一声尖叫,惊得他连忙循着声音看去,此时车水马龙的马路中央,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女人,看那背影看上去熟悉。等他看清楚那人是谁之后,立即奋不顾身的朝她跑了过去。 一声惊耳的刹车声音蓦然响起,行人们都好奇的朝着马路中央看过去,紧紧抱住的两人被车撞倒在地上往前翻滚着,而肇事的车辆引擎盖上,还残留着几道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 随着车子撞击后的巨大惯性,两人在地上接连翻滚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停了下来,秦屿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往怀里的人看去,只见夏鱼儿紧闭着双眼,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额头上也不知道是被擦的还是被撞的,汩汩的冒着鲜血。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秦屿艰难的抱起她,走到最近的车子旁,直接拉开后面的车门,轻手轻脚的把她放了进去,趁着车主目瞪口呆之际一把拉开车门将他拉了出来,坐上去之后发动车子一路超速往医院赶去。 一到医院,早已电话联系过的医生护士乌泱泱的站了一排,等他车子一停就急急忙忙的把后面的人送上担架,火速赶往抢救室。 抢救室里,医生护士井然有序的忙碌着,抢救室外,一身狼狈的秦屿呆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好心的护士见他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想提醒他也去做个全身检查,若果有受伤的话也好及时处理,可当护士一靠近他,他眼底闪出的那道凌厉的眼神,就吓得护士再也不敢靠近。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秦屿以为过了好几个世纪般的漫长,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从里面拉开了,他赶紧起身迎了上去,“医生,她怎么样?” “病人除了右腿骨折和额头上的擦伤以外,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建议先留院观察一周,等情况稳定之后再出院。”听完医生这一番话之后,一直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去,还没来得急说出谢谢两字,秦屿突然眼前一黑闷头栽了下去。 再一次醒来,窗外早已夜幕降临,心里惦记着夏鱼儿的伤势,挣扎着想要下床,秦越却发现他全身都插满了管子,完全动弹不得。 “别逞能了,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耳边传来一记熟悉的男声,秦屿艰难的转了转头,朝着说话的人看去。 秦朗坐在病房内的小沙发上,冷眼看着床上的人,若不是两天前,他刚好送林清溪来医院取药,他也不会撞见秦屿一身狼狈的抱着满身是血的夏鱼儿。尽管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从来都没有一丝多余的兄弟情,可是到底是血浓于水,他打了电话叫宋翎接走林清溪之后,孤身一人留了下来。 一见是他,秦屿苍白的脸上有些许晦暗不明的情绪,“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朗冷着一张脸甩出两个字,“路过。” “我是怎么了?”秦屿艰涩的开口问他,他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的手术一样,让他无力又无助。 “应激性心脏病。动了手术,在加护病房待了两天,今天下午刚刚转到普通病房。”秦朗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夏小姐没事,今天中午已经被乔逸黎接走了。” 听到她没事的消息,秦屿牵挂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你那么拼命救下的人,在你昏迷这两天里却舍不得来看你一眼,这样真的值得吗?”这几年,因为林清溪的关系,秦朗在陆知郁的安排下调查了很多关于乔逸黎的资料,而作为乔逸黎贴身助理的秦屿,自然也在调查的行列中。 秦屿苍白的脸色有些许一闪即逝的失望,片刻后神色又恢复如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爱到可以为她去死。” 爱到可以为她去死?秦朗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曼妙的身影,她曾经也对他说过,秦朗,我爱你,爱你爱到愿意为你去死。 一晃多年,时过境迁,往日的一切早已烟消云散。 “我已经通知了他,明天上午他就能赶到这里,你今晚好好休息吧。”面对这个陌生的‘亲人’,始终没办法能和他共处一室,不想再多做停留,秦朗说完之后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秦屿当然知道秦朗口中的‘他’是谁,他从不知道,秦朗已经恨他们到这种地步了,甚至连父亲都仅仅用了一个‘他’代替。压抑在心里很多年的疑问,秦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了出来,“哥,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们,对吗?” 秦朗脚下一滞,缓缓转身看向他,说,“我原谅与否,不是都不会打扰你们一家人的幸福吗?既然如此,又何来原谅一说?” 兄弟两人就这样遥遥的看着对方,原本应该是最亲近的关系,却终究还是陌生如常。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一点,秦朗卸下一身疲惫之后,随意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在医院折腾了两天两夜,不出几分钟,他已经累得睡着了。再醒来,已是早上七点。大雾弥漫的南城,窗外还是雾蒙蒙的一片。 多年生活在军队的关系,秦朗从来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一番麻溜又迅速的洗漱之后,秦朗正打算叫人把早餐送到房间里,却听见房门咔嚓响了一声,随后,陆知郁推开门走了进来。 “早上好,陆少。”秦朗正经而严肃的向陆知郁问好。 陆知郁嗯了一声后,就提着酒走到屋内的沙发坐下,示意他也坐下,然后倒了两杯酒并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他。秦朗对自己一向都非常严苛,这么多年他几乎滴酒不沾,宋翎经常嘲笑他,都转业这么多年了,还不忘军队的那一套作风。 看着陆知郁递过来的酒,若是平常他是完全可以拒绝的,陆知郁了解他的习惯,从来不会勉强他的,可是今天不怎的,他竟然不想拒绝,而是接过那杯酒直接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从喉咙里慢慢滑下去,竟然他有些爱上了这样的感觉,随即拿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往嘴里灌。 直到一瓶酒被他灌了一大半,他才沙哑着嗓子带着微醺的醉意,开口说起了心中的压了多年的事,“母亲去世还不到一年,他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将那女人娶进了门。如果,他只是因为怕晚年孤独而再续弦的话,我肯定会支持他的。毕竟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独自熬过剩下的漫长岁月,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可是,那女人进门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只比我小一岁的孩子。” 说到这里,秦朗狠狠的灌了一口酒,苦涩的笑笑,“你不知道,当我看到那张长得和我几乎一摸一样的脸上,我的心里有多替我母亲感到悲哀。当拼尽全力为他孕育子女时,他却背着她出了轨,这就是她为了嫁给他不惜与父母翻脸的男人。” 平日里的铮铮铁汉,在提起去世的母亲时,脸色也出了稍有些温柔,“这么多年,我都不敢去给母亲扫墓,我觉得我没脸见她,竟然任由其他女人堂而皇之的占了她的位置。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他,等他百年之后,他有颜面去见我母亲吗?” 关于秦朗的家世,陆知郁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虽然秦家比不上陆家这样有权有势,但在当地也是名门望族,虽然他在身边待了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开口提起家事。陆知郁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着而霸气的说,“对付鸠占鹊巢最好的方法,要么将那胆大的斑鸠赶出去,要么就将那雀巢直接毁了。” 秦朗听了他的话后,微醉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的光,“毁了雀巢,好像更好。”说完两人对视一笑,随后就着窗外朦胧的晨色,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畅谈着人生长短。 宋翎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打算拉秦朗一起下去吃早餐,一推开门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自家一向冷酷无情的黑面神老板,和平常古板正经的秦朗,两人歪歪斜斜的靠在沙发上,一副哥儿俩好的样子,推杯换盏有说有笑。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宋翎迈着欢快的小步伐朝着旁边的总统套房跑去,他要向他家温柔美丽的小姐告状去,告诉她秦朗抢了她的男人。 起床气相当严重的林清溪,在被第七次敲门的声音吵醒之后,怒气冲冲的下了床打开了房门,看清楚扰她好梦的人是宋翎之后,心里边开始盘算着怎样在陆知郁面前告他一状,却见他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那表情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林清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问,“一大清早来找我有什么事?” 宋翎眨巴着他那双桃花眼,一脸神神秘秘的看着她,“小姐,我告诉你,有人抢了你的男人。你肯定猜不到他是谁吧?” “无聊。”林清溪甩出两字后,猛地一拉门打算继续倒回床上蒙头大睡。 宋翎急了,双手紧紧的扒拉着门不放,“小姐,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奇吗?人家发现奸情之后,可是第一时间跑来向你告密的。” 林清溪有些不耐烦了,“有话快说。” “小姐,为了怕你说我造谣,我还是亲自带你去看吧。”说完,也不管林清溪同不同意,宋翎就拉着林清溪的手直冲冲的往旁边的房间走去。走到秦朗的房间外,宋翎蹑手蹑脚的推开门,拉着林清溪轻轻的走了进去,正打算邀请她一起看激情画面时,却发现见沙发上只有秦朗一人,他顿时傻眼了。 想着虽然陆知郁不在,宋翎便添油加醋的把刚刚看到的画面给林清溪详细的描述了一番。 说完后还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看着秦朗,还胆大的出言挑衅,“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勾引老板,这下你可无法抵赖了吧。秦朗,我就说你会栽到我手上的。” 秦朗听后冷冷一笑,懒得搭理他。就在宋翎以为他默认,打算向林清溪邀功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你说谁勾引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圣诞礼物 宋翎惊得一下花容失色,回身惊恐的看着身后冷着脸的陆知郁,一时间竟然吓得说不出话来。 陆知郁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问,“你倒是说说,谁勾引了我?” 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的宋美男,被自家老板那一冷眼惊得全身哆嗦了一下,随后无助的向林清溪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林清溪憋着笑横了一眼他,直接无视了他的求助,一咬牙,再向秦朗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他像是预感到了一样,直接偏过头去看向别处。 孤立无援的宋翎,只好硬着头皮的解释,“陆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清溪小姐这么善良美丽英明神武,谁敢背着她去勾引你啊。嘿嘿,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大家别这么认真嘛,都笑一笑,笑一笑十年少嘛。” 陆知郁听完他的一番说辞后,古潭般深邃的眼不怒而威,“最近太闲了,是吗?既然如此,那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将孟家的‘江城建设’收购过来,记得做得干净利落点,要让孟家的人以为是乔氏干得。” 让他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孟家支柱产业收购过来,宋翎觉得,这任务堪比让他去搞一颗俄罗斯导弹还要的艰巨,忍不出哀声怨道,“陆少,一个月的时间会不会太短了些?” 陆知郁看了他一眼,状若无意的说,“波斯湾有块油田,看来你是想去了。” “老板,我这就启程去江城收购江城建设。”话音还未落,人早已闪出了门外。像波斯湾那种枪林弹雨的地方,最适合秦朗这种全能特种兵王了,他这种脆弱的小花苗,还是留在这城市的温室里茁壮成长的好。 见造谣生事的人已经逃之夭夭之后,陆知郁便揽着林清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问起她为何要跟宋翎一起胡闹时,林清溪表情非常认真且严肃的回答他,“宋翎说有人抢了我男人,他带我来抓奸。” 陆知郁听后,心里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竟然比当年拿下家主之位时更让他感到满足。 林清溪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一张小脸气鼓鼓的咒骂着宋翎,“扰人清梦的人都不得好死,宋翎那脑袋要么是被驴踢了,要么就是被门夹了。我林清溪的男人,怎么可能放任着如花似玉的我,跑去外面勾三搭四的?” 陆知郁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很有耐心的听她抱怨,看着她因为不高兴微微撅起的嘴,勾得他心痒难耐,猛地低头一口咬住,将她未说出口的抱怨悉数吞进嘴里,轻咬舔舐还不够,他的灵活的撬开她的牙齿,贪婪的吸食着她唇间的香甜。 林清溪有些郁闷的瞪大眼睛看着陆知郁,因为被打扰的起床气还没有散去,却又一个不小心被他占了便宜,愤愤的刚想张嘴狠狠的咬下去,却被他狡猾的闪开了。 陆知郁瞧她小脸郁郁的快要滴出水了,终于放开了她,“还想继续睡觉?” 林清溪阴郁着脸闷声点了点头后。 “那我们接着睡?” 林清溪困得已经快睁不开眼了,听他这么一问也没多想,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陆知郁见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猛地一下起身抱着她朝着卧室大步走去,回过神来的林清溪明白过来他话里的含义之后,羞得一张小脸通红。 进了卧室,陆知郁将她往床上一放,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则走到了衣柜边拉开了柜门,林清溪以为他要换衣服出去,不禁随口问了句,“你不睡了吗?”这话一出口,她就反悔了,她这是明晃晃的向他暗示她欲求不满了吗? “我身上一股烟酒味儿太难受了,别急,等我先去洗个澡出来。我保证,这一次一定会让你睡个够。”陆知郁这几句话说得既正经又暧昧,羞得林清溪直往被窝里钻,一边暗骂陆知郁太阴险,一边却又有些隐隐的期待。 藏在被窝里憋了几分钟后,林清溪终于忍不住拉低被子露出小脑袋深深吸了一口气,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流声,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一颗叫‘幸福’的小种子,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一番浓情蜜意之后,林清溪终于如愿以偿的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屋内是安静又沉寂的黑,厚重的窗帘将室外的光线彻底隔绝开来。伸手往旁边探去,另一边的被窝里早已没有了温度。林清溪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无力的往身上套着衣服,还不断的在心里感叹着,这日子过得真是在有些荒y无度了。 出了卧室走到厅内,空除了她的精英助理安晓以外,没有其他的人,“他们人呢?” 安晓听到她的声音后,从文件堆中抬起头,便看到林清溪睡眼蒙松的走了出来,“小姐,你醒了。漠城有些事情,陆少下午三点已经赶了回去。” “是出了什么事吗?”林清溪有些诧异,心想着陆知郁走的这么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安晓见她眉头紧蹙,连忙解释,“一点小事而已,陆少让我转告你,不用太担心。” 听安晓这么一说,林清溪也没过多的细想,“哦,那就好。对了,这两天公司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除了前两天乔氏总裁到公司来捣乱被保安扔了出去以外,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乔逸黎被保安扔了出去?”林清溪一听乐了,“你详细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晓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林清溪听,乐得她直哈哈大笑,“乔逸黎被扔出去那段画面有被监控拍下来吗?” “应该有,我这就让安保经理把那段视频找出来。”没隔了几分钟,安晓就收到了安保经理传来的视频,林清溪迫不及待的抢过她的手机打开来看。 在看到乔逸黎被保安扔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时,林清溪一时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安晓,把这段视频多拷贝几份给我,再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若是把这段视频当做圣诞礼物送给乔总裁,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在林清溪的万分期盼中,终于来了。下午六点,一番悉心打扮后的林清溪,拿着安晓精心替她准备的圣诞礼物,开着车慢悠悠的朝着乔氏奔去。 因为是圣诞的缘故,路边的树枝上挂满了各色的彩灯,天还未黑,却早已华灯初上。从酒店去乔氏的路上,要经过南城最繁华的瑞安路,而瑞安路的中心街段,是南城最大的六星酒店索菲亚酒店,纵然是三年过去了,酒店依旧是一片金碧辉煌。 车子经过索菲亚酒店门口时,林清溪特地放慢了车速,缓缓的停在了路边的临时车位上。 三年前,就是在这家酒店,她经历了这一生中最大的痛苦。对着未来的婚姻生活满怀期待的待嫁新娘,却被未婚夫当着数百位宾客的面当场拒婚,原本是南城知名名媛的她,顷刻间沦为豪门弃妇全城笑柄。 看着华灯闪烁下酒店门口的长长红毯,想起那日,她欢欣雀跃的挽着父亲的手,一步一步的朝着红毯的尽头走去,以为那尽头便是她的幸福,却不曾想那红毯的尽头却是她幸福的终点,痛苦的源泉。 宾客们的哄笑嘲讽,父亲轰然倒坍的身影,救护车刺耳的叫声,破产的明珠地产,落败的林家,被拍卖的明珠大厦,她这一生所有的痛苦怨恨,都是在这里生根发芽。即使过了三年,那种透彻心扉的痛也依旧清晰如初。 回忆就像旧电影,一帧帧画面不断地冲撞着脑海,心脏就像被无数根淬了毒液的银针穿刺而过,痛的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微微发红的眼眶里泛着点点泪花,最后看了一眼华丽如宫廷的酒店后,林清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踩油门驾着车子快速的离去。 到了乔氏大厦之后,林清溪直接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拿起安晓精心包装的礼物后,下了车朝着里面走去。即使是下班的高峰期,穿着一身千鸟格优雅套装的林清溪,一走进一楼的大堂,还是引来了四面八方的注视。 环扫了一圈四周的人群,那些或猜疑或探究或八卦的目光,都尽收眼底,林清溪对着众人明艳艳的一笑后,径直走到乔逸黎的专用电梯前,按下上行键后响起了叮咚一声,直接走了进去。等到电梯旁的保安从那笑容里反应过来时,电梯早已上行到十五楼了。 只用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电梯停在了二十一楼。 走出电梯,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灯火辉煌,看着样子乔逸黎应该还在办公室,林清溪想都没想直接走了进去。刚走出去两步,就被乔逸黎的秘书sur拦下了,“小姐,你找谁?” 林清溪懒得理她,直接绕过她继续往里走去,sur见状有些急了,“小姐,你再继续往里走的话,我只好叫保安了。” 走出几步的林清溪听了她这话,回身眼带笑意的看着神色紧张的小秘书,“你想叫保安,那就叫呗。” 明明看上去是很温暖的笑容,落在sur的眼底却引得身上阵阵寒意,“小姐,你再这样的话,我真的要叫保安了。” 林清溪朝她微微一笑,随后转身走到乔逸黎的办公室前,直接推门而进。 “sur,你进来都不知道要敲门吗?”乔逸黎正埋头处理着文件,以为推门而进的人是他的秘书,声音里带了几丝明显的不悦。林清溪不接话,只是自顾自的往办公室内的沙发走去,脚下一双10的高跟鞋,愣是被她踩得噔噔直响。 乔逸黎听着这突兀的‘噔噔’声,猛地一下抬头,才发现刚刚进来的不是sur,而是林清溪,脸色更加的不悦了,“你来做什么?” 林清溪视而不见他脸色的不悦,反而是淡定的走到沙发前悠悠的坐下,“今天是圣诞节,我来当然是送圣诞礼物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乔逸黎,你输了 她说要送他圣诞礼物,乔逸黎觉得这一定是他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林清溪,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林清溪淡淡一笑,不答反问,“乔逸黎,你说我想玩什么花样?” 乔逸黎微眯着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恩,让我猜猜你此次回南城的目的。三年前,我当着数百人的面前拒婚于你,让你心生恨意,一心想要报复我。所以,你不惜一切代价攀上孟家,不仅借助孟家的势力偿还林家的债务,甚至还想借助孟家来打击报复我。林清溪,你说我猜的对吗?” “呵呵,孟家。”乔逸黎果然相信了她的背后势力是孟家,想着鱼儿终于钻进了自己精心撒下的网里,林清溪不禁嫣然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乔总裁,你会任凭我肆意报复而无动于衷吗?” “林清溪,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乔逸黎斜睨了一眼,神色傲慢又张狂,“就凭你,也想报复我乔逸黎?林清溪,我是该说你很傻很天真,还是说你蠢钝如猪呢?” 林清溪起身,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探下身凑到他面前,“乔逸黎,你不是说我身后还有一个孟家吗?如果我一个林清溪还不够格的话,那么加上我身后的孟家,总该能入了你的眼吧?” 酒红色的波浪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兀自从耳旁垂下来,抬眼落入的便是那张笑意妍妍绝色的脸,乔逸黎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厘米左右,林清溪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这香味儿毫无疑问的钻进了他的鼻子里,还有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都尽数打在他的脸上,惹得他竟然有些心痒难耐。 有件事情,乔逸黎必须得承认,三年前的林清溪,如果只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清荷,清冷高贵芳香宜人,那么现在的林清溪则是一朵开得正盛的红色罂粟,妖娆魅惑致命。这仅仅是他第二次见她,他都已经感受到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致命的诱惑。 乔逸黎抬眼看向她,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明意味的戏虐,“林清溪,你这是打算色诱我吗?” 林清溪拨了拨头发,眼里的魅惑更加的浓烈了,“那乔总裁会接受被我色诱吗?” 乔逸黎双手一摊,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那你倒可以试试看,我会不会接受被你色诱?” 话音还未落,林清溪双臂往后一伸,身上的外套就脱了下来被她扔到了地板上,紧接着双手伸到身后,开始往下拉着裙子的拉链,每响起一声‘兹啦’,乔逸黎脸上的戏虐就深了一分。 “帮帮我,我够不着了。” 轻轻的一句话,就像是她的身体向他发出的邀请一样,惹得乔逸黎下腹一阵火热,心尖上更像是被小猫抓了一把一样的瘙痒难耐。乔逸黎不由得有些抑郁了,虽然这几年他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但是好歹也时常更换床上的女人,也不至于这样饥渴难耐吧? 稳了稳心神,乔逸黎一脸正经之色的看向她,“林清溪,你想送我的圣诞礼物,该不会是你的身体吧?可是怎么办,我对什么过气未婚妻真没什么兴趣。你与其在这里费尽心思的勾引我,倒不如留着这一套,回去讨好你的孟家主,在床上把人家服侍好了,人家也好给你出钱出力对付我。” “乔总裁,怕是你想多了吧。我刚刚只是因为头发被拉链夹到了,所以才脱掉衣服想让你帮我把头发扯出来而已。”林清溪梨涡微陷笑颜如花,右手伸到乔逸黎的面前,果然,那如葱白的指尖上缠缠绕绕着一缕酒红色的长发。 “林清溪,你”乔逸黎一时气结,狠狠瞪着林清溪。 林清溪嘴角微扬,噙着几许笑意明知故犯,“乔总裁,我怎么了?” 成功被她挑起怒气的乔逸黎,双眼顿时迸出丝丝寒意,右手手指缓缓覆上鼻梁。这动作是林清溪再熟悉不过的了,曾经和他在一起的两年里,只要他想要算计谁时,他都会不自觉地做出这个小动作。林清溪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深厚绵长了。 可看似无害的笑容,却像是燃料一样彻底挑起了乔逸黎的怒气,往日的沉稳优雅早已被抛诸脑后,“林清溪,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他如此开门见山,林清溪也不想再绕圈子了,直接将手里包装精美的礼物往他桌上一放,“这可是我精心为了挑选的圣诞礼物,你可要小心仔细的收着。别一个不小心落到了他人手里,到时候难看的可就是你了。” 乔逸黎将礼物随手让身后的垃圾桶一扔,“谢谢你的好意。我只怕这礼物的太脏了,会污了我的眼。” 他的话外之音,林清溪又和听不出来呢?他这是在说,她现在的所有一切都是靠出卖她的身体才换来了,这样肮脏来路的东西,倒也真的是入不了堂堂乔氏总裁的眼了。 林清溪不怒反笑,语调缓缓如水,“乔总裁,你不打算打开来看看吗?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精挑细选的,我担心你不看的话,可是会后悔的。” 乔逸黎嘴角一抽冷哼一声,“我乔逸黎生平可不会做什么后悔的事情。” 林清溪一听也不急着反驳他,反而是绕过长长的办公桌,走到他的身旁,倚靠在办公桌旁,俯下身去凑到他的脸旁,呵气如兰,“乔逸黎,我们来打个赌,看看你会不会因为扔了这件礼物而后悔?”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短短几厘米,近到乔逸黎一低头便能看到她胸前白嫩嫩的一片,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乔逸黎刚刚还慵懒的身形,因为她的靠近,顿时变得有些僵硬起来,“赌就赌,难不成我会怕了你?” 一听他上了钩,林清溪瞬间便想好了赌注,“乔逸黎,我们现在就拆了这个礼物,如果你会后悔的话,那么麦高国际的项目,你要拱手让给我。” 麦高国际是英国排名前十的地产公司,因为ky集团在南城投资开发晴风广场的缘故,引起了英国这家老牌地产公司对南城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也有意在南城开创新的业务。这个机会对于陆家旗下的陆城地产来说,绝对是一个打入南城地产界最佳的机会。 原本ky集团的总裁neil是想将晴风广场这个项目拿给陆知郁做的,就凭着两人同窗四年的关系,一个区区项目的开发权绝对是不在话下。可是晴风广场的项目,陆知郁给了林清溪,所以礼尚往来,她想帮陆城地产争下麦高国际的项目。 乔逸黎听她提起麦高国际,面上虽然依旧平静,可心里终究还是沉了沉,“你怎么知道乔氏正在和麦高国际谈合作?” 林清溪甜甜的笑着,眼里尽是挑衅,“你别管我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我只想要你一句话,赌,还是不赌?”见他面色未动,她又加了一句,“乔总裁,可别告诉我,过了三年,你连跟我打赌的胆量都没有了。想想当初,你可是眼都不带眨的就让我林家破产了,怎么隔了三年,你当年的狠辣都遗失殆尽了?” “我跟你赌。”乔逸黎被她这么一击,痛快的答应了,“只是,若我赢了,不知你要拿什么来交换呢?” 见他应了赌约,林清溪不禁莞尔,红唇轻启气如清荷,“青橙国际。” “好。林清溪,待会儿你输了,可千万别反悔。”乔逸黎的表情里甚至带着几许迫不及待,想看看林清溪输了青橙国际时的满脸懊悔。 林清溪没有错过他脸上的期待的表情,淡淡一笑,弯腰捡起了垃圾桶里的礼物,动作优雅又迅速的将盒子上的包装纸拆开,打开盒子将里面的光盘拿了出来,自顾自的放到乔逸黎办公桌上的电脑,点开了光盘里唯一仅有的视频后,便倚着桌边抱着双手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 视频不长,不过两分钟而已,乔逸黎从最初的不以为然,到中间的眉角含怒,再到最后的青筋暴露怒目圆睁,林清溪居高临下的将他脸上的各种表情尽收眼底,“怎么样,乔总裁,你说这视频要是被人传了出去,你堂堂乔氏总裁的颜面还保得住吗?” ‘嘭’的一声,乔逸黎腾地一下起身将桌上的电脑扫到地上,黑色的笔记本瞬间摔成了两半,因为极力隐忍怒气而引得胸口一伏一伏的,撑在桌上的双手也青筋毕现,“林清溪,你卑鄙。” 林清溪眨巴着一双大眼,笑容满面,“卑鄙?谢谢夸奖。乔逸黎,我说过,你会后悔扔掉这礼物的,愿赌服输吧。” 乔逸黎狠狠的瞪着她,眼底喷火,“林清溪,如果你敢把这个视频传出去,我保证,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若不想我把这玩意儿传出去,那也很好办的。”林清溪清澈的眼里闪着点点亮光,“给我麦高国际的项目,我就暂时不把这视频传出去。” “林清溪,你敢阴我。”乔逸黎大手一伸将她抓到跟前捏住她的下巴,眼里顿时凶光毕露,“你相不相信,我今天不会让你活着从我办公室走出去?” “呵呵,我当然相信。”林清溪看着他呵呵直笑,眼里含着几许戏虐,“可是,乔总裁,俗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你想弄死我,你可问过我背后孟家的意思?哪怕我林清溪就是孟家的一条狗,你想弄死我,怕也要顾忌一下孟家的势力吧?” 乔逸黎被她话的击得手下一紧,“林清溪,你当真我乔逸黎怕了孟家不成?我告诉你,哪怕你是孟家主母,我也照样能弄死你。” 林清溪骄傲的仰着脸,下巴上晕起一片潮红,“拭目以待。” 盛怒之下的乔逸黎却猛地一下将她推倒在办公桌上,随后他颀长的身形附了上去,狭长的眼里闪过几道嗜血的光,“林清溪,直接把你弄死,那可真是太便宜你了。想想看,我要是弄脏了你这具身体,你还能再爬上孟程远的床吗?你还能再仗着孟家的权势来作威作福吗?想一想,你精心策划了三年的报复行动,就这么毁于一旦,恐怕你会比我更后悔吧?” 林清溪却丝毫不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反而妖娆一笑,“乔逸黎,你倒可以试试看,若你碰了我,会遭受什么样的下场?” “放狠话?”乔逸黎嘴角一挑,阴阴笑道,“林清溪,你害怕了。既然你这么在意你的身体,为何又要冒险来挑衅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夏鱼儿再生祸端 “你们在干什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骤然响起。坐在轮椅上的夏鱼儿,并不能真切的看清楚办公桌上到底是怎样的情景,她只能通过视线看到乔逸黎正压在一个女人身上,而那女人就是林清溪。 前几天,她出了车祸后被梅婉婷接回了乔家大宅,说是为了让她能安心养伤,实则是将她禁锢起来。这几日里,她除了每日傍晚时分能被佣人推到花园里透透气以外,其余时间均是被关在房内,就连吃饭时间都是佣人将饭菜送到房内。 今天是圣诞节,她早早的就苦苦哀求了一番梅婉婷,好说歹说才使得梅婉婷点了头,让管家老陈送她来乔氏和乔逸黎一起过圣诞节,可临出门前梅婉婷却执意要随她一起来,虽然有些遗憾无法二人世界,但好歹也能见上他一面,夏鱼儿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没想到,当她满心期待的来到乔氏,一推开他的办公室却看到的是这样不堪的画面。 乔逸黎闻声立马起了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奶奶,你怎么来了?” 恢复自由的林清溪也起了身,拉了拉身上的裙子,随后走到办公桌前捡起地上的外套穿在身上后,才向梅婉婷打着招呼,“乔老太太,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梅婉婷到底是经历了几十年风雨的,纵然也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却依旧面色平静,“林小姐,好久不见。” 林清溪大方得体的朝梅婉婷一笑,随后转身看向乔逸黎,眼中闪过些许狡黠,“乔总裁,既然你有客到,那我就不妨碍你了。不过,你可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哟,我最晚等到明天晚上十二点,过时不候。” “乔老太太,我就不妨碍你们合家欢聚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林清溪朝着梅婉婷微微点头后,便打算离去。 “你不准走。”夏鱼儿一记厉声,让林清溪止住了脚步,低头堪堪的看着她,“夏小姐还有事?” 被刚刚那一幕刺激的早已失去理智的夏鱼儿,一向的温婉善良在此刻通通变成了歇斯底里,“说,你们刚刚到底在做什么?” 林清溪冷冷一笑,眼底露出一抹嘲讽,“夏小姐,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这个贱人,你刚刚是不是在勾引乔哥哥?你说啊,你刚刚是不是在勾引乔哥哥?”夏鱼儿失声力竭的吼道,“你这个贱人,既然已经离开南城了,为何又要回来打扰我的幸福?” “打扰你的幸福?”林清溪面色骤冷,冷眼如冰,“夏小姐,你这话说的可就让我摸不着头脑了。这南城是我的故乡,我回不回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何关?你和乔总裁的幸福是你们的事情,又与我有何关?何来我打扰你幸福一说?如果你们俩的感情真的是稳固如城墙的话,又怎么会因为我的出现而被打扰?” 林清溪的一番话说的夏鱼儿无言以对,竟一时气结,“林清溪,你” “夏小姐,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并不是和你一样可怜,生活中只剩下爱情和男人。”林清溪轻飘飘的丢下几句话后,打算离去,却被夏鱼儿死死的拉住了裙角。 “林清溪,你不准走。”夏鱼儿仰着头,狠狠的盯着林清溪,“今天这事情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准你走。” 林清溪任由她拉着,也不说什么,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望着乔逸黎。一旁的梅婉婷脸色早已变得难看至极,乔逸黎见状生怕夏鱼儿再因为此举而惹恼她,连忙走了过来解围,“小鱼儿,你快松手,林小姐还有事情要去忙,你快松手。” 夏鱼儿却对他的话充耳未闻,依旧固执的拽着林清溪的裙角,“林清溪,你快点告诉我,你刚刚是不是在勾引我的乔哥哥?你这个贱人,你快告诉我!” 抬眼是梅婉婷阴郁的脸,低头是夏鱼儿固执的眼神,乔逸黎一时有些犯难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一根根的掰开夏鱼儿的手,无奈她使出了十分力气的手指,硬是死死拽着林清溪的裙角不撒手。 一向喜形不于色的梅婉婷,此时脸上却怒气正盛,对着一旁的管家老陈吩咐道,“老陈,把夏丫头送回大宅,关进她房内,让她闭门思过。” “奶奶”乔逸黎刚想开口求情,就听夏鱼儿又开始了歇斯底里,“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我要和乔哥哥在一起,我不要回乔家。你们谁也不能把我关起来,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违法的,这是妨碍我的人身自由。” 梅婉婷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乔逸黎,我已经没有了耐心,她必须送走,明天一早就送走。不然,我不保证会对她做什么!” 乔逸黎有些头痛的扶了扶额,原本之前夏鱼儿打人的事情被曝光之后,梅婉婷就要求把她送走,可那时她因为出了车祸,他一番好说歹说后,梅婉婷看在她受伤的份上,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也申明不会再追究此事,可眼下她却无知的再次引起了梅婉婷的怒气,这次怕是没办法再拖延了,他也不敢保证,再任凭夏鱼儿胡闹下去,梅婉婷会不会真的对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梅婉婷的话惊得夏鱼儿开始语无伦次,“我不要离开南城我不要离开乔哥哥他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夺走他你们谁也别想把我从他身边赶走” “老陈,你还在等什么!赶快把这个不知所谓的丫头送回大宅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允许放她出来。”梅婉婷一声令下,旁边候着老陈赶紧将夏鱼儿推了出去。 夏鱼儿见老陈围了上来,不肯就范,双手不停的挣扎,“你走开你走开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那个吃人的地方乔哥哥救我” 不忍见她这么伤心难过,乔逸黎连忙出声开口求情,“奶奶,要不” 求情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梅婉婷厉声打断了,“乔逸黎,你若敢开口为她求情,我保证今晚就找人送她走。” 乔逸黎只好闭嘴,不敢在多言。他从来都知道,梅婉婷是说一不二的。 “小文,小武,你们去帮老陈的忙。”梅婉婷又指示身旁两个身材健硕的保镖上前帮忙,两人直接一左一右抬了轮椅,硬生生的将夏鱼儿抬了出去。 梅婉婷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哀嚎声,嘴角露出一丝鄙夷,“到底是没有家教的女人。” 见好戏收场,林清溪也不打算在继续留下来,“二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林小姐,刚刚让你看笑话了。”梅婉婷见她要离去,连忙出声挽留,“好好地一个圣诞节,愣是被这些不知趣的人给闹得不痛快,不过也不要紧,我们也不必为这些闲杂人等生气。林小姐,若是你不嫌弃的话,今晚可否陪我这个老太婆过圣诞?” 林清溪有些诧异,虽说她曾经是乔逸黎的未婚妻,而乔老太太却从未表现出对她这个未来孙媳妇有多喜欢,这时却开口要留她一起过圣诞,“乔老太太,这恐怕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梅婉婷温和的看向她,“我这个当奶奶的,要求自己未过门的孙媳妇一起过个圣诞节,难道也不行吗?” 这话一出,乐的林清溪心里呵呵直笑。三年前,梅婉婷任凭乔逸黎当众拒婚自己,没有开口替她一句话好话,事后也迫不及待的和林家划清界限,生怕林清溪会找上门。现在,却一口一个孙媳妇,难道是刚刚那一幕刺激了她,让她觉得还是自己好,比较适合做乔家的主母? 林清溪歪着头看向一旁沉默的乔逸黎,他脸上也皆是震惊之色,看来刚刚那话不止震惊了她,同样的还震惊了他。怕是,这一刻,乔逸黎也猜不透梅婉婷这是唱的哪一出吧? 林清溪突然很好奇,若是自己答应了梅婉婷的邀请,乔逸黎会是怎样的表情,怀着恶作剧的心情,她直接答应了梅婉婷的邀请,“乔老太太既然如此盛情,那我不答应的话就显得有些煞风景了。” 果然,她话音一落,乔逸黎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梅婉婷见她答应了,连说了三个好,还亲密的拉着她的手朝着外面走去,走出去几步见乔逸黎还愣在原地,不禁出声喝道,“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难道你也不情愿陪我这个老太婆过圣诞,想着赶回去陪那个女人过节吗?” 林清溪笑眯眯的看着他,看他一脸不情不愿的跟了上来,心里就偷偷直乐。 因为外面早已黑透了,乔逸黎开着车带着二人四处寻着餐厅。因为是圣诞节的缘故,去了几家餐厅都是人满为患,最后在林清溪的建议下,去了西海路的一家特色中餐厅,梅婉婷本就不喜欢又是刀又是叉的西餐,林清溪选的这家餐厅倒是很合她的意。 进了中餐厅,林清溪向大堂经理报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便被领到了一件装潢古色古香的包房内。梅婉婷到底是出身贵族的人,一进门便瞧上了屋内的各色装饰摆设,细细观察了几番后,不禁直赞这些花瓶都是前朝珍品,还直夸林清溪很有品位。 林清溪听了她一番夸赞之后,心里直感叹,这餐厅可是陆知郁在南城开得第一家餐厅,这里面的一草一物可都是精挑细选的,不是俗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当初陆知郁第一次领她来这儿吃饭的时候,她还取笑陆知郁的品味太古板了。 三人入了座,林清溪和乔逸黎一左一右的坐在梅婉婷身旁,林清溪还特意让人沏了一壶雨前龙井送过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梅婉婷最爱的茶便是这入口清香的雨前龙井,果然,茶一上来,梅婉婷刚刚还有些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梅婉婷品了一口茶,直接喊了林清溪的名字,看着她由衷的感叹道,“清溪啊,到底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心意,我活了一把年纪,知道我喜欢这茶的除了已经过世的老头子以外,就是老陈和你了,就连阿黎都不知道我这喜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求求您,放过我 林清溪听她这么说,不禁莞尔一笑,“我生怕我的自作主张会惹您不高兴,您喜欢就好。” 梅婉婷看着落落大方的林清溪,越看越是后悔,当年怎么就任由乔逸黎乱来,而错失了这个好孙媳妇呢?说到底,乔逸黎这些年身边的莺莺燕燕中,也就林清溪最具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不仅容貌出众,举止也优雅得体,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母人选。与那处处小家子气的夏鱼儿相比,这两人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梅婉婷摸着林清溪的手背,拉起了家常,“清溪啊,当年林家出了那样子的事,真是苦了你了。这三年来,你过的还好吧?” 林清溪脸色一顿,随即恢复正常,“挺好的。” “那这三年,你到底在哪里呢?我当年专门让阿黎派人去寻你踪影,寻了几个月,愣是没有寻到。”梅婉婷的话里透露出几丝探究的意味儿。 林清溪低头嫣嫣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这三年里,我幸亏得到朋友的相助,一直生活在外地,虽然远离故乡,倒也过得不错。” 梅婉婷一脸的慈祥,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一抹探究之色,“那朋友是谁啊?改日我可等好好登门感谢他,照顾了你这么久。” “是父亲生前的好友,年轻时受过我父亲的照顾,所以我才投奔了他去。至于感谢的话,我想不用了,毕竟我和乔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林清溪几句话说的大方得体,滴水不漏。 梅婉婷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借这几句话就想打探自己这三年的过往,也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清溪啊,你这话说的有些见外了。毕竟,你是我乔家未过门的孙媳妇儿,你父亲的朋友照顾了你三年,照理我们也应当登门致谢的。”林清溪特意撇清和乔家的关系,倒也在梅婉婷的意料之中,毕竟当年对不起的林家和她的,也的确是乔逸黎。 林清溪听她依旧称她为未过门的孙媳妇儿,不由噗嗤一笑,“乔老太太,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未过门就是未过门,我一个落魄孤女,怎么能自称是你们乔家的人?再说了,乔总裁现在的未婚妻夏小姐,也算是个温婉善良的女人,她和乔总裁又是青梅竹马,看着也挺般配的。我看老太太就不要再乱点鸳鸯谱了,毕竟我和乔总裁那一段也早就翻篇了。” 不说夏鱼儿还好,林清溪一提起她,梅婉婷就有些生气,看向乔逸黎的眼光也带着几许责怪之意,“阿黎,若不是你当年胡闹,现在坐我乔家主母之位的可就是清溪了,哪里还轮到那个孤女整天故弄玄虚?说到底,我乔家虽不是名门望族,可也是南城的大户人家,既然是选乔家主母,定然是要挑选一个品性德行上层的女人,我看啊,这些年,你身边的这些莺莺燕燕中,也就清溪最合适不过了。” 梅婉婷的一番话说的诚恳又真挚,若不是经历了三年前那场变故,林清溪定会相信梅婉婷是真的如此看重她。不过也好,一场事故,也让她彻底认清了乔家人的阴狠毒辣。 既然梅婉婷这般的惋惜当年的错过,林清溪干脆来个顺水推舟,“乔老太太,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只怪我和乔总裁有缘无分,现在我们各自也过的挺好的,这一段缘分也就别再提了吧。既然老太太不满意夏小姐,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一定能入老太太的眼。” 梅婉婷一听,颇有兴趣的看向她,“清溪说的也是,当年毕竟是我们乔家对不起你在先,现如今也不好腆着脸来求你原谅。既然清溪有更合适的人选推荐,那就说来听听,看看是哪家的姑娘,我相信你的眼光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邹家大小姐,邹晴晴。”林清溪一边说着一边无意的看了几眼乔逸黎,果然沉默了一晚的他,听到邹晴晴三个字后,沉稳的脸色还是动了动。林清溪一早就知道,梅婉婷有意将邹晴晴配给乔逸黎,她这么做,无非也就是顺水推舟而已。 梅婉婷双眼微眯,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那邹家大女儿,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不仅样貌生的俊俏,家世也和乔家相当,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阿黎,找个时候约那邹大小姐出来先处处,说不定你们俩真的合适呢?” 乔逸黎不接话,依旧闷不做声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在梅婉婷几近严厉的眼神下,他终于闷闷的开了口,“我尽量试试吧。” 林清溪眉眼弯弯的看着乔逸黎,心里却开始了一番算计:若是乔逸黎真的和那邹晴晴在一起了,相信夏鱼儿一定会痛不欲生的,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你亲眼看着你爱的人娶了别人,却无能无力。 夏鱼儿,你准备好接招了吗? 一番闲话家常间,菜也依次上齐了。这家餐厅的菜色果然不错,精致又可口,深得梅婉婷的喜爱。一顿饭吃下来,让梅婉婷更加喜爱林清溪了。喜欢终究只是喜欢而已,梅婉婷虽然年老却不痴呆,她也知道如今的林清溪是针对乔逸黎而回来,说到底也是乔氏的敌人,她再怎么喜欢也不会忘了她这重身份的。 一顿饭,三人皆是各怀心思。 出了餐厅,乔老太太主动提出要送林清溪回去,林清溪不想被他们知道的太多,出言婉拒了。临走之前,梅婉婷还特意向她邀请,让她改日去乔家大宅做客。林清溪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明天是周末,我没什么事,要不我明天就去?” 梅婉婷原本只是客气一番,没想到她竟然当了真,当下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只好答应了,末了还叮嘱她明天一定要早点去。随后两人互相道了告别,乔逸黎开车送梅婉婷回乔家,而林清溪则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酒店。 因为是圣诞节的缘故,路上有些堵车,所以一路车速都很慢。窗外的五彩霓虹灯洒在车窗上,照的梅婉婷的脸色晦暗不明,“阿黎,今天那夏丫头可真真是丢了我乔家的颜面。若她今日那副模样被其他人瞧了去,指不定这城里有多少人会在背地里看我们乔家的笑话。” 乔逸黎冷着一张脸,语气甚是不悦,“奶奶,小鱼儿今日确实有失礼数,但也不至于严重到会丢我们乔家的颜面吧?奶奶若是真的不喜欢她,我把她从乔家带出来就行了,您也没必要处处看她不顺眼吧?” “混账东西。”梅婉婷气的手直哆嗦,右手食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开车的乔逸黎,“到底是我看故意找茬,还是那丫头不会做人?我这一辈子吃的盐,可是比你吃的米还多,难道我还会看错人不成?那夏丫头心里到底怀着什么心思,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也就只有你一直看不透而已。” 乔逸黎听她今晚三番两次的说夏鱼儿的不是,终于有些怒了,“奶奶,您一直都说夏鱼儿心怀鬼胎,那您到底说说,她图我什么?” 梅婉婷自是听出了他不加掩饰的怒气,双眼瞬间变得凌厉无比,“图你什么?图你后背的乔家。她这么多年来,用尽一切办法赶走你身边的女人,难道不就是为了坐上乔氏老板娘的位置吗?她的意图如此明显,你却糊涂的看不透,阿黎,你真是让我好生失望。” “可是我从来都没爱过她,我只把她当妹妹看待,我也从未想过会和她结婚,她又怎么可能成为乔氏老板娘?” 梅婉婷斜睨了他一眼,懒得和他争吵下去,“阿黎,话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总有一天,你会看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说完后,不再搭理乔逸黎,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回到乔家大宅,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乔逸黎想留下来看看夏鱼儿,硬是被老太太哄了出去,连家门都没让他进。一进厅内,老陈就凑了上来,在梅婉婷耳边低语,“那丫头性子太烈,被送回来时竟然想跳车,好在小武反应快,及时拉住了她,才幸免于难。” 梅婉婷无动于衷的冷冷一笑,“哼,她既然想死,就让她去死好了。” 话音还未落,罗婶突然神色不安的跑了出来,“老陈,不好了,夏小姐刚刚割腕了,想自杀。” 梅婉婷一听,顿时大怒,“割腕自杀?我倒要去看看,她是怎么个自杀法。” 在老陈的带领下,梅婉婷走到了夏鱼儿的房间,直接一把推开了门。果然,正如罗婶所说,白色的床单上血迹点点,而夏鱼儿垂下床的手腕上正缠着圈圈白纱,上面隐隐约约有几丝血迹。 “听说你想自杀?”梅婉婷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夏鱼儿,眉宇间皆是不悦。 不知是否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夏鱼儿的脸色苍白的有些狰狞,“不让我见乔哥哥,我就去死。” “想死?那好,我就成全你。”梅婉婷嘴角一扬冷冷笑道,“罗婶,将她手腕上的纱布解下来;老陈,你去打一盆冷水过来。” 罗婶听见梅婉婷要让她解开纱布,不禁面露难色,“太太,这样不好吧?这纱布是我刚刚才缠上去的,现在若是解开了,怕是伤口会继续流血吧?” “我让你解开,你照做便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梅婉婷一声怒斥,惊得罗婶打了个哆嗦,只好怯怯的走到夏鱼儿的跟前,哆嗦着手指解开手腕上的纱布。 夏鱼儿惊得连忙将手抽了回来,整个人也不似刚刚那般的虚弱无力,“你要干什么?若是乔哥哥知道你这么对我,一定会很生气的。” 梅婉婷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向她,看的她头皮发毛,“你不是想死吗?那我就成全你,让你死个痛快。罗婶,手脚麻利点,老陈把她的手按在水里。” 夏鱼儿吓得连连往里面缩,梅婉婷的话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还未愈合的伤口,若是一直泡在水里,血会从伤口里一点一点的渗出来,直到最后,她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梅婉婷看穿了她的害怕,唇边的冷意更加的深了,“怎么?你怕了?你刚刚不是还嚷嚷着要去死吗?我现在给你机会,让你能如了愿,你却害怕了?” 和梅婉婷相处了几年,夏鱼儿从没发现她也会有如此让人恐惧的时刻,“我想不死了,老太太,我不想死了,求求您,放过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三年前的真相 “现在就知道求我了,会不会太晚了?”梅婉婷瞥了她一眼,眼底外泄的寒意让她不禁哆嗦了一下,“夏鱼儿,你这几年在外面仗着乔氏的权势作威作福,我看在阿黎的面子上,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虽然从不过问,你就真当我眼瞎耳聋?竟然想用阿黎威胁我,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嘛。” 夏鱼儿早已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不住的往床头的角落缩过去。 “夏鱼儿,你最好好自为之一点,在我没有彻底动怒前,安分守己的给我待在乔家,若是你再敢惹是生非,做出让乔家丢脸阿黎为难的事情来,我梅婉婷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扔下这句话后,梅婉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后领着众人离开了。 这么多年,夏鱼儿从来没有像此刻般的恐惧无助,原以为只是韬光养晦的老太太,没曾想还有这么令人恐怖的一幕。想着昔日里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夏鱼儿就止不住的哆嗦。 乔逸黎在回城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梅婉婷本就对夏鱼儿心生不满,今天她再这么一闹,按照梅婉婷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的。他越想,心里就越烦躁不安,干脆将车停在了一边,思考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夏鱼儿。 思前想后一番,乔逸黎有些病急乱投医了,想着今天梅婉婷三番五次的称赞林清溪,一定是很喜欢她的。以前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梅婉婷就对林清溪赞叹有加,若是此次能得到她的求情,梅婉婷一定不会对夏鱼儿下狠手的。 想到这里,乔逸黎已经迫不及待的拨通了林清溪的电话。电话一接通,那头便传来一记慵懒的声音,“喂,你好,哪位?” 乔逸黎冷着脸自报家门,“是我,乔逸黎。” 林清溪对于来电是他,似乎像是预料中一样毫不诧异,“哦,原来是乔总裁,这么晚了找我,难道是你想通了,想拿麦高国际的项目来换我手上的视频?” 乔逸黎没有耐心绕弯子,直接说明了来电之意,“麦高国际的项目你想要,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个附加条件。” 林清溪一听他如此急切的沉不住气,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戏虐之意,“说来听听。” “你明天会去乔家,我要你劝劝老太太,让她放小鱼儿一马。”乔逸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条件,却听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心里蓦然紧张了一下。 让她帮夏鱼儿说好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过想想,倒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直接毁了夏鱼儿,好像更好。想到这里,林清溪干脆利落的答应了,“好啊,成交。后天一早,我要在我办公桌上看到麦高国际的合约。” 挂了电话后,乔逸黎对林清溪这么痛快的答应,心里觉得有些隐隐不安。可是一想到梅婉婷会对夏鱼儿下狠手,这点不安也瞬间转为了对她的担心。 次日一早,林清溪让安晓随意的准备了几件礼物之后,便动身去了乔家。 梅婉婷对她的如约而至,表现的很是开心,至少表面上看上去很是开心。一番寒暄过后,林清溪才想起将手里的礼物递给她,“这是我专门吩咐助理买来了的补品,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梅婉婷接过她手里的礼物,递给一旁候着的罗婶后,眉眼含笑的看着她,“清溪,你真是有心了。今天中午留下来吃午饭吧,我让厨房里多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好啊。”林清溪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梅婉婷瞅了瞅外面阳光正好的天气,心情也不由得变得明亮起来,“今天外面天气不错,要不我们去院子里坐坐,花园里的腊梅开了,我们一边赏花一边品茶可好?” “好啊。”林清溪对她的提议很是赞同,乔家大宅内总让她觉得有股阴森之气,不知道是因为这些古朴陈旧的家居摆设,还是因为这偌大的宅内没有几人的缘故,总让她觉得有些压抑。 罗婶见她们要去花园里晒太阳,赶紧的泡了一壶热茶,又端了几盘点心送去。点心上桌,林清溪也不客气,拿起筷子拈了一块,小小的咬了一口,那动作极具大家闺秀的优雅。 “到底大家闺秀出身,这言行举止就是大方得体。”梅婉婷出身贵族,纵使曾经家族败落,也未曾失了贵族之势,所以对林清溪这番举止颇为赞同,“不像那个姓夏的丫头,动作粗俗鄙夷,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林清溪没想到她对夏鱼儿的不满已经延伸到此,不由得再顺手推舟了一把,“老太太,您这样说她,乔总裁会不高兴的。” 果然,梅婉婷听她这么一说,脸色就挂不住了,“说到底,不过是个孤女而已,就凭她也想坐上我乔家主母之位?阿黎对她好,不过是念着一起长大的情分而已,没想到她还当真以为阿黎喜欢她?简直就是自不量力,毫无半点自知之明,就凭她那样的出身,也想攀上我乔家?” 林清溪蹙眉,脸色竟然隐约带着几分担忧,“老太太,您别这样说,她好歹也算是乔总裁的青梅竹马,万一乔总裁真的对她有意的话,您这样看她,以后还叫乔总裁怎么和你们相处呢?” “昨晚阿黎可是亲口给我承认了,他只当她是妹妹,从无半点男女之情。”说到这里,梅婉婷的语调变得凌厉了几分,“所以,我才要将她送走,不能让她继续待在阿黎的身边,影响他。” 林清溪听后,一张小脸挂满了不解,“既然流水有情落花无意的话,又何必劳师动众的把她送走呢?” 梅婉婷冷哼一声,眼底闪着丝丝寒意,“让她留在阿黎的身边,她会更加的不死心。昨晚,她竟然想用自杀威胁我,让我放她去见阿黎。我梅婉婷可谓是在商场上戎马半生,怎会受她这点威胁?只是阿黎对她一向心软,她若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影响阿黎的前途。” 林清溪听了这话,颇有些惊讶,没想到夏鱼儿为了见乔逸黎,都不惜用上了自杀这种卑劣的手段了,“其实,要让一个女人死心,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让她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娶了别人,而无能为力时就会彻底死心了。况且,乔总裁对于您要送走她一事,颇有微词,你们祖孙二人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闹得不愉快呢?” 林清溪的话,猛地一下点醒了梅婉婷,“清溪,你说的对。” 林清溪笑笑的摆摆手,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后,笑眼弯弯的欣赏着脚下的腊梅,而那眼底不经意外泄的几抹得逞之意,衬得她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几杯茶下肚,林清溪觉得身体暖和了起来,起身在原地活动了几步后,转身看向梅婉婷,“老太太,我曾经和夏鱼儿好歹也算是姐妹一场,既然她受伤了,我还是去看看吧。” 她的几句话说的有情有理,梅婉婷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唤来了屋内的罗婶,带她去夏鱼儿的房间里。 夏鱼儿的房间在一楼的向南边,阳光充沛,房间也足够大。说实话,乔家对夏鱼儿,并没有林清溪想象中的那般苛刻,至少表面上也算是把她当做了一个客人。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夏鱼儿警觉的抬起头,看着门口,待她看清进来的人是林清溪后,面色变得有些狰狞,“你来做什么?” 林清溪抱着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笑话。” 听她这么说,夏鱼儿的表情显得更加的狰狞了,“你给我滚。” 林清溪懒得和她绕圈子打嘴仗,双眼紧紧的盯着她,直接开门见山,“对于三年前的事情,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吗?” 听她提起三年前的事情,夏鱼儿的脸色明显的闪过一丝慌乱,“三年前的事情?什么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林清溪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如霜,“三年前,‘魅惑’酒吧,你喝醉了酒,差点被人强奸,幸亏被及时赶到的秦屿救了下来。后来在乔逸黎的逼问下,那群对你意图不轨的人招认,说他们是我派去的。所以,才有了大婚之日,我被乔逸黎当众拒婚的那一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事情是你和秦屿精心策划的吧?” 果然,她还是查到了三年前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经被揭穿,夏鱼儿也不想再隐瞒,刚刚涣散的眼底突然蹦出一道狠辣,“对,是我策划的。你现在就算知道了又怎样?一切都晚了,乔哥哥到现在还以为这件事是你做的,所以对你恨之入骨。林清溪,纵然你是豪门千金又怎样,你还不是被我狠狠的摆了一道,成了全城皆知的弃妇?” 林清溪对她的坦白,毫无意外,“果然是你。告诉我,为什么要陷害我?” “你想知道原因?那好,我就告诉你。”夏鱼儿的狰狞的脸上闪过一道阴险的笑,“我爱乔逸黎,在他还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就深爱着他。我爱他爱得无法自拔,爱到可以为他去死。你说我这么爱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别的女人?既然他想娶你,那我只好背后搞些小动作,让他恨你不再想娶你。所以,我和秦屿精心策划了那一场戏。最后结果你也看到了,他相信了我的话,当着众人的面把你甩了。” “不错,真是一场好戏。这一场戏不仅毁了我,也毁了林家。”林清溪嘴角微扬,冷笑的看着她,“你说,若是这件事被你的乔哥哥知道了,你在他心里温婉善良的形象,会不会活脱脱的变成一个蛇蝎毒妇呢?” 夏鱼儿白了她一眼,心里暗笑她的愚蠢,“我既然敢这么做,又怎么会让乔哥哥知道呢?当然,你现在可以去告诉他,你看他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是吧?看来你很是自信。”林清溪突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那屏幕上清楚的显示着此刻正是录音模式,惊得夏鱼儿顿时手足无措,也就是说,刚刚她们的对话,被她一字不落的录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车祸的真相 倾城绝色的脸上挂着凛冽的冷意,林清溪眼神如刀的看着她,“你说,我要是把这段录音拿给乔逸黎听,他会怎样?” 夏鱼儿听她这样说,往日的和善温柔顿失,一双杏核眼变得凌厉无比,“林清溪,你敢算计我?” “就是算计你,你又能怎样?”林清溪目光骤冷,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寒意,“三年前,若是你不那样算计我,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今日也不会这样费尽心思的算计你。我说过,你一定会遭受到你应得的报应。” 夏鱼儿一听眼底涌出道道阴狠的光,心里开始一番算计起来,她要尽快想办法毁掉在这段录音才行,她绝对不能让乔逸黎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林清溪看穿了她心里的算计,不禁冷笑一声,“别指望秦屿还能帮你为非作歹,现如今他可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都自身难保了,更别说还能从医院里跑出来帮你了。” “你说什么?”夏鱼儿听她说秦屿躺在病床上脸色突变,“他怎么会住院?林清溪,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弄得他进了医院?” 林清溪斜睨了她一眼,语调里含着浓烈的嘲讽,“你知道他为什么住院吗?应激性心脏病,这病可是活生生被吓出来的。你说,我有那么大能耐,能让他吓出这病来吗?” 夏鱼儿瞪着一双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你胡说,秦屿才不会被吓得进医院,肯定是你在背后算计他。” “看来,你真是固执的很,怎么就不肯相信我的说的话呢?”林清溪眉毛一挑,颇有些无奈,“那日若不是我刚好有事去医院,我也不会那么巧的碰到秦屿抱着满身是血的你,我好奇跟了上去想看个究竟,看到你直接被送进了抢救室,最后才听护士说原来是你出了车祸。你从抢救室出来了,而秦屿还没来得急看你一眼,就倒在了地上。” 林清溪见夏鱼儿的脸色苍白,眼神涣散,继续毫不留情的补了一刀,“医生说,秦屿是突发应激性心脏病。做了九个小时的手术后,才捡回一条命,在重症监护室里足足呆了两天才转到普通病房。可你呢,在他还生死未卜之时,却在这里享受高床软枕众人伺候。想来,他也算是个可怜之人,自己拼了命救的人,却舍不得去看他一眼。” “不可能这不可能”夏鱼儿不住的摇着头,完全不信林清溪的这一番说辞,明明她被乔逸黎接出医院时,他说秦屿只是受了一点轻伤,没有什么大碍。 她眼底的不安之色,林清溪尽收眼底,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夏鱼儿,你可真是个祸水呢。秦屿不过就是暗恋你而已,结果却害的他躺在病房里十多天无法动弹。想一想,我可还真是羡慕你呢,竟然有男人肯为你去死,这得是多浓烈的爱啊。我突然有些好奇了,若是秦屿死了,你会为他伤心难过吗?” 林清溪的问题,就像是一块重达千斤的石头,狠狠的撞击着夏鱼儿的心,撞得她生疼。她也好想知道,如果秦屿死了,自己会不会伤心难过?这个总是默默守护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从不计较一切的宠她爱她,任由她差遣去做那些违背良心道德的事情,从未有过一丝的怨言。 如果真的有一天,秦屿为她而死,她到底是会惋惜自己少了一个帮手,还是伤心失去了一个爱她的人? “不会。”终于,夏鱼儿还是听到了自己冷冷回答了两个字,是的,她不会为一个不爱的人伤心难过。她这一生的喜怒哀乐,只会和乔逸黎有关,除他之外的男人都不配她为之动情。 林清溪对这答案感到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夏鱼儿已经冷血到如此的地步,“你果真是个冷血的人,秦屿爱上你,可真算是他到了八辈子霉。” 夏鱼儿对她的冷嘲热讽不置可否,惶恐不安的心也慢慢平复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再次死灰般的冷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死了就死了,我又何必要为之伤心?”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仔细听的话,根本无法察觉,林清溪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谁,眼底不禁露出一丝算计,“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你眼里原来也不过如此。你对别人狠心不止,对自己也够狠的,那日,你应该是故意去撞的车吧?为的就是,能借此机会留在乔逸黎身边吧?” 林清溪的话毫不犹豫的拆穿了这场车祸背后的阴谋,确如林清溪所说的那样,这场车祸就是她的最后一搏,她不能被动的等着被梅婉婷送到国外去,她必须自己掌握主动权。 看着夏鱼儿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呼吸也变得有些沉重,林清溪心里冷笑不止,果然和她猜的一样,这个女人可真不是一般的狠啊,“你为了能留在乔逸黎身边,真可谓是机关算尽了,竟然还敢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不惜借用车祸而强留下来。你对自己都这般的狠毒,可真是让我好生佩服啊。 “呵呵你说的没错,是我故意去撞得车,是我不择手段想留在乔逸黎身边。”夏鱼儿紧紧的盯着林清溪,眼底尽是疯狂的笑意,“当然,你也可以把我说的这些话录下来,然后拿去给他听,看他会不会因此而丢下我?林清溪,你如此的机关算尽,恐怕是会功亏于溃了。凭着我和乔逸黎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即使我做了天大的错事,他也会毫无保留的原谅我。” 林清溪眼带笑意的望着她,由衷的赞叹,“你可真自信。” 夏鱼儿骄傲的扬起嘴角,眼底的疯狂更加的浓烈了,“我和他可是相依为命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他和我之间的感情,甚至比和乔老太太还要深厚。他为了我,可以三番两次的不顾老太太的感受,任由我胡作非为。你说,凭着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会去计较这些小事吗?” 果然,门外的人听了她这一番话,呼吸有些急促了,像是在强忍着心里的怒火一般,林清溪眯着眼嘴角轻扬,“但愿你的乔哥哥知道这些事情后,会一如既往的宠你。” 夏鱼儿想都没想的回了句,“他一定会的。” 话音还未落,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见目的已达到,林清溪也不再和她多做纠缠,扔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直接离开了。 回到大厅内,一身黑色暗云纹的梅婉婷端坐在沙发上,阴沉的脸上有几许若隐若现的怒气。林清溪心里不禁暗笑,她果然猜测的不错,刚刚在门外偷听的就是梅婉婷。 林清溪悠悠的走过去,在梅婉婷的身边坐下,明知她因何生气,却依然装作无知,“老太太,你这是怎么了?是谁胆大包天,竟敢惹你生气?这简直太不像话了,一定要将那人找出来,狠狠的揍一顿才行。” 听她这么说,梅婉婷的脸色才稍微有些缓和,“没事,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这时,罗婶从餐厅走了过来,“太太,午餐已经弄好了,您和林小姐现在去餐厅用餐吧。” 林清溪见她要起身,连忙探身过去搀扶她,“老太太,俗话说的好,民以食为天,您也可别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了胃口才是,来,你小心一点,我扶您过去。” 梅婉婷沉沉嗯了一声,任由林清溪搀扶着往餐厅走去,走到餐桌旁,她还懂事的将椅子拉开,待梅婉婷落座后,她还站在一旁细心的为她布菜。 林清溪的这一系列小动作落到梅婉婷眼里,让她颇为受用,刚刚还有些愠气的脸色,也变得柔和慈祥不少。 有林清溪帮忙,罗婶自然是落得清闲,微笑着站在一旁,毕恭毕敬的看着梅婉婷,“太太,您先和林小姐用餐,我去吩咐厨房把夏小姐的饭菜送进去。” ‘啪’的一声,梅婉婷将手中的筷子狠狠拍在红木餐桌上,惊得罗婶打了个寒颤,“送什么送。真没想到,我乔家竟然养出了这样的白眼狼。反正活着也只会招惹我生气,不如饿死算了,我还能落的清净自在。” 罗婶不知梅婉婷突然发火的缘故,只好有些无助的看向林清溪,想问她怎么办,她别过眼神看向餐桌上的菜,挑起一筷子梅婉婷喜欢的菜色放到餐盘里,“老太太,别生气了,你都说了她是不重要的人,何必又为她大动肝火呢?这要是气坏了身体,那可如何是好?” “你说不错,我真不该为这种下等人生气。来,我们吃饭吧,今天这些菜可是我吩咐厨房按着你的口味精心准备的,我们可别浪费了大厨的一番心意。” 说完,两人有说有笑的开始用起了午餐。一旁的罗婶猜不准梅婉婷刚刚的话所谓何意,虽然有些担心房里的夏鱼儿可能会饿着,但也不敢昧了梅婉婷的意,不敢冒然将饭菜送进去。 用过午膳,喝过下午茶之后,林清溪才起身告辞。虽然梅婉婷一再挽留她用过晚餐再回去,不过此行目的已达到,她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待下去了,便坚持要离去。梅婉婷见她去意已决,也不再多做挽留,只是临别之前,叮嘱她以后常来乔家坐坐。 离开乔家大宅,林清溪拨通了乔逸黎的电话,“事情我已经帮你搞定了,还请乔大总裁遵守承诺,明天一早把麦高国际的合约送到我办公室来。” 她话音一落,那边便挂了电话。林清溪也不生气,合约已经到手,她才懒得计较乔逸黎的态度问题。 乔逸黎果然说话算话,第二天一大早,麦高国际的项目合约便送到了青橙国际。 安晓拿着合约反反复复翻了好几遍之后,才确定这合约是真的,不由得有些佩服林清溪了,“小姐,这合约你是怎么弄到手的?之前宋翎花了大半个月时间,陪着麦高国际的负责人吃吃喝喝花了几十万,他们也没这么痛快的答应和陆城建设合作呢。” 林清溪听后不由得瞥了她一眼,“你竟然拿宋翎那白痴货跟我比?这简直太有辱我的身份地位和智商了。” 宋翎是不是白痴货,安晓可不管这些,她现在就只关心这合约是怎么来的,“小姐,我可听说麦高国际原本属意的是乔氏,你是怎么从乔逸黎手中抢过这个项目合约的?这合约该不会是乔逸黎的下的一个套吧?” 林清溪看着她一脸八卦的望着自己,不禁白了她一眼,“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色诱了乔逸黎,然后再把这合约偷了出来吗?麻烦你用用你那高智商的脑袋想想,这合约上面的合作方可是黑字白纸的写着‘陆城建设’,全世界仅此一份。” 安晓看着被自己逗得就快暴走的林清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姐,我是逗你的,我当然知道这合约是真的。我想,若是陆少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会很开心的。” 林清溪不禁撇撇嘴,和陆知郁睡了三年,她可还从未看过他有过很明显的情绪变化呢,突然间,她竟然有些期待会笑的陆知郁是什么样的。把安晓赶出办公室后,林清溪迫不及待的拨通了陆知郁的电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陆少的未婚妻 ‘夜惑’是漠城有名的高端私人会所,是陆知郁几年前一手建立的,会所刚落成时,就引起了城里权贵们的趋之若鹜。每年高达七位数字的年会,不是人人都能给得起的,时间一久,这里不仅成为了上流人士的聚集之地,更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会所采取的是会员制,且先限制了每年加入的会员人数,所以常常有人为了想加入进来,不惜等上一整年。 在九楼的专属包厢内,陆知郁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轻晃着手里的酒杯,微扬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而坐在他对面的女子,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高高的绑在脑后,身上穿着一袭似火般的抹胸短裙,长度刚好遮住她丰润翘挺的臀,裙子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使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展无遗,而白皙精致的脸上,一双妖媚的桃花眼正直直的望着对面的人。 “阿郁,只是提前一年结婚而已,难道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吗?好歹,你也是呼风唤雨的陆家家主,这点小事,你只需点个头即可。”红衣女子一开口,那声音柔柔媚媚酥麻如故。 陆知郁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并未回答她。女子见他这样,也不生气反而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整个人直接挂在他的身上,不停的摇晃着他的手臂撒着娇,“阿郁,就只有一年而已,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陆知郁也不急着回答她,反而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女子隐隐有些急了,心下一横,干脆起身跨坐在他的身上,“阿郁,你就答应我嘛。”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似柳的腰肢,胸前的两团柔软也有意无意的摩挲着他的身体。 陆知郁依旧不为所动,任凭她使出浑身的媚劲儿来勾引他,对于她的要求就是不开口答应。女子别无他法,只好在陆知郁戏虐的眼神中将身上的短裙内衣悉数脱下,全身只剩了一双肉色的丝袜还挂在腿上。 “好,就一年。”陆知郁伸手在她光滑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才终于缓缓开了口,“嫣嫣,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红衣女子正是漠城知名的名媛柳嫣嫣,她的身份不仅是柳家的大小姐,还是陆知郁的未婚妻,两人无论从外貌还是家世来讲,都可称之为天造地设。五年前,在柳嫣嫣十八岁的成人礼上,柳家家主柳适之当众宣布了两人订婚的消息,消息一出轰动全城。 “阿郁,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原本就软弱拂柳的身体,话音未落便已瘫在了陆知郁的身上,一双嫩若葱白的手开始在他的身上不停的游走,原就妖媚的桃花眼里媚态更胜。 陆知郁依旧一副慵懒的姿态,任由柳嫣嫣对他上下其手。圆润柔软的手指,像是点点火星,所到之处,便点起燎原之火。被挑起的陆知郁,不再满足这些肤浅的游戏,一个猛烈的转身便反客为主,将她欺在身下,他随意的一个动作,都能引来柳嫣嫣的媚声连连。 陷入浓情蜜意里的陆知郁,埋头享用着身下可口迷人的香甜,身下的欧洲名家订制沙发,在两人的激烈动作下,吱吱作响,这响声竟一时盖过了旁边沙发上外套里的电话铃声。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连续响了十遍之后,终于安静了。 连续打了十遍电话都没有接,这让林清溪隐隐有些担忧了,在一起的三年里,虽然她一直都待在陆知郁的身边,鲜少有给他打电话的机会,但是这连续十遍都未接,未必也显得太不正常了。虽然知道秦朗在他身边保护,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还是压不下心里的担心,林清溪终于忍不住拨通了秦朗的电话。 ‘夜惑’包厢的隔音效果虽然很好,却依旧隔绝不了柳嫣嫣偶尔发出的暧昧尖叫,让守在门外的秦朗听的有些脸红。听到手机响后,秦朗拿出来看到是林清溪来电,想了想屋内正酣战的陆少,秦朗又默默的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一番激烈运动之后,柳嫣嫣心满意足的瘫倒在沙发上,脸色也显得更加的红润了,“阿郁,我要和你一起去南城。” 陆知郁正在系扣子的手蓦然停顿了一下,转身看向她,“为何?” 柳嫣嫣冲他媚媚一笑,声音柔的像一汪水,“你是我未婚夫,我想要时时刻刻待在你的身边照顾你服侍你,这个理由足够吗?” 陆知郁听了这话,嘴角一冷,神色变得凌厉了几分,“嫣嫣,我不喜欢猜谜语。” 柳嫣嫣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幽幽的叹了一口,“阿郁,我必须得要柳适之那个老混蛋相信,我才是最适合柳家家主的人选。我问过王医生,他说老头子的身体最多只能撑过一年,我必须要逼他在这最后一年里做出选择。” 陆知郁轻笑一声,看向她的眼里带了几分戏虐,“以你的能力,即使柳适之死了,你不也照样可以把家主之位抢过来吗?” “阿郁,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想让焉识难做。我这么努力的想爬上家主之位,所为的就是他能安稳一生而已,我不愿意让他参与柳家这些肮脏不堪的斗争。”陆知郁的话的确没错,以柳嫣嫣的能力确实能将这家主之位抢过来,可是这么一抢,她就必须和柳焉识为敌,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柳大小姐一番话说的可真是有情有义,却让陆知郁觉得无比刺耳,“生在我们这样的大世家里,斗争是再所难免的,柳二公子可真是有位好姐姐啊。” 在陆知郁的人生里,不管是人或者是物品,只分为两种,一种是他想要的,一种是他不想要的,从来没有人能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去赐予他什么,他想要的必会不择手段的得到。所以,对于柳焉识这种甘愿藏在女人身后,靠女人去保护的男人,陆知郁从来都只会瞧不起。 柳嫣嫣自然是看出了陆知郁眼底的讥讽,脸色也因此有些难看了,“阿郁,像你这种天生为了权力而生的男人,你或许会看不起焉识。可是,这并不重要。焉识在我心里,他就是希腊神话里王子的化身,干净纯真而美好,我不会允许这么一个美好的人,因为那些肮脏的事情而变得不堪。” 柳焉识就是她柳嫣嫣的心头宝,她怎么舍得让他去沾染这些腥风血雨,“阿郁,你没有深深爱过一个人,所以你不会知道那种为了爱的人奋不顾身的感觉,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幸福。” “你可真是很爱柳焉识啊,爱到可以为他爬上我的床,可你确定你的柳二公子会承你这份情吗?”陆知郁毫不客气的戳穿了柳嫣嫣心里那个埋藏很深的瑰丽梦想,让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陆知郁的话一点儿都没错,她为了柳焉识可以爬上别的男人的床,用身体去换取那个象征着柳家最具权利的位置,以为这样就可以庇佑柳焉识一生,可她心底也非常清楚,温暖如玉的二公子,对这位姐姐连半分亲情都没有,更何况她一心奢望的爱情? 柳嫣嫣无力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脱掉刚刚酣战里毁掉的丝袜,再捡起地上的裙子穿上,拿起旁边的外套和包后,静静的走出了包厢,原本身姿绰约的背影,看上去带了几分落寞之色。 “明天上午十点,和我一起去南城。”陆知郁的话让走到门边的柳嫣嫣身形一怔,随后她转过身来看着他,抿嘴一笑,“好。” 柳嫣嫣离开后,她说的那些话却像是魔音一般,直直的冲撞着陆知郁的耳朵,让他心里隐隐有些烦躁,拿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后,心里的那团火似乎越烧越旺。屋内残留的欢爱过后的浓烈气息,让陆知郁闷得有些透不过起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后,拉开了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秦朗见他走了出来连忙跟了上去,“陆少,刚刚清溪小姐应该给你打过电话的。” 陆知郁嗯了一声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果然有十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林清溪的。从来都没有主动给人回电话的陆大少,原本打算将手机重新扔回兜里,却中途又停了下来,想了想还是按下了回拨键。 正守着电话发呆的林清溪,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了一大跳,一看来电显示是陆知郁,连忙接了起来,“陆知郁,你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我给你打了那么多次,你都没有接?” “刚刚在谈事情。”向来都不吝于解释的陆知郁,竟然还在后面加了一句,“柳家的人找我谈合作,可能没听到。” 正沉浸在惊喜幻想中的林清溪,并没有察觉到陆知郁说话的异常,“那你快点到南城来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好,我明天下午应该就能赶回来。”陆知郁的话里,有一丝不易发现的温柔,却还是让默默跟在他身后的秦朗察觉到了,惹得一向严肃正经的秦朗都想捂嘴偷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陆知郁,她是谁 柳嫣嫣是柳家的大小姐,在柳家这个庞大的家族里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却并不受老家主柳适之的疼爱。在柳适之的眼里,柳嫣嫣的能力不管有多出色,她到底也是个女子,终究将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儿,所以从她出生以来直到现在,柳适之从未对她有过过多的栽培,只是给了她锦衣玉食而已。 在柳嫣嫣还是十多岁的小姑娘时,她就明白柳适之心里所想,起初她并不在意这个食古不化的爷爷是否喜欢她,一心想着当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就好。这原本是她一生想努力完成的想法,却在她十五岁那年被她毫不犹豫的推翻了。 十五岁的柳嫣嫣偶然得知,原来柳家二公子并不是柳家血脉,他的生父并不是已过世的二叔,而是另有其人。柳焉识的母亲在嫁进柳家前,便已有身孕,为了不让柳家人察觉,在他一出生之后没隔多久,便借口感情不和离了婚,带着柳焉识离开了柳家。 直到柳焉识十岁时,他的母亲因车祸去世,柳适之才派人接了他回来,怜惜他父母双王,所以对他疼爱有加,更是一心将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柳二公子生的眉清目秀,面若冠玉,性子也极其温和,在靠着黑道发展起家的柳家里,显得格格不入。可却因此,入了柳大小姐的眼。本来柳嫣嫣对这个弟弟就一直宠爱有加,在知道这个秘密之后,她也一夜恍悟,看清了自己心里对柳焉识的那种异样情绪。 不是柳家血脉的柳二公子,不仅和柳嫣嫣没有了血缘关系,亦不再是她法律上的堂弟,柳大小姐的心如同挣脱了禁锢般,从此爱的更加深了。 从‘夜惑’出来之后,迎面而来的冷风让柳嫣嫣顿觉寒意阵阵。想着这几年精心布置的计划,终于到了这最后的紧要时刻,想想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血管里血液都开始猛烈的沸腾起来。 这是暴风雨前的最后一战,她可要打起万分精神才能应对。事不宜迟,一路狂飙回到柳家,准备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就和陆知郁去南城。 因为是白天的关系,柳家大宅除了忙碌的佣人外,并没有几个人。柳嫣嫣一路哼着歌回到自己的房内,将外套和手提包往地板上一扔,随后走进了旁边的衣帽间开始收拾行李。因为太投入的关系,她的警觉性也变得低了,连柳焉识进来都没有发现。 动作麻利的收拾完行李后,柳嫣嫣重新回到卧室,却发现柳焉识正坐在屋内的沙发上,“焉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都没发现?” “我刚刚进来的,姐姐刚刚在忙,可能没有发现吧。”柳焉识的声音如他这个人一样,暖暖如和煦的春风。 柳嫣嫣哦了一声之后,直接走到衣柜边,打算换件干净的衣服。在柳焉识面前,她从不会避讳这么多,更何况她是如此深爱这个男人。双手伸到背后费力的拉开拉链后,裙子应声落地,毫无遮挡的后背上是一道道暧昧的痕迹。 红红紫紫的痕迹,看的柳焉识瞳孔一缩目光一紧,脸色也不似刚刚的温和,“你去见过陆知郁了?” 柳嫣嫣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你和他上床了?” 柳嫣嫣正解内衣的双手突然一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面对柳焉识时,她无法做到像对其他人那样冷漠,她也无法据实回答说,她是和陆知郁上床了。 柳焉识见她沉默,身体里突然有股莫名的怒气直窜胸口,猛地一下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将她的身体扳了过来,果然,胸前白皙的皮肤上樱红点点。 柳嫣嫣下意识的双手抱胸,眉宇间露出从未有过的慌乱,“焉识,别看,求求你,别看。” 柳焉识被这些吻痕刺得眉头紧蹙,心里更是一阵风起云涌,“陆知郁一回来,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爬上他的床,承欢身下。柳嫣嫣,你就那么缺男人吗?” 柳嫣嫣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柳焉识,一时有些懵了,不知如何应对他的质问,正如他说的那样,陆知郁一回到南城,她的确是迫不及待的爬上了他的床。 “你这副样子,是还在回味和他的欢爱吗?”柳焉识见她出神发愣的样子,心里怒气的燃烧掉他最后一丝理智,带着惩罚意味的将面前的人拦腰抱起扔到床上,随即便附了上去,埋头朝她的胸前狠狠咬去,疼的她嘶嘶直吸冷气。 见她一副任凭他折磨的表情,柳焉识如初阳的眼中升起浓浓怒火,随即大手在胸前一扯,她的内衣便被扔到地上。 终于反应过来的柳嫣嫣在他身下不停的挣扎,一双手也不住的把他往后退,没想这一动作却彻底惹恼了柳焉识,他修长的双腿把她一压,右手再将她的双手钳制在头顶,不仅让她的身体整个暴露在他的眼里,更是让她无法动弹。 虽然把柳焉识拐到床上,是柳嫣嫣多年来的梦想,现如今他上了她的床,她却觉得害怕了,她怕这具早已肮脏不堪的身体,会污了她的王子。丝毫不能动弹的柳嫣嫣,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浓烈的悲凉,她不想,她和他的第一次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那样她会生不如死。 正埋头撕咬红唇的柳焉识,嘴里突然涌出一股苦涩,抬头,只见身下的人早已泪流满面。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泪痕,终于将柳焉识惊醒,看在身上几近全一的女人,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原本他只是想来和柳嫣嫣说,他同意她的安排,去英国留学一年,却在看到她背上的痕迹时,一时失了理智,做出了这种荒唐不耻的事情。 “姐姐,对不起,我”柳焉识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 柳嫣嫣闭着双眼,不想看他,“你出去。” “姐姐,我” “你出去。”话音未落,柳嫣嫣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了。柳焉识想靠近她安慰她,却又担心她会更加生气,内疚惶恐地看了一眼之后,只好离开了她的房间。 不知道哭了多久,到最后哭累了的人直接沉睡了过去。而犯错的那人,却担心屋内的人会一时想不开,一直都默默的守在门外,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 从梦中醒来,已是半夜,柳嫣嫣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虽然让她觉得有些意外,但是心里却像是吃了蜜糖般的甜。柳焉识在看到她身上的痕迹会生气,至少可以证明,他的心里是在意她的。 可是,她却更加担心了,为了能顺利坐上家主之位,她不惜和陆知郁合作,不仅用柳家的生意换来他的支持,也用她的身体换来了陆知郁的信任。 柳嫣嫣突然有些害怕,如果当有一天她对柳焉识坦白这一切的时候,他会不会嫌弃她,嫌弃她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出卖自己的身体?在无数的害怕与惶恐中,柳嫣嫣睁眼直到天亮。 可眼下不是柳嫣嫣能悲春伤秋的时候,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顾不得心里那些担忧的情绪,起床梳洗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她拎着行李打开了门,打算去和陆知郁汇合。 一打开门,便看到靠在门口守了一夜的柳焉识,熬了一整夜的他倦意正浓,看的柳嫣嫣很是心疼。怕自己越看越会受不了,柳嫣嫣狠下心来直接拎着箱子下了楼。 其实门锁一拧开,柳焉识就醒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柳嫣嫣,所以选择了闭眼假睡,他听到她噔噔走下楼梯的声音后,才缓缓的睁开了眼,俯身看着她拖着行李对管家吩咐,“就这几天,把二公子送到英国去。” 就这么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话,让熬了整夜的柳二公子突然眼前一黑,斜斜的歪倒在了走廊里。 到了陆家之后,一直等候的管家见柳嫣嫣来了,连忙把她引到陆家后面的停机坪。柳嫣嫣一边走着一边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陆家,虽然她和陆知郁订婚已有四年,她还是第一次来陆家大宅,一路走下来,看着院子内停着的各色豪车,惹得柳嫣嫣直骂陆知郁奢华。 可当管家把她带到院子后面的停机坪后,柳嫣嫣的脸变得有些僵硬了。想想看,在这寸土寸金的漠城,也就只有陆知郁有那能耐,能在自家院子里修建个停机坪,顺便再停几架私人飞机吧? 陆知郁的每一架飞机造价都不菲,机舱内的休息室装修的更是低调奢华。在用了汉白玉雕刻的水杯喝了一杯水之后,柳嫣嫣终于愤怒了,“陆知郁,你这个有钱的死变态。” “我若没钱,你会主动爬上我的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柳嫣嫣败下阵来。 在全能特种兵王的亲自驾驶下,飞机平稳的到达了南城机场。下了飞机后,陆知郁对于飞机只能停在机场很是不满,皱着眉说一定要在南城寻一处面积足够大到能修个停机坪的房子,惹得柳嫣嫣在他身后咬牙切齿连连扬拳。 一下午林清溪都有些坐立不安,拿起麦高国际的合约看了又看,生怕里面会有什么纰漏,看的安晓都忍不住鄙视了,“小姐,我好歹也跟在陆少身边多年,也算是谈过多比上亿的大买卖,合约里要是有什么问题,我肯定就能一眼看出来,更何况,在你的威逼下我可是看了十几二十遍了,里面的内容我都快背下来了。” 林清溪不满的努努嘴,瞪了她一眼,“这可是几个亿的合约,我当然要小心仔细了。” 千等万等,安晓终于收到秦朗发过来的消息,说他们已经到了南城,正在回酒店的路上。林清溪还未听完安晓念的短信,人就已经闪到了门外,一路小跑到公司门外,欢欣雀跃的坐上车后直往酒店赶。 在林小姐一路猛踩油门狂超车下,终于赶回了酒店。走到套房门口时,她停下了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好看的表情后,猛地一下推开了门,“陆知郁,你回来了吗?我说过,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喜’的尾音还未说完,林清溪看着自己日盼夜盼的男人身边,竟然紧贴着一位身形妖娆的女人,不由得愣住了,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尴尬,约莫过了一分钟后,她才开口问,“陆知郁,她是谁?” 柳嫣嫣抽回挽着陆知郁手臂的手,径直走到林清溪面前,友好的冲她笑笑,“林小姐,你好,我是阿郁的未婚妻,柳嫣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我不要你了 林清溪微微有些愣住了,在陆知郁身边三年,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个未婚妻。‘未婚妻’三个字就像一颗坚硬的石子,将她原本平静如一汪溪水的心,荡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而那一声‘阿郁’,更是激起了她心里一阵浪潮汹涌。 原来,他也有如此亲密无间的人,可以唤他阿郁。 “林小姐?”柳嫣嫣见林清溪出身发愣的表情,若有所思的朝陆知郁望了一眼,眼底的笑意越发的妖媚了。 回过神来的林清溪慌忙的掩住脸上的震惊,随即脸色恢复正常,上前一步握住柳嫣嫣伸过来的右手,微微一笑,“陆太太,你好。” 一句‘陆太太,你好’,竟然将了一军柳嫣嫣。想用这句话来试探陆知郁的反应?柳嫣嫣又怎么会让她得逞,好在之前她便于陆知郁约定好了,她在和林清溪过招的时候,他不能开口帮任何一人。 柳嫣嫣原本以为林清溪只是个好看的花瓶而已,没想到还是一只有棱有角的彩釉,突然觉得这游戏有点好玩了,“林小姐客气了,我和阿郁还未结婚,严格来说我还不能被人称为陆太太。不过,你的这声陆太太,我倒是很喜欢,反正早晚我也是陆太太,倒也受得起。” 想她柳嫣嫣可是堂堂柳家的大小姐,这几年在接触柳家生意时,可少没跟各种权贵打交道,可是一早就学会了这种打太极的说话方式,愣是把‘陆太太’三个字说的理直气壮。 看了一眼对面沉默的人后,林清溪心里也明白了几分,随后淡淡一笑,“陆太太喜欢就好。” 柳嫣嫣见林清溪如此淡定,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的确如孟公子说的那样,肤如白雪,貌若天仙,五官精致,心思玲珑,难怪就连陆知郁这样见多了美人的男人,也会为之欲罢不能。 “陆太太,我想我妆容衣衫应该是很整洁的吧?”林清溪很聪明,一句话说的含糊其辞,却表达出了浓浓的不满,她受不了这种像是打量一件商品是否值得购买一样的眼神。 柳嫣嫣吃了瘪,脸色有些僵了,让一旁一直沉默的陆知郁几不可见的扬了扬嘴角。 柳嫣嫣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吃了瘪心里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林小姐,我和陆少一路风尘奔波,有些累了,想休息了,要不你先” 几句话说的有情有理又显暧昧,一双桃花眼还特意媚媚的扫了一眼陆知郁。而反观陆知郁负手而立,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看的柳嫣嫣牙痒痒。可是这场游戏是自己挑起的,柳嫣嫣也只好硬着头皮演下去。 刚刚在从机场回酒店的路上,秦朗告诉陆知郁,说他把他们回来的消息已经告诉了林清溪时,陆知郁的神色间竟隐隐有一丝期待,那时,柳嫣嫣就察觉出了陆知郁的不对劲。 所以,坏心作祟的她,提出了要玩这场游戏,说想要测试一下,如果她以为陆知郁未婚妻的身份出现,林清溪会怎样面对?没想到,向来狂妄自大的陆大少,竟然答应了柳嫣嫣这个无厘头的要求。 明里是说帮陆知郁测试林清溪对他的感情,实则却是柳嫣嫣担心陆知郁若真是喜欢林清溪的话,保不准会因为林清溪而提前终止合作,这样她就无法借助陆知郁的势力,得到柳适之的信任,更加无法坐上柳家家主的位置。 “按理说,陆太太说了这话,我应该现在告辞才是,可是为了不影响陆太太的心情,能否让我先进去拿点我的东西?”虽然这话是对柳嫣嫣说的,可林清溪的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陆知郁。 站在林清溪对面的柳嫣嫣,清楚的看到她眼神从最初的期待,到失望,再到最后的淡漠。 看着身旁刚刚还得意洋洋的某人,现在阴沉着脸,柳嫣嫣憋着笑意,朝她无所谓的摊摊手示意她随便。 见陆知郁依旧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林清溪心里那颗叫‘幸福’的还来不及长出叶子的种子,瞬间根枯枝黄。原来,她以为是两个人之间的幸福,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幻想而已。 林清溪甚至在心里嘲笑自己,她怎么敢奢望冷露无情的陆家家主,会对她这个为了钱而出卖身体的女人感兴趣呢?两人只见只不过隔了一米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甚至连一个翻山越岭为他而来的机会都不给。 心里的苦涩渐浓,在柳嫣嫣戏虐的眼神和陆知郁的沉默中,林清溪淡淡的的看了一眼陆知郁,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越过两人,径直朝着卧室里走去。卧室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深深印上了陆知郁的痕迹,环顾四周,林清溪突然发现这屋子里好像没什么东西是只属于自己的,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和陆知郁有关,包括她。 越看越不舍,随意收拾了些东西之后,林清溪狠下心来准备走出去,可是一转身,却撞在了陆知郁的怀里。林清溪连忙后退两步,连声道歉,“陆少,对不起。”话音还未落,泪水就滚了起来。 “别叫我陆少。”陆知郁被她的眼泪搞得心烦意乱,语气不禁显得重了几分。 林清溪惨淡一笑,“好。” 陆知郁很讨厌她这一副表面顺从的样子,看到她手里拎着的行李袋,心里腾地一下冒起了怒火,“你要离开我?” 林清溪看着他略带怒气的眉眼,嘴角轻轻一扬,“是的,陆知郁,我不要你了。” 陆知郁目光骤冷,语气顿时刻薄尖锐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要我?林清溪,你只不过是我陆知郁花钱买来的一个床伴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要我?” 林清溪的话总是能准确无误的激怒了陆知郁,在他身边三年,她很了解他的脾性;而陆知郁总是知道什么话能让她瞬间溃不成军。 “是啊,我是你花钱买来的没错,可是,陆知郁,即使我是你花钱买来的,我也有我的骄傲我的尊严。”林清溪冷冷的看着陆知郁,心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这三年里我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的身份,也提醒自己不要爱上你,因为我这样低贱的女人不配。” 陆知郁阴郁的脸瞬间结冰,说出的话也如同一根根浸了毒液的银针,毫不犹豫的飞向林清溪,“林清溪,你要你的骄傲和尊严,是吗?那好,我放你走。但是,你要记住,你只是我陆知郁抛弃的一个暖床工具而已。” 从床伴降低为暖床工具,林清溪终于体会到心死的感觉,如果这都不能让她死心的话,那她大概也贱入骨髓了,“谢谢陆少的提醒,我林清溪一定会记住的。” 最后环顾了屋内一周后,林清溪毅然决然的拉开了房门。 重新回到了厅内,林清溪朝着柳嫣嫣微微鞠了一躬,“我好像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这里又不是我家,冒然闯进二位的卧室,是我失礼了。不好意思耽误二位休息了,我先告辞了。” 陆知郁随着她那卑微的弯腰,目光也变得万分凌厉了,她又变回了三年前的她,卑微怯弱和毫无原则的妥协,她的世界又再次恢复成绝望交错的样子。 扔下一句淡淡的话语后,林清溪头也不回的离去,还未走出几步却被柳嫣嫣叫住了,“林小姐,多亏你这三年里对阿郁的悉心照顾,作为阿郁的未婚妻我真的很感谢。林小姐在阿郁身边陪睡了三年,也总不好什么都落不下就离开吧?要不我开张空头支票给你,数字你随意填,也算是我给你这三年的辛苦费吧。” 林清溪僵着身子,脸色苍白的有些难看,却听她又继续说道,“对了,林小姐留个地址给我吧,我待会儿让人把你的东西整理后给你送过去。我这人啊毛病有点多,要是被脏东西污了眼,我就需要看一次眼科医生。” 柳嫣嫣的话,字字如刀,全部都捅在了林清溪的心里,痛的她生不如死。最后默默的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陆知郁后,林清溪决绝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被‘啪’的一下关上,陆知郁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柳嫣嫣转身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声音欢快又轻佻,“陆少,这场游戏结束了,这结局您还满意吗?” 陆知郁冷冷的斜了她一眼,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声音听起来干脆又清亮,力道大的让她差点跌倒。 柳嫣嫣捂住红肿发痛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陆知郁,你这个混蛋。你要是喜欢她,就把留下来啊,干吗冲我发火?” 陆知郁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晦暗不明,“你说我喜欢她?” 柳嫣嫣轻笑一声,对着他一阵冷嘲热讽,“如果你不喜欢她的话,为何想提前结束和我的合作?四年前,你同意和我联手的时候,我们可是约定过,我们两人的未婚夫妻关系是必须维持五年的。可现在,你却想要提前结束这段关系,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吗?” “我陆知郁不想做的事情,从来都不需要理由。”陆知郁冷笑一声,凌厉的目光扫到她的脸上,眼中的不断膨胀的怒气,引得柳嫣嫣一阵寒意,身体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和陆知郁厮混了四年,柳嫣嫣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生气的他,心里不由得后怕了几分,“可是,刚刚那场游戏,明明是经过你同意了的。” “我同意又如何?我陆知郁的女人,岂是你能随意取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心思,在我面前玩手段,你还嫩了点。”陆知郁语气中散发出道道寒意,吓得柳嫣嫣一不小心跌坐在了地板上,他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一抹冷意,“我告诉你,想让我配合你演完这最后一场戏,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一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来我身边吧 走出酒店大门,刚刚还伪装的很坚强的心,瞬间溃不成军,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心里的绝望顿时排山倒海而来。对于她的身份,她和陆知郁之间的关系,这三年来,林清溪一直都记得很清楚,她只是他的床伴而已。一个暖床工具又有何资格去爱上她的主人? 这一刻,林清溪终于明白了,这世界上最无能无力的事情,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而是想爱却没有资格去爱。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林清溪绝望又无助,只好随着人群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直到天全黑了下来。 一场大雨,毫无预兆的淋了下来,把林清溪浇了个湿透,不想回酒店,不想回公司,最后,她无奈的拨通了孟程远的电话。 最近这段时间,孟家内部出了不少的乱子,起初是孟大少和孟二少因为争权,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再在族里长辈们的一致要求下,孟程远只好回了趟江城,以家主身份晓之以理,以兄弟身份动之以情,好说歹说才劝服了两位兄长和好如初。 这才刚来南城没几天,孟程远又听闻孟家旗下的‘江城建设’连日来被人狙击,市场上不断的疯传江城建设即将被收购,引来了大批持有该股的股民疯狂抛售,以导致股价不断的下跌,连续几日的跌停板已经让江城建设的市值蒸发了十几亿。 江城建设是孟老家主半生的心血,孟程远自然是不敢轻视,连忙派人去查那幕后操纵黑手,根据种种迹象显示竟然是乔氏,气得他大怒一场,连忙组织人手和资金抵抗。 正为这些事情忙的晕头转向的孟程远,一接到林清溪的电话后就丢下手上的事情,马不停蹄的开了车出来找她。电话里,她还没有说清楚所在的位置后,电话就断了。担心她会出事,孟程远把手底下的人全都派了出去。 在翻遍了大半个南城后,终于在珊瑚公园门口的长椅上找到了她。孟程远顾不上打伞就下车朝她奔了去,身后的跟着的保镖见状连忙拿了两把伞跟了过去。 林清溪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长椅上,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一双眼睛也红肿不堪,看的孟程远心疼又焦急,“清溪,你怎么在这里?陆知郁呢?他怎么允许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淋雨?” 林清溪闻言抬头,冲他微微一笑,“孟公子,你来” 话还没说完,林清溪突然栽倒在了孟程远的怀里,惊得他魂飞魄散,立刻抱着她往车子边跑去,随后开车直奔维雅医院。 维雅医院是孟家在南城开设的私立医院,院长周启安一听孟程远造访,扔下被窝里的娇软小美人,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医院。 周启安赶到时,孟程远几乎都快把整个急诊室给砸了,一群小护士被他吼得不敢近身,缩在一旁的角落里直哆嗦。 孟程远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冷意,“我告诉你们,今天若是林小姐出了什么事,你们全都得给她陪葬。” 周启安急忙拉了一个人仔细询问,在了解事情的经过之后,连忙走上前去,“孟少,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周启安。请您相信我们医生的专业判断,林小姐是因为淋雨而引发高烧不退,只要今晚退了烧就无危险了。待会儿,我会召集本院医术最好的医生和护士,让他们今晚轮流看护林小姐,我保证,林小姐明天一早就能醒来。” 孟程远看了看周启安,语若寒冰,“最好是这样。” 随后,在周启安的安排下,维雅医院像是拉响了一级警备一样,所有的医生护士都有条不紊的忙开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让林清溪的病情加重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一直跟在孟程远身边保镖小魏,在换了他人送来的干净衣物后,才发现孟程远还穿着那一身湿透的衣服,连忙劝他去换身干净的衣物。 可孟公子固执起来谁也劝不动,坚持要守在病房外等林清溪醒来,逼得小魏不得不背出言情剧里的经典台词,“孟少,若是你病倒了,谁来照顾她呢?”一语惊醒孟公子,急忙接过小魏手中的衣服去了更衣室。 在孟公子的强烈要求下,原本林清溪只是普通的淋雨发烧而已,愣是活生生的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还好在医护人员的精心看护下,过了一晚,林清溪便醒了过来。随后周启安派医生对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还好,高烧已经退了,确定没有因为昨天淋雨而引发肺炎等症状后,周启安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清醒的林清溪,本来就有些乏力,还被医生弄去检查折腾了一大圈,忍不住抱怨,“孟公子,他们好烦。” 林小姐话音一落,孟公子就将病房里的闲杂人等赶了出去,“好了,现在他们都走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清溪无力的摇摇头。 孟程远揪了一晚上的心,总算能松一口气了。可是一想到她昨晚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昨晚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淋雨?陆知郁呢?他怎么没派人跟着你?要是你遇到坏人了怎么办?” 林清溪虚弱的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来,“陆大少爷的正牌未婚妻来了,我这只麻雀总要给人家正主挪窝啊,不能一直鸠占鹊巢啊。” 听她如此自贬,称自己为麻雀,孟程远的心猛的抽出了一下,生疼生疼的,把埋在心里两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如果我说如果他真让你那么难过的话清溪来我身边吧” 担心她会拒绝,却又期待她会答应,孟程远紧张的盯着林清溪,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林清溪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清澈的眼底烟雾袅袅,看的孟公子心沉了又沉,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却听她缓缓开了口,“三年前,在乔逸黎的精心算计下,我不仅成了南城知名的弃妇,我的父亲也因他暴毙身亡。一夜之间,父亲去世公司破产,我们林家也随之衰败,还欠下了上亿的债务。 那时候,法院来查封公司和林家的时候,我真想一死了之。可是,我不甘心,我想要报复乔逸黎,想要重新夺回林家的一切。所以,我不择手段,爬上了陆知郁的床,以我的身体,换取来他的帮助,他帮我偿还林家的债务,而我留在他身边做他的床伴,直到他厌恶为止。” 这些事情,林清溪从未跟其他人想过,原以为这些话会很难启齿,可终于说出来之后,好像一直压在胸口的大石,突然轻了少许。 末了,她很认真的看着孟程远,表情严肃又沉重,“孟程远,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你还想让我去你的身边吗?” “如果我说,我恨自己没有早点遇上你,让你受尽了这些不堪的折磨,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矫情?”孟程远自嘲的笑笑,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可是怎么办?林清溪,即使矫情,我也想说出来。” 孟程远突然握住林清溪的手,深情又认真的看着她,“两年前,在柳家的宴会上,我便对你一见倾心。你是第一个让我怦然心动的女人,我费尽心力只为能在你的生命里占据一角,哪怕只是一个路人,我都心满意足。如果待在他身边,真的让你很难过的话,那么,清溪,来我身边吧,让我来呵护你吧。” 虽然孟程远曾经多次明里暗里的向她表达过爱意,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想起以往玩世不恭的孟公子,再和如今认真的孟公子一相比较,林清溪嘴角一弯,不禁失声笑了起来。 原本是一番深情的告白,却引来了她的笑意,让孟程远有些沮丧,“不管你信不信,这两年来,我都一直默默的爱着你。” 回忆就像一本老相册,即使沾上粒粒尘埃,也无法掩盖那些曾经存在的事实。在这间满目苍白的病房里,在这个阴雨绵绵的天气里,孟程远第一次向林清溪说起了他这两年因为她而做一些事。 半年前,林清溪来了南城,孟程远得知后也跟着来了,只为能远远的守护她。 一年前,林清溪在婚纱店里的随意停留,让孟公子直接花了上千万买了下来,想着万一哪天她再出现时,可以任由她挑选喜欢的东西。 两年前,林清溪因为飙车出了车祸,孟程远虽然被秦朗的一个电话吓得滚回了江城,却依然壮着胆子偷偷回去看她。 初次见面,孟程远对林清溪一见倾心,他用新买的豪车从柳焉识那里换来了关于的她的只言片语 第一次知道,有人一直默默的在身后守护自己,林清溪竟然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原以为自己的世界一直是孤独的,却没曾想到这小小的世界里,其实一直有一个人默默的存在着,突然之间,她好想放肆的大哭一场。 孟程远探下身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目光温柔又多情,“清溪,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那么你的将来,别将我拒之门外,好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惊喜 深冬的暖阳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照进来,背着阳光的孟程远身后晕出了淡淡的光圈,林清溪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静静地看着他。 孟公子天生一副桃花像,一双桃花眼噙着丝丝笑意,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唇,与宋翎那种漫画式的花美男相比,孟公子更隐隐藏了些妖媚。 与陆知郁精壮的身形相比,孟公子身形更显单薄,可这并不妨碍他把一身巴宝莉冬装穿的比男模更显合身,修长的双腿裹着齐膝的长靴,林清溪一点儿也不会怀疑,就他现在这身装扮,去时装周走一圈的话,一定会获得菲林无数。 认识孟程远两年,这还是林清溪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他,她不得不承认,沉着稳重不轻浮的孟公子,真的像极了一尊完美的艺术品,精致而无暇。 看了许久,林清溪才收回了视线,颇为认真的叹了一口气,“孟公子,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如预料中的答案一样毫无惊喜,孟程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等我以后找些搞笑的笑话,再说给你听吧。” 林清溪的不拒绝不接受,让孟程远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回想当年,鸽子蛋大小的钻石珠宝送了一颗又一颗,却连佳人的小手都没牵到,现在呢,绞尽脑汁的一番告白,却被佳人当成了笑话,想他风流半生的孟公子,也有搞不定的女人,这说出去怕是会被那群死党耻笑了。 两人一阵嘻嘻哈哈后,这一茬也就翻篇了。在医院又待了大半天,林清溪实在是受不了这浓烈的消毒水味儿,对孟程远一阵横眉怒目之后,孟公子悻悻的去办了出院手续。出院之后,在他热情的几近耍赖的邀请下,林小姐住进了孟公子在南城的别墅。 孟程远不仅是个花花公子,更是天生的生活享受主义者,一栋三层高的欧式别墅,被他设计成了地中海的风格,一楼的餐厅和二楼的卧室,皆是用纯白和湛蓝两种颜色,所有的摆设装饰无一不散发着浓浓的异国风情,让林清溪更为大开眼界的则是三楼,被弄成了一个巨大的无边游泳池,步入其中仿佛真的置身于海洋里。 林清溪随意的往泳池边的躺椅上一歪,嘴里啧啧的感叹,“不愧是江城最大的世家家主啊,这奢华的生活,哪是一个普通富二代就能比得上啊,孟公子,要不你包养我吧。” 孟程远一听林小姐主动求包养,一张俊脸立刻凑上前去,眼里饱含着浓烈的期待,“不知包养林小姐需要多少钱一个月呢?” 林清溪眼底含笑,抛了个媚眼给他,“若是孟公子将那乔氏拿下送给我的话,那我就是孟公子的人了。” 原本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说者无意听者却上了心,“清溪小姐可要说话算话,倘若我有一天真的将乔氏拿下,你可要兑现你今日之言。” 林清溪挑眉笑意妍妍,“静候佳音。” 在充满地中海格调的餐厅里,用了一顿丰富的海鲜大餐,酒足饭饱之后林清溪呵欠连连,孟公子见她一脸倦色,便带她去了客房休息。 走到房门口她才知道,她的房间和孟程远的卧室仅一墙之隔,顿时戏虐的瞥了他一眼。 孟程远迎上她的眼神,掠过她眼中的戏虐,一番振振有词道,“二楼只有两间房,一间主卧一间客卧,如果清溪小姐嫌弃客卧简陋的话,也可以去我的卧室。只不过,我这人认床认得厉害,只怕要委屈你和我共处一室共睡一张床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孟程远好歹也算是一个正人君子,一定不会趁人之危的。” 末了还特正人君子的看着她,“当然,如果夜深人静时,清溪小姐寂寞了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我一定会心甘情愿的任由你折磨。”话音未落,林清溪就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却被他身形一闪轻易的躲了过去。 住在这里几天,是林清溪这三年以来最懒惰的日子,每天除了和孟程远斗嘴打闹以外,就只剩下吃饭睡觉,悠闲的她有些乐不思蜀了。照例,睡了一个悠长的午觉后,林清溪打着呵欠下了楼,打算去厨房倒杯水喝,经过书房时,却看到孟程远眉头深锁的和一群人在开会。 直到晚饭前,孟程远才从书房内出来,看那表情,好像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林清溪迎了上去,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他,“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孟程远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后才回答她,“江城建设最近被人恶意做空,股价一直狂跌,我调了大量的资金想去稳住大盘,却没什么效果,股价还是一直跌个不停。没想到,乔逸黎也真够狠的,年初的时候不过被我们孟家抢了乔氏一块地而已,现在竟然这样报复我们。” “不是乔逸黎干的。”孟程远和她正一前一后的往餐厅走去,突然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她。 林清溪迎上他疑惑的目光,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陆知郁派宋翎去收购江城建设,为的是引起你们孟家和乔家的争端,好趁此机会吞掉乔氏。” 孟程远听得直砸舌,这么阴狠的手段也只有陆知郁能想的出来,“想借我们孟家的手拖住乔家,再借此机会吞掉乔氏,陆知郁这招真够狠,吞掉乔氏,收购江城建设,那陆家的陆城建设就能快速的在南城占据一席之位,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啊。” 想想当初陆知郁之所以会对孟家下手,或多或少自己也起了推波助澜的效果,林清溪对孟程远就不由得有些愧疚了,“照目前的局势发展下去,江城建设还能坚持几天?” 孟程远皱眉,伸出四根手指,“最多只能再坚持四天,如果未来四天里股价一直狂跌的话,我们只能申请停牌进行资产重组。即使资产重组,也不一定能挽救,江城建设现在有两个大型的住宅商业一体项目正处于关键时期,如若这个时候冒然停牌的话,这两个项目也被逼要停工,那带给我们孟家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林清溪听他这么一说,也顿觉江城建设危机四伏,蓦然脑袋里闪过麦高国际的合约,心下顿时有了主意,“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能将这局势扭转过来。” 孟程远连日来和公司高层想了很多办法,甚至调用了大量的资金去托市,都没有稳住股价,现在林清溪说只需两天就能挽救现在这局面,他心里甚是惊讶,“你有什么办法?” 林清溪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接下来两天里,经过林清溪一番奔波游走之后,终于拿到了这至关重要的筹码,江城建设能不能扭转颓势,就全靠它了。 星期五,本周最后一个交易日,下午三点,股市一收盘后,江城建设就发布了一则公告,告示说江城建设即将和英国老牌地产公司麦高国际合作,双方将在南城共同出资组建新的地产公司,将一起进军南城地产业。 这一则消息一发布就震惊了股市,更是震惊了整个南城地产业。业内人士纷纷猜测这一合作背后的原因,当天晚上电视台的财经节目中,更是罕见的用了整个节目的时间来揭秘这次合作的内幕。 这一则消息不仅成功的挽救了江城建设,也直接宣告了陆知郁的收购计划失败。 一个江城建设,陆知郁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虽然这次收购失败损失惨重,但是这些钱对于陆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已。可是,这却彻底打乱了他之前拟定的计划。 此次收购计划是由宋翎全权操刀的,他当然明白这一步败棋的影响会有多深远,心里不禁有些愧疚,“陆少,对不起,这次是我的失误,我只派人盯着孟程佑和孟程航,却疏忽了孟程远,原以为他只是个草包而已,没想到竟然能拿下麦高国际的合约。” 陆知郁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食指在桌面上轻叩着,黑色深邃的眼里翻滚着丝丝算计,“孟程远这一招可真所谓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麦高国际原本属意的合作对象是乔氏,被人撬走了这么大一个合作项目,乔逸黎怎么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一语惊醒梦中人,罗佑铭立马明白了陆知郁的意思,“孟家挑明了和乔氏对立,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机,我们大可以将这一池清水搅浑,不仅能趁机吞了乔氏,还可以借此机会暗地里继续收购江城建设。” 原本心里郁结不已的宋翎,听了这话心中阴霾顿扫而消,“那接下来,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 “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调查一下,为何麦高国际会选择孟家合作?按理说,乔氏可是南城数一数二的地产企业,麦高国际怎么会放弃和乔氏的合作呢?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内幕?”罗佑铭是陆城建设的总经理,一向谨慎入微,总觉得此次合作大有内情。 宋翎听后仔细一想,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我在收购江城建设的时候,也算是和孟程远交过手,他为了能稳住股价甚至不惜花了大量资金托市,这样做不仅会造成现金流断裂,严重的话可是会引起财务危机的。如果,孟程远一早就得到麦高国际的合约,那他没理由现在才拿出来,我觉得佑铭说的很对,估计这次合作真的有内幕。” 听完这一番猜测,陆知郁微微眯着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宋翎,你们两人尽快去将这件事查清楚。既然幕后有黑手,那就一把把他揪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敢跟我陆知郁作对。” “是。”两人异口同声应道。 宋翎埋头查了两天,却依然毫无头绪,只能得到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他甚至不惜买通了江城建设的高层,也只打探到这次合作的确是孟程远拿下来的。而罗佑铭因为有个同学在麦高国际的缘故,费尽心思后也才打听到,此次促成孟家和麦高国际合作的是一个女人。 两人一交流各自打探到的消息之后,越发觉得这件事情诡异神秘了。 从外地出差回来的安晓,在飞机上看到江城建设和麦高国际合作的新闻后,很是震惊。一路上,她疑问重重,原本麦高国际的合约是林清溪费尽心思给陆城建设争取过来的,怎么会突然变成是江城建设呢? 一出了机场,安晓便拦了辆出租车急急忙忙的往酒店赶。 酒店套房内,宋翎和罗佑铭在看到陆知郁阴沉的就快滴水的脸色后,不禁对视了一眼后退了一步。 “你真是个废物。”查了两天依旧一无所获,陆知郁在听到宋翎的报告之后,脸色变得难看至极,黑色深邃的眼底眼阴鸷的可怕。 宋翎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垂着手站在一边任由陆知郁责骂。一旁的罗佑铭不忍心他挨骂,想开口求情时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跟在陆知郁身边多年,宋翎很了解这位家主的脾性,他一向赏罚分明,该赏的时候绝不吝啬,该罚的时候也绝不留情。 刚走到陆知郁房间门外,安晓就听到了里面的怒骂声,急急忙忙的敲了门,几秒后房门从里打开了,宋翎顶着一张像是被打了霜的脸,丢给一个她自求多福的眼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我宠的,我愿意 和宋翎低声交流了几句后,安晓弄清了陆知郁发火的原因,虽然知道如果她把这件事的幕后黑手说出来,会惹得陆知郁更加生气,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陆少,我想江城建设和麦高国际的合作,应该是清溪小姐促成的。” 听安晓这么一说,宋翎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声音也不由得高了几分,“怎么会是她?” 安晓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把事情的原委解释给大家听,“陆少,你们从南城回来的那天早上,乔逸黎就派人将麦高国际的合约送到了公司。虽然我不知道清溪小姐是怎么拿到这份合约的,但是她原本的初意是将这份合约拿给陆城建设,她知道陆城建设想要进军南城,所以才费尽心思从乔逸黎手里将这个机会抢了过来。” “那她为什么事先没有告诉我们?”罗佑铭和宋翎为了能拿下麦高国际的合约,一直都在和对方的代表在洽谈,当他听到这份合约被林清溪拿下后,惊讶的有些合不上嘴了。 “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清溪小姐想给陆少一个惊喜。这几天我一直在外地出差,至于这份合约为何到了孟家手里,我就不得而知了。”安晓这几天一直在外地出差,也确实不知道林清溪为何会改变主意,将这份至关重要的合约送给孟程远。 安晓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麦高国际的合约原本是林清溪想要送给陆知郁的惊喜,可现在这惊喜活生生的演变成了惊讶,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虽然都不清楚,但是也察觉到了这其中隐藏着的诡异。 几人对视几秒后,均默不作声的看向陆知郁,他依然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食指正一下下有节奏的扣着桌面,只是英气逼人的眉宇间隐藏了烦躁。在安晓没来之前,陆知郁在心里想了很久,想了很多个可能会帮孟程远的人,却唯独没想过会是林清溪。 而更让陆知郁没想到,林清溪的性子竟然会这么烈,她在他身边三年,虽然偶尔也会和他顶嘴,但平时乖顺的像只小奶猫似得,可这次小奶猫竟然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不愧是他陆知郁亲手调教的人,这做事的风格手法越来越和他相似了。 几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屋里安静的可怕。突然,房内吱呀响了一声,卧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了,宋翎几人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柳嫣嫣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身穿着深v齐膝短裙的柳嫣嫣,摇曳身姿的走到陆知郁身边,俯下身去在他唇上落上一吻后,媚眼如丝的看向他,“不过是一份合约而已,如果陆少喜欢的话,我去抢来送给你就是。” 柳嫣嫣如此大胆的行为看的安晓直砸舌,而宋翎和罗佑铭却神色正常,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丝毫没将这一幕放在眼里。 陆知郁斜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柳嫣嫣不以为然,柔柔一笑媚态十足,“或者,让我们柳家注资到陆城建设?想想,漠城两大世家联手合作进军南城地产业,这可足以震动整个地产业吧?” 罗佑铭听了这话心里不禁冷笑不止,陆家资金雄厚哪是柳家能比得上的,柳嫣嫣嘴上说是注资一起合作,心里恐怕是想彻底攀上陆家这棵大树吧? “柳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是柳家想进军南城的话,凭着柳家的实力完全不需要依附陆家。”宋翎一向都不喜欢这个妖媚的柳家大小姐,听她这么一说便有些沉不住气,语气也不似往常对他人的客气,“真不知,柳大小姐此举到底所为何意呢?” 柳嫣嫣自然是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虽然心里不舒服可眼里却是一贯的柔媚,“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所为何意?” 宋翎迎上她的眼神,淡淡一笑,语气却是十足的轻蔑,“这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你是想说,我提出这样的建议是居心叵测吧?”柳嫣嫣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柔媚的眼中迸出丝丝冷意,“我是陆知郁的未婚妻,陆家未来的少夫人,我只不过想促使娘家和夫家的合作而已,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居心叵测了?宋翎,在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未来陆少夫人的存在?” 柳嫣嫣是陆知郁未婚妻这件事,宋翎当然知道,不仅他知道,整个漠城的人都知道。宋翎跟在陆知郁身边多年,跟他一起出生入死,陪他打下江山,在陆家无人不敬他三分,可现在一个区区柳家大小姐就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自然是气不过。 宋翎刚打算开口挖苦柳嫣嫣几句,沉默了半晌的陆知郁却悠悠的开了口,“宋翎,你们几个先出去。” 陆知郁发了话,宋翎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轻蔑的看了一眼柳嫣嫣之后,便领着其余两人出去了。柳嫣嫣冲着他的背影,得意的扬起嘴角,在她看来,刚刚陆知郁会出口阻止宋翎,一定是在维护她这个未婚妻的面子。 刚刚被宋翎冷风了一番的柳嫣嫣,不依不饶的摇晃着陆知郁的手撒娇,“阿郁,你看,你的手下一点儿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根本就不当我是你的未婚妻,这不仅是对我的不尊重,更是对你的不敬,你可一定要严惩他们才行。” 陆知郁冷冷一笑,猛地转身用力一甩,半个身子挂在他手臂上的柳嫣嫣,就被狠狠的甩到了地板上,齐膝的短裙也随之翻到了腰际,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 陆知郁淡淡的瞧了她一眼,扬起的嘴角轻蔑中带着几缕嘲讽,“不过是个卖身求荣的女人罢了,也想得到别人的尊重?与其如此,不如滚回柳家去当你的柳家大小姐,何须来我陆知郁身边做一条狗?” “是啊,我柳嫣嫣是卖身求荣,那林清溪呢?”柳嫣嫣半躺在的地毯上,眼里冒出丝丝冷意,“她不也是为了钱,才爬上你的床吗?说起来,我和她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利益才爬上你陆知郁的床,那她是否也只是陆大少身边的一条狗呢?” 柳嫣嫣心里很不甘,自从那日她把林清溪气走之后,陆知郁对她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虽然往常对她也没有几分热情,不过她的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她担心她的计划最终会因为这个女人而功亏于溃。她精心策划了四年的计划,绝对不容许被任何人破坏。 “她是我花钱买来的,而你是主动送上门的,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陆知郁平静而冷漠的声音,像极了一把闪着幽蓝光芒的匕首,狠狠的刺进柳嫣嫣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 柳嫣嫣仰起脸回望着他,惨淡一笑,“对,相比之下我是没有资格。可是,现在挂着‘陆知郁未婚妻’头衔的是我,现在睡在你床上的人也是我。而她呢?则拿着原本属于你的合约,去帮助了孟程远,让你的计划失败落空,这就是你花钱买来的女人,你养了她三年,现在却被她反咬了一口。” 话音未落,陆知郁脸色骤冷,眼神凛冽如刀锋,嘴角却微微扬起挂着一抹笑意,“我宠的,我愿意。” 短短六个字,将柳嫣嫣心里最后的一点期望彻底击溃,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陆知郁,她从未想过,这句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陆知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跨过她的身体直接离开了。 柳嫣嫣看着陆知郁离去的背影,眼底的不甘中隐隐藏了几分狠意,心里开始默默的算计起来,现在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一定要在陆知郁叫停合作之前,让柳适之相信陆家是她最大的靠山,让他传位于她。 这一年继ky集团在南城投资了晴风广场后,麦高国际和孟家也在南城有了投资计划,这引起南城市委的极大关注。临近春节前,市委决定举办一个新年酒会,希望能引来更多资金雄厚的财团投资南城。 酒会照例是在南城最豪华的索菲亚酒店,市委罕见豪爽的包下了酒店三楼最大的宴会厅。孟程远作为近期内最受关注的企业家,自然是此次酒会的座上贵宾。当天下午,距离酒会还有四个小时,孟程远就把被窝里的林清溪拖了起来,开始一番悉心打扮。 喜欢英伦风的孟公子,挑了一身灰色暗格纹的西装穿在身上,领子上别了一个同色系的领结,手腕上佩戴着最新款的宝格丽,外面再套了一件黑色双排扣风衣,再配上他那张妖孽脸,活脱脱就是一个翩翩皇室贵公子。 林清溪向来都对冬天穿礼服这种事情敬而远之,在几排各色款式的礼服前徘徊许久后,还是没有选出一件既保温又好看的裙子来。孟程远见她磨蹭许久,终于看不下去了,便自作主张的替她选了一身白色露背拖地晚礼服,贴身的剪裁飘逸的裙摆,让林清溪看上去仙气十足却又妩媚性感。 到了酒店门口,林清溪小心翼翼的摇下车窗,一股冷风顿时迎面扑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白皙的胳膊上顿时冒出了一片鸡皮疙瘩。孟程远自然也感受到了外面的冷意,连忙将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给她套上后,才牵了她的手下了车。 酒店门口铺排着长长的红地毯,从街边一直到门口,红毯两边早就挤满了蜂拥而来的媒体,林清溪和孟程远一出现,现场便响起了一阵快门声,孟程远很是享受,一手拦着她的腰,对着镜头摆了几个姿势,任由记者们拍个不停,顿时闪光灯亮成了一片。 对于昔日落魄的豪门弃妇林清溪,记者们对她的关注甚至大过了孟程远,更何况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孟程远亮相,记者们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个大八卦,纷纷朝她扬起了话筒。 “林小姐,你和孟先生是什么关系?怎么会一起出现呢?” “林小姐,你们二位如此亲密,是恋人关系吗?” “这次携手公开亮相,是否要将你们的关系公布于众呢?” “林小姐,你们两位近期有结婚的打算吗?” 听着记者们的各种揣测,孟程远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他揽着林清溪侧身面向记者,玩笑的回答道,“各位,你们的问题太多了,吓到林小姐了。如果我们决定好共度一生时,我一定会召开记者会,满足你们的好奇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意外相遇 孟程远几句意味不明的话,也不点透他和林清溪的关系,任凭记者们去遐想,这样一来,两人之间更显暧昧了。林清溪被他摆了这么一道,气不过,忍不住在他腰上的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的他嘶嘶直吸冷气。 低头瞥了一眼她脸上的小得意,孟程远嘴角邪邪一挑,趁势低下头去在她耳边轻轻一吻,红毯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惊讶声。在场的记者们,虽然见惯了名人在红毯上秀恩爱,可也不过就是搂搂抱抱而已,这倒还是第一次名人当众亲吻,一时都忍不住纷纷惊叹起来。 被偷袭了的林清溪心里很是不满,右手再次伸向他的腰侧,却被他轻易一闪捉住了手,气得她恨不得生剥了他,“孟程远,你是故意的。” 孟程远贴在她的耳边,轻轻一笑,“当然。”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热热的,让她不禁脸红了几分。两人在红毯上旁无若人的亲密,让记者们再次咔咔按下快门。 这时,一辆黑色宾利缓缓的停在路边,一旁候着的酒店服务生连忙上去弯腰将车门拉开,乔逸黎这才从车上下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邹家大小姐邹晴晴。 两人一出现在红毯之上,便引来了此起彼伏的快门声。乔逸黎穿着一身银灰色手工西服,帅气逼人,贵族范儿十足,而臂弯里挽着的邹晴晴,则是一袭月牙白露肩拖尾礼服,清丽脱俗娇媚可人。 林清溪循着声音远远的望了乔逸黎一眼,心里冷笑不止,梅婉婷做事果然狠辣果断,不过才半个月而已,乔逸黎便已经和邹晴晴出双入对来了,看来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要宣布二人订婚的消息吧。 这就是大家族,为了所谓家族利益,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爱情和婚姻。 孟程远从未见过乔逸黎,只是听旁人提起过,此次见到真人,不禁想起前些日子因为乔氏,而被宋翎打的狼狈不堪的江城建设,心里顿生怒火。 从邹晴晴一出现,好事的记者们便敏感的察觉到了今日的异常,这几年乔逸黎无论参加什么应酬酒会,他身边的女伴可一直都是夏鱼儿。可今天,他的身边却换成了邹晴晴,记者们纷纷猜测,是否因为上次的打人事件,夏鱼儿被乔家彻底被打入冷宫了? 可是,今天这小小的异常并不能满足记者们的口味,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林清溪。昔日原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今天却携着各自新欢一起出现,新欢旧爱狭路相逢,这么戏剧性的一幕,怕是电视剧里也很难看到吧,一时间长枪短炮便对准了红毯上的四人。 孟程远和林清溪都不约而同的站在了原地,眼角带笑的有意无意的看向不远处的二人。 乔逸黎揽着邹晴晴一步一步的从红毯那头走来,脸上的表情平静的甚至看上去有些冷漠,而在他身旁的邹晴晴却笑的很温柔,不仅频频扬手和记者们打着招呼,甚至还主动停下几步,拉着乔逸黎任由记者们拍个够。 随着乔逸黎和林清溪之间距离不断的拉近,好事的记者们也随之把镜头对准了过来。等到两人只有一步之遥时,孟程远揽着林清溪朝着乔逸黎打着招呼,“乔先生,你好,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乔逸黎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淡淡的回了一句,“孟家主,你好。”话虽然是对着孟程远说的,眼神却无意的扫了几眼旁边的林清溪,见神采飞扬惊艳动人的靠在孟程远身边,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虽然通过秦屿的调查,他早就知道林清溪依靠了孟程远这棵大树,可当亲眼看到他们二人一起出现时,乔逸黎也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站在孟程远身边的林清溪,从内而外都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气质,于三年前相比,她的神情里甚至了几分女子少有的霸气。 邹晴晴见乔逸黎的眼神一直落在林清溪的身上,心里微微有些紧张,忍不住把他往身边扯了扯,‘阿黎,外面有点冷,我们先进去吧。” 乔逸黎收回视线,淡淡的瞥了一眼脸色发白的邹晴晴,一眼便看透了她心里在担心什么,原就冷漠的脸,再添了几许寒意。邹晴晴是梅婉婷硬塞给他的女人,纵然她是邹家大小姐,能带给乔氏和他莫大的帮助,可他却依旧不将她放在眼里。 邹晴晴紧张的看着乔逸黎,见他依旧冷漠平静,心里一时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作为乔逸黎现任女友,邹晴晴了解他甚过自己,自然也知道他和林清溪的那一段过去,即使现在两人也没了任何的可能,可是当她看到乔逸黎的目光在林清溪身上流转时,心里依旧隐隐有些不安。 “我们进去吧,外面太冷了。”林清溪原本想奚落一番乔逸黎的,可是在看到他身边神色紧张的邹晴晴,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她从邹晴晴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个视爱情如生命的自己。 爱一个人从来都没有对错之分,不管这个人是贵族后代,还是街边乞丐,都不应该承受源自他人的冷眼和嘲讽。 孟程远原本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因为林清溪这么淡淡的一句,还是咽了回去。反正酒会时间很长,他有的是时间和这位乔氏总裁交手过招,随后便揽着林清溪朝着酒店门口走去。 酒会在索菲亚酒店的三楼,需要穿过整个酒店大厅,再左拐坐电梯上三楼。 索菲亚酒店三楼就只有一个宴会厅,大的贯穿了整整一层楼,当年就是在这里,林清溪失去了所有。 故地重游,乔逸黎的心情有些复杂,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他循着目光转过头去,正好撞上林清溪那道悲伤的c痛苦的c仇视的目光。在那到明晃晃的悲痛目光之下,乔逸黎落荒而逃。 热闹喧嚣的酒会现场,灯光迷离人声鼎沸。因为此次是市委带头举办酒会的关系,几乎南城所有知名的不知名的企业家们都出席了,这些人出席的目的很简单,一方面是为了联络生意场上朋友间的感情,另一方面则更多的是为了攀附关系。 优秀青年企业家孟公子一出现在酒会现场,便在人群中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一些趋炎附势的人都围了上来,纷纷向他表达心中的敬意。对于他们的阿谀奉承,孟程远摆出一副来者不拒的态度,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他们的各种夸赞。 青年企业家应酬完这一群趋炎附势的人之后,瞧了一眼身边的林清溪,她的脸上微微带了些倦色,迷离的眼神里漫出一丝雾气。见她如此无聊,孟程远便带她从出了宴会厅,走到了三楼的室外阳台,欣赏着南城氤氲弥漫的夜景。 南城因为独特地理位置的关系,一到冬天,整座城市终日都被大雾笼罩,即使白日里阳光再艳,到了傍晚时分,也会弥漫出浓浓的雾气,正因为这种独特的地貌,让南城的夜景添了几分迷离,像极了头罩薄纱的美人,似梦似幻美得不真切。 现在真是南城最冷的季节,屋外雾气重重,室外的阳台上并没有人,孟公子是今天的头号嘉宾,不能在外面多做逗留,只待了几分钟便被林清溪赶了进去。 偌大的阳台上,摆放了几张柔软的布艺沙发,林清溪避开地上的花盆,小心走过去坐下,将脚上的高跟鞋脱掉之后,双腿便随意的搁在沙发上,样子看上去像极了一直慵懒的波斯猫。 “躲在这里,你倒是悠闲自在。”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冽的声音。不用回头,光凭那脚步声,林清溪也能猜到来人是谁。 陆知郁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清溪,她大半个身子都懒懒的靠在沙发上,酒红色的波浪长发也随意的在双肩散开来,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妆容清透无暇,一袭纯白色贴身礼服,显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绰约多姿。 越过旁边的桌椅,陆知郁走到她身旁的空位坐下,静静的看着她,一片昏黄的灯光自头顶而下轻轻洒在她的身上,此刻的她像极了丹麦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看的他心痒难耐,忍不住凑上前去一亲芳泽。 感受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林清溪蓦地一下睁开了眼,眸如清泉呵气如兰,“陆少,大庭广众之下,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陆知郁不答,只是依旧往她身上凑过去,双手一左一右的撑在她身旁,短短两三秒钟后,林清溪就被她困在了身下。 林清溪仰着脸看着他,见他眼中熊熊燃起的时,心不由得惊了一下,“陆知郁,放开我。” 陆知郁不语,只是慢慢的靠近她的身体,林清溪一时慌了神,一双手死死的抵在他的胸膛,用力把他往后推不让他靠近。 见她神色紧张,眼中甚至带着一丝恐慌,陆知郁嘴角邪邪一挑,深邃的眼底尽是戏虐,“若我不放呢?” 陆知郁沉稳如山,任凭林清溪使出吃乃的力气,也动不了他半分,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心里更是慌乱如麻,“陆少,您的未婚妻还在里面呢,要是被柳大小姐看到您这样,怕是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吧?” 陆知郁不以为然的挑挑嘴角,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她在,又如何?” “您不顾及柳大小姐的颜面,可我还要顾及孟公子的颜面,我今天可是他的女伴,绝不能做出让他丢失颜面的事情。”话一出口,林清溪就反悔了,不禁有些担心她一时的慌不择言,会不会给孟程远惹来麻烦。 陆知郁目光一沉,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寒意,“离开我才几天而已,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爬上孟程远的床了?林清溪,你很缺男人吗?” 林清溪突然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冲他嫣嫣一笑,“是啊,陆少说的没错。我林清溪现在无权无势,没了你这个大靠山可以仰仗了,当然需要赶快找到下一个靠山了。孟公子好歹是孟家家主,虽然比不上陆少权势大,但比起一般人来说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呢。” “他真的这么好?”陆知郁的声音听起来冷漠的没有温度 林清溪莞尔一笑,脸上带着几许羞涩的表情,“当然了,孟公子不仅人长的帅,对我也是百般讨好。虽然他花名在外,却对我钟情依旧,被这样多金又帅气的男人暗恋,那可真是一件美事呢。” “既然他那么好,想必在床上也把你伺候的很高兴吧。”陆知郁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向她的眼神凛冽如冰,“那就让我来检验一下孟程远调教的成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林清溪听了他的话,不禁捂嘴呵呵直笑,“陆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上演一出霸王硬上弓的好戏?” “未尝不可。”陆知郁不否认此时的想法,数日不见,他的确是很想念她的身体。 林清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嘴角止不住往上翘起,“陆少,您这话可真有意思。我可还清晰地记得,前不久,您的未婚妻可是说我这种陪睡女是脏东西,会污了你们这些高贵人的眼,现在您却想要我的身体,怎么,您那出身高贵的未婚妻,还满足不了您的生理需求吗?” “自古以来对男人而言,正妻不如妾,家花没有路边野花香。”说到这时,陆知郁深邃的眼底不禁露出几丝戏虐,“无论她出身多高贵,她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哪儿比得上你这温香软玉让人恋恋不舍。” 不过就是随时可弃的一颗棋子而已,她柳嫣嫣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陆知郁很清楚,柳嫣嫣选择和他合作,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柳焉识的周全,可这几年下来,她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将柳焉识从柳家带走,说到底,无论她的身姿多妖媚,也掩盖不了那颗贪婪的野心,与其说是为了保护柳焉识,倒不如说是她柳嫣嫣自己想做柳家家主。 柳焉识,也只不过是柳嫣嫣狼子野心的一个借口而已。 纵然那柳嫣嫣觉得自己出身再高贵,怕是也没想到,自己在陆知郁心里只是一个棋子的形象吧?林清溪想起柳嫣嫣那天的耀武扬威,就乐的呵呵直笑,“您这话要是让您的未婚妻听到了,难道就不怕她给你脸色看?” 陆知郁听了她的话,不禁冷冷一笑,“知道又如何?难不成我陆知郁还要怕一个女人不成?” “那倒也是,您可是堂堂陆家家主,又岂会怕一个女人呢?”林清溪眉眼弯弯的笑着,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旁边栏杆上的玻璃倒映出一个女人的影子,瞧那婀娜多姿的身形,她简直都不用猜就知道那人是谁,心里顿时涌上一计。 林清溪趁陆知郁还没发现柳嫣嫣时,突然一下直起腰身,一把抓住他的领带,顺势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双手柔柔的挂在他的脖子上,将馥香的嘴凑上前去,深深的吸允着他干燥凉薄的唇。 陆知郁不知道为何刚刚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她,突然间会变得如此热情主动,当那一抹香甜覆上来时,他的大脑出现了一秒的宕机,随即又恢复正常,甘之若饴的享受着她难得的主动。 林清溪一副忘我的姿态,尽情的吻着他凉薄的唇,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故意的的在他精壮的胸膛游走,偶尔的余光瞥见那身影还在,她的心里就是一阵兴奋,更加卖力的表演这场激情游戏。 这一个的湿吻,唤醒了陆知郁心底深处的,他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丝念头,想就在此时此刻,在这寒风凛冽的毫无遮拦的阳台上,尽情肆意的将怀里这具诱惑迷人的身体狠狠的占有。 两人吻得越来越激烈,丝毫忘记了这是在冬季的室外,好似阳台上的风都变得热情四溢起来,变得像春风一样暖沁入心。 两人天雷勾地火般的吻了这么久,躲在窗帘后面的人竟然还沉得住气,这可真是让林清溪对她刮目相看,真不愧是柳家大小姐,这一招‘忍辱负重’的招数果真发挥的淋漓尽致。 既然连这一招都不能惹得她动怒,那看来就只能上杀手锏了,林清溪瞥了一眼玻璃中的身影,眼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丝算计的笑。 陆知郁早就被吻的心痒难耐,并不知道他此时竟然被林清溪算计了一番,按捺不住心底的占有欲,双手直接往她的腰间探去,把她死死的箍在怀里,瞬间便掌握了主动权。 林清溪又怎么肯这么轻易的就范,双手直接伸向陆知郁腰间的位置,开始动手解开着他的皮带,指尖还有意无意的划过他的小腹。 玩火一般的动作,刺得陆知郁浑身酥麻了一下,他突然放开了她的唇,低迷的嗓音在她耳边沉沉响起,“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虽然他很想把这个迷人的小妖精就地正法,可他的大脑里到底还残存着一丝理智,这个毫无遮拦的地方适合远距离射击,适合小范围偷袭,就是不适合做那激情的事情。 林清溪不语,媚眼如丝的看着他,虽然停下了解皮带的动作,一双手反而大胆的撩开他的衬衣,直接伸了进去,她可不想卖力表演了这么久,却功亏于溃。指尖所到之处,就像是点点星火,彻底将陆知郁这一片草原燎起,不留一丝余地。 陆知郁倒抽了一口冷气,刚想伸手抓住那两只使坏的手,却被她轻易的躲了过去。林清溪坏坏地看着他,眼神里尽是挑衅,樱红的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陆少,不打算继续了吗?” 陆知郁狠狠的在她艳丽的红唇上一啄,大有一口想将她吞下去的气势,“当然继续。”话音一落,他大手一捞,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那丝绸所制的礼服,摸上去如她的肌肤一半光滑细嫩,让他一时没忍住,在她屁股上狠狠揪了一把,以泄心中的浴火。 林清溪吃痛的叫了声‘哎呀’,那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听上去迷人至极。陆知郁再也忍不住,直接抱着她朝着旁边的观光电梯走去。路过阳台出口时,林清溪遥遥的忘了一眼躲在窗帘背后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光。 柳嫣嫣藏在一袭巨大的落地窗帘后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和其他女人一起上演这火辣的一幕,对于陆知郁,她并没有多少感情,她的心全部都给了柳焉识,可是现在如果要她直接拱手相让,她又极其不愿意。 看着两人一边朝着电梯走去,一边还吻得浑然忘我难舍难分,柳嫣嫣的揪着窗帘的手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此时,她很想走上前去,将那个女人从陆知郁的身上扯下来,可是她不能。 柳嫣嫣和陆知郁的合作关系,从一开始就已经说好,两人只是表面上的未婚夫妻关系,她不能干涉陆知郁的拈花惹草,而他也不能阻止她的心有所属。五年的合约关系一到期,就解除这段关系,随后路归路桥归桥。 除此之外,柳嫣嫣心里更清楚,现在是她争夺家主一位最关键的时期,她现在还不能和陆知郁闹翻,她还要借助他的势力,夺下家主之位,即使现在林清溪明目张胆的勾引陆知郁,她也只能一忍再忍,绝不能因为这个女人坏了她的大计。 小不忍则乱大谋,柳嫣嫣可不想自己精心策划了四年的计划,因为林清溪而毁于一旦。 电梯一路往上,最后停在最高一层。林清溪很清楚,在索菲亚酒店最顶上那一层,拥有一间全酒店最大的总统套房,房间里不仅可以俯视整个南城的夜景,还拥有一间装饰情趣意味儿极浓的卧室。 林清溪甚至不需要思考,就知道那间套房今晚的主人是陆知郁,依着她对他的了解,那天她从沃尔森酒店出来,他就肯定会退掉那间酒店的房间,而重新选择一家酒店入驻。 而最适合陆知郁这样身份高贵的人落脚的地方,当然就只有索菲亚酒店最大最豪华的总统套房了。有时候,位高权重的陆家主偶尔总会表现出如孩子般的幼稚,比如这一次,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去证明,她说不要他是犯了多大的错误。 林清溪一边在心里笑着陆知郁的幼稚,一边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以免在他这样急迫的大步前行里,会一不小心摔下去。一进到房里,陆知郁就表现的有些迫不及待,甚至来不及走到里面的卧室,直接把她往厅内的沙发上一扔,就开始动手解上衣的扣子。 趁着他脱衣服的空隙,林清溪在心底偷偷唏嘘了一把,想当初,这间套房,可是被她和她那过气未婚夫当做新婚之夜的洞房花烛之地的,时光如水,物是人非啊,三年过去了,身边的男人倒是换了,怎么这游戏的主题就没换换呢? 陆知郁见林清溪正在发愣,直接将手上的衬衣往地上一扔,出自英国高定名家之手纯手工的白色衬衣,就这么轻飘飘的掉在了地上,连一个轻微的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林清溪盯着那衬衣看了好一会儿,那是陆知郁前不久带她去英国公干时,她趁他出去做事时特意找了伦敦那家手工最好的成衣店订制的,当时,她一共定制了一个系列,总共十二件,那里面随便拎出一件来,都够一个普通家庭小半年的开支了。 林清溪听到自己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那件衣服旁,在陆知郁略带疑惑的眼神里,她缓缓走了过去弯下腰,将那衬衣捡起来,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一旁的小圆桌上。 在心里感叹了一声暴殄天物后,林清溪悠悠的开了口,“男人们常说女人如衣服,大概我在陆少的心里,也比不上这件衬衣吧?” 陆知郁不知她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感慨,直接顺着她的话回了一句,“你可比那件衬衣贵多了,你可是我陆知郁花了上亿的钱换回来的,那些钱可都能开一家制衣厂了。” 林清溪嘴角一挑,略带讽刺的笑笑,“是啊,我林清溪可比它值钱多了。来吧,我的主人,为了不让你付出去的那些钱白白浪费,就尽情享用你换回来的成果吧。” 话音未落,林清溪就在他带了轻微疑惑的眼神中,自顾自的脱下了身上那一袭月牙白的礼物,闪着轻微光泽的酮体,在黄昏的灯光下,看起来像一道美味的糕点般可口诱人。 饿了许久的狼,不再做过多的犹豫,直直的朝着那一道诱人的点心扑了上去。 一番激烈的运动之后,陆知郁像是一只喂饱了的狼,心满意足的放开身下的温香软玉,捡起床边的浴袍往身上随意的一套,随后大步朝着浴室走去。林清溪看着他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林清溪在被窝里动了动酸软的腰肢,挣扎了几番后,才掀开被子准备爬下床。可掀开被子后的风景可真是她有些无奈了,浑身身下几乎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吻痕,今天她可是穿的一件露背礼服,如果就这样出现在酒会现场的话,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看了笑话了。 想到这里,林清溪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陆知郁,你可真是一只喂不饱的禽兽,我看你干脆改名叫陆禽兽好了。”骂过之后,虽然心里舒坦了几分,可林清溪拿着衣服还是犯起难了,这衣服怕是没办法穿出去了,可若是不穿这衣服,难不成要光着出去吗? 林清溪越想越矛盾,干脆心一横,直接捡起地上的晚礼服往身上套去。陆知郁顶着一身水珠出来时,就看到林清溪正费力的穿着晚礼服,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帮她绑好后背处的蝴蝶结。 林清溪不知怎的,突然脸红了一下,回过身来跟他小声的说了声谢谢后,便急急忙忙的朝着屋外走去。估摸着时间,酒会应该就快结束了,她要赶在结束之前回到现场,不管怎样,她今天是孟程远的女伴,她不能让他丢了面子。 陆知郁却在这时突然拉住了她,状若无意的盯了一下她的后背,随即跟她说了一句,“一起下去。” 林清溪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挣脱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像钳子一样,死死的圈着她的手腕。 “等我,一起下去。”陆知郁也不容她开口说好,直接拉着她走到旁边的衣帽间里,把她往里面的小沙发上一扔,随后便拉开柜子拿了几件衣服出来换上,随后才拉着她出了房门。 陆知郁的腿很长,他每跨出去一步,都抵得上林清溪两三步,从房门口到电梯的距离,不过短短几十米而已,林清溪被他牵着硬是一路小跑的跟在身后。进了电梯,重新回到三楼的宴会厅里,两人突然的出现,引起了现场一阵骚动。 酒会已经快结束了,原本已有宾客三三两两的正准备跟主办方告辞的,却在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后,脚下一滞停了下来。 优秀青年企业家孟公子,正被一群脑肥肚圆的企业家们团团围住,跟他讨教生意经,所以一时没留意到门口出现的骚动。而同样被众人围住奉承阿谀的柳嫣嫣,目光不经意的一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起出现的两人,目光扫到林清溪那张妩媚精致的脸时,脸色还是微微变了变。 柳嫣嫣甚至想都不用想,在二人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去做了什么,只是遥遥的看了一眼媚眼如丝的林清溪,她就能猜到刚刚在酒店顶楼的大床上发生的那一幕。 林清溪看着众人都有意无意的望着自己,连忙挣脱开陆知郁的手,双眼在人群中扫了扫后,就径直朝着孟程远的方向走去。林清溪不知道,当她每走一步,她的长发就会随着她的身体往旁边摆动一下,而那掩盖在长发下面的后背,就会若隐若现的露出来。 在场的男人们,在看到林清溪光洁的后背上隐隐露出的暧昧痕迹时,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些嚣张的痕迹,无一不说明了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激烈的火辣。 走了几步,林清溪就在男人们不怀好意的眼神中明白了过来,嘴角不禁微微往上翘起,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既然他们这么愿意看,林清溪索性伸手将垂在后背的头发拢到前面来,把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一时间让她身后的男人都看直了眼。 乔逸黎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后,心里不禁冷笑不止,想一想堂堂孟家主的女伴,不止跟死对头陆知郁一起手牵手出现,身上还挂着那些暧昧的吻痕,这样子看来,林清溪果真没有他像的那样简单,勾上了孟程远这座大山还不满足,竟然还能凭着这会儿功夫勾上了陆知郁。 看来,时隔三年,他可真是小瞧了林清溪的本事了,竟然能引起孟c陆两家的家主,争先恐后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孟程远见身边的几位企业家正往他身后望去,一时好奇循着他们的目光回过身去,看到林清溪正摇曳生姿的向他走来,惹得他不得不在心感叹一句,这个人间尤物不管到哪里,都是能吸引到大批的关注。等她走进了些,他的目光一紧,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急忙拨开人群,大步上前朝她走去。 几步走到她的身旁后,孟程远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穿在她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扣好扣子,将她那一身暧昧遮的严严实实。越过她的肩膀,孟程远看到不远处的陆知郁,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几分,一双桃花眼冒出些许不容察觉的冷意。 “我们回去。”孟程远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冷冷的对她甩出四个字。 林清溪柔柔一笑,顺从的回他,“好。” 孟程远跟市委的负责人草草打了一个招呼后,就急切的拉着林清溪离开,似乎她多停留在这里一秒,就会引起一场狂风暴雨一样。而离他们不远的柳嫣嫣,见二人正要离开,连忙撇下那一群阿谀奉承的人走了过来。 待走到两人面前后,柳嫣嫣伸手拦住了正欲离去的两人,冲着阴着脸的孟程远媚媚一笑,“哟,孟公子,这酒会还没结束你就要离开了?今晚,你可是这酒会的主角呢,要是你都走了,那这酒会岂不没了意思。” 林清溪又怎会猜不到她想做什么?柳嫣嫣把二人留下,无法就是想借她身上的那些暧昧痕迹,来羞辱一番孟程远而已,她林清溪可不是病猫,又怎会让柳嫣嫣轻易得手?只见她伸手狠狠的朝着柳嫣嫣的手背就是一掌,那速度之快力道之大,愣是没让柳嫣嫣躲了过去,生生的挨了她一掌。 柳嫣嫣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一张柔媚的脸立刻扭曲了起来,“林清溪,你这是干什么?” 林清溪冲她微微一笑,眼神却带了几分刻薄,“柳大小姐,你说你这大庭广众之下勾引我男人,我要是不打醒你,岂不是太愚蠢了?” 柳嫣嫣被她那一巴掌打的有点懵了,又听她一口一口她男人,一时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我勾引你男人?林清溪,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我可是堂堂柳家大小姐,我会像你那样不要脸的勾引人家的男人?说我勾引你男人,那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说,你刚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吗?你敢吗?” 刚刚林清溪和陆知郁一起现身,再加上她那一身暧昧的吻痕,这并不难猜测刚刚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再听柳嫣嫣这笃定的语气,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林清溪。 林清溪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嘴角微微一勾,迎上柳嫣嫣挑衅的目光,“我有何不敢?只是,柳大小姐,你确定要我把刚刚去做的事情说出来,不会后悔?” 柳嫣嫣正想说‘当然确定’,却猛地一下闭上了嘴。如果林清溪把刚刚和陆知郁做的那事说出来,这无疑就是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想一想,自己的未婚夫竟然和别的女人上床,就算她再怎么解释,那些看重陆知郁的势力而帮她的人,恐怕心里都会一番斟酌吧? 这倒还不算最主要的,若是让柳适之那个老不死的知道,她柳嫣嫣竟然没有本事管住一个男人,那更不会心甘情愿的把柳家交到她的手里。现在正是她夺取家主之位的紧要关头,她不能失去陆知郁这棵大树,若是没了他的支持,她想都不用想,自己肯定会败得一塌糊涂。 柳嫣嫣一想到这些,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林清溪见她面如死灰,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些天,她一直回想着那日酒店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她总是隐隐觉得陆知郁和柳嫣嫣的关系,不像她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肯定不是普通的未婚夫妻关系,或许这中间还掺杂着其他的东西,比如利益。 林清溪悠悠的看了一眼柳嫣嫣,适时地再补上一句,“若是柳大小姐一定要我说清楚刚刚做了什么,我倒也不介意说出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她话音一落,柳嫣嫣就急切的说出‘不要’两个字。这一声‘不要’,无疑是暗示了刚刚林清溪就是和陆知郁在一起,而柳嫣嫣害怕丢脸所以才阻止她说出来,一时间,周围的人群响起一阵唏嘘声。 柳嫣嫣有些尴尬不已,在一道道或探究或疑惑的目光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心里更是恨极了林清溪让她如此难堪。 “我们走吧。”孟程远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不顾林清溪的同意,直接拉着她往外面走。林清溪见好就收也不再恋战,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肯定会让柳嫣嫣终生难忘的,便任由孟程远拖着她往外面走去。 可就在路过陆知郁身边时,却见他却突然从旁边走了出来,一步上前拦住了二人,“林小姐,你刚刚羞辱了我的未婚妻,就打算这样离开?” 孟程远一把将林清溪护在身后,神色紧张的看向陆知郁,“陆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陆知郁冷冷一笑,淡淡瞥了一眼孟程远,声音不高不低不徐不疾,“林小姐打了我的未婚妻,孟家主难道不觉得她应该向我的未婚妻道歉吗?” 孟程远正欲说什么,却被林清溪拦住了,她从他身后走出来,仰着脸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陆知郁,“那陆少想要我怎么给柳大小姐道歉呢?” 陆知郁唇角一勾,扬起一个好看的微笑,“你打她一巴掌,自然是要让她打回来的。” 林清溪突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捂嘴大笑不已,等她笑完之后,才抬眼看向陆知郁,那眼里竟然明目张胆的带着几丝勾魂摄魄的笑意,“陆少和您未婚妻可真是伉俪情深啊。既然您说让她打回来来,那就来吧,我倒要看看柳大小姐下得去手吗?” 说完她还特意转过身去,朝着柳嫣嫣喊道,“柳大小姐,麻烦你麻溜的走过来报仇吧,要是晚几秒,我可不保证我会后悔的。” 孟程远一时不知道林清溪这样做到底是何意,有些担心的想把她拉到身后护起来,她却站在那里丝毫未动,随即拍了拍他的手背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有了陆知郁撑腰,柳嫣嫣丝毫不惧怕林清溪会将刚刚的事情抖出来,只见她拎着裙摆大步走上前来,扬起手朝着林清溪的脸狠狠甩去。林清溪不躲也不闪,眯笑着眼看着她,任由那力道十足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 ‘啪’的一下,瞬间响起一道清亮的响声,林清溪白嫩的脸蛋儿上瞬间印上了五个鲜红的指印,在场围观的人群皆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都没想到柳嫣嫣下手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 林清溪抬手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迹,冷冷的看了一眼柳嫣嫣,眼神淡淡却夹杂着几丝阴狠,“陆先生,对我的道歉,您还满意吗?” 陆知郁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红肿的嘴角,甩出冷冰冰的一句话,“这力道太小,我怎会满意。”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都纷纷暗叹林清溪今天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林清溪回过头去,对着陆知郁却是嫣嫣一笑,“既然陆先生不满意,那你可要亲手教训?” “当然。”陆知郁再次甩出两个字,语气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一旁的孟程远见状有些急了,想上前拦住陆知郁,却被林清溪死死的拦下了,只见她仰起脸,将她另外一边完好无损的脸凑上前去,“那来吧。” 话音一落,陆知郁就扬起右手狠狠的扇了下去,人群中有胆小的早就闭上了眼,随后就听到耳边响起了比刚刚那一巴掌还响亮的声音。 柳嫣嫣捂着被打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陆知郁,她不知道为何他会突然无缘无故的打她。刚刚,她明明看着他那巴掌是朝着林清溪甩去的,她心里正要暗暗窃喜,却未料那巴掌在半途中改了轨迹,直直的甩在了自己的脸上,那力道比刚刚她打林清溪那巴掌可狠多了,要不是她身后的人扶了她一把,她怕是会被那一巴掌直接甩到地上。 “阿郁,你为什么打我?”柳嫣嫣的语调中待了浓浓的哭腔。 陆知郁回头淡淡的看着她,伸手抚上她红肿的脸颊,状若心疼的解释道,“我这是亲自教你,下次无论打谁可要记住用上我刚刚那力道,若是力气小了可就变成挠痒了。” 他的这一番话说的有情有理,可柳嫣嫣却顿觉寒意四起,额头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他这是在借着这巴掌教训她别惹是生非。柳嫣嫣突然一下意识到,纵然她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是柳家的小姐,在他陆知郁眼里,也卑微的如同蝼蚁一般,他又怎会任由她做出些肆意妄为的事情来呢? 柳嫣嫣心里一下子升起一股恶寒,掩住眼底的不甘后低声柔柔的回答他,“我记住了,以后不会了。” 场面出现这样戏剧性的一幕,看的各位看官一头雾水,都不知道这陆家主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是看到两位绝世美人都被打红了脸,唏嘘了一阵后,都觉得微微有些心疼。 “陆少,还要我道歉吗?不需要的话,那我可就不奉陪了。”林清溪淡淡的语气,就好像是在问陆知郁要不要吃饭一样,丝毫不像是再问别人会不会继续打她。 陆知郁往后退了半步,伸手示意她请便。林清溪二话不说,直接拉着身旁的孟程远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一直躲在人群里看好戏的乔逸黎,轻轻抿了口杯中的红酒,望着林清溪高傲的背影,眼里不禁流露出几分探究的意味。而站在他旁边紧紧挽着他的邹晴晴,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时,眼里却生出一丝厌恶。 主角都走了,好戏也该散场了,围观的众人都三三两两的散了过去。柳嫣嫣被陆知郁这么一打,彻底没了再待下去的兴致,想直接离开回到顶楼的套房,却像是被陆知郁看穿了心中所想一样,他将她往身边一拉,随即右手死死的箍在腰间不让她离开。 柳嫣嫣无奈,只好顶着半张红肿的脸跟在他身后,尴尬对每一个走上前来跟他们打招呼的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出了酒店大堂,孟程远的气冲冲的拖着林清溪往停车场走去,林清溪尽管被他拖得一路小跑,但一想到今晚她为了报复柳嫣嫣,无意中伤了他的面子,也不好开口说什么,任凭他死死的拖着自己的手。 走到那辆嚣张红色顶级跑车前,孟程远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林清溪往座位上一推,随后狠狠的将车门关上,整个过程动作很是粗暴。 林清溪揉了揉不小心撞倒车顶的头,嘶嘶的吸了几口冷气,不明白孟程远如此动怒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自己和陆知郁刚刚的厮混伤了他的面子? 孟程远越过车头,走到另外一旁拉开车门躬身坐了下去,关上车门发动车子,横冲直撞的从停车场开出去,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他就刮花了好几辆车。眼看着他又要蹭上左边的白色宝马时,林清溪终于开了口提醒他,“小心左边。” 可是孟程远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直接脚踩油门冲了过去,那辆白色宝马很不幸的被刮伤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林清溪透过车镜往后看了看那些被刮伤的车,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干脆闭上眼靠着椅背休息。 此时的孟程远,只觉得心中有一团怒火在不停的喧嚣,那气势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掉一般,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当车子一回到马路上后,立马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没入雾气腾腾的夜色了,最后消失在氤氲的霓虹灯下。 仪表盘上指针对着的数字越来越大,孟程远踩着油门的脚越来越重,瞥眼看到旁边的人正闭眼假睡,一时将他心里的火气燃烧的更旺。一路驱车,出了市区之后,孟程远直接将车开上了滨江路,林清溪缓缓睁眼隔着朦胧的夜色看了一眼路边的指示牌后,才发现车子正朝着江城的方向驶去。 深冬的滨江路上,寂静无人,除了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以外,静的就像深夜医院里的停尸房,高高耸起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诡异。 林清溪瞄了一眼仪表盘上指针指向的的200多的数字后,心里微微惊了一下,随后缓缓开了口,“你打算带我回江城?” “对。”孟程远简明扼要的回到她。 林清溪转头看着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别傻了,孟公子,就算你把我带回江城,我照样还是会回来找他的。” 孟程远赌气般的回答她,“那我就把你软禁起来。” “你能软禁我一辈子吗?”林清溪淡淡的瞥了一眼窗外后,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向他,“你知道的,你关不了我一辈子。孟公子,我林清溪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女人,也不值得你这样为我。” “我不值得,那他呢?他就值得你这样为他付出吗?”孟程远就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柳嫣嫣那一掌,你明明是可以躲过去的。可是你为了顾忌陆知郁的面子,硬是活生生的挨了那一巴掌。林清溪,你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顾忌他陆知郁的面子,竟然心甘情愿被柳嫣嫣打!” 林清溪苦苦一笑,孟程远到底是看出来了她挨那一巴掌的用意,是的,正如他说的那样,她接下了柳嫣嫣那一巴掌,为的就是陆知郁的面子。在那么多名流人士中,她可以不顾及柳嫣嫣的身份,但是她要顾及陆知郁的身份,柳嫣嫣是他的未婚妻,也代表着他陆知郁,所以林清溪才会不躲不闪。 陆知郁是陆家家主,柳嫣嫣是他未婚妻,若是他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受了欺负都不去讨回公道的话,那样会让他很没面子。陆知郁在她心里是一个完美如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她怎么能忍受别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孟程远见她不说话,心里的怒气烧的更旺了,脚下再用力一踩,车子就像离玄的箭一样,快速的朝着远处奔去。 就在这时,车子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对面的路口突然亮起一道白色刺眼的光,直直的朝着他们射来,孟程远躲避不及,双眼顿时一花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旁边的路口突然直直撞过来一辆车子,孟程远连忙向右猛打方向盘,车子冲上右边的绿化带,再撞倒一颗碗粗的柳树后才停了下来。 而那辆肇事车的司机,从车窗伸出头远远看了一眼后,随即加大油门逃离了现场。好在还有其他路过的几辆车,在看到发生车祸之后,都停了下来,纷纷上前帮忙。 因为那颗柳树挡了一下的关系,孟程远看上去像是伤得并不严重,只是脸上被碎玻璃渣子划出了几道血痕而已。而整个车头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凹了一大块进去,算是彻底毁了。 孟程远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扶着惊魂未定的林清溪走到一旁的长木椅子上坐下后,便打了电话让小魏来接他们。 冷冷的江风呼呼的吹来,林清溪冷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孟程远听到后有些心疼,想将伸手唯一的衬衣也脱给她,却被她拦住了。无奈之下,他只好靠着她坐了下来,伸出手将她紧紧揽着怀里,希望能借着体温能为她挡住一些寒意。 林清溪任由他抱着也不挣扎,双手无力的垂在腿上,想到刚刚那一幕,心里就害怕不已。她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孟程远刚刚的舍身相救的话,她现在会伤成什么样。就在刚刚,当车子冲上绿化带后,孟程远想都没想朝着她扑了过来,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所以她丝毫未受伤。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在这凛冽的寒风里相互依偎着取暖。 过了好久,林清溪才听到耳边传来一记低沉无力的声音,他说,“清溪,如果你回到他身边只是为了想借助他的势力报复乔逸黎的话,那么我拜托你,不要回去,你想要报仇,利用我就好,或许我现在的权势金钱及不上他,但是为了你,我可以从明天开始努力的做一个合格的孟家家主,让你可以依靠我,为非作歹,无法无天。” 他是堂堂孟家之主,此刻在她的面前却显得卑微无比。林清溪突然鼻尖一酸,一颗眼泪毫无征兆的留了下来,她听到自己沙哑着嗓子骂了他一句,“孟程远,你这个傻瓜。” 孟程远突然间觉得天旋地转,将头重重的抵在林清溪的脖子上,无力的笑了笑,“你说的对,我就是个傻瓜” 话音未落,他的大半个身子就沉沉的靠在了她的身上,双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惊得林清溪连声大呼他的名字,无奈他却丝毫没有给她半个字的回应。 林清溪不知道他伤在那里,怕担心她随意的挪动,会让他再次受伤,只好直起腰坐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伸手从后面搂着他的腰后,两只手紧紧的将他箍住,住,害怕他一不小心会滑了下去。 小魏带着人赶到时,就远远的看到路边的长椅上像木偶一样的两个人,急急忙忙招呼其他人赶上前去。等小魏跑近了一看,才发现孟程远大半个身子都搭在林清溪的肩上,一双眼睛也紧紧的闭着,心里顿时担忧不已,“清溪小姐,孟少怎么了?” 林清溪哭哑着嗓子回他,“他受伤了,但是我不知道伤在那里。” 小魏一听,脸色顿时大变,朝着身后奔过来的人群吼道,“赶快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 等了十多分钟,还不见救护车的踪影,小魏有些急了,“清溪小姐,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从维雅医院到这里至少要四十多分钟,这样,我们先把孟少送到最近的医院抢救,我担心时间拖得越久,对他的身体越不利。” 别无他法,这是目前他们唯一能做的,林清溪再三叮嘱他们小心的把孟程远抬上了车,随后一起驱车往最近的医院赶去。还好,滨江路一带本就是南城有名的豪宅区,周围配套设施很完善,车子开出去十多分钟,就找到了一家社区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里面值班的医生在听到外面的声响后,连忙召集了护士推着病床跑了出来,小魏将昏迷不醒的孟程远抱上病床,随后和医生一起小跑着将他送进抢救室,林清溪紧随其后。 看着孟程远被送到抢救室后,小魏这才想起给维雅医院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救护车直接开到这家社区医院来。 坐在灯光惨白的走廊,林清溪目光紧紧的等着抢救室门口那盏刺眼的红灯,想起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的孟程远,她的脑袋就像塞了几斤乱麻进去一样,思绪一片混乱,而心里像是压一块千斤巨石般,重的就快透不气来。 林清溪知道孟程远曾经很喜欢她,起初她还以为那只是他的一时兴起而已,就像他对那个小明星嫩模一样,等新鲜劲儿过去了,就不会再想起了,这两年,两人一直都以一种非常舒适的朋友身份相处。在今天之前,她从未预料到,孟程远已经喜欢到可以为她而不顾自己的生命。 从来都没有宗教信仰的她,面对着里面重伤的人却无能为力时,只好在心里默默的开始祈祷。 还不到十分钟,抢救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师急冲冲的走了出来,林清溪心里顿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迎了上去,“医生,里面的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走到她面前,摘下口罩,脸色颇为沉重,“我们怀疑病人右背第十根肋骨骨折,并且断裂的肋骨刺伤了肺组织,从而出现了气胸的症状,这种情况下,病人需要尽快开刀手术。” 小魏一听孟程远情况这么危险,而医生还在这里啰啰嗦嗦的,一个没忍住暴脾气直接涌了上来,上前一步直接一把揪住了医生的白大褂,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直接抵在他的脑袋上,“那你还不赶快去做手术!要是我们家少爷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会拆了你们这间医院,并且让你去陪葬。” 医生被小魏手里的枪一吓,身体不由得哆嗦了起来,连连出声解释,“先生,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们医院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社区医院,根本不具备做手术的条件啊,如果现在冒然开刀的话,不仅救不了那位先生,恐怕还会害他丢了性命啊。” 林清溪没有预料到孟程远会伤这么重,在听了医生的话后,她几乎立刻便冷静了一下,出声阻止小魏的过激行动,“小魏,现在不是你发脾气的时候,眼下应该想想办法怎样就孟公子才是,你赶快打电话问一下维雅医院的救护车什么时候才到。” 小魏狠狠瞪了一下脸色发白的医生,随即松了手,走到一旁去打电话,维雅医院那边的人说救护车还有二十分钟才能赶到这里。 林清溪一听头有些大了,还有二十分钟救护车才能赶到,那如果这段时间里,孟程远的再出个什么意外的话,那后果恐怕不是她能承担的。林清溪冷静的思考几秒后,走到旁边脸带惧意的医生旁,沉声道,“你现在立刻回到抢救室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要让他在这二十分钟里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这位医生只是个值班医师,平常也只是在医院里给其他主治医生打打下手而已,根本应付不了这种事情,一听林清溪说要他保证孟程远不能有丝毫的闪失,面色立刻变得有些为难,“小姐我我只是我恐怕” “小魏。”林清溪朝着身后的小魏叫了一声,小魏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再次将手中的枪对准了医生的脑袋,“别他妈的跟我废话!我告诉你,如果在救护车赶来之前,里面那个人有什么闪失的话,我就让他直接一枪崩了你。” 林清溪不容置疑的语气,和略带几分凌厉的眼神,惊得医生一哆嗦,苍白的脸上顿时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我我尽力尽力” 被吓坏了的医生重新回到抢救室里,连忙打电话向院里知名的医生请教,还好,无惊无险,在救护车到来之时,孟程远未出现什么危险的情况。听到门口传来的乌拉乌拉的救护车的声音后,林清溪连忙指挥抢救室里的医生将孟程远送到门口去,随后便上了救护车,往维雅医院赶。 维雅医院的院长周启安在得知孟程远因车祸受伤后,连夜将医院所有的医生都召集了回来,救护车还未到医院门口,他便早已带着一帮的医护人员候在门口了。 救护车一到,周启安便指挥着众人将孟程远送进早已准备好的手术室,又亲自上阵,为他的手术主刀。两个小时候,手术终于结束了,周启安带着众人推着孟程远出了手术室,还未等林清溪上前问他,他便主动走到了她的面前,“林小姐请放心,孟少的手术很成功,今晚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晚,如果没有出现其他的异常情况的话,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林清溪听他这么说,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谢谢了。” 周启安能坐上维雅医院院长的位置,除了医术超高意外,更多的是因为聪明,从上次林清溪因为淋雨感冒被孟程远送来时的激烈表现,他便已猜到了这位林小姐在自家老板心中分量不低。 所以周启安在听到林清溪的道谢后,特意的露出一个诚惶诚恐的表情来,“林小姐真是太客气了,救治病人本就是我们医生的天职,更何况今天受伤的人还是孟少呢。” 周启安是个聪明人,林清溪也不笨,自然知道他刚刚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从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看出了他那点小心思,“今晚的确是辛苦大家了,等孟少醒来,我会如实相报的,到时候会论功行赏的。” 周启安见目的已达到,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随后便对着林清溪说了声告辞,就朝着更衣室走去。 林清溪盯着他肥硕的身影看了几秒,嘴角不由得往上一样,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第二天早上五点,孟程远在加护病房观察了八个小后,被送到了普通病房。守了一夜的林清溪,见他情况开始慢慢稳定了,揪了一晚上的心总算彻底放了下来,最终抵不住连连困意,直接缩在病房里的一张小沙发上睡着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撒进屋内时,昏迷了一整晚的孟程远终于缓缓睁开了眼,他费力的转了转头,扫了扫屋内的四周,目光最后停留在病床右边的小沙发上。 两人座的沙发上,林清溪弓着身子,整个蜷缩在里面,像个婴儿般的沉睡着,她的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那件月牙白的露背礼服,上面印着深深浅浅的痕迹,酒红色的长发也随意的盖在肩头,遮住了她小半张脸。 此时的她,像极了安徒生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公主。 孟程远的目光几近贪婪的在林清溪的身上扫来扫去,当视线最后落到她微微嘟起的粉唇时,他的心里突然像是被猫抓了几把一样,心尖儿上痒痒的难受,恨不得立刻翻身下床走到她身边,紧紧的吻住那一抹迷人粉红。 在床上几番费力挣扎后,孟程远终于无奈的放弃了这个念头,无力的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睡梦中的林清溪,朦朦胧胧的感觉到有人一直看着自己,让她浑身很不自在,猛地一下睁开了眼警觉的朝周围看了看,却迎上了孟程远那道深情款款的目光。 林清溪被他那炙热深情目光晃花了眼,不禁冷冷打了个哆嗦,突然一下直起身子坐了起来,防备回望着他。 孟程远见她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警惕之色,不禁哀怨的叹了一口气,“不用那样防着我,更何况我现在是个受了重伤的人。” ‘重伤’两个字钻进林清溪的耳朵里,她脑袋里突然闪过他昨天拼死相救的画面,心里顿生一股愧疚之意,“不好意思,孟公子,我还以为” 不用猜,孟程远也知道她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更何况我现在躺在这里根本动都动不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林清溪听孟程远这样说,想开口向他解释几句,却被他打断了,“在他面前,你也是这样的警惕防备吗?” 林清溪愣了一下,不知孟程远问这话到底是何意,却又听他幽幽的自答,“你那么喜欢他,又怎会处处防备他呢?在他面前,你永远都是从容不迫的优雅,举手投足间又散发着女王般的自信,只有在他身边,你才是最好的那个林清溪,对吗?” 孟程远沙哑的嗓音在病房内低声回转,像暗夜里钢琴家独奏出来的一曲悲怆调,掺杂着浓浓不甘c无奈和悲伤。 林清溪垂着眼角盯着脚上早已断掉的高跟鞋,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来,洒在她的身上,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一个浅浅的影子。 随后,两人都没有在说话,屋里立刻变得安静无比。 孟程远痴痴的望着林清溪,眼神里流转出浓浓的深情,明明是近在迟尺的人,为何让他觉得像是远在天边那么遥不可及呢?要放手吗?可是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和她相爱一场,他又怎么会痛快放手? 那是他这两年里心心念念的女人啊,他怎么会允许自己还没有努力就放手? “清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孟程远紧紧的盯着林清溪,丝毫不敢错过她脸上的一丝情绪,“如果,当有一天,我手中的权势能与陆知郁匹敌时,你会不会离开他,来到我的身边?” 林清溪闻言抬眼看向他,不言不语的沉默着,脸上表情淡淡。 她的这幅模样,一时间让孟程远捉摸不透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颗心也随之七上八下的,等了好久,她都没有回答,就在他快想要放弃听她的回答时,却听她用一种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跟他说,“不会。”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瓦解了孟程远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为什么?” “你很想知道原因?”林清溪语气淡淡,依旧不带一丝感情。 孟程远却突然大手一挥,故作潇洒的笑笑,“清溪小姐,好歹我现在也是个病人,你就不能说点我想听的话吗?你这样残忍无情的打击我,就不怕影响我的伤势吗?好歹,我昨天也算是拼死救下了你吧,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的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呢?” 看着孟程远再次变回那个嬉皮笑脸油嘴滑舌的孟公子,林清溪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 就在刚刚,林清溪已经做好失去他这个朋友的准备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对她的喜欢已经到了如此深刻的地步,为了救她,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也正因为如此,这种喜欢就突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她的心里住了个人,已经没有多余的情感可以去回应这段感情了。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林清溪刚刚已经打算彻底拒绝他了。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小魏拎着一个衣服袋子走了进来,“孟少,我在外面就听到你的笑声了,看来经过一晚,你的身体恢复的还不错。” 林清溪见小魏来了,随意找了个借口打算离开,小魏送她出门时,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清溪小姐,这是我来时顺便买的一身衣服,你身上那件衣服已经脏了,你就先将就换上这些吧。” “小魏,谢谢了。”林清溪笑着道歉,小魏听后不自在的搓了搓手,“你太客气了,这只是小事而已。” 小魏把林清溪送到电梯口后,又重新折了回到病房,看着孟程远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连忙开口问,“孟少,你怎么了?是饿了吗?要用点早餐吗?” “小魏,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小魏听他这样说,便不再打扰,又再次走出病房,折道去了院长办公室找找周启安。 孟程远看着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人时,眼眶突然变得酸胀起来,让他一时间毫不适应。 就在几分钟前,其实当他问出那个问题之后,他又害怕又期待,他害怕听到林清溪拒绝的答案,却又期待她这次的回答不会让他失望。就在他纠结万分时,她终于还是淡淡的说出了他最害怕听到的那两个字。 所以,当林清溪正要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时,一向无所畏惧的孟公子,却突然变成了一只鸵鸟,岔开了那个沉重的话题。 孟鸵鸟害怕,等林清溪回答了那个问题后,两人怕是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以朋友的名义相处了。 出了医院大门,林清溪被头顶刺眼的阳光晃花了眼,眼前突然白茫茫的一片,眼泪忍不住冒了出来。林清揉了揉酸胀难忍的双眼,打算伸手拦一辆出租车回公司一趟,周围突然传来一记相机的快门声,她立刻警觉的朝四周看了看,却看到十米范围内,没有一人,心里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刚刚是听错了吗? 就在这时,脚边突然停下一辆空的出租车,林清溪直接拉开了车门坐上去,向司机报了青橙国际的地址。可当车子驶出去大约五米的时候,林清溪突然瞥见,窗外马路的绿化带里,突然站出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架黑色相机。 林清溪来不及多做思考,直接掏出手机回过头去对准了那可疑男人拍了几张照片,可那男人正朝她这边望过来,发现了她的举动,又再次弯腰藏进了草丛里。 林清溪收回手机,翻了翻刚刚拍到的照片,因为距离太远很模糊,根本看不出那人是谁,想着估计是哪家报社的记者,想挖她的花边新闻吧,便也没再多想了。 一走进一楼的大厅里,林清溪就感受到了办公室里面忙碌的气氛,就快到春节了,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大家都埋着头做着事,丝毫没有察觉老板驾临了。 林清溪也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便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走到她专用的办公室前,刚推开门打算走进去,却被里面的情景愣住了。办公室里面,宋翎正坐在室内的沙发上埋头处理着文件,而另外一个不该出现的女人,却坐在她的位置上,颐指气使的对着她的精英助理大呼小喝。 “柳嫣嫣,你凭什么坐在我的位置上,立刻给我起来。”林清溪盯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柳嫣嫣,表情非常不悦。 室内的三人听这清凉的声音后,瞬间都朝着门口看来了过来。安晓一看,原来是自家老板回来了,就像是突然找到了靠山一样,心里一委屈,眼眶就变得通红,而这段时间处处被柳嫣嫣以‘陆知郁未婚妻’的身份打压的宋翎,看到突然出现的林清溪后,心里也忍不住连连感叹亲人终于回来了。 唯独只有坐在那里的柳嫣嫣,不仅对林清溪的话充耳不闻,还不屑的瞟了她几眼,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要我起来,你又凭什么?” 林清溪在看到安晓发红的兔子眼后,上前几步,将她拉到身后护起来,横眉怒目的瞪着柳嫣嫣,“这是我林清溪的地盘,你竟然也敢跑来撒野。你就不怕陆知郁知道后,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吗?” 柳嫣嫣一听到‘陆知郁’三个字,气焰变得更加嚣张了,“我是他未婚妻,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他都会支持我的。再说了,你说这是你的地盘,可据我所知,这间公司是阿郁出钱买下来的吧,那这里算是阿郁的地盘吧?阿郁是我未来老公,那他的东西就等于是我的东西,我在我们自家公司里教训员工,又何时轮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阿郁’这一声亲密的称呼,彻底引爆了林清溪的火气,她轻蔑的看了看柳嫣嫣,毫不留情的拆穿道,“别一口一个未来老公了,你这个未婚妻在他陆知郁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柳嫣嫣被她这话说的脸色一白,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带了几许阴狠,“林清溪,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趁我还没有发火,赶快从这里给我滚出去。要是等会儿被保安扔出去,那就是你脸面无光了。” 林清溪丝毫不将她这点威胁放在眼里,唇角一勾露出一丝嘲讽的笑,“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等一下会被保安扔出去。”话音一落,林清溪回过身朝着楼下大喊,“把门口的保安全部给我叫进来。” 宋翎见林清溪真的动怒了,心里不禁一阵窃喜,这些时日真是受够了这个柳家大小姐的窝囊气,今天总算能出一口恶气了,还是清溪小姐威武,一回来就能将这碍眼的妖女赶走,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过了不多一分钟的时间,楼梯上便传了一阵脚步声,随后几个身形高壮的保安走了进来。 柳嫣嫣见保安进来,腰杆立马直了起来,用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紧紧的指着林清溪对他们吩咐,“你们快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 保安们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反而直接走到林清溪面前,朝她微微行了个礼后,“小姐,你叫我们上来有何吩咐?” 林清溪抬起尖尖的下巴指了指对面目瞪口呆的柳嫣嫣,“把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给我扔出去,以后她要是再跨进公司一步,就打断她的腿扔进南清江里喂鱼。” 话音一落,保安们便整齐有序的走到办公桌身后,直接将椅子上的柳嫣嫣抬了起来往外面走去,那动作简单又粗暴,楼下听到声响的员工们,早已围着楼梯口看好戏了,只见穿着包臀短裙的柳嫣嫣,被四个保安紧紧的抗在肩上,不停的晃动着双腿,裙下的风光立刻显露无疑。 好有色的男同事,在看到柳嫣嫣透明丝袜下的黑色蕾丝内裤后,不怀好意的冲她吹了几声口哨,羞得她脸一阵通红。 在保安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朝着门外走去时,一大群看戏的员工们都幸灾乐祸的跟在身后,亲眼见证柳大小姐被扔出门这一历史性的时刻。走到门口后,保安们还煞有其事的喊起了‘一c二c三’。 ‘三’字一出口,四人极有默契的将柳嫣嫣抬高了几分,随后用力往外一扔,嚣张跋扈的柳大小姐就狠狠的摔在了湿哒哒的草地上,身上的包臀短裙也随着‘刺啦’一声,划拉出一个长长的口子,露出她大半个屁股来。 柳嫣嫣一时间又羞又恨,急急忙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恨恨的朝着众人瞪了一眼之后,随后扯了扯身上破烂不堪的裙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惹得身后的人哄堂大笑。 宋翎在二楼阳台上看完这精彩的一幕后,连忙跑回林清溪的身边,狗腿的夸赞,“我早就看那个狐狸精不顺眼了,这段时间里简直太嚣张了,还是清溪小姐威武,一回来就把那女人扔了出去。” 林清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可是陆大少身边的红人,论嚣张,谁还比得过你?往日里,你要是看谁不顺眼可是直接就扔出去了,怎么这回宁愿被她踩在头上作威作福也不敢动她半分?” 宋翎尴尬的‘嘿嘿’直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林清溪淡淡的瞥了一眼,心里大概也明白了几分,柳嫣嫣能这样嚣张跋扈,若没有陆知郁在身后的撑腰,她又岂敢如此为非作歹? 林清溪和两人闲聊了两句之后,顿时觉得困意十足,昨晚上一整晚都守着孟程远,她根本来不及休息,跟两人说了一声后,随直接走到办公室后面的小休息室,合衣往贵妃床上一躺,没隔几分钟便睡着了。 一身狼狈的柳嫣嫣出了青橙国际之后,心里越想越不甘,没想到今天不仅没有羞辱到林清溪,反而还被她派人扔了出去。柳嫣嫣越想越生气,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随后一路驱车直奔索菲亚酒店。 当柳嫣嫣穿着一身残破不堪的衣服出现在索菲亚酒店一楼大堂时,便立刻引来了众人臆想。大堂经理对这位刁钻的柳家大小姐印象很是深刻,见她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连忙走了上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却被她一个阴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大堂经理见她这样,便收起心中的仅有的一点好意,径直走开了。 穿过大堂,走到电梯间,柳嫣嫣冷着脸等着电梯下来。中途有几个男人,在看到她露出的大半个屁股后,不怀好意的凑上前来问她多少钱一晚,气的她直接扬起上中的小皮包狠狠的砸了过去。 不远处的保安看到后,连忙冲了过来将她拉开,再将她护送进电梯,帮她按下最上面的数字键,一路护送她到了顶楼的套房外,才告辞离开。 等保安离开后,柳嫣嫣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尽量想眼眶看起来又红又肿,随后又摆出一个自认为最委屈的表情之后,才敲开了厚重的暗红色房门。连续敲了几下,房门都没有打开,气的柳嫣嫣站在门外直跳脚。 而此时,陆知郁躺在露天阳台上,一边享受着暖洋洋的日光浴,一边抱起一台黑色笔记本进行着视频通话,视频那头正是他的同学兼好友,ky集团的唯一继承人neil。 视频里,金发碧眼的neil正向陆知郁全方位展示,他刚刚在欧洲拍卖会上花了两千多万买回来的一幅十六世纪的油画,“yu,这么画怎么样?” 陆知郁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毫不客气的打击他,“就这破玩意儿也值两千万?你确定你没有被拍卖行的人给骗了?我劝你最好仔细检查一下这画,说不定能在哪个毫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一串‘adea’的英文。” neil和陆知郁是多年的好朋友,自然知道他说话一向都是如此一针见血不留余地,他也不生气,反而将手中的油画又嘚瑟的亮了亮,“yu,我知道你是嫉妒。” “笑话,我会嫉妒你?”陆知郁冷冷一笑,毫不犹豫的继续打击他,“若是不信我刚刚说的话,你大可以现在当着我的面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adea’这句英文。” neil听他说的这样笃定,立刻表示要向他证明,他的说法是错误的,愣是拿起放大镜开始在油画上仔细寻找。果然,找了一圈,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adea’这串英文。 “shirt,那几个欧洲佬竟然敢骗我!”neil气的将手中的画撕成几半扔在地上,末了似乎还不解气,还特意在上面重重踩了几脚。 发泄一通后,neil才对着镜头好奇的问陆知郁,“yu,你怎么知道这幅画是假的?我记得,念书的时候,你对艺术类课程根本就不感兴趣。” 陆知郁抬手将杯中递到嘴边,一饮而尽,“因为那画是从我手里流传出去的。” neil顿时明白了他刚刚为何这般笃定这画是假的,“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涉足艺术品产业了,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陆知郁轻描淡写的甩出一句,“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必要到处宣扬。” 这倒挺符合陆知郁的低调的做事风格,neil也不再多问,两人聊完公事后,又开始闲扯了起来。 “对了,你的那只小野猫怎么样了?还没有回家吗?”neil突然想起上次和陆知郁视频通话时,他当时一脸沉郁,心情明显很不好,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当时只是说他养的一只小野猫离家出走了。 陆知郁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小野猫很快就要回家了。” neil一听他还没有搞定,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yu,竟然还有你搞不定的女人,我可真是对这只小野猫越来越好奇了。等到晴风广场开幕的时候,我会亲自到南城来,你记得到时候带着你的小野猫来见我。” “你最近很缺男人?需要我挑几个身强力壮的给你送过去吗?”陆知郁轻飘飘的甩出一句话,果然不到两秒钟,视频通话就中断了,他忍不住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听到屋内传来一阵高跟鞋走路的声音,陆知郁这才悠悠的起了身,一手端着空酒杯,一手拿着笔记本电脑,随后走进屋内。 柳嫣嫣在门外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开,还以为陆知郁出去了,就叫了酒店大堂经理来,拿了备用房卡开了门。她一推开门,就看到陆知郁从阳台外走进来,她立刻狠狠的揪了自己大腿一把,硬是活生生的逼出了几颗眼泪,随即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望着陆知郁。 “阿郁,我被林清溪欺负了,你可要替我报仇才行。好歹我现在也还顶着你未婚妻的名号,她竟然这样欺负我,完全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浓浓的哭腔,再加上那欲哭欲泣的表情,此时的柳嫣嫣看上去真是可怜极了。 陆知郁听了她的话后,饶有兴致的瞥了她一眼,只见她脸上挂着几抹擦伤的痕迹,而身上穿的短裙被撕开很长一道口子,裙底的风光清晰可见。想想昨晚上林清溪被她一巴掌打的肿了半张脸的模样,再看今天她一副挨了打的委屈样儿,陆知郁突然唇角一勾,眼底闪过几丝期待。 多日不见,看来他的小野猫也终于学会撕咬敌人了。 柳嫣嫣见陆知郁对于她被欺负一事好像无动于衷,心下一横,趁他不注意再次在大腿处揪了一把,疼的她眼里的泪水顿时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那模样看上去真是我见犹怜啊。 随后,她一瘸一拐的走到陆知郁面前,假装脚下一滑往他身体上靠了过去,却没想到陆知郁身形一闪,她一时失算不小心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疼的她呲牙咧嘴的嘶嘶直吸冷气,却仍然不忘摆出一副可怜的姿态。 无奈,陆知郁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抬脚离开。 柳嫣嫣见状心里一下子急了,哽咽着嗓子软软糯糯的喊了一声‘阿郁’。 陆知郁闻言回过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看向她的目光掺杂了一股浓浓的嫌恶和警告,“趁我还没有动手前,你最后赶快收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若你还想顺利的坐上柳家家主之位,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一点。若是我知道你再去找林清溪的麻烦,那我们的合作就只能到此结束了。” 柳嫣嫣刷的一下脸色变得苍白,也不再继续躺在地上装可怜,挣扎着爬了起来,站在陆知郁的面前,目光坚定执着的看着他,“陆知郁,我会安分守己,但是也请你遵守合约精神。未来这半年对我而言,至关重要,我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破坏我的计划。” “你威胁我?”陆知郁黑眸半阖,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危险。 柳嫣嫣不甘示弱的回望着他,“如果我坐不上柳家家主之位,那么你一直想得到的柳氏稀矿一半的开采权,也将会化为乌有。” 陆知郁淡淡看着她,脸色平静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我可以直接吞了柳家。” 柳嫣嫣心里顿时一惊,眉宇间露出深深的惶恐,她竟然不知道陆知郁还藏着这样的心思,吞掉柳家那就意味着她不仅会失去柳家的庇佑,就连柳焉识也未必能够独善其身,“阿郁,我从十八岁开始就跟着你,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如果你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了解我的话,柳嫣嫣,你就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陆知郁的话语听起来凉薄的没有一丝温度。 柳嫣嫣垂在腰间的手微微捏了一下,随即又放开,她抬头看着陆知郁,一字一顿的向他承诺,“我会安分守己,也不会再去找她麻烦。” 陆知郁冷冷哼了一声,随即转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等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柳嫣嫣妖媚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走到电梯间,陆知郁趁着等电梯的空隙,拨通了林清溪的电话,直到铃声快结束时,电话那头才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干吗?” 林清溪略带沙哑的声音,听起来诱惑至极,陆知郁稳了稳心神,才开口问,“你哪里?” 林清溪嘟嘟囔囔的回他,“公司。” “在做什么?”陆知郁继续问。 林清溪打了个呵欠后,懒懒的回他两个字,“睡觉。” 随即电话里便传来‘咚’的一声,电话立刻断了线 陆知郁盯着黑了屏的电话看了几秒后,长腿走进一旁等候的电梯里,按下了负二楼,直奔停车场。陆知郁双手插兜的站在电梯里,回想着临清像猫一样慵懒的声音,嘴角不禁往上勾起,露出一丝好看的微笑。 到了停车场后,陆知郁大步走到自己那辆黑色低调的保时捷面前,拉开车门弯腰钻了进去,随后发动车子,一路直奔青橙国际。到了门口后,车子还未停稳,陆知郁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跨了下去,径直朝着里面走去。 坐在前台的阳阳正在偷偷的逛着淘宝,乐此不疲的将一件件物美价廉的衣服扔进购物车里,却突然觉得眼前好像闪过一道黑影,还以为是被安晓发现了,她连忙抬起头,做贼心虚的朝四周望了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不禁小声念了句‘奇怪’。穿过一楼大厅,从左侧的旋转楼梯爬上二楼,陆知郁的动作轻而快,楼下的人几乎丝毫未察觉到刚刚有人从他们的身边经过。 陆知郁刚一靠近林清溪的办公室,宋翎立刻便察觉到了,立刻从沙发上起身闪到门外,猛地一下拉开门一看,原来是陆知郁,正打算叫他,却见他食指放在唇间‘嘘’了一声,宋翎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办公室,末了还小心翼翼的带上了门,挂上一块‘请勿打扰’的牌子。 一推开小休息室的门,陆知郁的鼻尖立刻就窜入一道淡淡的幽香,是他非常熟悉的味道,是林清溪独有的体香。 林清溪像只小奶猫一样蜷缩在不大的贵妃床上,一张羊绒薄毯随意的搭在她的身上,露出两只像藕一样白嫩的手臂,披着半室阳光的人,像是被这突然闯入的男子气息打扰了一般,忍不住嘟着嘴唇低声呓语了几句。 看着那微微赌起的粉唇,陆知郁一时按按不住,俯身轻轻吻了上去,动作极其温柔又小心,生怕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清溪,朦胧中感觉自己的嘴唇上传来一阵湿哒哒的感觉,惊得猛地一下睁开了一眼,陆知郁那张略带了几分邪意的脸便准确无误的落入到她的眼里。 陆知郁丝毫不管她此刻是否愿意,继续趴在她的身上舔舐着那粉红的香唇。清醒过来的林清溪立刻使出全身的力气,双手用力将他从身上推开,气急败坏的朝他吼道,“陆知郁,你这是在做什么?” 陆知郁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深邃的眼底露出几许坏笑,“没看出来吗?你打伤了我的未婚妻,我当然是来找你要补偿来了。” 林清溪嘴角一抽,声音变得冷漠了几分,“哎哟,陆先生,请问您的未婚妻是哪位啊?” “今天被你找保安扔出去,出尽了洋相的那位。”陆知郁随口回答。 林清溪仰着脸看向他,弯弯的眼底略带了几分讽刺的光,“今天有只野狗趁我不在,突然闯进了我的地盘,还冲着我的人狂吠不止,我怕她一时疯癫咬伤我,就只好找人把她扔出去了。难不成,那只野狗,是陆先生您的未婚妻?” 她话音未落,陆知郁的目光就冷了几分,果然小野猫就是小野猫,还是那样的伶牙俐齿,不仅把柳嫣嫣说成是畜生,还顺带拐着弯的把他也给骂了,这世上,敢不怕死的骂他陆知郁的,也就只有这只胆大的小野猫了。 林清溪见他面色有些冷,脑袋里开始计算着,如果待会儿他发怒动手的话,她活下来的几率到底有多大,或者趁他动手之前先想办法逃出去呼救? 两人静静的对视了一分钟后,陆知郁突然嘴角微微扯出个笑意来。 林清溪被他这个莫名其妙的笑容,搞得心里发毛,却听他说,“就算是野狗,那也是我陆知郁的狗,俗话说的话,打狗还要看主人,你这样不顾我的面子打了我的狗,我是不是该替那畜生讨回个公道?” 自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掩去心里的担心后,林清溪冲他嫣嫣一笑,“那陆先生想要怎样讨回公道?” 陆知郁俯身,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吐出邪邪的一句话,“独拥佳人一夜。” 林清溪听后不禁莞尔,他都拥她多少个夜晚了,今天竟然还会说出‘独拥佳人一夜’这样含蓄的话,看来果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在他身边待了三年,林清溪的一颗心早就锻炼的强大无比,“本小姐现在兴致正浓,干脆就现在吧,还等什么晚上呢。” 话一说完,林清溪就凑到他的脸前,趁他还未回过神至极,伸出舌尖在他干燥的唇上舔了一口,随即后退了一步,眯笑着眼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果然,被林小姐成功挑逗起兴致的陆先生,随即朝着她扑了过来,抓起她的一条腿就往身前拉,却不小心碰到了她昨晚扭伤的脚踝,疼的她哇哇直叫,“啊,疼死我了,陆知郁,你快松手。” 陆知郁见她疼的小脸煞白,将她的裤脚往上卷起,只见她的脚踝又红又肿,皮肤上还挂着几道擦伤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 林清溪想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却不想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的钳制着她的脚,让她丝毫无法动弹,再加上刚刚她那一下的扭动,脚踝处顿时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陆知郁,你快放手,我的脚就快被你废了。” 陆知郁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抓着她的脚不动,脸色也随之阴沉了几分,“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弄伤的,我就放手。” 林清溪原本不想将昨晚出车祸的事情讲给他听的,可他那一副‘你不说我就不放手’的气势,她索性豁出去了,以一个光怪陆离的姿势坐在贵妃椅上,撅着嘴就是死死不肯说。 这个表情,是陆知郁再熟悉不过的了,在过去的三年里,两人每次争吵之后,她都是摆出这样一幅赌气的表情,和自己生闷气。若是这是放在以前,陆知郁都会直接甩给她一个冷脸,随后再将她打入冷宫几天,等她认错了再重新召回宠幸。 可今天,陆知郁却跟她这倔脾气杠上了,看着她那一脸倔强沉默的表情,他的心里就生起阵阵怒火,手里的力气不禁加重了几分,疼得她的脸都快扭到一起了。 林清溪还想死扛着,却发现他的力气越来越重,再这样下去,她的这只脚怕是要毁了,随即哭丧着小脸坦白从宽了,“昨晚我和孟程远出了车祸,他为了救我断了条肋骨,我脚上的伤是送他去医院时不小心扭伤的。” 一听她说昨晚出了车祸,陆知郁目光一紧,随即大手一伸把她捞到怀里,一脚踢开休息室的门,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一楼的员工们不知道陆知郁是谁,在看到自家老板被他抱在怀里,哭的一脸梨花带雨,还以为她受到欺负了,便团团围了上来,不准二人离开。 人群中有胆子大的男同事,甚至已经摩拳擦掌做好英雄救美的准备了,却被陆知郁浑身上下散发出来杀气,吓得不敢走上前去。 林清溪瞥了一眼冷面黑神,尴尬的冲大家笑笑,“别这么紧张,都是自己人,大家都去忙吧,不用管我。” 大家都面面相觑的互看了一眼,随即纷纷散了去。随后,陆知郁便抱着林清溪大步的朝着门口走去。 出了门,上了车,陆知郁脚下一踩,车子瞬间就飚出去好长一段距离。林清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把座位调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将受伤的脚高高翘起,随后闭上眼开始休息起来,一副看上去很享受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她刚刚还是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 车子就快到索菲亚酒店时,一直闭目养神的人突然幽幽的开了口,“找间其他的酒店吧,我不想去索菲亚酒店。”说完林清溪像是预料到陆知郁会问为什么一样,又缓缓的解释,“你住的那间总统套房,曾经可是差点成为我和我那过气未婚夫的洞房呢,我可不想再故地重游一次。” 末了她还特遗憾的感叹了一句,“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啊。” “到底是害怕故地重游呢,还是害怕会怀念起旧情人呢?”陆知郁见她一脸哀怨的模样,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林清溪转过头去看着他,眼神无比认真严肃,“我人都怀念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去怀念一个畜生。” 陆知郁对她的回答感到非常满意,一直紧绷的唇角突然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看的林清溪莫名其妙的。 车子在索菲亚酒店门口左拐,随后穿过了长长的西井街后,再绕过大半个河柳公园,最后车子从公园的侧门钻了进去。 进了公园里,车子七弯八绕的开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最后在藏在一片柳树中的酒店门口停了下来。林清溪有些惊讶,她在南城生活多年,都不知道河柳公园里藏了这么一间风格独特的酒店,没想到陆知郁就然会知道这里。 陆知郁停好车后,从车里出来再绕过车头走到另外一边,拉开车门,弯腰抱起座位上的人,走进酒店大堂,跟工作人员要了一间最大的套房。 一进到房间里,林清溪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指挥着陆知郁抱着她在屋内环走了一圈后,不禁连声称赞了一番。房间装饰非常的清新典雅,让人在这寒凉的冬里,感觉丝丝温暖的春意,从落地的玻璃窗望出去,可以将院内的荷花池尽收眼里。不知酒店主人用了什么法子,让原本在春天开放的荷花,愣是在这寒风凛凛的季节里盛开的摇曳生姿。 陆知郁此时却没有欣赏窗外美景的闲情逸致,将林清溪放在厅内的布艺沙发上后,便走到室外的阳台,掏出电话按下一串熟练的数字,不到半个小时,原木色的厚重木门上传来了一阵节奏的敲门声。 陆知郁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到门边,拉开门,从站在门外的秦朗手中接过医药箱后,便回到屋内,刚走出去没几步,他又再次回身走到门边,拉开门叫住了已经走出去的几米远的秦朗。 秦朗闻声回过身来,大步走回他的跟前,“陆少,还有什么吩咐吗?” 陆知郁黑眸半阖,眼底流转出一道精光,“最近这几日,你派人留意一下柳家的动向。” 秦朗听后应道,“知道了。” 随后又叮嘱了秦朗几句后,陆知郁才提着医药箱重新回到房内,走到沙发前挨着林清溪坐下,把医药箱打开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然后将她那只受伤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再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支药膏挤出一些在指腹上,在她红肿的脚踝上细细的涂抹开来。 整个过程里,陆知郁都沉默不语,耐心的替她抹了一层又一层的药膏,直到那红肿的地方消了一些下去,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散发着一股浓浓药物的药膏,抹在脚踝上冰冰凉凉的,林清溪双手捂着潮红的脸颊,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陆知郁,随即又深深的埋下头,生怕被他发现自己在偷看他。 陆知郁的动作很温柔,那是林清溪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的一种温柔,林清溪突然觉得,身体里那颗不安分的心隐隐开始变得躁动起来。再一次抬眼偷看时,她正好撞见他那一道不明意味的目光,羞得她的脸更加红了,连忙拿起一个靠枕挡在头前,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窘样。 陆知郁见她这样害羞,心情突然没缘由的大好起来,随即起身动作麻利的收拾好医药箱,然后弯腰将沙发上脸色通红的人拦腰抱起,朝着屋内的大床走去,这一下,怀里的人更是害羞了,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丝毫不敢抬起来。 走到床边,陆知郁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拉过柔软的羽绒被仔细的盖在她的身上,再俯下身去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随后才放开她,“我还有事要去处理,晚点再来过来陪你。” 随后,林清溪听到自己压着嗓子,轻轻的说了一声‘好’。 而陆知郁这个‘晚点’,一直晚了好几天。第一天,林清溪还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的等着他,结果一直到她睡着,都没有看到他。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直到她在这家酒店待了七天,连她脚上的伤都恢复的能爬山下海了,也没有等到那个说要来陪她的男人。 林清溪也就不再期待他的出现了,干脆把这酒店当做了度假村一样,每天像模像样的享受着这难得悠闲时光。 在这里与世隔绝了七天,林清溪压根儿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被闹得天翻地覆了。 孟程远在医院待了好几天,直到他出院,也没有等到林清溪的再次出现,她就像凭空消失了般,任凭他派人翻遍了大半个南城,也硬是没有找到她的踪影,就在他出院的那一天,总算是知道了关于她的一些消息,不过是从报纸上。 一份都市报上,除了用第一版来刊登了几清溪和不同男人的暧昧照片以外,更是罕见的用整个娱乐版和社会版来讨论林清溪和那些男人的关系,而孟公子则是他们报导中所谓的‘落魄千金多情人’中,那位运气最背最衰的情人。 孟程远忍着心中的怒火翻看着报纸,耐着性子看完这些记者们编写出来的所谓真相。文章中在介绍他时,不仅刊登了一张他和林清溪在红毯上的亲热照片,还煞有其事的放了一张当晚林清溪和一陌生男人在酒店阳台大胆的照片作对比,愣是把他这个花花公子活生生的塑造成了一个悲情人物。 孟程远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将手中的报纸递给小魏并吩咐道,“你现在查一下这间报社,看看这张照片是谁放出去的!” 小魏垂眼看了一下,孟程远指的正是林清溪和陌生男人在阳台的那张照片,心不禁惊了一下,随即接过他手中的报纸,便一溜小跑的出了门。 其实,那张照片里的男人,尽管他的脸部打了马赛克,但是孟程远只需一眼,就能凭着那身形判断出,那个男人是陆知郁。 而此时的索菲亚顶楼的套房里,气氛却显得格外森严,众人皆是默不作声的看着陆知郁,而在他的身前的桌子上,整整齐齐的堆放着最近这几天南城所有报社发行的报纸,无一例外,每一份报纸都用了很大的篇幅去描写林清溪慌乱的私生活。 陆知郁靠在沙发上双腿慵懒的翘着,英俊的脸上看上去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深邃的双眼微微眯起来,薄薄的唇紧紧抿着,右手的食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陆知郁都不用猜,就知道这次事件是有人故意为之,就算林清溪曾经是南城名媛,可如今却也算不上公众人物,根本就没有理由可以让全城所有的报纸都用了大篇幅去集中报道她的私生活。 更何况,这一次,爆料的人像是故意的一样,从第一天起,每一天的报纸都会出现新的爆料,接连五天,刊登在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的都是林清溪和不同男人的暧昧照片,而这些报纸的娱乐版也会相应的报道林清溪和这个男人的关系,这种做法真可谓是吊足了大众的胃口。 根据这些媒体报道的内容来看,这次躲在幕后的爆料真凶不仅和林清溪认识,还是有针对性的对她进行报复,想利用这些花边新闻彻底将她的名声搞臭。还有那张他和她在阳台的照片,只有当天出席酒会的人才能拍到,而当天出席酒会的人当中,和林清溪熟识的只有他和孟程远。 不对,陆知郁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那天出席酒会的人当中,还有人熟悉林清溪,那人就是乔逸黎。 上次林清溪从乔逸黎手中抢了晴风广场的项目,然后又接着让他的女人夏鱼儿出了丑,接着不知林清溪又使了什么手段,从他手中抢走麦高国际的合约,再加上他和林正晨的过节,他绝对有理由这么做。 陆知郁想了想,心里几乎已经肯定了这次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乔逸黎,放眼南城,也只有乔逸黎有这个实力在背后操控全城的媒体。 “秦朗,这段时间里,你多派些人给我盯着乔逸黎。”陆知郁随后又朝着宋翎的方向看过去,对他沉声吩咐着,“宋翎,你这段时间多收集点乔氏的资料。” “是,陆少。”两人异口同声的应道。 陆知郁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秦朗和宋翎刚走到门边时,陆知郁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连忙出声叫住了他们,“你们现在立刻去找几家报社打探一下,看看明天的头版头条是不是和林清溪有关,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知道明天的报纸会报道什么消息。” 陆知郁担心的是,这一次的爆料既然是针对林清溪而来,说不定后面这几天肯定还会有更惊天动地的消息,眼下,他的动作必须要快,要赶在那些报纸发行前,把那些消息拦截下来。 与此同时,乔氏大厦二十一楼的总裁办公室里,身穿一身大红色抹胸连衣裙的柳嫣嫣,正笑意嫣嫣的举着酒杯和乔逸黎庆祝此次报复计划的第一步大获全胜。 乔逸黎举起酒杯和柳嫣嫣碰了一下,由衷的称赞道,“柳小姐这一招可真是够狠,真是让乔某佩服不已。” “哼,我看这次那个小贱人还能在折腾出什么花样来。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所有的男人败在她的石榴裙下,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我倒要看看,从今以后,还有哪个男人还敢靠近那个小贱人一步。”一提起林清溪,柳嫣嫣的眼底就闪过一丝狠毒。 乔逸黎嘴角微微扬起,露出轻微的嘲讽笑意。当初柳嫣嫣主动找上他,说要和他联手一起整垮林清溪,他根本就没当真,想着她是柳家大小姐,以后乔氏可能会和柳家有合作,便顺口答应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位柳家大小姐可真是为蛇蝎美人,只是出了这么一招,就打的林清溪毫无退路,让她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古人那句话说的可真是一点儿也没错,这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柳嫣嫣这看似不痛不痒的一招,却切切实实的打在了林清溪的痛处。乔逸黎只要一想到林清溪像只过街老鼠一样被人指指点点时,心里就感到一阵畅快。 按照柳嫣嫣的计划,明天南城所有的报纸均会刊登一清溪的香艳床照,到时候,她就是想再翻身,怕是也没有男人愿意让她爬上床了吧? 整整一天,陆知郁都待在酒店里没有离开,一直等着秦朗和宋翎的消息。不出所望,下午三点的时候,他就接到了秦朗的电话,果然和他预料的没错,这次事件的确是有人在幕后指使,而那人来路背景的确很深。 事到如今,陆知郁几乎已经肯定这件事情就是乔逸黎一手策划的。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一次,他不仅要让乔逸黎付出应有的代价,更会一口吞掉乔家赖以生存的乔氏集团。 躲在酒店里悠闲自在的度过了了七天之后,林清溪终于感觉到有些烦闷了,开始有点怀恋外面的花花世界了,捡起沙发的手机后,她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很快,电话便接通了,陆知郁清冽的声音便通过无线电波传到了她的耳朵了,“怎么了?” 林清溪嘟着嘴咬了咬手指后,才闷声的回答,“你不是说要来陪我吗?我都等了你七天了,脖子长的就快变成长颈鹿了,你怎么还没有出现?” 说完后,林清溪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了,这撒娇的口气就跟青葱少女对着男友一般,脸咻的一下就涨得通红,随即往床上一摔,把头深深的埋进被子里,害怕被人发现她这幅窘样。 经她这么一提醒,陆知郁突然想起那天他临走前说过的要去陪她的话,心里莫名的虚了一把,“你现在还在酒店?” “嗯。”林清溪躲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回答。 “你等我,我稍后就赶过来。”话一说完,陆知郁就掐断了电话。 林清溪躲在被窝里想象着此刻的陆知郁,从城市的另外一边风雨无阻的奔向于她,心里就像突然飞进了一只小蝴蝶一样,痒痒的麻麻的。 是南城发行量最大的娱乐报纸,平时为了增加销量,专门会派出大量的狗仔去跟踪各色名流艺人,去挖掘他们的花边新闻以供大众娱乐。而此时,这家报社总编辑的办公室里,形势却异常严峻。 安可欣坐在办公椅上丝毫不敢动半分,抬眼怯怯的扫了一眼宋翎,却在撞倒他那道阴冷的眼神时,吓得立刻收回了视线低下了头。 就在两个小时前,这两个男人以爆料的名热要求单独见总编辑。安可欣以为他们真的是有料可爆,便热情的把他们请了进来,可谁知到,他们一进来之后就立刻变了脸色,威胁她说出林清溪绯闻事件的幕后主使。 起初,安可欣以为他们是林清溪派来的打探消息的小喽喽,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不仅没把那幕后主使告诉他们,反而还把他们冷嘲热讽了一顿。按照年资算起来,她可算是这一行的元老级人物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当年她在面对市里某个一把手的威胁时,都丝毫未服过软,更何况是眼前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喽喽。 宋翎在听完安可欣一番冷嘲热讽后,也不生气,反而冲她微微一笑,随即走到她的办公桌前,俯下身去盯着她,“你不说没关系,那我敢保证,明天南城所有的报纸将会刊登一组安总编辑的激情四溢的不雅照。” 安可欣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丝毫不将他这点威胁放在眼里,“哼,你有那本事?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整个南城的媒体界,谁敢不卖给我安可欣几分薄面,我一声话下,我倒要看看,哪家不开眼的报纸敢说我哪怕半个字的不好。倒是你们的主子,那位臭名昭着的林小姐,她可知道明天一早全城人民就能欣赏到她那肮脏的身体?” 说到这里,安可欣的眼里溢出浓浓的嘲讽,“想不到昔日的林家千金,竟然会是个放荡不堪的女人,不仅到处勾三搭四,还为了讨好男人拍下那些不雅的照片。要是她父亲泉下有知的话,怕是会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吧。” 秦朗听她说明天的报纸上将会刊登林清溪的不雅照,连忙走到门边拨通了陆知郁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你们查到些什么?”陆知郁刚从酒店出来,正一路驱车赶去河柳公园,一看是秦朗电话,立马便猜到他们查到了什么消息。 秦朗对着电话轻轻叹了一口气,担心说出的消息会惹怒他,特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回答他,“陆少,我查到了,明天所有的报社将会刊登一张清溪小姐的不雅照。不仅如此,后天这些报社会将以一整组的床照刊登出来。” “你们现在在哪里?”果然,陆知郁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语气里立刻掩藏着丝丝寒意。 秦朗向他报了一个地址后,电话那头就啪的一声挂断了。 宋翎回过神来,用眼神询问他,是否陆少正在赶来这里? 秦朗回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随后两人拖了两把椅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那架势似看上去让安可欣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她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固执的人,似有不达到目的就不罢休的气势。 宋翎坐下后,右手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右侧探去,摸的次数多了,就引起了安可欣的警觉,她小心翼翼的往他的腰侧瞥了一眼,那个位置微微鼓起了一个包,她突然想起那些港剧里的黑社会都是将枪别在腰侧的,心里顿时变得惶恐不安。 宋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苍白,嘴角不禁一扬,露出一抹冷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已经快到下午六点了,安可欣心里暗暗直叫不好。报社的下班时间时五点半,差不多六点的时候,外面的人几乎都会全部离开了,到那时,如果这两个男人真要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她可是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安可欣越想越觉得惶恐,放在腿上的手不禁哆嗦起来。想了几秒后,她突然记起来左边的第二个抽屉里放着一支备用的手机,如果她能趁他们不注意,拿出手机悄悄报警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心里默默想了一遍这个计划后,安可欣开始找机会试图分散宋翎和秦朗的注意力,“二位大哥,你们都是” 她一开口,宋翎就猜到了她的意图,毫不犹豫的戳穿了她此时心中所想,“别妄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去报警。” “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安分守己一点。”沉默许久的秦朗,突然冷冷的甩出这一句话来,吓得安可欣正襟危坐,丝毫不敢再动半分。 随着屋内的光线渐渐暗下去,安可欣的心也开始一点一点绝望。 过了没多久,一身冷意的陆知郁突然推门而进,秦朗和宋翎立马起身将他迎了进来。相比起宋翎的阴冷和秦朗的沉默,陆知郁看上去淡淡的表情,却让安可欣浑身一震,害怕的坐在椅子上直打哆嗦。 安可欣此刻很清楚,眼前这个看上去没有任何表情的男子,才是这三人中最恐怕的,穿着一身黑衣的他,浑身上下自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冷意,而他那看似淡淡的眼神里,实则掩藏着浓浓的杀意,他只是往那儿一站,她便听到死神的召唤。 陆知郁淡淡瞥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的安可欣,沉默了几秒后才开口问,“你是从哪里得到林清溪不雅照的?” 安可欣哆嗦着嘴唇,怯怯的回答他,“是有人每天按时发到我的邮箱里,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知郁一听,果然事情如他想的那样,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人在幕后操控,“我要你阻止全城所有的报纸,明天不得发布任何一条关于林清溪的消息。” 安可欣只不过是个报社主编而已,哪有那么大权势去阻止全城媒体发布那些消息呢?陆知郁这个要求,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这位先生,我的能力仅限于阻止我们报社不发布这些新闻。”安可欣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瞄着陆知郁。 陆知郁懒得和她废话那么多,直接冲着宋翎吩咐道,“你上去扒光她的衣服,然后拍下她的不雅照,越多越好。” 这个简单粗暴的方法,吓得安可欣的脸色变得惨白如蜡,看着宋翎一步一步的靠了过来,她害怕的挥着双手试图反抗,却被他轻易的制服了。不出几分钟,安可欣就被宋翎剥的精光,一丝不挂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随后,宋翎掏出手机打开照相模式,对着她开始不停的按着快门。安可欣每每想伸手挡住重点部位,就被宋翎眼明手快的制止了,随后还被他逼着摆出一个更羞愧的姿势来狂拍一阵。 宋翎忍着恶心,拿着手机对着瘫坐在地板上的安可欣不停的拍着,那一堆白花花的肉褶子都能刺瞎他的眼了。大约拍了七八分钟后,陆知郁才叫了停,只见他几步上前站在安可欣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明天不要让我在报纸上看到有关于林清溪的半个字,不然后果自负。” 安可欣这次丝毫不敢犹豫,懦懦的回了声,“我知道了。” 出了报社大门后,陆知郁神色肃然的对着两人吩咐,“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宋翎,你现在立刻回去,去查一下那个邮箱地址是谁的,秦朗,你和我再去其他报社走一趟。” 随后三人散去,各自行动。 林清溪在酒店等了几个小时,都不见陆知郁出现,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烦躁,再给他打了第七通无人接听的电话后,她气的直跺脚,一边骂着他一边摔着沙发上的靠垫,一通发泄之后,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随后拎起包包拉开房门走了出去c 从房门到酒店大堂,不过短短百余米的距离,林清溪始终觉得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可当她一回过身去时,身后那些酒店的服务生们立马做出一副认真做事的姿态来。 可她还未走出去几米远,又感到身后有人在议论她,可当她回过身去看时,却又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林清溪还想着,是不是在屋内待太久了,弄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 穿过酒店大堂,左拐继续走大约五十米的距离,就是酒店的西餐厅了。林清溪早就饥肠辘辘了,想都没想就直接进了餐厅,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后向服务员点了一份西冷牛排后,便让他拿来今天的报纸。 服务员将报纸递给她后,随即像是逃离灾难现场一般的跑开的,搞得林清溪一头雾水,心想着难道是自己现在这幅不修边幅的样子吓到了她了?一摊开报纸,入眼的便是今天的头版头条——‘落魄千金太下贱,勾三搭四无妇德’,而那条硕大的标题下面,配的正是她和一个男人的照片。 林清溪仔细的看了一下稍显模糊的照片,心里顿时一阵怒火。照片中,她的脸被拍的清清楚楚,而陆知郁的身形则看上去很模糊,只能从那身形上辨别出是个男人,在看那熟悉的的沙发和盆景,毫无意外,这张照片就是酒会那晚,她和陆知郁在阳台时被拍下的。 这样的取景角度,和刻意的模糊掉陆知郁的脸,林清溪想都不想就知道这照片是柳嫣嫣那天趁她不注意拍下的。 柳嫣嫣突如其来的这一招,可真是打得她狼狈不堪啊,林清溪越想越生气,手里的报纸不禁被捏的哗啦啦直响,引来了附近其他桌的客人不满的眼光。林清溪被盯的不悦,狠狠的瞪了回去,那些人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家伙,立刻便低下头去假装吃盘中的食物。 林清溪将手中的报纸捏成一团扔在地上,随即端起桌上的冰水一饮而尽,没过多久,她的心情就渐渐平复了下来,随后所有的思绪在脑袋里慢慢汇集成一个计划。 三年前,乔逸黎害得她一夕之间家破人亡,都没有打倒她,柳嫣嫣就凭这几则捏造的花边新闻,也想打垮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林清溪心想,既然当初柳嫣嫣为了家主之位,不惜拿身体和柳家近一半的产业和陆知郁做交易,那何不干脆将这一池静水搅浑,让柳嫣嫣不仅失去陆知郁的支持,还要失去她心心念念的柳家家主之位! 想到这里,林清溪从手提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连上餐厅里的无线网络后开始迫不及待的搜索柳嫣嫣的资料,现在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这个对手。根据网上的资料显示,柳嫣嫣在和陆知郁宣布订婚的半年后,从柳适之手里接过了柳家旗下的‘圣爱珠宝’公司的执掌权。 圣爱珠宝,公司注册资金三千万,市值五十亿,主要经营各色钻石首饰,是柳家旗下唯一的一家珠宝公司。作为新一任的掌门人,柳嫣嫣在上任之后,大刀阔斧的对公司的经营方针进行了改革,让圣爱珠宝在短短的三年多的时间内,市值从原先的三十五亿上升到现如今的五十亿 林清溪看到这个数字后,忍不住在心里把柳嫣嫣嘲讽了一把。一家市值三十五亿的公司,花了三年时间才上涨了百分之四十,看来那柳嫣嫣经商的能力也不过如此嘛。这家公司若是交到她手里,三年的时间里肯定能让市值翻一倍。 林清溪继续翻看了一些柳嫣嫣的资料,目光突然停留在一条新闻上,新闻报道说,在柳嫣嫣入禀圣爱珠宝的当天,柳适之甚至还当众宣布,会将这家公司作为她的嫁妆,等到她和陆知郁成婚后,就会把这家公司的法人改为她的名字。 林清溪食指扣了扣桌面,沉思了几许后,脑袋中的计划更加清晰了:柳嫣嫣现在只是圣爱珠宝的执行总裁,如果在她执掌期间,公司突然破产的话,那她一定会失去柳适之的信任,到时候,别说是家主之位了,就是柳适之是否会让她重新参与家族生意都很难说了。 既然圣爱珠宝对柳嫣嫣那么重要,林清溪便在心底打定了注意要从这家公司下手了。 林清溪一边动作优雅的切着白色骨瓷盘里的香煎小牛排,一边默默的将心里的计划重新打磨了一遍,直到确定整个计划万无一失后,才开始小口的吃起来。 慢条斯理的用完一整份小牛排之后,林清溪才心满意足的起身离开了餐厅,出了餐厅大门,她没有再回到酒店,反而是朝着外面走去。 寒夜里的河柳公园,到处都透露着几分萧瑟之意,林清溪快步的走到公园大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后直奔爱嘉公寓。 到了公寓门口,林清溪掏出门卡走了进去,随后坐电梯上了十一楼楼。爱嘉公寓是城内有名的酒店式公寓,装修配套齐全,付了钱之后就可以直接拎包入驻,且公寓的配套服务很完善,每一天都会有保洁人员定时上门打扫。 到了十一楼,林清溪出了电梯走到自家房门前,熟练的按下一串密码后,拉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是她喜欢的地中海装修风格,满眼望去都是纯白湛蓝。 林清溪踢掉高跟鞋,打算光着脚走进去,脚才刚刚一沾到大理石地板就冷的她缩了回去,又无奈的重新穿好高跟鞋,晃晃悠悠的朝着里面走去。她一边走着一边抱怨着,明天一定要找人来将屋内铺上厚厚的地毯,这大理石地板凉的她骨头里都疼了。 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后,林清溪光着身子从浴室走出来,拿起床上的被子往身上一裹,随后哆嗦着手指拨通了她常去光顾的那家女装店的客服电话,让她们给她送来一些当季的衣服鞋子和睡衣,还随后又拨打了公寓楼下的一个便利店电话,让店长给她送来一些洗漱用品和拖鞋。 女装店和便利店的动作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将林清溪所需要的东西便全部都送上来了,在换上干净的睡衣后,林清溪这才抱起电脑窝在床上,手指不停的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着。 对着闪着幽蓝色光的屏幕,林清溪把青橙国际账面上的资金转了一大半到自己的私人账户,再加上自己这三年里靠着陆知郁赚到的钱,她现在手中的资金足够对付柳嫣嫣了。 接下来,她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制造圣爱珠宝的丑闻,趁机拉低它的市值,再借机暗中收购股份。 忙乎了大半夜后,终于确定明天的报纸上不会出现林清溪的不雅照后,陆知郁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想起下午时答应过要去陪她的,他又才开车赶去河柳公园的酒店见她。可是到了酒店却没有找到林清溪的踪影,问了酒店的工作人员之后才知道,原来她在晚饭时间已经离开了,不知去向。 陆知郁连续打了好几遍她的手机都是关机后,还以为她的小孩子脾气又犯了,又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生闷气呢,正想打算出去找她时,宋翎却来了电话,说那个邮箱地址的使用者找到了。 陆知郁想了想,眼下不雅照这件事情更为重要,便直接驱车回了酒店。 深夜两点,陆知郁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酒店,打算先回房间换套衣服,再去找宋翎了解关于邮箱地址的具体情况,可当他一推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让他鼻尖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刚一走进里面的卧室,就看到香水的主人穿着一条性感露骨的蕾丝睡衣,正躺在床上搔首弄姿,在看到他走进来时,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还故意伸向空中朝他做了一个挑逗的动作。 陆知郁像是没有看到床上的诱人风景一样,直接走到衣柜边拉开柜门,从里面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打算换上。 柳嫣嫣早就习惯了陆知郁对她的冷淡姿态,媚媚一笑后,双手伸到胸口的位置用力一扯,‘兹啦’一声吼薄薄的睡衣就变成了两块破布。随后,她直接从床上下来,走到陆知郁的身后,一把抱住他,用胸前的两团柔嫩不停的在他的背上摩擦着。 陆知郁停下正在解扣子的手,冷冷的掰开她扣住腰间的手,随后拿起旁边衣架上的外套就直接往卧室外面走去。 等了一晚上的柳嫣嫣,又怎么肯错过这个难得机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步上前拦住陆知郁的去路,无视他表情中的不耐烦,撩起头发对他妖娆一笑,摆出一个自认为很撩人的风骚姿势挡在他的面前。 对于自己的身材,柳嫣嫣向来都是非常自信,前凸后翘,该有肉的地方不少一分,该瘦的地方不多一寸。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响起陆知郁在她身上喘息的画面,柳嫣嫣咻的一下脸突然红了一下,脸上的媚态更胜之前。 “阿郁,人家可是等你一晚上了。”柳嫣嫣的嗓音听起来又软又糯,酥麻入骨。 陆知郁面色淡淡,语调疏远,“让开。” “不让嘛,人家想要你嘛。”柳嫣嫣说的话很露骨,故意将‘想要你’三个字咬得特别重,还假装羞涩的捏扭着手指。 陆知郁垂下眼角淡淡的看了她几眼,只见她的身上穿着一套几近透明的情趣内衣,白皙修长的腿上穿着一双渔网丝袜,脚上踩着一双十公分高的红色细高跟,整个人上上下下由内而外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风尘味儿。 陆知郁嘲讽的扬了扬嘴角,“我对妓女没兴趣。” 柳嫣嫣听到他毫不委婉的讽刺后,唇边的笑意蓦然一僵,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知郁懒得理她,直接越过她朝着门外走去。 柳嫣嫣不甘心自己精心策划了一晚的计划就这样半途而废,心下一横突然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你又要去找她吗?陆知郁,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可以撇下我一人在酒店去找其他的女人?” 陆知郁缓缓回过头去,眼神淡淡看起来并未生气,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几丝讥讽,“未婚妻?柳大小姐难不成假戏真做,爱上了我?” 柳嫣嫣猛地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是什么,刚想开口解释,却听他又继续说,“我们签订的合约当中,我只是负责在人前配合你演戏,难道柳大小姐现在演戏演上隐了?现在这是在跟我索取未婚妻的权利吗?柳嫣嫣,就凭你也配做我陆知郁的未婚妻?” 一句‘不配’,将柳嫣嫣心中的妒火猛然激了起来,“我不配,难道那个林清溪她就配吗?” “不管她配不配,始终你都不配。”陆知郁轻飘飘的甩出这一句话,就直接将柳嫣嫣打入了寒冰地狱。 柳嫣嫣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给林清溪,她抬眼直直的望着陆知郁,眼里闪过浓浓的讽刺,“可是她并不爱你,陆知郁,你放在身边宠爱了三年的人,她却不爱你。” “她不爱我,难道你想说你爱我?”陆知郁眼里的目光冷了几寸,唇边扬起一个轻蔑的笑,“柳嫣嫣,你可还记得你的柳二公子?” 柳嫣嫣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如蜡,脑袋里突然想起柳焉识沉着脸质问她是不是真的很缺男人?她的柳焉识还在英国的寄宿学校里,等着她坐上家主之位后接他回国,她的王子还等着她去保护。 可就在刚刚那刹那间,她为何会因为陆知郁说她不配,就心有不甘?柳嫣嫣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心里突然对远在英国的柳焉识忏悔起来,她对他的爱从来都是一如既往,她不可能爱上陆知郁,她爱的人一直都是那个温文尔雅如王子般的柳焉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陆知郁冷冷瞥了一眼脸色发白的柳嫣嫣,伸手把她往旁边一推,随即走了出去。失神中的柳嫣嫣对他这一推始料未及,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 等在门外的秦朗,看到陆知郁出来后连忙迎了上去,“陆少,宋翎刚刚来电话说,他们通过技术手段,拦截了那个邮箱地址最近发出的一批邮件。” “那我们现在就赶过去。”随后,两人连忙朝着宋翎所在的北岭山顶的别墅赶过去。 北岭山在南城的北面,虽然距离市区较远但交通非常方便,再加上环境清幽风景秀丽的缘故,是南城有名的富人居住区。 上次回到南城后,陆知郁偶然去了一趟北岭山,见山顶的视野开阔,环境也不错,便豪气的抛下几千万购买了山顶最大的别墅。陆知郁不仅看重这套别墅的室内面积足够大,更是看中了房屋后面连着花园的那一片空地,买下之后,他就直接让人把那里改成了停机坪。 陆知郁和秦朗两人一路狂奔赶到山顶的别墅,车子还未停稳就下了车,随后两人匆匆的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买下这栋别墅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屋内还在装修,地板上到处都堆放着装修材料,而宋翎带着两个技术人员正奋力追查那个邮箱地址。 宋翎一看到陆知郁走了进来后,连忙起了身,“陆少,你来了。” 而正在埋头苦干的陈希和王幕听到声响后也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陆少,您好。” 陆知郁淡淡的点点头,随后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边翻看着他们拦截到的邮件内容,一边听着宋翎汇报他们的成果。 “我们查到这个邮箱是最近新注册的,通过我们最近追踪到的几次登陆地址来看,这个发邮件的人应该是索菲亚酒店的常客。”起初,宋翎在得知这条信息时很是震惊,还以为哪里出现了错误,跟陈希再三确认之后才相信结果的确如此。 “陆少,我怀疑这件事情是柳嫣嫣做的。”宋翎犹疑了几许,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陆知郁面色淡淡,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你们再查一下,看这个邮箱有没有在乔氏集团登陆过?”他话音一落,陈希和王幕又开始忙碌起来,屋里顿时安静了下去,只听到噼里啪啦的敲键盘的声音。 过了没几分钟,王幕便向陆知郁汇报了刚刚的发现,“陆少,我查了一下,这个邮箱的确曾在乔氏集团登陆过两次。” 话音一落,秦朗和宋翎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震惊,他们都没想到,柳嫣嫣为了打击林清溪,竟然不惜选择和乔逸黎狼狈为奸。 “陆少,一分钟前这个邮箱又登陆了,位置是在乔逸黎在盛世公寓的私人住宅,并且还向南城各大报社的编辑群发了一封邮件。”陈希抱起电脑凑到陆知郁的面前,将邮件的内容展示给他看,“这是我刚刚拦截的邮件内容。” 几人在看到邮件内容后,均是大大震惊了一番。邮件里,全都是林清溪和不同男人的香艳床照,足足竟有数十张,如果这批照片真的流传出去的话,那对林清溪造成的影响,无疑是具有毁灭性的。宋翎和秦朗抬头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同时看向陆知郁,只见他面色平静波澜不惊。 王幕这时也放下手中的电脑,凑了过来。瞥了几眼后不禁讽刺的笑了笑,“这位柳小姐的手段可真是太小儿科了,竟然想利用这些合成的照片去破坏清溪小姐的名声,简直是太愚蠢了。” “王幕,你刚刚说什么?这些照片都是合成的?”宋翎惊得嘴都合不上了,没想到那些看上去很真实的照片竟然是假的。 王幕点点头,“对,是合成的。而且做这批照片的人的技术显然很一般,你们看这里还有这个地方,仔细一看的话,就能发现这脸是后来合成上去的。”宋翎和秦朗顺着王幕手指的位置仔细看了几秒,的确正如他说的那样,那些地方看起来很不协调。 其实陆知郁在第一眼看到这些照片时,就知道照片中的人并不是林清溪,在她的左胸下面三寸的位置,有一块浅浅的月牙形胎记,而照片中的人并没有。 可是陆知郁心里也很清楚,虽然他知道这些照片是假的,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当务之急,为了保住她的声誉,必须要将这批照片拦截下来,“你们可有办法将这一批邮件拦截下来?” “当然有,不过需要花一点时间而已。”黑掉十几个邮箱这种小事,对于王幕和陈希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 “大概需要多久?”陆知郁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半小时,如果不能赶在天亮之前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话,他担心这批假照片会流传出去。 王幕嘴角轻扬,自信满满,“最多一个小时。” 陆知郁颇为欣赏的看了他们一眼,“辛苦二位了。” “不辛苦。”二人异口同声的回应了一句,随后埋头开始工作起来,手指在键盘上不停的飞舞着。 随后,陆知郁起身走了出去,秦朗和宋翎紧随其后。出了大门,三人顶着浓浓的晨雾,在花园里随意的走着,在逛了大半个花园后,陆知郁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去看着身后的两人,昏暗的灯光下,他深邃的眼底闪过一股精光,“宋翎,你计划一下,半个月之后,我要收购乔氏。” 虽然在此之前,陆知郁曾经提过想要通过收购乔氏,让陆城建设在南城站稳脚跟,并借此机会在南城发展陆家的势力,但突然听他讲计划提前,宋翎的心里还是微微震惊了一把。 乔氏虽然是家族企业,在南城地产界来说,也算是龙头老大,现在陆知郁突然提出要收购乔氏,宋翎心里隐隐有些担忧,“陆少,你真的打算收购乔氏?” “半个月内做好收购计划,半个月后由我亲自操刀,正式收购乔氏。”陆知郁的话听上去不容置疑。 想当初,陆知郁十七岁登上陆家家主之位后,为了将陆家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洗bai,可是在有一段时间里打了几场非常漂亮的收购战,不仅成功的将陆家重要的生意转移到白道上来,更是打响了他在商界的名号,宋翎一听他要亲自操控,心里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知道了,陆少。” “秦朗,这段时间,你多派些人盯着柳家,按照柳家医生的说法,柳适之应该是熬不过今年了。”说到这里,陆知郁的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柳家内乱,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知道了,陆少。”秦朗应道。 陆知郁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上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后,再次问道,“对了,孟家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据我们的人汇报,孟程远受伤的消息传回孟家后,孟程航的势力似乎开始蠢蠢欲动,想借此机会一把将孟程远拉下马,而孟程佑也在积极的联络各处势力,似乎也想借此机会打击孟程远。”秦朗答道。 宋翎听后忍不住大发感慨,“那孟程远也真是可怜,竟然被自己的两个亲哥哥轮番陷害。果然,在名利权势面前,再亲的兄弟也会反目成仇,不过也好,反正孟程远那个草包也不像是个当家主的料。” “你把孟程远想的太简单了。”秦朗突然冒出的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宋翎颇为不解。 秦朗迎上他疑惑的目光后缓缓解释道,“这几年,单凭孟程远三番两次躲过孟程航的追杀,就可以判断出他其实很聪明。孟程航在孟家可是一个狠角色,也是孟家公认的这一辈年轻人当中最聪明能干的,这几年他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可是没有少费工夫。 可到头来不仅没有如愿杀掉孟程远,反而搞得家族内部的长辈们对他纷纷指责,为了一己私欲不顾手足之情。单从孟程远这一份心机来看,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机和城府是孟家三位公子当中最深的那一个。” “孟程远真的有这么厉害?”宋翎显然不信那个看上去像个草包的花花公子还有这等智慧和城府。 陆知郁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虽然孟程远这几年表面上看起来像个草包,你就当真以为他是个草包吗?这几年,他努力塑造自己草包无能的形象,无非就是想让孟程航轻敌,以方便他可以在背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据我估计,孟程远现在的势力应该和孟程航不相上下。” 秦朗接过陆知郁的话头,继续补充道,“我猜想,在未来的这一段时间里,孟程远应该会对孟家进行大范围的整治,将权利收回到自己的手中。而孟程航,就是他第一个开刀的对象。” “陆少,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宋翎迫不及待的问。 陆知郁懒懒的抬起手将香烟送到嘴边,淡淡的吸了一口,随后才轻飘飘的甩出五个字,“坐山观虎斗。” 宋翎立刻明白了陆知郁的意思,孟程航和孟程远这两只老虎一斗起来,不管谁输谁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趁他们拼的你死我活之际,陆家就可以借机将势力渗透到江城,甚至取代孟家在江城的地位。 经过这几天里,全城报纸罕见又秘笈的报道落魄千金林清溪的滥情史后,被吊起了八卦胃口的人们,在天刚刚放亮之后,就迫不及待的从家门口的包厢里拿出今天的报纸,细细的翻阅起来。 可这一次,却让他们失望了,一份几十页的报纸,从第一版的头条新闻翻到最后一页的小核桃团购广告,愣是没有找到半个和林清溪有关的字眼。就好似前几天轰轰烈烈的报道并不存在,那些所有关于林清溪和她的男人们的八卦消息,都只是他们臆想出来的一样。 盛世公寓的顶层,乔逸黎的私人住宅里,柳嫣嫣刚一醒来,便迫不及待的下了床,光着身子走到旁边的小桌上,拿起平板电脑准备开始欣赏林清溪的香艳床照,可她抱着平板电脑在网上搜索了几分钟,愣是连和林清溪有关的半个字眼都没有搜到。 “怎么会这样?”柳嫣嫣不死心的一边努力搜索着,一边喃喃自语。昨晚她明明是把那封贴满林清溪床照的邮件发送给了各大报社编辑邮箱的,怎么今天这些报纸上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这还不止,就连她专程派人传上网照片,也一张都没有找到。 柳嫣嫣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能在一夜之间阻止报社发布消息,又能将网上所有的信息删的干干净净的就只有陆知郁有这个能力。难道,陆知郁现在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是她在背后搞鬼? 柳嫣嫣越想越觉得害怕,把手中的电脑往桌上重重一扔,随后跑到床头伸手摇醒还在深睡的乔逸黎。原本睡得正香的乔逸黎,被她突然吵醒感到大为恼火,忍不住冲她大声吼道,“柳嫣嫣,你要干什么?” “怎么办,乔逸黎,陆知郁好像查到了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柳嫣嫣惊慌失措的看着乔逸黎,眼神里溢出浓浓的恐惧感,“如果被他查出是我在背后整林清溪的话,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柳嫣嫣太了解陆知郁的脾性了,若是真让他查出这件事是她在背后搞鬼,她不仅会失去他这座大靠山,与家主之位失之交臂,更为严重的可能会丢掉性命。 心里惶惶不安的柳嫣嫣在屋里不停的来回走,妄图能想到一个既能推卸责任,又不会让陆知郁起疑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乔逸黎被她那么一吵也没了睡意,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睡袍套在身上,随后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开始上网搜索,果然让她所说的那样,没找到一条和林清溪有关的消息。乔逸黎不信陆知郁有这么大的本事,随后找出自己的手机翻出安可欣的电话拨了过去,可铃声才响了两声电话就被安可欣硬生生的掐断了,他顿时就明白了。 明明在前几天关于林清溪滥情的新闻报道出来后,陆知郁可是一点儿动作都没有,乔逸黎那时还以为林清溪对于陆知郁来说,根本就没有柳嫣嫣说的那么重要,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柳嫣嫣的话可是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林清溪果真是陆知郁一个致命的弱点。 乔逸黎心想,既然如此,那他可是要好好利用一下陆知郁这个弱点了,只要全力攻击这个弱点,纵使强大如陆知郁,也会变得不堪一击。 柳嫣嫣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心里的惶恐越来越深,她瞥见乔逸黎从容不迫的坐在沙发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以为他想到了更好地解决办法,连忙走上前去问他,“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乔逸黎露出一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表情,“什么什么办法?” 柳嫣嫣心里一下急了,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现在陆知郁肯定知道陷害林清溪这件事情是我们两个做的,我们一定要尽快想到应对的办法才行啊。” “不是‘我们’,是你。”乔逸黎将‘你’字咬得特别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向她,“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策划的,和我无关。” 柳嫣嫣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大怒,“你明明也参与了,凭什么说与你无关。” 乔逸黎冷冷一笑,好心的提醒她,“最初可是你拿着照片找上我的,请我帮你联络一下南城的各大报社,帮你发布一些新闻。你是柳家大小姐,我是乔氏总裁,我是看在将来我们两家可能会有合作机会的份儿上,才出口答应帮你这个忙而已。所以从头到尾,这件事都和我毫无关系,我只是‘好心’帮了你一个忙而已。” 柳嫣嫣听着他将所有责任推卸给自己,气的她怒火中烧,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责问,“乔逸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是想把所有责任推在我的身上吗?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乔逸黎不怒反笑,脸上的讽刺愈来愈深,“柳大小姐刚刚说的这话可真是好笑极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为了报复情敌一手策划的,可是和我这个路人没有半点关系,又何来我推卸一说?” 乔逸黎巧舌如簧,柳嫣嫣气的杏目圆睁,“乔逸黎,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帮我把这件事情摆平的话,我就告诉陆知郁,说你强奸了我。你可别忘了,我现在还是陆知郁的未婚妻,他就是再不喜欢我,也绝对不会放任其他男人给他戴绿帽子的。” “昨晚可是柳大小姐为了感谢我的热心相助,主动爬上我的床,怎么现在又变成我强奸你了?”乔逸黎听后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可还记得,昨晚柳大小姐在我的身下可是媚声连连,享受极了和我之间的欢愉呢。” 柳嫣嫣一听,小脸刷的一下红了,昨晚确如乔逸黎说得那样,她的确是很享受和他的床笫之欢。这几年,她和陆知郁之间,从来都是她主动去取悦他的,若是他心情好,便会稍微配合一下,若是他心情不好,则会直接把她从床上扔下去。 可是昨晚整整一夜,乔逸黎都卖力的在取悦她,甚至为了配合她,用了很多她喜欢的姿势。昨夜,大概是她生来最为享受的一次欢爱。 就在她出神之际,乔逸黎又悠悠的开了口,“虽然你是陆知郁名义上的未婚妻,可你的心里很清楚,他是否会在乎你和其他男人上床。所以啊,我劝你眼下最好还是先解决你制造林清溪丑闻这件事吧。我今早还有个会议还要准备,就不送客了。” 柳嫣嫣听他下了逐客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物套在身上,随后便拉开卧室的房门走了出去,随后砰的一下狠狠摔着房门,像是要把刚刚经历的羞辱发泄出来一样。 乔逸黎冷冷骂了一声幼稚,正打算起身去浴室洗个澡,房门却又突然的从外面推开了,柳嫣嫣站在门口冲他冷笑道,“乔逸黎,别妄想独善其身。陆知郁很聪明,他如果能猜到是我在背后策划的这件事情,就一定能猜到我背后的帮手一定是你。偌大的南城,千百万口人里,就只有你最想林清溪死。” 柳嫣嫣一说完就转身关上了房门,隔了几秒,乔逸黎便听到外面大门被重重甩上的声音。乔逸黎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烦躁,大手猛地一下用力一会,便将小桌上的白色陶瓷花瓶挥到了地上,变成了一地的碎渣子。 出了盛世公寓,柳嫣嫣开着车一路直奔索菲亚酒店。现在,她还不能确定陆知郁已经知道了她是此次事件的幕后主使,心存一丝侥幸的她,想回到陆知郁身边一探究竟。若是陆知郁并未察觉是她在幕后的策划,那她就干脆暂时收手当做不知道,如果他已经查出来了,她也相信能凭着柳氏稀矿的另外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扭转颓势。 到了酒店之后,柳嫣嫣特意去酒店的中餐厅打包了一份正宗的广式茶点,随后才忐忑不安的回了顶楼的套房。柳嫣嫣轻轻的推开房门,在厅内环扫了一圈,没有看到陆知郁的身影,以为他还在睡觉,接着又走到卧室里,可是床上依然没有人。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正当柳嫣嫣站在床边冥思苦想陆知郁去了哪里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惊得她手一哆嗦,手里端着的早餐差点掉在了地上。 柳嫣嫣连忙回头,看着陆知郁裹着一条浴巾站在她的身后,显然是刚刚才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挂着水珠儿,她冲他讨好的笑笑,将手中的茶点端到他面前献宝,“阿郁,我刚刚打包了你最喜欢吃的茶点,你要不要吃一点?” 陆知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后走到衣柜边,拿起一件干净的浴袍套上后,才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茶点走到厅内的桌旁坐下,慢条斯理的端起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英式红茶喝了一口,然后随口问她,“你昨晚去哪里了?” “昨晚你把人家一个人丢在酒店里,人家心情难受,就只好独自去酒吧买醉了。”柳嫣嫣一边嘟着嘴冲他撒娇,一边偷偷的观察他脸上的表情。盯了几秒后,柳嫣嫣见他神色如常,好像对她的话并未起疑,不禁轻轻松了一口气。 柳嫣嫣见他胃口很好,吃的津津有味,便主动替他倒了一杯热茶,随后坐在他对面,开始旁敲侧击,“阿郁,你这几天在忙什么呀?我发现,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一直吃过晚餐了。” 陆知郁吞下一口热茶后,才回答她,“陆城建设出了点问题,所以最近有些忙。” “问题严重吗?”柳嫣嫣假意摆出一副很关心的姿态。 陆知郁淡淡的回答,“不算太严重,就快处理好了。” 柳嫣嫣听他这么说,还是不放心,“阿郁,上次我因为莽撞惹恼了林小姐,害的你们两人的关系变得很糟糕,要不你帮我约她出来,我向她道个歉吧?”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无需道歉。”陆知郁一听到‘林清溪’三个字,脸上的表情立刻晴转阴,冷冷的甩出一句话,语气中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那好吧。”柳嫣嫣的语气听上去颇为无奈,可心里却在暗自窃喜,经过刚刚那几句的试探,好像陆知郁并未发现林清溪此次的丑闻事件是她策划的,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禁重重松了一口气。 用完早餐后,陆知郁回卧室换了一套衣服,随后打算出门去陆城建设,他刚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柳嫣嫣叫住他,“阿郁,我想去趟英国。” 陆知郁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拉开房门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听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柳嫣嫣一直揪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既然陆知郁没有发现此事的幕后真相,那她可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找出一只替罪羊出来,好转移陆知郁的视线。柳嫣嫣在屋里来回踱步了一小会儿后,心里顿时就冒出了一个主意,既然乔逸黎对她不仁,那她只好不义了。 柳嫣嫣立刻走进屋内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找出那个邮箱地址,然后输入密码登录上去,将邮箱的用户资料里的信息通通改成和乔逸黎有关的,为了确保陆知郁相信这个邮箱是乔逸黎在使用,她甚至还假装用他的口吻,给自己的常用邮箱发了一封工作邮件 按照心里的计划做好这一切后,柳嫣嫣才心满意足的关上了电脑,随后回房开始收拾行李。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柳焉识,柳嫣嫣的动作都变得轻快无比,一颗心雀跃的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又是期待又是害羞,甚至还偷偷幻想,明天柳焉识见到她时的惊讶模样。 出了酒店后,陆知郁并没有去陆城建设,反而是开车直奔青橙国际。今天一早,安晓就给宋翎打了个电话,说公司的账面资金有异常变动,宋翎已经在一个小时前赶了过去。 陆知郁到了林清溪的办公室后,宋翎和安晓正一筹莫展的坐在里面等他。陆知郁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后,挥手将两人招了过来,让他们汇报一下详细情况。 “今天一早本来我是打算从公司的账户上拨款给施工方的,结果账务经理告诉我公司的账户上少了三亿,我找来宋翎查了一下,才知道昨天晚上,清溪小姐将这一笔钱转到了她的私人户口上。”安晓一时也搞不明白,林清溪突然偷偷挪走这么一大笔钱到底是所为何用。 宋翎接过安晓的话头,继续补充道,“我查了清溪小姐名下的基金和股票账户,发现她今天在一开市之后,就将名下所有的基金和股票抛售了,随后将资金全部转到了一个账户上,我查了一下那个账户的金额,总共大概有六个亿。” 陆知郁听了宋翎的话后,心里暗暗计算了一下,减去从青橙国际挪走的三亿,也就说林清溪在过去的一年里,靠着他给她的那五百万在资金市场翻了六十倍,不愧是他亲自调教的人。 不过,她突然之间调用这么一大笔钱,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陆知郁眉头紧蹙,沉思了一会儿后,抬头对宋翎吩咐,“这几天,你密切关注一下她账户的资金流动,只有一有动静,你就立刻向我汇报。” “是的,陆少。”宋翎应道。 “安晓,青橙国际现在的资金周转可有何问题?”陆知郁虽然平时并未过多的关注青橙国际的内部状况,但是想到林清溪突然调走了那么大笔钱,势必会影响公司的资金周转的。 安晓想了想,心里快速计算了一番后才认真回答,“因为现在正是年终结算期,这几天我们要陆续向建材提供商结清货款,因为清溪小姐挪走了三亿,现在公司的所有流动资金都不足以付清这些货款。” “宋翎,你让罗佑铭暂时从陆城建设拨些钱过来,安晓,你等钱到帐后,就先把建材商的款项结清。”陆知郁很清楚,如果建材商因为收不到货款而停止供货的话,那晴风广场不仅要面临停工,更会因此而拖延整个工程的进度,如果到时候无法如期完工的话,那笔巨额违约金,就是把青橙国际卖了都支付不起。 其实支付违约金倒还是小事,陆知郁当初在让neil选择青橙国际作为晴风广场的合作方时,可是信誓旦旦的跟neil保证过,一定会按时完工的,他可不想因为这件小事,在好友面前丢了面子。 陆知郁几句话就轻松的解决了资金问题,安晓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知道了,陆少,我会尽快去办妥。” 接着,陆知郁又对着两人吩咐了几件事后,便让他们离开了。随后,陆知郁一个人坐在林清溪的办公室里,沉思着她突然间调动这么大笔资金的原因,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缘由来,他有些烦躁的从椅子上起身,打算到后面的小休息室去透透气,脚下刚刚迈出一步就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黑色垃圾桶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只白色的相框突然掉了出来。陆知郁有些好奇,弯腰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张他和林清溪的合照。照片的背景是英国着名的伦敦桥,陆知郁还记得,那是两个人几个月前去伦敦时路过伦敦桥时,林清溪执意拉着他拍下的。 照片里,林清溪穿着一袭白色长裙,挽着他的胳膊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上,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天边的夕阳一般,温暖又明艳。陆知郁看了几眼,正打算把相框扔回垃圾桶时,却突然发现照片的下方还写着一行字,待他看清楚那一行字迹娟秀流畅的‘心乎爱矣,永不忘之’时,嘴角不禁微微往上扬起,随后将照片重新摆放在办公桌上显眼的地方。 接连几天,林清溪都窝在她的公寓里操控着收购圣爱珠宝的计划,为了确保能一举击败柳嫣嫣,她甚至通宵工作了好几晚上。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的幕后操控下,在计划实施的第六天,市面上突然一下流传出‘圣爱珠宝的产品有含有放射性的污染’的消息。 一时竟起千层浪。此消息一出,圣爱珠宝在南城所有的门店都遭受到了众多的消费者示威,更是引起了南城所有媒体的关注,都争先恐后的报道这一起丑闻。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彻底打了圣爱珠宝一个措施不及。 圣爱珠宝南城分公司的负责人李文浩,在面对着楼下大批消费者的强烈示威,一时也没有好的对策,只好打电话向远在漠城的总部求助。可还未等到总部给出什么有效对策时,便传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因为消费者圣爱珠宝公司迟迟不出面说明,一怒之下便打砸了在瑞安路的专卖店。更有好事者,趁着混乱,偷走了大批的珠宝。 李文浩听到这个消息后,连忙带着公司的人赶往瑞安路,想尽力挽回一些损失。可当他刚刚赶到瑞安路时,公司再度传来了一个噩耗,说北新街的专卖店也被砸了,损失惨重。李文浩听完后,腿脚一阵发软,跌坐在了大街上。 直到当天傍晚,圣爱珠宝在南城所有的专卖店,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砸,损失相当惨重。 当天晚上,圣爱珠宝的丑闻已经成为网络上各大讨论区的焦点,网友们纷纷表示除了要让圣爱珠宝给出书面的解释和相关的赔偿以外,以后更是不会再光顾这家珠宝公司的任何门店。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圣爱珠宝的丑闻便愈演愈烈,全国各地的网友都纷纷发起了抵制圣爱珠宝的活动。而受此次危机的影响,第二天大盘一开市,圣爱珠因为大量抛售,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直接跌停,市值直接蒸发了五个亿。 而针对圣爱珠宝的突发危机,柳家内部的人竟然一致选择了沉默,谁也不愿意在这紧要关头站出去帮柳嫣嫣,都恨不得借此机会踩她几脚。他们可是巴不得这次柳嫣嫣被这事情打击的永不能翻身,这样一来,和他们竞争家主之位的有力对手就又少了一人了。 而此时身在英国的柳嫣嫣,正利用这难得的空闲机会,拉着柳焉识去了开曼群岛度假,为了不让任何人打扰她和柳焉识的二人世界,直接将手机关了机,所以对公司现在面临的危机,事毫不知情。 林清溪一边翻看着网络上关于圣爱珠宝的丑闻,心里一边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眼下,若是圣爱珠宝选择将旗下所有珠宝送去专业部门检验的话,从送检到拿到检验报告,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如果柳嫣嫣不及时想出有力的应对方法的话,照着现在的事态发展下去,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圣爱珠宝的股票将会遭到不同程度的抛售风潮。 除此之外,圣爱珠宝旗下所有专卖店,都将遭受到工商部门重罚,以及‘关店整改’的通知。 如林清溪预料的一样,当天晚上八点,圣爱珠宝总部召开记者会,当场宣布将会对公司所有批次的珠宝送到相关部门去检测,并且承诺在质检报告没有出来时,若消费者对已购买的珠宝持有疑问,公司将照原价收购,消费者可以到任意一家门店进行退款。 林清溪看完记者会现场视频后,心里微微有些小得意,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按照着事先设计好的轨迹发展着,不出意外,明天圣爱珠宝所有的专卖店都会迎来前所未有的退款风潮。 这就意味着,只需要三天时间,圣爱珠宝的资金周转就会出现问题。 林清溪埋着头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握着一支铅笔不停的在白纸上计算着,三天后,也就是本周星期五,当圣爱珠宝的资金链断裂,并且市值蒸发过半时,就是她大展拳脚之时,到时候她就可以大张旗鼓的启动她的精心策划的收购计划了。 “本周星期一,圣爱珠宝爆发了自公司创立以来最大的丑闻,坊间传闻其现在所售珠宝含有放射性污染物质,其公司股价也深受此次事件影响,连续四天狂跌不止,截止到今日收盘时间,圣爱珠宝的市值已经蒸发了百分之四十左右。 而令人颇为费解的是,此次丑闻事件自爆发以来到今天为止,圣爱珠宝的执行总裁柳嫣嫣小姐都未曾出面,对该事件做出任何的澄清或者说明。据圣爱珠宝内部员工透露,柳嫣嫣现人在国外,而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到目前为止,公司高层尚未联系到她。 在过去的这三天里,有大批的消费者到圣爱珠宝旗下所有门店要求退货,有业内人士指出,如果圣爱珠宝无法在短时间内提供证明珠宝安全的有力证据的话,那么圣爱珠宝不仅品牌信誉将面临破产,其公司抑或遭受到相关部门的严厉处罚” “柳嫣嫣,你以为就凭几则花边新闻就能整倒我,简直是太天真了。”林清溪一边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财经新闻,心里一边冷笑不止,“没了圣爱珠宝,我看你拿什么去跟柳适之争取家主之位!” 按照之前拟定的计划,明天早上八点的电台财经新闻时间,关于‘圣爱珠宝四大股东暗中抛售大量股票’的消息就会传出去,到时候,任凭柳嫣嫣有力挽狂澜之势,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吧。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大展拳脚了,林清溪心情特别好,她起身走进厨房内,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小牛排放到流理台上,开始精心准备着自己的晚餐。点上火,在锅里抹上一小块黄油,再将牛排放进锅里煎,随即便冒起兹兹的声音。 林清溪一边熟练的翻着锅里的牛排,一边借着空隙时间做了一份蔬菜沙拉,等到牛排煎到五分熟时,便立刻关火,将牛排盛到早已准备好的干净的白色骨瓷盘里。 香气四溢的香草牛排和清单的蔬菜沙拉,再配上一杯波尔多的红酒,林清溪坐在蓝白格子的餐桌上开始享用自己的晚餐。吃了没两口,眼底突然一酸,一颗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林清溪吸了吸鼻子,无所谓的笑了笑后,随即自我安慰了一番,“不就是一个人吃晚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林清溪,就算没有陆知郁,你也可以活得很好” 自我安慰的话说了一大箩筐后,林清溪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下来,开始哼着歌儿认真的切着牛排。吃到一半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林清溪不禁有些诧异,没人知道她搬到这里了,今天她也没有叫物业的人来打扫清洁,这么晚了,到底是谁来找她呢。 直到门铃响了好几遍后,林清溪才拿起餐刀小心的走到门边,打开旁边的智能视像,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后,才松了一口气,将拿着餐刀的右手背到身后,伸手打开了门。 “你果然在这里。”白色大门一开,孟程远看清楚门里站着的人后,揪了几天的心总算放下了。随后,不等林清溪同意,便直接伸脚跨进了屋里。林清溪转身,将他带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随即借口去帮他倒水的空档,将藏在手里的餐刀重新放回桌上。 这几天,孟程远担心她会因为那些新闻而难过,拖着重伤未愈的身子没日没夜的找她,在翻遍了整个南城后都找不到她时,他甚至猜想是不是陆知郁把她关了起来,正打算召集手下去抢人时,手下的人突然想起不久前林清溪曾来过爱嘉公寓。 一得知这个消息后,孟程远都顾不上休息,连忙让小魏把他送到了这里来,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在把物管公司威逼利诱了一番后,才从业主名单里查到了她的名字,并且还查到她在几天前已经搬了进来。 担心了好几天的人就在眼前,看她一脸神采奕奕的样子,好像没有因为这次的新闻受到多少的影响,孟程远悬了好几天的心,也总算放了下去。 林清溪端着一杯热水从厨房里出来,重新回到客厅里,将热水递给孟程远,他接过去后一饮而尽后,将空杯子放到旁边的小桌上,趁她不注意时伸手一拉,她便准确无误的跌在了他的怀里。 孟程远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贪婪的吸了几口她身上那股让他很安心的幽香。林清溪不肯就范,试图挣扎,却听他声音疲惫的在她耳边说,“别动,让我抱抱就好。” 淡淡的一句话,再次深深的触动了林清溪心里那根弦,一时鼻尖一酸,眼眶酸胀不已,便不再挣扎,任由他这样抱着自己。 过了好久,孟程远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小心仔细的检查了她一番,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 林清溪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心里的酸涩顿时翻江倒海,他的脸色看上去疲惫至极,往日里那双神采飞扬的桃花眼,此时却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薄雾而变得黯淡了几分,再看那黑黑的眼圈,她就知道他应该好几天都未曾休息过了。 目光再往下,那消瘦的下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胡茬,而身上的衣服看上去也是皱皱巴巴的。想想平日里,那个俊逸翩翩的孟公子,即使是泰山崩于前,也不会让自己的形象出现任何的瑕疵,可现在却是这样一副邋遢的样子。 再也忍不住了,林清溪眼角一酸,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孟程远,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这样。” “值不值得,那是我的事。”孟程远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语气无限温柔,“而你,不需要做出任何的回应,只需要享受我对你的好就行了。” 那样温柔的无懈可击的情话,差一点,林清溪就以为自己要沦陷在其中了,可在最后那一秒,她猛地一下从他的腿上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和他隔出两三米的距离,小声的对他说了句“对不起。” 故意消失了这么多天,林清溪以为第一个找到这里的人应该是陆知郁,却没想到会是孟程远。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孟家家主,却在她面前极力放低自己的姿态,只为讨好她。可是爱情就是一种最没有道理可讲的东西,她的心里已经住下了一个人,所以这一生只能注定辜负他的这片深情了。 孟程远看着她故意制造出来的生疏距离,心里不禁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后无所谓的笑笑,“算了,不说这些了,我有些饿了,你家有吃的吗?” “还有牛排,你先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厨房弄。”说完,林清溪逃一般的离开了客厅。 孟程远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番苦涩:清溪,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需要说对不起。 房子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孟程远盯着林清溪忙碌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后,便起身从客厅走到吧台前坐下,手支在桌上撑着头,目光紧紧的追随着她的背影,唇边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不多时,空气里便飘着一股浓郁的香味儿,孟程远看着她动作娴熟的煎着牛排,心里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陆知郁,若是要我拿整个孟家和你换一个林清溪,我也愿意。 过了没几分钟,一份冒着浓烈黑胡椒香气的牛排就做好了,林清溪将盛着牛排的盘子递给孟程远,随后又端起一晚蘑菇汤走到餐桌边,将他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将汤放到他的手边,“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今天就暂时别喝红酒了。” 孟程远悻悻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一口吞下,随后默不作声的开始认真切着盘子里的牛排。这几天,孟程远为了找她,几乎都没有怎么好好吃过一餐,所以不一会儿的功夫,盘中的牛排便悉数进了他的肚子,可他似乎还未吃饱,直接伸手将林清溪面前那块早已冷掉的牛排叉到自己的盘子里。 林清溪见状,连忙将他的盘子挪到自己的面前,“我再给你做一份吧,这块已经冷掉了,吃了会伤胃的。”说完后,丝毫不给他任何申辩的机会,直接端着盘子走到垃圾桶旁,将冷掉的牛排倒在垃圾桶里后,又重新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牛排放进锅里。 连续吃了两块牛排,喝了三碗蘑菇汤的孟公子,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后终于说吃饱了。林清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吃不饱,我也没办法了,冰箱里可是什么食物都没有了。” 孟程远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随即走回客厅在沙发上躺下,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林清溪也懒得收拾厨房,将用过的锅碗盘碟堆在水池里,随后回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电脑开始忙碌起来。 孟程远好奇的凑过去一看,见她电脑屏幕上大大的显示着‘圣爱珠宝收购计划’八个大字时,忍不住惊叹了一声。这几日圣爱珠宝的股价就跟吃了泻药一样,每天狂泻不止,虽然他猜到是有人在幕后故意为之,但他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林清溪。 看完她做的整个收购计划后,孟程远都不得不再次感叹,不愧是陆知郁亲手调教的人,这个计划既详细又完美,简直是无懈可击,怪不得圣爱珠宝这次被她打的节节败退,毫无喘息的余地。 “所以,你明天打算出手狙击圣爱珠宝的股价?”孟程远问。 林清溪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回答,“是的,明天最后一击之后,下周一就开始大量收购市面上的散股。” “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孟程远有些担忧,明天过后就是周末,虽然只有两天的时间,可是仍然藏着很多变数。 林清溪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眼底冒出一道算计的精光,“你放心吧,柳嫣嫣现在身在英国,对国内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知情,就算她能赶回来,到时候大局已定,她也无力回天了。而柳家的人可都巴不得趁这次事情多踩她几脚呢,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刻站出来帮她。” 孟程远听后想了想,虽然她说的很对,不过这么做却藏着巨大的风险,如果柳嫣嫣及时赶回来,并且利用周末两天时间想出新的对策的话,那她这几天投进去做空圣爱珠宝的钱,肯定就要打水漂了。 思考了几分钟后,孟程远提议,“要不要我帮你一起做空,把股价再拉低一点,然后趁着周末两天,我们收购一些圣爱珠宝股东手中的股份,等到周一再开始收购市场上这些散股吧。这样一来,即使柳嫣嫣想出什么对策,你也好即使调整计划应对。” 林清溪眯着眼在心底计算了一番后,随即感激的点点头,“好,我们明天一起做空圣爱珠宝的股价。这次,我一定要打的柳嫣嫣毫无还击之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星期五早上八点,电台的财经新闻准时播送了‘圣爱珠宝四大股东暗中抛售大量股票’的新闻,此消息一出,便引起了各路财经专家的点评,更有专家直接扬言,圣爱珠宝已经不适合投资持有,当下应立即抛售才能减少损失。 九点开市之后,因为受此消息的影响,圣爱珠宝爆发了连日来最大的恐慌性抛售。 林清溪和孟程远对坐在桌前,一人抱着一台电脑,手指忙碌的操作着,这是决定成败最关键的一战,两人此时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丝毫不敢松懈。 孟程远为了帮助林清溪狙击圣爱珠宝的股价,昨晚连夜从自己在瑞士银行的账户中调了一大笔钱过来应急,对此,林清溪甚为感激,并表示等收购计划成功后,她愿意将圣爱珠宝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无条件转让给他。 而与此同时,身在英国的柳嫣嫣在知道公司正面临巨大的危机后,连夜定了回国的机票,在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之后,她终于在星期六的下午回到了漠城。 一下飞机,柳嫣嫣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秘书陈湘,让其尽快通知公司的高层回公司,她要在一个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事关公司存亡,陈湘接到电话后不敢有疑,连忙致电给各高层,将他们纷纷叫回了公司。 下午四点,柳嫣嫣风尘仆仆的赶回圣爱珠宝,一进办公室就将手中的行李交给陈湘,随后拿起她准备好的文件进了会议室。 进门后,柳嫣嫣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众人都已经到齐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这次开会的目的,“我相信大家都非常清楚在过去的这几天里,我们公司经历了什么样的危机。现在我把大家召集起来,并不想去追究这是谁的责任,而是和大家集思广益,想出一个好的对策来,帮助公司走出困境。” “我们已经将公司现在在售的所有批次的珠宝送去质检了。”开口正是圣爱珠宝的质检部主任楚航,“但是我坚信,有我们质检部把关,我们的珠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此次这件事情会闹得这样一发不可收拾,我认为是公关部没有在危机爆发后及时察觉并想出相应的公关策略,所以才错失了向消费者解释的良机,最后才给公司造成这么大的损失。” 公关部经理米蓝一听这话,立刻炸毛了,“什么叫我们公关部没有及时察觉?我们可是在发现危机之后,第一时间就召开记者会澄清了传闻。可说到底这次危机,还不是你们质检部的问题,如果你们质检部一早就发现珠宝有问题的话,及时处理了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这几天受够了各种气的米蓝,又将枪头对准了销售部,“还有,那些门店的销售员们,干嘛一听消费者说要退货,就立马诚惶诚恐的给他们退货,这不等于坐实了我们珠宝有问题这个事实吗?” 眼见脏水就要泼到自己头上,销售总监梅丽就忍不住反唇讥讽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提出无条件为消费者退货的可不是我们,我们销售部只是负责执行公司的指令而已。” “‘无条件退货’是我提出的,怎么,现在对我的这项决定有意见?”副总田心冷冷瞥了一眼梅丽,脸色看起来甚是不悦,“要是对我的决定有意见,干嘛不早点提出来?现在来放马后炮,当初早干嘛去了?” 柳嫣嫣坐在大班椅上,冷眼看着这些人互相指责,心里顿时涌起一片怒火,随即将手里的文件往桌上用力一扔,大声呵斥道,“我现在是让你们给我想出解决之策,不是让你们来推卸责任的。我告诉你们,若是公司不能安稳的度过这次危机的话,你们谁都得给我卷铺盖走人。” 众人听后瞬间的安静了下来,皆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柳嫣嫣杏目圆睁,扫了几眼众人后再次怒斥,“你们一个个可都是拿着高薪的高层,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我不在公司,你们也应当想出应对办法,而不是还要等我回来集思广益!若是什么事情都要我这个总裁来想办法处理的话,那我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又有什么用。 区区一件小事都处理不好,还敢当着我的面大吵大闹推卸责任。别以为我不在公司,就不知道你们平日是怎么敷衍工作的!”说道这里,柳嫣嫣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痛之色,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她当初刚刚接手圣爱珠宝时,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亲自挑选出来的人,他们和她一起努力,才将圣爱珠宝做到了今天这样的成功。 自从两年圣爱珠宝上市成功后,这一批人就开始变得自由散漫盲目自大起来,往常不仅对公事表现的极为敷衍,还经常为了争夺权利大搞办公室战争,逼迫那些小员工们站队。 柳嫣嫣念及他们们曾经尽心尽力的帮她打江山,所以才睁一只闭一只眼懒得和他们计较,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更加变本加厉,现在看来她这两年的‘不计较’可真是大错特错。 环扫了众人一圈,见他们各个埋着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柳嫣嫣的心里涌起一股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正打算再骂他们几句时,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随后走进来一人,她回头一看,原来是柳家三公子柳焉行。 “你来做什么?没看到我正在开会吗?”柳嫣嫣的语气听上去很是不友善。 柳焉行却不介意的笑笑,自顾自的走到空位上坐下,“大姐,事已至此,你在这里责怪他们也没用的。其实说到底,此次圣爱珠宝这件事情中,最应该追究责任可是你这个总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嫣嫣横眉怒目,心里隐隐有些生气。 柳焉行唇角一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想想看,公司面临这么大的危机时,你的员工们可是尽心尽力的为公司做事,而你这个总裁,却在哪里呢?”说到这里时,他意有所指的问了一句,“大姐,二公子在英国住的可还习惯?” 柳嫣嫣一听,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你们都出去,我和二公子有事要谈。” 众人面面相觑的几眼,随后默不作声的离开了会议室。 “柳焉行,你到底要干什么?”见众人离开后,柳嫣嫣的脸色立刻变得阴狠起来,丝毫找不出一丝平日里的娇美柔情。 “我能干什么?”柳焉行轻轻一笑,立刻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对我二哥的关心,想知道他在英国还好不好?倒是大姐你怎么看上去好像很紧张的样子?难道是你和二哥之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害怕被我发现了吗?” 柳嫣嫣目光一紧,随即起身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狠狠瞪着他,“柳焉行,我劝你最好别打焉识的主意。如果他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会立刻毙了你。” “大姐这话说的我好害怕呀。”柳焉行故意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可眼底的笑意却更加的浓厚了,“你这样威胁我,那我只好说出二哥和大姐的秘密以求自保了。” “你敢!”柳嫣嫣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威胁道,“如果你敢泄露一个字,我保证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柳焉行突然伸手抓住那她只手,猛地一下用力,就将她甩到了一边,随后掩去眼底的笑意,冷冷的看着她,“柳嫣嫣,你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去争夺家主之位,甚至不惜拿身体和陆知郁作交换,无非就是为了保住柳焉识而已。既然如此,你何不选择和我合作,等你助我登上家主之位后,我一定会让你如愿带着柳焉识离开柳家,并保证柳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知道你们的秘密。” “你做梦。”柳嫣嫣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你柳焉行是什么人,难道我会不知道吗?你愿意选择和我合作,无法就是看上了我身后有陆知郁的支持而已。既然你那么想要陆知郁的支持,干吗不亲自去开口求他?若你把陆知郁的鞋底舔得干净些,说不定他就一时高兴就选择支持你呢?” 想当初,陆知郁刚和柳嫣嫣宣布订婚时,柳焉行一时异想天开,竟然想着去拉拢陆家的势力,支持自己坐上家主之位。没想到,他在费了大把力气精力去讨好了一番陆知郁后,却换来了柳嫣嫣的嘲笑,说他连做陆知郁身边的一条哈巴狗都不配。 果然,在听完柳嫣嫣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后,柳焉行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双眼顿时冒出道道凶光,“我的确是没本事争取到陆知郁的支持,可你倒是有本事爬上他的床,怎么这次圣爱珠宝岌岌可危时,他却没舍得拉你一把呢?看来,你在陆知郁那里也并没有很受宠嘛。不过也对,像你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他陆知郁又怎么看得上?” 柳焉行瞥了一眼柳嫣嫣惨白的脸,继续挖苦道,“想想看,这几年,陪在陆知郁身边的女人可一直都是那个叫林清溪的女人,而你不过就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一颗棋子,若是没有安分守己的尽责尽力,又怎么会得到主人的宠爱呢?” 原本一直伪装的很好,现在却被柳焉行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这层华丽的面具,柳嫣嫣看上去有些恼羞成怒,一双柔媚的眼底迸出道道锐利的光,“柳焉行,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说出今天这些话!” 柳焉行丝毫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权当她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嘴角一挑嘲讽的笑笑,“拭目以待。反正家主之位我是要定了,不管是你,还是柳家任何人,只要跟我争家主的位置,我就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女人呢,一辈子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个不错的男人,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就好。” 柳嫣嫣气的双手紧捏成拳头,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凌迟处死,“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家主之位必然是我柳嫣嫣的。” 柳焉行迎上她凶狠的眼神,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看最终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话一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了了会议室。随后,柳嫣嫣也从会议室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自己关在里面开始思考起这次圣爱珠宝丑闻事件的幕后真凶。 柳焉行,是她怀疑的第一个人,从刚刚和他的短暂交锋来看,他像是已经知道了她和柳焉识的秘密,所以想借此机会打击她,让她彻底失去继承家主的权利。 不对,不是柳焉行。柳嫣嫣很快便推翻了自己的怀疑,虽然柳焉行一直视她为争夺家主的最大竞争对手,早就想除而快之,可圣爱珠宝是柳家的产业,柳家的家训有云,如果谁因为一己私利而谋害家族利益的话,定会被逐出家门的,所以,他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可是如果不是柳焉行的话,那又会是谁呢?这次的事件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想要借助圣爱珠宝破产而让她失去在柳家的话语权,从而无力竞争家主之位,想来这人一定对她很熟悉,不然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打击她。 柳嫣嫣站在落地窗前想了很久,把所有有可能针对她的人一一排查了个遍,也没有想到是谁在背后整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幕渐渐降临,一直在公司等着柳嫣嫣发号施令的各位高层,虽然心里很想回家,去也不敢冒然离去。最近这几年,经济形势很不好,他们比谁都清楚,如果离开圣爱珠宝去其他公司的话,他们绝对不可能拿到像目前这样高额的薪水,更别说年底丰厚的分红和奖金了。 又等了大半个小时,众人都有些熬不住了,又饿又冷,便商量决定找个代表去问柳嫣嫣是否还要继续没有开完的会议?一番抽签后,米蓝不幸成为这个代表。 米蓝埋怨的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众人,重重吸了一口气后,才走到柳嫣嫣办公室门前,轻轻叩了三下,随后得到允许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总裁,今天的会议还要继续吗?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大家想先回去休息了。” 柳嫣嫣并未转身,背对着她站在窗前,“你们当然可以回去。” 米蓝一听她这样说,还以为她同意让大家回家了,正想转身出去汇报这个喜讯,却又听到柳嫣嫣在背后语气冰凉的说,“等你们想到解决这次危机的办法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知道了。”米蓝僵硬着笑意弱弱的应了一声后,就逃一般的离开了她的办公室。柳嫣嫣回身看着她仓惶而逃的背影,眼底的目光不仅冷了几寸。 其实,在柳嫣嫣一看到圣爱珠宝的新闻之后,她的脑袋里就冒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去求陆知郁帮忙,以柳氏稀矿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作为交换条件,换来他对圣爱珠宝注资的合约。 这是她想到的最快最简单的办法,但也是最危险的办法,柳氏稀矿是柳家比较重要的产业,原本在她之前和陆知郁的交易中,她就已经许诺,若是合作成功她成为柳家新任家主,到时候她就会无条件转让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他,如果现在再承诺拿出百分之三十给他,那无疑就是将柳氏稀矿直接拱手相让。 虽然要拿到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陆知郁必须助她成为柳家家主,可是她心里也很清楚,有他在背后的相助,家主之位迟早是她的。 到底是要拿出百分之三十的柳氏稀矿股份去保住圣爱珠宝呢?还是放弃圣爱珠宝保住柳氏稀矿呢?柳嫣嫣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后,终于便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当下,她只有保住圣爱珠宝,才能保住继承人的资格,以后才能从陆知郁手上重新夺回柳氏稀矿。 既然决定已下,柳嫣嫣也不再待在办公室浪费时间了,吩咐陈湘订了一张当晚飞南城的机票后,就立刻奔赴机场,当她下了飞机赶到索菲亚酒店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 陆知郁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来找他似的,早早的便吩咐了秦朗在门外候着,她一出现,秦朗便刷了门卡放她进去。房里的光线很暗, 柳嫣嫣一时有些不适应的揉了揉眼,随后才看到陆知郁正坐在沙发上,右手支在沙发的扶手上撑着头闭眼休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随意的搁在茶几上,整个人看上去慵懒至极。 柳嫣嫣还是第一见到如此随性的陆知郁,印象中这几年,他在她面前似乎一直都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王者姿态,在他的面前,她从来都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柳家大小姐,只是一颗还算起眼的棋子。 踌躇了许久,柳嫣嫣终于还是不好意思的开了口,“阿郁,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陆知郁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闭着眼休息。 柳嫣嫣见他这样,心里一时没了底,“阿郁,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圣爱珠宝现在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你。阿郁,你知道这家公司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它在我手里破产的话,到最后,我不仅会失去继承家主的资格,甚至还会被柳适之赶出柳家的。”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陆知郁缓缓睁开眼,语气淡淡,不带一丝的感情。 柳嫣嫣一听,心里顿时一喜,“我希望你可以向圣爱珠宝注资十亿,我将我名下一半的股份转让给你。” 陆知郁一听她这样狮子大开口,嘴角顿时露出一个嘲讽十足的冷笑,“柳嫣嫣,你可真是敢开口。” 其实在圣爱珠宝爆出丑闻的第一天,陆知郁就暗中派人调查了一番,虽然并不像传闻中说的珠宝含有放射性物质,但是调查的人发现这家公司的财务早就出现了问题,除去柳嫣嫣以外的四大股东,早就认为她经营不善而暗中出售手中的股份,所以这次丑闻一爆发,股价才会跌的这么快。 经过一周的狂跌,圣爱珠宝的市值早就蒸发了近一半,现在不过二十多亿,柳嫣嫣现在让他注资十个亿,就等于让他花钱买下了一间随时都有可能破产的公司。 陆知郁可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他甚至都不用计算就知道,如果他答应柳嫣嫣的要求,这笔交易绝对会让他亏得血本无归。 柳嫣嫣不知他这话是何意,还以为他觉得自己要多了,迫不及待的再开出条件,“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将我名下百分之八十的股份转让给你。” “你名下共持有圣爱珠宝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即使你转让百分之八十给我,算起来也不过才百分三十二的股份而已,圣爱珠宝现在的市值不过二十多亿,而如果我花十亿的话,直接可以买下你公司一半的股份。”陆知郁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贪婪,“柳嫣嫣,如果你是我,你会答应做这一笔交易吗?” 柳嫣嫣羞得脸一阵发红,声音也变得结巴了起来,“阿郁我我刚刚只是” 陆知郁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柳氏稀矿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你说什么?”柳嫣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在来之前,她心里的底线是百分之三十,她自认为只要抛出这个交换条件,陆知郁一定会帮她的。可现在,她的心却没了底,陆知郁一开口就要百分之五十,那就等于整个柳氏稀矿直接改姓陆了。 柳嫣嫣一想到这些,立马收拾起刚刚一副小女人的姿态,瞬间变回一个锱铢计较的商人,开始和陆知郁讨价还价,“柳氏稀矿是柳家极为重要的家族企业,你这样的要求会让我很为难的。要不这样,我在圣爱珠宝百分之五十股份的基础上,再给你增加柳氏稀矿百分之十的股份,怎么样?这样一来,你也不吃亏,而我也好对家族有所交代。” 陆知郁黑眸半阖,脸上微微带着些不耐烦的神情,“那就恕我无能为力,帮不了你了,祝你好运。”说完,他从沙发站了起来,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卧室走去。 柳嫣嫣急了,连忙叫住他,“阿郁,你先别走,关于条件,我们还可以再谈谈的。” 陆知郁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如果不能满足我的条件,我看你就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早点去找其他人帮忙。” 柳嫣嫣见他态度坚决,咬了咬牙,“百分之三十!阿郁,我最多只能再给你百分之三十。” “慢走,不送。”陆知郁不再多言,随即转身继续朝着卧室走去。 柳嫣嫣见他态度坚决,心下一横,最后再抛出一记杀手锏,“阿郁,如果你这次帮我,等事成之后,我再将绿森建材百分之十的股份无条件转让给你。” 绿森建材是柳家旗下一家营收非常不错的企业,虽然规模不及柳氏稀矿大,但是前景非常好,柳嫣嫣自认为这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条件,像陆知郁这样精明的商人,是一定不会拒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可这个柳嫣嫣自认为很诱人的条件,却丝毫没有勾起陆知郁半点的兴趣。 柳嫣嫣见状,心里顿时有些慌乱了,一时变得有些口不择言起来,“陆知郁,你别太过分了,你心里非常清楚,我们订婚之前签订的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只有我坐上柳家家主之位后,我承诺给你的柳氏稀矿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才能兑现给你,如果我当不上家主的话,你也捞不到任何好处。” 陆知郁转身冷冷的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讽刺,“即使我现在终止合作,我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倒是你,如果没有我的支持,你还有能力坐上家主的位置吗?” 柳嫣嫣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心里非常清楚如果陆知郁现在终止合作,撤销对她的支持的话,那她别说坐上家主的位置,就连继承家主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年,柳适之会如此器重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陆知郁的关系,一旦失去了他的支持,恐怕那个偌大的柳家连她的容身之地都没有了,更别提保护她的王子柳焉识了。 将柳氏稀矿和家主之位的重要性对比之后,柳嫣嫣内心挣扎了一番后咬牙答应了他的要求,“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有个条件,后天你一早你就将资金注资到圣爱珠宝。” 陆知郁听后唇角一勾,露出一个晦暗不明的笑容。柳嫣嫣见他笑了,以为是答应了,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咽回了肚里,随后她连忙打了个电话给米蓝,让她就‘陆知郁注资圣爱珠宝十亿’的事情拟一份新闻稿,等天一亮就发布出去。 困扰了许久的事情总算解决了,柳嫣嫣终于觉得有些累了,便向酒店要了另外一间房,今晚她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和陆知郁同床共枕了,两人现在已经变成了赤果果的生意关系,她就是脸皮再厚,心里多少还有些女人的羞耻心。 更何况此次去英国,在见到柳焉识之后,她心底对他的愧疚就更加的深了,虽然当初,他对她的安排并没有拒绝,但是她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在那里待得一点儿也不开心。 躺在床上碾转反侧,柳嫣嫣久久不能入眠,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她当英国时初见柳焉识时的情景。那天,她一下了飞机就迫不及待的赶往他的学校,通过在学校工作的好友得知他正在上课的教室位置后,便打算去教室门口接他,想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可当她兴冲冲的跑到他的教室门口时,却没有看到他身影,随后她又跑到他的宿舍去找他,可宿舍里依旧是没有人。柳嫣嫣有些急了,担心他会出事,连忙打电话给他,可他的手机却关了机,心乱如麻的柳嫣嫣无奈只好在校园里乱闯,希望可以找到他。 好在,在她找了大半个校园之后,她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他的身影。那时的柳焉行一个人独自坐在一棵大树低下,神情看上去格外的落寞孤单,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孤儿一样,那一刻,柳嫣嫣突然很后悔把他送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一想起柳焉识,柳嫣嫣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了一样,涌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痛意,一时睡意全无,便索性下了床走到窗前,欣赏窗外氤氲飘渺的夜景。 当天边的第一道光线划破黑夜后,黎明终于悄无声息的来了。 在窗边坐了一整夜的柳嫣嫣伸手揉了揉酸麻的腿后,双手撑在地板上试了好几次才站了起来,随后拖着两条毫无知觉的腿走到厅内的桌子旁坐下,点开米蓝发过来的新闻稿,细细的看了几遍后随手改了几处,才将这篇新闻稿发给几家知名的媒体后,然后困意十足回到床上开始休息。 为了尽快完成收购计划,孟程远陪着林清溪一起熬夜加班,几乎两天两夜都未合过眼,两人就像两只陀螺一样,不停的旋转了四十八个小时,林清溪担心孟程远的身体会熬不住,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她进厨房给他弄了一份早餐让他吃下,随后便催促他去房里休息。 林清溪的公寓里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孟程远心疼她熬了这么久,担心她的身体会累垮,所以执意要拉她一起休息。可林清溪觉得孤男寡女共睡一张床太危险了,坚决要自己睡沙发,让他睡卧室,可孟公子今天却异常固执,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一起睡沙发,要么一起睡床。 两人争执了许久后,林清溪终于选择妥协了,两人用完早餐后又匆匆的洗了个热水澡,才上床休息。好在卧室的床很大,一人一张被子分别占据一半床位,都不显得拥挤。 孟程远本来身体就很虚弱,再加上又熬了两天两夜,早就累了,沾上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睡着了。林清溪见他睡着后,这才放心的蜷缩在角落里闭眼休息,隔了没多久,她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到旁边传来的平缓呼吸后,孟程远缓缓睁开了眼,侧过身子紧紧的盯着缩在角落的人,看着她那张疲惫的脸,一时心疼不已,想伸手揉揉她紧蹙的眉头,最后还是收回了伸到半空中的手。 爱情当中最无奈的地方莫过于,你爱的人的心里有了一个常住旅客,迟迟不肯离去。 一声叹息之后,孟程远无奈的收回了那颗信马由缰的心。 因为太久没有休息的缘故,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沉,直到下午四点屋内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几乎是电话铃声响起来的第二秒,孟程远猛地一下坐起身来摁断了铃声,担心会吵醒床上还在熟睡的人,他轻手轻脚的拿起手机走出卧室,到了客厅后才重新拨了回去,“出了什么事?” 电话里,敬轩语气颇为沉重的回答,“柳嫣嫣刚刚宣布陆知郁即将注资十亿给圣爱珠宝,贺天明在看到这个消息后反悔了,不想将股份卖给我们了。” 前两天,圣爱珠宝暴跌不止的时候,其股东之一的贺天明放出消息来,想将手中百分之十二的股份低价转让出去,孟程远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了心腹敬轩去洽谈,原本双方谈的很顺利,可就在临签约的时候,圣爱珠宝却突然发布了陆知郁即将注资的消息,贺天明当场便改了主意,收回出售股份的决定。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孟程远虽然料到陆知郁可能会出手帮柳嫣嫣,但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一时有些头痛,“注资的消息是什么时候发布的?” “下午三点,圣爱珠宝公关部发布的消息。”敬轩顿了顿,又继续说,“孟少,远大地产富贵园的项目已经到了第二期施工了,可能还需要大笔的资金。” 远大地产是孟程远一手创建的地产公司,富贵园正是该公司开发的第一个住宅项目,如果这个项目出现什么问题的话,那无疑会对他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原本他在瑞士银行账户里的钱,是用来支持富贵园后期建设的,可现在这笔钱却被他用来帮助林清溪做空圣爱珠宝了。 如果陆知郁真的注资给圣爱珠宝的话,那就意味着孟程远和林清溪前期投进去的大笔钱,都将会变成泡沫,那么远大地产也会因为资金周转出现问题,而被迫停工,如此一来,公司就有可能因为负债太多而关闭。而孟程远甚至还会因此背上巨额的债务,严重点可能还会被银行告上法庭。 “好了,我知道了,让我想想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孟程远揉了揉胀痛的眉头,想了想后再三叮嘱他,“这件事先不要让清溪知道。” 话音一落,孟程远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澈的声音,“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孟程远回身,看见林清溪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倚在门框上,看那情形,她应该已经知道陆知郁注资圣爱珠宝的消息了。 林清溪走到他的面前,眼神坚定的看着他,“这件事,让我来处理。” 听她这么一说,孟程远的心里猛地一下紧张了起来,“你打算去求陆知郁,让他撤销这个注资计划?” “对。”这是林清溪现在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几乎时话音刚落,孟程远就脱口而出,“不能去。” “那你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林清溪直勾勾的看着他,目光逼人,“你我都非常清楚,这是现在最快最好的办法。”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林清溪突然打断他的话,冲他吼道,“阿远,难道你要放弃你这几年精心策划的一切吗?”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孟程远苦涩的笑笑,“你,都知道了?” 林清溪目光灼灼,声色俱厉,“是的。我知道你为了坐稳孟家家主的位置,这几年一直都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我也知道,你远走南城不是因为我,而是为了躲避孟程航对你的算计追杀;我还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一直都在等着良机出现,借此伺机而动重回孟家,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阿远,我还知道,你等了很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了”林清溪目光坚定,语气斩钉截铁,“所以,我必须去找陆知郁,让他撤销这个注资计划。” 孟程远的心里突然涌起一大片悲凉,从出生到现在,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可奈何。林清溪说的很对,他等了多年的机会终于出现了,他精心策划了多年,为的就是借这个机会重新回答孟家,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从孟老家主手中接过这象征着孟家最高地位的权杖之后,孟程远就知道他的未来布满了荆棘和陷阱,那时的他太年轻,手中根本没有能任凭他支配的半点势力,所以他学会了隐忍,甚至特地制造出一副花花公子的形象,为的就是让孟程航放低对他的戒备之心,以趁势偷偷的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远大地产就是他这些年来最为重要的布局,这家公司不仅倾尽了他几乎所有的心血,更是他夺回权利的希望。可现在如果因为这次收购圣爱珠宝的不当,从而造成远大地产资金链断裂的话,那他损失的不仅是一大笔钱,更有可能因此赔上他的整个人生。 而眼下,距离计划中的三月一日,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孟家每隔四年都会举行一次盛大的家族聚会,那一天孟家所有的人,不管身在何地都必须赶回江城的孟家大宅出席。而今年的三月一日,就是孟程远当上家主之后第一次主持家族聚会。这一天对于大多数孟家人来说,是一个值得欢庆的日子,而对于孟程航来说,却是一个下手除去孟程远取而代之的绝佳机会。而这一天对于孟程远来说,同样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可以除去孟程航这个心腹大患收回权利的绝佳机会。 孟程远精心策划了这么多年,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才等来这样一个不容错失的良机,他不甘心就这样错过,他的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一旦错过这个机会的话,他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完成自己的理想,夺回属于自己的所有一切。 可是,如果现在要用林清溪的投怀送抱去重新换回这个机会的话,他宁肯不要。 林清溪一眼就看穿了孟程远心里的挣扎和自责,随即嘴角一弯故作轻松的笑笑,“阿远,你知道的,陆知郁是我心里的那个人,我去找他并不全是为了你。或者说,我将自己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无非就是想获得他更多一些的关注而已。” 即使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孟程远却依旧不死心,“我知道你这样说,无非就是想让我心里好受一些。清溪,不要去找他,大不了我把我的计划推迟,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准备好回孟家,不如再等几年,等我的势力再壮大一些,等机会在成熟一些,再和孟程航开战” “不要再说了,阿远。”林清溪打断他的话,认真的看着他,“其实,你比我更清楚,即使再等十年c二十年,你都未必能再遇到这样好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或许你这一辈子都无法拿回所有属于你的东西。阿远,如果你的计划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而被迫终止的话,你真的会甘心吗?” 孟程远听后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林清溪真的很聪明,他自认为已经掩藏的很好了,可她还是看穿了他的野心和不甘。 可是孟家家主的身份和高高在上的权势地位,以及那些万贯财富,这些东西就算全部加起来,对他来说也没有林清溪在她心里更重要。孟程远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清溪为了他而去向陆知郁投怀送抱,即使她并不爱自己,他也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非要在孟家和林清溪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的话,孟程远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林清溪! 见他如此挣扎,林清溪便不再耽搁时间,随即转身准备回卧室换身衣服去见陆知郁,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孟程远大步上前伸手把她拉到怀里,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耳边说,“清溪,我不在乎家主的身份,也不在乎那些孟家的权势财富” 林清溪猛地一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后退了几步和他隔出两三米的距离,眼红目赤的冲他低吼,“可是我在乎!阿远,你是我这些年来唯一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些年精心策划的一切到最后都化为乌有!你是孟家的家主,你必须去从那群豺狼虎豹的手里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兜兜转转,经历了这么多,又再次退回好朋友的位置,有那么一瞬间,孟程远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失败的一塌糊涂。 有那么一瞬间,孟程远好想问她,是不是只有当他的势力足以与陆知郁匹敌时,她才会来到他的身边,投入到他的怀抱里?可是他却不敢问,害怕她说出的答案会毁掉他心里的最后一丝期望。 孟程远无力的站在客厅内,沉默的看着林清溪穿着一身黑色性感吊带短裙从卧室里走出来,经过一番悉心的打扮后,她看起来既优雅又高贵,像极了一枝盛开正浓的黑色玫瑰,全身上下由内而外都散发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看着她迈着优雅的步子,从自己的面前经过,再一步一步的靠近那扇紧闭的大门,孟程远突然被一种无力感深深的笼罩着,他很想上前阻止她去找陆知郁,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可以去阻止。 林清溪从来都不是属于他孟程远的,他没有任何权利去干涉她所做的事情,更何况,她这一次主动去求陆知郁,还是为了他。 随着‘嘭’一声关门声,孟程远的心瞬间跌入到了无边的绝望深渊里,一大片夹杂着苦涩c自责c无力c不甘的海水,趁他毫无防备时突然迎面而来,将他的整个人吞噬的一干二净,就连一丝挣扎呼救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出了公寓大门后,林清溪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索菲亚酒店。陆知郁似乎早就预料到她要会来见他,早早的就让宋翎在酒店大堂等着,她一出现,宋翎就将她带到了顶楼的总统套房里。 屋内没有开灯,光线很暗,林清溪却没有觉得不适,和陆知郁一起睡了三年,她早就沾染上了他的这些特殊习惯。 林清溪在厅内环扫了一圈,没有发现陆知郁的身影,随即往里走了几步,看到虚掩的卧室房门口照出一道浅浅的光,随即心里就明白了过来,抬脚走了过去。 推开房门,她走了进去却并未靠近他,反而是倚着门框远远的看着他,日思夜想的人正躺在床边的躺椅上,一束柔和的浅黄色光从天花板上落下来,洒在他的浅棕色头发上,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透明的阳光,晕出一小片的温暖来。 陆知郁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还打算在哪里站多久?” 林清溪轻轻笑了笑,随即关上门再将门锁反锁上,然后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往地板上一扔,再踢掉脚上那双十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赤着脚懒懒的向他走去。 厚厚的羊毛地毯踩上去软软的,暖暖的,很是舒服。 林清溪在陆知郁的脚边坐下,歪着头靠在他的膝盖上,闭着眼静静的靠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陆知郁,我好想你。” 陆知郁捏着书页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即将看完的那一页翻了过去,“说吧。” 毫无感情的两个字,重重的击在了林清溪的心上,让她心里正翻江倒海的万千感慨碎成了一地的冰渣子,蓦地一下,她的鼻尖一酸,眼眶溢出些浅浅的水花。 不过也对,像陆知郁这样高高在上权势倾世的人,他的心就是用不锈钢做的,不仅百毒不侵,还寒凉如冰。他又怎么会轻易去相信一个贪图他分身地位和权势财富的女人,对他说很想他呢?自古以来那些傲视枭雄,不都是不用动一分感情就能引来大把的女人前仆后继飞蛾扑火吗? 她林清溪算是他的谁啊?不过是他花钱买来的一个暖床工具而已,她有什么资格去说‘我好想你’这句话啊? 陆知郁见她半晌都未开口提出要求,再度轻飘飘的甩出两个字,“不说?” 林清溪吸了吸鼻子,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随即从地板上起身跨坐在他的身上,将他手中的书抽出来放在一边,再伸出双手掰着他的头让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然后嘴角弯弯巧笑嫣然,“我要你撤销对圣爱珠宝的注资。” 陆知郁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递给她,语气淡淡,“理由。” 林清溪接过他手中的眼镜放到旁边小桌上的眼镜盒里,殷勤的帮他揉着酸麻的鼻梁,“我正在暗中收购圣爱珠宝,本来计划已经进行到一半了,眼看这家公司就要唾手可得了,你却在这时宣布要注资这家公司,那我前期投进去的前岂不是就打了水漂了?陆知郁,那可是我大半辈子的积蓄诶,就这么没了,我会很不甘心诶。” 陆知郁‘好心’的纠正她,“准确的来说,你用来执行收购计划的资金中,有三亿是我的。” 林清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陆大少这么有钱,不会在乎那区区三亿的。” “为什么想收购圣爱珠宝?”正如她说的那样,陆知郁的确不在乎,可他想知道,她为何突然要独自暗中收购这家公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林清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微微撅着嘴,眼里挤出那么几丝哀怨,看上去尤其楚楚可怜,“那天在迎新酒会上,柳嫣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我一巴掌,可是让我丢尽了颜面,我心里无论如何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所以思前想后,想出了这个计划,想收购圣爱珠宝。这样不仅可以以泄我心中的恶气,更能趁机打击一下她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 说到这里时,林清溪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埋怨了,“如果不是你突然宣布注资圣爱珠宝的话,我敢说不出十天,圣爱珠宝的大股东就会变成我林清溪了。哎,现在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当不成大股东,就连我辛辛苦苦赚的那些钱也都赔进去了。” 说完后,她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趴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胸前蹭了蹭,以求安慰。 这番话说的虽然合情合理,可陆知郁看上去似乎并不相信,他好笑的拿手轻抚她的柔软的长发,淡淡说道,“真的只是这样?” 林清溪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颈窝里,大抵也知道他不会全信,只好闷声闷气的回答,“大概是这样吧。” 其实,她很想告诉陆知郁,她这次冒这么大风险收购圣爱珠宝,不是因为柳嫣嫣通过媒体制造她的绯闻,让她再次成为南城的笑话,也不是因为柳嫣嫣在酒会上打了她那一巴掌,害她颜面尽失,而是她疯狂的嫉妒柳嫣嫣可以以‘未婚妻’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这是她一直以来,都疯狂想要的身份,想要的资格,所以,能有任何打击到柳嫣嫣的机会,她林青溪都不会放过。 陆知郁一眼就看穿了她眼底藏起来的那点忧伤小情绪,哑然笑了声,也不戳破,“那你要我怎么做?” 林清溪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肯愿意出手了,兴奋的立马直起腰来,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冒出几丝明亮的光,双手搂着他脖子轻轻晃着他,“你要做的很简单,只要明天一早发布消息,说撤销对圣爱珠宝的注资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就可以搞定了,不需要再劳烦你了。” “这样做,我又有什么好处呢?”陆知郁瞧她那兴奋劲儿,忍不住在她圆润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因为他常年习武的关系,手下一时没有轻重,疼的她嘶嘶直吸冷气,忍不住在他的腿上蹭了蹭被掐疼的位置,企图以这种方法缓解一下疼痛感,却丝毫不知她这个动作有多么惹火。 果然,陆知郁心中的欲火被她这么一蹭,腾地一下冒了出来,而罪魁祸首却丝毫没有察觉,依旧撅着嘴揉着屁股,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呀,疼死我了,陆知郁,你干吗下这么重的手啊,我的屁股肯定被你掐肿了,不行,我一定要掐回来,不然太吃亏了。” 话音还未落,林清溪就伸手朝着陆知郁腰间的软肉偷袭过去,想使劲的掐他一把,以平复刚刚受伤的心。却不想,手刚刚伸到半途中,就被他硬生生的截住了,正当她打算挣脱出他的钳制时,他却捏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啄了一下,瞬间一股酥麻的感觉就从指尖传递到全身,惹得她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回过神来的林清溪回想起刚刚那一句呻吟时,不好意思的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把头深深的埋在他衣服里,一张小脸羞得又红又烫。 陆知郁哪肯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把她从怀里捞出来,逼迫她看着自己,还特意摆出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和她继续探讨刚刚的话题,“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林清溪又羞又气,忍不住张嘴在他下巴上狠狠啃了一口,才气呼呼的说,“如果你现在撤销注资的话,圣爱珠宝肯定会落到我的手里,到时候柳嫣嫣会因为经营不善而被柳适之责罚,说不定还会剥夺她继承家主的资格,如此一来,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她为了能登上家主之位而筹备计划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将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被拱手相让出去? 相反的,柳家三公子肯定会趁此机会将她打压的死死的,不会给她任何反击的机会。这样一来,那柳家可就热闹了,柳嫣嫣和柳焉行肯定会为了家主的位置,拼的你死我活的。到那时候,你就可以趁虚而入,一口直接吞掉柳家。” “那吞掉柳家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陆家在漠城的势力已经够庞大了,区区一个柳家并不足以为患。” 林清溪嘿嘿笑了两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当然知道柳家的存在不会威胁到陆家的地位,但是若能借此机会将柳氏稀矿直接据为己有的话,那岂不是更好?” 陆知郁唇角一勾,眼底含笑,“吞掉柳家需要消耗太多的人力物力,远远没有帮助柳嫣嫣坐上家主的位置,让她将柳氏稀矿拱手相让更来得轻巧些。” 林清溪却不以为然的笑笑,“你真的相信柳嫣嫣当上家主后,会依诺将柳氏稀矿的股份无条件转让给你?柳嫣嫣的野心有多大,你可比我更清楚。再说了,柳适之那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可是已经在他的脑袋里根深蒂固了,你当真以为就凭着柳嫣嫣身后有你撑腰,他就会突然转了性子把家主之位传给她? 更何况,陆家的存在对柳家来说可一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那柳适之又怎会放心把庞大的柳家交到一个陆姓媳妇儿的手里?退一万步讲,就算柳嫣嫣如愿当上了柳家家主,那如果她到时候反悔的话,你想要从她手中抢过来柳氏稀矿,无非就是按照我刚刚说的那样,吞掉柳家,才有可能拿到。既然如此麻烦,何不越过柳嫣嫣,直接吞了柳家,直接将‘柳氏稀矿’改为‘陆氏稀矿’?” 林清溪口中所说的正是陆知郁心里的顾虑,所以在柳嫣嫣提出让他注资圣爱珠宝时,他没有一口答应。之所以最后会选择答应,无非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把这个烦人的小东西逼出来而已。 自从那日酒店一别之后,他可是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她了,偶尔半夜醒来时,竟然会突然想念这个温香软玉般的小妖精。可他派秦朗查了几天,都没有查到她的下落,正当他恼怒不已时,宋翎发现她账户上的资金有了变化,接连几天都转出了大量资金去做空圣爱珠宝。 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把圣爱珠宝打的毫无反击之力的竟然是她。所以,他才想借着注资这条新闻把她逼出来。果然,新闻一出,她就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了。 “陆大少,我这个提议很好吧?赶快给宋翎打电话,让他撤回对圣爱珠宝的注资,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林清溪见他久久不说话,撅着嘴在他腿上不停的晃着,一副小女孩想吃糖果般的撒娇模样。 陆知郁担心她这样会不小心摔下去,连忙伸手将把她圈在怀里,下巴凑到她的鼻尖上狠狠的刮了一下,“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说完,趁她还未回过神之际,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随即起身朝着房内的大床走去。 林清溪害怕会摔到地板上,不仅双手死死的挂在他的脖子上,两条纤长的腿还紧紧的夹着他的腰,那姿势看起来暧昧非常。 瞧她那一副紧张的小模样,陆知郁不禁勾了勾唇角,埋头吻住那一抹香艳的红唇,那熟悉的香甜味儿刚一窜进嘴里,就刺激的他有些欲罢不能,刚刚还略显刻意的浅尝,立马变成了狠狠的吸允。 顿时,一股酥麻的感觉直直的窜进林清溪的脊骨里,让她全身痒的难受,忍不住嘤咛了一声,随即主动的张开嘴,贪婪的吸食着那带熟悉烟草味的味道。 陆知郁却突然放开了她的唇,一双眼睛坏坏的看着她。 林清溪的脸顿时羞得通红,低头去避过他直勾勾的眼神。 床笫之欢就如同山珍海味一样,久久不吃,就会格外的想念,可如果一连几天餐餐都吃的话,就是再美味也是会腻味的。 好在,那只狼现在没在卧室里,她终于可以趁此机会到床下活动活动了。在床上躺了几天几夜,再加上那一系列的高强度运动,林清溪早就觉得腰背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被子一掀,  林清溪捡起床边的一条浴巾围在身上,随即跳下了床,扭了扭腰活动了一下身体后,才缓慢踱步走到衣柜旁,一拉开衣柜的门,满眼的花花绿绿的性感女装就让她的好心情瞬间冻结成霜了,一整排的高档精致女装,就如同它们的主人一样,张牙舞爪的冲着她肆意的炫耀。 再回头看了看那张有些凌乱的大床,林清溪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是柳嫣嫣和陆知郁的。 突然之间,林清溪觉得恶心不已,就在几个小时前,就在柳嫣嫣睡过的那张床上,她还和陆知郁在上面颠鸾倒凤琴瑟和鸣呢。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大床,同样的男人同样的游戏,怎么她心里就隐隐觉得比柳嫣嫣低人一等呢? 不过也对,人家柳嫣嫣可是陆知郁的正派未婚妻,那可是全漠城都知道的事实,她和陆知郁睡在一起,那叫光明正大伉俪情深。 可她自己呢?和陆知郁睡在一起那就叫厮混。 厮混和厮守虽然就差一个字,可这意思确实天差地别。柳嫣嫣和陆知郁那叫厮守,她和陆知郁那叫厮混。 和陆知郁厮混了三年,即使曾经和他夜夜亲密无间,林清溪也不敢想找他要什么名分。因为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以陆知郁的身份地位和家世来说,她就是现在拔刀自刎重新投一次胎,也未必能配得上他。 她不过是陆知郁花钱买回来的一个暖床工具而已,有什么资格去向他要名分啊? 蓦地一下,鼻尖一酸,眼睛酸涩不已,倔强如她,也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阻止那恼人的泪水流出来。 自怨自怜了好一会儿后,林清溪才收拾好那些忧伤的小情绪,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陆知郁的白衬衫挂在手臂上,随即走进旁边的浴室里,打算借用热水冲刷一下自己心里那点小委屈。 索菲亚可真不愧是南城最大最豪华的酒店,竟然在这浴室里放了一个巨大的按摩浴缸,林清溪啦啦啦的哼着歌儿将整个浴缸都放满水,随即浴巾一扯整个都钻了进去,满足的抬腿在水里踢了几脚,立刻激起一大片的水花。 要不是身体酸软无力,林清溪真想尝试一下,看看能否在这偌大的浴缸里游个来回?不过因为太累了,再加上这热水泡在身上实在是太舒服了,没过多久,她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怎么了,梦里斑驳影色,一片光怪陆离,她好似穿透了几年的时光,回到了那时父亲的葬礼,初见陆知郁的那刻。 那时她是被人在婚礼上抛弃的新娘,是沦为满城的笑柄,家族企业破败,就连父亲也可是陆知郁的出现,就好似漫天无光无暖的雪地忽然来了一丝阳光,将蜷缩在黑暗里的她的心一点点捂暖,他冷漠也好,霸道也罢,无一不提醒着她,她还是有一个人在身边的,那一个人不会抛弃她。于是三年蛰伏,她由他亲自从弃妇重又打造成千金贵女强势而回身体猛地一个抽搐,她从水里稍稍惊醒了些,有些怕冷的抱住了自己,呆呆的看着水中那快要扭曲了的身影,她本以为自己只是借助他的力量,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陷下去。而如今像一个可恨的疯女人跟在他身后和他未婚妻争宠的自己,是如此的可怖。 呵,真是可悲又可笑啊。 嗤嗤笑着闭上了眼,这一刻的心情,她真不知道如何纾解。 而此时外面的客厅里,陆大少的正派未婚妻突然驾到了,她脸色冰冷的坐在沙发上,正对着她的未婚夫横眉怒目呢。而陆大少对这位不请自来的俏佳人,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有多少的欣喜,捧着一杯咖啡悠闲自在的翻看着报纸,并不主动开口。 他在等柳嫣嫣开口。 柳嫣嫣怒视着她,双手死死抠在沙发上,她想要冲着陆知郁大喊大叫,喉咙口却永远堵着什么,理智和身体的本能,都叫她不能这般肆意。 她本以为这件事万无一失,只是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她宣布了陆氏即将注资圣爱珠宝的消息后,还不过半天的时间,陆氏的一ss陆知郁就亲自对外辟谣,说他从未考虑过要注资一家即将破产的珠宝公司。 这对她来说,是多么的讽刺。 上周星期天下午,她在对外宣布陆知郁注资的消息之后,就连忙赶回了漠城,打算和股东们一起商量一下合作的细则。 可就在股东会议上,当她信誓旦旦的和股东们保证陆知郁会注资十亿到圣爱珠宝时,米蓝突然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闯了进来,将电脑里正在播放的视频拿给她看,视频里一向鲜少在媒体面前露面的陆知郁,竟然亲自向媒体证实,他从未考虑过注资圣爱珠宝,并且还表示,虽然这家公司是他未婚妻在管理,但是也不会因为她的关系而去注资这家正面临破产的公司。 正面临破产的公司出尔反尔 柳嫣嫣在看完整段视频后,气的差点当场昏厥过去。原本她当时打算立即飞到南城来找陆知郁要个说法,结果却被她三叔柳慕寒的一个电话召唤回了柳家,再跟家族的长辈们和柳适之一再的保证,她能让圣爱珠宝转危为安后,柳适之才暂时保留了她继承家主的资格。如果办不好这件事,她继承家主的资格被就此剥夺,那她这些年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阿郁,为什么突然宣布撤销注资?” 柳嫣嫣的声音里有刻意压抑的怒气,即使现在她的心底怒火丛生,她也不敢对陆知郁有丝毫的不敬。她的心里非常清楚,现在只有陆知郁才能救她,柳家已经打算彻底做个旁观者不管不顾了,而柳适之也放出话来,若是她这次不能解决圣爱珠宝的危机,那她就再也不要妄想家主之位了。 “我有说过要投钱给你的公司吗?”陆知郁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浓郁的牙买加蓝山咖啡,悠悠翻过一页书页,连头都未曾抬起,看起来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他的声音冷漠近乎于无情,像是要把所有人都拒之千里之外。 听他这么一说,柳嫣嫣的心蓦地一下慌了起来,她有些慌乱的从沙发上站起,脸色微微煞白,有些语无伦次道,“那天晚上你明明答应我,只要我同意在当上家主之后,将柳氏稀矿剩下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让给你,你就会注资十亿给圣爱珠宝的。” 陆知郁轻轻喝了一口咖啡后,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这才肯给她一个正脸,特地‘好心’的提醒她,“你只是同意将股份转让给我,可是我并没有答应你一定要注资给你的公司。” 听完他的话后,柳嫣嫣猛地怔住了,一下回想起了那晚的情景,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虽然最后她同意了他提出的交换条件,可是他好像并没有承诺一定会注资的,想到这里,她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如蜡,她下意识的靠前几步想要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阿郁,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我已经同意把股份转让给你了,你怎么能反悔不注资了呢?阿郁,圣爱珠宝现在危在旦夕,恐怕已经撑不了几日就会破产了,所以我求求你,求求你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求陆知郁遵守当初的约定,这是柳嫣嫣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柳家的人现在可全都躲在一边看她的笑话,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帮她的,眼下能帮到她的就只有陆知郁了。所以今天,她无论如何也要求他答应注资。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为了打消让陆知郁的疑虑,柳嫣嫣咬咬牙心下一横,直接提升了这次合作的筹码,“阿郁,如果你帮我度过这次危机的话,我可以答应你,等到我坐上家主的位置后,不仅将柳氏稀矿拱手相让于你,还可以将绿森建材也转到你的名下。如果这些你都不满意的话,我甚至还可以将柳家所有的资产分出三分之一送给你。只要你答应帮我!” 可是这些在柳嫣嫣看来已经非常诱人的筹码,却没有引起陆知郁丝毫的兴趣,他依旧一副淡淡的表情,认真专注的细细品尝着杯中醇厚馥香的咖啡,动作神态优雅又迷人,对她的条件,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柳嫣嫣见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有些急了,连声音都带了些微颤意,“阿郁,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肯帮我?” 陆知郁听她这么问,这才放下手中的咖啡,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声音凉薄的没有一丝温度,“为何要和乔逸黎合作?” 柳嫣嫣没想到他会查到这件事情,双眼一怔,眼泪生生的挂在了眼角,贝齿紧紧咬着薄唇,连薄唇被咬出了一道血痕都没能察觉,她连连说话想要祈求他原谅,“阿郁,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解释?柳嫣嫣,我以为你很聪明,应该知道如何不去触碰我的底线。”陆知郁墨眸如炬,缓缓伸手将她攥着自己袖子的手推开,他淡淡笑了下,声音冷冷的,“既然触碰了我的底线,你就应该知道你将会彻底失去我对你的支持。” 彻底失去 柳嫣嫣听他这样说,脸色终于大变,不顾形象的哭叫道,“不阿郁,是乔逸黎主动来找我合作的,我是一时迷了心智才会答应他,我知道这次是我做错了,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但是,阿郁,求你看在我和你这四年的情谊上,这次就帮我一把,好不好?你知道圣爱珠宝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如果没了这家公司,我连继承家主的资格都没有了。” “情谊?”陆知郁轻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冷冷笑了,“柳嫣嫣,当初可是你主动找上我,我们彼此约定,我和你演这一场合约爱情的戏码,你还说什么你心里有一个深爱的人,让我千万别爱上你之类的,好,这几年来,我们各取所需,相安无事,我却没想到你现在又来跟我谈情谊,你难道不觉得这很可笑吗?难不成去了趟英国,你心心念念的柳二公子嫌弃你脏了,你又想回来抱着我这棵树不撒手?这世上,没这么好的买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脏’这个字眼,毫不犹豫的钻进柳嫣嫣的耳朵里,她的心顿时就像被巨石碾过一般的痛不欲生,“陆知郁,就算你不打算出手帮我,又何必这样羞辱我?” “羞辱?”陆知郁轻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就凭你柳嫣嫣也配用‘羞辱’这个词?到底是我言过其实,还是你本性如此,柳嫣嫣,你的心里可是一清二楚。难道,非要我说出你和乔逸黎那些苟且之事,你才承认你很脏?” 原以为掩盖很好的秘密,就这样被陆知郁毫不留情的挖了出来,柳嫣嫣的脸色顿时大变,“阿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乔逸黎仅仅只是合作关系,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都光着身子和他躺在床上睡了一晚了,难道你现在想告诉,你们那晚只是盖着被子畅谈人生?”陆知郁嘴角微扬,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柳嫣嫣,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和乔逸黎在我背后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阿郁,我”柳嫣嫣很想向他解释,可是一开口却发现自己面对他的指责竟然无话可说。 “柳嫣嫣,你应该很清楚,当你爬上乔逸黎床上的那一刻开始,你和我之间的交易就已经终止了。”陆知郁墨眸如冰,空气中蓦地凝起一层骇人惶恐的冷意,“既然已经爬上了他的床,那为何又不把他伺候好一点,干脆投入他的怀抱呢?” 柳嫣嫣突然觉得自己真的非常愚蠢,当初她竟然会受不了乔逸黎的蛊惑,而不惜用身体感谢他的仗义相助,她以为她这个陆知郁并不爱的女人,即使她跟任何一个男人上床,陆知郁都不会有半毫的动怒,所以她才那样肆意妄为无所顾忌的爬上了乔逸黎的床。 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陆知郁可是一个男人,纵然他们两人之间只是合作关系,去也不代表着她就可以不顾及他的面子,和其他男人一起厮混。 就连普通的男人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女人在其他男人身下暧昧承欢,更别说像陆知郁这样睥睨天下的男人,他可是高高在上的陆家家主,权势惊人的一方霸主枭雄,而她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他的身份地位是绝对不能允许发生这样有损颜面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乔逸黎!是他陆知郁憎恨了半生的乔氏家族的人,他怎么能容忍柳嫣嫣投入到乔家男人的怀抱! 柳嫣嫣越来越不安,心里涌起的惶恐不断的向她袭来,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开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正不断的将她所有的心血努力一口一口的吞噬。 恍然间,她似乎看到了柳适之在知道柳焉行不是柳家子孙后,便毫不留情的将他赶柳家大宅,甚至还认为他的存在会使柳家颜面尽失,所以残忍的下了追杀令,要拿掉他的性命以保全柳家的声威。 不!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柳焉识被柳适之处死! 一想到这些,柳嫣嫣再也顾不上骄傲和自尊了,扑通一下跪在陆知郁的面前,拉着他的裤脚哀声祈求道,“阿郁,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做错了,是我该死,我不应该不顾你的颜面去勾引其他的男人。阿郁,无论你想要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但是我求求你,能不能看在我用了这一辈子最美好的四年来陪伴你的份儿上,这一次就拉我一把?” 陆知郁居高临下的斜睨她一眼,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幅度,语气轻蔑凉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的卧室房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了,林清溪笑意嫣嫣的走了出来。几分钟前,正当她在浴缸里泡的正舒服时,昏昏沉沉中听到了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女人哭泣的声音。等她仔细辨别了一下那声音的主人之后,便立刻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陆少说得对,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不过以柳大小姐那点小聪明,又怎会思考的这样长远?”林清溪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陆知郁走去,走到他的身旁后拉着他的右臂撅着嘴撒娇,“人家还以为你出去了呢,没想到是在这里接见未婚妻。” 随即又露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嫣嫣惊呼,“柳大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干吗跪在这里啊?陆少,就算你的未婚妻做错了事情,也不必这样惩罚她吧?毕竟人家可是身份高贵的柳家大小姐,那细皮嫩r一u的怎能经得起这样的折磨?” 林清溪故意将‘未婚妻’三个字咬得特别重,果然陆知郁在听完她的话后,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至极,双眼冷如寒冰炼狱一般,“柳大小姐,与其在我这里浪费你的时间,倒不如去求求你那新欢乔逸黎,说不定把他伺候的舒服了,他一高兴就会出手搭救你的公司。” 林清溪一听乐了,没想到柳嫣嫣竟然又和乔逸黎勾搭上了,忍不住出言讽刺,“哟,柳大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歹你现在还是陆少的未婚妻呢,怎么就那么没羞没臊的勾搭上乔逸黎了呢?你这样做,可有想过陆少的感受吗?” 柳嫣嫣被他们俩这一唱一和弄的恼羞成怒,刷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林清溪,“我没羞没臊,那你林清溪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陆知郁花钱买来的一个暖床工具而已,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 林清溪听完却不以为然的笑笑,“柳小姐,虽然我比不上你身份高贵,但是我好歹也会知道作为陆少的暖床工具应该守什么规矩,我可没像你那样在其他男人的身下承欢献媚,而是本本分分的待在陆少的身边,做一个尽职尽责的暖床工具。” 说到这里时,林清溪雪亮的眼神中浸满了嘲讽,“就算我不是个东西,我的身体也比你干净,至少我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就只有陆少一个男人,可你呢?除了乔逸黎和柳焉识以外,你睡过的男人恐怕不止这些吧?” 林清溪的话就像是淬了毒的银针,毫不留情的射向柳嫣嫣,气得她一时恼羞成怒口不择言起来,“你又以为你有多干净?你不过也是乔逸黎不要的破鞋而已!” 林清溪听后却不怒反笑,装作无知的晃了晃陆知郁的手臂,一副不怕事大的样子,“陆少,她说你捡破鞋呢。” 陆知郁冷笑一声,直接将旁边惹事的小东西拉到自己的怀里,低头吻住那娇滴滴的红唇,撬开她的牙齿,熟练的钻了进去,肆意的在她嘴里搅动,吸食着那醉人的香甜。 渐渐地,陆知郁的吻越来越粗暴,甚至还带些惩罚的意味儿,早在她从卧房出来之候,他的视线就未曾离开过她一秒。 她全身就只穿了一件他的白衬衣,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她的身上,酒红色长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发梢处还挂着些许晶莹的小水珠儿,而那宽松的白衬衣下,光溜溜的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而刚刚随着她晃着他手臂时胸部不轻易的擦过他的身体,他才知道这个小妖精竟然只穿了一件白衬衣,想必那衬衣底下定是空无一物吧。 若不是有外人在这里,陆知郁早就想一把将她扔在沙发好好疼爱一番。偏偏这个小东西是个不怕事儿大的主,明明从未和乔逸黎发生过任何关系,却还是接过柳嫣嫣的话头来,硬是将那脏水往自己身上泼,无非就是想让他证明,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吗? 既然如此,那就满足她此时心底的那些小算计又何妨?没有什么话语比一个湿吻更能证明,他就是林清溪唯一的男人! 两人旁无若人的来了一个的法式湿吻,看的柳嫣嫣目瞪口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和陆知郁在一起四年,他从未吻过她,也不允许她主动吻他。他的唇,就是他的身体的禁地,她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可是现在,他竟然主动的亲吻林清溪,毫无疑问,这就是他宠爱林清溪最好的证明。 柳嫣嫣的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不甘,她明明才是陆知郁名正言顺的未婚妻,那林清溪只不过是他花钱买来的一个床伴而已,竟然也配得到他的宠爱? 柳嫣嫣越想越不甘,心中熊熊燃烧的妒火顿时烧掉了她最后的理智,“陆知郁,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可还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和其他的女人卿卿我我?你这样,可又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顾忌过我柳家的颜面?凭什么就只有你能勾三搭四左拥右抱,我就不能偶尔红杏出墙,非得为你守身如玉?” 陆知郁放开林清溪的唇,将她搂在怀里,随后抬眼冷冷的看着柳嫣嫣,眼底闪过一丝讽刺,“为我守身如玉?柳嫣嫣,就凭你也配?你不过是我陆知郁的一颗棋子而已,就凭你也有资格为我守身如玉?既然‘陆知郁未婚妻’这个身份已经妨碍到你红杏出墙了,没关系,我成全你。” 一句成全,吓得柳嫣嫣脸色煞白,陆知郁这话的意思是要取消婚约吗?不行,她还没有当上柳家家主,绝对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提出解除婚约,“陆知郁,你可别忘了,我们的协议内容可是保持婚约五年,如果你现在提出解除婚约的话,那你这些年花费在我身上的心血可就白费了。更何况,你可是堂堂陆家家主,难不成今天要为了一个女人背弃我们的协议吗?” “柳小姐不会到现在都还在做梦以为自己能当上柳家家主吧?”林清溪见柳嫣嫣丝毫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反而还将陆知郁说成背信弃义的人,忍不住出言讥讽,“柳小姐可真是太自信了,真以为凭你那点小本事,柳适之那个老家伙就会将家主之位传给你?我劝你还是别做那些无用的白日梦了,若是柳家真的看重你的话,怎么可能在圣爱珠宝被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时,却没人肯站出来帮你一把?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柳家一个不受宠的小姐而已,还真当自己是能撑起柳家半天的栋梁之才?圣爱珠宝被你经营了三年,市值也不过才增长了百分之四十而已,你的能耐也不过如此,却还敢妄想家主之位?柳适之是老了,可他却是一点儿也不糊涂,知道你早晚都会嫁出去,又怎么会放心将柳家交到你手上? 更何况,如果柳适之真的看重你的话,早就将圣爱珠宝的法人改为你的名字了,又何须放言说等你嫁到陆家时,再将这间公司转手给你,作为你的嫁妆?” 林清溪这一番话毫不犹豫的拆穿了柳嫣嫣这几年一直努力营造出的‘柳适之很看重她’的假象,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在偌大的柳家她的地位又如何?这几年,她一直努力的经营圣爱珠宝,花了很大的精力在这间公司,却只有每年在向柳适之汇报财报收入时,才会得到他一句非常吝啬的夸赞,那语气那姿态就像是在施舍她一般。 林清溪见她沉默无言,冷冷一笑,继续说道,“同样作为柳家子孙的柳三公子柳焉行,与柳小姐相比那可要受宠的多了,柳适之不仅大方的将柳家半数以上的产业交给他管理,更是毫不吝啬的将毕生所学亲自传授于他。柳小姐,我想你们两人之间谁更有机会继承家主,就不用我明说了吧?” 柳嫣嫣听她提起柳焉行,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次她被圣爱珠宝的危机逼得毫无退路,难道这背后除了始作俑者林清溪以外,柳焉行也是帮凶之一? 一想到这些,柳嫣嫣就觉得身体里冒出一股股恶寒,“是柳焉行在背后帮你,所以你才能将圣爱珠宝逼得毫无退路,对不对?” 林清溪不可否认的笑了笑,“柳小姐现在才知道柳三公子在背后帮我,这可真是让人意外啊,我还以为你很早就猜到了呢。不过三公子的确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不仅将圣爱珠宝这几年的财务报表拿给我看,更是帮我游说了公司的其他股东贱卖股份给我,若没有他的相助,我又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打的圣爱珠宝节节败退呢?说起来,我可是要亲自去趟漠城当面感谢他的好意才是啊。” 果然是柳焉行在背后搞鬼!看着林清溪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柳嫣嫣就气的直咬牙,“哼,想收购我的公司?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林清溪双手一摊,莞尔一笑,“拭目以待。” 被冷落在一旁的陆知郁,瞧见林清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你这个小东西,可真是淘气。” 那语气极其宠溺,引来柳嫣嫣一阵妒忌。虽然已经猜到陆知郁会终止协议,不再支持她当家主,可她依旧是不死心,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看着他,“阿郁,难道你真的打算终止我们的协议吗?就算被他人说你背信弃义,你也要一意孤行?” “背弃协议又如何?”陆知郁不以为然的扯扯嘴角,眉宇间露出一片张扬霸道,“我倒要看看,这天下有谁敢说我陆知郁背信弃义?” 柳嫣嫣听了他的回答,心知他是不可能再支持自己了,连心底最后的一丝期望也被打破了,难道这次真是老天都要亡她吗? 可柳嫣嫣又怎会轻而易举的屈服呢?她就不信,单凭林清溪和柳焉行,就能打败她,就算没有了陆知郁的支持又怎样,她照样可以反败为胜,当上柳家的家主! 与其再留在这里被他们二人羞辱,倒不如趁早出去找其他人想办法。想到此,柳嫣嫣便不再多做一秒的停留,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平日里高傲的背影,此时看上去带了几分落魄之色。 林清溪看着她落寞的离开,脑袋里对她闪过一丝同情,心想这次做事是不是太狠了,毕竟她并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可就在林清溪还来不及对她升起一丝愧疚时,已经走出去几步的她突然回头,似笑非笑看了过来,“陆知郁,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这次帮助林清溪对付圣爱珠宝的除了柳焉行以外,还有孟家家主孟程远。” 随后,她递给林清溪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后,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林清溪不知她突然说起这话是何意,还来不及思考,就感觉到搂着她的那只手臂微微僵硬了一下,心里猛地慌了一下,果然,陆知郁的脸色正阴冷的难看,一双墨黑的眼底溢出丝丝的怒气。 林清溪在心里暗叫一声“糟糕”,陆知郁是何等聪明的人,稍微猜一下就能猜透柳嫣嫣话里的意思。 蓦地一下,林清溪心虚了一把,正打算趁陆知郁还没有爆发之前逃之夭夭时,却被他洞穿了心思,一把抓住她的左手,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陆大少,麻烦您老松松手可以吗?”陆知郁的力气很大,就像一把铁钳一样死死的捏住林清溪的手腕,疼得她龇牙咧嘴,“陆大爷,我的手都快被你掐断了,麻烦您老行行好,先放开我行吗?咱有话好好说,成吗?” 陆知郁看她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心有不忍便松开了手,可谁知,他一松手林清溪就立马像只兔子一样撒着两只光脚丫逃命般的朝着卧室跑去。可他又怎会轻易让她逃掉,立刻迈开双腿追了上去。 林清溪在前面死命的跑,陆知郁在后面紧紧的追,两人你追我赶的在房里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在客厅里磕磕绊绊的跑了几大圈后,林清溪终于有些力不从心了,双腿一软直直的朝着地板吻去,却在距离地板还有半米的高度时,身后的陆知郁伸手一捞把她拉了进怀里,却因为身体失去了平衡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被他护在怀里的林清溪光是听到那一声沉闷的响声,就替他肉痛不已,连忙从他怀里爬起来,再伸手把他扶了起来,担忧的看着他,“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啊,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啊?要不你先活动一下腿脚,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陆知郁冷冷的看着她,脸色阴沉,语气寒凉如冰,“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林清溪心虚的瞟了瞟他,左顾而言他,“解释什么啊?你刚刚可不是被我推在地上的,是你自己摔在地” 在陆知郁几近如冰的眼神里,林清溪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干脆认命的闭上嘴,倔强的昂着头,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陆知郁见她一副准备随时英勇就义的表情,就恨不得亲手掐死她才能平复心中的怒火,“说,你回来求我,到底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孟程远?” 林清溪很讨厌他这样如同质问犯人的口气,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分,说出的话也未经大脑直接脱口而出,“对,我就是为了孟程远才回来求你的,我就是为了孟程远才爬到你床上的,我就是为了孟程远才承欢你身下的,现在你满意了吗?” 陆知郁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觉得自己的人生变得荒诞不羁,在外人眼里,他可是高不可攀的陆家家主,可在她林清溪眼里,却不过是一颗为了帮助孟程远的棋子而已。 这就是他放在身边宠爱了三年的女人,这就是他不惜和柳嫣嫣翻脸也要维护的女人,到头来,却换来这样的结果,这大概是他这一辈子感到最为耻辱的一件事情。 林清溪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心里直骂自己说话不经大脑,悄悄的看了一眼陆知郁,果然他在听到刚刚那番话后脸色较之之前更加阴沉了,浑身上下都散发初一种骇人的冷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脚下往后退了一小步。 陆知郁见状还以为她又要逃跑,直接弯腰将她扛了起来,大步的朝着卧室走去。林清溪被这个动作弄得很难受,忍不住在他肩上挣扎起来,“陆知郁,你快放我下来,我的肚子很难受,就快要被你弄吐了。” 陆知郁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大步朝着卧室走去,林清溪见此,双手开始捶打着他的后背,可他却像是感觉失调一样,丝毫不理会她。 林清溪无奈了,像条缺水的鱼一样不停的乱踢着双腿,一不小心脚就踢到了陆知郁的左眼上,力道太大疼得他眼睛阵阵发黑,这一脚更像是一盆滚烫的热油直接哗啦的浇在了他心中的怒火上,气得他直接伸手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揪了一把,疼得她嗷嗷直叫唤。 进了卧室,陆知郁将她让床上一扔,随即大手往她的身上用了一扯,衬衣的扣子就悉数掉在了被子上,正如他所料的那样,衬衣下面果然空无一物。 林清溪突然一下慌了神,刚刚还有些嚣张的气焰顿时全消,双眼紧紧的盯着陆知郁的动作,生怕他盛怒之下直接撕了自己。在他几近冒火的眼神里,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几近全果,双手连忙扯住衣襟试图遮挡一下,却被他反手一拧压在了床上,随着‘兹啦’一声响,衬衣便被他从后背生生的撕成了几片破布料。 从他那因为隐忍怒气而不断起伏的胸口,林清溪终于意识到,她这一次彻底惹毛了陆知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印象中,和陆知郁厮混的这三年多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泄露情绪。他从来都一个非常隐忍的人,那张如刀刻般完美的脸,即使泰山崩于前都是从容不迫的淡定,即使在他最放松最开心的状态下,也不过是微微扯一扯嘴角,露出一个轻微的笑,从未像此刻这样,怒气从他的身体里源源不断的往外冒出来,那双如深潭的眼底,寒光四射,凌厉如刀。 在他身边无法无天了三年,林清溪的心里第一次感觉到害怕,不是因为此时盛怒中的他看起来有多让人恐怖,也不是他那如刀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而是害怕他真的会误会她和孟程远的关系,“陆知郁,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阿远之间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这次为了帮我收购圣爱珠宝,不惜赌上了大半个身家,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血本无归,所以我才” “阿远?好亲切的称呼。”陆知郁黑眸半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危险,“原来,你和孟程远的关系已经如此亲近了。也对,你都能为了他不惜爬上我的床,这样不顾一切的爱情真是让人感动。你消失的这半个月里,想必是和他日夜厮守在一起吧?从刚下了他的床,又爬上我的床,林清溪,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特别过瘾啊?” “陆知郁,我” “孟程远睡过那么多女人,想必床上技术很好吧,应该能填满你那颗欲求不满的心吧?”陆知郁的言语突然变得轻佻起来,眼里的光也显得越发的轻蔑,“这里的滋味儿有被他尝过吗?” 接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往下,“这里,还有这里呢,可曾经都被他尝过?承欢于他的身下,你是不是也会尖叫着助兴呢?既然你都上了他的床,不妨来说说看,我和他到底谁更能让你欢愉不断呢?” 林清溪低着头死咬着嘴唇,不回答这个让她感到羞耻又悲哀的问题。陆知郁却不肯罢休,右手捏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逼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快说,我和孟程远之间到底谁能让你更爽?”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引爆了林清溪心里巨大的哀伤,她不知道为何陆知郁会认为她和孟程远上了床?尽管她这次回来求他,的确多少是为了孟程远,可这也不能否认,她的确是因为太想他了,所以才会那样迫不及待的跑回来勾引他。 陆知郁对于她的沉默以对甚为恼火,“怎么说不出来?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也让你如此难以启齿?” 林清溪眨了眨眼睛,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发红的双眼弯弯往上翘起,对着他嫣嫣一笑,“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难以启齿,既然陆大少这么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你和阿远相比,不知道有多差劲呢。阿远的技术可比你好太多了,不知道要甩出你几条南清江呢,他睡过那么女人,自然知道如何取悦我。对了,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哦,阿远的一夜七次可真真是爽的我乐不思蜀呢。怎么样,对于这样的答案,陆大少是否还满意?” 和他厮混了三年,林清溪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惹毛他,让他卸下那张冷漠寒冰面具。 果然,在听完这番话后,陆知郁的眼底闪烁着点点怒火,“看来林小姐对于我那方面很是不满意,之前可真是委屈你了。” 林清溪莞尔,语气充满挑衅,“陆大少日理万机,能做到那样,我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不觉得委屈。” “林小姐可真是善解人意。”陆知郁嘴角微微一挑,眼角迸出一片冷冽的寒光,“既然如此,那倒不如现在再领略一下我陆某人的技术,再重新判断一下看到底是我更能让你欢愉不断,还是孟程远更让你乐不思蜀?” 林清溪身子往他怀里一凑,媚眼如丝,轻启红唇,“来吧,陆大少,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哟。” 这一句话,无疑彻底点燃了陆知郁心中压抑着的那团熊熊怒火,话音一落,他就朝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扑了上去,今天,他一定要她知道,到底他和孟程远那个草包相比,谁更强! 就在他扑上来的那一刻,林清溪的心瞬间寒凉如冰,一颗眼泪毫无预兆的滑下眼角。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那些恼人的眼泪重新逼回去,这一刻,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可是,此时此刻,她又多想告诉陆知郁,她的身体和她的心,从来都只会为他一人绽放。 这一场酣战,两人几乎就像是在玩对抗赛一样,你来我往,搞得筋疲力尽。 偏偏林清溪今天的胆儿肥又大,在整个过程中还不断的出言刺激着陆知郁紧绷的神经。 “陆知郁,你的吻技可比阿远差多了,阿远就不会这样简单粗暴,他可是温柔极了,光是一个热吻就能吻得我心花怒放” “这个阿远做的时候可舒服了,怎么男主角换成是你,我就连半点感觉都没有呢” “哎,陆知郁你到底行不行啊?阿远可比你强多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不管你怎么努力,在我心里啊,就是及不上阿远一半” 终于,在她不断的刺激下,陆知郁停止了动作,撑着半个身子静静的俯视着她,眼神平静的甚至都找不到一丝怒气,可那眼神却让刚刚还沾沾自喜惹毛了他的林清溪蓦地一下慌了,因为他此时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冷漠疏远,带着浓厚的距离感。 这一刻,林清溪突然意识到刚刚她玩的太过火了,刚想开口解释,却见他突然翻身下床,弯腰捡起床尾的浴袍,随后大步朝着浴室走去,整个过程他都沉默着不说话。 就在这一瞬间,林清溪的心如同被无数根银针穿透而过,迎来一片密密麻麻的疼。看着他一言不发的走进浴室,她就再也稳不住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朝着他的背影追了过去。 进了浴室,陆知郁拧开头上的花洒,热水哗的一下就浇了下来,不多一分钟的时间,他的身体就变得发烫起来,可纵使水温再热,却也依旧无法温暖那颗结冰的心。 林清溪跌跌撞撞的冲进浴室,想都没想就冲上前去,从他身后紧紧的抱住他,“陆知郁,对不起,刚刚是我太过分了,我一时口不择言了,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我和孟程远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只当他是朋友而已。陆知郁,求求你,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陆知郁没有搭理她,拿起旁边的洗发水挤了小团在手心里,搓了两下后就抹到头发上,不多时,头顶上就溢出厚厚浓密的泡沫。 林清溪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上,不管不顾,“陆知郁,和我说说话,求你,快点和我说说话,不要这样对我” 陆知郁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认真的洗着头,接着仰起脸冲了冲脸上的泡沫,一副完全当她不存在的样子。 一团泡沫毫无预兆的钻进了林清溪的眼里,刺得她的眼角又痒又痛,泪水哗啦哗啦的流了出来,“陆知郁,求求你,快点和我说话。只要你原谅我,想要怎样惩罚我都可以,只是求你别这样不理我” 浓浓的哭腔并没有引来陆知郁感动,他伸手将她圈在腰间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随即转身看着她,冷冷的甩出两个字,“出去。” 林清溪因为这两个字,心里更加慌乱了,眼里的泪水就像是决堤了般不断的溢出来,“陆知郁,求求你,不要再赶我走了,我已经被你赶走过一次了,求求你不要再赶我走,好不好?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陆知郁,如果连你都不要我的话,那我该怎么活下去啊?” 说到这里,原本只是无声的低泣,瞬间变成了嚎啕大哭。林清溪死死地抓住陆知郁的手不放,生怕他会把自己赶走,一双红肿的眼里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林清溪无法想象,如果陆知郁真的不要她了,她应该怎么办?这三年里,他为她遮风挡雨,免她孤苦无依,曾经的很多个夜晚里,当她噩梦连连的时候,是他的温暖怀抱柔声细语让她恢复平静,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如果连他都不要她了,那她要怎样去面对那些如潮水般汹涌的孤单呢? 有那么一瞬间,陆知郁的心因为她那句‘如果连你都要我的话,那我该怎么活下去啊’而隐隐触动了一下,可脑袋里又瞬间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她在他的身下,不断的拿他和孟程远作比较,甚至还耻笑他,那仅有微弱的触动就因此而烟消云散。 陆知郁可以容忍她因为赌气而偷偷躲起来,可以容忍她为了打击柳嫣嫣而将公款挪走,可以容忍她和孟程远堂而皇之的携手出现在公众面前,他可以容忍她在他身边的一切肆意妄为,但是却不能容忍他为了其他男人而出卖自己的身体。 这三年来,他对她的无尽宠爱,他对她的肆意放纵,不是为了让她有一天利用他给她的这些宠爱来设计他。 “阿郁,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林清溪无助的拉着他的手,苦苦的哀求着,那模样看起来尤为可怜。 陆知郁却对她的这些哀求无动于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后,用力挣脱出自己的手,直接越过她走了出去。 林清溪眼睁睁的看着陆知郁挣脱开她的手,毫不犹豫的从她身边离开。那玉树临风的背影,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他,终于要抛下自己了,对吗? 兜兜转转三年,终于又要再次回到孤苦无依的状态,对吗? 那一刹那间,惶恐,不安,害怕,恐惧,凝结成一片巨大的绝望迎面袭来,将林清溪团团的紧紧包裹住,不给她一丝毫喘息的机会。失去了支撑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开始慢慢往下沉,最后‘嘭’的一下猝然倒地,额头狠狠的撞在了大理石地板上,瞬间一股鲜血汩汩的冒了出来,慢慢的地板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最后汇聚成一滩鲜红色的血流,看上去触目惊心。 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无力的瘫倒在地板上,往日里清澈雪亮的眼,此刻显得空洞无神,湿漉漉的头发遮盖住了她大半个苍白的脸,那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主人抛弃的破旧布娃娃,灵魂尽散,没有一丝的生气。 恍惚间,林清溪突然像是回到了三年前那个绝望的下午,在那场她满心期待的奢华婚礼上,她自以为很爱她的未婚夫,当着数百宾客的面说,他不要愿意娶她,他说他的拒婚是她应该承受的报应,紧接着,一向在她眼里伟岸如山的父亲猝然倒地撒手人寰。 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她从南城最知名的贵族名媛,变成众人口中的弃妇,从昔日豪门望族的贵族千金,变成一个孤苦无依的落魄孤女。 命运就是如此的残忍,甚至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这样毫不留情的将她所有的美好全部都夺走,连一个一丝的怜悯都舍不得施舍给她。是不是上一辈子,她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做了太多天理难容的事情,所以这一生,老天才要她经历家破人亡这样大的劫数? 可是就在她绝望到想要以死来寻求解脱时,陆知郁就像是救世主一样突然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带她穿过那些黑暗无光的岁月,带她回到人间重获新生。 可是现在,因为她的肆意妄为,她的救世主也决定要抛弃她了,陆知郁不要她了。 兜兜转转,终于又要回到一个人独自面临这个残酷世界的日子了。 你看,命运就是这样,总是在你对生活感到满足并且沾沾自喜的时候,就会毫无征兆的赐予你一道骇人的闪电,将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小小的美好世界瞬间劈成四分五裂的残垣断壁,让你的生活重新恢复到满目苍夷,满地狼藉。 这一刻,巨大的绝望深深的罩在林清溪的身上,密不透风,不给她一丝反抗的机会,逼迫着她向命运屈服,向现实低头。 突然间,她看到了父亲正微笑的向她招手,“我亲爱的女儿,要是觉得累了,就这样沉睡下去吧,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让你不再彷徨,让你不再孤独” 有父亲的陪伴,真好。原本无神的眼底,突然闪烁出些许微弱雪亮的光后,便像熄灭了的灯火一样,瞬间黯淡无光 已经换好衣服正打算出门的陆知郁,心里蓦地惊了一下,突然想起时间都快过去半个小时了,林清溪还在浴室里没有出来,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想到此,他的心又莫名的惊了一下,来不及多想,他就立刻大步朝着浴室走去。 一推开门,陆知郁立刻被里面的画面惊住了,脸色苍白的林清溪正晕倒在地,身下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水,他几步上前走到她身边,弯腰把她从地上抱起,才看到她的额头被撞了好大一个口子,伤口都被水泡的发白发胀了,鲜红的血液还不断的往外冒着,看上去着实吓人。 陆知郁连忙从衣架上扯下一条浴巾,把她紧紧的包裹住,随即抱起她大步的回到卧室里,又急冲冲的跑出去到隔壁房间叫来随行医生顾惜楠给她检查。 顾惜楠不敢有所迟疑,连忙拿着医药箱风风火火的跟着陆知郁回到房里,当她一看到林清溪满脸是血时,也着实吓了一大跳,随即戴上手套开始检查起她的伤口。 “陆少,清溪小姐的伤口并不深,只是刚刚一直泡在水里的缘故,所以才一直流血不止,我已经替她止血了。”经过一番认真仔细的检查后,顾惜楠才松了一口气,好在林清溪的伤势并不严重,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脸色阴冷的陆知郁,“这几天要多注意别让伤口碰到生水,不然会引起感染的。” 听她这么说,陆知郁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动了几分,“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顾惜楠刚刚在替林清溪检查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口时,发现她的私处出现了轻微的撕裂,她只需看一眼就知道那伤口是因为行事过猛而造成的,她微眯着眼认真的想了想后,才红着脸低声回答,“还有就是最近别行房事,清溪小姐嗯那个地方受了点轻微的撕伤又红又肿如果陆少你还恐怕会引起细菌感染的。” 话还没说完,顾惜楠的脸就变得通红,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姑娘,这些话的确让她难以启齿。 陆知郁一听,嘴角尴尬的抽搐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你开点药。” “啊?什么药?”顾惜楠一时没反应过来。 “咳,咳,治疗她那个地方的药。”陆知郁重重的咳了两声,声音听起来很不自然。 顾惜楠这才明白他刚刚说的药是指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又红又烫,从医药箱里掏出一管软药膏塞到他手里后,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陆知郁看着床上昏睡的人,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后,才走了过去挨着床边坐下,掀起被子看了看她那个地方,果然如顾惜楠说的那样,又红又肿,随即拿起药膏挤了少许在指腹上,轻轻的涂抹在红肿的地方,直到确定那些药膏都吸收了,才收回手指,重新替她盖好被子。 随后,陆知郁又起身走到衣柜旁,打算找出一件干净的睡衣给她换上,可当他的视线落在那一整排的花花绿绿的高级时髦女装上时,深潭般的眼底浮现出了出了些许的厌恶,这些衣服就如同它们的主人一样,总想着依靠各种低俗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存在。 这里可是他陆知郁的地盘,何时轮到柳嫣嫣那个贱女人来肆意妄为了? 陆知郁冷着脸将那些令人生厌的衣物扔到地上后,这才从自己的衣服里找出一件干净的白衬衣,走回床边给林清溪换上。当指尖碰到她湿漉漉的头发上时,他的心里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即从浴室的小柜子里翻出吹风机,然后坐在床边,将昏睡的人抱起来靠在怀里,动作轻柔的给她吹着湿发。 这大概是陆知郁有生以来做过的最温柔最体贴的事情,如果昏睡中的林清溪现在能感受到的话,一定会从昏睡中笑醒过来的。 在给她吹干头发的时候,陆知郁突然回想起,在无数个夜晚里,当他顶着一身水珠从浴室出来之后,林清溪总会拿起一条早就准备好的干净毛巾,踮着脚给他擦拭着发尖上的水,而她也像现在的他一样,让他把头支在她的怀里,动作温柔的吹干他的头发。 可与她现在的安静相比,他总是会趁机使坏,两只手无所顾忌的伸进她的衣服里,这里捏捏那里揉揉,每次都能逗得她脸色绯红,那模样像极了一个纯情的小姑娘。 吹干了头发,陆知郁正打算将怀中的人重新放到床上时,却见她几近苍白的脸上眉头蹙紧,眉宇间甚至还带着厚重的惶恐和不安,而那弯弯的眼尾处还挂着点点泪痕,随着他的目光往下,当看到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不放时,他的心不禁微微怔了一下,随后生起一些隐隐的心疼。 陆知郁沉沉叹了一口气,随后握住她紧抓住衣角的手,想轻轻的掰开她的手指,可是她抓得太紧,他想用力却又担心会伤了她。 短短思考几许后,陆知郁一边温柔的摩挲着她的手指,一边在她耳旁轻声细语。一番低柔轻语之后,沉睡中她好像真的听进了他的话,紧握着的手终于松了松,他这才趁机将她的手指掰开,避免她弄伤自己。 陆知郁原本想将她放到床上就出去处理公事,可瞥见她脸上的不安之后,微微有些心疼,想了几秒后就将办公桌上的电脑抱到床上来,随后便脱了鞋子坐到床上,再将她抱在怀里,用被子紧紧裹住,然后开始处理起公事来。 刚刚处理完一份合同后,床头小柜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陆知郁伸手拿了过来一看,原来是林清溪的电话,垂眼看了看来电之人后,他想都没想就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便传来了孟程远沙哑干涩的声音,“清溪,你现在在哪里?你还好吗?是不是陆知郁又为难你了?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接你回来?” 自从那天林清溪离开爱嘉公寓之后,孟程远就一直呆在那里不曾离开,就像一尊望妻石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扇紧闭的白色大门,总是幻想着下一秒,那个日思夜想的女人,就会巧笑嫣然的推门而进。 在林清溪去找陆知郁的当天晚上,当他看到陆知郁澄清‘注资圣爱珠宝’的传闻时,他突然难过的想哭,生平第一次,想要痛快的放声大哭。 孟老家主去世的时候,他虽然难过的要死,可却未曾留下一颗眼泪;当孟程航第一次派人暗杀他时,他虽然很难过亲兄弟也这样容不下他,可那时的哀伤也不及现在的一半。 这大概是孟程远生平以来,第一次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羞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孟程远见电话这头久久都没有人说话,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声音变得急切起来,“清溪,你有在听我讲话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陆知郁又把你赶出来了吗?快点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立刻去接你回来。” 陆知郁一听到孟程远如此关心林清溪,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浓浓的不悦,“孟公子,何时我的女人需要你来关心了?” 这样冷漠霸道的声音一传进耳朵里,孟程远几乎不用猜就知道他是谁,“陆知郁,是你!” 陆知郁光是凭他的语气,就能想象到此时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嘴角不禁微微往上翘起,语气里也带了几分轻蔑,“孟公子,好久不见了,你可真是越来越让人感到意外了。怎么,那些清纯小明星已经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了,现在又开始挂念起我的女人了?” 一句‘我的女人’,彻底将孟程远还未说出口的关心话语全都悉数咽了回去,足足过了一分钟后,他才冷冷的回话,“清溪是我喜欢的女人,她消失了几天,我挂念她关心她很正常。” “你喜欢的女人?”陆知郁听他这样说,忍不住出言讥讽,“林清溪可是我陆知郁的女人,有我一人的宠爱就已经足够了,何须轮到你来喜欢?孟程远,你在说这话之前,可有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那副德行,你觉得你有资格说喜欢她吗?” 陆知郁的话字字如刀,狠狠的扎进孟程远的心里,他说的没错,自己现在的确没有任何资格去说喜欢林清溪。 这几天,孟程航一直蠢蠢欲动,甚至已经没有耐心等到聚会那日再动手了,已经暗中再次派了杀手,想要一举拿下他的性命,彻底将家主之位收获囊中,他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林清溪了,可即使就算这样,孟程远仍然心有不甘,“陆知郁,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从你手中抢走林清溪的。” 陆知郁对他的威胁非常嗤之以鼻,“孟程远,你以为你有什么能力可以从我手中抢走我的女人?你连和我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这样大言不惭的说要抢走林清溪?我倒是想劝劝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幻想着能和我的女人儿女情长,倒不如好生计划一下怎么坐稳你那岌岌可危的家主之位吧。” “我没有资格?”电话里,孟程远不怒却反笑道,“陆知郁,你和林清溪在一起三年多了,有吃过她亲手为你煮的饭吗?有看到过她因为担心你而伤心难过吗?有享受过她为了你而不顾一切吗?陆知郁,你有吗?” 孟程远这看起来几近幼稚的炫耀,成功的挑起了陆知郁的怒气,“孟程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聪明睿智不可一世的陆家主会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孟程远轻轻笑了几声,语气满满都是挑衅和炫耀,“我车祸受伤住院,清溪因为担心我,可是在病房里守了我整整一夜几乎未曾合眼,而这次圣爱珠宝的收购案,她知道我为了帮她而投进去了好几个亿,担心你的注资会让我的钱石沉大海,会影响了我收回权势的计划,所以才想出要去求你撤销注资的办法。陆知郁,你看,她为了我都可以这样的奋不顾身,你觉得我们俩之间的关系真的仅仅只是朋友吗?” 说到这里时,孟程远的语气变得更加轻快起来,话里的炫耀之意更盛,“我还差点忘了,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陆知郁,我要是说了你可别太羡慕,我现在可是待在她的公寓里,就在这间屋子里,就在几天前,她可是为了我亲自下厨,那牛排的滋味儿,我到现在可都还记得呢。” 隔着电话,陆知郁都能看到孟程远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他可真是没想到,原来在不经意之间,孟程远和林清溪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了,看来他可真是小看这个女人了。 孟程远似乎嗅到了陆知郁心里的怒火,声音立马变得兴奋起来,甚至掺杂着些许的疯狂,“陆知郁,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女人,你除了得到她的身体以外,你还得到什么了?就算你夜夜拥她入怀,那又怎样?她的心并不在你那里,就算你把她困在你身边,那又如何?你得到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陆知郁,她不爱你,林清溪她不爱你!你甚至连被她爱的资格都没有!” 陆知郁彻底被他的话激怒了,音量猛地一下提高了几分,冲着电话吼道,“她爱的不是我,难不成爱的是你这个草包吗?” 孟程远却不以为然的笑笑,“就算我是草包又怎样?比起你来,我可算是幸运的多了,至少我现在还能以朋友的身份,在她的心里占据一席位置。而你呢,你敢自信的说,在林清溪的心里,你有一席之位?呵,就算她现在或许不爱我,但是我相信,我只需假以时日,她就一定会爱上我的。” “孟程远。”陆知郁刻意压抑的声音,听起来阴冷的可怕。 可孟程远却丝毫不惧,反而是冲着电话张扬的大笑了几声,随即不加掩饰的挑衅道,“可你呢?你对她而言不过就是帮她偿还林家债务的金主而已,只要她每次一看到你,她就会想起她那些因为偿债而不得不卖身于你的不堪回忆,你可是她时时刻刻都恨不得掩盖的人生污点,她又怎会把你放在心上?” ‘人生污点’四个字,让陆知郁心中的怒气燃烧的更旺。 孟程远听着他因为刻意压制怒气而吐出的重重呼吸声,心里更加的畅快了,“陆知郁,你只不过是比我早一点遇到清溪而已,你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从你手中把她抢过来的。” “拭目以待。”陆知郁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四个字,随后立即挂断了电话。而他心中的怒气因为孟程远刚刚那一番话,正喧嚣的厉害,低头看了看正昏睡的不省人事的林清溪,他真想一把将她扔到床下去,可目光在触碰到她额头的伤口时,到底是忍住了这一股子冲动。 可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微微震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短讯,陆知郁定睛一看,原来发件人正是孟程远,他想都没想就直接点开来看,结果刚刚压抑下去的怒气顿时又冒了出来。 短讯的内容是一张照片,照片中林清溪和孟程远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她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他的唇刚好落在她的唇角边,那样的动作显得两人的关系尤为亲密。 陆知郁盯着照片看了足足五分钟,捏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有些发麻,最后终是忍无可忍,右手用力一扬,那只白色碍眼的手机在空中化了一个圈后,‘嘭’的一声砸在实木门上后落在地毯上,顿时碎的四分五裂。 没有什么能比这张照片更能说明孟程远和林清溪之间的关系了。如果说,在收到这张照片前,陆知郁心里还对孟程远的话有所疑问的话,那么这张照片就彻底湮灭了了他心中所有的疑问。 原来,他们两人真的有染。 那一瞬间,陆知郁有一种深深的被背叛了的感觉,他没想到,他放在身边宠了三年的女人,竟然会和另外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他以为全世界都会背叛他,而唯独这个女人不会背叛他时,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重重了吸了几口气后,陆知郁才压抑住将林清溪掐死的冲动,随即动作粗暴的将从自己的怀里推开,任凭她脸朝下的栽倒在床上,然后翻身下了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昏睡中的林清溪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等她再一次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漆黑一片的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林清溪费力的睁开眼,嚅嚅嘴唇叫了几声‘陆知郁’,却久久得不到一丝的回应。 心蓦地慌了一下,林清溪连忙挣扎着起身,朝着床头探过去,想扭开台灯,额头的伤口却不小心撞到了台灯的玻璃罩上,顿时传来一阵钝痛,疼的她嘶嘶直吸冷气,双眼眩晕不已,直泛泪花。 摸索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找到台灯的开关,按下后,屋里顿时亮了起来。目光在屋内环扫了一圈,在看到熟悉的摆设之后,林清溪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陆知郁还没有抛下她一人,真好。 等眩晕过去后,林清溪这才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后,刚走出几步,突然瞥见地毯上那一堆华丽的群裳时,她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可那刚刚翘起的笑意还未在嘴角凝固,门外就突然传来一阵女人嗤笑的声音,“陆少,你真是太坏了,弄得人家好疼啊。” 林清溪停下脚步,定定的站在门后,静静地听着门外的一切。 随即,那道她最为熟悉的带着几分邪意的声音响了起来,“难道你不喜欢我使坏吗?我可还记得,刚刚在车里,你可是被我弄得很舒服呢。” “是啊,是啊,陆少可真是太棒了,刚刚可真是让人家舒服极了,人家的腿到现在都还发软呢。对了,陆少,我听说索菲亚这间总统套房里可是有一间装修非常别致的情趣客房呢,你现在要不要带人家去体验一下呢?” 陆知郁那清冽中带了几分戏虐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刚刚还没有喂饱你吗?” “刚刚当然喂饱了,可是人家现在又饿了嘛,要是陆少再不喂喂人家的话,人家可就要被饿死了。陆少,快点用力喂饱人家,好不好?” 刻意装出来的矫揉女声再次传到林清溪的耳朵里,一瞬间,她犹如掉入了寒冰炼狱的深渊里,四面八方用来大片大片的冷意,毫不犹豫的将她吞噬,一股如刀锋的冷意立即从脚底往身上窜开来,冷的她难受的想要死去。 时间快速倒回到几个小时前,在南城最大的夜店‘私奔’里,莫妮卡一如往常的无数个夜晚一样,正坐在大厅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等候着她的猎物。 和在‘私奔’里钓金龟婿的大多数女人一样,莫妮卡单凭一个男人的外表,就能分别出前来搭讪的男人到底是中了彩票的暴发户,还是出身名门望族的贵族公子。所以,陆知郁一出现,便吸引了她的眼光。 当然,像他这样即使昏暗的灯光也无法遮盖身上那股浓厚的贵族气息的男人,不仅吸引了莫妮卡的注意,更是引来了全场半数女人的惊叹。 陆知郁那完美的精雕细琢的脸,只需微微扬扬唇角,就能引来大部分女人的尖叫,目光所到之处,无疑不引起一大片的女人们肾上腺素急速分泌。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巴宝莉最新款的浅棕色休闲长款风衣,里面搭配着一件暗红色的v领针织毛衣,再配上一条与风衣同色的经典格纹围巾,和一条剪裁贴身的黑色休闲裤,举手投足间,整个人看上去优雅极了,那样高傲的姿态,像极了出身皇室的高贵公子。 莫妮卡的眼光就如条形码一样的精准,只用了短短几秒就通过陆知郁的穿着打扮,判断他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公子哥儿,她一边计算着他的身价,一边暗自感叹着他的脸蛋看起来不仅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而那颀长却不消瘦的身材看起来可真是棒极了,上半身看起来精壮有力,却不显得特别健硕,再配上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往那儿一站,除了用‘玉树临风’来形容以外,她激动地找不到其他词语。 这样穿衣显瘦的男人,衣服下应该还掩盖着八块棱角分明的腹肌吧,想必他的床上功夫肯定很不错。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隐藏在角落里的猎艳女人们都起了身,开始蠢蠢欲动的朝着陆知郁靠过去。谁也不想放过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她们比谁都清楚,若是钓上了这只金龟婿,她们的后半生的就再也不用为生活担心了。 莫妮卡也同样如此,仿佛她已经看到无数只全球限量版的铂金包,已经迈着欢快的小步伐向她跑来了。与其他迫不及待的想扑上去的女人相比,她在心里暗暗计划了一番才走上前去。 从角落起身后,莫妮卡端着一杯苏格兰伏特加,迈着猫步缓缓的走到陆知郁身边的空位坐下,偷偷看了一眼陆知郁后,再次被他那张精雕细琢的脸惊住了。可是此刻,她并不能立即开口搭讪,不然就会功亏于溃,在安静的坐了五分钟后,她将杯中的89°伏特加一饮而尽后,随即慢悠悠的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支雪茄衔在嘴里,佯装出没有打火机的懊恼样子,伸手拍了拍陆知郁的肩膀,柔柔媚媚的说,“先生,请问能借你打火机用一下吗?” 果然,如她预料的那样,陆知郁非常绅士的将手中的打火机递给她,她冲他感激的笑笑,趁机偷偷瞄了他一眼,果然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这个时候,她必须装出一副没有察觉的样子,低头点燃雪茄,狠狠的吸了一口后,才将打火机还给陆知郁,随即朝他笑了笑,便起身离开了。 一个打扮得如高级白领的漂亮女人,在酒吧里喝着最烈的伏特加,抽着最烈的雪茄,这一切足以引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好奇。凭着莫妮卡对男人的了解,她相信很快陆知郁就会走过来找她。 果然不出预料,就在她刚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陆知郁就拎着一瓶酒走了过来,在她的身边坐下后,双眼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这个时候,按照她的计划,她必须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模样,“先生,你这样不礼貌的行为,让我很不舒服。” 陆知郁盯着她那张与林清溪有几分相似的脸,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开口,“过夜,多少钱?” 莫妮卡不禁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陆知郁会这么直接,“先生,你这是在说笑吗?我可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是可以随便给点钱就能骗到床上的。” 她这种拙劣的搭讪方式,还有这欲擒故纵的游戏,陆知郁一眼就能看透,他也不急着拆穿,反而是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目光轻蔑,“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要不要跟我走。” 他语气里是不容置喙的霸道,在‘私奔’里混迹了这么长时间,莫妮卡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霸道的让人无法拒绝的男人。 她扭头认真的打量着陆知郁,只见他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翘起,而那张精致的过分的脸庞,看上去没有一丝表情。当她的目光不经意落到他小腹之处时,她的脸顿时羞得通红,心里也开始挣扎起来,一方面,她很想开出价码,和这个男人出去过夜,另一方面却又想吊吊这个男人的胃口,让这个男人看出她的与众不同,她好借此钓住这只金龟婿。 想了想后,莫妮卡便做出了决定,只见她淡淡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朝着陆知郁敬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反正我今天来‘私奔’也是想放纵一回,能和先生这样英俊帅气的男人一夜,我也不吃亏。如果先生真要给我钱的话,那可真是对我的侮辱了。” 整个过程中,莫妮卡自认为自己的姿态是拿捏的极其好的。陆知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一把将她拉起往外面走去。 在看到他那辆黑色的兰博基尼时,莫妮卡心里顿时欣喜不已,果真如她猜测的那般,这个男人的身价果然不菲啊。 在和陆知郁车内狂野一战之后,莫妮卡对他更是满意不止,心里甚至暗暗下了决定,眼前这个多金又帅气且技术超棒的男人,她一定要拿下才行。 没有开灯的客厅内,莫妮卡借着屋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猛地一下将陆知郁推倒在沙发上,随即大着胆子跨坐上去,开始卖力的摇晃着腰肢。 “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陆知郁低沉的嗓音就像是兴奋剂一样,将莫妮卡身体内的彻底挑逗了起来。 莫妮卡毫不羞涩的往陆知郁跟前凑了凑,然后将他的手拉起来抚上去,嗲声嗲气的撒着娇,“陆少,人家都已经等不及了,人家现在就要嘛。” 陆知郁瞥见卧室门缝里透出的淡淡灯光后,目光不禁冷了几分,盯着那扇门看了几分钟,见那门却依旧没有拉开,心里隐隐升起了些烦躁。 而莫妮卡却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反而更加卖力的表演起来。 站在门后的林清溪,心就像是被无数根淬了毒的银针穿透而过一般,密密麻麻的痛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很想拉开门走出去,将陆知郁身上的女人扯下来赶出去。可是她的手捏着门把许久,都没有勇气打开那扇门。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做那样的事情?难道以一个‘暖床工具’的身份去赶走那个女人吗? 常年习武的陆知郁耳力超群,尽管那门锁只是发出了些许微弱的声音,他也知道了站在门后的那人此时有多挣扎。 这一刻,陆知郁突然很想知道,当她走出看到自己的身上坐着其他的女人时,她的表情会是怎样?她是会伤心难过,会忍不住和他大吵大闹吗? 想到此,他的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期待,大手突然用力一捏,身上的女人便发出一记长长的呻吟,“既然你这么想要的话,那我若现在不给你,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卧室的房门突然拉开了,厅内的灯也突然亮了起来,他看着林清溪缓缓的向他走来,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他期待的失望伤心,她脸上的表情平静的出奇,清澈的眼底竟然还带了几丝玩味的情绪,这可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接着,他看着林清溪走到他的面前,含笑而立,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身上叠坐的女人,“你们继续,不用理我。”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林清溪,莫妮卡有些错愕,虽然同为女人,可是就这样被一个陌生女人看去了身子,她还是觉得有些害羞,连忙趁机一下子扑倒在陆知郁的怀里,委屈的叫着“陆少”。 林清溪却没有一丝打扰别人好事的羞愧,反而从餐桌边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在陆知郁对面坐下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刚刚这姑娘不是说她饿的不行了,要您喂饱她吗?陆少,您还愣着干吗啊,快点继续啊,可千万别把这姑娘给饿坏了。你们不用管我,我就坐在这里学习学习,你们就当我是空气是透明的就好。” 光凭林清溪这几句看似体贴实则阴阳怪气的话,莫妮卡也猜到了她的身份。能深更半夜从陆知郁卧室出来的女人,多半就是正主儿了。 莫妮卡偷偷回头瞥了一眼林清溪,心里不禁暗暗感叹了一把,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即使不施任何粉黛,也觉得能让所有女人在她面前黯然失色。而她额头上因为受伤包扎的地方,隐隐露出淡淡的血迹,这让她看上去更是多了几分病态的美感。 “你们怎么不继续了?”林清溪急切的催促道,“陆少,您倒是别停下啊,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饿坏了,那可就不好看了。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就坐在这儿观摩学习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莫妮卡听她这么一说,脸色顿时红成一片,又羞又懊恼,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钓上这只金龟婿,却碰到这样一个正主儿,心里很是不甘,“这位小姐,麻烦你回避一下可以吗?你在这里,我和陆少还怎么继续下去啊?” 林清溪换了个坐姿,淡淡一笑,“放心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纵然是莫妮卡脸皮再厚,却也不好意思当着其他人面做这等私密的事情,可陆知郁却像是赌气一样,目光阴冷,声音寒凉,“坐上来,取悦我。” 话虽然是对莫妮卡说的,可他的眼神却一直在林清溪的身上,他想看看,林清溪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去。他就不信,他陆知郁当真在她心里一点位置也没有,即使他在她面前和其他女人颠龙倒凤,她也不会在意? 一听陆知郁都发话了,莫妮卡也顾不得心里那点小羞涩,咬咬牙心里一横,直接按着他的指示坐了上去,开始卖力。 如此难得的爱情动作大片真人秀,让坐在一旁的林清溪看的兴致勃勃,不仅丝毫没觉得这样有任何不妥,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那眼神的就跟在看科教视频是一样,专注而认真。 陆知郁脸色阴冷的难看,他一直都紧紧的盯着林清溪,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可是很快,他就失望了,她坐在那里,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似乎无动于衷,在她的脸上找不出哪怕半点伤心难过。 在这场诡异对峙的游戏里,她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路人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似乎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她此时的‘专注’。 林清溪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好似那个被他冷落的女人就是她一样,“陆少,您别老盯着我啊,拜托您认真一点好吗?您看人家姑娘都这么卖力的取悦您了,您倒是给点反应啊?” 听到她如此‘热心’的建议,还有那观看表演时过分专注的态度,陆知郁就气的真想一把掐死她。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跨坐在陆知郁身上的莫妮卡,此时如芒在背,不知是该继续还是停止?其实就在刚刚,她就已经感觉到身下男人的不自然,他的身体过分的僵硬,不像是要和她来一场激情四溢的游戏,倒像想以此气气对面的那个女人。 可是她不甘心,在‘私奔’里混迹这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对她有兴趣的帅气多金的男人,她可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陆少,要不我们去房里吧?”既然那个女人不肯离开,那她何不让陆知郁带她进屋内呢?她就不相信,到了屋内,那个女人还会如此不要脸的跟着一起进去? 足足过了一分钟,陆知郁才冷冷的回了一句,“好,我们进房里继续。”说完他便起身抱着莫妮卡大步的朝着卧室走去。 林清溪见两人要离开,几步上前拦住陆知郁的去路,出声揶揄道,“既然想让我知道,又何必进到房间里去呢?难不成,不可一世的陆家主也会害羞?你们就放心的在客厅里激战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一定会很安静的坐在那里‘认真’的观摩的。” 陆知郁被她这样毫不在乎的态度激怒了,双手猛地一松,莫妮卡瞬间就摔在了地上,几乎全果的她,这一跤摔得着实不轻,疼得她嘶嘶直吸冷气。 林清溪见状连忙上前,一边弯腰将莫妮卡扶起来,嘴里还一边不停的指责陆知郁,“喂,陆大少,您怎么那么不小心,竟然将如此漂亮的人儿扔到地上呢?您啊,可真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这美人儿要是摔坏了可如何是好?” “林清溪,你到底想干什么?”陆知郁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伸手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逼迫着她看向自己,“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观摩学习呀。”林清溪仰起脸笑的眉眼弯弯,一脸无害的样子,“以后好伺候您啊。” “到底是伺候我,还是伺候孟程远呢?”陆知郁手下的力气加重了几分,她白皙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几道红印,“林清溪,你真当我是个傻瓜吗?你都和孟程远上床了,怎么还能那么恬不知耻的说出‘伺候我’的话?你喜欢在外面勾三搭四到处招惹男人上床,我陆知郁可没有捡破鞋的习惯。” 林清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上去狼狈不堪,尽管如此却丝毫不惧他的怒气,反而迎上他冷冽的目光出言挑衅道,“对啊,我就是喜欢跑出去找其他男人上床呢。说起来,我这一招可是向你学习的呢。你看,我们在一起厮混了三年,我可真是越来越像你了,就连这拈花惹草的招数都学得像模像样了。” “林清溪,你真是该死。”陆知郁被她这番话激的怒气越来越盛,手下的的力气越来越重,林清溪的脸慢慢变得涨红起来,“你就那么饥不择食吗?就连孟程远那样的货色你也看得上眼?” “是啊,我就是这样的饥不择食,是个男人只要喜欢我,我就会爬上他的床,和他颠鸾倒凤共赴巫山。”林清溪喘着粗气,目光嘲讽的看着陆知郁,“陆知郁,就算我是被无数个男人睡过的破鞋,你不照样也捡的兴高采烈,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吗?” 一起厮混了三年,没有人比林清溪更清楚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惹毛陆知郁,在过去的三年里,她无数次用这样的方法去惹毛激怒他,并且为此感到乐此不疲。 果然,陆知郁在听了她的话后,眼中的怒气更胜之前了,“林清溪,我没有耐心了。”她这样再三的挑衅他激怒他,已经彻底将他心里对她的仅有的一点耐心都耗完了。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如此愚蠢的想要借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去试探他在她心底的位置。孟程远说的对,他陆知郁就是林清溪时时刻刻都想掩盖起来的‘人生污点’,她怎么会把他放在心上? 真是没想到,有一天,他陆知郁竟然对她来说,还没有一个孟程远重要!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会轻易放她离开,他宁愿把她放在身边折磨致死,也不要放她去和孟程远双宿双栖。 该来的,终于来了,林清溪望着陆知郁脸上愈加浓烈的陌生寒意,惨淡一笑,倔强的眼底藏了浓浓的悲凉,“终于要抛弃我这个暖床工具了,是吗?”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滚回孟程远的身边去?”陆知郁嘴角微扬,扯出一个轻蔑的弧度,“你可是我陆知郁花了上亿的钱买回来的暖床工具,我怎么会舍得这么快就放你走?” “陆大少想把我这个碍眼的东西放在身边折磨致死,是吗?倒不如给我个痛快吧,干脆一把掐死我算了,这样我也解脱了,而你再也不会因为我而生气了。”说完,林清溪闭上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掐死你吗?”陆知郁低吼,手中的力气又重了几分。 一旁的莫妮卡看的心惊胆战的,真担心会闹出人命,连忙上前劝他,“陆少,你快放手,她都快被你掐死了。” 可陆知郁却依旧不放,只是冷冷的看着林清溪,他在等她开口求饶,只要她一求饶,他立马就放了她。 慢慢的,林清溪开始感觉喘不上气来,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她觉得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陆知郁的手突然松开,失去支撑的她立刻摔倒在地上,那模样看上去尤其狼狈。 “你不是想看我和其他女人上床吗?好,那我今天就让你看个够。”话音未落,陆知郁就一手将莫妮卡扛起,朝着卧室走去。 林清溪呆坐在原地,默默的看着他扛着一个陌生女人走进卧室,把那个女人扔在那张她刚刚睡过的大床上。有那么一瞬间,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曾在午夜梦回时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终于在眼前形成了具体的声像画面。林清溪从来都知道,这个男人不属于自己,她只是他的饿一个暖床工具而已,她甚至连爱他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拥有他。 走了一个柳嫣嫣,来了一个陌生的路人甲,他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他可是高高在上的陆家家主,拥有世人艳羡的权势财富地位,拥有精雕细琢般的完美面孔,他的小指随便一勾,就有大批的女人前仆后继的爬上他的床。 她是他的谁啊?不过还是个暖床工具而已,她有什么资格让他为自己驻足啊? 估计现在,她连待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吧。她不懂,到底为何他会一口咬定,她和孟程远有染?一起厮混了三年,她以为他是了解自己的,可到头来,终究还是失望了。 就在林清溪还未回过神之际,陆知郁再次走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卧室里里面拖,她不挣扎也不反抗,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任由他把自己拖到卧室里。 进了卧室,房门‘嘭’的一下被陆知郁狠狠的甩上,他居高临下的看在瘫坐在地板上的她,语气凉薄如冰,“今晚你给我老实坐在这里,若是敢踏出房门半步,我就立马杀了床上那个女人。待会儿,你可要把那些招式给我记清楚,以后好伺候我。” 林清溪仰着脸看着他,惨淡一笑,“好,我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天边的第一缕晨光划破无尽的黑夜,给整座城市带来光明时,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开始慢慢停止跳动,慢慢失去温度,直到碎成一地刺眼的玻璃碎片,在水晶灯光下,闪耀着绝望的光。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厚重的窗帘布上,晕出一个淡淡的光圈时,林清溪缓缓地抬眼看向陆知郁,眼里闪烁着点点绝望的光,“陆知郁,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折磨我到死的话,恭喜你,你终于成功了。我被你折磨的想死了,陆知郁,你终于要把我折磨死了。” 沉默了一晚,她突然开口,却是说他快要把她折磨死了,陆知郁的身体猛地一僵,撑着身体回过头去看着她,心突然抽搐一般的疼起来。 只不过一晚的功夫,林清溪就像是突然苍老了几十岁,她那张倾城绝色的脸,看起来透明的像张白纸,而那双原本清澈见底的眼里,空洞的没有一丝颜色,看起来,就像是魂魄被打散的玻璃娃娃,好似轻轻一触碰,就会碎成一地的玻璃渣子。 有那么一瞬间,陆知郁突然觉得,他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 当窗外的风吹起窗帘长长的流苏时,林清溪的嘴角绽放出一个绝望的笑,她最后回望了一眼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后,决绝的朝着那扇厚重的原木门撞去。 陆知郁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便看到她满脸是血的倚着房门滑到在地板上,额头上汩汩冒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白色羊毛地毯,看上去触目惊心。 几乎就在那一秒,陆知郁捡起床上的睡衣套在身上,然后翻滚而下,跌跌撞撞的跑到她的跟前,将紧紧的抱在怀里,随即拉开房门,光着脚跑了出去。 “快开门,顾惜楠,你快给我开门。”正在酣睡中的顾惜楠听到陆知郁仓惶的声音后,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起来,快步跑到房门打开门,等她看清楚陆知郁怀中抱着的那个血人是林清溪时,立刻惊呆了,“陆少,清溪小姐怎么了?她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啊?” “她刚刚撞到了门上,你快点想办法救醒她。”陆知郁一边解释着,一边抱着林清溪走进房里。 顾惜楠连忙跟了上去,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林清溪的伤口后,脸色顿时大变,“陆少,赶快送清溪小姐去医院,她的伤口太深了,一直流血不止,再这样下去她会有生命危险的。” 话音还未落,陆知郁就已经抱起林清溪快步的朝着外面跑去。顾惜楠见状,也小跑着跟了上去。而早已起床听到这番动静后的秦朗从房里出来后,看到这样的画面,连忙大声唤了其他人起来,跟在陆知郁的身后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里,顾惜楠站在陆知郁的身旁,手里拿着一大团的医用棉按在林清溪的伤口,试图给她止血,可是那伤口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鲜血不断的往外冒,换上去的棉花还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就立刻湿透了,急的她都快哭了。 这时,还未跟上来的宋翎打了电话过来,秦朗接起来后小声的说了一下目前的状况,让他先去陆知郁的房里拿一套干净的衣服再跟上来。 宋翎进了陆知郁的房里,看到他卧室床上坐着的一脸错愕的一丝不挂的女人,再看看床上的那一片狼藉,立即就猜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走到衣柜旁,从里面拿了一套陆知郁的干净衣服装在袋子里,随后大步跑了出去。 跑了几步后,宋翎又折了回来,嫌恶的瞪了一眼床上瑟瑟发抖失魂落魄的女人,一把把她将床上拖下来,毫不怜惜的把她往门外拖,丝毫不顾及她还是光着身子。 到了停车场后,秦朗跟着陆知郁跑到一辆房车前,拉开车门后,让他们坐了上去,然后他自己又跑到驾驶位坐下,随即发动车子快速的朝着医院奔去。 一路驱车前行,约莫十多分钟后,车子终于停在了离索菲亚酒店最近的维雅医院。车还未停稳,陆知郁就抱着林清溪迫不及待的下了车,朝着大厅奔去。 因为还未到上班时间,医院的大厅里只有寥寥几个排队的人,在看到陆知郁只穿了一身睡衣抱着满身是血的林清溪光脚跑进来时,都不由得替两人唏嘘了一把。 闻讯赶过来的值班护士连忙将陆知郁引到一旁的急诊室,指挥着他把林清溪放到病床上后,就把他赶了出去。 这时,跟在他们后面的宋翎也赶了过来,将手中的衣服递给陆知郁,让他先去换上,可他却似乎无动于衷,定定的站在抢救室门外,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动也不动。 宋翎朝秦朗使了个颜色,秦朗立刻明白了过来,连忙走上前去,“陆少,你先去把衣服换上吧,天冷,你可别冻感冒了。清溪小姐这里还有我和宋翎盯着呢,如果一有突发情况,我们一定立马去通知你。况且,换套衣服只需要两三分钟的时间而已,你放心吧,清溪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宋翎见状,连忙在一旁帮腔,“陆少,秦朗说的对,你先去把衣服换上吧。” 陆知郁沉默了几秒,随即接过宋翎手中的袋子,朝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走去。可就在他离开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急诊室的大门突然拉开了,参与抢救的护士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病人失血过多,现在已陷入深度昏迷,需要立即输血,可我们医院血库里的血不够,你们谁是一型血啊?” 秦朗一听,连忙把所有跟到医院的手下召集过来,问了一圈后才发现没有人是一型血,顾惜楠见状,急得都快哭了,身为一个医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失血过多会对林清溪造成什么样的创伤。 宋翎一看急了,“你们不是医院吗?怎么可能连血液都没有?现在我们这里没有一型血的人,你说怎么办?” 护士委屈的解释着,“我们已经把库存的仅有的两包血都输给病人了,可她的伤口就是止不住啊,一直都在流血,我们已经打电话让血液中心给我们送血过来了,但是还需要半小时才到了啊,这可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换好衣服的陆知郁赶了过来,见众人脸色难看,心里蓦地慌了一下,“出了什么事?清溪怎么了?” 顾惜楠听他这么一问,忍不住哭了起来,“清溪小姐现在需要输血,可是医院血库里没有一型血,陆少,这可怎么办啊?” 陆知郁脸色微变,随即冷静的吩咐道,“我是一型血,先抽我的。秦朗,那你打电话给孟程远,他是这家医院的老板,你让他立刻派这个医院最好的医生过来。” “这位先生,那你直接跟我进急诊室吧,我怕再耽搁就来不及了。”护士话音还未落,陆知郁就已经冲到了急诊室。 一进到急诊室,陆知郁就迅速的脱掉外套,挽起衬衣的袖子,露出精壮健康的小臂,护士随即拿来一根细细长长的针管,轻轻的扎了进去,不多时,红色血液就装满了一整只两百毫升的存血袋。 一旁正在抢救林清溪的医生,连忙唤着护士,“小米,快点把血袋拿过来,病人已经不行了,快点。” 陆知郁一听,心莫名的漏掉了一拍,随即跑到病床前,“医生,她现在怎么样了?” “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她的伤口一直出血不止,在这样下去的话,怕是她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深度昏迷,恐怕会” “恐怕,恐怕会怎样?”陆知郁的话微微颤抖了一下,麦医生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样子,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几个字,“恐怕会成为植物人。” ‘咚’的一下,陆知郁的心像是被千斤重的巨石狠狠撞击了一下,突然疼得厉害,几秒钟后,他才从那剧痛中回过神来,脸色突然变得阴狠起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都要给我救醒她。记住,是救醒她。如果她不能醒过来的话,那你也别想活下去。”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从陆知郁冲进急诊室的那一刻,麦医生就察觉到了他的身份地位异于常人,他在听到陆知郁那番威胁后,拿着止血钳的手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转过头认真严肃的看着他,“先生,我是一位医生,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想救活我的病人。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不用你提醒,我也会去努力挽救的。” 陆知郁目光阴鸷,“最好是这样。” “先生,你先出去吧,你再在这里继续耽误我的时间,我就真的无法保证能不能将病人抢救过来。”麦医生说完不等陆知郁同意,直接喊了一声,“小米,把这位先生送出去。” 小米听到后连忙放下手中的止血棉走了过来,“先生,你先出吧。你放心吧,麦医生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抢救这么小姐的。” 陆知郁看了几眼躺在床上满脸血迹的林清溪后,终于走了出去。 在急诊室外面的走廊里,凛冽的寒风从一扇没有关上的窗户里刮了进来,宋翎冷的打了个寒颤,可是与这寒风相比,陆知郁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意,更是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于千年冰窖般。 时间每过去一分钟,陆知郁的心里就会增加一分不安,这种情绪是他从未有过的,对他而言是非常陌生。在过去的那三十多年里,不管他是作为陆家天资最好的小少爷,还是作为权势惊人的陆家主,他都是桀骜不驯不可一世的,这种在他看来非常懦弱的情绪,是从来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的。 可是今天,当他看到那个躺在床上被血迹遮盖了容颜的女人后,他的心里就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脑袋就像是倒带一样,不断的重复回放着林清溪决绝的撞向房门的画面,那些因为猛烈撞击而迸射出来的血花,就像是一把闪着幽光的尖刀,狠狠的扎在了他的心上。 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陆知郁在同一时间里,这样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不安的c自责的c惶恐的c难过的c后悔的情绪,在这之前,他的心就像是用不锈钢打造的几乎百毒不侵,这样情绪对他来说,完全就是累赘,他是高高在上的陆家家主,他从来都不需要这些忧伤情绪去点缀他的感情。 可是今天,这些忧伤的情绪全都一股脑的蹦了出来,汇集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他的理智慢慢吞噬,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秦朗见陆知郁阴冷着脸靠在走廊的墙上,目光一动也不动的盯着那扇蓝色的玻璃大门,而那波澜不惊的眼底隐隐露出的担忧之色时,便立刻明白过来了,随即走上前去,安慰道,“陆少,你别太担心了,清溪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陆知郁目光微微颤了一下,语气里有些晦暗不明的情绪,“打电话通知孟程远了吗?” “通知了,孟公子说他稍后就赶来。”秦朗的话音还未落,走廊的另一头就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秦朗转身朝着走廊的转角处看过去,只见孟程远带着手下正飞奔而来,慌乱之中,他甚至差点撞到墙角的长椅,幸好他身后的保镖及时的拉住了他,才幸免于难。 孟程远一接到秦朗的电话,几乎是夺门而出,惊得小魏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跟了上去。一路上,他硬是把他那辆法拉利开出了波音747的速度,一路横冲直撞赶到了维雅医院。到了医院一打听,他才知道林清溪因为重伤正在急诊室里抢救。 “陆知郁,你怎么可以让她受伤!”几乎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孟程远猛地一下冲到陆知郁的跟前,趁秦朗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挥起右拳狠狠的砸了下去。 陆知郁毫无防备,生生的挨了这一拳,脚不禁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孟程远不给他一丝还手的机会,步步紧逼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拳头再一次扬了起来,“陆知郁,你这个混沌,你怎么可以让她受伤!你从来不是都自诩自己是万能的陆家家主吗?那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撞门而不阻止?” 此时的孟程远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凶狠的困兽,发红的眼里完全没有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外泄的戾气,“陆知郁,既然你给不了她想要的,为何又要把她困在你身边?” 陆知郁伸手在半空中截住他来势汹汹的拳头,目光寒凉如冰,“我给不了她想要的,难道你就可以吗,孟程远,你都自身难保了,你还认为你有能力保护得了她吗?” “至少,我不会让她去撞门自杀!”孟程远怒吼道,刚刚他上楼的时候,听到医院的护士讨论说,林清溪那伤口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意外,像是自杀。 没有人知道,他在听到‘自杀’两个字时,心里到底是有多疼,一直以来,林清溪在他的眼里,都是一个快意明媚的女人,她清澈雪亮的眼神里,总是装满了如晨曦阳光般温暖的笑意,她的心就如她的名字那样清晰如水,她的爱如烈焰般炽烈,容不下一丁点儿的杂质。 可是现在,这样一个快意明媚的女人,却因为一个男人而选择了自杀。孟程远很想知道,陆知郁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让她对生命表现出如此的决绝? 孟程远看着面前那个让林清溪绝望的男人,拳头再次毫不犹豫的砸了下去,陆知郁不躲不闪,眼看着那拳头就要落在他的脸上了,秦朗立刻闪到他的面前,半路截住了孟程远的手,“孟公子,我们家主看在你是清溪小姐朋友的份儿上,才一再对你忍让,可如果孟公子还想继续挥拳头的话,秦某倒是不介意和你过上几招。” 孟程远的手下见状,立刻围了上来,站在他的身后,沉默着和秦朗对峙。 宋翎见状,冲着自己的人打了个手势,身后的陆家人也随即围了上来,瞬间,在这条狭长的走廊变得拥挤了起来,江城第一世家和漠城第一世家,就这样剑拔弩张的对峙起来,气氛顿时显得很紧张。 可就在这时,急诊室的大门突然拉开了,护士小米一脸着急的跑了出来,“病人现在急需大量输血,刚刚血液中心来电话,他们的车坏在路上了,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你们之中谁是一型血的,赶快跟我过来。” 陆知郁一听,瞬间回过神来,立马冲出人群跑上前去,孟程远见状,连忙吩咐手下中一型血的人跟上前去,他担心这样还不够,随后又去把院长周启安叫了过来,吩咐他立刻通知医院中所有的一型血的职工全部随时做好抽血的准备。 一时间,急诊室外面忙着一片,所有一型血的人都跟着护士跑到旁边的抽血室,而其他的人则留在原地待命。 抽血室内,陆知郁坐在椅子上,将手臂露出来,对着护士说,“抽我的。她要多少血,就抽我多少。” 小米有些为难,“先生,医院有规定,一个人一次只能最多抽四百毫升的血,刚刚你已经抽了两百毫升了,我现在只能再抽你两百毫升。” 陆知郁阴冷着脸,大声怒斥,“我说行就行!别废话,你赶快抽。” 小米吓得手一哆嗦,针头不小心扎歪了,她红着脸说了声‘对不起’后,又重新扎了进去。 在陆知郁的强硬之下,小米哆嗦着手抽了六百毫升的血后,忙不连跌的送到急诊室。一连抽了六百毫升的血,陆知郁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纵然是他身体再强壮,可这已经大大超出了人体的极限,正当他想站起来时,头立刻出现了一阵眩晕。 足足过了两分钟,眩晕才消失,他这才缓缓的起身走了出去。等在门口的秦朗见他出来了,连忙走上前去,见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心里顿时惊了一把,“陆少,你还好吧?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陆知郁摇了摇头,“不用。” 秦朗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好多劝,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边护着,随后走到急诊室门外的长椅边坐下。 好在过了几分钟后,急诊室传来好消息,林清溪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麦医生已经开始给她进行缝合处理了。陆知郁听到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隔了不久,林清溪就被护士推了出来,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她的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没有一丝的血色。 几乎是同一时间,孟程远和陆知郁不约而同的奔了过去,异口同声的问,“她现在怎么样了?度过危险期了吗?” 麦医生摘下口罩,脸色看上去颇为沉重,“病人伤口很深,她的颅内受到了很大的创伤,再加上失血过多,现在还处于深度昏迷中,所以还需要再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二十四个小时,如果在这段时间之内,她的颅内没有出血的话,才能确定她是否度过危险期。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想你们有必要知道,病人的求生意志非常薄弱,我担心就算醒过来她也会成为植物人。” 孟程远听了麦医生的话后,眉头顿时紧蹙成一团,“怎么会这么严重?” 麦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架眼镜,严肃的回答他,“病人伤口的那个位置是属于二次撞伤,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病人这两天应该撞伤过一次,她第二次撞伤的时候,把第一次的的伤口撞裂开了,所以才会流血不止。还有件事情你们要做好准备,病人的创伤面积比较大,即使痊愈了,也可能会留下一个难看的疤痕。” 话音还未落,孟程远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陆知郁的衣领,目光狠烈,“陆知郁,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受两次伤?她那天回去的时候还是一个好端端的,这才几天,你就让她受了两次伤?你说啊,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陆知郁目光阴鸷,语调如冰,“放手。” “陆知郁,你凭什么仗着她爱你,就这样随意的伤害她?她只不过是爱你而已,你不想回应她就算了,为何一定要让她三番两次的痛苦难过?”孟程远嘶吼道,“如果你不爱她,那你就放她自由啊,为什么还要把她困在你身边折磨她?她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 陆知郁一把抓住他的手,猛地一用力,一个力道十足的过肩摔,孟程远就猝不及防的摔在了地上,小魏立刻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其他人随即也簇拥了过来,站在他的身后,目光愤恨的看着陆知郁。 一群虾兵蟹将而已,陆知郁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宋翎,你留在这里,秦朗,你跟我去重症监护室。”话音一落,宋翎便带着人为了上来,将孟程远的人团团围住。就这样,两拨黑衣人,拥挤在这狭长的走廊里,沉默戒备的对峙着,局势一触即发。 隔着好几米的距离,远远的看了几眼躺在病床上昏睡的林清溪后,孟程远心里不甘和怒气,腾地一下喧嚣了起来,“小魏,动手。” 这么多年以来,孟程远一直都极其隐忍自己实力,对外从来都是一副花花公子般的草包形象。不管别人在背后议论他这个家主有多不称职,也不管他的两个哥哥如何埋怨孟老家主当初瞎了眼才会选出他这么一个废物,他都一直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一直都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是今天,他没有办法再继续隐忍下去了,他心爱的女人现在正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他如果再继续隐忍下去,那他可真是不配再说他爱她了。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小魏瞬间便冲上前去,一记左勾拳狠狠的朝着宋翎攻了过去。宋翎不甘示弱,身体往后一仰便轻易的躲了过去,随后一个后空翻,右腿趁机直直的朝着小魏的胸口踢了过去。小魏见状,急忙往后退了两三步步,才躲过他这一记狠辣的阴风腿。 落地站稳后的宋翎几乎不给小魏一丝喘息的机会,捏紧右拳再次朝他的左眼攻过去,小魏背靠墙壁,头一歪,再次躲了过去,随即左手出拳,直直的朝着宋翎的肋下攻去,急的躲在角落里的顾惜楠连声惊呼,“阿宋,小心。” 宋翎一听,身上向左一转,随即抬起右腿,一个漂亮的回旋腿踢了过去。小魏因为背靠墙壁无处可逃,只好往旁边一闪再顺势一蹲,借用一个光怪陆离的姿势逃过了他一记力道十足的回旋踢。 可宋翎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继续步步紧逼,距离小魏仅一步之遥的孟程远连忙将他往身后一拉,随即和宋翎开始左右开弓的打了起来。 而此时,双方的人早混战成一片了,丝毫不顾及这是在医院里,那些还未即使从急诊室撤离的护士们,躲在门后看的瑟瑟发抖,谁也不敢走出来劝阻。众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人,都一直沉默着与对手过招,除了时不时掠过的拳风以外,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缩在角落里的顾惜楠见两拨人打的难舍难分,心里又气又急,“宋翎,你们快住手,清溪小姐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呢,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打架?” 可是已经打红了眼的宋翎,哪还听得进去这些话啊,他没想到孟程远还是个狠角色,几乎每一拳都是用了十分的力气,几乎拳拳都是朝着他的致命部位攻来,这可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宋翎虽然不像秦朗那个全能特种兵王一样,能以一敌百,可到底也是陆知郁手下的一员大将,那实力可不是吹嘘出来的。除了秦朗以外,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得只守不攻。 而孟程远在听到顾惜楠的话后,手下微微一怔,这个小破绽立马给了宋翎一个反攻绝佳的机会,只见他双手死死地钳住孟程远的左臂,使劲的把他往下拉,再高高的抬起右膝,狠狠的朝着他的胸口撞过去。 “孟少。”小魏正被两个陆家的人缠住了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程远被宋翎的制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缩在角落里的顾惜楠,突然提起一个圆形垃圾桶冲上前去,对着宋翎的后背砸了过去,宋翎吃痛立刻松开了手,孟程远因此躲过这一劫。 失去大好反攻机会的宋翎顿时气急,回头一看刚刚打的是顾惜楠,忍不住冲她大声吼道,“楠楠,你干吗打我?” 顾惜楠怒气冲冲的冲到两人中间,他们隔开来,美目含怒,“清溪小姐现在生死未卜,你们竟然有心情在这里打架!阿宋,孟少可是清溪小姐的朋友,若是你现在伤了她,你不怕她知道后会伤心吗?” 指责完宋翎后,顾惜楠又转身看向孟程远,毫不客气的怒斥道,“还有你,孟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有多爱清溪小姐吗?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不去帮忙将医院最好的医生找过来医治她,反而是在这里领着你的手下和我们打架,完全置她的生死于不顾,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吗?” 孟程远听完脸色一僵,随即朝手下挥了挥手,小魏和其他人立马停了下来,“你们先去外面等着。小魏,你和我去趟周启安的办公室。” 随后,他便带着他的人离开了。顾惜楠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回头瞥见宋翎那张郁结的脸,脸色顿时刷的一下白了,“阿宋,刚刚我只是一时情急,才,才” 在宋翎几近如冰的眼神里,顾惜楠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心里正着急想着怎么跟他道歉时,却见他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楠楠,如果刚刚我把你当做偷袭我的敌人的话,你的小命估计就没了,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顾惜楠吸了吸鼻子,重重的回答,“好。” 宋翎最见不得的就是她掉眼泪,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去看看清溪小姐吧。”然后又吩咐其他人全都跟上来,随即浩浩汤汤的一大队人马,乌央乌央的朝着五楼的重症监护室走去。 到了五楼后,宋翎吩咐其他人分别守在这层楼的各个出口,要确保陆知郁和林清溪的安全,安排妥帖之后,他才拉着顾惜楠一起走到林清溪的病房前,“陆少,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层都是我们的人。” 陆知郁置若罔闻,目光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紧紧的落在林清溪的身上,哪怕一秒钟都未曾离开。 陆知郁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深刻的体会到那一句‘只有面对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的含义,当他听到麦医生说林清溪可能会成为植物人时,他的心曾有过一秒钟的慌乱,那是一种他从未感受到过的慌乱。 “秦朗,给陆雅望打电话,让她立刻赶来南城。”良久之后,陆知郁终于做了这个决定。林清溪可是他放在身边宠了三年的女人,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为一具只会呼吸的植物人? 秦朗的眼光有一瞬间的凌乱,随即又恢复如初,“好,我这就去打电话。” 整整一天,陆知郁都守在病房外不曾离开,秦朗和宋翎皆是知道他的脾气,所以都不敢多加劝慰,只是默默的陪在他身边,一起等着林清溪度过危险期。 和他们一起等候的,还有孟程远。 经过上午那一战,宋翎将孟程远的实力大致告诉了陆知郁,他心里对这位孟公子也算是刮目相看,果然和他预料的那样,能隐忍不发这么多年,孟程远也的确是个狠角色。 在孟程远的安排下,维雅医院全院高度戒备,他甚至让周启安找来南城最有名的几位外科医师前来帮忙,以备及时处理突发情况。 傍晚六点多,距离林清溪进病房已经快十个小时了,可她似乎没有一丝要苏醒的痕迹。麦医生率领着临时组成的专家团队进到病房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他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陆知郁连忙迎了上去,深色肃然,“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样了?” “病人突然颅内出血,我们现在需要立刻为她动手术。”这种情况也着实让麦医生惊吓了一跳,原本他以为林清溪的伤势不至于这么严重,没想到还是出现了这种始料未及的状况。 好在孟程远未雨绸缪,早就让周启安准备好一间手术室备着,随后,一大群闻讯而来的护士涌进了病房内,将林清溪直接推了出来,随后送到三楼的手术室。 陆知郁和众人紧随其后,连忙赶到三楼的手术室门外等候。林清溪被送进没几分钟,一位医生就拿着一张通知单出来了,“谁是病人家属?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危急,麻烦家属过来签字确认一下这张病危通知单。” 几乎是同时,两只苍劲有力的手伸向了病危通知单,皆是一副互不相让的姿态。 陆知郁的视线落在孟程远的手上,寒光如刀,“放手。” “不放。”孟程远声音高亢寒凉,完全找不出平日里那副谦卑温和的模样。 陆知郁唇角轻轻勾起,扬起一丝嘲讽,“和我争,你也有资格?” “我没有资格,难道你有资格吗?”孟程远丝毫不让,“陆知郁,我从未带给她任何伤痛,而你,却三番两次的伤害她,你说,我们之间,谁更有资格?” “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出来。”陆知郁冷笑,“孟程远,你在我面前炫耀你们之间的感情时,可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你将那张照片发给我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你口口声声的在我面前宣誓你对的她的爱有多浓烈深厚,那你可有想过,他日你一手亲自种下的因,可是会让她承受今日这果?” 孟程远俊美的脸庞顿时变的苍白,桃花眼里的烁烁目光也变得凌乱起来。他那日只顾着在陆知郁面前炫耀林清溪对他的好,却忘记了高高在上的陆知郁不仅是个男人,还是漠城第一世家的家主,他的权势能随意左右一个人的生死,他生来就是桀骜的不可一世的,这样的男人,又怎会允许自己放在身边宠了三年的女人的心里还装着其他男人? 这种事情纵然是放在他自己身上,他的表现也未必能比现在的陆知郁理智多少。其实,像他和陆知郁这样的人,从一出生就拥有了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拥有的权势财富,他们还在娘胎里时,他们就已经注定了这一辈子高高在上,享受万人拥护敬仰,他们生来就是不可一世的,即使他们可以放下男人的自尊去接受这样的事情,可他们骨子里的家族骄傲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慢慢的,孟程远的目光开始暗淡起来,无神的眼底隐藏着大片大片的悲哀,俊美的脸上也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苍白,缓缓地,捏着病危通知单的那只手收了回来。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正在经历着什么样的悲伤。看似只是放弃了一个签字的机会,实则却是彻底失去了拥有林清溪的机会。 这一放手,让她成为他的女人c孟家的当家主母,恐怕只能是这一生的妄想了。兜兜转转,岁岁年年,他终究只能成为她人生里一个毫不起眼的过客,甚至都来不及在她的人生中落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就要苍白的彻底退出她整个人生了。 可是,如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退出她的世界,他真的非常不甘。突然间,孟程远的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如果这一生无法与她携手共老,成为她生命中那个可以带给她所有喜怒哀乐的男人,那他不介意成为她一生的仰仗,倾尽这一生的所有,给她一生无尽的宠爱。 “陆少,我以孟家家主的身份恳求你,这一生好好待她。而我孟家,将是她一生的仰仗,无论何时,她都是我孟家最尊贵的千金小姐,若你有一天负了她,我将倾尽我孟家的所有,也要为她讨回一个说法。” 话音一落,宋翎几人脸色皆为之震惊。 孟家,江城第一世家,纵然实力不如漠城陆家,可在江南一带来说,孟家哪怕只是轻微跺一脚,整个江南地区其他的世家怕是也要如坐针毡,惶恐无措。 可就是这样的江南地区的第一大世家的家主,现在却以他高高在上的家主身份去恳求另外一个男人,好生对待他心爱的女人。没有人能理解这种退步放弃的心痛,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痛不欲生,更没有人能懂,他不惜赌上整个孟家的权势声威,只为求心爱的女人一生顺遂无忧,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 这么多年来,陆知郁还是第一次以陆家家主的身份正视孟程远,那目光不似以往的轻视嘲讽,而是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儿。 孟程远此番举动的用意,他又何尝看不出来?没办法在爱情里占据一席之地,所以想退而求其次的想在亲情里占据一席之地? 不得不说,孟程远果真是很了解林清溪的,知道她这一生缺的不是男人的宠爱,缺的是家人的宠爱。所以,他现在想用‘在背后默默守护一生’这种拙劣的方式存在于林清溪的生命中,从一个可有可无的小配角成为她生命里最不可或缺的主角之一? 林清溪可是他陆知郁的女人,既然是他的女人,又且需其他男人的守护? 陆知郁收回探究的目光,表情淡淡,可语气却一如既往的霸道,“她这一生的依仗只能是我。” 孟程远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有他最后的托付c不甘c难过c不舍和成全。陆知郁迎上他的眼神,深邃的眼眶里是他一如既往的自信,孟程远知道,他那一句‘她这一生的仰仗只能是我’,就是他最坚定的承诺,两个站在权势巅峰的男人,沉默的互相对视着,让这一幕看起来就如在完成最为庄严的交接仪式一样,画面极为肃穆庄重。 等候在一旁的医生见时间也耽搁了许久,忍不住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麻烦这位先生先签一下字吧。” 陆知郁拿过病危通知单,在家属签字一栏毫不犹豫的签上自己的大名,递给等候在一旁的医生,“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你们都必须确保里面我的女人安然无恙的出来。” 那不容置喙的语气,让医生伸过去的手微微怔了一下,“这位先生,我能保证我们所有医生都会尽力去医治林小姐。但是也请你们有做好心理准备,林小姐可能会” 陆知郁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目光阴鸷,字字如碎冰,“我不要任何的‘可能’的情况出现,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顾惜楠见医生一脸惶恐,忍不住开口,“陆少,您还是先让这位医生进去吧,现在的每一分一秒,对清溪小姐来说,都极为宝贵,实在是再也不能这样白白耗下去了啊。” 果然,顾惜楠的话让陆知郁有所触动,将那张通知单往医生身上一摔,便放了他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林清溪被送进手术室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门口的红色醒目灯还显示着‘手术中’三个大字,就在几分钟前,孟程远又再一次的去给周启安施压了,让他将药房里最好的进口药调到手术室去,并且言明如果林清溪醒不过来的话,那他这个院长也就别再当了。 晚上九点,林清溪的手术已经进行三个小时了,可仍旧未结束。 陆知郁的目光在扫过那盏红色的醒目灯变得焦躁了几分,眉宇间的阴沉也越来越重,而其他人也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皆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狭长的走廊里,气氛安静的可怕。 过了没几分钟,秦朗的电话突然嗡嗡的响了起来,在这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突兀。他连忙拿起电话一看,原来是陆雅望的助手陈非桐打来的,便立刻按下接听键,“雅三小姐现在到哪里了?” 电话里,陈非桐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急切,“我们还有十分钟就到了,现在清溪小姐的情况怎么样了?” 秦朗声音沉沉,“情况似乎不太好,手术都进行三个小时了,可还是没有结束。” 陈非桐将他的话转告给陆雅望,隔了几秒再将她的意思转述给秦朗,“你现在让院方给三小姐准备一套无菌手术服,三小姐准备亲自给清溪小姐动手术。” “好。”秦朗挂了电话后,走回陆知郁的身边,将陆雅望快要到了的消息告诉他,随机又转身看向孟程远,“孟公子,麻烦你让院长准备一套无菌手术服,我家三小姐到了后将亲自操刀清溪小姐的手术。” 陆雅望,陆家三小姐,陆知郁一母同胞的妹妹,是国际知名的脑外科专家,虽然年纪很轻,却已经获得了国际医学界的多个荣誉,她不仅擅长脑外科,更在心血管方面有卓越的研究,曾因为成功救治了美国好莱坞知名亚裔女星一kach一u而名声大噪,可谓是近年来最炙手可热的天才医师。 有陆雅望亲自操刀坐镇,孟程远总算稍稍安心了一些,连忙派人去通知周启安,准备好陆三小姐所需要的东西。 十多分钟后,风尘仆仆的陆雅望领着陈非桐终于赶到了维雅医院,早已在大厅等候多时的顾惜楠,一看到她的身影,双眼立马红了起来,“师姐,你终于来了。” “你把她的情况大致讲给我听一下。”来不及寒暄,陆雅望一边走一边听着顾惜楠汇报林清溪的病情,在她听到顾惜楠说林清溪的求生意志薄弱时,脚下不由得一滞,“你说她求生意志薄弱,怎么会这么样?” 虽然这几年陆雅望一直都在美国,可对于林清溪,她是极为熟悉的。两年前,陆知郁曾经带着林清溪去美国看她,初见时她就对这个倔强的敢和她大哥抬杠顶嘴的女人喜欢的不得了,两人也常常在背后说陆知郁的坏话。 可现在,这个倔强的女人竟然生无可恋,到底她经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对生活如此的绝望啊? 顾惜楠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回答,“我也不知道,她是在陆少房里受的伤,估计只有陆少才知道。” 陆雅望听了后便立刻明白了过来,能让一个女人如此绝望,那一定是情伤。林清溪现在生无可恋,肯定是她那个混账大哥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可眼下并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如果林清溪真的一心求死的话,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无力为天了,现在必须赶在林清溪彻底放弃自己之前救回她了,想到此,陆雅望的脚下的步伐不禁快了起来,“非桐,动作快一点。” 当一身白袍的陆雅望从走廊那一头快步走过来时,陆知郁紧绷了一晚上的脸色终于稍微缓和了些许。 陆雅望路过秦朗时,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瞬间,两人的目光于空中碰撞在一起,不过一秒的时间,又各自分开。 陆雅望走到陆知郁的面前,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只口罩遮住了大半部分,只露出一双灵动深邃的眼,“哥,我来了。” 陆知郁回看着她,声音沉沉,“雅望,我要她安然无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 陆雅望眼里的光芒烁烁如星,语调如莺脆脆响起,“有我在,我一定保她安然无恙。” “哥相信你,快进去吧,她还在等你。”陆知郁的话,既是信任又是嘱托,他相信他的妹妹,定能让那个女人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就如同奔赴一场必须胜利的决战一样,陆雅望迈着优雅的步子铿锵有力的走进手术室。在跟各位医生了解了林清溪的详细情况后,她拿起明亮锋利的手术刀走到林清溪的身边,俯下身去在她耳边轻声说,“清溪,我是雅望,我来了。不管你和我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请你相信,你绝对是他这一生最为宠爱的女人,他给予你的宠爱,远远胜于我。所以,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哥后悔难过至死,你就必须活下来。” 昏迷中的林清溪像是听到了她的话一样,眼角突然毫无预兆的滑下一颗清泪。陆雅望见状,心里顿时涌起一片苦涩,情爱果然是这世界上最毒的毒药和最有效的解药,林清溪能因为陆知郁生无可恋,却也能因为这个男人而重启活下来的意念。 不再耽搁一秒,陆雅望拿起手术刀开始为林清溪做手术,棕色的眼底,带着过分认真专注的光芒。 对于能亲眼见证像陆雅望这样的天才医生亲自操刀的手术,麦医生及其他几位专家,除了尽力的配合她的指令以外,更多的则是暗自佩服她关于病情和手术精准把控。 在走廊苍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只长方形的计时器,红色的数字一秒一秒的增加上去,变成一个随时都能引爆众人心中那颗不安的炸弹的数字,陆雅望进去已经一个半小时了。 没有人知道手术室里的情况是怎样,已经深夜十点半了,林清溪在里面已经躺了四个半小时了。两百八十分钟,一万六千八百秒,这过去的每一分一秒里,都承载了门口等候着的众人的所有担心。 终于,在过了半小时后,手术室门口那盏红色的醒目灯暗淡了下去,蓝色的玻璃大门从里面推开了,几名护士推着林清溪从里面走了出来。 陆雅望迎着众人的期待的目光走了过去,摘下挂在耳朵上的口罩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后,微微一笑,“手术很成功,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二十四小时后,如果没有出现其他的异常状况的话,就可以转入到普通病房了。” 听到她如是说到,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亲眼看着林清溪被送到加护病房后,陆知郁隐隐觉得自己悬了一晚上的心好像终于快要落地了。那一瞬间,有一种陌生的情感开始慢慢侵蚀着他那颗百毒不侵的心,缓缓地在心底生了浅浅的根。 安顿好林清溪后,陆雅望从病房里走出来,在病房外的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下,摘掉口罩后露出一整张脸,红颜碎发,雪肌星眸,白瓷的鼻下红唇轻抿,五官精致无可挑剔。她有着和陆知郁几近相似的完美五官,眉宇间带了几分女子少有的英气,在修剪的碎碎短发的衬托下,她显得越发的干练利落。 可即使这样,却依然遮盖不住她身上那股只有女子特有的柔美,只凭着那一低头的温柔,就不知要迷倒多少男人。 陆雅望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吸了几口气后,才缓缓开口,“哥,如果,我是说如果,今天我救不活清溪的话,你会后悔吗?” “会,或许不会。”陆知郁的答案听起来模棱两可,已入他对林清溪的感情一样,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那到底是爱情,还只是习惯她的存在而已。 “哥,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从来不给身边的人一丝靠近你的机会,你的眼底,永远都是寒凉的冷漠,除了偶尔在逗我的时候会露出些许短暂的温暖笑意以外,你那张脸永远都如同在冰窖里冻上了上千年一样,方圆百里都能感受到你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冷意。” 陆雅望双眼瞪着天花板,看着白炽灯散发出来的惨白灯光,声音听起来有些悠远,“那年,我离开之前,我还一直在担心,你这辈子会不会孤独而终?直到两年前,你带着清溪来美国看我,那时候,我从你的眼底看到了一种无尽的宠溺,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当你和清溪斗嘴吵架胜利之后,你的嘴角就会忍不住往上翘,你的脸上也会露出一丝浅浅的得意。” “哥,其实在不知不觉中,你对她的宠爱胜过于我。”陆雅望转过头去看着陆知郁,眼里的目光闪烁如剪碎的春光,“可即使这样,我还是喜欢她,因为是她让你从高高在上的云端慢慢走入人间,是她让你的身上有了烟火气息。所以,哥,我才会那样喜欢她,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倾尽全力想保她安然无恙。” “她有这么好?”陆知郁没想到陆雅望对林清溪的印象竟然会这么好,这可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从小到大,她可是漠城里出了名的‘恋兄狂’,以前不管他身边哪个女人,可都是吃尽了她给她们的苦头。 “清溪真的很好。”陆雅望的嘴角溢出丝丝笑意,“你大概不知道吧,这两年她可是偷偷来看过我好几次。我想那几次,应该都是和你吵架了,她赌气离家出走吧。她每次来美国找我,都会跟我诉苦你的专政霸道,还有你偶尔的幼稚,你大概不知道,从她口中描述出来的你,是一个性格多鲜明多吸引人的男人。” 陆知郁的眉微微蹙了一下,“她竟然敢说我幼稚?” “是啊,她说你会因为她多看了其他男人几眼,就会赌气的好几天不理她,非得等到她低头认错并再三保证再也不犯的时候,才会重新给她好脸色看。”说到这里时,陆雅望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她说,如果她倔脾气犯了就是不肯认错的时候,你就会用各种小动作提醒她应该向你认错了。哥,你大概不知道,我听她这样描述你时,心里有多开心。” “为何?”陆知郁不解。 陆雅望歪了歪头,俏皮的笑笑,“因为我大哥会笑,会生气,会逗女孩子开心。你不再是那个对什么都表现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终于有了情绪变化,你这张万年冰寒的脸,也终于有了表情,就像现在这样,你会因为她的伤势着急担心。这一刻的你,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陆家庄,而是一个担心自己的女人伤势的普通男人。” 陆知郁活了半生,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普通男人’来定义他,“雅望,你真的很喜欢清溪?” “哥,我是否喜欢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她吗?”像是想起了什么,陆雅望雪亮的眼突然黯淡了下来,“哥,你大概不知道,人这一生如果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携手到老,是一件多么幸运又幸福的事情。” “雅望,你是否还怨我当初没有阻止他?”陆知郁回望着她,英俊的眉宇间有一片若有若无的晦暗。 陆雅望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哥,我知道你为什么默然同意陆季暄那样做,因为那时的你们都以为阻止我和秦朗相爱,就是对我好。可是哥哥啊,你们不知道,这世界上最让人无力反抗的就是这种‘为你好’。我之所以同意你的安排去美国,并不是放弃了我爱的男人,而是因为这是你的安排。你不仅是我哥哥,还是陆家家主,我身为陆家的子女必须臣服你的任何决定。” 这一番轻描淡写的话,却散发出浓浓的无可奈何,陆知郁心底的那根弦,轻轻地拨起一个颤音,“雅望,如果当初你坚持不去的话,谁也不会强迫你去美国,包括我。” “可是你会让秦朗消失。”在白炽灯光下,陆雅望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哥,他是我的命,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我而失去他仅有的一切?本来就是我先招惹他的,就算要接受惩罚,也应该是我。” 远走异国他乡七年,每日承受着蚀骨噬心的想念之苦,这就是对她的最好惩罚。七年了,她已经从一个青葱少女变成了一个整日与手术刀为伍的天才医生,可谁也不知道这七年里,她到底承受了怎样的一种痛不欲生。 “哥,我被惩罚了七年,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错过他了。不管是你,还是陆季暄,还是陆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要再想阻止我了。”美目流转,陆雅望的眼底溢出从所未有的坚定,“即使是和他一起下地狱,那又有什么关系?” 突然间,陆知郁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难过,眼前的陆雅望已经不再是那个夜里做了噩梦会哭着鼻子到处找他的小姑娘了,好像一瞬间,她就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人,她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庇护了,她现在已经开始学会庇佑她心爱的男人了。 可是,她是他陆知郁唯一的妹妹,是陆家尊高无上的三小姐,他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下地狱?只要有他在,她这一辈子都可以无法无天。 陆知郁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碎的发,目光宠溺如初,“雅望,如果秦朗对你真的那么重要,那你就去他身边吧。我保证,整个陆家,不会有人敢去阻止你去追求幸福的权利,即使是父亲也不行。” “哥”长长的尾音带着浓浓的撒娇,陆雅望弯弯的眉眼里泛出点点泪花。还好,即使在经历了七年前那场任性的胡闹,她最亲爱的哥哥对她的宠溺还是未少一分一毫。 在距离病房转角两三米的地方,秦朗听到走廊里两人的对话后,刚刚迈出去的脚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听着他日思夜想的娇人儿说,即使是和他一起下地狱,那又有什么关系。 渐渐地,秦朗身体变得僵硬无比,慢慢地,一颗早已封锁了城门的心,开始龟裂出深深浅浅的痕迹。遮盖在回忆上面厚厚的岁月尘埃,开始一点一点滑落,露出星星点点的光。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转眼七年已逝。 昔日那个骄纵任性的陆三小姐,早已褪去青涩和稚嫩,她眼角明晃晃的张狂亦是消散如烟,举手投足间亦不再是年少的轻狂,取而代之的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优雅。 七年了,她终于长大了。 蓦地,安静了少许的走廊里,再次传来陆知郁低沉中带着几许探究的声音,“雅望,秦朗对你而言就真的那么重要?” 秦朗像极了一个卑微的小偷,躲在转角的位置,贪婪的偷听着那抹如婉转莺歌的声音说,“他是我的空气,是我的阳光,是我世界的万物,是我赖以生存的一切,如果没有他,我将会生不如死。” 欣喜,难过,无奈,悲哀,突然全部都涌上心头,秦朗背靠着白色的墙壁,抬眼望着头顶那盏昏黄的灯,浅浅压抑的呼吸着,眼底微微溢出些许的湿润。 陆雅望可是他秦朗想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呵护宠爱的姑娘,他怎么忍心看着她生不如死?可是,七年前的那一幕,如同闪电一样,直直的劈在了他的脑袋上,不给他一丝躲避的机会。 陆季暄说,“自古以来,婚姻都讲究‘门当户对’四个字,我陆家虽不是达官显贵之家,但到底也是漠城的名门望族。雅望是我陆家的三小姐,是我陆季暄的宝贝女儿,我不求她这一辈子出人头地大富大贵,只求她这一生锦衣玉食无虑无忧。为了她的婚事,我也算是操碎了心,千挑万选才为她寻了城东柯家的小少爷,两人无论是从家世学识,还是样貌上来说,都算得上天造地设。可现在,雅望却提出要与柯家解除婚约,我先暂且不说她此举会给两家造成什么影响,单凭你自身来说,秦朗,你觉得你给得了雅望幸福吗?” 那个下午,明明窗外是艳阳高照,可秦朗的心里却是冰天雪地,陆季暄站在他面前目光儒雅,却似有洞穿他心底那股懦弱胆怯的力量,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的他心里直发慌,他很想理直气壮的反驳陆季暄的话,表明自己可以给雅望幸福的决心,可到底那些话还是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那时的他,只不过是一个被除去军籍的失败者,只是陆家一个微不起眼的保镖而已,在他几乎能一眼看到尽头的简单人生里,他的确没有任何能力给陆雅望幸福。纵然他有一个与普通人相比还算得上名门的家族,可是他这个被家族抛弃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利用家族的权势来为自己争取幸福?更何况,他家族的权势与陆家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那大概是秦朗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绝望,母亲去世的时候c被除去军籍的时候c被逐出家门的时候,他都未曾绝望过。可是那个眼光明媚的午后,在陆季暄温和的话语里,他感受到了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的绝望,正一口一口的将他吞噬掉,连一丝的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回忆突然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深深紧紧的缠着秦朗,迎面而来的浓浓的哀伤,将他整个人团团裹住,密不透风,让他难受的就快要窒息而死。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记熟悉的声音,“嘿,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猛地一下,秦朗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侧头往后看去,原来来人正是宋翎。 宋翎见他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还以为他生病了,不禁有些担忧,“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找个医生看一下?要不你今晚先回去休息,我留下来保护陆少?” 秦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目光再次恢复成往日里的淡漠,“我没事,我们去见陆少吧。” 可话音一落,他刚想抬脚跨出一步,却腿脚一软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好在宋翎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他,“别逞强了,要是身体真的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你放心,医院这边有我呢,就算我再不济,不是还有孟程远的人吗?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手中温热的咖啡不小心洒出了少许,白色袖口沾染了浅浅的淡棕色痕迹,秦朗借着宋翎的手重新站稳,重重的吸了几口气后,才恢复如初,“那就麻烦你跟陆少说一声了。” 宋翎拍了拍他的肩,“身体要紧,你先回去休息吧。陆少那里,我自然会解释的。对了,楠楠还在医院里呢,你帮我带她回酒店吧。” “好。”秦朗淡淡的应了一声,“这两杯咖啡本是买给陆少和三小姐的,现在凉了怕是不能喝了,我待会儿让人重新买两杯送过来。” 宋翎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催促,“别担心这些小事了,你快点回去吧。” 秦朗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去。宋翎回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向来从容不迫的他,那身影看起来似乎有些仓惶,有些孤单。 秦朗驾着车,几乎是一路狂飙的赶回酒店。顾惜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胆颤心惊的看着他闯过一个又一个的红灯,车子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在深夜的公路上横冲直撞,隐隐之中似乎有一股低沉的气压一直笼罩在车内,压抑的让她透不过气来。 顾惜楠的后背直直的抵在椅背上,双手紧张的捏着安全带,在路过一个右行急转弯时,前面突然冲出一辆大货车,眼看着车子就要撞上去了,秦朗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硬生生的避开了大货车,和它擦肩而过。 还好,虚惊一场。顾惜楠刚想松一口气,秦朗却又是脚下一踩,车子犹如离弦的箭一样,快速的没入了霓虹氤氲的夜色了。好在,维雅医院到索菲亚酒店不过十多分钟的车程,一路提心吊胆之后,总算平安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顾惜楠拉开车门准备下车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双腿已经软的没有力气了,回头看向秦朗,只见他面色沉郁,双手仍然用力的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突出发白,他的目光无焦点的看向远处,似乎在隐忍着心里的情绪不要爆发出来。 关于秦朗和陆雅望之间的关系,顾惜楠多少是知道一点的,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却因为门第关系不能在一起,这样的爱情,即便是旁人说起也未免唏嘘不已。想着秦朗现在大概最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安慰,顾惜楠便悄悄的下了车,安静的离开了。 深夜的停车场里,各种豪华的名车,像是即将被检阅的队伍一样,安静整齐的停成一排排的,而秦朗这辆车却像是突然闯进这领地的异物者,突兀的停在道路中央,虎视眈眈的与黑夜对峙着。 不知过了多久,秦朗才从车上下来,一步一步沉重的走进电梯,上了顶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没有开灯的房间,一片沉寂,凭着感觉摸到酒柜旁,拉开门从里面拎出两瓶酒来,再走到阳台上,借着朦胧的月光打开橡木塞子,席地而坐独饮自酌。 凌晨的南城,腾起一片浓浓的晨雾,深深的笼罩着整座城市。寒凉的风,呼呼的吹了过来,重重的打在秦朗的脸上,刮的他的脸生疼生疼的。 可是脸上再怎么疼,也比不上心里的疼。心就像是被揉进了无数颗棱角分明的玻璃渣子,扎出了无数个小窟窿,一直都流血不止,疼得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在接连灌了几瓶之后,醉意朦脓的秦朗抱着空酒瓶,歪歪斜斜的靠在落地窗上看着夜空中那轮朦胧的弯月,目光游离,语无伦次,“我的小雅望啊,你终于长大了,你变得越来越光彩夺目了,也比七年前更美了。这七年,你过的好吗?柯家小少爷应该对你很好吧?老爷说的对,你和他才是天造地设,也只有他才能给你幸福。 小雅望啊,我不甘心啊,你是我的命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与其他男人在一起呢?小雅望,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可是小雅望啊,我又能怎么办?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我不过是陆家的一个保镖而已,我有什么资格给你幸福啊。” 回忆如潮水,瞬间将秦朗吞噬,全能兵王七尺铁汉,在回想起和陆雅望的点点滴滴时,眼底也忍不住湿润了起来,“七年了,整整七年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一走就是七年啊,你知不知道,这七年里,我有多想你啊。” 回忆中,陆雅望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次撒娇,每一个小脾气,都演变成了催化剂,让这个轻易不会在旁人面前示弱的铁尺男儿,终于放下了往日里的那些冷漠和顾忌,开始低声缀泣,“雅望,这七年里的每一个日夜,我都非常的想你。” 此刻的秦朗,就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鱼,无力的挣扎着摆尾,却始终游不回梦里时常出现的那片江海里。而陆雅望,就是他的江海,只有在她的怀抱里,他才能活下去。 黑暗中,在他身后沉默的站了许久的陆雅望,看着他像个孩子一般的哭泣着,心抽搐般的疼,几步上前走到他的面前,弯腰蹲下身去,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轻声质问,“想我,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章 那一管梦牵魂萦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眼角处传来的淡淡温润,这样真实的感觉让秦朗以为陆雅望就在他的身边,可是一想到她明明在医院陪着陆知郁,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时,刚刚升起了点点希望的心陡然的坠落了下去。 原来只有醉了才能这样真实的感受到她的存在,那就让他醉的更加彻底一点吧。抬手将酒瓶送到嘴边,秦朗闭眼仰头准备将那冰冷苦涩的红酒灌进口中,可手刚扬到半空中,手背便被一直温暖柔滑的手握住了,接着耳边传来一记梦里百转千回的声音,“抬起头,看看我,我是雅望。” 略带沙哑的声音和手背上传来的温润暖意,让秦朗猛地激灵了已下,彻底从微醉中醒了过来,害怕刚刚所感受到的仅仅只是幻想,他缓缓的抬起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懦弱胆怯,当视线落在那朦胧的身影上时,有什么东西突然从眼角溢了出来。 日思夜想的人啊,正披着一片薄薄的月光半蹲在身前,用她那双如玉如月的眼看着自己,剪得碎碎的短发被路过的风吹起,稍显凌乱。 手,颤颤巍巍的伸过去,如慢动作一般一秒一秒的缓缓向前,所有的勇气和力气都在这一刻聚集在心底的某一处,变成一根紧绷的弦。穿过薄薄的月光,指尖小心翼翼触碰到那白瓷温热的肌肤,一点一点往上,略微粗糙的手指抚上精致的眉眼,贪婪的摩挲几许后,再一点一点往下,最后停在粉红湿润的嘴角。 这一切真是的感觉,让心底那根紧绷的弦拨出无数个婉转流长的颤音,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阳台上凉风习习,秦朗的声音颤颤,“小雅望,我是在做梦吗?” 一声熟悉的‘小雅望’,再次让陆雅望哽咽了起来,“是啊,大傻瓜,你在做梦呢。” 秦朗嘴角微微一颤,低沉的声音里带了浅浅的哭腔,“小雅望啊,你终于舍得来我的梦里了,就让我在这个梦里长眠不醒吧,只有这样,我的思念才能少一分啊。” 这一字一句,敲疼了陆雅望的心,“既然那么想我,为什么不来看我?你知不知道,这七年里的每一天,我过得有多煎熬?” “对不起,我” “别跟我说对不起。”陆雅望声音沙哑,泪如雨下,“我知道当初是陆季暄逼你做出那样的选择,所以,秦朗,我不怪你。” “小雅望,我” 心里的小蝴蝶一直在不停的扑闪着翅膀,日思夜想的男人此刻近在咫尺,此刻没有什么比抱住他狠狠的亲吻更为重要了,蓦地一下,陆雅望身子朝他探过去大半个身子,伸手捧住那张在梦里出现了千百次的脸,狠狠的吻了下去,生生的堵住了秦朗还未说出口的话。 当唇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时,秦朗的大脑有过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双手将陆雅望往怀里一拉,她整个人便准确无误的跌坐在了他的怀里。所有的理智在那一刻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秦朗伸手托住她的后背,朝着那抹香甜吻了下去。 没有任何经验的两人,唇齿磕磕碰碰的,青涩用力的吻着,似乎要将这七年里所有的错过全都在这一刻弥补回来,渐渐地,唇齿间溢出一股苦涩微咸的味道。 片刻之后,秦朗终于依依不舍的放开了陆雅望,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似乎抱着她的手哪怕只是松了半寸,怀中的温软香玉就会离他而去。 小小的阳台仿佛就是他们的小小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们彼此,不被任何人打扰,不被任何人阻拦,没有‘门当户对’的镇压,没有‘配不配’的阻碍,有的只是他们眉目对视间流转出来的浓浓深情。 两人静静就这样静静的依靠着,直到薄薄的晨雾被风吹了过来,秦朗这才从失而复得的欣喜中回过神来,“小雅望,起雾了,去床上休息吧。” 可怀里的人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秦朗借着朦胧的月光看了看她,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她已经累得睡了过去。想想也是,她今天坐几个小时的飞机后,又给林清溪做了两个多小时的手术,纵然是铁打的也应该累了。 随后,秦朗抱着她小心翼翼的从地上起身,慢慢的朝着屋内走去,凭着感觉摸索到床边,将怀里的人放到柔软的大床上,随即又弯腰替她脱下鞋子和外衣后,他胡乱的踢掉脚上的鞋子爬上床,合衣躺在她的身边,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后拉过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睡梦里的陆雅望循着那一股熟悉的温暖,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着。这一晚,大概是她这七年以来睡得最沉最香的一晚了。 一夜好梦。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慵懒的洒在地板上时,睡饱了的陆雅望终于在秦朗的怀里悠悠的醒了过来,她微微抬起眼,目光几近贪婪的一寸一寸的扫过那张略带了些许沧桑的脸,纵然这张脸曾经出现在梦里千百次,却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睡梦中感觉到有一束光正紧紧的盯着自己,秦朗猛地一下睁开眼,便直直的撞上了陆雅望眼里流转出的那束明晃晃的光,冷峭的嘴角不禁微微挑起,“我亲爱的小姑娘,昨晚睡的好吗?” 陆雅望仰着脸看着他,眨了眨眼,微微一笑,“睡得好极了。我亲爱的秦大叔,你睡得好吗?” 熟悉的独有的称呼,恍惚间让秦朗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扎着高高马尾的稚嫩的小姑娘跟在他的身后,笑容灿烂的叫他‘秦大叔c秦大叔’。 想到此,秦朗的眼角不禁湿润了一下,随即牵起陆雅望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啄了一下,“和你一样,我也睡得好极了。” 硬硬的胡茬扎在陆雅望光洁的手背上,刺得她痒痒的,麻麻的,就如同心里飞进了无数只小蝴蝶,正在那小小的空间里扑闪着翅膀狂舞呢。 情难自禁,陆雅望抬起头凑到秦朗的唇边,浅浅的吻了一口,随后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秦朗,这一次,无论如何,请你不要再放开我的手。因为我怕,再也没有勇气去支撑下一个七年了。” 秦朗哽咽着声音回答,“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陆雅望却知道那是他给的最好的最重的承诺,因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男人。 当两人手牵着手出现在医院时,立刻引起了众人的侧目揣测,特别是秦朗的那些手下们,看着自家老大的满面春风的模样就忍不住想揶揄一番,可到底还是碍于陆雅望是陆家三小姐的身份,最后都只能悄悄的在背后议论几句。 在重症监护室守了整整一晚的陆知郁,在看到他们两人手牵手出现时并未露出任何的表情,目光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尽管昨夜陆知郁承诺不会阻挠两人的感情,可陆雅望还是拿不准他此刻心中的想法,特别是当他那几近淡漠的目光扫过来时,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的。 看出了她紧张,陆知郁收回目光,语气淡淡,“你们俩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雅望,你先进去看看清溪吧。” 陆雅望听他这说,心里瞬间如释重负,也不再多说什么,连忙找医院的护士要了一套无菌服换上,随后进了病房内。经过一番细心的检查,最终才确认林清溪的伤势并没有恶化。 从病房出来后,不等陆知郁发问,陆雅望就自顾自的说起了林清溪的状况,“经过一晚上的监测,清溪的伤势恢复的不错,并没有扩大恶化,颅内也没有其他出血点了。若不出我预料的话,今天上午她应该就能醒过来,等她醒来之后我再给她做个检查,她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陆知郁听她如是说,轻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熬了一整夜,陆知郁的眼眶陷得有深,脸色也有些苍白难看,陆雅望看的着实心疼,“哥,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儿吧?等清溪醒来之后,我再派人去叫你?” 一天一夜几乎滴水未进,再加上昨天抽了八百毫升的血,若是换做旁人,早就晕了过去。仗着从小习武身体好的关系,陆知郁虽然觉得有些累,却还是婉拒了她的好意,“还是先等她醒来再说吧。” 陆雅望是知道陆知郁说一不二的性子的,虽然心疼他,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等。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 陆雅望抬头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十一点多了,按照她的估计,林清溪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醒来,可是这一次,她却失算了。 林清溪这一昏迷,直接睡了一个月,并且连一丁点儿要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她所有的症状都表现的和植物人一样,只剩下那浅浅的呼吸和心跳去证明她还是个活人。 这期间,随着她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陆知郁的脸色就愈发的难看。无独有偶,孟程远亦是如此,每天照着一日三餐的频率骂着周启安无能。 在维雅医院住院大楼的顶层十八楼只有一间病房,其豪华程度一点儿也不输于索菲亚酒店的总统套房,从建院到现在为止,这间病房只住进过两个人,一个是这家医院的幕后老板孟程远,一个就是现在还躺在里面昏迷不醒的林清溪。 从一个月前被送到维雅医院到现在为止,整整三十五天,林清溪都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而这一个多月里,大概是维雅医院自成立以来气氛最紧张的一个月了。 为了让林清溪有一个更好地治疗环境,陆知郁不惜包下整个十七楼,一时间,住院大楼的十七楼和十八楼就如同森严的禁地一般,每个出入口都有两三个黑衣人把关,除了指定的医护人员以外,其他人都不得擅自靠近。 和往常一样,上午十点,陆雅望推开了病房的门,准备给林清溪做一个例行检查。一推开门,在看到屋内的画面后,她硬生生的收回了自己刚刚迈出去的脚步。 早日的春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洋洋洒洒的照进屋内,披着半室阳光的陆知郁一如过去的那三十多个夜晚一样,不论叫醒黎明的是乌云还是阳光,他都一如既往的如一尊石像一般,坐在床边的一张单人椅上,单手支在床沿上撑着头休息,他身形颀长,这样的姿势往往会让他全身的肌肉变得酸麻不已。 明明就在一墙之隔的客房里,有一张如同五星酒店里一样舒适柔软的大床,可偏偏他却懒得挪动一步,生要倚在那把又硬又冷的单人椅上休息,无论谁劝都没有用。 倚着门框,陆雅望遥遥的看着室内这幅静谧而美好的画面,看着病床前那个一副二十四孝老公模样的陆知郁,再想想平日里他的冷漠残酷,鼻尖猛地一酸,眼底泛出了点点泪花,心里更是涌起一股深深的自责。 不知何时,秦朗出现在她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的安稳道,“我们都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别太自责了,清溪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早晚都会醒过来的。” 林清溪昏迷的这三十多天,陆雅望就自责了三十多天。这大概是她从医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波折,她这几年建立起来的所有自信,通通都在这三十多天里土崩瓦解。尽管,陆知郁并未责怪她半分,可是她终究无法宽恕自己的无能为力。 听到门口的动静后,浅睡中的陆知郁醒了过来,一睁眼,视线便迫不及待的朝着床上的人投过去过去,心里不禁隐隐升起一丝失落感。和过去的那些天一样,林清溪依旧是昏迷不醒,因为睡了太久的关系,她的皮肤看上去苍白的有些透明,而往日里那抹湿润香艳的红唇,也失去了诱人的光泽。 一个多月了,她额头上面之前因为做手术而剃去头发的地方,也浅浅的冒出了些许细细的发,软软的耷在头皮上,而那受伤的地方,也早已愈合结痂,只留下一道醒目的疤痕。 当目光落在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上时,陆知郁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呼吸蓦地漏掉了好几拍,她是那样追求完美的一个女人,若是醒来,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接受那样一道难看的痕迹啊。 不行,一定要在她醒过来之前,收走房内所有的镜子。嗯,这样也不是最好的办法,听说韩国的整容技术很先进,要不干脆趁她醒来之前,把她先送到韩国去,找一家最好的整容医院去掉她额头上的疤痕?可她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能适应长途飞行吗? 思前想后,陆知郁也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心里不禁苦恼不已。当他意识到自己在苦恼什么时,他忍不住自嘲的扬了扬嘴角,“小妖精,你再不醒来,我可就要被你折磨疯了,你都从冬天睡到春天了,也该睡够了,快点醒来吧,我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站在门口的陆雅望听到这些话后,心里猛地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刷的一下流了下来。陆知郁在她心里,向来都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哥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也会有这样无奈的时候心。突然之间,她有些理解秦朗在面对陆季暄的极力阻碍时,为何会选择放弃她了。 原来,无论是多么全高权重或富可敌国,或卑微低贱的人,一生里,或多或少总有那么一两次无可奈何和无能为力。 擦了擦眼泪,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后,陆雅望才推开门走了进去。陆知郁并未回头,依然目光专注的看着床上的人。 “哥,你也累了一个晚上了,要不先去休息一会儿吧?”陆雅望看着陆知郁深陷的眼眶,眼里就一阵阵的疼,已经连续三十多天了,纵然是铁人也应该倒下了。 陆知郁替林清溪掖好被角,随后才转过头看她,“美国那边怎样说?” 陆雅望的手指颤了颤,翻开手里的文件,“我的老师在看了清溪的所有的报告和诊断记录后,确定她现在的症状并不符合植物人,老师让我再尝试刺激一下她的脑部,或许能让她苏醒过来。” 和日本c加拿大的专家的诊断一样,陆知郁听后脸上的表情并未有明显的变化,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衔在嘴里却并不点上,“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陆雅望看了陆知郁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说出老师的猜测,“老师说,他猜测清溪小姐受伤前或许是遭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而这刺激让她痛苦不安,让她的潜意识里在不断想要逃避面对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因为这样而昏迷不醒。老师建议我们找一个资深的心理医生,尝试与她的内心沟通以此打开她的心结,若是心结打开了,她或许就能苏醒过来了。” 其实老师的猜测和陆雅望的想法是不谋而合,虽然林清溪表面上看起来和植物人无异,可她身体的各项指标显示,她仅仅只是昏迷而已,脑部意识是非常清醒的,再联想到她受伤是因为陆知郁,陆雅望便猜到了她不愿意醒过来的原因。 听完她的话,陆知郁的心微微颤了一下,许久之后才淡淡的开口,“那你去安排吧。” 窗帘的阴影投在陆知郁的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晦暗不明,陆雅望出神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眼睛酸胀难忍,才收回视线,沉沉的应了声,“好。” 在给林清溪做完例行检查后,陆雅望便马不停蹄的回到孟程远为她准备的临时办公室里,给自己熟悉的心理医生打了个电话,约了他明天来医院。 下午一点,检验科的王医生突然拿着一份报告闯进了陆雅望的办公室,将一份血液检验报告递给她,“陆医生,这是今天你送过来的林小姐的血液样本化验报告,我们发现她血液中出现了hcg值高于普通人,不仅如此,包括她体内的黄体酮等数值也高于普通人,我们怀疑她应该是怀孕了。” 陆雅望不敢置信,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王医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是我们部门的一个实习生,误将林小姐的血液样本当成了孕妇的,检验了血液中的hcg值,这才发现的。” 陆雅望心有余悸的想,若不是实习生闹出的这个大乌龙,林清溪怀孕这件事情怕是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呢。 一想到这儿,陆雅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盯着王医生连珠带炮的发问,“那现在能否通过这些数据看出林小姐已经怀孕多长时间了?她腹中的胎儿是否健康?我们之前对她用的那些药物是否会对胎儿造成什么影响?” 王医生只是负责检验而已,对此也不是很清楚,无奈的摊了摊手,“这需要妇产科的医生对林小姐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后才能知道,目前通过血液检验的数据,只能看出她怀孕了。” “那麻烦你叫妇产科的最有经验的医生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事不宜迟,现在必须立刻确定林清溪腹中的胎儿的健康,陆雅望才能尽快调整治疗方案。 十分五分钟后,陆雅望带着两位妇产科医生进了林清溪的病房。 陆知郁对突然闯进来的这两个陌生人颇有些不满,正欲发作时,陆雅望便急急忙忙的走上前来,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他,示意他打开看看。 陆知郁有些不耐的翻看着报告,当他的目光扫到报告最后一页的末尾处时,手指轻不可见的颤了颤,那里用一行又粗又黑的文字写着:初步确定病人已怀孕。 陆雅望趁他一边翻着报告一边解释道,“这是清溪今天的血液检验报告,现在初步确定她已经怀孕了。我带这两位妇产科的医生来,是想让她们给清溪检查一下,看她怀孕多长时间了以及腹中胎儿的情况。” “她,真的怀孕了?”陆知郁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许的不确定。 陆雅望重重的点点头。 见她如此肯定,陆知郁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语气艰涩的问,“雅望,这个孩子会不会影响她的身体?你知道的,她现在的身体还是太虚弱了,恐怕” “这个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陆雅望老实的回答,她知道自家哥哥担心的是什么,与这个和他血脉相通的孩子相比,林清溪对他来说,应该更加的重要吧。 “那若是”陆知郁生平第一次像现在这样,说话如此小心翼翼。 陆雅望明白他的担心,递给他一个宽慰的眼神,“哥,别担心太多,我们先看医生的检查结果吧。再说了,如果清溪知道自己怀孕了的消息,说不定就自己醒过来了呢?” “真的会这样?”陆知郁的心里陡然升点的希望。 陆雅望故作轻松的笑笑,“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可能。我在念书的时候,有看到过类似的案例,病人不仅醒了过来,还生下了孩子,最后母子平安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经过漫长又详细的检查之后,妇产科的医生终于将林清溪的孕检报告送了过来。蓝色的文件夹沉沉的压在陆知郁的手上,盯着封面上那几个大字出神了好几秒钟,才伸手打开文件仔细的看着里面的检查数据。 只不过是薄薄的几页检查报告而已,陆知郁时的目光比看几十亿的合同还更为专注,看到最后一页时,他的视线久久的停在最后那一行结论性的文字上:孕妇怀孕约六周,胎儿发育健康。 陆知郁自认为一向算计的很精准,什么情况下可以兴起所致,什么情况下必须做好安全措施,即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他也从未有忘记过。他蹙着眉在心里默默的计算了一番,六周就是一个半月前,那应该就是在市委迎新酒会那一晚,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兴起所致,却没有做安全措施。 合上文件夹,陆知郁抬眼远远的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突然间心情变得复杂起来,良久之后,他才淡淡的开口,“雅望,你先出去。” 陆雅望看了看他晦暗不明的脸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出了病房。 随手将文件往沙发上一扔,陆知郁这才缓步朝着病床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的沉重,短短不过十余米的距离,却愣是像用尽了身体里大半部分的力气一样。 缓缓走了十多二十步,他才走到床边,定定的立在床头处,目光居高临下的紧紧锁着林清溪苍白的脸。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她鼓鼓的两颊早就失去了往常的红润,看上去苍白的几近透明,原本就不大的小脸,因为瘦的脱了形,精致小巧的下巴也尖了几分,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 轻叹了一口气,陆知郁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语气无不轻柔的说,“你这个恼人的小东西,都已经睡了三十多天了,也应该醒过来了吧?今天雅望说你怀孕了,你的腹中现在可是有了我的骨血。”说到这里时,他的手缓缓往下,覆在她的小腹处说,“清溪啊,你的这里可是藏着我们的孩子呢,在未来八个月的时间里,他将和你共同呼吸,你将是他这段时间里唯一的仅有的依靠。” 因为连日的休息不足,陆知郁的声音早没了往日的清冽,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浓浓的沙哑,“你说你是多么的粗心大意,连自己做了妈妈都不知道,若不是今天医生给你做了个检查,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的孩子已经有六周大了,不过你放心,孩子可不像你这般的病怏怏,医生说他发育的很好也很健康。快点醒过来吧,清溪,你已经睡了三十多天了,我已经被你折磨的就快疯了。我答应你,只要你醒过来,你想要怎样惩罚我之前的错误都可以,好不好?” 这大概是陆知郁半生以来第一次亲口承认自己也会有犯错的时候。 原本是说一不二从不会后悔自己任何决定的陆家主,在这三十多天里,在林清溪的病床前,不止一次的后悔自己当日的冲动之举。时至今日,他这一生的自责c后悔c难过,和无可奈何,在这短短不过数日的时间里,全都毫无保留的给了林清溪。 带陌生的女人回酒店,当着林清溪的面做那些不堪的事情,陆知郁以为凭着这种拙劣的手段就能刺激她,试探出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可是他千算万算去算漏了一点,她可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按照牌理出牌的人。 林清溪在他身边待了三年,这三年里的朝夕相处,他比任何一个人清楚的了解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那倔强的性格,怎会让轻易的低头服软?即使他是陆知郁,是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她也从不会轻易的在他面前认输。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对她如此的宠爱有加吧。想想看,她可是在他身边足足呆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就是把在她之前的所有女人待在他身边的日子全部加在一起,恐怕也比不上她的三分之一吧? 在遇到林清溪之前,陆知郁身边可是从来都不缺乏各色莺莺燕燕的,不管是像柳嫣嫣那种貌美妖娆的尤物,还是其他那些女人,他对她们的兴趣可从来都未曾超过三天。他这一生的众多女人中,林清溪可是唯一一个做了他三年的枕边人。 林清溪不同于这些女人中的任何一个,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任何企图和想法,她很聪明,知道自己在面对他这样的男人时,应该藏起心底那些弯弯绕绕和小算计,以最真实的姿态和他相处。 陆知郁也必须承认,即使拥有过那么多女人,却也只有林清溪能让他放下戒备,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是抱着目的而来的,不掩饰不做作,却又不会受他摆布,她在他的面前是理直气壮的自我。 两年前,两人一起去美国看陆雅望,顺道参加了一个拍卖会,一进场内她就目光狠准的盯上了当天价格最高的拍卖品,那是出自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之手的一套钻石配饰,当那件拍卖品刚一摆上桌,她就扬起她那尖尖的小下巴说,“陆知郁,我要那套钻石项链,你买给我!” 在林清溪昏迷的这一个多月里,陆知郁想了很多关于他和她的东西,他甚至第一次想到了他和她的未来,当‘未来’两个字刚刚从脑袋里冒出来时,他也着实吓了一大跳。他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清溪对他来说已经这么重要了,甚至重要到认为她是是一个可以和他并肩而行共度一生的女人? 突然房内响起一阵嗡嗡的声音,陆知郁猛地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是自己的电话响了,掏出电话一看,原来是孟程远,想必他是知道了林清溪怀孕的消息,所以才打电话过来询问的吧。 不知怎的,一看到‘孟程远’三个字,陆知郁的心里就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恼怒,随即粗暴的摁断了电话。可电话刚刚安静了两三秒,又再次响了起来,来电之人依旧然是孟程远,陆知郁心烦,再次摁断,可孟程远去不依不饶,电话刚掐断不过几秒钟,又打了过来,大有不接电话就不罢休的气势。 陆知郁有些不耐烦了,随手将电话往旁边的桌上一扔,一副不管不顾的姿态。可那电话就跟着了魔似的,接连响了好几分钟,两个就像是赌气一样,一个连续不停的打,一个就是果断的不接。 在电话持续响了十多分钟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可过了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宋翎便拿着电话敲门而进,“陆少,孟公子来电说想和你谈谈清溪小姐的病情,他说他在国外寻了一个很知名的专家,对治疗清溪小姐这样的病情很有经验,想和你商量一下是否要将清溪小姐送到国外去治疗。” 陆知郁看了眼林清溪,随后走到宋翎的身边,拿起他手中的电话走出了病房。半小时后,等他接完电话重新回到病床前时,却发现病床上空空无人,半小时前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竟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在顶楼找了一圈后,依然没有林清溪的身影,陆知郁的心突然慌了一下,随即带着下属狂奔下了楼。 宋翎和秦朗在得知林清溪失踪后,立马召集了手下的人对医院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他们兵分三路:宋翎带着人去所搜医院的东边,而秦朗则负责医院的西边,陆知郁则去保安室查看监控记录。 为了能让院方更加配合,陆知郁在去保安室的路上给孟程远打了个电话,简单的给他说明了事情经过,让他下令让院方配合一下,关掉医院所有的出入口,若是林清溪真的被劫持的话,这样他们也好即使解救。 远在江城的孟程远在得知此事之后心急如焚,却又因为家族聚会在即,他身为家主根本就走不开,再加上这一次可是他对付孟程航最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恐怕就再也无力回天了。 挂了陆知郁的电话后,孟程远急忙给周启安打了个电话,三令五申,让他必须配合陆知郁的行动。有了院方的帮忙,不出五分钟,医院所有的出入口便被封锁了,所有人都暂时被禁止出入。 到了保安室后,陆知郁连忙让人调出了住院大楼的监控视频,仔细的查看过去三十分钟里的监控画面,果然在他离开病房的第十七分钟时,林清溪拉开了病房一个人走了出去,来不及消化她已经苏醒过来的惊喜,他紧锁眉头思考了几秒,便确定她应该不是被人挟持了。 陆知郁耐着性子继续翻看着画面,在三十秒之后,走到楼梯口的林清溪突然消失在了画面了,他连忙让保安调出楼梯间的画面,可是保安在翻查了一会儿后,懦懦的解释道,“陆先生,楼梯间的摄像头坏了,没有拍到任何的画面。” “你说什么?”陆知郁隐隐有些怒了,声音不由得抬高了几分,“那你现在将医院各个出入口的视频给我调出来。” 南城的北岭山,是城内有名的富人住宅区,曾经盛极一时的林家也居于此。林家大宅在北岭山南边的半山腰,视野极其开阔,从院子内不仅可以俯视整条穿城而过的南清江,还可以将半城的霓虹氤氲尽收眼底。 林家的院子不同于旁边的其他豪门大宅,院内别致华丽的欧式古典风格的三层别墅,可是出自林正晨的手,十几年前的北岭山还远不如今天的繁华,当市委一宣布开放北岭山的地产开发权时,林正晨就迫不及待的买了一块地,亲自设计打造了这座当时全城赫赫有名的林家大宅。 透过锈迹斑驳的大铁门,林清溪朝着里面望去,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打理的缘故,院子里的几个花圃里早已荒草丛生,早已没了昔日的百花争艳。 院门并没有上锁,林清溪伸手轻轻的推了一把,年久失修的铁门吱吱呀呀的叫了起来,缓缓露出一道半米宽的距离,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她才抬脚往里面走去。百多平米的院子里,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荒凉的狼藉,有夜风呼呼的吹过,半人多高的枯草便被吹得左右摇摆,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寂寥。 借着朦胧的月色,林清溪披着一身雾气缓缓的朝着别墅走去,套着宽松的病号服的她,在这寂寥的夜色里,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没有归宿的孤魂。一步一步,光脚踩在长满了厚厚青苔的石板路上,一股股沁人的凉意从脚底直窜而上,寒凉而刺痛。 好似用尽了这一生所有的力气,林清溪才走到那扇米白色的大门前,因为日晒风吹的关系,门上的油漆早已大块大块的剥落掉了下去,露出里面丑陋的木材,只剩下那只不锈钢的门把还闪着锃亮的光。 林清溪颤抖着手握住那只冰冷的门把,沉默了许久,才用力一扭,生了锈的门锁发出一记沉闷的‘咔嚓’,那扇封锁了太多欢乐和悲痛的大门终于缓缓推开了,那一秒里,眼泪毫无预兆的滑落了下来。 凭着记忆,伸手往门框边摸索了几下,找到电灯的开关轻轻按了下去,随着‘啪’的一声后电流滋滋作响,几秒后屋内的灯才忽闪着亮了起来,三两只灯泡藏在巨大的水晶灯里,散发出微弱昏黄的光。 昔日装修的富丽堂皇如宫殿般的大厅早已空空如也,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墙角结着巨大的蜘蛛网,看上去异常的荒凉。三年前林正晨的葬礼结束后,林清溪把这房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分给了林家那几个老佣人,那时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现金可以去支付那些他们的工资了,唯有用这些还算值钱的物件去抵债了。 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林清溪缓缓的爬上了角落里的旋转楼梯,在二楼最上面一级楼阶上坐下,一如很多年前那样,坐在那个最高的位置,看着佣人们在厅内来回穿梭着,等着最爱的那个人披星戴月的归来。 拂晓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刺耳刹车声,接着便响起一片凌乱的脚步声,十多秒后,那扇沉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来。林清溪微微抬起头,目光向下望去,披着半身夜色的男人急步的走了进来,站在水晶灯下的位置和她遥遥相望。 记忆中,他向来都是从容不迫的,即使去年在遭到对手暗袭寡不敌众时,他平缓的呼吸也未曾有过一分的凌乱。可现在,他站在那里静静的望着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决战一样,让他那张精雕细琢的脸看上去犹显狼狈。 林清溪从未听过陆知郁用如此颤抖沙哑的嗓音喊她,“清溪原来,你真的躲在这里。” 她把手搭在栏杆上缓缓起身,目光居高临下,声音淡淡的和他打招呼,“你来了。”那脸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平静和淡漠,“陆知郁,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你,终究是不肯放过我肚里的孩子。” 陆知郁疲惫的神色闪过一丝心痛,眼睛不眨的紧盯着她,“为什么要躲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差点” 他想说,他差点就掀了整座维雅医院。在过去的十多个小时里,他带着所有的下属,将偌大的南城翻了个遍,找了所有她有可能去的地方,却依然没有找到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带着人上了北岭山来林家大宅试试运气。 还好,经过一夜的人仰马翻,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她。 突然间,安静的屋内突兀的响起‘兹啦’一声,水晶灯里的灯泡又坏了一颗,只剩下最后一颗还散发着微弱的光。陆知郁站在那微弱的光下,远远的看着坐在楼梯口的人,声色疲惫的说,“下来,跟我回家。” “回家?”林清溪刻薄的笑了起来,“我这个被命运抛弃了的人,哪里还有家?原来这里本是我的家,可是后来我的父亲去世了,这里落败的如同一座空宅鬼屋。后来,我遇到了你——我落魄的人生中唯一的依靠,我曾经也天真的以为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可是到最后,现实却给了我狠狠一巴掌。 是你,是你陆知郁亲手将我从你的身边推开,你不止一次的提醒我,你所拥有的每一个女人都比我林清溪更有资格待在你的身边。我是你的谁啊?我不过是你陆知郁花钱买来的一个暖床工作而已,我甚至连被称为‘陆知郁女人’的资格都没有。像我这样一个卑贱的床奴,有何资格和你一起回家?” 陆知郁的眉紧紧的蹙在一起,远远的望着她,缓缓的朝着楼梯走去,才刚迈开出去两步就听到她惊声尖叫着,“陆知郁,你敢!你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我保证,我一定会从这里跌下去,粉身碎骨。” 陆知郁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脚步未曾停下半分,继续往楼梯走去,林清溪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心里一下子慌乱了起来,“陆知郁,我在你身边待了三年,做了你三年的枕边人,我将我这三年仅有的一切都给了你。我知道你很宠我,我把宠得无法无天,任凭我胡作非为,可即使这样我也从未开口向你要过要过” ‘名分’两个字,林清溪终究没有说出口,硬生生的卡在了她的喉咙了,就如同被人扼住了喉般,让她窒息般的就快要死去了。 陆知郁隔着四级阶梯停了下来,“要什么?” “陆知郁,我知道我怀孕了。我求求你,可不可以再最后宠我一次,不要拿掉我肚里的孩子。我已经孤单太久了,现在终于有了另一个生命可以和我共同呼吸了,我求求你,不要让我失去这唯一的一个亲人。” 当苏醒过来跌跌撞撞的去找陆知郁时,床头柜上那份蓝色的文件突然掉在了她的脚背上,那封面上写着的‘林清溪孕检报告’的几个大字,让她的脑袋如同被重击了般嗡嗡作响。 看了报告,她才知道她已经怀孕六周了。可是还来不及消化初为人母的喜悦,脑袋里突然钻出一幕骇人的场景,那是一年多前,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找到陆知郁,说她肚里有了他的骨肉,说她要生下那个孩子,他也答应了她的要求。 可是隔了没多久,当林清溪再次碰到那女人时,她憔悴的如同破败的花儿一样,双眼空洞无神像是没了灵魂的破布娃娃,她对林清溪说,陆知郁强迫拿掉了她的孩子,仅仅因为他觉得像她那样低贱的女人不配孕育陆家的子孙,所以他宁肯杀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能让她腹中的胎儿出生。 那个女人林清溪认得,是漠城一位名门世家的小姐,暗恋陆知郁很多年。如果连这样的世家小姐都不配为他生孩子,那像她这样的弃妇呢?是不是更不配? 所以,她逃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被亲生父亲杀死。 陆知郁迈着修长的腿,三两步上前,与她对视而立,紧紧的盯着她雪亮的眼底那一层薄薄的泪光,这是从认识她以来,他见过的她最伤心的表情。这三年里,她是开心的c快乐的c明媚的c满足的c无所谓的,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这样,是伤心的c无助的c绝望的c惶恐的。 “陆知郁,求求你。”她嗫嚅着唇,语气悲凉的哀求。 陆知郁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目光深邃晦暗,情绪复杂难明。这样的眼神和表情,让林清溪的心更加慌乱无助了。 天渐渐放亮,清晨的春光透过墙上彩色的玻璃窗投到两人的身上,背光而立的陆知郁静静的看着林清溪,看着她脸上七彩的光微微晃动着,一言不发,一时间里,偌大的客厅里静默的就像墓地,气氛沉重的让她的心渐渐没了温度。 过了许久,才听他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双手如同铁钳一样紧紧的把她困在怀里。 靠在他精壮的胸膛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那一刻,她泪如雨下。他用冒出了浅浅硬硬胡茬的下巴摩挲着她光洁的额头,过了许久,沙哑低沉中夹杂了太多无可奈何的声音才在她的耳边响起,“他也是我的孩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 其实在很早之前,林清溪就知道这世上有一个叫陆知郁的男人将她视若珍宝,他不仅为她挡风遮雨免她孤苦无依,更是将放在心尖儿上宠的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记得刚到陆家时,陆家的下人们对她的态度相当的不屑,甚至好几次都被她发现,那些人躲在背后悄悄的说她是个下贱的胚子,为了钱可以不知羞耻的卖身给陆知郁,纵然是倔强如她,在听到这些难听刺耳的话后,也忍不住偷偷哭了好几次。 后来隔了没多久,那些在背后嚼舌根子的下人们都被辞退了,就连在陆家工作了近三十年c几乎是看着陆知郁长大的管家都被辞退了,取而代之是笑起来很慈祥的安伯。 林清溪还记得,安伯到陆家工作的第一天时,他带着几十号佣人整齐的排成几排站在厅内,恭恭敬敬的喊她‘清溪小姐’。从此以后,陆家的下人们对她就如同对陆知郁那样那般恭敬。 她还记得,陆知郁第一次带她出席柳家的酒会时,无论他在和谁交谈,无论她躲在哪个角落里,他的目光总是能准确无误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身上,尽管那时他的臂弯里挎着妖娆尤物柳嫣嫣。 除此之外,她还记得,在漠城时,她因为心情不好,便拉着孟程远去内环高速上飙车,却因为半途中误闯的一个酒鬼而撞在了防护栏上,趁着最后一丝的清醒她拨通了陆知郁的电话,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彻底的不省人事。 后来听宋翎说,他几乎是发了疯似的带着所有的属下全部出去找她,甚至还出动了直升飞机。最后送到医院抢救时,因为医生的动作稍微慢了几下,他就气的差点砸了整间急诊室。也是从那次之后,他聘请了陆雅望的师妹顾惜楠做她的私人医生,只负责她一个人的健康。 再后来的就更不用说了,这几年她就仗着他给的宠爱,在外面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从不担心那些冲动任性会带来什么后果,因为她知道,就算她把局面弄得再混乱,无所不能的陆家主也能扭转乾坤。 这几年里,关于他对她所有的好,她都一一记得。那些记忆可是她亲手一刀一刀刻进骨子里去的,纵然是她被挫骨扬灰,那些记忆也会随着骨灰嵌进她的魂魄里。 那些记忆如潮水一样汹涌而起,在林清溪的心里翻起了一个又一个滔天大浪,深深紧紧的将她所有的意识包裹在其中。靠在陆知郁强有力的怀抱里,她的头越埋越深,最后在这温暖的春日晨光里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天花板上那一片如星河闪烁的紫蓝色的水晶灯,数百根细细长长的灯管,稀稀疏疏的挂在灯座下面,散发出如梦幻般的光。 心狠狠的触动了一下,原来她说的话,他一直都记在了心上。 林清溪掀开被子打算下床,目光却落在了双脚上层层叠叠的纱布上,那熟悉的略带了些许粗犷的包扎手法,猛地一下触动了眼底的泪腺,一瞬间,她便泪如雨下。她甚至都能想象那样的画面:陆知郁半蹲在床边,将她沾满了污泥的脚放进怀里,用蒸馏水一点一点的清洗干净,然后涂上厚厚一层的药膏,最后再缠上这厚厚的面纱 陆知郁端着牛奶进来时,就看到她坐在床边低着头愣愣的发呆,等他走进来看才知道她正在哭,随手将牛奶杯放在床头柜上,随后弯下大半个腰身去,将她拥入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 “阿郁,我从来都知道,我这样的出身不配做你的女人,更不配为你生儿育女,你是那样的高贵,你适合比我比柳嫣嫣更好的女人和你并肩而行,携手到老共度一生。” 从待在陆知郁身边的第一天开始,林清溪就比任何人清楚,像她这样的女人,只配在他身边当一个默默无闻的配角,无论她这一生怎样努力,都不可能成为他生命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女主角。 可是,陆知郁的无限宠爱和纵然,让她渐渐变得贪婪起来。尽管在这一千多个日夜里,即使在最亲密无间的时刻,她也不曾敢去想会待在他身边一辈子,可却也抵不住他那些无尽的宠溺,每一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祈愿奢望能多拥有他一天。 “阿郁,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为了满足一己之私,就不顾他还未开始的人生里的幸福,一意孤行的想要生下他。”一开口,林清溪就泣不成声了,“可是阿郁,我真的好想再自私一回,我就想着如果我能生下你的孩子,哪怕有一天,你” 哪怕有一天,你的身边有了一个足以和你并肩而行的女人,而我不得不离开你独自去面对这个孤独的世界时,至少我还有和你一个眉眼相似,和你共同姓氏,骨子里流动着你的血脉的孩子,即使在往后的漫长人生里没有了你的宠溺,我也不至于因为太孤独而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她那欲言又止的话里藏起的深深无奈,陆知郁又何尝不知?这三年里,就算她在外面再怎样无法无天,一回到他的身边,他始终是那个雨夜敲门而进,求他帮忙偿还林家上亿债务的卑微的落魄小姐。 陆知郁挨着她的身边坐下,将她抱起放在怀里,一手揽着她的后背,一手和她十指相扣,“你若真想生的话,那就生下来。” 林清溪哽咽着嗓子,艰涩的说,“可是这不够。” “那你还想怎样?让我为了这个孩子娶你,给你‘陆少夫人’的名分?”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逼他娶她,就算是孩子也不行,而他若要娶她,谁也阻止不了。 “不要名分”林清溪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想让你能爱他,就像爱我一样。” 是的,在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这个叫陆知郁的男人不仅宠她,还爱她。因为爱她,所以可以对她的每一次任性胡来都视而不见。因为爱她,所以可以选择站在她的身边,与乔逸黎为敌。因为爱她,所以取消了和柳嫣嫣之间的婚约。因为爱她,才容许她生下他的孩子,他不在乎血脉传承,可他在乎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陆知郁将她从怀里捞起来,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只听他用万年不变的寒凉嗓音说,“因为你是孩子的母亲,所以我说服自己同意他的存在。等他出生之后,我一定会给他一个父亲应该给的一切关爱,我会教他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本领,我会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主继承人。 如果是个女孩的话,我会给想要的公主般的生活,倾尽我这一生的所有保她这一生无虑无忧。可是,清溪,如果你让我像爱你那样的爱他,我做不到。你是我的心肝,你是我的命,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让我像爱你一样的爱他。” 陆知郁的话就像催泪剂一样,让她哭的不能自已,泪水一波一波的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紧了紧搂住她的手,陆知郁低下头吻着她的额头,“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想要生就生吧,反正怀胎十月辛苦的不是我。” 林清溪勾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声音呜呜的说,“阿郁谢谢你” 一声沙哑的‘阿郁’,重重的拨动了陆知郁心底那根弦,再也顾不上其他了,抬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下去。 当他干燥的唇,一触碰到那抹香软时,身体里的便立刻叫嚣了起来。轻吸浅允还不够,他熟练的撬开她唇,灵活的钻了进去,贪婪的吸食着她嘴里那股馥香的甘醇。 过了好久,陆知郁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那抹香软,紫蓝色的灯光下,他的神情里看上去晦暗不明,“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一个人偷偷躲起来。” 林清溪用带了浓浓鼻音的嗓音回答,“好” 月上半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清晨的阳光肆意的照进屋内,陆知郁眯着眼看着怀里还在沉睡的人,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失而复得的感觉来。不过到底是年轻啊,只不过一晚的休息而已,林清溪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往日里淡淡的红润。可目光掠过额头时,短短不过几秒的时间,心就如同塞进了几斤棉花般堵的他难受。 朦胧中感觉到有人正盯着自己,林清溪猛地一下睁开了一眼,陆知郁那张俊美精致的脸便准确无误的落入眼底。她单手放在额头遮了遮有些晃眼的阳光,嘴角弯弯的向上翘起,“早安,我亲爱的陆先生。” 陆知郁捉起她另一只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啄了一口,眼底溢出无限的宠溺,“找个时间去趟韩国。” “去做什么?”林清溪诧异,“是那边的生意出了问题吗?”她模糊的记得,陆家在韩国是有些生意的,只是规模不是很大,所以他向来很少过问,都交给宋翎去打理。 陆知郁伸手摩挲着她额头那块狰狞的疤痕,眉宇间有些许的晦暗,“听说韩国的整容技术不错,找个时间去把这块疤祛除了。” 那一块疤痕,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那一晚发生的事情,那张鲜血直流的脸,还有她悲痛绝望的声音。 “很难看吗?”林清溪皱眉,从醒来之后,她还一直没有看过那伤疤到底有多丑陋,听陆知郁这样提起,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指腹往下,揉了揉她微微皱起的眉,陆知郁淡淡的回答,“挺难看的。不过别担心,等你伤口痊愈了,我们就去韩国找家最好的医院,把那疤痕祛除了便是。” 林清溪撅了撅嘴,不满的抗议道,“陆先生,您下次说话能稍微委婉一点吗?” 陆知郁被她那可爱的模样逗得噗嗤笑了出来,支起半个身子在她的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末了伸手在她翘翘挺挺的屁股上狠狠揪了一把,疼的她的脸立马扭曲了起来,一双清澈瞬间便泛起了点点泪花。 林清溪揉着屁股正欲发作时,却听他在耳边说,“你这个狠心的小东西,到底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那么用力的撞上去?你,无所顾忌的撞上去的时候,可有想过,若你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到底要在怎样的悔恨中过完这一生?” 在一起厮混了三年,林清溪还是第一次听到陆知郁这样夹杂了怅然c悔恨c害怕c无奈和心有余悸的语气,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厚重的难过。揉了揉酸胀不已的眼眶,她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颈窝里,陆知郁立刻便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湿润滑了出来。 “害怕”一开口,她的声音便颤抖的不成句,“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我被全世界都抛弃时,是你带我穿过黑暗,给我阳光,让我重获新生。世间有万物,而我只有你,若是连你都不要我了,那我唯一能做得选择就是去死。我没办法在你漫长的人生里留下太多的刻骨铭心,只能拼尽我最后的勇气画下这浓墨重彩的一笔,至少在往后你偶尔回忆过去时,或许还能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我,曾卑微无力的爱过你 林清溪的心里不止一次的预演过离开陆知郁时的痛苦和难过,她没办法如那些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挥一挥衣袖,潇洒的不带走半片云彩,再把和这个男人有关的所有记忆都上了锁,再沉入岁月的长河里,把这个给了她无尽宠爱的男人,当做这一生最美好的一场艳遇。 可她是个贪婪的女人,她贪婪的想要保存一辈子他给的好,因为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当他的臂弯里躺着其他女人时,她能做的就是守着这些记忆过一辈子,孤单而绝望的过完这一生 陆知郁把她从怀里捞出来,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干燥的唇一寸一寸的在她脸上游走,直到吻干了她脸上的泪,才放开她,“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淡淡的一句话,没有誓言的沉重和严肃,却是他给她的最深最重的承诺,林清溪的心里开始涌出大片大片的甜蜜,一瞬间破涕为笑,“我信。” 他说的他做的,他给她的所有一切,她全都深信不疑。 在这春日里的暖阳中,两人缩在柔软的被窝里,静静的望着对方,那目光里流转出来的深情和眷恋,便是这个晨间最美好最动听的旋律。 直到日头爬上了半空,陆知郁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浅灰色休闲服换上后,才给林清溪挑了一套鹅黄色的套裙递给她,待她换上之后,直接弯腰一个公主抱将她抱在怀里,随即大步的朝着房外走去。 出了房门,林清溪才发现这栋三层楼的别墅大的要命,甚至比漠城的陆家大宅还要大出些许来,而装修风格倒是和陆家大宅如出一辙,刷的雪白透亮的墙壁上挂着银质的灯,厅内的家具也是静谧的黑。 除了卧室里的那盏水晶灯不符合陆知郁喜欢的风格以外,其他都的任何一个角落或小物件,都浓浓的透出他的个人品味和嗜好。 陆知郁见她一脸惊奇,便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一下,当她听到后院修了个停机坪时,忍不住直砸舌,“陆知郁,你可真奢侈。” 陆知郁却一脸的不以为然,“修个停机坪也不过就花了百十来万,远远没有卧室那盏水晶灯贵。” “那水晶灯花了多少钱?”林清溪捂着小心脏紧张的问。 陆知郁斜睨她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大概两百多万吧。” 林清溪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天啦,那么贵?” 虽然知道他有钱到变态的地步,也知道他用的物件的价格都贵的吓人,但听到一盏水晶灯就花了那么多钱,林清溪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把。 陆知郁被她那副模样逗乐了,嘴角轻轻扬了起来,耐着性子给她科普了一下,“那盏水晶灯的灯管,可全都是用巴西产的纯净度最高的紫水晶打磨而成,光是做这些灯管就耗费了近一年的时间,还不算那些纯银手工打制的底座及其他” 林清溪的眼噌的一下亮了起来,“你是说,这盏水晶灯你一年前就订做了?” 一年前,陆知郁带她去新加坡公干,入住了当地最豪华的酒店,一进酒店大堂,她就被天花板上那盏如瀑布般的水晶灯深深的吸引住了,当时还拉着他的袖子说,她喜欢的想要把那灯买回去。 可她也知道,陆知郁纵使再有钱有势,人家酒店也不可能真把那灯拆下来卖给她,虽然心里有些遗憾,可过了没多久,她也就忘记了事情。 可是她没想到,陆知郁却还记得。 在她扑闪扑闪的晶亮目光里,陆知郁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可她却不依不饶,扯着他的衣襟撒着娇,“我亲爱的陆先生,快点回答我,快点回答我” 陆知郁正抱着她下楼梯,被她这一晃眼前一花,差点踩了个空,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再淘气,我就把你扔下去。” 林清溪仗着他的心疼,完全不理会他的威胁,眉眼弯弯的看着他,软软糯糯的叫了声‘阿郁’,那长长的尾音酥的陆知郁心都化了。 “阿郁,快点承认,其实你早就爱上了我,对不对?你现在不承认,我可就当你害羞了原来英明神武的陆家主也有害羞的时候” 陆知郁权当没听到她的揶揄,高高的仰着头,三步并作两步的下了楼梯,把她往餐桌边的椅子上一扔,人就钻进了厨房里。 碍于脚上有伤,林清溪虽然想跟进去,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啦啦啦的哼着歌儿。 厮混在一起的这三年里,林清溪见过霸道的c冷漠的c残酷的c高高在上的陆知郁,却从未见过像此刻般这样让她感到很舒心c很温暖c很想紧紧拥入怀里的陆知郁。 在那个开放式的厨房里,面对着冰冷锃亮的锅碗瓢盆,如神一般万所不能的陆知郁竟然没有丝毫的生疏,他煎鸡蛋热牛奶的动作就像是已经做过了几百次般的熟练。林清溪撑着头默默的看着他将牛奶倒进两只干净的玻璃杯里,再放进右手边的微波炉里,接着修长的手指再按了几下,微波炉就滴滴答答的转了起来,十多秒后,一杯温度恰好的牛奶就大功告成了。 林清溪曾经一度很迷恋陆知郁办公时的专注样子,那样一个眉目如画的男子,坐在宽厚的办公桌后面,埋头认真看文件的模样,着实养眼极了。 而现在站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身影,看上去同样养眼,心尖儿上就像是驻留了一直正在扑闪着翅膀的小蝴蝶,一时间让她心痒难耐,很想上前去将他扑倒,再顺势用力亲他两口。 可奈何脚底有伤,只能干坐在椅子上‘望美兴叹’啊。 不多时,一份简单营养的早餐就弄好了。陆知郁端着两份盛在白色骨瓷盘里的早餐,走了过来,将其中的一份放在她的面前后,才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林清溪看着盘子里煎的金黄的鸡蛋,眉宇间一片惊叹,“陆先生,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陆知郁喝了口牛奶才悠悠的回答她,“在英国念书时学的。” 他念书的那所学校,是英国有名的寄宿制学校,不管你是国家王储还是财阀继承人,只要一进了校门,都必须抛弃那些高贵的身份,每天除了学习各种知识以外,还要学会养活自己。学校采取的全封闭式的军事化的管理,除了每年会有一个十天的短暂假期以外,任何人都不可能随意离开或是进入学校。 陆知郁和neil是同一届的校友,两人作为建校百年来最优秀的亚裔学生,不仅在学习成绩方面刷新了欧洲创下的重重记录,两人更是合作将学校最自以为豪的保安队打的满地找牙。 “那” “第一个。”她一挑眉,陆知郁就猜到了她想问什么,“就连雅望也没有吃过我亲手做的饭。” 林清溪一听,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心满意足的拿起餐刀,小心的切了一块香喷喷的煎蛋送进嘴里,细细的嚼了几口后,忍不住撑起身子将嘴凑到他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末了还特别谄媚的夸赞他没去做厨师,可真是可惜了。 陆知郁的嘴角不禁往上翘了翘,随后顶着那个油乎乎的吻慢条斯理的用完早餐,在喝掉杯中最后一口牛奶时,他朝林清溪探过去大半个身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唇,将嘴里的牛奶一点一点的喂进她的嘴里 春日里的南城总是多阴雨的,天气放晴了不过三两天,就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在屋里待得烦闷了,陆知郁在林清溪的撒娇哀求下把她抱到了院子里的花房里透气。 花房里摆了一张大大的摇椅,足以装下他们俩。陆知郁把她放在椅子上后,又折回二楼的卧房里拿了张柔软的羊毛毯和几份要处理的文件才回来,再将椅子上的人抱起来坐下,然后把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后才开始翻看文件。 林清溪蜷缩在他的怀里,抱着只平板电脑打着游戏,细长白皙的手指不停的在屏幕上戳来戳去,眼看着时间就快到了,却还差两步才通关,让她急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陆知郁瞥了瞥她苦恼的小脸,将手中的文件一合,从她的手里抽过平板电脑,扫了一眼那关卡后手指便开始划拉起来,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关卡就轻松的通过了,随后再将电脑往她手中一塞,继续翻看着文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 林清溪抱着电脑玩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了,索性将电脑往旁边的小桌上一扔,闭上眼睛开始睡午觉。有陆知郁这个人肉床垫在下面垫着,她闭了好一会儿还换了几个不同的姿势,可无奈这床垫太硬了。愣是没睡着,干脆的睁开眼来无聊的揪着他衬衣上的扣子玩起来。 陆知郁穿的是件浅蓝色的衬衣,衣襟上缀着黑色的扣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颗颗圆溜溜的扣子是由黑色玛瑙打磨而成的,而那扣子的面儿上还刻着陆家家族图腾的暗纹。 陆家有专门的设计师为他量身定制衣服,设计师可是曾经为某国皇室服务过的具有多年经验的老师傅,面料也是从世界各地选购回来的精致面料,从设计到制作全都是老师傅亲自手工打造,那手艺真是好的没话说,就是在他衣柜里随便挑件衣服拿到巴黎去,都是能直接上t型台的。 林清溪一直都坚信一点,在人口近千万的漠城里,没有人比陆知郁更像一个贵族。不,他天生就是一个贵族 眼看那颗扣子的线都被她抠松了,陆知郁这才放下手中的文件,捉起那只捣乱的手握在手心里不停摩挲着,“无聊了?” 林清溪老实的点点头,“无聊的就快发芽了。”虽然古话说有情饮水饱,两人也是难得这样单独的日夜相对美人打扰,可在这山上过了七八天的与世隔绝的生活,她也着实有些无聊了。 陆知郁轻轻的抠着她手心,神色慵懒,“那下山去逛逛?” 林清溪一听,眉眼都笑开了来,连声说,“好啊,好啊。” 陆知郁低头,用高挺的鼻梁刮了下她的白瓷鼻尖,眉眼里露出些许的宠溺,“好,那我们下山。” 不再迟疑,陆知郁直接抱起她大步的朝着屋内走去。回到卧室,在她的指挥下,拿了套嫩绿色的裙子给她换上,趁着给她换衣服的片刻时间,陆知郁双手不老实的吃了她好几次豆腐,惹得她在床上前滚后翻的直躲闪。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凉,他又自作主张的给她挑了件薄薄的白色长风衣套上,顾忌着她脚底的伤口还未完全复原,直接给她套了双毛茸茸的兔耳朵拖鞋。 林清溪不满的扯着粉红的兔耳朵冲他抗议,“陆先生,我要穿高跟鞋。” “不行。”陆知郁简单直接的拒绝。 “阿郁”她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卖萌。 陆知郁懒得搭理她,直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就出了门。从北岭山到市区要半个多小时,因为下雨路滑的关系,一路上,陆知郁都放慢了车速,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星光百货的门口。 星光百货是南城目前最高档最繁华的商场,里面售卖的东西更是囊括了众多国际一线大牌,件件物品的价格都能抵去小白领几个月的工资,也正因为如此,这里成了城里上流人士最喜欢购物的地方。 到了商场下面的停车场后,陆知郁不徐不疾的停好车,推开车门下了车,越过车头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再将座位上的人抱起来,才大步的朝着电梯走去。 电梯里还有三两个去商场的顾客,在看到他们进来时,都不由得对林清溪露出了羡慕的眼光。想想看,被这样一个身材堪比男模的精雕细琢的男人抱在怀里,该是一件多么让人幸福又有快感的事情啊。 纵然平常林清溪的脸皮再厚,却也经不住这样赤果果的艳羡目光,她微红着脸把头深深的埋在陆知郁的怀里,用轻若蚊吟的声音抱怨着,“陆先生,你这样太夸张了吧?其实,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我应该可以自己走了,要不你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说完还挣扎了几下,作势要溜下去。 陆知郁见她不老实怕她摔着,紧了紧双手后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用只能她听得见的声音说,“你若再敢挣扎一下,信不信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他霸道的声音一钻进耳朵里,林清溪的脸就羞得通红,老老实实的待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电梯直接停在了七楼,两人出了电梯后直接去了商场的室,那里是仅供商场的客户购物的地方,若是哪位客户看上了哪个牌子的什么衣服,商场的经理就会通知该品牌的导购人员直接将衣服送过来让客户试穿,也免了这些千金小姐和贵妇们浪费时间。 进了室内后,客户经理连忙招呼两人坐下,随即亲自奉上两杯现磨的蓝山咖啡,再送上当季最流行的服饰画册供林清溪参考,陆知郁耐着性子陪在她身边,翻看着服务员送过来的财经杂志。 翻了几页画册后,仗着今天有陆知郁这个金主买单,林清溪豪气的让客户经理送来十几套衣服,每一套的价格都至少六位数起。不多时,衣服就送到了室内,林清溪扯了扯陆知郁的衣角,他便立刻明白了过来,直接起身将她抱起走到更衣室内。 客户经理也算是个通透的姑娘,见状便猜到了她可能行动不便,连忙唤了两名服务员跟上前去,帮她试衣服。刚把她放在更衣室内的沙发上,陆知郁的电话就响了,看了看来电之人是陆雅望,便匆匆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出门接电话去了。 在试穿了几套衣服后,林清溪对一件白色的束腰裙感到尤为的满意。白色的雪纺面料,摸上去柔柔滑滑的,一字肩的设计恰好能露出她漂亮性感的锁骨,而那束腰的设计更是让她的腰看起来盈盈一握,再加上那刚刚及其脚踝的长度,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仙气十足飘逸动人。 着急想向陆知郁展示,林清溪让服务员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出了更衣室,到了外面的会客厅,她便看到邹晴晴正拉着客户经理争吵。事情的起因很简单,邹晴晴刚刚在楼下看上了一件裙子,正打算试穿时,却被该品牌的导购人员拒绝了,说这件裙子已经有客户人先她一步预订要试穿。 从小到大都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的邹晴晴,哪受得了这般的冷落,在跟品牌导购争论了一番无果之后,就气势汹汹的杀上了七楼,非要客户经理给她个说法。客户人员对这位南城出了名的刁蛮千金小姐,有些轻微的反感,再跟她解释了几句她还不依不饶时,索性就闭上了嘴,任由她一个人在那里呱噪的吵。 一看到林清溪出来,客户经理立马热情的迎了上去,直接将邹晴晴丢在原地,“林小姐,这件衣服您还满意吗?” 邹晴晴连忙回头,发现是林清溪,再定睛一看,她身上穿着的正是她刚刚看上的那件衣服,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你说的那位客户就是她?” 林清溪诧异,抬头看向客户经理,问是怎么回事?客户经理趴在她耳边大致的将事情的经过讲给她听了,末了还冲邹晴晴说了句,“林小姐一直都是我们星光百货的客户,而这件衣服也的确是她先要求试穿的,这一件全亚洲也就只有这一件,邹小姐倒不如看看该品牌的其他款式,说不定有适合你的?。” “她是你们的客户,难道我就不是吗?”邹晴晴听客户经理强调林清溪的身份,不由得怒了,“你可别忘了,我一年在你们商场要消费多少金额!” 客户经理听她这么说,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一副‘你是有钱人你最牛逼的表情’看着她。 邹晴晴明显的从客户经理的目光里感受到了鄙视和嘲讽,忍不住上前推了她一把,接着她一个踉跄不小心的跌坐在了沙发上,身子不受控的朝着旁边的林清溪撞去。 好在旁边的服务员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拉住了她,林清溪才免了被撞到旁边玻璃桌上的危险。 “邹小姐,能进的起星光百货的又有几个是穷人?”林清溪坐稳身子,忍不住出言讥讽,“若是邹小姐觉得一年在星光百货里买几件衣服,就能把这里当做自家的客厅撒野的话,那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邹晴晴被林清溪的话噎得一时气结,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后才恢复过来,唇角一勾刻薄的笑了起来,“不过是一个被人抛弃的破鞋而已,你也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想当年,谁人不知你被阿黎当场抛弃成了弃妇,难道林小姐已经这般的健忘了吗?” “好一个弃妇啊,邹小姐可真是敢说。”林清溪不明意味的笑笑,“即使我是个弃妇,也比你这种上赶着要嫁给个畜生强吧,至少我还算是个人,反倒是你,怕是也只能跟着乔逸黎一起做个畜生了。” 邹晴晴听她明目张胆的骂自己和乔逸黎是个畜生,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眼里的目光也恶毒了几分,“林清溪,你该不会是嫉妒我能嫁给阿黎吧?不过也对,想当初你可是差点儿就嫁进乔家做乔氏老板娘了,可偏偏你有个不争气的爹,让你不仅没嫁进乔家,反而还成了全城笑柄。莫不是,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忘记阿黎,现在看着我们两人鹣鲽情深,你嫉妒的狠?” “哟,邹小姐这张嘴可真是敢说啊。”林琼西不以为然的笑笑,可那弯弯的眼底盛着明晃晃的讽刺,“一个畜生而已,也值得我惦记?不过邹小姐倒也是个耐得住性子的女人,若是让我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和其他女人颠鸾倒凤共赴巫山的话,我可真是咽不下那口气,就算不阉了那男人,也要毁了那女人。邹小姐不愧是大家闺秀,果真是好气性。” 邹晴晴虽然不聪明却也不笨,自然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脸色不由的一紧,“林清溪,你这话什么意思?” “邹小姐真想知道?”林清溪摆出一副‘我为你好’的姿态,莞尔一笑,“我只怕你知道后会伤心呢。虽然那柳家大小姐的容貌长得确实妖媚了些,身段也诱人些,可再怎么也比不上像邹小姐这样的小家碧玉让人看起来舒服些。我想啊,乔总裁和她勾搭在一起,也不过是一时间贪恋新鲜而已,等他玩够了,自然会发现你的好的。” 若论家世出身,邹晴晴自认整个南城里,没有几个女人能比得上她,如论学识修养,她也自认为很出色,可要是论相貌,林清溪用‘小家碧玉’来形容,都算是抬举她了,因她的容貌的确很普通,属于扔在人堆里,便再也找不出来的那一种。 被踩了痛脚的邹晴晴脸色羞得通红,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了,却也无力反驳林清溪的话,只剩下一双眼睛恨恨的盯着她。 林清溪却对她的恨意熟视无睹,端了桌上的咖啡送到桌边浅浅的抿了口,那动作看起来极其优雅,再加上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着实让邹晴晴好生嫉妒了一番。就算她的额头上有一块难看的疤痕,却依然不妨碍她的耀眼夺目。 乔逸黎在楼下等了小会儿,见邹晴晴仍旧未下来,心里隐隐有些生气,却碍于梅婉婷的强势态度,便拉这个脸找到了七楼的室。一推开门,他就不耐烦的朝里吼了起来,“邹晴晴,你到底好了没?” 邹晴晴听到是他的声音后,脸色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就跟变脸似得,一张脸委屈的耷拉着,眼里噙着泪花,回身朝他凄凄哀哀的叫了声,“阿黎,我被欺负了,你可要为我个公道。” 林清溪和客户经理对视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可思议,不过两三秒的时间,邹晴晴就从刚刚的嚣张跋扈瞬间转变为受了委屈的小姑娘,简直让她们怀疑她的大学是不是主修的戏剧表演啊? 乔逸黎虽然对这个邹家小姐不感冒,但到底她现在也算是他公认的女朋友,在听说她受了欺负,就算是对她最无感,也还是想着要顾及一下两家的面子,立刻走上前去,将她揽入怀里,“谁欺负你了?” 邹晴晴瘪着嘴,伸手指了指林清溪两人,“就是她们。” 乔逸黎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才发现沙发坐着的正是林清溪,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一想到前段时间被她抢走的麦高国际的合约,他的就恨得牙痒痒的,“林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了。” 林清溪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抬起头看向他,唇角不禁微微往上翘起,“好久不见,乔先生,别来无恙吧。” 乔逸黎看到她额角上那块触目惊心的疤痕时,心微微顿了一下,关心的话语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邹晴晴一听,心里暗暗直叫不好,连忙拽了拽乔逸黎的袖子,撒娇道,“阿黎,那衣服都被其他人穿过了,我也不喜欢了,要不我们先去吃晚饭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正宗的法式餐厅,主厨可是从米其林三星酒店挖过来的,要不我们待会儿是试试菜?若是味道好的话,我们以后带奶奶过来吃?” 她将‘奶奶’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试图唤醒乔逸黎的理智,可他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目光依旧紧紧的锁在林清溪的脸上,“你那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紧?看过医生了吗?要不要我找几个知名的医生给你瞧瞧?” 那话里透出的浓浓关心之意,惹得邹晴晴妒火重生,忍不住狠狠的剜了一眼林清溪,却见她挑起嘴角微笑着回答,“不小心撞倒的,已无大碍,多谢乔总裁关心了。” 一句生疏的‘乔总裁’,瞬间让乔逸黎清醒了过来,脸上闪过了些许不自然的神色,“没事就好。”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静静的对视着,不同于林清溪目光里的嘲讽和生疏,乔逸黎的目光里带些许不明意味的复杂。 邹晴晴在一旁看着两人就这样当着她的面眉目传情,视她为空气,心里腾地一下火了,猛地一下三两步走到林清溪的面前,朝着她的面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乔逸黎见后惊呼,“清溪,小心。” 待在陆知郁身边多年,林清溪可不是吃素的,就在邹晴晴的巴掌快要落下来时,她突然往旁边一躲,邹晴晴就扑了个空,身体直直的撞去旁边的玻璃桌。而这次,她可没有林清溪那样幸运有人搭救,整个身体直接扑到了玻璃桌上,而桌子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桌角一晃,她连人带桌子一起摔在了地上,而桌上的两杯咖啡也悉数倒在了她的身上,粉红的裙子上立马晕出了大块的棕色污渍。 而就在她摔下去时,乔逸黎早已反应过来跑到了林清溪身边,探出去大半个身子将她护在身后,生怕她被伤到,邹晴晴见状,心顿时凉了大半截,眼里瞬间泛起了点点泪花。 林清溪朝旁边的客户经理使了个颜色,她便立刻明白了过来,上前将林清溪扶了起来,走到屋内的另一处沙发坐下,和两人拉开了四五米的距离。 乔逸黎尴尬的收回张开的手,一言不发的看着林清溪,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晦涩。 “阿黎”邹晴晴虽然心有不悦,却还是软软的叫了声乔逸黎,示意他扶她起来。 可乔逸黎却像是没听见般,兀自走到一旁,寻了个空位坐下,丝毫不管走邹晴晴此时尴尬难堪的模样。 邹晴晴恨恨的瞪了一眼林清溪,随后挣扎着从地板上起来,可心里却有股无名的火意四处乱窜无处可发,随即便将枪头瞄准了无辜的客户经理和服务员,“你们刚刚都是瞎了吗?看着我跌倒都不会过来扶我一把吗?我可是你们的客户,你们就用这种态度为我服务?把你们的工号报给我,我要向你们的领导投诉!” 一听她扬言要投诉,客户经理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像她们这种服务人员,若是惹了客户不高兴再也不光顾商场的话,可是会直接被公司炒鱿鱼的。 客户经理扯出个笑脸正打算赔礼道歉时,却听乔逸黎冷冷的吼了句,“够了,要闹给我回家闹,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那话里浓浓的怒气,让邹晴晴瞬间闭上了嘴。乔逸黎可是城里最出色的钻石单身黄金汉,虽然乔氏和邹氏的资产规模相差无几,按理说,她是不必受他气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努力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成为他的女朋友,她可不想她的努力就毁于一旦,更何况,就算是看在他那张如钻石切割般俊美的脸的份儿上,她也必须忍下这口气。 正在旁边空的会客室接电话的陆知郁,在听到屋外的吵闹后担心林清溪有事,便急急忙忙的收了线,赶了过来。在看到地板上那一地的碎玻璃时,他连忙走到她身边,一边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一边问,“刚刚怎么回事?有受伤吗?” 看着他那副紧张的模样,林清溪的心里就像是撒了一地的蜜般甜,“别担心,我很好,我没有受伤。” 听她说没受伤,陆知郁才微微松了口气,“衣服选好了吗?要没选好,就干脆全买下来,反正家里你换洗的衣服也不多。”说完便喊来客户经理,递给她一张黑金卡,让她结账。 林清溪顺从的笑笑,“好,那我先去换回我的衣服。” 陆知郁这才看到她身上穿了件新的衣服,只瞧了一眼,便被她惊艳到了,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别换了,就穿这一件。” 林清溪点点头,“好。” 早就猜到了两人关系的不凡,可看着林清溪在陆知郁的怀里巧笑嫣然时,乔逸黎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丝丝的妒忌,原本那个绝色美人是属于自己的,可现在却被其他男人搂在怀里。乔逸黎越想越不是滋味儿,脸上渐渐露出了些许烦躁之色。 邹晴晴见状心里暗暗直叫不好,原本她是想借乔逸黎来打压一下林清溪嚣张的气焰,再顺势宣告炫耀一下自己的主权,却没曾想,竟让他开始心猿意马,生了些不该有的情绪出来。 这时,客户经理走了过来,将陆知郁的卡还给他,一脸笑意的问,“陆先生,账单已经结清了,要不要我派人将林小姐的衣服送到你们车里?” 陆知郁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抱起林清溪,转身后才发现他的身后站着乔逸黎,目光里不禁多了几分冷意。 乔逸黎自然也不是善茬,用同样冷意十足的目光回望着他,两人就这样隔空对峙着。 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狗血了。林清溪的新欢和旧爱,乔逸黎的新欢和旧爱,新欢旧爱狭路相逢的场面,可真是胜过无数狗血的电视剧啊。 林清溪勾着陆知郁的脖子,缩在他的怀里,不敢去看他阴冷的脸色,在心里幽幽的感叹着‘心好累啊’。 不同于陆知郁的沉着淡定,乔逸黎的目光看上去多了几分嫉妒和不甘,陆知郁见状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嘲讽十足的笑意。 乔逸黎不甘心,回了他一个更冷的眼神。两个权霸一方的男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几近幼稚的方式宣告对林清溪的主权,一个努力的表达着他对她的曾经拥有,一个却淡定从容的表达他对她的现在及未来的拥有。 你来我往,屋内的空气瞬间冷了几分,林清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看着在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便微微仰起头,将嘴唇凑到陆知郁的耳边,柔声细语的撒娇,“阿郁,我饿了。” 她说话时吐出的热气轻轻的扑在他的耳边,热热湿湿的,痒痒麻麻的,让他的心尖儿上像是被小猫抓了一把般的难耐。陆知郁垂首瞥了她一眼,揽着她后背的手往下移了几分,移到她的翘而挺的臀上惩罚性的掐了一把,这才开口应她,“那我们去吃晚餐。” 随后抱着她直接越过乔逸黎,出了室的房门,朝着电梯口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 一进到电梯里,陆知郁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托着林清溪后背的手开始一寸一寸的往上滑,冰凉干燥的指尖里就像是冒出了星星火焰,所到之处,将她这片原彻底的燎了起来。 “阿郁”林清溪不满的抗议,长长的尾音柔软旖旎。 陆知郁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反而双手将她腾空,吓得她立马勾住了她的脖子。 可一心使坏的男人远远未消除心里那口怨气。 林清溪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将脸贴在他性感的颈窝里,呼吸渐渐变得越来越重,呼出的热气悉数都扑在了他的锁骨上,那柔柔热热的湿润感,瞬间让他的叫嚣了起来。 一个转身,陆知郁将她抵在了电梯的墙壁上,冰冷的温度立刻贴了上来,让怀里的人不禁打了个冷战,残存的理智瞬间将她从这浓情蜜意里拉了回来,连忙伸手按住那只正欲探到裙底的手,声音颤抖的不成句,“阿郁,孩子” ‘孩子’两个字瞬间将陆知郁的击得粉碎,他懊恼的收回手,捧着她的脸狠狠的亲了好几口,末了似乎还依旧不满,在她耳边狠狠的放话,“等你卸了货,我再收拾你。” 林清溪羞涩着脸,嚅了嚅唇,“嗯” 出了停车场,陆知郁驾着车一路往南,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停在了一家法式餐厅的门口,车刚一停稳,餐厅门口的侍者就撑着一把大伞走了过来,越过车头,将林清溪抱在怀里后,他才随着侍者往餐厅门口走去。 一进到餐厅,林清溪就瞬间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特别是当她抬起头露出额角那块丑陋难看的疤痕时,这些目光瞬间又变成了愤然。 此时的陆知郁上身只穿了件白色衬衫,下身则搭了一条黑色窄腿裤,贴身的剪裁让他整个身体的线条看起来格外的流畅,衬衣的袖子向上挽了几圈,露出线条紧致的小臂,再加上他那张轮廓明显精雕细琢的脸,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是从t台上走下来的男模般,瞬间就让在场的女人们荷尔蒙急速分泌。 而林清溪虽然身上穿着那件仙气十足的飘逸长裙,可脚上却穿着一双毛茸茸的拖鞋,这样诡异的打扮着实让人惊讶,更何况纵使她的脸生的倾国倾城,却也抵不住额角那块触目惊心的疤痕给人带来的惊悚。 一个比时装周男模还要精致好看的男人,却抱着一个毁了容还不能行走的女人,这多多少少还是让餐厅里的女顾客们替陆知郁愤愤不平了一把。 与在商场里的尴尬相比,林清溪这会儿却表现得享受极了,甚至还抬头凑到陆知郁的脸上,狠狠的在他干燥的唇上响亮的亲了一口,末了似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那模样看上去就跟一个调戏良家妇男的女流氓似的。 她做戏做的高兴得意,陆知郁又怎能不配合呢?趁着她正得意忘形时,当众就给了她一个绵长又的湿吻。 两人丝毫没在意这是在公共场合,吻的难舍难分浑然忘我,直到走到了转角的楼梯口,陆知郁才意犹未尽的放开那抹香甜,瞧了一眼她双颊晕出的红霞,贴着她的耳边说,“你这磨人的小东西,我迟早要在你的身上精尽人亡。” 话音未落,她的脸就红的像熟透了的樱桃,水水嫩嫩的,忍不住扬起粉拳在他胸口轻捶了两下,娇嗔道,“陆先生,你可真是太流氓了” 那一刻,林清溪若是四处瞧瞧,一定能发现人群中有几道目光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 大堂经理是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单身多年,虽然早就习惯了餐厅客人不顾一切的秀恩爱,但像陆知郁二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倒还是第一次,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眼陆知郁的背影,在撞到林清溪的目光时,又慌慌张张的低下了头,心里暗暗直骂自己不要脸,怎么可以惦记别人的男人 林清溪见她又恼怒又害羞,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想想当初,她刚到陆知郁身边时,不也像大堂经理那样,时常盯着陆知郁那张很好看的脸出神发愣吗?每每,她都会被他抓个正着,接着总是难免被他取笑揶揄一番,可即使被他弄得羞愧难当,她也常常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下次偷看的时候依然被发现 相比较一楼中规中矩的欧式装修风格,二楼可就浪漫的多了。百余平米的厅内只划分出了四个用餐位置,每一个位置都靠着角落,用高大的真皮沙发和花草隔开来,小小的空间看上去格外的隐秘,再加上四个位置之间都相隔了十多米,中间的空地又放了各色的玫瑰,让人仿佛置身于玫瑰花园中般浪漫的有些不真实,不过这里的确是一个适合情侣用餐的地方。 林清溪丝毫不怀疑,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情调氛围之下,有多少男人会借着这样的良辰美景,拉着身边的女人来一场激烈的有助于饭后消化的运动。 大堂经理将两人领到了靠西边的角落,与其他三个位置不同的是,这个角度可以将脚下的半条南清江尽收眼底。沙发够大,空间也比较宽敞,陆知郁干脆将她抱在怀里随便挑了一边的沙发坐下,左手揽着她的后背,右手翻看着经理递过来的菜单。 缩在他宽厚的怀里,林清溪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翻看菜单的模样,听他用纯正的法文跟服务员要了两份牛扒,然后给他自己要了瓶波尔多的红酒,则给她要了杯热牛奶。虽然牛扒和牛奶的搭配有些奇怪,林清溪却是一副顺从的模样。 林清溪从来都不会去质疑陆知郁为她做的任何决定,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这个世上唯一不愿意看见她伤心流泪的男人。有他在,她就会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他就像个无所不能的将军一样,挡在她的前面替她拦住那些牛鬼蛇神,替她斩去道路上的丛丛荆棘,而她只需要躲在他的身后,挥舞着纸刀纸枪为他呐喊。 他是无所不能的,是战无不胜的,结局中的胜利凯旋永远都只属于他,而她只需要躲在他身后,看他杀伐果决的清理掉她周围的障碍,就能获得这一世用之不尽享之不完的安稳和温暖。 点完了菜,陆知郁才发现她正看着自己出神发呆,那副认真的模样就跟在欣赏一幅大师的绝世大作似的,清澈眼底里流转出的光,炽烈的如剪碎的夏阳,忍不住在她鼓鼓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我有这么好看?” “是啊。”林清溪懒懒的回答。 “看了三年,都还没有看腻?”只是轻微的勾了勾唇角,陆知郁的笑意就如同能勾魂摄魄般,将她的七魄勾去了六魄半。 “你生的这么好看,就是让我看一辈子也不会腻。”林清溪微微笑着,目光突然变得深情起来,“陆知郁,我可以不要‘陆少夫人’的名分,可以不要你给的锦衣玉食,我只想要静静的待在你身边,看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想你一辈子。” 陆知郁微微蹙了下眉,“真不要名分?”‘陆少夫人’这个称呼可不仅仅是个虚渺的头衔而已,这四个字的后面更隐藏着对陆家的权势和财富的支配权,这可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拒绝和忽视的。 林清溪勾着的他的脖子,眉眼弯弯,目光里流转出浓浓的深情,“‘陆少夫人’的名分,远不如你重要。阿郁,我从来想要的都只是你,仅此而已。如果没有你,‘陆少夫人’的头衔也好,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也好,也只不过是我漫漫无际的人生里,一两个无关紧要的虚无而已,如若可以,我想拿我仅有的一切,换一个你。” 这一生里,我能接受被未婚夫当众抛弃的痛苦,我能接受父亲猝然去世的痛苦,我能接受林家破产的痛苦,我能接受沦为全城笑柄的痛苦,我能接受太多太多的或轻或重的痛苦,而我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失去你的痛苦 尽管在最近这几天的朝夕相处里,她对他说过很多很多的情话,陆知郁的心却依然再次被这些话触动。手指缓缓的抚上她认真的眉眼,指腹一寸寸的轻轻摩挲着,似乎要将她的脸深深的刻进心里。 那一刻,陆知郁相信,即使在下一世的轮回前,走过奈何桥时喝了孟婆汤,也不会让她的脸在他心里模糊半分。 情到深处时,林清溪伸了手覆上他的手背,脸颊轻轻的靠在他温暖的手心里,目光深情而专注,“你是我这一生所有快乐和幸福的,如若没有你,我这一生注定只能孤苦无依” 林清溪的话,让陆知郁心底那根名为‘爱情’的弦,拨出了一个颤颤的音,他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角印上轻轻的一吻,不似激情中的那般的狂肆掠夺,不似怒气中的那般粗暴惩罚,一个轻轻地吻里,却饱含着他对她的无限宠溺和怜惜。 陆知郁的唇贴在她的耳边,清冽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你是我的心肝,我怎么舍得让你孤苦无依。” 他一直都没有告诉她,他会出现在她父亲林正晨的葬礼,全都是因为她。 陆知郁年少时,曾因家主继承人的身份,被家里的几个叔叔伯伯找了杀手,意图暗地里将他杀死,以夺得继承家主的资格。而他那个风流了一生的父亲陆季暄,在面对亲兄弟对亲儿子痛下杀手时,竟然表现的无动于衷,整日还抱着自己新得的软娇娘到处游山玩水,丝毫不管亲儿子的死活。 一次偶然的意外,陆知郁单独出去时没带保镖,被那些杀手捡了个空着,趁他走进一条小巷时,七八个强壮威猛的大汉顿时涌了上来,将他五花大绑的掳走了。杀手们都是拿了陆家几个公子的钱,拼了命的下狠手,一心想要他的命。他经过一番苦苦搏斗,才寻了个机会逃跑了出来,却因为逃跑时惊动了杀手,而不小心跌落下了山崖。 当时的家主,也就是陆知郁的爷爷陆振廷,在得知他坠落山崖命悬一线时,派出了几千人搜寻了四五日,最后才在崖底找到奄奄一息的他。好在,他命大,捡回了一条命,可老爷子却因为这一出叔侄相残的戏码害的中了风偏瘫了,活生生的丢掉了大半条性命。事后,陆季暄对他有些内疚,便自作主张将他偷偷送到了南城的林家养伤避难。 也就是在那时,他就认识了年仅五岁的林清溪。短短相处的几个月,他便爱极了这个倔强的小丫头。他还记得,当年他伤好之后离开林家时,小丫头可是抱着他的腿哭的哇啦哇啦的,最后还是趁她哭累了睡着了,他才离开的。 这么多年,他也有意无意的打探着小丫头的消息。在知道小丫头和乔逸黎大婚的消息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喝了整整一夜的酒,回想着小丫头当年的可爱模样。天亮后,他便派人去挑了件天价的礼物作为她的新婚礼物,可礼物还未送出去,就听到了她被乔逸黎当中抛弃的消息,而林正晨也在婚礼现场猝死。 不过一日的功夫,南城便传来了林家破产的消息,他立刻就丢下手上的事情,从国外赶了回来,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时隔多年初见时,她跪在林正晨的遗像前,安静的流泪,那倔强沉默的模样让他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 再后来,当她顶着一身湿气闯进他的房间,恳求他帮忙时,从不做亏本生意的他,鬼使神差的竟然答应了她,而代价却是要她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腻了为止,她就可以离开了。 不过现在看来,她这辈子想要离开他,怕是不可能了 牛扒送上来的时候,两人正腻歪的像蜜一样,侍者轻手轻脚的将牛扒红酒和牛奶放在桌上后就悄悄的退了出去,丝毫不敢去打扰他们。 陆知郁今天对她总是出奇的温柔,先是拿刀将牛扒细细的切好成一小块的,再用叉子一块一块的送到她的嘴里,那动作像极了对待绝世珍宝般,细致又温柔。 林清溪缩在他的怀里,身上盖着一张他找侍者要的羊毛毯,想多乖就有多乖,温顺的像只温柔的小奶猫一样,丝毫找不出往日里的那些张牙舞爪和嚣张跋扈,而她那双清澈的眼也一直扑闪扑闪的看着他,目光里流转出的光,如剪碎的初阳,微微荡起一小片的浓情蜜意。 用餐用到一半,林清溪说肚子不舒服想去趟卫生间,陆知郁立马放下手中的酒杯,准备起身抱她去,却被她红着脸拦下了,“陆先生,我要去的是女用卫生间,我想你大概不方便吧?” 陆知郁眉一挑,“有何不方便?” 林清溪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顾名思义,女用卫生间里应该还有其他的女人,你这样贸贸然的闯了进去,会被她们误会是色狼的。” 听了她的话后,陆知郁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那我让服务生帮你。”说完便起身招手叫来楼梯口的两个女服务员,告诉她们林清溪行动不便,让她们帮忙扶着去一下卫生间。 其实林清溪脚底的伤痕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走起路来时还隐隐有些痛,本想撑着一个人去的,现在他替她叫来了两个服务生帮忙,倒也不用担心因为太用力走路而让脚底的伤口撕裂了。 两个女服务生一左一右的架着她的手臂,慢慢的扶着她走到了卫生间里,贴心的替她推开了一个格子间的门后,便关上门出去了。 上完厕所后,林清溪撑着墙壁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洗手池边,手刚伸到水龙头下,卫生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因为力道太大,撞在了门后的墙上,响起了一记沉闷的‘咚’的声音。 林清溪抬头,从镜子里看清楚走进来的两个女人后,心里暗暗直叫今天出门肯定是没有看黄历,不然怎么能这么冤家路窄的碰见这两个女人呢? 推门而进的人正是夏鱼儿和邹晴晴。瞧夏鱼儿还撑着拐棍的模样,林清溪的心里就不禁的暗自感叹,这个女人可真是心狠啊,为了能留在乔逸黎的身边,竟然不惜冒险去撞车把小腿活生生的撞成了粉碎性骨折,像她这样的凡夫俗子,果真是不理解这种心狠自虐到丧心病狂的爱情啊。 就在她看向两人时,两人也从镜子里认出了她。论起心机手段和城府,邹晴晴到底是比不上夏鱼儿,当她一看到对面的人是林清溪时,脸色就挂不住了,开始连珠带炮的冷嘲热讽起来,“哟,林小姐,我们见面了,这可真是巧了,你该不会是知道我和阿黎在这里用餐,就一直跟踪我们到这里的吧?难不成,你当真到了现在,还对阿黎恋恋不忘? 也难怪,你现在不仅容貌被毁了,就连双腿也瘸了,若再不凭着自己那副年轻的身板找个男人当靠山,怕是下半辈子就要上街去乞讨了吧?可惜啊,我们家阿黎虽然心地善良,倒也不会大发善心的让你重新回到他的身边,毕竟这男人和女人之间啊,可不是着靠施舍怜悯就会产生爱情火花的。 咦,怎么没看到那个在你身边鞍前马后的小经理呢?今天下午看着他对你可是殷勤极了,若我要是林小姐的话,有这么个长得不错的男人不嫌弃你被毁了容,就一定会趁他还没有醒悟之前把他套牢了,再捂着嘴偷笑过完后半生。” 邹晴晴竟然幼稚的认为陆知郁只是陆城建设的小经理?林清溪的心里止不住的偷笑,虽然上次市委的迎新年会上,陆知郁是以陆城建设总经理的身份参加的,但是单看他当晚受欢迎的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孟程远,稍微聪明的人也就能猜到他的身份不凡了,看来这个邹晴晴也不过是个胸大无脑的千金小姐而已。 林清溪撑着洗手台缓缓转身,隔了三四米的距离与邹晴晴对视,微微挑起的嘴角里挂着些许若有若无的嘲笑,“邹小姐此言可是差矣。你看,就算我被毁了容,行动也不便,可照样也有男人为我倾倒,前仆后继的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甘愿为我做牛做马。倒是邹小姐你,机关算尽了也不过是得了一个‘乔逸黎女朋友’的头衔而已,就如此的得意忘形。 对了,邹小姐,你都做了这么久的‘乔逸黎女朋友’,他跟你上床了吗?我想虽然你的相貌是小家碧玉了点,不过乔逸黎应该会看着你那对大胸的份儿上,也会和你敷衍几招吧?” 这几句直白的话,让邹晴晴脸颊立刻通红了起来。她可是受过贵族礼仪的千金小姐,她的身份和地位,是不允许她说出这样直白粗鲁的话来,思来想去,她才想出一句得体的话来回复林清溪,“这是我和阿黎的私事,应该不需要向你交代吧?” “莫非这么久了,你还没爬上乔逸黎的床?”林清溪唇角一勾,嘲讽的笑了起来,“瞧瞧,邹小姐,你说你都霸占了乔逸黎那么久,竟然都没享受和他的鱼水之欢。人家漠城的柳大小姐和乔逸黎见了不过两三面,可就在盛世公寓的大床上颠鸾倒凤了好几天呢。看来乔逸黎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果然注重的是女人的皮囊,而不是内在美。” 林清溪将‘内在美’三个字咬得特别的重,果然她话音一落,邹晴晴的脸就变得难看至极,她趁此又甩出几句,“若是邹小姐爬不上乔逸黎的床,那就稍微往旁边挪挪,给其他人让个空位出来,要知道,这南城里想爬上他床的女人,可是从星光百货排到了南清江对岸,远的就不说了,单说你身边这位夏小姐,可是已经虎视眈眈很久了呢。 不过看你和夏小姐如此的相亲相爱,想必就算你不挪位,也愿意和她一起共享一个男人吧?你们二位关系这般的要好,应该不会去计较谁做大谁做小吧?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乔逸黎了,想想看,古往今来,能坐拥齐人之美的男人,又有几个?我要是个男人啊,我都要羡慕死他了。” 轻描淡写去又不是尖酸刻薄的几句话,林清溪就顺势将火头甩到了夏鱼儿的身上,她现在可没时间在这里跟她们耗下去,她刚刚可是分明从夏鱼儿的眼里看到强烈的恨意,如果再和她们纠缠下去的话,她真的不能保证这两个女人同时对她动起手来,她还能否活着从这里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5章 “我对乔哥哥,只不过是妹妹仰慕兄长的情谊。”眼见枪头调转到了自己身上,夏鱼儿也不再沉默,“我和乔哥哥是在同一家孤儿院长大的,我们之间的感情很纯洁,仅仅只是亲情而已。倒是你,曾经可好歹也是乔哥哥的未婚妻,当年被他当众悔婚抛弃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却又突然冒了出来,该不会是对我乔哥哥恋恋不忘,想和他旧情复燃吧?” “旧情复燃?”林清溪冷笑不止,“一个人渣而已,也值得我恋恋不忘,机关算尽的隔了三年回来巴着他求旧情复燃?” “林小姐这会儿可真是清高的很啊。既然这般的瞧不上乔哥哥了,又为何在圣诞节之时去乔氏集团勾引他?”夏鱼儿双眉一挑,眼底露出丝丝恨意,“若是当日不是我和乔老太太及时赶到,打搅了你们的好事,你又怎么会在我和老太太之间挑拨离间,让她将我送到国外去自生自灭呢?” ‘噗嗤’一声,林清溪笑了。这夏鱼儿睁眼编瞎话的技能可真是炉火纯青了,想当日,可是乔逸黎亲自打电话求她,不惜以麦高国际的合约作为交易的筹码,求她去劝劝梅婉婷改变主意。若不是她在其中斡旋,她夏鱼儿现在恐怕早就被梅婉婷丢在国外自生自灭了,现在倒好,这个贱人竟然说是她从中挑拨离间。 林清溪忍不住拍了几下巴掌为夏鱼儿叫好,“夏小姐编故事的本事可真是比三年前还要精湛的多啊,这话说的可真是滴水不漏,有条有理有因有果,这样看来我林清溪可真是一个十足的贱人呢。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夜路走多了,夏小姐可要小心别撞倒鬼才好。 我和你之间,孰是孰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哦对了,你的乔哥哥也应该是知道的,你之所以还能留在乔家,可是他亲自打电话求我去劝乔老太太的,夏小姐这过河拆桥的本领,可真是让我好生佩服啊。” 话锋一转,林清溪再将话头对准了邹晴晴,“还有你,邹小姐,别老将火势对准我,我当真对你那位乔总裁没有半点兴趣。这城里,谁人不知乔总裁是个花心大萝卜,这几年从他床上下来的女人,少说也有一个连了吧?就他这样的男人,说句难听的,现在就是白送给我,我也不要,就算是连带着把乔氏倒贴给我,我也嫌脏的很。 当初我会答应他的求婚,那是我瞎了眼,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还是好心的奉劝你一句,与其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倒不如赶紧回头是岸,重新找个好男人过一辈子才是眼前最要紧的事。俗话说的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女人要是嫁错了男人,那可是会被毁掉一生的。” 林清溪没想到,她的这番话彻底引起了对面两个人的怒火。乔逸黎可是她们心中最完美的男人,她们可都是爱他爱到了骨子里,怎能忍受别人去侮辱他呢?林清溪现在竟然敢当着她们的面,在这里出言侮辱他,她们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蓦地一下,夏鱼儿和邹晴晴默默的对视了一下,三两秒之后,夏鱼儿几步上前,扬起手中的拐杖对准了林清溪的头,直直的打了下去。 林清溪猛地一下往旁边一闪,硬生生的躲过了那一记力道凶狠的拐杖。夏鱼儿扑了个空,拐杖直直的敲在了洗手台的黑色大理石上,‘嘭’的一声,石面上硬是被敲出了一条深深的裂痕,足以可见她的力道有多大,那完全是想将林清溪置于死地啊。 刚刚躲过夏鱼儿手中的拐杖,林清溪惊魂未定之时,邹晴晴却不知何时闪到了她的身边,对着她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她来不及躲闪,‘啪’的一生之后,她白皙的脸上便起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打了一巴掌似乎还不过瘾,邹晴晴趁着林清溪还未缓过神之际,抬起手又是一巴掌,可这次却没那么好运,林清溪生生的截住了她的手,那如铁钳般的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的手腕,接着再用力往外一掰,只听‘咔嚓’一声响,她的手腕竟然被活生生的掰脱臼了。 林清溪淡淡的松了口气,还好当初陆知郁教了她几招防身的招数,不然今天铁定要被这两个贱人打死在这里了。 脱臼了的滋味儿可是让邹晴晴不好受,一张脸刷一下变得惨白。相比邹晴晴的娇弱,夏鱼儿可算是狠多了,看着林清溪与邹晴晴纠缠,便趁着她分身不暇,扬起拐杖再次朝她的头狠狠打了下去。 那喷火的眼里,溢出浓浓的恨意。此时此刻,夏鱼儿完全失了理智,心中有个声音不停的在说,“只要林清溪死了,乔哥哥就是属于我的了,只要她死了,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人和我抢他了” 眼看着那力道十足的拐杖就要落到林清溪的身上了,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男人旋风般的跑了进来,一把将林清溪抱在怀里,硬生生的挨了那一闷棍,瞬间,他的额头便鲜血直流,看上去着实的触目惊心。 原本打算去卫生间的乔逸黎,刚一拐进走廊便听到了女用卫生间里的争吵声,他还以为是夏鱼儿出了事情,连忙奔了过来,一推开门,却看到夏鱼儿扬起手中的拐杖对准了林清溪,几乎那刹那间,他来不及做多的思考就冲了过来,想都不想的就用身体替她挡了这一闷棍。 等夏鱼儿看清那男人的脸上,身子猛烈的颤抖了起来,手里的拐杖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乔哥哥,你” “有没有哪里受伤?”乔逸黎推开怀里的人,慌张的问,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五个鲜红的指印时,声音立马提高了几分,“你脸上是怎么回事?是谁打你的?告诉我,是谁打你的?” 林清溪被刚刚那一幕吓坏了,她很清楚,如果不是乔逸黎的相救,她今天一定会命丧夏鱼儿之手的,突然之间,她好想快点回到陆知郁的身边,只有待在他的身边,她才不会被欺负不会受伤,只有他才能给她安稳和保护,想着想着眼泪蓦地一下滑了下来 那颗颗晶莹的泪水,狠狠的敲在了乔逸黎的心上,敲的他的心生疼生疼的,他猛地一下将她揽入怀里,柔言细语的安慰,“没事了,清溪,别害怕,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夏鱼儿呆若木鸡的看着乔逸黎护着夏鱼儿的模样,眼泪无声的砸了下来,那样温柔的语气,即使是待在他身边多年,她也是从未感受过的,乔逸黎的话,是那样的小心翼翼c怜惜宠溺c温柔体贴,可是那温柔不属于她,那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猛地一下,林清溪回过神来,从乔逸黎的怀抱挣扎着站在起来,扶着墙壁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阿郁,救我阿郁,快来救我” 刚刚那一幕不仅刺激了夏鱼儿,更是刺激了乔逸黎的正牌现任女友邹晴晴,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奋不顾身的去救林清溪,心里的妒火立刻就喧嚣了起来,瞬间将她的理智烧的一干二净。 突然间,她弯腰捡起夏鱼儿的拐杖,毫不犹豫的对准了林清溪的后背,狠狠的砸了下去,那凶狠的模样,似乎只有将林清溪一棍打死才能泄她心头之恨一样。 好在,乔逸黎眼疾手快的挡在了林清溪的前面,伸手用力的抓住了落下来的拐杖,再顺势往旁边一甩,邹晴晴整个人便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狠狠的摔出去好几米远,头也直直的撞在了门框上,发出一记沉闷的‘咚’的声音。 这时,坐在厅内的陆知郁心蓦地慌了一下,抬手看了看时间,才发现林清溪进去卫生间已经有十多分钟了,该不是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吧?想到这里,他连忙起了身,大步的朝着卫生间走去。 一走到卫生间外面的走廊,他便看到林清溪跌跌撞撞朝着大厅的方向走着,脸上挂着道道泪痕,左边的脸颊也肿的高高的,上面还有五个鲜红清晰的指印,那一刹那,他的心抽搐般的疼了起来,连忙快步跑了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阿郁,你终于来了”一扑进他的怀里,林清溪的心瞬间就平复了下来,委屈的眼泪哗啦哗啦的直往下掉,将他的衬衣打湿了好大一片。 “清溪,我来了,别害怕,我就在这里”陆知郁将她拦腰抱起,左手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拍着,轻声的安慰着她。乔逸黎站在离他们三四米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靠在陆知郁的怀里,脑袋里突然像是倒带一样,回房起了和她昔日的点点滴滴,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像是被重击了一下,闷声的疼了起来。 一番轻言细语的温柔安慰后,林清溪才止住了哭声,她双手紧紧的勾着他的脖子,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胸膛里,脸上挂着两道醒目的泪痕,声音凄凄哀哀的说,“阿郁,她们想打死我,你可一定要帮我报仇。” 果然如猜测的那样,陆知郁眉头紧缩,“是谁打了你?”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房门从里面拉开了,夏鱼儿和邹晴晴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林清溪抬了抬下巴指着她们两个,“就是她们两个。” 陆知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深邃的眼里瞬间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刚刚可是你们伤了她?” 夏鱼儿两人顺着声音望过来,皆被陆知郁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冷意吓的后退了几步,全都躲到了乔逸黎的身后去,生怕被他那如冰刀的目光扫到。 “她可是我放在心尖儿上宠的人,她眉头皱一下,我都心疼的要命,你们竟然胆敢伤害她?”陆知郁目光如刀,语气寒凉似冰,那微微蹙其的眉间里,更是一片冷峻,这一切都让躲在乔逸黎身后的两个女人全身发冷。 两个女人在这城里皆是无法无天的人物,夏鱼儿有乔逸黎的保护,而邹晴晴有家族的庇佑,放眼南城,又有几个女人的身份地位及得上她们尊贵?这城里的人,谁见到她们的时候,不是点头哈腰的阿谀奉承? 可是此时此刻,在面对陆知郁的时候,她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惧怕,是真正的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惧怕。 这一刻,乔逸黎也突然明白了林清溪为何在身处险境时,第一时间想要找的人是陆知郁。陆知郁对她的百般维护和宠爱,是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羡慕嫉妒,甚至为之疯狂痛恨的。乔逸黎自问,他这一生在对林清溪的宠爱,怕是连陆知郁的半分都及不上吧。 “既然你们伤了她,那我定要让你们百倍偿还!”陆知郁抛下一句冷意十足的话,扫了三人一眼后,随即抱着林清溪转身离去。 “等一下。”蓦地,沉默许久的乔逸黎突然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清溪,你恨我吗? 林清溪越过陆知郁的肩头,与他遥遥相望,一字一句的说,“乔逸黎,你这些年带给我的痛苦,岂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恨’字就能形容的?我,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你去死。乔逸黎,我恨不得你去死。” 邹氏是南城知名的日化企业,从邹北光起往上数的第三代起,邹家就开始从事化妆品生意,从清末时期的一个小作坊,慢慢演变成了今天资产过百亿的家族企业。而旗下传承近三代的‘繁花’品牌,更是在经历了近一个世纪的发展后,成了国内知名的护肤品牌,曾经更是一度以每年百分之三的市场扩张率,成为国内化妆品行业的佼佼者。 只不过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国际品牌看重国内的市场,纷纷不惜砸下重金也要在这大蛋糕上分上一块,受此影响,‘繁花’的市场份额连续四年开始萎缩。而作为邹氏现任董事长的邹北光,为了迎合市场,接连斥巨资创建了两个彩妆品牌,‘芬芳’和‘绽放’。 原本以为能借着这两个品牌,重新夺回邹氏集团在化妆品市场上的市场份额,却没想到,现在不仅这两个品牌被爆出了重金属超标,就连‘繁花’也未能幸免于难。 最近这两天,邹氏爆出的一连串丑闻,让这个百年家族企业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先是旗下最近刚刚上市的主打年轻消费者路线的彩妆品牌‘芬芳’,被消费者投诉其产品里的铅汞超出国家安全标准的数百倍,接着又是旗下主推外海市场的美妆品牌‘绽放’,被记者爆出其产品原料产地并非如广告宣传中说的那样,是来自大洋洲的新西兰,而是在南城远郊的一个工业小镇。 如果说这两个子品牌爆出的丑闻对邹氏还尚未造成重击的话,那由电视台财经新闻爆出的猛料,更是直接将邹氏送上了破产的道路。 当日的午间新闻,财经新闻栏目更是揭露出了一个更惊为天人的消息:邹氏旗下的包括‘繁花’在内的三个品牌的产品,其原料均来自工业小镇,并且记者将三个品牌不同批次的产品送去相关部门化验,检验报告中显示,邹氏集团旗下的化妆品中的重金属远远超出了国家规定范围。 此消息一出,几乎是闻者色变,作为南城龙头级的日化公司,邹氏的产品在这里的市场占有率几乎是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几乎家家都有一两件邹氏出产的日用品。 而那个工业小镇可谓是远近驰名,因为交通便利,汇集了二十多家企业在那里开设工厂,镇上的居民曾经一度因为地下水中的重金污染得不到有效的解决,而闹得全国皆知。三个品牌的产品中所需要的绝大数原料都来自这个小镇,此消息一出,毫无意外的将‘重金属超标’这一罪名坐的牢牢实实固若金汤。 而更为罕见的是,这三则丑闻都是在一天之内相继爆出来的,前后时间差了不过半个小时而已,完全是给了邹氏一个措手不及。作为南城电视台的财经频道,更是一天不间断的将视线对准了邹氏,不过半日的功夫,邹氏的丑闻便被闹得人尽皆知。 而作为邹氏集团现任总裁邹北光,在面对公司自创建以来遭受的最大危机时,起初表现的还稍显镇定,虽然公司旗下的品牌历年来都有被媒体爆出,产品中的重金属超标,但是作为南城数一数二的企业家,想撤掉这些负面新闻简直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丑闻被爆出的半个小时后,邹北光便下了命令,让公关部立刻出面公关各大媒体,不管砸多少钱,也要让他们闭上嘴,不再报道有关邹氏的哪怕半个字的负面新闻出来。 花钱买通新闻媒体,这招可是屡试不爽,若要放在从前,那些媒体记者们只要一接到邹氏公关部的电话,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可偏偏,这往日里万试万灵的招数,这次却彻底失了效。几乎是全南城的和邹氏交好的媒体,都开始玩起了失踪,即使邹氏的公关部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未能联络上这些人。 公关部的负责人在将这一情况如实告知了邹北光之后,他也隐隐觉得此次事情不简单,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想来想去,他还是给电视台财经频道的总制片杨立秋打了电话过去。好在杨立秋并未故意躲着他,电话响了两三声便被接通了。 “立秋,是我,北光啊,有个事情我想跟你” “是关于邹氏这次在同一天被接连爆了三次丑闻的事情吧?”杨立秋自然是知道他打电话过来的用意,“哎,北光,这次事情说到底还是你们公司的问题。早些年,我就跟你说过,别做那些违法的事情,你看看,现在遭难了吧?” 邹北光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挑明了用意,“立秋啊,看在我们两人是老同学的份儿上,你能否告知这次到底是谁在背后整我?” 杨立秋有些为难了,“北光,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啊。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栏目组接到这个消息也就比你早了半个小时不到。我今儿一早就被台长叫回了台里,然后将你们公司的爆料视频和资料交给我,让我一定要赶在九点之前安排好播出来。不过这事儿说来也奇怪,按说凭着你们公司公关部的能力,应该早就收到风了啊,怎么看样子你们事先完全不知道啊?” “照你这话的意思,这回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整我了。难道,你就真不知道这幕后黑手是谁吗?”邹北光不死心的问。 杨立秋叹了口气,“你给我点儿时间,让我再去找台长打探打探情况。北光,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 “大恩不言谢。”邹北光甚是感激,“若我的公司安然无恙的度过了这次危机,立秋啊,你可就是我公司的股东之一了。” “先别说感谢不感谢的,大家老同学一场,我现在看你有难不可能不帮你。我先去找台长打探一下情况,稍后再给你答复” 隔了快半个小时,邹北光便接到了杨立秋的电话,“立秋,怎么样了?” “北光,你最近是不是得罪漠城的陆家了?我跟台长打听了一番,才得知此次的幕后主使可是漠城陆家的人。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什么时候无意中得罪人家了?要是的话,就赶快去跟人家道个歉,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对了,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邹家努力经营了近百年的家族企业就易了主,邹氏集团最大的股东也从邹北光换成了陆知郁。邹北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努力了大半生心血的公司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心力交瘁,一夜间白了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经过多番的打听,在南城市郊的一家高尔夫球场里,邹北光蹲守了两三天,才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陆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陆知郁。 趁着陆知郁中场休息时,邹北光急急忙忙的跑到他的面前,‘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哭的老泪纵横,“陆先生,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小人一般计较” 陆知郁坐在巨大的遮阳伞下,喝着球童递过来的冰水,远远地望着无际无边的草坪,墨镜之后的双眼冒出丝丝凛冽的寒意,轻抿着唇角并未说话。 邹北光拿不准这位陆家主的脾气,明明看上去只不过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却只是坐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冷意就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哆嗦了起来,“陆先生,我求求您,放过我一条生路吧?邹氏是我们” “生路?”陆知郁冷冷的开口,“生路从来都不是求人求来的。再说了,要是我的每一个手下败将都来求我放他们一马,那我陆某这半生该是要被人看了笑话去了。” 这时候,有一辆高尔夫车远远的开了过来,等车子开近了之后还未停下之时,车上就跳下来了面色苍白的邹晴晴。她咬着牙红着眼跌跌撞撞的跑上前来,弯腰想将邹北光从地上搀扶起来,“爹地,你先起来,不要求他。” 邹氏陷入危机之后,邹晴晴第一时间就找到乔逸黎求助,没想到他不仅没帮忙还把她奚落了一顿,说她愚蠢的得罪了大人物都不会知道。她一番软磨硬泡甚至不惜以自杀相威胁,乔逸黎才告诉她,那日在餐厅和商场里碰见的林清溪身边的男人,是漠城陆家的现任家主陆知郁。 联想起那日在餐厅,陆知郁带林清溪离开时扔下的那句冷冰冰的‘我定要你们百倍偿还’时,邹晴晴的骨子里就渗出一股股寒凉。可事情远远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陆知郁只不过用了三天时间,就让邹家破了产,失去了对邹氏集团的绝对控股权。 陆知郁慢条斯理的接过球童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邹小姐可真是个有骨气的女人,邹先生,你的女儿可是比你强多了。” “姓陆的,你到底想怎么样!”邹晴晴横眉怒目,“为了林清溪的那个破鞋,就大张旗鼓的收购我们邹氏?真的值得吗?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收购了我们邹氏,我们邹家也不会轻易向你屈服的” “啊!”邹北光撑在草地上的手,忽然被陆知郁抬脚重重的踩了上去,那一声凄惨的叫声,瞬间便让邹晴晴硬生生的把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厚厚的草地下面是绵实的土,邹北光半只手已经陷了进去,刚下过一场雨的关系,竟然溢出了半坑水,足以可见陆知郁那只脚的力量有多么的重。 邹北光的连声惨叫,让刚刚还趾高气昂的邹晴晴瞬间惊慌失措了,只见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爬到了陆知郁的身边,伸手扯着他的裤脚,连声哀求,“陆先生,我知道错了,我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爹地好不好?是我打了林清溪,是我不对,您要是生气,惩罚我就好了,求求您,放过我爹地,好吗?陆先生,我真的错了,求求您,放过我爹地,求求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6章 邹北光疼的额头直冒冷汗,脸色惨白的趴在地上,牙关紧紧的咬在一起,两颊上的肌肉突兀的鼓了起来,那模样看上去尤为的狰狞。 “邹小姐可真是有趣,刚刚还不屈不挠,怎么这会儿就变得如此奴颜婢膝了?”陆知郁淡淡的开口,那语气听上去完全没有怒气,可脚下却缓慢而用力的像碾烟头一样碾着邹北光的手,“你到底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敢动手打她?” 那一瞬间,邹晴晴第一次感受到了那样真实的让人绝望的恐惧,眼前的男人坐在那里看似风轻云淡,却能瞬间让她们两人坠入无边的地狱,并且永世也无法得到超生轮回。活了二十多年,站着家族势力在南城里作威作福了二十多年,她第一次意识到这种从渗透进骨子里的让人窒息的恐惧。 第一次,邹晴晴明白了那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含义,与陆家相比,邹家真的只是一个渺小的存在,一个市值过百亿的公司,就被陆知郁这么三拳两脚打的元气大伤,距离死亡仅半步之遥。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到几天前,她一定不会那么冲动的去打林清溪,如果能预知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是要她把林清溪当成菩萨供起来,她都心甘情愿。 可是,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邹氏破产的事实,她已经改变不了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求陆知郁,求他高抬贵手,放他们父女一条生路。 “陆先生,我知道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打林小姐是我该死您要是不解气您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可以我只求求您放过我爹地好么他一把年纪了已经经不起折腾了陆先生我求求您大发慈悲放过我爹地好不好” 哭到动情之处时,邹晴晴跪着往前爬了两步,蓦地扑上前去,双手紧紧的抱住陆知郁的腿,“陆先生,您就发发慈悲,放过我爹地好不好?他年纪已经大了,再这样下去,他的那只手就怕是要废了。我求求您了,陆先生,放过他好不好?” “这一出父慈女孝的戏码可真是让人感动啊。”陆知郁修长的食指在白色桌面上轻轻地叩着,敲出一连串的沉闷声响,墨镜下的双眼冷漠而倨傲,过了好久,他才冷冷的开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邹小姐,你的心里可是非常清楚,你们父女还有邹家今日遭受的这些‘果’,可都是你昔日亲自种下的‘因’,世间有轮回,因果有循环,你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陆先生,我” “与其在这里哭着求我,倒不如想想还有何补救的办法,岂不更实际些?”陆知郁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再过半个小时,法院的车应该就到邹家大宅了。” 说完,陆知郁慢悠悠的起身,瞧了瞧挂在他腿上的邹晴晴,嫌弃的抬起腿用力的一甩,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好几米远,再‘嘭’的一声狠狠的摔倒在了草地上。 “好好的兴致都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破坏了,走吧,回山顶。”话音未落,陆知郁已经走出去了好几米远,只留下一个桀骜的背影给邹氏父女俩。 邹晴晴见状,连忙爬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邹北光的手从泥土里拉了出来,在看到他几乎变形的手掌时,眼泪再次滑了下来,“爹地,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才害得你和邹家遭了如此大的劫难爹地,都是女儿该死啊” 空旷的草地上,邹晴晴凄厉的哭声惊奇了不远处在草地上觅食的小鸟,受了惊吓后连忙扑闪着翅膀远远的飞走了 邹氏集团爆发丑闻的第四天,邹北光因涉嫌商业犯罪,被连夜收了监,并且不得保释,也因此,其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都被法院冻结了,在其涉案的案件为查清楚前,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挪用这些资产。 一夕之间,整个南城都嗅到了邹氏集团改朝换代的味道,‘邹北光’这三个字已经不再代表着邹氏集团,而辉煌昌盛了数年的邹家,也随之没落了 而陆知郁因为此次对邹氏进行的高调收购行为,渐渐地走进了人们的视线里,几乎是街头巷尾,都开始纷纷讨论起这个神秘的年轻的陆家家主。 自从那日在餐厅被邹晴晴打伤之后,林清溪就被陆知郁关在山顶的别墅里养了好几天的伤,担心她闷得慌,他便将陆雅望和顾惜楠叫了过来陪她。 南城的春天总是阴雨不断,细如棉丝的雨,无声无息的从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轻轻的落在花房的玻璃屋顶上,慢慢的汇集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水流,贴着光滑干净的玻璃,缓缓慢慢的滑下去,最后再落入嫩绿的草地里。 因为阴冷的关系,花房的门被陆雅望紧紧的关上了,在里面待得久了,渐渐地玻璃上便起了曾薄薄的水雾,从里面向外看去,朦朦胧胧的一片。 林清溪照例窝在那张大的可以装下她和陆知郁两个人的摇椅上,身上搭着一条她刚买不久的hers经典格纹的羊毛毯,而陆雅望则和顾惜楠一起挤在她对面的一张小沙发上,两人捧着平板电脑正埋头看着新闻。 不知怎的,林清溪总觉得今天有些烦躁,手里捧着的书看了老半天,还停留在翻开时的那页,那些古老的英文越看越像一群长着尾巴的小蝌蚪,看的她眼花缭乱,心里的烦躁渐渐浓了起来,索性将书往旁边的小桌上一扔,干脆撰着毯子一角开始发呆。 陆雅望一边翻着新闻一边啧啧的感叹,“楠楠,咱们的陆大少此次可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瞧瞧他不仅悄无声息的将邹氏集团打的落花流水,更是不给人家半点还击之力啊。咦,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陆大少是个情种呢?我怎么越来越觉得,咱们陆大少此举,和周幽王的‘烽火戏诸侯’大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这话可是直接把林清溪比作亡了西周的褒姒,她却并不恼,只是唇角微微一扬,挂上个不明意味的笑,对着陆雅望轻轻的喊,“小雅望啊我的小雅望啊” 陆雅望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姑娘,在听到林清溪这两声意有所指的揶揄之后,又羞又臊的慌,一张小脸上立刻晕起了两团潮红。也不知怎的,明明是她和秦朗之间闺房之乐时的爱称,现在竟然被传的人尽皆知。 顾惜楠碍于陆雅望‘师姐’的身份,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得憋在心里。对于这个爱称是怎样流传出来的,她当然不会告诉陆雅望,是因为宋翎拉了秦朗出去,灌醉了他,本想从他口中套出些和陆三小姐的爱情故事,却没想到他就是喝醉了也如往日里的那番镇定,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天的宋翎在送他回房时,竟然意外的听到了这个充满浓浓宠溺意味儿的爱称。 宋翎那张大嘴,自称是全方位高频传播喇叭,不出一日的功夫,这爱称就在秦朗手下的人里传遍了,几乎每个人在见到秦朗时,都会调侃的叫一声‘小雅望啊’来揶揄闷骚的他。 一阵嘻嘻闹闹后,时间倒也过得很快,林清溪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五点了,按照规矩,别墅里六点就要开饭了,外面的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再加上今天又在下雨,担心陆知郁回来晚了开车会不安全,想了想,她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就快停止的时候,陆知郁终于接通了电话,“怎么了?” “没怎么,就想问问你还有多久才到家。”尽管陆家在漠城,可林清溪已经习惯把这栋别墅当成她们两人的家了。 电话那头,陆知郁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低低的笑了一声后,才回答,“大概再过十多秒,你就能看到我了。” 听他这么说,林清溪立刻坐直了身子朝着花房的门口望过去,果然,过了几秒后,玻璃门就拉开了,一身湿气的陆知郁缓步走了进来,直到走到她的面前才停下来,俯身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后,才开口问她,“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陆雅望瞥了一眼自家那个往日里英勇神武面瘫冷言的哥哥,这会儿竟然当着她们的面儿林清溪亲热,完全当她们透明般,就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我们在聊你烽火戏诸侯c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英勇事迹呢。” 陆知郁轻轻蹙了下眉,“嗯?” 林清溪低低笑了几声后,好心的跟他解释道,“她在说你因为邹晴晴打了我,而收购邹氏,搞得邹家破产的事情。我今儿下午可是被她比喻成了那亡了西周的褒姒呢。” 陆知郁这下总算明白过来了陆雅望的话所谓何意,这可是拐着弯儿的骂他是昏君,他佯装思考了几秒后,垂眼看向陆雅望,“最近渤海湾的油田出了些问题,我打算派秦郎过去查查看原因,雅望,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陆雅望咬着牙,目光恨恨,“陆知郁,算你狠!” 林清溪瞧着陆雅望咬牙切齿的模样,赶紧岔开了话题,“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想你了。”陆知郁的回答简单明了。 林清溪仰起脸,莞尔一笑,“我也想你了。” 陆雅望是个伶牙俐齿的姑娘,逮着机会就是一阵取笑揶揄,“你们两个就别再肉麻了,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这么可着劲儿的肉麻,真是受不了你们了,酸的我牙都快掉了。” 陆知郁自然也不是善茬,直接抓着她的软肋回了她一句,“受不了?那好,我现在就让人订张去美国的机票,今晚就送你回美国。” “陆知郁!”陆雅望再次被自家腹黑的大哥说的毫无还击之力,只能愤愤的看着他。 玩笑过后,陆知郁从手提包里拿出份文件递给林清溪,“这是邹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五的股权书,你待会儿签个名字。” 林清溪接过去后大致的翻了翻,看到末尾处他的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签名时,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阿郁,你真的要将这百分之五十五的股权转到我的名下?可我现在怀孕了,根本没有精力去打理这么大一间上市集团啊。” 陆知郁握着她的手,对上她有些惊讶的目光,“别紧张,你先收好这文件,就当是我给你的零花钱。公司方面,我会从陆家挑选个有能力的人去打理,你不用多费心思,做个挂名总裁就好了。 “这真的是给我的”林清溪吞了吞口水,才说出那三个字,“零花钱?” 林清溪也算是见过了大世面的富家千金,林家虽然三年前就是没落了,可到底曾经也算是这城里的名门望族,她作为林正晨的女儿,是名副其实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上帝宠儿,从小就奢华惯了。就连当年乔逸黎费尽心思,豪掷了数百万从欧洲的拍卖会上拍来那条绝世的‘璀璨之心’讨她开心,她也不过就是感动了几天而已,随后就将那条项链压箱底了。 可是现在面对的是价值几十亿的股份啊!若是现在她面前有面镜子,她绝对能看到自己瞠目结舌,还一番见钱眼开的模样。 陆知郁见她一双眼瞪得溜溜儿圆,忍不住打趣她,“林小姐,快擦擦口水。” 邹氏集团那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陆知郁原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本来收购邹氏就不在他的计划里,只不过因为邹晴晴胆大包天的竟然打了他的女人,若是不给林清溪出口气,那岂不是要让其他人看了他陆知郁的笑话? 那日从餐厅回去之后,陆知郁就给宋翎下了命令,七日之内必须拿下邹氏。宋翎这些年跟在陆知郁身边南征北战,耳濡目眼,早就沾染上了他的做事风格,下手果断狠烈,完全不给对手一丝喘息的机会。 只不过用了半日,宋翎就调查出了邹氏集团的丑闻,再经过他精心部署了一番后,只用了不过五日的时间,这家在国内日化企业名单中排名前二十强的百亿集团,就这样轰然倒下改了姓了。 林清溪依旧不敢置信,颤颤的问,“陆先生,我要是签了字,邹氏就该叫‘林氏’了吧?” 陆知郁弯下腰,食指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签了字,你想让它叫什么都可以。” 不再迟疑,林清溪哗啦哗啦的将手中的股权转让书翻到最后一页,接过陆知郁递给她的签字笔,果断而潇洒的在空白处签上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名,随后冲着陆雅望和顾惜楠炫耀,“从今儿起,我也算是有钱人了,以后请叫我林富婆!” 陆雅望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大哥将一家上市公司送给林清溪当零花钱,既眼馋又幽怨,“哥,其实我最近有点穷,要不你也随便送我家公司,让我赚点零花钱好买花戴?” 陆知郁回身看向她,挑挑眉,“想要钱?” 陆雅望头如捣蒜,一双眼里期许满满,“嗯,一点点就好。” “找你男人要去。”陆知郁淡淡的甩出一句话,立刻就将陆雅望心底那颗刚刚冒起来的小火苗掐灭了,连半点火星都不剩。 陆雅望顿感挫败,却又不甘心的愤愤道,“哥,你‘重色轻妹’。” “‘重色轻妹’又如何?”陆知郁用一种极其鄙视的目光扫了一眼陆雅望,“你有听说过周幽王为了胞妹一笑,而烽火戏诸侯吗?” 陆雅望就知道,就算她是他亲妹妹,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立马哭丧着脸,扯着他的袖子瘪着嘴角,语调哀哀,“哥,我错了,是我口不择言,您可是英明神武的陆家主,是我们所有陆家人的神,您要是生在古代,就是雍正c康熙c唐明皇,那昏庸无能的周幽王,哪能比得上您的睿智英明啊。” 林清溪看着陆雅望一脸谄媚的拽着陆知郁的袖子,忍不住好心的提醒她,“陆三小姐,你刚刚说的那位唐明皇,他有一个很美的‘流芳千古’的贵妃。” 陆雅望扑闪着一双眼,疑惑的问,“什么贵妃?” 顾惜楠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师姐,你难道没听说过杨贵妃的故事吗?有一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古诗,就是描写了唐明皇为了让杨贵妃吃上岭南新鲜的荔枝,而不惜让人快马加鞭从岭南送到长安的劳民伤财的故事。” 陆雅望听后面露窘色,心里暗自叫了声‘糟糕’,这一不留神,马屁就拍到了马蹄子上了。可这也难怪她不知道杨贵妃吃荔枝的故事,她本来自小接受的就是正宗的西式教育,对中国历史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若是问她华盛顿情人的小姨子的表哥的侄子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她一准能回答出来,可这唐明皇跟她隔了几千年,她确实跟他不熟啊。 弱弱的瞧了一眼自家的面瘫哥哥,陆雅望讪讪的笑了笑,“一时口误口误而已” 然后趁着陆知郁不注意,猛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逃出了花房,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会被他凌迟处死一样。 顾惜楠见陆雅望跑了,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当电灯泡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没了他人在旁打扰,陆知郁直接弯腰将窝在摇椅里的人抱了起来,随后再转身坐下,后背靠在铺了软垫的椅背上摇啊摇,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 林清溪抠着他衣襟上的扣子,眯着眼神色慵懒,像极了只乖顺的小奶猫,声音甜甜糯糯的,“邹氏,就让安晓去打理吧。” “她?”陆知郁有些意外,虽然安晓算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得力助手,但是要打理那么大一间上市集团,怕还是需要再磨练磨练。 林清溪自然知道他的顾虑,仰着脸对上他疑虑的目光,“若是你担心她能力不够,再从陆家挑选个能力出众的热去帮她即可。从你把她派到我身边开始到现在,我和她也算是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了,对她也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她的资历确实尚且不足,不过邹氏的主营业务是护肤品和彩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派她去比较合适。” 陆知郁沉默了几秒,细细思量了一下,虽然这样做有些风险,却也不想拂了她的兴致,“那就照你说的办,等马泽宇先把公司内部调整做好后,我就派人通知她去上任。” “既然要让她打理这家公司,我看还是让她明天就和马泽一起去做内部的架构调整,若是将一家完好无损的公司交给她管理,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好事。”林清溪眯着眼想了想,“倒不如让她跟在马泽宇身边学习锻炼一下,说不定还能让她尽快对邹氏的业务熟悉上手呢。” 陆知郁自然知道她这番良苦用心的用意,马泽宇算的上是个商业奇才,这些年在陆家,主要负责收购和重组方面的业务,最擅长的就是将负资产的企业收购之后,进行重组包装再高价卖出去,若是安晓跟在他身边,多少也能学到点东西。 更何况,林清溪天生好静,安晓虽然只是她名义上的助理,却因为朝夕相处日久情深的关系,她早已将安晓当做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他也不能拒绝她的要求。 想了想,陆知郁便应了她的要求,“那就照你说的去办。” 紧了紧抱着她的手,陆知郁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摇椅,不多时,忙碌了一天的他,脸色慢慢爬上了淡淡的倦色。 过了许久,林清溪淡淡的叫了他一声‘阿郁’,语气里深深的藏着淡淡的不明意味的哀愁,“你最近是不是派了宋翎暗中收购乔氏的股份?” 她眉头稍微皱一下,陆知郁就能猜到她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在一起这么些年,他对她的了解,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所以,他同样的察觉到了她突如其来的低落和哀伤。 在她背上轻拍了几下,陆知郁才回答,“计划刚开始。” 从下决心要收购乔氏开始,陆知郁就没想过要瞒她,原本前个月就要开始收购计划的,因为她突然受伤而打乱了之前的所有安排,好不容易等到她伤势稳定后,他才命了宋翎重新开始启动收购计划。 “阿郁,我想” “不行。”话还没说完,陆知郁就直接拒绝了,“你现在还怀着孕,不方便做这件事情。” “阿郁”她不死心,抱着他的手臂轻轻的晃着,“我真的很想参与这个收购计划。阿郁,你知道的,‘收购乔氏’一直都是我这三年来最想做的事情,只有亲手毁了它,我对父亲的愧疚感才能减少一分。当年,若不是我识人不慧,一意孤行的想要嫁进乔家,也不会给那贱人可乘之机,害得我家破人亡” 说到动情之处时,她红红的眼眶里还滑出了两行悔意满满的泪,“阿郁,我保证我会量力而行,不会累到我们的孩子的阿郁,你就答应我嘛,等这个收购计划一完成,我就乖乖的待在家里做个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 陆知郁见不得她流泪的模样,心一软便答应了她的要求,“真是拿你没办法。” 本以为他答应了她的要求,她应该会高兴起来的,却没曾想,过了没几分钟,她却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哀哀的说,“我一保证不会累到孩子,你就答应了我的要求。陆先生,我现在是‘母凭子贵’了吗?” 陆知郁听了她的话,一口气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忍不住剧烈的咳了起来。他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的大脑构造到底是怎样的?明明他是担心收购的过程会比较漫长,而她现在又怀着孕,会累到她,所以才不想她参与的,可结果他的一番好心硬是被当成了驴肝肺了。 林清溪瞧了一眼陆知郁阴郁的就快滴水的脸,小脸立刻垮了下来,“看来我真的是母凭子贵了。”说的时候还一手放在尚未显怀的肚子上,上下摩挲着,“陆家的长孙啊,你妈妈我的后半生是荣华富贵还是落魄潦倒,可全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陆知郁越想越气不过,蓦地一下捧起她的脸,紧紧的咬上她的唇,将她那些还未说出的话悉数堵了回去,惩罚般粗暴的咬着她的唇,疼得她呜呜的直叫疼。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放开她,对上她委屈的眼光,语气郑重,一字一句,“不是‘母凭子贵’,是‘子凭母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7章 傍晚时分,阴沉沉的天空突然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初春的雷伴着明晃刺眼的闪电,从遥远的天际滚滚而来。 “根据本台记者的最新消息,本市最大的地产商乔氏集团近日爆发了自创建以外最严重的财务危机,其在临市几个在建的大型商业项目,几天前皆因资金链断裂而被迫停工。早前,曾经有经济专家曾经预言过,乔氏总裁乔逸黎先生的‘商业共荣圈’的理念虽好,却并不适合目前的乔氏,若是在这个项目建设时期出现资金链断裂的情况,那将会给乔氏带来灭顶之灾” ‘啪’的一声,林清溪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机,从沙发上起身慢悠悠的走到窗前,推开一扇窗来,细细听着雨声。 今晚的雨,格外的大,下午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傍晚时分却是乌云密布。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刷刷的从天而倾,又猛又急,似乎要将这大地里上的所有罪恶都清洗干净。 寒凉的风夹杂着雨滴,从阳台呼呼的刮了过来,悉数打在了林清溪的身上,被雨打湿了的裙角贴在她光滑的脚背上,立刻便传来了一阵冰冰凉凉的寒意。 恍惚间,林清溪像是回到了三年前。 那天,墓园的管理人员打电话给她,说林正晨的墓碑上被人刷上了红油漆,让她去处理一下。从林家大宅到墓地的近一个小时的车程里,林清溪的脚一直死死地踩着油门不松半分,从北岭山到墓地,她一路狂飙,在闯了无数个红灯之后,她才心急火燎的赶到了墓园门口。 那天,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雨。阴沉沉的墓园里,没有路灯,她记不清楚自己有多少次差点被摔下山坡,一路跌跌撞撞的终于爬到了林正晨的墓碑前。 白色大理石的墓碑上,写着偌大的‘欠债还钱’几个字,猩红的油漆尚未干透,顺着光滑的墓碑滑了下来,就像是一道一道的血痕,那样子看上去触目惊心。 那一夜,她在林正晨的墓碑前跪了整整一夜 陆知郁一推开房门,就看着她只穿着件无袖的长裙,赤脚站在落地窗前,那背影一如三年前的那一晚一样的苍凉。 再往里走了几步,他便看到了桌上的关于乔氏危机的报纸,心里便明白了几分。捡起沙发上的羊毛毯轻步走了过去,用毯子从她的身后将她紧紧的裹着,再搂在怀里,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和她一起感受这暴风雨中独有的寂静。 她僵直的后背在他温暖的怀里,慢慢柔软了下去,过了很久,才听到她哽咽着嗓子说,“这三年来,我日思夜想的想将乔氏毁掉,将乔逸黎毁掉他毁了林家,毁了明珠地产,毁了我的父亲还差点毁了我的一生从父亲离世的那一秒起,我就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亲手毁了他我曾经以为,只要毁了他毁了乔氏,我对父亲的愧疚就能少一分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即使我把乔逸黎挫骨扬灰了,我依然无法原谅我自己”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心里是如此的后悔难过自责。如果说乔逸黎是毁了林家和明珠地产的刽子手,那她就是给他递刀的那个人。明珠地产之所以会欠下数亿的债务,全都是因为她识人不慧,误将居心叵测当成了真心以对。 南城有两家最知名的商场,一个是仅供富人消遣购物的星光百货,一个则是供中低阶层购物娱乐的银盛国际。两个商场一南一北,占据最黄金的地段,星光百货坐拥全城富豪名流的前仆后继,而银盛国际则每日坐拥数万计的消费者趋之若鹜。 当年,让明珠地产资不抵债的正是因为现如今名声鹊起的银盛国际。林清溪还记得,当初乔逸黎将银盛国际的计划书拿给她看,并力邀林家和乔氏一起合作开发,共同持股拥有这个大型商业中心的产权和开发权。那时候的乔逸黎,刚刚从梅婉婷手里接过执行总裁的位置,早就想凭借大项目而证明自己的能力,而银盛国际就是他力排众议主导的计划。 可那时候,乔氏的规模还不如现在这般大,公司的流动资金不多,但是这个项目需要数十亿的资金去支撑,思前想后,所以他将目光投向了林家。林正晨纵横商场数十年,只是瞧了几眼乔逸黎的计划,就觉得风险太大,不值得冒险。 可是架不住自己的宝贝女儿三番两次的苦苦哀求,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项目,同意和乔氏一起开发。可项目才进行了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从商场开工到第一期工程完工,前前后后乔氏也不过就象征性的拿了几个亿的资金出来。 乔逸黎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硬是把林正晨忽悠的团团转,等他发现这是个阴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为了银盛国际这个项目,他几乎是掏空了整个明珠地产。没过多久,明珠地产就因为资金链断裂的问题,而使下面的一个住在项目停了工。 而就在这时,乔逸黎再次向林正晨建议,让他将银盛国际的股权抵押给‘金陵投资’借钱,以缓解明珠地产的财务危机。金陵投资是由南城十多个大佬抱团组建的财阀,平日里行事很低调神秘,若不是财阀的内部人,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里面的成员到底都是谁,而梅婉婷,就是其中之一。 一边是已经投了数十亿的银盛国际,一边是自己公司主力开发的住宅小区,林正晨一时没了主意,竟然听信了乔逸黎的建议,跟金陵投资签下了近十亿的借贷合约。金陵投资借贷的利润很高,林正晨为了每月数百万的利息烦的晕头转向。 而就在这时,乔逸黎又主动提出,将他和林清溪大婚的日子提前,这样一来,等两人结婚之后,林家也算是自家人了,等到乔氏的资金回笼了,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利用乔氏的资金帮助林家度过危机了。 这看明面儿上看似乎是乔逸黎为了帮林家的良苦用心,却实则是将林家送上了毁灭的悬崖。 再后来,在他们的大婚之日,乔逸黎当着数百宾客的面指责林清溪,说她嫁给他只是想用乔家的钱解决明珠地产的资金危机,还说他的拒婚是她应有的报应 “阿郁,我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一开口,她就已经泣不成声,“我有多恨乔逸黎,就有多恨自己” 话音还未落,她就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她说,“就算我现在杀了他,也换不回父亲的命阿郁,我恨我自己啊要不是我,父亲怎么会落下一个不得善终的结果” 此刻,陆知郁能清溪的感受到她深深的绝望的悔意,她的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着,那一声声凄厉的哭声,那一句句‘我恨我自己’,全都狠狠的撞击着他的心,他伸手扳过她的身子,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手不停地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拍着,轻声的在耳边安慰。 林家破产的原因,陆知郁调查了一番才知道那竟然是乔逸黎联手梅婉婷设计的一个阴谋,目的除了吞掉明珠地产以外,更是为了掩盖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着她陷入深深的自责里无法自拔,陆知郁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般的疼,“清溪,那件事情不怪你。银盛国际的计划,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是乔家为了吞掉明珠地产的一个阴谋。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太自责后悔,你相信我,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灵,知道你为了这件事情折磨自己的话,他也一定会难过伤心的。你相信我,我一定帮你报仇的” 天边突然划出一道刺眼的闪电,顿时让黑暗的大地亮的如白昼般,让人分不清楚这一瞬间是黑夜还是白昼。紧接着,一声响彻云霄的春雷轰轰隆隆的滚滚而来,重重的敲打着整座北岭山。 她埋头哭的浑身发颤,呼吸也渐渐不顺畅了起来,就连清澈的嗓音也变得沙哑不堪起来,陆知郁担心她会哭坏了身体,再也不敢任由她这样哭下去,直接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疾步的走到屋内的大床前,弯下身子将她放在了床上,拿起厚厚的被子把她团团裹住,再用指腹轻轻的抹掉她眼角的泪花,末了才说,“别哭了,我的心肝。你,有没有想过,看到这样难过的你,我会是怎样的一种难过?” 渐渐地,林清溪终于止住了哭声,缩在陆知郁的怀里像只小奶猫一样,偶尔发出一两声呜呜的哽咽声。陆知郁隔着杯子把她揽在怀里,左手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拍啊拍的,没过多久,哭累了的人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她睡着了,他才蹑手蹑脚的将她放在床上,随后进了浴室里,拿了条毛巾在热水里拧了拧,再走回床边,弓着身子将她脸上的泪痕轻轻的拭去,手下的动作轻柔至极,一寸一寸慢慢的,生怕再惊醒了她。 见她睡熟了,他这才轻步走到了门边,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随后遣了个人去把宋翎从被窝里捞了出来,然后转身进了旁边的书房。 宋翎一坐下,陆知郁就开门见山,“我明天会让马泽宇过来帮你一起进行收购乔氏的计划,我要在半月内看到乔家破产。” 原本的计划是在三个月内完成对乔氏的收购,听陆知郁突然将收购时间压缩到半个月,宋翎吓得瞠目结舌,“陆少,怎么这么急?” 陆知郁拿起桌上的烟盒,从里抽了根香烟叼在嘴里,却不点上,不答他的话,只是冷冷的说,“这是命令。记住,你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陆知郁要宋翎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完成对乔氏的收购,宋翎丝毫不敢松懈半分,连续工作了好几个通宵,顾惜楠瞧见他眼底冒出的黑黑眼圈,心疼极了,却又别无他法能为他减轻负担,只好趁着他每日回来短暂休息的时间里,尽量的替他按摩肩膀和额头,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些,能好好休息。 除了宋翎以外,这几天里,整座宅子里的人都忙的不可开交,就连平日里最悠闲自在的林清溪,也整天跟着陆知郁忙进忙出,一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模样。只不过一夜的功夫,似乎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 陆知郁看着林清溪连续好久的四处奔波,累得小脸都发黄了,一时心疼不已,早晨临出门时,她正打算跟在他身后,连忙出声阻止了她,让她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别累坏了。 林清溪不依,非要跟着去,可无论她如何撒娇耍赖和哀求,陆知郁就是不松口。 无奈之下,林清溪悻悻的回到房间里,撅着嘴坐在沙发上赌气似的揪着抱枕上的绒毛,若是换做平日里,陆知郁见她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早就妥协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为了收购乔氏的事情忙了四五天了,再加上她现在怀着孩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拿她的身体开玩笑。 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后,陆知郁狠心的关上门离开了。 别墅里的佣人们看着林清溪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做起事来更是缩手缩脚的,生怕弄出一丁点儿声响来,就会让她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难得的温暖天气,用过午餐后,林清溪就昏昏欲睡,索性回了房往床上一躺,摆出一个舒展的‘大’字,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后,就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午睡过后,顾惜楠敲开了她的房门,热情的邀请她一起到院子里晒太阳。林清溪刚刚睡醒,全身还懒洋洋的无力,连挪动一下腿都觉得费力的很,更何况还是从这二楼走到院子里,她一听顾惜楠的提议,就连连摆手,打着呵欠说太累了,不想动。 顾惜楠却不想浪费这大好春光,一个劲儿的鼓动她,“清溪小姐,其实孕妇多晒晒太阳,对腹中的胎儿是有好处的,是可以促进钙的吸收,能让宝宝发育的更好。” 一听对孩子有好处,林清溪即使再不情愿还是迈开了腿,扶着后腰跟着顾惜楠下了楼。其实她虽然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但还未显怀,所以小腹处看上去很平坦,陆知郁曾经在某个夜晚求欢不成,摸着她光滑平坦的小腹半信半疑,“该不会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吧?” 林清溪一听脸色就挂不住了,抬起腿就朝着他的后腰踢了过去,一张小脸阴郁沉沉,“我就知道,你不喜欢他。陆知郁,你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我,原来你之前说的那些情话都是哄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陆知郁没有想到,他的一句小抱怨,经过她的理解就上升到不爱她的高度,看着她瘪着嘴眼眶红红的一副委屈模样,连忙将她抱在怀里,又是解释又是哄的,好一阵儿的功夫之后,她才多阴转晴。 外面的阳光正好,顾惜楠叫佣人搬了两把软椅到花园里,再吩咐人泡了一副热茶,随即和林清溪一人躺在一张软椅上,闭着眼开始享受这大好的春光。 一阵微风轻轻吹过,飘过来淡淡的茉莉香气,林清溪蓦地一下睁开眼,循着那香味儿看过去,原来是花园里的一株茉莉开了,嫩绿的叶子上顶着一串白色的花蕾,枝梢上开出了几朵白色小花,在微风里,轻轻颤颤的摇啊摇。 顾惜楠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眼里不禁露出些艳羡之色来,“我听阿宋说,这花园里所有的花都是陆少亲自挑选的,不仅这里,就连后院里的一草一木也是他挑的。清溪小姐,陆少对你的这份儿心思,可真是让我好羡慕啊。” 林清溪闻言微微一笑,目光变得有些悠远绵长。他对她的心思,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单看花房里那些从世界各地搜罗过来的各色名贵花种,她就知道他对她的心思有多深了。他给她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不管是卧房里那一盏价值数百万的水晶灯,还是她所到之处脚下踩着的白色羊毛毯,亦或者是他给她的极其霸道却又时常让她感到温柔满怀的宠爱,都是最好的证明。 从到他身边的第一天,她就开始一点一点沦陷在了他那一汪如古潭清泉的眼神里,一点一点,毫不犹豫不顾一切的陷了进去。 如果这只是一场华丽的梦,那就愿她一生都活在梦里 春日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照的人懒洋洋的,林清溪眯着眼正呵欠连天,屋子里的佣人李婶突然跑了出来,走到她的身边说,“清溪小姐,有位夫人正打电话找您呢。” 林清溪懒懒的睁开眼,“是谁?” 李婶垂着手毕恭毕敬的回答,“是为姓乔的夫人,她还没挂电话呢。” 姓乔的?那应该就是梅婉婷无疑了。等了这么多天,老谋深算的她终于察觉到这次乔氏财务危机的异常了吗? 把手搭在李婶的胳膊上,林清溪慢悠悠的起了身,随后回到厅内,坐在沙发上后,从旁边拿起了个靠枕支在后腰处,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小半杯后,才拿起电话,“乔老太太,找我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梅婉婷的嗓音拿捏的极好,即使隔着个听筒,也能感受到那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和大气,“林小姐,我想请你到乔家来坐坐,聊聊贴己的话,你应该不会拒绝我这个老太婆这个小小的要求吧?” 呵!林清溪心里冷笑不止,上回见面还亲切的拉着她的手,唤她‘清溪’呢,这才过了多久,戏就演不下去了,改称呼她为‘林小姐’了? 林清溪也不拒绝,“乔老太太想让我什么时候去呢?” “就现在吧。反正从陆先生的大宅到我们乔家,也就十多分钟的车程,我现在就派我家司机去接你。” 看来梅婉婷是有备而来啊,不仅摸准了她这个时候在家,更是猜到了这个时候陆知郁不在,没了人能护着她,就算她拒绝的话,梅婉婷也可以来硬的,直接上门抢人了。 林清溪心想:既然你这个老太婆那么想和我闲话家常,那我岂能拂了你的兴致?纵使你乔家大宅是虎穴狼窝,你又能奈我如何! 挂了电话后,林清溪细细思量了一番还是给陆知郁打了一个电话,告知他梅婉婷邀她去乔家的事情。 陆知郁沉默了两三秒后才说,“让秦朗陪你一起去,若是有什么事情,他也能及时带你出来。等我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后,我立马赶回来。” 过了没几分钟,秦朗的车就摁着喇叭进了院内,原本他是回来替陆知郁拿几分文件的,却在刚刚接到保护林清溪的命令,车刚一停好,他就下了车走进厅内,跟林清溪提起通了一下气,叮嘱她待会儿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她可一定要紧紧跟在自己身后。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乔家的司机老陈便开着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门口,门卫看到后连忙通知了林清溪,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客厅。 刚刚走出去几步,林清溪突然回身对身后的秦朗说,“你去开车,我觉得还是坐我们的车比较保险些。” 她的想法和秦朗的不谋而合。她干脆跟秦朗一起走到了停车场,拉开车门坐了上去,直接出了大门,朝着乔家大宅的方向驶去。 过了七八分钟,车子就停在了乔家大宅的大门口,她人一下车,里面的佣人便迎了出来,将她和秦朗迎了进去。 梅婉婷穿着一袭朱红色云锦暗纹的旗袍,正端着一杯雨前龙井坐在院内晒太阳,远远地看着林清溪和秦朗慢慢的走了过来,待她走进后,才出声和她打招呼,“林小姐,快来坐坐,尝尝我这新得的雨前龙井如何?” 林清溪也不客气,直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而秦朗紧随其后的站在她的身后,负手而立,目光警觉。 梅婉婷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秦朗,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我这老太婆在这深宅大院里待得久了,想邀林小姐过来说说贴己话而已,林小姐怎的如此生疏,竟然还带了名保镖过来,难不成还怕我这个老婆子吃了你?” “乔老太太说的是,带保镖来倒是显得我胆小了。”林清溪淡淡的一笑,“不过这我也没办发,陆先生得知您邀我过来之后,非得让我带上个人照顾我,就怕聊的晚了,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山高路滑的,不小心伤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清溪那话里话外的警告意味儿再明显不过了,她这是在警告梅婉婷,就算她现在进了乔家大门,可她身后有陆知郁给她撑腰,若是今天她在乔家有个什么闪失,依着陆知郁的性子,定是会给乔家难堪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8章 果然,梅婉婷听后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随后又笑开了来,“林小姐可真是多虑了,若是不嫌弃,待会儿天色晚了,大可以在我乔家留宿一晚,等明天青天白日时,再让陆先生来接回去也不迟。” 林清溪客气一笑,“那多麻烦啊。” “不麻烦的。”梅婉婷放下手中的茶杯,顺势过来拉起林清溪的手,“说到底,我们曾经也差点成为一家人,哪需如此客气?林小姐若是不嫌弃,大可以将乔家当做你自己的家一般,想住多久都没关系,都是一家人,不必这样见外的。” 林清溪兀自抽回自己的手,端起青花瓷的茶杯,放到唇边闻了闻却不喝下,淡淡的吸了几口茶香后,又将杯子放回杯垫中,发出一记清脆的响声来。 “乔老太太也会说我们‘差点儿’才成为一家人。我林清溪这辈子福薄命贱,哪高攀的上你们乔家这样的名门大户?”林清溪的嗓音听起来风轻云淡,却隐隐夹杂着些许怒气,“虽然这些年我没提,就不代表我不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害的我们林家家破人亡。这仇呢,我肯定是要报的,我可不想让我父亲白白的背了那些莫须有的冤名。” “此话怎讲?”梅婉婷脸色镇静,故作不知。 突然间起了风,明明应该是暖如初阳的春风,此刻却像是寒冬里如冰刀子的冷风般呼呼的刮了过来,林清溪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秦朗立马将臂弯里挂着的她的外衣递给她,“小姐,天凉了。” 林清溪接过外衣并不穿上,只是随意的搭在了穿着短裙的腿上,随后才缓缓开口,“明珠地产负债破产,外界的人一直谣传是我父亲能力不足,明知道是个陷阱,却还要蒙头跳下去,不仅搭上了整间公司,还赔上了整个林家。 大婚当日,我被乔逸黎当众拒婚,一夜之间沦为弃妇,城里的人都在说,是因为我和夏鱼儿争宠,不惜在她酒里下药,让她失了清白,乔逸黎知道后气不过,所以才当众拒婚,让我成为了弃妇。他们都说,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活该。” 说到这里时,林清溪微微侧过头去看着梅婉婷,眼里闪烁着人碎玻璃般锋利的光,“我们林家家破人亡,旁人都说是我们罪有应得,活该遭了这些报应。我们到底是‘罪有应得’,还是做了他人的替死鬼,我想乔老太太您的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梅婉婷端着茶杯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洒出些许水来落在旗袍上,晕湿了一大片,沾染了水迹的红色布料,比之前显得愈发鲜红,若不仔细瞧,还定以为那是一滩未干的血迹。 正了正脸色,梅婉婷才淡淡的一笑,“林小姐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一个老太婆整日待在这深宅大院里,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耳不闻窗外事,又怎会知道你们林家的事情呢?当年,阿黎当众拒婚,确实是做得过分了些,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多了,陆先生现在也对林小姐宠爱有加,你又何必一直惦念着此事呢?” “呵呵!”林清溪抿嘴轻笑了两声,嗓音凉薄如风,“乔老太太的算盘打的可真是精明啊,一句‘何必惦念’就想让我忘了我们林家是怎样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果真是满清镶黄旗家族出身的大家闺秀啊,这气度,怕是我下辈子都学不来。” “林小姐怕是在说笑吧?”梅婉婷浑浊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狠意,脸上却依旧带着一层薄薄的笑,“当年我见你和阿黎日久情深,想着咱们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所以带着家族里的长辈去林家提了亲,那送过去的价值上亿的聘礼就能表示,我们可是真心想把你娶过门来的。 只是可惜了,你和阿黎到底是还差了些缘分。不过,你也清楚,当日阿黎之所以会拒婚于你,可不关我这个老婆子的事情,那可是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梅婉婷两指捏起茶盖,轻轻的拨了拨水面上飘着的嫩绿茶叶,轻抿了两口又才继续说道,“本来感情的事情,就是不能勉强的,既然阿黎做出了那样的选择,我也相信他肯定有必须那么做的理由的。若是时至今日,林小姐对这件事情还耿耿于怀,我倒不介意把阿黎叫回来,让你们二人当面说个清楚。” 梅婉婷话音一落,林清溪就忍不住轻拍了两掌,“乔老太太果真不愧是满清贵族出身,这番话说的倒像是我因爱生恨无理取闹一样?乔逸黎当年甩了我,那是他瞎了狗眼,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跟一只畜生计较呢?” “林小姐。”梅婉婷冷冷的叫了一声,随后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扔在桌上,上好的青花瓷立马碎成了好几块,温热的茶水瞬间就顺着桌沿流了下去。 梅婉婷冷着一张脸,全然没有了刚刚慈祥的表情,“我原本是想邀林小姐过来品品茶叙叙旧的,没想到你却再三的语出伤人。阿黎可是我乔家的长房嫡孙,是我们乔家未来的家主,他身份尊贵,又岂是你这种不堪的女人就能出言羞辱的?” “好一个长房嫡孙啊。”林清溪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足足笑了好几秒才停下来,随即看向梅婉婷,清澈的眼底涌起大片的嘲讽,“乔老太太现在就承认他就是长房嫡孙了?当年他被乔雁南偷偷带走,送到偏远小镇的孤儿院时,您怎么不承认他是你们乔家的长房嫡孙?” 梅婉婷听完后,脸色顿变,紧蹙的眉头下双眼凌厉,“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清溪唇角一扬,嘲讽的笑了笑,“你以为乔雁西夫妇死了,这件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吗?可是啊,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那些你想隐藏的秘密,总会被人发现随后昭告天下的。乔老太太,你说要是乔逸黎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被他亲二叔害死的,并且他也是被他亲二叔送到孤儿院去的,他会怎样?” “你到底想怎样!”梅婉婷的脸上闪过一丝恨意,“不妨说出你的条件!” “我想怎样,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林清溪脸色骤变,眼底结起厚厚的寒冰,“当年,你为了掩盖乔雁南兄弟相残的真相,就不惜拉我林家做垫背,跟外界宣告,乔家小小少爷的失踪与我林家有关,一时间害的我林家背上残害幼儿的骂名。 若不是我林家配合警察的调查,最后得知这件事与我们无关,怕是到现在,我林家还背负着这样的恶名,在这城里抬不起头做人吧?” 看着梅婉婷一副无悔无愧的样子,林清溪的手不禁紧握成拳,“当年,因为我们林家不愿意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一再的坚持请警察深查此事,你眼看着乔雁南做的这些坏事掩盖不下去了,不惜连夜将他送到了国外去,甚至还找了个替死鬼去自首,妄图掩盖真相。” 见事情败露,梅婉婷一脸镇静,不慌不恼,“你知道的倒还挺多。” “我知道,可远远不止这些。”林清溪勾了勾唇角,突然笑了起来,“我还知道,风流倜傥的乔二爷身是男儿身,却偏偏生了个女儿心。当年他被你送到国外,挣脱了你的束缚之后,可是迫不及待的投进了男人的怀抱,承欢于各种男人身下,可真是好不风流快活啊。” 乔雁南喜欢男人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梅婉婷这些年里不愿意提起的丑事,当初她不远千里的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去看他,却在推开他的房门后,看见他和几个裸着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那画面极其肮脏污秽,特别是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嘴里叼着那男人之物时,硬是气的一口气差点背了过去。 事后,她将乔雁南狠狠教训了一番,并且三令五申,他要是风流找女人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找男人,他们乔家丢不起那个人。 可一心只喜欢男人的乔二爷,愣是趁着梅婉婷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藏到了自己爱慕的男人家里,这一躲就是好几天,直到梅婉婷回国前,都没找到他,气的她扬言要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这些陈年往事,明明被掩盖的很好,突然就这样被林清溪提了起来,梅婉婷脸色骤然变冷,“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林清溪瞥了一眼她双眼里冷冽的光,忍不住轻笑了两声,“乔二爷当年在国外的那些风流事,只需稍微花点时间查查就知道了。不过乔老太太也算得上是一位尽责尽职的好母亲了,为了将乔二爷扳回正轨,这十几年里,可是卯足了劲儿往他床上送去各色女人呢。 只可惜啊,美色当前,乔二爷就是不为所动,宁愿去做男人身下的承欢者,也不愿意接受那些女人的撩拨。” “林清溪,你”梅婉婷气结。 “怎么,乔老太太听不下去关于儿子的风流韵事了?”林清溪佯装体谅的笑了笑,“那不如我们现在来说说乔雁西这苦命的一家好了。说起这乔雁西啊,也算是个命格不好之人,就因为亲娘的出身不好,被乔家嫌弃了,在外流落了多年,好不容易等亲娘死了才被接回乔家,却因为你这位家主夫人生性嫉妒,硬是活活的折腾他半死。 若不是乔老爷子知道你嫉妒成疯的品性,怕自己离世之后,你会祸害乔雁西,临死之前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当着家族长辈的面立下遗命,说要由乔雁西来继承家主之位,怕是那苦命的乔大爷应该活不过成年吧?” 梅婉婷可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在听完林清溪这番话后,面色却未动半分,依旧维持着一副贵妇人的姿态,“林小姐,你这么费尽心思的打听我们乔家的秘事,到底是想做什么呢?难不成你以为凭着这些,你就能扳倒我? 虽然老二曾经是做了些对不起阿黎一家的事情,可到底当年也是我亲自去接阿黎回来,然后费尽心思的悉心栽培他,再将乔氏执行总裁的一位传让给他,让他一夜之间成为人上人,就算是当年我犯了多大的过错,这也算是补偿他了。 我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一句,若是没有我,阿黎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就算你将这些事情告诉他,那又如何?难道他会相信你这个外人的话,而不相信我这个亲奶奶说的话?说到底啊,我和阿黎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而你只不过是个被他抛弃的女人而已。” 林清溪唇角一勾,刻薄的笑了笑,“好一句血脉相连啊!若不是乔二爷在国外玩的疯了,从那些男人身上沾染了些无法治愈的病,没办法替乔家生育子嗣了,想必乔老太太这一辈子都不会记起乔逸黎这个长房嫡孙吧?” 斜睨了一眼梅婉婷渐渐变冷的脸,林清溪弯了弯眉眼,继续说,“如果说乔雁南是害的乔雁西一家家破人亡的刽子手,那你梅婉婷就是给他递刀子的人。你明明知道是乔雁南偷了年仅三岁的乔逸黎,却还硬生生的栽赃给我们林家,你明明知道乔雁南在乔雁西的车上动了手脚,却三缄其口,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夫妻俩坠崖跌入海中,连尸骨都找不到。” 梅婉婷扣在一起的手轻不可见的动了一下,随后转头轻瞟了一眼林清溪,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两条鲜活的生命,因为她的邪念而坠入海底尸骨无存,她却表现如此风轻云淡,林清溪都忍不住给她轻轻鼓了两掌,夸张她的冷血无情,“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贵族小姐,两条人命,在你眼里也不过如此。若是乔老爷子泉下有知的话,怕是会气的从坟墓里跳起来,半夜时亲自来找你算账吧?” “就凭他?也不看看他在我面前,算是个什么东西!”梅婉婷冷冷一哼,眉宇间挂上了几许轻蔑,“我梅家可是大户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满清贵族,乔安华能娶到我,那是他祖上烧了高香,若不是靠我娘家的财势支持,乔家会创下今日这番产业? 不过是个靠女人而活的废物而已,生前不敢在我面前多说半个不字,死了还敢到我面前耀武扬威!不是我瞧不起他,就是借给他十个八个的胆子,他也不敢在我面前造次。” 说到这里时,梅婉婷不禁坐直了腰身,浑身上下散发出如皇室贵族般的高贵和冷傲,“这乔家的大部分产业可都是我一手一脚打下的,本来就应该由我的儿子雁南继承,就算是论血脉纯正,也轮不到那个私生子!若不是雁南这些年任性胡来,沾染上了那些怪病,没办法为乔家传宗接代,我会接回那个小孽种?” 刚刚还一口一个长房嫡孙,现在却成了‘小孽种’,林清溪不禁哑然失笑,忍不住好心的提醒她,“乔老太太,这话可千万别说的这么难听,这院内人多口杂,要是有心人士把这话传到了乔逸黎的耳边,怕是要闹得你们祖孙不和了。” “不过是个小孽种而已,何足为惧。”梅婉婷浑浊的眼底闪过一股自信冷傲的光,“我要他生,他就必须好好给我活着,我要他死,他就必须给我干脆利落的去死,不过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还想翻出多大的风浪来?” 想想堂堂乔氏总裁竟然是他人手中一颗棋子,林清溪就忍不住轻笑了几声,“即使乔逸黎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可他到底也姓乔,等你死后,你辛辛苦苦打拼的这份产业,还是只属于他。你穷尽一生的去算计,到头来还不是只落得一场空?” 梅婉婷冷哼一声,言语轻蔑,“当年我接他回来,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一个下贱的孽种,还真当以为自己能接掌乔家的产业?乔家的一切,可都是我靠着娘家一手一脚拼出来的,就算我膝下再无子嗣可继承,我也不会留给他。待我百年归老之时,我一定会在我娘亲的小辈中寻得一个有能力的人,来继承乔家的一切。” 这时,院内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将遮阳伞吹的鼓鼓作响。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却是乌云密布,看着样子,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雨了。 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后,林清溪再将膝盖上的外衣往上拉了拉,秦朗俯身在她耳边小声提议,“清溪小姐,看着天气待会儿肯定免不了一场暴风雨了,要不我们先回去?” 秦朗将‘暴风雨’三个字咬的稍微有点重,除了提醒林清溪待会儿会下雨之后,更是提醒她,小心提防梅婉婷,毕竟两人现在身处乔家,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林清溪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就是暴风雨么,怕什么?乔老太太这雨前龙井的味道不错,我可还没有喝够呢。再说了,不出意外,乔总裁已经到了山下了,他好歹也算是乔家的半个主人,我今天来做客,还是要跟他打个招呼才不会失了礼数的。不过就是再多等几分钟的功夫而已,无碍的。” 秦朗一听,便立刻明白了过来,“那我现在给陆少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还要再耽搁些时间。” “好,免得他担心。”说完后,林清溪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放到唇边闻了闻,鼻腔里立刻充斥进一股苦涩的味道,“瞧瞧,即便是再好的茶叶,一旦这水凉了,味道就会变得苦涩难咽。” 梅婉婷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捏的紧紧的,干枯手背上凸显出条条如枯枝般的血管,而她刚刚还淡定自若的脸色,早已变得铁青难堪,她恨恨的瞪着林清溪,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凌迟处死般的阴狠毒辣,“林清溪,你竟然敢算计我。” “算计可谈不上。”林清溪把玩着手里青花瓷茶杯,优雅从容的笑了笑,“与乔老太太为了保护乔二爷,而三番两次的算计我林家相比,我这点小伎俩可是拙劣的上不了台面了。乔老太太刚刚不也说了,乔逸黎不过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你要他生,他才敢能生。一颗棋子而已,反正又不重要,就算被他知道了,凭着您老的本事,还不就是几句话的事情? 再者说了,老太太刚刚也讲了,你和他可是血脉相传的祖孙,而我不过是一个被他抛弃的女人而已,你们祖孙感情固如金汤,而他对我恨之入骨,你说你们之间的感情又怎会是我这个外人的三言两语就能挑拨得了的?” “你”梅婉婷一时气结,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一张老脸涨的紫红紫红的。 林清溪淡淡的斜睨了她一眼,右手从外衣下面抽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支白色手机,屏幕顶上一点绿色的光正一闪一闪的,她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对着电话说道,“乔总裁,我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看你们祖孙之间‘情深义厚’的好戏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才好。” 接到梅婉婷相邀的电话后,林清溪给乔逸黎打了个电话,跟他说,“若是想知道,当年究竟是谁偷偷把你扔到了孤儿院,又是谁害死了你的亲生父母,那就赶快回乔家吧。” 隔了没几分钟,乔逸黎的黄色法拉利就在院门口叫嚣了起来,门口的保安连忙给他开了院门,车子猛地一下钻进了院内却没有朝着停车场开过去,而是直直的冲过花园停在了距离林清溪二人四五米处的位置。 那引擎发出的轰隆隆的声音,就代表了乔逸黎此时的怒气,隔着挡风玻璃,他远远的看看着梅婉婷,足足和她对视了两三分钟,才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梅婉婷看着自己悉心栽培的继承人,此时却用无比仇恨的目光盯着她,心蓦地沉了下去,“你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难道我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对待长辈的?” “长辈?”乔逸黎艰涩的开口,目光里有一闪而过的受伤情绪,“你可真是我的好长辈。你帮着乔雁南害死我亲生父母,又任凭我在孤儿院生活了十几年,你可真是我的好长辈c亲奶奶!” 乔逸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出这几句话,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来是他一直误会了林家,根本就不是林正晨把他扔到孤儿院里,而是他的亲二叔乔雁南,而面前那个冷面无情的梅婉婷,也正是帮凶之一。 一想起她平日里对他的慈目善眉,他还当真以为那些都是一个奶奶对孙辈的疼爱,没曾想那些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乔逸黎静静的看着端坐在面前的梅婉婷,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捏成拳,狭长的眼底闪烁着怒气的光,此刻的他,恨不得上前一把掐死那个故作优雅的老女人! 是她,亲手毁了他的家庭,毁了他的前半生。是她,口口声声说是林正晨害的他父母尸骨无存,让他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才会在三年前的做出那样的蠢事,他不仅伤害了一个曾经爱他如命的女人,更害的她家破人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9章 乔逸黎突然在心里狠狠的嘲笑了自己一把,原来他当初坚信不疑的真相,却是梅婉婷为了掩盖乔雁南犯罪而制造出来的假象,而他精心策划的报复,却没有让真正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得到报应,却让无辜的林家承受了这一切。 他自诩自己是个高智商的聪明人,却被梅婉婷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耍的团团转,就连他以为当年她接自己回家,是因为血缘亲情,而现在现实却毫不留情的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曾经,他觉得林正晨该死,林清溪该死,林家的每一个人都该死。现在看来,最应该死的,却是他。 他这不平凡的一生,看起来着实像极了一出荒诞的悲喜剧。 ‘轰隆’一声,天边滚来一个响彻云霄的惊雷。大朵大朵的乌云黑压压的飘了过来,院子里的光线立刻暗了下去,寒冷的风呼呼的刮着,头顶的棕色太阳伞被吹的东倒西歪鼓鼓作响。 秦朗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五点多了,估摸着陆知郁应该差不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随即俯下身在林清溪耳边轻语了几句。 林清溪轻轻的嗯了几声,便没再说话,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旁边的祖孙俩,两人这样沉默对峙已经有好几分钟了吧? 瞥了瞥正襟端坐的梅婉婷,风太大,吹乱了她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几缕灰白的发丝从鬓角处垂了下来,她的脸色看上去如同此时阴沉的天气般,紧蹙的眉头下,双眼迸射出凌厉寒冷的光,那副不容置疑的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如往常一般,只是那眼底还是轻微的泄露出了些许的狼狈。 而此时的乔逸黎犹如融进了这呼呼作响的狂风里,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浓烈厚重的戾气,他狭长的眼底聚集着危险冷冽的光,薄如刀锋的唇紧紧抿在一起,双手紧握成拳垂于身体两侧,那胸口处一下下有节奏的鼓起,预示着他此时内心的狂风暴雨。 在两人脸上来回扫了几圈后,林清溪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了,就这样只是干瞪眼的话,她何时才能看到盼望已久的大戏呢?好不容易等来了今天这么一个机会,她可要好好想想怎么推波助澜一把。 眯着眼想了几秒,林清溪就阴阳怪气的开了口,“刚刚还轻描淡写的说乔雁西夫妻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现在却又对着他儿子端出一个长辈姿态来,乔老太太这厚颜无耻的功力,可真是让我佩服不已的。” 果然她话音一落,乔逸黎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她又趁势再补了几句,“都说这豪门大户里,亲情可是一文不值,我今天可算是彻底见识了一番了。不愧是出身满清贵族的大户人家啊,这心狠手辣的手段,可真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到的。想想看,善名在外的乔老太太,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可以堂而皇之的杀害丈夫的私生子,这说出去,怕会让人惊掉下巴吧?” 火上浇了两盆油后,林清溪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嘴,抱着手静静的看着旁边目光胶着对视的两人。 明明是暖如初阳的四月,乔逸黎却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寒意正在四处乱窜,那沁入骨髓的寒意,让他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窒息的就快死去了。 良久之后,乔逸黎才缓缓开口,“为什么?”他的嗓音听起来毫无往日的醇厚,音色艰涩又沙哑,“我父亲,也是爷爷的亲生儿子而我,也是乔家的子孙你,为什么要对我们?” 七八岁的时候,他被孤儿院的老师送到了镇上的小学念书,可班上的同学都排挤他,嘲笑他是个被爹妈抛弃了的弃儿,那时的他还很幼稚,面对他们刺耳的嘲笑时,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扬起稚嫩的拳头砸下去,试图让他们闭嘴,却每每被他们一群人团团围住打得半死。 每次挨了打后,院长看到他身上的瘀痕,都会抱着他默默的流泪,并且叮嘱他,下次若是那些小朋友再嘲笑他,就去告诉老师,让老师惩罚那些孩子。 他没有告诉院长,就连他的老师也曾经当着全班所有小朋友的面,嘲笑他是个没人要的弃儿。尽管那时候他才七八岁,却已经知道‘弃儿’是被父母亲人丢掉的意思,而‘孤儿’则是无父无母无亲人的意思。 很多时候,他都宁愿自己是个‘孤儿’,而不是个被抛弃的‘弃儿’ “你问我为什么?”梅婉婷冷冷笑了起来,“乔逸黎,你的父亲只不过是乔安华和下人私通生出的个野种而已,如他的生母一样下贱,怎么配做乔家的家主?而我的雁南可就不同了,他拥有满清皇室贵族的血统,生来就是高贵的,整个乔家,只有他才是家主的最佳人选!” 她苍老沙哑的声音里,杂着浓厚的疯狂,“可偏偏乔安华那个贱人,竟然将家主之位传位于乔雁西。我不甘心,明明我的雁南比那个野种好上千百倍,凭什么就不能让他做家主?乔安华对我如此不仁不义,却还想临终托孤于我,让我去照顾那野种,说什么等那野种长大了,定然会孝敬我的。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我梅婉婷有自己的儿子,何须那个野种来孝敬我?” 见她一口一个野种辱骂自己的父亲,乔逸黎的眼底立刻盛满了怒火,“住嘴,我的父亲可是乔家名正言顺的长子嫡孙,又岂是能让你这个毒妇随意羞辱的?” 梅婉婷却不怒反笑,嘴角微翘起,挂着一丝鄙夷的笑,“瞧瞧,野种就是野种,无论穿上多昂贵的外衣,到底还是掩盖不了骨子里的那份低贱。你现在的样子,可是和你父亲当年一模一样,一样的卑微下贱。” “你”乔逸黎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双鹰眼恨恨的瞪着她。 梅婉婷却对他的恨意视而不见,反而淡淡一笑,随后从椅子上起身,缓缓踱步到他的面前,抬着头看着他,目光鄙夷,“真是可惜了,原本你今天若是当做不知道这事儿,我也就让你继续做乔氏总裁一职,让你再风光久一点。可照现在这情况,我们两祖孙怕是没办法再继续友好的相处下去了” 那话里的威胁意味儿非常浓厚,梅婉婷的意思很简单:今天你选择了和我对立的位置,那我就不会再继续扶持你做总裁一职了,而让你失去所有的一切,就是对你今天做出这样愚钝的事情的最好惩罚。 “乔氏总裁?你当真我很稀罕?”乔逸黎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的野心藏得再好,也总有泄露的时候。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不将股权转让给我,就当真以为我会笨到认为你真的会把股权交给我?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乔氏现在正在被人恶意收购,原本我还想着怎样解决这次收购危机呢,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了。”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梅婉婷就脱口而出,“你说什么?谁敢收购乔氏?就不怕我联合梅家,一起反击对付他吗?” “还真有人敢。”乔逸黎冷冷的眸子像是淬了剧毒般,闪烁着幽蓝危险的光,“那个人就是乔怡然的继子,陆家现任家主陆知郁。你说,他会害怕你和梅家的反击吗?” “竟然是他?”梅婉婷一脸的不敢相信,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他为什么要收购乔氏?” 乔逸黎唇角微扬,脸上闪过一丝报复般的兴奋,“你知道陆知郁为什么收购邹氏吗?就因为邹家的大小姐打了清溪一巴掌而惹毛了他,所以他一怒之下收购了邹氏。你知道他又为什么要收购乔氏吗?因为当年是乔家害的林家家破人亡,他现在收购乔氏,正是为了帮清溪报复乔家呢。” “怎么怎么会这样?”梅婉婷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慌乱。乔怡然是她的小女儿,是陆季暄现任妻子,是陆知郁的继母,按说,陆知郁也算是她半个外孙,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对付乔家呢? 若是真如乔逸黎所说的那样,陆知郁现在正在收购乔氏的话,那凭着陆家的实力和陆知郁的手段,梅婉婷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她越想越觉得惶恐,忍不住失声喊道,“怡然可是他母亲啊,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外人对付乔家呢?” 一直站在林清溪身后默不作声的秦朗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冷冷的开了口,“乔老太太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家陆少的母亲可是漠城陈家的大小姐,是陆家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那些不知廉耻卑微低贱的女人,也敢自称是他的母亲?” “你你说什么?”梅婉婷气的双手直发抖,她这一生就只得了一子一女,乔怡然可是从小就被她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她又怎能任凭自己的心肝宝贝任由人侮辱。 “乔老太太没听清楚我刚刚说的话?”秦朗沉了沉眉眼,“若是你当真没听清楚的话,我不介意再继续说一遍。” 梅婉婷一声怒斥,“你敢!”话音未落,她人就几步冲上前去,冲着秦朗就是狠狠一巴掌,妄图阻止他说出那些嘲讽的话。 秦朗比梅婉婷高出了一个肩膀,只是轻轻抬了抬手,就在半空中截住了她的巴掌,只用了半分的力道就钳住了她的手腕,让她丝毫无法动弹。 梅婉婷眼见动不了秦朗半分,目光直接扫到林清溪的脸上,固执的认为她才是罪魁祸首,若不是因为她的话,陆知郁也不会收购乔家,就在电光火石间,她高高的扬起另外一只手,狠狠的对着她的脸扇了过去。 秦朗正欲擒住她另外一只手,却有人比他快了一步,直接上前一把截住了梅婉婷的手,再用力把她往旁边一推,她一时没站稳,一个踉跄大半个身子就斜斜的歪了下去,若不是秦朗正抓着她的一只手,怕是她整个人都会跌倒在地了。 被乔逸黎那么猝不及防的一推,慌乱之中,梅婉婷一只手死死的拉住了林清溪的手不放,她甚至来不及挣脱连人带椅子的就朝一旁摔了下去,乔逸黎眼明手快的一把将林清溪捞了起来,护在了怀里。 林清溪刚一站稳,便不动声色挣脱了他的怀抱,随后往旁边挪了一步,和他隔出些距离来。那一刻,乔逸黎深深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咫尺天涯。 明明和她之间只隔了不过半米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千重山万重水一般。原来,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真的不可能再有结局。 恍惚间,乔逸黎回想起三年前那场他自导自演的闹剧,在盛大奢华的婚礼上,当神父问他是否愿意娶她时,他当着数百位宾客和全城的媒体说,“林清溪,我不愿意娶你为妻。” 他还记得她听到这答案后的震惊模样,还有那僵硬在唇边的娇羞笑意。 她眼含着热泪,声音颤抖的不像话,她问,“为什么?” 他说,“林清溪,这是你的报应,是你和林正晨应该遭受的报应。” 时隔三年,他以为,关于那天的画面,他应该再也不会想起来的。可是,尘封的记忆刚刚打开了一个小口子,关于那天婚礼的画面,瞬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还记得,她用无比卑微而脆弱的声音问他,“乔逸黎,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哪怕一刻爱过我?” 当时他几乎是斩钉截铁的回答说,他没有。 回想起自己当时的冷漠无情时,乔逸黎都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巴掌。林清溪说的对,三年前,他抛弃她,让她遭受了所谓的报应,现在轮到他了,他的报应也来了。 有什么比在你放弃了一个人c在深深的伤害了她c害得她家破人流离失所,而她又对你恨之入骨后,才发现你的心底原来一直藏着对她的感情而更让人感到绝望? 乔逸黎必须得承认,林清溪比他勇敢,她从来都比他更能勇敢面对自己的爱与恨。三年前,她说,“乔逸黎,我爱你,我要嫁给你,我要给你生孩子。”三年后,她说,“我,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你去死。乔逸黎,我恨不得你去死。” 而他呢?时隔了三年,都还不敢承认自己心里对她的那份异样情绪,就是对她的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看清楚自己的心,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到三年前的那一天,如果林清溪再问他是否爱过她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掷地有声的回答她,“爱。清溪,我一直都爱着你。” 可是上帝曾经告诉过每一个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突然,天边惊雷连连,‘轰隆轰隆’的雷声此起彼伏,一道骇人的闪电直直的朝着整座北岭山劈了过来,刺眼的强光瞬间将院子照的透亮,紧接着颗颗冰凉的雨水哗啦哗啦的从天而降。 秦朗连忙将林清溪推到遮阳伞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罩在她的身上,“清溪小姐,你先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车里拿把伞再过来接你。” 林清溪淡淡的嗯了一声后,秦朗便快速的朝着大宅的门口跑过去。 雨很大,犹如从天而倾,打在遮阳伞上响起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乔逸黎站在雨里,隔着重重雨帘,看着林清溪,墨黑的眼底簇拥着大片的悔意,“清溪,我对不起。” 此时的他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讲,可最后却只汇集成一句‘对不起’。 林清溪闻声抬起眼,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的目光看着他,亦如当年与他在酒会上第一次相遇时,那般的认真,可不同的是,当年她的眼里写满了对他的好奇和喜欢,而现在浅浅藏着讥讽和疏离。 “一句对不起,又有何用?”林清溪淡淡的开口,面色平静的无半丝波澜,“我的父亲死了,我的家没了,这都是因为你。乔逸黎,你告诉我,你的‘对不起’对我来说,有什么用?” 她的平静,是乔逸黎没有预料到的。此刻,他多想她能将心里对他的恨发泄出来,不管是冲上来打他也好,还是用那些尖酸刻薄的话骂他也好,他都可以沉默的去承受她给的一切责罚。 可是,此时的她却是超乎常人的平静目光望着他。突然间,他好怀恋多年前那个不高兴的时候就大吵大闹的任性娇蛮的林清溪。 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任性也好,她的娇蛮也好,都不再属于他了,而是属于陆知郁的,那个宠她如珠如宝的男人。 一想起陆知郁,乔逸黎的心就蓦地痛了起来,就像是被两只手来回揉搓般的疼,一小滴雨水突然钻进了他的眼里,磨的他眼底发出微微的红。 “清溪,无论怎样,我都想跟你说句对不起。”一开口,他的声音就颤抖的厉害,哽咽的嗓音里的带着浓浓的悔意,“当年是我混蛋,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轻信了他人之言,才会做出伤害你和林家的事情,可能我到死都无法求得你的谅解,但是我还是想让你接受我的歉意。 我知道,无论我现在做什么,都无法弥补给你造成的伤害。清溪,如果可以,能否让我用我的余生去” “不需要。”林清溪的语气骤然变冷,“乔逸黎,无论你这一辈子怎样去弥补,你都无法再还给我一个完完整整的林家,也无法再还给我一个安然无恙的父亲。乔逸黎,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直到你死的那天,我也不会原谅你。” 几乎是毫无预兆,刚刚还很平静的人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林清溪几近歇斯底里般的冲着他嘶吼着,“乔逸黎,是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父亲,毁了我的一切,你就是个残忍的刽子手,活着的时候,应该被所有人辱骂唾弃,死了之后,就应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都不得超生轮回。” 她眼底露出的恨意,透过重重的雨帘,准确无误的刺进乔逸黎的心脏,让他的心如玻璃般瞬间碎的四分五裂,疼得他痛不欲生,“清溪,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少恨我一分?” 林清溪抹了抹眼角的泪,迎上他悔意满满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就算你去死,我对你的恨,也不会减少半分。乔逸黎,我恨你。” 突然之间,乔逸黎明白了三年前,她在面对他的残忍无情时的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绝望了。 她说,“乔逸黎,我遭受到的最大报应,不是你当众拒婚于我,让我成为弃妇沦为笑柄,而是你说你从来都不爱我。” 而现在,她说,乔逸黎,我恨你。 原来,她的恨,才是他遭受的最大报应。 沉默了些许,乔逸黎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记低沉的男声,“清溪,我来了。” 雨声太大,那声音被掩盖了少许,乔逸黎回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身黑衣的陆知郁正撑着伞快步走过来,而刚刚还在遮阳伞下躲雨的林清溪,早已在听到那声音时,便奋不顾身的跑了过去,猛地一下扎进他的怀里。 陆知郁瞧她一身淋的湿哒哒的,语气里带了少许的责备,“站在那里等我去接你就好,干吗淋着雨跑过来?若是回头因为淋了雨而着了凉,又要惹得我心疼了。” 林清溪紧紧的搂着他,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儿,明明才分别了几个小时而已,却像是分别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寂寥,“阿郁,我好想你。” 陆知郁一手撑着伞一手揽着她,低头在她耳边落上一吻后,才轻轻的回应,“心肝,我也好想你。” 不知道怎的,林清溪听到他那一句‘心肝’时,突然好想哭,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往下掉。陆知郁察觉到了她的不对,立即将人从怀来拉了出来,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连忙好声安慰。 乔逸黎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心里顿时涌起一片酸涩。没有人能理解,当他看到林清溪依偎在陆知郁身旁一副依赖的模样时,他的心里究竟在承受着怎样的一种嫉妒c悲凉c悔恨交织的折磨。 他好想上去将她抢过来拥在自己的怀里,告诉她,“你也是我的心肝,我也爱你,我也想你” 静静的望着黑伞下相拥的两人,乔逸黎的心慢慢的失去了温度。过了好一会儿,陆知郁突然拥着林清溪朝他走来,待走到他的面前后,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拿在手上,打开里面的一段录音播放起来,夏鱼儿那熟悉的声音立马响了起来。 短短不过两三分钟的录音,却听得乔逸黎的心愈来愈凉,在那段录音里,夏鱼儿亲口承认,三年前她所谓的在酒吧被人下了药后强暴的事情,原来都是她为了让他恨林清溪而自导自演的好戏。她还说,几个月前,她是故意撞车,只是为了留在他的身边 突然之间,乔逸黎仿佛觉得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中一般,一股寒凉的气息在他的身体里四处乱窜,最后再渗进了骨子里,让瞬间掉进了万丈冰渊里。 “乔逸黎,这就是你当初笃定不疑的事实,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我应该遭受的报应。”林清溪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底结起厚厚的冰层,“乔逸黎,这就是真相!我,林清溪,从头到尾都未曾害过她。” “清溪,我”还未开口说出他的歉意,林清溪便丢给了他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挽着陆知郁一步一步的朝着大门走去,直到最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随着铁门关闸的声音刚刚响起,乔逸黎突然双眼一黑,猝然倒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0章 一回到山顶的别墅里,陆知郁就将林清溪直接抱进了浴室里,放了满满一大缸热水后,下的把她扒了个光再放进去,偏偏她今天淘气的很,一钻进浴缸里就像是只鱼儿一样,不停的踢着双腿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陆知郁目光沉了沉,随即大手一伸就将人捞了起来,‘啪啪’的在她的屁股上轻轻打了两下后,又将人扔了回去,“给我老实点,要是再打一个喷嚏出来,我立马去叫雅望上来给你打一针。” 一听要打针,林清溪立马就老实多了,规规矩矩的埋在水里,动都不敢动,双手也紧紧的捂住鼻子,生怕一个没忍住再打个喷嚏出来,陆雅望就拿着针管朝她磨刀霍霍了。 陆知郁瞧她那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嘴角不禁微微往上翘了翘,可声音却依旧严厉,“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里面,我先去换身衣服。” 林清溪连忙点头,可陆知郁刚走出浴室两三步,她就觉得鼻尖痒痒的,一时没忍住,就接连‘阿嚏’了好几声,心里顿时暗暗直叫完了。果然,陆知郁没有辜负她的‘厚望’,晚餐过后就将陆雅望叫到了房里。 陆雅望还未拿出针筒,林清溪哎呀的叫了起来,满屋子乱窜寻找逃跑的机会,陆知郁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那点小把戏,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趁她人刚刚溜到门边正得意忘形时,一把将人抓了过来,直接扒了她的裤子,让陆雅望过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大小姐,这一生最怕的就是打针,小时候林正晨送她去医院打疫苗,刚一进医院看到穿白大褂的护士,她就开始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往往是还没有看到针头,她就已经哭的嗓子哑了。 细长的针头刚一扎进肉里,她就像只猫一样低声呜咽了起来,陆雅望刚把药水往里推了一丁点儿,她就开始使劲儿的挣扎妄图逃脱从陆知郁的魔爪之下逃出去,可无奈他的力气太大的双手又像两把铁钳一样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任凭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无法撼动他半分。 陆雅望瞧她一直扭动着腰,有些急了,“哎呀别动,小心针头断在里面了。” 可林清溪哪儿听得进去啊,只知道现在自己的半边屁股疼死了不说,还被陆雅望看了去,又气又急又害臊,只得使劲儿的扭着腰。 陆知郁有些恼了,抬手朝着她的另外半边屁股就是一巴掌,“给我老实点,要是感冒了,我可就让雅望照着一日三餐给你打针,直到你好为止。” 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话音刚落,刚刚还不安分的人立马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的趴在他的怀里,好在一针管药水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全都推到了她的体内,打完针后,陆雅望就很识趣的拎着医药箱闪了。 陆知郁替她穿好裤子后,将人从怀里捞了出来,瞧她一张小脸哭的通红,心疼极了,连忙把她搂在怀里,又是心肝又是宝贝的好言安慰,可她却记恨上了他刚刚的‘冷酷无情’,像条鱼一样从他的怀里滑了出来,闷闷的爬到床上去,抱着一只枕头默默地流着泪,留给他一个冷漠高傲的背影。 等到半夜林清溪睡熟了,陆知郁才敢轻轻的将人揽在怀里,不知从何时,他还沾染了一个怪癖,若是夜里没有她陪在身旁,他便无法安睡到天亮。 在她离开的那些天里,借着酒精他或许能安然入眠,只是当他的手习惯性的朝着旁边抱过去时,那种空荡荡的冰冰凉凉的感觉,总会让他从睡梦中惊醒,那时的他都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有时候,习惯才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除非生生的剜去自己的心,不然无药可解。 “清溪。”他贴在她的耳边轻声的叫唤,她模糊的回应了一声,随后翻了个身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凉如水的夜里,听着她绵长平稳的呼吸声,借着一丝微弱的月光,他低头含住她的唇轻吸浅允,享受着她软软柔柔的回应,眼里泛起了温柔的笑意。 吻过之后,陆知郁的手指爬上了她的眉梢,从眉梢到嘴唇,细细的摩挲着,一寸一寸的将她的模样刻进自己的心里,最后贴着她的耳边,轻声低喃了几个字 不过才四月底而已,南城的天气已经有些微微的燥热了。一大早,林清溪就在卫生间咋呼开来了,害的陆知郁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卫生间里,却瞧见她对着镜子横眉怒目起来。 陆知郁走过去,将她圈在怀里,从镜子里对上她的目光问,“怎么了?” 林清溪将鼻翼上冒出的几颗雀斑指给他看,“阿郁,你看都长斑了。” 陆知郁扳过她的脸,凑近了看,虽然斑点很浅,可她皮肤白皙,近看倒是能看出来,不过只有两三颗而已,倒也不用大惊小怪,知道她爱美,便连忙出声安慰,“不近看的话,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的,不用担心,待会儿下楼去问问雅望有没有什么法子,好不好?” 别无他法,林清溪只能撅着嘴认命的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 陆知郁上午要去见个生意场上的朋友,怕是晚上才能回来,一想到又有一整天见不到她,心里就有些不痛快,看她要洗漱了也不放开她,反而将头枕在她的肩上,“要不你今天陪我一起去?” 林清溪嘴里含了口漱口水,嗡嗡的问他,“怎么了?” 陆知郁看着镜子里的她,声音沉沉的,“没怎么,就想一整天都能看到你。” 林清溪手上的动作一怔,又听到他说,“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放开你了。不管,你以后还需不需要我,还愿不愿意待在我身边,还爱不爱我,我都不想再放开你了。我的心肝,生生世世,我都需要你。” 一大早听到这么浓情蜜意的话,林清溪想要说些什么回应他,却‘我’了半天后也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双眼渐渐的模糊了起来,过了好久,她才重重的回应了一个字,“嗯。” 陆知郁约的朋友是蓉城的赫赫有名的地产大佬万江岳,随他一起同行的还有他的夫人,双方约在了陆知郁的中餐厅里,陆知郁还未到,餐厅那边就来了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 到了餐厅,陆知郁就带着林清溪直接上了三楼。进了包厢后,陆知郁朝着万江岳说了声抱歉,万江岳笑了笑大方的表示无碍,倒是他的目光在扫到林清溪时顿了顿,脸上有过一闪即逝的惊讶,几秒钟后又恢复如初了。 虽然万江岳的目光只在林清溪的脸上停留了短暂的几秒,可却没逃过陆知郁的眼,看向他的目光立刻阴冷了几分,然后递了一个警告意味儿十足的眼神给他。万江岳自知不是陆知郁的对手,便收回了视线。 在蓉城,万江岳的名声并不好,是城里出了名的老色狼,凡是他瞧上眼的姑娘,不管是谁,都会想方设法的把人家给睡了,若是那姑娘老实听话的话,事后还能得到他给的一笔数额不小的补偿,若是那姑娘反抗,他就直接给人下了药,然后霸王硬上弓。 当年因为他看上蓉城里陈家的小千金,几次尝试想睡了人家,可都无果,还惹得陈家对他穷追猛打,害的他差点被万老爷子赶出家门。事后,他气不过,硬是趁那小千金去上学的时候,派人守在校门口直接将她绑了回来,下了药强上了。 小千金还未成人,又是个性子烈的姑娘,事后扛不住全城人的议论,直接爬上了万江岳公司的楼顶,一跃跳了下去,当场就摔死了。陈家眼看着自家女儿不仅丢了名声还丢了命,直接召集了数百号人,手持刀械一路打到了万家去,万家也不是软柿子,虽然自家的儿子犯错在先,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打上门来白挨打,便招呼着家里的手下打了回去。 两大世家一连交火了好几天,誓有不将对方灭了就不罢休的气势,眼见着双方伤亡惨重,市里的人看不下去了,连忙找了中间人调停,最后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事情谈到一半时,万江岳的夫人才姗姗而来,一推开门就冲着他开始埋怨起来了,“好些年没有回南城了,出了酒店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阿岳,都怪你,我让你陪我一起去趟星光百货,你偏偏要来谈什么生意,难道在你心里,我还比不上那劳什子的生意重要吗?你不知道,刚刚在商场,我被一个小丫头撞了一下,差点就” 说到这里,她才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立刻闭上嘴,将那些埋怨的话悉数咽了下去,连忙挂上个合适的微笑,朝着陆知郁两人看过去,可当她看到林清溪时,她的目光不由得呆滞了几秒,“这这位是?” “这是漠城陆家的家主陆先生,旁边是他的女朋友林小姐。”万江岳相互介绍着,“这位是我太太,罗薇薇。” 听到‘罗薇薇’这三个熟悉的字,再看这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那一瞬间,林清溪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被重物砸了一下,嗡嗡直作响,根本听不清万江岳的话。 原本以为已经永远离开了的人,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的人,原本以为埋在城郊墓园里的人,就这样突然的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和她仅隔了两三米的距离,站在那里,用同样惊讶的目光回望着她。 这一刻,林清溪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万丈冰原里,四周所有的一切都被冻住了,白茫茫的一片,她甚至连喊都不敢喊,生怕一出声就会引来一场天崩地裂的足以毁灭整个世界的大雪崩。 相互对视了好久,她小心的颤颤的开口,“你是”几乎是她话音刚起,罗薇薇就截断了她的话,用轻而快的语调向她自我介绍,“林小姐你好,我是万江岳的妻子,你可以称呼我万太太。” 一声‘万太太’,将林清溪含在嘴里的‘妈妈’两字,生生的堵了回去。 七岁的天空是阴沉昏暗的,就像是夏日暴风雨临近前的一样,大朵大朵的乌云层层叠叠的堆积在天边,远远看去乌泱泱的,阴沉沉的,压迫的人绝望的想要去死。而当惊雷和闪电交织而来似要将整个大地劈的四分五裂时,仿佛下一秒末日的钟声就会敲响,死神的镰刀也会在这个时候高高的举起,而整个世界都会在一秒之内毁灭崩塌。 骇人的闪电,将整个世界都照的透亮,七岁的小姑娘双手抱着膝盖缩在墙角里,冒着冷汗的背挺的直直的,紧紧的贴在冰凉的墙面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死死的盯着墙壁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是有着倾城绝世容颜的女人,身穿着白色旗袍坐在原木长椅上,她的身后是一片开得正好的姹紫嫣红的荷塘,而她的怀里抱着一个长得像瓷娃娃的婴儿,她柔和的目光系数落在了婴儿的脸上,那画面看看上美得让人窒息 一整晚,林清溪都睡得极其不安稳,无论陆知郁怎样安抚她,她都好似一只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惊醒过来。 整整一夜,他都将她抱在怀里,未曾松开半分,而她的手一直都紧紧的拽着他睡袍的袖子,怕她会伤到自己,他尝试轻轻的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可每每他才刚刚触碰到她的指尖,她就会如受了惊的羊羔一样,更加用力的拽紧了,力道大的指关节处都变的青白起来。 好似,她手里拽着的那一小块布料,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只要一放开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陆知郁轻轻的叹了口气,手指抚上她的眼角处,用温热的指腹小心的摩挲掉未干的泪痕。 这三年里,她经常噩梦连连,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晚这样,一闭上眼就陷入梦魇中。猜不到她的梦里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兵荒马乱,陆知郁的心犹如刀割般生疼了起来。此时的他,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天微亮时,窗外突然刮起了风,风很大,吹得窗帘鼓鼓作响。陆知郁轻手轻脚的放下她,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看眼屋外的天气,天阴沉沉的,像是又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初夏的晨风,却不知为何如寒冬腊月里的凛风一样,凉沁入骨。陆知郁小心翼翼的将玻璃窗关上,还未转身,便听到了床上的人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心惊了一下,连忙转身回到床边一看,半梦半醒的人正哭的伤心。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将她揽入怀里轻轻的拍,“别害怕,我在” 昏睡之中的人,听到了他的话,终究还是安静了一点,可嘴里却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呜咽声,像极了一只受了伤的小奶猫一样,可怜又无助。 还未到七点,她便无助的睁开了眼,做了一夜的噩梦,让她看上去乏力的很,一双清澈的眼底布满了红红的血丝。迎着光,她微眯着眼,沙哑着嗓子怯怯的开口,“阿郁,我想去墓地。” 藏在心底一整夜的想法,终于还是说出了口。从昨天看到罗薇薇的第一眼开始,她的心里就开始酝酿着这个念头,尽管‘母亲’只在她的生命中存在了七年,只给了她七年的略显单薄的记忆,尽管她已经越来越想不起那张曾经梦里出现了千百回的脸,可是她依然笃信昨天见到的那个和她眉眼相似的女人,就是她那位已经过世很多年的母亲。 话音还未落,她又抽泣了起来,陆知郁捧着她的脸,一寸一寸的吻干她脸上的泪痕,再静静的看着她,温柔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心疼。 林清溪双手拽着他睡袍的一角,眼泪汪汪的语无伦次着,“阿郁,好多次,我看到雅望向你撒娇时,我就羡慕的不得了有家人的感觉,真的很好,至少不会时常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的一条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我有个妹妹,我很羡慕她,几乎是从她一出生开始,她就理所应当享受着所有人的宠爱 我羡慕她生日的时候,有好吃的奶油蛋糕,有漂亮的公主裙,还有大堆大堆的礼物从小到大,我都希望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父亲那时候刚接手公司,整天忙得不见人影,而下人们又不敢单独带我出去阿郁,你不知道,那时候我看到妹妹坐在旋转木马上的照片时,我有多伤心难过 我也是她的女儿啊,她为什么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就连我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她也不肯扶我一把我还只是个孩子,就要整天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活着她甚至不给我一丝靠近她的机会,只要我一靠近她,她就会冷漠的把我推开” 她的泪将他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冰冰的,凉凉的。 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后,陆知郁才缓缓开了口,“我知道你心里的疑问和困惑,我也知道从昨天见过她之后,你就存了这样的念头,不是我不想让你去,而是” “我知道我现在怀孕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有所避忌。”林清溪匆忙的开了口,一张嘴就是浓浓的哭腔,“阿郁,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也知道我自私,明明不应该去那种地方,却还固执的要去,让你这样的为难。可是阿郁,我真的很想知道,那那地底下埋着的人,到底是谁?” “如果”林清溪艰难的张了张嘴,“如果妈妈没有死的话,我真的很想当面问她我想问她” 过了这么多年,对于‘妈妈’的记忆,已经慢慢变淡了,如果不是昨天意外的重遇,她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记起,自己的人生里曾经还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即使从未享受过所谓的‘母爱’,她还是想问,为何要用一场葬礼作为缺席她生命的借口? 迎上她悲伤难过的目光,陆知郁的心就像是被突然揪了一把一样,疼的厉害,搂着她的手不禁紧了几分,“别哭了,你若想去,我陪你就是。” 其实他明明很想阻止,可话已经到了嘴边最后还是生生的咽了回去。不想她去,不是担心那地方阴气重会伤到孩子,她和孩子之间,他的心永远都是偏向于她的。想阻止她,是害怕她面对空空的棺木会难过的无法自已,罗薇薇已经给了她一个惨淡的童年,他不想让她再承受一个充满谎言的人生。 可是所有的借口理由都敌不过她眼里的点点泪花。她一哭,他的心都快化了 两辆黑色的轿车,一前一后的护着中间的兰博基尼,缓缓的在盘山公路上盘旋着,在经过了有名的八道湾之后,最后停在了静安墓园门口,随后一行人在管理人员的带领下,朝着山顶爬去。 约莫十多分钟后,众人停在了一块白色的墓碑前,用上好的汉白玉打造而成的墓碑上,镶嵌着一张女人的照片,若不仔细看,大概众人都会将那照片中的女人认错成林清溪了,而墓碑的正中间,刻着一竖排苍劲有力的字:爱妻罗薇薇之墓。 秦朗朝着牧师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过来了。留着花白胡子的牧师,解开身上的黑色大褂,将胸口的十字架项链取了下来,放在墓碑上,随后翻开随身携带的,低声沉沉的念了起来。 山风呼呼的刮了过来,刮得墓碑旁边的玫瑰花丛东倒西歪的,几颗早早开放的花朵,敌不过这呼啦啦的风,几片花瓣被吹得脱离了花蕊,随着风高高的飘了起来,最后再缓缓的落在了刚发了芽的草地上。 等牧师念完了一大段经文后,秦朗便指挥着手下开始动手。半人多高的铁锹,被他们沉沉压进土里,再高高的扬起,他们神情肃然,动作利落迅速,不多时,旁边便堆起了一座小土包。 挖了不过一尺深,土里就露出一个白瓷坛子,一旁的墓地管理人员连忙喝住众人停了手,“这应该就是林夫人的骨灰坛了。”站在不远处的林清溪听到这句话时,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陆知郁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地捏了捏,“我陪你过去。” 管理人员将骨灰坛放在墓碑前的空地上,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白布,仔仔细细的将表面上的泥土擦干净后,才起身让开,“林小姐,现在可以打开了。” 林清溪摒神凝气的揭开盖子,再缓缓的探过头朝里看了一眼,便伸手将坛子里的东西都悉数掏了出来,悉数放在管理人员铺好的白布上。 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只祖母绿戒指。那戒指,林清溪认得,那是林家祖传的为数不多的信物,是历代主母佩戴之物。 而那张照片,她也认得,那是母亲和妹妹的‘葬礼’上,用来做告别只用的遗照。照片里,罗薇薇怀抱着年仅一岁的美溪,坐在一片荷塘前,她的身上穿着一袭月牙白的旗袍,光滑的缎面上,用彩线绣上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清荷,那巧若天工的绣法,仿佛微风一吹,花枝就会颤颤的晃啊晃。 而昨天,自称是万江岳太太的罗薇薇,身上穿的正是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旗袍。 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巧合,原来昨天遇见的罗薇薇,真的就是那个给了她生命,又用一场葬礼作为借口而在她人生里缺席了十几年的母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1章 大片大片的黑云,从灰色的天边翻滚而来,乌泱泱的堆积在头顶,光线一下子黯淡了下去,空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沉重的就像白色墓碑上的黑色悼词一样,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山风,呼呼的刮。墓碑旁边的玫瑰丛里,一只乌鸦扑腾着翅膀,突然从里面飞了出来,鸦啼连连,在空阔的山顶显得格外的悲凉。 盯着墓碑上黑白照片里巧笑嫣然的人看了好一会儿后,林清溪突然想起了童年的许多事情。 四岁时,她第一次去幼稚园,林正晨送她到了教室里后准备回公司,她一回头没看到他,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他原本已经走出去好几米远,一听到她的哭声,又立刻跑了回来,搂着她安慰好久,见她还是哭闹不止,便干脆把她带到公司,一边处理着公事一边陪着她玩。 五岁的时候,她不小心跌进了院子里的游泳池里,她挥舞着小胳膊扑腾了好久,就快被淹死的时候,是林正晨扑通一下跳进了池子里,将她捞了起来再送到医院,她因为呛了水肺部感染了,要在医院观察一晚,是他在天寒地冻的夜里,穿着一身湿衣湿裤在病房里陪了她整整一晚。后来她病好了,可他却病倒了,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才康复。 六岁那年的生日,林正晨在外地出差,为了能赶在十二点之前回来陪她吃生日蛋糕,却因为回来时超速行驶差点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 童年的很多记忆里,林正晨都是她每一次刻骨铭心中最重要也是最不可或缺的存在。而那个本应该给她更多温暖,给她更多包容和保护的,她称之为‘妈妈’的女人,却总在她需要时,以各种借口姿态缺席她幼年的时光。 如果说,林正晨给了林清溪一个温暖的c包容的c宠溺的童年时光,那么罗薇薇,只徒留了一个冷漠生疏的背影给她。 在林清溪对罗薇薇有限的记忆里,她总是每天打扮的雍容华贵花枝招展的,踏着晨光出门,再踩着夜色而归。林家,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供她临时休憩的客栈,她高兴了便回来露个脸,不高兴的时候,便几日几夜玩失踪也是常有的事情。她不管是对女儿,还是对丈夫,亦或是对林家的任何一个人,她总是摆出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 一回想起罗薇薇那疏离的几近冷漠的表情,林清溪蓦地一下幡然醒悟了过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出现在这里,用这种几近愚蠢的方式去证明自己的猜测?就算那个女人没有死,依然活的光鲜亮丽,那又能怎样?反正,在她短暂的七年记忆里,那个女人可是一个连拥抱和微笑都吝啬于给她的极度自私冷漠的女人,就算没有死,那又能改变什么? 难道过了十几年,罗薇薇骨子里的清高傲慢,还有那不可一世的不屑和冷漠,就会因为这些漫长岁月的逝去而消失,最终变成一个慈母的模样吗?不会的,她从来都是那么自私冷血无情,就算是过去数百年,她那骨子里的冷漠依然会抵得住岁月的长河,依然长存。 母女相认,若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可能会是一出赚人热泪的伦理喜剧。可放在她和罗薇薇身上,这种母女相认的戏码只会被她们演绎成一出荒诞默剧。 从墓地管理人员那里借来一只打火机,林清溪毫不犹豫的点燃了那张泛黄的照片,连同点燃的还有关于她的所有记忆。火苗刚一接触到照片,就立刻燃了起来,短短不过七八秒的时间,照片就在闪着幽蓝色光的火焰中化为一团灰烬。 这时,忽然刮过来一阵风,草地上的灰烬突然被风高高的吹起,四分五裂成小小的尘埃,最后再散落在各处。 带着某种决绝的告别姿态,林清溪甚至都未曾看最后一眼,就挽着陆知郁的手离开了,而她的另一只手里,紧紧拽着那只刻着古老花纹的祖母绿戒指,因为太用力,指环上的绿宝石在她的掌心里印出了一个浅浅的红印,那形状看上去就像是一滴鲜红的泪 接到罗薇薇的电话时,林清溪倒也不意外,只是她没想到,在她们两人之间,最沉得住气的反倒是自己了。 电话里,罗薇薇用她那软糯的嗓音再三的跟林清溪确认,“林小姐,明天早上九点,我在索菲亚酒店的咖啡厅等你,你可一定要到哟。” 孕妇大人的清晨总是多眠的。昨晚夜半时,林清溪的小腿抽了筋,疼的她在床上来回的翻滚哇啦哇啦的直叫唤,陆知郁给她揉了老半天也不见好,最后还是叫来陆雅望帮忙,才暂时缓解了疼痛。折腾了大半夜,她的睡意倒是全给折腾没了,躺在床上烙饼似的翻过来翻过去,好不容易在天微亮才睡着,这会儿又被陆知郁叫起来吃早餐,被扰了眠的孕妇此时起床气颇为严重。 “陆知郁。”她站在床沿上,小嘴撅的老高,不爽的心情溢于言表。这连名带姓略显生疏的称呼,让陆知郁眉微微蹙了一下,正欲发作之时,她却伸出手来哀哀的看着他,“郁哥哥,我要抱抱。” 又甜又糯的‘郁哥哥’叫的陆知郁心花怒放,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小雾霾立马消散了开来,走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孕妇大人又眯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了过来,鼓鼓的两颊上也带着孕期独有的红润光泽。 昨夜抽筋的小腿还隐隐有些疼,她便以此为借口,颐气指使的指挥着他抱着自己去洗漱,完了之后又指示他去衣柜里挑了套衣服出来给她换上,整个过程中,她一脸的理直气壮,还趾高气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好不容易折腾着给她洗漱穿戴好后,她却不肯多走半步路,窝在陆知郁的怀里就是不下来,非要他抱着下去。陆知郁也不恼,直接将人揽在怀里,就噔噔的下了楼,把她往餐桌前的椅子上一塞,再从佣人手里接过一碗喷香黏稠的鸡丝粥,推到她的面前,她却在闻到粥里的肉味儿后死活不肯张嘴喝。 陆知郁挑眉,意有所指的问,“要我喂你吗?” 她回了个挑衅的眼神给他,张嘴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啊’字,末了舌尖还在唇上轻轻的舔了舔。 这样活色生香的挑逗,惹得陆知郁一大早的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好不容易将心里的压了下去,她的脚却又伸了过来,在他的小腿上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蹭啊蹭的,故意的撩拨着他。 陆知郁稳了稳心神,探过身子在她的耳边狠狠的说,“你给我等着。等你卸了货,看我不把你弄得半月下不了床。” 他一向说到做到,想起以前的那些荒唐无度的日子,林清溪立马收回了脚,端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直直的,端起米粥就往嘴里送。陆知郁瞧她那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起来,从容优雅的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到咖啡厅时,已经快十点了。一进到厅内,林清溪就远远的瞧见了罗薇薇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姿态极其端庄优雅,一点儿也没显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罗薇薇的声音又轻又柔,丝毫没有因为她迟到一小时而感到恼怒,也没有因为她最终的出现而感到惊讶,仿佛她的一切表现都皆在掌握中般的自信从容。 “抱歉,起床起的晚了。”林清溪嘴里说着抱歉,可语气里却丝毫没有歉意。 “没关系。”罗薇薇瞥眼她微隆起的小腹,柔柔的笑着,“孕期多眠,我能理解。” 接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罗薇薇都一直不停的说着南城的变化,大到这座城市的gdp翻了多少倍,小道窗外的街边的树长高了多少,林清溪点了杯热牛奶,又要了份慕斯蛋糕,就着她软糯的吴侬小调,一口牛奶一口蛋糕的吃了起来。 罗薇薇见她吃了两份蛋糕,好意的出声提醒她,“虽然你现在怀着宝宝,可也不要吃太多哟,即使现在是孕期也还是要注意身材的。” 林清溪莞尔一笑,抬手招了最近的侍者过来,“这蛋糕,蓝莓味的,再来一份。” “吃这么多,真的对身体不好。”罗薇薇挥手遣走了侍者,“我是过来人,好歹也生过两个孩子,比你有经验。这孕期中甜食吃多了,得妊娠糖尿病的几率可是会大大增加的。” 林清溪神色有些不耐了,端起桌上的牛奶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可罗薇薇却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反而继续热心的传授着自己的经验,“这孕期中呢,为了胎儿的发育,的确是需要补充营养的。不过这补充营养也是要讲究方法的,可千万不能不清不楚的大补,一不小心就造成营养过剩了,这样反而对胎儿不好。虽然我这话说的有些直,可到底也是为了你好。” 林清溪‘嘭’的一下将牛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站了起来,清澈的眼底全然没了刚刚的笑意,目光凌厉的俯视着罗薇薇,“为我好?我和万太太不过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充其量也不过是我们的男人之间有些生意往来而已,何须你这样尽心尽力的‘为我好’?” 她把‘为我好’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后面的话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万太太一贯喜欢做好人,那是你的事情。可你觉得,一个不惜用葬礼来抛家弃女的女人,现在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惺惺作态的好人模样?” 罗薇薇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凌乱,瞬间又恢复成笑意妍妍的模样,“你是个好姑娘,奈何缘浅,我们这辈子注定做不了几年母女。但是无论怎样,对于给你造成的伤害,我仍旧感到很抱歉。”说到这时,她顿了顿,认真斟酌了一下才继续说,“清溪,我现在过的很好,不希望被打扰。” 她说,她不想被打扰。 时隔了这么多年,她以母亲的身份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说‘不希望被打扰’。林清溪突然很好奇,罗薇薇到底是哪来的自信,竟然那么笃定自己会去打扰她的幸福生活? 她以为她是谁啊? 林清溪正想开口挖苦几句,却又听见罗薇薇自顾自的说道,“我的先生很爱我,而我也很爱他,我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我不想因为我的过去,让他心生芥蒂。若不是此次我非要跟着他来南城,或许到我死了的时候,我们母女也不会遇上。 当年我之所以用那种方式离开林家,是因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指望你会理解我,也不会去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能让我平静的过完后半生,不要来拆穿我,也不要来打扰我的幸福。我颠沛流离了大半生,才遇上这么一个待我如珠如宝的男人,我非常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如果有人想要破坏我的幸福,不管那人是谁,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这话说的是难听了些,你大可以当做威胁警告听了去,我也不在乎。反正我已经自私了大半生了,也不怕再多加上这一回了。” 放了狠话后,罗薇薇又重拾起那软糯的嗓音,冲着林清溪柔柔的一笑,“清溪,看着我怀胎十月生了你的份上,这一次放过我,就当偿还我给了你生命的恩情。我已经不年轻了,临老之前若是能守着这样一份爱意死去,倒也不枉此生了。” 明明是燥热的五月,林清溪却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周身被冷气团团围住了,一股一股窒息的凉意从骨子里慢慢渗透了出来,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狠了,罗薇薇又示好般的起身拉起了林清溪的手,将她的手指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大拇指在她光滑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以表示亲密后,才缓缓的开了口,“可能我今天这些话说的是太难听了些,但是也请你能谅解我想要守护这得之不易的幸福生活的急切之心。 你是个好姑娘,值得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去疼爱,少了我,你照样可以把生活过的活色生香。我也看得出来,陆先生是真真儿的喜欢你,他看你的眼神和我家先生看我时的眼神如出一辙。有了他的庇佑和宠爱,你想怎样为非作歹都可以。” 罗薇薇这话说的风轻云淡理直气壮,林清溪却听得笑开了怀,因为笑的太用力,以至于眼角飞出了一两滴泪,等笑够了之后,她才抬眼去看着罗薇薇,一字一句的说,“你口口声声的说我们是母女,可我怎么就记不起有你这么一个母亲呢。” 林清溪脱口而出的话凉薄的如同头顶空调吹出的冷气一样,直接寒到了罗薇薇的心里去了,刚刚她还是一副从容自信的模样,顷刻间脸色就灰败的难看了起来。 林清溪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兀自抽回自己的手,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眼角噙着点点笑意,与罗薇薇对视着,“万太太这一番威胁的话语,无非就是想警告我别去万家和你上演母女相认的戏码,免得让你在你的夫家丢了颜面而已,害你被夫家的人轻看了而已。” 说到这时,她的语气又凉薄了几分,说出的话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刀一样,咻咻的朝着罗薇薇的心口扔了过去,“我倒是想问一下万太太了,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以为我和你重遇之后,就一定会去和你相认?当初是你用一场葬礼,把我活生生的从你的生命中推开,去追究你所谓的幸福生活,执着的不留半点余地。 你都和我做了快二十年的陌生人了,现在又干嘛如此担心,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会打扰你的幸福生活?既然当初你能做的这么决绝,为何今日又如此的婆婆妈妈?何不干脆再来一场葬礼,再死一次,好让我相信,我的‘母亲’现在只不过是骨灰坛里的一把骨灰?” “你恨我?”罗薇薇漂亮的杏核眼里掠过一丝悲伤,声音苍凉,“清溪,我知道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但是请你相信,这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宠的如珠如宝。我有我的苦衷,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希望你能” “够了,这种深情的戏码一点儿也不适合你。”林清溪刻薄的笑着,“每一个对不起我的人,都可以请求我的原谅,并且也值得我去原谅,除了你。” 罗薇薇这个岁月都无法击垮的美丽女人,此刻却瞬间的苍老了许多,捏在指尖的小银勺重重的在杯底刮了一下,发出一记刺耳的声音。她垂着眼盯着咖啡杯看了好了一会儿,才重新抬眼看向林清溪,优雅的挺直了背,一双漂亮的眼里又恢复了她惯有的疏离,“我一直都信命,也相信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有定数的,半点也强求不了。 我当日抛家弃女的确是我的不对,我做下那样的决定,也料到了会遭受天大的报应。但是请你相信,我那样做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的爷爷奶奶不喜欢我,你的父亲也对我极其冷漠,甚至林家的每一个人,都当我是透明的。活在那样的一个牢笼里,我几乎是度日如年” 说到动情之处时,罗薇薇甚至还生生的挤出了两滴清泪来,手指缠着丝帕擦拭着眼角处的些许湿润,那模样看上去着实楚楚可怜。 可这样的画面落在林清溪的眼里,却显得格外的讽刺至极,她真的很想揪住罗薇薇的衣领问问,她这浑然天成的演技,到底是拜哪位大师所赐? 瞧她又挤出了几滴泪,林清溪忍不住冷笑了起来,“你自己做了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背着我的父亲在外面勾三搭四,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乱搞不止,还被搞大了肚子,生下个不知道亲爹是谁的女儿出来,我父亲心善不和你计较,替你养了那个孩子两年,对她如亲生女儿般的疼爱。他还不够爱你,不够纵容你吗? 可你呢,用几近仇恨的姿态对我们林家的每一个人,除了你那个不知道亲爹是谁的女儿以外,你有给过我们林家其他人一个好脸色吗?我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扪心自问,在你存在的那七年里,你有给过我一个微笑,给过我一个拥抱吗? 现在你怕我去万江岳面前拆穿你的真面目,你就不惜将你的错误推脱给我的父亲,仗着他不在人世,就想随意抹黑他吗?我告诉你,你做梦!” “不是这样的,清溪,你听我说”罗薇薇仓惶的开口想解释,却在撞上她那穿透人心的凌厉目光时,心虚的低下了头。 林清溪唇角一勾,毫不客气的拆穿她,“你一会儿警告威胁,一会儿假装忏悔,一会儿又把自己的人生说的楚楚可怜悲惨坎坷,不过就是想让我可怜你,不要去拆穿你善良温婉的假象吗?” “我”罗薇薇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又语不成句。 林清溪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言语犀利如刀锋,“我真想掏出你的心出来看看它到底黑成了什么样?你为了去追求你所谓的幸福,竟然狠心的将自己不满两岁的亲生女儿丢到孤儿院去不闻不问这么多年,你也不怕死了以后被人唾弃!” 昨天从墓地回到市区之后,陆知郁就遣人去查了罗薇薇的底细,傍晚的时候,资料就送到了手中。他把资料递给林清溪,说她如果不想了解的话大可以烧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还是鬼使神差的打开了资料袋,粗略的看过之后,林清溪就被资料里的内容深深的震惊了。资料里显示,罗薇薇当年生下的二女儿,原来不是林正晨的孩子,而是她在外面乱搞生下的私生女。而这件事情,当年在林家闹得可谓是上下皆知。 偏偏林正晨爱她如命,竟然默许她把孩子生了下来,还冠上他的姓氏,取名‘林美溪’。可偏偏她那颗躁动的心,在安分了两年之后又蠢蠢欲动,将年幼的美溪丢给保姆不管不顾的出去疯玩,最后遇上了个男人,便不顾一切的要和那男人私奔。 临走之前,也不知道她是怎样想的,竟然将林美溪带走,最后又随意的丢在了一个孤儿院的门口,就和情人扬长而去。年幼的美溪命很哭,不仅被亲生母亲抛下了不管不问,还差点被人贩子偷走,碾转几次,被送了好几家孤儿院后,便失去了消息。 罗薇薇听后,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哆嗦着嘴唇问,“你有她的消息吗?” 林清溪自然知道罗薇薇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不禁冷哼了一声,“当初能下得了狠心扔了她,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的问她的音讯?如果当真想做个好母亲,当初为何将她丢在孤儿院做了个弃女?你扪心自问,像你这样自私无情又冷漠的女人,配做一个母亲吗?” “我清溪,我是有苦衷的。”罗薇薇低低的哭了起来,完全找不出之前的趾高气扬和盛气凌人。 “苦衷?”林清溪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你的苦衷可真是多啊,不仅能用做你自私冷漠对我的借口,更能成为你抛家弃女的理由。若是换做旁人,怕是以为你这一生命运多舛,悲惨坎坷。可是,罗薇薇,你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你这一生的自私无情到底伤害了多少人,而你又应该向多少个人忏悔你的罪!” 不知是因为林清溪的指责太过犀利,还是罗薇薇想起那些陈年旧事心生悔意,她缩在单人沙发里,捂着脸低声的啜泣着。 那声音飘到林清溪的耳朵里,显得异常的刺耳难受,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烦躁,不愿意再多留片刻,立即起了身拎着包包朝着门外走去。刚刚走出去两三步后,蓦然的回过头去,朝着罗薇薇看了一眼,目光复杂晦暗,隔着半米多的距离,她轻声的开口,“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就算你未曾给我一个微笑和拥抱,就算你曾经不爱我,或者讨厌我,就算你曾经那样冷漠的对待我,最后又用一场葬礼向我做出了最让人绝望的告别或许以后,拥有最亲的血缘关系的我们,只能做一对陌生的路人,或许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不管你曾经怎样对待我,也不管我们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仍然应感谢你,感谢你给了我生命,妈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2章 南城的夏天是燥热的,不过才五月初的光景,午间的温度已经爬上了三十度以上,好在别墅处在山顶,时不时的有山风悠悠的吹过,屋子里倒还是挺凉爽的。 书房内,陆知郁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公事,而林清溪则挺着刚刚隆起的小腹,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杂志,手里还捧着半袋酸梅,时不时的丢一颗进嘴里,咔吱咔吱的嚼着,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 厚厚的一本杂志,她粗略的翻了几分钟就没了兴趣,通篇不是时装广告,就是名人轶事,看的无聊了,抬手就将杂志往旁边的小桌上一扔,发出一记沉闷的‘啪’的声音。 听到声响后,陆知郁抬头看了过来,正好撞见她无聊的目光,朝她勾了勾唇角,她就施施然的走了过来,走到他的身旁后,直接往他的双腿上一坐,再用手勾着他的脖子,静静的靠着他的胸口,和他四目相对。 陆知郁揽着她的腰,见她一张小嘴正鼓鼓的包着一颗梅子,两片红润的唇轻轻的嚅啊嚅的,心里顿时像被小猫抓了一把般痒痒的,立刻低下头去贴着她的唇就是狠狠的一顿亲。 他动作熟练的撬开她的唇,将她的嘴里的那颗梅子卷了过来,轻轻的嘬了两口后又推了回去,此番你来我往,酸酸的梅子在两人的口中来回的打转,让这个吻变得格外的香甜。 吻过了瘾之后,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扭头将嘴里的酸梅核吐在桌上的烟灰缸里,随后再将人搂在怀里,捏起她的一小束发丝缠在指尖里,墨黑的眸里溢出一个浅浅的满足的笑意 月底的时候,接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南清江里的水位都涨过了警戒线,看新闻的时候,见附近的几个城市都遭了洪涝,陆雅望和顾惜楠两位白衣天使看到受苦受难的灾区人民后,纷纷挽起袖子表示,要赶往一线去救苦救难。 陆知郁只用了淡淡的两个字去形容陆雅望的一腔热血,“胡闹。” 话岁说的重了些,可是一点儿也不为过。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陆三小姐,活了二十多年可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从小到大走哪儿不都是后面跟着一帮人伺候着?就连她做医生的这几年,除了动手术这种事情由她亲自上阵以外,生活中的哪件琐事不是由贴身保姆完成的? 顾惜楠的家世虽然比不上陆家,可作为顾家的小女儿,不仅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更是家里三个哥哥放在心尖儿上宠大的姑娘。而这几年待在宋翎身边也是被宠的如珠如宝,这样的娇小姐去那灾区别说是帮忙了,能不添乱就该谢天谢地了。 可两位白衣天使的热情非但没有被陆知郁的冷言冷语打压下去,反而高涨起来并达到了空前的一致,决心一下,就各自回了房里打算收拾好行囊直奔灾区为人民服务了。 宋翎和秦朗一见形势不对,连忙跟着回了房,打算阻止二人。顾惜楠耳根子软,又是真真儿的爱宋翎爱的要死,宋翎只是说了几句类似‘她走了他就孤枕难眠活不下去’的话,顾惜楠就双眼微红搂着他的脖子说不去了。 可陆雅望自小就是一个有主意的主儿,心系灾区的她恨不得立马长双翅膀飞过去,无论秦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就是铁了心的要奔赴灾区。秦朗被她气的有些恼了,直接将人抱起来扔到床上,下的扒了个溜光,随后把她关在屋里用尽了各种姿势,把她柔软的身子叠过来折过去的折腾了整整一夜,末了还放下狠话,她什么时候放弃去灾区,他就什么时候放她出门。 第二天在林清溪戏虐的调侃中,两位白衣天使均是红了脸,此后倒是再也不敢提要奔赴灾区了。 白衣天使们没去成一线抗洪救灾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消失了两三个月的孟公子倒是带着一大堆礼物来瞧自家的妹妹了。 孟程远上次在医院说的那番豪言壮语,顾惜楠在见到林清溪后的就迫不及待的原封不动的把那些话讲给她听,听得她热泪盈眶感慨万千,当下就给当时还处于水深火热的孟公子打了个电话过去,感谢了他往日的照顾和相救,也表达了自己愿意成为他孟程远唯一的妹妹,接受他的庇佑。 两人抱着电话畅聊了一个多小时,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临了挂电话时,她还特别嘴甜的叫了声‘哥哥,再见’,惹得陆知郁心里酸溜溜的,想将她搓扁揉圆一番,却又碍于她肚子里的小家伙,最后只好和她来了个绵长的法式湿吻找回自己的主权。 因为下雨航班延误了,孟程远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一进到院子里,便远远的看着林清溪和陆知郁一人一椅的躺在院内的泳池边,吹着徐徐的凉风,欣赏着天边的似锦云霞,一副好不惬意的模样。 通往游泳池的小路曲曲折折的,一路上走过去,孟程远就看到不远处的林清溪正抱着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看的饶有兴致,时不时的朝着陆知郁扭过头去,他便将小桌上的饮料端起来送到她的嘴边,待她喝足之后,他才将杯子放回桌上,再拿起一颗话梅塞进她的嘴里。 两人异常的默契,恩爱十足,看的孟程远羡慕嫉妒却心有戚戚焉,兜兜转转,终究还是有缘无分啊,不过还好,至少还落下了个‘家人’的身份,在往后的漫长岁月里,他至少还能借着这个身份继续宠爱她。 隔着两人还有四五米的距离,陆知郁就悠悠的打了声招呼,“孟公子,好久不见。” 林清溪闻言猛地一下坐起了身子,身上的杂志‘啪’的一下掉了下去,砸翻了小桌上的玻璃杯,杯子掉在铺了大理石的泳池边上,瞬间就碎成了一地的玻璃渣。 孕妇近期总是行动先于思想,明知道脚下是一片碎玻璃渣子,两只脚还偏偏踩了下去,打算站起来和身后的孟程远打招呼,这动作看的陆知郁心惊胆战的,眼明手快的一把截住了她的双脚,再将人往怀里一带,便离那危险的碎玻璃老远。 林清溪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陆知郁在她鼻尖上狠狠刮了一下,语气却无奈的很,“你啊下次小心点。” 自知理亏,林清溪乖顺的点了点头。 刚刚那一幕也让孟程远看的心惊胆颤,见她最终无事,才轻不可闻的松了口气。给她套上拖鞋之后,陆知郁才放心的把她放在地上,随后便找了个借口回了屋里。 陆知郁放心让两人单独相处,倒不是他有多大方,到底是曾经觊觎过林清溪的男人,他对孟程远又能真正大方到哪里去呢?他不放心孟程远,可是对林清溪却是一百个放心,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耳鬓厮磨,她对他一往情深的心思,那可是雷都劈不散的,更何况,现在她的肚子里可还怀着他们的孩子。 等陆知郁的身影消失了,林清溪才收回了视线,然后扶着隆起的小腹在椅子上坐下,孟程远担心她坐的不舒服,连忙递给她两个软垫,让她靠在身后,她接了过去,冲他微微一笑,“谢谢哥哥。” 一声脆脆的‘哥哥’,简直是甜到了孟程远的心里去了,“不用客气,妹妹。”话音一落,两人皆是对视一笑。 沉默了几许后,孟程远淡淡的开了口,“看得出来,他待你很好。” 林清溪一手撑着腰,一手覆在隆起的小腹上轻轻的摩挲,一脸幸福满足的模样,“他一直都待我很好,只是以前我想的太多顾虑的太多,才没看清楚他对我的心思。不过好在,我们都及时发现了对方的心思,才没有因此错过太久。” 一提起陆知郁,她的眉梢里都挂上了浅浅的笑意,有那么一瞬间,孟程远有些失神,片刻之后便又掩去了眼底的那一丝落寞,随即开起了玩笑,“他爱你,就好。若是哪天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记得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好生收拾他。” 林清溪听了心里忍不住直感叹,有家人撑腰的感觉就是好,“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找哥哥帮忙。” 孟程远微微一笑,“孟家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无论何时。” 瞧他现在一提起孟家时眼里闪烁的自信从容的淡定目光,林清溪便知道,他已经收复失地了。他和孟程航那一战,陆知郁曾经跟她提供,虽然他准备了很多年,但还是打的很辛苦,不过好在,他这几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最后凭着自己技高一筹,将孟程航赶出了孟家,也将这几年被人分散了出去的权利和产业都悉数夺了回来。 现如今的他,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孟家家主,孟家最高的权利决策人,孟家人必须臣服的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陆知郁亲自过来叫两人进屋里吃晚餐。花园里的小径上面铺了层鹅卵石,接连下了好几天雨,早就生出了一层薄薄的青苔,林清溪踩着双拖鞋刚走了两步,脚下一滑就差点一个踉跄的摔了下去,陆知郁担心她还会摔倒,干脆弯腰一个公主抱,直接抱着她朝着屋子走去。 孟程远走在后面,看着她贴在陆知郁的耳边说着悄悄话,神采飞扬的眼里噙着丝丝笑意,心蓦地疼了起来,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林清溪后来想,亲情这种她奢望了已久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存在的,只是她没发现而已。比如她和陆雅望之间,还有顾惜楠c宋翎和秦朗,相处了这么些年,她和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不是一句普通朋友就能概括形容的。 还有孟程远,一个愿意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男人,不仅给了她亲情的温暖,还给了她一个足够她这一辈子作威作福横行霸道的身份——孟家小姐。 反倒是那个和她血缘上最亲近的人,除了十月怀胎生下了她以外,连一丝的温暖都吝啬于给她。 陆雅望记恨几天前林清溪调侃她想去救灾,结果却被秦朗收拾的差点下不了床的事情,众人刚落了座,她就端起酒杯朝着孟程远看过去,状若天真无邪的说,“孟公子,听说你以前追过清溪?” 孟程远正拿着刀叉在切牛排,听了她的话后手下一滑,餐刀滑在了盘子上,发出一记刺耳的声音。在看到陆知郁的目光沉了几分后,陆雅望看向林清溪的神情更是幸灾乐祸了。 “前尘往事而已,我们现在可是兄妹。”林清溪接过话头,瞥了一眼陆雅望小人得志的表情,又淡淡的追加了一句,“听说你的美国导师被你迷的魂不守舍,为了能和你长相厮守还特意甩了他的糟糠?” 陆雅望步了孟程远的后尘,白色骨瓷盘里的牛排打了个滑,差点掉在了桌上。在接收到秦朗略带警告意味儿的眼神后,陆雅望便立刻安静了下去,低着头认真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气氛顿时一下子变得融洽了起来,一顿和乐融融的洗尘宴在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完美落了幕。 不过一回到卧室关上房门,陆知郁心里的醋意就彻底爆发了出来,把人往床上一扔,下的扒光了开始找回自己的主权,林清溪被他折腾的欲哭无泪,每每他动作稍微激烈时,还得挤出一丝理智提醒他注意宝宝。 相比之下,陆雅望的状况可就更为惨烈了,不仅被秦朗以各种姿势‘严刑拷打’,让她老实交代和导师之间的关系,还要忍受全能特种兵王的持久耐力,活生生的被折腾了一夜,临近天亮时才被他放开。 两个女人很有默契的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在楼梯口碰到时,两人互相瞪了好一会儿后,又异口同声的骂了句,“吃醋的男人真他妈的禽兽不如。” 孟程远这一住下就是半个多月,每天以‘大舅子’的身份霸占着林清溪,没事儿就找她畅谈人生未来,时不时的再借口给外甥买礼物拐带着她去逛街。经过几天的相处,陆雅望和顾惜楠两人也被孟程远的糖衣炮弹收买了,每天用过早餐后,就撺掇着孟公子带她们出去血拼。 而乔氏刚好到了收购的关键时期,虽然有宋翎和马泽宇两剑合璧,可是乔家找了城中阮家对在建的几个项目注资,让乔氏的资金危机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也让陆知郁的收购计划受到了些阻碍。 为了速战速决,陆知郁干脆亲自上阵,天天早出晚归的他倒是没注意家里女人白天去了哪里。等到卧室隔壁的小房间被装修成了婴儿室后,林清溪拉他去参观时得知房间里所有的婴儿用品都是这段时间孟程远陪她买的时,他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了。 等晚上她做完孕妇瑜伽,又对着肚子里的宝宝念了半个小时的童话故事后,她便躺在他的臂弯里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白天和孟程远逛街的事情,陆知郁越听越不爽,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的地位有些岌岌可危,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孕妇大人就已经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餐的后整个白天,照例是孟公子带着三位女士出去扫货的时间,可本应该在收购乔氏的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某人,却坐在厅内的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悠闲自在的看着报纸,在看到林清溪拎着包下楼之后,便将手里的报纸随意的一扔,起身走了过去将她揽在怀里,随后在众人或惊讶或奇怪的目光下,揽着她朝着停车场走去。 走到大门口时,他还不忘朝着后面的几人喊道,“不是要去逛街吗?” 看着自家英明神武的大哥几近幼稚的举动,陆雅望清晰的听见自己下巴掉在了地上的声音。随后,宋翎和秦朗也纷纷效仿陆知郁的法子,各自领着自家的女人上了自己的车,徒留孟公子一人在风中凌乱。 四辆顶级跑车组成的豪华逛街阵容,刚到星光百货门口就引起了众人的围观侧目,作为队伍当中唯一一个落了单的人,孟公子在下车前特意从包里摸出巨大的墨镜罩在脸上,一副生怕被人认出的窘迫模样。 有陆知郁这个人肉提款机在,林清溪恨不得将整个星光百货搬回山顶去。而陆知郁也在这一天也特别清楚的理解了那么一句话的含义——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不是我爱你,而是买c买c买! 作为感同身受的秦朗和宋翎,在看到彼此各自扛了一大摞购物袋时,都特别同情的看了对方一眼。而反观孟程远,凭着敏锐的时尚嗅觉和一腔油嘴滑舌,被三个女人簇拥着进了一家又一家的名店后,丝毫不觉得累,反而是双手插兜一副轻松自在的享受模样。 晚餐特地选在了陆知郁开的中餐厅里,用餐才到一半时,别墅里来了电话,说是陆家老爷携夫人一起到了。 陆知郁和陆雅望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又低下头开始认真的用餐。吃了正餐,又上了一份水果拼盘,不一会儿又上了一份甜品,宅里来了几次电话催促,陆知郁依旧一副秉烛夜谈到天亮的从容模样,还是到最后见林清溪累得都快睁不开眼了,才发了话回家。 原本半个多小时的车程,陆知郁硬是带着头慢悠悠的开了一个多小时,快深夜十二点时才回到了别墅。 屋子里一片灯火通明,一进到厅内,众人就看到陆家老爷正坐在沙发上横眉怒目。一看那箭拨弩张的气势,孟程远就借口累了躲回了自己的房间,接着便是宋翎带着顾惜楠很没骨气的溜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诡异非常,过了好一会儿,陆知郁才开了口,“雅望,你们两个先回房休息。” 陆雅望明白他的好意,便拉着秦朗朝着房间走去,在路过陆季暄面前时,她特意停下了脚步,朝他冷冷的瞪了一眼,递给他一个轻蔑的冷笑后才重新拉着秦朗回了房。 一时间厅内只剩下陆知郁c林清溪和陆季暄三人。 陆季暄不说话,陆知郁也玩起了沉默,两父子一时玩起了心理战术,沉默了好一会儿,陆季暄终于沉不住气开了口,“这次回来我会待两个月,这段时间我会住在你这里。” “住酒店,没房间。”陆知郁干脆果断的拒绝了。 “混账东西。”陆季暄被他的冷言冷语气的双眼瞪的如铜铃般大,“我可是你的父亲,我就是长住在这里都可以。”顿了几秒后,他又厉声追加了一句,“你记住,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一声。” 陆知郁却没了耐心,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拉起林清溪打算回房休息,走出去两三步后,他又回过头去冷冷的说,“明天一早,我会派人送你们到酒店去。你若是突发奇想的想体验家庭温暖,享受天伦之乐,乔家就在这半山腰,不过七八分钟的车程,只要你一迈进它的大门,乔家的人保证能让你乐不思蜀。” 陆季暄听后气的将手中的水杯砸在了地板上,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来。 一回到卧室,两人就听到了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流水声,林清溪看了看陆知郁,不知何时,他的脸色已经阴郁了起来。只见他大步走到浴室门口,抬起脚就朝着玻璃门踢了过去,他那一脚可谓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玻璃门立刻碎成了一地玻璃渣,紧接着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约莫一分钟后,一个全身只裹了一条浴巾的女人惊恐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林清溪定睛看了看,顿时吸了几口冷气,那人正是陆季暄的现任妻子乔怡然。 听到房里的动静后,秦朗和宋翎同时赶了过来,而楼下的陆季暄也刚好赶了过来,一时间将卧室围的水泄不通。 乔怡然一看到陆季暄出现后,就哀哀的叫了起来,“暄,我好怕。” 陆知郁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目光冷冽成冰,“你为什么在这里?” 乔怡然被他阴冷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不禁朝陆季暄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陆季暄拨开人群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后才轻描淡写的说,“你妈妈长途奔波劳累,想借你浴室里的浴缸泡个热水澡而已,有何不可?” “我妈妈?”陆知郁忍不住冷笑了起来,“我妈妈早在二十几年前就死了,现在是骨灰坛里的一把骨灰,试问她如何能从墓地里爬起来?” 他的话凉的没有温度,极力压抑怒气的胸口一鼓一鼓的,呼吸也沉重了几分。林清溪上前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手指轻轻的刮了刮他的手心,示意他冷静下来。 陆知郁回头看了看她,墨黑的眸子里的凌厉微微松动了几分,“宝贝儿,这屋子有点脏,我们今晚去客房睡,等明天找人把这屋子消了毒之后再换回来,好不好?” 林清溪微微一笑,“好。” 连看都懒得看陆季暄一眼,陆知郁就牵着林清溪出了房门,宋翎和秦朗紧随其后,徒留下陆季暄夫妇在屋内,好不尴尬的模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3章 陆知郁做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天还未亮,便叫了宅内的佣人们动手将卧室里的东西搬出去扔了,那只足够林清溪来回游泳的超级大浴缸也未幸免,他直接叫人动手砸了个稀巴烂。随后又给家居公司打了电话,让他们照着原先的家具款式送批新的过来。 不仅如此,他还特地吩咐佣人们要对屋内进行消毒杀菌,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包括他们衣柜里的衣服,都必须拿去消毒清洗三遍后才能重新放回衣柜里。那架势,就好似乔怡然是个超级病毒一般,只要她出没过的地方,就会引起一场毁天灭地的瘟疫。 早餐时,众人围坐在长条白色餐桌前,沉默的用着早餐。虽然有些安静,可气氛还是挺融洽的,直到乔怡然的出现,活生生的将这一室的安静搅得支离破碎。 首先沉不住气的是陆雅望,她从小就是属于那种随身携带一个炸药包并且一点准燃的那种火爆脾气。 睡醒了到楼下的觅食的乔怡然,只单单的穿了一条黑色的蕾丝吊带裙,裙子的长度堪堪遮住她的臀,裙摆下露出两条长长的腿,深v的衣领里将大半个胸露了出来,而最最关键的是,她里面竟然没传内衣,每走一步,胸前两团就晃啊晃的,晃的陆雅望的火爆脾气彻底爆发了出来。 当乔怡然施施然的走到孟程远的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状若天真无意的问今天的早餐是什么时,陆雅望‘啪’的一下将手里的刀叉扔在餐桌上,指着她的鼻子就是一顿冷嘲热讽,“一大早穿的这么风骚出来勾搭男人,怎么,陆季暄那个老混蛋满足不了你吗?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出身满清贵族的大家闺秀吗?难道你们这种贵族后代的家教里,只教了你们这些大家闺秀如何勾引男人?” 乔怡然听后却不怒反笑,“雅望,你这样粗鲁可不好,说到底,女孩子还是要温柔淑女一些,男人才会更加疼爱的。”说到这时,她不顾陆雅望难看的脸色,还轻飘飘的追加了一句,“你可是陆家的千金小姐,举止说话这样不得体,这要是传了出去,外面的人还以为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好你。” 陆雅望冷笑一声,反唇相讥,“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也配做我陆雅望的母亲?我母亲可是漠城陈家的大小姐,是陆家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你这种廉耻卑微低贱的女人,也敢自称是我的母亲?” 乔怡然脸色冷了一下,随后又明艳艳的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可是雅望啊,你可别忘了,你的生母现在只不过陆家祠堂里的一块灵位,那凌云山上墓地里埋在着的一捧骨灰而已。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现在才是陆季暄的妻子,也是你法律意义上的母亲!” “你强词夺理。”陆雅望被气的气结,一张脸涨得绯红。 乔怡然瞥了一眼陆雅望气的发红的小脸,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转眼手臂又勾搭上了孟程远的肩膀,红唇贴着他的耳边,呵气如兰,“这位先生看起来面生的很,不过却生了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面孔,可真是让我嫉妒啊。” 孟程远回头朝她笑了笑,随后用手里的餐刀将她的手臂从自己的肩上一点一点的推了下去,用无比嫌弃的语气说,“离我远点,我嫌脏。” 一个‘脏’字堵得乔怡然语塞,恼怒不已。陆雅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朝着孟程远伸了个大拇指。 陆季暄年轻时可是漠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乔怡然能打败那些莺莺燕燕成为他的第二任夫人,将这陆夫人的宝座坐稳了十几年不止,还哄的陆季暄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了十几年,单凭这些就可以看得出她是个狠角色。 短短几秒后,乔怡然就掩去了眼底的恼怒,转而嘴角微翘噙着笑意,缓步走到林清溪身边的空位坐下,对着正认真埋头吃早餐的林清溪说,“这位就是阿郁花了上亿买回来的那位小姐吧?果然是物有所值啊,这倾国倾城的绝色之姿,就连我找个女人都心动了呢。” 林清溪权当她是个透明人,懒得搭理她,依旧认真的埋头吃着早餐。可乔怡然却不依不饶了,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女人啊,可不能因为钱就去卖身,那样会显得特别的低贱。” 她话音还未落,对面的孟程远就将手里的餐厅对准了她的眉心扔了过来,吓得她连忙往旁边躲闪,将大半个身体都靠在了陆知郁的肩上,只听陆知郁‘啪’的一声将手里的咖啡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随后抓起她的一只胳膊用力往外一扯,接着又是‘嘭’的一声后,毫无防备的乔怡然就被扔出去老远,最后四仰八叉的摔在地板上,身上的蕾丝吊带裙也划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白花花的大腿和胸部顿时显露无疑。 陆知郁的动作又快又狠,看的陆雅望忍不住拍手叫好。随后她起身走上前去,嫌恶的朝乔怡然啐了一口,“赶快滚回那老混蛋的怀里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乔怡然被羞得脸色通红,双手紧紧的护住胸部,颤抖着声音,“你c你们”想撂出几句狠话,却气的怎么都说不出来。 “你你你你什么啊!”陆雅望抬脚就朝她的胸口踹了过去,“陆季暄那个老混蛋没告诉过你,千万别招惹我们吗?趁我哥还没有起杀意之前,赶紧麻溜的圆润的给我滚,从哪来滚回哪里去。” 陆雅望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疼的乔怡然眼泪都出来了,而这时林清溪却缓缓踱步走上前去扶起她,细心的替她拉好衣服后柔声细语的说,“我就算再低贱,也比不上你,我好歹也是阿郁花了上亿的钱换回来的。”她啧啧的感叹,“反倒是乔小姐,听说当年你为了勾搭陆老先生,竟然在他的酒里下了药,最后还把自己剥了个精光求他上了你,才换来今天这位置。” 乔怡然勾搭陆季暄的事情,当年可是在南城闹得人尽皆知,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可冷不丁的被林清溪突然翻了出来,还是惹得屋里的人们笑成了一团。 “你”乔怡然气直哆嗦,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林清溪对上她喷火的目光,莞尔一笑,“乔小姐当年不惜赌上你的清誉和乔家的名声,才换来今天的身份地位,明知道这一切来之不易,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别以为穿上锦衣华服,自己就真是那枝头上高贵的凤凰?不过是一只不知羞耻的野鸡而已,也胆敢在主人面前张牙舞爪的耀武扬威?” 这一番话听得陆雅望直叫好,接过话头,她轻蔑的看了一眼乔怡然,冷言嘲讽,“不但是只不知羞耻的野鸡,还是一直脱了毛的皮都松的能夹死苍蝇的老野鸡!” 这话刚好被走到楼梯口的陆季暄听到,气的他忍不住怒斥道,“陆知郁,你就是这样教她的?满口的脏话,哪还有半点陆家三小姐的样子?” 陆雅望笑的很诡异,“我哥把我教的很好,倒是这些年,你作为一个父亲,你又教会了我什么?”瞥见陆季暄极其隐忍的阴沉脸色,她一眼不眨的看着他说,“还是你想对我言传身教你的拈花惹草c风流成性,亦或是在我妈妈病危时,你还抱着新欢颠龙倒凤时的冷血无情?” 陆季暄终于脸色大变,右手高高的扬起,朝着她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几乎就在他手快要落到她的脸庞时,一直沉默的陆知郁一把将陆雅望扯了过来,护在身后,他才收回了手。 陆知郁眸光如刀,刺得陆季暄的心蓦地一紧,胸闷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定定的看着对面同仇敌忾的兄妹,心莫名的恍惚了一下。 陆季暄承认他这一生做了很多荒唐的错事,其中最不可饶恕的就是辜负了发妻陈安安。她十七岁就嫁给了自己,十九岁就生了陆知郁,她这一生本应该享受陆家所有人对她的尊敬爱戴,却因为他的风流成性,郁郁寡欢了好几年,身体每况日下,最后终于承受不住他的冷酷无情而撒手人寰。 陈安安去世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那年陆雅望还小,却已经学会了记事。那一年陆家发生了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偏偏只记住母亲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是想见陆季暄,而他却带着新欢乔怡然在酒店的大床上颠龙倒凤,却不肯抽空回来见母亲一眼。 母亲离世后,仇恨的种子便在两兄妹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从那之后两兄妹决口不再提‘父亲’两个字,权当他已经死了。 “马上离开这里。”陆知郁的声音寒凉如冰,不带一丝的感情。 陈安安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所以生了一双漂亮的深邃的眼,陆知郁兄妹俩也遗传了她这一优点。看着陆知郁那双和陈安安几近相似的眼里冒出的丝丝冷意时,有那么一瞬间,陆季暄恍惚像是看到了陈安安的影子,心蓦地抽搐了一下,如万箭穿心般的疼。 陆季暄张了张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话,“知郁,不管你和雅望有多恨我,始终改变不了我是你们父亲的事实。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的母亲,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你不配提她。”陆知郁面色平静,声音依旧寒凉,只有林清溪才知道,此刻的他正在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她有些心疼,走上前去和他十指相扣。他垂眼看着她,墨黑的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在不断的翻涌,她朝他淡淡的笑着,他的心里那些翻滚着的惊涛骇浪才渐渐地平静了下去。 自从陈安安去世之后,陆季暄就从两个孩子的眼中看到了他们对他这个父亲的冷漠和恨意,原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终究会原谅他当初的荒唐,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依旧没有原谅他。 陆知郁的一声‘不配’,就让陆季暄瞬间明白了过来,他已经连要求他们原谅的资格都没有了。明明已经是夏天了,此时的陆季暄却觉得像是置身于寒冬腊月,在陆知郁平静的c冷漠的c疏离的目光中,他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渐渐失去了温度。 天,突然之间暗了下去,刚刚还晴空朗朗,转眼间却堆积了层层叠叠的乌云,阴沉沉的乌泱泱的压在头顶,早上才发布的超强暴风雨明日来侵城的消息,这会儿竟然诡异的提前来临了。 窗外狂风大作,高高的窗幔被吹得鼓鼓作响,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被吹的东倒西歪的,几乎只过了一秒,窗外的天色就沉的比夜色还深。突然之间,惊雷滚滚而来,轰隆声此起彼伏,一道骇人的闪电毫无预兆的劈了过来,惨白凛冽的光将屋内照的透亮。 紧接着,一颗颗巨大的雨珠从天而降,如瓢泼般的倾泻而下,砸在玻璃窗上,发出脆脆的声响。 陆季暄闭了闭眼,又缓缓的张开眼睛,神色苍凉不已,“我知道我这辈子对不起你们的母亲,我也知道你们恨我。”他低沉的嗓音听上去苍凉无比,蓦地让这闷热的屋内陡然冷的像冰窖般。 陆知郁静静的看着他,目光生疏的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你不配我们恨你。” 爱与恨是相伴而生的,只有爱而不得后的失望透顶,才会生出那些绝望的恨。从来都只有因爱生恨,却从未有谁会对谁,凭空生出恨意来。 如果‘不爱’就能毁掉一个人的话,那么‘不爱不恨’则能让一个人绝望的想要死去。陆季暄的目光一寸寸的灰败了下去,连时间都无法在他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可却在陆知郁的两句‘不配’里,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几十岁。 好似眼前这个眼底写满沧桑的男人,不是几分钟前还意气风发的陆家老爷,而只是一个历经了人生大悲大喜的孤独老人。 到底是血脉相通,陆雅望纵使再恨陆季暄,可这一刻里看到他苍凉的目光时,心里有那么一短暂的瞬间里,隐隐对他升起了一丝的不忍。 过了好久,他才轻轻的开口,“怡然,我们走。” “要走,你走。我才不要去住酒店呢,这里住着多舒服”乔怡然话还没说完,就挨了陆季暄一个响亮的耳光,打的她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一双丹凤眼里泛起了点点泪光,“你你竟然打我” “别闹了。”陆季暄一声怒吼,“再闹,就给我滚回乔家去。” 乔怡然见他真的动怒,立马乖乖的闭上了嘴。随后他转身上了楼,那背影多少看起来有些悲凉和孤单。 陆季暄再下来时,手中多了两只行李箱,他的身后跟着眼睛红肿的乔怡然,看她那模样像是大哭了一场,怕是刚刚在房里被陆季暄狠狠修理了一顿,她在经过客厅时,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清溪,眼神阴狠毒辣的恨不得想将其凌迟处死般。 陆知郁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递给她一个警告意味儿十足的眼神,她就吓得立刻低下了头躲闪开去。走到门口时,陆季暄回头望了望陆知郁和陆雅望,嚅了嚅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在两兄妹几近冰冷的眼神中,最终将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悉数咽了下去。 一场闹剧最终由乔怡然挨了陆季暄一巴掌c两夫妇被送到山下酒店的结局收了场 陆季暄走后,陆知郁就进了书房,而陆雅望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两兄妹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直到晚餐时,陆雅望才在秦朗的劝解下出了房门,到餐厅和大家一起用餐,而林清溪则端着一份晚餐进了书房里。 拉上了厚厚窗帘的书房里,暗的如一汪染了墨的深潭,唯有那暗处中的一点火星正忽闪忽闪着。林清溪一推开门,就被里面浓烈的烟味呛的难受,忍不住剧咳了起来,站在暗处的人听到后,连忙将手中的烟掐灭了。 “清溪。”他沙哑着嗓音轻轻的叫着,他的身影几乎与这寂寥的夜融为一体。 她凭着他的声音,与他隔了几米遥遥的在这黑暗中对望着,“我在。” 黑暗中,他晦暗不明的情绪里泄露出了些许的脆弱,“我想抱抱你。”她听后走过去,坐在他的膝盖上,任由他抱着自己。 过了许久,他哑着嗓子缓缓开口,“我母亲是漠城陈家的大小姐,温婉贤淑知书达理,十七岁就嫁给了他,一辈子倾尽了全力去爱他,结果却那些年,他在城里到处拈花惹草不止,还常常带不同的女人回家过夜,丝毫不顾及我母亲的感受,让她伤透了心。 我七岁的时候,母亲割腕自杀,幸好家里的佣人及时发现将她送到了医院,虽然后来她的命是救了回来,医生却说她得了抑郁症,而那时,他却带着他的新欢在外面游山玩水,对于母亲因为他而差点丢了性命的事情,丝毫没有哪怕半分的内疚。 出院后,家里人担心母亲再做傻事,就派了佣人天天陪着她,甚至还提议让她带着我们兄妹俩去国外住一段时间。可是母亲爱极了他,宁愿守着一间空房夜夜流泪,盼着他终有一天浪子回头,却也不愿意离开半步再后来,母亲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每天晚上我都能听见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低声哭泣” 他一字一句,声音里全是悲伤和难过,“终于有一天,她趁佣人不注意时,再一次割了腕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等我们发现时,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休克了,好不容易医生才将她抢救了过来当晚,她却趁护士不注意爬上了病房的窗户,从九楼跳了下去 抢救了一夜,最终还是无力为天临死之前,她嘴里念着他的名字,想见他最后一面,爷爷亲自给他打电话,他却推脱说没时间回来见她最后一面我和雅望在电话里求他,他却在听到一半时挂了电话最后,母亲终究没有等到他,她倾尽全力的爱了他一辈子,最后却落了个含恨而终的结局” 他抱着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语气里全是撕裂的情绪,“既然不爱她,为何不放她一条生路?反而将她留在身边,用那些女人去羞辱她折磨她?我永远也无法忘记母亲临死之前绝望的眼神,所以,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原谅他,哪怕他以死谢罪,也不足以弥补他给母亲造成的伤痛” 忽然之间,林清溪终于明白了她为何会毫不犹豫的爱上他:这个此刻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的男人,原来和她一样有着无法言喻的伤痛,还有孤独。 虽然她和他一样,都曾经历过家人离世却无能为力的遗憾和伤痛,可是她却比他幸运的多,因为这三年里,他给她的无限宠爱,早已填补了她心中的那些伤痕。 她用力的回抱着他,仰着头去亲他,从额头到眉间,再到鼻梁和嘴唇,一寸一寸的将他所有的悲伤吻进心里,最后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脸贴着脸,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去原谅,无法原谅就无法原谅吧,没有谁规定必须要原谅谁。” 他没有说话,身体里散发出的悲伤情绪渐渐的消失了。过了好久,她又缓缓的开了口,“从这一刻起,你不是孤独的,你还有我。” 陆知郁的心微微颤了一下,随后捧着她的脸找到她的唇,轻轻的吻了下去。人的一生很漫长,会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人寻觅了一生,却始终未找到那个能一眼就看穿心思的人。 这一刻,陆知郁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庆幸,原来一直有那么一个人,能看读懂他的悲伤c难过c孤独和无能为力,而这个人此时就在他的身边,用他瘦弱的肩膀,倾尽全力的给他温暖和爱。 那一瞬间,陆知郁想,即使这一生沉沦在她的怀抱中醉生梦死,又有何不可? 夜里的时候,他极其黏着她,她去洗澡时,他也跟了上去,两人泡在新装的按摩浴缸里,耳鬓厮磨的说着甜言蜜语。 她躺在他的身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他伸手揽在她的腰间,将她的两只手捏在手心里,轻轻的摩挲着,情到深处时,她仰着脸看向他,他低着头含住她的唇,轻吸浅允,极尽缠绵。 卧室里,窗帘紧闭着,只开了两盏柔和的壁灯,在柔和的灯光里,他将她抱起来坐在他的双膝上,拿着一张干毛巾替她仔细的搽拭着头发的水珠,她勾着他的脖子闭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柔又轻松的时刻。 夜渐渐的深了,他动作轻柔的把她放在床上,再拉过薄被盖在她的身上,随后将人搂紧在怀里,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定。 “清溪。”他低低的叫着,她轻松的回应着,“嗯?” “这一辈子,都待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他说。 她答,“好。” “下辈子也要待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他继续说。 她依然答,“好。” “还有”他还未说完,她就截断了他的话,“不止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待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她目光里的认真和坚定,让他为之动容。他捧着她的脸,指腹轻轻的在她的温热的脸颊上摩挲着,一寸一寸的将她的音容笑貌深深的刻进自己的心里c骨子里。 她浅浅的笑容,将他的心融成了一滩温暖的水,他低头在她的脸上落下细细碎碎的吻,最后温热的唇停留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轻声说,“我的心肝,这一生,我何其有幸能拥有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4章 六月初的时候,乔氏的公关部发布了乔逸黎和阮家大小姐阮茵茵订婚的消息。乔c阮两家都是城中的名门望族,像联姻这样的大事,自然是吸引了全城的关注。 阮茵茵算是城里名媛中的另类,因其作风大胆,换男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更因为曾经被前男友以不雅照相要挟索要数百外的分手费而轰动全城,也正因如此,年近三十的她,还待字闺中。 当初,阮家同意注资给乔氏几个在建的项目,就是以两家结为姻亲为前提的。阮家的资金一到位,乔氏的公关部就发布了乔逸黎和阮茵茵订婚的消息。 对于南城排名第一的钻石王老五要娶阮家小姐的新闻,多数人除了震惊以外,更是疑惑和惋惜。在众人眼里,乔逸黎不仅年轻多金,人也生的高大帅气,又是乔氏唯一的继承人,乔家的未来家主,如果娶了阮茵茵这样的女人,无疑不是在他完美的人生中落下一记重重的污点。 甚至不少女人都认为,这只不过是乔氏的公关部和大家开的一个玩笑,即使她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孤独终老,她们也不相信他会娶阮茵茵。 隔了没几天,乔氏公关部又放了一记重磅炸弹出来,直接将乔逸黎和阮茵茵的婚纱照公布于众,并且宣布两人的订婚晚宴就在本月十八号,女人们这才相信,她们的白马王子这回是真的要娶那个人尽可夫的阮茵茵了。 不过一天的时间里,阮茵茵就成了全城女人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收购,陆知郁已经成为乔氏的股东之一,手中握有乔氏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一跃成为乔氏的第二大股东。 作为股东之一,陆知郁毫无意外的收到了乔逸黎订婚晚宴的邀请。而让人意外的是,作为乔逸黎曾经宣布高调迎娶又高调抛弃的过期未婚妻林清溪,竟然也收到了邀请,还是由新郎亲自上门邀请,这‘殊荣’,简直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乔逸黎是在傍晚时来的别墅,那时林清溪刚好一个人坐在花房里闻着花香翻看着杂志,便让佣人直接将他带到了花房里。 傍晚的斜阳洒在花房的玻璃上,晕出大团大团的温暖柔和的光,远远地,乔逸黎就看到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正坐在姹紫嫣红的花丛中,悠闲的翻着杂志,她长及腰间的发柔软别在耳后,露出完美精致的侧脸,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嘴角时不时的往上翘起来,那一瞬间,他的心漏掉了好几拍。 乔逸黎的脚刚迈进门口,林清溪便闻声回了头,冲他淡淡的笑着,和他遥遥的打了声招呼,“来了。”她清澈墨黑的眸子里,是剪碎的温暖初阳,看的他春心荡漾。 走进花房里,他挑了个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好将她的一颦一笑都收进眼底。她用如葱白的手指将杂志发的哗啦呼啦作响,头也没抬的跟他说了句,“你稍微等一下,我把这故事看完,大概还要两三分钟的时间。” 他不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埋头看杂志时的浅笑模样,心里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过了两三分钟后,她将手中的杂志一合,抬眼看了过来,正好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特地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雪亮的目光撞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心突然砰砰的跳了起来,脸上带着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在与暗恋的女孩第一次说话时才有的紧张模样,“是有事。” “什么事?”她声音柔柔的,如吹拂起杨柳的清风,缓缓的从他的心里划过,让他一时动了情失了神。 林清溪见他久久未作回答,忍不住出声提醒,“乔逸黎?你找我什么事?” 经她的提醒,他才想起自己今天为何而来,心里蓦地一下涌起了大片的苦涩,曾几何时,她靠在他的臂弯里,和他十指相扣,用她轻柔的嗓音喊他阿黎。 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将心头的难过压了下去,他艰涩的开口,“我订婚了,和阮家的小姐。” “恭喜。”她淡淡的语气里不掺杂一丝的情绪和感情,淡的就如同一杯温吞的纯净水,没有半点杂质。 乔逸黎伸手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烫金的请柬,递了过去,“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以出席。” 林清溪接过来还带着他体温的温热的卡片,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后礼貌性的说,“如果有时间,我一定会去的。”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乔逸黎就脱口而出,“请你一定要来。”一说出口后又觉得有些唐突了,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时间的话,就来吧。” 林清溪淡淡一笑,“好。” 乔逸黎听后像是她已经答应了一定会出席一样,轻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可过了没几秒,他的心里又开始翻起了惊涛骇浪,一个个巨大的浪头汹涌的拍在他的心上,疼得他像快死了般的难受。 曾经,原本他有机会为她披上白纱,和她手牵手走过布满鲜花的红毯,在神父面前宣读此生不离不弃的誓言,和轻吻她的红唇。原本,他有机会牵着她的手,陪着她走过漫漫的岁月长河,直到两人白了头,直到死亡将两人分开。 原本,他可以拥有她一生的爱恋和相惜,却因为曾经的愚蠢,彻底将她推离了自己的生活,也在那时,他便丧失了和她携手共度一生的机会。 如果,没有机会再和她手牵手,那就给他一个可以当面给她念誓言的机会吧,不管她知不知道那是念给她的,至少那样,他在往后漫长孤寂的岁月中偶尔回想起那一幕时,还能证明他真的很爱她 此刻,明明她就坐在他的面前,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将她拥在怀里,可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两人之间看似小小的距离,实则隔了千重山万重水,即使他策马飞驰,越过重重山水,他却再也走不进她的心里。 乔逸黎想,这大概就叫报应吧。如果上帝能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会用爱,将她牢牢的困在自己的身边,和她日夜相对,寸步不离。 可是,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却唯独缺了‘如果’ 这时,一束斜阳打在了林清溪的身后,金黄色的光罩在她的身上,她披着一身金黄色的光,美得惊心动魄,动人的让人心碎,也让乔逸黎再次失了魂丢了魄。 林清溪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忍不住蹙了蹙眉,手指在脸颊上摩挲着,问他,“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乔逸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很漂亮。”随后又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本房产证递给她,“这是林家大宅的产权证。” 林清溪有些惊讶,接过去翻开来看,果然是林家大宅的产权证,只不过户主的名字已经从林正晨换成她了,“这个怎么在你那里?” 他苦涩的笑笑,“当初你变卖林家资产偿还明珠地产的债务时,我派人偷偷买下的。” “那你现在把它给我的意思是?”她试探的问。 “送给你的。”见她眼神疑虑,乔逸黎又补充了一句,“这本就是属于你们林家的东西,我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林清溪不想白白承了他的恩情,想了想后说,“当初你花了多少钱买下来的,我就还给你多少钱吧。” “别”乔逸黎苦涩的笑笑,声音艰涩悲凉,“毕竟,当初林家也是因为我才出了那些事这个你收好,只求你,别给我钱,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当我是为了赎罪也好,或者是妄想能通过这个让你减轻一丝对我的恨意也好,只求你别给我钱” 林清溪截断他的话,淡淡的说,“我已经不恨你了。” 乔逸黎讶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林清溪平静的看着他,语气淡淡的,“这些时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只有因为爱,才会生出恨。我早就不爱你了,所以恨不恨的,已经无所谓了。更何况我们林家已经家破人亡了,即使天天恨着你,我的父亲也不会活过来,与其用‘恨’去折磨我自己,倒不如干脆放下这沉重的枷锁,让生活更加畅意些。所以,我不恨你了。” 她的话很轻,却在乔逸黎的心上留下了重重的一击,原本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瞬间里,碎成了四分五裂的模样,鲜血汩汩的往外冒着,疼的他痛不欲生。 在过去的那些难以入睡的夜里,他总是绞尽脑汁的去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少恨自己一点。可是现在,蓦地听到她说不恨了,他没觉得轻松了一分,反而心如刀割般痛不欲生。 她说,不爱了,就不恨了。 所以,现在连她的恨都变得奢侈了吗?从今以后,他之于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了吗?他,连她恨他的资格都失去了吗? 半晌之后,乔逸黎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呼吸,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才艰难的开口,“不管怎样,我都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眼里满是撕裂的情绪,“清溪,这一辈子,我遗憾的是没有和你走下去,而我庆幸的是,曾经拥有过你。” 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是,遇见你,爱上你。我这一生最不幸的事是,错过你,伤害你。我这一生的幸和不幸,都与你有关,可是你的一生却再也和我没了关系,我终究错过了你。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会紧紧的牵着你的手,倾尽全力的去爱你,即使要我放弃所有,我也在所不惜。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我这一生遭受到的最大报应,就是彻底失去了你,成为了一个你人生中的陌生人,而我却要守着你曾给我的温暖回忆,孤独的过完这一生。 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再抱抱你,亲亲你,听你用甜甜糯糯的嗓音说,阿黎,我好爱你。 当消失了三年的林清溪突然借着晴风广场的签约晚宴高调宣布回归后,几乎是全南城的人都在猜测,她是否会和乔逸黎重修旧好时,她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孟程远高调的出现在了市委的迎新晚会上。 当全城的媒体罕见的用了头版头条去梳理她和孟程远之间的关系时,她已经挽着陆知郁的手到处高调的秀恩爱了。当人们还未猜透她和陆知郁之间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相爱时,这位昔日的南城名媛却一手挽着孟程远,一手挽着陆知郁出现在了前任未婚夫乔逸黎的订婚晚宴上。 她右手挽着的陆知郁,黑衣冷然,白衬衣的袖口上奢侈的用金线绣着陆家的图腾暗纹,他精雕细琢的脸上带着从容淡定的深情,深邃的眼只需轻轻一扫,顷刻间便傲然睥睨全场。 而她左右挽着的孟程远,身上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衬衣,从袖口处高高的挽起,露出线条结实的精装小臂,下身则穿着黑色的窄腿裤,让他的腿看起来更加的修长,与陆知郁浑然天成的霸气相比,他看起来则更像是皇室贵族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哥。 而走在两人中间的林清溪身穿着valent一黑色深v礼服,腰部以下是层层叠叠的薄纱设计,刚好把她隆起的小腹遮住,整件衣服上错落有致的缀着黑蝴蝶,而随着她每走一步,衣服上蝴蝶便振翅欲飞,让她犹如一只暗夜里的精灵,魅惑又神秘。 宛如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三人,单单是往那儿一站,就立刻秒杀了现场无数菲林。单是林清溪的出现,就能引起全场的人惊叹,更何况,她的身边还站着陆家和孟家两位家主。 两位俊逸非凡的护花使者护在林清溪的身侧,一个提着她的手提包,一个提着她的裙摆,举手投足间的女王风范,惹得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叹声,快门声此起彼伏,闪光灯的白光连城一片耀眼的海。 在这样的场合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席前未婚夫的订婚晚宴,身边还带着这样两位权势惊人的男人,林清溪想不成为焦点都不行,一时间记者们的长枪短炮都对准了她。 “林小姐,您今天是受了乔先生的邀请前来的吗?” “林小姐,对于您和陆先生c孟先生之间,分别是什么关系,方便透露一下吗?” “林小姐,看这里” “陆先生,有传言说您现在是林小姐的男朋友,请问下这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我想由林小姐来回答更适合。”陆知郁的话颇有些耐人寻味,他看着林清溪浅浅的笑着,将主动权递给她。 顷刻间,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林清溪,等待着她的回答。只见她踮起脚尖,朝着陆知郁的唇吻了下去。 轻尝浅允怎么够?当她的唇一贴上来,陆知郁就瞬间掌握了主动权,双手捧着她的脸,再熟练的撬开她的唇钻了进去,贪婪的吸食着她嘴里的香甜柔滑。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吻的浑然忘我的两人,终于在这欢呼声中结束了这个的c深情的c甜蜜的吻。 末了,林清溪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清澈的眸子里波光粼粼,她一字一句的说,“他,是我的男人。” 有记者想起了上次在市委的迎新晚会上孟程远和林清溪的暧昧瞬间时,连忙将话筒递到了他的面前,“孟公子,对于林小姐和陆先生之间如此亲密的关系,您有何感想?” 孟程远状若无奈的摆了摆手,“我只能说,女大不中留,看来我需要替她准备嫁妆了。” 记者的眼睛蓦地亮了一下,“您这话的意思是指?” 孟程远侧头看着林清溪,目光极尽宠溺,“作为我孟家唯一的千金小姐,她的嫁妆怎么寒酸得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谁都未曾想到,昔日落魄的豪门千金,今日竟摇身一变,不仅成为了漠城第一大世家家主的女人,还是江城第一大世家的千金小姐,这样高贵的身份,单是一个就足以让她此生无忧了。 在场的女人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感叹林清溪的好命和好运。她就是现实中的上帝宠儿,即使几年前她还是这城中着名的弃妇,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可经过这几年,她不仅没把自己的人生变成一个笑话,反而是被她演绎成了一个‘白雪公主寻找到命中注定的王子并且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的瑰丽童话。 站在会场门口处迎接宾客的乔逸黎遥遥的看了过来,徐徐的夜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在微微凌乱的发丝迷离之中,她的眼睛亮的如夜空中的星辰,烁烁的光刺得他心痛如刀绞。 夜色正浓,水晶宫殿般的大厅里,聚集着南城一大半的名流贵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作为今天晚宴的绝对男主角,乔逸黎已经被宾客们以各种理由灌了好些酒,陆知郁带着林清溪过去和他打招呼,语气淡淡的说了声,“恭喜。” “谢谢你们今天抽空前来。”乔逸黎笑着和陆知郁碰杯,目光落在他臂弯里温柔浅笑的女人身上时,墨黑的瞳孔里有一闪而过的晦涩。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宾客拉了过去,他只好匆忙的说了声抱歉,便去应酬其他的宾客了。 作为南城年度最知名的优秀青年企业家,形象气质俱佳又年轻多金的翩翩公子,孟程远一进到会场时,就被各色的豪门贵妇人围住且热情的问他是否有意中人,在得知他尚处于单身后且无意中人时,贵妇人们立即争先恐后的表达出想把自家温柔漂亮娴熟大方的女儿介绍给他,没有女儿的也热心的给他做起了媒。 费了好大的劲,孟程远才从贵妇人们的包围圈里逃了出来,一看到林清溪就忍不住向她抱怨,“现在的女人到底是有多恨嫁啊?你是不知道,就刚刚那会儿我足足听了十多分钟诸如‘我女儿有多么多么优秀c你和我女儿真的很般配如同天造地设c我们和孟家可谓是门当户对’的话,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个女人要把她年仅十四岁的女儿介绍给我,难道我长了一张恋童的脸?” 林清溪听得忍不住扑哧一笑,“其他女人恨不恨嫁,我不知道。不过我嘛,嫁不嫁的无所谓” 陆知郁正无聊的晃着杯中的红酒,蓦地听到她这话,深邃的眸子里立刻挂上了几分不明意味的笑意,“你不想嫁给我?” 无论在多么亲密无间的时刻,林清溪都未曾动过半分要嫁给他的心思。在和他厮混的这几年里,她总是一边沉沦在他给的无尽宠爱中无法自拔,一边却又不时时的提醒自己,像她这样卑微的身份,是不配和他这样的男人厮守一生的。 一边是沉沦,一边是清醒,曾经在无数个躺在他臂弯里的深夜中,她被这两种情绪折磨的几乎快要精神分裂,很多时候,她都极端的想着要不干脆给自己一刀吧,至少这样可以结束这种漫长的折磨。 而现在,‘嫁’这个字从他的嘴里就这么轻易的说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林清溪愣住了,看着他的目光陌生的就像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陆知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继续问,“你不想嫁给我?” 回过神来,她嫣嫣一笑,眼里流转着迷离的光,不答反问,“那你想娶我吗?” 话音落了之后,她又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你若敢娶,我就敢嫁;你若不娶,我就终生不嫁。” 他还未答,场内的灯光却暗了下去,独独留了一束追光在舞台中央,林清溪侧了身子看过去,灯光中站着的正是今晚晚宴的主角,乔逸黎和他的未婚妻阮茵茵。 乔逸黎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礼服,纯白的颜色衬得他玉树临风,犹如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而他的臂弯里,挎着的是他的未婚妻阮茵茵,和他一样,她也穿了一件白色的贴身礼服,黑发红唇的绝色之姿,丝毫找不出传言里的半分放浪形骸。 林清溪遥遥的望了几眼,两人看上去倒是挺般配的,一个英俊帅气,一个美丽动人,若不论阮茵茵的那些前尘往事,两人可算是‘郎才女貌’的最佳演绎了。 不知怎的,脑袋里突然幻想起自己和陆知郁的婚礼来,他是那样一个喜欢黑色的人,林清溪想,即使在大婚这样的隆重日子里,他仍旧是黑衣泠然,而她会是什么样呢?是嘴角含春面露娇羞的待嫁小新娘,还是配合他的冷面摆出一副酷酷姿态的高贵女王? 想来想去,心里竟然隐隐生起了些涩意。蓦地,他的手揽上了她的腰,在她腰间的软肉轻轻掐了一把,“看的这么入神,是想嫁给我了吗?” 竟然被他看穿了心思,林清溪有些微微的恼怒,心里却暗自惆怅了起来,她和他的关系,怎么可能会走到结婚那一步呢?那些爱情专家们不是常说只有纯真的爱情在经历过漫长岁月里的潮起潮落后,才有可能迎来一个完美的结局吗? 她和他的这一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掺杂了太多的杂质在里面,开始的时候就不纯真,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都已经谢天谢地了,哪还敢奢望和他一起走到人生的尽头呢?所以啊,什么嫁不嫁的,娶不娶的,根本就是她自寻烦恼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5章 音乐声渐渐响起,婉转的女声轻轻地吟唱着,场内的众人都逐渐安静了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舞台中央。 白衣胜雪的乔逸黎站在等柔和的灯光下,目光看向厅内的某个角落,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低沉醇厚的声音缓缓响起,“从遇见你的第一天起,我就被你深深的吸引,我想大概就是从那时起,我就中了一种以你为名的毒,除非爱上你拥有你,否则无药可救,只能寂寞的死去。 是的,我爱上了你,爱的毫无保留,爱的无法自拔,爱的想要时时刻刻和你相拥厮守在一起。我爱你开心时对着我笑;我爱你难过时在我怀里哭闹;我爱你在想我的时候,告诉我,你很想我;我爱你在爱我的时候,跟我说,你爱我。” 这大概是俊逸潇洒的年轻男人这一生中里,难得的一次眼底泛湿,在这样的特别的时刻里,他的目光久久的望着人群中的倾世红颜,“时至今日,我都深爱着你,我深爱着每一个你。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里,我时常在想,如果在我们活着的时间里,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那该是件多么幸福又快乐的事情。 我感谢上帝,让我遇见你,和你度过这一生里最美好的时光。我这一生做过最奢侈的梦就是能和你相濡以沫,一起牵手慢慢变老,所以,亲爱的,我求你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答应我,与我共度余生。” 一大段情深意浓的告白后,场内的宾客们齐声起哄,“id一!id一!id一!” 阮茵茵红着脸,眼里泛着点点泪光,颤抖着回答,“我答应你,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与你共度余生。” 就在全场的人都在为舞台中央的两人欢呼时,人群之中的小小世界里,有人早已泪流满面,她僵硬的后背紧紧的贴在陆知郁精壮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听着他在耳边低低地说,“你在我身边的这些年,我让你受尽了委屈,可无论你因为我而有多难过伤心,你都不愿意告诉我。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你一直都认为自己配不上我,所以即使你爱我爱的痛不欲生时,也不愿意告诉我你有多爱我。 这些年里,我看着你因为爱我而伤心难过,和命运反抗挣扎,却又时常无奈绝望,我明知道你的顾虑和担心,却还任由着你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里。可是怎么办,我好喜欢看着你因为爱我而痛苦为难的样子,还有你在我一次次的强迫中向我低声下气” 林清溪两只手都被他握在手心里,听着他的话,低着头无声的落着泪。 “我就是这样的人,宁愿看着你为了我痛不欲生,为了我绝望流泪,为了我承受不应该承受的痛苦,可你是我的人,我宁愿把你放在身边折磨你,也不愿意放你自由。” 在嘈杂的人群中,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勾魂摄魄,“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可我请你看在我同样那么深爱着你的份上,在我余下的生命中,继续的爱着我,陪着我,这一生待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好吗?” 林清溪的眼泪滚滚而下,一颗颗的砸在他的手背上,晕出一小片凉意来,过了许久,她才声音颤颤的问,“阿郁,你这是在跟我” 害怕刚刚的那一切,只是她心中的幻觉,所以‘求婚’两个字,她颤声了半天,终究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是的,我亲爱的林小姐,我在跟你求婚。”陆知郁轻捏着她的食指,把头支在她的肩上,嘴唇刚好贴在她的耳旁,“那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呢,小心肝?” “嫁”她的声音颤抖的不像话,“我嫁嫁给你。” 几乎就在她话音刚落,陆知郁就将她拦腰抱在怀里,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孟程远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的喃喃了一句,“看来,真的是要准备嫁妆了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自言自语过后,他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立马充斥着整个口腔,涩的他的眼微微酸胀了起来。这时,走过来一个衣着性感的妙龄女郎,冲他嫣嫣笑着,“孟公子,能否有幸请你共舞一曲?” 佳人主动相邀,如果拒绝的话是会被雷劈的。想都没想,他就牵住了那女人的手,走进舞池里,揽着她的腰开始有节奏的舞动起来。怀中的女人身材火辣性感,却生了一张娃娃脸,性感中带了些许的清纯,刚好是他喜欢的那一类。 孟程远低头看她时,她正好仰着脸偷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刚好撞了个正着,她害羞的低下了头,避开他的目光,可心里却开始了信马由缰。曲终时,舞步也停了,她正红着脸想问孟程远的电话,却见他漠然的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几秒钟后就没入了嘈杂的人群里。 出了酒店,孟程远驾着车漫无目的的狂飙着,车窗被摇了下去,风呼呼的从那个窗口刮了进来,将他额前的碎发吹的凌乱不堪,蓦地发梢被吹到了眼尾处,难受的让他红了眼。等再一次抬头时,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眼底竟然泛起了浓浓的湿意 回去的车上,林清溪抱着陆知郁的腰,回想着他刚刚的那一番深情告白,他垂眼看着她笑意妍妍的模样,手一下下的轻抚着她的后背,“那么喜欢听我说那些话?” 她眨着双眼,目光如夜空的星辰般闪闪发亮,“是啊,好喜欢呢。怎么办,我还想再听一遍呢。” “那回去后,再说给你听?”夜风中,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像是年份酒远的红酒,醇厚的让她迷失在了其中。 过了好一会儿后,她忽然的坐直了身子,小嘴高高的撅着,眼里也带了些许委屈的光。 刚刚还明媚动人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变了脸?陆知郁有些好奇,指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这是怎么了,刚刚不都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不高兴起来了,这小嘴翘的都能挂油瓶了。” 他难得开一次玩笑,她却不买账,撅着嘴闷闷的不说话。他见她不开口,双手便伸到了她腰间的软肉,轻轻的挠啊挠,她最后忍不住这酥麻的痒意,才闷闷的开了口,“为什么要在那个地方求婚?” 原来是嫌弃他求婚挑错了地方。陆知郁低低的笑了起来,将人抱起来放在膝盖上,一手揽着她的后腰,一手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摩挲着,“情之所至。” “明明有多次‘情之所至’,为何偏偏选在今晚?”她不满的嘀咕着,“还偏偏是别人的订婚晚宴上,这样一点儿都不浪漫。” 他轻咬着她圆润的耳垂,耐着性子解释,“之前的很多次‘情之所至’,都没有今晚上的那句‘他,是我的男人’更让我动心。” 原来如此,她低下头去偷偷的笑着,他低沉的嗓音继续在她的耳边响起,“在这之前,我多怕你会因为你的那些顾虑和担心,而嫌弃我。清溪,我不是一个好男人,让你受了那么些的苦,还差点因为我丢了性命。” 回想起那一幕,他的嗓子变得有些艰涩,“不管怎样,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原本可以相拥厮守的美好时光。人生苦短,只不过寥寥的几十年而已,眨一眨眼就又过去了一天,与其继续让你进退两难,倒不如直接用婚姻将你困在我的身边,也断了你离我而去的念头。而那些让你为难的事情,就全都交给我去处理就好,你只需要做一个幸福的陆少夫人就好。” 原来,她的顾虑,她的担心,她的自卑,还有她曾经想以离开来换取对他的成全,他全都知道,蓦地一下,眼泪又一次滚了下来。 陆知郁捧着她的脸,目光认真而又严肃的说,“陆少夫人,其实你嫁给我也挺不错的。至少,在你往后的人生里,你可以借着我的名号到处无法无天的作威作福,要想多嚣张,就能多嚣张,哪怕就是捅破了天也不用担心,还有我给你撑着。” 他这话不但没让她止住哭声,眼泪反而掉的更凶了。他心疼不已,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手在她背后轻轻的拍啊拍的,“我的心肝,快别哭了,你哭的我都心疼了。”想了想,他又追加了一句,“你要是不满意今晚的求婚排场不够盛大,那改天等我好好计划一番,重新向你求一次婚,可好?” 她破涕为笑,“真的?” 他吻着她脸上的泪痕,无奈的笑着,“真的,我可是一言九鼎的陆家家主,相信我,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的。” “那我能要一个很浪漫很浪漫的求婚仪式吗?”她的嗓音有些沙哑。 陆知郁笑着点头,“你想要多浪漫的仪式都行。”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头靠了上去贴着他的脸,“这些年里,你对我的好和不好,我全都记得。无论你曾让我多么的伤心难过,无论这些年里你给我了多少痛苦可从爱上你的那一天起,除了你,我就从未想过要嫁给任何人。陆知郁,你让我再伤心再痛苦,我也愿意嫁给你” 阮家,是城中土生土长的老式大家族,其历史甚至比乔家还要悠久一些。阮茵茵的爷爷原本是城中的政要,近几年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索性急流勇退了。阮老爷子原本打算让自己的儿子阮君安接班,可偏偏阮君安喜好从商,年轻时就早早的下海经商了,硬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创造出了一个商业王国,阮老爷子瞧他把事业做得有声有色,也就不再勉强他接班了。 阮家历代人丁单薄,到了阮茵茵这代,她的头上除了一个大她三岁的哥哥以外,便再无兄弟姐妹了。这两兄妹可谓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出生到现在,都享受着阮家上下的疼爱和庇佑,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从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两人,却是一事无成,成天除了拿着钱出去挥霍惹是生非以外,其他什么都干不了。当初乔逸黎找到阮君安谈注资的时候,阮君安就起了心思,心想着,若是能借着注资要求乔逸黎娶了阮茵茵,那他就不愁百年之后阮家这份产业没人打理了。 阮君安的心思,可谓是众人皆知。今天参加晚宴的大部分宾客,都是软家的生意伙伴,与其说这是乔逸黎和阮茵茵的订婚晚宴,倒不如说是乔逸黎正式入禀阮家的欢迎仪式。订婚仪式一结束,阮君安就亲自带着乔逸黎满场的应酬,一一的将阮家的生意伙伴介绍给他认识。 乔逸黎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的在场内扫来扫去,身旁的人还以为他是舍不得与阮茵茵分开,便忍不住揶揄了几句,“乔先生和阮小姐可真是郎才女貌啊,刚刚那番情深意浓的告白,可真是让人听得感动不已。瞧瞧这才不过和阮小姐分开了几分钟,乔先生就到处找人了,两位感情这么好,可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啊。” 乔逸黎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抬手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倒是身旁的阮君安将话头接了过去,“老王啊,你也别取笑阿黎了,我们年轻的时候也不都这样吗?哪怕心爱的女人离开一小会儿,也跟度日如年似得。” 老王会心一笑,“君安说的对啊。想当初我们年轻的时候,可比现在这些年轻人疯狂的多了。我还记得那会儿,你为了追嫂子,可是做了好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呢。我还记得,有一次你” 乔逸黎没兴趣听他们扯这些陈年旧事,随意的找了借口离开了。 而此时,宴会厅后面的贵宾休息室里,阮茵茵高傲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漂亮的凤眸里隐隐有些不耐,“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吗?赶快说吧,我可没工夫陪你在这里消耗。” “你应该知道,我和乔逸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夏鱼儿缓缓的说着,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我认识他快二十年了,我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他。阮茵茵,他并不爱你,他和你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缓解乔氏的财务危机而已。” 阮茵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忍不住笑出了声,等笑够了之后才指着夏鱼儿的鼻子讽刺道,“想挑拨离间?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暗恋阿黎吗?你暗恋他了这么多年,一直想爬上他的床做他的女人,结果却一直被他当做妹妹看待,所以你现在看他和我订婚了,就心有不甘了因爱生恨了,试图用这种拙劣的方法来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你没办法让他爱上你,就以为我没办法让他爱上我吗?你暗恋了他那么多年却爱而不得,而我只不过和他认识了数天,他就爱上了我,还愿意和我订婚,我想我们俩之间的云泥之差,就不需要我说明了吧?更何况,如果他爱的真是我们阮家的钱,而不是我的这个人的话,那他刚刚为何会当着众人的面向我做出那番情真意挚的告白?” 对于自己的魅力,阮茵茵一向都很自信,在她看来,这个世上就没有能逃过她手心的男人。 夏鱼儿听了这一番冷嘲热讽,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是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只有我才这么倒霉,爱上了一个心里藏着其他女人的男人,没想到你竟然比我更惨,误把假意当真情,哈哈。” 阮茵茵脸色一沉,声音凉了几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夏鱼儿看着她,笑容冰冷又诡异,“他说‘时至今日,我都深爱着你,我深爱着每一个你’,‘时至今日’是什么意思,你懂吗?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他这话的意思是说从很久之前一直到现在,他都深爱着那个‘你’。” 瞥了一眼阮茵茵难看僵硬的脸色,夏鱼儿笑的更加诡异了,“阮茵茵,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他想要和他一起共度余生的那个‘亲爱的’,并不是你。他的那一番情真意挚的告白,也不是说给你的听,那是说给他最爱的女人听的。阮茵茵,你就认命吧,反正无论你以后多么努力,他也不可能爱上你。” “你胡说。”阮茵茵被激怒了,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夏鱼儿的脸上,“他不可能爱上我,难不成还会爱上你吗?” 夏鱼儿被那一巴掌打的眼冒金花,嘴角溢出了一股鲜血,可她却浑然不知般的继续开心的笑着,“阮茵茵,你可比我惨多了。至少,我还能在他心里占据一个‘妹妹’的位置,而你呢?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恐怕只能落下一个‘路人甲’的位置吧?就算你和他结了婚,那又怎样?无论你为他付出多少,你对他而言,始终没有那个女人更为重要。” “你胡说。”阮茵茵恼羞成怒了,抬起手又是一巴掌,可这次手却在半空中被夏鱼儿拦住了。 “我是不是胡说,你现在出去问一问他不就知道了吗?”夏鱼儿一步一步的下着套,等着阮茵茵上钩,见她还面露疑色,又追加了一句,“怎么,不敢去质问了吗?害怕我说的是真的,害怕听到他亲口承认心里爱的人不是你?” 她话音还未落,阮茵茵就气冲冲的冲了出去。夏鱼儿得逞般的冷笑了起来:乔哥哥,我得不到你的话,其他人也不能得到你。为了能得到你,我就算毁了你的订婚宴,毁了你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乔逸黎正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休息时,阮茵茵就气势汹汹的找了过来。一找到他,她就大声的质问了起来,“乔逸黎,你的心里是不是爱着其他的女人?” 微醉之中的乔逸黎被她这样一吼,有些恼了,“你在胡说什么,我都跟你订婚了,心里怎么可能还爱着其他的女人!” “我胡说?那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说说看,刚刚订婚仪式上你的那番告白到底是说给谁听的?”阮茵茵的声音很大,会场内的人很快就被吸引了过来。 乔逸黎有些头疼,撑着扶手站了起来,试图将她拉到别处去说,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可偏偏她性子烈的很,啪的一下就拍掉了他的手,冲着他横眉怒目,“果然,姓夏的那个女人说的没错,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之所以和我订婚,就是看上我们阮家的钱了,想借我们阮家的钱缓解乔氏的财务危机。还有你那番所谓的深情告白,也不是说给我听的,是说给你心里的那个女人听的吧。” “小鱼儿是这样跟你说的?”乔逸黎双眼一眯,眉宇间露出轻微的疲惫之色,“是她跟你说的我不爱你?” 阮茵茵冷着脸,“对,就是她说的。乔逸黎,你根本就不爱我,对不对?” 乔逸黎很想掷地有声的回答说,“是的,我不爱你。”可是一想起岌岌可危的乔氏,还有因为资金断裂而停工的几个项目,他就不得不将这话压在心里。 反正最爱的那个女人已经不爱他了,和什么女人结婚过一辈子,又有何区别?不就是演一场情深意浓的戏码吗?这对他来说,可是没有半点难度,更何况,若是这戏若是演的逼真了,那可就是双赢的局面了,不仅能打消阮家的顾虑,还能让乔氏转危为安。 一想到这里,乔逸黎的嘴角就不禁翘了起来,伸手将阮茵茵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宝贝儿,我是真的爱你,你怎么宁肯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肯相信我的话呢?我可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你这样的不信任我,我可是真的会伤心的。宝贝儿,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阮家的小姐,也不是因为阮家的钱,我爱你,仅仅因为那个人是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乔逸黎截断她的话,继续深情的表演着,“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的爱上了你,并且爱的无法自拔。请不要再怀疑我对你的爱,尽管我们相爱的时间还不够长,但是请你相信我,在往后的漫长岁月里,我一定会一如既往的爱着你。” 乔逸黎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周围围观的宾客们听得一清二楚,听到他们的赞叹声之后,他总算是轻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阿黎,我” 为了让戏更为逼真,乔逸黎直接捧着阮茵茵的脸,深情的吻了下去,周围立刻爆发出了一阵阵掌声。 吻过之后,他享受着众人对他的称赞,心里却苦涩极了。 清溪,你看,没有了你,我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6章 众人的掌声还未停,人群中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乔逸黎朝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夏鱼儿正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眼眶红红的,脸上全是撕裂的情绪,可目光却犀利逼人,紧紧的落在乔逸黎的脸上,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去证明刚刚那一切只是他在虚情假意的演着戏。 乔逸黎不闪不躲,迎上她的目光,平静的脸上带着些许淡漠,似乎在向她证明,刚刚那一切真是真的。 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遥遥的对视着,谁也没开口说话。 阮茵茵也循着声音看了过去,一看是夏鱼儿,就忍不住挽起乔逸黎的手向她炫耀了起来,“你这个疯女人,差点就中了你的挑拨离间之计,你刚刚也看到了吧,阿黎可是亲口承认了,他现在爱的就是我,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趁我还没生气之前,赶快从这里滚出去,不然的话,我可就直接叫人把你扔出去了。” 夏鱼儿丝毫没将阮茵茵的警告听进去,反而径直走到乔逸黎的面前,红红的眼眶里装满了绝望的泪水,她抬起手指着阮茵茵问乔逸黎,“你真的爱她?” 乔逸黎掩去眼底的心疼和不忍,牵起阮茵茵的手和她十指紧扣,一字一句的回答说,“是的,我爱的是她。” 就像是奔走在茫茫冰原里,就在快要被冻死时,却远远的看到了一处火星,等你走进了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一只飞舞着的萤火虫,那一刻的绝望和害怕,足以让再坚强的人变得脆弱不堪,没有再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一句‘我爱的是她’,就足以将夏鱼儿推进无底的深渊里。这一瞬间里,她的心就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的疼了起来,一股股的鲜血汩汩的往外冒着,而她这么多年建造起来的小小世界,也在这一瞬间里崩塌,目残垣断壁,满地狼藉 她一眼不眨的盯着乔逸黎,面色渐渐地变得灰败起来,过了好久,她才颤抖着声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爱上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也不愿意爱上我?你明明知道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却残忍的不肯给我丝毫的机会,宁愿看着我为了你伤心难过,甚至绝望的差点死去,你也不肯给我哪怕半分的爱情?” “无论茵茵的过去有多不堪,我依然爱她爱的无法自拔。”乔逸黎面色平静,声音淡淡的,“小鱼儿,不管我爱的女人是谁,你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这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为了能待在你身边,我做了很多无法原谅的事情,当年,我不惜用自己的名节做赌注,好不容易才赶走了一个林清溪,你的身边却又迅速的聚集了一堆其他的女人,我费劲了心思,好不容易将她们一一赶走,就在我以为我有机会做你的女人时,你却突然宣布要和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订婚了。 而现在,你又亲口的告诉我,我这一辈子,只能以‘妹妹’的身份存在于你的生命中。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也是我先爱上你的,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丝让你爱上我的机会呢?乔逸黎,我真的好不甘心! 会场内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朝着三人的方向看了过来,皆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阮茵茵有些不耐烦了,正欲拖着乔逸黎离开,却见夏鱼儿蓦地对她笑了起来,那笑容诡异的渗人,“乔哥哥,我得不到你,其他女人就更休想能得到你。” 乔逸黎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小鱼儿,你要做什么?” 夏鱼儿不回答他,只是笑着看着他,一双杏核眼里闪烁着疯狂诡异的光,几乎就在电光火石间,她猛地一下朝着阮茵茵冲了过去将其撞倒在地上,随后又拿起桌上的一个烛台就朝着阮茵茵砸了下去。 伤心c难过c无助和绝望,此刻全都汇聚在了她手中的银质烛台上,一下一下的,狠狠的砸着阮茵茵的头。 “啊啊”阮茵茵疼痛难受,却又推不开她,忍不住惊声尖叫了起来。 待众人回过神来之际,阮茵茵已经满脸是血晕了过去。乔逸黎最先反应过来,他大步冲上前去,将夏鱼儿从阮茵茵身上拉了起来,急声怒斥,“你疯了吗?” “对,我是疯了。”夏鱼儿大吼,“乔逸黎,我早就疯了,我爱你爱的早就疯了。” 这时,阮君安拨开人群冲上前来,见自己女儿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顿时怒发冲冠,“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快点!”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乔逸黎就一把抓着夏鱼儿往阳台跑去,趁众人还未追上时,抱着夏鱼儿直接从二楼的阳台跳了下去,然后再一路狂奔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之后,就发动了车子狂飙了出去 英俊帅气又年轻多金的乔氏总裁,向来都是城中人们讨论的焦点,作为曾经高居‘南城黄金单身汉’排名第一位的乔逸黎,一直以来都是城中各大媒体的常客,哪怕就是他和谁家的小姐一起共进个午餐,都能成为报刊杂志的头版头条。 而这一次,乔总裁毫无意外的再一次成为了焦点人物,可是这一次不是因为他在订婚晚宴上对阮茵茵做出的那一番情真意挚催人泪下的告白,而是因为在昨晚的晚宴中,他的青梅竹马毁了他未婚妻的容貌,最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带着他的青梅竹马破窗而逃了。 阮茵茵不仅被毁了容貌,脑部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当晚就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里。阮君安动用了老爷子从政几十年积攒起来的人脉关系,几乎在全城所有的报纸上都发布了对夏鱼儿的通缉令,一时之间,这位昔日的南城名媛,竟然成了人人声讨的杀人凶手。 好端端的一场婚宴,因为夏鱼儿的因爱生恨,竟然变成了一场嘀笑皆非的闹剧。 林清溪在看了电视台对此次事件的报道后,唏嘘不已,“如果不是因为爱乔逸黎爱的太深的话,夏鱼儿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好端端儿的一个姑娘,现在竟然成了一个通缉犯,可真是让人可怜啊。阿郁,你说呢?” 陆知郁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晦暗,随后又淡淡的说,“路,是她自己选的,这怪得了谁?” “其实,说来她也是个可怜之人。”林清溪瞥了眼报纸上发布的通缉令上两人仓皇而逃的身影,心里隐隐有些同情,“我听乔逸黎说过,她两三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孤儿院,是个没爹没妈的弃儿。本来她的命就不好,却又偏偏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现在又因为乔逸黎变成了通缉犯。阮茵茵的爷爷可是城中的政要啊,我看她这次是逃不过去了,怕是凶多吉少了。” 林清溪本想再说两句,却见他脸色有些不耐了,还未开口就被他霸道的按在怀里一顿猛亲,末了还说句特别吃味的话,“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关于那个男人的字眼,我保证你明天下不了床,不,是三天下不了床。” 林清溪一听乐了,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哟,陆少吃醋” 可惜啊,‘醋’字的尾音还没落下,她就被人拖进了被窝里 半夜的时候,好不容易将怀里的人哄睡着了,陆知郁这才悄悄的起了身,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进了书房后,他才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这两天,查一下夏鱼儿的下落,如果找到她了,第一时间带她来见我。”想了想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让清溪小姐知道。” 挂了电话后,他走到桌前到了一杯红酒端在手中晃着并不喝,林清溪最近孕吐的有些厉害,闻不得酒味儿,他若是沾染上了这酒味儿,估计她能一脚把他踹到床底下去。 过来没多久,电话就响了,下面的人汇报说已经发现了夏鱼儿的踪迹,他叮嘱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静静地沉思了一会儿后,他又拿起手机拨了出去,“是我。” “阿郁?这么晚了打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吗?”电话里,陆季暄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不是我。”陆知郁顿了顿,“是你的私生女出了事。” “私生女?”陆季暄惊讶的低呼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跑出个私生女来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陆知郁声音冷冷的,寒意逼人,“你明天在酒店等我,我一早来见你,还有,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告诉雅望。” 陆季暄深呼吸了几口气,才低声的回了句,“好,我明天等你。” 重新回到床上,睡得正迷迷糊糊的人像是感觉到了一般,一个翻身就准确的钻到了他的怀里,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轻声的呢喃着她的名字,“清溪。” “嗯。”半梦半醒之间,她条件反射般的应了他一声。 他搂着她的后背,手轻轻的有节奏的拍着,“不管以后我做了什么让你伤心为难的事情,也请你不要去质疑我对你的爱,好吗?” 她蓦地睁开眼,困惑的看向他,“你怎么了?” “没怎么。”他低头吻着她的额头,“只是突然之间想着我们往后要一起走过的时间还那么漫长,万一我到时候做出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你一伤心又起了想要离开我的念头的话,那我该如何是好。 她眯着眼睛想了想,最后语气极为肯定的说,“我相信你,你不会让我再伤心的,就算真有那么一刻,我也相信你有你的苦衷。” 他声音沉沉的,“真的?”。 “嗯嗯。”她迷迷糊糊的敷衍着,一边往他的怀里拱。 陆知郁得到她的承诺,心满意足的将她往怀里搂紧了几分,继续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有我在,那些为难的事情就让我去处理好了,你只需负责做一个开心的陆少夫人就好。” 陆季暄风流了一生,睡过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是‘私生女’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出现,作为一匹合格的种马,他从来都谨遵‘雁过不留痕’的行事准则。更何况,陆家祖宗为了保持家族的血脉纯正高贵,制定了非常苛刻的组训:除非正妻无能,未能生下一儿半女以外,妾室才有资格为陆家生儿育女。 陆季暄的正妻陈安安替他生下了一儿一女,即使乔怡然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可按照陆家的规矩来看,她也不过是个妾室而已,还是一个用见不得光的手段上位的妾室,即使两人结婚了这么多年,她就算是用尽了各种卑劣的手段,也都未能如愿以偿的替他生下一儿半女。 当陆知郁将有关于他私生女的资料扔到他面前时,他沉默了。 这一匹风流了半生的种马,在看到私生女两岁时就被生母残忍的扔在了孤儿院不理不顾,随后又颠沛流离了近二十年后,眼底也不禁泛起了点点湿意,“她,真的是我的女儿?” 陆知郁冷着脸沉默着,寒意逼人。 陆季暄强忍着心里的震惊,将一叠厚厚的资料翻完,最后目光落在结尾处的亲子关系鉴定报告上,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百分之九九点九九肯定父女关系。 陆季暄闭了闭眼,头无力的垂下去,用力的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心里的震惊和愤怒压了下去,“你妹妹她” 陆知郁抬眼,目光寒冷如冰,“我只有雅望这一个妹妹。” 陆季暄脸色顿时变得狼狈起来,“我哎,她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陆知郁轻笑一声,“见她做什么?向她忏悔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再将她接回陆家,上演父慈女孝的戏码?” 被说中了心事的陆季暄,眼底露出几许尴尬之色,他搓着手讪讪地笑笑,“阿郁,不管怎样,她也是我的女儿,就算你不承认她这个妹妹,可也改变不了她是我女儿这个事实,无论怎样,她也算是陆家的小姐” “我今天来,不是带你去父女相认的。日后若是罗薇薇来告诉你,她替你生了个女儿,要你替她把那个孩子找出来时”陆知郁的生意蓦地低了下去,“父亲,我希望您可以直接拒绝她。” 久违的一声‘父亲’,让陆季暄的心颤了颤,“你是担心,清溪她” “是。”陆知郁墨黑的瞳孔里有隐隐的无奈,“清溪是罗薇薇和林正晨的女儿,而那个姓夏的,是罗薇薇和你的女儿。清溪和她是同母异父的姐妹。我怕清溪知道这件事后,会接受不了。” “父亲,我也有想要守护的人。”陆知郁声音低低沉沉的,“我不想看到清溪因为这件事情难过半分,她有多难过,我就有多难过所以,我请求您,若是罗薇薇来找您帮忙追查这件事时,您能直接拒绝她。” 尽管陆知郁不想承认,但是他也还是要承认,夏鱼儿就是陆季暄和罗薇薇生下的私生女,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是林清溪同母异父的妹妹。 一个曾经三番两次想要害死自己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陆知郁甚至都不敢去想,林清溪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会陷入怎样的一种为难和悲伤之中。 这大概是陆知郁在陆季暄面前唯一的一次示弱,陆季暄出神了好一会儿,头顶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蓦地眼角处泛起了些许的湿润,他猛的转过头去,避开陆知郁灼人的目光,心里的酸涩突然如波涛汹涌般的席卷而来,一瞬间就将他吞噬的干干净净。 等陆季暄再次回过头来,他的神色已经变得疲惫不堪,“阿郁啊,她也是我的孩子。你让我这样做,不就等于让我放弃我自己的孩子吗?我已经” “清溪怀孕了。”陆知郁声音淡淡的,深邃的眼底却酝酿出了一场巨大的风暴,“我这一生从未向你开口要求过什么,你作为父亲也从未给过我什么,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如果你一定要固执的去认回这个私生女的话,那么你将失去的不仅是我这个儿子,还有雅望这个女儿,和清溪肚子里怀着的你的孙子。” 这大概是陆季暄这一生中面对的最艰难的一次选择,一边是他流落在外二十多年的私生女,一边是他亏欠了半辈子的儿女,还有他未出生的孙子,无论是他做出什么选择,都注定他的后半生要在愧疚遗憾中度过。 陆季暄的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顷刻间像是老了十多岁般,过了好久他才缓缓的开口,声音既无奈又悲哀,“我答应你。” 陆知郁轻声诚恳的说,“谢谢您。” 一句‘谢谢’,陆季暄无言,他了解这个和他一脉相承的儿子。作为万人之上的陆家家主,他骨子里生来就有的骄傲,是不允许他轻易向人低头的。 同样的,他偏执的毫无余地,林清溪是他想要守护的人,他会不惜一切的去保护她。陆季暄的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己今天不答应陆知郁的要求,他也有各种办法让夏鱼儿销声匿迹。 陆季暄欲言又止,望了望陆知郁,想了想后还是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下了肚子里。 陆知郁走出去两三步后,又回过头去,蓦地被陆季暄的花白头发晃花了眼,他沉沉的吸了一口,低沉的声音莫名的沙哑了起来,“我会把她送到国外去,只要她不出现在清溪的面前,我保她这一生顺遂无忧。” 在城郊废弃工厂里躲了两天,乔逸黎怎么也没想到,最先找到他们的竟然是陆知郁。两人刚一见面,他就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明天晚上,我会安排人来送你们先去漠城,到了漠城之后,我再安排人送你们去国外。” 明明是对立的两个人,他现在却声称要帮自己,乔逸黎怎么也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为什么不将我们送到阮君安的手里,反而要出手帮我们?” “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陆知郁声音淡淡的,目光却冷的如千年寒冰,“明晚之前,你们哪里也别去,我会派手下保护你们,直到你们安全抵达漠城为止。” “你若不告诉我原因,我是不会离开的。”乔逸黎固执的说道。 “你很想知道?”陆知郁的眼神蓦地变的玩味起来,瞥了一眼他阴冷的脸,冷笑一声,“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乔逸黎气结,垂在身侧的手紧捏成拳,“你不告诉我的话,我是坚决不会离开的。” “威胁我?”陆知郁唇角一勾,神情懒懒的,“难道你就真不怕我把你和她藏身在此的消息告诉阮君安?想想看,若是阮君安因为此事迁怒于你而撤回注资给乔氏的资金,那对我可是百利无一害,到时候,我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乔氏收入囊中了。” 乔逸黎被他的话激的恼怒不已,“陆知郁,你敢!” 只见他话音还未落,陆知郁一个大步上前,一双如铁钳般的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领,“这天下,还没有我陆知郁不敢做的事情。” “你”乔逸黎竟然无言反驳,因为他的心里非常清楚,陆知郁的确有这样的实力。 陆知郁神情冷了下去,“乔逸黎,你不是很爱清溪吗?甚至不惜在订婚晚宴上,当着众人的面跟她说出那一番感人肺腑的情话?既然你爱她爱的这么深,那就最好带着那个姓夏的女人离开南城,离的越远越好,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回来,更不要再出现在清溪的面前。” 乔逸黎猛地一下就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为何一定要我带着小鱼儿离开?就算她曾经做出过对清溪不利的事情,可你将清溪保护的那么好,小鱼儿还怎么可能伤害得了她?” 陆知郁松开手,目光在四处扫了扫,确定方圆几米之内别无他人时,他才冷冷的开口,“她,是清溪的妹妹。” 乔逸黎被这消息震的说不出话来,明明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么突然成为了有着亲密关系的姐妹。 乔逸黎不敢置信的看着陆知郁,声音颤抖的厉害,“这怎么可能。她们怎么可能是姐妹。” 陆知郁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这是她们两人的dna检测报告。” 乔逸黎接过去,迫不及待的翻到末尾的结论处,那里清清楚楚的写着:百分之九九点九九肯定姐妹关系。一瞬间里他的眼神如死灰一般黯淡了下去,再也没有一点光彩。 陆知郁掏出烟盒抽了一根香烟含在嘴里点上,袅袅的烟雾后面他如墨的眼里闪烁着点点的无奈,“乔逸黎,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她,还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哄’的一声,乔逸黎的脑袋里如被惊雷劈了一般的炸了开来,“怎么怎么会这样?”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如果清溪知道了这件事,会怎样吧。”陆知郁连想都不敢想那后果会是怎样,一向那样果决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有些无力,“所以,带她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清溪的面前。” 乔逸黎突然明白了陆知郁为何要让他带着夏鱼儿离开了。是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夏鱼儿对他的爱有多深多重,她能为了得到他而毁了阮茵茵,她也会因为得到了他,而心甘情愿的在异国他乡待一辈子。 乔逸黎默了一默,捏着报告的手指紧了紧,半晌之后才吐出一个重重的字,“好。” 如果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那么,他愿意带着夏鱼儿远走高飞,一辈子都不回来。即使从此以后和她远隔天涯,即使从此以后只能守着和她仅有的回忆孤独终老,可如果这些能换来她这一生了无忧虑的话,他愿意! 即使有一天,为了她丢了性命,他也心甘情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7章 六月的天,总是说变就变,刚刚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又是狂风大作,天阴沉沉的,就像是被染了墨一般,瞧了一眼窗外的天气,林清溪便扶着后腰回了卧室,捧了本书坐在床上细细的翻着,刚看了没两页,佣人就来敲门,说有位小姐想见她。 林清溪从床上起身,从衣柜里翻出条披肩搭在肩上后才出了房门,站在楼梯口时,她便远远的看见楼下大厅的白色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瞧那背影似乎眼生的很,也就没多想,便扶着栏杆,慢吞吞的下了楼。 到了厅内才看到,陆雅望正严肃着一张脸坐在那女人的对面,目光犀利的打量着那女人,一听到她的脚步声,两人都回了头。 “嫂子,你来了。”林清溪一听陆雅望这称呼,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她们两人之间,年岁相差不大,平日里相处时更像是朋友,虽然陆知郁已经向她求婚了,可这事儿陆雅望并不知道,所以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嫂子’,让她微微起了些疑虑。 一声‘嫂子’好似还不足以表达两人之间的亲近般,陆雅望又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步的跑到林清溪的身边,将她搀扶了过来,嘴里还细心的提醒着,“嫂子,地板刚刚拖过,你小心点慢慢的走,可千万别摔着。” 扫了一眼陆雅望,见她讨好的笑着,林清溪心里的疑虑又加重了几分。待她走进了之后,沙发上那女人便笑意妍妍的跟她打了声招呼,“林小姐,好久不见了,近来好吗?” 林清溪盯着那女人的脸瞧了几眼,不是她认识的人,可又隐隐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般,斟酌了几下后她才开口问,“这位小姐,可是你要见我?好像我们并不认识,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我叫莫妮卡,三个月前和林小姐见过一面。”莫妮卡端坐在沙发上,腰背挺得直直的,努力的端出一副淡定从容的姿态,“您不记得我,也没关系,反正今天我来找您也不是为了让您想起我是谁。” “是吗?”林清溪淡淡的一笑,“那你找我所为何事呢?” “我怀孕了。”莫妮卡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里散发着柔软的母爱,“两个多月了,是陆先生的孩子。” “是吗?那我可真是要恭喜你了。”林清溪微微笑着,“需要我把你怀孕这件事情转告给陆先生吗?” 没有想象中的雷霆大怒,林清溪这般风轻云淡的姿态,倒是让莫妮卡一时拿不准她心中的想法,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我怀了陆先生的孩子,林小姐不生气吗?” “生气,从何谈起?”林清溪紧了紧身上的披肩,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后才继续说道,“你有了陆先生的孩子,那也是你和陆先生两人的事情,跟我有何关系?我,又为何要因为这么一桩小事而生气动怒呢?” 她的表现怎么和那位柳小姐说的完全不符合呢?莫妮卡心想着,难不成是那位柳小姐给错了信息?可是没道理啊,那柳小姐不是说她很了解林清溪和陆知郁吗?还说什么,只要她跟林清溪说她有了陆知郁的孩子,林清溪就一定会不惜一切手段毁了她肚中的孩子,到时候她就可以借此机会在陆知郁面前告上一状,等他看清楚林清溪的真面目后,她就有机会母凭子贵了。 一想到可以母凭子贵,莫妮卡就狠下心的豁了出去,再次试图惹恼林清溪,“林小姐,我肚子里的可是陆先生的孩子。”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和我无关。你今天若是来找孩子的父亲,那可能就要稍微等一会儿了,陆先生今早出去见朋友了,大概晚上才能回来。”林清溪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又轻描淡写的说,“如果你是来示威的话,那恐怕就打错算盘了,你们两母子还不足以撼动我在陆先生心中的地位。” 林清溪的语气虽然是淡淡的,可话里的意思却无疑不是在警告莫妮卡,不要试图拿腹中的孩子做赌注来以卵击石,免得落下个得不偿失的结局。 莫妮卡脸色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轻轻一笑,“我没打算来示威。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林小姐一声,我打算生下这个孩子,不管陆先生认不认我们母子,我都打算生下来。” 林清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孩子,你要不要生下来,那是你的自由,何须经过我的同意?不过我倒想好心提醒一下莫小姐,单亲妈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若是你给不了你孩子一个安定的生活,我倒是想奉劝你还不如尽早放弃的好,免得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不止,还要和你到处颠沛流离呢。” “这可是陆先生的孩子。”莫妮卡反唇相讥,“就算他不认我,也不可能不认这个孩子吧?” 饶了大半天的弯子,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林清溪的心里冷笑不止,这个女人到底是真的天真单纯,还是真的愚蠢白痴呢?她当真以为凭着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就真的能要挟得了陆知郁?他陆知郁是谁啊?他可是高高在上的陆家家主,怎么会因为一个孩子而受别人的要挟? 林清溪还没急,陆雅望反倒是沉不住气了,只见她‘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冲着莫妮卡横眉怒目起来,“你口口声声说你肚里的孩子是我哥的,你可有什么证据?这城里的人,谁不知道我哥爱极了我嫂子,都恨不得爬到天上去摘星星下来哄她开心,他又怎么会背着我嫂子在外面拈花惹草,招惹你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 莫妮卡急了,涨红着脸连声争辩,“孩子真的是陆先生的。三个月前,我和陆先生在酒吧相遇,当晚他就带我回了酒店,就在索菲亚酒店里的总统套房内,他要了我我。孩子就是在那一晚怀上的,我真的没有撒谎” “你胡说八道。”陆雅望拍着桌子吼了起来,“有我嫂子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陪在身边,就你这样的庸脂俗粉,我哥也看得上?” “我说的是真的。”莫妮卡心虚的看了一眼林清溪,见她一副淡定从容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蓦地忐忑了起来,可一想到如果计划成功的话,那她就真的可以‘母凭子贵’了,她咬了咬牙干脆心一横,“陆先生宠我的那晚上,林小姐也是知道的,她一直都在旁边看着陆先生怎么宠我的。陆小姐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问问林小姐当晚的情况!” 经过她这么一番事无巨细的提醒,林清溪倒是记起来了,原来那晚的女人就是她,看向她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戏虐。不过是一夜偷欢而已,还真当自己上了陆知郁的床,就是他的女人了,竟然还敢带着孩子上门来要求名分,这女人啊,果真是胸大无脑。 陆雅望转过头去向林清溪求证,“嫂子,事情真像她说的那样?” 林清溪想了想,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陆雅望心里刚刚燃起的正义小火苗,‘啪’的一下熄灭了,只剩下一缕青烟在她心里绕啊绕,绕的她的头都晕了。明明还想帮自家大哥开脱罪名的,可眼下连林清溪都承认陆知郁是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她倒是想开脱也空有一腔热血无处可施啊。 “嫂子,那什么我哥肯定不是故意要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的。”陆雅望讪讪地笑着,苍白的解释着,“肯定是这个女人故意勾引我哥,我哥一时中了她的计,才会做出那样的蠢事。” “不是我勾引陆先生的,是陆先生他主动要宠我的”一想起那晚的如火激情,莫妮卡就羞红了脸。 “他主动宠的你,又如何?”林清溪轻笑一声,眼里的戏虐更盛了,“那晚我们两人吵了架,他出去找人发泄,也是情有可原的。倒是你,明知道自己是个替身,竟然还深陷在那一夜欢愉中无法自拔,你到底是装笨呢?还是真的蠢?” 莫妮卡听了她的话,一下子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应答,却又听见她继续说道,“你既然能找到这里来,想必事先也下过功夫的,那也就没理由不知阿郁的孩子,不是谁想生就能生的。更何况,你肚子里怀着的到底是谁的种,还有待查证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要名分了,你当真以为这陆家的大门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进的?” 林清溪这一番直白的话语,听得陆雅望都快忍不住想给她鼓掌称赞了。 刚刚还温柔和善的人,蓦地一下变得强势了起来,原本还想再虚张声势一下的莫妮卡,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我我没想过要名分,只是觉得陆先生是孩子的父亲,他有必要知道孩子的存在。” “既然想让阿郁知道孩子的存在,那你直接去告诉他不更好?”林清溪轻蔑的笑了起来,“如此大费周折的来找我,是想借我这张嘴把你怀孕的消息告诉他,还是想让我心生怜悯,同意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再借着这个孩子母凭子贵?” “我”林清溪不按常理的出牌,让莫妮卡原先想好的应对计划,全都失了灵,现在又被林清溪看穿了心思,蓦地她慌了神,支支吾吾着,“我不是” 林清溪有些乏了,从沙发上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莫妮卡,语气淡淡的说,“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这孩子是阿郁的,那就让他来决定,你有没有资格生下他的孩子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腹中的孩子不是阿郁的话,那你可得提前做好思想准备,阿郁最不喜欢被人欺骗了。” 莫妮卡一听,身子止不住的哆嗦了起来,“林林小姐,我” 陆雅望瞥见莫妮卡脸色苍白,额头直冒着冷汗,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这位莫小姐,你最好祈祷你腹中的孩子是我哥的,不然的话,我怕你是走不出这宅子的大门了。” “你们好好看着这位小姐,在陆先生没回来之前,不准她离开,知道吗?”林清溪冲着佣人吩咐完后,就扶着腰悠悠的上了楼。 陆雅望见林清溪回了房,赶紧拨了个电话给陆知郁通风报信,“哥,赶快回来,家里来了个陌生女人,说怀了你的骨肉,刚刚跟嫂子摊了牌,看那目的是想让她肚里的孩子认祖归宗呢。” 此时正在ky集团南城分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内和远道而来的好友neil喝茶的陆知郁,在听到陆雅望这一连串的话后,刚刚喝进去的茶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了,随后呛的他剧咳了起来,手一哆嗦,大拇指就按在了屏幕上的免提键上。 陆雅望那急切中又略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声音立马在屋内响了起来,“哥,我嫂子刚刚回房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好不容易才逮着机会可以看自家大哥的笑话,陆雅望不怕死的把事情往大了说,“那个孕妇现在可还在家里呢,嫂子发话了,那孕妇和她肚里的孩子由你来处理,她说这件事和她无关,反正言下之意就是说,你若是不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话,估计以后你的事情就真的和她无关了。” 这一下,轮到陆知郁黑脸了。 neil不顾好友难看的脸色,冲着电话喊了一声,“小雅望?” 陆雅望在电话那头不确定的应了一声,“你是neil?” 两人隔着电话上演了一幕‘催人泪下’的认亲戏码后,在隔着电话亲切友好的交流了一下关于陆知郁如何处理私生子,以及他今晚上会不会可怜的睡沙发等重要问题,双方展开了激烈又热情的讨论,最后并在‘陆知郁睡是否会沙发’这个问题上,达到了空前的一致。 具有国际代表性的‘论第三者如何破坏他人家庭婚姻’的重要研究会议,最后以陆雅望热情的对neil发出了邀他到家来做客的邀请而完美落幕。 neil冲着陆知郁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yu,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我可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小野猫怎么收拾你了。” 陆知郁阴沉着脸,深邃的眼底寒光一闪,“我手底下可多的是身强力壮的性取向特殊的男性下属,你若是想‘被收拾’,今晚就让你如愿以偿。” neil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张精致的脸的笑的无比灿烂,“e一n!” 陆知郁闭了闭眼,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才将想一拳揍过去的冲动压了下去。 一回到别墅里,闻声而来的陆雅望就丢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他,随后和neil手牵着手坐在沙发上,叽叽喳喳的讨论起等一下看好戏的时候,应该配什么年份的红酒才最有味道。 陆知郁冷冷的瞥了一眼两个幸灾乐祸的人,径直走到莫妮卡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凉的可怕,“听说你怀了我的孩子?” 看着那张精雕细琢英俊帅气的脸,莫妮卡忽然想起了那一夜的激情四溢,脸色突然红了起来,努力压了压心底的悸动后,她用自认为很娇羞的声音回答他,“是的,陆少,我有了您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陆知郁两道英气的眉立刻蹙在了一起,墨黑的眼底目光咄咄,“说,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莫妮卡的心里慌了一下,脸上却竭力的维持着镇静,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柔柔的笑,“陆少,没有谁指使我,我肚子里是真的有了你的骨肉。” 陆知郁的脸色骤然冷了下去,丝毫不相信她的说辞,“证据。” 莫妮卡正想开口细说那一晚她和他的激情四溢,陆雅望却抢先开了口,“哥,人家可是说的有凭有据的,说你和她是在酒吧相遇的,然后带她回了索菲亚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宠了她一晚,还说我嫂子当时也在场,亲眼目睹了你们颠龙倒凤共赴巫山呢。” 作为一个几乎是在美国长大的人,陆雅望竟然一口气说了两个成语来,她都忍不住被自己的语言天赋倾倒了。 neil‘啧啧’的摇头,“yu,没想到你还是个重口味呢。” 陆知郁沉默了,脑袋里迅速回放着和那晚有关的画面那一晚,他被林清溪事不关己的态度气的冲昏了头,大概好像没做安全措施? 蓦地,他好像被雷劈了一般,脸色僵硬的难看。 “陆少,孩子就是那一晚怀上的。”莫妮卡娇羞补充了一句。 neil一听,不怀好意的揶揄了一句,“哟呵,yu,还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神枪手’。” 话音还未落,陆知郁就如旋风般的冲上了二楼,再听到二楼传来的惊天动地的关门声后,两个幸灾乐祸的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鄙视陆知郁的眼神。 “小雅望,你哥这种表现,这个用你们中国话说,应该叫‘妻管严’吧?”对中文半知半解的neil,摇头晃脑的用了一句很准确的中文来总结陆知郁的表现。 陆雅望忍不住笑出了声,猛点头不止。 一回到卧室里,陆知郁就将正在窗边欣赏雨后风景的人揽到怀里。 林清溪回过神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和neil谈晴风广场的事情,要晚点回来吗?” 再晚点回来,陆少夫人怕是要带着陆小少爷离家出走了吧? 陆知郁心有戚戚的抱着她,头支在她的肩上,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听着他有些困惑,又有些惶恐,又好像还夹杂了些许委屈的声音,林清溪差点笑出了声,她稳了稳心神,故作淡漠的问,“说说看,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看你值不值得被我原谅?” 陆知郁莫名的心惊了一下,深思熟虑后才酌字酌句的说,“我楼下那个女人,好像怀了我的孩子。”怕她不高兴,他又急迫的追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她声音淡淡的问,“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想”陆知郁还未说出自己的解决方案,就听她说,“又像几年前那样,逼迫那孕妇打掉自己的孩子?” “什么意思?”陆知郁的声音蓦地冷了下去,将她扳过来看向自己,“什么叫做‘逼迫孕妇打掉自己的孩子’”? 林清溪看着他,清澈的眼里泛起些许不忍的光,“阿郁,如果你不喜欢别的女人为你生孩子,你可以等她把生下孩子后,给她一笔钱把她打发了,再把孩子抱回陆家来,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我不介意替你养” “可是我介意。”陆知郁声音了冷冷的,“就算那女人把孩子生了下来,我也不可能允许那孩子进陆家的大门,只有你的孩子,才配冠上我陆知郁的姓氏。” “不过”他话锋一转,眉头紧蹙成团,“你怎么会认为我会逼迫那孕妇打掉孩子?”好吧,尽管他刚刚的确是这样想的,不过他还是想弄清楚,是不是他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残忍的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放过的人? 林清溪轻叹了一口气,将那一年听到的事情告诉他,末了她还特别惆怅的说了一句,“阿郁,那时候的我难过极了,我不相信你有那么残忍,可是那位小姐却言语凿凿,一口咬定是你亲手” 陆知郁蓦地想起,在她从医院逃跑后他找到她时,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终究不肯放过我的孩子’,难道那时的她得知自己怀孕后,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逃跑的? 她,害怕他会不要他们的孩子? 陆知郁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灼,耐着性子解释,“她的孩子不是我的,而且那孩子也不是我杀的,是柳嫣嫣,是她担心那个孩子会影响到她和我之间的合作,所以派人下了狠手。” “真的?”她心有余悸的松了一口气,眼里的光闪闪发亮,“当初,我真的以为还好,不是你。” 陆知郁目光沉了下去,“意思就是说,你曾经以为是我干的?” 林清溪不好意思的赔着笑,“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你放心,你在我心里的形象一直都是英明神武” 拍马屁的话还未说完,陆知郁就低头含住了那一张一合的红唇,惩罚性的在她嘴唇上轻咬了几口才放开她,“以后若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就直接来问我,你要记住,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我才不会骗你。” 她重重的点头,“好。” 两人抱着温存了好一会儿,丝毫将楼下的大麻烦抛诸脑后了,直到陆雅望上来敲门,说莫妮卡想要离开,两人才被拉回现实中来。 林清溪见他蹙着眉犯难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几声,笑过之后才提醒他,“她说她肚里的孩子是你的,那就一定是你的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可是不用等孩子生下来才能做亲子鉴定的。” “你的意思是” 林清溪伸手抚平他蹙着的眉头,笑吟吟的说,“咱们家不是有两位医生吗?让她们帮忙做一下亲子鉴定,总应该不难的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却又听她说,“如果孩子是你的,她若要生就让她生,等孩子生下来后就抱回陆家,大不了我来替她养。如果那孩子不是你的,那就另当别论了。我总是隐隐觉得她是被人指使了,若是她真是怀了你的孩子,应该早就来找你了。” 早在莫妮卡声称自己怀了陆知郁的骨肉开始,林清溪就起了疑心,只是没有当面挑明出来而已。像莫妮卡这种妄图以‘攀上高枝嫁入豪门’的方式来改变自己命运的女人,若是发现自己怀了陆知郁的骨肉,怕是早就敲锣打鼓的寻上门来,以肚里的孩子做为筹码,要求‘母凭子贵’了吧? 都怀孕了两个多月了,才找上门来,很明显是有心人知道了她曾经和陆知郁有过一夜激情,所以才受了人的蛊惑找上门来,这事怕不只是讹钱那么简单了。 陆知郁捧着她的脸狠狠的亲了几口,“古话有说,娶妻娶贤,心肝,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8章 当陆知郁再一次出现在一楼厅内时,莫妮卡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只听靠在他怀里的林清溪冲她笑着,语气温柔似春风,“这位莫小姐,既然你说你腹中的孩子是阿郁的,那今晚就暂且留在这里吧。” 莫妮卡一听,还以为他们两人已经相信她腹中的孩子是陆知郁的,顿时喜出望外,看向林清溪的目光里略带了几分感激。 谁料,林清溪却是冷冷一笑,目光轻蔑嘲讽,“雅望,做一份亲子鉴定,应该不会难倒你这个国际知名医师吧?” 亲子鉴定?莫妮卡脸色顿时大变,拼命的摇着头,“林小姐,不要” “怎么?你不想做亲子鉴定了?”林清溪颇为惋惜的摆了摆手,目光却寒冷如冰,“如果不做亲子鉴定去证明你腹中的孩子是阿郁的,你还怎么‘母凭子贵’呢?莫小姐如此大费周折的找上门来,不就是想让你腹中的孩子认祖归宗吗?若不查清他的‘祖’是谁,又怎么能归得了宗呢?” 林清溪的一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却让莫妮卡的后背阵阵发凉。虽然她的确是和陆知郁有过一夜激情,按着月份推算,孩子也是在两个多月前怀上的,可是在那晚之后,她又和其他男人上床了,所以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她自己也不清楚。 前几天,她在酒吧里喝酒时,只不过和好朋友聊天说这个孩子有可能是陆知郁的,第二天一个自称姓柳的女人就找上了她,给了她一张金额不少的支票请她演一场戏,让她来找林清溪说这个孩子是陆知郁的,等事成之后,她的孩子不仅可以以‘陆家小少爷’的身份生下来,她还可以借此机会母凭子贵,成为陆家的少夫人。 一心想找个金龟婿摆脱贫苦生活的莫妮卡,在听完这番话后立刻就动了心,当即就拿了那女人的钱,答应她做足这场戏。 可眼下,林清溪却声称要做亲子鉴定,莫妮卡心里立刻慌乱了起来,甚至隐隐之中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肚里的孩子好像和陆知郁没有半毛钱关系。若是事情真是如此的话,她都真的不敢去想象,陆知郁会如何对待她。 “林小姐,不不用了做亲子鉴定吧。”莫妮卡从沙发上起身,一边和林清溪说这话分散着大家的注意力,一边试图朝着大门口走去,“如果陆先生真的不打算认这个孩子的话,那就算了吧,我想凭我自己的能力也能养大这个孩子的。再说了,孩子现在还这么小,我怕这么做会伤害了他。” “你这是不相信陆三小姐的医术吗?”林清溪微微笑着,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慌张的模样,“陆三小姐可是国际上鼎鼎大名的医师呢,让她从你子宫里抽出些羊水去做亲子鉴定,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嫂子,我可是”‘脑外科医师’几个字还没说出来,陆雅望就被陆知郁冷冷的瞪了一眼,她立刻就走知趣的闭上了嘴。 “若你肚里的孩子是他的,我担保你一定能平平安安将孩子生下来,而我也会倾尽全力抚养他长大成人。”林清溪话锋一转,语气冷了几分,“如果这孩子不是阿郁的,那你们母子还能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那就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莫妮卡被吓得哆嗦了起来,害怕的看着陆知郁,哀哀的乞求着,“陆先生,我知道是我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陆先生,我” 陆知郁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冲着门口的黑衣人吩咐道,“来人,将这位莫小姐送到客房里,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她开门。” 他话音一落,两个黑衣人就冲了进来,一左一右的拉着莫妮卡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哭闹,直接将她扭送进了客房内关了起来。 “干得漂亮,小野猫!”看完了整个过程的neil忍不住为林清溪拍手叫好,不愧是陆知郁精心调教了三年的人,这杀伐果断的做事手法,果然和他一模一样。 “小野猫?”林清溪疑惑的看了一眼neil后回头看向陆知郁问,“那位就是你的朋友?还有小野猫是什么意思?” 陆知郁自顾自的忽略了她的第二个问题,然后简明扼要的介绍neil,“ky集团的执行总裁,neil。” “他就是ky集团的执行总裁?”林清溪惊讶万分,她着实没办法把眼前那个金发碧眼的花样美男与ky集团的执行总裁联系在一起。 neil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她话里的质疑和轻视,面子有点挂不住了,随即上前一步,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在下正是ky集团的总裁,neil。林小姐,你好,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林清溪将那名片接了过去,仔细一摸才发现那名片的材质分明就是24k纯金的,一时没忍住蹦出一句话来,“大财阀都是用这样的方式?” “炫c富。”陆知郁用词精准的填空。 生平第一次被人用‘炫富’这样的贬义词形容了,neil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一颗脆弱的小心脏碎了一地,手指颤颤的指着陆知郁,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自认为很准确的中文,“你们狼狈为奸!” “你中文老师是体育系毕业的吗?”陆知郁轻蔑的斜睨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打击他,“我们这叫夫唱妇随,懂吗?” 再一次被严重打击了的neil,这一下彻底沉默了 夜里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因为晚餐时和neil这个大活宝斗嘴斗的太兴奋的缘故,林清溪躺在床上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迟迟不肯闭眼休息。 陆知郁将人来进怀里,用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拍啊拍的,哄了老半天,她的双眼还睁的溜溜圆,眼神清澈的看不出半点睡意。 他无奈的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两巴掌,“瞧我以后还给不给你睡懒觉?晚上不睡觉,尽是折磨我。” ‘折磨’两字钻进林清溪的耳里,她立刻想歪了去,一张小脸顿时晕出两团绯红,她媚眼如丝的看着陆知郁,轻咬着嘴唇柔柔的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他就立刻翻身覆了上来 等她睡着之后,陆知郁才轻手轻脚的起了身,进了浴室里打算冲个凉水澡,从镜子中看到自己一直微翘着的唇角时,他蓦地笑了起来。明明就没有尽兴,可是自己为什么就是想笑呢? 可一想到她躺在自己的臂弯里,软软的说,“我不要生个女儿出来和我争夺你的宠爱时”,他就想这一辈子都把她放在心尖儿上一直宠着。原先总是担心,若是孩子出生之后,她会因为孩子而分散了对他的爱,现在看来,这担心简直完全就是没有必要。 原来,他的心肝和他一样。 重新回到床上,陆知郁将已经熟睡的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宁,困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亲了亲她的唇,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有陆雅望这个天才医生亲自上阵,只不过一夜的时间,陆知郁和那孩子的亲子鉴定报告就出来了,几乎不用看,陆知郁就知道,那结论处一定清清楚楚的写着:百分之百排除父子关系。 陆雅望用一双熊猫眼愤愤的瞪着陆知郁,“既然你早就知道那孩子不是你的,为何还要我如此大费周章的去熬夜为你做亲子鉴定?” 陆知郁自顾自的忽视她的愤然,轻飘飘的回了一句,“陆少夫人金口一开,何人敢不从。” 说完后,他兀自的从她手中抽回报告,转身回了卧室。陆雅望冲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吼道,“陆知郁,你重色轻妹。” 陆知郁停下脚步,回过身去淡定从容的看了她一眼,再次轻飘飘的甩出一句话,“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太迟。” 陆雅望气的准备磨刀霍霍冲上前去,他却身形一闪直接闪回了卧室,随后‘啪’的一声将房门甩上,留她一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过了没多久,陆雅望突然失声笑了出来,眼角无意中湿润了起来。以后谁要是再敢在她面前说陆知郁是个冷面阎罗,她一定会揍得那人满地找牙。 明明他刚刚还和自己开玩笑来着。 亲子鉴定报告到了手,陆知郁却不急着去找莫妮卡逼供谁是幕后黑手,反而和林清溪躲在房里你侬我侬,反倒是把急着看好戏的一干人等的抓心挠肺的。 陆知郁按兵不动,可那有的人去按捺不住了,还未等陆知郁找上门去,那幕后黑手为了打探情况就不惜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就在莫妮卡被关起来的第三天下午,院子门口的保安发现了柳嫣嫣在院子周围四处游荡,行踪鬼鬼祟祟的,甚为可疑,保安连忙将此事上报给了陆知郁,他得知此事后,直接派人将她强行带了进来。 和林清溪猜测的不错,指使莫妮卡带着其他男人留下的野种来冒出陆知郁的孩子,并且要求认祖归宗果然是柳嫣嫣。 林清溪在第一眼看到柳嫣嫣时,就被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惊住了,她瘦的像纸片一样,原本丰润的脸颊深深的凹了下去,眼窝深深的显得眼睛看起来特别大,可那双原本柔媚似水的眼里的光去如淬了毒一般的阴狠毒辣,而那惨白如纸的皮肤看上去只有薄薄的一层,仿佛一触碰就会破掉。 林清溪着实没办法将面前这个形如枯槁的女人,和昔日那个妖娆柔媚的柳嫣嫣联系起来,距离上次和她见面,才过去不到半年的时间而已,没曾想,她竟然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柳嫣嫣可是正儿八经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大小姐,生来就比普通人高上一等,虽然小时候不被柳适之待见,可这些年也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未婚夫陆知郁这个大靠山,成了多少人趋之如骛的对象。再凭着她姣好的面容,她就算是没有家世和陆知郁做靠山,随便勾勾小指,也有大把的男人前仆后继的献殷勤。 可是现在,她却被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押着狼狈的半跪在地上,这对生来就心高气傲的她来说可是何等屈辱?更何况距离她一两米远的沙发上,林清溪正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目光悠悠的看着她,那眼神分明是在嘲讽她此时的狼狈和无能。 不想被林清溪看了笑话,柳嫣嫣几番尝试挣扎着站起来,可无奈两个黑衣人力气太大,她被押的死死的丝毫无法动弹,还因为她的不断挣扎惹怒了两个黑衣人,一怒之下他们直接将她的头摁在了地上,那模样看上去狼狈不堪。 林清溪见状,一时于心不忍,便朝着两位黑衣人挥了挥手,“你们放开她吧,再怎么说,她也是柳家的大小姐。” 黑衣人朝陆知郁看了过去,得到他默许的眼神后,才松开了手。失去禁锢的柳嫣嫣,挣扎了半天,才摇摇晃晃的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枯黄的脸上沾上了些许的灰尘,她却毫不在乎用手擦了擦,随后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林清溪,眼神既恶毒又狠辣,还有隐隐的不甘心。 “柳大小姐,下人们的动作粗鲁了些,要是伤了你的话,还请你见谅。”林清溪微微笑着,“不管怎样,过门都是客,请坐吧。” 一声‘柳大小姐’刺得柳嫣嫣心口生起一股密密麻麻的痛意,若是说这世上其他人还不知道她已经被赶出了柳家的话,她林清溪又怎会不知? 昔日,她费劲了力气才换来陆知郁注资圣爱珠宝的承诺,就在她连日赶回漠城准备力挽狂澜时,陆知郁却又当着所有的媒体面宣布,因为圣爱珠宝的前景堪忧所以取消对其的注资。撤资的消息一出,无疑不是让摇摇欲坠的圣爱珠宝雪上添霜,原本还指着陆知郁能雪中送炭,这倒好,他不送炭也就算了,还给圣爱珠宝的危机添了一盆油。 无论柳嫣嫣怎么努力,她也没办法让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转危为安,她在商业方面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自前几年从柳适之手中接过圣爱珠宝的执掌权后,她为了证明给柳适之看她也有能力担任新一任的家主,所以花了很大的心思去去努力经营这间公司。 刚接手公司那会儿,她几乎夜夜加班到凌晨三四点,常常为了拿到更好的裸钻,不惜只身前往南飞,去和那些钻石商谈判。好在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她用公司每年不断上升的营收财报,向柳家的所有人证明了她的能力——她,柳嫣嫣也可以和柳家任何一个男人一样,可以在商场上厮杀初自己的事业。 眼看着自己这些年的所有心血努力就要这么付之一炬了,柳嫣嫣心里很是不甘心,为了缓解公司的危机,她低三下四的找了很多人注资,却一一没有回音,到最后,她不得不向柳焉行求助,希望他可以看在圣爱珠宝也是柳家产业的份上,能出手挽救一把。 可是柳焉行却冷笑着对她说,“柳嫣嫣,我宁愿失去一个圣爱珠宝,损失几十亿,也不愿意给你一丝东山再起的机会。” 柳焉行继承了柳适之骨子里的狠辣,对于对手,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毫无意外,圣爱珠宝最终走上了破产的道路。柳嫣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几年的心血就这么化为乌有了,公司发布破产通告的那一晚,她一个人独自在办公室呆了一晚,那时候的她,无助极了,好想打电话给柳焉识,可是手机拿在手里握了一整晚,她也舍不得拨出那个号码。 她的王子还需要她的保护,他只需要躲在她身后静静的享受安稳就好,那些骇人的暴风雪就让她为他抵挡 圣爱珠宝的破产,直接将柳嫣嫣送上了绝路。柳适之在得知这些后,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晕了过去,经过医生们一整夜的抢救后,他总算又活了过来,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取消她家主候选继承人的资格。而柳焉行做的更绝,直接借着她差点气死柳适之为由,直接将她赶出了柳家大门。 被赶出柳家之后,柳嫣嫣偷偷的来了南城,因为在这里还有一个她想倾尽全力报复的人,那就是林清溪。是林清溪,把她原本顺遂的人搅得支离破碎,如果没有这个女人,那么陆知郁也不会想要解除婚约,那也就没有后面的那些事了,依照计划,一年后她就是新任的柳家家主,等到那时,不仅她和陆知郁的交易结束了,婚约也解除了,她还可以以家主的名义正大光明的保护柳焉识了。 可是这个完美的计划,却被林清溪打破了!是她,害的陆知郁要和自己解除婚约;是她,害的圣爱珠宝因为破产而易主于孟程远;是她,害的自己被柳焉行赶出柳家;是她,害的自己失去了一切! 一想到这些,柳嫣嫣双眸一沉,目光阴冷凶狠的可怕,那眼神凶狠的恨不得将林清溪凌迟处死,“林清溪,你怎么还没有死?” 林清溪不怒不恼,“柳大小姐很希望我死?” “我无时无刻不祈祷着你赶快去死!你害的我公司破产,让我被柳焉行赶出了柳家,像条丧家之犬般的苟且偷生。是你,让我失却了曾经拥有的一切!像你这样的蛇蝎毒妇,老天要是有眼的话,早就应该来收拾你!”柳嫣嫣低声嘶吼着,像只受伤的野兽一样,眼底一片殷红,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看上去尤为狰狞,丝毫找不出半点往日里娇媚的柔情。 陆知郁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起身朝着柳嫣嫣的胸口就踢了一脚过去,力道又重又狠,她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立刻摔出去老远。 “我的女人,岂是你能出言侮辱的?柳嫣嫣,我看你是找死。”陆知郁语气阴冷寒凉,眼神更是冷冽的骇人。 柳嫣嫣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口立刻剧烈的痛了起来,疼得她忍不住压抑的咳了起来,没咳几声就喷了一口血水出来。 半晌后,她缓缓撑着地板站了起来,看着陆知郁的眼睛,慢慢的说,“陆知郁,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柳嫣嫣跟你睡了不止一夜吧?你不念我们之间的半分恩情也就算了,竟然还为了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将我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现在更是当着她的面想一脚踹死我!你为了讨这个女人的欢心,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杀了我吗?” 陆知郁冷笑,“若是杀了你,能让我的女人开心片刻,那又有何不可?” 陆知郁一口一个‘我的女人’,刺得柳嫣嫣的心莫名疼了起来,她费力的咳了几声后,摇摇晃晃的走到陆知郁的面前,眼角的余光在扫到林清溪隆起的小腹时,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你陆知郁想要我柳嫣嫣的命,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的轻松。只是,你就不怕你手上沾染的那些鲜血,会让她肚里的孩子遭到报应吗?” 陆知郁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谁,目光蓦地冷了下去,正欲发作时,林清溪却突然走了过来,笑吟吟的看着柳嫣嫣,“柳大小姐好歹也是念过书的人,难不成你还相信报应一说?” 不等柳嫣嫣回答,林清溪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如果这世上真有报应一说的话,那你们柳家的人应该个个都遭到了报应吧?谁人不知前几年你们柳家为了发展地产,而将漠城城西一带的拆的七零八落的,当时因为你们补偿金太少,还遭到了大部分的居民的抵制呢。 后来,你们柳家为了保障项目的如期进行,竟然三更半夜的开着挖掘机去强拆了那些居民的房子,听说,那一晚可是死了好几个平民百姓呢。你说,要是这世上真有报应的话,恐怕你们柳家个个都遭了报应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吧?” “你”柳嫣嫣被她讽刺的无言以对。 林清溪唇角一勾,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所以啊,柳小姐可千万别相信什么报应之类的说法。纵然是有,凭着我和阿郁的保护,我倒要看看,哪些牛鬼蛇神敢靠近我们的孩子半分!” 柳嫣嫣消瘦枯黄的脸上露出疯狂的愤恨之色,心口的剧痛疼的她颤抖了起来,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愤愤的挤出几句话来,“反正今日我落到了你们的手上,你们若是不怕遭报应的话,要杀要剐随便!但是,林清溪,如果今天我死在你们的手上了,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连报应一说都不相信,更何况鬼魂报复那一套?”林清溪的神情冷了下去,“人死之后不过就是埋在地下的一捧骨灰而已,也想再继续兴风作浪?生前都斗不过我,死了还妄想再翻一次身?柳嫣嫣,你当真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的愚不可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9章 柳嫣嫣突然有些绝望了,一个连‘死’都可以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的女人,一个在听了‘孩子会遭到报应’时都表现的无动于衷的女人,她不知道林清溪到底还有什么软肋,可以让她绝地反击扭转乾坤?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林清溪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目光极其轻蔑,“说完了鬼神报应,那我们说说你这次的精心策划的计划吧。你在酒吧里偶然听到莫妮卡说她曾经跟阿郁上过床,并且怀了孕,有可能她肚里的孩子就是阿郁的,所以你就迫不及待的展开了你的报复计划。 你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收买莫妮卡,让她坚称自己肚里的孩子就是阿郁的,并且要求让孩子认祖归宗。你之所以让她来找我,而不是直接找阿郁,你是算准了我担心莫妮卡母子的出现会影响我在阿郁心中的地位,而我为了保全我的位置,一定会趁阿郁没有知道前,就让莫妮卡母子消失。 等她们母子真的消失之后,你就会实施你计划的第二步:你会以知情者的身份找到阿郁,向他拆穿我的真面目,试图挑起他对我的恨意,毕竟我残害了他的亲生骨肉,如果他因此事而对我痛下狠手的话,对你来说就再好不过了。 如果阿郁对我下了狠手,你就会实施你计划的第三步:你会利用你们两人那些所谓的‘过去,重新发起对阿郁的攻势,并借此回到他的身边。如果他一不小心陷入了你的温柔乡里,你就可以实施你计划的最后一步了:借着他的势力东山再起,重新夺回柳家的家主之位,然后和你的柳二公子厮守一生,对吗?” 林清溪的话,让柳嫣嫣顿时哑口无言。没错,她的计划的确是这样的。 按照计划,如果莫妮卡那日没有给她任何回音的话,那就代表林清溪已经下了狠手,那么她计划的第一步就成功了。原本,她今天来是想先打探一下情况,在实施下一步计划的,结果一不小心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自从被柳焉行赶出柳家后,柳嫣嫣不仅要躲着柳焉行对她的赶尽杀绝,还要躲着柳焉识到处找她,这半年来,她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在酒吧买醉时偶然听到莫妮卡向友人炫耀和陆知郁上了床,并且有可能怀了他的孩子之后,几乎那一瞬间里她就起了报复的决心。 她就是要利用这个孩子,却挑拨陆知郁和林清溪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果林清溪能一怒之下毁了莫妮卡肚里的孩子,那对她来说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是她计划的第一步还未走完,就被林清溪拆穿了。 林清溪瞧她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便轻笑了几声,“你这算盘打得再响,却也是空打了一场而已。柳嫣嫣,若是今天换成是你,大概你就会像几年前那样,用卑鄙恶劣的手段除去莫妮卡肚子的孩子了吧?你下得了狠心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就以为我跟你一样,也能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柳嫣嫣捂着胸口重重的喘着粗气,反唇相讥,“我手段卑劣?你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当初,你还不是用了那些恶劣的手段,让我的公司破产?”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收购圣爱珠宝的。”林清溪故作失望的笑了笑,随后又‘好心’的提醒她,“若不是你利用乔逸黎的势力,制造我的绯闻,意图让我名誉尽失,我又怎么会对你的公司穷追猛打呢?” 说到这里时,林清溪顿了顿,随后又冷冷的加了一句,“是你犯我在先,我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柳嫣嫣被她最后一句话起的脸色涨红,“你我只不过害得你名声受损而已,你却害得我公司破产,这也是你所谓的自保?” 林清溪听后莞尔一笑,眼里闪着烁烁的光,“那只能说,你没有我狠。” 柳嫣嫣神色一僵,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我,的确没你狠。” 事到如今,柳嫣嫣必须得承认,论手段,她的确卑劣了些,但是论阴狠,林清溪却足足甩出她一大截。不愧是陆知郁亲自调教的人,林清溪的心狠手辣一点儿都不输给他,对于敌人,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这个词语。 柳嫣嫣越想越绝望,难道自己这一生就注定要败在林清溪手下吗?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啊,凭什么林清溪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拥有所有的一切,而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到最后只落下这一场空? 林清溪扫了一眼她不甘心的神情,淡淡的说,“柳大小姐,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事已至此,你再怎么挣扎也是无力回天了。你今天落得如此下场,只能怨你自己命不好,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柳嫣嫣愤愤的盯着她,目光在落到她隆起的小腹时,忽然像中邪一样的笑了起来,眼中疯狂的光芒越来越盛。蓦地一下,她突然弓起身子朝着林清溪的肚子撞了过去,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抱着一个坚定的念头——既然奈何不了林清溪,那就一头撞的她胎死腹中! 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陆知郁瞬间就闪到了林清溪的面前,将她紧紧拉在怀里护着,随后朝着柳嫣嫣就是一脚。随即,柳嫣嫣就被踢飞了出去,她消瘦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后,撞到了沙发后才落在了地上。 林清溪回过神来后,从陆知郁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走到柳嫣嫣的跟前将她拉了起来,抬起手就狠狠的甩了两个巴掌在她的脸上,“你这个贱人,竟敢谋害我的孩子!如果我的孩子有丝毫的损伤,柳嫣嫣,我保证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柳嫣嫣靠着沙发瘫坐在地上,看着林清溪盛怒的脸,笑的更加诡异了,“林清溪,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走,我就一定会让你们母子不得安宁。” “你”林清溪气的直喘粗气,陆知郁担心她会伤到身体,连忙走上前来安抚她,“别生气了,小心伤到身体,至于这个女人,就让我来处理好了。” 林清溪狠狠的瞪了几眼柳嫣嫣,好半天才平复下来。 “听说柳二公子前些日子回了漠城?”陆知郁朝着柳嫣嫣绽放初一个从容的冷笑,风轻云淡的说,“他特意从英国赶回来,和你长相厮守不成,却要亲手操办你的葬礼——你们之间的爱情可真是感天动地刻骨铭心啊!” 柳嫣嫣神色剧变,又惊又恐的看着他,靠着沙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在还没有认识陆知郁之前,柳嫣嫣就从陆家的长辈口中听到了对他的各种描述,而他们提起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冷血无情。 当她还是他未婚妻的那几年里,她总是觉得那些长辈们说他冷血无情是有些言过其实了,那时候她觉得,他只不过是冷面冷语了些而已,根本谈不上冷血无情。 至少,她提的那些要求和帮助,他几乎都是尽量满足了的,就连她哀求他演完最后这一年的戏,他也是答应了的,虽然最后他为了林清溪而提前毁了这婚约。 可自始至终,陆知郁在她心里,就从来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可是就在刚刚她企图谋害他和林清溪的孩子时,他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提醒了她:她还有柳焉识。 这一刻里,柳嫣嫣突然感受到了陆知郁的可怕还有冷血无情,他从容笃定的告诉她:如果她要是敢让林清溪难过半分的话,那他就会用同样的或者更厉害百倍的手段对付柳焉识,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柳嫣嫣不怕死,可是她怕柳焉识会因为她而受到哪怕丁点儿的伤害。那是她倾尽一生想要守护的男人啊,他微微蹙一下眉她都要难过半天的男人,她怎么敢让他受半点的伤害? 过了好久,柳嫣嫣无声的哭了起来,她嘶哑着声音颤抖的哀求着,“陆知郁我求求你,放过焉识,他是无辜的!” 当天晚上,陆知郁亲自致电给柳家现任家主柳焉行,把柳嫣嫣想要谋害陆家小少爷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一番后,柳焉行立刻诚惶诚恐的连声说着抱歉,第二天一定派人来将柳嫣嫣接走,并且再三保证,今后一定会严加看管她,不会让她靠近陆少夫人半步。 第二天下午,柳家的人就到了,来人正是柳焉识。他坐在大厅等候陆知郁的时候,林清溪站在楼上遥遥的看了一眼,果然是一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男子,他相貌生的出众,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从容更是让他看起来越发像个高贵的王子。 林清溪心想,怪不得柳嫣嫣被他迷的团团转,为了她甘心与柳家那一群才狼虎豹抢夺家主之位,若是换成其他女人,怕是也会像柳嫣嫣那样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那个眉目如画的男人吧? 柳焉识见到陆知郁后,再三的向他表达歉意,并且拿出一块上好的古玉送给他,说是给林清溪压压惊,希望她可以原谅柳嫣嫣的鲁莽和冲动。 柳焉识是柳家众多子孙中,唯一一个不争不抢的,也没有自己势力的,陆知郁也懒得为难他,收了玉佩之后就命人放了柳嫣嫣,随后二人一起离开了。 天气越来越热,林清溪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肚子里像是塞了一颗皮球进去般,圆圆的鼓着。虽然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可她却仍旧孕吐的厉害,一点儿异味儿都闻不得,稍有不慎就吐得昏天暗地的。 陆知郁担心她的身体会受不了,便在城内高薪聘请了一位擅长做孕妇餐厨师来亲自为她调理膳食,好在总算没有枉费他的良苦用心,厨师来了没几日,她就能正常用餐了,气色也渐渐好了起来。 前三个月的时候,林清溪以前那些衣服大多数还能将就着穿,现在腰身圆滚滚的像只水桶般,那些衣服是再也挤不下去了。陆知郁瞧她望着柜子里的漂亮衣服唉声叹气的可怜模样后,便一个电话打回了漠城的陆家大宅,直接将他的专用设计师召唤了过来,专门给她订做了衣橱柜的孕妇装,款式漂亮布料舒适,她一时间喜欢的不得了。 因为是夏天的缘故,设计师给她订做的衣服大多都是凉爽的裙装,为了迎合她爱美的性子,很多衣服的款式都很新颖大胆,随便拎出一件来都是能直接上杂志封面的。 一大清早,她慢悠悠的从陆知郁的怀里醒来,再懒懒的伸了个大懒腰后,才打着呵欠下了床,拉开衣橱挑了一件细吊带的长裙,还没来得及往身上套,身后跟上来的人就一把将裙子抢了过去藏在身后,“今天天凉,这件太薄了,会感冒的。” 林清溪回过身去,瞥了一眼室外阳光正烈的天气后又扫了一眼陆知郁,“天气预报说今天最高温度会达到三十七度,陆大少,你倒给我说说看,这么高的温度会怎么个凉法?” 在她灼灼的目光下,陆知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乱扯着借口,“午后会有暴雨。” “暴雨?”林清玩眉眼弯弯,言语戏虐,“陆大少怎么不说午后还会来一场鹅毛大雪呢?” 自从怀孕后,林清溪除了腰围日益见长以外,胸围也跟一起噌噌的直长,原本不过是小巧玲珑刚好一手掌握的b杯,转眼就变成了诱人的c杯,陆知郁每每握着那两只沉甸甸柔软的时候都在想,该不会这些时日膳食里的营养都补到胸部去了吧? 从‘一手掌握’,变成‘难以控制’,这种质的飞越带来的饱满手感,陆知郁当然是甘之若饴的,每晚将人搂在怀里后,双手就不老实的朝那两团柔软捏了过去,那柔柔滑滑的感觉真是让他欲罢不能。 可是随之问题也来了,从前还需要挤挤才有沟,现在不用挤就有一道天然的沟出现,林清溪更是兴奋不已,每每挑选衣服的时候也更倾向于那些性感的低胸装,比如像今天这一件。 细细长长的吊带,不仅能将她光洁圆润的肩头展露无遗,还能将她性该的锁骨彻底露出来,更重要的是低胸的设计瞬间就能让她变成一个时尚又性感的辣妈。她高兴了,陆知郁可就有些恼了。 本来就已经美得不可方物了,现在竟然还妄图将那对诱人的可口小点心露出大半个出来,陆知郁可是说什么都不同意的,那可是只有他才能品尝的小点心,怎么能让旁人瞧了去? 陆知郁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耐着性子跟她周旋着,“乖,换一件衣服还不好?这件衣服真的不适合你,你看这衣柜里还有其他款式的衣服,要不换一件?”说这话的时候,他从衣橱里挑出一件长袖的小格子长裙,裙子的领口处不仅遮的严严实实的,裙摆的长度也在小腿处,在他看来这样的长度这样的款式刚刚好。 林清溪看都懒得看那裙子一眼,就直接将那裙子往旁边一扔,兀自从衣橱里挑了一件裙装出来,陆知郁定睛一看,竟然比刚刚那一件还要性感几分,目光沉了沉,“乖,穿这一件也会感冒的,咱们再换一换。” 这一换,直接将衣橱里的大半部分衣服筛选了一个遍,也没有挑出一件兼具‘保暖’和‘美观’的衣服来。 林清溪有些恼了,赌气的衣架拨的哗啦啦作响,见陆知郁不肯退让半分,她恨恨的瞪了一眼,撅着嘴埋怨了起来,“这件你也不满意,那件你也不满意,干脆将那做衣服的师傅炒了算了,由你陆大少亲自给我做衣服?” 怀孕大过天,孕妇大人现在可是这大宅子里的小祖宗,可是连半分的气都受不得的。 陆知郁连忙拥着她到床边坐下,贴在她的耳边呢喃了几句后,她又羞又气的轻捶了他两下,“陆知郁,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陆知郁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狠狠啄了一口,“不正经就不正经,那可是我专属于我的小点心,我可得好好保护才行” 最后,在他的各种温柔胁迫中,林清溪无奈的妥协,任由他把那件长袖裙子套在自己的身上,虽然没办法走性感辣妈路线了,这黑白的细小格子棉布长裙倒是衬得她清新动人,活脱脱的像个十七八岁的未婚小妈咪。 她提着裙摆在陆知郁的面前转了个两个圈,立马勾的他眼神都直了,他闷闷的说,“为什么你穿这件衣服还是那么的漂亮?” 林清溪听后乐了,扬起尖尖的下巴高傲的回了句,“因为我生的漂亮。” “不行,再换一件,我觉得这件还是不太好”他刚一伸手过来,她就捧着肚子灵活的闪到一边去了,和他隔出好几步的距离,朝他嫣嫣的笑着,“阿郁,再换,我可就要穿你的白衬衣出去了哟” 听到‘白衬衣’三个字,陆知郁的脑袋里立刻闪现出往日里她穿着他的白衬衣露出两条笔直光滑的大长腿时诱人的模样,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毫不犹豫的就妥协了,“好了,乖,就穿这一件,不换了” 在房里折腾了好一番后,两人才施施然的下了楼,还未走到餐厅,就听到了neil操着一口半洋不土的中文调戏着孟程远,“小孟孟,跟我回新加坡好不好?只要你跟我走,我保证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那轻佻的语气,活脱脱的就像是个拐带良家妇女的采花恶霸。 参加完乔逸黎的订婚晚宴后,孟程远借口要处理江城建设的事情,连夜逃回了江城,宴会上陆知郁对林清溪告白求婚时,他就站在两人的身后,虽然当时现场很吵,可是那些话他却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虽然在回南城之前,他已经一再告诫自己要收拾好对林清溪的感情,可是当听到她答应陆知郁的求婚时,他还是莫名的难过了起来。在江城待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又寻了个借口回了南城,再一次厚着脸皮住在了陆知郁的别墅里。 孟程远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住竟然给自己招来了一朵烂桃花,如果他能事先预知到有这么一朵烂桃花等着自己的话,打死他也不来这别墅住了。不,应该是打死他也不来南城了。 neil在见到孟程远的第一眼后,就被他俊美的相貌倾倒,再看第二眼时,就彻底拜倒在了他的石榴裙不,窄腿裤下,当时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天晚上,原本市委给neil准备了欢迎晚宴,想借机拉拢这位亚洲大财阀,说服他加大在南城的投资力度和规模。可是这位大财阀在对孟公子拿惊鸿一瞥之后,一颗不堪寂寥的‘芳心’开始躁动了起来,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放了市委领导的鸽子。 晚餐照旧是一帮人团团坐在白色长条餐桌前,林清溪特意为了让大财阀感受到中国美食博大精深的文化,晚餐特意找来陆知郁餐厅的大厨,忙碌了两个多小时烹调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中式大餐。 可惜啊,美人在前,美食皆无味,neil的一颗心可是全都系在了孟公子身上,一双眼睛纵使若有若无的朝着孟公子看过去。 孟程远感觉到有人正一直盯着自己看,等他抬头看时正好撞上neil深情款款的目光,他冲neil淡淡的一笑后,又埋头认真的用起了晚餐。那样疏离的c陌生的c毫无感情的普通笑容,落到neil的眼里,却酥的他心都快化了。 陆雅望瞧他一副思春的模样,偷偷的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声如蚊呐的说,“瞧你那点出息,眼珠子都快掉在桌上了。” 当天夜里,neil就摸进了陆知郁的书房里,迫不及待的打探起了孟程远的消息。两人相识时,陆知郁就知道这厮对女人兴趣缺缺,一颗心全吊在了男人身上,孟程远那一张桃花脸,倒是的确符合neil的胃口。 陆知郁又怎会这么轻易的告诉他孟程远的信息呢?直接摆出一副商人的姿态来,让他拿出晴风广场一半的经营权出来做交换。 neil被孟公子迷的神魂颠倒的,为了早点抱得美人归,大手一挥,直接同意了陆知郁的条件。条件既然已经满足了,就应该轮到陆知郁交代孟程远的底细了吧?可腹黑的陆大少只回了甩了一句话给neil,“姓孟,名程远,爱好女。” 眼巴巴的等了一晚上,还不惜拿出晴风广场一半的经营权作为交换,就换了这么一句话,neil怒了,正与发作时,陆知郁却身形一闪直接出了书房,独留下一个得奸计逞后的冷酷背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0章 靠人不如靠己!作为一个外国佬,neil也深深明白‘自力更生’这个道理。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趁大家还未醒来前悄悄溜进了林清溪的花房里,拿起桌上的剪刀就朝着陆知郁专门派人从世界各地搜罗回来名贵玫瑰动起了手,他挥舞着剪子咔嚓咔嚓了好一会儿后,就将花房里二十多株开的正盛的玫瑰剪了下来,整个过程可谓是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玫瑰在手,就等美人点头了。 neil抱着一大束还带着水珠儿的玫瑰花迈着欢快的小步伐跑到孟程远的卧房外,倚着门框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有型的姿势后,才忐忑不安的敲起了门。隔了没几秒,他就听到屋内响起了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越近,他的心就越发的紧张起来。 孟程远一拉开门,就看到一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金发碧眼混血美男捧着一大把玫瑰站在门口,还笑的一脸有所企图,他明显的愣了一下,正想开口问这是个什么情况时,neil倒先开了口,“早上好,宝贝儿,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你喜欢我吗?” 一大早被一个抱着一束玫瑰花的男人堵在门口也就算了,这个男人竟然还说对他一见钟情了!这样罗曼蒂克不,惊悚的画面,惊得孟公子口瞪目呆,那一瞬间,他有一种作孽太多被雷劈的感觉。 想当年啊,这种戏剧里的惯有桥段,可是他孟程远的拿手好戏,好吗?曾经有多少个女人,被他这样感动的痛哭流涕以身相许?如果按照正常的情节发展的话,下一步就该是女主角害羞的接过这一捧鲜艳诱人的玫瑰,然后主动勾上脖子献上一个深情又的法式湿吻了! 一想到湿吻,孟程远猛地打了一个寒颤,立刻从神游中回过神来,一抬头就撞上了neil满怀期待的眼神,他低头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你是看上哪个姑娘了,一大清早的来找我演练如何表白?嘿,neil,你相信我,等你表白的时候只需要一直看着那位姑娘微笑,她就一定会爱上你的。” neil唇角一勾,露出一个性感迷人的微笑,“是这样吗?” 孟程远敷衍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neil紧紧的盯着他的脸,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问,“那你爱上我了吗?” 孟程远的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一定是自己昨晚没有休息好,所以出现了幻听。 neil见他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连忙拉起他的左手捏在手心里,用极其认真又温柔的语气问他,“孟,我爱上你了,你要尝试一下和我交往看看吗?” 孟程远心里暗叫不好,刚刚还只是幻听,现在来幻觉都出现了,他怎么觉得好像自己的左手被人握在了手里? “哟,你们两个一大早就开始卿卿我我了,还顾不顾旁人的感受了?”准备下楼去用早餐的陆雅望在路过孟程远房门口时,却意外的撞见了这一幕,瞧见孟程远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就忍不住出口戏虐了几句,“neil,你这么热情,也不怕吓到我们的孟公子吗?” 孟程远立刻回过神来,才发现不是自己‘觉得’,而是自己的手真的被neil握在了手里,惊慌失措的抽回自己的左手,往后退了两步后再将房门用力的甩上,躲回了房里。 neil见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一张脸立刻垮了下来,冲着陆雅望埋怨起来,“小雅望,你坏了我的好事。” 随后的一整个上午,孟程远为了避免尴尬,直接躲在房里不出来了,连早餐都不出来吃。等到中午两点,估摸着大家都在睡午觉时他才偷偷摸摸的出了房门,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确定方圆几米范围内都没有neil的身影后,才一阵风似的冲下了楼,出了大厅直奔停车库,跳上车子后就迫不及待的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一连几天,孟程远都早出晚归刻意的避开neil,整天神出鬼没搞得林清溪以为他回了江城。 虽然第一次告白就被拒绝了,可neil却没有气馁,放着六星级酒店不住,直接吩咐手下的人将他的行李送到了别墅里,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对此,陆知郁也表达了对他的‘欢迎’,不仅要求他照着六星级总统套房的价格支付客房费,还让他支付了一笔玫瑰花的补偿费。 花房里的每一株玫瑰可都是陆知郁亲手挑选的,原本是想等玫瑰花开了之后用来送给林清溪的,却没曾想到被neil乱剪了一通,连个花骨朵儿都不给他剩,当时气的他真想一脚把罪魁祸首踹出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在别墅里守株待兔了好几天,neil终于在一个清晨逮到了正欲出门的孟程远,激动的拉着他又是一番深情的告白。 孟程远听完后,只冷冷的甩了一句话给他,“我不喜欢你。” 再一次被拒绝了,可neil却大有越挫越勇的气势,往后的几天里,只要逮着机会就向孟程远告白,毫无意外,他的每一次告白都被孟公子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再后来,就连大宅里的佣人们都对这场景习以为常。 好不易才有一个和孟程远‘共进晚餐’的机会,neil酝酿了一番后又开始上演他的告白节目了,“孟,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吗?其实你和我在一起也不吃亏啊,你看我长得又帅又有钱,身材也好,嗯那方面的技术也不错,像我这样优质的男人,你若是错过了可是会终身遗憾的。” 他话音一落,陆雅望就吹了一声口哨并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给他助威。neil朝她感激的一笑,随后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孟程远,满怀期待的等着他做出回应。 孟程远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他的高贵冷傲,连看都懒得看neil一眼,埋头认真的享用着盘子里的晚餐,只是那握着刀叉的双手的指节隐隐发白。 neil见他沉默不语,无奈的撇了撇嘴,一双碧蓝的眼眨啊眨的,看上去像极了一只可怜的波斯猫。 林清溪扯着陆知郁的衣袖,小声的问,“neil他是个受?” 陆知郁瞧了一眼面露委屈的neil,暗自骂了一声没出息,在迎上林清溪好奇的目光后他淡淡一笑,“你可是难为我了,我和他可仅仅只是‘生意伙伴’而已,对于‘他到底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这样的私密问题,我可不清楚。” 他这话说的露骨,惹得其他人一阵低笑,看向孟程远的目光又戏虐了几分。 neil对中文一知半解,不明白陆知郁话里的‘上面那个’和‘下面那个’是什么意思,低声问陆雅望是什么意思。 陆雅望憋着笑意跟他解释清楚后,末了还特坏补充了,“孟公子会一直拒绝你,大概是担心你们在那什么的时候谁在上谁在下的问题吧。” neil才瞬间恍然大悟过来,激动的对着孟程远说道,“孟,我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了。你放心,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你想‘上’就‘上’,你想‘下’就‘下’,我愿意迁就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neil这一语双关,惹得众人再次爆笑了起来,陆雅望乐的都快跌到桌子下面去了,好在秦朗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 孟程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蓦地抬头看向neil,目光疏远寒凉,“我再说一遍:我c不c喜c欢c你。还有,我对‘上’你这件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话音一落,他就将手中的刀叉重重的扔在了餐盘里,起身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走去,一分钟后,就听见了他发动车子的声音。 虽然这段时间里,大家会偶尔拿这件事情取笑孟程远,但他从来都当做没听到或是一笑置之,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可见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意识到闯了祸的陆雅望哀哀的忘了一眼林清溪,还没开口求助,就被她一眼瞪了回来,“你自己惹的麻烦,你自己去处理,别指望我会帮你道歉。” 陆雅望讪讪的笑了笑,沉默的埋头吃起晚餐来。搞不清楚状况的neil,沉浸在孟程远拂手而去的忧伤里无法自拔,也没了胃口,跟众人说了声抱歉后就起身回了房间。 夜里的时候,陆知郁正在书房里处理公事,neil抱着两瓶酒走了进来,陆知郁闻声抬头瞟了他一眼,瞧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起身走上前来,踢了踢他的脚问,“怎么了?” neil烦躁的一塌糊涂,哀哀的望着好友,大吐苦水,“yu,这一次,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孟。” “真的喜欢?”陆知郁轻笑,“你有哪一回认真过?你追那位巴黎小男模的时候够真了吧?不还是追到手后玩了两个月,就一脚踹了他?你的真心早就喂了你家的大藏獒了,哪还有什么真心可言?” neil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瘫倒在沙发上,垂头丧气的向好友抱怨,“yu,这一次真的不一样。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他,可是我又不敢拿钱去砸他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时日里,neil困惑不已,明明孟程远已经三番两次的拒绝自己了,可是怎么就是放不下他呢?若是按照neil往常的性子,只要他看上的人,都没有逃过自己手掌心的。可偏偏这一次,这个男人竟然软硬不吃,让他这个情场老手竟然一时没辙了。 陆知郁原本不想插手这件事情的,但现在看来neil已经一头栽了进去,如果他再不出手的话,怕是这家伙会泥潭深陷无法自拔了。 “你赶紧把你的那份心思收回来,他孟程远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陆知郁晃着杯中的红酒,动作慵懒,表情却严肃不已,“江城孟家,你应该听说过吧?他可是孟家现任的家主,虽然孟家的资产敌不过你的ky集团,但好歹也是江城第一大世家,像他这样的男人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小指一勾就有大把的女人前仆后继的爬上他的床。 纵然你是ky集团的继承人,是大财阀的执行总裁,可你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比他稍微有点钱的男人而已。而他,可是一个正常的喜欢女人的男人,就算是你把整个ky集团送给他,他也未必会多看你几眼。所以,我劝你还是早些收回那些心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1章 陆知郁话说的直白,直接用了‘正常’两字,就将neil心里冒起的那些粉红小泡泡全部给拍的粉碎,什么花前月下抱得美人归的美梦瞬间碎成了一地的玻璃渣。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neil抬手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冰凉苦涩的液体一灌进肚子里,便如火烧般的难受,“yu,我好难过。”低低沉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力的艰涩,渐渐地,心里某个位置蓦地天塌地陷起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缺口,鲜血汩汩的直往外冒。 “现在知道难过了,当初为何又要去招惹他?”陆知郁的话像刀子一样,句句戳着neil的心窝子,“你喜欢他,可他喜欢的是女人,明知道你们两人没有可能,却还是一头栽了进去,这可怪不得他孟程远冷酷无情拒绝的毫无余地。neil,这一次,可是你自找的。” neil听后沉默了,陆知郁的话说的没错,他喜欢孟程远,可孟程远喜欢的是女人而非男人,这就是他们两人之间最无法翻阅过去的障碍。退一万步讲,就算孟程远有一天转了性子喜欢男人了,也未必能喜欢上他吧? 哎,现在别说什么爱不爱的了,人家孟程远压根就不拿正眼瞧自己,又从何谈起喜欢和爱呢? 孟程远,孟程远neil越想越苦恼,脑子里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混混沌沌的理不出一丝的思绪来,碧蓝的眸子里渐渐生起了些烦躁,蓦地他扬手将酒杯高高的抛了出去,酒杯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后最后落在地板上立刻变成了一堆碎玻璃渣子。 “我不管了,我要把他给睡了。”neil烦躁的一塌糊涂,拿起桌上的红酒就直接往嘴里灌,如牛饮水般的灌下去小半瓶后才沙哑着嗓子说,“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也好。” “瞧你那点出息。”陆知郁冷笑,“我劝你最好把那些不干不净的念头收起来,孟程远可和你睡过的那些男人不同,他跺一跺脚,整个江南地区都要抖三抖,如果你真的去睡了他,我敢打赌,你的下场绝对不会比现场好到哪里去。” “可是,我不甘心啊。”neil仰靠在沙发上,神情落寞,过了许久后他捂着胸口处闷闷的说,“yu,我只要一想到还未得到他就要放弃他了,我的心就好疼。” 在没有遇见孟程远之前,neil从未如此费尽心思的想要得到一个人。在他的世界里,只被简单粗暴的分成两类:一是他想要的,一是他不想要的。前者是用来征服的,后者是用来毁灭的。想要的东西一旦得到了,就会慢慢的变成了不想要的,到最后还会被他不留余地的亲手毁灭。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他也要得到。作为大财阀的唯一继承人,他生来就具有呼风唤雨的资格,只要是他看上的人,他甚至连小指头都不用勾,那些人就会前仆后继的向他奔来。 可是这些人中,唯独不包括孟程远。 孟程远,明明你连一个笑容都吝啬于给我,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你,我就难过的要死? 一场一见钟情的心动,换来一场望而不得的心痛,故事还没开始就要无疾而终了,往日里再杀伐果决的人,此时也难免要选择用时间去治疗这一段被扼杀的爱情萌动 neil启程回新加坡的那天下午,陆知郁亲自开车送他去机场,林清溪原本打算跟着一起去送机的,可机场距离北岭山太远了,陆知郁不想她挺着个大肚子奔波劳累,就把她留在家里休息,担心她无聊,还叫了陆雅望陪她。 两人聊天的时候,林清溪接到了孟程远的电话,他说他要回江城去处理些事情,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回南城了,临走之前他想见她一面,说是有些东西要交给她。林清溪扶着腰回了房,换了一身衣服后就唤了司机来送她去孟程远的别墅。 上了车后,看了看时间,快下午六点了,想着今晚肯定是免不了要给孟程远送行了,林清溪从包里摸出电话后给陆知郁发了条信息过去,告诉他会晚点回去,信息发出去还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你先去见他,我等neil上飞机后再来接你。” 林清溪轻轻嗯了一声,念及他正在开车便匆匆挂了电话。抬头时,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上,挂着一个浅浅的笑容。 将车窗摇了小半扇下去,山风便从窗口呼呼的刮了进来,如锦似霞的云层层叠叠的堆积在天边,半轮残阳从山头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蓦地,她突然想起一句话来: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爱的人也恰好爱着你。 车子刚在别墅门口停下,孟程远就闻声奔了出来,拉开车门将后座的人小心翼翼的搀扶了下来。怀孕已经六个多月了,林清溪越来越觉得行动有些不便了,腰间像是塞了一只皮球一样鼓鼓的圆圆的,腰是再也弯不下去了,偶尔穿鞋子都需要陆知郁代劳。 neil是晚上七点的航班,陆知郁应该正赶往这里来接她,一想到大约一个小时后就能见到他了,她眼里的光就又亮了些。 明明才分隔了不过半天的时间而已,怎么觉得就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一般的漫长了呢?林清溪心想,难不成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所以自己现在也变得矫情起来了? 孟程远走在林清溪的身旁,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虚揽着她的后腰,两人缓缓的朝着花园走过去。 在她来之前,孟程远就吩咐屋里的佣人准备了晚餐,因为天气闷热的关系,他直接命人将餐桌搬到了花园里。白色的长木桌上,烛台上两只蜡烛高高的燃着,旁边的白瓷瓶里斜插了两只绿玫瑰,各色佳肴整齐的摆在桌面上,既有中餐又有西餐,甚至还有两三道酸酸辣辣的越南菜,菜色看上去精致可口。 走到餐桌前,孟程远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后,又从旁边的女佣手里接过一个靠枕垫在她的身后,目光在她光溜溜的肩上扫了扫后,又吩咐人去拿了一块披肩过来,细细的给她披上,所有的动作看起来都那么的娴熟自然,就像是做了千百次一般。 安顿好她后,他才走到桌子的另外一边坐下来,她朝他淡淡的笑着,他回望着她,目光极尽宠溺,“这些都是我吩咐厨房按照你的口味做的,你先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好。”她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海鲜酸汤,酸酸甜甜的味道很是开胃,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味道不错,我喜欢。” 孟程远知道她一直都有孕吐的症状,多担心这些菜的味道不合她的胃口,听到她说喜欢,他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真的饿了,还是今天的菜色很合胃口,一餐饭里,她的筷子几乎就没停下过。孟程远见她很喜欢那道越式虾沙律,索性放下筷子亲手剥了小半盘的虾放进她的碗里,直到她最后直呼吃不下了的时候,他才停了手。 晚餐过后,两人慢慢的朝着江边走去,江风徐徐的吹来,凉凉润润的很是舒服。难得的单独相处,孟程远一直沉默着不说话,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夜里的风有些大,呼呼的吹过来将她的一头长发吹的凌乱不已,她伸手将那些乱了的发丝拢了拢,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小动作而已,他却看得如痴如醉,沉在心里许久的话也不由得脱口而出,“清溪,如果我说我” “哥”她一张口,就是软软糯糯的嗓音,拖着长长尾音的撒娇语调,叫的孟程远心都酥了,又听她说,“你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吗?到底是什么宝贝啊,都吊了我一晚上的胃口了,快点拿出来给我瞧瞧呗。” 一声‘哥哥’猛地将孟程远拉回现实里,他怔怔的望了她好一会儿,半晌后才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将还未说出口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那东西在我房里,你若是想看的话,我们这就回去。” 林清溪轻轻的嗯了一声,脸上虽是笑意妍妍,心里却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随后两人又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往回走了没几步,她突然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挽着他的右臂,动作自然不已,“哥,我听说江城” 她好奇的问着江城的风土人情,和孟家家族聚会的事情,他便耐着性子一一解答她的疑问,一问一答之间,两人像极了一对亲兄妹一般的亲密无间。 当脑海里闪过‘亲兄妹’这个词语时,孟程远的心猛地刺痛了起来。其实刚刚他很想说他后悔了,他后悔那么轻易的认输,他后悔那么草率的选择以‘哥哥’的身份存在在她的生命中,他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和她说,却被她的一声‘哥哥’拉回到了现实中。 孟程远想,她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她故作无知的转移话题,不就是怕两人以后的相处会更尴尬吗?算了吧,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亲人,那些未说出口的话,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回到别墅后,孟程远带她进了书房,从抽屉里翻出一份股权转让书给她,“这是圣爱珠宝的股权转让书,你在最后一页签一下字,我再叫手底下的人去办好股权转让后,这家公司就是你的。”怕她会拒绝,他又匆匆的补了一句,“不准拒绝,这是我这个做大哥的给你的嫁妆。” 林清溪笑眯眯的接过去后,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拿起签字笔在空白处大笔一挥,落上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最后再啪的一下合上文件递给他,“好了。” 孟程远接过文件往桌上随意的一扔,随后又走到角落里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只金丝楠木盒子递给她,“这是我前段时间去欧洲时无意中得到的一套首饰,我看挺适合你的,就给你带了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林清溪打开盒子一看,原来是一套祖母绿的首饰,宝石纯净无暇,手工精制的无可挑剔,首饰的设计也很独特,单单只看了一眼,她就喜欢得不得了,立刻捏起盒子里的戒指对着灯光细细看了起来,宝石约莫两克拉重,指环是由黄金手工打造成枝叶的形状,瞧这成色,怕是有些年份了。 细看了几眼后,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指环内的一个浅浅的簪花小楷的‘孟’字上,她立刻明白了过来,这哪是他从欧洲无意买来的啊,这分明就是孟家的家传物,瞧着绿宝石的分量,恐怕还这是传给孟家历代女主人的吧? “哥,这个恐怕不是你从欧洲无意得来的吧?” 孟程远就知道瞒不过她,轻笑着说,“是不是欧洲买回来,又有何关系?不管这东西是什么来路,你都无需在意,你需要在意的是这是我送给你的就好。” “可这明明是孟家的” “是孟家的东西又如何?”孟程远俯下身去,宠溺的摸着她的头,“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孟家的大小姐,这玩意儿配你的身份正合适。” 瞧她一脸为难的样子,他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这可是嫁妆之一,你若是再推辞的话,我可是要生气了。” 林清溪无声的叹了口气后嫣嫣一笑,“那好,我就不客气了。不过说真的,这东西我还挺喜欢的呢。” 她嘴里说着喜欢,心里却忍不住惆怅了一把,把只传给孟家女主人的首饰当做嫁妆送给她,就算她再不想去深究里面的含义,也知道他这举动意味着什么了。 不过看他态度坚决,不收下怕是他又要多想了。哎,算了,她就暂且代他保管吧,等有朝一日他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女人时,再还给他也不迟。 孟程远的手指无意掠过她白嫩圆润的耳垂时心里如被猫挠了般痒痒的,轻不可闻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将心里那股子冲动压了下去,一垂眼刚好撞上她眼底纯洁干净的烁烁亮光后,唇角微勾轻声说道,“你喜欢就好。” 晚餐时,陆知郁给林清溪来了电话,说有要事处理,可能会晚点来接她。这眼见着已经十点多了还不见他来,林清溪心想他可能是有事走不开,打算打电话叫司机来接她,孟程远不放心提出要亲自送她回去。 想想neil那个祸端今天已经飞回新加坡了,林清溪便应承了他的好意,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和他走了出去,两人有说有笑的上了车,随后一路开往北岭山。 车子刚开到山脚时,陆知郁就来了电话,林清溪真想接听时手机却在手心里打了个滑,咕咚一声掉到了座椅底,她费力的侧着腰身往座椅底下摸去。孟程远瞧她费力的弯腰,真想停车帮她捡手机时,路口却冲出一辆逆行的卡车来,两只明晃刺眼的远光灯肆无忌惮的朝着他们射了过来,刺得他双眼一花,忍不住伸手挡了挡。 等他双眼适应过来后再定睛一看,后背上立马起了层层冷汗。原本狭窄的山路上突然闯入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而后面又是一个下行弯道,瞬间就将他的车子堵的进退两难。 孟程远连忙摁响了喇叭,示意大卡车停下来,可那卡车内的司机却像是没有听到般,反而是猛踩油门直直的撞了过来。 狭窄的山路,一边是百米高的陡坡,一边是岩石山壁,车子无论是选择往哪一边避让,一不小心都会落个车毁人亡的结局。孟程远一下子慌了神,眼见对面的车子就要撞过来了,来不及犹豫连忙将方向盘往左边猛打,迫使车子朝里边的石壁撞过去,就在车头快要撞上去的瞬间里,他猛地朝副驾驶扑了过去,将林清溪紧紧的护在身下。 深夜的北岭山静谧如水,孟程远的跑车撞到石壁上后发出一记响彻山谷的‘砰’的声音,惊起林中的乌鸦扑腾扑腾的飞了起来 慌忙中,林清溪不小心摁下了接听键,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这巨大冲力撞的晕死了过去,电话那头的陆知郁在听到这一巨响后,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不禁在电话里连声大喊,“清溪,清溪,林清溪” 可电话那头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他的心开始慌乱起来,脚下一紧,黑色的兰博基尼便飚出去好几丈远 最先赶到车祸现场的是秦朗,他一接到陆知郁的电话后就领着众人马不停蹄的奔了过去。等他赶到车祸现场后,只在车内找到了满脸是血昏迷不醒的孟程远,而林清溪却不知所踪,只剩下她的手机在草丛里忽闪忽闪着。 秦朗捡起她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写着‘老公’的两个字时,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才接听了起来,“陆少,是我,清溪小姐她失踪了。” 一路狂飙超速后,陆知郁终于在二十分钟后赶到了车祸现场,车还未停稳,人就已经推开车门跳了下来,一不小心踩到了一颗碎石子后,脚底打滑扭伤了脚踝也浑然不知。 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秦朗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的失态,往日里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人,此刻微蹙的眉宇间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不安。 昏黄的路灯下,密密麻麻的站着几十号黑衣人,所有人的表情都严肃的可怕,陆知郁大步走上前焦急的问,“四处都找过了吗?” 秦朗沉重的点了点头,“都找过了,还是没有发现清溪小姐的踪影。我怀疑,清溪小姐被人绑架了。” 果然话一落,陆知郁的脸色又阴冷了几分,墨黑的眼底闪过丝丝危险的光,怒火在胸口处不停的翻滚着,“去把这个路口的监控调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动我陆知郁的女人!” 很快,秦朗就拿来了车祸现场的监控视频。因为天黑的关系,视频的画面有些模糊,却不妨碍陆知郁看清整个车祸的经过。很明显,那辆肇事的卡车一直都等候在路口,孟程远的车子刚出现,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朝着他车子的车头直直的撞了过去。 看那卡车歪歪斜斜的行车路线,就能猜到那肇事司机完全是想连人带车撞倒一旁的山崖下去,若不是孟程远往左猛打方向盘,率先将车子撞到了一旁的石壁上的话,怕是早已车毁人亡了。 就快看到林清溪被谁带走的关键时刻,视频却突然花了,陆知郁盯着满屏的雪花阴沉着脸看向秦朗,声音冷冽如冰,“这是怎么一回事?” “摄像头被砸坏了,后面的画面没有被录到。”秦朗思量几秒后,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此人能在绑走清溪小姐时还不忘砸坏摄像头,应该是想掩盖他的真实身份,他能预知清溪小姐会乘车从那里经过,应该是提前就知道她今日的行程,所以早早的埋伏在那里,伺机而动。如此看来,此人应该还有个帮凶,而那帮凶应该是清溪小姐身边的人。” 陆知郁一边听着秦朗的分析,一边飞快的思索着:清溪是临时去见孟程远的,既然是临时的行程,那么除了他和雅望以外,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的不对,还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送她去见孟程远的司机。 几乎不用多加思索,陆知郁就肯定司机有问题,“去今天负责送清溪的司机给我找来。” 秦朗抬眼朝旁边的人使了一个颜色后,一个黑衣人就急冲冲的跑去找人了。几分钟后,黑衣人拉着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陆少,司机不在,管家说他请假回家了。” 陆知郁一听顿时大怒,右手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力道大的将桌上的花瓶都震的掉在了地上,管家见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哆嗦着唇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晚餐的时候老陈来找我,说是他在乡下的老婆得了急病,要立刻回去一趟,我没多想,就答应了他的请求,放他回去了” 先是透露林清溪的行踪给劫匪,又是以老婆重病为托词请假回家试图置身事外逃避责罚,这果然是一场阴谋! 陆知郁的唇角绷的紧紧的,眼底渗出骇人的光,“马上去找,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要给我抓回来。” 从来就没有人敢背叛他,现在不仅有人敢背叛他,还串通了外人一起谋害他的女人,那他倒要看看,这个老陈能不能承受背叛他的下场! 还有那个策划整个车祸事件的幕后黑手,单凭他想加害林清溪这一点,他陆知郁就足以将他碎尸万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2章 深夜里,大厅内灯火通明,宅子里的人都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轻手轻脚的生怕弄出一丁点儿生响来就会引起一阵狂风暴雨。 从回来到现在,陆知郁已经坐在沙发上三个小时未动了,他深情冷的骇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寒意,他全身的肌肉因为愤怒而紧紧的绷着,像极了一直暗夜里随时都会暴动的愤怒的野兽。 所有能派出去的人都被秦朗派了出去,消息一条接一条的传回大宅里,秦朗每汇报完一条,陆知郁的眼神就会更加冷冽一分。 肇事卡车的车主信息查到了,可是车主早在半年前就申请报失了,这条最有利的线索断了。 卡车下了北岭山后一路向西,最后停在了城郊荒废的工厂内,等到他们的人赶到时,车内早已没有人,这条线索也断了。当听到卡车座位座垫上留有一滩血迹时,陆知郁冷冽的神情微微动了一下,墨黑的瞳里寒意更盛之前。 派去司机老陈家的人打了电话回来,说他根本就没有回家,显然是已经畏罪潜逃了。 几乎所有最有用的线索,都一一断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知郁对林清溪的担忧也越来越深,从车祸现场的惨烈情况和孟程远的伤势来看,估计她也伤的不轻,晚一分钟找到她的话,她的生命就会多一分的危险。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孩子,若是那幕后黑手有意为难她的话,难保她们母子 越往后面想,陆知郁的眉头就越拧越紧,一直轻叩着沙发扶手的手指蓦地停了下来,明亮的灯光下他如一头困兽般危险骇人,发红眼底泄露出重重寒光,“准备搜城。” 他已经等不及了,只要一想到林清溪现在有危险,他就心痛的无法呼吸。她已经失踪四个小时了,四个小时足以发生太多无法挽回的事情,他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现在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好,他也一定要尽快找到她,确保她的安全。 陆知郁一声令下,屋内的人立刻集结在一起,乌泱泱的站成几排,守在门口处等候他发出出发的命令。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将这一室窒息的安静搅的支离破碎。秦朗快步上前,拿起听筒,听了两秒后回过头去看向陆知郁,“陆少,是宋翎,孟公子那边有消息了。” 陆知郁走了过去,面无表情的接过听筒,在听了几句宋翎的汇报之后,眉头立刻蹙在了一起,眼底的怒气也愈积愈多。 秦朗在搭救孟程远的时候,发现他大半个身子都在副驾驶那边的车外,猜想应该是车祸发生后他有过短暂的清醒时间,或许他是看到有人在绑走林清溪时意图阻止,却又因为伤势太重而无能为力,说不定他有可能知道是谁绑走了林清溪。 所以一直守候在医院等待孟程远清醒的宋翎,在第一时间听到孟程远说出‘柳’字就打了电话回大宅,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陆知郁。 挂了电话后,陆知郁厉声下了命令,“立刻给我查柳嫣嫣的行踪,快!” 深夜的阳台上,夜风呼呼的吹,柳嫣嫣软绵绵的靠在椅子上,一双媚眼半眯着,流转出丝丝迷离动人的光。左手的小圆桌上放着一瓶上好的波尔多红酒,瓶子已经空了一大半,她拿起酒瓶将手中的空杯灌的满满的,随后仰头一饮而尽,有些许的猩红酒液顺着她的唇角滑到她的白皙的脖子上,像一条蜿蜒的蛇,看上去危险至极。 新闻里说今天会有流星雨,还是百年一遇。还记得半月前,柳焉识得知会有流星雨的消息时,笑的一张脸灿烂如花,还兴致勃勃的拉着她的手说,“嫣嫣,你看,报纸上说半个月后会有流星雨,据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南山上的观景台看流星雨,好不好?对了,我还听说向流星雨许愿的话,愿望会成真呢。” 柳焉识说这些的时候笑的像个孩子,他清澈的眼底满满都是对这一场流星雨的期待,似乎他已经想好了那一晚要许什么愿。随后的两天里,他开始为看流星雨而做着各种准备,她每天都跟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忙忙碌碌,那时候心想着,什么家主之位,什么权势财富,她都通通不要了,她只要这个眉目如画笑如春风的男人就好。 可是某天夜里在她外出时,柳焉识被柳焉行抓回了柳家关了起来,她听到消息后跌跌撞撞的跑回柳家,想要救他出来,可柳焉行却说,“想带他回去,可以。我亲爱的姐姐,只要你帮我夺回圣爱珠宝,我不但会将他安然无恙的送回你身边,还会以家主的身份昭告全城他非我柳家子孙的身份,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双宿双栖了。” 柳焉行说,圣爱珠宝说到底也是柳家的产业,他可不想被人戳着脊梁说他这个家主连保护柳家产业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他要她夺回来,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她将圣爱珠宝的股权书交到他的手上,他就可以双手奉还她的男人。 一想到柳焉识,柳嫣嫣的心就如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的疼,“焉识,只要过了今晚,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你一定要等我。”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红酒时,她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摄人心魄的笑意,听着门外由远至近的凌乱脚步声后,那藏在笑意里的冷意又深了几分。 没多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用力的踹开了,原木的房门撞在墙上发出一记巨响,在这安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渗人。 柳嫣嫣换了一个极其慵懒的坐姿,短裙下两条白生生的腿曲成一个诱人的姿势,天边突然划过一颗泛绿的流星,长长的尾巴在寂静的苍穹里划出一道好看的光,她突然勾唇笑了起来,那笑容撩人心魄却又带着几分苍凉。 风,突然猛了起来,吹的屋内的珠帘哗啦啦作响,此起彼伏的清脆声音像极了一曲山雨欲来的咏叹调。 大概是要下暴雨了吧?柳嫣嫣如是想到,这南城的天气啊,就是难以捉摸,就如同人的心一样,哪怕是用高度显微镜,怕是也看不清那颗红色心脏里曲折迂回的血管中,到底藏着些什么心思吧? 缀着荷叶花边的裙角被风吹的翻起了轻微的浪,露出裙下一片大好的春光,柳嫣嫣伸手压了压裙角,半晌后才打破这一室令人窒息的安静,“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你。阿郁,你这次的动作可是有些慢了。” 陆知郁比她想象中的更能沉得住气,明明知道林清溪在她的手里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还能按捺住自己的怒气不一把将她掐死,可真是让她感到意外。他沉得住气,可是她不能,明天就是柳焉行给的最后的期限,若是明天一早他还没收到圣爱珠宝的股权书的话,他就要对柳焉识下手了。 更何况,陆知郁绝对有能力能在天亮之前找到林清溪。这事还是越快结束的好,她真的不想再拖下去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漠城,告诉焉识她刚刚对着流星许的愿望是她和他能相爱一生。 “她在哪里?”陆知郁因为极力隐忍怒气,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阿郁,我只要圣爱珠宝。”柳嫣嫣迎风而立,她一头如锻的黑发被吹的凌乱撩人,夜风里,她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的迷离,“把圣爱珠宝给我,我就把林清溪毫发无损的还给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陆知郁墨黑的瞳里光芒凌厉,“柳嫣嫣,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趁我还未动怒之前,赶快将人给我送回来,不然,你倒是可以猜猜你会被我用哪种方法折磨致死。” 柳嫣嫣听后笑出了声,仿佛他刚刚说的话是个令人捧腹的笑话般,笑的她花痴乱颤双颊发红,好半天后才停下来,“我以为,我现在很有资格和你谈条件,她现在可是我最大的筹码,岂能是你说放了就能放了的?不然,我这一场计划岂不是白忙活了?”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跟前,右手抚上他冷峻的眉,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声音媚的如一汪春水,“阿郁,你知道的,我也没有耐心,天亮以前,若是我还得不到圣爱珠宝的所有权的话,你的女人,还有你的孩子安全,我可就保证不了。” 她话音一落,他就目光一紧,深邃的眼底瞬间结成厚厚的寒冰,“你该知道威胁我的后果。” “当然知道。”柳嫣嫣毫不在乎的够了勾唇,“威胁你,无非就是一个死。反正我已经失去了一切,连活下去都觉得是苟且偷生,若是能死在你的手上,倒也不枉我活这一生了。” 陆知郁猛地一下掐住她的脖子,用了十足的力气,“想要死,我成全你。”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因为窒息而喘不过气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可脸上的笑意却愈加的浓厚,甚至还带着几分的疯狂,“就算你现在恨不得杀了我,可你也不敢下手。她在我的手上,若是我不告诉你的话,你永远也别想知道她的下落。” 他眼底的怒气愈来愈盛,她笑的也愈来愈疯狂,“阿郁,你的女人,你的孩子可都在我手上,她们母子的安危全都在你一念之间,是死是活就看你怎么做了。” 陆知郁的手越收越紧,“告诉我,她在哪里。柳嫣嫣,我没有了耐心。” “给我圣爱珠宝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柳嫣嫣喘着粗气,费力的说,“这是一场最公平的交易阿郁,你不会吃亏的” 陆知郁扼住她喉咙的手,却没有因为她提出的所谓公平交易有过丝毫的犹豫,柳嫣嫣甚至坚信或许下一秒,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掐断自己的脖子。 一颗一颗如豆大的雨珠突然从夜空中落了下来,砸在柳嫣嫣的脸上,疼的她面部发麻。 “咳咳”她仰着脸费力的喘着粗气,被雨打湿的长发黏黏的贴在她苍白的脸上,那模样看上去尤其狼狈,可那湿发下的一双大眼里目光去亮的可怕,“如果天亮以前我没有下命令放人的话她们母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阿郁,你的时间不多了” 陆知郁的手放松了些,柳嫣嫣正欲松口气时,忽然他的手又毫无预兆的捏紧了,那力道似乎比刚刚更大。 蓦地一下,天边划过一道闪电将整个阳台照的透亮,借着短暂的光亮她才看清楚,此时的陆知郁的深情是骇人的冷漠,深邃的眼底是不断高涨的怒火,那一恍惚间,她从他的墨黑的瞳里看到了死神的影子。 “你的条件,我答应你。”陆知郁顿了顿,寒意逼人,“柳嫣嫣,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她们母子有丝毫的损伤,我一定会百倍千倍的将那些痛苦加诸在柳焉识身上。” 林清溪,是他的软肋。柳焉识,是她的软肋。两个曾经的合作伙伴,都非常了解对方的弱点在哪里。 柳嫣嫣既然敢铤而走险,自然是想到了陆知郁的手段,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可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她微微勾起唇角,扬起一抹自信从容的微笑,“我既然敢绑架她要挟你,又怎么会想不到你秋后算账时会伤害焉识?”她布满红丝的眼底闪过一丝疯狂,“若是你不答应事后放过我和焉识,那么,我们大家就鱼死网破,怎么样?” 鱼死网破,她怎么舍得让她的焉识受到半点伤害?她舍不得,陆知郁更舍不得林清溪受到一丁点儿伤害。即使她此时变得再疯狂,陆知郁也不会给她鱼死网破的机会。 从一开始计划要绑架林清溪去换圣爱珠宝的时候,她就料到了会有什么后果。柳焉行这一招既阴狠又毒辣,明知道孟程远打算将圣爱珠宝转赠给林清溪,却还要用柳焉识来威胁她,让她夺回圣爱珠宝。 柳焉行知道她今非昔比,早已没有能耐能光明正大的去夺回圣爱珠宝,只能靠那些见不得光的旁门左道,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将她推上了这一条绝路上。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这一招的用意,她又如何看不出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柳适之这一辈子奉行的处事原则,柳焉行可是完完本本的继承了下来。 如果她以身犯险夺回了圣爱珠宝,那么她就相当于同时得罪了陆知郁和孟程远,即使在她还是风光无限的柳大小姐时,这两个男人中的任何一个,她也是得罪不起的。她几乎都不用去想,就知道这样做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什么正大光明的双宿双栖,恐怕等待她和柳焉识的将是下半辈子的亡命天涯吧。 可若是她救不出柳焉识的话,那柳焉行就会正大光明的宣布她和柳焉识两人不顾礼义廉耻,竟然做出了违背常理道德的事情。名声这种事情,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可是,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却也必须在乎柳焉识的名声。 尽管她和柳焉识毫无血缘关系,可是在漠城众人的眼里,她和他可都是同为柳氏所出的子孙。她不能在面对那些蜚短流长时,将她和柳焉识的dna报告扔出去堵住那些人的嘴,因为她就算不用顾忌英年早逝的二叔的名声,而柳焉识也要顾忌他母亲的名声。 即使时隔这么多年,当事人皆已不在世,可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真相一旦被公布出来,不止柳家,还有她和柳焉识,会遭到怎样的灭顶之灾。 柳焉行嘴上说的好听,说什么会以家主的身份宣布柳焉识的真实身份,然后她和焉识就可以双宿双飞了,可这祝福后面,不是他虚情假意的成全,却是切切实实的威胁。 横竖都是死,她只能孤注一掷,现在只希望以林清溪作要挟换回圣爱珠宝的股权书。就算最后和柳焉行撕破了脸皮,她至少还有筹码可以和他谈判,重新再从长计议救出柳焉识。 所以她要趁现在还有筹码在手时赌一把,她要陆知郁亲口承诺不会秋后算账,她才会带他去见林清溪,不然的话大家就一起死好了,有林清溪母子陪葬,黄泉路上她一定不会孤单寂寞的 此时的柳嫣嫣就如同一个病态的赌徒一样,在最关键的时刻拿到了一手决定胜负的绝世好牌,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扭转乾坤。当她听到陆知郁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好’字时,她满足的笑了,那笑容里除了胜券在握的自信以外,更掩藏着浓厚的疯狂。 阵阵雷声在天空里轰隆的响起,一道道如利剑办的闪电将这黑夜划开,大颗大颗的雨珠打在玻璃桌面上演奏出一曲死亡灵曲,召唤着那些坠入罪恶深渊的人们踏上地狱的征程。 天渐渐微凉,暴雨不知在何时早已停歇,远处的天边红霞晕染,雨后的天空看上去格外的纯净。由秦朗带头的车队,一路飞速狂飙的朝着郊外的废弃工厂赶过去,黑色的奔驰在马路上排成长长的车队,低调却又分外扎眼,惹得晨练的人们站在路边纷纷侧目。 临近六点的时候,车子停在了工厂附近的马路上。厂区附近已经荒废多年,通往厂房门口的小路上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半夜的那场暴风雨让这条小路变得格外泥泞,秦朗押着柳嫣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走去。 柳嫣嫣从来只踩地毯和草地的高跟鞋,一踩进松软的泥土里就陷了进去,走了没几步她就脚下一滑直直的摔了下去。论秦朗的伸手,想要在她摔下去之前救她一把是非常轻松的事情,可他一想到林清溪被她关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生死未卜时,就恨不得再上去踩她两脚。 柳嫣嫣一边嘟囔着秦朗没有绅士风度,一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秦朗嘲讽的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只是拽着她的手腕不管不顾的往前走,任凭那些半人高的野草打在她的身上,没有半分的怜惜。 破旧的厂房被两扇生了锈的大铁门紧紧关着,陆知郁朝身旁的人使了一个颜色,就立马走出来一人从腰间摸出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朝着生了锈的铜锁砰砰开了两枪后,铜锁应声而落,随后又走上前来几人,合力将两扇铁门推开。 陆知郁从秦朗手中一把扯过来柳嫣嫣,问,“你把她关在哪里了?” 柳嫣嫣抚摸着胸口,喘着粗气回答他,“就在尽头的休息室里。”她话音还未落,他人已经跃出去好几米远,在光线黑暗的厂房内,他如同一只夜鹰般起起落落,很快就融进了黑暗里。 秦朗留下几人,吩咐他们看住柳嫣嫣,随后带着其他人马跟了上去,对于这个心肠如毒蝎的女人,他心里始终是有些不放心的。 找到柳嫣嫣说的那间休息室后,陆知郁迫不及待的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门,等他闪身进去后一看,才发现屋内根本就没有人,他阴鸷着双眼在屋内环顾了几下,最后视线落在了墙角处的一滩血迹上,他走上前蹲下伸去抹了抹血迹,还有一丝的温热,看来人才刚走没多久。 蓦地一下,陆知郁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难道那血是林清溪身上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她岂不是伤的很重? 一想到此,陆知郁的心就像是被揪了一把的疼,痛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心里的怒气也顿时再次高涨起来,担忧和怒气两种情绪不断的在他心里交织翻滚,他一时失了理智,抬起右脚就将屋内仅有的一把木椅踹的四分五裂,后面赶来的秦朗听到这声响后,心里猛地惊了一下,连忙飞奔了过来,“陆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竟然被那个女人给耍了!”陆知郁气的想飙脏话,“柳嫣嫣在哪里?” 秦朗往屋内扫了一眼,立刻明白了他为何生气,“在外面,我派了几个人正盯着她。” 陆知郁冷着一张脸出来时,柳嫣嫣正坐在地上揉着刚刚扭伤的左脚,听到他的脚步声后头也没抬的说,“陆知郁,人现在我已经交还给你了,你应该可以放我走了吧?” “想走?岂有那么容易。”陆知郁上前朝着她的肩膀就是一脚,“你到底把清溪藏在哪里?”他一向淡定从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是刚刚在看到地板上那一滩血迹后,他心底一直压抑的怒气时彻底被点燃了,话里话外都布满了浓浓的杀意,“柳嫣嫣,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你竟然还敢骗我!我告诉你,若是你今天不将她毫发无损的交出来,我就立刻派人去柳家杀了柳焉识。” 柳嫣嫣闻声抬头,朝他身后看了看,脸色顿时大变,“不可能啊,我真的是把她藏着这里的陆知郁,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没有骗你我把她带来之后就一直藏在这里,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担心她出事,还让夏鱼儿守着她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3章 柳嫣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竟然算漏了夏鱼儿会摆她一道,眼看着圣爱珠宝就要到手了,那个女人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毁了她的计划,趁她不在悄悄的绑走了林清溪,眼下别说拿圣爱珠宝去救柳焉识了,能否从陆知郁手里活下来恐怕都是个未知数了。 陆知郁的脸越来越沉,深邃的眼底渐渐酝酿起一片狂风暴雨,他慢慢的朝着柳嫣嫣走去,他每往前走一步,她就吓得挪着受伤的身体往后退出好几步。 “不要陆知郁不要”柳嫣嫣一边往后退一边哭着求情,“柳焉行抓了焉识威胁我,要我拿圣爱珠宝去换他,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如果到时候我还拿初圣爱珠宝的股权书的话,焉识他就会被柳焉行给” 一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甚至还有可能配赔上自己的性命都无法救出柳焉识,柳嫣嫣心里既惶恐又无助,她害怕于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救出柳焉识,他就会被柳焉行毒害了,她无助于就算今天活了下来,也想不出更好地办法救出柳焉识。 一时之间,她的心底涌起了大片大片的绝望,不断的翻滚着咆哮着,一寸一寸的将她慢慢吞噬 陆知郁却对她的苦衷无动于衷,一步步慢慢的朝她走过去,阴鸷着的双眼寒意逼人,柳嫣嫣茫然无措的往后退着,直到后背触碰到潮湿的墙角时,她才终于哭出了声来。 那一堵长着厚厚青苔的砖墙,彻底截断了她的所有退路,而陆知郁却越走越近,他沉稳的脚步声咚咚的重击着她的耳膜,一下一下,像极了一曲死亡交响曲。 今天,恐怕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了吧?柳嫣嫣如是想,就算要杀了她,那可不可以给她一点时间,给她的王子打个电话,说几句临别遗言? 陆知郁在距离她四五步的位置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杀意,“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女人勾结在一起的?是她主动找的你,还是你主动找的她?” 柳嫣嫣不敢犹疑,连忙将二人勾结合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末了还哆嗦着嘴唇补充了几句,“是她提议制造车祸绑架林清溪的,再用她们母子的平安威胁你和孟程远交出圣爱珠宝的股权书” 她一步一步艰难的爬到他的面前,试图请求他看在过往情谊的份儿上放过自己,“陆知郁,我知道我不该和她同流合污绑架林清溪威胁你,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我求求你看在我跟了你四年的份儿上,能不能放我一马?” 见他面色未动,她又伸手试图拉扯他的腿脚,手还未碰到时他就蓦地一下抬起脚重重的踩在了她的手背上,如碾压烟头一般重重的碾着,十指连心,这钻心的疼痛她‘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在空旷的荒郊野外,她的尖叫声听起来格外的凄凉,惊得正在草地里觅食的麻雀扑腾着翅膀飞出老远。 “我以为,你跟了我四年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陆知郁的嗓音凉薄的没有一丝温度,“柳嫣嫣,你最不该的不是和那个女人同流合污,而是从一开始你就把主意打到清溪的身上,你触碰了我的底线,你说我还能放过你吗?” “我我”柳嫣嫣像小狗一样呜咽呜咽的哭着,她用另外一只手拉扯着陆知郁的裤脚,无力的摇晃着,“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我还不能死我还要救焉识” “柳焉识?”陆知郁冷笑一声,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慢慢的俯下身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力的往后扯,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说,“临死都还不忘你的柳焉识,那我就大发慈悲一回,让你亲眼看着柳焉识怎么被柳焉行杀死。” “不不要”柳嫣嫣绝望的闭上眼,两道清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求求你不要” 柳嫣嫣突然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男人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他会夺了她的性命,而是让她亲眼目睹心爱的男人因为她的愚蠢而丢掉性命时却无能为力,一起合作了这么多年,他非常了解她的弱点是柳焉识,所以对柳焉识下手会比对她下手能更让她绝望到想死。 再一睁开眼,柳嫣嫣的眼中带着某种决然,“杀了我吧,陆知郁我绑架了你的女人,我罪该万死,杀了我吧。” 陆知郁冷哼一声,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凉薄轻蔑的笑,“想死,岂会那么容易?相反的,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看着柳焉识怎样变成一具白骨,化成地底下的一把黄土。” 他要让她孤独而绝望的活着,在对柳焉识的悔恨自责和疯狂思念之中,孤独而绝望的活着 就在这时,刚刚接完电话的秦朗快步走到陆知郁的身边,俯首在他耳边低言了几句后,他的脸色立刻大变,“消息可属实?” “清溪小姐应该在那里。”秦朗沉声解释,“自从阮家小姐出事后,阮君安就派了大批的人在追查那女人的下落,估计是她半夜掳走清溪小姐时,一不小心被阮家的人发现了,所以才报信给我们。” 既然是阮家提供的消息,陆知郁想来应该没错了,连忙冲着众人下了命令,“马上出发,去城西。” 两三分钟后,浩浩桑桑的车队再次朝着城西奔去。 等到了阮家报信中所说的仓库时,陆知郁这才想起来,这里分明就是上次乔逸黎带着夏鱼儿躲藏过的地方,在柳嫣嫣没说她的帮凶是夏鱼儿之前,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会绑走他的女人。 明明她应该是在加拿大的,什么时候竟然避开了他的人逃回了南城?看来,当初他就真不应该看在陆季暄的面子上放过她一马,像她这种心肠毒如蛇蝎的女人,就应该一枪毙了她。 哼,什么同父异母的妹妹,在他眼里,她夏鱼儿也不过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野种而已,怎么配称作陆家的小姐?早知道她这样处心积虑的陷害清溪,他当初就不应该心慈手软的放过她! 还有乔逸黎,也不过是个不中用的废物而已,竟然让一个女人从手里逃脱回来,真是没用! 阮家负责缉拿夏鱼儿的正是阮君安的私人保镖萧飞,他和秦朗一样是退伍的特种兵,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虽然只是在阮茵茵订婚晚宴上遥遥的忘了一眼林清溪,即使她大半张脸都染上了血污,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所以连忙给阮君安打了个电话汇报这个情况。 对于陆知郁这位最年轻的的陆家家主,阮君安多少还是有所了解,在接到这个消息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让人给陆知郁这边来了电话,告诉了林清溪的下落。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如果今天卖给陆知郁一个人情的话,他日定能得到更多的回报。 陆知郁一行人刚走到仓库门口,萧飞就迎了上来,“陆少,你好,我是萧飞,林小姐现在正被夏鱼儿关在进去后左边的第三间屋子里。” 陆知郁淡淡的说了声“谢谢”,便领着人马继续朝里走去,萧飞却伸手拦住了一行人的去路,“陆少,切勿冲动。” 陆知郁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他,“嗯?” 一个淡淡的‘嗯’字,就让萧飞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这位陆家家主的浑然天成的霸气,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感受到一种无形中的压迫。他迎上陆知郁的疑惑的眼神,硬着头皮解释道,“屋子周围被夏鱼儿倒了汽油,而且她的手里有枪。” 这也是为何他们没有采取下一步行动,而是按兵不动的等待陆知郁来。死一个夏鱼儿,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是她伤害阮茵茵在前,可若是林清溪因此受到了什么伤害,那结果可不是阮家能承担得了的,更不是他一个小保镖能承担的。 她手里竟然有枪!为了林清溪的安全,陆知郁不得不停下脚步认真思索一下应对之策,墨黑的眸子微微一眯,脑海里便闪过一个人的名字,“现在立刻给我查乔逸黎的下落。” 话音一落,他就丢下众人朝里走去,留下一个孤傲冷漠的背影,萧飞望着那背影咽了咽口水,心里竟然升起一种追随他的感觉。 往里走了几十米后,陆知郁就看到了萧飞所指的屋子,还未走近就闻到了一阵浓烈刺鼻的汽油味。 看来这个女人是真的想杀了林清溪,恐怕之前和柳嫣嫣的合作,是借着帮她的名义达到自己的目的吧? 继续往里走了七八步后,他突然听到一阵打骂的声音,心里蓦地惊了一下,随即纵身一跃,直直的落在了那屋子的门口,再抬脚朝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使劲一踹,木门便应声而倒,惊的屋内的夏鱼儿连忙回身去看,目光在落到陆知郁担忧心疼的脸上时,她突然笑了起来,那笑意既疯狂又诡异。 陆知郁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大半张脸都沾染了血迹,左边眉骨处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利器打的,一股鲜血顺着眼角流进了她的眼底,将她清澈的眼染的血红一片,而她身上的一袭白裙就如同在血里泡过一般,鲜血顺着裙角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那一刻他的心如同被万箭穿心一样,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轻轻的唤了一声,“清溪。” 微微颤抖的沙哑嗓音,此刻对林清溪来说,却宛如仙曲般动听。 陆知郁来了,她的依靠来了,她的盖世英雄来了。 厚厚的石灰墙壁上开了一扇半米宽的小窗,茶色的玻璃残缺了一大块,一束明晃晃的光从那缺口照了进来,刚好打在陆知郁的身上,深邃的瞳孔在阳光里看起来墨黑如夜,两道英挺俊秀的眉紧蹙成团,往日里的波澜不惊早已被墙角浑身是血的女人搅的支离破碎。 在经历了夏鱼儿长达几小时几近疯狂的殴打之后,林清溪早已痛的麻木了过去,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昏死过去了几回,也记不清楚夏鱼儿用刀子在她身上划下了多少条伤痕,昏昏沉沉中,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有什么东西好像从她的身体里流失了般。 她不敢往坏处去想,只抱着一丝坚定的信念的拼尽全力的撑着,她知道她的阿郁一定会找到她,带她离开这个地狱牢笼。恍惚间,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她费力的睁开眼,朦胧之中看到迎光而立的他,正站在站在她不远的位置,轻轻的唤她的名字。 她对着站在光里一脸担忧的他,费力的挤出个苍白的微笑,“阿郁,你来了。” 因为极力的压抑心里某种情绪的关系,他沙哑的嗓音颤抖的厉害,“我来了,别担心,有我在。” 她眨着眼,有气无力的撒着娇,“阿郁,我好困,好想睡觉,快点带我回家好不好?” “好。”他沉沉的应,脚步重重的朝她走去,看着她越来越睁不开的眼,还有身下越积越厚的血迹,他的心快速的往下沉,如刀绞般的疼痛不已。 陆知郁刚迈出去两三步,夏鱼儿就抢先一步回到了林清溪的身后,从腰间摸出一支黑色的手枪出来,黑幽幽的枪管直接抵在了她的额头,“你若是再敢靠近一步,我就一枪打烂她的头。”话音未落,她就扣动了手枪,这个动作,陆知郁甚至比她更熟悉,只要她扣着保险栓的食指微微一松,那颗子弹就会毫不犹豫的钻进林清溪的脑袋里,直接要了她的命。 陆知郁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敢。” “反正落到了你的手上,也无非是死路一条,陆先生,你说我有何不敢?”夏鱼儿冷冷的笑着,“与其一个人孤独的死去,倒不如拉着她做我的垫背,那样黄泉路上我们也好彼此做个伴儿。” 陆知郁垂在两侧的手紧捏成拳,因为极力压抑怒气胸口一突一突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冷冷的说,“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不管什么条件,你都能答应我?”夏鱼儿勾着唇角,笑的很是疯狂,“如果我说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她死,你还会答应我吗?” “如果她死了,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陆知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吼出这一句话。 他这一生里主导过很多次谈判,哪一次他不是凭着三言两语将对手打的一败涂地?可偏偏这一次,他在面对这个已经疯狂入魔的女人时,心里却没有半点的底,往日里的那些谈判经验,似乎此刻一条也用不上,因为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她要林清溪死。 听到他如是威胁,夏鱼儿却不以为然,“有她陪葬,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对啊,死有什么好可怕的啊?反正如今的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能在临死之前毁了那个乔逸黎心心念念的女人,那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了一遭了。 乔逸黎知道几年前的事情是她设计陷害的林清溪后,就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宁愿娶那个人尽可夫的阮茵茵,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可是谁叫她犯贱呢,爱他爱的那么深?以至于在他的订婚晚宴上,不惜一切毁了阮茵茵的容貌? 他说为了躲避阮家对她的追杀,要带她去加拿大定居,这一生都不再回南城了。天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有多高兴,她毁了乔阮两家的联姻,也算是间接的毁了他在乎的乔氏,还以为他会因为痛失乔氏而怪罪于她,没想到他不但没有责怪半分,而是带着她远走高飞,从此在无人认识的异国他乡里双宿双栖。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吧。她亲手制造的劫难,却又换回了一场完美的结果,她开心的连半夜做梦都会笑醒。 可过了没多久,这看似美好的一切却被一个电话搅的支离破碎。 他对电话里的人说,“你放心,我会看紧她,不会再给她伤害清溪的机会那件事,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清溪,她还好吗?” 似乎电话里的人因为他最后这一句话而有些不高兴,直接挂了电话。透过门缝,她看到了他脸上怅然若失的表情时,全身冷的直发抖。那一刻,她明白了过来,什么远走高飞双宿双栖,都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原来他爱林清溪已经深到了如此的地步,害怕她会伤害那个女人,竟然不惜以身作饵,把她骗到这个陌生的国度来。 从此以后将她禁锢在这个地方,让她再也没有机会伤害他最爱的林清溪? 呵!原来这才是爱情,这才是她一直奢求而他却吝啬于给她的爱情。 原来,他给她的只不过是一场虚幻缥缈的梦境而已。如果不是那个电话,她或许此生会一直沉沦在这个梦里,终生不醒 一想到乔逸黎,夏鱼儿的胸口就如同被千万根尖而锋利的针穿透而过般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她盯着林清溪那张鲜血淋漓的脸时,忽然喃喃自语了起来,“只有她死了,乔逸黎就会爱上我了。对,只要她死了,他就会爱上我了” 那一瞬间里,她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林清溪死了,乔逸黎就会爱上她了。恍惚间,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她穿着白纱,挽着乔逸黎的手缓缓走过铺满红玫瑰的走廊,走到神父的面前宣誓此生只爱彼此 只要杀了这个女人,她就可以拥有一个完完整整的乔逸黎了。一想到此,她突然莫名的兴奋了起来,握着手枪的手微微哆嗦了一下,惊得陆知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手里的枪一不小心走了火,子弹就会射进林清溪的脑袋里。 “你以为杀了清溪,乔逸黎就会爱你吗?”陆知郁和她周旋着,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难道你没听过有句话叫‘在爱情中,活着的人永远都敌不过已死去的人’吗?” 果然,夏鱼儿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回过头来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爱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看透男人的心。”陆知郁露出几许可怜她的眼神来,“对于男人来讲,‘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才是最好的。如果清溪活着,那对于乔逸黎来说,她仅仅只是‘得不到的’,他或许会难过一段时间,可是不会难过一辈子,而你只要待在他身边陪着他,就会有机会让他爱上你。” “如果清溪今天被你杀死了,那她就成了他心中的遗憾,这个遗憾将会伴随他一辈子,而他在往后的岁月里,每每只要他一想起她,他就会记起是你杀了她,而那时候的你,就是他这一辈子最恨的人。被自己心爱的人记恨的滋味儿,有多痛不欲生,如果你愿意尝试的话,你大可以不顾不管的开枪。” “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真的敢杀了清溪,我一定会将这痛苦千倍万倍的加诸在你的身上。”陆知郁话锋一转,声音蓦地凌厉如刀锋,“你杀了我最爱的女人,那我只好将你最爱的男人抓起来,慢慢的折磨他,而作为凶手的你,则会每天亲眼目睹乔逸黎被我怎样折磨的生不如死。” 陆知郁非常清楚,能让柳嫣嫣惶恐不安的只有柳焉识,而同样的,能让夏鱼儿惶恐不安的只有乔逸黎。 听他蓦地用乔逸黎的生死安危来威胁自己,夏鱼儿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我有一千种折磨乔逸黎的方法,如果你想要看他备受折磨的样子,那就开枪吧。”陆知郁淡淡的笑着,笑容去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并且,我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亲眼看着我折磨的他求死不能。” 他说的风轻云淡,夏鱼儿却气的怒火喧天,握着枪的手腕一转,黑乎乎的枪口就直直对到了他的身上,灰白的瞳里凶光不断翻涌着,“我要杀了你。” 陆知郁见她将枪口对准了自己,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瞬间恢复了往日里的冷静从容,他望着那黑乎乎的枪口,忽然唇角一勾笑了起来,“想想看,你往后人生的每一天里,不仅要承受乔逸黎对你刻骨铭心的恨意,还要承受他因为你的错误而被我百般折磨时的噬心之痛。” 八月的阳光炙热的可怕,背光而立的夏鱼儿却在这时慢慢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寸一寸凉了下去,握着枪的手也渐渐软了下去。 和乔逸黎相依为命的这么多年里,她了解他甚过自己,她知道他恨一个人时有多决绝。那样足以冰封万里的冷漠和恨意,是她这一生都承受不起的。 她可以承受他的不爱,却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他的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4章 “到那时,乔逸黎对清溪的爱有多深,他对你的恨就有多深”陆知郁趁她分神之际,一边说这话继续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缓缓的向她靠了过去,等到距离她只有两三步之遥时,他以迅雷之势猛地一把将她手中的枪抢了过来,再抓起她的手腕用力一个过肩摔,猝不及防的她被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在两三秒内,等夏鱼儿吃痛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脸朝下的被陆知郁按在了地板上,双手被他紧紧的钳制在后背,他曲着一条腿压在她的后腰上,使得她无法动弹半分。 就在这时,秦朗刚好带着人赶了过来,“陆少,找到乔逸黎的下落了。” 夏鱼儿听到这话后,激动的挣扎着,“陆知郁,不准动他我警告你,不准动他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我会给你做鬼的机会吗?”陆知郁冷笑,“没有的我的命令,我看谁敢让你死,你必须得长命百岁的活着,亲眼看着我怎么将他折磨死。” “陆知郁,你”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人用破布堵上了嘴,只能呜咽呜咽的哀叫着,她试图挣扎,给两只手却被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紧紧钳制着,任凭她使出十足的力气也动不了半分。 那一刻,她绝望了。 在来西郊的路上,陆知郁就吩咐秦朗叫了维雅医院的救护车过来,他刚抱着满身是血的林清溪出现仓库门口时,早在一旁等候的医生们立刻哗啦啦的围了上来,随后一行人焦急的朝医院赶过去。半路时,林清溪有过一次短暂的清醒,她抓着陆知郁的手一直轻声喃喃着,“孩子阿郁孩子我们的孩子” 她的意思,陆知郁明白,她是要他保住他们的孩子。 强忍着心里的难过,他故作轻松的对她微微笑着,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她,“放心,我一定会让医生保住孩子,我们的孩子。” 接到电话后,周启安带着医院的大部分精英医生们一直侯在门口,明明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八月,他的后背却起了层层的冷汗。 一定是流年不利,他如是想,住院部顶楼的病房里还躺着一个刚刚做了手术的孟程远,这会儿还有一个受伤昏迷的林清溪正从城郊赶来,单单是一个孟程远就足够让他紧张的吃不下睡不着了,现在再加上一个林清溪,看来这段日子他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载着林清溪的救护车一出现在视线里时,周启安就莫名的紧张了起来,隐隐之中他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来不及多想,他就带着医生护士迎了上去,救护车还未停稳,车厢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他连忙指挥着众人上前去帮忙,将林清溪抬了下来后,随后亲自护送她进了早已准备好急诊室。 作为这次的主治医生,麦医生对林清溪一点儿也不陌生,前不久陆知郁送她来产检时,她还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这才隔了多久啊,往日里那样一个明艳艳的人,此时却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麦医生的女儿和她差不多的年纪,瞧她满身血污的样子有些心疼,连忙唤来护士替她清理脸上的血痕,再顺便检查一下有多少道创伤性伤口。 麦医生一边有条不紊的主持着急诊室里所有人开始工作,一边手里不停的检查着的林清溪的伤势,目光在触及她鼓鼓的小腹时,心里暗自感慨了句,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孙医生是南城有名的妇产科圣手,是临时被周启安请过来的,她一路匆匆的赶了过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就冲到了急诊室里,“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旁正在替林清溪检查的齐医生回答说,“孕期二十四周,失血过多造成深度昏迷,小腹处有瘀伤,应该是外力所致。”齐医生是刚从医学院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刚刚她在替林清溪检查时,不禁被她小腹上的一片瘀伤惊呆了,那样的力度,恐怕行凶的那人是想直接要了她腹中孩子的性命啊。 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出这样这样残忍的事情啊,那可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啊。 孙医生听后皱着眉问,“现在胎心多少?” 齐医生颤颤的回答,“暂时听不到。” 孙医生顿感不妙,“马上替她做详细的检查。” 护士推着林清溪从急诊室出来时,正在一旁等候的陆知郁连忙迎了上来,“医生,她怎么样了?” 孙医生一边走一边回答,“她腹中的胎儿可能有危险,我们现在需要给她一个详细的检查了解胎儿的情况。”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大概是陆知郁这一生中第一次这样的惶恐不安,他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某种难过情绪,顿了顿后才轻声的说完这句话,“如果孩子有危险的话,会怎样?” 孙医生停下了脚步,准神看着他认真的回答,“如果孩子有危险的话,对不起,我别无选择,作为医生,我必须要尽最大的努力去保障病人的安危。” 陆知郁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们和这个孩子终究无缘。想到此,他痛苦的闭上了眼,满脑子里都想着如果清溪知道这件事后,会怎样?她那么紧张这个孩子,如果知道孩子最后没有保住,而杀了她孩子的凶手竟然是她的亲妹妹,她应该会痛苦一生吧? 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还未来得及看他们一眼,就要急着和他们告别了吗? 孙医生见他如此难过,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小伙子,别太担心,现在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说不定你们的孩子没事呢,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别太悲观了。” 是他太悲观了吗? 陆知郁苦笑,“希望如此,有劳医生了。” 麦医生在给林清溪做详细检查时才惊讶的发现,她全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伤,共有十多处,伤口又深又长,最短的左后肩处的伤口也有近四厘米长,而最长的右小腿上的伤口竟有十一厘米,有些伤口已经感染了细菌,他连忙唤来几位外科医师给她清理缝合。 而孙医生这边的检查结果却非常的不理想,简直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胎儿的脑部因为受到外力重击,后脑处凹了一大块进去,而更为严重的是,她在检查过程中一直没有监测到胎儿的心跳,换言之,胎儿恐怕已经死在了腹中了。 孙医生一边翻着检查结果,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麦医生,麻烦你告诉周院长立刻准备一间手术室,我要为病人做手术。” 麦医生听到后手下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孩子,真的没救了?” 孙医生叹了一口气,“因外力重击,已经胎死腹中了,我现在必须立刻将胎儿拿出来,不然病人的生命会有危险的。” 看来,真是无力回天了。麦医生暗暗的叹了口气,唤来一个护士吩咐她出去找周启安,随后又低下头认真的缝合林清溪的伤口,想了想后又吩咐其他人,“你们尽量缝合的漂亮整齐一点,就算要留疤,也别留的太难看了。” 在他心里,此时的林清溪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不仅要面临失去孩子的痛苦,还要面临毁容的痛苦。 林清溪被推进手术室后,麦医生亲自拿着手术确认单出来找陆知郁,“陆先生,林小姐腹中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稍后孙医生会为她做剖宫手术将胎儿拿出来。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哎,你和林小姐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陆知郁握着黑色签字笔,颤抖着手在那张通知单的空白处签上自己的名字,末了拉着麦医生的手诚恳的说,“帮我治好她请您一定要帮我治好她。” 秦朗跟在陆知郁身边多年,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的低声下气。 那一瞬间,秦朗的心口堵得厉害,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直打转,趁着周围人不注意时,他偷偷的抹了一把眼眶,随后吸了吸鼻子沙哑着嗓子安慰道,“陆少,孙医生是城里最知名的妇产科医生,她经验丰富c医术高超,一定会治好清溪小姐。您别太担心了。” 陆雅望赶到医院时,看到自家大哥正站在手术室门口,如同木头人般动也不动的,她走过去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哥,吉人自有天相,嫂子不会有事的。” 陆知郁缓缓的回头看着她,嘴张了半天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雅望啊,我和清溪的孩子孩子没了。” 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傲踞一方的陆家家主,只是一个痛失了孩子的父亲,他深邃的眼底是细细碎碎的沾染了湿意的光,刺的陆雅望眼睛一花,蓦地一下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她知道那个孩子对他们而言有多重要,就算他平时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她知道他心底有多喜欢这个小生命。 他们卧室隔壁的婴儿房里,有他亲自动手做的小木马,他书房的书架上放着整整一排的各类育婴书籍,他甚至还打算为这个孩子设立教育基金而向律师咨询,他默默的用这一切来表达对这个孩子的喜欢和期待。 可是现在,这份喜欢和期待被生生的打碎了。 从小到大,陆知郁都是陆雅望心里那个最无所不能的大哥,在她的认知里,他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能淡定从容的掌控着陆家的一切,又能漫不经心的在幕后运筹帷幄,仿佛他周围的万物都被他捏在掌心里,无论他处在什么样的艰难境地中,他总是可以风轻云淡的扭转乾坤。 可此时此刻,站在斑驳光影里的他,早已没了往日里的波澜不惊和淡定从容,他难过的甚至忘记了隐藏情绪,紧蹙着的眉宇间是沉沉压着的悲伤和难过,墨黑瞳孔里是翻着湿润的无能为力。此时的他,犹如处在一张巨大的无形的悲伤之网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悲痛紧紧的缠在他的身上,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陆雅望抬头看着他布满红丝的眼,心里难受极了,像小时候的无数个忧伤时刻里,扯着他的衣角啪啪的只掉眼泪。 “哥”她轻轻的叫他,嗓音里是浓浓的哭腔,“孩子还” 她一想到那个孩子,她的胸口就像是被针扎般的疼,已到嘴边的‘还会有的’的四个字,她是怎样也说不出口,她没办法风轻云淡的拉着他的袖子安慰他‘孩子还会有的’,她无法做到那样的冷静还有冷血。 那也是一条小生命啊,更何况还是倾注了太多人喜欢和期待的小生命,明明前一天他还好好的待在妈妈的肚子里,静静的等待破壳而出给所有人惊喜,可过了不过一天而已,小生命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消失了 平常能言善辩的她,此刻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只能扯着他的衣角低低的哭着,她甚至暗暗的诅咒着那个姓夏的女人不得好死。似乎这样幼稚的行为,能让她悲痛欲绝的心稍感安慰。 午日正烈的光,透过墙壁上的玻璃窗将整条走廊照的透亮,明艳艳的光晃花了陆知郁的眼,他抬手挡了挡,眼角的余光蓦地瞥见了正朝他缓步走来的陆季暄,他的脸色蓦地冷了下去。 和陆季暄一起的还有乔怡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她人还未走近,那刺耳的笑声就先传了过来。 陆雅望也听到那笑声,回过头去时正好看到乔怡然挽着陆季暄的手笑的眉飞色,她心里的火气噌一下就冒了上来,立刻阴沉着脸走上前去拦住两人的去路,“是谁允许你们来这里的?” 她说的是‘允许’,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暗示着陆季暄二人是碍眼的闲杂人等,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被下了面子的陆季暄很生气,刚刚还因为乔怡然那些俗套的俏皮话笑的春风满面的脸立刻沉了下去,“真是反了你了,老子要去哪里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吗?陆雅望,趁我还没发火时,赶紧识趣的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谁知道陆雅望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双眼一咪翻了一个白眼给他,“我也奉劝你一句,趁我还没发火前,赶紧带着你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赶快从这里滚蛋,我嫂子还在里面抢救呢,我可不想这些脏东西污染了这里的空气,坏了我嫂子的治疗。” 陆雅望的一阵夹枪带棒把乔怡然说的一文不值,对于这个乔怡然这个狐狸精,她刻薄起来时可是不会留半分情面的。 果真,这话惹的乔怡然气红了脸,她很想动手教训教训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陆三小姐,可又碍于不远处的陆知郁,心里忍了又忍后拉着陆季暄的手跺着脚,“暄,你看她一点儿都不尊重我这个长辈,说到底我也是她的妈妈呀,她怎么可以这样骂我呢?” 说道动情之处时,乔怡然还嘤嘤的哭了起来,一张小脸委屈的不得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欺负的哭了,陆季暄有些沉不住气了,“雅望,赶快跟你妈妈道歉。” “妈妈?”陆雅望冷笑,“就她也配?你喜欢跟畜生攀亲带故,那是你的自由。对不起,我可没有这特殊癖好。” 陆季暄怒了,她这可是拐着弯儿的骂他是个畜生呢,一怒之下他猛地扬起手,朝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陆雅望和秦朗在一起的这些时日,秦朗可没少教那些简单实用一招制敌的招数,陆季暄的手刚抬到半空,她就生生的截住了他的手腕,再用力往后一扬,就立马疼的陆季暄直叫唤,“陆雅望,你这是要谋杀亲爹吗?哎哟,疼死我了,你赶快给我松手,再不松手我的手就要废了” 陆雅望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瞧他疼的脸色发白便松了手,可就在这时,乔怡然趁她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扇了她一巴掌,用了十足力气的巴掌既响亮又利落。 陆雅望猝不及防,生生的挨了她这一耳光,捂着半边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乔怡然勾着唇角,冷冷的笑道,“看来这些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太失职了,竟然没有教会你尊重长辈” 这话才说了一半,乔怡然就生生的闭上了嘴,因为她看到陆知郁正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而他的手看似不经意的摸向后腰,却让她的心害怕的咚咚直跳。 这次真是玩过火了,陆家兄妹最讨厌她以‘母亲’的身份自居了。乔怡然害怕的拉了拉陆季暄的手,可他却没有半点反应,显然同样被吓到的还有他。 陆知郁伸向后腰的手缓缓的伸到了前面,那手里握着的分明就是一把沙漠之鹰。银色的枪管在阳光下闪着晃眼的冷光,如同他眼底的那层寒冰之色般,冷漠骇人,他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兄妹这么多年,陆雅望很少看到他用枪口指着别人,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和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恍惚间,陆季暄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教他枪法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枪口指着的一定是敌人。他们俩的枪法同是陆老爷子教的,那么此刻陆知郁应该是把自己当做了敌人吧。蓦地,陆季暄的心里涌起一阵悲凉,他突然好后悔,后悔自己用尽了一生的时间去风流荒唐,却不肯多花一点时间在两个孩子的身上,让两个孩子不但跟他不亲厚,反而将他视如敌仇。 “阿郁,我”陆季暄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陆知郁的食指微扣着扳机,看那架势似乎只要他再多说一句,那枪里的子弹就会毫不犹豫的朝着他的脑袋射过去。 陆季暄无声的叹了口气,目光在同仇敌忾的兄妹二人身上扫了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了想后还是扯着乔怡然转身离去。走出去几米后,他又蓦地回过头去冲着陆知郁说,“这一次的确是那孩子做错了,你要怎样惩罚她都可以,但是我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能能不能放她一条生路,她毕竟是你的” ‘妹妹’两个字还未说出口,陆知郁就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她不配。” 虽然早就预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陆季暄心里仍旧有一些失望,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无法左右陆知郁的决定,想了想这次要再次失信罗薇薇了,他的脸色不由得有些惆怅。 哎,算了吧,都听天由命吧。就在他转身之时,就听到陆知郁一字一句的低吼,“我的孩子死了。” 陆季暄惊的愣住了,好半天还回过神来,“怎么怎么会这样。” 陆知郁蓦地冷笑了起来,“你有时间关心那个女人的死活,却没有时间关心你亲孙子的死活,我真为我的孩子有你这样的爷爷感到悲哀。” 陆季暄呆呆的望着他,努力的想要说出些什么话来,却看着他拉着陆雅望蓦然转身,徒留一个冷漠的背影。似乎此时此刻,他这个父亲,真的只是一个陌生的人,他们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想跟上前去和兄妹俩解释,可他刚刚一抬脚,旁边一直候着的秦朗就带着人走了过来,客气冷漠的将他们二人请了出去。 终于,走廊再一次恢复了安静,一直紧闭着的蓝色玻璃大门也终于缓缓的打开了,紧接着护士们簇拥着林清溪的病床走了出来,陆知郁立刻迎了上去,他还来不及询问手术的情况就和护士们推着病床快步的朝着重症监护室走去。 夏鱼儿下手很重,几乎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气,不仅夺走了林清溪腹中孩子的性命,还害的她大出血,若不是送治及时的话,恐怕她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再怀孕了。 在手术室的时候,麦医生婉转的将林清溪的身份说了一下,孙医生行医多年是个通透的人物,便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小心又谨慎的做着手术,好在最后她还是竭尽全力的保住了林清溪的子宫,虽然往后怀孕的几率可能大大的降低了,可至少还是有机会再怀孕的。 陆知郁推着林清溪的病床走出去几米远后,突然回过头来叫了声‘雅望’,陆雅望立刻心领神会,拉着两位医生详细了解起林清溪的伤势来。当她听到林清溪的身上有十多条刀伤时,她气的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如果夏鱼儿此刻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拿起手术刀朝着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捅过去。 “林小姐的伤势很重,我建议她卧床休息至少三个月。”孙医生一想起林清溪的伤势,就忍不住皱眉,“至少未来的两年内,她不适合过度劳累,特别不能让她手提重物,不然可能会影响她康复。” 没想到她的伤势这么严重,陆雅望担忧极了,“那她以后机会怀孕吗?” “林小姐的子宫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受孕几率也随之大大的降低了,若修养不好的话,恐怕以后很难受孕了。”孙医生想了想林清溪的身份后,又斟句酌字补充了一句,“不过现在医学这么昌明,只要林小姐配合治疗的话,还是有机会怀孕的。” “谢谢您了。”陆雅望走出去两三步后,又忽然回头艰涩的开口问,“那个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孙医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个女孩儿,和她妈妈一样漂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5章 这两三天里,先是孟程远因为车祸住进了医院里,接着又是林清溪因为胎死腹中住而进了重症监护室,维雅医院建院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过像这几日般的高度紧张过,上到院长,下到一个小小的清洁工,都时时刻刻的提高着警觉,生怕一个风吹草动害的两位重量级人物得不到一个安静的修养环境,每个一踏进医院大门的人都刻意的放轻了脚步。 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一整夜后,麦医生联合孙医生一起替林清溪做了一个检查,确定她已经暂时脱离危险后才决定将她转入普通病房里。 而这一次,陆知郁甚至还未发话,周启安就自觉的将住院大厦的十七楼整层腾空,又派人将这层楼里最大的病房收拾干净,再里里外外杀毒灭菌三次后才放下心去。整栋住院大厦更是生人勿进,秦朗带着一众弟兄们死死的把守着每一个出入口,所有进出的人员一律需要检查后才会被放行。 从术后到现在,林清溪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中,已经三十多个小时了,时间每多过去一分钟,陆知郁的担忧就会增加一分,坐在她床边守着她醒来的这段时间里,有那么一瞬间里他又不那么期盼着她能早点清醒,他还没有想好用怎样的语气词句去告诉她那个残忍的事情。 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陆知郁几乎是寸步不离,不吃不喝的守在她的床边,不管是秦朗还是陆雅望来劝他,他都无动于衷。经历这么多的风雨波折,他知道她对自己有多重要,同样的他也知道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有多深,哪怕是待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等着他醒来,他的心也会稍微好过一点,亦或是让她在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自己,那样或许还能让她不那么难过。 自从知道孩子没了以后的大多数时间里,陆知郁一直都在心里暗自忏悔自责,如果那一天,他没有送neil去机场的话,他就可以在家里一直陪着她,就算孟程远邀她去见面,他也可以亲自开车送她去,再亲自接她回来,这样就不会给那些人害她的机会,而他们的孩子也不会死在她腹中。 再或许,在她被掳走的第一时间里,他就能猜到是柳嫣嫣下的毒手的话,那他就可以早一点找到她,那么夏鱼儿也不会有机会对她和孩子下狠手。那样,或许他们的女儿还健健康康的待在她的腹中,安静的等待着降临这个世界 陆知郁想了很多的‘如果’和‘或许’,可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后悔不已时为逃脱责任而幻想出的假设。 雅望说,那孩子是个女孩儿。 不久之前的某个夜里,她还在他的臂弯里撒着娇说不想要生女儿,她害怕生出个女儿来和她争夺他的宠爱,他笑她幼稚,她却一本正经的跟他掰扯着‘女儿是父亲前世情人’的调调,末了还特别严肃正经的说她才不要给自己生出个小情敌来。 就算有了小情人,可她还是他的心肝,是他想要放在心尖儿上宠爱一辈子的人,他怎么舍得少宠她一分? 雪白的枕上散着她酒红色的波浪长发,陆知郁捏起一缕发丝在手指尖缠缠绕绕着,听着她浅浅的呼呼吸声,看着她苍白透明的睡颜,不知怎的他鼻尖蓦地一酸,眼眶立刻泛起了轻轻的红,不多时安静空旷的屋子里就响起了他低低沉沉的声音,“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去的迟了没救下孩子,所以才迟迟不肯醒来,可是清溪,孩子没了,我的伤心难过并不会比你少半分她是我们的孩子,你有多爱她,我就有多爱她。” 日头不知在何时从空中落了下去,只剩下一轮残阳挂在天边,如锦的霞将窗外的天染的通红,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在这暮色的余晖里微微颤了颤纤长浓密的睫毛,随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往日里清澈发亮的瞳,这时却是伤心欲绝的灰,两三秒,一颗颗发烫的泪就滚滚而下。 “阿郁。”她低低的叫,沙哑的嗓音里有浓浓的哭声。 “我在。”陆知郁低低的应着她,吸了口气将眼底的湿润逼了回去,俯身下去用温暖的指腹一点点抹去她眼角的泪。 她哀哀的看着他,似乎有很多委屈难以诉说。她想跟他说,她已经尽力保护孩子了,可是夏鱼儿太狠毒了,对她下手的时候几乎招招都朝着她的肚子打下去,无论她如何低声下气的恳求她能放过孩子,可是夏鱼儿始终不曾心软半分。 她还想跟他说,她不愿意醒来,不是怪的他去的太迟,而是怪自己在面对夏鱼儿疯狂报复时的无能为力。 昏死之前,林清溪还记得夏鱼儿说要用这个孩子的死,来惩罚她再三招惹乔逸黎这个过错。 是啊,她为什么要再次回来招惹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呢?如果她不去主动招惹乔逸黎的话,夏鱼儿又怎么会这般的恨她,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她去死,最后还将这一切孽障因果报复在她无辜的孩子身上? 夏鱼儿说,孩子死时承受的果,就是她当日招惹乔逸黎而种下的因,因果因果,现在她终于得到报应了。 看着她委屈自责的模样,陆知郁心疼极了,伸出手去轻轻的捧着她的脸贴了上去,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失去孩子,我也很难过。可是清溪,比起失去她的难过,我更难过自己没有没有保护好你,竟然让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对不起,是我不好,如果那天我陪着你一起去,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情” 他在她耳边低声的忏悔着,她听的哭的浑身都颤,那些因为哭泣而被牵扯的伤口溢出来的一波一波的疼,远远还不及此时她心里的一股一股痛。甚至连眼都不用抬,她就是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个在多少艰难绝境中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传奇男人,此时他脸上浮起了又深又浓的痛苦之色。 他难过,她也跟着难过,眼泪掉的越来越多。似乎发现这样下去并不是个办法,陆知郁找回残存的一丝理智,一边轻轻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一边温柔的说,“就算再难过也要吃点东西,你已经睡了三十多个小时了,再这样不吃不喝的睡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失去一个孩子到底有多痛,陆知郁很清楚,他知道不能强求她立刻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她还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现实,所以任由她又呜咽呜咽的哭了好一会儿,好不易等她停止了抽泣,他才用哄小孩的语气哄着她,“乖,吃点东西好不好?” 林清溪乖顺的点了点头。陆知郁拍了拍她的清瘦的脸庞说了句‘等我’,随后起身走到一旁的小休息室内,盛了小半碗温热的白粥端了过来。白粥是陆雅望吩咐别墅里的大厨精心熬制的,估摸着她今天会醒过来,便早早的送了过来,一直都放在隔壁的小休息室里用电饭锅温着。 陆知郁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再端着白瓷碗拿着小勺子舀了半勺白粥送到她的嘴边,她着实没有胃口,却又不想他担心难过,张嘴将那半勺微热的粥和着眼泪生生吞进肚子里,她吃的极慢,一小半碗的粥吃了十多分钟才吃完。 至少没有大哭大闹,还肯吃东西,陆知郁揪了三十多个小时的心总算松了一口气,见她脸上泪痕斑斑时,他又起身进了小浴室里,拧了一条热毛巾出来细细的擦拭着她的脸,将那些泪痕一一擦拭干净。 或许是吃了点东西,又用热水擦了脸的缘故,林清溪原本苍白的脸色隐隐浮现出了些血色。孙医生和麦医生来看的时候,见她心情平静脸色也不错,由衷的夸赞了陆知郁的悉心照顾,听得她心头一热眼泪又冒了出来。 那时的她想啊,能有一个男人在她生病时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三十多个小时,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呢?而这个男人对她的爱,也足以盖过她这生里失去的所有一切时的痛苦。 见她又流泪了,陆知郁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伸手过去轻抚着她的长发,动作极其温柔,“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她不说话,只是低低的哭。陆知郁拿她没有办法,只好任由她哭着,一只手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拍啊拍,“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和你一样的爱她,期待她的到来,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的,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清溪,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别难过太久?” 原本她只是呜咽呜咽的哭着,听完他的话后蓦地大哭了起来,那凄惨的哭声传进守在门外的秦朗耳朵里时,他的心都不禁像被揪了一把的疼。 “阿郁我不是怪你”她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我只是好难过她真是个无辜的孩子还来不及看我们一眼,就” 林清溪哭的伤心欲绝,一颗颗眼泪滚滚而下,滴滴落在陆知郁的心上,生生的将他一颗心脏都腐蚀掉了,那是一种他毕生都无法忘记的肝肠寸断的疼。 夜里,好不容易哄的她入了睡,陆知郁这才将守在门外的秦朗叫了进来,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后,就匆匆的让他离开了。 半夜的时候起了风,只开了半扇的窗口中风徐徐的吹了进来,半梦半醒间,林清溪好似看到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朝她挥手告别,慌乱中她朝着小女孩伸手过去想挽留,可指尖还未触碰到小女孩的衣角,那孩子就如烟般散开了去,原本昏昏沉沉的心突然密密麻麻的痛了起来。 孩子,你是来向妈妈告别的吗? 一直守在床边的陆知郁见她又流泪了,无声的叹了口气,她的睡眠一向很浅,此刻怕是又做噩梦了,赶紧轻轻地在她手臂上拍啊拍的哄她,好一会儿才哄得她又熟睡了过去。听着她渐渐平复下来的呼吸声,他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的脸愣神了半晌后才拿了条热毛巾过来将她脸上的泪痕一一擦拭干净,目光在触及到她眉骨上的白色纱布时,他深不见底的眼里蓦地闪过一丝寒光。 林清溪出院的时候已经入秋了,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一个月的时间不长,却足以发生很多翻天覆地的事情,比如原本三个月后就会呱呱坠地的陆家小小姐来不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匆匆的去了天堂;比如原本属于乔家家族企业的乔氏集团彻底改了姓,成了陆家众多产业之一,而乔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乔逸黎却在这场收购战里不知所踪;再比如南城的阮家撤消了对夏鱼儿的通缉令,却又不知道借了哪一股东风,突然和陆家交好起来,从陆家接过了几宗大生意,一跃成为南城企业龙头 在麦医生的精心照顾下,林清溪身上的外伤早已愈合的七七八八了,只是有些伤口太深又受了感染,疤痕是落下了,只能等伤口彻底痊愈后看美容医生有没有办法去掉那些疤痕了。看得到的伤口是好的差不多了,可是那些看不到的伤口却不知道何时才能愈合了。 陆知郁害怕她会想起孩子时又哭的无法自已而伤了身子,这一个月里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生意上的事情直接交给了宋翎全权处理,而陆家的事情则交给了秦朗去处理,好在两人都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老部下,做起事情来干脆利落有条不紊,他只需偶尔听听他们的汇报即可。 临出院时,孙医生将陆知郁叫了过去,再三的嘱咐他千万不要让林清溪累着,不然会影响她身体复原的,所以从医院到山顶的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将她抱在怀里,生怕她累着半分,车子停在院子门口时,他更是直接抱着她进了屋子里,惹的一干小女佣们羡慕的两眼发直。 客厅里早就候着一群人,在看到两人进来时全都站了起来,陆知郁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目光在扫过陆季暄的脸上时,微微顿了顿后又恢复如常。陆季暄今天是一个人来的,虽说他这一生里的大多数时候都过的自私任性,可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就是再借他几个胆子,是再也不敢带乔怡然过来招惹陆知郁生气了。 林清溪有气无力的靠在陆知郁的怀里,朝着众人淡淡的笑着,虽然左眉因为当初缝合伤口而剃光了,如今只长出了淡淡薄薄的的一层,多少看上去有些不协调,却也未曾让她的倾国之貌暗淡多少,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力不从心。 想想也是,过去的这一个月里,她不仅失去了自己一直细心呵护的孩子,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她此时就算是横眉怒目也不为过,此刻却为了宽慰众人的担心而努力的强颜为笑,这多少让陆雅望觉得有些心酸,低着头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后才重新抬起头来,“嫂子,欢迎你回家。” “雅望,谢谢了。”林清溪缓慢的说着,她的声音哑的厉害,早已没了往日的清脆,沙哑的就如那呼呼而过的秋风,刮的陆雅望的心生生的疼,疼的她立刻就红了眼。 陆知郁微微蹙起了眉,生怕陆雅望的多愁善感会将林清溪的伤心勾了出来,他状若无意的看了一眼秦朗后,秦朗立刻明白了过来,几步上前揽住陆雅望的肩膀将话题岔开了去,“你不是一大早就亲自动手给清溪小姐熬了汤么?她知道后可是连早餐都没怎么吃,说要留着肚子喝你熬的汤呢,走吧,我去帮你把汤端来给她。” 不等她点头答应,秦朗就拥着她往厨房走去。 陆知郁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似乎并未受到影响,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刚刚揪成了一团的心这才微微松了一把。 就在这时,小魏推着孟程远从一侧的客房走了过来,上次车祸,他不仅在危急时刻将方向盘往自己的方向猛打,还在最后车头撞向山崖时扑到了林清溪的身边,用身体护住了她,虽然他最后捡回了一条命,可他的左臂因为旧伤未痊愈又添了新伤,医生说了若是以后恢复的好,或许还能恢复些简单的技能,若是恢复的不好的话就算是废了。 不仅如此,几块碎玻璃将他的左腿扎了个半透,留下了几条又长又深的伤口,加起来缝合了一百多针,都一个月了还不能自由行走,暂时只能靠轮椅代步。 孟程远是一周前出的院,在医院时虽然多次想去看林清溪,可又细想若是他去了,她看到他因为保护她而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又要难过好久了,为此他硬是强忍着心里的想念一直安静的待在病房里养伤,丝毫不提去看她的事情。 陆知郁很感激他当初舍命保护林清溪,经过这一次后彻底把他当做了林清溪的大哥看待,他一出院后就派了宋翎将他接了过来,又让顾惜楠小心的照料他。 林清溪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孟程远的那一刻时立刻没了,她早已猜到他可能会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了伤,却没想到竟然会严重到要坐轮椅的地步,难道是以后都要坐在轮椅上生活了吗? 林清溪不敢想象,颤颤的叫了声,“哥” 几乎都不猜,只凭那一声包含了多种情绪的‘哥’,孟程远就猜到她在想什么,赶紧笑着安慰她,“别难过,都是些小伤无碍的,本来是可以走的,不过为了快点恢复才坐的轮椅。”见她像是又要掉眼泪,孟程远忍不住打趣道,“都那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也不怕这屋子的人笑话你。乖,别哭了,我真的没事,你要是不信啊,要不我起来走两步给你瞧瞧?” 说话间,他就招呼小魏扶着他起来,林清溪赶紧出生阻止,“别,我信你就是了。” 明明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却还要反过来安慰她,林清溪心里难受极了,却也不想他担心,生生的将那些快要夺眶而出的用眼泪憋了回去。 孟程远微微笑着,“先回房休息吧,晚点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林清溪轻轻地回了个‘好’字,陆知郁便立刻抱着她往楼上走去,在路过孟程远时,他微微低头递给他一个复杂的眼神。 一回到房里,刚刚的强颜欢笑就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紧紧拽着陆知郁衣襟颤颤的问,“阿郁,告诉我,他他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 陆知郁无声的叹了口气,心想着怕是瞒不下去了,就算现在不告诉她,终有一天她也会知道的,思量几许后才字斟句酌的回答,“玻璃碎片嵌到了他左大腿里,差点割断了大动脉,不过你放心手术很成功顾惜楠说暂时用轮椅代步,能让他的腿恢复的更快。至于他的左肩在车祸时撞到了以前的旧伤,只要好生照料就能恢复的。” 孟程远左臂的伤势被陆知郁轻描淡写的一笔带了过去,见她仍然愁眉不展,他又继续说,“放心吧,顾惜楠是外科医生,有她的照顾,他的伤势一定会很快恢复的。” 听他如是说道后,林清溪的眉头才微微松动了些,可依旧有些不放心,“你多派几个人照顾他阿郁,他是我哥,这次又是因为我受的伤” 一说到这,她的鼻尖又酸涩了起来,眼眶渐渐红了起来,陆知郁生怕她又哭起来,赶紧答应她的要求,“好,我待会儿就吩咐下去你又忘记孙医生和麦医生的叮嘱了吗?他们可是说了你现在可是再也伤心不得,不然身体就好的慢,乖,别哭了,你哭的我的心都碎了” 一番轻言细语的安慰后,才哄得她心情平复了下来,折腾了一上午,她早就累了,靠在他的怀里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陆知郁抱着她靠着床头坐了一会儿,待她睡熟后才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细细的替她掖好被角后才轻步走了出去,下楼直接去找孟程远。 现在,他必须立刻和孟程远商量一下说辞,免得林清溪再次问起时说漏了嘴,又惹得她难过伤心一场。 孟程远正被小魏推到花园里散步,一见到陆知郁走了过来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说,“我知道我的伤势瞒不了她多久,你就捡轻的说,别说我左臂的事情,她好不容易才从失去孩子的悲伤中走出来,可千万别因为我的伤势又勾起她的伤心了,现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她先修养好身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6章 林清溪出事后,孟程远比任何一个人都自责难过,他甚至想,如果不是自己那日非要她去他家的话,或许这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那么孩子还安然的待在她的肚子里,而她则依然是那个对小生命的到来满怀憧憬的妈妈。 如果如果,这世上最缺的就是如果。 一想到这些,孟程远的眼里就溢出一层厚厚的化不开的伤,“不管你信不信,她对我而言重要过一切,我不想她为了我难过,哪怕只是难过一秒,我都心疼的要命。失去孩子,已经让她很难过了,所以拜托你了,别把我的伤势告诉她。” 其实,孟程远还想说,陆知郁,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少半分,如果可以,如果她愿意,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带她远走高飞。 可是他却比谁都清楚,陆知郁才是她心底那个想要携手共白头的良人。 初秋的阳光还微微有些刺眼,陆知郁抬手遮了遮,连带眼底暗潮汹涌的情绪一并挡在了手背后面,“谢谢,”他语气极其诚恳,“就冲着你在危险时刻不顾一切的救了她,孟程远,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孟程远风轻云淡的笑了笑,“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会客气的。” 青草泛黄的院落里,有一丛开的正盛的蔷薇,红红粉粉的花朵朵簇拥在枝头,山间的秋风一吹过来时,花瓣就簌簌的落了一地,有三两片花瓣落在了孟程远的腿上,他低头捡起一片花瓣细细的看,脑袋里蓦地闪过一句话,再抬头看了看院内四周后,他忽的笑了起来。 陆知郁示爱的方式可真是幼稚啊,孟程远低低的笑着,这家伙怕是把这世上所有代表爱情的花都种在了这院子里吧? 粉红蔷薇的花语是:我要和你共度一生。还有那花房里一丛丛的香槟玫瑰,陆知郁是明目张胆的告诉林清溪,爱上她是他今生最大的幸福,他这一生只钟情她一个吧? 其实,这一生只钟情她的,又何止他陆知郁一个?孟程远不以为然的笑着,可眼底却渐渐地生起一层薄薄的湿意。 我也钟情你,可是你却不钟情于我,如果说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那么我的后半生里要一直深陷在这种痛苦里,并为此沉醉不已。 十月初的时候,陆城建设对外宣布已经完成对乔氏集团的收购,此消息一出,立刻震惊了全城。陆知郁在这一年里动作频频,先是以雷霆之势收购了日化大王邹氏集团,紧接着又马不停蹄的收购了地产龙头乔氏集团,在南城这两家企业在各自行业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又均是百年世家执掌的家族企业,无论是谁跺跺脚,整个行业都怕是要抖上三抖了。 可现在这两张昔日的南城名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易了主改了姓,而它们的新主人就是陆知郁。好事的媒体无疑不将此次乔家破产与半年前的邹氏破产相比较,拨开层层疑团后,惊奇的发现两次轰轰烈烈的收购战都是因为林清溪。 半年前,陆知郁大张旗鼓的收购邹氏,是因为邹家小姐邹晴晴胆大包天的甩了林清溪一耳光,那么现在他收购乔氏,难道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而乔家最有可能和林清溪产生瓜葛的就是乔逸黎了,说起来他已经消失几个月了,难道是他们俩又旧情复燃,惹得陆知郁一怒之下而灭了乔家?亦或者,这其中还有其他的内情?渐渐地,这一场沸沸扬扬的闹了大半年的收购战在记者们的笔下成了现代版的‘特洛伊之战’。 而作为引发这场‘战争’的女主角,在听完陆雅望声情并茂的念完那些隐喻她是‘现代版海伦’的文章后,都懒得发表意见,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而已。 晚上六点在索菲亚酒店的酒会是为了庆祝乔氏和陆城建设合组成功而举办的庆功晚宴,作为这两家公司的幕后大老板,陆知郁是要出席的。原本他是不打算出席让宋翎代他的,自从林清溪出院后,他就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哪怕她离开他视线半分,他都急的满屋乱转。 这些日子里,两人就像连体婴一样,时时刻刻都腻歪在一起,白天的时候,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尽可能的陪在她的身边,等到夜里她睡熟了之后,才会匆匆的召集宋翎和秦朗过来商讨公事。等公事处理完后,又趁着轻手轻脚的摸回房里拥着她一觉到天明。 他的担心,林清溪全都看在眼里,很多时候为了让他不那么担心,她都会小心翼翼的收拾起自己的那些坏情绪,尽量表现出自己已经渐渐脱离失去孩子的悲伤。只是有时候她有些不解,为什么他的眼底时而会露出一些害怕的情绪来?他那样不可一世傲踞一方的人,到底在害怕些什么呢? 虽然他说了不想参加晚宴,可林清溪还是逼着他去了,她心里很清楚,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对陆家而言又意味着什么。陆家在北方盘踞了多年,早就想将势力渗透到南方,而南城作为南方最重要的经济要塞,只要打开南城的局面,就意味着陆家向南方扩展的计划又迈进了一大步。 更何况,今晚市里的重要领导都是受邀在内的贵宾,如果他这位主人不出现的话,怕是会引起领导的不满,这样一来,他若是想进一步扩张陆家在南城的势力范围的话,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眼看着晚宴就要开始了,可他却还迟迟不肯出门,林清溪有些无奈了,跟他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他才同意出席晚宴。临出门前,他对着一众下人们认真严肃的叮嘱一番,硬生生的将宅子里的警戒拉到了十级以上后,才依依不舍的出了门。 陆雅望和顾惜楠为了今晚的晚宴早在下午的时候就出门做头发选礼服去了,陆知郁这一走,这屋子蓦地显得有些空荡起来,林清溪在厅内转悠了一圈后觉得有些无聊,随即捧了本书进了花房。 一本书看了还不到页,佣人就来禀报说是有位姓罗的女士要见她,林清溪有些好奇,一时想不起她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姓罗的女人,将手里的书合上后她便跟着佣人重新回到厅内。 一进到厅内,林清溪就远远地看见沙发上正端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等她走进了看才恍然大悟,她的确是认识这位罗女士,不仅认识,曾经还很亲密呢。 林清溪走到罗薇薇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喝着佣人送过来的热牛奶,小口小口的慢慢缀着并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尴尬的沉默着。 天就是在两人的沉默中渐渐暗了下去,林清溪摩挲着手中空了的玻璃杯,目光淡淡的在罗薇薇的脸上扫了几圈,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时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来,“说吧,找我什么事?” 一句极其生硬冰冷的话语,总算是将这一室的沉默打破了。 罗薇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迎上她不耐烦的眼神时,眼底流转出的光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身子好些了吗?” 林清溪不回答,只是看着罗薇薇冷冷的笑。 罗薇薇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如此般,又自顾自的说,“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出了事受了伤,孩子也没保住,不过好在你人没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别太难过了,就当做你和这个孩子命里无缘吧,这样想想或许心里会好受一些。我带了些补品给你,可能比不上陆家的东西好,不过好歹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你若不嫌弃的话,就吩咐下人给你炖一些出来补身子。 现如今你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养好身子,你和陆先生都还年轻,只要你身子养好了无碍了,孩子就一定还会有的。你别嫌我啰嗦,我好歹也算是过来人,知道女人” “够了,这些温情的戏码不适合你来演。”林清溪冷冷的打断她的话,“说吧,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今天我”罗薇薇欲言又止,“我今天找你是为了我” 林清溪有些不耐烦了,“别我我我的了,有事快说。” 罗薇薇咬了咬牙,鼓足勇气后才问,“我听说陆先生把伤你的那个女孩子关了起来,你知道她被关在哪里吗?” 林清溪一下子就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你问这个做什么?据我所知,你应该不认识夏鱼儿的,可现在却来找我打听她被关在哪里,难道你和她之间有什么关系?” 罗薇薇蓦地一下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我我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林清溪听后冷笑起来,她身边的人知道罗薇薇是她生母的人没几个,除了陆知郁以外就只有乔逸黎,可是乔逸黎却不知道罗薇薇还活着,罗薇薇的一句‘受人所托’倒是将她的好奇心勾了起来,她倒要看看罗薇薇到底是受了谁所托。 “阿郁的事情我一向不过问的。”林清溪淡淡的说着,目光却一直紧紧的盯着罗薇薇的双眼,“不过夏鱼儿这次不仅伤了我,还害的我们未出生的孩子没了,依着阿郁的性子,我看她此次是在劫难逃了。夏鱼儿被关在那里,我是真不知道,不过你倒可以回去告诉那位拜托你来打听消息的朋友,可以提前做好给她收尸的心理准备了。这一次,就算阿郁要放过她,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果然,罗薇薇在听完这番话后,脸色愈加的苍白起来了,叠在膝盖上的双手也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 什么受人所托,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明明是她自己想要打听的,却偏偏还借口是受人所托!可她为什么要打听夏鱼儿的消息呢?难道她们两人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罗薇薇,夏鱼儿。林清溪在心里默默念着两个人的名字,暗暗的思考着两人之间或许存在的某种关系,想了想后她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林清溪稳着心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罗薇薇抬眼望着她,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清溪见状,心顿时往下沉了几分,“告诉我,你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低吼的嗓音里有莫名的期待,和难以置信。 罗薇薇还未开口,眼泪就滚滚而来,好半天后才挤出挤个字来,“她她是美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