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 第一章 鬼上身 大家知道鬼附身吗鬼附身也叫鬼上身,在某些地方叫做撞客,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发了癔症,说一些吓人的胡言乱语,表现和正常的自己完全不一样,像是变了一个人。本同步更新百度搜。迷信的解释是鬼上身,有亡魂或是邪灵上了人的身,科学一点的解释大概和磁场什么的有关。以前对鬼上身完全没有概念,认为这就是扯淡,甚至没有讨论的必要。直到那件事的发生,让完全转变了观念,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个世界或许真有鬼的存在。 身边就有人被鬼上了身,这人还不是外人,是亲妹妹。 和妹妹是一奶同胞,同一对爹妈养出来的。是八零后生人,现在说起来也二十大几快三十的人,一般像这样年龄的都是独生子女,而却是姊妹弟兄一共四个。 小妹是大一的学生,和在一个城市里。工作了,她还在上学。妹是个挺懂事的女孩,规规矩矩一姑娘,平时也没什么不良嗜好,从不去乱七八糟的地方。当得知小妹中邪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恶作剧,有人拿开心。 来电话的是妹妹的朋友,也是大学同学,叫佟雅,见过几次。她在电话哭:“罗哥,你快来吧,小米疯了。” 低声说:“别闹,在上班。” 佟雅哭得声音撕裂:“真的,男朋友在看着她呢,你听……” 从手机里听到那面传来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吼,声音既亢奋又尖锐,乍听上去像是什么动物发出的,根本不是人动静。这尖叫声透着一股邪气,头皮一麻,听出来这确实是妹妹的声音。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声音:“罗哥,你快来吧,摆弄不了你妹妹,你再不来真要出事了……” 随即,电话掉线,一阵忙音。 心狂跳,捏着手机,一阵茫然。而后反应过来,请了假,出门赶紧打了个车。 在车上,又拨通了佟雅的电话,她说现在情况还好些,妹妹折腾累了已经睡着了,随即告诉一个地址。这个地址很眼熟,是佟雅男朋友在校外租的房子,方便和女友同居。这里也成了她们那些小姐妹经常刷夜聚会的地方。 进了小区,三步并两步钻进楼洞,飞快向五楼跑去。学生没什么钱,他们租的这个小区又破又旧,有几层楼的感应灯坏了,昏昏黄黄。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刚才电话里那非人的吼叫,不知为什么,浑身有些发冷,黑黑楼道里,似乎潜伏着什么东西。 当跑到四楼时,猛地停下脚步,因为看到了一幕不寻常的情景。 这种老式的筒子楼,每层有三户人家。四楼中间那户,大门口居然拉了一条黄黄的警戒线。防盗门非常破旧,上面还贴着不知什么年月的“福”字,黑黑楼道里,这扇大门再配上黄色警戒线,有点诡异。 有点常识,拉上警戒线,那肯定不同寻常,这叫封门。里面肯定发生过什么事。 稍愣了愣神,赶紧跑到五楼。叫开中间的那扇房门。开门的正是佟雅,她眼睛红了,哭着说:“罗哥,你总算来了,快看看小米吧。” 一进去,从里面卧室迎面走出个小伙子,蓬头垢面,脸色蜡黄,像个大烟鬼。他哭丧着脸:“罗哥” 心猛地一颤,走过去看他:“大刘,你得病了怎么这个样子” 大刘就是佟雅的男朋友。他刚要说什么,忽然摆摆手,冲到厕所,对着马桶哇哇大吐起来。 佟雅哭着说:“小米中邪以后,一直都是男朋友看着她。他就成了现在这模样。” 疑惑地指指里,佟雅点点头。 里门半掩半开,露出一条缝隙,里面亮着灯。站在门口瞧过去,只见一条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 轻轻推开门没进去,佟雅和她男友大刘远远站着,没有过来。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心跳得很厉害。继续推门,里面的场景显露出来。 这是一间卧室,迎面是一张大双人床,被子乱七八糟摊着。床上,反手捆着一个女孩子,嘴里塞着破布,正是妹妹罗小米。 看到这场景,莫名一股火就升起来,草你们妈的,不拿妹妹当人了这是。 现在正值晚夏,天还热,罗小米穿着短裙,露出大白腿,身上捆着绳子。小脸苍白,全是冷汗,刘海粘在额头上,怎么看怎么像弱女子刚被人蹂躏过。 脑袋上的青筋直蹦,回头大叫一声:“大刘,你过来” 大刘揉揉眼走过来,不知哪来的无名火,照着他就是一拳。大刘平时挺壮的一小伙子,现在弱不禁风,一拳打坐在地上。 佟雅过去扶着他,哭着说:“罗哥,你干嘛打人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米这几天都是们一直照顾的……” “你们就这么照顾的”冷笑。 走到床边给妹妹解绳子。大刘惨叫一声:“罗哥,不能解啊,不能解” 脑门上全是火,心里已有了计较。妹妹很可能是得了什么病,这些人编造了理由,说她疯了,其实是把妹妹软禁在这里,进行性侵害。 其实这个想法非常幼稚,漏洞百出,细细一推敲就知道是个伪命题。可当时真是一股火冲昏了头脑,全身热血直流。 他们真下的去手,妹妹不但双手被绑,就连脚上也捆着绳子,整个一日式绑缚。赶紧解开她脚上的绳子,因为捆的时间太长,脚踝居然勒出红红的痕迹。 大刘这时站起来,一把抓住的手,惊慌失措:“罗哥,们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她绑住,你千万不能解开,要出大事的” 一把甩开他,就在这时,猛然看到一样东西,心下骇然,继而愤怒,回头对着大刘又是一拳。 在妹妹大腿内侧,清清晰晰有一个红彤彤的手印,这是有人摸过的痕迹。 你摸就摸吧,居然还用这么大力气,生生掐出一个手印 大刘彻底没电了,坐在地上,鼻血长流,他哆哆嗦嗦地说:“不能解啊……” 扶着妹妹从床上起来,用手指着他说:“你个人渣等着吃官司吧,咱们公安局说话。” 佟雅哭着扶起大刘,说:“和小米是好姐妹,怎么会害她罗哥,你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 一边扶着妹妹走,脑子里一边盘算,这时慢慢冷静下来,隐约觉得这件事很不寻常。 正要扭把手开门,忽然听到妹妹喉咙里发出“咯”的声音,就像在打嗝。侧脸去看,罗小米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睁着大眼睛正看。 她的眼神让很不舒服,从下往上瞅人。脸色惨白如纸,配上这邪气的眼神,让情不自禁心脏狠狠抽了一下。真的,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突然害怕了。说不出原因,就是全身发冷。 “小米”尝试叫了一声。 罗小米就这么瞅着,嘴角缓缓裂开,露出猫一样的笑容。 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小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喉咙不停发出“咯咯”的声音,又清又脆,每打一个嗝,身体就蠕动一下,给人一种错觉,像是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顺着她的食道往外爬。她正在用打嗝的方式要把肚子里那鬼东西挤出来。 罗小米打嗝的间隙,又开始嘿嘿怪笑。她的双眼没有焦点,极其茫然,可偏偏那笑声却又像见到什么特别好玩的东西,已经不能用开心来形容了。笑里带着成人化的邪恶。 这种笑绝对不是一个青春期的小姑娘能发出来的,如果硬要给这种笑找个主人,倒觉得应该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色狼。 腿发软,有种强烈的感受,现在怀里的不是妹妹,非常陌生,是个其它的什么人。 颤着声音说:“小米,你还认识吗” 罗小米对着,忽然说了一句话。 让吃惊的是,竟然一瞬间没有听懂。因为她说的既不是普通话,也不是们家乡的土语,而是用非常压抑的语调,说了一句方言。 们这座城市临靠江边,四通八达,是一座移民城市。罗小米现在所讲的话,就是邻省一个地级市的特殊方言。 对这种方言略微通晓一些,因为有同事就是那个地方的人,他们经常私下里用这种方言交谈。 罗小米此时此刻说的这句话是:“这个妮儿皮肤溜滑,让她给俺生个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自杀 这句话没头没尾,怔住了,实在想不出罗小米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g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她高烧说胡话,得了失心疯。 罗小米紧紧抓住,脸上五官都扭曲了,头上浸满冷汗。光线极暗,气氛非常压抑,真是有点害怕了。她的力气特别大,左右扭动,根本不像个小姑娘,完全歇斯底里。紧紧搂住她:“小米,是你哥,你怎么了” 小米劈面给一掌,半边脸立马肿了,打得眼泪流出来。令最害怕的,还是她的笑。罗小米一边挣扎一边怪笑,笑得邪气十足,令人毛骨悚然。 她真的不是妹妹了,浑身颤抖,磕磕巴巴说不出话。 大刘过来帮制服她,他苦笑:“罗哥,你现在见识到了吧。” “她这是怎么了”折腾一头汗。 大刘非常严肃:“她肯定是中邪了。” 罗小米慢慢从笑过度到嚎叫,声音十分尖锐,在高音区不歇气长啸,在场的人无不胆寒,面面相觑。活这么大从来没听谁这么笑过,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恶毒。 把罗小米又送回里,疲惫地说:“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小米发病是在两天前。们怀疑和楼下的事情有关。”佟雅慢慢说道。 “楼下怎么了”想起四楼那扇被警戒线封锁的门。 佟雅怔了怔,颤抖着说:“就在这家楼下,前两天有个人自杀了。” “怎么死的”问。 “上吊死的,吊死在自家的门框上。”佟雅又补了一句:“是个瞎子。” 头皮一下炸了,没来由的,心里一阵阵发堵。 “他死他的,和小米有什么关系”勉强镇定心神。 据佟雅说,楼下那瞎子死得有点蹊跷,一人独居,无儿无女,好不央的突然就上吊自杀了。关于他的死有些争议,有他杀的可能,因为他家常年不锁,方便邻居照顾,谁来都能进。反正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又是个半大老头盲人一个,小偷都懒得去。 他自杀那天晚上,警察收尸,法医勘查现场,正赶上佟雅和罗小米回家。佟雅就拉着罗小米看热闹。当时满楼轰动,只要在家的全跑出来看这死人的西洋景,两个女生也挤不进去,闷了一头汗不说,什么也没看着。 佟雅说,当时在案发现场,她就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拉着罗小米要走,罗小米也没有看下去的**,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那种案发现场的阴沉气氛,就让人很不舒服。 就在两个女生回到家的当天夜里,罗小米就懵懵懂懂,神志不清。当时以为是感冒,没当回事,到了第二天,小米开始发疯了。 她拿头撞墙,佟雅一个女孩根本弄不住,打电话叫来男朋友大刘。大刘又找了同学,两个小伙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罗小米制服,用绳子绑好。罗小米满嘴胡言乱语,最为惊悚的就是,说话的腔调和口音全变了,眼神极为恶毒,用方言脏话不停地咒骂。 怔怔出神,似乎触摸到了一个巨大的无法琢磨的事态边缘。这事或许真的和中邪什么的有关,不过这个领域也不太认识什么人。想起大学一个寝室的同学,他外号叫铜锁,家里有的是钱,人脉也挺广,或许他能认识。 给他打了电话,能听出来电话那头风挺大,铜锁说话也是高一声低一声,听了半天才明白,敢情人家现在正坐着游艇出江钓鱼呢。这人挺自卑的,见是这种情形,便想挂了电话。铜锁到挺热情,耐心询问事情的原委,他想了想说:“这样吧,给你推荐个人,你找他,甭管多邪的事到他手里保准药到病除。这人和关系倍儿铁,是的救命恩人。” 有一搭没一搭跟他寒暄了几句,记下电话。铜锁说出这个电话主人的名字。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愣了。 他叫解铃。 看到这个名字,有些恍惚,因为也认识一个叫解铃的朋友。 认识的解铃是中学同学,没读完他就不念了,也不知是辍学还是转学。初中到现在十几年,有什么样的同学忘得也差不多,之所以还能记得这个人,是因为他特殊好玩的名字。 解本身就是个很冷门的姓氏,再加上解铃的名字,显得特古怪。 说起来,去年还见过他一次。那天做完业务从客户单位出来,正准备坐公交回家,就听到有人叫。定睛一看,是个高中学生模样的光头,这人面目依稀熟悉,而神态和气度则有异于常人,说不清什么感觉,就好像站在悬崖边看远处苍茫连绵的群山,景色固然优美,只是咫尺天涯,有着鸿沟般的距离感。 他倒是很热情,叫着的名字,说多少年都没见了。不好意思,问他是谁,他说叫解铃,你忘了吗。这才想起是同学,们就站在车站,这通神侃,聊得颇为投机。仔细打量他,解铃穿着泛旧的迷彩裤,踏着旅游鞋,上身也是很地摊的t恤,挎着一个军绿色的大包,那样子就像是走街串巷发传单的。 问他现在做什么,他神秘地笑笑,拍拍大包说:“现在给人看事。” “看事”疑惑。 听他解释,才明白,看事在东北比较流行,简单来说,就是有道行的高人专门给人驱邪看鬼跳大神。笑他:“原来你是个神棍。” 解铃也不恼,哈哈大笑,他能看出来对这样的东西嗤之以鼻,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没在说什么,们就这么散了,电话都没留。 看着手机号码,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结论,铜锁介绍来的高人应该就是这个中学同学。 现在是病急乱投医,感觉解铃这人应该挺靠谱,赶紧打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稀里呼噜的声音,很明显那头正在喝汤吃面。 “喂” 深吸口气:“是解铃吗” “罗稻” 靠,这人耳朵真灵,平白无故一个莫名电话,愣是能从一句话里听出是谁打来的。 “是。”声音颤抖:“你能不能来一趟,妹妹出事了。” “好。”没有过多的废话,只这一个字,让当即就有找到靠山的感觉。 和佟雅还有大刘,们联系好了人,现在只能干等着。厅里气氛压抑,谁也没说话,心里憋闷异常,十分烦躁。 等了一会儿,门敲响,大刘的朋友先来了。 这是个小平头,进来就嚷嚷:“说什么来着,那丫头就是中邪了。” 大刘咳嗽一声,制止他说话,指着说:“这个是罗小米的哥哥。” 小平头有些尴尬,冲点点头。没心情计较这些,六神无主地问他:“你怎么知道妹妹中邪了” 小平头迟疑一下说:“你妹妹发病的时候,就在现场,一看就不对劲。” 连忙催促他说。 “是东北人,妈就在们那个县城看事。她立过堂出过马,帮不少人解决问题,现在不做了,不过小时候总看她怎么看事。记得当时她处理过一个人,症状和你妹妹一样。那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娘们,可说话的腔调和神态,却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嗲声嗲气,特别幼稚天真。真的,一看这人就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听得出神:“然后呢” “那老娘们的病可邪乎了,原来附她身的不是人,而是……蛇精。” 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平头一看就是东北人,性情耿直,看不相信他的话,顿时急了:“真的大哥,这个娘们住在山里,她老头是看山林的。她进山掏了一窝蛇蛋,打死了幼蛇。蛇是有灵性的动物,她打死的是有道行的蛇精,死了后附在她身上。那小女孩的声音就是蛇精发出来的。” 前面还像话,后面就扯淡了,再往下聊白素贞都要出来了。 哪有心情和他废话,闷闷坐回沙发上。小平头讪讪无趣,来到里门前,推开门往里看看:“大刘,要不打电话让妈来看看吧,这丫头送医院一点用没有,真的。医院只能挂点滴,要不就往精神分裂上治,延误病情不说,好人也废了。” 有些犹豫,妹妹的情况很不好,按理说应该送医院,可是大家都说她中邪,一时举棋不定,不知怎么办好。 这时,从敞开的大门外走进来一人,留着光头挎着包,长了笑模样,一身掩饰不住的风尘。 一看,正是解铃。 解铃扫了厅里一圈,倒也没废话:“妹妹在哪” 指了指里。解铃没有急着进去,提鼻子闻了闻,顿时面色阴沉,用手指着子里所有人:“全都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大刘咳嗽了几声,走过来问:“这位仁兄,你是” 赶紧道:“他是的朋友,请来的。” “哦,你为什么让们出去”大刘问。 “你快死了你知道吗”解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凶宅 大刘顿时脸色就变了,颤着声音问:“你……你说什么” 解铃挥挥手:“大家先出去,这间子不能呆人。”他指着大刘:“你现在病入膏肓,全身中毒,再不相救,恐怕以后也救不了了。” 大刘腿都软了,身体什么状况自己最清楚,他带着哭腔说:“这两天一直拉肚子,咳嗽还有血丝……” “赶紧出去吧。”解铃挥挥手:“自会想办法。” 咽了下口水,跟着他们往外走,解铃叫住:“你别走。” 其他人都被赶出大门,解铃把外门锁上,径直来到里前,往里看看。看他面色不善,小心翼翼问:“妹妹怎么样了” 他没有说话,回过头看。 他上一眼下一眼,把看得发毛,勉强挤出笑容:“你看什么” “你背后那人是谁”他突然说。 他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头皮都炸了,全身毛发森森俱竖。子里灯光本来就昏暗,解铃面目模糊不清,非常阴沉。咽了下口水,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觉得后面站着什么人。 解铃伸出手,抚抚的肩膀,轻声问:“你最近是不是去了什么特殊的地方” 磕磕巴巴地说:“没啊……就是租房和单位两边倒。” “记得上次们见面,好像没留电话号码,你怎么有电话的”他换了个话题,思维实在跳跃。 总觉得背后似乎有股暗流在涌动,整个神经绷紧,说:“背后……” “有在,你不用怕,先说说电话的事。”解铃说。 说有个大学同学叫铜锁,是他告诉的。解铃点点头,笑:“这小子。” 他站在里门前,对说:“你妹妹卡阴了,也就是被冤魂缠上了,得超度。不过现在最麻烦的,”他看着:“是你你也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听他这么一说,差点跪那。说实话,不信这些东西,可此时气氛如此诡谲,解铃身上又有种稳如庭岳的气度,不由得不信。 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全身捆缚,倒在床上昏迷的罗小米说:“她是你亲妹妹” 赶紧道:“们家哥四个,是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这是小妹。” “像咱们这样岁数的,家里这么多人口太少见了,你爹妈没计划生育”他问。 这都快火上房了,他还聊这些有的没的,可又不敢得罪他,只好说道:“家在农村,爹妈喜欢小孩,当时好像是找了关系还是交了罚款,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有们这几个兄弟姊妹了。兄弟多也挺好,相互有个帮衬。” 解铃一直看着妹妹,面无表情,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 他拍拍,沉吟片刻:“事情不太对劲,这阴气很重,们出去说。” 来到外面,大刘差点给解铃下跪,眼泪吧嗒:“高人,救救。” 解铃看看他,说道:“你这是中了尸毒,毒入肌理。治可以治,但你要受罪了。” “治病嘛,哪有不遭罪的。能治好就行,总比死了强。尸……尸毒也没碰尸体啊。”大刘说。 解铃没说什么,转脸看:“老罗,现在把你妹妹中邪的经过一五一十不要有任何隐瞒地告诉。” 罗小米的遭遇也是听来的,还是让当事人说比较好。便让佟雅把事情经过又细细讲了一遍。 解铃听得很认真,等佟雅说完了,他叹口气:“你们这些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有句老话叫,见尸为凶,见棺为福。早年间,如果撞到有横死的,或是没有入殓的尸体,大家都低头躲着走,生怕沾上秽气。你们可好,还上赶着看热闹。” 佟雅眼圈红了:“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鬼迷心窍了,非要拉着小米去看。” 这句无心之话,似乎触动到了解铃,他眯着眼,若有所思。 旁边的小平头插嘴:“知道了,肯定是那个死瞎子的魂儿附在罗小米身上。” 解铃笑笑没说什么,他看看表:“你们都散了吧,这间房子这段时间谁也别来。小姑娘,你把钥匙给留下。小伙,明天帮你拔毒,晚上好好休息,等电话。” 交待完了,他回过头看:“老罗,今晚你跟混,”他顿了顿:“做好思想准备。” 让他说的心怦怦跳,犹豫一下道:“身后那个人……” “不急。”他做个手势,示意不要说了,现在不方便。 别说,解铃就有这个能耐,能让人很快对他信服。佟雅把钥匙留给他,众人互相打了招呼,全都散了。 解铃领着又回到房子,锁好门。他打开灯,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的对面。 子里灯光晦暗,十分安静,气氛有些几分压抑和诡谲。 “妹妹的事,你有多大把握”问。 解铃说:“刚看到你妹妹的时候,有九成的把握,可是看到你,只有不到三成的把握。” “为什么和有什么关系”心怦怦跳。 解铃说:“你妹妹卡阴撞鬼,你也被跟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是巧合吗这里可能有联系,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要做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一会儿你和下去看看那瞎子自杀的房间;第二件,你说过你们家哥四个,都是亲骨肉,要看看你的两个哥哥。如果他们和你还有你妹妹一样,也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着……” “说明什么”颤着声音问。 解铃没说话,皱眉看窗外。此时夜已经深了,大街上空无一人,孤零零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他从脖子上摘下自己佩戴的项链。这项链很古朴,上面套着红色的丝绳,下面的坠是一枚青色的玉牌。接到手里看看,玉牌做得很特殊,居然是雕刻出来的人头像。 这玉牌不过手心大小,刀工却出神入化,方寸之间人物神态逼真。雕刻的是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子,儒雅风流,一看就是古代的翩翩公子。 “这是”问。 “此人叫费长房,是八仙里铁拐李的大弟子,比汉钟离辈分还要高。他为百鬼之王,不仙之仙,戴着这枚玉你能辟邪。”解铃说。 干笑了两声:“至于这么严重吗”话是这么说,还是乖乖把玉坠套在脖子上。 从兜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递给解铃。解铃没接,说他从来不吸烟。只好自己点上,谁也没有说话,解铃不时看看表,似乎在等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心里画魂,不知他今晚想要做什么。 大概到了九点多,他站起来:“走,干活。” 们出了门,径直来到四楼瞎子的住所。大晚上的,楼灯昏暗,那条黄色警戒线孤零零挂在门前。解铃轻轻把手放在门上,说道:“看看今晚的运气如何。” 说着,慢慢一推,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隙。门缝里黑森森的,一丝光也没有。 “你怎么知道这门没锁”惊问。 “佟雅说过,这家瞎子活着的时候从来不锁门,现在死了成凶宅更不会有人来。” “那如果警察给锁上,怕破坏现场呢”问。 解铃笑:“警察闲的蛋疼,这个案子估计已经结案了,自杀个无亲无故的瞎子和丢辆自行车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区别。再说了,就算门上锁,也有办法撬开。” “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磕磕巴巴地说。 “招魂。” 渗出一头冷汗,心脏狂跳,可为了妹妹又不能打退堂鼓,只好跟在解铃身后。 解铃慢慢推开门,里面黑洞洞的,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拉着侧过身,不去正对大门。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此时气氛十分诡异,只好学着他做。 大概三四分钟,解铃点点头:“好了,进吧。” “刚才是做什么”小心翼翼问。 他说:“每一间凶宅里都可能会有各路阴煞,打开门侧过身,是让开它们出去的路。卡到阴虽然不是什么大事,解决起来却很麻烦。” 们从警戒线底下钻进门里,解铃回身把大门虚掩上。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蹲在地上解开随身大包,从里面拿出两根白色蜡烛。用打火机点燃,交给一根,郑重声明一定要拿好。 幽幽的烛光燃起,光线很差,勉强能看出个大概。们走进的地方是外的玄关,地上全是脚印,墙皮乌起麻黑,油腻腻的一层,看样子这瞎子生前挺埋汰,也不会收拾个子。 最关键的是这里很冷,比起外面,温度似乎下降了很多。阴冷的空气在缓缓流淌,像是子里藏了一个大冰柜。 “这里阴气很足,你小心点,不要离左右。”解铃说。 这个不用他说,肯定不会离开的。活这么大,还从没有这样的经历。们一步一步,从玄关走进里面的子。瞎子住的这里面积很小,也就是这么一居室,还是水泥地连廉价地板都铺不起,四面墙遍布油烟污渍,脏得不像话。 这里没有厨房,也没有做饭厨具,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多油乎乎的脏东西是怎么来的。 家具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一个老式高低柜,仅此而已。柜子上堆着一堆报纸方便盒塑料袋这样的破烂,人死了好几天,盒子里还有没吃完的几条咸鱼,都臭了,那味道极其难闻。 最古怪的是那张床,床上散乱摊着被子,被子居然成了拱起的人形,就像是有人在里面蒙头睡觉。 听佟雅说,瞎子自杀后,警察把他的尸体就放在这张床上,进行尸检。吸了口气,全身汗毛乍竖,偷偷看解铃,他脸色很阴,此时正抬着头看那黑漆漆的门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鬼交 这处门框大概能有两米高,上面的木头常年受潮没有保养,整个膨胀开裂。hua在门框和天花板之间的墙壁上有大量水渍和污迹,举着蜡烛看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忽然觉得上面的污渍似乎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蜡烛的火光十分微弱,子里似乎还有风,火苗时起时落,墙上那一大团污迹乌紫深黑,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看了一会儿,那团污渍形成的似乎是个上吊的人形。一个人挂在绳子上,双足下垂,两只手贴在身子旁,这玩意不经细看,越看越像。 正全神贯注,忽然背后重重一拍,开始没反应过来,而后一瞬间双腿发软,差点没跪地上,回头看是解铃。解铃的脸在烛光闪耀下有些阴森,他皱眉:“你看什么呢” 磕磕巴巴指着上面,说不出话来。解铃说道:“这根门框应该就是那瞎子上吊的地方。” 他刚说完,头皮发炸,不由自主靠紧他。解铃走到门框下面,蹲下身,把手里的蜡烛头倒转,在地上滴了数滴蜡油,然后把蜡烛立在上面。 他解开大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青色的花碗。这种碗看起来挺古老,上面遍布细细密密的花纹。碗外面套着红色半透明塑料袋,碗里装着满满一碗的白色生米。 他把塑料袋打开,把花碗放在门框下,然后又从包里取出一把簇香。 这种香和平常见的香不一样,它是一簇密密麻麻估计十二根凑成一打。每根香都特别细,一簇香的根处用红色的纸扎起来,不能散掉。解铃伸手:“打火机用用。” 递给他,他擦亮打火机,把这簇香点燃,冒出渺渺青烟。他忽然把这簇香交给。懵了,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解铃道:“你妹妹的事,因果你负,你把香插在白米上。” 嘴里发苦,看他说得郑重,只好硬着头皮接过长香,蹲在地上慢慢插在大米里。 “这叫当面上香,就看它给不给们面子了。”解铃说。 他说的煞有介事,颤抖问:“你说的是鬼” 解铃挠挠鬓角:“也不算鬼,魂吧。” “瞎子的魂”又问。 “嗯。”解铃看着门框说:“三魂七魄,人的三魂是胎光、爽灵和幽精。人死之后,主魂到地府报道,另有两魂在身上,这时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等头七的时候,主魂从地府回来告诉自己死了,这才算尘埃落地。” 子里冷气越来越盛,浑身哆嗦,气氛实在是压抑,解铃又满嘴鬼话,都快崩溃了。 他拍拍,朝地上努努嘴。 地上那碗白米饭居然在慢慢变黑。 “怎么……会这样”呼吸急促,实在太紧张,话都说不溜。 “他来了。”解铃慢慢抬起头,扫了一圈子。 差点坐地上,拿着蜡烛的手全是汗。气氛真是恐怖到了极点。 “咦”解铃惊叫一声。 地上那碗米饭居然黑了一半,没有继续黑下去,形成半黑半白的诡异情景。解铃摸摸脸,从来没见过他的脸色如此凝重,颤着声问:“怎么了” 解铃弯下腰仔细看看,那簇香已烧到大半,比较奇怪的是,一起点燃的香,居然有的烧得快有的烧得慢,长短不一。 他看看,叹口气。 “这叫三长两短香,家中必然有人丧。”解铃说。 他说的这句话成了压垮的一根稻草,像被人勒住了脖子,呼吸不畅,颤着音说:“你说什么” “节哀吧,你家里最近要死人了。”解铃说。 一股火冲到脑门:“这……这香是你让烧的。” 解铃摇摇头:“你家里的事情你家里自背因果,这是客观规律,也是劫数,和没关系。有没有今天这一出,你们家里都要出事。” 脑子嗡嗡响,只一个念头,这人是个神棍,肯定在故弄玄虚。 “那现在怎么办”问。 解铃非常严肃,来回踱步,半晌才说:“既然卷进这件事里,就要一管到底。老罗,你现在听说,这件事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能感觉到里面有很深的玄机。很可能……” “很可能什么”着急地问。 “有人要搞你们家。”解铃道。 像是听天方夜谭,这种用阴毒法术整蛊仇人的事情,也就或者恐怖电影里有,们这是朗朗乾坤的天下,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再说了,这种法术整蛊,据说有违天和,高人们也不是随便阴人,用一次谨慎一次,对付的都是富贾高官,江湖大佬,谁闲的蛋疼对付们一家农民。 又一转念,也不对,大哥这两年暴富,在老家盖了小洋楼,承包了果山鱼塘,手上握的几十亩地据说要拆迁,一亩地能合多少多少钱呢,算下来也是个百万富翁。要说真的有人算计,会不会这根子在他身上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农村自古闭塞,民间有很多请神作法的传统,保不齐有魍魉小人看中钱财要害们家。 解铃道:“现在先搞清楚,为什么瞎子的魂儿能附在你妹妹身上。你的配合配合。” 已经乱如麻,随口应道:“怎么帮” “瞎子就在这间里,自杀的人是去不了地府的,只能变成孤魂野鬼,以后进入枉死城。”他抬头看看门框:“那是他自杀的地方,他有一魂一直寄在那里。” “他有一魂在这里,妹妹是怎么附身的”问。 “刚才说过人死有三魂,瞎子的主魂不知何处去了,有一魂封在门框上,还有一魂附在你妹妹身上。更麻烦的是,在你妹妹身上的那一魂……”他犹豫一下,半天才说道:“你妹妹可能和这个瞎子鬼交了。” 喉头窜动:“鬼交什么意思” 解铃揉揉眼,叹口气,不知怎么措辞,慢慢说道:“就是把你妹妹给上了。现在还没有摸脉,不知道你妹妹……结没结鬼胎。” 一下屏住呼吸,突然想起妹妹大腿根那个红手印。靠,这手印居然是鬼留下来的有鬼在干妹妹 这种屈辱感,外人是无法想像的,亲妹妹那就和自己一样,一奶同胞,同气连枝。现在居然被一个老成渣的瞎子给玩了,浑身热血直流,本来的恐惧感已经渐渐被愤怒所取代。 红手印这种细节解铃不可能知道。已经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确实超自然的东西存在,因为他说的事虽然匪夷所思看似荒唐,可偏偏又印证了这些细节。 “你说怎么配合吧,听你的。”说。 解铃在这间子里来回踱步,若有所思,似乎在用脚丈量尺寸,他一字一顿道:“要还原自杀现场。” 听懵了,还原自杀现场,这怎么还原 解铃道:“瞎子死得蹊跷,要看看他死前到底在做什么,肯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完全没有概念,只能傻看着他。 解铃道:“你妹妹和这瞎子是有孽缘存在的。既然要还原现场,你是最合适做的。” 听得毛骨悚然:“该怎么办不会有事吧” “现在瞎子还留了一魂在这里,要让他上你的身。” 顿时毛了:“不行。妹妹被鬼上身,也被鬼上身,还他妈被上的是同一个人,这叫啥事啊。”脑子里忽然生出一个极为怪诞的想法,如果这种事真的可以做,一个人分成两魂,分别附在一对情人身上,再让他们滚床单,那么这算不算自己干自己 解铃拍拍:“有在,你怕什么再说了,你已经被跟上不干净的东西了,虱子多了不咬人,也不差这一条阴魂。你还想不想救你妹妹了” 想了想,点点头说好吧。 解铃从包里取出几根长蜡,一一点燃,按照东、西、南、北、西南、西北、东南、东北八个方位依次放好。他做事很谨慎,来到窗边把窗帘拉上,防止外面看到里有光。按照他的吩咐,坐在蜡烛中间,必须是盘膝打坐,双手叠放。 解铃取出一张符贴在脑门上。然后用一支狼毫毛笔,蘸着朱砂,在后脖处写了个字。 此时门窗紧闭,烛火却左右摆动得很厉害,沉闷压抑的房间里像是有一股看不见的风。 解铃扭开一瓶矿泉水,含了一口,站在后面朝身上喷。他围着绕圈,边走边喷,噗噗作响。水喷的很匀,洒在空中,形成细密的水滴,溅到身凉凉的。 缩头缩脑,说道:“解铃,你这套到底跟谁学的,弄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要说话”解铃低声说,口气严厉。 闭上嘴,心一横,爱咋咋地吧。他取出一尊木鱼,围着边走边敲,伴随着“梆梆”声,嘴里又念着低沉的咒语。 正念着,东面那根蜡烛忽然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看得仔细,此时此景很像有人走过,衣角掀起的风,把蜡烛灭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自杀境界 随着第一根蜡烛的熄灭,紧接着又顺时针灭了一根,然后又灭了一根。深吸一口气,很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走进蜡烛阵,目的地就是。 全身发紧,汗毛竖立起来,这种感觉相当糟糕,如同行走在黑漆漆没有光亮的地方,明明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觊觎自己,却偏偏看不到,像是蒙着眼走钢丝。 灭到第四根时,忽然灭不下去了,第五根蜡烛虽然火苗乱摆,随时都要熄灭的样子,可偏偏不灭。解铃停下木鱼,和一起惊疑地看着。他摸了摸光头,轻声喃喃:“这是怎么回事” 心里七上八下,盼望着这件事就此流产,就不用鬼上身了。可总这么拖着,又解决不了问题,妹妹被折磨得没个人样,看着心里滴血啊。这心情实在矛盾。 气氛有些压抑,轻轻说:“你说那瞎子有三魂,一魂在这个房间,一魂附在妹妹身上,另有一魂没了踪迹” 解铃正在凝眉思索,“嗯”了一声:“没踪迹的是主魂。按说人死后主魂应该去阴曹地府报道的,可问过了,地府里并没有瞎子的主魂。” 听得心惊肉跳:“这种事能问谁” “牛头马面。”解铃淡淡地说。 是彻底无语了,要是不了解他的,绝对能当成精神分裂症患者,整个一满嘴鬼话,生生吓死个人。 “什么原因会引起主魂失踪”问。 解铃心不在焉,随口说道:“原因很多,有不少邪术就能滞留人死后的魂魄,比如东南亚降头里的炼魂……”他刚说到这,似乎看到什么东西,不由“咦”了一声。 的心一直悬着,连忙问怎么了。 解铃站在的身后,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他的一只手突然掐住的脖子,正要扭动,就觉得温热的手指划过皮肤。随即传来他的笑声:“给你画的符都淡去了,说嘛,原来如此。你把项链摘下来吧。” 颤着手摸到胸前的项坠,这才想起刚才解铃曾给一挂雕刻费长房模样的玉坠项链,还说这东西辟邪。 赶忙摘下来,解铃笑:“这脑子算是完了,你戴着它,那些鬼东西怎么可能上你的身摘了就好,给吧。” 颤抖着把玉坠递还给他,心中仅存的那点勇气也消失殆尽,苦笑:“这次没问题了”解铃说,绝对没问题。犹豫一下:“的意思是,被附身了没问题吧” 解铃笑:“别害怕,上你身的不是主魂,再说有在,你怕什么。不过你要记得,一会儿不管见到什么经历了什么,一定要见怪不怪。” 他拿打火机把熄灭的几根蜡烛重新点燃,毛笔蘸朱砂,在脖子后又画上了符,边画边吟:“视而不见曰夷;听之不闻曰希……”他的语调平和低沉,狂躁恐惧的心渐渐和缓下来。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耳边是解铃“梆梆”的木鱼声,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想些什么。这时,冷不丁的,就感觉像是掉进冰窟里,冰寒侵骨,冷得让人受不了,如同穿着短袖t恤到了冰天雪地的苦寒之地。情不自禁打哆嗦,不停地大口喘息,估计已经哈气成冰。这种冷从来没经历过,是一种无风的干冷,透着阴寒之气,冷到凝如实质,如冷水一样包裹在身上。 慢慢睁开眼,一时竟然没有适应眼前所看到的情景。 这一切出现得毫无征兆,和作法前的所闻所见大相径庭,脑子根本划不过来这个拐。 眼前出现的,居然是一本摊开的书。 距离极近,眼睛几乎要和书面贴上,书上的文字和图画,映入眼睛后全部扭曲变形,双眼根本无法对焦,看到的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这样看东西,迫使眼睛汇聚对焦,非常非常累,而且很容易造成眩晕。看了一会儿不明所以,就觉得脑筋直跳,眼前阵阵发花。 其实最害怕的是,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情境毫无概念,完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看这样一本书。 好一会儿,书面和眼睛距离渐渐拉远,心念一动,马上意识到了怎么回事。 此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能被动地跟着眼睛的主人在运动,这种情景有点像做梦,自己已经入梦。你无法控制梦里人的行为,只能用第一人称视角被动跟着他走。 等那人抬起头,这才看清整个场景全貌。狭窄逼仄的房间,满墙的污渍,一张床铺乱七八糟,窗上半拉窗帘,外面刚刚入夜,天色蒙黑。心怦怦跳,差点叫出来,靠,这不就是瞎子的房间吗 难道进了瞎子的梦现在这个人就是生前的瞎子 这种第一人称视角局限性实在太大,如果没有照镜子,永远也无法看见“自己”。是不是瞎子只能凭空猜测。眼前还是那老式的高低柜,这种柜子现在很少见了,由一高一矮两部分组合,矮的这个柜子坐下来与人齐高,也可以当作写字台。 那人伏案看书的所在,就是在这个矮柜子上。打量一下,上面摆着一堆垃圾,餐盒报纸塑料袋,餐盒里还有没吃完的几条咸鱼。此时此刻,只有看而没有其他身体上的感觉,想来子里的气味也不会太好闻。 这一堆破烂里,清理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区域。这片区域上,摊放着书,旁边是个白色小药瓶,一副破旧的茶色宽边墨镜。最让意外,也是最为之惊恼的,在那本书的旁边放着一张打印照片,照片上的主体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正是妹妹罗小米。 的心顿时凉了,果然让解铃说中,有人在专门对付们家,妹妹中邪并不是随机事件,是被人盯上了。 心里也暗暗纳闷,这个人刚才看书的时候,离得很近,几乎趴在桌面上,如果此时此人正是那个瞎子的话,他应该不是完全的眼盲,还有一定的感光度,至少能看书。 看着这本书,书很薄,纸张泛黄,很老的样子。说是书,其实应该算一个折子。说穿了就是一张特别大的纸,按照比例,折叠成几页,可以合成一本微型的书,也可以全部铺开,一览全貌。 书上有文字有配图,文字都是竖着写的,非常漂亮的毛笔字,龙飞凤舞,笔构精奇,虽不懂书法,却也能看出这些毛笔字见字如画,一定是出自大家之手。配图更是诡谲。房间里光线实在太暗,纸面又发黄阴晦,眼睛看花了,也看不清全貌到底是什么。 就观察看来,画的似乎是一片宫殿群,飞檐顶雕梁画栋,云雾连绵,所有的亭台楼阁都是半隐半现,不远处一条大江波浪翻滚,有无数木船如蝼蚁般在江水中前行。整幅画作的风格是古代笔墨山水,寥寥数笔,勾勒出森森气象。 看着那些孤舟,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的《西游记》连环画,后面有一回师徒四人到了灵山,要过一条大江,这时漂来一艘无底木船,四人上了小舟,行至半途,唐僧忽然看到大江上飘过一具死尸。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孙悟空说,这是你脱胎换骨后洗下的凡身**,你已成佛。 这个故事说起来有点阴森,看着画上这条江,也生出这样的感觉。虽然不清楚瞎子看这书到底为了什么,但整个房间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阴邪古怪。 这时,那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的视线被他牢牢固定在不断踱步的脚上,能感觉出他很焦虑,也在犹豫,不知想干什么。 脚步忽然急促起来,看样子他有了决定。他几步走到桌前,拿起摊在桌上的古书,居然用打火机点燃一角,烧了起来。火苗直窜,由小变大,疯狂吞噬着书页。 快烧到手指时,他随手一扔,整整一本古书付之一炬,化成无数黑色蝴蝶,飞散而去。他打开窗,一阵风吹进,把那些黑色灰烬全部吹走。 他又拿起妹妹罗小米的照片,凑到眼前看了看,也一把火烧了。最后他把白色小药瓶拿起来,缓缓扭转瓶盖,从里面倒出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说不出这是什么,大概有钢珠那么大,外面居然裹着一层黄黄的纸,纸上依稀能看到用红笔描绘的稀奇古怪的画线。那人也没有揭开外面的黄纸包装,把整个圆球放进嘴里,停了一会儿,嘴部慢慢蠕动,把那东西咽了下去。 他在床上静坐了片刻,从床底掏出一根粗粗的绳子,拖了一把椅子放在门框下。他走到高低柜前,打开一个老式录音机,里面“咿咿呀呀”传来一阵鼓乐之声。他走到门框前,踩椅子站了上去,慢条斯理缠着绳子,能感觉出,他的心情很平静,毫无赴死的惊慌。 伴随着类似乡间民乐的鼓声,他慢慢把脖子伸进了绳套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遗书 的视角跟着他在动,上椅子、挂绳子,最后把脖子塞进绳套里。 hua因为视角实在逼真,和自己上吊也没什么区别。紧张得心脏快停跳了,呼吸急促,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世界忽然前后摇晃起来。那人的视线落在下面,清清楚楚看到,他脚下的椅子整个踹翻,双脚悬空,双手在拼力挣扎。 以前总听过上吊死的人,死前是非常痛苦的,绳子勒在脖子上,造成很长一段时间压迫性窒息,活活憋死,那滋味无法想像。在极度痛苦中,生命渐渐逝去,缓缓走向死亡,光想想就毛骨悚然。 此时此刻,附着的这个人,就在痛苦中上吊,他显然没意识到死亡的过程会如此痛苦,下意识挣扎,视线随着身体一起摇晃,昏暗的房间开始模糊,所见的一切犹如流逝暮景,有种末日的蒙太奇效果。 无法感同身受这个人此时此刻的情绪,只能看,无法复制其他感觉,可仅仅是眼睛所见,这一幕情景,就充斥着噩梦般的恐惧。 心如死灰,情不自禁闭上眼,无声无景,感觉像是遁入了深渊,在无意识漂浮,这就是死亡吧 就在这时,忽然后脖子灼烧一样刺痛,情不自禁喊了一声,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坐在蜡烛阵里。火苗幽幽,眼前床上坐着一人,正是解铃。 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回来了。后背冷飕飕的,不知什么时候浸透了冷汗,完全就是大梦一场,记忆都是断篇的,根本连不上。好长时间,也没适应过来,就那么枯坐着,不敢动一下。 解铃走过来拍拍:“怎么样,还行吧” “刚才,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铃道:“先说说你,看见什么了” 想从地上爬起来,两条腿都是软的,刚做个动作,脑子一阵发晕,差点摔倒。解铃赶紧扶住,轻声道:“没事了。” 揉揉额头,缓过这口气,问:“你不是说还原自杀现场吗,还原了吗” 解铃看,一脸诡笑:“还没还原成功,这个得问你了。你刚才经历了什么,和说说。” 心下狐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皱眉问:“你是不是拿当枪使呢” 解铃哈哈笑:“待会给你解释,你先说吧。” 叹口气,整理思路,把刚才见到噩梦一般的经过,一一道来。解铃听得很仔细,眯缝着眼若有所思,反复追问细节,尤其那本神秘的折子古书。等说完了,他把地上点燃的这些蜡烛一一熄灭,然后小心翼翼包裹起来放回包里。房间里愈发黑暗,只留门框下的那一根幽幽燃烧的蜡烛。 他让呆在原地别动,自己掏出手电打亮,开始翻找高低柜上的东西。 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就在那倒腾柜子上的破烂,臭鱼烂虾什么的。 检查之后,除了一堆垃圾,毫无发现。他摸着光溜溜的脑袋有些疑惑,说:“瞎子死了之后,警察邻居什么的都来过,踩来踩去,有那手贱的摸东摸西,那些东西可能都丢了。” “有道理。”解铃拿着手电蹲在地上,扫着地面,不放过任何边边角角。他似乎发现什么,趴在地上,完全无视衣服脏不脏,伸出手往柜子底下摸。 看得好奇,身上恢复了些力气,凑过去看。解铃整个人都贴在柜子上,右手全部探进柜子下面。费了牛劲,好不容易把东西摸出来,是一个蒙尘的白色小药瓶。惊叫:“刚才看到的就是它。” 解铃扭开瓶盖,里面是空的,鼻子凑过去闻了闻,表情阴晴不定,随即扭上瓶盖,放进兜里。 他站起来,全身都是灰,拍拍手对道:“帮把这个柜子搬开,后面还有东西。” 一屁股坐在床上,烦躁起来,说:“你必须把刚才是怎么回事告诉,要不然别想帮你。有知情权。” 解铃点头:“应该。刚才用了个小法术,引瞎子的魂上你的身。这条魂名为幽精,你可以这么理解,这就是瞎子的一段信息素,它包含了瞎子一生中刻骨难忘深入潜意识的种种记忆,上吊自杀更是缺少不了。这段信息素,就像录音带一样,要播放必须借助工具,所以作法引它上身借用你的大脑。你所见所闻,就是瞎子临死前的那一段经历。” 苦笑:“听起来真荒唐。” 解铃一摊手:“只能解释到这份上了。在用你能理解的认知语言来解释这种现象,刚才只是个比喻,真实情况更复杂,完全超越你的想象和现有认知,与夏虫语冰。你就明白一点,不会害你。” “老解,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问。 解铃愣了愣神:“每个人都有**,尊重**吧,如果想说自然会对你说。行了,抓紧时间,都他妈天亮了,咱俩赶紧把柜子搬开。” 恢复得差不多,们两个人把住高低柜,一起往外挪。其实不用搬开多远,只要往前挪挪,拉开和墙之间的距离,空出一个人侧身进去就行。柜子解铃已经检查过了,里面全是破烂。除了换洗衣服,瞎子还有拾荒的习惯,走哪看见好东西就往家捡,柜子里尽是易拉罐饮料瓶子破铜烂铁之类,放的时间久了都沤了,能熏死个人。 们费了牛劲,终于把沉沉的柜子搬开一段距离。解铃比瘦,也不在乎脏活,他贴着墙侧着身,钻进了柜子后面的缝隙里。 在外面打着手电照亮,淡淡的光圈,看到柜子后面最下方,果然藏着东西。 那是个大信封,用透明胶带牢牢封在柜子角落,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如果不是解铃,恐怕随着瞎子的死亡,这东西会永远成个谜。 解铃很困难地把透明胶带撕掉,拿着信封又一点点蹭了回来,他来不及掸掉灰尘,直接就把信封打开,这一开们都愣了,里面居然装着一张存折。 现在人基本都用银行卡,这种红皮存折反正是很久没有见到过了。打开存折,是工商银行的,上面写着户主刘东,存款五十万整。解铃看看,也闹糊涂了:“这个瞎子叫刘东” “应该是。”解铃笑:“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他一个吃低保家徒四壁的瞎子,哪来的存款五十万” 他挨页翻着,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纸片应声而落。们捡起来看,纸张不大,折叠起来,里面规规矩矩写着几行字。这些字的字形很别扭,写的架构粗糙,一看就能看出来,不是正常人写的。能写出这种字的,要么是小学生,要么就是……眼睛几乎全盲的瞎子。 “是他写的。”解铃沉声。 打着手电,照着这张纸,一字一句看起来,字数不多,看起来像是遗书。 “娜,深深爱着的娜,感谢你陪伴的那段难忘时光。这里有一笔钱,一共五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这是留给你的。不要去追究这些钱是从哪来的,这是留给这个世界,留给你的最后遗产。当你得到的消息时,很可能你会知道已经死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并没有死,只是到了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地方,那是们每一个人都想回去的地方,那是人类的家乡。回去了。” 最后落款“东”。 解铃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想什么,他慢慢把纸折叠回去,依旧夹在存折里。他把东西包好,原封不动地又贴回原位,招呼把柜子移回去。 没说什么,觉得解铃做得对。这瞎子也够可怜的,死后留下钱,交给一个女人。这个叫“娜”的女人应该不是他的妻子,遗书的口气似乎更像露水姻缘的几夜情。 后面那一段什么回去了,人类的家乡,鬼话连篇,让人很不舒服,透着一股精神分裂的邪劲。 解铃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叹口气:“这件事真的麻烦了。” “走吧。”他轻轻说。 他从包里拿出一沓金银箔纸,慢慢点燃,冒出滚滚青烟,嘴里念念有词。不好打扰他。这些纸烧得很慢,很长时间后,才缓缓烧完,解铃也吟诵作罢。问他这是做什么,他说:“们来这里又是引魂作法,又是翻找遗物,打扰到了亡魂。刚才吟往生咒,超度它走,这是们欠它的。” “妹妹的事怎么样了”急道。 “麻烦。”解铃直言不讳:“这个瞎子临死前很可能被下了妖蛊,估计有人在行邪术炼魂。附你妹妹的那道魂,如果找不到此种邪术的蛊引,没法超度解脱。” “那怎么办”真是急眼了,折腾这么长时间,什么结果也没有。 “只说麻烦,又没说弄不了,沉住气。你们家被人给盯上了,手段很毒。们出去再说。”解铃道。 此时天渐渐放亮,隐隐有光透过窗帘射进来,们走到门口,解铃忽然停下来,眨眨眼,在想什么。 “怎么了”问。 “记得你说过,那瞎子临死前在听音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秘传万法 他又节外生枝不走了,把叫回里,们好一顿搜索,终于在床底下找出瞎子临死前用的录音机。 g这台录音机不知是谁撞翻的,摔在地上已经七零八落,里面滑出一本磁带,上面蒙着一层灰尘。解铃捡起来吹了吹,显然录音机已经报废,他顺手把磁带放进兜里。 找完这个东西,们简单收拾了一下现场,离开了瞎子的房间。 走到门外,晨光已现,阳光顺着楼道的窗栅射进来,无数灰尘飘舞,回想这一夜的诡异经历,真是恍如隔世。外面响起阵阵小贩叫卖早餐的声音,充满了朝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们先回去看罗小米,妹妹还在昏睡,解铃取出一挂手链轻轻戴在她的手腕上,告诉,这个暂时能封住阴窍,保住她的平安。他用比喻解释给听罗小米的情况,现在的罗小米确实被鬼上身了,上身这个魂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因为不是瞎子的主魂。现在问题在哪呢,如果是普通的鬼上身,解铃直接就办了,而现在瞎子这条魂有点像上了密码的锁,如果找不到解锁的方法,贸然开锁,只会导致锁毁人亡。 “那怎么办”问。 “先吃饭,填饱肚子再说,们还有许多事要办。”他说。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没着没落。 解铃笑笑没说什么,拖着出了楼洞,找个摊子吃早饭。 看来他心有成竹,吃的稀里呼噜特别香。只好要了碗豆腐脑,在旁边陪着他,虽然折腾一夜,可现在毫无胃口。叹口气:“其实很不喜欢白天。每天都在躲避睡眠,能睡多晚睡多晚,因为知道,只要睡觉再起来,白天就要到来了。” “为什么”解铃咬着油饼问。 “每天早上一睁眼,你就要面对这个庞大而复杂的世界,大脑要从安逸里脱离出来,接受大量冗杂的信息,就像有人切开脑子,把无数的垃圾一股脑全塞进去。新的一天意味着新的麻烦新的事故新的意外,累,忒累。” 解铃擦擦嘴:“人生嘛,可不就是一场历险吗。活着的意义就是折腾,啥时候折腾不动了,两腿一蹬就永远休息了。” 正聊着,他电话响了,接通后居然是大刘打来的。大刘这一夜都没睡,上了无数次厕所,坐在床上就唉声叹气,一直熬到天亮,赶紧给解铃打电话救命。 解铃和他在电话约定好了,对说:“还上班吗干脆请长假得了,你们家被高人算计,一件事会跟着一件事,你必须有大量的空余时间跟在身边。” 心烦意乱,掏出烟吧嗒吧嗒抽,看着雾蒙蒙的天空,百爪挠心。 还是回到单位,这个工作是很不容易才找到的,实在不忍心就这么辞职。一个农村出来,独自在城市打拼的**丝狗,找工作非常不容易。现在做的是电话销售,推销药品,有时候还要出去见客户。底薪不算高,好歹勤快点就有不菲的提成,现在这样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真要辞职,马上就有新人填充进来。 昨天请假主管已经很不愿意了,混了一上午,中午又去请假,让他生生敲打一番。看那口气,离滚蛋也不远了,本来业绩就一般,还整那么多事。 从单位出来,拿着解铃给的地址,径直找到他家。 解铃也是住在普通民居里,不过他的居所不是租的,而是自己家产,也算有房一族。到了他家,彻底愣住。他住的这地方简直太有特点了。 他家一共两居室,外面是厅,布置得古香古色,颇为讲究。靠墙根放着神龛供桌,蒙着深红色大布。上面摆放着硕大的铜制香炉,插着几根粗细不等的长香。香炉旁有一尊巨大的莲花灯台,上高低错落有七盏铁制莲花灯正徐徐燃烧。桌上还有蜡烛、签筒、铃铛等物,上方悬着两盏红色古灯,整个神龛布置得像个戏台子,神位上供奉的神灵虬髯怒目,一身刚硬,旁边还插着小令旗,透着森森的王者气。 除此外,大厅里还摆了一张古老的八仙桌,几把藤椅,最扎眼的是,大厅空地上有一张行军床,上面趴着一个**男人,正是大刘。 大刘脱了精光,下半身铺着一条白色毛巾,勉强盖住屁股,裸露的后背上,密密麻麻全是火罐子。这小子满头冷汗,正哎呦哎呦呻吟,也不知是痛苦的还是愉悦的,听来像女人的**。 给开门的是佟雅,她此时拿着毛巾坐在小马扎上,不时给男朋友擦汗。 解铃坐在一张藤椅上,手里捧了本穿线古书,滋滋喝着茶水,正津津有味看着。 看他如此气定神闲,安心了不少,他肯定是心里有数了。看到,他打招呼,告诉今晚还要跟他再走一趟,去三太子那里请乩问事,查找们家出事的原因。 “三太子”疑惑。 “没看过哪咤闹海三太子就是哪咤。”解铃说。他把费长房的玉坠又递给,嘱咐一定要不离身。罗小米的事情一结束,紧跟着遭殃的很可能就是。 腿肚子有点转筋,赶紧把项链戴上。 这时大刘梗着脖子抬起头:“师父,晚上带着去呗,也想开开眼界。” “谁是你师父,别乱叫。治好了你的病,该干嘛干嘛去,好好上你的大学泡你的妞。”解铃说。 “你就是师父,”大刘还挺犟:“吧,平时就喜欢看灵异,神神鬼鬼的,你一定要收。还不走了,你上哪上哪。” “你呀,八字太弱,又房事过度,自控能力极差,阳气衰弱,不适合干这一行。同样接触小米,佟雅没事,而你就染了一身病,很说明问题。给你个忠告,如果想安度晚年,多活两年,离这些事越远越好,要不然中年横死,有的你哭的。”解铃悠哉悠哉说。 这番话说的大刘闷闷趴在那,不说话了。 坐在一张藤椅上,朝大刘看了一眼:“他怎么就染上毒了” 解铃道:“上你妹妹的那道阴魂,含了瞎子临死前的一口气。凡事自杀横死的人,这口气都会吐不出来。那道魂含了这口阴毒之气上了你妹妹的身,只要八字弱身体差的,接触时间长了,就会染毒。” “那妹妹没事吧”惊叫。 “暂时没事。”他拉起,来到里面没人地方,低声说:“最麻烦的是你妹妹被那道阴魂性侵了,摸过她的手脉,结了鬼胎。等到鬼胎降世,便是你妹妹毒发身亡的死期。” 心乱如麻,自己居然当了鬼的舅舅,这上哪说理去。 解铃让到前面大厅休息,他去小厨房做几道拿手菜,欢迎外来的客人。 里的房门紧紧关闭着,解铃没有让进去参观的意思。最让纳闷的是,这里虽然是解铃独居,可是看不到任何他的家庭照片,也没听他谈及过父母亲友,情侣更是没有,这小子就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算了,这是别人的**,就别乱打听了。 回到前厅,和佟雅大刘瞎聊着,解铃的菜陆续做好。他的厨艺确实有两把刷子,们吃的很开心。大刘还起不来,这罐子要一直拔到下午,佟雅捡了一些菜,用筷子一口口喂他。 解铃道:“你要真为了他好,就少跟他上几回床。” 佟雅羞红了脸,低着声音说:“哪有。” 大刘叫道:“没了女人,师父,你还不如杀了呢。” 解铃从桌子上拿起两根银针,走到他身边,突然出手如电,两根针正扎在大刘的腰椎上,大刘惨叫一声。 “看你那点出息。”解铃说:“这是给你强肾固元,以后自己多注点意吧。” 吃了饭,解铃让们自便,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动他供桌上的东西。然后他径自去了神秘的里。大刘趴在行军床上昏昏欲睡,佟雅坐着马扎也一下一下点着头,困得不行。 顺手拿起解铃刚才看的线书,这是一本古籍,不知是不是真品,封面上用毛笔写着繁体字:秘传万法。 心怦怦跳,这本古籍估计就是解铃学道法的教科书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随意丢着呢。禁不住好奇翻起来看,这一看才知道为什么解铃当着们面没有把书收起来。妈的,压根就看不懂。书里的文字大部分是繁体,还有许多异形字,说简不简说繁不繁,全部竖着写,字里行间也没有标点,看得人脑袋大三圈。 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道道儿,眼皮子沉重起来,把书放到一边,坐在藤椅上打瞌睡。 正迷迷糊糊做梦呢,有人把拍醒,揉揉惺忪的眼睛,看到光线已经晦暗,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子里没有点灯,一切如蒙尘的老电影。 佟雅和大刘已经走了,解铃坐在旁边,八仙桌上除了茶具,就是一个录音机。 解铃这个人似乎不喜欢光亮,有黑地方就钻,实在太黑就点蜡或打手电,没有开灯这个概念。 “这是瞎子临死前听的录音带,你听听。”他说。 他慢慢按下录音机的播放按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关关难过关关过 录音机里先是缓缓流淌出一段音乐,也不知这磁带是翻录的还是原版的,传出的声音质量很差,有些嘈杂,有电流声和空气流动的声音,想来录制环境就比较差。本书醉快更新。 音乐很是和缓,有鼓有笛,一听就知道正是当时进入瞎子记忆里他临死前听到的那段音乐。听起来有点像乡间小调,又有些像佛教音乐,说轻快不轻快,说端庄不端庄,听着这音乐,有种错觉,似乎进入一个香火缭绕的家居佛堂,虽虔诚却透着不正规。 正想着,音乐渐渐低沉,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柔和,字正腔圆,透着有板有眼,她一字一句说道:“亲爱的兄弟姊妹,在人世间受苦受难的兄弟姊妹,们能够很轻松很愉快地成佛,脱离红尘的烦恼,让身心得到最大的解脱和放松。人活着,就会饱经苦难……” 正津津有味地听着,解铃“啪嗒”一声关了录音机。 “怎么不听了”问。 “瞎子临死前听这样的东西,你不觉得怪吗”他反问。 被他这么一说,联想起瞎子自杀的诡异,心里有点发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瞎子参加了某个邪……” 解铃摆摆手:“如果真是这样,这件事就麻烦了,也更复杂了。” 他站起来踱了两步:“不能耽误时间,们走。” 们到小区外面打了车,去的地点居然是三里墩。这地方是本城新开发的城镇,就在市区边上,典型的城乡结合部,现在整日大修土木,风尘满天,出租司机到了傍晚都不爱去这个地方,那里犯罪率特别高,人渣满街走,藏污纳垢。真没想到解铃带来的地方是这里。 们在一处公园门口下了车。这座公园依山而建,修了不到两个月,许多设施都没完工,大晚上的也没几个人,远处亮着星星点点的灯。 一阵风吹过,渗出阵阵凉意,只穿一件短袖衫,有点冷了,抚着肩膀跟在解铃后面。 他轻车熟路进了公园,黑灯瞎火的领着深入腹地,周围光线很暗,他领的路又是绕圈,白天估计都得晕更别提这大晚上了。实在忍不住问:“这是上哪” 他奇怪地说:“和你说过了,们去拜会三太子啊。” 当时他那么一说以为开玩笑呢,没想到还真有这回事。咽下口水:“你没开心吧三太子哪咤” 呵呵笑了,这地方说句不恭敬的话,大晚上的也就打野战的狗男女站街的小姐嫖客能来,就算真有哪吒,人家大罗金仙能钻这地方来 解铃也不废话,对说,到了就知道了。 们又爬了一会儿山路,这座公园山也不高,海拔估计也就一百来米,就是个土包子。山上铺好了现成的石子路,也没个方向,就是闷头跟着解铃走。正走着,他一把拉住,神色有些严肃:“给你的项链还戴着吧” 摸了摸,说还在。 解铃道:“再往前走就到了三太子的道场。因为三太子最是亲民,也神通广大,感召力极强,所以周边的孤魂野鬼都聚到道场附近,对于它们来说接近三太子是天大的福缘,可对普通人来说,它们就是很麻烦很恐怖的存在。一会儿你跟着走,不要问东问西,也不要随便乱看,进了道场大门,就没事了。” 让他说的,心怦怦乱跳,看着黑漆漆的夜空,赶紧说会小心的。 再往前走,石子路渐渐稀少,一片荒山野地,山坡上不时还出现零星的墓地。夜风如水,温度降得很快,冷得嘶嘶吸着凉气。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和解铃谁也没有交谈,他在前面大步流星走着,紧紧跟在后面。他走得很快,完全没有照顾的意思,已经很累了,气喘吁吁,可有种预感,只要稍微停下喘口气,解铃就会迅速消失在夜色茫茫的山路里,他根本不会停下等。 只能咬着牙跟着,成天坐办公室,体力跟不上,此时腿肚子隐隐作疼,只好强忍着。这些倒也罢了,现在困扰的就是口渴,不知为什么,喉咙像着了火,这时候要有一瓶甘甜的矿泉水,能美出鼻涕泡来。 解铃忽然毫无征兆地放缓脚步,他从挎包里掏出一沓金银箔纸。停下脚步,正好趁机休息,弯着腰扶着膝盖看他。 他把这沓箔纸点燃,找了块石头压在山路的中间。箔纸冒出滚滚的青烟,轻声问:“在山里见了明火,很危险吧” 他看看:“你想的很周到,没事,这种箔纸是特制的,点燃后不会见火,边烧边冒烟。这里阴魂太多,它们也不容易,这些算是买路钱吧。” 们慢慢往前走,他给了一把纸钱,边走边撒,嘱咐一定要注意数量,沿途都要撒到,如果能一直撒到道场门口那是最好的。 这大晚上,阴冷阴冷的,像个神经病一样走着山路撒着纸钱,身体止不住地哆嗦。 们缓缓向前,转过一道弯,看到不远处,灯火通明,好像有座什么建筑。大概二十多分钟后,们终于走到了地方,等看仔细了,简直大跌眼镜,这就是三太子的道场 这里好像某个庄稼院的后院,后门敞开,院子不大,收拾得挺干净,放着晒的鱼干,几辆自行车。穿过院子,里面是一座大瓦房。这座平房临着后院这一面没有砌墙,完全大开,就像是升起了卷闸门的大车库。里面灯火明亮,人影闪动,看着久违的人气,心里安生不少。 有人端着瓷盆出来倒脏水,一眼看到们,迎了过来。 这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娘们,一副城乡结合部的土鳖扮相,满脸皱纹,过来就笑:“呦,这不是解铃吗” “李婶。”解铃呲牙笑:“小辉在吗” “遇到麻烦事了想请三太子”李婶问。 “是。相当麻烦。”解铃说。 “赶紧进去,小辉就在里面,这位是”李婶上上下下打量。 “这是的朋友,也是苦主。”解铃倒不避讳的身份。 李婶冲笑笑:“小伙子挺好,就是缺了股精气神,性情太软弱,要勇敢一点。” 和这位李婶素未平生,今天是第一次见,她这一搭眼,就能把性情说得**不离十。顿时肃然起敬。这个人说句实在话,一向软弱,最大理想是当个好好先生,希望每个人都能说好。这二十几年,纯粹就是为别人活的,整天小心谨慎,自己都觉得窝囊。 李婶真是不见外,走到身后,“啪”一下打的后背:“大小伙子,把腰板挺起来做人堂堂正正,那些邪魔歪道就不会往你身上沾。” 心悦诚服,这李婶真是气场十足,打的动作既亲密又不过分,根本没有陌生人之间的隔阂。这一巴掌打得浑身暖洋洋的,晚上走山路那股阴气全都消散。 解铃笑笑没说话,带往里走。来到瓦房门口,借着里面的灯光,看到房檐上方挂着一个木头牌子,灰底蓝字,写着三个非常漂亮的巨大楷书:行德宫。 下面悬一大匾,上面题的字更是气魄非凡,居然写着:保苍生。 好家伙这得多大的口气。 两侧挂着对联,刻在泛着亮光刷着黑漆的上好木头上,每个字都有a4纸那么大,写的是龙飞凤舞,气魄雄浑。慢慢吟诵,上联是:关关难过关关过,下联是:处处随缘处处缘。简单易懂,朗朗上口,念了几遍,对联里渗透出的那种超脱情怀,诵完了真是回味无穷。 走进子,里面摆着一尊巨大的神龛,像个大壁橱,上面摆着个白色的三足香炉,里面插着长香,徐徐燃烧着。下面神龛洞里放着一尊神像,这个洞里没有光,也看不出这是什么人。 神龛放在子的正中,前面是个供桌,摆满了祭品,瓜果梨桃之类。还有不少人,仔细观察了一下,似乎彼此都不熟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共**个。 子里就两把椅子,满子的人包括老先生都站着,只有两个人有资格坐着。一个是年轻小伙子,长得又瘦又白,可面目清秀,看起来阳光灿烂,比韩国什么流行组合的偶吧也不遑多让。他光着上身,露着一身排骨,下面穿着牛仔裤,赤着脚,正翘着二郎腿和众人嬉笑说闹。 还有一个是长得极凶的中年人,他光着上身,脑袋一根毛也没有,澄明瓦亮,满脸横肉,一身的戾气,看起来就像黑社会的。 可能是的错觉吧,坐在椅子上的这两个人都透着一股香火气。这种感觉很难描述,一看他们,就感觉像那种成天和神神鬼鬼打交道的神汉,身上有一股邪邪的劲。 瘦白的年轻人一看到解铃,大叫一声,站起来,狠狠给他一个熊抱:“上哪了,你多少日子没来了。” “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解铃说:“小辉,手头有个公案非常复杂非常麻烦,想请三太子看看。” 小辉锤了他一拳:“就知道。”他举起手挥挥,子里人静下来都看他。他嗓音很尖,高声说:“今晚请三太子。” “哦”所有人都鼓掌,欢呼雀跃。 这里的气氛既热闹又古怪,看得纳闷,又不敢问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三太子 解铃低声对说,这些人受过三太子恩惠的,他们已经成为最忠实的信徒,有事没事就会过来帮忙。 g 小辉拍拍手:“音乐呢,音乐嗨起来。” 不知谁打开播放器,里面放出一首节奏欢快的台语歌曲,子里有一个算一个,甭管是男女老少,全都跟着音乐节律拍手舞动。那个李婶边扭边过来,十分热情地对说:“这是台湾歌,叫《保庇》,王彩桦唱的,唱的就是三太子。” 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么个人,不好意思问什么,只能“哦”了一声。 李婶拉着来到墙边,指着墙上的照片:“看,这是胡呱,这是嘭恰恰,都是三太子的信徒。”仔细去看,果然都是台湾一线娱乐大腕,照片不知是在哪照的,每张都是小辉和这些大腕的合影。“咱们大陆这边不太兴三太子,可台湾那边人老信了,那时胡呱有了外遇,和一个女人拉扯不清,犯了烂桃花,事业家庭直线下降,去请教三太子,你猜怎么了” 随口问:“咋了” “三太子直接就扇了他三个大嘴巴,啪啪带响,这就是让胡呱从此清醒过来。还有嘭恰恰,早年事业不顺,请乩三太子,要借三年鸿运。三太子说,这三年运给你,但是三年之后你必须退居幕后。可人那,就是这么贪,三年内嘭恰恰事业达到顶峰,日进斗金,换谁能轻易放下这一切嘭恰恰就把三太子的话当耳旁风,结果呢,三年一过犯了大事,事业毁于一旦,嘭恰恰从此日落西山,还当众给记者下跪哩。” 听得津津有味,这都真的假的听起来这么玄。 一首曲子放完,小辉尖着声音说:“事主掷筊。” 解铃拍拍:“该你上了。掷筊是一种占卜方式,请三太子前先得问问人家管不管你的事,如果想管,三太子便会来……” “如果不管呢”问。 “那就另想办法吧。”他说:“听指挥,小辉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小辉指挥两个男人,把神龛洞里的神像搬出来,放到上面。居然是泥塑的哪咤像。这哪咤看起来银娃娃一样,胖乎乎的挺可爱,他脚踏风火轮,身披混天绫,手持长枪,下托一朵绽开的白色莲花,更绝的是三头六臂,伸出来的胳膊腿都肉乎乎,看起来萌萌的,可眼角眉梢却挂着驱魔大神才有的金刚怒气。白色莲花上用红笔题着四句诗,每个字皆是蝇头小楷,诗是:天池莲花化真身,同步经书入法门。太子本是降魔客,任他天高海洋深。 小辉拍拍:“兄弟,准备好了一定要虔诚,大神慧眼如炬,不要想乱七八糟的。既然进的这个门,就和三太子有缘,处处随缘处处缘嘛。” 深吸一口气,站在哪咤像前面。子里这么多人,顿时保持肃静,一个说话的都没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身上。 小辉是主持人,站在的左前方,缓缓说道:“事主姓名” “罗稻。” “何年出生” “86年生人。” “所求何事” 清清嗓子,整理一下思路说:“妹妹被阴魂缠上了,也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怀疑有人在搞们家,特来求拜三太子。” “好。”小辉点点头:“掷筊前要三拜九叩,你听指挥。罗稻,上前一步。” 深吸一口气,朝三太子迈了一步,地上有个棕色的圆形坐垫,厚厚实实,不软不硬。小辉喊道:“罗稻,跪” 看看众人,犹豫一下,还是跪在坐垫上。 “一叩首。” 心想跪都跪了,也不差这几个头。从小就受到无神论的教育,对于这些事是不太相信的,但既然今天能来到这里,赶小辉说话,这就是缘。行啊,是凡人,三太子是真神,磕两个头不算吃亏,能解决问题就行。 “再叩首” …… “三叩首……起。” 站起来以为完了,谁知道小辉又说道:“敬礼……” 纳闷,不知这敬礼怎么个敬法,李婶在旁边小声说:“就是鞠躬。” 赶紧朝三太子鞠了一躬。 然后小辉又喊道:“跪……” 得,又重复刚才磕三个头的程序。这才明白,这样的程序要循环三次,一次磕三个头,所谓三拜九叩。 这些都做完了,那个一直不作声的像混黑社会的中年汉子,捧着一个黄色的托盘来到面前。盘子里放着两个半圆形像梳子一样的红色东西,这应该就是筊了。拿起来握在手里,冰冰凉,摸起来很轻,应该是木质的。筊,这种占卜方式,还是第一次听说和看见,觉得特别稀奇,它一面凸一面平,不知怎么个掷法。 那中年汉子说:“你端着托盘,抖一抖,让两个筊落在地上就行,自会显卦。” 端过托盘,闭上眼默默念了两句,三太子保佑。然后抖了一抖,两个筊顿时落在地上,“啪啪”翻了两个滚,停住不动了。 众人围过来看,小辉皱眉,喊道:“一卦笑。” 解铃看迷糊,就低声解释,两个筊如果都是平面朝上,这叫笑卦,表示神灵一笑,不做表态。可以这么理解,这一卦基本上就废了。 小辉道:“一共三次,现在扔第二次。” 这手确实骚,真该砍了,第二次居然还是笑卦。 小辉道:“没办法,如果第三次还是这个卦,那三太子便不会来给你看事了。” 解铃拍拍:“没事,们再想办法。” 捧着托盘,双手发颤,猛然一抖,两个筊落在地上,小辉看了一眼,眼神有些难以捉摸,喊道:“三卦怒。” 急忙问什么意思,小辉说三太子表示可以来给你看看,不过从卦象来看,事情发展会非常不顺利,遭遇到很多坎坷。 解铃赶忙道:“三太子能来就行,说明这个事是可以解决的,有回转的余地。” 小辉和那个黑社会汉子低语两句,汉子点点头和李婶从一个偏门出去,不知做什么。 小辉大大咧咧坐在供桌旁的椅子上,和解铃寒暄着,两人看样很早就认识了,非常熟络,开着熟人才有的玩笑。时间不长,黑社会汉子和李婶走了回来,还拿了许多东西。 小辉站起身,平伸双手,李婶像伺候少爷一样,拿起一件衣服给小辉套上。 一看,差点笑喷。原来是一件红红的肚兜,肚兜上用金黄色的线条描绘出许多图案。看不懂,只能大概分辨出一两样。有一片泛着波浪的图案,应该是大海吧。忽然明白,哪咤闹海嘛,或许这件肚兜上描绘的东西都是和哪咤身世经历有关。 系上肚兜,没想到李婶又拿出个奶瓶,挂在小辉的脖子上。那汉子拿起一个仿造的乾坤圈,给小辉套上,又递给他一把五彩令旗。小辉坐在椅子上,这一身的家不什让他看起来有些诡异。 李婶打开一个不锈钢饭盒,里面装的居然是满满一饭盒的白色粉末。小辉用手捞出一把白粉,往自己脸上抹,抹来抹去,成了一张白脸。他长得尖下巴,脸型瘦削,这么一抹下去,白脸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心念一动,这小模样不像哪咤,倒特别像孙悟空。 李婶请了三炷香,插在三足香炉里。黑社会汉子拿起个锣鼓,看小辉。小辉点点头,他开始“梆梆”敲起来。 小辉随着鼓点,全身开始活动,两只脚像蹬自行车一样有节奏地做来回骑行状,抹了白粉的脸做出各种各样滑稽的表情,时而呲牙时而瞪眼,周围一圈人看得聚精会神,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可小辉丝毫不以为意,听到这些笑,他觉得还挺美。 活动了一会儿,他居然从肚兜里掏出个奶嘴,含在嘴里,摸摸头摸摸脖子,又把乾坤圈在手上转来转去地玩。 解铃低声说:“三太子上身了。” 看小辉这行为,完全就是小孩行径,显得特别调皮。他左看看右看看,嘻嘻笑着,忽然伸出手指向。 顿时慌了,也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这一切透着鬼气森森。子里四面燃烧的蜡烛,香炉里青烟渺渺,又是符纸又是祭品,上了身一身鬼气的小辉,居然朝勾手指。 腿肚子转筋,额头浸出冷汗。 李婶拍拍:“没事,过去让三太子看看。” 走过去,小辉一把拉住,上一眼下一眼地看,嗓子里发出尖锐的小孩声,像是撒娇一样,指着饭盒里的白粉。周围人轰一下笑了,满头是汗,不知他什么意思。 小辉干脆拉着的领子,把头降低,然后伸手在饭盒里捞一把,把满手的白粉全都涂在的脸上。 顿时炸了,强烈的羞辱感传来,妈的,玩人不带这么玩的。可看着小辉鬼里鬼气的笑脸,那股气又泄了,垂头丧气,任凭他玩笑。 小辉摇摇头,拍拍,示意让离开。 解铃笑:“行啊,看样子三太子挺喜欢你,他只和亲昵的人开玩笑或是发火,平常路人理都不理。” 听他这么一说,心情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假如,假如啊,真有三太子这么一说,能被真神喜欢,真是福缘。三太子能不能再给个黑丝女神,亿万家产啥的,那就美了。 这时,小辉忽然伸出手,指向解铃,勾动手指让他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驱魔 解铃大大咧咧走过去,小辉指指白色粉末,解铃笑呵呵伸出手碰了碰,在自己脸上随手一抹,只抹出淡淡一条。小辉看了看,神情满意,点了点头。 小辉含着奶嘴,嗓子里呜呜发了阵声音,然后拿起饭盒,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竟然把整整一饭盒的白色粉末全都扣在供桌上,洒了整整一桌子,白花花一片。这种粉末说不好是什么,又腻又滑,闻起来还有股清香,很可能是从什么植物里提炼出来的香料。 房间里鸦雀无声,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不知这位三太子想干什么。 小辉伸出手又朝勾了勾,也豁出去,走过去来到他的身边。小辉拉住的手,眯缝着眼反反复复摸了摸,点点头,伸手唤过解铃过来。他神情诡秘,一脸鬼笑,对解铃耳语了什么。小辉嘴里含着奶嘴,只能发出呜呜丫丫简单的音节,真不知他能说出什么来,解铃一边听一边点头,脸上浮现出惊诧的神色,而后笑着点点头。看上去像是面授机宜。 小辉把一个黄色的小包塞在解铃的手里。 耳语之后,小辉抓耳挠腮像是调皮的孩子,探出右手食指,慢慢在满桌子的白色粉末上写字。 他写得一笔一划,站在旁边看着。小辉写字并不是按照笔画的顺序来写,而是东一笔西一笔,开始看不出什么字,后来渐渐明朗,写的居然是个“雄”字。 看得有些纳闷,解铃在旁边轻声说:“三太子为你这件事起乩。” “雄是什么意思”问。 解铃看:“这个得问你了,怎么知道。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怎么会和雄字发生关系,这个字是解开整个公案的关键。” 想了想,完全没有概念,想不出所以然。 小辉写完这个字,忽然伸手一抹,整个字在白色粉末上抹掉,没有痕迹。他略想了想,又重新开始写字。这次的字数比较多,似乎连成了一首诗,等他全写完了,这才看明白是什么。 小辉写的是:敢同恶鬼争高下,不向狂魔让寸分。 看到这句话,砰然心动,小辉抬起眼看,眼睛里蕴含笑意,炯炯有神,看得全身一荡,似乎有股力量在游走。 解铃看完,哑口失笑,对说:“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吗三太子还真是顽皮,随手拈来,直抒心意。” 小辉最后看了一眼,咯咯一笑,全身震动一下,身体不再那么躁动,缓和下来。心里一动,他此时眼神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没了那几分的灵动睿智和调皮,而多了慵懒和痞气。这种感觉很难形容,确实完完全全变了个人。恍悟,上身的三太子应该走了,现在又变回小辉本人。 那黑社会汉子的鼓声也停了,与此同时,三足香炉里三根长香也渐渐熄灭,所有的细节都说明,整个仪式结束了。 小辉伸了个懒腰,看到解铃和被抹花的脸,他捂着肚子哈哈笑,感慨这个三太子真是调皮。 既然三太子走了,也不用这么拘谨了,李婶打来一盆清水,洗了洗,把脸上的白色粉末洗掉。用毛巾擦着脸,看解铃解乩。黑社会汉子闷声问解铃:“三太子写这首诗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尽管去做,大胆去做。”解铃道。 那汉子点头,顺手一抹桌子,把这首诗擦得干干净净。 小辉道:“三太子降世,是大家难得的福缘,谁也别走,一会儿准备宵夜,所有人必须留下吃饭。” 众人轰然叫好,七手八脚从里面抬出一张大八仙桌,李婶和几个伙计直接就在院子里开火,灶台支上,煎炒烹炸。院子里点了灯,都是拉着电线上的灯泡,瓦数很足,从房间到院子,灯火通明,香气飘散,闻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李婶果然彪悍,烟都抽上了,一看就是多年的老烟油子。嘴里熟练叼着烟,两只手握着锅铲子,不停掀来翻去,油滋滋啦啦的响,满院飘满异香。 时间不长,大火烹出来的饭菜上了桌,大鱼大肉都是硬菜,有人拿出几瓶白酒,大家圈圈围坐,气氛十分热烈。 坐在里面,正对着院子,闻着香气,看着眼前的热热闹闹,想起小时候在家的情景,也是这么一大家子,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哥哥还有妹妹,们聚在一起喝着酒聊着天,一家人说说笑笑。 那种昏黄温暖如照片般定格的家宴永远留在的记忆里。现在已物是人非,大家天各一方,为了活着,们放弃了很多东西。 围坐在这一大桌子的朋友们,大家互相都不了解,可都因为三太子,有缘聚在一起吃饭。大家说着笑着,天南海北聊着,来之前本来以为三太子道场肯定阴晦诡秘,而现在看到这些信徒们,和善可亲达观开朗,可见他们所信仰的这个神是什么样的神了。 问小辉怎么认识解铃的,他冲解铃眨眨眼,神秘地对说,解铃曾经救过他的命。他本来已经死了,可解铃愣是把魂找了回来,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看到解铃正在和李婶说话,没有注意们,听小辉讲得这么玄,心痒难耐,便问他解铃到底是什么来历,从哪学的一身本领。 小辉冲挤眉弄眼,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嘻嘻哈哈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他拍拍:“放心吧,有三太子保佑,有解铃帮忙,你的事肯定会解决。” 心里大安,“滋”喝了口酒。 晚上闹到很晚,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就睡在这里。房间里香火都灭了,灯也关了,横七竖八摆着几个行军床,上面躺满了呼呼大睡的信徒们。白天虽然阳光明媚,可是清清冷冷,完全没有昨晚热闹的香火气,给人一种无尽悲凉的感觉。 坐在床上发了会呆,看到解铃从外面跑步进来,他擦擦汗,冲招手:“运动完了,你就别赖着了,们走吧。” 赶忙起身,来到院子里:“你心里有数了” 解铃点头:“有数了,昨夜三太子密授神法,咱们这就回去救你妹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哈哈。” 冲里面子努努嘴:“不用和李婶小辉他们打个招呼” “不用了,他知道们要走,用不着那么矫情。” 和解铃走山路从公园出来,打了车回到佟雅的出租房。佟雅在照顾妹妹,看到们来了可高兴坏了。大刘刷着牙从卫生间探头出来,含着一嘴泡沫,含糊不清地说:“师父来了。” 解铃十分严肃地坐在沙发上,他们小情侣洗漱好了,围拢过来。解铃看着们三个,郑重地说:“罗小米恶灵附体,一会儿要帮她驱魔,你们都要过来帮忙,一切听指挥,不能有半点差池。” 大刘又紧张又兴奋,举手说:“师父,那个东北同学特别仰慕你,跟提过好几次,如果给罗小米驱邪一定要叫上他。你看方不方便” 解铃想了想,点点头:“好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助力,你说的就是那个小平头吧” “对,他叫二龙,平头是他们东北爷们的特征。” 得到解铃首肯,大刘兴匆匆给二龙打电话。这边解铃开始准备东西,他从包里拿出一个黑黝黝的钵来,又沉又重,像是用生铁铸的,嘱咐佟雅打一钵清水过来。 然后他又取出一个又粗又短黑黝黝的笤帚,这种笤帚现在已经非常罕见了,因为这是一把扫炕的笤帚。 小时候还见过,那时候家里穷,烧的都是土炕,就用这东西来清扫上面的灰尘和泥土。一般是用黍子苗扎成的。这时,佟雅从卫生间接了水出来,那黑钵还挺沉,她一个小姑娘拿的挺费劲,两只手端着,手都在颤抖,非常小心,生怕拿不稳摔了。 好不容易走了过来,慢慢放在茶几上。解铃把笤帚放在一边,从贴身内兜掏出一个黄色小包,看得眼熟,正是昨夜起乩时,三太子塞给他的。 解铃缓缓揭开纸包,一层一层的,最后露出了包在里面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恶灵 这是一张黄色的符咒,很短,也就成人的中指长度,瞥了一眼,上面用蓝色的颜料画满了鬼画符一样的图案。解铃展开此符,微微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突然睁眼,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列伸出,在符上凌空虚画了几下。做完这一切,他取出打火机,慢慢把符咒点燃,扔进黑色的水钵里。 他拿起黑黝黝的笤帚,伸进水钵,缓缓搅动,表情宁静,双眼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他抬起头看看挂钟,站起身:“不等了,开始工作。”话音刚落,门敲响,大刘打开门,进来的正是小平头二龙。二龙看到解铃特别拘束,傻笑一下,突然鞠躬:“师父好。” 解铃哑然失笑:“来的正好,你们三个大男人都给帮忙。”他转头对佟雅说:“一会儿你站在身边,给打下手,不要乱说乱动,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佟雅看起来特别紧张,小丫头嘴唇都紫了,抚着肩膀说好。 解铃端起黑色水钵递给佟雅:“帮端着。端稳。” 佟雅接过来,这水钵很沉,她拿着很费力,可还在咬牙支撑。 解铃推开里的门,卧室没有开灯,拉着窗帘,大白天的也特别阴森。妹妹罗小米佝偻着躺在床上昏睡,小脸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在旁边看得这个心疼,对那死瞎子咬牙切齿。 解铃让们直接踩到床上,、大刘和二龙三个大小伙子压住罗小米,解铃走到罗小米身边,慢慢摘下挂在她手腕上那串能保平安的手链。他叮嘱们一会儿千万千万要压住罗小米,不能让她乱动。 说来也怪,罗小米一摘下链子,居然慢慢醒了,睁开懵懂的双眼,迷迷蒙蒙看着们。 解铃走到窗前,握住窗帘,猛地一拉,外面已是白天,阳光灿烂。明亮的光线顺着窗射进来,罗小米“啊”一声尖叫,力气极大,居然把们三个都给甩开。 她这次暴起,来得太突然,注意力全在解铃身上,看他做什么,根本没注意罗小米居然会有这么大力气。一甩之下,她挣脱了们,一把揪过被子,把自己蒙住,藏在被子下面不停地尖叫。 解铃大怒:“把她弄出来,平躺压在床上。” 看得心疼,下不去手,二龙和大刘不管那些,上去把被子扯掉,一个压手,一个压脚,把罗小米整个压在床上。罗小米拼力挣扎扭动,身体不停蜷缩伸开,就像一只快要煮熟的虾。她的头不停左右转来转去,头发全都披散下来,痛苦得五官都扭曲了。 大刘和二龙两个小伙子都压不住,累得气喘吁吁。 解铃一纵身跳到床上,半跪在罗小米身边,拿出黑色笤帚,喊了一声:“水来” 佟雅哆哆嗦嗦把水钵捧到面前,解铃用笤帚头蘸着水,开始往罗小米身上洒,他忽然眉头一皱:“罗稻” “唉。”在旁边都看傻了,赶紧答道。 “把你妹妹衣服脱下来。” “啊”愣了。 “赶紧的。”解铃厉声。 连滚带爬上了床,颤着手给罗小米解衣服。罗小米的脸变形扭曲,呲牙咧嘴地咆哮,本来很娇柔很温和的女孩,现在居然变得像一只野兽。她的眼角向两侧吊着,露出很大面积的眼白,导致瞳孔很小。眉头凝成一个大疙瘩,最恐怖的是那张嘴,始终张着,张到最大,里面黑洞洞,露出了牙床,她看的眼神简直是恨极有种强烈的错觉,如果没人压着,罗小米能生生咬死。 颤着手,汗流浃背,解铃大喝:“快点过了时辰,神仙难救” 抹了把汗,操,豁出去了。加紧手速,把罗小米外衣解开,现在还是晚夏,天也挺热,罗小米还穿着没中邪前的薄衣,解开衣扣,里面就露出了文胸。 ,大刘和二龙,三个人来回压着,费了牛劲,才配合着把外衣脱掉。 解铃看了一眼:“胸罩就不用脱了,再把她外面短裙脱掉,留着里面的内裤。” 一番折腾,罗小米就穿着文胸和小裤衩了。一看妹妹的身体,眼泪又差点下来,身上左一个印子右一个红斑,其他人不了解怎么回事,一眼就看出来,这些都是手印,都是他妈的那死瞎子掐出来的。 解铃让们压牢罗小米,他用笤帚蘸着水钵里的水,从罗小米额头开始点起。笤帚头碰到皮肤,然后轻轻一扫,把水抹在她身上。 他一路扫下去,一直扫到罗小米的脚踝。 罗小米的反应更为强烈,疯了一样,不停嚎叫,那声音尖锐刺耳,在高音区不歇气地长嚎,简直就是非人类。大刘和二龙手颤抖得几乎压不住,两人头上全是汗,后背都湿透了。 解铃从床上跳下来,接过佟雅手里的水钵,佟雅立时瘫软。她甩着手,蹲在地上大口喘气。拿着这么沉的东西一直坚持到现在,也算非常不容易了。 解铃用左手端着水钵,真是举重若轻,就像没有重量一样。他用黑色笤帚蘸着里面的水,慢慢把笤帚头压在罗小米的额头。罗小米现在就躺在床边,脑袋悬空耷拉在外面,她已经挣扎不动了,声音嘶哑,像哮喘病发作一样,不停倒着气,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解铃蹲在她的头前,笤帚头紧紧压在她的眉心处。他向下俯视,和她四目相对。 解铃慢慢把头靠近,在罗小米耳边低吟着什么话,语速很快,听起来有点像念经。罗小米终于不挣扎,也不喊了,她的呼吸平稳下来,喉咙里发出阵阵低低的呻吟声。 这声音特别像岛国动作片,二龙和大刘十分尴尬,二龙轻轻咳嗽一声。 解铃让们再把罗小米翻过来,背面朝上,他又用笤帚扫了一遍罗小米的后背。罗小米彻底安静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鼻息,简直气若游丝。 解铃把水钵交给佟雅,让她拿稳,佟雅苦着脸甩甩手。解铃说:“现在到最后一步了。小雅,你仔细听说,这钵水只能由阴性体质的人来拿。你是女人没办法,这里除了就是你,再坚持一下吧。” 佟雅点点头。 解铃拿起水钵含了一大口水,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他猛地一吸气,做了手势让们都离开,然后一口水喷出来,洋洋洒洒如同下了一蓬细雨,洒的罗小米满身满床都是。惊讶地看到,就在水洒落的地方,有个略成人形的半透明东西在罗小米后背上缓缓浮现出来。 大刘惊诧说不出话来,二龙则兴奋异常:“靠,真的有恶灵。” 解铃把挎包打开,拿出一把金色的长扇,手腕一抖,扇面打开,里面没有题字也没有绘画,空空一片。他一手握住扇子,一手在那半透明的人形上凌空画符,嘴里念念有词,猛地大喝一声:“收” 们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看着,眼睛不眨一下,注意力全部集中过去。就在这时,忽然“啪”一声重重的脆响,变故发生得太快,吓了个半死,差点没尿裤兜子里,转睛去看,靠,佟雅居然没拿稳,把水钵打翻了 小丫头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脸色苍白,那水钵整个扣在地上,水洒得到处都是,肆意流淌。解铃看看她,脸上泛着异样的血红色,他指了指佟雅,“哇”一声张开口,从嘴里喷出一条血线。 血洋洋洒洒飞出去,他和佟雅站得极近,两人又是面对面,这口血正喷到佟雅脸上,小丫头白皙的脸上一片鲜红血点,惨烈至极。 解铃顿时萎靡在地上,捂着胸口,嘴角全是血。 佟雅顾不得脸上的血迹,知道闯了大祸,跪在解铃面前,哭着说:“解哥,刚才看得太入神了,不小心打翻了……” 们全都围过来,解铃闭上眼,有气无力地说:“看看小米。” 走到床边,扶起罗小米。罗小米躺在的怀里,她就像只可怜的小鹌鹑。她紧紧闭着眼,仅从微微颤抖的嘴唇能看出,她还没死。搂着她,看着娇弱的面庞,想起小时候和妹妹一起到山里玩,她调皮从高处跳下来,摔得哇哇哭,也是这样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着。 这个妹妹,和那两个哥哥感情都不深,就是从小粘着,喜欢和在一起。 抱着她,想到这么多年疏远的兄妹情,眼圈红了,眼泪浸在里面,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哭。 罗小米慢慢睁开眼,嘴角咧开一个淡淡的笑,缓缓伸出手抚摸的眼角:“哥,你怎么哭了” 这一声“哥”,知道妹妹回来了。 “小米。”抱着她,再也支撑不住,眼泪流了下来:“都是哥哥不好,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小米气息很弱,微微说道:“哥,刘东呢”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刘东不就是那个死瞎子吗。 “他在哪”小米轻轻问。 解铃被大刘扶起来,坐在床边。他慢慢解开外衣,露出前心。 在胸口处,居然有一个人面疮,看起来就像鼓出的大包。诡异的是,这个人面疮特别像人脸,五官俱全,面目模糊,表情看起来有一种无法言语的阴沉。 “他在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精舍 “他上了你的身”惊疑地问。\ 解铃疲倦地点点头:“本来是要把这条阴魂收入法扇的……”他展开扇面,依旧空空:“刚才出了这点岔子,瞎子的阴魂钻入的体内。” “你会不会被他附身”说。 解铃道:“不会,的体质特殊,灵体上不了。不过他此时寄生在的体内,吸的血脉,不能这么供养他,要想办法消散。” 罗小米从怀里挣扎出来,含着泪说:“这位哥哥,能不能不要在这么做,能不能保住刘东的一条命,不要把他消灭掉。” 惊诧万分:“小米,这个死瞎子害你到这种地步,你怎么还为他着想” 罗小米垂着头,没有说话。 看她这副模样真是着急,正急着催问,解铃拉住,轻轻摇摇头。他站起来,对佟雅、大刘和二龙说:“你们先出去吧,小雅,把脸洗洗,成小花猫了。” 佟雅含着泪看解铃,默默出去,时间不长,她走进来,脸上血点已经洗掉,她捧着脸盆,里面冒着热气,还浸着一条白色毛巾。大刘站在门口,低声说:“师父,小雅心里过意不去,她说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也不能做什么,就给你洗洗脸擦擦血吧。” 解铃看看佟雅,也没矫情,点点头。 佟雅把毛巾在水里浸湿,然后扭挤干净,很仔细地给解铃擦着脸。解铃闭着眼坦然接受,擦到他嘴角的血迹时,佟雅“哇”一声哭了,边哭边擦,眼泪不停地流。 大刘拍拍她,柔柔地说:“你出去吧,帮师父擦。” 他拿起毛巾,解铃睁开眼咳嗽一声:“你就算了吧。把地上的水擦干净,你们全出去,还有话和小米说。” 大刘招呼二龙,他们两个把地擦干,退出去顺手把房门关上。 现在子里没有外人,解铃温和地对罗小米说:“小米,把你的经历告诉,好吗会帮助你的。” 罗小米缩在怀里,轻轻咬着下唇,好半天才道:“喜欢刘东,爱他。” 解铃和对视一眼,简直是匪夷所思实在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顿时恼怒起来:“他害你害得这么惨,你还喜欢他小米,马上送你到医院,你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罗小米看着,抽泣了一下:“刘东没有害,都是自愿的。” 解铃让不要发火,他用带有磁性的声音温和地询问罗小米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半天,罗小米才喃喃说起缘故。 罗小米讲的这段经历非常离奇,如果不是一路跟下来,有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见闻,那肯定不会相信她的话,古怪到了极点。 罗小米凑热闹到自杀现场转悠一圈,什么没看见,可是到了夜里,她做了一个噩梦。 她到了一个很陌生的地方,是一片树林子,深处有一个开放式的村庄。说是村庄,但更像一个微型基地,各种平房建筑,还有塔楼和凉亭,罗小米甚至看到有个简陋的篮球场。此时正值黄昏,夕阳西下,所有的景物都有种懵懵懂懂的昏暗,那种景色,罗小米说她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也怪了,这地方的建筑这么新,可是偏偏没有人,特别荒凉,周围一片死寂。她那时完全没有思考能力,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是随走随停,到处看着。 转过弯,前面出现一个场院,收拾得平平整整,场院中间有一处极为精美的建筑。建筑占地面积很大,四面开放,没有门,那模样就像个大亭子,梁柱都是镂空雕刻的图案,五彩销金上钳,看上去既脱尘又尊贵。在这个建筑中间,席地而坐一群人,一个个全穿着灰色的长袍,看起来怪模怪样。 在这群人中间,罗小米看到有一个穿着一身红色的小女孩,这女孩也就十四五岁吧,相貌清秀,扎着两根马尾辫,盘膝坐在一个形似莲花的坐垫上。本来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可是罗小米说,她看到这个场景偏偏不敢过去,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害怕。 更为古怪的是,那小女孩坐在人群中间,居然在**。她说的什么,罗小米离得太远,也听不清。她躲在这怪建筑的外面,偷偷往里看。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色愈加晦暗,有灰袍人点亮梁柱上的红色灯笼,风起处,一片迷蒙。罗小米说,那种情景就像梦一般不真实。 她正看着,忽然手腕被抓住,刚要惊叫,就看到一个忠厚到有些卑微的中年人站在身后。 那人沉声说:“不要看了,赶紧走。” 罗小米反而不害怕了,侧着头问:“你是谁” “叫刘东,先离开这里,有事慢慢说。”他不由分说拉着罗小米离开那怪建筑。 一直出去很远,找到偏僻地方才停下来。那刘东蹲在地上拿起烟袋锅抽烟,指着外面说:“赶紧走吧,离开这里。” 罗小米不走了,好奇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刘东吧嗒吧嗒抽了一会儿烟,抬起头叹口气:“妮儿,和你说实话吧,不想害你。一看见你,就想起了娜娜,你和她真是太像了,下不去手,你还是赶紧走吧。”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不知什么意思,不管罗小米怎么问,刘东也不说个缘由。罗小米看着他,不知怎么心就动了。 听到这里,叹口气,这妹妹别看清纯可爱的,从小就喜欢粘着岁数大的男人,说白了就是有大叔控。设身处地想想,她一个女孩子,来到梦一样的幻境世界,孤独无助的时候突然冒出个敦厚大叔,这杀伤力确实够大。 女孩子们往往有一种宿命的潜意识,她们喜欢浪漫和感性,如果碰到非同寻常的机缘,马上就会认为是天赐的缘分。 剩下的事罗小米就语焉不详了,也说不清是她委身刘东,还是刘东强迫于她,反正两人不知不觉就搞上了。罗小米说,这个刘东总是不自觉地喊她娜娜,这点让她非常不舒服。而且,说到这罗小米脸红了,刘东平时挺体贴,可是一亲热的时候下手就特狠,又掐又捏的。 两人一直住在这个基地里,或是东,或是西,总而言之就是要避着那些穿灰袍的人。也不知过了多久,罗小米完全丧失了时间的概念。据她描述,那个地方,只有黄昏、傍晚、深夜这三个时间段,根本没有白天这个概念,光线稍微亮堂点的就是黄昏。 那里始终阴阴沉沉,像是被浓雾笼罩,让人心情极为压抑。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像是突然从梦中醒来,就在的怀里了。说那是梦吧,太过清晰和真实;说是真事吧,可又虚无缥缈,漂浮在意识里。 解铃对使了个眼色,叹口气,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罗小米听得目瞪口呆,把住的衣服就不撒手了。 解铃咳嗽一下,字斟句酌:“小米,现在没有外人,有的只是你哥哥,你说句实话,你在梦里和刘东有没有发生……那种深层次关系” 罗小米低下头,不敢看们,她知道兹事体大,好半天才嘤嘤说道:“有。” 解铃叹口气:“你体内已结鬼胎,还要行法打胎。这件事之后你恐怕要静养很长时间了。” 这下小米可是害怕了,她颤着声音说:“不会对以后的生活有影响吧” 解铃摸摸她的头发,温和笑笑:“没事。”话音刚落,他捂住胸口,深吸了口气,好半天才缓和下来。 他胸口上那个人面疮比之刚才更加红艳,像是浸了鲜血,整张人脸也愈发狰狞。 “你怎么样了”急切问道。 解铃慢慢系上衣扣,脸上浮出笑容:“没事,死不了,他在吸食的血脉。” 怒斥罗小米,你看看,你解哥都变成什么样了,你还心疼那个倒霉瞎子吗 罗小米抿着嘴不说话,泪水涟涟。 “你别说她了,小米,有几个问题还要问你,你能记起多少就说多少。”解铃道。 罗小米认真地点点头。 “那个女孩**的奇怪建筑你能不能画出大概的样子”解铃问。 罗小米坐起来,从床头拿起一个笔记本和油笔,略想了想,开始在纸上画起来。妹妹从小心灵手巧,没事就喜欢画个动漫人物啥的,虽然没经过专业培训,可也有模有样,渐渐描绘出来。 随着笔锋的勾勒,不禁皱起眉,这种样式的建筑很少见到,似乎不像中国风格。解铃捂着胸口,双唇艳红,表情有些痛苦,可看得却十分入神,他沉吟说:“这应该是一间精舍。” “精舍”奇怪地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一个跳大神的 解铃略一沉吟,解释道:“精舍简单来说就是修行人的居所,金刚经有云,如是闻。本同步更新百度搜。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这个祗树,就是精舍,是佛陀在舍卫国的讲堂。小米所见到的,就是这个。现在精舍一般都是提供给灵修者所用。不过……”他顿了顿。 “不过什么”问。 “从小米画出来的建筑风格来看,像是南亚那边的风格,这里有点玄机。”他想了想说:“小米,你还记得那些人都穿什么衣服吗” “灰色的袍子。”罗小米说:“印象很深,袖筒很长,几乎要拖地了,看起来说和尚不和尚说道士不道士,非常奇怪。而且他们的面目很阴森,不敢靠近,就没细看。” 解铃提出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刘东穿的什么衣服,也是那种灰袍子” 罗小米马上摇头:“他穿的很普通,就是老百姓服装,不过你要细说,还真说不上来,这样的细节现在几乎都想不起来了。记得问过刘东,他说自己资历和修行还浅,没资格和那些人在一起。” 解铃点点头,他说:“你还记得那个**的女孩长什么样子,能画出来吗” 罗小米想了想:“试试吧。” 她拿着油笔,咬了咬笔头,回忆很长时间才下笔。这次画的就有些粗糙了,比涂鸦还涂鸦,除了一个长长的脑袋,两根翘翘的马尾辫,其他一概都看不出来。罗小米一边回忆一边画,笔下那女孩的五官是涂了抹抹了涂,画到最后,整张脸面貌极其诡异,阴森莫名,看得都害怕。 “那女孩长这样”颤着声问。 罗小米放下笔:“哎呀,是画的不好。那女孩可清秀了呢,可是怎么都画不好她的相貌,也怪了,她整张脸有印象,可是一具体到单个五官,回忆就模糊了,完全忘了什么样子。” 解铃摸摸鬓角,问:“她**你听到了” “嗯,可是,也不知是她用的方言还是当时距离比较远,只听到声音,具体说的什么完全不知道。” 解铃道:“记住声音就好。”说着,他从怀里摸出手机,摆弄了一下,缓缓说:“下面要给你放一段音频,你好好听着。” 手机里缓缓流淌出一段民间鼓乐的声音,而后出现女声:“亲爱的兄弟姊妹,在人世间受苦受难的兄弟姊妹,们能够很轻松很愉快地成佛,脱离红尘的烦恼,让身心得到最大的解脱和放松……” 差点蹦起来,这不就是从瞎子家里翻出的那个录音带吗,没想到解铃转录到手机里了。 罗小米睁大了眼:“像,像,不对,就是,就是她” 解铃和对视一眼,他把音频关掉,站起身:“小米,这里你不要住了,先回学校或者住你哥哥那里。罗稻,这几天你多买点营养的东西给你妹妹补补,她身体好点了,就帮她坠鬼胎。” 说着,他推门要出去,急忙道:“那你呢” 解铃身体晃了晃,扶住门框,捂着胸口,深吸口气,缓缓说:“要回去化解冤孽。” 罗小米从床上挣扎下来,向解铃鞠了一躬:“谢谢你。” 解铃叹口气:“说什么治病救人降妖除魔的大话都是扯淡,告诉你小米,还有你罗稻,已经牵入此间因果,只能完此公案。这件事麻烦啊……” 他摇摇头出了卧室。 大刘和二龙正在客厅沙发上抽烟闲聊,佟雅有些阴郁,坐在一边闷闷不乐。他们一看解铃走出来,赶忙都站起来,毕恭毕敬。 解铃笑:“大家都随便一些。看谁对尊敬,就浑身不舒服,天生的贱皮子。咱们肩膀头齐是弟兄,用不着这样。” “师父,你要走啊”大刘问。 解铃点头:“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办。哦,对了,这里不要再住了,赶紧换个地方。” 大刘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师父,你不说也得换房子,这地方,邪性” 总算是解决了。当天晚上,请大刘他们在海鲜酒店一起搓了顿饭,小米这次中邪,看似和佟雅有关系,可心里明白其实是被人盯上了,出事是早晚的,避不开。大刘、二龙和佟雅这些天照顾小米,吃喝拉撒的,也不容易,请一顿饭答谢理所应当。 都是年轻人,不醉不归,大家好一顿喝。第二天,便让小米住到那里。 说起来,也有个对象,不算单身汉,可和单身汉也差不多。那个对象,鬼精鬼精的,平时吃饭买衣服看电影都随,可一玩真的,她就有一套说辞,要尊重她,还说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开玩笑说,你没带贞操戒她弄懂是什么意思,当下翻脸,很长时间不理。又是买衣服又是化妆品,好一顿哄才好。她告诉,这是她的底线她的信仰,她就是这样的贞洁烈女。 暗地嘀咕,这年头有贞洁烈女,真是下水道蹦出个卫生球,稀罕事。 这几天,妹妹出了这么大事,也想找她,虽然帮不上多大的忙,至少她还是的女友,应该告诉她一声,可她的电话怎么打都不接。说实话,挺珍惜这段感情的,这样的**丝,孤身一人在大城市拼搏,没房没车,工作也没有前途,有个女孩愿意跟就不错了。 安顿好小米,又给女友打电话,这次接了。她好像在睡觉,声音特别慵懒,想象着她穿睡衣的样子,浑身热血直流,咽了下口水说:“慧慧啊,是。” “哦,罗稻,你有什么事” 这话说的相当不痛快,是你男朋友,没事还不能打电话了。 “那啥,这两天妹妹病了,正在照顾她……” “哦,你让她好好养养吧。”她马上打断:“还有事,等再说吧,打给你。” 听那意思,她要撂电话,赶紧道:“那啥,你多保重自己,天要凉了,晚上早点休息,没事多喝点……” 那边挂了,“嘟嘟”忙音响个不停,把最后两个字吐出来:“……热水。” 悻悻挂了电话,回头看到小米站在身后朝笑。“哥,她不喜欢你,趁早分了吧。” “小丫头,你懂什么。”非常闹心。 接下来一个星期,都没有解铃的音信,打他电话也没人接,跟女朋友一个德性。解铃这人,明显和们正常人活的不是一个波段,天马行空,神出鬼没,想找他很难,只能等他自动现身来找。 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回家买点好吃的,拿回去给小米补身体。小米恢复得不错,就是有时候忧郁,自己一人孤坐窗前,唉声叹气。 小米鬼上身的事,在学校里有一些风言风语,她也不怎么去学校,每天就是自己看书要不和佟雅他们厮混,也不管她,那么大姑娘,应该有点主见了,应该为自己的生活负责了。 这天终于接到解铃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淡淡地说:“带你妹妹来家,堕鬼胎。” 事不宜迟,带着小米赶紧去了解铃家。到了之后,一进门就察觉气氛不对。厅堂里除了解铃,还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这女人留着长发,擦着红嘴唇像吃死孩子似的,脸上扑的粉儿厚厚一层,她穿着黑丝,翘着二郎腿正在抽烟。 解铃看们到了,赶紧介绍:“这是的朋友小雪。小雪,这就是的朋友和他妹妹。” 那小雪没看,上一眼下一眼看看小米:“呦,还真是鬼胎,快入血脉了,再不堕真要出问题。” 解铃对们解释:“小雪是家传的东北报马。” “别说那么难懂,就是个跳大神的。”小雪吐着烟圈。 这女人让很不舒服,看起来就像洗头房的坐台妈妈桑,一身风尘气,尤其那烟都抽出水平了,随口就能吐出烟圈。 解铃看出的想法,说道:“小雪本事很大,除了看事跳大神,她最拿手的就是打鬼胎。是不抽烟的,也不允许别人在子里抽烟,可偏偏小雪就有这个资格,对吧小雪。” 小雪没理他。 解铃冲挤挤眼:“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掏出钱包,数了数:“八百。” “全拿出来。”解铃说。 把钱都掏出来,解铃接过递给小雪。小雪看看,点点头,没有直接动手拿而是让解铃把钱放到她的包里。解铃说:“这就算小雪的出诊费。小雪办事,贵在一个缘来缘去,能拿多少钱就拿多少钱,如果你今天兜里只揣十块钱,那她也就收这十块。” 本来想说两句俏皮话,可看到小雪麻木阴沉的面容,悻悻收了口。 这小雪看上去真就像饱经沧桑的洗头小姐,阅尽千帆,世事苍凉,似乎除了钱再没什么能吸引她的注意了。 一根烟抽到了过滤嘴,她娴熟地在手里翻了两翻,直接摁到八仙桌上掐灭,解铃咋咋嘴,笑笑没说什么。 “姑娘,来,给你堕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噩耗 罗小米羞红了脸,难为情地看着。hua 叹口气,到人家一亩三分地就得听人家的,这小雪如此古怪,可能奇人必有奇招吧,解铃都这么信任她,们也没理由说别的。拍拍罗小米:“听那个姐姐的。”又不放心地对小雪说:“这位雪姐,妹妹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小雪道:“打个孩子你说会不会留后遗症这鬼胎虽未成形,但气血俱在,把它堕下来和打个人孩子没什么两样。不过这年头的姑娘,都不在乎这个,打孩子当治感冒了。” 让她这么一说,罗小米眼圈红了,拉着的袖子不说话,肩头一耸一耸的。 小雪说:“姑娘赶紧的吧,这事不赖你,要赖就赖那个死鬼。摊上这样的事,就要自负因果,这都是孽缘,没办法。”她转头对解铃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别傻愣着了,把东西准备好。” 解铃招呼到厨房,从小仓库里把行军床拿出来,折叠打开放在厅堂,然后他又取来十二个大馒头。每个馒头都有小孩脸那么大,蒸得软软乎乎,馒头上都用朱砂点了一个红点。这十二个大馒头围着行军床摆了一圈,摆好后,每个馒头上都插了一根长香,看起来怪模怪样的。 小雪取来一个特别大的卷轴,在地上一铺,完全展开,大概一面旗子的大小,上面画满了符咒。这面大符通体深蓝,从上至下用金色线条描绘了鬼画符一样的图案,图案中还有一些文字,扫了一眼大都不认识,只认出其中有“鬼”和“界”。 小雪拿来一面腰鼓,轻轻一晃,鼓边缀的铃铛“叮叮”作响,她对小米说:“姑娘,把衣服脱了躺床上。” 罗小米真是害怕了,浑身哆嗦,咬着下唇看。皱着眉,心里也不得劲,叹口气说:“小米,别怕,这是治病。姐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吧。” 小米坐在行军床上,含着眼泪,一颗一颗解着衣服扣子。 小雪回头看们:“这是打胎,你们两个臭男子站在这不嫌碍事都滚出去。” 解铃笑笑,拉着进了厨房,顺手把厅堂的门关上。 们两个坐在椅子上,一时没有话说,闷闷的想抽烟,可想到解铃的忌讳,就打断了这个念想。说:“你体内那个恶灵怎么样了” 他把衣服解开,露出胸膛,那个人面疮已经不见了,皮肤平平滑滑。 “把它打散了,这条魂没法超度,又不能留着,只好给化解寂灭。”解铃系上衣扣。 眨眨眼:“那就是彻底解决了” 解铃笑:“哪有那么容易,每一条魂每一条生灵都有自己的归路和命运,强行消散必然会增生因果,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现世报即使真的报应来了,也是去承担。” 愣了愣,看着他的笑脸,真诚地说:“老解,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知道光用两句谢,已经表达不出谢意,看看你需要什么,赴汤蹈火也会为你办。” 解铃大笑:“行,有你这句话就行,整件事你们也是受害者,你帮找出幕后真凶就行。” “那是必须的。”发狠道:“你别看平时那么软,真让找到使坏的人,大嘴巴不抽死他。” 正说着,忽然外面厅里传来小米撕心裂肺的喊声:“啊” 一下站了起来,解铃很稳,把拉住,摇摇头:“放心吧,没事。小雪是至交,专门干打鬼胎的活儿,再没有比她更适合为你妹妹做这件事的人了。” 抹了把脸,想起个事,不敢看解铃,期期艾艾地说:“那小雪不知嘴严不严,希望她做完了,不要出去乱说,妹妹这么个大姑娘以后还要做人。” 其实这么说,也在变相提醒解铃,希望他也能守口如瓶。 解铃颇有意思地看,这点小心眼应该都让他看穿了。他道:“你放心吧,们都是有职业操守的人。再说你妹妹的事顶多算麻烦,小雪打过的鬼胎比这更邪乎的有的是。” 正聊着,外面“梆梆”敲门,小雪声音传来:“行了,进来吧,完事了。” 赶紧打开门,跑回厅堂,妹妹已经穿好衣服坐起来,脸色很白,靠着瑟瑟发抖。地上展开的那张长符已经卷起来,居然卷成一个襁褓形状,中间鼓鼓囊囊,似乎真的有个婴儿在里面。 仔细看,那襁褓居然还一动一动,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隐隐还能听到孩子的哭声。觉得渗得慌,紧紧抱着小米,汗毛都竖起来了。小雪把襁褓抱起来,还在怀里悠了悠,眼神说不出的古怪,她本来就阴沉,现在又抱着鬼孩子,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森森的鬼气。 解铃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别在这里吓人了。” 小雪对说:“鬼胎是堕了,可是你妹妹的补养得跟上,注意事项都写好了。” 小米点点头:“雪姐给开了药方。” 站起来,鞠了一躬:“雪姐,谢谢你。” “算了吧。反正也得不了善终,还不如力所能及做点善事。”小雪的口吻无比沧桑。 本想问问罗小米刚才作法的过程,可看看她,又打消了这个主意。算了,不问了,这是属于她的秘密。想请小雪和解铃吃饭,小雪摆摆手说用不着那些,收了钱办了事,因果已了。她把襁褓塞进大包里,挎上就走了。 解铃告诉,事情暂告一段落,他手头还有别的事要办,顺便查查那段**女孩的录音。 “你有线索了”问。 解铃有些迷茫:“不知为什么,听这个声音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们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罗小米重新振作起来,投入热烈的生活之中。她这样的年轻人,精力旺盛,玩性也大,希望她能从伤痕中走出来。 有许多事都没告诉罗小米,包括有人在算计们罗家的事。她一个小丫头,又帮不上什么忙,何必让她上火呢。一想到那瞎子古里古怪的房子就浑身不舒服,到底是谁藏在后面,为什么要害们 这天刚下班,接到女朋友电话:“罗稻,晚上七点到们常去的肯德基店。” “哟,想请吃饭啊”终于等来她的电话,这些日子一找她就百般推脱,今天终于肯约了。 “你别嬉皮笑脸的,出门把脸洗洗,晚上妈也来。” 呦,丈母娘要来看女婿了。赶紧道:“阿姨来了啊,就别肯德基了,请你们娘俩吃点好的,咱们去吃海鲜怎么样” “就肯德基吧,你别来晚了。”挂了。 把公文包挎上,在单位的镜子前摆了几个造型,摸摸头型,掐掐线头,看着镜子里一身职业装的自己,觉得收拾收拾,这小伙还是挺精神的。 兴匆匆到了肯德基,一进去人满为患,根本没有空位置。站在原地左右看看,人来人往,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傻透了。犹犹豫豫掏出手机正要打,就看到角落有人招手,正是女友。在她身边,还坐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应该就是她妈妈了。 赶紧过去:“慧慧你们来了,阿姨好。” 女友白了一眼:“别乱叫,什么慧慧,跟你不熟好吗。” 尴尬地笑笑,不知说什么好,看着她们没有点东西,赶紧道:“阿姨饿了吧,想吃什么去买。” 那妇女摆摆手:“小伙子,你坐,咱们先说说话。” 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坐在娘俩对面。女友她妈吊吊着眉毛,头发烫过,一张大脸,阶级斗争的眼神,一看就不是善茬子。蔫头耷脑坐着。 “小伙子,家不是市内的吧” 赶紧道:“家在农村。”看她眼神不对,又说:“老家有快百亩地了,大哥还有鱼塘和果园……” “行了,行了。”女友她妈说:“就实话实说了。” 女友低声说:“妈……” “闺女,来做这个恶人小伙子,觉得你和们家慧慧不合适,赶紧分了吧,别耽误你的时间和精力。” 声音苦涩,其实已经隐隐预感到了这个,可还是觉得锥心一样疼。看看女友,艰难地问:“为什么呢” 女友她妈说:“女儿找对象,就开三个条件,有房有车必须是公务员。这三项基本原则,你哪条挨得上” “能努力……”说这话,自己都没底气。 “小伙子还知道努力呢。”她呵呵乐,满眼嘲讽。她也不想再废话了:“小伙子,晚上急匆匆赶过来,没吃饭吧这样,想吃什么阿姨请,今天这事不说了,就这么定了,阿姨呢,比较封建,就是一言堂,说啥就是啥,你们就算分手了。小伙子,对于你没意见,多精神,就是觉得你和女儿不合适。这也没啥大不了,好姑娘多的是,不合适咱就再找呗,非得一棵树上吊死啊。” 女友推了一下她:“妈,说什么呢。” “好,不说了,小伙子想吃什么,阿姨请。” 已经无力了,心情无比阴霾,垂头丧气,呼吸都困难。这时,手机响了,懵懵懂懂,像傻了一样。女友提醒:“电话来了。” 深吸口气,慢慢拿出手机:“喂” “老三啊,明天请假来家吧。”打电话的居然是大哥。 “咋了” “……”他顿了顿:“咱爸过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恶梦 就在收到父亲死讯的当晚,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噩梦。 hua 梦见自己在一个庄户院,好像寄居在一对农村夫妻的家里。和这家丈夫蹲在田埂上抽烟,那丈夫说了一些话,也记不清了,大意是他们两口子要带见一个女人。这女人姓什么叫什么,全忘了,只记得那丈夫管她叫圣姑。丈夫说完这句话,他老婆恰好给们送饭听到了,把她乐的,当时就把外面红色小棉袄脱了,穿着里面的毛衣在荒凉的田野上狂奔,像疯了一样喊着:们要见圣姑了,们要见圣姑了。 这女人是个大嘴巴,到村里见人就说,们要见圣姑,们要见圣姑。回到家,丈夫把她一顿骂,说见圣姑是非常秘密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到处嚷嚷,惹下麻烦怎么办。在一边紧着劝。 正说着,有叫门声,来了个人,好像也是村里的,和这两口子挺熟。那人没有进门,站在外面背光的阴影里说:你们要见圣姑,也要去,带一起吧。后来发生了什么,记不清,唯一能记住的是,丈夫拿刀把这人杀了。 就这样,一连来了四五个人要找们一起见圣姑,可都让丈夫捅了刀子。下一幕场景是,场院里竖着一根巨大的铜柱,里面堆满了炭火,呜呜烧着,火苗子都喷出来了。那几个被杀的人,全部用绳子捆在铜柱子上,极度的高温下,他们烫得皮开肉绽,一个个又都活过来,痛苦地嘶喊着。 那农村老婆坐在一边霍霍磨刀,地上放着个大铁盆子,里面盛着滚烫的热水,那架势就像是给畜生褪毛一样。 丈夫阴沉地对说,这些人都不能活,不能让他们知道圣姑的存在。 当时有口无心说了一句话,你老婆也知道啊。 刚说完这句话,他老婆抬起头,说了声对呀,也知道。然后把刀一扔,走进柴房居然翻出一根粗粗的麻绳,径直来到檐下,把绳子拴在窗框上,脖子伸进绳套,当下就自杀了。 唯一能记住的就是,天空昏黄,凉风骤起,那娘们穿着一身红色的棉袄,双脚离地,在绳套里一悠一悠的。这幕场景深深刻在的记忆里,正感慨时,身后忽然响起丈夫阴森森的声音:想起来了,知道圣姑的还有你。 当时大惊,全身冷汗直冒,双腿一颤当即就从床上醒来,这才知道是个梦。 靠着床头,坐了很长时间,头又疼又晕,这个梦也太真实了,一幕幕情景像照片一般清晰。心跳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下来,正要庆幸这只是个梦,突然想起老爸过世这件噩耗,当下感觉梦境如真,真如梦境,一时痴了,有一瞬间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真实,每件事都那么荒诞。 好久,叹口气,老爸死了,这是铁打的事实,怎么睡觉也避不开的事实。头疼欲裂,百爪挠心,胃口里像是堵了石头。这件事小妹还不知道,老大也是,偏偏让去通知,小米身体刚刚恢复又遭遇到这样的打击,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翻出一包烟,随手抽出一根点上,昨晚饭也没吃,从肯德基出来偏偏下了大雨,一天之内受到双重打击,女友分手,老爸过世,心情黯淡得都想去自杀。 在大雨中顶着大风前行,很快全身湿透,曾经有一瞬间,渴望女友慧慧看到这丧家犬的模样,觉得可怜,一时同情心泛滥,举着伞跑过来含泪说,罗稻咱俩私奔吧。可走出一里地,女友连个人影都没出现,除了匆匆而过的路人看傻子一样看,再没有旁人了。 后来赶上了公交车,失魂落魄来到家里,简单冲一下就睡了。夜里全身不舒服,滚烫滚烫,好不容易睡着,就做了这样一个噩梦。 掀开被窝起来穿衣服,无意中摸到脖子,一下就愣了,靠他妈的,解铃给辟邪的那挂项链没了 顿时慌了,一脑门的汗。要说这东西多辟邪怎么神,始终不太信,主要是解铃郑重交给如此贵重的东西,真要弄丢了,也不好交代。 穿着大裤衩子,踩着拖鞋,打着手电趴在床下找,根本没影子。那种不安焦虑的感觉,又一次袭来,都快窒息了。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脚步声,小米的声音:“啊,哥,你怎么不穿衣服” 从床下爬出来,灰呛土脸的,看到小米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站在卧室门口。赶忙套上裤子:“那,那啥,有个东西找不着了。” “哥,这是好朋友,也是们学校陈老师,今天跟过来玩。”小米介绍。 细瞅瞅,这女孩挺年轻,二十几岁,居然是大学老师,这上哪说理去。人比人得气死人。不过这女孩长得倒是蛮清秀的,她笑眯眯地看,一时面红耳赤,也不知哪个弦搭错了,可能是想在漂亮女孩面前卖一下,直接说道:“小米,和你说个事,咱爸昨晚过世了,正好你老师在,你直接请假吧,咱们今天得回老家。” 罗小米目瞪口呆看着,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罗小米嘴唇颤抖:“哥,你没开玩笑” “靠,那是咱爹,那么大人了,随便拿爹开玩笑尤其这么大的事。” 罗小米“哇”一声就哭了。顿时有点后悔,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了在妞跟前显摆一下,这么刺激妹妹。再说爹死了,这有啥可显摆的,怎么这么幼稚呢。 那位陈老师反应很快,拍着罗小米,小米直接投进她的怀里,呜呜哭个不停。给哭得这个伤感,妹妹实在是太压抑了,让她好好发泄一下吧。 哭了会儿,陈老师说:“小米,这就给你请假,你和你哥哥赶快回家吧。需要学校和,还有同学们做什么,你说一声,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罗小米哭得眼睛都红了,抽泣着说:“没事,能挺住,谢谢你了陈老师,收拾收拾东西就要和哥哥回去。” 陈老师走过来握的手:“节哀顺变。家里奔丧需要帮什么忙,和说就好。”她从兜里掏出一把钱,足足有七八百,全都堆在桌子上:“来的时候不知道会出这件事,身上就这么多了,聊表心意。” 赶忙道:“这可使不得。” “没事。这些钱不是给你们的,是给过世的老人家,拿好。”陈老师这个小丫头,岁数不大,说话办事倒是挺老道。 忽然想起一件事,刚才她说奔丧,这个词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皱起眉,似乎很久以前有人说过这句话。恍惚中觉得好像以前经历过现在发生的这一幕,非常眼熟。陈老师以为悲伤过度,叹口气,又过去安慰小米。 脑子打了个闪,想起来了。那天和解铃夜探瞎子住宅,他曾经让上过几柱香,结果烧得长短不齐,他当时说,这叫三长两短香,家中必然有人丧。还让节哀。靠,真是乌鸦嘴灵验了。 顾不得招待陈老师,拿了手机走到僻静角落给解铃打电话。还算运气,这次电话一打就通,刚要张口,忽然悲从中来,心里一阵绞痛,说话顿时哽咽起来。 解铃非常敏锐,马上觉察出情绪的变化,他很聪明,缓缓道:“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爸,”哽咽一下,想起老爷子音容笑貌:“……走了。” 解铃半天没做声,叹口气说道:“节哀,你在家等着,马上过去。” 深吸口气,脑子清醒了一些,忽然意识到一种可怕的可能。父亲的死会不会也是那些人针对家做的事 这仇可就大了,杀父仇夺妻恨。心底涌起一阵波澜,双手渐渐捏紧,想想自己以前的窝囊样,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罗小米在陈老师的陪同下收拾东西,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行尸走肉一样,拿出背包随便塞了两件衣服,顺便把银行卡和现金揣好。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老家之行恐怕要出大事。 陈老师问们什么时候走,说还要等个朋友。从城里回老家,按说不算太远,坐客车两个多小时的路程,盘算一下,下午就能到家。 正说着,门敲响了,肯定是解铃来了。赶忙过去开门,还真是他,解铃一身军绿打扮,挎着大包,风尘仆仆,好像不是从家来,像是刚从外地出完差。 解铃道:“你这是要回老家了吧。” 点头。 “和你一起去,给老爷子奔丧。”他说。 有这样的朋友在,心里安定不少。 们说着话往里进,正看到妹妹和陈老师从里出来。陈老师和解铃打了个对眼,她顿时怔住了,轻轻地问:“解铃” 解铃表情有些尴尬,看他的眼神第一反应居然是想逃走。解铃在印象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也会逃避。 他淡淡笑笑:“竹子。有日子没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泪如雨下 小米惊奇地说:“陈老师,你和解哥认识” 解铃笑笑没说话。 g 陈老师看着他,轻轻说道:“老相识了。” 气氛有点尴尬,咳嗽一声:“那啥,小米啊,和进整整东西,让你解哥和陈老师叙叙旧。” “不用了。”解铃说。 陈老师看着解铃,快速眨眨眼,看得很清楚,她眼圈有点红了。她微微笑:“小米,罗稻,走了,有事给打电话。” 送陈老师出了门,碰碰解铃:“老情人儿” 解铃呲牙笑:“扯淡,赶紧收拾东西,抓紧时间。” 和小米背好包,三人一起出了房门。到小区外打个车,直奔客车站。现在不是节假日,票还算好买,等坐上车靠着椅背,全身一阵阵疲倦。 和解铃在后面的座位,小米坐在们前面。看着窗外,犹豫好半天才说道:“老解,得向你承认错误。” 他看都不看,抱着肩膀闭着眼,一脸的倦意:“说吧。” “你给那个项链不见了。” 他睁开眼,目光炯炯地看过来。有些难堪:“错了,想办法赔你。”解铃叹口气,摆摆手:“这就是你的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算了。这些日子你就跟着吧,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听得脸发烧,现在才回想起来,那项链肯定是昨晚顶风冒雨,不知怎么掉路上了,寻都无处寻。 车驶出市区,在高速上奔驰,小米已经昏昏睡去,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脑海里出现老爹的形象,心里一阵绞痛,为了怕让这个痛追上,赶忙和解铃说话,分散情绪:“陈老师不错啊,看她对你挺有感情,你们以前是不是处过” 解铃看看:“想八卦” “问问,朋友唠嗑嘛。” “那问你一个问题,怎么叫处,什么标准算是处上对象了” 他这么一说,到把问蒙了,说:“最起码两个人都承认关系吧。” 解铃道:“那和陈竹就不算处了。” 赶忙改口:“以上没上床为标准。” 解铃哈哈笑:“你和你对象上过吗” 这句话问的哑口无言,别说上床了,摸一下她的手,她都拉长脸子看像色鬼一样。要按这个标准,和慧慧也不算处过对象。 解铃看不说话,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山脉:“罗稻,你活这么大有没有特别遗憾的事情” “有,很多。你呢” “必然的有。很久以前曾经认识一个女孩,没有珍惜,很多年后又有机会见到她,已物是人非。” 没有问是不是陈老师,想这个问题已经不用问了。 “你还可以再追求嘛。” “在记忆里的,是那时那刻的她。一旦错过,即便是同样的人也不会再有同样的风景。”解铃说。 看着解铃,就在这一刹那,注意到他眼角浮起的皱纹,按说他也不小了。不知为什么,觉得他其实心里很苦,可又不说出来。 们没有交谈,都昏昏睡去,解铃显得比都疲惫,像是几天几夜没合过眼,抱着肩膀就呼呼大睡。两个多小时很快过去,睁开眼发现快到了,急忙把他推醒。 老家的农村只是长途客车中途的一站,到站了得赶紧下车。们三人从车上下来,解铃嗅着山里的空气,看着远处连绵群山,不禁说道:“这地方真不错。” 们顺着山道往里走,现在道路修得很平整,卡车拖拉机不停往来。们正走着,从后面开过来一辆农用三轮,发动机砰砰响,从驾驶室伸出个脑袋:“这不是小米和老三吗” 一看,是个挺面熟的小伙,名字就在嘴边叫不出来。长得也算眉清目秀,焗着一脑袋红毛,朝们呲牙笑。 “老三,你他妈真是贵人多忘事,是陈皮,你们是不是回蟠桃山,赶紧上车。”他拍拍车门。 这才想起来,笑着打他肩膀,招呼解铃一起上车。 进了车厢,这里面真他妈臭,简直臭气熏天。座位肮脏不堪,上面也不知是什么污渍,有的地方棉花都露出来了。解铃耸耸鼻子:“你这辆车里拉过尸体吧有股尸臭味。” 陈皮转过头,瞪着眼珠子看他:“靠,大神啊,你这鼻子真灵,你怎么知道的连俺爹都没告诉。” 解铃笑笑。 和小米也不是矫情的人,在座位上坐好,介绍:“老解,这是小时候村里的朋友,陈皮。陈皮,这是哥们,一起回来奔丧的,叫解铃。” 陈皮发动三轮车,“哐呲哐呲”往前赶,边开边说:“老三,看你和小米着急忙慌回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放心吧,老爷子是睡睡觉直接过去的,没遭罪。他有七十多了吧,算喜丧。” 一说到老爷子,小米又开始掉眼泪。 不想再说这个话题,赶紧岔开:“陈皮,你车里真拉过尸首” “可不吗,那天去镇里办事,走到邻村,正赶上送殡火化,可巧殡仪馆车坏道上了,那家人也认识,他们苦苦哀求,又是递烟又是塞钱,一寻思这破车平时就运个货拉个羊,也不载客,不犯忌讳,就当做善事吧。这件事俺爹都不知道,你这哥们鼻子灵啊。” 说着话,就开进了山里。解铃探出头去看,连绵起伏的群山,此时正值晚夏,风景宜人,满山红叶,简直太养眼了。解铃道:“这里就是蟠桃山” 说:“们这几个自然村连带镇子都在山间的小盆地里,被众山包裹,你正对面那座山,看上去是不是特别像桃子,传说是王母娘娘蟠桃落在地上变的,所以叫蟠桃山。们这个村就叫蟠桃村。” “以前没修路的时候,们村穷啊,家家喝粥,现在路一修,城里人都认货,说们这里是天然风景区,成群结队过来旅游,所以家家都过上好日子。”陈皮说:“尤其罗家老大,这几年家产就跟皮球充气似的,现在是们村首富。老三、小米你们看着吧,这次老爷子过世,你家大哥肯定风光大葬,他也算个孝子。” 三轮车蹦跶十几分钟,开到村口,们从车上下来。有一年多没回来了,解铃更是第一次看到这般风景,他眯着眼,吸着空气,感觉非常陶醉。 眼前是一大片土黄色的田野,里面长着庄稼,地头插着穿红衣戴草帽的稻草人。天空湛蓝,白云飘飘,这让见多识广的解铃也醉了。 们村子这些年修得真是不错,笔直的村道沿着田埂延伸,路旁是根根电线杆,有一些小鸟落在线上,配着一望无际的田野,有点日系风景漫画的意思。们进了村,一抬眼就能看见村口不远那三层小洋楼,院门开着,门口停着不少车,一些人进进出出。 门口有个老娘们看见和小米,高喊一声:“老罗家的,你们家老三和小妹儿回来了。” 从院子里出来个腰里扎着孝带的中年妇女,正是大嫂。大嫂看不出有什么悲戚之色,她看到们很高兴,一只手拉着,一只手拉着小米,就往里面走,解铃一步三摇跟在后面。 大哥罗大米正蹲在院子阶梯上抽烟,穿了一身麻衣,腰里扎着孝带,和几个村里人说着闲话。看到来了,站起身,把烟头扔在地上走过来:“老三,你怎么还这么个倒霉样。” 有点恼火:“爹都过世了,能兴高采烈吗” “你可拉倒吧,每次见你都像个大烟鬼似的。” 大嫂赶紧说:“老三一回来,你就嘚不嘚,赶紧让老三进看看爹。” 罗大米掸掸的肩膀:“你把腰板挺直了,别成天弓腰驼背。大哥说你,都是为了你好。”他语重心长:“咱们老罗家在村里也算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送殡那天乡里镇里能来大人物,到时候别给丢脸。老三,你也该长大了,别跟你二哥学,这小子现在不学好。这是你朋友” 罗大米看到解铃。赶忙介绍一番。罗大米还得招待其他客人,和解铃寒暄两句就走了。 们三人走进正堂,正中是供桌,左右挽联,桌上铺着黑白的布子,上面摆满供品,供桌中间是老爹的遗照。这张照片是他五十多岁拍的,特别精神,照片上的他虽然瘦弱,可目光有神,似笑未笑地看着照片外的世界。两侧放着长明灯,幽幽燃烧,香炉里插着许多长香,冒着白色的烟。 二嫂正蹲在火盆前烧纸,看见就是一喜:“老三,小米,你们都回来了。”她转头对照片上的老爷子说:“爹,家里人都回来了……都团圆了……都来看你了。” 一语未了,已泪如雨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怎么走的 二嫂是个挺朴实的农村妇女,看见和小米哭了,她也掉眼泪:“老三,你和小米烧点纸吧,给老爷子上柱香。” 跪在老爹遗照前,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磕完之后已经起不来了,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地上,湿了一片。知道老爹过世的消息,一直觉得似真似幻,不愿接受这个现实,直到现在,真看到他老家的遗照,这感觉就像万针攒心。 老爹这辈子不容易,妈走的早,他一个大男人拉扯们四个拖油瓶长大,现在一个个都成人了,他也走了。村里以前给他提过亲,为了们这些孩子不受后娘欺负,他都没答应。给印象最深的情景是,他坐在黑暗无光的门槛上,看着外面的月光,一口一口抽着老旱烟,手指指节因为常年干农活,粗壮扭结,像老树一样。 什么时候看他,什么时候他都是一脸的沉思和忧郁。 他这种气质影响了们这些小辈。四个孩子都有种阴沉沉的气质,心里有主意,而且不愿和外人交流。 他这一辈子苦啊,长大之后就很少和他交流了,又出去念书工作,即使偶尔回家和他的沟通也越来越少。老家对于来说,更富有象征意义,就是个心思寄托的地方,有它不多,甚至很多时候想不起来,可没它吧,顿时又觉得空空落落,感觉精神里最重要的东西塌陷了。 们烧了纸,上了香,罗小米躲在二嫂怀里,呜呜哭个不停。二嫂紧紧抱着她,抽噎着说:“妮儿,没事,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咱爹死得安详,这就是福气。” 让意外和感动的是,解铃居然也规规矩矩跪在遗照前磕了三个头,烧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他从兜里摸出包好的一千元,放在桌子上。 赶忙拿起来往他兜里塞,他摇摇头:“罗稻,你要敢把钱给就是骂,扭头就走。” 看他拒绝得干脆,只好作罢。心想着,欠了解铃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想办法补偿回来。 们三人穿过大厅,从后门出去。后院搭建了一处简易灵棚,老爹的尸体就陈在这里。这是们老家的规矩,在家里陈尸三天,三天后落葬。以前是找一风水佳穴直接土葬,现在是拉到殡仪馆火化,埋在公墓里。不管形式怎么变,陈尸三天这个规矩百十年来一直传承下来。 灵棚里,前面是供桌,摆着各色祭品,隔着一层落地布幔,后面便是陈尸的地方。既然回来了,怎么也要瞻仰一下老爹的遗容。 们掀开帘子进去,后面空间不是很大,孤零零摆着一张床,老爹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直直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黄色的被单。这被单也有讲究,上面描绘着成仙羽化,驾鹤西游的图案,表示往者已逝,到西方世界享福去了。老爹确实很安详,闭着眼跟睡着了似的,脸上的胡子和头发都打理过,精精神神,看着宛如生前。 老爹这一辈子土里刨食,心思极重,有事窝在心里,闷闷的,不修边幅,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精神过。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米挨着跪下,悲从中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懊悔至极,老人在生前不知珍惜,现在逝者已逝,说什么都晚了。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等好好哭了一场,解铃拍拍,然后把小米扶起来:“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 “呦,老三回来了。”帘子一掀,从外面走进个人。一看认识,是们邻居,叫雷子。他爹是村里有名的万事通,啥事都明白,什么都能插一脚,从两口子打仗到村里租机动地,就没他不知道的。地上的事他爹全管,天上的事他爹管一半。这雷子从小就认识,和他那个爹一个德性,好充大个,说什么都插嘴,就显得他明白。 擦擦眼泪,心里非常不高兴。不喜欢这个人是一方面,再一个,现在是和妹妹祭拜的私密空间,他贸贸然闯进来,让人很不舒服。 “雷哥。”客客气气打了招呼。 他皱眉叹气:“和老爷子没处够啊,们爷俩的关系比你这亲儿子都亲呢。” 肺管子都气炸了,有他妈你这么说话的吗。 看没说话,他接着说:“老三,在城里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 还没等回答,他看着妹妹直接道:“是小米吧,成大姑娘了,别说啊,女大十八变,小时候看着像豆芽似的,现在成大美女了。” 这话吧,细说也没毛病,可是你的挑场合说吧,爹尸骨未寒的,还躺在这,你说这些合不合适。 解铃在后面,一直没说话,雷子也当他是透明人。 “雷哥,你是不是喝多了出去歇歇吧。”说。 雷子走到爹的尸体前,做出一个举动,让浑身充血。他竟然伸出手,用手背贴了贴爹的脸颊,叹口气:“真不舍得这老头。” 小米气得脸色铁青,瞅。知道这时候做儿子的要出头,可不知为什么,一时胆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雷子道:“老三,小米,你们回去和罗老大商量商量,他那么有钱了还霸着村里的鱼塘,他吃肉总的留点给们喝汤吧。村主任瞅着他有钱,也和他穿一条裤子,这可不行啊。们农村有农村的规矩,有钱大家赚,你好好大家好,对不,和气发大财……” 小米听不下去,噔噔噔走了。 骨子里那股好好先生的气质又发作了,谁也不想得罪,软语说道:“行,回去和大哥说说。” “这就对了,弄出事就不好了,对不还是老三念书多,明事理,这人那,还得读书……”他絮絮叨叨地磨叽。解铃拉了拉的衣袖,叹口气,不好明言把雷子赶出去,只好离开,他总不能对着尸体说话吧。 雷子讪讪笑,跟着也出去了。后院许多人都在忙,空地堆满了金银元宝,纸糊的别墅假山,童男童女什么的。还垒砌了几个锅灶,这是办白事那天,在这里宴请宾客。 也帮不上忙,左右看看,没什么相熟的人,看着灵棚,觉得自己孤零零的。 解铃走到近前,低声说:“刚才在后院,你注没注意到房梁上的东西。” 哪有心思看房梁,急忙问怎么回事。他指着上面,抬头去看,这才发现,在三层小楼最高处,铺着房瓦的飞檐脊上挂着几面镜子。这些镜子都是用铁丝绑在上面,风吹雨打的,镜框生了很重的锈漆,镜面也碎了,蒙着乌沉沉的灰。镜子已经和檐混成一种色调,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什么意思”惊异地问。 “镜子阵,无非风水。也看不太懂,这个得问你大哥了。”解铃说。 “不想和他说话,他老是呲。”说。 解铃非常严肃:“罗稻,你总这样可不行,避重就轻,总是逃避。这件事可能很重要,和你父亲的过世未必没关系。你们家现在已经被诅咒了,要解开这个环,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们来到前院,罗大米耳朵上夹着烟,嘴里叼了一根,正在和往来客人说话,一副老油条的模样。 站在旁边,不敢插话,来的都是乡镇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梳着背头,t恤塞在裤子里,鳄鱼皮带上挂着钥匙串,胳肢窝下面夹着手包,全都是指点江山的派头。 好不容易等到罗大米聊完了,上前,犹豫一下说:“大哥,问你点事。” “嗯” “后院檐上挂着的那些镜子是咋回事” 他看看:“哦,没事,图个吉利,那叫什么风水镜,能保家里平安。” “保平安咱爹还走了” 他皱眉:“这些事和你没关系,赶紧找你大嫂,让她帮你朋友收拾个房间出来,你也去洗洗澡收拾收拾,这几天有得忙的,到时候别给掉链子。” “刚才雷子找过,说承包鱼塘的事。”说。 “你甭搭理他,要不是瞅他一家和咱们是老邻居,早收拾他了。老雷家一家子都是臭无赖,他爹就是个赖子,他妈是个破鞋,就他那德性还想跟抢食。行了老三,你赶紧走吧,一堆事还忙呢,村里的事和你都没关系。” 他爱搭不理,把撵走了。 看看解铃,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解铃到没说什么,插着裤兜若有所思。 们找到大嫂,她领们来到别墅三层。这些年罗大米真是没少挣,别墅完全是欧式风格装修,富丽堂皇的。整个别墅没别的,就是房间多,别说解铃一个人,就是再来十几口子也绰绰有余。大嫂帮他安排了房间,就在房间旁边。大哥该怎么说怎么说,对们这些哥们兄弟还是不错的,他别墅里常年留着和小米的房间。 解铃也没什么好安顿,把包放下,对大嫂说:“嫂子,跟你打听个事。” “小解,你说。”大嫂挺喜欢解铃,她和说过,你这朋友看着挺踏实的。 “老爷子到底是怎么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诡异的楼 大嫂说:“老爷子有睡午觉的习惯,每天吃完饭消食之后,会迷瞪那么一觉。那天他是下午两点左右躺下的,一直睡到五六点了还没起来。到吃饭点,你大哥让去叫老爷子,推门进去,老爷子睡得那叫一个安详。叫了几声他也没答应,就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前几天做过一梦,梦见一个小人穿着红色纸衣服戴个红色尖帽子跳舞,他们都说这梦不吉利,当时就有不祥的预感,老爷子是不是走了一摸鼻息,又摸了摸脉,果然走了。老爷子一觉睡过去,再没醒过来。” “咱爸当时没留下什么话”问。 大嫂想了想:“没有,那天表现得很正常,和平常一样。早上遛弯,中午吃饭,下午睡觉,傍晚就过去了。” “老爷子的卧室在哪嫂子,你带看看。”默不作声的解铃说道。 大嫂答应,带们出来,来到三层走廊尽头靠西的房间。她轻轻推开门,老爷子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子里陈设很简单,一张硬板床,老爷子生前曾说睡席梦思不习惯,大哥特意找人定制了这么一张硬床。床对面是一台五十寸的液晶智能电视,这也是大哥的杰作,专门方便老爷子看电影用,可老爷子除了晚上看看新闻联播,电视几乎很少打开。除此之外,就是一张书桌,窗台放着几盆花,此时日头渐渐偏西,昏黄的光芒射进来,无数杂尘在光线中飞舞。 解铃进,坐了坐床,又随手翻了翻床头的报纸和老书。这是一本万年历,老爷子挺信这些东西,没事就拿着看。解铃翻到他临终那天的日期,示意让过来,指着万年历:“你看。” 在那页的万年历上,有人用铅笔写了几个字,字迹稍有些模糊,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老婆子,是你吗 心中一动,很明显这些字就是老爷子写的。他的笔迹认识,很粗糙但是笔架坚硬,透着一股硬气。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老婆子是谁”解铃问。 “应该是妈。”说:“妈生前,爸就管她叫老婆子,也叫里的,妈管他叫老头子。” 大嫂看到们发现了什么,凑过来问怎么了,把万年历递给她:“这是老爷子临终那天写上去的。” 大嫂是农村妇女,看到这样东西,马上害怕起来:“三儿啊,是不是那天咱妈……回来了把老爷子的魂勾走了” 此时里暗暗的,气氛有些怪异,也发毛:“大嫂,别乱说。” 大嫂揉着手,忧心忡忡:“自从这小洋楼盖起来,就觉得不对劲,你大哥还说迷信,说神经过敏。可知道,他嘴上这么说,还是从外面请来几面风水镜挂在房檐下说是辟邪。既然没问题,为什么要辟邪呢” 听到这里,马上道:“大嫂,这是怎么回事” 大嫂说:“咱们别在这说,呆着害怕,到。” 们三人出来,到了二层大哥大嫂的房间,她看看走廊无人,关上房门。给们倒了两杯水,说大嫂你别忙,把事情先说清楚。 大嫂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呆滞,像是在想什么。刚要催促,解铃摆摆手,示意让她先静静。 好半天,大嫂才叹口气说起来,整个过程中听得有些愣神,特别像编造的故事。可是知道,大嫂是很朴实的农村妇女,即使是瞎编,也不可能编得这么离奇。 这座小洋楼是大哥发迹之后修的,成楼也不过两三年,因为常年不回家,所以很多事都不太清楚。大嫂说,这座楼一盖成,她住的就不得劲,到夜里经常能听到后院起风,呜呜吹,吹得后门窗户都嘎嘎响。就算月朗星稀的夏天,风声还是不断。最为奇怪的是,有天夜里她被风声折磨得实在受不了,起身到后院查看。可到了后院,却发现院子里一丝风也没有,院子里还摆着一些干晒的山货,照刚才那么大的风,这些木耳蘑菇之类早就吹没影了,可现在好端端摆在那,一点风来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深想,有天晚上,她正睡觉呢,忽然听到后院传来一阵法螺的声音。这种声音幽咽绵长,音调拉得很长,乍一听似是风吹孔壳,可细听,又觉得是有人在吹,因为声音带着转折起伏,不太像自然形成的声音。 这个时候,大嫂真是害怕了,把熟睡的大哥摇起来。大哥迷迷糊糊听了一阵,那声音已经没有了,他说大嫂是神经过敏,转过身又去睡。 最让大嫂害怕的是这么件事,一天晚上,她从外面回来,老爷子和大哥都不在家,她想洗个澡换身衣服,走到二楼自己房间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上有声音。那时候三楼还空着没人住,黑漆漆的,哪来的声音莫不是进小偷了 她走到楼梯口,想把三楼灯打开,就在这时,她猛然看到三楼的走廊有一团模模糊糊的人影。大嫂当时头皮一炸,还真有小偷,现在打电话叫人来不及了,她确实彪悍,找根棍子手里捏着,准备上三楼逮个现形。 她顺手打开灯,那团人影就在上面,呆呆站着,看不清面貌,似乎正在从上面往下俯视。大嫂说,那个人有头有身子有四肢,可就是看不清长得什么模样。这时,最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团人影忽然双脚离地,全身像是充气气球一样膨胀起来,越鼓越胀,渐渐飘离,没了踪影。 大嫂吓蒙了,棍子一扔就往外跑,跑到前院正看到大哥回来,又让大哥一顿训斥。 “也就是当着你说,老三,小解也是自家兄弟,你们知道得了,可千万别出去说啊。怀疑,怀疑家里可能不干净。”大嫂说。 解铃道:“看也是有点问题。” 大嫂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们说出去,尤其别让大哥知道她说的这些话,大哥特讨厌她说房子不干净什么的,骂她是丧门星乌鸦嘴。 们回到三楼,进了解铃的房间,此时就和他两个人。解铃说:“这栋楼确实有问题。” “怎么呢”急切地问。 “能感受到一股很奇怪的阴气,就在东南方向。”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木质罗盘,看看上面的指针。惊讶地说:“靠,你连这东西都有。” “就在东南方向。”他说。 看不懂罗盘指示,就看到上面的针乱转。 解铃摸着下巴沉思:“这件事也太复杂了吧,如果说有人盯上你们家,那就是从几年前这栋楼还没盖起来就开始布局了。什么样的人会如此处心积虑觉得你大哥应该是知道什么,因为这栋楼就是他盖起来的。刚才问他关于风水镜的事,他眼神闪烁,避之不谈,总觉得这里有事。” “到东南角看看。”他拿着罗盘说。 从房间出来,们来到东北角。这里是三楼的客厅。陈着几张沙发,铺着地毯,还有一尊价值不菲的寿星木雕,墙上贴了一张不伦不类的福字图。 解铃走到福字图前,招呼过来看,指针乱摆,颤个不停,他眯着眼说:“应该就在这。” 看不出端倪,心里毛毛的,轻轻问:“什么情况” “不知道。”他放下罗盘,在周围走走,不时蹲下去又站起来,凝眉思索。慢慢走到墙前,轻轻敲了敲墙,也没发现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滚雷一般的声音:“你们干什么呢” 大哥罗大米蹭蹭走过来,狐疑地看看们。正要说这里风水不对,解铃做了个眼色,轻轻摇摇头。马上改口道:“领朋友来看看,他说这楼修得挺漂亮。” 解铃不动声色把罗盘放起来,他说:“罗大哥,这楼修得真不错,能看出家境殷实,是富足人家。” 罗大米脸色好转,就爱听别人夸他有钱,他呵呵笑:“你这朋友挺会说话。老三,去把你二哥找回来,晚上全家人开个家庭会议,把丧事安排一下。” “他在哪” “这小子不学好,最近一直在耍钱。咱爹过世这么大的事他都不露面,看他快被天打雷劈了。估摸他又在魏大海家打麻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不能落尸 魏大海是们村有名的地赖混混,开了个小卖铺,其实挂羊头卖狗肉,顺门进去里面藏着麻雀室。hua成天烟雾缭绕,集了一批闲汉娘们职业赌徒,通宵麻将。 和解铃找去的时候,魏大海看是熟头熟脸的本村人,也不隐瞒,直接带们到后院的vip包间。开门之后,一股浓烟散出来,里面开了好几桌,**个大烟枪,一边打麻将一边吞云吐雾,不戴防毒面具都不敢进。 解铃怕烟味,没有进去,蹲在门口。揉揉眼,进去找二哥罗二米。房间密不透风,上面挂着几十瓦的昏黄灯泡,墙上贴着送子的墙画,农村乡间的气氛很浓。最里面有个土炕,炕上放着一桌,四个人东南西北坐在炕上,全都盘着腿,小抽屉开着,里面全是零钱。罗二米坐在紧里面,头上扎着孝带,肩膀还披了条白色浴巾,正打得聚精会神。 过去叫了声二哥,罗二米抬头看:“老三回来了。”说完,继续摸牌。 “二哥,大哥让你晚上回去商量爸出殡的事。”说。 罗二米咳嗽一声:“你们定吧,到时候配合,什么都没意见。” “二哥,爸还没入殓,生生躺在那,咱当儿女的不说守孝三年吧,你也不能这么没日没夜的玩,总的看点火候吧。”非常不高兴。 旁边有个麻友说:“三儿说得对,二米,麻将什么时候玩都行,你赶紧回家吧。你哥那暴脾气,别到时候把大海这麻将铺子给点了。” 魏大海蹲着茶壶走进来,呲牙笑:“敢借他俩胆。” 罗二米摸了张牌,嘿嘿乐:“邪性了嘿,自从爹死了,这牌风是把把顺,怎么打怎么赢。而且还有桃花缘呢,女人都投怀送抱。自摸” 他把牌一推:“拿钱拿钱,不玩了,得回家看看。” 三个麻友骂骂咧咧掏钱:“你啥意思,你爹和你八字不合呗,他死了你乐了。” 罗二米道:“说句不孝的话,要是能让赢,死八个爹都行。” “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实在听不下去,揪着他往外走,罗二米踩着地:“你轻点,鞋还没穿上。” 他也不知打了多长时间,走路双腿发软,出了房门,外面一阵风吹过来,他摇摇欲坠,扶着门框缓了老半天。解铃站起身,看看罗二米,轻声问:“这是你哥” 点点头,觉得丢人。 解铃伸出手:“二哥,是你家老三的朋友,认识你很高兴。” 罗二米就跟喝了假酒似的,迷迷糊糊握手:“好,好,也高兴。” 搀着他往外走,罗二米挣脱了,踉踉跄跄自行往前。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二哥以前也不这样,他是村里的民办老师,教书育人,一直很正能量,这两年也不知怎么,性情大变,赌博找小姐宿醉,动不动就骂二嫂。二嫂看在孩子的面上,都忍了,现在的他根本不回家了,一回家就是翻钱,要不出来就和二嫂干仗,孩子哇哇哭。大哥不知骂了他多少次,还动手打过,可没用,赌字一沾身上就洗不掉。 解铃走在旁边,低声说:“你二哥活不长了。” 停住脚步看他:“你什么意思” “他身上有一股阴气,很可能被恶灵沾身了。” 着急地说:“那赶紧救他啊。” 解铃摇摇头:“印堂黑气萦绕,鬼脉入身,病入膏肓,救不了。”他顿了顿:“想想办法吧。奇怪……” 问他奇怪什么。 “按说你大哥家阳宅有问题,可他却没事,而你二哥却被脏东西卡到阴。”他想了想:“现在心里有数了,你们家确实被什么人盯上了,已经用很毒的法子诅咒。你大哥虽然现在没事,早晚也得出问题。如果再不找到源头,将会家破人亡,全家横死。” 听得心里这个堵,虽然知道解铃在说实话,却突然生出一种厌恶之情。这小子从来就没说过高兴事,一张嘴就报丧,让人膈应。 解铃像是会读心术,看的眼神就知道想什么,他长叹一声:“君子报丧不报喜,没办法,就是这么个君子。老罗,之所以说这些,是真心想帮你们家,咱不能讳疾忌医。” 拍拍他,叹口气没说什么。 晚上吃过饭,全家凑在一起开会,解铃不便参加,不知跑哪去了。大哥罗大米坐在中堂太师椅上,把这些天的准备说了一遍,他主持大局,谁也没有异议,们这些兄弟姊妹都是配合场面的。罗二米蔫头耷脑坐在那,似睡非睡,大哥看他那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抄起茶碗扔过去:“马来隔壁,让你睡。” 罗二米泼了一身的水,清醒过来,二话不说阴着脸往外走。 “走吧,你死外面才好呢。”罗大米骂。 二嫂坐在那呜呜地哭,大嫂给使了个眼色,赶紧跑出去拦住二哥。二哥在院子里暴跳如雷:“罗大米,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是,你挣钱你牛气,可村里人都怎么说的,说你大哥这么有钱你还当个破老师,真是个窝囊废。” “你是那块料吗给你钱,你敢花吗你知道的钱是怎么来的,那是拿命换的”罗大米走出房门,居高临下呵斥。 “**命,你那破命值几个钱”罗二米扭头就走。又要拦着,他不知哪来的一股火,回头照着鼻梁就是一拳,打的踉跄几步摔在地上,一鼻子血。 天色擦黑,罗二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罗大米挥手:“甭理他,咱们继续商量事。” 后天就要出大殡了,第二天忙活一天,村里人讲究红白喜事人情往来,各路亲戚朋友络绎不绝,罗大米招待不过来,让也上,溜溜站了一天,敬茶倒水寒暄问候。村会计啪啪记账,份子钱堆了一堆。 到了晚上腰酸背痛,沾着枕头就睡了。刚睡踏实,闹钟响了。农村规矩,出殡要赶在太阳没出之前开始,看看窗外,天色黑不隆冬,院子里却已灯火通明,院口集了一群人。 赶紧收拾收拾下去。大哥已经穿好麻衣,扎着孝带,手里捧着火盆,表情异常严肃。们这些小辈全都跟在他的身后,大家走到院口,一起跪在地上。老罗家这些儿女媳妇的,呼啦啦跪了一大片。为首的罗大米高高举起火盆,喊了声:“爹啊,你走好,儿送你一程”“啪”一声,盆子重重一摔,顿时砸烂,碎片四溅。 主持白事的是蟠桃山看庙的老头,叫凌叔,瘦瘦高高戴个大眼镜。据说他有点道行,一直单身,住在蟠桃庙里。村里凡是白事出殡,都要劳烦他出面主持,制定规矩流程。 雇来的四个壮小伙子抬着尸床走出来,起风了,风吹幡子啪啪响,纸钱漫天,一片肃杀。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尸床抬尸,至少得弄口棺材。可现在不流行土葬,棺材铺都倒毙关门多少年了,再说直接送到殡仪馆火化,棺材也没大用。 罗大米抱着老爹的遗照走在最前面,和罗小米打着幡,再后面是媳妇和小孩子,尸床抬在人群中间,还有乌拉乌拉的唢呐乐班,这送殡队伍能有几十米长,上百号人,罗大米在村里算是挣足了面子。 唯一遗憾的是罗二米不知哪去了,出殡这么大的事都没看到他,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魏大海也跟在队伍里帮忙,挤过去问看没看到二哥。魏大海赶紧摇头:“三儿啊,虽然开麻将室,不上台面,可好赖香臭知道。今天你老爹出殡,这么大的事都过来帮忙,怎么可能招待二米呢这当口要拉他去赌,以后在村里还当不当人了。” 罗二米烂泥糊不上墙,可解铃怎么也没个影子,有点惆怅,步履沉重地跟着队伍走。正走着,起了一阵大风,大家都情不自禁避过脸。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冥冥之中,不知什么方向,传来一个声音喊的小名:“稻子。” 这是个女人声,特别熟悉,顺口答应:“哎。” 说完了才发觉不对劲,抬头四下看,众人都在捂脸避风。风过之后,队伍继续向前。左右瞅瞅,哪个女的都不像刚才叫的模样。心里纳闷,突然想起这个声音是谁。 靠,这不是俺娘吗。 她走了快十年了,现在怎么又冒出她的声音缩头缩脑看看周围,头皮有点发炸。细细想想,那声音来得飘渺,是不是这些天心神俱疲出现幻听了 暗暗告慰自己,听岔了,肯定神经过敏。 这时,队伍里有些人突然开始窃窃私语,气氛有些诡秘。心里害怕,手心渗出汗水,觉得要出什么事。 前面有一座桥,过了桥就是通往镇里的大道,十几辆车已经停在那,等着接送殡队伍到火葬场。 正要过桥的时候,有人匆匆跑到前面和罗大米耳语了一阵。罗大米面色阴沉,骂了一声“扯淡”他抱着遗照来到尸床前,抬尸的四个小伙子停下来,为首的那个憨憨说:“大哥,你这活儿们不能接了。”四个人就势要把尸床放下。 “千万别放在地上”炸雷一般的声音突然响起,凌叔大步流星走过来:“你们做什么不管,就是不准把尸体放在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诈尸 小时候,凌叔就是村里的元老了,德高望重,说话极有分量。 hua抬尸的这四个后生虽是外屯雇来的,可在凌叔强大的气场面前,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再说他们如果真想这么撒手不管,也得估估后果,罗大米恼羞成怒一发话,们村里人能把他们都生剥了。 为首那小伙子哭丧着脸:“刚才,刚才……” “什么刚才没有刚才赶紧的,过了桥,上了车,就没你们事了”凌叔斩钉截铁地说。 那四个人只好咬着牙,抬着尸床一步一步向前走,两条腿像是灌了铅,垂着脑袋,冷汗滴滴答答往下淌。队伍已经乱了,大家纷纷打听刚才出什么事,凌叔回头厉喝:“都闭上臭嘴老老实实跟着走” 人老威严在,大家都不说话。不过听了一耳朵,据说刚才有人听见尸床上有声音,有声倒也罢了,偏偏非常古怪,听来像手指甲划动木板发出的。众人谁也不敢说什么,心里估计都有了盘算,莫不是……老爷子诈尸了 好不容易过了桥,殡仪馆专门派出一辆运尸车,金杯面包改装,前后两部分,前面留了几排座位,后面用来运尸体,空间极大。作为直系亲属,是必须要上运尸车的,大哥让小米坐到副驾驶,招呼进了后门。门一关,顿时光线暗下来。 后面和前面由一块铁皮隔开,加了两条长凳,和罗大米坐在左侧,凌叔坐在右侧,中间地上放着尸床。老爹安安静静躺在上面,身上连头带脚蒙着白被单,死气沉沉,气氛很诡,不过完全看不出有诈尸的迹象。 车子发动起来,整支车队向殡仪馆方向进发。 罗大米看着地上的尸体出神,他轻轻叹口气,靠在车厢上,从怀里掏出包烟,递给凌叔。凌叔摆摆手:“忍忍吧,把老爷子送走再说,在这里抽烟不礼貌。” “刚才是怎么回事”弱弱地问。 罗大米皱眉:“听那些烂人嚼舌根呢,咱爹死得正大光明,怎么会诈尸呢,胡说八道。” 凌叔叹口气:“现在关起门来说,没有外人,怀疑你爹真的可能出现尸变了。” 和罗大米都愣了,一起看他。凌叔蹲下身,把白被单掀开一角,露出老爷子的一只手。借着车里的灯光,清清楚楚看到,死人的手已经变得发青,五个手指的指甲有些长,微微带钩,看起来特别吓人。 “为什么不让当时把尸体放下,因为老年间有规矩,如果下葬时出现尸变的情况,棺材落在哪尸体就要葬在哪,你们总不想让老爹就生生埋在河旁边吧。”凌叔说。 罗大米颤抖着说:“为什么会这样” “尸变的情况也遇到过,都是因为阴宅风水出了问题。怪就怪在你们老爷子根本就没下葬,只是在家里停尸几天便出现这种现象。邪门,邪门啊。”凌叔揉揉太阳穴:“到了火葬场,不能拖延,马上火化,送到公墓落葬,迟则生变。” 罗大米凑到他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给他,凌叔眼珠子一瞪:“你干什么” “这件事不能传出去,乡里乡亲的,好说不好听。”罗大米道。 凌叔有些烦躁地推开他的手:“你放心吧,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这点事心里能没数吗。钱赶紧揣起来,再往外掏就要骂娘了。” 罗大米讪笑。 “不过呢,大米,你得请个道行高的人好好看看你们家阳宅了,肯定有问题,要不然老罗的尸体不可能这样。” 罗大米坐回原座,有点心不在焉:“心里有数。” 车子很快到了殡仪馆,这边的工作人员接过这一摊,人家天天干这活,就是专业,老爷子尸体往外一抬,先到一号大厅搞了个简短的追悼会,然后大家瞻仰遗容。凌叔拉住罗大米低声说:“能不能把后面这一项省了,抓紧时间。” 罗大米沉吟一下:“不行,越到这个时候越要稳住神,就不信那么寸,老爷子在这节骨眼诈尸” 等到工作人员嘚不嘚念完悼词,开始瞻仰遗容。满大厅上百号人,排好队,一个挨一个围着尸体转一圈出去,们家属在门口答谢。 凌叔看看表,又看看老爷子的尸体,叹口气,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不过挺佩服罗大米,这些年确实没少历练,待人接物有条不紊,虽然心里着急,脸上却一点没露出来,沉稳有度。 好家伙,这时间就长了,是知情人,心里也急,不时偷眼看老爷子的尸体。忽然间,也不知是不是眼花,老爷子的手指动了一动,顿时的心提到嗓子眼,再细看,好像又没动。这时,陈皮走过来握住的手,挤眉弄眼:“节哀顺变。” 没心思和他说话,眼睛一直瞟着老爷子的尸体。陈皮这小子鬼机灵,狐疑地顺着眼神去看,赶紧拉住他:“瞎看什么,握完手赶紧出去。” 就在这时,清清楚楚看到老爷子的一只手居然握成了拳头,动了冷汗浸出来,碰碰身边的大哥:“咱爹……” “闭嘴”罗大米依旧沉稳,双手却已经颤抖,相信他也看出来了。 好不容易把最后一个人送出大厅,罗大米和凌叔一起疾奔到尸体前,凌叔掀开白被单看了看,脸色突变:“快,送去火化” 凌叔为人一向沉稳,从来没见过像现在这样失态,看着父亲的尸体,心里不是滋味,人都死了还这么折腾,老爷子在天之灵会怎么想。来了几个工作人员,罗大米每人都塞了钱,他们推着尸车一路小跑到了火化区。 炉子都是提前定好的,今天头一炉。火化区一般人都不让进,只能进直系亲属和工作人员。罗大米叫上还有凌叔,们三人配合工作人员,一起把老爷子尸体抬到传送带上。专职烧尸的老师傅还想让们磕三个头,喊几句口号,罗大米终于急了,满头是汗:“师傅,一切从简,赶紧开炉” 尸体“嘎吱嘎吱”传送进了炉子,炉门一关,按了按钮,只听里面呼呼作响,烧了起来。 罗大米擦擦汗,掏出软中华挨个散烟。烧尸的老师傅叼着烟,美美抽了一口:“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话音刚落,火化炉里突然“哐”一声重响,吓得他差点把烟掉在地上。所有人都愣了,傻傻看着炉子。随即炉子里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那是一种让人形容不出来,类似于指甲抓挠铁门的声音。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吓傻了。头皮都炸了,一瞬间丧失思考能力,就那么直直瞅着火化炉。 谁也说不出这声音到底是什么,就感觉“呲啦呲啦”的听着揪心,好比爪子挠在心脏上,既痒又害怕,说不出的那种难受。 好半天,老师傅才说道:“你们不会是把活人推进去了吧” 罗大米干笑两声:“想什么呢,医院下了死亡通知,尸体在家又放了三天,你说是活人死人” “好像听说过医学上有假死现象。”老师傅道。 罗大米不动声色掏出二百元钱,悄悄塞在他手里。老师傅吐了两口烟圈,轻车熟路用手指把钱一夹塞进裤兜,随即作态,大声嚷嚷:“你们这家人真磨叽,赶紧弄完都出去,下一炉还等着呢。” 烧了好一会儿,老师傅停下火,慢慢升起炉门。们目不转睛看着,心怦怦跳,生怕里面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东西。传送带响动,送出来一大摊白色的骨灰,老师傅拿过骨灰盒,用火钳挨个往里捡。 罗大米和凌叔长舒一口气。 可心里非常不得劲,找个机会问罗大米:“大哥,咱爹会不会真的是假死” “闭上你的嘴,医院死亡证明还在兜里揣着,给你看看”罗大米瞪。 被他骂的有点恼火:“万一爹还没死呢咱们是不是生生害死他老人家了。” 罗大米瞅,忽然伸手一个大嘴巴扇过来,真是没想到他会动手,扇的半边脸顿时肿了,耳朵嗡嗡响,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他阴着脸道。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们”热血涌头,胸口激烈起伏。 罗大米一声不吭,捧着骨灰盒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旁边凌叔走过来,低声说:“三儿,你哥心里苦啊,没人理解,你别怪他。三儿,就问一句话,你相不相信吧” 眼泪流出来:“叔,肯定信你。” “三儿,你爹呢确实不是假死,刚才看过他的尸体,指甲伸长,獠牙都生出来了,这是尸变之兆,只能赶紧焚烧,别无他法。可以这么说,这具尸体已经不是你爹了,你爹已经往生走了,你的把**和魂魄的概念分清楚。” 点点头,想起了解铃,这小子到底死哪了,他要在还有个主心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大闹 火化结束后还有最后一项,入葬。 g罗大米捧着骨灰盒,捧着遗像,上了车,跟着殡仪馆的工作车,前往公墓。来帮忙的人走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些亲戚和铁杆朋友与们一起去。今天天色不是很好,天空阴沉,飘着铅块一般的黑云,山风骤起,这是要下雨啊。 车上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很是阴沉。捧着遗照坐在副驾驶位置,罗大米抱着骨灰盒和罗小米还有凌叔坐在后面,罗大米一支接着一支抽烟,时不时叹一口气,抽狠了就一阵咳嗽,小米让他少抽点,罗大米视若罔闻,一直侧脸看着窗外,脸上是深深的焦虑和忧愁。 罗大米有钱也孝顺,给老爹选的墓位靠山临水,坐南向北,周围松林阵阵,算是一处佳穴,价值也不菲,方寸大的地方十二万。公墓里有专门修坟的工作人员叫做盖庄师傅,领们到墓地前,把骨灰盒放进穴位里,又放上大馒头、瓶装白酒、筷子这些东西,最后念叨两句,开始封坟加碑。老爹人活七十年,忙忙碌碌一生,历经人世红尘,最后烧成一堆粉末,永寄地下。 还不到三十,从来没想过死亡的问题,现在天空飘着小雨,四周阴沉沉,心头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眼前像是看到了末世的废墟。是个人皆有一死,谁也逃不掉,别说那些帝王将相,富贾巨商,你他有一个算一个,都会死去。一想到的最终命运,全身颤抖,死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们从山上下来,坐车赶回村里,大家不能白帮忙,家里已经准备好了,白事宴会流水席,等到中午就开饭。 后院已经热火朝天忙活开了,从镇子里雇来的几个师傅正在热火朝天做着大锅饭。几口大黑锅架着,里面要么是一锅鸡,要么是一锅红烧肉,都是满满一大锅,咕噜咕噜响,满院飘香。院子旁边的仓库已经空出来,里面摆着几列长长的铁架子,架上摆满了已经做好的盘盘硬菜,鸡鸭鱼肉之类,足有上百盘。尤其那松鼠鱼,是们村的特色菜,光是炸好的鱼就有近百条,码了长长一列,看着气势惊人。 村里这大锅饭不讲究什么色香味什么口感细腻,就是大锅做饭,热火烹油。味道又浓又厚,做饭不用锅铲子直接上铁锨。等着吃就行了,千万别看怎么做的,看了就会没胃口。做饭的师傅一水黄板牙,身上裹着脏兮兮的大围裙,用铁锨翻炒食材,那架势根本不像做饭的,像工地翻水泥的。 不嫌脏,小时候就这么吃过来的,反正也没事,叼着烟蹲在台阶上看他们做饭。葬礼就算是结束了,剩下宴客招待打关系都是罗大米的事,跟没关系。虽然还有很多事尘埃未定,可随着骨灰下葬,忙活这么长时间算是告一段落,心里多少有些轻松。 正抽着,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把烟掐了。” 一听到这句话,眼泪都下来了,急忙回头看,正是解铃。 他神不知鬼不觉又冒了出来。把烟屁股扔在地上踩了一脚,一把拉住他:“老解,你跑哪了” 解铃一脸疲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回再说。” 们回到的房间,他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正要问,他摆摆手说:“今天葬礼还顺利吗” “你还说呢,找你找不到,出大事了。”赶忙把父亲可能尸变的事说了一遍。 解铃揉揉前额,靠在椅背说:“估摸也得出事。这里的风水确实有问题,你父亲尸体的变异和风水有关系。他的死因也有点疑惑。” 一听愣住了,颤抖说:“爹是被谋杀的” 解铃笑笑:“你想象力还真是发达,人自然死亡的原因有很多,病死的,老死的,无意中毒死的……你父亲确实没人害他,他是睡觉睡过去的,但是睡觉怎么会平白无故睡过去呢这里就有玄机了。” “什么玄机”急着问。 “说这个又的回到这间别墅的风水。你们走之后,家里没人,拿着罗盘查看过,发现这里存在很诡异的现象。” 心脏狂跳:“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说。” “这栋别墅一共有两处可疑点,一个是东南方向的那个位置,还有一个是地下室。” “地下室”疑惑:“从没听大哥说过这里有什么地下室。” “嗯,所以才说罗大米肯定是有秘密的人。”解铃道:“古怪的是,这两个可疑点,东南方向散发阴毒之气,而地下室则散发出一股死气,这两个地方怎么说好呢,完全不搭调不同源,就像被两个不同流派的风水师分别做了法。” 都听懵了:“那们该怎么办” 解铃叹口气,站起身来回踱步:“没办法,要揭开这个秘密,必须要你大哥配合。他如果不配合,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可以肯定,你们家遭难,这根子应该就在他身上。” 心里阴郁的要命,想去摸烟,想到解铃闻不得烟味,只好作罢,心里这个难受,说不出来的焦虑。 “你大哥是怎么发财的,一直这么有钱吗”解铃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想了想说:“说起他发财的经历,也不知道。早些年,还小的时候,家里挺穷,全靠老爹一个人打工。后来,大哥干脆辍学到城里找个活,挣钱养家,们这些孩子能顺利读书念大学,不得不说还得感谢大哥。他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发迹的,也说不清,就在前几年,过年回家,一回来就有个惊喜,家里居然盖起了三层小洋楼。如果说这就是大哥发迹的开端也不对,盖小洋楼之前他已经累积了相当的财富。具体怎么发财的,他不说也不问,反正不是偷来的抢来的。” 解铃揉着脸颊,若有所思,忽然问道:“你母亲是怎么过世的” “妈走得早,那时候小,没有太多印象,就记得妈要走的时候挺痛苦的,成天躺在床上,脸颊泛黄消瘦,额头上总是放着一块毛巾。在记忆里,好像那段时间她从来没下过床,就是在那躺着。里黑暗暗阴沉沉,非常压抑。本来外面阳光烂漫,玩得挺好挺痛快,可一回到家,进了妈妈住的那个,心情就像立即被墨汁给染黑了,整个人沉进深渊。现在回忆总结妈给的印象,就这几个关键词:病态、痛苦、遭罪、阴霾,”顿了顿:“还有死亡。” 说到这,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就在早上送葬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名字,抬头一看,根本没有人,可听声音却像妈的。” 解铃脸色大变,问怎么回事,详详细细把这段经过说了一遍。 “你答应了”他问。 “答应了啊,顺嘴应了一声。” 解铃叹口气,看的眼神很不对。问怎么了。解铃怔怔说:“但愿不是设想的那样,你母亲在勾魂,勾走了你父亲,现在又来勾你了。” 听完这句话,头皮猛地一炸,干笑两声:“你胡说什么。” 解铃问:“你母亲下葬在什么地方” 正要说,就听楼下有人喊:“三儿,赶紧下来,开席了。” 趴在窗户往外看,喊话的是大嫂。院子里坐满了村民,他们倒也自觉,每个人都找桌子坐好,有的人手里还拎着口袋和饭盒,这是吃不了准备打包拿回家。 解铃道:“不急,你是主人家的,先去招待客人吃饭,咱们再从长计议。” 们从楼上下来,到饭桌入了席。罗大米和重要客人在里吃饭,其他人都在院子里。时间不长,七个碟八个碗硬菜酒水开始上桌,村里人不管那一套,上了就吃,小孩直接用手抓,院子里嗡嗡的,说笑劝酒打闹的都有,毫无参加白事的悲戚之感。 和陈皮正喝着,过来个醉醺醺的醉汉,正是雷子。雷子手里握着酒瓶,那架势就像谁不服他一瓶子就砸过去,他一屁股坐在旁边,不由分说搂着脖子:“三儿,那件事跟你大哥说了” 他一嘴酒气,这个腻歪,又不好拒绝,干笑两声:“说了。” “他怎么说的” 咽了下口水,赶忙道:“他说他会考虑。” “考虑他妈个比。” 这话听得一股火就上来了,罗大米的妈就是的妈,骂人不能这么骂的,瞅是软柿子谁都想捏。陈皮是死党,先不愿意了,把酒碗往桌子一顿,骂道:“雷子,你要是灌多了,回家挺尸去,少在这耍酒疯。告诉你,别人怕你不怕,火了干死你。” 雷子突然做出个举动,把桌上碟子碗什么的,用手猛地一扫全摔在地上。这声响就大了,本来热热闹闹的院子,全都沉寂下来,所有人看过来。 从里走出几个人,为首的正是罗大米,他阴着脸:“雷子,敬你是老邻居,别给脸不要脸” 院子里过来几个人拉住雷子,都在劝:“赶紧回家,人家这是白事,别瞎闹,给自己积点德。” 一边劝一边往外拖,雷子脖筋抻起,指着哥破口大骂:“罗大米,告诉你,那鱼塘你要不让给,让你全家死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烈性传染 罗大米气得脸色铁青,马上又对村民笑道:“大家继续吃,没事,雷子这狗东西又喝多了,他这人就这样。” 村里人议论纷纷,继续吃饭。 陈皮猛拍桌子,对着骂:“罗稻,刚才你怎么不揍雷子都看不下去了。这是你家老爷子的白事啊,他跑来胡闹还说那样的话,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你可真行,坐着稳稳当当,跟娘娘似的。” 全身没力气,萎靡不振,雷子刚才闹也挺恼怒的,可怎么也鼓足不了勇气去打他。陈皮说什么,都认了。 这时,大嫂慌慌张张从子里跑出来,到身边低声道:“快进去,大哥找你。” 趁机离开骂骂咧咧的陈皮,来到里面,正堂上大哥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来了,说:“你马上到你二哥家,他出事了。” 这才注意到,二嫂正哭哭啼啼坐在旁边,问:“怎么了” 大哥不耐烦:“过去一趟看看不就知道了在这瞎问什么看明白了,回来告诉,们一起想对策。” “大哥,你不去吗”小心翼翼地问。 “这一堆客人怎么可能过去别墨迹了,和你二嫂一起过去看看。”大哥挥手。 和二嫂急匆匆往外走,解铃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怎么了” 说二哥可能出事了,得过去看看,解铃表示要一起过去。 二嫂又叫上了罗小米,们一行人从家里出来,一直往村西头去。过了两条村道,有一个庄户院就是二哥家。这庄户院虽然比不上大哥家的气派,可也是一重大院,三间大瓦房,在农村算是非常不错的人家了。院里空空荡荡,并没有山货什么的,甚至连狗窝驴棚都没有,显得有些荒凉。二哥染上赌博后,本来还可以的家一点点败落,直到现在毫无烟火气。 来到侧,一推门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又腥又臭,浓郁不散,闻到这股味你猜想到了什么,忽然联想起了麻风病。虽然没接触过麻风病,也不了解这种病,可是一闻到这股味,情不自禁就往那上面想。 们进了房门,罗小米立即捂上鼻子,皱眉说:“什么味啊” 二嫂擦着眼泪指指床上。靠着窗户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现在天还挺热,他却盖着厚厚实实的大被子,只露出一个面黄肌瘦的小脑袋,仔细看了看,甚至不敢确定这是二哥。他那张脸上长满了红斑,红斑不大,看起来就像用毛笔轻轻一点,形状有些古怪,像是绽开的花,又像是在宣纸上洇染的红水滴。 二哥闭着眼,嘴唇哆嗦,一直喊冷。二嫂哭着说:“给他盖了多少被子,他都叫着冷。” 们进来闻到的那股味,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越靠近床,味道越浓烈,熏死个人。 子里门窗紧闭,窗户上还拉着窗帘,没有开灯,虽说是白天,却阴阴沉沉十分压抑。看着床上的二哥,忽然想起了重病时的母亲。 解铃脸色变了,他做个手势让们谁也不要靠近,他坐在床边,掀开被子一角,把二哥的手拿出来。那只手皮包骨头,瘦骨嶙峋,皮肤表面全是那种红斑点,看起来触目惊心,非常吓人。 解铃摸着他的脉搏,闭目沉吟,们谁也没敢靠过去,提心吊胆看着。半晌,大嫂轻轻地问:“解兄弟,二米有没有事用不用送医院” 解铃睁开眼,摆摆手:“你们不要靠近,这个病很可能传染。” “啊”们面面相觑,情不自禁后退了两步。 解铃站起来,做个手势,示意出去说。们几个人来到外面,关了房门,二嫂擦擦眼泪:“大兄弟,男人怎么样了” 解铃看看她,忽然道:“二嫂,给你摸摸脉,可以吗” 二嫂莫名其妙,在旁边说:“让解铃看看吧,他家是祖传的老中医。” 二嫂把手伸过去:“明白了,大兄弟,你是不是怕二米的病传给” 解铃屏息凝神给她搭了搭脉,长舒口气:“还好,你没事。二嫂,从今天起,你和孩子别在这个家住了。罗二米得的这个病属于烈性传染病,现在最好的方法是赶紧打电话给传染病医院来拉人。他碰触过的一切东西都要焚烧,这个子要撒消毒水……” 大嫂在旁边忍不住说:“二兄弟到底怎么了,让你说得这么吓人。” 解铃犹豫一下,缓缓说道:“他得的,很可能是,梅毒。” 这句话就像是油锅沸腾,在场所有人都惊叫起来,就连罗小米都明白这是什么病。更是难以置信:“你不会看错了吧” “一点没错。”解铃说:“绝对是脏病。不过奇怪的是,罗二米得的这种梅毒类型很奇怪,发病速度和传染能力比普通类型要厉害很多,而且……”他顿了顿说:“他的脉搏里隐了一条阴脉。这个病得的有点怪。二嫂,他是怎么染上的” 二嫂叹口气说,今天早上送完葬她来家拿东西,正在收拾,忽然听到外面有踉踉跄跄的脚步声。罗二米跌跌撞撞走进来,当时二嫂背对着他,罗二米从后面一把搂住,就用下身蹭二嫂,嘴里碎碎叨叨地说,小红再来一炮。二嫂当时气恼至极,你不来参加爹的葬礼就够天打雷劈的了,现在居然在外面玩女人,回家调戏媳妇。她回身猛地一推,罗二米就像喝了酒,脚跟不稳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毕竟是自家男人,还是心疼的,过去拉他,就发现罗二米有些神志不清,一个劲喊冷。好不容易把他弄到床上躺好,罗二米忽然睁开眼,对二嫂说了句话:老婆,要死了,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说到这,二嫂呜呜哭:“你说造了什么孽,本来看他是村里的老师,知书达理老实巴交,觉得和他过日子肯定好。谁知道他就不学好,天天赌天天玩,现在又成了这个鬼模样,的命真苦。” 隔着窗看着里罗二米消瘦枯黄的脸颊,心里一阵绞痛。记忆里的二哥,那时候风华正茂,虽然是个小老师,可天天出门都是白衬衫,收拾得板板正正,上课也是尽心尽责,带出不少学生。可后来大哥发财了,不知怎么两人就闹掰,他也染上了赌博,课不去上,成天喝酒打麻将,要不就是蹲在墙角抽烟,唉声叹气,整个人糟践得像个小老头。 解铃疑惑:“他说的那个小红是谁” “哪知道他外面肯定有女人,呜呜。”二嫂就是哭。 解铃道:“打电话吧,再拖下去,人就不行了。” 打电话叫完救护车,呆着实在气闷,这几天一件事跟着一件事,压得心里难受。难道真要家破人亡忽然来了股火,这根子就在罗大米身上,今天不管怎样,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不行。 拉着解铃,和罗小米一起回去,要当场质问大哥。大嫂留下来陪着二嫂。 回到大哥的小洋楼,宴席还没结束,正值**,有人喝得醉醺醺,非要拉着拼酒。好不容易挣脱他们,进了里。罗大米正在送客,他招待的朋友都是乡镇里的大人物,人家不能坐在这跟村民似的叭叭就是吃饭,主要是谈事,这个场合也不适合醉酒,聊了一会儿,这些人就先后坐车走了。罗大米让人收拾碗筷,看到来了,便问罗二米什么状况。 把二哥的事说了一遍,悲愤地说:“大哥,你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家里人一个接一个出事” 罗大米坐着抽烟:“能有什么秘密” “那你告诉,你地下室里藏着什么你又是怎么发财的”声音越来越大。 罗大米吃惊地看着,他把烟掐灭,一把拽住的手,把拉到里关上门,厉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几乎声泪俱下:“大哥,有人在搞们家,你知道吗爹走了,然后是罗二米,下一个是谁,你还是小米家就这么完了你能不能说句实话,啊求求你了” 罗大米忧郁地看着,半晌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房门拍响,他过去打开门,是大嫂回来了。 大嫂脸色都灰了,磕磕巴巴说:“二米……二米失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碟仙寻人 急得跺脚:“走,赶紧去看看,大嫂你也是,你和二嫂两个人看不住那么个大活人怎么能丢了” 大嫂眼泪快下来了:“你说他一个病怏怏的病人躺在那,谁能想到自己还能跑了你二嫂情绪不好,在那哭,总的安慰安慰吧,等人家救护车来了,门一推,床上空空,这个人就这没了。 g” 罗大米一瞬间像是老了几十岁,他缓缓抽出一根烟,呆呆坐在沙发上,不知想什么。 “抽,抽,就知道抽,当家的,你赶紧出个主意。”大嫂骂。 罗大米挥挥手:“心口疼,老三,你和大嫂,还有你那个朋友多帮帮忙吧,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看到大哥如此颓废,也不好说什么,他现在肯定天人交战,还是让他好好想想清楚吧。 叫上解铃,和大嫂又急匆匆跑到二哥家,医院救护车没拉到人已经开走了,就看二嫂坐在地上,哇哇哭。里门大开,床上被子也搅得一塌糊涂,二哥已经不见了踪影。 们过去把二嫂扶起来,二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人能跑哪了好不央就没影了。” “现在最危险的是,罗二米身染剧毒,如果他毫无顾忌,病原肆意传播,就麻烦了。”解铃冷静地说。 完全没了主意,心慌得要命,眼皮子狂跳,现在幸亏解铃在身边,要不然就像失足落水一样,能活活憋死。 解铃道:“二嫂,你冷静点,罗二米发病的时候还说过什么,你好好想想。” 二嫂擦擦眼泪,怔了怔,突然一拍腿:“对了,罗二米好像迷迷糊糊地提过庙。” “庙什么庙”大嫂问。 “他没说啊,就念叨那么一句,也不知什么庙。” 解铃想了想:“这附近有什么庙” “就一个,蟠桃山上的蟠桃庙。”大嫂道。 解铃说:“走,马上去看看。” 这座蟠桃庙在半山腰,以前没有路,进山相当费劲,要走很远的山路。这些年旅游热,上面加大了对蟠桃山旅游资源的开发,投入很多钱修路,蟠桃庙也算山上一景,有路可以直达。们为了抓紧时间,回到大哥家,开出一辆车。问题是们这些人谁都不会开,包括解铃。大哥把烟头一扔,站起身说:“开车,咱们一起过去。” 心中略微放松了一下,大哥这么做算是个积极的信号,他开始考虑家人的安危了。 家里得有个人坐镇,罗小米留下来,打点剩下的事。大哥开着车,拉着们一行人进了山,直奔蟠桃庙。 顺着山路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远远看到悬崖峭壁,山峰嶙峋。们这蟠桃山,最大的特点就是险,山如斧劈,峰如尖刀,看着就像一位极有风骨特立独行的剑侠。大哥把车停下来,们下了车,直奔蟠桃庙。 蟠桃庙非常有特色,依崖而建,就是把悬崖下面整个刨空,形成巨大的溶洞空间。以这里为庙身,加入梁柱,供上神龛,里面香火鼎盛,烟雾缭绕,十里八村的村民都经常来这里烧香磕头,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来的游客不多,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这里上香。看护庙宇的凌叔,手持檀香珠,正坐在神龛旁的椅子上,微闭双目捻珠。 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这里,这次有一番特别的感受。这个悬崖洞窟据说修建于明朝,空间极大,光线晦暗,神龛上供奉的非人非佛,乃是一张巨大的古代工笔画。 这幅画不知成形于什么年代,接近三米长度,悬于高处,烟火缭绕下,宛如天作。画上是什么呢,是一株巨大的桃树,桃花盛开,风吹花落,画的中央是一颗饱满欲滴肥大鲜嫩的桃子。画画的人功力很深,这桃子就像要破纸而出,带着那么一股超凡的仙气。 解铃一走进这里,顿时呆住了,张大了嘴呆呆看着悬在峭壁洞顶的画,眼睛都不眨一下。 问他怎么了,他好半天才缓过来,擦擦眼说:“不可能吧,看错了。” 大嫂说:“大兄弟你不知道,们这里之所以叫蟠桃山,不单单是因为山长得像蟠桃,更传说这里就是天上的蟠桃落在凡间变化成的。” “这画是出自何人之手”解铃问。 “相传是八仙之一吕洞宾所画。”凌叔已经看到们进来,手持捻珠走了过来。 赶紧问凌叔看没看到二哥跑来过,凌叔想了想道:“你这么一说,想起来了,刚才一抬眼,好像有那么个人影在庙前一掠而过,跑得飞快,当时没当回事,难道真是罗二米” 们赶紧央他领去看看,凌叔自然责无旁贷,他带们出来,绕过山庙,后面是他的住所。他常年看庙,这里盖了三间瓦房,一个大院。解铃像是发现了什么,蹲在地上看,指着说:“你们看。” 地上有个浅浅的印记,隐约露出指头和脚掌,们面面相觑,这脚印很新鲜,如果真是罗二米,他居然是光着脚跑到山上。们很仔细地寻找一切细节,转着转着,就来到凌叔住所的后面。一到后边,们顿时惊住了。 这块后山坡,有一栋废弃的木和院子。满地荒草,长得有膝盖那么高。荒草中间,放着数不清的黑色坛子,东倒西歪,坛身蒙尘,每个坛子上都扣着破碗,整个院子看起来极度沧桑荒凉。 解铃问:“这是纳骨之所” 凌叔点点头:“小伙子眼力很厉害,这些都是近百年来穷死横死的孤魂野鬼,他们的骨殖被收纳在坛子里,也算有个归宿。” 们走进院子,直奔那间破,推门而进。一股无人居住的腐臭传来,里面家徒四壁,空空如也,墙面都是黄色泥巴砌的,木头横七竖八,满地的荒草。 从里出来,站在高处,四下眺望,植被茂密,树盖野草遮天蔽日,根本就没有罗二米的影子。他似乎凭空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凌叔叹口气:“大米,要不这样吧,回去叫村里人一起找找,这山岭野地的,咱们几个人不管用啊。” 罗大米蹲在地上,揪着头发,唉声叹气。 “还有个办法。”解铃忽然说道。 们一起看他。 “请乩。”他说。 解铃的办法有点匪夷所思,他要请碟仙。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这种时候搞这个,会不会有点太儿戏了。解铃诚恳地说:“各位,现在罗二米得了重病,又行踪诡秘,很可能是中邪了,不请乩一问恐怕渊源不清,即使能找到他也延误了最佳施救时间。” “信你。”罗大米说道:“解兄弟,你说怎么搞” 按照解铃的办法,请乩要选在阴气较盛的地方,这处纳骨院这么多孤魂野鬼,正好。木里正好有废弃的破桌子,罗大米用脚把桌子四条破腿都踹掉,放在子中间,、解铃、罗大米、大嫂和二嫂围着桌子盘膝坐在地上,解铃让凌叔护法,什么都不用干,站在门口就行。 解铃说凌叔常年看庙,经受香火,身有神气,做护法正好。凌叔没有异议,颇有兴趣地看解铃安排指挥。 一切准备就绪,解铃点燃三根香,堆起土堆插在上面,他从包里取出一张黄色的图铺在破桌上。图上按照螺旋排列写满了各式各样的汉字,他又拿出一个盈盈可握的精致瓷碗倒扣在图中间。 “现在是白天,能请来那些东西吗”大嫂问。 “没事,和白天黑夜没关系。们不是让它显身,而是让它示灵,感者为神。”解铃解释。 大嫂似懂非懂“哦”了一声。 “诸位,做以前先声明几点,第一半途没完不能松手;第二所有问题都由来发问,你们跟随就好。听明白了吗” 大家都点点头。 按照解铃所说,们伸出右手食指一起按在扣着的碗底上,解铃让大家把眼睛都闭上,他喃喃念叨:“碟仙,碟仙,你快出来,快快显灵。” 虽说是白天,可子里阴森无光,灰沉沉的那么压抑。第一次玩碟仙,紧张不得了,手指都有些发僵,就在不知不觉中,忽然手指下的碗动了。敢肯定,没有用力,完全被这个碗带着走。 慢慢睁开眼,看到碗在纸面上缓缓滑行。解铃问:“罗二米是不是有外遇了” 碗慢慢滑到“是”。 二嫂眼圈马上红了,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可是现在明明白白显露出来,她还是受不了。 “罗二米身上的病是不是外遇传染的”解铃接着问。 瓷碗慢慢滑动,落到“是”字上。 解铃深吸口气:“罗二米现在身在何处” 瓷碗开始动了,所有人的目光紧紧落在上面,心都提到嗓子眼。 最后瓷碗落在一个字上,们都惊住了。 那个字居然是“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 极度危险 罗大米看到这个字马上喊出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去找妈了这和老妈有什么关系” “大哥,稍安勿躁。本同步更新百度搜。”解铃看他情绪不稳,赶紧提醒。 罗大米胸口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渐渐安稳下来。 解铃想了想,又问碟仙:“母是什么意思” 碟仙的碟子巍然不动,不作回答。解铃叹口气:“好吧,换个问题,罗二米外遇的对象姓字名谁” 这个问题最感兴趣的是二嫂,她睁大了眼,死死盯着碟子。她想看看到底是谁家的狐狸精。 碟子缓缓移动,在图上掠过一个又一个的字,最后停在一个字上不动了。 们全都看过去,谁也没想到会占出这样的一个字。碟子最后停的字居然是“傀”,傀儡的傀。 二嫂颤着声音:“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一个鬼,你说呢”解铃道。 他默默念叨:“碟仙碟仙多谢你,请走吧。”说来也怪,随着他念叨的结束,插在土堆上的香幽然而灭。 解铃站起身说:“大家都起来吧,现在问题已经很明白了。” “可还是一头雾水。”罗大米说。 解铃道:“年你们的母亲埋葬在什么地方” 罗大米搔搔头说:“妈过世很多年,她走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也没挑什么好地落葬,当时是爸经手埋的,好像埋在以前祖坟那里,具体也不知道。”他一脸惭愧:“其实一直想给她迁坟来着,忙东忙西总忘,具体位置……也不太清楚。” 连大哥都不知道,们这些媳妇弟弟的就更说不出子丑寅卯。 解铃奇道:“你们母亲走了之后,逢忌日清明,不去上坟吗” 在旁边说:“在记忆里,爸从来没领过们去给妈妈上过坟,到了你说的那些日子,们就是村口路边烧纸祭奠。” “这个事不赖孩子。”一直沉默的凌叔忽然说道:“你们父亲老罗和你们老妈感情很好,你们老妈得病走了之后,老罗伤心欲绝,是陪他给你们老妈落葬的,也是陪着他从痛苦中慢慢熬出来。你们老妈是他心底的刺,解不开。是他不想到坟上去祭拜,也不愿提起这件事,老罗的心思很重。” “凌叔,你知道妈埋在哪吗”罗大米问。 凌叔点点头,表情很严肃,对们说,都随来。 据所知,蟠桃村很久之前是有祖坟的,村里老人过世都要埋到祖坟。据说往上追溯,第一代入葬者可以追究到明初。不过,打懂事起,就从来没见过这祖坟长什么样,老人们偶然谈起,也像做贼一样,匆匆几句马上换个话题。在们这些孩子的概念里,那地方更像一个传说。 那地方离蟠桃庙还有一段距离,们坐上车由凌叔指路,向祖坟的方向开去。 在路上,凌叔讲起了祖坟的历史,才知道其中的渊源。 祖坟一共遭过两次大难,第一次是国内战争时期,当时两党打得异常惨烈,蟠桃山那时虽算不上要道,可也受炮火波及,祖坟就是在那时候被大炮炸得七零八碎,尸骨横飞,那点山水灵气打得烟消云散。那个时期活人都顾不过来,谁还能看着死人。等到快解放的时候,才有村里的老人出面,把尸骨捡捡收拾收拾,重新修坟,勉强又立了起来。虽然日后还有老人过世往这里埋,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祖宗积阴的运势全都没了。 第二次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红色浪潮最鼎盛时期,革命小将看见老东西就砸,而且一个个胆子还贼大,曾经想去破坏蟠桃庙,被凌叔一把柴刀挡在庙外。那时候凌叔还年轻,正值壮年,常年习武,手中持刀,煞气浓郁,硬是逼退了这些狗崽子。这件事在们村传诵了很久,为什么凌叔现在德高望重,在村里属于长老级人物。就因为他当年力保蟠桃庙,直接树立了极高的威信。 这些革命小将转而去祸害祖坟,用铁锨锄头把坟地翻个底朝天,尸骨挖出来随意丢弃,曝尸于阳光之下。有一具入殓时间不长的尸体,居然让两个小将一人拽着一条腿在山路上拖,拖到山下身子早就没了,就剩下两条死人腿。两个小将还觉得有趣,直接扔到野草里了事。 等他们折腾完了,凌叔带着人,用黑坛子挨个收纳丢弃的骨殖,说到这里他叹口气:“刚才请碟仙的那个荒院,里面很大一部分纳骨坛,收容的就是那个时候被丢弃的先人尸骨,造孽啊。” 这些话说起来太沉重。后来到了八十年代,祖坟重新打理过,也陆陆续续埋葬过一些人,再后来施行火葬,国家又建立公墓,这地方就渐渐荒凉下去。公墓毕竟有专人看护打理,埋在这荒郊野外的,保不齐有一天还会遭难。 母亲过世的时候,家里没钱去公墓,又不想寄存在骨灰堂,父亲毕竟是老年间的人,信奉入土为安,就请几个人帮忙,把母亲的骨殖埋在这片祖坟里。 车子很快停到一处开阔的山坡,们从车上下来。此处极是幽静,四周松柏环绕,风起时居然有松涛声阵阵拂过,给人以阴森之感,不用会风水,任谁都能看出来这里确实是一块宝地。凌叔擦擦眼镜说,他也是听老辈儿说起,当年为了给十里八村选一块风水宝地,曾经集资三千两纹银,从京城请来了一位风水先生。这位老先生在蟠桃山周围山脉连续蹲点半年,连观数夜风声所向,才选定这里。几百年下来,果然没出兵灾血祸,可一进入近代,似乎风水就变了,先是炮轰又是**,那点灵气早就糟践光了。 解铃看了看叹道:“奇怪,奇怪啊。” 凌叔对他很尊敬:“这位小兄弟发现什么了” “这里风水俱佳,不过气脉极差,属于无根之地,无源之水,水旺而不流,那就是死水。好像在往外流动的要脉上被什么给堵住了。”解铃看看说。 罗大米着急,让们先别说什么风水问题,央求凌叔带到母亲墓地看一看。 凌叔说,你们母亲埋葬在祖坟的西头,第三座树碑的老坟即是。们跟着他走,这片墓地闲闲散散也埋了近百座坟茔,墓碑风吹雨打,似乎也无人打理,上面字迹皆模糊不清。 慢慢走近西头,心砰砰乱跳,有种说不清的情愫,既激动又紧张。等到了这里,凌叔一指墓碑:“这就是了。”匆匆一看,碑上果然刻着母亲的名字。见字如人,真是控制不住,眼泪刷一下流下来。罗大米几步跑过去,蹲在碑旁,掏出手绢轻轻擦拭墓碑,嘴唇颤抖:“妈,不孝子罗大米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大嫂、二嫂还有,一起走上前,全都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罗大米站起身,擦擦眼泪来到解铃前,深深鞠了一躬,解铃赶紧搀扶:“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解兄弟,你的包里看还有些香火,也是借花献佛,想请你包里的几柱香,给妈上了。” 解铃点头:“应该的。”他从包里把香火拿出来,递给罗大米。 罗大米点燃,攒土为炉,恭恭敬敬地把香插在碑前,磕了三个响头。二嫂担心二哥,四下里看,着急道:“碟仙说,二米就在母这里,怎么没有他的影子呢” 母亲的坟,前面是墓碑,后面是鼓起的坟包,转着转着就来到后面。刚走到这里,忽然就看到不对劲的地方。坟包角落生着一颗碗粗的松树,土质似乎有些翻新。其他地方的土都是暴晒之后的黄颜色,而这里有一块是比较湿润的黑颜色。撅断一根树枝,把土拨拉到一边细看。这一看不要紧,真是大吃一惊。 在树根的位置,居然出现一个洞,大概一人来宽,深不见底,隐于碎土树枝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脑子顿时炸了,后背凉气生出,看过不少盗墓,难道说母亲的坟让人盗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洞 蹲在一边,拿着树枝往里捅,看看有多深,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快躲开,危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 小红 什么都没看到,不知危险在何处,不过,这一瞬间已经听出喊话的是解铃。本书醉快更新。他说话那就是圣旨,往后狂奔了几步才收住脚,心跳得像蹦出腔子。这时大队人马已经走了过来,解铃拉住,脸色铁青,指着坟茔说:“有蛇。” 就在刚才拨拉的那个土洞里,缓缓蜿蜒出一条青色的蛇,不过一尺来长,游走动作有些僵直,混在土堆树根里,不仔细看完全分辨不出来,还以为掉落的一根树棍。 “这是山古老”凌叔奇道。 解铃点头:“老人家好见识,这种蛇也叫铁包银,另有名字叫山古老,是剧毒之物。山古老在大陆非常少见,大多是在东南亚那边,奇怪,怎么冷不丁会出现这样的东西这种蛇都是东南亚降头师用来行邪法入降的,因为它生性喜凉喜阴,尤其喜欢尸毒,一般都盘踞在古墓里。” “不对啊,母亲是火葬的,根本就没有尸体,哪来的尸毒”罗大米惊恐地说。 解铃揉着鬓角:“所以这事才邪性呢。这个洞是怎么回事” 大嫂咳嗽一声,轻轻说:“是不是婆婆的坟让人盗了” 解铃对凌叔说:“老人家请你帮个忙。” “但讲无妨。”凌叔皱眉说:“这人最恨就是偷坟盗墓,简直损八辈德。要让找出是谁干的这缺德事,老罗家的,不用你们动手,就先把他打个半死。” 大哥反应有点怪,有些木然,不知在想什么。 村里人其实最恨的就是踹寡妇门挖绝户坟,损阴德啊。赌牌喝酒玩女人这都不算什么,凡事有个底线,刨坟这就是一根高压线。真要把这人揪出来,别说们家饶不过他,整个蟠桃村的老少爷们也能把他揍成植物人。 解铃让们都靠后,说这个洞恐怕有点问题,让凌叔来配合行动。 他们两个人走到土洞口,解铃让凌叔寻来一把艾草,他用打火机点燃,草头冒出滚滚的烟。然后他小心翼翼把冒着浓烟的草头慢慢逼向洞口,们在后面看得目不转睛,手心全是汗。 看明白他想做什么了,这个洞里很可能不止一条蛇,先拿烟熏出来再说。 这种蛇剧毒,就连解铃都不敢大意,凌叔手里拿了一根木棍,弯腰看着,那架势是随时打蛇。艾草烧了一小截,没有蛇出来,从洞里却忽然传出一阵咳嗽声,里面明显藏个人。 顿时激了,几步跑过去:“草他妈的,这小子挖完洞居然没跑藏在里面找死” 解铃一把拉住:“别慌,看看再说。” 他又来回熏了几次,里面咳嗽时断时续,并没有蛇爬出来。他用脚把草踩灭,对说:“罗稻,你和大哥一起帮一下。” 听他说完,才明白解铃要干什么。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他要大头朝下钻进这个土洞里看看,让和大哥把住他的脚,听他招呼,如果有危险马上拉他出来。 搓着手:“老解啊,你不用这么拼命,还是下去吧,你这样们家都不好意思。” 解铃道:“说过了,你们家的事现在就是的事,既然牵扯进来,就要一管到底。再说了,墓里状况不明,你没有经验,下去危险性很大,心里有数。” 大哥拍着他的肩膀:“解兄弟,你的大恩大德们老罗家记下了,放心吧,们家不会亏待你。” 解铃笑笑没说什么,招呼们把住腿,然后他在自己嘴里塞了一根小手电,趴在地上,开始往洞里钻。和大哥蹲在地上,扶着他的双脚,看他一点点挤进这个黑森森的土洞里。 问大哥,当年妈入葬时工程还挺大的吗,就这么个土包,怎么还出现盗洞了,里面到底有多大空间 罗大米阴沉着脸,说他也不清楚。 时间不长,解铃整个人都钻进洞里,只留下两条腿在外面。们扶着他的双脚,看着他慢慢往里爬,爬着爬着渐渐不动了,整个人就像僵死在里面。 大嫂二嫂惊恐地看着,她们俩互相握着手,脸上没有血色。 大哥深吸一口气,看:“你朋友不会有事吧” 凌叔也道:“后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赶紧把他拉出来,别出事了。” 心乱如麻,解铃的双脚就耷拉在外面,一动也不动,那情况真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不过,在心里,解铃就是神就是天,对他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摇摇头:“相信他再等等,没有他的指示,们不要乱动。” 又等了一会儿,也说不清过了多长时间,可能也就三两分钟,可感觉上像是度过漫长的一个世纪。不知不觉中,后背都被冷汗浸透,山风一吹,浑身起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忽然他双脚动了,悬着的这颗心终于落下来。他的双脚往外挣,能看出他是想爬出来,擦了下头上的汗,赶紧说往外拉。和大哥拽着解铃的裤腿,拼命往外拉,说来真是奇了大怪,解铃也就一百四五十斤的重量,怎么这么沉死沉死沉的。和大哥使了牛劲,才把他下身全拉出来。 大嫂一把推开:“三儿,你的力气也太小了,还是来吧。” 大嫂经常干农活,别看是女人,身大力不亏。他们两口子连拉带拽,总算把解铃拖出来,解铃全身都是土。怪异的是,他的双手还一直留在洞里,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 “快过来帮忙”他快速眨着眼,挤掉眼皮上的泥,对们大喊。 和大哥蹲在洞口,也伸手进去,凭感觉解铃拽住的似乎是个人。们抓住那人的衣服,狠命往外拉。几个人一起使劲,终于把洞里那东西拽上来,果然是个人。 那人穿着一件小背心,骨瘦如柴,全身都是脏泥,乍一看像一具死尸。 大哥大吼:“妈的,这是谁的尸首,怎么塞进妈的坟里了” 解铃气喘吁吁:“这是罗二米。” 一听都懵了,碟仙还真他妈准,二哥漫山遍野疯跑,居然真的钻到母亲的坟墓里了。 罗二米此时光着下身,奄奄一息,那模样真像刚从棺木里刨出的死人。二嫂哇一下就哭了,非要过来看,解铃脸色铁青,一指他的下身:“你们看” 罗二米露着屁股,全身泥巴,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他的**不知怎么变得特别长,大概能有一尺,那一头还留在土洞里没有出来,整个**啷当在两腿之间。刚开始还以为眼花了是草根什么的,看仔细才看出来,确实是他的那话儿。靠,这么长都快赶上**王了,非洲人也没这么大的家伙。 二嫂吓傻了,抓着解铃:“大兄弟,这咋回事” 解铃擦擦脸:“继续往外拉,里面还有东西。” 们拽着罗二米的小背心,使劲往后拖,他的**越抻越长,在洞里的那一头,居然又拉出一样东西。此物一出来,满场皆惊。呆呆地看着,如坠冰窟,全身都是凉意。 **那一头不知怎么缠在一个木头玩偶的身上。这木头玩偶大概半米长,穿着一件鲜红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红帽子,全身都是泥土,脏兮兮的,看起来就像个小丑。最为古怪的是,这个玩偶涂着红嘴唇,抹着红脸蛋,就连眉心也点着一个红点。两只黑溜溜的眼睛不知用什么做的,看上去特别有灵气,虽然是个木头玩意,可感觉那双眼正在乌溜溜看着们,特别邪性。 除了解铃,就连凌叔都吓住了,谁也没想到从墓里居然会拖出这么个东西。此时此景,诡谲非常,完全出乎们的想象。 解铃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军刀,蹲下来,用刀慢慢割着罗二米的**。众人都傻了,看着他在那行动。不多时,割断了,真是奇了怪哉,一分成两截,那**就像伸缩皮筋一样,迅速缩成一团。解铃把住断处,猛地往下一扯,罗二米那么长的**居然整个从他身上扯了下来。 二嫂一阵轻呼,眼白一翻,人当即就晕了。 大嫂扶住她,眼睛还是盯着眼前的奇景,一眨不眨。 解铃把那半截**抻在手里,在阳光下照照,这才看清,靠,这哪是**,原来是一条脏兮兮全是泥土的蛇。看模样正是刚才的山古老。 解铃把那条断蛇扔在一边,问们:“看明白了吧” 罗大米心惊肉跳:“刚才那条蛇咬着二米的……” 解铃点点头。顿时明白过来,靠,真邪,原来刚才那么长的不是**而是蛇,这条蛇尾巴缠在木偶上,而蛇头张着嘴咬住了罗二米的下身,乍看上去,就像那么长的一条**。 “这是怎么回事”目瞪口呆。 解铃指着那木偶说:“问题就在它身上,那条蛇,其实是木偶的生殖器。它借助蛇来和罗二米交配。” 二嫂颤抖着说:“二米重病的时候喊着小红,就是……” “对,就是这个木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 借尸 “那二米身上染的脏病……”二嫂轻轻问。 解铃道:“也没搞清楚,想来也是这个鬼东西传的。” 眼前这种场面实在诡异,凌叔经验老道,提出建议还是先回村里再说。 罗二米躺在地上,身有剧毒,谁也不敢碰他。解铃在车子后座找到一条毯子,把罗二米整个卷在里面,抱着他放到车后箱,顺便把那个恐怖的木偶娃娃也扔进车箱里。 “妈的坟”指着坟茔询问解铃。 解铃看看们,叹口气:“里面空的,整个掏空了,没有看到你们母亲的骨灰盒,已经被人动过手脚。” 罗大米脸色铁青:“到底是谁干的草他妈的。” “大哥,怀疑一个人。”说。 罗大米看。 “雷子。”道:“你忘了今天在宴席上他大放厥词要让咱们家死干净。觉得最有可能动手的就是他。” 罗大米没说话,想了想才说:“先把老二拉回去,从长计议。” 回到村里,们直接回到大哥的小洋楼,一楼有很多空闲的房子,随便收拾出一间,让罗二米先躺下。罗二米躺在床上,谁也不能靠近,他身上几乎溃烂,每一处红色斑点都鼓出一个脓包,正在破裂流脓流血。随着身体的糜烂,还散发出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就是那种能让人联想到麻风病的味儿。 解铃道:“这人不行了,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解兄弟,你不能救二米吗”二嫂哭哭啼啼地说。 解铃叹口气:“毒气攻心,毒侵骨髓,确实没办法,让西医看看吧,扎点抗生素什么的,或许能维持一段。” 这次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非常顺利地把罗二米接上了车。解铃千叮咛万嘱咐,这是烈性传染病,连大夫都捂鼻子,罗大米给二嫂塞了张银行卡,让她随车去医院,怎么治疗听院方安排,别考虑花钱的事。就算罗二米救不活,也不能让他临死前遭受更大的痛苦。 这摊事总算安排完了,天色也黑了,院子里一片狼藉,谁也没心收拾。关上门,们全家人都到了厅堂,罗小米听了今天的事,特别害怕,紧紧挨着坐着。 子里虽然亮着灯,可气氛极为压抑,恐怖的木偶娃娃就扔在大厅中间,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嘴唇裂开似笑非笑,带着一股沉闷的阴森之气。 “大哥,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赶紧说了吧。”简直就是在央求他。“先是小米,再是咱爸,然后是二米,一个接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败了吗”几乎声泪涕下。 浑身颤抖,心中的雾霾驱散不开,看到罗二米和罗小米的惨象不得不想到自己,这种阴毒的手段简直无痕无迹,把人折磨得够呛,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幕后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用这么毒的手段 罗大米仿佛一夜白了头,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烟灰缸里全都是烟头。 “当家的,到这个时候了,你平时的劲头哪去了,赶紧拿个主意。”大嫂催促。 罗大米长叹一声,把烟掐灭,缓缓说道:“这样吧,现在就去找雷子,有些事也怀疑是他做的。” 解铃拉住说:“大哥,们和你一起去。” 们三人来到雷子家,天色擦黑,院子大门上着锁。罗大米“哐哐”砸门,就听狗窝里护院狗狂吠,汪汪叫着。他疑惑地说:“这里的狗都识人,熟门熟路的怎么会叫的这么厉害哪次来,那条狗都老老实实的,今天是怎么了” 说:“可能是解铃来了吧,他是外人,狗当然不认识他。” 罗大米不置可否。 按说这边叫门,那边狗吠,里面人应该很容易就听到,可偏偏很长时间没人出来开门。罗大米有些焦躁,骂骂咧咧说:“是不是雷子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来开门。”他随即高喊:“雷子,赶紧开门,是你罗哥。咱俩有什么恩怨面对面谈,别猫在里装死狗。” 里面子的灯一直亮着,很显然雷子是在家的,可还是没人出来。 解铃揪揪鼻子,神色有些凝重:“有点不对劲。” 罗大米骂道:“马来隔壁的,是不是煤气中毒死家里了。” 这话就有点恶毒了,赶紧咳嗽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这样的话。 就在们没主意的时候,看到正门一开,雷子匆匆走出来。这人真怪,大晚上的,居然穿着一身黑色雨衣,就算是才从外面回来,可现在天空无雨,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穿这么一身。雷子来到院门口,脸色有点冷:“你们来干什么” 罗大米道:“有些事想和你说,你先把门打开,咱们一边门里一边门外的,不舒服。” 雷子神色焦躁:“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黑灯瞎火的要睡觉了。” 罗大米声音拔高:“雷子,你能不能先把门打开咱们罗家雷家是世代邻居,远亲还不如近邻呢,就算咱俩有什么恩怨,毕竟是老邻居,说话能不能别用铁门隔着。” 雷子双眼冒火,像是有点歇斯底里:“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别缠着” 罗大米还来了犟劲:“你不把门打开,就在外面喊,看咱俩谁不要脸。” “好,好,他妈怕你了。不过不能招待你,有什么话赶紧说。”他把院门的门锁打开。 罗大米看到铁门开了,直接一推,大步流星往里走。雷子一把拉住他,声音都变了:“你干什么姓罗的,他妈一直忍着你,你别骑脖颈拉屎。” 解铃拉住,低声说:“这个雷子不对劲,身上有股鬼气。” 一听就毛了,越看雷子越害怕。他晚上穿雨衣也就罢了,而且神情闪烁,焦躁不安,就像一枚嘶嘶引燃的定时炸弹。 罗大米还在和他纠缠,走过去说:“大哥,算了吧,明天早上再说吧。” “你们干嘛呢”这时,从里出来个女人,看了看,正是雷子的老婆。和这娘们没什么交集,偶尔也就见过一两次,不过她这个人很有特点,见之不忘。她的两条眉毛特别浓,像两只大毛毛虫趴在眼眶上,整个人看上去让人极不舒服。真不明白雷子怎么找了这么个娘们,每天睡觉一个被窝都怎么钻的。 大晚上的,这娘们也吓人,穿了套红色运动衫,别看光线这么暗,可她往这一站却极为扎眼。这两口子,一个黑色雨衣,一个红色运动衫,皆是满脸鬼魅妖气,让人看了汗毛直竖。 罗大米也有点害怕了,咳嗽几声,趁势下台阶:“好,好,有什么话明早再说。” 们急匆匆离开,身后雷子家铁门哐当上了锁。 回到家,罗大米也没有别的话,步履蹒跚上楼睡觉了。 解铃让大嫂和小米都去休息,偌大的客厅只有和他两个人。他蹲在地上,看着木偶,招呼过来。走过去,蹲在旁边。这木偶有种说不出的邪劲,看得让人骨头缝冒凉气。木偶见多了,可从来没见过这么邪性的,那模样特别像葬礼上的纸人。 解铃把木偶翻过来,用折叠刀把后面的那一块割开,一捅开缝隙,马上从里面冒出股股黑水,泛着腐臭的气味。他让到后院取来一条麻袋,平铺在木偶下面,他慢慢切割,在木偶身后划开一块火柴盒大小的面积。 木偶身体里有很多黑黑的汁液,不知道是后天渗进去的,还是制造时有意灌进里面的。解铃又让到厨房取来一双筷子,他操纵筷子,小心翼翼伸进黑水里拨拉,时间不长,从里面夹起一样东西。 一拿出来就愣了,这是一枚玉。很是精致,拇指指盖大小,上面似乎阴纹着什么图案,实在太小也看不清楚。解铃让不要碰这枚玉,用筷子在木偶里又夹出一样东西。这是一张黄颜色的符咒,也就手掌长短,不知道经过什么特殊处理,泡在水里拿出来居然滴水不沾,水珠挂在上面犹如水银在玻璃上滚动。 看到这张符咒,解铃整个脸色都变了,脸色变得煞白,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样子。 也害怕起来:“怎么了” 解铃深吸口气,指着符说:“你看到了什么” 符咒上写着红色的字,从上至下排列,看上去应该是朱砂写的。字形很古怪,有点像很古老的鸟篆。挨个字很仔细地看下去,几乎一个都看不懂,看到最后只有一个字稍有些眼熟。这个字外面是个“尸”字,里面套着两个小字,看上去有点像“鬼”和“斗”。为什么不敢肯定呢,因为这两个字皆是连笔而成,笔划恣意拐弯,似像非像。 把想法说了,解铃点点头,指着木偶说:“这东西很可能是个借尸傀儡。” 一说到傀儡,马上想起请碟仙时占到的那个“傀”字。 “借尸傀儡”疑惑地问。 解铃说:“中国道法源远流长,发展了几千年,到最近这一百年才断了传承。各种奇门邪术,包罗万象,有些常人想都想不到。判断,们眼前的这个木偶邪法是出自傀儡术里的借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 灭门 “借尸有五法,金木水火土。”解铃说。 “啊,知道了。“猛然醒悟:“们眼前这个木偶用的是其中的水法” 解铃点点头:“不错。邪门、邪术、邪魔歪道”他一连说了三个邪。“这是有邪派高人,用这种方法,借傀儡还阴魂,迷惑二米上钩。用他的精血供养魂魄,太损阴德。” 他把那枚玉和符咒收好,让用麻袋卷了木偶来到后院,浇上汽油,一把火烧了。晚上风很大,吹得火焰狂卷,火苗子噼啪作响。烧的时候,解铃给讲了一些借尸的故事。 就他所知,关于借尸最近一个案例,还是发生在建国初期,大约上个世纪五十年代。那时候大陆还有不少特务黑道门什么的在私下里活动,破坏国家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上海有个大百货商店,正到了年节,大家那时候虽然都穷,但都挤出钱来购置过年物品,人来人往相当热闹。 商店里安置长椅,供人休息用。就在这条长椅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小媳妇,从穿戴看像是农村来的,往那一坐,动都不动。那时候人们警惕性都特高,脑子里始终挂着斗争的弦,看到这种情景,就有人上去询问,可怎么问,那女人就是不开口,裹着花围巾,垂头看着地,目光呆滞。 再有人一碰,她一下倒在地上,重重一摔,像个麻袋包,显然不是活人了。当时围的人山人海,来了公安和救护车,把人拉走,老百姓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 拉到医院一检查,好家伙,居然死人一个,法医鉴定,死亡日期超过三天。最为可怖的是,女人肚子里五脏六腑已经掏空,里面居然藏着炸弹这还了得,一旦爆炸,那么大的商店那么多的人,造成的后果和影响简直无法估量。这件事据说惊动了北京,被列为建国后的要案,特别设立工作组,当地警方配合,一定要破获这个案子。 警方和治安人员,在短短几个月里,排查走访了将近三万人这在信息通讯落后,没有手机络的时代,工程量之大简直无法想像。最后调查出,有目击者看到那个小媳妇是自己走进商场坐在那的,不是谁偷着运来的。其实细想想道理很简单,如果真的有人架着这么个大活人到商店,人多眼杂不可能不围观。这件事如果这么解释的话,偏偏有个难解的死结,那就是这具女尸的死亡时间超过三天,显然不可能自己走进商场。谁见过死人满街走的,电视剧还差不多,而那个年代拍电视的都没这个想象力。 后来这个案子虽然没破,可捎带手挖出一些隐藏的特务,惩治了一批流氓,也算是聊胜于无。这件案子也被列为秘密档案进行封存。 听到这,疑惑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解铃笑:“这是师父说给的,你就别打听那么多了,说的是真事。所谓借尸,形式有很多,常见的就是操控行尸。” “湘西赶尸算不算”问。 “算啊。”他说:“湘西赶尸,别看有那么多相关的啊电视栏目啊,进行揭秘。其实它是奇门借尸的一种,属于土法。以土驭尸,尸体不能离开地面,遇到大江大河没办法,只能暂时去了符咒,用船一个个搬运过去。” “这种借尸的法子,已经很久没听说过了,江湖上也几乎绝迹。本以为已失传,没想到今天有缘还能看到。”解铃说。 “你觉得是雷子干的吗”晚上风有点硬,哈着冷气问。 “雷子就是个普通的村民,身上毫无灵气慧根,如果这件事真有他的参与,他也只不过让人当了枪使,他也是个傀儡。”解铃看着大火焚烧的木偶缓缓道。 听他这番话,忽然觉得有点心寒,抚着肩膀想,一个人如果被某种力量所操纵,那么他也是个傀儡。傀儡这个词的定义很广泛,不单单指的是死的东西,也有可能是活生生的人。 焚烧完毕,地上留了一堆黑糊糊的东西,解铃招呼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起来,天色很阴沉,似乎憋了一场雨,天空乌云如山,空气潮湿闷热。们全家人集体给老爷子的遗像上了香,磕了头,然后开始吃早饭。气氛沉闷,谁也没说话,正吃着,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乱糟糟的叫嚷声,像是出了什么事。 罗大米放下碗抹抹嘴:“老三,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急忙跑出院子,就看到村道上全是人,很多人明显是刚从家里着急忙慌出来,披着衣服趿拉着鞋,互相小声讨论着,往前跑。看到陈皮一把拉住他,问怎么回事。陈皮道:“你们家可真行,坐的这个稳当,邻居出那么大事不知道” “到底怎么了”问。 “雷子一家据说都死了,被人灭门了。”陈皮说。 “什么玩意”眨眨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具体也不知道,一会儿公安局好来人了,不说了先去了。”他急匆匆跑远。 赶紧回去把事情说了,大家面面相觑,饭也不吃了,所有人都跑出院子,往雷子他家去。 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到雷子家的时候,就看到院子三层外三层全是人,门口停着几辆警车,有几个警察把人群隔开,维持秩序。们在后面拼命往前挤,好不容易挤到比较靠前的位置,实在挤不过去。从人缝往外看,勉强能看个大概。院子里只有警察,有穿警服的也有便衣,凑在一起抽着烟不知说着什么,还有一些警察在里忙里忙外,拍照勘查现场什么的。 时间不长,就听一阵搔动,有人喊“出来了”。只见从里,真的抬出一具尸体,蒙着白被单,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是不是天时感应,天空乌云更加密布,阴风骤起,好好的白日青天变得灰蒙阴暗,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大家本来穿的就少,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全都打起哆嗦来。 紧接着里面又抬出一具尸体,又是一具……众人像走进了千里冰川,个个哆嗦发寒,互相挤在一起。 这种场景实在是让人窒息,虽然不喜欢雷子,觉得他讨厌,可也没想到会死,心里像是堵了块石头,上不去下不来。 “雷子家几口人”解铃挤在旁边问。 说实话也不太清楚,不经常回村住,谁家什么情况根本不了解。旁边有个三大爷插嘴说:“小伙,你是外村的吧” 解铃含糊答应一声。 三大爷道:“雷子家五口人,老爹老娘他和媳妇,还有个小萝卜头。刚才数了,抬出去四个,还有一个……” 话音未落,从里面又抬出一具,看这具尸体的身形极像雷子,应该就是他吧。两个警察抬着走在院子,突然毫无征兆的,天空一声霹雷。满院人皆惊,三大爷脸上都没人色了,两条腿发软。那两个警察倒还镇定,继续抬着尸体走,这时就看到雷子的一只手忽然从担架上落下来,直接拖到地上,软绵绵的,看上去触目惊心。 尸体都运上了车,警察锁上门,把看热闹的村民轰出院子,然后用铁链把院门锁上,贴上封条,警车拉着警笛呜啦呜啦开走了。 们回到家,浑身像是压了千斤重担,呼吸不畅,坐卧不安。家里的气氛更加阴沉,外面轰隆隆雷声不断,要下雨了。厅堂里没有点灯,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罗小米坐在旁边,紧紧挨着,看得出她非常害怕。 扫了一圈,大哥和解铃没有回来,便问他们哪去了。大嫂说,大哥和解兄弟去派出所了,大哥跟所里老李很熟,去打听打听内幕。 们没有说话,谁也不敢自己回,大家就坐在厅堂里,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中途,二嫂来了个电话,说二哥送到医院进行救治后,情况算是勉强稳定下来,已经推进icu观察。 等了一个多小时,外面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雨雾中,两个人跑进来,正是大哥和解铃。 大嫂拿来毛巾,两人擦擦脸,大哥让解铃讲述得到的信息。雷子家这个案子属于灭门惨案,全家老小无一幸免,经过警方勘查,初步排除了外人作案的可能。厨房昨天剩下的饭菜里,发现了安眠药的迹象,最为关键的是门窗紧闭,门锁也没遭到破坏。 听派出所老李讲,最诡异最恐怖的是这一家人的死法。 雷子的老爹老娘和孩子是死在卫生间里,头上都套着黑色的大垃圾袋,手脚以及脖子都被铁丝捆住,没穿上衣,胸前居然有一个红色颜料画的图案,具体图案什么样,老李没说。而雷子和他老婆是上吊自杀的,女人死的时候还穿着一件红色的运动衫。 听到这里,正捧着一碗茶。失叫一声,没有捧住,热茶一下打落在地。所有人都看过来,赶忙用拖布收拾。 因为这个女人的死法,让想起一件事。 大哥继续说,具体的细节老李没讲太多,这个案件太大,还要适当封锁消息。老李最后说,他怀疑这件案子很可能和邪……有关。 因为死法太奇怪太诡异了,不像正常人做出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法坛 解铃对罗大米说:“大哥,是个外人,这话本不该说,但现在事情已经越来越严峻,噩运马上就要逼向罗家。\你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罗大米沉吟半晌说:“解兄弟,知道你很厉害,可是这个事你真的帮不了忙。” 刚才讲到雷子媳妇上吊穿红衣服,就想起刚得到老爹噩耗那天晚上做的恶梦了。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心里说不出的发堵,浑身焦躁,有种很强烈的感觉,真的像解铃所说,噩运就要逼过来了。 实在忍不住,重重一拍桌子:“大哥,你必须得说,你要眼睁睁看着这个家被毁吗” 罗大米罕见的没有冲发火,他苦笑一声:“老三,解兄弟,就直说了吧。这件事如果透漏出去,们全家会遭天打五雷轰的劫报。你们就不要逼问了。” 解铃呵呵笑:“大哥,这是谁告诉你的简直是胡说八道五雷轰顶是难得天劫,要五行俱全,因缘极难,人类历史五千年那么多大奸大恶有几个遭受五雷轰顶的咱们小老百姓,老天爷就算想惩罚,也不可能出此大杀器,你放心好了。” 大嫂也在旁边劝:“当家的,这眼皮子直跳,真的要出事。你就别执拗了,赶紧说吧,求求你了。” 罗大米环顾了一圈们,犹豫一下,终于开口:“好你们跟来。” 他带着们到了后院,此时雨势越来越大,们都没有撑伞,冒着雨来到仓库门前。后院面积很大,大哥造了一排小仓库,其中有一扇小铁门,不过一人高矮,看上去十分不起眼。 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刚一开,里面顿时吹出一股冷风,温度降低好几度。一团漆黑,他随手打开墙上的开关,顿时在顶亮起一盏昏黄的小灯泡。们走进来,反手把门带上。这间小仓房不大,堆满了杂七杂八的破烂,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不知道内情的,肯定找不出此中的玄机。 大哥带们分开杂物,来到最里面,他推开一把破桌子,地上赫然露出一个圆形盖板,很显然是通到地下室。 他把住上面的铁环,猛地挣开,下面有段木头阶梯,里面黑漆漆的非常深,冷森森侵人毛骨,阴气很浓。解铃回头说:“小米,你和大嫂回去,这地方你们不能下。” 罗小米冷得嘴唇都紫了,她抱着肩膀,可是又好奇下面有什么。大嫂毕竟年龄在这,做事沉稳,拉住罗小米:“妹子,咱不下了。回去等他们老爷们的消息吧。” 罗小米懂事地点点头,跟着大嫂走了。现在这里只剩下,大哥和解铃三个人。罗大米在杂物里翻了一下,找出个手电筒,点亮,做个手势,示意跟着他下。 他一翻身,踩着木头阶梯,小心翼翼走了下去。 地下室的墙壁是用青砖石砌成的,砖头铺得比较精细,好像刻意打磨过的。说:“大哥,这个地下室你好像花了很大的心思。” 罗大米的心理防线已经解除,唉声叹气说:“这也不是要的,是她告诉这么做的,还给了一张很详细的施工图。” 解铃道:“说了半天,这个人到底是谁” 罗大米顿了顿道:“这人老三认识。” “认识”迷糊了。 “就是范雄。”大哥的声音从下面的黑暗中幽幽传来。 一惊,这时也到了地下室的地面,从木梯上下来,眼前黑森森。手电的亮光闪过,能看到这里面积还是蛮大的。四壁撑着木梁,青砖宛然,表面细腻光润。解铃摸着青砖说,这种砖用途最多的就是作为墓砖,能够贮存阴气,难怪阴冷阴冷的。 们往前走,手电照去,看到角落里的墙上挂着几盏红色的灯笼,此时熄着火,表面蒙尘。再往前走一段,就到了地下室的尽头,这里靠着墙居然放置了一台巨大的法坛。 这座法坛,好家伙足足占了一面墙,上悬冠盖,背景是用木头人工搭出的古城门,两侧放着落地灯笼,中间是一张长长的供桌。桌子上放满了香炉、长明灯、瓜果梨桃之类的东西,黑漆漆中,手电的光亮一扫而过,整座法坛透出一种别样的阴森。 最吸引们目光的,是供桌中间供奉的神。这个神十分特别,由四颗头颅组成,这四颗头颅后脑勺相对,各面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四张人脸一模一样,全为女性,虽然扮装不同,可看上去应该是同一个人。 四颗头颅四张人脸表情各不相同,有的哭有的笑有的沉思有的悲伤,喜怒哀乐似乎全都表现出来。比较诡异的是,这四颗头颅都是原大的,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黑暗中乍一看,栩栩如生,和真人没什么区别。 这台法坛造得有模有样,透着一种宗教的肃穆。呼吸急促,感觉这东西有种莫名的恐怖,不敢凑上前去。 可能很多人都有和一样的感受,比如到了寺庙道观这样的地方,看到神龛佛像,尊敬自然是尊敬,可更多的是面对未知事物的恐慌,这些元素符号背后代表的一种极为庞大和复杂的另一个世界的力量,深不可测,犹如深渊,让你不由自主就诞生恐惧敬畏之心。 罗大米走到法坛前,用手电照着亮,看到他好像打开了一个音乐播放器。马上,从里面传出一段声音。 听来应该是佛教音乐,旋律很缓和,只是梆梆的木鱼,很快出现了人声,这是一个糯糯的女人声音,应该在念一段经文,咪咪吽吽的。她的声调绵长,每个字节都拉得轻轻飘飘,十分空灵,霎时间就有了一种很宁静的幻想,似乎自己正站在雪域高山的古庙里,听着白云深处传来的天籁之音。 正听得入神,忽然“啪”一声脆响,解铃猛地拍了下巴掌,打个激灵,出了一身冷汗。靠,刚才不知不觉整个人就飞了。解铃走过去,把播放器关掉,黑黑的地下室霎时陷入死寂之中,比之刚才的飘渺,这种沉寂让人十分难受,就像正在经历灯红酒绿美女艳酒,正飘飘欲仙呢,霎那间就把你踹回**丝那阴冷狭窄的出租房里。 特别难受,憋了一身的热流愣是释放不出去。知道解铃是为了们好,只好硬生生憋住。 “邪魔歪道。”解铃说了一句:“这个声音有问题。” 他追问罗大米是怎么回事,这个法坛到底是谁教他摆的 罗大米叹口气:“是范雄啊。” “范雄到底是什么人”解铃疑惑地看。 慢慢想起来,沉声说道:“范雄是很久以前,偶然认识的朋友。” 那是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四处投简历找工作面试都不是很理想,心情极为郁闷,索性离开这里,坐着高铁自己背包旅行。范雄就是那时候在车上认识的。范雄是个很奇特的女人,其实范雄的名字并不是她的本名,而是她的笔名。 范雄是一位画家。 们认识的时候,她好像也是蛮失意的,看上去有些阴郁。们正好是邻座,没事聊起来,相谈甚欢。范雄是个偏于中性的女人,不但穿戴上偏向于中性,而且她的扮相和表现出来的行为也极为中性。她留着短发,唇上甚至还生出小绒毛,看上去像胡子一样,说起话来有一股字正腔圆拿腔拿调的南方口音。 当时聊下来,最欣赏她两个特质,一个是有话就说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抒心意。还有一个是她的博学。历史见闻,艺术理论鉴赏,天南地北,谈论起来见解很深。那时候还没进社会,世界观未成,很是迷茫,她横空出世,一番言论就把征服了,甚至都想以后给她牵马坠蹬算了。 那次火车之行以后,们又零星见过几次,有一次大哥进城办事,恰好正和她一起吃饭,便把大哥叫来,他们也认识了。 现在大哥说地下室的法坛还有这一切都是范雄教给他的,一时根本没反应过来,压根就没想到是那个画家。范雄是个创作现代画的艺术家,接触的都是最时尚流行的文化,无法把她和眼前如此诡秘的邪法联系到一起。 问大哥,这个范雄是不是就是们认识的那个画家。大哥叹口气说,就是她。 把和范雄怎么认识的经过和解铃说了,解铃沉思半晌,也不得其解。大哥长叹一声说,大家先找地方坐吧,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地下室有几张坐垫,们都盘膝而坐,大哥把几盏红灯笼点上,这里红雾朦胧,法坛阴森,倒也有几分讲故事的氛围。 整件事要从大哥发迹开始说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问鬼借财 们家早些时候那是真穷。 hua爸和大哥两个壮劳力又是伺候地又是进城打工,出了大力累死累活,虽说也能挣钱,可一贴补家用,钱就像一汪水眨眼就没了。勉强混个温饱,给孩子上个学这都可以,但存不下余款,家里怎么折腾都富不起来。 那时候还小,半大小子,天天疯玩疯闹的年龄,根本不清楚家中面临的情况。担子基本上全压在罗大米的身上。大哥说,当时他想了很多发家致富的法子,可都没做起来。那时候他没事就喝酒,哀怨自己天生穷命,这辈子也就这么大出息了。 那年是春天,下了几场雨,罗大米到山里采蘑菇,看到了范雄。 范雄其时背着画架,手里牵着一个大概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看那架势应该是到山里采风。可为什么还带着孩子呢,看起来有些怪异。那时大哥正是人生低潮期,哪有心思想这些,看到范雄,他们因之故有过一面之缘,他打了招呼就想走。 范雄十分热心叫住他,告诉他说,她初来蟠桃山不知山路,这几天还要大哥做个向导。说着塞了一笔钱。大哥也是无利不起早,看有好处拿,自然应允,拍胸脯说没问题。那些天,罗大米领着范雄,还有那个小女孩,没事就在山里转,当然太险的地方也不敢去,一旦出什么事,负不起责任。 蟠桃山别的不说,景色极其优美,尤其春秋两季,简直是世外桃源。群山连绵,山花烂漫,完全就是一幅浑然天成鬼斧神工的风景奇画,美到掉渣。 范雄看到一处美景,先是拍照,然后支上画架,挥动笔墨,进行写生。她一作画就要好几个小时,罗大米不能陪她,就回村收拾地干农活,约好时间再领她回来。这样一天天过去,罗大米开始没上心,后来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甭管范雄到哪,都要领着那个小女孩。他问过范雄,她是谁,还打趣说是不是她的私生女。范雄脸色当时就变了,没头没脸把大哥一顿训,读过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骂人不吐脏字,口气却异常严厉,字字诛心。说的大哥悻悻不已,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后来那几天,范雄没有叫罗大米陪着,自行去写生,大哥也把这茬给忘了。几天后,范雄忽然找到罗大米,说要请他吃饭,答谢这几天的付出。罗大米也无所谓,有免费饭局就去呗。吃饭过程中,范雄忽然问了罗大米一个问题,你想不想发财 罗大米嘎嘎乐,说发财嘛,谁不想不想那是傻子,做梦都想。 范雄当时的表情有点怪,罗大米现在回忆起来,形容有点诡诈的感觉。范雄对他说,相识就是缘,她有法子送罗大米一场富贵。罗大米和她没什么交情,就是因为的原因认识了,现在又偶然凑在一起,他仅知道范雄就是城里画画的,属于五谷不分四体不勤那伙的,她那么一说自己这么一听也就算了。罗大米随口道,行啊,那敢情好了。 范雄说既然你有意,今天晚上九点来客栈找,帮你想办法。罗大米当时没深想,滋滋喝酒,就想着喝好了回家睡觉明天起来扛活。到了晚上,也是寸劲,罗大米刚回家就遇到要债的。那时候家里还没小洋楼,就是三间瓦房,年久失修,下雨漏水,家里又没有余款,只能借了点钱,房顶用沥青重新铺了一遍。这钱都是小钱,没想到债主上门了,人家说的明白,家里老人住院,急等钱用。那时候老爸还在世,好言好语和人家沟通,又是沏茶又是泡水,那债主不依不饶,话说得很难听。罗大米那时候没本事没钱,脾气也怂得厉害,让人骂的头都抬不起来,蹲在墙角呼呼运气。等债主骂骂咧咧走了,他狠狠吸了一根烟,烟头往地上一扔,站起来就走。他已经下定决心,只要有一线希望发财,他就要争取,这穷日子真他妈过够了,哪怕富贵一天,也行,不枉一生。 九点多,到的客栈,看到范雄正在房间等他,范雄身边还是那个小女孩。那女孩很安静,一直窝在床上听着随身听,看都不看罗大米。 罗大米对范雄说,不管什么代价都要富起来,你就说吧,需要做什么。 范雄告诉他,古人有言,小富由俭大富由天。能不能富贵就看一个人的命,其他都是扯淡。命若穷,掘的黄金化作铜。命若富,拾着白纸变成布。范雄对他说,会做一场法术,请鬼母运财,包你发家致富。罗大米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 他是农村孩子,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小时候就听说过,也深信不疑。心中就有点犹疑不定,有句话他一直记在心里,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荣华富贵没有空手给予的,凭空落富贵这不是福是祸。 们邻村就有活生生的例子,村子拆迁,上面给了一笔不菲的拆迁费,本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忽然得了这笔钱,上百万的,不知道怎么花了。有个半大小子,得了钱天天进夜店找小姐嗑药赌博,二十来岁染了一身病,最后横死街头。如果没有这笔钱,他虽然穷,却也能安度一生。 罗大米问有没有危险。范雄笑,说问鬼借财,那本来就是火中取栗,虎口掏食,肯定非常危险。但是只要按照她说的做就没问题。当然了,有钱能不能把持住自己,这个还要看你本人,相信大米哥一定有这个自制力。 范雄对哥说了两个条件:一是要加入她的教会;二是以后发财了,要在蟠桃山当地修建万应宫。万应宫,也就是阴庙,专门祭拜孤魂野鬼、无主冤魂。罗大米当时一穷二白,对于这些东西完全没有概念,随口就答应。范雄的教会,有个很恐怖的名称,叫做阴间真佛宗。范雄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个教会最大的长老是个女人,叫做圣姑,圣姑就是阴间真佛地藏王的转世。这个教会顾名思义,就是沟通阴间两界,崇拜阴魂,信仰阴间,信仰死亡。 死亡,范雄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 罗大米当时听得浑身冒凉气,感觉自己上了贼船。他颤巍巍问,怎么才能加入教会。范雄说,你只要给圣姑三跪九叩,她再给你加持灌顶,就算是走完这个仪式了,你就是们亲爱的兄弟姊妹。 罗大米问,圣姑在哪呢 范雄一指床上听随身听的小女孩,不就是她吗。 罗大米如遭雷击,万万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清秀女孩,居然是一个教会地位最高的圣姑。那女孩虽然戴着耳机,可是像有心灵感应,她慢慢抬起头去看罗大米。 讲到这里,罗大米吸了口冷气,对和解铃说:“当时一和这个小女孩对上眼睛,马上就有种非常异样的感觉。她的眼神完全不是个孩子,甚至……从来没见过哪个人有这样的眼神,很深……很深……” 女孩的眼睛像是具有极强的蛊惑性,深邃妖媚,罗大米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用膝盖当脚走,来到那小女孩的近前。女孩摘下耳机,慢慢吟咒,伸出右手,缓缓放在罗大米的头顶。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罗大米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头顶灌入,全身洋溢着一种奇怪的热气。 然后是三跪九叩,范雄笑嘻嘻地把他拉起来说,咱们现在都是兄弟姊妹,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帮兄弟挣钱,那是应当应分之事,事不宜迟,今夜作法。 三个人趁着夜色进了山,大概晚上十一点左右到了祖坟的埋葬地。 听到这里,问:“就是咱妈落葬的那个地方” 罗大米叹口气,点点头。这片祖坟荒得有些日子了,野草杂生,深夜四下里静悄悄的,风像猝死了一般,一丝都没有。稀薄的月光从黑云里洒落下来,能看到近百座坟茔散散在山坡上,那种气氛,罗大米说,他一辈子也不会忘。 范雄带着他夜入坟地,要问鬼借财,首要条件是要找五个生前比较有钱的墓穴。罗大米就是本地人,熟门熟路,半了夜打着手电,挨个墓碑看。这里的野草又密又杂,地上还遍布暗坑浅渠,一不小心就得踩空。他们三个人走得极慢,罗大米对那小女孩已经有了敬畏之心,生怕她不耐烦,可偷偷观察,女孩子面色阴沉平静,目无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个木偶纸糊的人。 他们终于找到一处很有钱的墓穴,整座墓是用大理石打成,虽然有些年头,风吹雨打的,可威风仍在。墓碑上写着马有为的名字。这位马有为是邻村一个比较有钱的主,生前是开石场的,借着修路的机会,挣了不少钱。可惜四五十岁,正值壮年就驾鹤西游了,死时候风光大葬,算是挣足了面子。本来他是可以去公墓落葬的,可家里人不知听谁说的,这片祖坟之地风水不错,葬在这里后代发达,就把他埋在此处。 范雄指着墓碑说,先从这个人开始。她告诉罗大米,现在还要他做一件事。罗大米走到这一步只能言听计从,硬着头皮问还有什么事。范雄指指后面的坟茔,你去把坟刨开,拿出里面的骨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 奇异法术 罗大米当时就苦了脸,农村人命贱干什么都行,但也不是没有底线,刨坟盗墓破坏坟茔,这是损阴德的事。 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说:“哥,你干了” “那种情况,已经箭在弦上。”罗大米幽幽长叹:“看到咱妈坟被人盗了,一点都没意外,这都是的报应”他抱着头,狠狠砸着自己脑袋。 解铃在黑暗中道:“大哥,你继续说吧。” 罗大米当时真想一走了之,可是有两个原因让他鬼使神差的干了。第一个就是想发财,强烈的想发财,这次坟地之行,让他对范雄和她背后的教会有了一些直观上的认识,觉得这些人或许真有驱鬼使神的法子;第二个原因就是害怕,他觉得即使范雄无法成功驱鬼,但收拾他那是绰绰有余,何苦找不自在呢。反正说什么都晚了。 月黑风高,罗大米也是喝了酒,一身贼胆,马来隔壁的,范雄有些话说到自己心坎了。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凭什么你们吃香喝辣天天逛夜店玩女人住别墅看海景,活该就给人扛活,出大力流大汗最后让人当狗一样呼来喝去。人生一世,活个痛快潇洒,临死一闭眼爱谁谁,去他妈的。 罗大米按照范雄的嘱咐开始挖坟,具体怎么挖,范雄也在请教圣姑。那圣姑惜字如金,而且从来不和范雄之外的人说话。等范雄有了数,再让罗大米干。不用把坟全掘开,只需要在特定方位打个不深不浅的洞,用铁钩子伸进去一掏就能把骨灰盒带出来。 听到这里,几乎拍案,大叫道:“大哥,妈的骨灰是不是也这么掏出去的” 罗大米心情晦暗,脸色都是灰的,他说:“当时一看咱妈坟上那个洞,心里就明镜一样,全明白了。咱们这片村镇加入那个教会的肯定不止自己,还有其他人,这种盗洞手法就是范雄当初教给的。”他嘴唇颤抖,呜呜哭起来:“这帮人真他妈不是东西,她教挖别人的坟,然后又教别人挖的坟,这是报应,报应啊” 当时夜深山静,罗大米还真就从坟里掏出一个骨灰盒子,紧张得他都快尿了。这座坟起的有年头了,里面又阴又潮,掏出的骨灰盒上面全是湿土,还有一些小虫子往土里钻。范雄没有动手,而是告诉罗大米,让他打开骨灰盒。罗大米紧张得心脏狂跳,呼吸不畅,几乎要窒息了。他抬头去看,范雄和圣姑两个人站在背阴之地,周身无光,唯有眼神阴森,直直盯着他。 罗大米就像碰触烧热的铁锅,不敢去揭骨灰盒盖子,拿手指来回碰,碰到了又缩手回来。范雄和圣姑也不说话,就站在身后,冷森森看着他。 罗大米一狠心,去他妈的,人死卵朝天,既然坟都挖了也不差这一下。他把骨灰盒盖子掀开,里面露出厚厚实实的骨灰,还有一些黑褐色没烧干净的骨头。范雄让他捡出一块稍微大点的骨头,然后拿出一道符,让他放到骨灰盒里,重新封好,再从盗洞塞回坟墓原位奉还。 就这样,这一晚上折腾到快早晨五点了,一共搜了五个挺有钱的死鬼坟。过程大致一样,掏出骨灰盒,捡出骨头,塞进符咒,再把骨灰盒放回原位。 此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山风骤起,整个山脉都黑黝黝的,山坡上散布着零零散散的墓地,气氛既恐怖又诡异。 范雄让罗大米脱了上衣,盘膝坐在山坡高处,面向群坟。圣姑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然后站在罗大米身后,指头挥舞如风,不知用那血画了个什么图案。 范雄从包里拿出六个草人,每个都有手掌长短,扎得还挺像,上面用朱砂点着眼睛鼻子嘴,身上缠着黄色的符。她把罗大米盗出的死人骨头,分别别在五个草人身上,往地上一戳。说来也怪,软绵绵的草人,在那一站居然还真的站住了。它们岔开双脚,左右平伸双手,一个连一个,就围成了个圈。 罗大米看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曾经听老人闲聊说过,似乎有种法术就是驱鬼来运财,莫非正是眼前所见 范雄拿起最后那个较大的草人,草人贴着一张符,上面空空,什么也没有写。她拿出一支毛笔,轻声问罗大米,哪年哪月哪日何时的生辰。罗大米顿时毛了,颤抖着说,你要的生辰八字范雄点点头。 生辰八字这东西可不简单,会法术的人只要知道了你的生辰八字,就相当于你把自己整条性命整个人生毫无保留地交给对方。如果说罗大米开始加入教会,还有些疑虑心存侥幸的话,此时如果报上生辰八字,就再也下不了这条船了。 罗大米知道此中事大,可此时人家杯杯碗碗的都置备好了,大半夜也折腾过来了,就差你的八字下锅,你能突然反悔罗大米抬头看天,天空黑云凝结,圣姑站在一边,紧紧盯着他。他长叹一声,就这样吧,索性把自己交出去,爱咋咋地。他报出了自己的八字。 范雄运笔如飞,提起提落,在符上写好了八字。 那小人贴着他的八字,罗大米怎么看这草人的眉眼怎么觉得像自己。范雄把这最后一个草人放在五个草人中间,一切准备就绪。 圣姑盘膝坐在罗大米身旁,开始吟咒。她的声音很好听,糯糯的,低沉悠扬。声音随着夜风飘散,融化在夜空中,似乎能穿破虚空,以一种极为广袤的方式向四周扩散传播。 毫无征兆中,六个小人身上的符咒开始窜出火苗。火苗并不大,烧不着草人,却能让符咒充分燃烧,冒出阵阵浓烟。伴随着这股烟,风开始大了,呜呜的吹,吹得罗大米裤子咧咧作响,**的上半身全是鸡皮疙瘩。月光也没了,月亮被黑云笼罩,天地间一片混沌的黑。 在这片黑天黑地之中,罗大米亲眼所见,很多绿莹莹的火团从埋着坟地的山坡里飞散出来,刚开始他以为是萤火虫,后来越看越不像。这些火团漂浮在半空,随着夜风游荡,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根本不像是虫子,就好像被什么线给拉住,怎么也飞不开,如傀儡一样跳动,既诡异又恐怖。 罗大米周身凉意,吓傻了都,身体关节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就看到那些火团蜂涌飞来,围着自己和那些草人飘动。离这么近了,罗大米还是没看明白这些是什么东西,似有似无,根本无从观察。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靠,这莫非就是鬼火 此时此景只有当事人才能深切感受,外人根本无法理解,语言已经无法描述那种感觉,说真不真,说梦不梦。罗大米神经紧张到了快要绷断的边缘,整个人就像浸在深深的冷水里,有一种濒死前的迷幻感。 他眼睁睁瞅着无数的鬼火朝自己涌来,随即大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也不知多长时间,他慢慢睁开眼睛,此时天光大亮,日头暴晒,眼前春花烂漫的。他爬起来,发现自己躺在荒山野岭,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像做了一场离奇古怪的大梦。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压根就是一场梦。 后来他懵懵懂懂的下山,刚回到家,就看到自己经常打工的包工头正在和老爹拉呱。包工头一看他就喊罗兄弟,可把大哥叫懵了。这包工头财大气粗,脾气属秃尾巴狗的,极横,从来没对手下人有过好脸。那天大哥上工迟了点,正赶上他脾气不顺,骂得狗血淋头,直接结账辞掉。而现在,这包工头就像找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握着罗大米的手说,大兄弟,你真是时来运转啊。原来那天上头的大老板来工地视察,看到工程进度挺快,心里高兴,就说找几个工人典型嘉奖一下,正好罗大米推着一车砖走过来,光着古铜色的上身,挥汗如雨,阳光下颇有工人老大哥的风采,大老板随手就指,说这人不错。 包工头也没当回事,就觉得这老板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这次大老板又来了,开口就问那天的工人哪去了。他还带着摄影师,想给大哥拍些照片,想宣传宣传。包工头顿时懵了,这才现巴巴从城里赶过来,三顾茅庐请罗大米出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 我要砸楼 从这天开始,说来也怪,罗大米几乎是心想事成,就算心不想,事也成。钱来得极容易,坐在家里都有人主动送发财机会,真是本无心向福贵,奈何富贵逼人来。这些年罗大米事业就像充气皮球一样,得地得鱼塘得果园,承包工程,和乡长书记把酒言欢,称兄道弟,在这么一亩三分地,说句话地皮子都颤颤。 罗大米发财了,有时候睡觉都会笑醒,不过他还算有点良知,恪守一条原则,就是不能为富不仁,家里不养打手不仗势欺人,尽量做到与人为善,众生平等,邻里邻居能帮就帮。咱不说及时雨赛秦琼吧,最起码扶困解忧还是能做到的。 但天下的事就是这样,你只要发财了,在**丝穷人眼里,这就是原罪。你做的再好也是惺惺作态,骨子里大大的坏了,穷人一提富人,首先心态就不舒服,阶级天然对立。这都是有先例的,当年建国土改,穷人当家作主,把富农地主打翻在地,再踏上亿万只脚。其中不少地主不是说坏的流脓,相反不少人都是心存和善的读书人家,平时也开仓济粮,可偏偏这样的人死得最惨,不是烧死就是吊死,最后无人收尸,死无葬身之地。 罗大米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自己发财后的心路历程,解铃忽然发问:“大哥,你老实告诉,你外面有没有人” 罗大米愣了一下,而后才明白解铃是什么意思,他赶紧道:“就你大嫂一个,糟糠之妻不下堂嘛。” 解铃直愣愣瞅着他,罗大米叹口气:“这件事不撒谎,你大嫂可以证明。今天关起门来,就咱们哥仨,也说句实话,不是……不想找,而是自从做了那来钱财的法术之后,就……不怎么行了。” 解铃点点头:“想也是这样。那个范雄帮你做的,有点像茅山法术里的五鬼运财,不过很多细节都似是而非。其实法术说穿了不过是一种比较另类的方法,和开车比徒步方便,坐电梯比爬楼省体力,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世间万物都是守恒的,有所得必然有所失,你性能力不行,恐怕就是后遗症。” 罗大米叹口气:“其实吧,这钱赚到后来,就是个数目字。们两口子,也没孩子,一对农村土老冒就算吃喝玩乐,能花多少钱要带你嫂子出去旅游,她不去,心疼那两个路费。吃喝嫖赌抽,后三样都不沾,家里大部分钱都存在银行,平时也不花,就跟没这钱一样。有钱吧,主要还是满足虚荣心,作为村里首富走到哪,旁人都尊尊敬敬客客气气,心里就满足了。可时间长了,又觉得没意思,都有钱了还在乎别人眼光干什么,自己活自己的多舒服。” 随口道:“是,古代宫廷那些太监公公那么贪钱,他们又不玩女人,宫廷吃喝也不错,按说不应该贪,可一个个还是贪婪成性,有机会就搂,那都是一种变态的满足感导致。” 说完了,猛然醒悟,靠,大哥不能人道,偏偏提太监,这不是往伤口撒盐吗。 罗大米倒也不在乎这些,闷闷的不知想什么。 “大哥,这整栋楼的建筑布局都是范雄提供的蓝本”解铃问。 罗大米点点头:“是,她给的建筑图,让严格按照标准施工,说是这栋楼一建立起来,能保多少年的富贵。” 解铃道:“这栋楼有问题,你如果相信,就听的安排去做。” “已经背叛教会,只能指望你了。”罗大米说。 解铃想了想,又问:“大哥,你当初答应修建的万应宫修没修” 罗大米有些尴尬:“本来想修的,可冒然修庙还得上面审批,没想到手续和过程这么麻烦,这东西不是想修就修的,一直拖到现在……” 解铃说:“和鬼做契约,必须言之必诺,答应什么就得做什么。你们家前前后后出的这些事,一是大哥误入邪途;二是答应神鬼之事没有做到,遭到阴魂恶鬼的反噬。另外,也怀疑,范雄的目的不纯,不是仅仅为了拉你入会,还有更大的企图。” 听得心惊肉跳,问是什么。他摇摇头没说。 解铃说:“大哥,你帮找几个力工。” 罗大米问做什么。 解铃冷冷说:“要砸楼。” 商量好事宜,地下室愈来愈阴冷。解铃又说,地下室不能要了,阴气太盛,问大哥是不是还藏着什么秘密罗大米叹口气,走到法坛前,从角落里拿出一个黑罐子。 他捧着罐子放在地上,拿起盖在上面的碟子,打开之后,光线晦暗,看不清是什么。罗大米伸手进去,把里面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看得屏息凝神,罐子里装的居然是死人骨头。都是碎片,表面发灰,像是埋了很久的化石。骨头碎片一共五片,在地上排开。罗大米说:“这就是驱鬼运财,从别人墓里盗来的骨头。”这时,罐子里居然传出“咕咕”的声音,解铃问要过打火机,擦亮之后,递进去查看。 黑森森的罐子深处,阴气逼人,看到罐子最下面,居然坐着一只青绿色的青蛙。这只青蛙乍一眼看上去,不像是真的,因为它皮肤太绿,绿莹莹亮晶晶,就像是某种很特殊的材质,另外它也很小,大概拇指大小,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青蛙。 解铃倒吸口冷气:“这也是范雄给你的” 罗大米点点头。他解释说,这个黑罐子就是范雄给他的,说是很重要的器物,也是保佑富贵的东西,让他很仔细地放在法坛的东北角,不可挪动不可打开。 今天罗大米也是豁出去了。 解铃道:“这是蛊蛙,通阴阳驱鬼神的法术媒介,周身剧毒,邪得厉害。这个范雄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什么法术都会。早先罗二米的借尸,大哥的五鬼运财,到现在的阴阳巫蛊,简直就是个邪术大百科全书。” 说道:“认识范雄的时候,看不出她会什么法术,就是个脾气有点怪的普通人。这才短短几年,就这么厉害” “恐怕厉害的另有其人。”解铃说。 “你是说那个圣姑”问。 解铃没有回答,而是问大哥听没听过那个圣姑说话。罗大米点头:“她很少开口,要么发呆,要么用耳机听歌。不过她吟咒的时候,就在旁边。” “她的声音你能不能记得”解铃问。 “差不多。她的声音说起来挺有特点,字正腔圆,清脆甜美,能记得。”他说。 解铃从兜里掏出手机,慢慢摁动播放键,里面缓缓传来一个充满蛊惑力的女声:“亲爱的兄弟姊妹,在人世间受苦受难的兄弟姊妹,们能够很轻松很愉快地成佛,脱离红尘的烦恼,让身心得到最大的解脱和放松。人活着,就会饱经苦难……” “对,就是她”罗大米惊恐地说,呼吸急促,显得非常惊恐。 解铃点点头:“一切都明了。罗稻,你还记得三太子扶乩出来的字吗” “雄。”说。 “对。整件公案的关键人物就是范雄,和她背后的这个圣姑。”解铃说。 解铃略一思索道:“大哥,现在有三件事必须要做。第一件事,你找几个力工听的差遣,怀疑你这个楼里还有不干净的东西,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第二件,你必须把偷出来的五块骨头一一送还原位,把藏在人家骨灰盒的符烧掉;第三件,也是最简单的,你得告诉范雄的联系方式。” 罗大米苦着脸:“第一件好办,第二件也算可以吧,但第三件是真不知道,和范雄之间是被动联系,只能她找,找不到她。而且……”他迟疑一下:“如果这么做了,是不是富贵就没有了” 听的来气:“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两个糟钱。你要是害怕没钱了,以后努力挣钱养活你和大嫂。” “老三,解兄弟,不是心疼钱,现在已经上了这条贼船,一旦圣姑知道撤了梯子,她会不会报复”罗大米问。 解铃说:“大哥,现在的情况是利剑悬在头顶,你听的吩咐,尚且还有挽救的余地,如果再执迷不悟,恶鬼反噬,神仙也救不了。” 罗大米叹口气:“是害了家里人,罪有应得。” “你也别后悔。”解铃说:“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劫数,命里有时怎么躲也躲不了。既然事情出了,就想想解决的方法。哀怨自叹后悔莫及,除了平添烦恼什么作用也不起。”他顿了顿说:“先解决这里的问题吧,一定找到范雄和圣姑,这两个人太诡秘,相信她们背后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 墙里藏着东西 们从地下室出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乌云还没有消散,天空一片黑沉沉的阴霾。本同步更新百度搜。罗大米深吸一口气,感叹说发财的这些日子里他睡觉都不安稳,总觉得心里闷着一口气,现在把一切都说出来,大白于天下,舒服多了。 他打电话叫来几个力工,嘱咐他们一切听解铃指挥。解铃先让他们从三层的阳台翻出去,到檐下把那些破损的风水镜一一摘下来,然后又交给他们一项匪夷所思的工作。那就是把三楼东南方向的这面墙给砸了。 几个力工面面相觑,罗大米拿出一沓钱扔在茶几上:“砸砸完了这些钱都是你们的。” 力工把大小锤子拿在手里,既然主人家要花钱砸楼,那就砸呗,现在有钱人也是烧得慌,闲着没事拆楼玩。小米和大嫂把墙上挂得装饰物,零零碎碎都收拾干净。这几个力工都是二十来岁正当年,光着膀子,抄起大锤,对着这面墙就砸起来。他们都是专业干力气活的,力道拿捏得又准又稳,一锤子下去墙皮就开了花,再一锤子下去水泥瑟瑟往下落。 你一锤一锤,墙上绽开的破损面越来越大,地上一堆墙皮水泥粉末,大嫂心疼地看着,这里装修花了她不少心思,现在又给砸开,弄得乌烟瘴气,这家是怎么了。 几个人还砸嗨了,喊起号子,砸得正欢实,解铃突然喊一声:“停” 他们停下手,解铃走过去仔细看着,眉毛凝结一起:“别使大锤用小锤,就顺着这个打。” 有个稍年长的力工凑过去看,这一看不要紧,他哎呦喊了一声,满脸惊恐:“这……”话都说不溜了。 们看到情况有异,都凑了过去,这才看清楚,水泥墙里居然依稀有一簇黑黑的头发露了出来。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大气不敢喘,就连大哥都目瞪口呆,显然他根本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一簇头发埋在墙里。 罗小米紧紧抓住的袖子,颤着声问:“解哥,这是什么里面……有人吗” 那几个力工苦着脸,对罗大米说:“大哥,你这活太吓人了,们不做了。墙里不会藏着死尸吧” 没等罗大米说话,解铃突然厉声道:“废什么话又不是不给你们钱,砸出了什么问题,都有们兜着,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不想干这个活就走人,有的是人想挣钱。” 几个力工互相看看,为首的抹了下脸:“得嘞,没人和钱过不去,主家让砸咱就砸,也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他们抄着小锤子叮叮铛铛围着那团头发砸起来,碎屑哗哗往下落,头发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看得人心里麻酥酥的。这些头发埋在里面时间可不短了,沾着许多水泥碎屑,互相纠结,拧成一团一团。砸着砸着,就连都感觉出不对劲。按照这面墙的厚度,和现在开凿的面积,这里根本藏不下一个人,难道…… 忽然生出一个极为匪夷所思的想法,难道里面只有一颗人头 在场的人全都目不转睛看着,谁也不敢分神,既害怕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时间不长,头发越来越多,简直是一大团,任谁都能看出来,只有头发,没有其他的。正砸着,一个力工喊道:“有东西出来了” 在一大团头发里,露出一截衣服。这应该是一件白色的内衣,脏兮兮的,包在头发中间,看着非常恶心。解铃脸色发青,对罗大米说:“果然有人在害你们。” 罗大米极为震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继续挖,挖出来再说。”解铃说。 几个力工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从墙里的东西挖出来,并清理干净。外面是一大团脏头发,头发里是一件白色的衣服,衣服里还包裹着一样东西,方方正正似乎是个盒子,具体是什么看不出来。 解铃让罗大米打发掉力工,此时厅里全是们老罗家的家人。他让罗大米取来一副胶皮手套,然后小心翼翼把上面的头发扯掉,只剩下白色衣服和里面包裹的东西。解铃停下手,脸色凝重,不言语。 们也不好催促,屏息凝神看着,厅里的气氛极是压抑。 他抬起头说:“这东西不能过手。” “为什么”惊讶地问。 “上面被人施了法咒,如果动手拆解,就相当于斗法,逼迫那边人动手。这东西必须由普通人来解。”他说。 们几人面面相觑,罗大米说:“来解吧。” “不行。”解铃道:“这东西很可能针对的就是你,你来解九死一生。” 罗小米主动请缨:“解哥,来吧。” 解铃瞪她一眼,没好意思说什么,那意思是你这身体自己还没数吗。罗小米红着脸不说话了。说:“你们都去凉快,还是来。” 解铃道:“你可算英雄一回了。这些人里就你最合适,你是男人,阳气足,身上火烧得旺,能够抵御阴邪入侵。” 他让开位置,走过去蹲下身,看着眼前脏兮兮的衣服,深吸一口气,问解铃要手套戴。解铃骂:“有什么可戴的,这是法器,又不是垃圾桶,你以为戴手套就不中标了” 让他说得,脸通红,没办法只好颤巍巍伸出手去解衣服。这衣服包裹得非常紧,紧紧缠了好几圈,最后又打了结。翻转它,把下面的缠结露出来,咬着后槽牙颤着手去解。 这玩意也不知谁系的,打了个硬硬的死结,解了好半天也解不开,围观的那几个都不耐烦了。解铃看得又好气又好笑:“罗稻,那衣服能咬你吗,看你吓得,手都不敢碰了。” 一咬牙,得嘞,豁出去了。双手揪住死结,用尽全力往下解,终于松动,慢慢解开。擦擦头上的汗,一层一层往下剥,终于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衣服里裹着的,居然是骨灰盒难怪看上去四四方方的,盒子不大,也就几十厘米长,上面遍布黑色雕花。表面似乎打了光上了清漆,亮得有些不自然,雕花图案非常鲜明,刻的都是松鹤云海之类。真正让感到惊讶的是,骨灰盒正上面,贴着一张发旧的黄色符咒。 符咒上清清楚楚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这个人是谁”解铃问:“你们认识” 颤着声说:“这,这是们的妈妈。” 罗大米和罗小米同时失声叫出来,罗大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这些人简直是畜生咱妈的骨灰盒原来砌在这里。” 气得浑身发抖,又惊又怒,这么折腾家里的先人,冲破了的忍耐底线。恨得咬牙切齿,能干出这事的没别人,肯定是范雄,她到底要干什么,和她势不两立 看着这张符,一时气闷,伸手就去撕。解铃急促喊道:“不能撕” 他话说晚了,已经把符撕下来,揉成一团。就在这时,忽然就感觉呼吸困难,鼻子像是被什么给呛住,怎么也吸不到新鲜空气,大脑一片眩晕,登时摔在地上。 朦朦胧胧中,看到罗大米把扶起来,努力想睁开眼睛就是睁不开,像是掉进了云里雾里,两条腿都是软的。迷迷糊糊中,忽然脸上一阵清凉,多少恢复了一些神智,看到解铃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子,嘴里含着一大口,正在朝喷。 他又伸出右手,盖在的头顶,嘴里念念有词,朦胧中感觉一阵热流顺着头顶进入,浑身寒气驱散了不少,身上渐渐热乎起来。 大哥和大嫂抱着两只胳膊,硬生生架着,浑身暖洋洋,有种大病初愈的痛快。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背后有声音,似乎有人喊的名字。晃动干涩的脖子,扭头去看,客厅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这是个女孩,岁数不大,坐在沙发上悠着腿,脸颊瘦削细长,头上扎着两条小辫子。比较奇怪的是,她穿着一身看上去很像是古代丫鬟穿的服装,一身红,宽领窄袖,薄纱而成,能隐隐看到下面的肌肤。这女孩岁数不大,大约十三四岁,她一直垂着头,似乎自己玩得很开心,不停前后荡着腿。 她似乎知道在看她,慢慢抬起头,眼睛紧紧盯着。 猛然和她对上了眼神。这女孩的面容很特别,很清秀却又看不清具体五官,似是而非的脸上似笑非笑,眼神很是诡魅。 脑袋“嗡”一下炸了,认出这个人是谁。 她……她就是那个圣姑别看一直没见过这个人,可听很多人谈起过她,她在心中已勾勒出大致的形象,此时虽第一次看到,但立即知道是她。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 魅惑 摇摇头,不对劲,这肯定是迷糊以后出现的幻觉。hua 这个女孩的形象已经深深扎在心里,此时正头晕目眩,处在非真非幻的时刻,心中映像实体化也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的感觉说来也怪,心里明明清楚此时的自己正陷在昏迷非正常的状态,可偏偏又醒不过来。从的眼睛看出去,大哥大嫂罗小米和解铃皆是模糊一团,好像相机没有对准焦距,他们的动作也是黏稠的含混不清的,而看沙发上的圣姑,却偏偏清晰明了,宛若真在。 这种感觉实在难以形容,似乎和圣姑在同一个世界里,而和解铃他们倒像隔了层隔膜,格格不入。 已经分不清真实和梦境了,到底是圣姑在梦里,还是在解铃梦里。 圣姑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直直地瞅着,脸上没有表情,脸色苍白得可怕,她说:“罗稻。” 情不自禁唉了一声,她没有走过来,而是轻轻地问:“慧慧还好吗” 的心如遭电击,女友俏丽的形象出现在脑海,呼吸不畅,心里堵得要命。私下里说句掏心窝的大不敬话,老爹过世的打击都赶不上和女友分手。这人很平常,长得一般般也没什么过人的才华,钱财之物更是谈不上,根本就没女的能看上。看到别人小情侣手牵手漫步大街,花前月下的,心疼啊。好不容易认识了慧慧,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拯救,心灵有了归宿。她提出分手那天,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 背地里曾经翻过万年历,说那段日子菩萨能在西北方出现,天天晚上跪在地上,面向西北方,恳求菩萨保佑,能让慧慧回心转意,可是没用。而且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生活的压力几乎把压垮。原以为经历了老爹下葬这些事,能把慧慧淡忘一些,可现在圣姑这轻轻的一句话,就像小虫子钻进了心脏,不停地蠕动钻洞,折磨生不如死。 没有说话,圣姑向走前一步,又问道:“慧慧还好吗” 深吸口气,猛然醒悟,靠,这会不会是心魔呢圣姑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慧慧吧 现在的肯定是处在昏迷沉睡之中,潜意识泛滥,对慧慧的日思夜想现在以圣姑的形象映射出来,这也不是不可能。 暗暗提醒自己,快点醒,快点醒。 这时,脸上凉凉的一激灵,睁开眼,眼前解铃等人的形象异常清。 解铃一只手抚着的头顶,一口含水,又要往脸上喷。 大喜,醒过来了解铃张开嘴,一股水雨喷了过来。水珠飞出他的嘴,喷到脸上,这么短的距离,就是转瞬之间,猛然一恍惚,又进入了梦境世界。 圣姑已经走到的近前,慢慢伸出手要抓的手。她长得清秀,却脸白如纸,眼神里有一种非常具有蛊惑性的东西,管它叫妖气,这样的人这样的眼神从来没见过。诞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她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人间圣姑。她如果建立教会,会有成千上万的信徒加入,谁也抵挡不住她妖魅的声音和深邃无比能看透人心的眼神。 情不自禁伸出手,回应她的动作。们的手在空中行进的无比缓慢,可在的直觉中,整个过程的时间似乎又很短,或许就在一两秒之间。 现在对时间的概念完全模糊了。 们的手指在空中滑行,就在似碰触未碰触时,她忽然说了一句话:“罗稻,你应该得到爱,会让蕾蕾好好爱你的。” 还没来得及细想,只觉脸上一阵冰凉,随即醒过来,正看到解铃擦嘴,满头满脸都是水珠,滴滴答答往下落。 他的这口水终于喷到了的脸上。 大哥和大嫂把放在沙发上,胸口憋的这口气总算出去了,胸腔剧烈起伏,额头都是渗出的冷汗。罗小米坐在身边,紧紧握住的手,带着哭腔:“哥,你还好吗” “哎呦草……”大口喘着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幸存感。看着实实在在的他们,回想刚才,真是宛若大梦一场。 母亲的骨灰盒已经被解铃用一块黄绸子包裹起来,严严实实,打着结。解铃正在和罗大米交待,这东西不要再葬回原位,找一公墓,立无字碑,把骨灰盒重新下葬。 罗大米问骨灰盒埋在墙里是什么意思,解铃说:“这是一种很邪门的风水术,在墙里埋进主人家的衣服,写下八字符咒,这种法术与主人不利,你们家的这个更阴毒更邪门,衣服直接裹上骨灰盒,简直就是绝户计。相信老爷子的走,和这个有很大关系。” 大嫂在旁边说:“好像知道是谁干的。” “谁”大哥瞪着眼。 大嫂说,这座小洋楼修建时,没法住人,全家人暂居到亲戚家。就在楼房盖到第三层的时候,有一天她东西落在这,夜里匆匆过来取,走到楼下就听到三楼“哗哗”有人抹墙壁的声音,她当时觉得不对劲,这大半夜的是谁呢按说不是小偷,楼都没盖起来,满院子是木材水泥,有什么可偷她便跑到三楼去查看,黑黑的晚上,天花板还没盖,借着月光,她就看见有个人正在搅水泥,拿着铲子往墙上抹。 “你进家干什么”大嫂问。 那人回头,正是雷子,他脸上有点尴尬,没料到有人半夜能过来,马上嘻嘻笑:“嫂子,想帮你们把房子尽快盖好。” 大嫂警觉性很高,这事本来就很反常,你想帮忙大可以白天干,半了夜干什么非奸即盗。她便喝道:“关你什么事,你出去,赶紧走。” 雷子哈哈笑:“嫂子,你看你,瞪眼撅腚的,就像稀罕你们家什么东西似的。放心吧,就是来帮忙。”说着,哼着小曲,提着水泥桶下楼走远了。 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大嫂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谁知道今天在这等着呢。 大哥听了咬牙切齿:“这个逼货,死的时候本来还挺心疼,现在一看,他妈的死有余辜。死得好” 解铃摇摇头没说什么,走到身边,伸手摸摸的额头,轻声问怎么样了。 缓过来了,就是两条腿发软,像是大病初愈。擦擦汗说没事,又问刚才是怎么了。 解铃犹豫一下,才说道:“你刚才丢魂了。” “啊”惊讶。 解铃说:“没大事,你三魂走了一魂,还没走远就让叫回来了,没事。” “,刚才遇到圣姑了。”把刚刚似梦非梦的事说了一遍。解铃还没表态,罗大米先慌了:“解兄弟,圣姑就在这啊她要来报复怎么办” “别急。”解铃说:“她如果真的出现在这里,第一时间就会知晓。别的不敢说,感悟九幽之地的阴灵之体,没人比更敏感。除非她超出的认知,神通广大,达到了真仙之境。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要真成了仙,也不至于在人间干这些鸡鸣狗盗的脏事了。” “解哥,这个世界上真有神仙吗”罗小米问。 “有。不过得看你怎么定义神仙这个概念了,要问神仙有没有,首先得给神仙下一个统一的定义吧。就好像要确定这东西是不是人,首先得给人下个定义,什么才算是人。有个朋友写了一个根据自身真实经历改编的,叫阴间到底是什么,你可以看看,里面就写到了神仙。” “老三有没有事”大嫂问。 解铃摸摸的头:“没事。人进入梦境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睡觉,还有一种是阴神出游。刚才罗稻的梦境很离奇,明明出魂又好像做梦,似梦非梦,似真非真,梦中知梦灵台清明。这种情况也没遇到过,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什么圣姑不在这里,大哥你尽可以放心。” “老罗。”他对说:“给你配一些安神的中药吃吃就没事了。” 罗大米搓着手说:“解兄弟,下一步是不是要把那些东西放回原位”他说的是五鬼运财偷来的骨头,这些事太吓人,们心照不宣没有对大嫂和罗小米说。 解铃看看天:“们兵分两路,大哥,你和大嫂到公墓选个墓穴,务必把老母亲骨灰今日下葬,和罗稻还有别的事要做。” 罗大米说:“时间太紧了吧怎么也得找个风水先生看看。” “大哥你听说。”解铃道:“这东西是越讲究越麻烦,没个头。你就凭自己感觉,找个靠山望水之地,你觉得好就好。今天必须下葬,记住,必须” 罗大米抱起地上黄绸子包裹的骨灰盒:“行,听你的。老婆子,走,去公墓。” 等他们走了,解铃看,被他看的毛了:“接下来们要做什么” “去雷子家。”他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 探凶宅 现在虽是白天,却始终没放晴,天空无光,黑夜一般。们村虽偶有邻居摩擦这样的小打小闹,但从来没出过治安大案,现在雷子一家居然被灭门了,如此惨案村民们闻所未闻。 平常热闹的村路上此时没几个人,偶尔有几个村民也在黑暗中行走匆匆,形如断魂。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氛里。 们到了雷子家的外墙,看到院门贴着封条,封条没贴紧,此时起了风,吹得下摆呼啦啦作响,一片肃杀。雷子家成了雷区,村民们都嫌晦气,根本没人靠近。周围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解铃指指院墙,疾跑了几步,猛地一踹墙皮,蹬了上去,把住凸起的砖头,三下两下爬上墙头。对做个手势,示意上来。 看得直咋舌,按说他岁数和差不多,快三十的人了,这身手可真够敏捷的。耐心找着外墙凸起的外沿,小心翼翼一点点爬上去,时间不长也来到墙头。们村治安挺好,没什么小偷小摸,院墙上没有藏玻璃碴子,们很轻松就翻了进去。 天空传来闷闷的雷声,看样子又要下雨了,天空低垂,昏蒙阴暗。院子里起了森森冷风,这里毕竟死过好几口子,想想就头皮发麻。跟在解铃身后,们两人很快穿过院子来到房间门口。房门反锁,解铃推了两下没开,他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也跟着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隐约可见摔倒的桌椅,再就看不着什么了。 他拉了一下窗子,关得紧紧,打不开。这种农村瓦房,一共有两大扇窗户,分别在门两旁对称排列。他又跑到那扇窗前试了试,居然拉开一道缝隙。一使劲,这扇窗大开,他扶住窗台,纵身跳了上去,紧接着身影一晃,进了。 来到窗口往里看,里面是卧室,一张双人床正挨着窗根,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褥子干干净净像是新铺的。解铃穿着鞋蹲在炕头,背对,很仔细看着一面墙,不知在研究什么。 子里没开灯,阴阴沉沉,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温度太低,身体止不住地打摆子,就像进了寒冬腊月。低声问怎么了。解铃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做了个招手的姿势,让进来。 左右环顾一下死气沉沉的院子,深吸口气,扶住窗台也爬了进去。到了床上,解铃道:“把窗关上。” 关好窗,小心翼翼来到他身边,扶着腰看。这块墙面空空如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解铃指着一处角落:“你看这是什么” 此时光线太暗,眯着眼看了很长时间,才勉强看出来。在墙面上有一小块区域像是溅了几滴酱油,痕迹很浅,呈赭黄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什么”问。 “血。”解铃说:“溅射的血迹。” “还记得雷子一家老人怎么死的吗”他问。 “听你说过,家里的老人和孩子死在卫生间。头上套着黑色垃圾袋,手脚和脖子都被铁丝捆住。死因是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窒息而亡。”解铃说:“具体细节警察出于保密原则没有透露,不过可以推敲出来,现在看到这些血迹更加证明的想法。雷子为什么采用这种方式杀人,目的不清楚,不过他要这么做首先有个条件,那就是受害人必须要失去知觉。在当事人清醒并有反抗能力的时候,他很难做出这么一系列有条不紊的杀人设计。” 点点头:“确实。他在菜里下了安眠药。” “还不够。”解铃说:“口服安眠药捣碎下在饭菜里,少了不起作用,多了傻子都能吃出不对劲。他一定还用了注射镇静剂。”他用手轻轻点了点墙上的痕迹:“这些就是强行注射的时候,发生挣扎,溅射的微量血点。” 听得屏息凝神。 “安眠药的作用不在于最后杀人,而在于能够顺利注射镇静剂。镇静剂注射后,人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才能保证杀人计划的顺利实施。”解铃说。 遍体生寒:“你的意思是,雷子先给家里人服安眠药,趁他们熟睡的时候再注射镇静剂,然后再杀人” “是。” 有点毛骨悚然,如果真像解铃说的,雷子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施行杀人计划,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如果杀的是仇人、外人、不相干的人,都能理解,可他下手的是至亲骨肉,亲生父母这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问道:“你凭什么做出这些判断,仅仅靠墙上的血迹” 解铃用手指了指,看到在床头放着一面相框,里面是雷子父母的合影。登时明白,这间子就是两口子的房间。 解铃道:“这些血就是最近才溅上去的,也只有注射创口才会造成这样的血迹。你可以说武断,可这是目前比较合理的解释。” 咽了下口水,想起看过的一个真实案例。一个杀人凶手急需用钱,瞄准了自己老爹的退休金,施行了周密的杀人计划,具体细节就不说了,最后法恢恢,他还是被绳之于法。押在大牢的时候,狱警亲眼看到,一个杀了自己父亲,马上就要面临死刑的人,吃得香睡得着,捂着大棉袄呼呼大睡,那坦然劲就跟睡在自己炕头一样。这是什么心理素质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些事不能想,尤其在这间死过人的凶宅里,越想心里越寒,真是害怕了。 情不自禁说出来:“到底什么样的人会干出这样的事” “一个中了邪的人。”解铃说。 他从床上跳到地上,示意也下来。们两个推开卧室门走出去,外面是厨房,锅台冷灶,墙角摆着大水缸,边上有垃圾桶,冷冷清清的。 “到卫生间看看。”他指了指。 走到卫生间门口时,是彻底惊住了,大门上居然也贴了一张封条。解铃小心翼翼揭开,轻轻扭动把手,略推开缝隙,他停住了。从包里拿出两簇香,递给一簇,香头点燃,让学着他的样子,对着卫生间鞠了三个躬,然后把香别在门角。 解铃告诉,里面死过人,阴气太盛,让不要进在门口等他,在他出来之前,如果香火熄灭,马上喊一声。 说实话,也不想进去,巴不得他这么说。解铃把门缝推大,并没有全开,一闪身钻了进去。随即里面灯亮了。卫生间大门镶了块毛色玻璃,上面仅仅能看出人影,影影绰绰的,不甚真切。 光亮中,透过毛色玻璃,隐约看到解铃的身影越来越小,似乎正在慢慢走远。这种错觉很难形容,他身影小到甚至觉得卫生间的空间极大,如果仅仅是几平方,完全造不成这种效果。他身影小到似乎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揉揉眼,估计可能是这毛色玻璃起的作用,造成了视觉反差。 解铃停住不动,似乎正在驻足,观察着什么。他随即做了一些动作,在玻璃上看不真切。此时子里越来越冷,抱着肩膀,来回跺着脚。左右看看,总觉得黑漆漆的房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又不敢打扰解铃,只能自己咬牙硬抗。 当目光再次落在玻璃上时,顿时愣了,看到的一幕让完全呆住。 玻璃上出现了不同的几个人影,具体数不清,这些人影看上去像是极模糊的皮影戏,有时粘连在一起,就是一片奇形怪状的黑色;有时分开,分得还不彻底,肢体重叠在一起。盯着看了一会儿,能看出大约有四个人,完全分不出哪个是解铃。 这卫生间里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多人 打了个激灵,越想越害怕,寒意逼身。实在是忍不住,敲敲卫生间的门。也怪了,声音一起,眼见得玻璃上那些人影一个又一个消失。正聚精会神看着,门开了,解铃一闪身走了出来,急促问道:“怎么,香灭了” 看着还在燃烧的两簇香,艰难地咽下口水:“没,……” 解铃皱眉:“没告你香灭了再叫吗,你怎么回事能不能办点事了” 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了,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解铃叹口气,没说什么,蹲下身,把香重新插在门口,又鞠了三个躬。在后面也要鞠躬,解铃拍,口气有点冷:“算了,不用你,和你没关系。”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是,不好,因为害怕了才叫你出来,可也用不着这样的态度吧。 解铃看看,这小子像是会读心术,看眼神和神态就大概能揣摩出对方的心理。他忽然笑了,摇摇头。 “你笑什么。”忍不住问。 解铃道:“老罗啊老罗,算服你了,你这性子真是说软不软说硬不硬,整个一温吞水,没多大本事吧还有个小资的脾气。” 张了张嘴,也笑了。笑着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解铃道:“没什么,雷子家人横死,魂魄必失,有几条阴魂还羁留在卫生间里,请他们上来,就是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刚刚作法,你就敲门把叫出来了。” 看看卫生间,阴森森的缝隙里什么也看不到,既害怕又紧张:“没耽误什么事吧” “能不耽误吗。不过呢,虽然没和它们进行沟通,但在卫生间却看到一样东西,有些想明白了。” “你看到什么了”赶紧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 自杀房间里的镜子 “看到的是个图案。”他说:“等出去再细说。现在还要再查一个地方。” “哪里” “雷子和他老婆上吊的地方。” 虽然害怕,可也不好说什么,刚才已经破坏了一次解铃的行动,怀着愧疚,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问解铃,你知道他们在哪上吊的。解铃从包里翻出个仪器让拿着。这东西有点像手持gps,大概手机大小,打开按钮,“叮叮”响个不停。仪器表盘上,有五个颜色不同的条形块,解铃告诉这是专门测试阴气的仪器,离阴气越近,信号越强。看了看,表盘上此时显示三格,那意思估计是,阴气不多不少。 他让拿着仪器,慢慢向后面走,他感觉到后门至后院这里,有很强的感应。是真害怕,握着这玩意,走在前面,解铃跟在后面。穿过厨房来到后门时,信号一下蹦到四个格,狂响不停。全身汗出如浆,回头看解铃。解铃皱眉:“你别这么僵化,拿着仪器四下里都走走,都测测。” 无奈,只好握着它,来回溜达,信号时强时弱,可最低也没掉过三个格。解铃在身后说:“推门出去看看。” 推开后门,外面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了阴绵小雨,顺着檐滴滴答答流着。院子里很清冷,虽是大白天,可见度却很差,四下里吹着凉凉的冷风。没有遮雨的工具,看到旁边灶台上放着盖帘,想拿起来挡头。解铃在后面道:“就这么出去,不要碰里的东西。” 只好一只手遮着头,一只手拿着仪器,走进后院。雨浇下来,打在身上冷冷的,仪器表面很快落了一层水珠,但不影响工作,发出的警报声始终没停。来到院子当中,左右看看,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院子显得特别荒凉,就像走进了数十年都没有住过人的败落弃。最为诡异的是,现在竟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知何时解铃已经不在了。 按说他应该就在身后,刚才还说话来着,可感觉里,他不见了。 当意识到这诡异的院子只有自己一人的时候,全身出了一层冷汗,当时就站在那不敢动了,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本想回头看,脖子却僵了,哆哆嗦嗦问:“解铃啊老解” “别喊了,在。”身后冒出个声音。 正要回头,他说道:“别转头,听的,往西边那仓房去看看。” 全身都湿了,抹了把脸说:“你干嘛呢怎么弄得神神鬼鬼的。” “千万别回头,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解铃像是开玩笑,说完自己咯咯乐。 这种情况下,还能嬉笑如常也就是他这样的非人类吧。可不想后悔一辈子,径直走到西边的仓房门口,惊疑地发现,上面居然也挂着封条。 顿时明白过来,卫生间挂封条是因为家里老人和孩子死在那里,这里挂封条肯定不用说,是雷子和他媳妇死的地方。拽了拽门,仓房大门本来就是坏的,“嘎吱”一声开启一条缝,声音酸得倒牙。这次机智了,没有进去,而是把手里的仪器凑过去。这不凑还好,一凑近“叮叮”狂响,信号顿时满格,妥妥的五格。 这声音响的让人浑身难受,后退一步,正碰到一个人。解铃在后面扶住的后背,慢慢走出来,他也一身的雨气,擦了把脸:“就是这里了。” 他翻出一沓金银箔纸,让拿打火机点上,没想到寒气这么重,不知不觉的手都僵了。手指头伸不开,根本打不着火,解铃让拿着,他来擦打火机。擦了几下,终于出火了,可那金银箔纸怎么也点不着。 “算了,直接进吧。”颤着声说。 “不行,这是规矩。”解铃道:“虽然警察来过,带走了重重阴煞之气,可毕竟是才死过人的子,必要的打点和祭奠是必须的。死者为大,们不能破了规矩。” 们两个蹲在墙角避风避雨的地方,来回擦着打火机,有时候出了火,可箔纸偏偏像是受了潮,怎么也点不燃。 那仪器不停响着,是又冷又惊,肚子咕咕响,就想找个厕所好好方便一下。 好不容易,终于把纸点燃,解铃拉着来到仓房门口,规规矩矩鞠三个躬,然后把箔纸放在门口。这次他没有让留在外面,而是拉着一起进了仓房。 是第一次进到这间仓房,可马上就生出直觉,这地方肯定死过人具体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感觉气氛很不正常。 仓房大概二十多平米,顶很矮,大约二米多一些,上面横七竖八都是房梁。四壁空空,又脏又臭。整个空间并不大,可看过去像蒙了一层厚厚灰尘,怎么也看不清楚,有种朦胧的空旷感。 最为怪异的是,东面墙上挂着一面椭圆形的镜子。这是一面很老式的衣镜,**十年代还能看到,现在已经很少见了。镜子挂在这里特别突兀,本不该有的,这就是一间仓房,装杂物破烂,放镜子干什么 解铃示意不要过去,他小心翼翼走到镜子前,伸手抹了一把镜框,做个手势:“上面没有灰,说明是才挂的。” 他指了指顶,示意用仪器测量。抬起手,把仪器送到最高处,声音狂响,比刚才还要厉害。幸亏才有五格指示,按照这动静,估计十格也得满。 “他们两口子就是在这上吊自杀的。”解铃说。 听到这话,陡然间打了个冷颤,双腿一激灵,差点尿了,后脊背汗毛起了一层,赶紧把手放下来。 解铃还在那折腾,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不时又查看镜框,不知想找什么。 搞不懂他的意图,想走又走不了,焦躁万分,只能咬着牙等着。 解铃看了会儿镜子,走到房梁下,抬着头来回踱步,看着看着,忽然站住,叫过去,指着上面说:“你看看,是不是有东西” 仓库里没有开灯,光线很差,眯着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上面的横梁实在太脏,木头毛刺横生,处处遍布裂纹,确实没看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解铃让蹲下身,狐疑地蹲下。他居然要踩着的肩膀爬上去看看。实在忍不住:“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雷子死得很奇怪,他们一家人横死和你们老罗家遭遇的事有关联。必须要搞清楚此中的环节。赶紧的,抓紧时间。” 叹口气,跪在地上,弓起腰。解铃踩着,上了肩头,这小子还挺沉,怎么也得一百四五十斤,踩的呼吸都困难,艰难地问:“好了没有” “好了。”他一纵身跳下来,手里多了样东西。 揉着眼看,这是一只银白色的录音笔,很小巧也就u盘大小,带着喇叭可以播放。解铃说:“这东西藏的很诡秘,警察检查现场没有找到,说明是雷子临死前精心藏起来的。” “那你怎么能找到”问。 “警察用的是眼,用的是这里。”解铃指指胸口。 他按动了播放的按钮,录音笔屏幕亮了,安静地跳转了几秒钟,出现了一阵沙哑的音乐。声音很空灵,像是在极为空旷的地方演奏民乐。不过听来倒像是录制这段声音的人,当时离声源现场很远,似乎是窃听来的,效果很差。 听了一会儿,音乐缓缓隐去,出现一个女声。听到这个声音,眉毛立起来,觉得有些诡异了。因为声音非常熟悉,正是圣姑。 她的声音连带着这一次,短短的一个月里,已经听了三四次,堪称耳熟能详,甚至有种很异样的感觉,觉得这声音似乎和有缘,又或者它就在追随着,不管走到哪做什么,总会有它的影子。 圣姑的声音倒是很清楚,似乎就在耳前,她说:“亲爱的兄弟姊妹,劫难将至,身为红尘中一人,你们过得很苦很累。只有了悟宇宙真谛,洞察人生,随成佛,才能脱离苦难,真正到极乐之境……” 解铃关掉录音笔,看:“明白了吧,雷子的死和这位圣姑也有很大关系。” 眨眨眼看他,忽然间如坠冰窟,全身都凉了。 因为清清楚楚看到,圣姑此时就出现在解铃的身后,那面镜子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 万应宫 呆呆看着这面镜子,心里冒着凉气。晦暗逼仄的房间里荡漾着难以形容的寒意。镜子里的圣姑看起来很不真切,像是多年蒙尘的老电影,她此时的动作看起来非常奇怪。 她似乎坐在一个日式房间里,房间所有的布置家具一切看不真切,之所以能判断出这是日式的,因为她跪坐的地面,很像榻榻米。她手里掐着木偶小人,小人周身是被一节一节削成光滑的木管串联而成,它软绵绵地瘫软在圣姑手里。 圣姑一手执笔,正在很用心的笔尖在小人身上画着什么,因为画的是头部,判断很可能她在画五官。 揉揉眼,觉得这一切应该是幻觉,因为此时此景实在是匪夷所思,而且很不真切,像梦一样朦胧。 看着解铃,解铃并没有察觉异样,他的嘴不停开合,似乎在对说什么。只是掠了一眼,而后把眼睛焦距重新对准镜子。现在这种情形很奇怪,又出现了摸骨灰盒时中邪的感觉,和解铃似乎不在一个时间世界里,之间有种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像是隔了一层幻觉。 看着镜子,里面的圣姑下笔有条不紊,一笔是一笔,动作和缓轻舒,可却有自己的判断,这个时间过得其实是很快的。也就是说,圣姑是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做着十分钟的事情,是不是很怪 看着她,没有焦躁,没有害怕,反而有遁世桃花源的快乐。此时此刻的世界里,只有和她,们私密的世界。她终于停下手,缓缓放下笔,慢慢转过头,对着镜面。在看来,她是透过镜子在看。 她拿起那个木偶,忽然伸到镜前,脸上浮现出笑容,眯缝着眼睛。 的目光聚拢在木偶上,这个周身木头的小人居然有一张逼真的人脸,就像是用刀把人的面皮割下来,直接贴在上面。这张脸表情木讷,神态漠然,一看就愣住了,那居然……是的脸 那一瞬间,的头皮像炸开了一般,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水里,全身冷意大盛。 脑袋“嗡”一声,下一秒钟,听到了解铃的声音:“……雷子的死和这位圣姑也有很大关系,觉得雷子夜入你家偷埋骨灰盒,一定是圣姑授意……喂,说话你听没听到” 恍然,擦擦眼:“你说啥” “你想什么做梦呢”解铃在眼前挥挥手。 长舒一口气,镜子里的幻象已经消失了,指着镜子说:“这个……” 解铃走过去,摸了摸:“这镜子很是古怪,你知道吗,镜子本身就是阴物,而且有一种镜子叫做煞镜,指的是照过人死亡过程的镜子。” “还有这样的镜子”喃喃。 解铃说:“师父给讲过几个案例,都是关于割脉的。你知道割脉的人有个什么特殊的共同点吧他们死以前都会不由自主照镜子。而且有的人会把伤口出的血全部喷在镜子上,整个镜子全是淋漓的鲜血。这种镜子很邪,不但能照出阳间映像,还可能会通阴照出阴间之物。这面镜子就是一面煞镜,能感受到很浓的阴气,这种死法太邪门,没人指点,雷子不可能会这样做。” 没有把刚才看到镜子怪事说出来,不知什么原因,可能是下意识觉得这是和圣姑的秘密。而且,说句实话,不知为什么忽然开始烦解铃了。这种情绪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按说他不遗余力帮助们家,可以说度过生死难关,可不知怎么了,就是烦他,怎么看怎么膈应。 揉揉太阳穴:“圣姑和范雄帮助大哥发财,现在又指使别的信徒来陷害们一家。她们来回折腾,为了什么” 解铃道:“估摸有两层原因,一是你大哥违反鬼神契约,答应给孤魂野鬼造万应宫,迟迟没有开工,遭到恶鬼反噬;还有一层原因,没有想明白,因为这些人行事太过诡秘,而且处心积虑,所图应该不单单是你大哥。” “那还有什么”惊讶地问。 解铃看看,没说话。 们一起从子里出来。此时受着外面的凉风,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刚才那一切太梦幻太吓人了。对解铃说:“那鬼镜子就挂在仓房不用销毁一旦再有人中招怎么办” 解铃看着,眼神很深,像是警察审犯人。 被他看毛了,终于找到讨厌他的原因,这小子眼神太犀利,动不动眯着眼看你,把人看的就像剥了衣服。受不了:“你看什么” 解铃岔开话题说:“不是孙悟空,走哪杀哪,每一件事都有它的因果,如果插手妄动,就要背负此中孽缘,还没那么大情怀和能力,除非迫不得已,不会随便把冤孽都扛自己身上,也扛不过来。就算有人中招,那也是因果所致,没办法,何去何从,自有天定。” 他道:“现在基本上已经确认,雷子的死和圣姑有关,圣姑驱使或者说蛊惑雷子去害你们老罗家。” “雷子也是那个阴间真佛宗的信徒” “必然是。”解铃点点头:“现在最可怕的是,这个村里还有多少这样的信徒不得而知。这件事看来已经很严峻了,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范雄和圣姑。” “找到然后呢”问。 解铃看看天:“也不知道。总不能斗法吧,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不违江湖道,还是有的谈。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你们罗家已经这样了,雷子又全家横死,这一笔笔血债人命,就算们不管,老天爷也不是瞎子。他们已经犯戒在先。” 们从雷子家回来,快下午了,大嫂和大哥已经办完了回来,还挺顺利。一家人一起围桌吃饭,大哥把买墓安葬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又问们怎么样。解铃没说什么,就是招呼吃饭。 大哥多少个心眼,一看就明白,当下也不问。吃完饭,大哥让大嫂给医院打个电话,二嫂接的,说二哥病情已经稳定了,医院说病情很严重,但也不是不能治,有一种国外针对性的抗生素,就是贵点。大哥当下发出指令,不管多少钱,花只要能救老二的命,多少钱无所谓。 打了电话,家里的气氛总算是好了一些。这几天一件事跟着一件事,件件压人,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总算听到一个略好的消息了。 大哥把和解铃叫进内室,泡了茶,们三人坐在藤椅上谈事。把进雷子家的经过说了一遍,大哥听得目不转睛,手里的茶碗都凉了也没察觉。解铃最后道:“圣姑已经在对付你和你们全家了。” 大哥叹口气:“富贵这东西,真是一个人一个命,知足常乐,不可强求啊。” 解铃说:“今晚们把五鬼运财的骨头一一送还,你烧纸道歉,再给你们家一道平安符,应该暂时就没事了。但根源还在范雄和圣姑身上,她们找不到,这件事无法善终。” 大哥道,需要怎么做,全力配合。 入夜之后,大哥嘱咐大嫂看好门,和小米一起睡。们三个捧着工具,鬼鬼祟祟出了门,发动车子走山路,到了祖坟那里。大哥凭着记忆,一一找到窃取骨灰的坟茔,掏出骨灰盒,把骨灰送还。解铃把里面符咒全部焚烧,又吟咒作法,烧了纸钱洒了金银箔纸。折腾一个晚上,天光初亮,最后一块骨头送回,们总算长舒了口气。 阳光出来,透出云层,照着漫山遍野的坟茔,大哥扫了一圈,有些惆怅,有些感叹。 他凭法术得财,如今迫不得已又要把富贵送回,那种感觉确实值得感慨一番。 解铃用罗盘在山坡上找到一处阳坡,用脚踩着地面,让掰来粗树枝插在这里做个标识,他告诉大哥,万应宫必须要修,此事不做,后患无穷。不过万应宫可大可小,你就在这里,选定此地,你修一座微型土庙即可。规格不用太大,一米来高的小房子就行,到时候请地藏王分身来此,收纳阴魂,效果也是一样的。 大哥自然是千恩万谢。这件事不能延迟,反正天也亮了,他到村里找了几个木匠和瓦匠,拉着砖木土块,一上午时间就建了起来。这小房子造得有模有样,有前脸有后院,门口插着幡,还有两道活动小门,推门进去,里面是个微型神龛供桌,上面空空,还没有请神,有个小香炉插着几根香,香火缓缓飘散。 解铃亲自提笔,写在一张宣纸,为“地藏万应”,让大哥拿到镇里找专门人刻成适度长度的匾额挂在房檐下,然后再到寺里请一尊地藏王的佛像放进去,就算是可以了,记得初一十五没事来烧烧纸就行。 大哥问,这荒郊野地也没人看,如果有那样手贱的,过来搞破坏怎么办 解铃哈哈笑,这是为冤魂阴鬼造的阴庙,想搞破坏那最好了,回家就犯病,到时候中了邪,应了景,此间万应宫的香火只会更加鼎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 门 说,解铃你这想法可不像学道之人,太邪恶了。本书醉快更新。 解铃哈哈笑说,世间善恶对错,谁能说个明白只不过陈述事物发展规律,就变成邪恶了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们老罗家折腾来折腾去,总算是安宁下来。和小米的假期也快到日子,就要返城去了。临走前,们去了医院看望二哥,特效药上了之后,他确实好多了,现在只能在隔离病房,远远看上一眼。他已经恢复神智,甚至可以看书,看见们挥挥手。 大哥准备了一车的土特产,要给解铃送行。解铃哪能要,只能告诉大哥,东西先备下,他还会有机会回来。们三人离开村子,坐上客车,回到城里。 把小米送到学校,解铃邀到他家,不想去,到他家别别扭扭,还不能抽烟,能活活把人憋死。说想回家歇歇,解铃也没勉强,告诉回去养足精神也好,下一步就要在茫茫人海里寻找范雄了。 回到家好好睡了一觉,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从来没睡过这么沉,简直都睡懵了。一睁眼,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靠在床头,抽出一根烟,仔细回忆这些天的经历,一时竟然有些恍惚。 眼前烟雾缭绕,想起了范雄。范雄似真非真的脸,慢慢出现在脑海里。认识她的时候,还在躁动的青春期,裤裆底下的荷尔蒙拿出来都能炸平雪山。那时候看了许多动作片,对各种国度各种风格的女人都有想试试的**。范雄出现在的世界里,也曾yy过她,一深入地想这个问题,便发现她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范雄这个人看面相和打扮十分中性,不了解的人根本无法第一眼就判断出是男是女。而且她的行为和状态,也偏向男人化,谈不上粗鲁吧,却耿直率真,甚至有些机械呆板。她个子在女性中算是高的,长得也很强壮,走路有点虎背熊腰,她不经意中能流露出女性阴柔和男性粗放两种特性,而且这两种特性居然能融合成一个有机整体,表现出很强的个人魅力。 后来,渐渐出现拉拉的概念,有时候也在想,范雄这个人如果作为女性中偏男人的角色,肯定会迷倒一群小p。 想到这,从床上下来,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范雄的关键字。和范雄有几年没见了,偶尔听说过她的名字,她现在小有成就,外国人最迷她,一幅画都能卖多少多少钱。搜了一会儿,关于她的信息很少,零星几张画作也是裁剪过的,纳闷,她不会是和谐了吧 揉揉脑袋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画家,怎么会和邪恶的神秘法术联系在一起,真是没有任何共同点。 急切想找到范雄,一方面是因为家里的事情要善始善终,总这么悬着不是办法。另一方面,内心隐隐有个渴望,想见到圣姑。 一想到圣姑,就不镇定了,她的面容似乎就在眼前,这小丫头十三四岁,可挺有女人味,长得是娃娃脸,眼神却偏偏带着熟透女人才有的状态。 想着想着就沉迷到那个幻想境界里了,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到厕所拿了一卷卫生纸,开撸。想着圣姑的面容。她似乎翩翩而至,坐在对面,点手叫。就像贾瑞进了风月宝镜,和她颠鸾倒凤**一番。完事之后,既惆怅又兴奋,那么神圣那么尊贵的圣姑,居然让yy了。可快感之余,心内**大炽,恨不得找到她真人,真来那么一发。 点上烟,泡了一杯咖啡,一边抽一边喝,随手翻着硬盘里的动作片。也不知坐了多长时间,忽然手机响了。拿起来看,是单位主管来的短信:节哀,是否回城,勿忘上班。 上你妹妹的班。没理他,放下手机,一时兴起,又用电脑搜索起来。好像记得,范雄以前和说过,她在高校毕业,当时学的是国际贸易。反正也没事,随意注册了id,进入校友录,找到她的毕业班级,进去一顿搜。 范雄今年说起来也三十三四岁了,毕业距离现在十几年是有了,这个班级的论坛已经很长时间没人留言,反正左右无事,随意点开看看,还别说真就找到了一点线索。发帖人可能是个女性,留了个帖子,问有没有人知道方芳的消息。下面唯一的回帖居然在一个月之后,留言问方芳是谁。楼主回复说,你还能不能行了,方芳就是咱们班以前那个差点被开除的女生,现在鼎鼎有名,取个艺名叫范雄,是个大画家。那个回帖问方芳是谁的人再没有回复过,帖子也只这两条留言,沉得很深。 从这个帖子得到两个支离破碎的信息,第一范雄原名叫方芳;第二她在学校期间曾经差点被开除。 又找了一会儿,再找不到任何关于她的信息,只能作罢,想了想给解铃打过去。 解铃不知忙什么,语气有些急促,问怎么了。把找到的线索说了一下,解铃“哦”了一声:“那所学校知道,和他们校长还有一面之缘,以前帮过他的忙。可以去调查走访一下,剩下事来办吧。” 解铃这小子还真是神通广大,三教九流都认识点人,这一点是真的佩服。 在电脑前坐了一天,感觉特别颓,干什么都没劲头,只是下意识看片打游戏。到了晚上他来了电话,约明天去学校,他和校长已经讲好了,直接去找郑老师。解铃说,这个郑老师就是当年带过范雄班级的老师。 第二天起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和解铃汇合,们打了车直接到了学校。这所学院在西北方的郊外,路广人稀,处于大学城的边缘。一进入这里,就看到满大街的年轻人,一下把拉回学生时代。 们到了学校,找到主任打听郑老师,主任告诉们,郑老师快退休了,已经不做一线教学任务,现在就在后勤忙活一些行政的事。们找到行政部,有人告诉们,今天郑老师没过来,可能在家。 和解铃又找到了老师宿舍区,这里非常安静,鸟语花香,小区里种着树,挖着人工池,居然还有星巴克的咖啡。们按图索骥找到郑老师的家,按动门铃,时间不长出来一个戴着眼镜花白头发的老妇人,看她这模样就像学校教书的老师。解铃说明来意,说是校长让们过来找你的。 郑老师恍然,说:“对,校长打过电话,就是你们啊,来,进来。” 郑老师的家是三室一厅,可能就她一个人居住,房间打理的干干净净,甚至有些素,没什么花哨的装饰。她正在阳台收拾藏书,新书旧书铺了一地。郑老师笑:“没事就爱摆弄这些书,煮一杯茶,边收拾边饮茶,随手翻看,翻着哪本就看哪本,这一收拾就得一天。” 她给们泡了两杯茶,们坐在阳台上,和风习习,看着远处的校园,阳光很是通透温暖,感觉很好。 解铃把来意说了一下,说们这次来是想找你很多年前一位学生,叫做方芳,现在有个艺名叫范雄。郑老师点头说:“范雄知道啊,去年她来看过,留下一幅她的作品呢。” 和解铃看了一眼,解铃问什么作品。郑老师说,你们来。 她带们来到里面的子,这里应该是书房,大书架一直顶到天花板,三墙环绕,一进来就闻到淡淡的印刷书香。们看到空出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非常大的作品。这幅画乍一看像是铅笔画,其实是一幅黑白摄影作品。对摄影没什么研究,可看到这幅作品却也感叹拍摄者的造诣。它的主体是一间老宅,周围荆棘丛生,一棵没有叶子光秃枝条的大树立在房前,挡住了窗户。远处是一栋巨大的烟囱,冒着滚滚浓烟。 整幅作品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特别阴冷肃杀,而且透视感做的出神入化,有一种越往里走越是深不可测的印象。这种感觉居然会夺人的注意力,完全放弃关注前面的房子和枯树,而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后面的烟囱上。那烟囱下面是什么建筑,浓烟滚滚中又是什么境地,简直让人脑洞大开,像漩涡一样席卷着思维。 郑老师抱着肩膀说:“范雄现在很低调,不接受任何采访,可是们经常有交流,她是带过最有出息最有天赋的学生,为她自豪。就这幅作品,是百看不厌。当时她送来作品的时候,问她有什么名字,她说让起。小伙子们,你们有没有合适的名字” 和解铃面面相觑,这郑老师果然是高校老师,思维都有异于常人,说话办事任意所至,想什么就说什么。 解铃笑笑说:“可想不出来,那抛砖引玉吧,叫《冬天》如何罗稻,你说说。” 看着画,慢慢说道:“如果来起,会把这幅画叫做《门》。” 这话一出,郑老师紧紧瞅着,眼神里有激动之色。她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拉着来到画前。在画作最下角,不易察觉之处,看到不知谁写了一个蝇头小字:“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 神 “这是怎么回事”惊讶地问。本同步更新百度搜。 郑老师看着,微微笑:“这是填上的。当时第一次看到这幅作品,情不自禁就脱口而出一个字,那就是门。小朋友,咱们不谋而合啊,你说说看,为什么会起门的名字” 解铃颇有兴趣地看着。 说:“郑老师,不懂摄影,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说。要的就是直抒心意。”郑老师鼓励。 看着墙上这幅画,慢慢说道:“此幅摄影作品,看似随手取景,却独具匠心,画面上这些结构性元素,比如老宅、枯树、荆棘,包括远处的烟囱,其实都是精心选择。这些元素构成了一种意象,那就是一扇门,一扇意象之门,一扇不知通往何处的神秘之门。其实,门的概念不仅仅是房间入口的那一块门板,门的广义应该这样理解,凡是通往另一种境界、境地、世界这些概念的入口,都应该称呼门。” 解铃笑道:“郑老师向学生们授业解惑,开启新知识领域,她也是门” 赶紧点头:“不错,正是就这么理解。打个粗俗的例子,未经人事的处男第一次上床,知道女人的滋味,这个女人也是他的门。要不阴门这个词怎么来的。” 郑老师不觉得粗俗,反而觉得有趣,抱着肩膀笑呵呵问:“那小朋友,你说说画上这扇门背后是什么呢” 此时脑洞大开,想了想说:“作为门,其实有两种特性。一是怎么把它打开通过,二是它背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作为门本身,倒觉得它是中性物质。就拿眼前这幅作品来说吧,觉得整幅画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所有的元素只是为了显出门的概念,却没有表现门后的世界。” “你觉得为什么会这样呢”郑老师问。 说:“可能是摄影者希望有人能去主动探索门后是什么吧。把门立在这,就看你们敢不敢进。” 郑老师哈哈大笑:“认识两位小友真是不错,来来,喝茶,咱们慢慢说。” 很少能被人赏识,让郑老师这么一说,浑身飘飘然,正要和她出去,忽然看到解铃站在整幅画面前不动。过去叫他,忽然吓了一大跳,解铃表情很木然,眼睛紧紧盯着画作,眼皮根本一眨都不眨,这个状态十分异常。 正要拍他,郑老师轻轻说:“别碰他,他似乎正在入神。” 犹豫着缩回手,等了片刻,解铃眨眨眼,舒了一口气,看看们,说道:“这幅画有点……”他收了话头没说。 郑老师也不过问,们三人又回到阳台喝茶。 解铃观画之后,神情有些萎靡,喝着茶不说话。只好说道:“郑老师,你能说说你印象里的范雄吗,们今天就是为她来的。” 郑老师点点头:“范雄给的第一印象并不好,这个人很沉闷,不开朗,刚入学的时候,年轻人嘛都打成一片,而她则是独来独往,似乎没交什么朋友。其实到了高校,知识确实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学会与人交往,认识朋友,以后可以更好地走进社会。范雄,有点太严肃了。而且据观察,她这个人也不懂变通,思维和举止有些僵直,但换个角度说,油滑的学生见过不少,像她这样坦率而真诚的人,却很少碰到。班上每个人都要了解,暗暗观察一番,当时发现范雄一个小秘密。” “什么”问。 “这个小秘密后来闹到人人皆知,还惹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她说。 更加疑惑,停下茶杯看郑老师。 郑老师说:“范雄总是不自觉地抽动下巴。就像这样。”她演示了一下,抽抽嘴角。 她继续说:“这种抽动频率不高,而且幅度很小,一般不易察觉,很容易忽略。感觉这更类似于不受意识控制的痉挛,是不是一种器质性病变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不知道了,作为老师,想范雄自己肯定意识到这点,这是属于她自己的私密,不会为了一时好奇而去揭开这个盖子。可是不揭,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想揭。” 郑老师说,揭盖子的是范雄同寝室一个女生。这个小女生比较虚荣,爱化妆爱耍小脾气,和范雄简直是两个极端,偏偏两人还是上下铺,矛盾海了去了。范雄的性情耿直,直言不讳,而且似乎毫无畏惧,一点没有顾及他人感受的概念,这也是她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原因。闹矛盾时小女生打又打不过她,说也说不过她,范雄骂人不带脏字,句句诛心,专门往你死穴上点。打人还不打脸呢。小女生这个哭这个闹,天天找老师辅导员,老师一看她头都大了,细说起来都是鸡毛蒜皮,大家都是成年人,能不能别像小孩似的。 老师调节未果,女生又心怀怨念,就开始在同学中扇阴风点鬼火,拿范雄饮食起居取乐。范雄也没什么可乐的,她平时起居就像苦行僧,早上五点半起来,跑步吃饭,然后上课学习,独来独往,出现的地方要么是自习室要么是阅览室,想造个花边新闻用两性关系攻击她,比登天都难。小女生就拿范雄抽动嘴角取乐,告诉同学们,范雄一定是小时候得过羊癫疯。 郑老师说到这里,叹口气说:“每个人都有心理底线,范雄的底线就是她小时候的事,谁也不能谈及她的童年,谈了就是触逆鳞。” 那天在食堂,众目睽睽之下,范雄走到小女生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大嘴巴,满堂皆惊。 因为这件事小女生要死要活,闹得满校皆知。后来以她换寝室,学校给范雄记过而告一段落。这件事后,范雄就完全成了异数,更加不爱和人接触。 郑老师当时真的想和她谈谈,有一次在阅览室看到她,发现范雄正在看一本关于文学方面的书。 郑老师便以此为话题和她好好聊聊,深入一了解,郑老师发现范雄有一种常人都没有的艺术天赋。 “那是一种敏感度。”郑老师说:“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她的大脑构成和对世界的理解似乎和们不太一样。很想知道从她的角度来看世界,这个世界会是个什么模样。她的行为和状态让觉得像机器人,也有点像脱离人性达到神性的人。你们知道神性是什么性吗” 这句话可把问倒了,一个**丝哪知道什么神性。 解铃在旁边懒洋洋地说:“神性简单来说就是没有人性。或者这么说,能力越大世俗的道德对他就越没有束缚。达到神的境界,就意味着他是来搞破坏的,破坏一切规则束缚,直至砸烂旧世界创建新世界。” 郑老师颇为欣赏,点点头:“确实有点这个意思。范雄说起话来毫无含蓄而且从来不知避讳,甚至很少有感**彩。越了解越觉得她这个人特别奇怪,甚至有深不可测的感觉。她似乎没有恐惧,没有悲伤,没有快乐,简单一句话就是没有感情。与人交流无客套无过渡,简单直爽,直抒心意。她有次和说过,她对世俗礼仪,完全没有常人一样的感同身受。个人认为她生错了年代,如果她生在古代能够掌握极大权力,决定许多人的生死,她的这种思维和想法,不知能创造出什么样的世界,能带领族群到什么样的地步。” “她有信仰吗”解铃忽然问。 郑老师怔了怔:“最怪的就是这里。” “怎么讲” “范雄本身具备一定的神性,可偏偏她没有信仰,对神简直无动于衷。这个问题,们还真讨论过。当时她问信什么,说因为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年轻时候信奉无神论,而现在改变了一些,开始倾向佛教。”郑老师随手抄起地上一本书,看到上面写着《佛学概论》,是个外国人写的。 “研究佛教,但没达到信仰的程度,只是想在古老的智慧里找到一些解决心灵困扰的钥匙。”郑老师说:“范雄当时告诉,她也研究过这些东西,可她始终无法理解人对于神的复杂感情,以及整个信仰体系下复杂的仪式和体系。她说她只能理解简单的强烈的直接的情感,当时就心念一动,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眨眨眼,忽然想到什么:“范雄的这种情感有点更似于神对人的感觉。” 郑老师啧啧嘴,感叹一声:“你们很厉害,就是这么想的。范雄的视角始终站在神的角度来看人,这样是很可悲的。” 和解铃对视一眼,表示不理解可悲在哪。 郑老师喝了口茶说:“神之所以能用神的角度看人,正因为他是神。” 这句话说得好像是废话,挠挠头还是不太理解,解铃道:“你的意思是,神可以用神的角度看人,是因为他是神,他具备神的能力,他的世界观取决于他的方法论。而常人如果也采用神的世界观,偏偏又没有神的能力,那下场一定很糟糕。” “何止是糟糕。”郑老师道:“就是悲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 机械灵魂 范雄告诉郑老师,就因为她理解不了复杂的感情,所以才尝试用艺术的角度来深刻诠释世界。本书醉快更新。 郑老师鼓励她这么做,并让她尝试写一些习作。 好奇地问:“她写出来了” 郑老师点点头:“范雄的文笔很棒,内容编排的逻辑性也让折服,而且她的文章里带着一股无法停止的冲劲。现代人写文章,大部分是了,都爱堆砌辞藻,炫耀技法,所谓灌水。当然不是说辞藻不好,装饰性语句本身并不是坏事,只有当它被用来掩盖结构的苍白时,才变成一件坏事。范雄的文章直抒心意,想什么说什么,不在语言上玩花花架子,而且从字里行间能看出她的一种偏执。一个句子、一个段落一旦开始,必须一气呵成,绝对没有一句话是言而未尽或是模棱两可的。” 简直听得神往,茶水凉在手里,都浑然不觉。 “曾经把她写的一篇习作拿给另外一个小朋友看。这位小朋友在上写了个,挺受欢迎,也算老手,他看完之后也是赞不绝口,他算是半个职业人士,觉得他的肯定应该有说服力。”郑老师说。 问:“这个写手叫什么名” “刘洋。” 郑老师一说这个名字,解铃嘿嘿乐,说是老相识。想了想,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个人,估计也是无名鼠辈。 郑老师喝了口茶摆摆手:“说跑了,的意思是范雄之所以后来能在画画上取得很大的成就,和她这种艺术探索的天赋有很大关系。在读她文章的时候,能看出她很困惑。” “困惑什么”解铃问。 “她好像一个迷失在迷宫里的孩子,在寻找自己的信仰,在寻找属于她的神。”郑老师说。 似有触动,想起范雄和圣姑,圣姑是阴间真佛宗的宗主,从某个意义来说她也算神。范雄加入这个教会,拜在圣姑麾下,会不会就是找到了她想要的神呢 “狭义来说,范雄在寻找信仰寻找神,广义来说,其实她是在找一个答案。”郑老师道。 们静静听着,这次前来拜访郑老师,得到了意料不到的收获。范雄这个人的复杂程度要远远超乎想象,觉得这里面越来越深,相当不简单。 “她在寻找,”郑老师说:“一个世间的基本法,一个普遍的解释,一个适用于所有现象和案例的答案。” “呵呵。”笑了:“这个问题无解。当年爱因斯坦晚年就干这个活,凭他老人家的脑子和知识积累都研究不出来,更别说范雄了。” 解铃没笑,而是若有所思。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到了中午,郑老师说很久没有这么尽兴了,拉着们出去在小区饭馆里吃了顿便饭。吃完的时候,觉得差不多要告辞了,可这么走又有些意犹未尽,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郑老师,听别人说范雄在校期间差点被开除,这是怎么回事” 郑老师想想:“对,是有这么回事。说起来挺玄的,这件事还是和们上午聊的话题有关,范雄为了寻找世间法的真理,你们知道到后期她开始研究什么了吗” 和解铃摇摇头。 郑老师说:“范雄开始研究死亡。” 和解铃都是一惊,互相看了一眼。郑老师以为出乎们的意料,她微微笑着,其实们心中的惊涛骇浪真是无法叙说。在经历了蟠桃村一连串诡异恐怖的事情之后,们对范雄研究死亡这个话题有着自己的理解。 郑老师继续说:“她的这个研究课题应该是在一次寒假后发生的,她在那个寒假去旅游,好像去了农村,在那里住了很长时间。回来之后,她开始着手研究死亡。她所采用的方法,和其他人只是用脑子想、用哲学观点解构,只停留在笔头和想象上的研究方法不一样,她在动手制作一台仪器。” 听得有点毛骨悚然,筷子停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听着。 郑老师看看们:“吃好了吗们到小区溜达溜达,说给你们听。” 她结了账,们三人从饭馆出来,沿着人工池走进林荫小路。 郑老师说,范雄曾经和她聊过对死亡的看法。范雄认为人死之后,还会以某种形式继续存在。这点已经不需要再证明了,从十八世纪起就有人开始有意识以物理角度研究灵魂,诸多实验证明,灵魂确实存在。范雄认为,灵魂之所以这么难以沟通,就在于游魂的缺陷之一就是无法使用物质大脑。 这是个很难言的纠结所在,思考所赖之的工具是大脑,大脑本身恰恰是物质的,如果一个人死了,脱离了大脑,排出的灵魂还具不具备思考能力呢或者灵魂仅仅只是一团混沌的能量团 看看解铃,解铃是道法中人,在看来他的法术很厉害,而且能通阴阳,这样的人对于这样的问题理解起来肯定比要深刻。此时的解铃没有说话,摸着下巴,若有所悟。 当时范雄委托郑老师,在后勤帮助下,找到一间小仓库。郑老师很感兴趣,她想看看范雄到底能折腾出个什么东西来。 范雄花了很多钱,买了许多材料和书籍堆积在仓库,除了上课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泡在那个地方。郑老师曾经到小仓库考察,翻看了范雄的资料,惊奇地发现范雄找到的书几乎都是绝版,市面上绝对看不到。范雄告诉她,自己有一个绝版书群,里面是各地的书商。这些书商极为特殊,从来不卖流行书籍,他们只做一种买卖,那就是淘卖绝版书。当然,绝版书也不是正版的,他们所出售的大都是翻印和复印本。虽然粗糙,但不影响。 郑老师看了范雄制作的第一个仪器,范雄告诉她,这个仪器参考的是当年笛卡尔的草图。笛卡尔是个牛逼人,被称为“现代哲学之父”,精通哲学物理数学各个领域。他最广为人知的,就是提出了“缸中之脑”的概念。大意就是你如何分辨眼前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来自电流刺激下的大脑幻想。 郑老师告诉们,笛卡尔当时对灵魂和死亡研究很深,这老伙计找了许多尸体进行解剖,对人的大脑构成了如指掌,最为怪异的是,他还亲自解剖过许多牛的头颅。他当时画出一个仪器的草图,来解构灵魂的存在。当然这个仪器,他没有做出来,还留在空想阶段。他认为目前的人类认知和物质资源利用率已经大大限制了构想的实施,所以只能停在纸面上。 笛卡尔空想出来的,是一个连满线、阀门和小风箱的神经系统模型。他的想法是这样的,当时一种普遍想法是,根本没有灵魂,人类的思考只不过是神经元相互作用的结果,就跟波一样,波是什么,只不过是一连串物质运动的节奏变化。你总不能管节奏叫物质存在吧笛卡尔则认为灵魂确实存在,所以他构想出这么一个神经系统的模拟模型,只要按动开关,一连串的阀门风箱“呼哧呼哧”开始运动,模仿人类的大脑运作,看看究竟能不能产生一种灵魂。 当然这只是一种空想,别说他那个时代,就算放在现在,也做不出来完全仿造的人类大脑。不过这个课题,却让范雄极度痴迷,她甚至有过这样的想法,一旦日后科技发展到一种境界,做出了完全可以比拟人脑的人工神经系统,那么这个系统运作起来,所产生的灵魂和人的灵魂有什么区别是不是应该称为机械灵魂 范雄根据笛卡尔草图的描述和其他一些资料,做出了最原始最粗糙的,她自认为能够探测到灵魂的装置。 范雄拿着这个装置,到了后山弃楼。这栋旧楼原先是女生宿舍,不过现在已经让学校以危楼的名义整栋被封,原因讳莫如深,只有本校学生才知道。 因为这栋楼里,曾经有个女生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上吊自杀了。范雄拿着这台装置要去寻找这个上吊自杀女生的魂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 极乐世界 们顺着土坡走到高处,这里绿化做得很好,和风习习,郑老师指着藏匿于远处大学教学楼后面的一座山说:“这就是们学校的后山,当时范雄去的就是那里。本书醉快更新。你们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这问题问旁人倒还罢了,解铃那是专门研究鬼的专家,他笑笑没说话。说:“那得看鬼是怎么定义的了。” 郑老师点点头:“恐怕谁也说不清鬼到底是什么。” “那天晚上范雄去了以后,然后呢”解铃问道。 郑老师叹口气:“谁也不知道她那天晚上经历了什么。几天后,到仓库和她聊天,发现她的神色和行动不太对劲。怎么说呢,她原来和也算沟通愉快,有什么说什么,可那次就发现她心不在焉,藏了很重的心事,她表现得更加孤僻和阴霾,这种变化是不喜欢的。一直希望她至少以自己的方式,能够阳光地去对待生活。当时,她问了,刚才问你们的问题,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这个问题没法回答。她便把那天晚上偷着去旧楼招魂的事情说了,狠狠批评,她当时看着的眼神,”郑老师顿了顿:“很难琢磨。她只说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后来,就出了她要被开除的大事。” 们静静听着,都预感到事情有很大玄机。 在夜探旧楼之后,范雄的行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郑老师发现,她书籍的方向发生了改变,开始各门宗教的经典,以及各种不上台面的玄学。郑老师和她勉强沟通了几次,范雄只说,她在寻找自己的神。她说,没意识到神的存在,没有和神有沟通**的凡人是悲哀的。 郑老师发现,范雄的那台笛卡尔仪器没有了,不知是损毁还是藏了起来,至少再也没见范雄使用过。而范雄,又开始设计一个新的机器。 为了这台机器,范雄主动找到郑老师,甚至买了很多礼物。范雄想委托郑老师,找几个计算机很厉害的人,要能编程能设计,她可以付钱。在这个举动上,郑老师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范雄开始学会用世俗的手段来对待世俗人。而这些一直是以前的她不理解和不屑于去做的。 这种变化在其他人看来,不算什么,可从郑老师的角度来看,范雄这种思维模式的转变绝对是革命性的。一个木讷孤僻的人突然变得能融合人群,这怎么看怎么值得欣喜,可郑老师对们说,她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可怕。 在她看来,范雄变成了一个能深深隐藏自己想法,性格透着阴狡,甚至黑暗的人。 打个比方,智能机器人突然一天变成了人。它不但具备人的狡诈阴险和恶毒,而且因为它是机器人,又不受人类情感和**的干扰。也就是说,它不用理解什么是道德,道德对它没有任何束缚力。 它的行为没有底线。 说到这里,郑老师看们:“你们一定认为太矫情了,从学生送礼这一点点变化就看出这么多。其实,范雄这样的人经历过也看过,那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中国,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可怕。”她顿了顿,慢慢说道:“包括自己。” 郑老师还是帮助了范雄,帮她找来两个计算机系的高材生。郑老师以为这两个高材生也仅仅是因为看在老师的面子,不得不去应付差事,谁知道他们三个人一呆就是一个学期,范雄不知用了什么魔法,让两个人日以继夜的工作。在学期末,范雄制作完成新工具的草图。 郑老师去看了计算机编排出来的这台工具工作演示动画。她看着天空,对们说:“这台机器,就不是人做的。” 这台工具叫做“引力e”,中英文混杂。整台工具有两个主体组成,分为一左一右,中间以导管相连。看上去像是一个人类大脑。左边的空间叫做物理实验空间,右边的空间叫做灵魂收集空间。具体实验是这样的,把实验者投入到左边的空间,里面会灌入一种力,范雄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力源,她构想的这种力应该是高强高压,能够彻底摧毁肉身,不留残渣。实验者在这种力的作用,就像裸身进了外天空,整个身体全部摧毁,肉身寂灭,能够释放出最纯粹的灵魂。 这个过程,范雄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成佛”。 释放出的灵魂呢,会顺着左右主体相连的特殊管道进入右边空间。这个特殊的管道也有专门称呼,叫做“胼胝体”。右边空间讲究可就大了,乃是布置了结界,能够专门测量和研究灵魂的灵力空间。具体这空间怎么设计,范雄还不太清楚,不过当时她已经开始着手研究世界上各门各派的邪门异术了。这处空间要可以方便检测灵魂的各种指数,还要能随意地针对灵魂进行实验和研究。比如称量灵魂的重量,研究它的形态,测测能量值,最为关键的是,要看看灵魂到底具不具备思考能力,并尝试和它们沟通。 这还不算完,范雄还想让不止一条灵魂同时进入这个空间,她想看看不同的灵魂之间是如何互相作用的,是融合,是碰撞,还是吞噬会不会构成一个庞大而稳定的灵魂社会,就和人类社会一样。 右边这个特殊的灵力空间,范雄也起了个名字,叫做“极乐世界”。 看到这项研究,郑老师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如同走进一个魔鬼的世界。最让她发寒的,并不是这台变态至极的机器,而是那两个计算机系高材生的状态。 他们对范雄几乎言听计从,而且对于这个设计,简直痴迷崇拜到了一定程度,可以说都狂热了。 郑老师是有学问,可那也是在一个大的知识体系框架下的学问。她对于这种骇人听闻,冲破认知的发明,根本摸不着边际,只是恐惧的意识到,范雄已经过界了。 这个界是什么,她也说不清。范雄已经到了人类的禁区,再往下走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 这些还好说,真正让郑老师感觉到可怕的事情是,范雄开始有针对性的研究自己同学。她在研究“引力e”时,总结出很多对灵魂认知的经验,理论要结合实际嘛,最好的研究对象就是自己的同学。范雄那个时候发生了一系列改变,她主动走进同学中间,拉帮结伙,结交闺蜜,还别说,范雄真要放下身段打入敌人内部,确实有号召力。 郑老师说,范雄这个人,首先蛊惑力很强。这点绝对赞同,在火车认识的她,这么一路,她就把征服了,绝对有人格魅力。而且范雄这个人,虽为女性,身上却有种阳刚之气,这种阴阳混杂的气质特别招小姑娘,尤其是被不负责任的男人玩过,有过感情伤痕的柔弱女孩,范雄简直一钓一个准。 范雄就集合了这些女孩,一天晚上,四五个人一起到后山弃楼去玩笔仙。整个过程,谁也不知道,事后个个讳莫如深。就因为这次笔仙,出了大事,有两个女孩第二天昏迷不醒,口吐白沫,而且满嘴鬼话。 家长闹到了学校,学校上下震动,一番调查,抓住了始作俑者范雄。校长亲自批条,直接开除。范雄找到郑老师,什么也不说,直接下跪,就这么跪在郑老师家门口。郑老师也是心软,把她扶起来,告诉她以后这些事不要再搞了,你答应,就帮你找关系疏通。 范雄答应了。 郑老师卖出自己老脸,找到老校长。郑老师在学校是很受人尊敬的老师,而且以前在最危难的时候帮过校长,这次卖出天大的人情,就是为了挽救范雄。 解铃听到这里,说:“郑老师,你对范雄简直恩同再造,你们关系还真是不错。” 郑老师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校园,怔了怔说:“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一看到她跪在自己面前,整个心都碎了。范雄是个很奇特的人,她身上蕴藏的那股能量,这一辈子从没见谁有过。当时就有这种感觉,哪怕她让再去干出格的事情,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干。” “这就是鬼迷心窍吧。”一直默不作声的,说了这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 蕾蕾 郑老师讲完这些,十分疲惫,一摊手:“关于范雄,也只能说这么多了,不知能不能帮到你们。” 解铃和一起陪着郑老师,把她送回家。在路上,问郑老师知不知道范雄的联系方式。郑老师摇摇头:“她现在功成名就,不过行事很是低调,并没有告诉任何联系方式。那天她来送画,也是来去匆匆,连饭都没吃。” 特别失望,最重要的线索又断了。郑老师看脸色说:“听说她在青少年宫办了一处私人学堂,专门教授小孩子画画,你们可以去那看看。”到了家,郑老师撕下一页纸,写下地址。 郑老师也没有挽留们,她说要睡觉了,年纪大就是觉多。临走前,解铃让她最后说说关于后山旧楼的事情。郑老师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说:“好吧,不过说完了,你们不要到处传。学校的负面新闻已经够多了。” 解铃道:“你放心吧,们是什么样的人估计你已经了解,们不是那种心里没数哗众取宠的无聊人。” 郑老师说起来,这处旧楼确实在很早之前死过人,那是个小女生,吊死在寝室里。她的死状很奇怪,用皮带套在上铺床边,然后把脖子套进去后系紧。她们寝室同学回来,还以为那小女生一直坐在下铺,当时是夏天,放着蚊帐,大家只是朦胧胧看到个人影,也没当回事,该说说该笑笑,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叫她一起去,掀开蚊帐才发现,她已经吊死很长时间了。 她垂头而坐,看似和常人一样,其实脖子耷拉,屁股整个悬空。从那之后,这间寝室就没人敢住了,连带着这一层楼都发生过难以想象的诡异事件,再后来学校新盖了校舍,同学们全部迁出老楼,这栋楼就空了出来。多少年,荒废得不成样子,也成了少数大胆学生冒险的天堂。自从范雄事件之后,学校下明文禁止,任何学生不得进入老楼,抓住了后果自负,开除学籍。 们辞别郑老师,从她的家里出来,现在正值炎炎的下午,晒得人昏昏欲睡。看看字条上的地址,问解铃下一步什么时候去少年宫。 “暂时不去,晚上们到后山旧楼去看看。”他说。 吓了一跳,其实刚才解铃那么详细追问郑老师关于旧楼的细节,也隐隐有了几分预感,现在听他说来,还是有点心惊肉跳。 “们真去” “这不废话吗,可不真去。”解铃说:“总感觉范雄的性情大变,和她第一次到老楼,拿着什么仪器找阴魂的经历有关。去看看,总没什么坏处。” 感叹道:“范雄还真是个人物,脑子怎么想的,那台引力e的机器设计得真是绝了。如果是那两个计算机高材生,也会佩服的五体投地。” 解铃说:“不知她的这个创意从何而来,不过在很久以前听说过这种机器。” “哦”来了兴趣,问怎么回事。 解铃说:“曾经和你说起过,那个络写手朋友,叫刘洋的。在他的里曾经记载过这台机器,和范雄的构思基本差不多。那台机器当时是二战时候日本人发明的,工作原理和范雄所设计的大致相当,但受困于那个时代的科技,要粗糙不少。” “这台机器投入实用了”惊讶地问。 “投入了。”解铃说:“有一批实验者已经接受了这台仪器的实验。” “然后呢”问。 解铃摇摇头,这时们走到学校旁边一个情人旅馆前,他带着进去开了一个房间。办手续的大嫂看们两个大男人开房,脸上露出狐狸一样的微笑,看们眼神都不对了。进了房间,解铃让休息,他还得回家准备一些东西,等到晚上一起探后山。 拉住他,着急地问,日本人那台仪器的实验者都变成什么样子了解铃呆立了一会儿,说了四个字:“无法想像。”然后就走了。 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学生,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呆坐了一会儿,抽了几根烟,无聊打开电视。这时手机响了,拿起来看,是主管的电话。这小子属催命鬼的,猛吸一口烟,接通电话。 主管头两句还像人话,问家里情况怎么样了。耐住性子跟他废话,两句话一过,他马上说,罗稻你的假期本来昨天就结束了,顶住巨大压力又给你申请一天,你明天必须要来上班,不然后果自负。 靠在床头,眯着眼,迷迷糊糊听着,嗯嗯说好。电话什么时候挂的都不知道,朦朦胧胧中好像做了个梦。整个房间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外面乌云笼罩,下雨的样子。想挂上窗帘,可怎么也起不来。就这么保持半坐半躺的姿势。房间里流淌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阴冷,这种冷意凝如实质,如寒水流淌。寒寒的水意,漫过的身体,把整个淹没在里面。 几乎窒息,半梦半醒之间,眼皮怎么也抬不起来,头晕得厉害。本来还想挣扎一下,想想算了,如果就这么死去,那也挺好。 太累了。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看到从门口飘过来一个人,是的,飘过来的。那人应该是个女性,身体整个横在空中,像仙女伏云一般飞了进来,没有惊讶也没有恐惧,甚至没有过多的思考,觉得一切顺理成章理所当然。那个女人飘到的前面,说实话,并没有看见她,没有见到什么确实的形体,只能是感觉。 她是长头发,好像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张开双臂,慢慢把抱在怀里。那个瞬间,如坠冰窟,周身寒意,可偏偏从身体里却散发出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这种矛盾的感觉很难形容,听说过在雪山冻死的人,临死前他们大都会浮现出神秘而满足的微笑。据一个后来抢救回来的人说,他在冻死之前,曾经感受到自己坐在一堆暖洋洋的大火旁边,喝着滚烫的酒,那种温暖让他似乎回到了母体。 此时此刻,就是这种感觉。周身奇寒,而偏偏血管里却流淌着暖意。 从记事起,也挺可怜,从来没和异性拥抱过。而此时,这个神秘的女人如此动情地抱着,偏偏内心还生出了一种矜持,想看看她下一步想干什么。她俯下身,在耳边喃喃,说了两个模模糊糊的字。 这时,子里灯光突然大亮,这一切瞬间消失,猛地惊醒。脑海里始终盘旋着刚才她说的两个字。她说的是,蕾蕾。 解铃点亮电灯,皱眉看着:“罗稻,你怎么了” 赶紧抹了把脸,感觉身体有些沉重:“不知不觉睡着了。” 解铃把窗关上:“你也是,睡觉为什么不关窗,感冒了怎么办” 从床上坐起来,深吸口气,慢慢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解铃依在门框上看:“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呢” 抬起头看看镜子,里面的自己确实有些萎靡,头发乱糟糟的,脸色发黄,活像个烟鬼。 勉强镇定精神:“没事,这段日子就是太累了。” 解铃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挂项链递给:“你那串丢了,再给你一串,小心佩戴。” 接过来,看到上面还是刻着费长房的模样,笑着说:“你是不是批发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解铃眯着眼上一眼下一眼看看,被他看毛了,他说道:“走吧,干活了。” 们订的是小时房,结算了房费出来,天色已经擦黑,街边各种美食小摊都摆了出来,热火朝天地煎炒烹炸,每个摊子前都蜂涌着一群学生。 “真是怀念大学生活。”说。 解铃淡淡地说:“从来没经历过大学,如果有机会,”他顿了顿:“会重返校园的。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 “就是年轻人。”说。 解铃哈哈大笑,拍拍的肩膀。们在小摊吃了点饭,填饱肚子,专门挑没人走的小路,花了很长时间终于来到后山。看到那栋废弃的宿舍楼就在不远处立着,这里没有路灯,一片废墟,虽然没有入夜,可周围已经黑得吓人。忽然传来几声怪异的鸟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地方还没走近,就已经能感觉到一片阴沉沉的鬼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 鬼画符 入夜了,山里也没有个遮挡物,风很大,越来越冷,全身发烧,情不自禁咳嗽了几声。hua解铃看看说:“是忽略了,罗稻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自己来就行。” 看着远处黑洞洞的弃楼,本来还想嘴硬说句没关系,可一转念马上道:“好吧,本来就有点不舒服,你自己多加小心。” 解铃点点头,猫着腰向弃楼进发,身影很快融入黑暗中。沿着回路走了一段,停下来,没有回去,而是蹲在地上看表掐算时间。根本就没打算打道回府,也要进这栋楼。 有直觉,范雄在这里一定遭遇过难以想象的经历,找到这把钥匙,或许就能找到范雄背后的圣姑。 这些想法是不可能与解铃分享的。他只会破坏,破坏和圣姑之间的私密关系。在想办法摆脱他,隐隐已经预感到,解铃将成为和圣姑进行融合的最大阻碍。 估算解铃进入旧楼的时间。解铃这个人,很是多疑,别看们称兄道弟,哥哥弟弟的,其实完全琢磨不透他的想法,这样的人带来的只能是一种踩钢丝的危险感。正因为他多疑,才觉得,他很可能没有急着进楼,而是藏在一个隐秘地方,盯着,看是否真的回去。 所以才假装往回走了一段。 把脖子上费长房项链取下来,挂在一边树枝上。要和圣姑沟通,这种项链只能是障碍。辟邪辟邪,辟他妈的邪。 没有顺原路进去,而是绕了个大圈,从一处陡峭山坡连滚带爬到了楼的后面。这栋宿舍楼一共五层,不知荒废了多少年,破败不堪,周围生满杂草,墙皮剥落,最为诡异的是外面的窗户都用砖头子砌死,看模样似乎是怕什么东西出来。 看到后门大开,门扇上还耷拉着黄色的封条。封条脏得看不出原色,早就没了黏性,只有一丝还挂在上面,风一吹呼啦啦作响,气氛极是肃杀。 探头往里看看,楼洞一团漆黑。在门口犹豫了一段时间,一想到圣姑那诱人的声音和俏丽的小模样,就把持不住,心一横钻了进去。先是刺鼻的霉味,黑咕隆咚的特别阴森,感觉上似乎进入的不像楼房,好似一处深山古洞。 这里面实在是太黑,摸着楼道勉强走了一段,墙上也不知什么东西,粘粘糊糊的,闻了闻,一股臭味,早知道戴副手套进来。在这里又不敢弄出光亮,按时间来算解铃已经进楼,这小子鬼精鬼精,那警觉性快赶上军犬了,别说有光,就算弄出少许声音,他或许都能察觉出来。 小心翼翼摸黑往里走。这地方确实邪性,应该是到了一楼的走廊,越走越冷,那种阴冷无法形容,就像到了殡仪馆的骨灰堂。骨灰堂寄存骨灰,常年打着大功率的空调,走进那地方鸡皮疙瘩都能起来。 记得郑老师说过,自杀上吊的小女生死在三楼,具体哪个寝室就不太清楚了。想了想,既然来了就别着急回去,最起码上三楼再说。像瞎子一样,凭着微弱的月光,黑暗中摸索,好不容易找到楼梯,往上走。 这一踏上去,头皮差点都炸了。这种老楼用的还是木板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响,黑暗中这种声音还是挺明显的,倒不怕别的,就怕让解铃知道混进来,这可大大不妙。慢慢挪动脚的位置,踩在楼梯边缘,这里封着铁皮,声音也有,可是小了很多。蹑手蹑脚上了二楼。 这栋楼脏的实在不像话,到处都是灰,腐臭味道也很浓。实在不理解,这里都无人住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味道。到了二楼,走廊黑森森,什么也看不到,就觉得近处远处鬼影重重,实在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来。 说真的,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大胆子。蹲在楼角,没急着再上去,而是静静思索了一阵。在这种黑暗包裹,阴森至极的凶楼里,竟然没有多少害怕的心思,反而是渴望。总感觉圣姑在某个地方正在等,她带给的,不单单是一种性的诱惑,更能感觉到她身上的一种温暖,一种散发着母性的温暖。 这种渴望,让不知不觉做出很多不可理解的决定。原来那个懦弱卑劣的,渐渐变得有主心骨了。 蹲了会儿,听不到楼里有什么声音。这也正常,解铃行事谨慎小心,而且他有功夫在身,走路像猫一样悄无声息还是能做到的。不过有预感,这小子一定在三楼。三楼就是那女孩自杀的地方,要寻找秘密,必须首先找到那间寝室。解铃此时肯定在上面某个房间里搜索。 扶着楼梯栏杆站起来,正在犹豫上不上,忽然后脑勺让谁打了一下。一开始没在意,接连又打了两下。刚才那股镇定劲全没了,咽了下口水,后脖子发凉,身体都僵了。 打的那个还在继续,极有规律性,大约两秒一下,一碰即没。此时大楼里寂静无声,眼前又乌漆麻黑,实在是让人惊怖。 慢慢转动僵硬的脖子回头看,后面是空空的楼梯,什么也没有。这种情况下,还不如有点什么呢,怕就怕什么没有。有点后悔了,自己这么冲动跑进来干什么,想张口叫解铃,可又喊不出口。 打的那东西,还在有规律的打着。忽然想起解铃说过,镜子这东西不但能照阳间之物,还能映照阴物,或许能照出什么来呢。把钥匙链摸出来,上面挂了一把像怀表一样可以合盖的小镜子,这是臭美摆弄头型用的。慢慢把小镜子拿起来,打开盖子,镜子里顿时出现了的脸。 深吸一口气,把镜子慢慢抬高,向后照去。圆圆的小镜子里黑森森的,一开始什么也没看到。照了片刻,里面果然出现了东西。仔细去看,黑暗中那东西竟然不是手,而是一双脚正在踢。 那双脚在半空悠来悠去,没有穿鞋,脚尖打到后脑,随即悠走,紧接着又悠了回来。等看仔细了,那一瞬间真是惊悚到无法形容,简直披肝裂胆,身上所有的意识都集合成一个巨大的“怕”字,心都碎了。实在忍不住,惨叫一声,连滚带爬,也没个方向,闷头就是跑。 正跑着,有人抓住,大吼一声:“罗稻” 这声音如钟鸣鼎响,就像有人在耳边“咣”敲了一下寺院里的大钟。说来也怪,身上那股阴冷的寒气顿时消散不少,心一下就踏实了。擦擦汗,抬起头,正看到是解铃。黑暗中,他光脑袋铮明瓦亮,一脸的坚毅,两只眼炯炯有神,真是宛若天神。 双腿一软,摊在他面前,抱着他的腿,就剩下哆嗦了。 解铃一把拉起来,喝道:“满身满脸的鬼气阴气死气,给你的项链呢” 最后一个字“呢”居然拖出无数长音,由近及远,如钟鼎长鸣。 解铃右手做出剑指,快速在脸上凌空画符,然后变指为掌,按在的头顶,大喝一声,全身暖流四溢,舒服得想哼哼。本来阴气森森的黑楼道,霎时间像是少了什么,变得极为普通,再没有害怕的感觉。 解铃叹口气:“老罗啊老罗,真是拿你没办法。怎么能和你交上朋友。” 他也没问为什么来,只是说道:“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吧。刚要作法,你就鬼叫一声,差点没让走火入魔。” 没说什么,低着头跟他往里走。们穿过三楼走廊,来到最尽头一间宿舍门口。其他的宿舍都没有门,黑洞洞的像一只只眼睛,而这里,居然两扇门板完好无损。此时打开一条缝隙,地上燃着一簇香火,一看便知是解铃刚刚烧的。 他走过去,把门推开,里面空间不大,上下铺一共八个床位,铁床空空,地上都是灰尘,有一股无人居住的死气。 解铃说,那个小女生应该就是死在这里。这栋楼他能感觉到有很多阴灵,刚才碰到的就是其中之一。这间宿舍里的怨气最大,连他都有点胆寒。现在为了找到范雄的秘密,只好咬牙冒一次险了。 他从包里掏出八根蜡烛,按照八个不同方位一一插好点燃,子里似乎寒气消散了一些。多少也能看出点门道,他应该布置了一个蜡烛法阵,就像前些日子们在刘东那死瞎子家里一样。 子里有了光,又有解铃在身边,踏实了不少,就在这时,忽然看到靠窗的床位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走过去,跪在地上,伸手进去掏。解铃在旁边看着,也没管。 掏了一会儿,终于把那东西掏出来,上面全是灰尘,还有蜘蛛蟑螂壳什么的,脏的没法说。捏着一角提起来,惊讶发现,这居然是一张脏兮兮的白布,这块布大概有桌布那么大,上面画满了杂乱不堪的线条,看上去有点像鬼画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 逗鬼 刚拿起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赶紧扔到一边。谁成想这块桌布里居然裹了几根笔,一扔之下,这些裹了厚厚灰尘的笔都滚了出来,满地都是。解铃蹲下来看看,说:“这张布是用来请笔仙的,看来郑老师没有说错,当年范雄和她的同学们确实在这里玩过。” 他加了一句:“在这里搞这个,纯粹就是找死。不知范雄当时意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如果她提前知道还把同学们拉下水,这个女人确实挺毒。” 房间里冷气阴阴,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试试请阴魂显身,看看能不能和她沟通。”解铃道。 他让不要乱动,就在蜡烛阵里待着。他从包里拿出一盏灯架,非常小巧,整个长度也不过成人手掌长短,架子上有个袖珍灯笼,看起来也就葡萄那么大,红颜色的,还挺萌。解铃不知怎么搞的,也没看他点火,袖珍灯笼忽然朦朦放出光亮,透过灯罩,发出幽幽的红光。 他拿着灯笼在下铺的四张床照了一圈,经过靠门的床,火焰忽然大炽,红光更盛。他对做了个手势,明白,上吊的那女孩就死在这张床上。 他把小灯笼放在床头一角,然后拿出一把香火点燃,固定在床板上。整个床铺看起来像是个小型祭坛,烟雾缭绕,朦朦胧胧中透出森森的鬼气。 解铃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白色的宣纸,展开之后,面积还挺大,他让过来帮忙,一人揪着一角,把宣纸整个贴在上下铺中间的床架上。宣纸铺展张开,完全遮挡住了下铺,像是个纸做的蚊帐。 宣纸半透明,透过它能看到后面那隐隐放光的灯笼。红色光芒本来就迷茫黯淡,让宣纸这么一隔,显得更加迷离,红光一点,幽幽颤动,宛如毛笔蘸水洇染一般。最炫的莫过于那把香火烧出来的烟,隔着宣纸来看,烟雾如描似画,徐徐飘升,好似云海雾山,浓郁得如同仙界。 看得入神,烟雾里突然隐隐出现一个人的形状。顿时看愣了,脖子发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解铃站在宣纸前,一只手捏住一只燃烧的长香,这种捏香的姿势特别像握剑。他不停晃动双手,两只长香冒着浓烟上下舞动。 说来也怪,配合他的动作,宣纸后面的人形似乎也在一前一后动着。这个人影若有若无,有时大,有时小。解铃表情极为认真,不过脸上却露出似有似无的笑容。 有些看傻了,别说,他也挺有魅力,而且是带着丝丝妖媚之气的魅力。一时恍惚,既然灵山就在眼前,何必舍近求远去拜那位圣姑呢莫不是走入邪途,鬼迷了心窍 看了一会儿,大概看出了规律,解铃就像艺人舞蛇一样,他在逗鬼请原谅没法用别的字眼来形容此时的情景,只觉得一个“逗”字把他的形态描绘得淋漓尽致。 逗了片刻,解铃把手里双香斜插在床头,抱着肩膀冷冷看着。宣纸背后的床铺上已略具人形,朦胧中那个人姿势很古怪,脖子像是套在一根绳子上,整颗头以怪异的方式耷拉着,身体看上去十分僵直。 惊叫一声:“来了。” 解铃冲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他缓缓探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点在宣纸上。宣纸背后的人形缓缓变大,那样子很像是那个鬼正在向宣纸靠近,慢慢地,整个都贴在宣纸上。整张宣纸被这怪怪的人影乌了一大片。 看的眼都不眨,甚至连呼吸都忘了,两只手全是汗。这种情形实在是骇人,就好像那团人影要破纸而出,这么一层薄薄的宣纸,能挡住恶鬼吗 解铃微微闭上双眼,嘴里轻轻吟咒,声音低沉,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忽然意识到,将要看到一场难得一见的人鬼交流。这个解铃他妈的究竟是什么来历,他的这一身诡异本领到底从哪学来的以前从影视剧什么的也看过人鬼大战之类的戏码,现在解铃所作所为完全颠覆了的原有认知。 半晌,解铃慢慢缩回手,脸色有些严峻。他看看说:“这个阴魂答应告诉们范雄当年来到这里的经过,不过有个条件。” 好半天才颤抖着僵硬的嘴唇问:“什么条件” “要帮她超度。去哪都无所谓,就是不想留在这个让她横死的地方。” 眨眨眼:“那就超呗。” 解铃叹口气:“哪有那么简单,超度横死者是件比较麻烦的事情,而且这个阴灵的情况非常特殊。” 问怎么特殊。 他说:“她的三魂丢了一魂,这条魂不在,就没法超。” “丢哪了”问。 解铃看看宣纸背后的人影,缓缓说道:“据她说,她丢的那一魂,在范雄身上。” “什么”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铃说:“也不知道。现在能做的就是暂时让这个横死姑娘的其余魂魄附到身上,然后帮她找到丢失的魂魄,凑齐了再超度她。” “那你没事吧”颤巍巍地问。 解铃淡淡道:“也没什么,就是要用心头的血脉来供养她,像刘东那样。” 他说的简单,但知道,他肯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看着他的面庞,心中隐隐作疼,觉得解铃这人其实还是不错的,为什么会产生他是极大障碍的念头呢暗暗告诉自己,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要起害人之心,尤其是对解铃。 此时光线晦暗,解铃又心思重重,没在意的脸色。他让退后,要作法了。他又走到宣纸前,沉沉吟咒,慢慢伸出手指点在宣纸上。 那团黑影更盛,刚才还仅仅是贴着宣纸,而此时的架势,完全是要破纸而出。宣纸向外缓缓鼓起个大包,这大包居然呈现出一张人脸的形状,五官全是浓淡不一的黑影,宣纸就像是紧紧贴在这张脸上,时刻都要破裂。 看得心惊肉跳,此时此景就像是充满哥特风格的恐怖片。解铃手上慢慢用力,居然捅破宣纸,碎了一道口子。吓得差点叫出来,眼见得一股黑气顺着解铃的手指如细蛇一般,蜿蜒而上,钻进袖子再也不见。 那团黑影也渐渐在宣纸后面消散,无影无踪,只留下幽幽燃烧的红灯和渺渺的香火云烟。解铃一张脸惨白如纸,捂着胸口,盘膝坐在地上。刚要说什么,他无力摆摆手,然后闭上眼开始调息。 站在旁边看着,忽然就感觉子里凭空刮起一阵阴风,奇怪的是,似乎只有感受到这股风,地上蜡烛还在直直地烧着,解铃也毫无察觉。 抚着肩膀,觉得温度有点低,就在这时,感觉到后面进来个人。 耳朵顿时直起来,汗毛乍竖,还未做反应,就感觉这个人从后面紧紧环手抱住了。这个人身上是如此的冷,而的血脉里却滚烫得厉害。感觉到这是个女人,她在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蕾蕾。” 哈了一口气,低下头看着解铃铮亮的脑袋,也不知为什么心念突然一动,现在这个时机太好了。他正调息养脉,对又没有防备之心,这时候要是对他做点什么,就能破除障碍解除这心腹大患。他就不会找到圣姑,圣姑自然就不会有危险了。 一抬眼,看到墙角放了一把铁簸箕,脏的没法看了,长满了铁锈。的眼神瞄在这把簸箕的边缘,很钝很厚的尖角,别说解铃的脑袋,就算铁皮都能砸出一个坑。 那蕾蕾在身后,紧紧抱着。背着她,只能踮着脚走路。保持面向解铃的姿势,双脚小心翼翼向后挪动,慢慢来到簸箕旁。深吸一口气,觉得这么做不对,可心里又发痒,觉得不砸对不起圣姑,不砸对不起蕾蕾。这时,已经完全不想后果了,就觉得砸下去一定很好玩。 实在禁不住诱惑,缓缓蹲下来,用手去摸簸箕。就在这时,解铃忽然开口说话,叫名字:“罗稻。” “唉。”赶忙直起腰。 “你走那么远干什么,到身后来。”解铃背对着,说。 擦擦汗,踮着脚又走回来。 “你的脚没事吧”他问。 嘿嘿干笑:“那会有什么事。” “既然你脚没问题,为什么你走路脚后跟不着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 招魂 吓了一大跳,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这才察觉到,不知何时自己双脚的脚跟抬起,踮着脚走路。意识到这一点,赶忙双脚下压,顿时身后被人拥抱的感觉消失,周身热气流转,刚才那段经历恍若梦境。 解铃捂住胸口站起来,脸色很不好看,他瞅了瞅,没说什么。 怕他看出异样,赶紧走到身边问:“你没事吧” 解铃慢慢掀开衣服,露出胸膛,上面有一个形容逼真面目阴森的人。这个人看不出男女,五官全是暗影,尤其两只眼睛黑洞洞,像是被刀剜去,只留下眼洞。又好似睁着双眼,用黑眼珠子盯着外面的人。 看得周身发寒,只这一晃眼,解铃便把衣服放下来。他让找一僻静地方先呆着,不要出声不要妄动,一切听他指挥。他要作法让上身的阴灵复原当初范雄来时的经过。 他把破了的宣纸先收下来,放在地上,随便卷了几卷,这张纸破了之后应该就没用了。他又从包里取出一盏微型的红灯笼,和原先放在床铺上的那盏,凑成一对。两盏红灯照相辉映,散发出莹莹红光,使得整张床洇染一片暧昧的红色。 这两盏灯让解铃放到一左一右的床头和床尾,红光幽幽而燃,使得床铺后面的墙面形成了一种极为古怪的舞台效果。周围一片黑暗,唯独中间一片椭圆形区域,浮动着淡淡的红色光芒。光波流动,恍若一片水墨风格的红色波涛。 解铃把上衣脱下,光着膀子,对着这面墙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叠放腿上,开始闭目吟咒。咒语又快又急,声音低沉,蜡烛阵的蜡烛火光颤抖,仿佛刮起一片看不见的风。 这时,出现一幕奇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解铃胸口那张人脸,突然睁开了双目。 那张脸的双眼本是黑洞洞的阴影,不见眼睛,从视觉上来说看不出是睁眼还是闭眼。说它睁开眼,那就是一个感觉。可这种感觉极为强烈,这张人脸刹那间睁大了双目,直直看向那面墙。 随着鬼脸的睁眼,解铃也突然把眼睁大,大吼一声:“罗稻,起镜” 啊这里还有的事愣了愣:“什么” 解铃面无表情,紧紧瞅着那面墙,说道:“包里有面镜子,你拿出来,双手捧在怀里,对着墙站好。” 赶紧把他的包打开,里面一堆杂七杂八的小东西,翻了翻,终于找到一面铜镜。镜子不大,完全是铜制的,就连镜面也不例外。正面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背面雕刻着华丽图纹,还刻着许多古里古怪的铭文,看不懂。镜子下面有个长长的把手,可以握在手里。 不敢迟疑,现在这种情景又肃穆又诡谲,只能老老实实听命。握住镜子把手,镜面对着墙。低头去看,不看还好,一看完全呆住了。 铜制镜面的反光度本来特别差,此时里面却映出一样非常清晰的东西。这是一柄古香古色的青铜剑,剑尖向下,悬浮空中,周身阳刻纹理,古朴无华。最奇的是,背景一片黑色,唯有这柄剑清晰可见,正在缓缓旋转。 注意到一个细节,让人很不舒服。在这把剑的剑身上,缠着几丝若有若无的黑色头发,剑本来阳气端庄,忽然缠上了女人的长头发,顿时透出一股阴邪的感觉。 “这就是横死在寝室里那个女孩的慧剑。”解铃缓缓说道。 “啊”听不懂。 “此为圆光镜法,能遍照心魔。由心魔映实相,便能还原昨日时光。”解铃慢慢说着。开始还以为他在解释,后来越听越不对味,他说话的节奏很是缓慢,一字一顿的,好像在吟诵能召唤法术的咒语。 他话音刚落,镜子里慧剑消失,镜面开始反射红灯笼的光芒,落在墙面上。如果说阴冷的气氛和诡异的作法还能勉强承受的话,那么接下来看到的东西便让冒出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毛骨悚然。 墙面上,看到了一个人。特别像是皮影戏,这个人如同黑色的剪影,映在墙上,正缓缓上着楼梯。此人虽然一团漆黑,可马上认了出来,这就是范雄 范雄的身材和动作非常有特点,虽是女性,却虎背熊腰,走路像狗熊一样摇晃。 范雄虽是黑色的影子,可她周围的环境却清晰可见,如同真实的影片此时投到墙上播放出来。她上的这个楼梯,年久失修,破烂不堪,一看差点叫出来,正是这栋宿舍楼 目不转睛看着,范雄手里拿着一样物件,黑黑的,看不清楚。她打着手电,踩着楼梯,正在缓慢上楼。不多时,走到楼梯尽头,几乎屏住呼吸,她到的楼层正是这栋楼的第二层。紧接着,她又开始上楼梯,来的正是们现在所在的第三层 吓得呼吸不畅,两条腿像钉进了地面动弹不得。或许是心理错觉吧,就感觉墙上出现的这幅画面,是现场直播,是即时发生的。此时此刻,范雄真的就在这栋楼里,朝们走来。下意识回头看关着的寝室大门。 “注意力集中,不要妄动。”解铃说。 头上全是冷汗,对了,还有解铃在,要是一个人,不活活吓死在这才怪呢。幸亏刚才没有下手偷袭他,暗暗庆幸。 墙上的范雄此时已经来到第三层,手电的光线在走廊的缝隙中闪烁。她从楼梯口,一步一步朝着们所在的宿舍走了过来。一边盯着墙上的“转播”,一边侧头看寝室大门,身上冷汗“哗哗”往下淌。就在这时,范雄走到了宿舍门口,她轻轻探出手,按住了把手。 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全身都僵了,脑子嗡嗡响,生怕此时大门也被打开。 墙上的画面里,那扇宿舍门开了,范雄走了进去。又看了一眼现实中的门,关得好好的,这才长舒一口气,全身汗出如浆。这本就是不同时空发生的事情,怎么能联系到一起呢,暗暗告慰自己,别瞎想了,自己吓自己。 范雄走进宿舍,慢慢来到窗台,把手电筒放在窗台上,灯头冲着宿舍内部。这把手电筒看样子是她精心准备的,亮度很大,有点像狼眼。光亮一照,整个宿舍都亮了起来。比较奇怪的是,墙上出现的宿舍,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脏兮兮的地面、破烂的床铺,满墙的蜘蛛,可偏偏范雄本人却黑糊糊一片,完全就是剪影。连带着范雄拿着的那个仪器,也是黑色的,只能大概看清个轮廓。 要形容,这东西有点像留声机,但没那么大,中间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上面伸出一根天线一样的东西。她正在拿着这玩意,满寝室乱走,用天线探着什么。 联想起郑老师说过的,很容易就知道范雄在干什么。这是她制造的能找到灵魂的仪器,她正在这间死过人的寝室里寻找鬼魂。 别说这玩意还挺灵,范雄真的找到了死过人的这张床铺,她把仪器放在地上,然后站在床铺前,站立不动,似乎在看着什么。她所在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是现在所站的地方,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可把吓坏了,连做几个深呼吸,双手颤抖,几乎拿捏不住镜子。 她站了很长时间,不知想什么。 半晌,范雄从随身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开始看不真切是什么,随即她做出一个举动,这才让看明白。原来她拿出的应该是个面具,她缓缓把面具戴在脸上。 戴着面具的范雄,身体十分古怪的动着,关节上下起伏,像是被吊线拉拽的木偶。 看得目不转睛,实在是看不出她究竟是在跳舞,还是在发羊角风。范雄舞着动作,跳了好一阵,突然间,毫无征兆中她摔倒在地,满地打滚。 墙上的画面是没有声音的,范雄就像被大火焚烧一般,剧烈的滚动中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来,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摘掉脸上的面具,放进包里。然后缓缓走向窗台,抄起手电,再捧着仪器,一步步挪到大门前,推门而出。 从爬起来到出门,整个过程中她佝偻着腰,步履蹒跚,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简直就是个老妪。姿势和状态,诡异到无法叙说。 随着范雄离开,墙上的影像也慢慢消失了。长长舒了一口气,嗓子像是糊住了一般,好半天才说出话:“她在干什么” “不知道。”解铃说:“整个过程看不明白,也不理解,但知道,”他顿了顿说:“她最后招了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 千枝万叶遍乾坤 问解铃招魂是什么意思,他说,横死者三魂中的一魂就在那时让范雄掠去了。 g 他站起身,把外衣穿好。又看看手里的镜子,镜面又恢复成灰蒙蒙的铜色,里面一切都消失了。他拿过镜子放回包里,又探身进床铺,把两盏红灯笼一一吹灭。知道一切都完事了。 可是还是存了很多的疑惑,问解铃范雄的情况是不是和妹妹一样被魂上了身。解铃摇摇头说:“其中许多细节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条知道,那位横死者就在的血脉里,她什么情况自己最了解。她告诉,自己丢失的那条魂没有附在范雄身上。” 眨眨眼,实在想不通这里是怎么回事。 解铃一摊手:“范雄和那条阴魂,这一人一魂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清楚,秘密只有找到范雄本人才能解开。已经答应秋玲把她丢失的那一魂找回来,帮她超度往生。” 迟疑一下说:“秋玲就是……” “她就是自杀在这间寝室的那个小女生。”解铃手脚麻利,把东西都收拾好,放进包里。他把大包往肩上一挎,拍拍:“走吧,这里的事完了。” 看着黑森森的寝室,回忆刚才一幕幕的光怪陆离,半天没缓过神。懵懵懂懂跟在解铃身后,来到三楼走廊。他拿出一沓纸钱交给:“边走边撒。” 按照他的吩咐,一边走一边往天上扔。死寂无声的废弃宿舍楼里,漫天纸钱飞舞,这幅景象也挺渗人。 从宿舍楼里出来,不知不觉中,天色微微放亮,抬手看看表,好家伙,足足折腾了一个晚上,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半。走出这阴森森的大楼,吹着冷冷的山风,周身发凉,出了不知多少冷汗,衣服都粘在身上。尤其两条腿发软,口干舌燥,双眼冒火,恨不得喝上一大罐冰镇可乐,最好再蒸个高温桑拿,然后找地方痛痛快快睡一觉。 解铃没急着离开,从包里把碎了破洞的宣纸拿出来,整个摊开,用手揪着一角,用打火机点燃。火苗窜出来,他轻轻抖了抖,然后把宣纸扔在地上,顿时烧成一个火球。黑黑的山坳里,这么一大团亮眼的火光闪动,十分扎眼。解铃面无表情,火光映在他的脸上,能看到双眼露出深深的愁丝。 这一瞬间,生出一种冲动,想把自己在幻境里遇到圣姑和蕾蕾的事和他说了,可怎么张口就张不出来。潜意识中,把圣姑当成心底最深的秘密,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时间不长,火苗渐渐熄灭,宣纸烧成了一堆黑灰。他转过头看:“老罗,你实话实说,给你的项链呢” 低着头道:“不知又丢哪了。” 解铃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他大步流星往外走。赶紧跟在他的后面。 们从后山出来的时候,学校已经有人出来跑早操和打篮球了,校园外卖早餐的小摊传来阵阵吆喝声。天色亮了,到处是鸟叫虫鸣,深深吸了一口气,真像是刚从修罗世界走回到现实生活里。 一回去就发烧了,解铃把叫到他家,很细心地熬了中药汤给。躺在行军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捂了一头的汗,身上热得发烫。迷迷糊糊中,就看到解铃忙里忙外。 喝了汤药,他摸了摸的脉,脸色不好看:“老罗,你身上阴气怎么会这么重不应该啊。” 咳嗽了两声,摸摸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 他坐在藤椅上半晌没有说话,而后才道:“你们家每个人都经受了诅咒,甚至你二哥罗二米走到了鬼门关,生死一线。可偏偏你没有事。一开始以为你跟在身边,那些阴魂恶灵不敢骚扰,但现在看,不是这么回事。怕你也逃不出这个诅咒的宿命。” 一听就蒙了,想爬起来,可周身无力。解铃让好好躺着,他背着手在大厅里转来转去,深深皱着眉。 “真是怪了,如果真是圣姑所为,她的能力简直深不可测。不驱恶鬼不用邪灵,照样让你中招。”他看看:“老罗,你好好休息。也许只是风寒,是们神经过敏了,观察观察再说。” 勉强说道:“你以前不是说背后有东西跟着吗” 解铃道:“不错。可自从咱们两个接触之后,那些东西就不敢沾你的身了。可以保证,现在并没有东西跟着你,可是你自身阴气却极重。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不是鬼上你的身,而是你本身就是鬼。” 这个比喻可把吓得不轻,挣扎着又要起来,解铃笑:“你好好休息吧,就是打个粗糙一点的比喻。” 躺在行军床上,闻着厅堂里淡淡的香火气,慢慢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出了一身的汗,轻松不少,除了头还有些晕涨没有其他反常的反应,肚子咕噜噜叫,知道饿了。 房间里没有点灯,外面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射进来,披着毛巾翻身坐起,喊了几声解铃。他应该不在家,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自己。坐了一会儿,烟瘾犯了,嗓子像有小虫子在爬,就想美美地抽一口。 反正解铃也不在家,把窗打开,对着外面吸,他应该闻不出来。 穿着裤衩背心,趿拉着鞋来到墙前,这里有电灯开关,点了几下没有反应。妈的,不知是坏了还是这东西纯粹就是摆设。解铃这人晚上有不开灯的习惯,既然如此,还干嘛按着灯。 看到自己的外衣裤子耷拉在一把藤椅上。走过去把裤子拿起来,里面有烟和打火机。随手摸出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擦出火,看着火光犹豫一下,还是点燃了烟。 把窗打开,外面没有风,空气很好,虽然大病初愈穿的又少,可觉得很舒服。也是贪凉吧,靠在窗框上,一口一口吞云吐雾。一颗烟抽没了,解铃也没回来,又拿出一根准备接着抽,一抬眼,忽然看到在厅堂的神龛上放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面铜镜,正是去宿舍楼招魂用的,解铃说这东西叫圆光镜术。把烟掐灭,扔到外面,关上窗户。走到神龛前,把镜子拿起来。镜面灰扑扑的,勉强能照出模糊的人影。 左照右照,也照不出什么来。这时,隐隐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声音很熟悉,是解铃回来了,便想把镜子放回原处。 就在这个瞬间,忽然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镜子里竟然出现两个人影 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轻轻晃晃头,镜子里有一团影子也跟着动了动,而后面还另有一团影子没有反应。背后……有人 站在原地好半天,稳稳心神,这里可是解铃的大本营,怎么可能会有脏东西进来呢肯定是看错了。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子里,果然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拿起镜子再照,除了的影子,后面那团影子还在,而且越来越近,似乎就在身后。 听着楼道的脚步声,已经在上这一层的楼梯,解铃就要回来了。心里有了胆气,伸出手擦了擦镜子,这不擦还好,一擦之下,顿时惊在当场。 镜子里的形象完全清晰起来,的五官眉目极其生动,更为关键的是,也把后面的东西给照了出来。 实在没想到,后面那团模糊的影子居然是圣姑她就在的身后,扎着两只小辫的头放在的肩膀上。眨眨眼,浑身冒凉气。这个圣姑不过十三四岁,罗大米讲起她的时候,也没特意聊起身高,想来就是小女孩的高度。而此时,她的头竟然和的脑袋平行,身高可是一米七六啊,她怎么会这么高除非她现在脚下踩着什么,或者……干脆就是飘在半空。 心怦怦跳,圣姑把脸贴在的脸上,口吐如兰,轻轻地说:“想吗” 没有回头,这一切都呈现在眼前的镜子里。颤抖着说:“你,你不要缠着了。” “问你想没有”她糯糯的声音。 说:“想。” 忽然间,就感觉一只嫩嫩的小手从后面绕过来,从的裤衩伸进去,一把抓住下身。全身热流翻滚,这小手也太细嫩了,就跟绸缎一样,摸在身上,恍若坠于云中。 意志在崩溃,知道这不是好事,一方面盼着她不要松手,一方面又想解铃快点回来。 圣姑贴着的耳边喃喃说:“他是们之间融合的障,是你往生净土的障。” 一下就明白,这个“他”说的就是解铃。 “跟着,们一起轻松愉快地成佛,脱离红尘烦恼,共赴西方极乐。”圣姑嘤咛,听来像是尤物在呻吟娇嗔:“淀山湖里白莲根,元是庐山正派分。东晋一花呈祥瑞,千枝万叶遍乾坤。” 这时,忽然眼前大亮,一霎间睁不开眼,隐约看到解铃打着手电走了进来。 “你拿着的镜子做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 失踪 圣姑在光线照过来的一刹那,瞬间消失,只留举着镜子站在原地。hua 解铃看看,目光落在的裤衩上,靠,刚才让圣姑摸的,撑起了小帐篷。他走过来,把手里的镜子拿下来,放回原位,缓缓道:“这东西不要随便乱动。” 他拿起神龛上的火柴,把几根长蜡点燃,火光透亮,厅里有了光线。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 犹豫一下,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解铃笑:“是不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这种圆光镜最是通灵,能映照人心**。道家修炼破妄,一般都要借助此术。你想女人了,看到的是女人吧”他笑嘻嘻地看的下身。 有些尴尬,也暗暗长舒一口气,解铃这么误会也好,不能让他发现和圣姑的秘密。 “其实这些都是幻术,道家和佛家一样,到了某一境界都需勘悟。悟什么呢,不过是为人一生的喜怒哀乐,红尘世界的困苦富贵,这些终究都是镜花水月。这光影之中,最是虚幻不实。这面镜子对于这样的修行人,是难得机缘,不过对于你这样的普通人,却是极危险之物。和嗑药差不多,一个不小心就陷入迷津不可自拔。”解铃娓娓道来。 赶忙把衣服和裤子穿上,他提鼻子闻了闻,知道他闻出了抽烟的味道,可他笑笑没说什么。走到窗台,推开窗,外面吹进一阵轻轻的风。 “你去哪了”现在气氛有点尴尬,赶紧找个话题。 “还记得郑老师给了们一份青少年宫范雄教室的地址吗,去打听了一下。” 马上来了精神:“怎么样找到她了” 解铃摇摇头:“这个班级已经取缔很长时间了,范雄和青少年宫解除了合同关系,她现在下落不明。” “取缔为什么”惊问。 “那边的负责人没说太详细,看他是有难言之忍,只说范雄犯了青少年宫的条例,具体也不清楚。” 有些失望:“线索断了。” “也不算断。”解铃说:“找到一名曾经和范雄学过画画的学生电话。已经联系过了,学生的家长同意们做一次家访。” 真是惊讶了,问家长怎么会这么痛快就答应陌生人的拜访要求。 解铃坐在藤椅上,倒了一杯茶,抿了口说:“这个学生出了问题,一直闷在家里不见人。家长着急上火,只要摸准这个脉,就能让他们见们。” 正聊着,电话响了,居然是单位主管打来的。他在电话里给一通骂,问想不想干了也不知从哪来的胆气,对他狂吼一声:“老子不干了。”随手挂了电话。 呼呼生闷气。解铃悠哉又倒了杯茶:“老罗,不干就不干吧,以后跟干。” 看他一眼,想说跟你一起驱邪捉鬼跳大神那是正经职业吗可这话在嗓子转了一圈,没说出来。 解铃这个人精看出的不屑,呵呵笑:“现在说这些还早,解决范雄的事情再说吧。考察过很多人,有几个确实适合和搭档,但他们都人各有志,就发现你小子不错。虽然性情不喜欢,但有种闷劲,阳气也硬。跟干,别的不说,挣钱养家是没问题。” 干笑两声,对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很不舒服,有意说道:“解铃,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不考虑成个家” “成家呵呵,”解铃笑:“成家和岁数有关吗” “现在许多人都是到岁数了,家里催的急,然后相亲,找个差不多的就结了,都这么个套路。”说。 解铃半躺在藤椅上,双手枕脑,两条腿叠在一起,悠悠地说:“吧,比较反感用世俗的年龄来划分和规定必须要做什么,拜托,这是的人生。没人有权力规定什么时候必须干什么,按部就班有按部就班的苦恼,随缘自有随缘的自在。人活在世间,没那么多规矩,只要不要触犯一些基本做人原则,不害人不伤己,这就行了。” “你这态度可有点玩世不恭。”说。 “是吗那好啊,不恭就自己不恭,传宗接代种族延续不还有你这样的人前赴后继吗,不差一个,就活自己的。不害人也不伤己,其他的只要自觉舒坦就可以了。”他翘着脚尖说。 “那你不努力不上进了天上不能掉馅饼。” “早出晚归,天天拿命跟你们玩,你哪只眼看不努力了这人吧,如果发懒,你拿鞭子抽都没用。其实懒和勤快这里有个非常重要的心态问题,想明白了就顿悟了。” “什么”问。 “那就是你首先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了目标,你才能活得有方向,要不然还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他站起身,到厨房熬药,探头出来说:“晚上再喝一剂就差不多了,明天咱们一起去拜访那学生的一家。” 躺在行军床上,看着黑黑的天花板,想起刚才圣姑那盈盈一握,下身顿时充血。这一晚上,都陷入了对圣姑的yy里。知道这不对,可怎么也驱除不了她在脑海里的影子。 第二天起来时,睡眠不足,眼睛黑了两个圈。不过发烧感冒是全好了,解铃配的方子确实不错。他看笑:“是不是昨晚圆光镜里的幻觉又来了老罗,你要真跟干,还得特训特训你,你这定力确实成问题。” 打个哈欠没理他。 那学生住在东城区一个富人区里,小区配套齐全,鸟语花香的,门口还有物业门岗,进门得登记。们进到小区,来到一栋楼的楼梯口,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已经在等候。看到们,他走过来握手,显得非常客气:“不知哪位是解铃” “是。”解铃说。 “鄙人姓梁。” 解铃笑:“梁先生你好。”也在旁边问好。 这位梁先生客气地说:“比你们岁数大,你们叫梁哥就行,也管你们叫声兄弟。小解,你的事已经打听过了,朋友说如果你都没办法,那天下就没有人能治得了儿子。” 说到这,梁先生声音颤抖,明显动了情。 解铃嘴角微微翘起,知道他有点不高兴,他问道:“你向谁打听的” 恍惚记起,解铃治罗小米的时候,也问过同样问题,谁告诉关于他的信息。当时说铜锁,他这才释怀。解铃似乎很不喜欢抛头露面,尤其不喜欢被陌生人调查自己。 “昨天你打电话过来,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自然就要调查调查。”梁先生嘿嘿笑:“最后还是李怀昌告诉的。” “李怀昌”解铃疑惑:“不认识这个人。” “他儿子你一定认识。叫李大民。”梁先生笑:“李怀昌这个儿子很厉害,经常研究超自然神神鬼鬼什么的,他认识很多这个圈里的人。向他打听你的时候,大民一下就叫出你的名字。说你很厉害,有大能力,能够帮助。” 观察到解铃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想来这个李大民和他关系或许很复杂。他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很强,笑笑说:“好吧,去看你儿子。” 们往门洞里走,梁先生介绍他儿子的一些事。他儿子叫梁小秋,今年九岁,这孩子从小就不太正常,特别闷,不爱玩,天天一个人拿着蜡笔铅笔什么的,在纸上墙上涂鸦,碰哪画哪,家里弄得不成样子。梁先生的夫人,也就是梁小秋他妈,脾气有点燥,遇到这样的事,就打孩子,一打二打,这孩子性格更闷,有自闭症的倾向。 梁先生请教了专门的儿童心理学家,人家告诉他,孩子不能打只能疏导,如果他喜欢画画,莫不如就报一个画画特长班。一是可以系统学画,进行针对性疏导;二是可以能让孩子接触到其他的同龄人。 梁先生在青少年宫给孩子报了一个绘画班。老师就是范雄。 事情发生在几个月前。梁先生每天下班后,都要到青少年宫陪孩子一会儿,下课后顺便把孩子接回家。这天,他因为工作加班耽误了,到青少年宫的时候,已经过了下课的时间。他怕孩子在门口等急了,赶紧过去找,路上还在盘算,一会儿请儿子吃肯德基来赔罪。 可到了教室门口,却发现玻璃大门上锁,走廊空空,一个人影也没有。 梁先生当时以为事情不会太大,或许孩子让哪个老师领到办公室休息了。他便给范雄打电话,手机关机。这个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他找到主任,主任又通知了其他科室的老师,可是谁也没看到梁小秋的影子,楼上楼下,腿都跑细了,也没找到他。 梁先生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儿子失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七章 新世界 说着话,们来到梁先生家里。\梁先生挺有钱,住着三室两厅的房子,不过家里乱糟糟的,客厅居然摆满了乐高的玩具建筑。这里一栋高楼大厦,那里一户农家庄园,倒也情趣盎然。这些微缩玩具建筑,细看就能发现,并不是胡乱摆放,而是井井有条,似乎有着很严格的规划。第一眼看上去,宛如到了小人国的世界,这种感觉很奇妙。 “这怎么回事”问。 梁先生笑笑:“一会儿详细说给两位听。” 解铃问:“家里这样放,嫂子没意见” “能没意见吗”梁先生叹口气:“她回娘家了,大半个月了,算了,不说这个。” 梁先生家住在一楼,大厅镶着落地窗,能看到后面有窄窄的院子。院子面积不算大,一般家庭如果有这么个院子,肯定种种菜养养花。可这里很奇怪,从们的角度看过去,后院居然全是沙子,像是大工地。 虽然觉得奇怪,可人家不说们也不好意思细问。解铃道:“孩子在哪” 梁先生领着们顺走廊来到里面的卧室前,轻轻敲敲门,柔声说:“小秋,们进来了。” 他扭动把手,慢慢把门推开。 房间里很暗,拉着厚厚的窗帘,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第一印象非常乱,床上地上遍布涂鸦的草图草纸,扫了一眼,很多纸上只画了一些线条。靠近窗台的位置,支着一个画架,上面放着大大的画板,因为背对大门,们看不到画板上画着什么。 梁先生虽然推开门,却没敢进去,们也不好有所动作,只能站在他身后。梁先生踩着门线,轻轻说:“小秋,来了两个叔叔看你。” 在后面轻轻咳嗽一声:“是哥哥。” 解铃扑哧笑了。 很长时间后,从画架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五官长相。那小脑袋不过扫了一下们,随即又缩回去。梁先生叹口气,做个手势让们出去,然后他轻轻把门带上。 们回到客厅,解铃问梁小秋失踪后,是怎么找回来的。 梁先生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包中华,现拆封,掏出烟递给们。解铃客气地摆摆手表示不会,当着解铃面不好意思抽,只好也摆手。梁先生说:“事情发生后,始终不相信和范雄有关。哪怕到最后,在她画室找到了的孩子,许多人都鼓动报警起诉,还是放过了她,这也是那老婆恼的原因,觉得太软。可是始终认为,范雄不会害孩子。”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还有范雄绑架梁小秋到底是为了什么”问。 梁先生拿起烟斗,拨弄两下,抽了一口,陷入沉思,片刻后才说:“那天梁小秋丢了之后,老婆就跟疯了一样,到有种预感,觉得不会出事。当时不光亲戚朋友,就连学校都发动老师们去找。老婆要报警,被制止,相信孩子一定会平安回来。后来,有个老师提供了范雄的画室地址,们杀了过去,这才找到小秋。” 们没说话,静静听着。 “到画室的时候,小秋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手里捧了一杯奶茶,而范雄则在工作室画画,一切都很正常。老婆发飙,当场就要砸了她的画室,让控制住了。问过范雄,为什么私下把孩子带走,她也没说话,表情说不上是冷淡还是麻木。就在这件事之后,学校便和范雄解除教学合同,勒令她离开。虽然相信她不会害的孩子,但就这么把孩子私下带走,不告诉们家长一声,确实不太像话。”梁先生说。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他又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梁小秋自从回来之后,更加沉闷,甚至成天也不开口说一句话。们带他看了很多心理医生,什么儿童心理专家,没用。梁小秋像是关闭了和外界沟通的渠道。有个专家告诉们,他很可能是得了自闭症。” 和解铃面面相觑。自闭症这种症状,也仅仅是听说过,得过这种病症的孩子大多表现为内向,不爱和人交流。 梁先生磕磕烟灰:“老婆咬牙切齿说都是范雄干的好事,可觉得,孩子本身就有问题,就算得了自闭症,和外人关系也不大。还没听说过自闭症能感染的。” 暗暗点点头,这个梁先生一看就沉稳有度,是个很讲道理的人。 “你为什么判断范雄不会害你孩子呢”解铃问。 梁先生抽了两口烟,突然问道:“你们会不会下棋” 这问题问得太突兀,不知是什么意思。解铃问“什么棋”梁先生笑笑:“是象棋。想让你们看一盘棋。” 这老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带们到书房,打开笔记本,操作一个象棋软件。这个软件可以贮存棋谱,并按照双方走棋顺序,自动复盘再下出来。 梁先生操作之后,就站起来,和们一起观看这场象棋。他没解释什么,或许有些深意,们也没问,聚精会神看着双方走棋。 象棋水平不高,路边和邻居下棋也基本上是十下八输,不过会看。职业棋手国际大师的棋局咱看不明白,但普通高手过招,能体悟出其中妙处。解铃更是聚精会神,想来他水平也不低。 红棋开局,黑棋虽落后一手,却从走子起便反客为主咄咄逼人。双方你来往,见招拆招,有的棋乍看上去无用,可三招之后作用立现。看了一会儿,就拍案叫绝,被双方妙招完全吸引住了。 双方下子几乎没有漏洞,完全不给对方可乘之机,比拼的不是找漏招,而是实打实的脑力激荡。黑方恣意进攻,大开大合,**霸气。红方步步为营,绵里藏针,四两拨千斤。这两个棋手都是难得的一等一高手。 高手不是说棋力厉害,那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有了自己的专属风格。 到了中后盘,黑方猛冲猛打,余力已尽,而红方结队成阵,占尽优势,可偏偏不着急深入,依旧步步蚕食。 “黑棋要输。”说。 杀到最后,黑方只剩下一个光杆炮,巡河乱跑,唯有进攻力的也就是两个卒子。红方不赢天理难容。而且黑方出现极大失误,黑卒盲目上前,正落在象眼上,红方理所当然照单全收,可就在这时,忽然风云突变,还没看明白,就听解铃惊呼一声:“糟糕。” 红棋飞象,只留下老帅和士,黑炮在五招之前,就极为隐蔽地蛰伏在自己底线上,此时抓住时机飞炮上去,闷宫一将,死棋。 们揉揉眼,这才从惊心动魄的杀棋中走出来。梁先生说:“用红棋的是范雄,用黑棋的是儿子梁小秋。” 和解铃都震惊了,谁也没说出话。 梁先生说:“是绝对的象棋迷,没事在公司也下。儿子的象棋就是范雄教的,他们两个有时络对棋,有时就在教室下,几乎每一盘棋都看过。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一盘,是儿子赢范雄唯一的一局。相信一句话,棋风如人,能下出如此绝妙叹为观止的棋手,会是坏人吗” 不以为然:“下棋厉不厉害和做人品质没有必然联系吧,象棋高手里就没有人渣了” “那你得看看下棋人的棋风,范雄的棋风绵里藏针,有古君子之风啊。”梁先生说。 “你漏看了一样东西。”解铃说。 “什么”梁先生问。 解铃盯着屏幕上的棋盘说:“范雄的棋风里有一种执着的戾气。什么是君子君子不是谦谦的道德模范,君子最可敬也是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有自己的信仰。一个人有了偏执的信仰,把这个信仰当成他生存的唯一理念,这样的人是很可怕的。”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问。 解铃摇摇头:“谈不上好坏。做人是应该有点信仰,但首先你先得理智考量一下,所信之事是不是正道。”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梁先生:“范雄为什么要教你儿子下棋” 梁先生说:“范雄说过,儿子是个很特别的孩子,们这些俗人完全不理解他的世界。对了,范雄曾经跟说过一件事,她想把儿子带走,她来抚养一段时间。这怎么可能呢简直是可笑。” 们从书房出来,进了客厅。指着满客厅的微型玩具建筑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梁先生道:“小秋回家之后,就不开口说话了,像哑巴一样。那天,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梁小秋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他爸爸,他想建立一个新世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八章 镜像 梁先生当时听了有些发懵,什么叫建立新世界。\这样的名词可有日子没听过了。 和解铃看着满厅的玩具建筑,多少有些明白了。 梁先生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带们到了后面的院子。进了院子,才看清楚,满院沙子布置得井井有条,形成一个个沙丘和沙垒,这些沙丘之间有人工挖掘的道路和水渠,有的坑里居然还蓄满了水,飘着玩具小船。打眼望去,整个院子,完全就是个微缩王国。 梁先生说,这个地方他和儿子花了将近两个月时间布置出来的。利用后院的地形地貌,进行细致规划,先是绘图,再是施工,一点点完成了这个世界。 解铃看得聚精会神,问梁先生可不可以走到里面看。梁先生有点为难,这里毕竟是他一沙一石建立起来的,进去乱走踩坏了怎么办。 可他还是答应了解铃的要求。就别跟着裹乱了,就算让进去,也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解铃非常小心,走进了院子里的沙丘世界。顺着主干道,往里绕,他这么一走观察出来,这小小的后院世界,还真是行径复杂,地势环环相扣。而且说不清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地方的布置绝对不是随心所至,似乎大有深机,和见识到的许多城市风格都不一样。没有城市建筑这方面一丁一点的知识,这仅仅是一个直观感觉。 惊讶地问梁先生:“这里是你规划的” 梁先生抽着烟斗笑:“可没这个本事,这是儿子梁小秋绘的,只是具体实施。”话里话外带着自豪。 这时,解铃从里面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可看到他的眼神,有着从来没有过的深邃。 “发现什么了”问。 解铃摸着鬓角,看看,又看看梁先生。们都被他看愣了。片刻,解铃才说道:“这片院子,应该是一种镜像世界。” 和梁先生听傻了,尤其梁先生,好半天说不出话。他抽了口烟,问道:“小解,这是什么意思” 解铃没多说什么,指着厅里的大群玩具建筑,反问:“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梁先生详细说了起来,梁小秋想要建立一个想象的新世界,他开始以为就是孩子之言,可难得儿子能开口说话还这么好兴致,就当陪着玩了。可一实施起来,他发现梁小秋的计划极为庞大。 不是简简单单用玩具搭几栋楼,用沙子挖几条道,梁小秋还专门为这个世界,系统设计了旗帜、货币、法律和习俗,甚至琢磨出一套粗糙的语言。 听得目瞪口呆之余,说:“他一个孩子,怎么会了解这些东西” 别看快三十岁了,你让凭空架空一个想象世界,还要系统地设计这个世界的规则,知道这个智商肯定是玩不转。别说了,相信很多成年人都没有这个能力。 梁先生道:“其实梁小秋设计的这些规则都是很粗糙的,甚至都很幼稚,别看说的热闹,其实也就是比幼儿园过家家复杂一点而已。但佩服的是孩子敢想敢做,而且极富逻辑性和条理性。和儿子在设计规划中都有具体的分工,负责语言和政治。儿子负责信仰、社会习俗和与邻国之间的外交,以及邻国的自然特征设计。” 解铃走进厅里的微缩世界,由衷感叹:“你儿子是个天才。” 梁先生自豪笑笑,烟斗抽的更猛了。 问:“他的这种变化就是从范雄绑架之后才出现的” 梁先生神色随即晦暗:“不错。以前儿子闷闷的就知道画画,而现在似乎思路更系统更富有逻辑,更关键的是,能感觉到他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大气象。这一切变化既让惊喜,又让担忧。因为他的表现,”他顿了顿:“完全不像一个孩子。” 解铃忽然问道:“这是什么” 和梁先生走过去,看到在一片玩具建筑之间有一块区域,上面摆满了风格完全迥异于现代社会的建筑群。全部都是低矮房,古香古色,另类独特。梁先生说:“梁小秋负责想象世界的社会信仰,这一片建筑就是信徒们修行敬神的地方。” 解铃蹲下身,指着一个圆顶建筑说:“老罗,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看的眼熟。”说:“好像在哪见过。” “这建筑有个学名,叫做精舍。”解铃看说。 精舍精舍……一道闪电掠过的大脑,想了起来,猛地一拍大腿,精舍靠 前些日子,妹妹罗小米中了邪,据她说,中邪这段时间曾经到了一个很古怪的地方。在那个地方,看过圣姑**,而**的地点就是在一间精舍里。 当时她还画了出来,难怪这么眼熟。 的头皮猛地一炸,打了冷战,双腿发软,保持不住平衡就要往后倒,下意识伸手一扶。梁先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这才清醒过来,刚才那一扶差点碰到了玩具建筑,这么大份量,肯定撑不住。 一看到这栋建筑,又愣了。这个建筑应该是个钢厂车间,重工业风格,上面竖着高炉和烟囱。看到高高的烟囱,忽然想起一件事,赶忙围着这个玩具车间的周边查看,最后停在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离钢厂车间距离不远,看上去像是荒郊野外,只有零星几栋低矮的房子模型。把解铃叫过来:“你看” 解铃纳闷:“怎么了” 拉着他,站在那些矮房子的前面。此时他、矮房子、后面高高的烟囱恰好成一条直线,说道:“看出来了吗像什么” 解铃猛地惊叫一声,他这么沉稳的人,能做出这样的反应那是非常罕见的。们同时说道:“郑老师的那幅画” 范雄曾经赠给郑老师一幅摄影作品,主体是一栋废弃老宅,远处是高高的烟囱。此时此景的玩具群,和那幅作品竟然完全吻合 解铃笑了,这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笑。这里简直充斥着太多的不可思议。 梁先生也觉察出古怪,问们怎么回事。和解铃心照不宣,没有讲,只是说看着有点意思。 梁先生那也是人精,有点恼羞成怒:“说二位,这就不地道了吧。你们需要知道什么,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极力配合。而问你们,你们就吱吱唔唔遮盖子不说。这毕竟牵扯到儿子的身家性命,这当爹的有知情权吧。” 解铃点点头:“梁哥,你先别发火,们确实有难言之忍。而且,许多事说起来很复杂,匪夷所思,你也不能信。” “信不信是的事,说不说可就是你的事了。”梁先生说话真不客气。 解铃想了想道:“这样吧,你答应一个条件,就把能说的告诉你。” 梁先生示意他说。 解铃道:“想和你儿子沟通一下。” 梁先生皱眉:“可以,这边没问题,但到时候要看孩子的态度。” 解铃指着外面的院子说:“知道为什么说梁小秋创建的世界是个镜像吗” “不知道。” 这个问题不单单梁先生感兴趣,就连的好奇心也提得高高的。 “走了一遍院子,对于地形地貌有一些了解。发现这里存在着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梁先生不知你有没有感觉到,院子里世界的风格和们存在的这个世界是不一样的。” 梁先生笑,坐在沙发上:“原来是这个问题,这算问题吗那里本来就是孩子想象的世界,当然和们存在的世界不一样了。孩子嘛,随手涂鸦,画出什么都可以理解。” “是随手涂鸦吗”解铃反问:“整个沙丘世界,布置得井井有条,规划严谨自然,道路复杂可又节省路线,这完全是精心设计,根本不是随心所至。” “你想说什么”梁先生皱起眉。 “不知道你儿子是怎么设计出来的,你儿子创造了一个,完全脱离现实,完全脱离人类认知层面上的世界,是真正意义上的崭新世界。”解铃说。 “不太理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说。 解铃道:“人类的想象力是怎么回事呢,无非是在原有认知上进行各式各样的改变,形成新东西。也就是说这个想象力,是不能脱离现实存在的。人类靠想象力做出的任何东西,都不是凭空而出,而是有现实的模型进行参照。打个比方来说,在秦朝有个想象力极其发达的农民,他想象力再强大,比爱因斯坦强大一万倍,也想象不出二十一世纪纽约的生活。因为二千年后的纽约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认知,脱离他现存的世界,没有任何联系和挂钩,他根本就是想无可想。” 说道:“你的意思是,梁小秋制作后院这个沙丘世界的规划,和现实世界完全不挨边” “也不能说不挨边,和人类世界的风格完全迥异。它,更像是人类世界的某种镜像,从宇宙镜子里照出来的人类世界。”解铃说。 被他的想象折服,问:“宇宙镜子是什么镜子” “也不知道。”解铃摇摇头:“不是量子物理学家,说的只是自己一个感觉。” 梁先生一直在思考,许久没有说话,半晌才道:“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小解,能看出你博学多才,可你毕竟年轻,你凭什么就敢给们的现实世界下定义” “因为,”解铃说:“亲眼见过你儿子设计的这个世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九章 封印 解铃这句话一说出来,和梁先生顿时惊住。\这本来是孩子想象出来的东西,他怎么会见过呢 “你在哪见过”梁先生颤着声音问。 解铃转过头,看着院子,眼色有些迷茫,进入到很久以前的回忆里:“那是和师父练功的时候,到了破妄的关口,在妄境之中,见到过你儿子设计出的世界。” 梁先生有些不理解:“妄境是什么” “就算是一场梦吧。”解铃道。 梁先生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他以为解铃故意编造这么个故事来跟他套近乎,以达到和他儿子接触的目的。他磕磕烟斗,站起身说:“走吧,带你们看看小秋。” 们三人又一次来到梁小秋的卧室。梁先生轻轻推开门,子里还是那么暗,厚厚的窗帘拉着,一丝光也透不进。 梁先生刚要说什么,解铃做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他轻轻走了进去,犹豫一下,也跟了进去。梁先生没有制止们,抱着肩膀看着。 们两个人来到窗台前,绕过大大的画架,看到有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大男孩正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一手拿着画盘,一手拿着画笔,正在对着面前的画沉思。 他思考时显出的表情,和眼神里的深邃,让想起一个人,圣姑。他们都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和厚重。 看到了他的画,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那是一幅奇怪的画。 这幅画一看就知道是个孩子画的,笔法很粗糙,类似于涂鸦,画上人不像人,山不似山,只能大约看出是什么来。可偏偏这样画法极是拙劣的画,就因为这种似是而非,却透出一种别样的气象。 画里的近处是一片红彤彤的颜色,边缘粗糙,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就是技法幼稚,看起来像一团一团的大火燃烧,这些火焰形似一朵朵大红莲小红莲,天空中都弥漫着黑烟和火光。在这片红色中,能看到若隐若现有一些人正在挣扎,这些人不见全貌,只是露出胳膊和腿,这种效果反而有种极为凄惨的感觉。 远处是连绵的黑山,再远的地方似乎是汪洋之水,因为孩子技法太粗糙,山和水都是颜色差不多的形状,有些分不清楚。在连绵的黑山间,有一群形似蝼蚁的人群,正弓着腰排队前行。这些人都没穿衣服,身体迸发出一种绝望的力量,看上去有点像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纤夫。 整个画作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劲道,谈不上恐怖,却让人看了极为压抑沉郁,充斥着一股悲凉和伤感。这幅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相信是出自一个十岁的男孩之手。 解铃蹲下来,轻轻用手摸了摸画纸:“这幅画有名字吗” “那你起一个呗。”一直沉默的梁小秋忽然说话。 在外面的梁先生就是一喜,解铃果然高人啊。这就让孩子说话了。 解铃看着画说:“管它叫《阴间》,你觉得怎么样” 梁小秋突然抬头看,用稚嫩的声音说:“你来讲。” “啊”本来是打酱油的,没有思想准备。这梁小秋的眼神很深邃,倒像个饱经世事的老人,被他看得一阵慌乱,脱口而出:“如果起名字,会叫它《极乐世界》。” “捣乱是不”解铃故意说:“就这不毛之地,能叫极乐世界” 梁小秋也颇有意思地看。 说:“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到画上的这些人,是心甘情愿受苦的。你看他们行走的方向,去的是大山和汪洋的深处。那里到底有什么,能这么吸引他们认为只有传说中的极乐之境才会有这种效果。整幅画确实像你所说,透着一股阴间的死气,不过觉得这是达到极乐之境前的一个必要过程。” 梁小秋看着笑了,解铃也点点头:“罗稻,你到是很有慧根。” 他问梁小秋:“小秋,你怎么会画出这样的画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梁小秋眨眨眼说:“这不是想的,是看到的。” 这句话一出,外面的梁先生实在禁不住,走进来探着头看画。从眼神和神态判断,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幅画,那种惊讶和震撼完全掩饰不住。 他看着自己儿子,禁不住有些害怕:“小秋,这是你画的吗” 梁小秋看都不看他。解铃继续问:“你在哪看到的” 梁先生在旁边嚷嚷:“这画绝对不能让你妈妈看见,她能疯了。小秋,这不是你孩子该画的,要不然咱们去看大夫……” 梁小秋皱眉:“你们能不能先让他出去” 过去拍拍梁先生:“老梁大哥,要不你先出去吧,们病人之间探讨点病情,你别跟着掺乎。” 梁先生也不是不明事理,现在要解决梁小秋的问题,只能靠们,他叹口气,步履蹒跚走了出去。 梁小秋回答解铃的问题:“怎么看到的,也说不清,是范雄教给的。” “你知不知道你看到的,并不是人间景象。”解铃说。 这时的梁小秋才现出孩子气:“你说的不明白,什么叫人间景象画的本来就都是人啊。” 解铃叹口气,摸摸他的小脑袋:“本来以为你是被夺舍了,现在一看,你就是梁小秋本人。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小孩。” “什么叫夺舍”梁小秋好奇地问。 解铃笑笑没作解释,他问梁小秋当时范雄是怎么教他的。 梁小秋对们似乎很有好感,知无不言,他说当时被范雄带走之后,到了她的画室。在那里,梁小秋见到了一个同龄的姐姐,这个姐姐很好说话,对他很照顾,一直拉着他的手。那个姐姐告诉他,要和他做一个游戏,这个游戏的名字叫作冥想。 范雄开了一间密室,让两人进去。那个姐姐拉着梁小秋的手,两个人面对面盘膝而坐。姐姐告诉他,闭上眼睛,随着她的声音不要拘束想象力,能想多远就多远。 两个人四只手相握,梁小秋闭着眼睛,渺渺忽忽到了一个梦里的世界。他在那个梦里呆了很长时间,到处游山玩水,认识很多好玩的人,就在他乐不思蜀的时候,被惊醒了,父母老师带着一票人找了上来,那个大姐姐早已不知所踪。 他回到家以后,对梦里的世界念念不忘,尽可能的勾勒绘制地形图,想复原那个世界。 听到这里,心狂跳,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大姐姐长什么样子” 梁小秋掀开一页空白的画纸,想了想,在上面画起来。他画出是一个椭圆脸,上面两根辫子,可五官怎么画也画不出来,都似是而非。 解铃看看,说:“是圣姑。” “小秋,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认真回答。”解铃说。 梁小秋郑重地点点头。 “你是希望保持现在这样怪小孩的状态,还是希望像别的孩子一样生活在阳光下,像个正常人一样茁壮成长呢”解铃问。 “喜欢现在这样,可是觉得不好,不想惹他们大人生气。”梁小秋低低地说。 解铃点点头:“你有通灵天赋,天生的天眼通。这是大能力,也是大责任大负担。你就像一块异宝,还会陆续招惹其他邪魔,如果任由发展下去,你很可能活不过十五岁。” 梁小秋眨着眼听着。 解铃道:“如果你愿意,会封印你的能力,日后有缘会介绍一位师父,打开封印带你修行。” “你做师父不行吗”梁小秋问。 解铃笑:“这两下子还做不了你的师父,也就能当当他的师父。”他一指。呲牙笑,不置可否。 解铃嘱咐到门口把门带上,盯着梁先生别让他进来。他让梁小秋把衣服脱掉,梁小秋很听话,把上衣脱了,露出瘦瘦的身板。解铃让他转过身,十分好奇凑过去看。在梁小秋的后背上,居然被人画了一道符。 这道符并不大,十分袖珍,不过拇指盖大小,应该是用朱砂画上去的。上面有字有图,虽然小,不过纤毫毕现。实在止不住好奇,伸手在上面抹了一把,却发现图案似乎是纹上去的,根本抹不掉。 解铃微微动怒:“圣姑和范雄有点下三滥了,居然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 “这是怎么回事”问。 “梁小秋现在人没长大,天赋未成,血脉无法供养邪魔。此符为标记之符,梁小秋只要长大后气血充沛,她们马上会知道,即使千里之外也会过来。” 快速眨着眼,听得都愣神:“圣姑到底要做什么” “她是在寻找适宜修炼的炉鼎,炼丹夺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章 傀儡术 解铃让守住门口,他从钥匙链上取出折叠军刀,刺破右手中指,挤出血来,在梁小秋后背行指如飞。说来也怪,解铃沾血的手指并没有在孩子的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血液一触就没。写到最后一笔,他的右手做出极为古怪的手势,转过梁小秋的身体,探出一指点在孩子的眉心上。 梁小秋像是瞬间失去了知觉,闭上眼睛,直挺挺地向后倒。解铃冲喊:“过来,帮忙,扶住他。” 赶紧跑过来,在后面抱住梁小秋。 外面梁先生听到声音,疾步走过来敲敲门:“小解,小罗,你们干嘛呢让小秋和说句话。” 解铃对说:“别理他,不要分心,现在要驱除他体内的阴符,相当于隔空斗法。到时,你将会是这间子里唯一保持清醒的人,切记,保护好和梁小秋。” 慌了:“怎么保护” “随便。”话音刚落,解铃咬破舌尖,喷向梁小秋的脸上。 梁小秋全身软绵绵,周身无力,紧闭着双眼,满头满脸都是血点,使的孩子看上去如此娇弱。抱着他,真是心疼了。 就在这时,梁小秋忽然毫无征兆地睁开眼。惊喜道:“他醒了。” 话音未落,梁小秋胳膊肘向后一拐,正打在肋骨上,这孩子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劲头,一下就把打岔气,倒吸口冷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梁小秋慢慢朝解铃走过去,他行走的步伐很怪,右手右脚同时抬起,继而是左手左脚,就是顺拐,而且全身僵硬,走起路来好像提线木偶。 梁小秋和解铃本来就近,他突然挥动一拳,呼呼带风,直奔解铃的耳腮。 解铃刚喷过血,脸色煞白,本就虚弱,这一下没躲利索,拳头结结实实打在耳朵上。他吭都没吭一下,摔倒在地。 一看形势不对,强忍着疼站起来,从后面一把抱住梁小秋。梁小秋双臂居然一百八十度后转,像是按了轮轴,完全无视关节作用,双手揪住的脖领子,手上一用力,像腾云驾雾一般整个人从后面甩到前面,正撞在画架上,“哗啦”一声巨响。 外面门敲得更急,梁先生高一声低一声喊:“开门啊,开门,到底怎么了” 解铃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他似乎缓过来了,动作麻利,出手如电,当下就把梁小秋两个肩膀给卸下来。可诡异的是,梁小秋就算双臂脱臼,照样出手攻击自如,根本无视身体状况。 最恐怖的是他双眼。完全失去光泽,灰蒙蒙就像假人的眼睛。 解铃无法近他的身,左躲右避,小小子里碰了个乱七八糟。解铃大吼:“这是借尸傀儡术,把住他,你找线。” 摔得晕头转向,根本不理解什么意思。这时,解铃两只手把住梁小秋的双臂,他坐在地上,一个老树盘根,双腿缠住梁小秋的下身。两个人紧紧贴着,开始互相绞力。梁小秋的力量极大,解铃勉强能维持住,无形中“嘎吱嘎吱”作响,解铃脑袋上青筋都暴起了。 他看着,艰难地说:“罗稻,草你妹的,赶快找线” 有些发懵:“什么线” 解铃长叹一声:“忘了,你是凡夫俗子,看不到借尸所用的阴气傀儡线,你用刀在身上随便划个口子,用手沾上血,快” 来不及细想,只好按他的吩咐,把他随身佩戴的军刀拿出来,瞄准解铃比划,实在找不到可下手的地方。 解铃脸都白了:“快啊,在大腿上捅一刀。” 握住刀把,对准他的腿就要扎下去,这时身后忽然想起一个糯糯的声音:“杀了他。” 回头看,身后空空如也,刚才是幻听吧。陡然醒悟,说话的好像是圣姑。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她在用某种方式在和沟通,她一直说解铃是和她之间的障。 现在果然是下手的好机会可不是傻子,这里是密室,外面有砰砰砸门的梁先生。要真在这把解铃解决了,也跑不了。 就在几念之间,解铃把持不住梁小秋的手,孩子的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喉咙,“咯咯”捏着。他双眼暴突,脸色都有些涨红。梁小秋此时就像一台孩子型号的杀人机器,脸上毫无表情,小小的手像铁钳一样,使劲往脖子里掐。 看着解铃,恍惚中忽然周身寒意大盛,一个女人从后面抱住。这个女人不是圣姑,能感觉出来,她是那个叫蕾蕾的女孩。奇怪,不知她什么时候进来的。她身上寒冷如冰,抱着的身体,在耳边嘤咛,这是障,杀了他…… 紧紧捏着刀,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浸出丝丝冷汗。解铃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发灰,他身体渐渐萎靡,抬起眼看着。 就是这个眼神,让灵台清明,全身打了哆嗦,终于下定决心。握着刀,对着解铃就捅了过去,梁小秋像是背后长眼,掐住解铃的手忽然抬起,出手如电,“啪”一下把刀撞飞。 刀落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音。梁先生更急了,那声音跟撕破喉咙的泼妇一样:“开门开门”他开始撞门。 解铃脖子的压力顿缓,他终于喘上这口气,胸口剧烈起伏。没了刀,也不知怎么给他放血,无意中,忽然手似乎摸到一条看不到的硬硬的线。 开始以为是错觉,可手顺着滑动,能很清楚地摸出空气里确实存在着一条看不见的线。 眉头一挑,马上喊道:“摸到线了。” 解铃吃惊地看着,那眼神是的意思,这怎么可能。可现在形势危机,也容不得多想,他喊道:“包里有香,你去撸一些香灰下来,抹在线上。” 四下里看,包在哪呢 解铃大急:“想起来了,在外面客厅,快去拿” 梁小秋完全就是个不受自身控制的傀儡,再次朝解铃发动攻击。这次解铃不会着道了,单手撑地,躲开一拳,急声道:“快去快去,在这缠住他。” 赶忙来到门口,拉开大门,梁先生看出来,马上抓住的衣服,破口大骂:“你们对儿子怎么了” 心底一股火“腾”爆发了,就在这个瞬间,感觉全身热血直流,就像突然突破一层心理障碍,再也不做以前那个窝窝囊囊的自己了。 抓住他的胳膊,直接拽进门里,厉声道:“看使劲看你儿子他妈的中邪了,们全都生死一线,知道吗” 梁先生吓傻了,呆呆看着他的儿子像僵硬木偶一般,快速而凌厉地向解铃发动猛烈攻击。 也不理他,快速跑到客厅,拿起解铃的大包再次回来。推开梁先生,把包放在地上,从里面取出一把长香,使手一撸,顿时撸下来一堆香灰。右手抓着这些香灰,走到房间里。 解铃看来了,不再躲避,近身贴打梁小秋,粘住了他。趁这个机会,来到孩子的身后,凌空一摸,果然又摸到了那条看不见的线。 摸着线,手里的香灰往上一扑,香灰纷纷下落,在空气中显出了线的形状。解铃大叫一声:“点火。” 摸遍衣兜,找不到打火机,这时有人把打火机递了过来。回头一看,居然是梁先生。他头发乱了,脸色很难看,看们的眼神却是无比信任。 也来不及细想,接过打火机擦亮点燃,用火苗去烧那根线。 沾了香灰的隐线,逢火就着,“呼”一声燃了起来。蓝色的火苗猛地窜起,飞快得游走和蔓延开来。燃的地方是在那条线的中间,火苗以线中心为基点,快速向前后两个方向延伸。这条线一燃开,梁小秋就像断了线的木偶,整个人软趴趴倒了下去,梁先生一把抱住。 有一条火苗直奔梁小秋后脑而来,解铃掐住火头,双指一撮,掐灭。而另外一撮火苗沿着线的那一端,快速燃去,十分好奇,想看看那一端到底连在什么地方。 就算有人控制梁小秋,那么他是在哪里控制的呢 火苗窜的很快,越升越高,直直向着天花板烧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章 破妄 烧到天花板时,化作一团火球,陡然膨胀,炸成无数火花,瞬间之后,湮灭无迹。本书醉快更新。房间里霎时由光亮恢复到黑暗,们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恍若做了一场匪夷所思的怪梦。 看到躺在梁先生怀里的孩子,才提醒,刚才确实经历了惊心动魄的斗法。 看到梁小秋背后的符咒印记,已经不见了,转而变成一个类似胎记的红彤彤印子,像是被火苗灼了一般。解铃松松脖领,长舒一口气,看样子他也累得不轻。 看着他,回想几次他出手施法的过程,几乎每一次都是生死考验。无法评估他的本事,说他厉害吧,哪次出手都是磕磕绊绊生死一线,说他不厉害吧,确实也解决很多问题。 解铃盘膝打坐,调息顺气好半天,这才缓过来,对梁先生说孩子现在没事了,不过你的孩子天赋异禀,而且此等天赋非人间所有,目前看来福祸难料,会在他十五岁那年找一位师父,带他修行。 梁先生当时就撇嘴:“小解兄弟,相信你们都是有大能耐的人,你说的话都信。可修行就算了,们不指望他传宗接代,可最起码也得过正常人的生活。当和尚道士就算了。” 解铃也不和他废话:“看天意,非你能定。” 正说着话,门锁响动,只听高跟鞋响动,随即有女人声:“谁来了门口一堆鞋。不是说过儿子有病,别往家招狐朋狗友吗,看看这个家让你们折腾的,还像家吗” 梁先生赶忙做个手势,示意们不要出声,他高声喊:“在,在,马上就来。”他苦着脸说:“两位,儿子怎么样,不会有事吧” 解铃让他安心,睡一觉就没事。解铃告诉他,已经把梁小秋的能力封印在体内,醒来之后,他就是正常的孩子。 梁先生总算安心,低声说:“一会儿你们出去,什么也别说,赶紧走。这老婆脾气不太好。” 听得非常不舒服,们费劲巴拉冒着生命危险帮你儿子化劫成功,好嘛,不说要你点辛苦费,那道一声感谢请吃顿饭总可以吧。一句话就把们打发了,哪有这么便宜。 一屁股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梁哥,就这么把们打发走了” 这时,外面走廊响起拖鞋声,女人尖叫着过来:“姓梁的,几天不见你胆大了是不喊你你不答应,你是不是找打” 梁先生苦着脸几乎作揖:“两位,两位,你们的辛苦梁某记在心上,等应对好家里的河东狮,必有一份感谢答复。” 解铃笑眯眯不说话,算是默认的表现,他静观事态发展。 心下有些纳闷,自己不是这样得理不让人的人啊,自从刚才冲破心理障碍,忽然有种晴空万里的感觉。万里无云万里天,觉得自己有点想明白了,做人嘛,别那么畏畏缩缩。 这时,门一开,外面站了一个三十多岁还算漂亮窈窕的女人。这女人穿着一件薄风衣,风尘仆仆,红嘴唇抹成一溜,看上去吊眉薄嘴,十分刻薄的样子。 “他们是谁” 解铃掸掸衣服:“老罗,走吧,既然人家不欢迎们,们就走。” 梁先生赶紧挤眉弄眼:“两位先走,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谁知那娘们看到晕倒的孩子,把门一拦:“这怎么回事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说着,拿起手机,那架势像是要拨110。 解铃慢条斯理地说:“老罗,人家要报警啊。” 也把手机拿出来:“报呗,看谁快。” 梁先生都快哭了,这边安抚他老婆,那边挤眉弄眼让们赶紧离开。解铃拉着还是走了,临出门,还听到那娘们训斥梁先生的声音,呼来喝去,什么脏话都上,跟骂狗差不多。 解铃叹口气:“凡有大作为者必受大劫难,这梁小秋生在这样的家庭也算是他的考验了。” 说完这话,他看看:“罗稻,觉得你有点变了。” 呵呵笑:“怎么讲” “有点像男人了。” 哈哈大笑:“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想明白了。赶你说话,人活一世,对得起自己良心,剩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其实吧,你不了解,这个人骨子里还是有股犟劲和傲气的。长这么大也不知怎么,心外面就像套了一层枷锁和牢笼,放不开。总想当个好好先生,不惹事不生事,可发现一个很悲凉的现实,不管你怎么做,都不会让所有人满意,肯定有骂你的。这是何苦呢,自己做自己得了。” “好好先生不是不能做。”解铃说:“一个人人都称道的好人,这个人本身绝对是大奸大恶之徒。只有隐忍奸恶到一定程度,才会被人人称颂。这是人性里一个黑色幽默,一个红尘寓言。” 他看看:“罗稻,还是郑重向你发出邀请,跟学道吧,也确实需要一个帮手。” “你身边不是有很多高人吗三太子上身的小辉,打鬼胎的小雪等等。” 解铃看看蔚蓝的天,说:“那些人是的同道,不是搭档。” “你是福尔摩斯,想找一位华生”说。 解铃笑:“不敢当。” “给个理由,为什么选中”说。 解铃道:“虚的就不说了,咱们直接唠干的。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对你有一定了解,你办事还算缜密,有慧根,根骨也不凡,就是性情差了些。不过看你刚才有点顿悟的意思,性情还能提一个档次。你跟学道,对你也没什么太大的要求,什么大通境界,什么羽化成仙,什么筑基练婴,那都是扯淡的玩意。不是说没人修到那种境界,而是太虚无缥缈,做人还是实实在在脚踏实地为好。这样的人,你可以定义为办事的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利用自身一点技能,帮人解难题答疑惑,和搞it的修电门的擦鞋的做饭的没什么两样。至于你能不能悟大道,看你自身机缘。如果你真是千古大贤,就算去要饭也能领悟红尘真谛。” “你的意思是,你这里就是个作坊式的公司,就是个打工的,来你这里进行技能培训、专业考核,然后出去拉活挣钱”问。 解铃笑得打跌:“不错,不错,有悟性。做们这一行,专业技能固然要过硬,但最重要的是这。”他伸手拍拍的心口:“良心。罗稻,觉得你有良心,你觉得呢” 这句话说得有点深意了,赶紧回避他的眼神,内心非常矛盾。该不该和解铃讲圣姑的事情呢刚才在梁小秋家,意念一线,差点就用刀杀了解铃。当时并不是考虑到他不该杀,而是考虑到杀了他无法脱身。 在的潜意识里,解铃依旧是和圣姑融合的障。 就在这尴尬时,梁先生打来电话,约们见面。解铃没有接着话茬继续说,他伸个懒腰:“好了,晚上有饭局。” 嘿嘿干笑两声。 就在这时,解铃突然“噗”一声吐出一大口血。他弯着腰,双手扶腿,像是呕吐一般,“哇哇”从嘴里不断吐血,不一刻地上多出一滩血。 他大口喘着气,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捂着胸口。拍拍他的后背。 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来,撩开衣服,看到胸口那张人脸愈发清晰。他擦擦嘴角的血,摆摆手:“不行了,真是上岁数了,做这么一点事,就感觉气血不足。” 扶着他在小区凉亭里坐下,他闭着眼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也不敢打扰他。半晌,他慢慢睁开眼睛。问到底怎么回事。他疲倦地说:“刚才去除小秋体内阴符,动用了的真气。他掐脖子的时候,生死一线,气又走岔了。刚才把淤血吐出去就没事了。” 没说什么,心里有些伤感。 解铃忽然道:“罗稻,如果有一天突然不在了,你会不会来找” 呲牙一笑:“看你说的,好像咱俩是好基友一样。放心吧,只要你托付给,肯定会办到。” 们坐了一会儿,解铃疲倦极了,说说话就闭着眼睡过去。一直守在他的旁边,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他活得真不容易,这个男人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他醒来的时候,们又聊了聊,问他,他在梁家曾经说见过梁小秋设计的世界,是在哪见到的 解铃沉默了很长时间,慢慢说道:“在阴间。” “什么”大吃一惊:“你去过阴间” “算是吧。阴间很大,只是去过一些地方而已。这种道法,必须要到阴曹地府去修行堪悟。就是在阴间练功,进入妄境时,见到小秋设计的世界。” 眨眨眼:“就想不明白了。你曾说妄境,不过是一场梦,你的梦和梁小秋的梦重合了” “妄境是梦不假,但此梦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根据修行人内心的**和认知,自然演化而成。为什么要破妄破的是你心中之妄。破的是你心中最痛最喜最悲伤最牵挂,这所有一切所化成的妄境。破妄时,心怀戚戚,心中最大的障就是对阴间对阳世对生命探索的茫然和惶恐,这些都变成了考验的妄境。可以确认,在妄境中到过的世界,正是梁小秋在圣姑指引下通灵时所见到的。” “那地方到底什么呢”问。 “那个地方不属于阴间也不属于阳世,而是一片净土。正如你对梁小秋画作的评价,那是真正的极乐世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二章 范雄的画室 人类的历史中,有一处地方始终位于想象的极致之处。那个地方的名字,也因为信仰和文化的不同,有许多不一样的叫法。有人叫它天堂,有人叫它极乐世界,有人叫它归宿,还有人叫它净土。 一万个人,有一万个对那个地方的设想。构想虽然不同,共同点还是不少的,比如那个地方没有痛苦,没有压榨,生活会无忧无虑之类。有许多伟人强人,曾经想在人间架构出这样一个理念的社会体系,为了这个社会实验,成千上万的人卷入其中,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最后建成的,不过是一处人间地狱。 那么,那样一个地方是怎么形成的,到底是什么状态,怎么才能到达那里呢谁也不知道。 而现在解铃说,他曾经在妄境中到过那样的世界。不但他到过,梁小秋在通灵的情况下,也去过。 问他到底什么是净土,他没有说,只是告诉,自古不问妄,就连师父都不问徒弟妄境的事,你就别打听了。 故意激他说,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净土,都是扯淡的,是你的想象。 “那梁小秋设计的世界呢也是他想象的怎么就那么正好,们两个人就想到了一起”解铃问。 “两个人想象重叠是很正常的事,不算什么稀奇。”也没心思和他斗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们看到范雄那幅摄影作品,为什么会在梁小秋绘制的那个世界里出现难道说,真的有这么个地方 把疑惑说了。解铃点点头:“假如说这样一个地方真的存在某个空间里,们可以把线索归拢归拢。范雄曾经在那个地方拍下一张照片,送给了郑老师;梁小秋在圣姑的法术牵引下通灵,也进入了那个世界,并在回家后,进行了某种程度的复原。这里有个关键人物,就是圣姑。她很可能掌握了某种方法,能够让人进入到那片净土世界。” 想到了一个关键的所在,反问他:“那你呢当初你破妄的时候,可没什么圣姑,你为什么能在没有她指引的情况下,自行到那个世界” 解铃看看外面的天,幽幽地说:“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听到刘东自杀时圣姑的那盘录音带,曾经说过,这个声音很熟悉。” “你好象说过。” “这个圣姑,很可能是很久以前曾经认识过的一个人。她很可能一直在潜意识里影响着。在妄境里能进入那片净土世界,应该不是偶然的。” 都听愣了:“那你想起是谁了吗” 解铃摇摇头:“时间很久很久了,现在想不起来了。” 他说这话像是一个百岁老人,口吻极是沧桑,可知道,他不过三十岁,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依据的经验,”解铃说:“要达到那片净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进行炼狱的过程。你还记得梁小秋那幅画吧,火海黑山汪洋大水,像是唐僧度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能达到灵山。这个过程,非常不容易,会死人,会死很多的人。” 说到唐僧,忽然想起一件事,拍着腿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让刘东那瞎子的阴魂上的身。看到他临死前的景象。” 解铃点点头。 “他临死前正在看一本很古老的折子,上面画着古老的画,有亭台楼阁,无数的宫殿,藏在云海之中,不远处是汪洋大江,有很多木船在江中前行。这本折子描绘的,会不会就是那片净土世界” 解铃若有所思。这时,和他的手机铃声同时响了。到外面接电话,电话是主管打来的,冷冷告诉,被开除了,让这两天找时间去结算工资。也没废话,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心里有些茫然,难道以后真的要和解铃混了现在可是一无所有了。 不愿意依靠他,可以后又何去何从走进了人生的死胡同。 解铃走过来说:“刚才老梁打来电话,让们去饭店,他已经定了包间。”心事重重,随口应了一声。 他看看:“怎么了你这人,也不知你成天愁什么。你刚说自己想开了,马上又阴云密布。” 叹口气说:“下岗了。” 解铃哈哈笑,一拍:“走吧,先解决肚子问题。” 梁先生还是挺懂事,安排了一桌子硬菜,吃喝中,他告诉们,儿子梁小秋已经醒了,而且说话和状态都挺像正常的孩子了,在家逗得他妈妈笑。他要特别谢谢们。 在饭桌上,解铃问他范雄画室地址在哪。梁先生很热心地用笔写下地址,是在市的文化一条街上。 这条街是新近这些年开发的,靠近文化市场,里面云集了各色文化单位,有卖古玩的,卖现代画的,卖旧书的,街面也建设得有模有样。真是灯下黑,们千想万想,没想到范雄就寄身在这样一个地方。 事不宜迟,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和解铃便杀向了范雄的画室。 文化街有一趟胡同,全是画家的工作室,大都是二层小楼,外墙有着各式各样的涂鸦,看起来颇有纽约客的范儿。们按图索骥,找到了的范雄工作室。有些紧张,马上就要和范雄面对面较量了。 还没走进去,就看到大门敞开,里面冷冷清清。 在门口坐着一个戴着套袖的老头,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计算器,正聚精会神算着什么。 们过去打招呼,问范雄是不是住在这里 老头眯缝着眼看们,恍然大悟:“你们是画商吧赶紧进来,里面挂的画随便挑。” “范雄呢大爷。”问。 老头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们呛着:“死了。” “什么玩意”差点跳起来:“范雄死了”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老头口气严厉。 解铃赶紧道:“大爷,们都是从西北来的,朋友说这里有一批画要出手,都是大画家范雄的亲笔。们千里迢迢过来,没想到范雄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老头点头:“这就不怪你们了。范雄是自杀的,留了遗书,半夜爬上桥头跳了大江。这些艺术家啊,就是这么怪,想一出是一出,死都死的这么特别。她在遗书里说,把画作的委托权都交给街道,卖出的钱捐献给养老院和山村的孩子们,从这点说,这人还算不错。” “她说自杀就自杀啊,说不定潜逃了。”不相信。 老头道:“小伙子还抬杠,她死后几天,”他卖了个关子:“就在江里找到一具泡烂的女尸,拖出来鉴定什么a,就是范雄。” “在哪找到的女尸”问。 老头皱眉:“你们是来破案的,还是来买画的” 解铃拉着往里走,言多必失。范雄这间画室的装修还真不错,进门是大厅,墙上挂着她的一些代表作。已经有几个人正在评头论足地看画,有男有女,看他们的气质就像是搞艺术的。 解铃第一次看范雄的画,扫了一圈,不禁赞道:“真是一位大家。” 范雄的画该怎么说怎么说,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和震撼力,里面燃烧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热情。她的每幅画都是浓墨重彩,艳丽非常,好像在ps里把饱和度调爆。打眼看上去,有种万花筒一般的迷离。 墙面正中挂着她的三幅重量级代表作,下面都标着价钱签。最中间那张名为《图书馆》,标价五十万人民币。 画的是图书馆的阅览室,一排排的书架,因为采用了极为玄妙的透视关系,书架的排列有一种递进深入的深邃感。而且书架呈棱角分明的直线排列,看起来非常冷酷,有一股后现代工业化的冰冷。在所有书架的尽头,坐着一位女人。 这幅画用极为冷酷的技法描绘出奔涌如烈火一般的强烈情绪。 看到这个女人,愣了,的目光久久集聚在她的身上。 解铃看出有问题,问怎么回事。 没法和他说,因为画上的这个女人,就是那神秘的蕾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三章 阴间笔记 们在大厅转了一圈,又进了里面的侧室,这里是两间相套,外面是吃饭的小厅堂,里面是做饭的厨房,看样子很长时间没人用了,清锅冷灶,不过收拾得倒是很干净。 一楼没什么可看的,们直接上了二楼。二楼楼梯入口处是个会客厅,几个人正坐在那里抽着烟窃窃私语,情绪看起来比较激动,听了几耳朵,他们在讨论购买范雄画作的事宜。 范雄在业内是小有名气的艺术家,她的作品在国内影响力不大,不过非常受国外收藏家和爱好者的欢迎。她这一死,所有的作品出售,吸引了一批嗅觉灵敏的画商。 这里人很多,也没人注意到们,和解铃溜溜达达往里走。再往里是范雄的工作画室和住宿的卧室。走在走廊的时候,解铃拉住,指着墙上一张照片说:“你看。” 扫了一眼,立时就吸引住了。照片的背景就在这栋楼的一楼大厅,主体是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在身后。坐着的那位是范雄,而站着的那位,是个长发飘飘很有女人味的女人,心脏狂跳,她正是蕾蕾。 照片上的这两个人神态都很奇怪,有种不自然的严肃,尤其蕾蕾,甚至有些木然。只有心如死灰的人才能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个女人眼熟啊,不就是范雄画作《图书馆》的女主角吗,她们关系好像很亲密。”解铃说。照片里,两个女人的手轻轻握在一起。这种握法实在让人不舒服,因为她们是十指相扣。 如果不是恋人,是不会用这种指头交叉富有很强暧昧和性暗示的握法。 “范雄果然是个拉拉。”解铃说。 看着这张照片心里很不舒服,蕾蕾一直出现在的梦里,已经把她当成了圣姑对的赐赠。可现在一看,这个蕾蕾居然和范雄还有一腿。让一个女人给戴了绿帽子,这事听起来都他妈邪性。 话又说回来,这个蕾蕾到底是什么人心里画魂,她几次出现都神出鬼没,如风一样神秘。怀疑这个女人可能已经死了,来找的,只是她的阴魂。 们顺着走廊来到尽头,这里锁着门,上面有个标牌,写着“画室”。解铃顺手推了推,锁着门。 们又推其他门试试运气,无一例外都上着锁。解铃道:“看样子,只能晚上再来了。”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听出来,他这是想做梁上君子,晚上偷着进。 解铃告诉,他要下楼去看看,再找找线索。心里有事,没有跟下去,而是在二楼找个地方随便坐着。会客厅的那些人,还在专心讨价还价,没人看。接了杯水,刚喝了一口,忽然发现走廊有道门,轻轻开了一条缝隙。 疑惑,那道门刚才推过了,没推动,应该是锁的,现在怎么开了 没人注意到这边,悄悄走过去,顺着门缝往里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现在是大白天,不至于闹鬼吧,顺手把门推开。这里应该是一间杂货室,摆放着一些废弃的桌椅还有画笔草图废纸之类,充斥着陈年颜料的味道,有点熏人。 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透,空无一人。这就奇了。走进房间,把门带上,一步一步往里进。 这房间有个很大的承重墙,造成拐角,拐过去才发现,居然有一架木梯搭在墙上。顺着木梯抬头看,天花板处,居然开了一道暗门。 房间里光线很差,有些阴森,犹豫了片刻,还是想上去看看。扶着木梯,爬了上去,从暗门里探出头去,看到四周黑糊糊的,这里应该到了阁楼。 看了几眼,没看到什么东西,有点害怕,便想回去,就在这时,一束闪耀的手电光在远处滑过。 看到手电光闪动,心里就是一动。本来还想找解铃,可此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总觉得圣姑是属于个人的**秘密,解铃还是不知道为妙。 双手撑住边缘,一纵身上了阁楼。这里有股霉变之气刺鼻撞脑,黑森森一片,眯起眼睛,凭借微弱的光线,向着刚才手电滑过的方向慢慢走去。走了两步,忽略了一件事情,阁楼是木质结构,全是梁檩榫卯,踩上去咯吱咯吱带响,就算放轻脚步,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黑暗中传来一个女人声音:“谁” 随即一束光照了过来,光亮非常刺眼,眼睛一时无法适应,赶紧用手遮住:“别慌,是。” “你是谁” 模模糊糊中,看到一个短发女人,半蹲着慢慢走过来。揉揉眼,好半天才适应光亮,慢慢看清眼前女人的长相。吓得魂儿都快飞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下面的地板发出“咯吱”特别刺耳的声音。 “喂,稳着点,你别把天花板坐塌了。”她说。 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范雄画中那个神秘至极的蕾蕾。 她摸着自己脸,看着惊骇的神情,疑惑地说:“长得很吓人吗” “蕾蕾”尝试着叫了一声。 “你认识姐姐”她说:“不是黄蕾蕾。你到底是谁” 快速眨着眼,仔细看看她,她还真不是蕾蕾。蕾蕾是长发的,而且几次从后面拥抱,那是一种很独特的感觉,确实不像眼前这个女人。 “这个故事很复杂。”说:“那你是谁” 那女人没理,手里好像拿了一本厚厚的牛皮笔记本,她走过身边,那意思要从阁楼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惊叫一声,怒道:“你干嘛” “你拿的什么,看看。”说。 “不用你管,这是姐姐的东西。”她开始挣扎。 看的就是你姐姐的东西一直对蕾蕾很疑惑,她到底是人是鬼,现在终于有了线索,岂能放过。这女人别看小辣椒一样,可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稍稍一扭她的腕子,那笔记本登时落在地上。 她手疾眼快用另一只手去抢,她快更快,一把抄在手里。 背过身,挡住她的抓挠,凑到微弱的光线下看,笔记本很厚,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钢笔字:阴间笔记。 这字认识,绝对是范雄的笔迹。翻到下一页,页面上写着一句话:死亡,是永远的终结,还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 心怦怦跳,这里肯定记载着范雄很多的秘密,迫不及待要翻开下一页,这时手腕一阵剧痛,这个女人居然上嘴咬了一口。疼得大叫:“你属狗的” “谁让你抢东西”她气急败坏。 “这是你的东西吗这是范雄的笔记,和你姐姐有一毛钱关系再说了,你说你是蕾蕾的妹妹,谁能证明,身份证带了吗,看看。” “那你又是干什么的”她说:“你就是个强盗,小偷。” “切,报警抓吧。”现在已经下定决心,这本笔记绝对不能外流。这么隐秘的资料,就算日后传出去,也得过第一手。 没理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以往如果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肯定唯唯诺诺,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哪来的勇气,居然都能当面调戏了。 她刚刚是从阁楼深处出来的,想来那里应该还有好东西,再搜搜。猫着腰往里走,没走两步,忽然听到后面有哭声,回头看,那个女孩干脆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哭得泣不成声。 动了恻隐之心,又走了回来,说道:“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信任你吗你知道吗……”她抬起满是泪痕的双眼看:“姐姐死得很冤,就这么一个亲姐姐,一直在调查她的死因。” 坐在她的旁边,犹豫一下,慢慢说道:“和你说个秘密。” 她看。 “就在最近,见过你姐姐几次,她的……她的状态很不正常,也在找她的线索。” 她一把抓住,擦擦脸上的泪:“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答应,不能说出的这个秘密。另外,们信息共享,你要对坦诚。”说。 她急切地说没问题,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手忙脚乱接通,里面传来解铃的声音:“你小子跑哪了” 随机应变:“在厕所。” “在厕所怎么听到你的铃声从天花板传出来。” 顿时张口结舌,赶紧道:“听错了吧,马上出来。”赶紧挂了电话。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字一顿道:“的秘密,你尤其不能对电话里这个人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四章 离于爱者 这句话一脱口,就知道自己莽撞了,眼前这个女孩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急忙道:“你别想用这个要挟。” 心怦怦跳,暗暗后悔自己的不谨慎。这个女孩来历诡秘,怎么能轻而易举和她说这么多呢。不再理她,想进到阁楼深处看一眼就走。谁知她重重踩了踩脚下的天花板,喊道:“喂,们在这呢,快来啊。” 怒目相向:“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个有秘密的人,也是有秘密的人,们应该坦诚地共享信息,这是你说的。”她狡黠地看,“还有,里面的东西找过了,全是破烂,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这个笔记本。觉得你还是现在出去比较好,你那个朋友好像挺精明,让他逮住你就不好看了。” 把笔记本揣进里兜,看都没看她,慢慢走到出口,顺着楼梯下去。她赶紧跟在后面。 到了下面的杂货室,闷头往外走,让她一把拉住:“喂,们说好的,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把你电话给。”拿出手机记录下她的电话号码:“晚些时候打给你。” 来到门口正要推门出去,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怎么进来的” “有钥匙。”那女孩晃晃手里的一串钥匙,她的声音随即黯淡:“是姐姐生前给的,阁楼的秘密也是她告诉的。当时她的举动已经开始反常了,如果早看出来,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 “这栋楼的门锁你都能打开吗”问。 “应该是,没试过。范雄活着的时候,这里从没有不来。收到范雄的死讯后,才赶过来碰碰运气。” 扭动门把手,把门推开,顿时吓了一跳。解铃在走廊站着,双手抱着肩膀,靠在墙上,颇有兴趣地看。 那女孩像小狐狸一样,在身后低声说:“这就是你的朋友吧怎么样,说过他很精明的。” “怎么回事”解铃问。 沉住气解释一番,说刚才看到门开了,进去查看,发现这个女孩正在找什么东西。 解铃看她,疑惑地问:“你是范雄画里的那个女人” “那是姐姐,是她妹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问。 解铃沉吟一下,问:“你姐姐现在在哪” “她死了。”女孩说道:“过来就是为了找她被害的证据。” “有没有兴趣们聊聊,或许对你有所帮助。”解铃说。 “好吧。”那女孩看了一眼,说道。解铃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让陌生人很快就接纳他,并产生很强的信任感。 暗暗祈祷,这个女孩不要这么不靠谱把给卖了。怀揣着对解铃不轨的秘密,像做贼一般,一直处在天人交战的边缘。现在对解铃的感觉很复杂,既感激他,又觉得他是圣姑的障碍。 们三人来到外面,找了一家露天咖啡,坐下来喝着咖啡聊天。 这个女孩本名叫黄珊珊,她姐姐的名字叫黄蕾蕾。她们两个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据黄珊珊说,她这个姐姐非常内向,而且心思很重,有许多秘密就连她这个亲妹妹都不知道。 “你们看到走廊的照片吧,”黄珊珊说:“肯定会好奇为什么姐姐会和范雄拍那么一张手握手的照片。” 其实和解铃心里都有数,这两个女人生前肯定是拉拉关系。不过,们谁也没说。 黄珊珊沉默良久,慢慢说道:“是在高三时候,才发现姐姐是拉拉的。姐姐很漂亮,照片你们也看到了,当时有很多男孩子追求她。” 黄蕾蕾也算是红颜薄命,遇人不淑,刚上大学时结交的两个男朋友都属于人渣,尤其第二个。黄蕾蕾是很重感情的人,既然交了男女朋友,她就倾注自己全部的能量去爱,甚至还用自己不多的零花钱贴补男友。男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这么漂亮的大姑娘爱他,却偏偏不满足,到处劈腿,寻花问柳,有一次干脆让黄蕾蕾堵在被窝里。 黄蕾蕾一时激愤,情绪激动之下,失踪了好几天。这件事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老师差点报了警,后来有一天,她出现了。陪她一起回到学校的,是个陌生的女人。 那女人正是范雄。 她们两个怎么认识的,一直到现在黄珊珊也不清楚。就知道从那之后,黄蕾蕾和范雄就好上了。她们的关系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不用黄珊珊说,都能猜出大概,同居是肯定的。 黄珊珊说,姐姐曾经为了范雄自杀过。 有天晚上,她接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妹妹,走了。这短信没头没尾,看上去那么吓人。她赶忙打电话过去,一直占线。她又打给姐姐同寝室的同学,人家告诉她,可坏了,你姐姐现在就站在宿舍楼天台,要往下跳。 黄珊珊当时马上要高考,家里看得严,这大半夜的她要出门去姐姐的学校,不可能不让家里知道。没办法,她告诉了父母,三个人急匆匆打了车直奔学校。到的时候,发现楼下的人群已经散了,黄蕾蕾正在寝室哭。 就在那天晚上,黄家父母知道自己大女儿自杀的原因,了解到她的性取向。父母简直暴跳如雷,比听到她自杀还要过激。不但如此,这件事之后,整个学校都在风传黄蕾蕾的事情,到处都是背后议论的同学,那种环境下,黄蕾蕾根本无法生存。她只好办理了休学,回到家被父母严加看管起来。 黄蕾蕾就是在那个时候,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花季少女,像晚秋的山花一样凋谢憔悴,衣服也脏脏的,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盯着范雄的照片落泪。 范雄曾经来找过黄蕾蕾,但被黄家父母拒之门外。范雄便委托妹妹黄珊珊给姐姐带去一张明信片。这张明信片,黄珊珊看过,上面第一句话,她至今记忆犹新。 范雄写的是:蕾蕾,因为你,人生中第一次体悟到什么是爱。 在黄珊珊看来,这是很正常的恋人之间的情话,而和解铃对视一眼,觉得此中却大有深意。 据郑老师说,范雄在上学期间,还并不懂人类的感情,像机器人一样。自从她认识了黄蕾蕾之后,因为两个人的恋情,让范雄明白了人世间爱的感觉。 明信片里面是深夜路灯的图片,范雄这样写道:夜路太黑,一直在寻找光明,还好有你,让走出迷茫。不需要路灯,不需要神,只想跟着你,到哪里都行。 这张明信片送到黄蕾蕾的手里,她看过之后,一句话没说慢慢地撕掉。从那之后,一直到黄蕾蕾病愈,范雄再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和解铃谁也没有作声,在的生活里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凄美的爱情故事。有些失神,作为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没有小姑娘活得精彩,活得丰满。 后来,黄蕾蕾还是没有继续学业,托亲戚的关系,她找到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学校后勤工作。也可能是巧合吧,她再一次遇到了范雄,老情人见面,迅速又好上了。不过有时和妹妹私下谈心,黄蕾蕾对这份死灰复燃的感情感觉并不太好,她对妹妹说,范雄好像变了一个人,比以前更加冷酷,也不把她放在心上了。 黄蕾蕾对妹妹说,范雄经常会念一句佛偈,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她不无心碎地发现一件残酷现实,那就是,范雄已经不会爱了。更令她悲伤的是,她却深深爱着范雄,比任何时候都要爱,都要炽热。 就在某天深夜,黄蕾蕾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服毒自杀了。 她是死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一个人安安静静躺着,身旁放着一瓶喝空的敌敌畏瓶子。警察鉴定,没有暴力痕迹,系自杀身亡。等到黄家一家人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拉走,交由法医解剖。比较古怪的是,现场不让他们进入,警察重重封锁,对于个中细节也是讳莫如深。 老黄家一家人以为这里有猫腻,是不是蕾蕾的死牵扯到什么大人物,才让警方内部和谐。通过一些内部人脉的打听,这才知道原来警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黄蕾蕾死得很蹊跷。 她是死在一口木质的棺材里,死的时候双手结成莫名手印,胸前还画着莫名的符咒。警方认为她死的有点邪,很可能和某种邪恶的信仰有关,这样的案子肯定是要封锁的。经过调查之后,警方找不到一点相关的线索和范雄有关,排除了范雄的嫌疑。 可妹妹黄珊珊却凭直觉感觉到,姐姐的死和范雄肯定有很大的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五章 慈爱 黄珊珊这么判断是有依据的,姐姐临死前的那段生活,完全就是以范雄为中心。姐姐的身心精力,她全部的爱都放在范雄身上。她这么离奇地死去,怎么可能和范雄一点关系也没有呢 而且黄珊珊说,姐姐临死前的表现很怪,每次见到她都是忧心忡忡,重度抑郁的样子,很少能看到笑容。有一次闲聊的时候,姐姐曾经说过,这个世界活着没意思,太累太苦了,自己活够了,如果能达到那一片净土就好了。这个言论听来很吓人,带着明显自杀的倾向,黄珊珊就劝。她发现姐姐一聊到这样的话题,情不自禁就要说到净土、脱离红尘、摆脱苦难这样的字眼,听起来就像街边老太太传教的口吻。黄珊珊当时就问,姐,你是不是加入什么教会姐姐黄蕾蕾当时表情有些诡秘,岔开话题不聊了。 现在想起这些,再联系黄蕾蕾临死前的诡异状态,不由让人不去琢磨,她的死或许有更深的原因。 “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去找范雄”解铃问。 “挺害怕她的。”黄珊珊喝了口咖啡,眼神有几分迷茫:“范雄这个人很阴,也不知为什么,一看到她,就觉得她身上充满了负能量。而且这个人吧,长得特别吓人,半男不女的,就像武侠片里会邪门武功的太监公公。尤其她画的那些画,看了让人从心底害怕。” 疑惑道:“她的画们都看了啊,独具匠心、浓墨重彩。另类是有些另类,但要说令人害怕,那就有点过分了。” “她近期才创作完成的画,你们还没看过呢。”黄珊珊说。 “怎么呢还有大作”解铃问。 黄珊珊说:“姐姐临死前曾经告诉,范雄正在画一套油画系列。她说,范雄的这套画作达到了她艺术创作的高峰,融合了范雄人生观世界观的深刻感悟。这套画作,已经被国外一个收藏家预订了,开价好像是二千万人民币。当时范雄画出这个系列第一幅画的时候,那个收藏家曾经远程视频看过一眼,只这一眼就决定签下画作购买的合约。这个收藏家当时只说了一句话,这种画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创作出来的,”黄珊珊慢慢说道:“他说,只有魔鬼才能创作出这样的画。” 和解铃面面相觑,咳嗽一声问道:“那么范雄完成了这套画作” “不知道。”黄珊珊低头用小勺子搅动咖啡:“这几天一直在范雄的画室转悠,她挂出来的画都看过,虽然都不错,但没有一幅能够达到魔这个境界。推断那套画作可能有两个下落,一是她已经完成,卖给了外国收藏家,这些画已经出国了;二是她没有完成便死去,这些画就在这栋楼里的某个地方。” 解铃问:“这套画作画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 黄珊珊告诉们,当时听完姐姐关于这些画的描述,好奇心到了极点,追问姐姐这些画画的是什么,能不能让她看看。姐姐黄蕾蕾摸摸她的头发说,那些画你不能看,它们不是属于人间的东西。 黄珊珊说道:“虽然没看过,不过知道这套系列画作的名字。” “什么” “《眼睛》。”她说。 也没来由的,内心一颤,“眼睛”这个名字可拓展的想象疆域实在太大。完全构想不出,用这样词汇作名字的系列画作到底画的是什么。 “好了,的故事就是这样了,该说说你们的。”黄珊珊歪着头说。 看着她娇柔的脸庞边缘,心想,这还是个很可爱的姑娘。 解铃没说话,看看,那意思是让讲。斟酌一下,从妹妹中邪开始,到回老家出殡,追查范雄线索,一直到这里,择起重点回避**,大略说了一遍。 黄珊珊听得都愣了,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咖啡凉透都没感觉。 说得口干舌燥,有些细节讲述之前要先看解铃,解铃没意见再复述出来,这个过程可就长了,等说完一天也快过去了。 解铃最后说:“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范雄和她背后的圣姑依托一个体系未知的神秘教会里。圣姑可能还掌握了进入某个世界的方法,那地方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净土。” 忽然来了想法,说道:“和圣姑有关系的一些人接连自杀,有刘东、雷子,现在暂且包括你姐姐黄蕾蕾,这些人的死亡似乎都有共同点,一是他们都是自杀的;二是他们临死前都在听音乐……”顿了顿:“对了,你姐姐死的时候听没听音乐” “不知道。”黄珊珊说:“姐姐死亡的一切细节都封存案卷,们家根本打听不出来。” “你说他们自杀为了什么”问。 解铃说:“很可能,这是一种仪式,进入那片净土的方法。” “只有死亡,才能进入极乐世界”问。 解铃点点头:“这么说可能不太好听,确实是这样。你要超脱要喜悦,前提是必须要脱离**的桎梏。肉身在,必然会生老病死,病痛折磨,而痛会成为你理解这个世界最大的障。就拿五官来说,它们在帮你开拓对世界感知的同时,也束缚住了认知的范围,你如果想打破目前的状况,只能打破**的桎梏。当灵魂和肉身不能融合的时候,肉身只能是拖累。” “你这番言论实在是太可怕了。”喝了口咖啡:“照你这意思,要修行修炼,要感悟世界,唯一办法就是死亡” “可没这么说。”解铃道:“北京人是中国人,可中国人都是北京人吗你这逻辑很成问题。只说死亡是通往更高境界的方法,但没说死亡了就一定能通往更高境界。自古摆脱肉身桎梏的方法也有很多,羽化成仙,筑基尸解,夺舍炉鼎等等。” 说:“照你这么说,圣姑蛊惑这些人自杀反而是为了他们好这是哪门子的邪恶言论。” 解铃笑笑:“有些话真不应该这样的修行人说,不过既然说到这了还是说上两句,如果圣姑真的有本事,度这些自杀的人让他们进极乐世界,那么圣姑确实是在帮他们。杀掉**,解脱灵魂,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一种更高级的慈爱。道家有一派的说法,杀人不叫杀人,叫渡劫。” “狗屁言论。”黄珊珊瞪解铃:“你这人怎么满嘴胡柴,姐姐难道死对了吗” 解铃也不恼,说道:“这么做确实很容易引入邪途,所以必须有个前提,你不能蛊惑和诱惑别人,不能用任何华而不实虚无缥缈的言论,来欺夺他人之信和他人之心。这个圣姑,犯了很多忌讳,用阴毒手段来对付普通人,她已入魔道,如果再任由这么下去,恐怕要出更大的事。罗稻、黄珊珊,你们是为了家人的安康,呢,说句大话,是为了天下安宁,们三人结成同盟,不说一条心吧,也应该彼此坦诚相待。你们说对吧” 解铃说完这话,上一眼下一眼看,把看得浑身冒凉气。黄珊珊也在看,眼神中似有疑惑,分明疑问到底在隐瞒什么。 看着黄珊珊,莫名生出一种信任感,有些秘密不能对解铃说,但要告诉她,看看她有什么意见。 解铃告诉们,今晚准备夜探范雄画室,白天人多眼杂不好下手,晚上就好办了。也算是天赐机缘,黄珊珊居然有画室的钥匙,看看能不能挖到什么秘密。 他交待两句就走了,回家取装备,这里只剩下和黄珊珊。 “你朋友走了,该说说你的秘密吧。”黄珊珊看。 深吸一口气,慢慢说起来,在幻境里见到圣姑,圣姑让蕾蕾爱。几次感知到有女人从后面抱住,和耳鬓厮磨,隐隐能肯定,这就是黄蕾蕾。 黄珊珊听得聚精会神,到后来眼圈居然红了,她低着头说:“姐姐太可怜了,就算死了,也成了她们这些妖怪驱使的奴隶。” 她看:“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你的朋友呢你很明显是中邪了。” 一直在面对这个问题,好半天才说道:“幻境里圣姑、蕾蕾和相会,一直觉得这是很私密的事情。和你说句实在话,下意识里就不想让解铃什么都知道。凭什么啊他的来历他的感情他的生活都不告诉,凭什么有什么秘密的事情都要告诉他” “明白了。你把圣姑和姐姐的事情没当成中邪,而是当成一种私密的男女感情,是吧”她说。 “你很聪明。”怔了怔,还是承认了。 “那你爱姐姐吗”她问道。 犹豫很久:“谈不上爱,但是有很深的感激。实话告诉你吧,长这么大,从来没感受到来自异性的温暖。范雄是不会爱,是没人爱在寻找爱,只要有人爱,会不惜付出一切代价来维护这份爱。”后面有句心里话没说出来,怕吓着她,那就是不管谁是爱的障碍,都要清除,包括解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六章 密室 不知为什么,对黄珊珊有了一定的好感,心里有话也愿意和她分享。是不是拿自己当她姐夫了咳,这都哪跟哪啊。 和黄蕾蕾之间的关系很奇怪,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她就是阴魂。她几次附着在身上,们虽然没有交流,却能感受到那种很深沉很温暖的感觉。现在知道了她的死因,更加觉得她不会害。这小女人红颜薄命,让人生生玩成了重度抑郁,就算死了,也被妖人驱使。她其实很可怜的。 把这一切都归罪于范雄,和她不共戴天之仇。她害家人,现在又残害无知少女,一笔笔账都给她记得。现在得到她的死讯,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隐隐有种预感,她根本就没死,不知猫哪呲牙偷着乐呢。要把她揪出来,先左右开弓十个大嘴巴,打完再说剩下的事。 把失恋的事情也和黄珊珊分享,她告诉,慧慧这样的女孩分了就分了吧,没什么可惋惜的。她说了很多贴己关怀的话,听得心里热乎乎,不禁想,要有黄蕾蕾这么个女朋友,又有黄珊珊这样的小姨子,姐夫夫复何求啊。 们聊着,不知不觉天色朦朦黑了下来,一个人影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旁边:“这都几点了,还聊那,你们两个真是相见恨晚。” 来人正是解铃,他把工具包背来了。他说:“走吧,也到饭点了,请黄小姐餐一顿。饱餐战饭,咱们好干活。” 这条文化街,别的没有,饭庄酒楼有的是,都是全国各色美食,们找了一家川菜,多吃点辣的,排排寒气,晚上干活不至于打瞌睡。吃完之后,没急着走,又要了茶水,闲聊着。 和黄珊珊心照不宣,没有把范雄留下的《阴间笔记》告诉解铃。解铃真是鬼精,察言观色很厉害,疑惑地说:“你们两个好像有奸情。罗稻,看你平时那么**丝,没想到也是泡妞的好手,说说,怎么把们家珊珊泡到手的” 黄珊珊沉下来:“解铃,你要再没正经,用茶泼你了。” 解铃嘎嘎乐:“真是怪了,凡是女人都说不正经。招谁惹谁了,成万人恨了。” 打圆场:“行了行了,酒足饭饱,干活吧。” 们三人溜溜达达从饭店出来,沿着街面慢慢走着。晚上,路旁亮起路灯,昏黄一片,此时又下了蒙蒙细雨,落在青石板上,感觉非常的好。 兜了个大圈子来到范雄画室门前,们在对面的檐阴影下窥视片刻,大门紧紧上着锁,里面黑着灯,应该是没有人了。 黄珊珊还是第一次干这事,有点紧张,低声说:“们怎么进” 解铃没说话,挥挥手,示意们和他走。们三个顺着胡同绕到画室的后面,从这里看过去,墙上长满了爬山虎,窗户紧闭,朦胧细雨中,整栋楼透着一股阴气。 解铃推推窗户,上着锁。这里收藏的都是可以卖钱的画作,晚上没有人守夜,还真的要防点小偷。 可能是太过紧张,黄珊珊显得非常冷,双手抚着肩膀,一张嘴吐出白气,不停跺着脚,小脸都冻白了。 “怎么办”她问。 解铃呲牙笑笑,指指二楼:“出来的时候,在厕所窗户上做了扣,就等晚上再来。们只要爬到二楼就能顺窗户进去。” 说着,他暗暗冲做了个眼色,眼光瞄向黄珊珊。顿时明白过来,赶紧说道:“珊珊,你就别进去了,现在要爬到二楼,你一个女孩太危险。” 解铃看说来说去不得重点,他在旁边道:“这样吧,你把钥匙暂时给们。们真要在里面发现什么,肯定第一个通知你。” 黄珊珊眼睛里露着狡黠,挤出笑容:“少来吧,要去一起去,钥匙必须拿着,不会给你们的。谁知道你们两个臭小子会不会暗地里捣鬼。” 解铃笑:“活了几十年,除了师父叫过臭小子,你还是头一个。行啊,钥匙你拿着就拿着吧,爬楼小心些,摔个好歹们可不管。” “用你管。”黄珊珊说。 解铃把包斜跨到身后,抓着外墙的管道,一点点往上爬。看了一下,其实也不算难爬,墙上都有凸起物,能够落脚支撑的地方很多,只要胆子大,谁都能上去,不需要特别的技能。 他爬了上去,示意黄珊珊跟上。告诉她,在最后一个,就算你掉下来也有个垫背的。 黄珊珊看嘻嘻笑,这女孩还真就不简单,学着解铃的样子,也开始往上爬。跟在她的后面,大概十来分钟,们到了二楼,踩着凸出的檐,小心翼翼来到厕所窗户。解铃已经进去,打开了窗,把们先后拉了进来。 全身都湿透了,胡乱用手擦了把脸,解铃小心翼翼打开厕所门,外面黑漆漆没有光,他侧耳听了听,低声说:“没有声音,出来吧。” 黄珊珊好像特别爱和他斗嘴,说道:“看看你们胆小的样子,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大大方方出去得了。” 解铃道:“没人来如果范雄的阴魂还在这栋楼里徘徊怎么办” 黄珊珊轻叫了一声,抓住的胳膊,女孩脸色吓得煞白。 解铃没理她,从包里拿出小手电,缓缓擦亮。光线很弱,能照出一米就不错了,他慢慢走到走廊里,黄珊珊拽着紧紧跟在后面。 这里也不知为什么那么黑,即使没有开灯,也有点黑得不正常,像是外面的月光根本照射不进来。这是一种绝对的黑,如雾气一般充盈在走廊,空气极度阴寒,简直哈气成冰。 “大家小心点,”解铃说:“这里阴气很盛,和白天简直是两个地方,有古怪。” “什么古怪”黄珊珊这时吓得像小猫一样,根本不敢高声说话。 “《咒怨》看过吗”解铃说:“说不定在阁楼或者某个地方,藏着一具已经腐烂的女尸。” 这种黑暗的气氛下,说着这种鬼话,就连都冒寒气。黄珊珊根本不敢反驳什么,吓得噤声,紧紧依在身边。 们顺着走廊,一直来到尽头。这里有扇门,解铃举着手电照照,正是挂着“画室”标牌的房间。 “开锁吧。”解铃对黄珊珊说。 黄珊珊从兜里掏出那串钥匙,哆哆嗦嗦来到门前试验。这么多钥匙,也不知是哪一把,有的钥匙插进去转都转不动。她实在是太紧张,转不动还要左左右右的强扭,解铃一把抓住她的手:“来吧,你这样胡搞如果把钥匙断在锁孔里,咱们今晚乐子就大了。” 黄珊珊让在一边,解铃很沉稳,不缓不急挨把钥匙进行试用。这一试时间就不短了,在旁边等得相当急躁。这时,只听“吧嗒”一声,锁开了。 解铃看看们,轻轻一推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他打着小手电往里照,光芒扫过,似乎看到一片粉红色,还没来得及细看,忽然灯灭了,们陷入深深的黑暗中。 “怎么了”颤着声问。 “没电池了。”他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摸出一根蜡烛,用打火机点燃,缓缓升起一团火苗。“还是这个靠谱。” 解铃举着蜡烛走了进去,也跟着进去,黄珊珊跺跺脚,虽然害怕也只能跟在后面。 这间画室感觉上空间很大,甚至有空旷的感觉,抬头上看,天花板极高,整个房间的形状极为古怪,像是一个大大的鸟笼。 地上堆满了颜料桶,白色画布,还有一堆堆废纸,比较怪异的是,靠着墙,居然有一排排古代水墨画风格的屏风。们走过去看,屏风上画着中国传统的梅兰竹菊,还有仕女游乐之类,底子都是粉红色,这就是刚才在门外所看到的。 这些屏风看样子画出来的时间很长了,颜色有些沉积,部分粉红色变成了暗暗的土黄,透着一种略带神秘色彩的古老沧桑。 解铃看着看着,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凝重。他慢慢靠近,细细观察这些屏风,脸都要贴上去了。 他手里蜡烛的火苗直窜,看得真担心,这些屏风都是画布围成,沾火就着,他可别失手把这里给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七章 眼睛 “屏风后面有东西。 g”解铃说:“罗稻,帮个忙,搬开屏风。” 解铃把蜡烛交给黄珊珊,和他一起把这块屏风搬开。屏风后面,果然露出一样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张画框,斜着靠在墙上,外面蒙了一张大大的白布。这张画框特别大,仅仅搬开一块屏风还不足以让它全部露出来,们又接连搬动了三块屏风。 这些屏风非常沉重,不知是用什么做的,累的一身臭汗。 擦擦额头,整个画框已经露了出来。黄珊珊举着蜡烛站在旁边,火光幽幽而燃,子里的气氛很是诡秘。解铃走上前,拽住白布一角,使劲一拉,整块布拽了下来,露出里面的东西。 东西一出来,们都惊呆了。这是一幅油画,色彩浓郁饱满,一开始真没看出到底画的是什么,只觉得在烛光下,满幅画的色彩犹如缎带一般,一条一条,有金黄色,有暗红色,好像镶嵌着流光溢彩的矿脉流淌在岩层之中。 整幅画在视觉效果上居然是动态的,冷不丁看过去,所有色彩都在流动,花花绿绿,迫人的心肺,像是化工厂排出的污染原料。这种饱满的情绪,透着现代化的绚烂和背后末世的凄凉。 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也不知为什么,忽然头晕眼花,好像中暑或是晕车,就觉得胃里翻涌。不能再看,赶紧避过脸,扶着墙干呕了好一会。 黄珊珊好不到哪去,她也受不了这样的冲击。蜡烛可是在她手里拿着,她一转过身,画作前的光线顿时暗下去,所有的一切霎时消失在黑暗里,如同一场光怪陆离的大梦。 解铃打了个响指:“灯来。” 黄珊珊背对着他,把蜡烛递过去。慢慢侧过脸,看到解铃举着蜡烛蹲在这幅画面前,看得聚精会神。 这小子的神经难道是不锈钢做的忍不住问:“画的是什么” 解铃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如果这是出自范雄的笔下,可以肯定,这就是那套传说中的系列画作,《眼睛》。” “啊”惊叫一声。 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深吸一口气,也凑过去看。入眼还是波澜起伏的饱满颜色,而且这幅画充斥着一股味道。 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只是脑海里下意识泛滥出一种味道的感觉。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很类似当初看到二哥罗二米得病时那样,浓浓郁郁腥气十足的麻风病梅毒味。这种味道逼近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实在是受不了,跑到窗边拉开窗户,探头出去,“哇”一声吐了,呕出很多清水,努力压制住,这才没把晚饭都喷出去。 直到现在,也没看清到底画的是什么。 解铃用白布重新把画蒙起来,表情很严肃:“这些画,你们不能看。” 筋疲力尽,坐在地上气喘吁吁。黄珊珊还好一些,走过来说:“范雄真是服了,到底是什么人能画出这样的东西。对了,你怎么没有反应呢你看清楚画的是什么了吗” 也好奇,看解铃。现在能说清画的内容,只有解铃了。解铃皱着眉,想想说:“这不是一套系列吗,还要再看看其他的画。咱们把所有的屏风都搬开。” 擦擦嘴站起来,和解铃一起把那些屏风都搬离原位。惊讶的发现,在屏风后面,围绕四面墙体一周,斜靠着大约六七幅被白布蒙盖的画框。 解铃挥挥手:“你们先出去吧,要细看看。” 他举着蜡烛来到一幅画前就要掀白布,黄珊珊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些画非同凡响,她走到门口,转过头不再去看。 还好奇,站着不动。解铃也不理,他一口气把所有的白布全部掀开,登时所有的画都露了出来。 他站在房间中间,举着烛火,幽幽光亮下,只见满室色彩流动。 这些画互相靠得极近,在用色上许多色彩很是接近,这就造成了一种视觉幻差,看上去好像一股或是几股鲜艳饱满的颜色从这张画慢慢流到那张画,乍看起来就像是跳跃的邪恶精灵。一张两张也就罢了,七幅画作全部都是这样,流动的色彩使房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色彩漩涡,幻起幻灭之处,解铃竟成了整个风暴的风暴眼。 他一回头,对喊了一声:“出去” 简直是屁滚尿流,跑出房间,外面是黑黑的走廊。一出去,就不行了,双腿发软直接坐地上,现在一闭眼,脑海里全是沸腾的油画色彩,脑袋都要爆炸了。 感觉一只手拍在肩膀,力道很轻,不用看也知道是黄珊珊,她在安慰。心里稍稍踏实,闭着眼靠着墙坐了好半天,才勉强抑制住恶心和眩晕。慢慢睁开眼,看到房间里有闪光灯亮起,黄珊珊在旁边轻声说:“解铃在给这些画拍照。” “他要干什么”问。 这时解铃走出来,把从地上拉起来,掏出一个药丸给。二话不说赶紧咽进肚子里,别说,眩晕和恶心的感觉顿时减轻了不少。 解铃道:“们是三个人一起来到这里的,这个人呢比较讲规矩,现在有个重大决定,咱们三个人都要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你说吧。”黄珊珊道。 解铃说:“要把这些画全部毁去听听你们的意见。” “说说你的理由。”黄珊珊说。 “这些画是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画出来的,甚至可以说这些画都不是人画出来的。你们刚才也看到画了,什么感觉自己心里最清楚,可以说这些画留之不祥,以后很可能会出大事。想现在就给毁去。” 黄珊珊看看:“你的意见呢,罗稻。” 咳嗽一声说:“不同意。” 解铃有些惊讶地看。 “这些画虽然邪门,不过不可否认都是艺术经典。艺术本来就是探索人类禁区,表达深层次情感的方式,如果看到不舒服的就毁灭,们跟粗鲁无知的八国联军有什么区别。想历史会做出正确的评判,们就不要做历史的罪人了,说不定一百年以后,这些画就成了启迪人类进步的阶梯呢。” 叭叭叭说完这些,解铃笑:“没看出来啊,你还挺有想法。” 其实的真实想法是,不想应和解铃,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们两个人的目光落在黄珊珊身上,她要投出关键一票。女孩想了想,说道:“还是倾向罗稻,这些画不能毁。” 解铃看看们,笑笑没说话,走进里面,把白布一一蒙好。等做完这一切,才走进里,问他这些画到底画的是什么,为什么叫《眼睛》 解铃揉揉太阳穴:“看你们这好奇样,如果不告诉你们,估计晚上都能睡不好觉。不太清楚范雄是怎么构思这些画的,因为画里……表现的是,用不同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 “不明白。”黄珊珊说。 解铃指着其中一幅画说:“这幅画应该是从某只走兽的眼睛来看世界。”他继续指着:“那幅画是从某只飞禽的眼睛来看世界……” “你怎么知道子非鱼啊。”说。 解铃笑:“这几幅画的内容是揣摩推理出来的。虽然不是兽,也不是鸟,不过是一个能由此推彼的人。” 黄珊珊说:“那你推理总的有个靠谱的基点吧,从1推到2,从2推到3,你必须要先有个实实在在的1。” 解铃点头:“这倒是,如此推断的理由是因为这幅画。”他用手点了点旁边的一幅画。 这幅画比其他画都要大上一圈,盖着白布,像是被遮盖的棺材。 似乎预感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手心有些出汗。解铃说道:“这幅画作表现的内容,特别熟悉,一眼便认了出来。又联想到这一系列画作的主题是《眼睛》,也就能很轻易地推断出其他画的内容。” “那么这幅画又是从什么眼睛来看们的世界呢”黄珊珊好奇。 解铃沉吟一下,笑笑说:“鬼的眼睛。” 这句话一出,和黄珊珊当场就僵在那。阴冷黑暗的房间,气氛本来就诡谲,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真是让人一直寒到心里。还好点,黄珊珊整个人就吓呆了,她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你说什么” 解铃摇摇头:“让你不要跟来,你偏偏好奇,怎么样,吓坏了吧” 咽了下口水:“到很好奇,用鬼的眼睛来看阳世人间,到底是个什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 铜锁 解铃笑笑说:“你还是不看为好。hua已经拍出照片,回头好好研究一下。很奇怪的是,范雄是怎么画出来的又是动物的角度,又是恶鬼的角度。” “难道她会七十二变”黄珊珊说。 解铃大笑:“七十二变,有点意思,或许吧。”他目光落到房间一角,这里有个低低矮矮的门,看上去像是房间里的储物间。他走过去拉了拉,门锁得紧紧的。 解铃招呼黄珊珊拿钥匙开锁,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们对于这里的环境已经熟悉了一些,不再那么紧张。黄珊珊用钥匙试了试,哪个都打不开。解铃让她退开,他把钥匙取过来试。确实,没有一把能开这道锁的。 “打不开就算了。”说。 “不行。”解铃和黄珊珊异口同声。 耸耸肩:“那怎么办” 黄珊珊说:“有预感,们离范雄的秘密越来越近了。这里是她非常私密的画室,而画室中还有这么一道隐秘的门,里面是什么呢如果不打开看看,恐怕这个心结永远也解不开。” “那们谁能开锁呢”问。 “没办法,只能请出高人了。”解铃道:“打个电话。” 他拿出手机拨出号码,时间不长那边接通,解铃问那个人睡没睡,现在在哪。那个人应该就在这附近,隐隐约约听到他说马上就到。解铃告诉他地址方位,以及爬进这栋楼的方法,随即挂了电话。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小了,们三个人坐在画室里,谁也没心情聊天。看看表,这时间就不短了,现在已经夜里一点多。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眼皮子沉重起来,昏昏欲睡。 努力挣扎着清醒,看到解铃背对着,微闭双目似乎在静神运气,而黄珊珊则玩着手机,刷着微博朋友圈。看到没人注意到,干脆先迷瞪一会儿算了。把衣服合紧,靠着墙坐在一堆破纸板上,闭着眼打瞌睡。一合上眼,马上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也说不上是梦还是现实,隐约看到画室里有个白衣的女人在走动。这个白衣女人一出现,立时反应过来,是黄蕾蕾她怎么来了正好,她妹妹在这,两个人可以沟通一下。 没有感觉任何的突兀和不合理,觉得这一切发生的似乎顺理成章。这时,那个白衣女人慢慢走向,整个头颅像是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就觉得她来到的身边。她缓缓俯下身,在耳边说了几个字,声音特别黏稠厚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门后危险”。 正待细想,突然被人推醒,眼前掠过一束手电光芒。遮住眼,停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看到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除了黄蕾蕾和解铃,又来了一个微胖子。他穿着类似冲锋衣材料的黑色防雨单衣,单肩背着包,一笑起来露着小白牙。 觉得眼熟,那胖子过来把拉起来:“稻子,不认识了” “靠,你是铜锁”说。 “行,老同学没忘,还有点良心。” 最开始能得到解铃的手机号码,就是铜锁帮的忙。“你怎么来了”随即反应过来,解铃打电话叫来的开锁高人就是他啊。 铜锁道:“解爷对有救命之恩,他一个电话就是远在天边也得打飞机过来。”说着,他猥琐地眨眨眼,黄珊珊脸通红,骂了一声:“臭流氓。” 铜锁说:“这美女是哪位怎么知道小名叫流氓,握握手认识认识。” 解铃有点听不下去了,咳嗽一声:“干活,干活。” 铜锁对解铃有敬畏之心,特别听他的话。解铃这人就是这样,甭管他怎么拉低姿态,甚至自嘲讽,还是情不自禁会和他产生看不见的隔膜。铜锁虽然和他有说有笑,可透着客气和距离感。 铜锁嘿嘿干笑了两声,把包扔在地上,瞅着那扇门说:“就是这个” 解铃点点头。 铜锁把手电递给黄珊珊:“美女帮照亮,哥哥给你开锁。” “你什么时候会的这门手艺”在旁边看得惊讶。 “学呗。多一门手艺防身,以后饿不死。”他说:“你们这是干什么特务活动呢,鬼鬼祟祟,这里是什么地方” 解铃道:“你就别问了,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告诉你。” 站在后面看不太仔细,就见铜锁把几根长长的铜扦捅进锁眼,一直在那捅咕。解铃举着蜡,黄珊珊打着手电,光线比较充足,时间不长,就听轻轻的“咔嗒”一声。铜锁慢慢扭动把手,“吱呀”一声门开了。 铜锁把工具收好,包背起来,说道:“你活干完了,可以走了。” “靠你妹的,卸磨杀驴啊”铜锁骂了一声,随即感叹:“以前也有过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就是从开一户人家的锁开始的。啧啧,时光荏苒,岁月轮回啊。” 解铃走过去推门,一把按住他。他狐疑地看,心怦怦乱跳,想把刚才在梦境中看到黄蕾蕾的事情说出来,可就是张不开嘴。 解铃看:“罗稻,你最近表现有点奇怪,你是不是有话要和说” “没事。”摇摇头:“就是觉得这里会不会太危险” 解铃拍拍的手,示意让轻松,他慢慢推开这道门。门一开,虽然还没看清有什么,可里面透出一股温暖的气息,和外面的温度截然不同,想来这里应该是经常居住的卧室。 铜锁等不及,从黄珊珊手里拿过手电,往里照。里面确实是卧室,先映入眼帘的是单人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灯光扫到之处,看到有马桶和盥洗台,这就有点奇怪了。房间里居然没有卫生间,而是把卫生用品都挪到了卧室里,这边睡觉,那边排泄,正常人没有这么干的。 这时手电光扫到墙角一样东西,解铃赶紧道:“那是什么,再照过去看看。” 铜锁重新把手电光亮定位在那个东西上,们一看就愣住了。这是一台又高又大,类似大衣柜的东西。解铃举着蜡烛:“走,过去看看。” 不知怎么,一下想起范雄曾经产生的“引力e”的创意,难道她真的制作出来了心怦怦乱跳,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走了过去。 这个东西大概能有两米多高,上面蒙着一张巨大的白布,把它紧紧包在里面。铜锁拉住白布一角,在解铃的示意下,猛地一掀,手电光亮下,那东西露出了全貌。 第一眼看上去,这东西像个大鱼缸,四面是厚厚的暗绿色玻璃,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空空的,只有几根输水管。敲了敲,玻璃发出“哐哐”的声音,铜锁道:“这是抗压的钢化玻璃,很结实。” 黄珊珊声音都在颤抖:“这是什么范雄难道在自己的卧室里养鱼” 解铃说:“恐怕这里养的不是鱼,而是人。” “啊”咽了下口水:“什么意思” 解铃走到这东西的旁边,用蜡烛照了照,们凑过去看,这才发现,在这个“大鱼缸”的旁边,居然搭着一个木头阶梯。梯子的最高处,恰好搭在缸口的边缘。 惊讶地说:“范雄不会是自己顺着阶梯走上去,然后跳进鱼缸吧” 铜锁啼笑皆非:“你们说的这个范雄真是奇葩,难道她要在卧室里练潜水” “再找找,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解铃说。 卧室的空间并不大,们分开转了一圈,黄珊珊说:“那边有个衣柜比较可疑。” 在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竖着老式衣柜。两道柜门用的是雕空玲珑木板,上面纹刻着非常传统的岁寒三友,木头一看就是有年头了,颜色显得有些脏脏的深。 解铃握住衣柜的把手,慢慢打开,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是在正中,放着一个蒲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九章 解铃 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这间子的每一件物事都透着不合情理。 铜锁用手电照照蒲团,喉头窜动,咽下口水说:“很久以前,遇到过类似情景,一间壁橱里坐着一具修炼邪功的死尸。”解铃蹲下来,用手压了压蒲团,说道:“你们注没注意到这东西的规格” 这块蒲团是金黄色的,上面用红线绣着很多花里胡哨的图案,比较奇怪的是,它很小,直径也不过几十厘米,比寺庙道观里见到的普通蒲团要小很多。疑惑道:“这是个孩子或是女人用的”话一说完,马上醒悟,靠,这蒲团会不会是圣姑的吧 解铃也意识到这点,他做了个口型“圣姑”,然后冲轻轻摇摇头,那意思是不要说出来。 打量着这间衣柜,空间不算太大,一旦双门闭合,会形成封闭空间。圣姑一个人在这样封闭黑暗的空间里,打坐修行,这情景怎么想怎么诡异。 们又找了一圈,房间里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其他什么也没有,不知是范雄在临死前收拾过,还是本来就是这样。 现在有个最大的疑惑,既然范雄死了,那么圣姑哪里去了 解铃走到那口“大鱼缸”前,用力拍拍外面的钢化玻璃,他在思考。们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迟疑片刻,踩着木梯爬到了上面,来到缸口。他让铜锁用手电照亮,们看到顺着输水管往上找,缸口有一个非常隐蔽的水流阀门。 解铃犹豫一下,还是扭开了阀门,输水管里发出一阵很深的沉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很远的地方迫近。时间不长,从管口喷涌出水花。几根输水管同时开始往这口大缸里排水,水流冲击在玻璃上,水花四溅。也就那么一会,缸里就积了膝盖深的水。水流还在飞卷翻腾,水平面不断升高。 解铃关闭阀门,水不再注入,们瞅着这小半缸的水都发懵,实在是想不出来这范雄到底要干什么。 首先肯定,虽然管它叫“鱼缸”,但这口缸肯定不是养鱼用的。那会不会是浴缸范雄闲着没事接一缸水,然后进去洗澡潜水玩 这个人的思维,恐怕不是们这些人能理解的。 解铃在木梯上站了很长时间,他摸着鬓角,一直在凝眉思索。抚摸着这口缸的玻璃,心里忽然诞出一个想法,随口说了出来:“要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莫不如试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铜锁问。 “把水灌满,跳进缸里。”说。 铜锁和黄珊珊干笑两声,黄珊珊道:“好冷的笑话。” 解铃在梯子上面说:“别开玩笑了,今晚也没什么发现,折腾那么长时间,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黄珊珊刚来时的那点勇气现在都折腾光了,巴不得早点走。而铜锁对前因后果都不熟悉,就觉得这场景好玩而已,走不走都无所谓。不过,比较了解解铃,能听出他的语气有点意味深长,便不作声,看他安排。 们四个人顺原路返回,从二楼厕所翻出去,小心翼翼爬到一楼。晚上,大街上空无一人,雨已经停了,空气十分清冷。 们还是很谨慎的,怕被摄像头拍到,藏在阴影下猫着腰走。等走出了文化街,来到外面公路,路灯下能看到还有夜车跑过。和解铃叫过两辆出租车,先后把黄珊珊和铜锁送走。此时就剩下们两个。 解铃道:“知道在想什么吗” “你还想再回去。”说。 解铃笑:“行,知者老罗也。你可能注意到了,在关门的时候,其实都没有锁紧,全留着暗扣,就为了重新能回去。” 慢慢说道:“其实你也想把打发走吧。但是有些事没了的帮忙又干不起来,你必须要留下。” 解铃用手指,哈哈笑:“你呀,发现你心思太重,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所以没一开始告诉你,就是想把他们两个送走再说。” 道:“是不是说的那句话启发了你,你真的想下那水缸试试” “是。”解铃点头:“总觉得这里有古怪,如果不试试,恐怕发现不了范雄的秘密。不知道会不会面临危险,必须要有帮手。现在能让最放心的人,只有你了。” 眼皮子跳了两下,深吸口气:“好,帮你。” 看看天,快天亮了,们必须抓紧时间。顺着原路返回,再一次进入范雄的密室。解铃爬上木梯,打开阀门,水管开始“轰隆隆”往里注水。们两个都没有说话,他站在木梯上面,在下面,一起盯着缸里水花翻腾。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水面渐渐升高,快漫过缸口,解铃把阀门关上。 他从木梯上跳下来,开始脱衣服。在旁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下定了决心,慢慢说道:“老解,要不来吧。” 解铃看看,呲牙笑:“谢谢你还能对有恻隐之心。这件事你做不来,这里肯定藏着什么玄机,你下去也是白下去,只能来测试。” 说着话,他已经脱得光光。解铃身材真心不错,皮肤紧绷,肌肉饱满,而且是那种精瘦的类型,肚子上腹肌成块,一看就是经常锻炼。 他光着身子,行走在黑暗的房间里,此时只有手中蜡烛的光芒。看上去,他很像是一位要进行前卫科学实验的先行者。他踩着木梯,一步一步蹬到缸口,回头看了一下,慢慢说道:“如果有什么意外,不要送到医院,剩下你随机应变吧。” 解铃站在缸口,缓缓仰首看天,只见他的胸膛慢慢鼓起,知道他在做深呼吸。一口气吸过,他一纵身跳进水缸里。他的水性很好,含住那口气尽量不吐出气泡,斜着身体四十五度朝下,很快游到缸底。 他扶住玻璃,慢慢让自己直立起来,双脚踩着缸底。此时他在缸里,在缸外,们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这就是两个世界。 举着蜡烛,看着缸里他有些发青的脸,心内五味杂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拍拍玻璃,冲做了个“ok”的手势,向后退了几步,以便能更清晰地看到他的全貌。 解铃此时很有些像国外著名的水缸逃生的魔术师,下意识期待着他创造出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 解铃在水里沉浮,慢慢变动姿势,双腿盘膝,双手叠放在腿上,慢慢合上双眼。他居然尝试在水底打坐 捏着蜡烛,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似乎真的进入到一种忘的状态中,整个人渐渐飘离水缸底部,浮在水中,乍看起来就像是悬在半空修行的老僧。 完全忘记了时间,就这么紧紧盯着缸里的他。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解铃睁开眼睛,也像是从懵懂的睡眠状态惊醒。看到他张开口说了两个字,嘴里随之冒出无数的气泡,看不出是什么字。 指了指缸口,示意他出来再说。谁知解铃伸出右手食指,在玻璃上一笔一划写了两个字,第二个字看懂了,应该是“灵”,而第一个字笔划太繁复,他写了两遍还没看明白。 解铃写完最后一笔,冲点点头,下一瞬间,根本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他双眼一翻,四肢张开,整个人像是突然间猝死在水里。 看得目瞪口呆,他果然毫无知觉了,无数水泡随着动作冒出来。他慢慢向水面浮去。 把蜡烛放到一边,赶紧踩着木梯爬到上面,站在缸口,水面散发着浓浓的寒气。此时水面如同沸腾的开水,冒出滚滚气泡,不一刻,解铃从里面浮了出来。探出身子,抱住他,慢慢把他拖到缸口。 解铃浑身都是水,眼睛闭得紧紧的,脸色发青,身上更是冷得吓人。摸摸他的鼻息,也不知是不是紧张,根本就摸不到,他死了 抱着他,也顾不得全身沾湿,费了很大力气,把他拖出水缸。 摆弄这么个成年男人,且不容易,况且他还无知无觉,像个厚重的大麻袋。脚下的梯子根本承受不了的动作,一个没踩牢,抱着解铃,一起摔在地上。 幸好距离不高,他压在身上还弹了几弹,浑身酸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好半天才缓过来,看着解铃心里发寒,他会不会真的死了刚才从高处摔落,他没有做出一个活人应该有的应激反应。 现在怎么办 抹了把脸,强迫自己镇定。现在们在这么一个密闭的鬼地方,解铃不知生死,应该怎么办呢简直心乱如麻,就像有人把麻油硬灌入的心脏里,整个身体都难受纠结得要死。 别看一直有驱除解铃的心思,但此时此景,他真的死了,却感觉到莫大的失落和痛苦。抱着他冰冷的身体,靠在水缸的玻璃上,望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章 师妹 这是一生从来没遇到过的困境。本书醉快更新。很多时候,是个被动接受的无能者,下岗、失恋、妹妹中邪、父亲过世,一件件事情逼迫而来,能做的只是被动承受。现在,解铃就死在的怀里,到了该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很长时间后,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脱下外衣当毛巾,把解铃全身擦干净。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非常安详,没有一丝死亡的痕迹。可是知道,他确实已经死了,鼻子里没有呼吸,身体渐渐僵硬发冷。此时的没有任何恐惧感,只想着如何帮解铃善后。 现在面临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们困在这里,还带着这么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大男人,怎么才能出去 先给解铃穿上他的衣服,然后把他放到范雄的床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此时,窗外天光微亮,路上渐渐响起行人脚步和说话声。此时的心乱如麻,不禁想起前半夜迷迷糊糊打瞌睡的时候,黄蕾蕾曾到梦境里提醒过,说这里危险。这一切的危险到底还是发生了。 看看解铃,他身体僵直,一点回暖的迹象都没有。 知道自己很幼稚,在期盼奇迹。 走到水缸前,用手拍拍玻璃,死死盯着里面的一缸水。解铃到底做什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后果看看木梯,忽然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要不也进水缸试试 赶紧晃晃头,打消这个念头。可这个念头像小爬虫一样,就在心里爬着,酥酥痒痒,有点止不住的苗头。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心里长了草,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听到楼下一声脆响,有人把大门打开。 忽然意识到,街道的那老头又来上班了,今天还会有画商陆续到这里。 此处是范雄密室,应该不会有人来,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时机,带着解铃从正门离开。 在这里呆着实在是气闷,又不能离开解铃,只得来回踱步,时间过得实在太慢。 的目光落在大柜上。走过去打开柜门,里面还是那个袖珍蒲团。想了想,走了进去,学着打坐的模样,坐在蒲团上,伸出双手拽住柜门把手,慢慢合拢。 光线顿时屏蔽在外面,这里一团漆黑。说来也怪,此处如此狭窄逼仄,却能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全感。在蒲团上闭目打坐,一合上眼就能感受到尖锐突出的焦虑。在外面踱步,至少还能分散注意力,而在这里打坐,就像一杯水静静放置,看似平静其实里面无数沉渣泛起。这一瞬间,不知生出多少个念,浮想分散,心乱如麻,就跟多少个小猫爪子挠一样。 推开柜门跌跌撞撞爬出去,来到床边看着解铃,深深吸了口气,心里默默念叨,解大哥你赶紧醒醒吧,快崩溃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说话声,一惊,反应很快,一下窜到门口,轻轻推开缝隙往外偷窥。 外面是画室,不知何时来了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外国老头,膀大腰圆,身材魁梧,叼着烟斗。他在和身边的几个中国人交谈,他们用的都是英语,语速很快,是英盲根本听不懂。 随即那几个中国人掀开画框上的白布,范雄《眼睛》系列的画作全都暴露出来。就听外国老头惊呼哦买噶,那些中国人也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外国老头指挥他们把白布重新遮盖上,然后叫过门外一些穿着工作服的搬运工,开始把这些画往外搬。 忽然明白了,这老头可能就是收购这些画的那个外国收藏家。没想到,他千里迢迢从国外飞到了中国,看样子对这次生意非常重视。 心慌慌的,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这些画如果日后公开,会给世界给人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暗暗后悔,听解铃的就好了,把这些画付之一炬,一了百了。就人类这操行,进不进步发不发展有什么用。 抬走这些画,房间顿时空荡荡的,看到这些人眼神不对,似乎总往这里瞄。赶紧把门缝关好,上了锁。果然,就听脚步声响,有人走了过来,随即是门把手“咔咔”响,他们在扭动这道门。 隐约听到那个外国人叽里呱啦的说外语,语速很快,几个中国人一直在“yes”。心乱如麻,他们想干什么急得团团乱转,如果让他们进来,这事就麻烦了。且不说解铃现在成了个死人,进了局子就算一百张嘴也分辨不清。而且房间里这个莫名的水缸,圣姑修行打坐的衣柜,这些都是很重要的物品,如果被外面的人搬走或是搞了破坏,日后再想做什么就难了。 下意识有种直觉,如果解铃还有一线生机能死而复生的话,关键的东西就是这口深水缸。他是在这里死去的,也只能在这里找到生的希望。 时间不长,就听到门锁的响声,他们在试钥匙要打开这道门。 靠在门上,心怦怦狂跳,几乎要窒息了。 扭了半天,听到外面响起街道老头的声音:“打不开,这就是个仓库,上哪找钥匙去。” 有中国人好像在那翻译,随即响起外国老头的声音,叽里呱啦一堆。中国人厉声说:“必须打开,里面有安东尼先生需要的物品,快点” “没钥匙那怎么办你们总不能逼着尼姑要孩子吧,难道让撬门吗”街道老头说。 中国人道:“对,撬门安东尼先生可是要赶飞机的,人家时间安排得很紧,你要是没钥匙,们自行撬门。” 冷汗下来了,双腿瘫软,几乎滑到地上。 老头不干了:“呦嗬,给你们能的,还撬门。告诉你们,这里所有的财产范雄已经委托给们街道了,你们撬一个试试,跑这耍横来了。撬撬了就报警,让你们丫全蹲笆篱子。递烟对不起,戒了老伴不让抽。” 另一个中国人开口,这个人说话柔声细气,很有说服力:“对不起,老先生。情况是这样的,范雄已经和安东尼先生签了合约。们中国可是礼仪之邦,最讲究契约精神,安东尼先生大老远从纽约飞过来一趟不容易,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安东尼,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什么安东尼安北尼的,他是哪庙的和尚。”街道老头zh讽说。 “安东尼是纽约赫赫有名的国际级收藏家,认识许多国际知名人士,人脉极广。这么说吧,就算你们市长见到安东尼先生,都要毕恭毕敬,端茶倒水。” 老头口气软了:“行了,知道你们是大人物。可你们别为难一个小老头啊,上面有领导,上指下派的,也不容易。你们真想撬门,去街道跟领导沟通,他要点头了,你让炸楼都行。” “好,好。”那中国人连说几个好。随即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些人都走了。知道事不宜迟,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呼叫援兵:“铜锁吗” 铜锁好像没睡醒:“又怎么了你们真是的祖宗,能不能让睡个踏实觉了。” “你他妈别废话,赶紧来一趟昨晚那栋楼,从正门进,别爬了。进来时候,别让人注意到,就在那间密室里。”急切地说。 “怎么了”他问。 顿了顿才说道:“解铃,死了。” 电话里传来“哐当”一声,随即忙音。 挂了电话,掐算时间,坐立不安,呼吸都困难。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干大事的人,现在一看,就这个心理素质,趁早歇菜吧。这还没怎么的,自己心乱如麻到都快自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听外面有敲门声,警觉地提起耳朵。 门敲了很多下,没有说话。随即传来铜锁低低的声音:“罗稻,你他妈在不在是,铜锁,赶紧开门。” 跑到门口,打开门。这一开门,顿时就不高兴了,铜锁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个梳马尾辫的女孩。这女孩长得又瘦又白,虽然有几分姿色,但看上去病怏怏的,像是得了贫血症。 两个人一闪身进了房间,随即把门关上。低声埋怨铜锁:“你怎么把外人领来了” “这可不是外人。”铜锁看看那女孩:“她可是解铃的师妹,比你都要亲。” 那女孩快步走到床前,探出手测测解铃的鼻息,又摸摸脉搏,翻翻眼皮。转过身看们:“你们两个人能不能不引人注意地把师兄架走” 铜锁赶紧道:“能,能。” 和他来到床边,把解铃架起来。解铃垂着头,双脚拖地,身体完全冰冷。 犹豫半天才说道:“他,他还有没有救” “不知道。”那女孩非常冷静。 把刚才外国画商要找人撬门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急道:“解铃就是在这里死去的,想这里也藏着让他苏醒的钥匙,不能让那些人进来破坏。” 那女孩说:“铜锁,你有没有办法破坏门锁,让那些人进不来” “试试。”铜锁道。 们几个人出了房间,把门关上。铜锁掏出工具,伸进锁眼捅咕了半天。看着表上的时间,简直心急如焚。而那女孩,却揣着衣兜看着窗外,面无表情,非常冷静,看不到任何悲戚和伤心。 这他妈的是师兄妹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一章 范雄的秘密 铜锁站起身,擦擦汗:“搞定。把里面的锁芯捅歪了,除非他们把门撞开,要不然打不开。” “你能打开吗”问。 铜锁点点头:“当然,做的机关只有才能打开。” “离开这里再说。”那女孩冷冷地说。 和铜锁架着解铃出了画室,看到有几个人过来,们赶紧拐进旁边的厕所。这几个人并不是刚才的外国画商,他们进到画室看到空空的就出来了。他们一走远,们架着解铃小心翼翼下了楼,铜锁把自己的帽子扣在解铃头上,们三人像是好兄弟一样,紧紧贴在一起,从大门出去,幸好没人注意到。 “们上哪”有点发懵。 那女孩道:“去停车场,上车,到师兄家里。” 都说死沉死沉的,此时的解铃好似一口大麻袋,沉甸甸压在身上。铜锁这身体素质和也差不多,走两步满头虚汗,气喘吁吁。和他谁也没说累,强咬着牙,好不容易到了地下停车场,来到一辆车前。 女孩拿出遥控钥匙打开车门,把解铃塞到后座,然后坐了上去,累的胸口起伏。铜锁从那一边上了车,女孩打着火准备开车。 隔着解铃,冲铜锁眨眨眼,低声说:“她到底什么来头” 铜锁擦擦汗:“介绍介绍,秦丹,这位叫罗稻,是大学同学。稻子,这是秦丹,她的身份很复杂,你就记得她是解铃的师妹就行。” 第一次知道了解铃的师门渊源,很感兴趣,便问道:“秦丹,你好,你们的师父是谁解铃这一身本领好厉害,怎么学来的” 叫秦丹的冷面女孩摁了摁喇叭,头都没回:“他师父是谁怎么知道开车别讲话。” 讪讪收回话头,瞪了铜锁一眼,低声说:“你不说他们两个是师兄妹吗” 铜锁苦笑:“谁规定师兄师妹就必须是一个师父你别问了,什么都不知道。” 秦丹开车很稳,似乎没有女司机的慌乱。偷偷打量她,这女孩从始至终没露出过别的表情,苍白的脸上一直很冷峻。车上的气氛很压抑,三个人都没有交谈。解铃靠在车背上,全身僵硬,丝毫看不到生气。 铜锁叹口气,从兜里摸出烟,秦丹冷冷道:“车里不准吸烟。” 铜锁干笑两声,把烟揣回去。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歪着头看着窗外,一晚上没睡了,可丝毫没有困意。现在没别的心情,就是焦虑,极端的焦虑,活活折磨死个人。 到了解铃所住的小区,们几个上了楼,秦丹打开门,和铜锁架着解铃走进大厅。他们两个熟门熟路,铜锁把解铃往藤椅上一放,自己在另一张藤椅上坐下,随手拿起八仙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自斟自饮。 秦丹进了厨房,里面响起水流声,不知她在做什么。 铜锁看看解铃,又看看,一脸的苦笑:“稻子,你他妈摊事了解铃要是死了,你吃不了兜着走。他道上那些兄弟姊妹能把你的皮扒了。” 本来想说妈个蛋,他的死怎么能怪罪在头上。可这话细想想太不是人了,解铃出这档子事,追根溯源,还真就逃不出的原因。闷头坐着,呼呼喘粗气。 厨房水流声停了,秦丹用毛巾擦着手走出来:“你姓罗” “啊,是。”赶紧说。 “一会儿你要一字不漏地把整个经过说一遍,听明白了吗”秦丹说。 “嗯。”答应一声。 秦丹走到厅堂的神龛前,先静默了几秒钟,然后弯下腰从神桌下面拖出一个蒲团。她双膝跪在神位前,双手合十,闭上眼,嘴里默默念着什么,应该是在虔诚的祈祷。 和铜锁不敢出声,静静地看着。 整个过程大概五分钟,她站起身,把蒲团塞回桌子下面。在神桌上取来一个红包,径直来到解铃近前。红包是卷起折叠的,她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数根针灸用的银针。 她取出银针,开始布针,一根一根扎在解铃脸部的穴位上。不多时,扎得就像个刺猬。解铃脸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看得心惊肉跳。 好半天,铜锁才道:“秦丹,解铃怎么样了” “魂魄俱失,不知哪去了。”秦丹说。 “就是……死了呗”颤巍巍地说。 秦丹皱眉:“人死了,魂魄要么去阴间,要么往生投胎,要么世间游荡,不管去哪里都有归宿。可师兄的魂魄丢了,不知哪里去了。” “那怎么办”铜锁问。 秦丹说:“是没办法。” 她这话有点深意,她没有办法,那肯定别的人有办法。 秦丹把那些银针开始一一往外拔,说道:“罗稻,说说吧,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整理一下思绪,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铜锁眼珠子瞪得贼大:“靠,你们真行,把忽悠走了,又杀个回马枪。” 秦丹听的过程不动声色,问了几个极为尖锐的问题,“范雄是谁”“你们为什么会去画室”这些线头真要扯起来,一扯就是一大篇。回答她问题的时候,秦丹还在不断问着新问题,她的思维极为敏锐,有一丝疑问都不放过,必须追究明白。她问说,把整个事情简略过了一遍,当然有一些环节是不方便让他们听的。就这样,讲完的时候都快中午了。 铜锁听得津津有味:“这事要是一开始就参与进来就好了,真刺激。秦丹,应该把李扬叫来,还有那个在地下的主儿……他们肯定特别感兴趣,”不知,他说的在“地下的”指的是谁。 听的来气:“好玩全家人都栽进去了,还好玩,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秦丹也呵斥他:“把他们叫来干什么,好玩吗师兄都这样了,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铜锁被们训得狗血淋头,他讪笑:“好,好,他妈就是多事。” 秦丹揉着太阳穴,闭目凝神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再等等吧,如果明天这个时候师兄还没有回来,就要想办法了。” 到中午,铜锁打电话叫了几份肯德基外卖。和秦丹都没有什么胃口,铜锁一个人基本上全吃光了,吃完之后满子都是炸鸡味。心里有事,吃着这样带油腻的东西,胃里受不了,呆在这里又憋又闷,便告辞回家。 秦丹知道是个普通人,解铃的事和也没太大关系,便放走了。 其实,回家另有目的,范雄的《阴间笔记》还在怀里揣着,要赶紧找个没人地方细细察看,那里可能藏着什么秘密,说不定能帮助解铃。 打了车来到家里,鞋都没脱,急不可耐掏出那本“阴间笔记”。 翻过前面两页,开始笔记的正文,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娟秀的行书,正是范雄的笔迹: 很小的时候,就学会用粪便来做玩具。别的孩子在用泥巴捏各种东西,而用的是自己的粪便,还会把粪便扔得房间里到处都是。那时脾气很暴躁,会撕掉手边所有的东西,把纸片、书籍甚至粪便都塞在嘴里。记得很清楚,大概三岁左右,所有的小朋友都吓坏一样离开,房间只有一个人,全身都是脏兮兮的东西,站在那里大笑。 …… 童年最吸引注意的是这只青蛙。把小小的它用图钉固定在地上,慢慢用铅笔刀剖开。是一个正在通过显微镜观察世界的小科学家,看着青蛙肚子里的内脏,在想它会不会是某张地图上的一条路。 …… 童年带给最大的感受,就是周围的人会时不时变成透明的颜色。全神贯注到对周围事物全然不会觉察,它们完全屏蔽出的感知,就算突然巨响,也无法让从的世界里惊醒。喜欢这种感觉,这是的世界。 …… 九岁那年,写了一篇童话文章,描述了一个充满魔力、灵气、洪荒状态的世界。当时得了小学征文比赛特等奖。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个小小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在描述现实。 …… 成年后,始终无法融入社会,在眼里,人只是高级形态的猴子。他们没有自觉的能力,蒙蔽双眼,懵懵懂懂活着,而不知活着为了什么。在脑海里建立起一座经验图书馆,工程一直在继续,会把人们在不同情境下如何行事,一一记录下来,并随时调出播放。感觉自己站在神的角度俯瞰众生,是神的使者,或者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动物学家”,所研究的动物只有一种,那就是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二章 线索 看着范雄的笔记,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中的惊骇简直无法形容。 g 这些内容完全是来自一个精神有疾病的人的自白。想起和范雄认识的点点滴滴,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的背后,竟然是如此复杂的心理状态,让有了看深渊的错觉。 后面的内容更加匪夷所思,聚精会神,看看里面会藏着什么秘密。 …… 现在回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那次寒假到农村的生活。马上过年了,天气很冷,村子里充斥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山村的景色很美,视野开阔,一片无涯的山脉起伏,每个方向望去都有美之不尽的景色,加上欢天喜地的过年气氛,到处都洋溢着欢乐祥和。欢乐吗感受不到。看到许多人能从中获得乐趣,希望也能,知道这一切很美很快乐,可是感受不到。能精确地描述这一切,但是在思想深处它们不能唤起的任何感情。对世界的理解完全是机械化的。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郑老师说过,观察事物的视角很像神。是的,神就是理性的。 那天,去看了杀羊。在王老头的院子里,竖着两根长长粗粗的木头杆子。一群羊拴在一根杆子上,另一根杆子则是羊的刑场。去的晚了些,前面过程没有看到,只看到羊已经死了,倒挂在竹竿上。王老头和他的徒弟穿着屠宰场用的黑色围裙,手里拿着血淋淋的刀。他徒弟拿过一个黑色的大口袋,用刀把羊肚子剖开,伸手进去扒拉。他的动作极是娴熟,一掏之下,羊身体里一大滩的内脏全都扒了出来,流进下面的袋子里。 扒皮是个技术活,老王头在他徒弟处理完内脏后,叼着一根烟,手腕甩动,刀子进了皮肉之间的缝隙,“嘶嘶啦啦”的往下剥着皮。有个小孩子,捡了一根木棍,蹲在旁边去捅羊的生殖器,那东西就那么耷拉着。看到了死羊的羊头,它眯着眼,表情无悲无喜,它的眼睛始终看着。 另一根杆子上拴着几头待宰的羊,它们绵绵叫着,似乎看到每只羊的眼睛里都藏着临死前的恐惧和悲哀。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它们,旁边有个大婶说,城里来的妮儿就是心软,看不得杀羊哩。其实她并不明白,是在体悟死亡的这个时刻。 的头脑里播放了一段特殊的记忆录像,似乎站在羊的角度来看屠夫。被拴在杆子上,屠夫持刀而来,喉管切断,血流满地,逐渐死亡,慢慢倒下。最后一口气,仰望着这个世界、这片山村、这个杀的人。 就在那个时刻,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要了解死亡,要画下这特殊视角看到的一切。抑制不住心头的冲动,甚至主题都想好了,叫做《眼睛》。因为觉得死亡不是终点,而是某种轮回的开始。 觉得这个崭新的视角帮打开了一道门,让进入到一个本来封闭的世界里。 …… 觉得自己是个一个视觉思考者,能进入某种幻觉的视觉意象,能够进入别人的思维。在观察农村亲戚做饭的情景,家里用的是很老式的灶台,大火大油,食材下锅,煎炒烹炸。坐在小板凳上,观察着她,发现能进入到她的视角、她的思维。她做饭的整个过程犹如录像带一样紧紧记录在的脑海,每个细节都清晰毕现。是的,每个细节。 …… 去问过心理医生,他是很著名的医师。他告诉,这种现象并不奇怪,这在图雷特氏综合症的病人里经常会出现。他问,小时候是不是得过自闭症那一瞬间,的潜意识里蹦出一个念头,杀了他。在逃避过去,不想被人知道的童年。 他告诉,这种现象并不是你能进入别人的思维,你没这个能力,你只是在脑海里想象了这一切。你在“假装”你是羊,“假装”你是那个做饭的亲戚,也就是说,你只是在角色扮演。所诞生出来的所谓的从别人视角看到的世界,不过是你经过自己大脑加工后出来的景象,你误以为你通神了。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叫做“仿真”。 他告诉,你的情况还不算严重,他曾经治疗过一个类似的心理病人,她的情况要复杂很多,她能彻底进入另外一个人的状态,甚至在模仿结束后,身上还会留有另外一个人的某些特质。比如她模仿老太太,能迅速变成老人,那种老态龙钟的样子,别人一看就说她是真正的老人。大家都说她被附体了。其实她已经到了精神分裂的边缘,人格丧失。 …… 心理医生建议做几个疗程的催眠疗法,并没有去,也没有遵医嘱吃什么药物,觉得没有病。觉得是他病了,他的心理学知识、他的生活常识、他的经验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他已经看不清这个世界的本质。 有个很庞大的计划,要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世界。不单单从人的角度,还要从动物的…… …… 理解这个世界,就是在理解生和死。生命是如此的奇妙,死亡是如此的美丽。 …… 今天带着笛卡尔仪器去了后山旧楼,如果真的有人横死在那里,绝对可以找到她的魂灵。一开始的想法是,要和魂灵对话,看看死亡到底是什么样子,人死后是什么状态。而现在的想法是,既然可以进入别的生物视角,为什么就不能进入魂灵的呢完全可以站在死人的角度来看世界,站在阴间的角度来看阳间。 …… 看到范雄写到这里,心跳加快,没想到她记载的内容会如此颠覆。据郑老师观察,她的所有改变似乎就是从那天晚上招魂之后开始的。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继续看下去。 …… 她居然附在的身上。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告诉,她收走了横死女生的一魂,可以助修行。 …… 她告诉,这个世界并不单纯,犹如晶体或是气泡,她知道除了阳间、阴间之外还有第三个空间。 …… 那片空间,叫做净土。 …… 她告诉,她并不是真的存在于的身上,她还在净土中,等待接引众生。她告诉,不用视觉观察就可以进入别人的眼睛的方法。 …… 方法是,造一个具有灵界的深水缸,能做的,就是沉入缸中,静待奇迹的发生。想试试……造好了水缸,脱光衣服跳进了水里……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等有意识的时候,看到了一幅画。正纳闷为什么会这样,忽然知道了是谁。是一个孩子,正在用孩子的眼睛看世界。这个孩子作画的时候,居然进入了冥想状态,这是很难得定观之境。 就在这个时候,和他的思维居然遥遥之中“联”了。 他在作画中冥想,在水缸缺氧重压的环境里也进入定的境界,们的思维竟然神奇的连线在一起,正在用他的眼睛看世界。忽然诞生一个想法,此时此刻,他会不会也在用的眼睛看世界在这间画室里,而他在家的水缸里。真是神奇。 …… 这就是通灵。 …… 她告诉,她是净土的圣姑,要接引去参观净土。用她的眼睛。 …… 净土 …… 写到这里,笔记戛然而止,后面还有很多纸张是空白的。笔记里的内容如果是不了解整件事的人看到,那是完全看不懂的,甚至会当成精神病人的呓语。而却忽然有些明白,诸多线索贯穿到了一起。 范雄在后山旧楼本来是想招横死女生的魂,可不知为什么被圣姑上了身,不但如此,圣姑还收走了横死女生的一条魂。整本笔记里,并没有写她们为什么要陷害们罗家。 稍微整理一下时间线,大约能推测出,这本笔记是写于和们罗家有瓜葛之前,类似于范雄的前传。 她和圣姑后期发展会员,建立精舍,引渡净土这样的信息,根本就没有提到。 把笔记本合上,陷入了沉思。范雄,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她为什么会把这样重要的笔记本放在阁楼,并让黄蕾蕾知道,最后落在黄珊珊手里呢这会不会也是她安排的,她想把这本笔记流传出去 看着这本笔记,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范雄所写的这一切,其实就是要留给看的。 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和不解,在房间里转悠两圈,有了想法。范雄毕竟是人不是神,她怎么可能会想到这本笔记最后会落在手里。 笔记后面又留下了尾巴,勾着继续探索下去,似乎们老罗家的秘密就在眼前。 忽然想到一个细节,解铃在水缸里临死前曾经在玻璃上写了两个字。当时只认出了“灵”字,现在回想起来,这第一个字很可能是“通”。加起来,其实是“通灵”二字。 越琢磨越像,脑海里渐渐有了线索,隐约感觉到解铃到哪里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三章 风车 想了想,打电话给铜锁。 g铜锁的声音听来有些萎靡,问他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他唉声叹气:“秦丹这丫头等不及了,说要给师兄请乩占卜,叫来几个人带着解铃走了。本来想跟着去,被她拒绝了。” 心念一动:“她说过要去哪吗” “说是去找什么三太子,说去不方便。”铜锁道。 他听在电话里默不作声,便问怎么了。 喃喃说道:“知道三太子,见过。他神通广大,解铃到了那里,应该可以解决问题。” “怎么回事那三太子是谁”铜锁大声嚷嚷。很了解他,铜锁有个最大的特点,好奇心特别重。什么事搞不清楚,睡觉都不香。 说:“具体情况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帮一个忙。” “说吧。” “见面再谈。”和他约定好了在肯德基见面。 半个小时后,他风尘仆仆地赶到,一屁股坐在对面:“稻子,你怎么跟娘们似的,就喜欢往肯德基钻。” 问他要不要来点什么,铜锁嚷道:“急得都快火上房了,你赶紧说,三太子到底怎么回事” “那你先答应帮忙。”道。 “行啊,你先说吧。” 斟酌一下语句,把当初到三太子请乩的事情说了一遍。铜锁听得目瞪口呆,搓着手说:“太好玩了。要是遇见三太子,能和他交朋友,这位大神对脾气。” 敲敲桌子打断他的yy:“行了,现在该你帮忙了。” “说吧。”他道。 缓缓说道:“你和再进一次范雄的密室。” “你要干什么”他吓了一大跳。 “要学解铃的样子,跳进水缸。”一字一顿说着。 铜锁面孔一扳,十分严肃:“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如果再挂了怎么办可没力气把你的尸体再运出去。解铃死了有地方安置,你死了能把你放哪如果把当成杀人犯,是百口难辨,横不能为了洗脱的嫌疑,把你毁尸了吧。” “铜锁,你听说,想试试。试以前会留下遗书,声明是自杀身亡,和任何人没有关系。如果,如果真的死在那口水缸里,你就走吧,不用带出去。” 铜锁看表情认真,不像开玩笑,他站起身,走到前台要了一杯咖啡。坐回的对面,一言不发,用小勺不停搅拌着。 “说说你的理由。”他抬起头看,认真地说。 “两点。第一,担心那地方会被外国画商毁坏,他们一旦破门而入,什么线索都没有了;第二,解铃就是在水缸里死的,想那里肯定会有线索,想尝试一下。”说。 铜锁揉揉眉心,突然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这句话问的让对他刮目相看,他很厉害,平时吊儿郎当,看问题到是很准。当然不能告诉他,只是沉吟说道:“解铃说过,他和颇有渊源。为了这渊源二字,也到了该出马的时候了。” 解铃从来没这么说过,这么说,也算是硬找个理由吧。 铜锁搅拌着咖啡,能看出他心乱如麻。沉声道:“铜锁,你的任务就是帮开门,只要进去密室,发生任何意外,都和你没关系。遗书已经写好了,你就帮一次,帮解铃一次吧他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关键时候你就怂了” 铜锁抹了把脸,看看天色:“晚上去吧。” 天色朦朦黑了下来,铜锁没有开车,而是叫了出租,们两个人来到了文化街。夜里画室已经关门,们还是顺着2楼的厕所爬了进去。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微弱的月光。们小心翼翼顺着走廊来到范雄的画室。到了密室门前,铜锁仔细查看一番:“有人动过门。” 一句话把心提到嗓子眼。铜锁用工具捅了两下:“他们没打开,把锁芯反而捅得更歪。他们肯定是找来锁匠了,这人手艺一般。” 紧张得有些呼吸困难,推了他一下:“赶紧的。” 铜锁嘟囔一句,仔细拨弄锁头,只听“啪嗒”一声,门开了道缝隙。这里已经出入好几次,可此时看到黑漆漆的门缝,还是有心惊胆颤的感觉。 接下来就要上场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命运。 们推门而进,翻手把门锁上。铜锁打着手电,四下里照了一圈,这里和们走时一样,没被人动过。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房间里溢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寒气息。 把背包放下,开始脱衣服,铜锁用手电照着,等脱光了,他赶紧避开手电,骂骂咧咧:“看一个大男人光屁股,真他妈不舒服。” 没理他,把衣服裤子裤衩袜子什么的,一股脑全塞在背包里,现在的完全**。 水缸里被解铃放满了水,现在依然还在,溢在缸口。从木梯爬上去,站在上面看,不像是在看一个容器,而像是看一口井的感觉。一片漆黑,似乎深不见底,犹如深渊。有一种强烈的错觉,这水里通着另外一个世界。 铜锁在下面用手电照着,像是站在舞台光圈中间要表演极限脱生的魔术师。看看他,他看看,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就在一天之前,和解铃也是这样的,现在完全角色颠倒。 深吸一口气,扎进了水里。 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蟠桃山附近就有大江流过,小时候练就了一身的水性。潜水对于来说,不算陌生。凭着一口气,迅速潜到缸底。深度过了两米,能清晰感觉到水压。潜水越深,水压越强,对肺部的压迫就越厉害。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在水下,体力和精力丧失是很快的,不知不觉就会到极限。 屏住这口气,慢慢游起来,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玻璃外的房间整个是扭曲的,铜锁打着手电,亮光刺眼成团,看不清他,只知道他还在。 用手拍拍玻璃,手电光亮晃动,铜锁走了过来。他站在玻璃外看,用手做了个手势,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不要勉强自己,挺不住就游上去。 做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不要担心。下一步怎么办想起解铃打坐的姿势,也模仿他,双腿盘起。在水里保持这样的姿势比较困难,半沉半浮在水里,根本没有着力点。还是尽可能地去做。双腿终于盘起,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眯着眼看向玻璃外面,铜锁朝竖起大拇指,手电光线照着地板,一闪一闪的。就在这个时候,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天地整个都黑了,那闪闪的光亮,犹如黑夜中的一团月光。 的意识模糊起来,甚至有一刹那觉得很奇怪,月光为什么不在天上而在地上亮着呢。 慢慢合上眼睛,身心承受着一种朦胧的压抑,四周灰蒙蒙一片。 隐隐约约中,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很空,只有一把高椅,而就坐在这把椅子上。模模糊糊看到对面的墙上,有一个白色的纸叠风车,无风自转,一直转着。就这一晃神,扎了眨眼,发现自己依然还在深水缸里。 肺里已经没有空气,整个身体就像要爆炸一样。实在受不了,猛地一蹬水缸底部,飞快向水面窜去。头穿破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瞬间,差点激动哭了。 大口喘着气,双手扶住水缸边缘,这才感觉到全身冷得打哆嗦。 铜锁顺着木梯爬上来,急切地说:“怎么样感觉到了什么” 喘了好半天,才把这口气倒过来,问:“刚才怎么了” “你刚才在水里打坐,特别神奇,整个人飘在水里,就像是飞升成仙。尤其脸上那表情,似笑非笑的。”铜锁急切地说:“你这个样子搞得都想试试了。” 抹了把脸,喘着气说:“,刚才走了,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什么意思”他快速眨着眼。 说:“好像到了幻境,很真切,是一间非常陌生的小房间,里面就一个人。看到对面墙上有个风车,突噜噜地转个不停。” 铜锁大感兴趣:“然后呢” “然后憋不住了,就醒了呗。” 铜锁道:“要不这样,去取点潜水工具来,你背着氧气瓶子,这样坚持的时间就长了。” “去你妈的。”笑:“要的就是在极限环境里的极限幻觉,背着氧气瓶还有个鸟用。这次要突破自己的极限,要看到更多的东西。” “好吧,你小心点。”铜锁道。 缓了几分钟,猛然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扎入水中。 水里打坐,很快又一次进到那个幻境,那个陌生的房间。 这次有了准备,心念一动,居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向那转动的风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四章 极限时间 进入到这个神秘的环境,没有丧失意识,很清楚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的手慢慢靠近纸风车,感受着它转动带来那细小的风,轻轻摸了摸,有很明显的触感。在这个地方,五官感识依旧存在。 走到门前,犹豫一下,还是轻轻扭动把手,把门推开。在这里感受不到危险,心底有一分平和,因为掌握着如何回去的方法,只要憋不住,意念一挣扎,马上就能回去。就因为这点,比较安心。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混合了一种逃脱感。即使在这里为非作歹,干了坏事,也不必有良心上的不安,反正都是幻境,一睁眼就回去了。 走出房门,外面是一条红色的走廊。从天花板到两面墙壁,再到地上的地板,粉刷成一水的红色。走廊两头无限延伸,根本看不见尽头,目所能及处,一片黑暗。给一种错觉,这条走廊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因为它通向无底深渊。 天花板上亮着灯泡,蒙着灰白色的尘埃,发出暧昧柔和的光。这里怎么看怎么像二流舞厅藏污纳垢做皮肉生意的地方,扶着墙,想了片刻,想不出所以然。 不能耽误时间,必须在憋住这口气的时间里找到端倪。无法确定,再一次进到这个幻境的时候,是出现在陌生房间的椅子上重头开始,还是接着现在走廊的断档继续下去。 没有方向,顺着走廊右手边往前走,经过旁边房间时,犹豫一下,还是轻轻推开。里面的面积和出来的房间差不多,不过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只有自己。如果解铃真的来到这里,他又会在哪呢这条走廊没有尽头,一个一个房间试验下去,就是海豚也受不了。 向前走了一段,推开至少四五扇门,全都是空的,看不到一个人影。忽然生出个念头,猛然转头,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心生凉意。 因为忘了自己是从哪扇门出来的。你会说,忘了就忘了呗。哪有那么简单,这一刻想的比较复杂,既然来的时候出现在那个房间,那么回去呢是不是必须要回到原来的房间才能回去解铃之所以回不去,会不会就因为他走丢了,也像此时一样,忘了自己从哪个房间出来的。 心脏狂跳,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鲁莽走下去,要不然死了都不知道。开始放松意念,先试试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果然有门,就在放弃意念的时候,周围场景开始模糊抖动,眼皮子特别沉,肺里缺少空气的感觉特别强烈,心头一喜,要回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不远处一扇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戴着口罩,看起来像是医生。他站在那里伸出手,突然朝挥了挥,那意思是示意过去。 略一惊诧,眼前所有一切随之消失。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回到了水缸里。 的肺都快憋炸了,猛地一踩缸底,快速向水面窜去。伸头出去,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那种感觉就像过年一样。别小看这两次憋气,感到全身的精力和体力在快速流失,身体有一种承受重负荷压力后的疲惫。 铜锁顺着木梯爬上来,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摆摆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天,才说道:“去了多长时间” 铜锁看看表:“三十秒。一直给你掐时间。” “不对劲。”抹了把脸。 他问怎么了。 愣了片刻,说道:“到那个地方,感觉过了至少七八分钟,绝对不会只有三十秒。” 铜锁急得都快挠墙了,这小子好奇心特别重,急着问经历了什么。估计要再不说,他都能脱衣服一起跳进来。 把刚才的经历简单说了一下。铜锁眨眨眼,说道:“也好理解,不管你去的那是什么地方,幻境也好,其他空间也罢,时间流失不一样也在情理之中。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空间不同,时间自然也就不一样。” 铜锁又问:“你憋气的极限是多少” 想了想说:“小时候到江边游泳,工作以后也经常去游泳馆锻炼,具体时间没测试过,不过在二米深的水底,憋气潜水一分半到二分钟之间,应该就是极限了。咱也不吹牛,这种憋气和把头埋脸盆里完全是两个概念,水下是有压强存在的。” 铜锁说:“如果你再一次进入那个空间,不是读档继续而是重头开始的话,见到那个白衣人之前,你至少要损失掉三十秒。” “是。”点点头。 铜锁眨眨眼说:“这样吧,等你体力耗尽憋不住的时候,换来试试。看看咱们两个是不是出现在一个空间里。” 考虑了一下,觉得这建议也不错。虽然不知道解铃发生了什么,但至少觉得进入那个空间是没有危险的。觉得不行就回来呗。 这次做足了准备,用鼻子深深吸了一下,然后张开大嘴又含了口空气,又一头扎进水里。 盘膝打坐,意识模糊,再一次进入幻境。 一睁眼,就看到墙上转动的纸风车。 心说,坏了。 再次出现在幻境里,居然又是从这间房间开始。难道真的像铜锁所说,重头开始到那个白衣人出现,这之间要损失三十秒了。到这里,真是寸时寸金,一秒钟的时间都要尽可能的不浪费,更何况三十秒了。打开房门,走到外面的走廊。依旧是红色,前后没有尽头,空空荡荡。 记得是向右手边走的,依旧转向右边,在出来的房间门上用手指甲扣出一个标记。然后顺着走廊走了一段,那人还没有出现。 下意识看时间,才发现自己没戴表。忽然醒悟,到了这个地方自己是什么人,还是吗有过一次刘东阴魂上身的经历,那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了刘东,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也这样 往身上看看,这一看就愣住了。 全身**,光着屁股,看双手双腿和双脚,依然是的身体。也就是说,即使来到这个莫名空间,最起码也是带着的肉身记忆一起来的,并没有依附在什么人的身上。 这个时候,不远处一道门开了,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冲招手。 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过去,有什么花招老子都接着。 来到他的身前,他用手指指房间门,示意让进去。抹了把脸,直接走进门内,一走进去里面是个玄关,面积还挺大,墙上有一排衣钩,下面挂着许多黑色的衣服。 那人张嘴说了句话,声音含在口罩里,根本听不清楚。他没说第二遍,而是做了个手势,示意拿一件衣服穿上。 犹豫穿不穿,倒不是说有洁癖,毕竟光着身子,穿上莫名其妙的衣服,一旦有皮肤病传染呢,裤裆里再藏两个虱子怎么办。那人就站着看,一脸冷漠,那意思是你不穿就无法进行下一步。 想了想,还是走到衣钩前拿起一套黑色衣服,给自己套上。裤子是普通家具绒裤,衣服是套头衫,上面戴个帽子。下意识把帽子扣头上,遮盖住面容。 他指了指里面的房间,让进去。光着脚踩着地板走了进去,转过屏风,里面的房间面积并不算大,六十来平,完全日式风格。地上铺着榻榻米,四面墙上挂着日式风格的笔墨山水,色彩清晰浓艳,笔构精致细微,有点类似浮世绘。看着很舒服,就是隐隐觉得画里透着一股妖气。 房间一角,坐着十几个人,令惊讶的是,全都是穿着这么一身,黑衣黑裤,黑帽罩头。一个个垂着头,看不清长相,虽然彼此坐着很近,可是没有任何交流,气氛又压抑又诡谲。 在后排角落找了个空地坐下,这里光线暗,适合隐藏和观察。心里暗暗纳闷,难道这些人和一样,都是在水缸里憋气通灵进来的 们这些人的前面,是一大片空地,大家面向这里,那情景就像一会儿要表演什么节目。坐着等了一会儿,又陆续进来几个黑衣人,坐在人群中。心里暗暗着急,时间越来越紧迫,离极限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侧门一开,进来个穿着和服的少女。脸上擦着厚厚的白色粉底,艳红嘴唇,踩着小碎步来到前面的空地上。她手里拿着类似灯笼一样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轻盈摘下那东西的上端,用扦子捅两下,里面渺渺飘出白烟。这才看明白,这不是灯笼,而是一种很精致的香炉。 那少女把香炉盖子扣好,规规矩矩面向们跪在榻榻米上。她本来垂着头,此时缓缓抬起,煞白煞白的脸就这么看着们。 藏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这里气氛实在是诡异,处处透着不合情理。 那少女本来僵硬的面容突然一动,嘴角一咧,一呲牙,露出里面黑黑的牙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五章 释放 被这个和服女人的举动结结实实吓到了。hua 有点历史常识,知道黑齿是日本古代女人的一种扮相,可此时此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脸白如纸的女人,红着嘴唇,突然呲牙,露出满嘴黑黑的牙齿,而且摆出这个动作后一动不动,维持很长一段时间,像是后现代风格的行为艺术。 此时此景到不说多可怕,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膈应。莫名其妙的人,做出莫名其妙的动作。整个房间的气氛,有种形容不出来的妖邪。 那女人呲了会儿牙,慢慢合上嘴,缓缓站起,挪着小碎步从侧门出去。 在默默估算时间,生怕到了肺活量的极限而不自知。有种很可怕的感觉,沉浸在这个幻境里,会完全感觉不出现实中身体的异样。就是说,就算在现实世界里窒息死亡,在幻境里也会继续经历下去。到时候真是死都不知什么时候死的。 如果过了自己的极限时间,再想回去的话,会出现什么状况的意识还在,而身体已经死亡了。 极限两分钟,进到这扇门就已经过了三十秒,按照这个时间比例,目前过了现实中的多长时间 打定主意,再等片刻,如果出现的情景还是这么不着调,就赶紧回去。千万不能莫名其妙死在这里。 正想着,只见侧门一开,传来“吱吱呀呀”轱辘转动,摩擦地面的声音,从外面居然推进一台医疗床。这种床是医院常用的,下面带四个轱辘。床上平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被单,被单特别短,只是盖住身体的中央,露出了双腿双手。 这个人就是刚才的和服女人,此时已洗净铅华,面目瘦削。她全身**,胸部高高耸起,满头黑发披散在床边。推床的是两个穿着灰袍的男人。灰色袍子非僧非道,双臂袖口异常宽大,几乎拖地。他们两人扎着古旧的发髻,面目模糊,像是两团灰蒙蒙的影子。 床推到空地的中央,两个灰袍人垂手站在一旁。心里一颤,隐隐有种感觉,正戏要开始了。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油脂香味,应该是香炉里香料发出的。这块空地上白烟飘渺,所有一切都朦胧起来,看起来有一种很特别的意境。 按捺住回去的冲动,静静看着。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直维持着现状。十几个黑衣人坐在角落,前面空地上停着医疗床,床上躺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两个灰袍人呆呆站在一边,满香气翻滚。 又等了会儿,房间里还是这般样子,心想去他妈的,老子不等了,现在就回去。 意识开始消散,全身发冷,肺部紧紧收缩的感觉在刺激着,要回去了。就在这时,场景突然发生变化,从侧门走进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心念一动,意志猛地一坚定,身上那种不适的感觉顿时消失。又打定主意不走了,看看再说。行进到这种地步,非常不容易,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又得从头开始。 那两个白大褂,从地上捧起香炉,围着医疗床转圈。香炉从炉盖缝隙里飘散出股股白烟,随着他们的行进,在空中拖曳出几条细细的烟痕,情景很是诡谲。 转了几圈,他们把香炉放到地上,然后站在医疗床旁边,紧紧盯着躺在上面的女人看。 这种情景,有点像举行的什么仪式,古里古怪,根本瞧不出端倪。房间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房间里不知何时,生出一股淡淡的臭味。这种臭味并不强烈,闻着感觉湿漉漉的,像空气里弥漫着浸泡腐尸液体的水雾。令人很不舒服。有点恶心。 的目光落在医疗床上,突然惊讶地发现,床上这个女人身上不知何时长满了斑点。看到这一幕,不禁想起哥哥罗二米,他得了那种病之后,全身长红斑。眼前这个女人皮肤上的斑点,每个都很大,呈暗红色,十分浓郁,和二哥身上的斑点有些不一样。 这个女人一直在那躺着,一动不动,这些斑点也不知是怎么出来的。心念一动,全身随即恶寒,靠,这不会是尸斑吧 紧紧盯着这个女人,她果然在缓缓腐烂。先是尸斑,而后皮肤肿胀,开始渗出尸水,一滩滩顺着床缘滴滴答答往下落。一个人要腐烂成这种程度,就算是高温状态,也不会分解得这么快。眼前女尸的情景,就像拨快了时钟,她在呈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满子都是猛烈浓稠的腐臭味,就算是香炉都压不住这种气味。 床上的女人已经腐烂成了巨人观,整个尸体膨胀成庞然大物。脸部深紫肿大、眼球暴突、嘴唇又厚又肥外翻着,一张脸扭曲变形,让人实在无法目睹。那两个白大褂把女尸身上的白被单揭下来扔在地上,整个尸体暴露出来,像是泡在深水里很长时间的烂麻袋。 虽然看不到身边这些黑衣人的面容,但能感觉到他们和一样,处于一种极大的震撼和恐惧里。 房间的气氛实在太妖,墙上悬挂着颜色饱满的精美画作,和眼前这具高度腐烂的黑色尸体形成鲜明对比。 那两个白大褂开始行动了,其中一个从医疗床下面拿起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各种工具。另外一个从托盘上拿起手术刀,慢慢走到女尸的头部前,蹲下来,缓缓用刀子割开腐烂的头顶。 一股浓烈的尸水从创口里喷出来,顺着手术刀往下流,可那人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割着。 房间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话,真是落根针都能听见。看得屏息凝神,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 两个白大褂配合得很默契,这边割,那边马上递过来下一件工具。这是一根细长的铁扦,蹲着的白大褂取过这根扦子,慢慢伸进女尸头顶割开的创口里,细细地拨弄着,似乎女尸脑袋里藏着什么东西,他正在很仔细地寻找。 拨弄一阵,他做个手势,端托盘的白大褂把盘子放到一边,从医疗床下面又翻出一台相机。他拿起相机对着女尸,来回扭转相机前的镜头,进行对焦。 两个人,一个蹲着拨弄铁扦,一个站在床旁边拿着照相机拍照。看了一会儿,发现了规律。拍照的白大褂并不是随手瞎拍,而是等待拨弄铁扦那个白大褂的信号。他们似乎在实验什么,拨弄一阵,就拍一张。整个流程非常严谨。 相机是拍一张马上就出来一张,不大一会儿,就照了四五张照片。拨弄铁扦的白大褂站起来,脱掉手里的胶皮手套,接过这些照片看了看。然后,他拿着这些照片慢慢向们走过来。 顿时全身一凛,身体有些发僵,能感觉到身边这些黑衣人都非常的紧张。 那个白大褂把照片在手里全部展开,似乎是让们看。揉揉眼,仔细去看,第一张和第二张的照片上是清晰的尸体。而从第三张开始,照片上的内容有点变化了。 在尸体的上面,似乎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白雾。这个白雾在前两张照片里都没出现过。整个拍照过程,是全程观看,并没有看到有人把雾气引向尸体。也就是说这层白雾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从尸体内部生发出来的。 咽了下口水,真他妈邪性,尸体为什么会蒸发白雾 到了第四张照片,更是邪得离谱。那些白雾逐渐凝聚成形,似乎是个人。冷眼看上去,就像有个半透明的白色雾人趴在腐烂的女尸上。 最后一张,也就是第五张照片,看了以后差点没吓死。 那白色的人影已经实体化了,正面朝上,躺在女尸的身上。那是一个脸色苍白没有眼睛的女人,整张脸又细又长,双目空洞,最恐怖的就是那张嘴,张得大大的,似乎在用尽全力张开,像是呐喊,又像是惨叫一般。 突然明白了,这个白色人影就是腐烂女尸的灵魂两个白大褂确实是在做实验,他们似乎通过刺激死人脑子里某个器官,能够放出灵魂。肉眼看不到灵体,不过可以通过拍照记录下来。 白大褂把照片收起来,挥挥手,一直呆立的两名灰袍人,推着医疗床上的女尸出了侧门。空地上依旧空空荡荡,到现在没缓过神来,刚才的一切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时间不长,就听门外“嘎吱嘎吱”轱辘声响,又推进一辆医疗车。床上躺着的人已经换了,换成一个男人。他全身**,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被单。 一看到这个男人,惊讶地差点跳起来。他居然是,铜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章 逼入绝境 本来已经打算要走的,可此时铜锁居然被推了进来。真是心惊肉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强行控制住情绪,稳定心神,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铜锁非常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生是死。一个白大褂从地上又捧起香炉,里面飘出渺渺白烟,他捧着香炉开始围着铜锁绕圈,又在重复刚才的过程。 脑子嗡了一下,如果按照刚刚发生的流程,那么铜锁将和女尸一样将变成腐烂不堪的巨人观,到时候两个白大褂又要拿扦子捅他的大脑,刺激出灵魂,做着变态至极的实验。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如果铜锁在这里死亡腐烂,那么他在现实世界里的肉身呢,会不会也会死去现在到底是的幻觉,还真的是铜锁 不管了,必须要做点什么。 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猛然深吸口气,“腾”站起来。白大褂和灰袍人一起看,目光齐刷刷飞了过来。全身热血沸腾,打了个激灵,一个箭步冲过去,推开抱着香炉的白大褂,推着医疗床就往外跑。 侧门还关着门,也不管那些了,硬推着医疗床往上撞,只听“哐当”巨响,大门整个撞开。推着医疗床冲了出去。 门外居然到了广阔的野外,晚风习习,天空昏暗,飘着铅灰色的浓云,这里看不到太阳或是月亮,整个天地恍若是装在一个大罩子里。 这里是一大片古里古怪的村庄,全是平房,建筑结构极其另类特别,依的见识,有点像印度或是南亚那边的风格。这里透着一股古老、静谧、神秘的气息。推着医疗车也不知方向,闷头就跑啊,跑了一段,转头去看,并没有人跟出来。 四下里打量,整个村庄情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远处是朦胧的山脉,村口有一汪深湖,风起处,树叶瑟瑟抖动,天色愈加迷蒙,把山绘成梦一样的剪影,此时此景就像是钻进了儿时的梦里。 拍着铜锁的脸,他毫无知觉,不过他的皮肤还是带有温度的。用手探了探鼻息,非常微弱,说明他还没死。 吸了口气,掐住他的鼻子开始做人工呼吸。接连几次,铜锁胸口剧烈起伏,停下来。他猛地一阵咳嗽,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一张脸憋得紫红。 太激动,几乎都要哭了:“铜锁,你终于活了。” 铜锁惊诧地看看四周,突然伸出手指着,他嘴慢慢张开,似乎要说什么话。就在这个当口,突然毫无征兆的,他整个人消失不见。 这个变化太快,比一流魔术师的手法还要快,估计还不到一秒钟。一直到他消失五六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内心的惊骇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医疗床上空空荡荡,除了一条白色被单,什么也没有。揉揉眼再去看,还是什么也没有。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做了个梦,可怎么可能呢推着医疗车跑了这么远,又给他做了人工呼吸,怎么琢磨怎么不是做梦。记忆里刚才每个细节都清晰毕现,他皮肤上的触感还留在的手上呢,怎么就莫名其妙消失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看到一群灰袍人从建筑里跑出来,他们全都提着一种暗红色的灯笼,在朦朦胧胧的黑暗中十分扎眼,像是怪兽狰狞的眼睛。 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们是来抓的。果然,有一些灰袍人提着灯笼冲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满头都是冷汗,扔下医疗车撒丫子就跑。这地方也没个方向,像只没头苍蝇,东一钻西一躲,村子里灰袍人越来越多。天色更加阴沉,红色的灯笼在黑暗中摇晃,显得极为鬼魅。 躲在一栋建筑后面,这里视角比较好,看到全部村庄,几乎每一块区域都布满了红灯笼,他们很显然在进行地毯式搜索。 心跳加速,坐在这面墙后面,满头都是冷汗。呼吸因为紧张有些急促,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对呀,何必在这里和他们兜圈子,完全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去。 只要意志松动就好了,松动,松动……可松动了半天,丝毫没有回去的迹象。全身颤栗,告诫自己冷静,在心里不断默念:要回去,要回去,要回到水缸里。 念叨半天,一点反应没有。此时才不得不接受一个极为严酷的事实,回不去了 这说明什么的意识回不到**里,说明**已经……死亡了…… 不会吧眼泪都下来了,上帝啊,老天爷啊,你们可别这么玩啊。颤抖着双手,掐算着时间,脑子里全是乱麻,根本估算不出来。不过,知道,按照时间比例来计算,到目前为止,已经超过了极限的两分钟。 胸口起伏,一口一口做着无意识的深呼吸,整个人都颓了。 这时,从墙下面看到有几盏暗红色的灯笼晃晃悠悠走了过来。现在藏身的建筑是一种很古老的吊脚楼,几根吊脚柱撑起整栋房子,下面凌空大概一米左右,房子的质地是用藤子和不认识的树木建成的,编织得很细密。 形势紧急,来不及多想,从后墙攀了上去。墙上有一扇上下开合的藤窗,轻轻拉开窗户,里面黑森森的,似乎燃着蜡烛。没来得及细看,也不管有没有人了,顺着窗户爬了进去。 房间面积不大,真是古色古香。地面铺着榻榻米,墙角放着一面落地的长镜,地中央摆着一老式案几,上面温着一壶酒,燃着一根红烛。最让惊讶的是,房间里满墙都是人偶。 四面墙上钉着一层一层的隔板,长长的隔板上规规整整放满了人偶。这些人偶有头有脸,有胳膊有腿,而且质地都不同。有用木头刻的木偶,有用纸糊的纸人,还有用稻草扎成的草偶。诡异的是,这些人偶全都穿着衣服,用红色颜料点着五官,表情俱活灵活现,看上去极为阴森诡异。 靠在墙上,整个人都看傻了。只听外面脚步声吵杂,暗红色灯笼的光芒隐约通过墙面缝隙穿过来,那些灰袍人就在房左右徘徊,形势紧张到令人窒息。 困在这么个鬼地方,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道真的死了死了以后,的意识会不会永远困在这里 那些红灯笼渐渐消散,外面又黑了下来。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两条腿已经麻木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顺着墙缓缓向前走,看着板子上堆积的人偶。 这些人偶真不知是谁做的,真是大师手笔,有喜有怒有苦有悲,那表情真是绝了。正看着,忽然“啪嗒”一声,一个人偶从板子上落下,摔在地上。吓了一大跳,犹豫片刻,还是蹲下身把它捡起来。 这是个木质人偶,穿着军绿的小衣服,脸上表情显得很木然。一看到这个人偶,全身栗抖,汗出如浆,两只脚当场就软了。 这个人偶的五官,分明就是解铃。 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盯着人偶的同时,这个人偶也在回望着。虽然它是个死物,可能觉察到,它的眼神是活的。它眼睛里流露出那种深深的悲哀,让的心都碎了。 “你是解铃吗”轻声问。 它根本不会回答,这就是个人偶。把它捏在手里,左右环顾,心乱如麻,该怎么办好隐隐有种想法,解铃之所以死去,是因为他的魂灵困在这个木偶里。 要想办法让他回去。 烛光燃燃,房间里死寂无声,正在想对策的时候,突然“吱呀”一声,房门推开。 眉头一挑,来不及多想,一猫腰藏在镜子后面。 耳边只听到软软的脚步声,细细碎碎像小猫一样。凭感觉判断,这应该是个女人。 实在忍不住好奇,偷偷从缝隙往外看,进来的人居然是圣姑她穿着粉红色的贴身薄纱,扎着两只小辫,赤着小脚丫。她是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一只雪白的猫。 圣姑把手里的猫往地上一放,那白猫喵喵叫着,窜上案几。两只蓝色的猫眼正看到。 心惊肉跳,全身麻酥酥的,像被电流窜过。赶紧一缩头,不敢探头出去看。 心里紧张得要命,这只猫发现了,如果它让圣姑知道了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七章 回来 圣姑拍拍那只猫的脑袋,白猫“喵”慵懒地叫了一声。寂静房间里,突然多出这样一声拉长的猫叫,听来像是婴儿在哭泣呻吟。 背靠镜子,不敢回头去看,手里紧紧捏着解铃的木偶。 那只猫叫过一声之后,房间再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周围一片死寂。甚至听不到圣姑的呼吸声,也不知她在做什么。此时的气氛实在压抑,浑身难受,恨不得一头撞死,实在是憋不住,慢慢回头去看。 角度很是狭窄,仅仅能看到一条缝隙。圣姑背对着,正盘膝坐在案几上。她左手拿着一个木偶,右手提着一只毛笔,蘸着朱砂,正在很用心地给木偶画着脸部的五官。 看到此时此景,如遭电击,这一幕简直太熟悉了想了起来,当初在雷子自杀的仓房里,有一面古里古怪的镜子,曾经在镜子里,看到圣姑正在提笔画木偶。 当时那个房间,她的一举一动,那种气氛,和现在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只白猫正趴在她的膝头,十分慵懒,眯缝着眼舔着小爪子。 圣姑画得十分认真,整个过程中身体纹丝未动,房间的气流似乎也让她这种宁静所染,犹如实质般静静流淌。案几上那盏红烛,火苗忽起忽落,无风闪动,真是诡异到没有话说。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慢慢收笔,把手里的木偶立在案几上。一看就傻了,犹如一道闪电掠过大脑,整个人完全崩溃。圣姑手里所画的木偶,那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犹如在照镜子。没错,她画的木偶就是。 圣姑懒懒地伸个懒腰,那只猫“喵喵”叫着,一人一猫如果换个场合,那是非常和谐的情景。可此时,却散发着无法言说的妖魅。 圣姑站起身,慢慢走向窗前,推开藤窗,外面无风,空气很好,似乎能隐隐听到远处虫鸣之声。这地方就像在印度或是南亚某处偏僻的山里,避世修行的所在。 她再回来时,看到她手里多了一朵玫瑰花。她盘膝坐在案几旁,右手拈动玫瑰花下面的花枝,那花在她手里来回转动。白猫趴在她的脚旁,眯缝眼看着,喵喵轻叫。 圣姑忽然重重一拈,无数花瓣从茎上飞起,盘旋飞向天空,洋洋洒洒下了一场花雨。下一幕发生的事简直惊瞎的狗眼,她陡然出手如电,突然抓住猫脖子,往天上一送,那只猫就像被隐形的线勒住,整个挂在半空,全身伸直,四肢乱蹬。猫脖子似乎被勒,发不出大的声音,喉咙里只是“嘶嘶”怪叫。花瓣纷纷落下,落红成阵,落得那只猫满身满头都是。 白猫挣扎一阵,渐渐不动了。看得屏息凝神,手心全是汗。这时,出现一幕怪事。在这只猫的后面,出现一个白色的人影,淡淡薄薄,恍若透明,她全身**,披头散发,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个人影渐渐回过身,正面朝着镜子,看得仔细,她正是蕾蕾。 她是怎么出现的看她现在的状态应该是鬼吧。联想起不久前在那间满是浮世绘的房间里,白大褂们做的实验,心底泛起一阵寒意。蕾蕾不会是这只白猫吧猫死了,释放出灵魂,就是她 她正对镜子,不敢再探头出去看。蕾蕾和圣姑此时一起看向镜子,只要稍微露头,肯定会被她们发现。 等了一会儿,房间里死寂无声,没有任何动静。紧张到爆,牙床子发痒,全身起鸡皮疙瘩。不能这么坐以待毙,觉得再这么等下去,肯定离死不远。 慢慢回过头,就这一回头,好悬没把苦胆吓破。镜子的缝隙中,看到了圣姑的眼睛。她的脸贴在缝隙上,眼睛一眨一眨,正死死的盯着。 惨叫一声,猛然站起,带的镜子整个摔在地上。 圣姑却不知怎么,瞬间移了位,此时正远远坐在案几旁,冷冷看着。 全身**的蕾蕾张开双臂,如同一股白风在空中漫卷,无数花瓣激起,她缓缓飞向。耳旁出现嘤嘤的声音:“会好好爱你的。” 此时此刻,无比妖媚的气氛简直让人爆炸。 实在受不了,把解铃的木偶重重往地上一扔,要砸碎这邪恶的一切 就在这时,全身一软,意识模糊抖动,身体说不出的难受,又痛又冷。就感觉周围一片混沌,这种感觉持续了不知多长时间,可能一分钟也可能十分钟,突然一下,脚踏实地的感觉又回来了。感觉全身的感知都在复苏,都在如饥似渴地接触世界。 心里很踏实,忽然明白一件事,回来了,回到现实世界了。 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这时,有人叫的名字:“罗稻,罗稻。” 另外一个人声音:“快看,心电图有反应了。” 此时的像是鬼压床,明明知道一切,可就是醒不过来。努力要起来,要排解身体的束缚,无比强烈的求生**在刺激着。大喝一声,陡然睁开双眼,一片白花花的光亮,妹妹罗小米惊喜的声音:“哥醒了” 这才看清一切,床边是铜锁、秦丹、妹妹罗小米、佟雅和她的男朋友大刘,还有大刘的朋友二龙。还看到一个最为熟悉的人,解铃。 “怎么样”铜锁走过来问。 看了他一眼,疲惫地闭上眼,全身没有一分力气。妹妹叫来医生。感觉到医生在床边走来走去,应该是检查监控的数据,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他说:“休克那么长时间还能活回来,不容易。一般像他这种病人,即使醒来也会脑死亡,变成植物人的。” 他让动几下手指和脚趾,没有大碍,便告诉这些亲友团,再观察几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叫过铜锁,颤着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拍了拍的手掌,做了个眼色,明白了,现在不是讲话的时机。 大家看没事,长舒一口气,一起到外面吃饭去了。解铃没有走,病房里空空的,只有和他。 侧脸看外面的天色,已近夕阳,天边是金黄一片。问他昏迷了多久,解铃告诉快一天了。 “谢谢你罗稻。”他冲笑笑:“这次真是玩大了,没有你回不来。” “曾经在幻境里见过你的人偶。”说。 解铃点点头:“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他从兜里掏出一页黄纸递给,没什么力气,他拿着给看。 黄纸上有红笔龙飞凤舞写了四句诗:欲解铃中困,需求稻花香。龙婆八首将,降魔何须忙。 “这是”疑惑。 解铃道:“被困在圣姑那里,肉身被师妹带到了三太子的道场。这张纸上的字,是小辉请乩,三太子上身后写出来的乩语。你看,第一句话写的是的困境;第二句话里的稻花,指的是你。要解的困境,只有你罗稻。后来事态的发展,确实也应了这个景。” 脑袋还有点晕:“后两句呢” 解铃沉吟一下:“这里有个渊源,、小辉、小雪还有五个人,同为道门,属于龙婆班。们龙婆班的八个人号称八家将。后面这两句诗的意思是,龙婆班八个人凑齐了,就能降魔,对付圣姑,以解公案。” 他问在幻境里遇到了什么,整理一下思路,回想幻境中那段经历,简直如坠梦中。 正说着话,铜锁和秦丹回来了,秦丹告诉,包括妹妹那些凡人都打发回家了,现在咱们几个熟知内情的人在一起参详。 铜锁先说,他说那次进水缸憋气之后,一去就不回来了。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急得团团乱转。虽然说的明白,已经留下遗书死便死了,可铜锁还是挺讲义气,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把一个人扔下不管。 铜锁告诉,他当时撞墙的心都有了。等得实在心焦,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他想把从水里拉出来。顺着木梯爬到上面,他才发现事情很难做。 当时是沉在缸底,两米多深的大水缸,他没有任何工具,根本没办法把捞出来。 铜锁说,他当时豁出去了,把外衣裤子一脱,穿着裤衩就要往水里跳。他可不是学和解铃打坐闭气进另外一个世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捞出来,别让死在水里。 他脱个精光,刚要下缸,就在这时,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铜锁说:“你们还记得放着蒲团的老式衣柜吧,那柜门突然之间,无声无息地就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八章 龙婆班 漆黑诡异的房间里,铜锁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只听黑暗中“吱呀”一声轻响,两扇柜门开了。 铜锁说当时把他吓得啊,差点没尿了。他呆立在木梯上很长时间不敢有所动作,后来站的两只脚酥麻,一咬牙决定下去看看。他走到柜前细细查看一番,里面空空的,还是只有那一方蒲团,看不出任何怪异的地方。 这种情况下,铜锁安慰自己,可能是门轴老化或是让风吹的,柜门才无缘无故打开。可这种说法实在没有说服力,柜门他记得很清楚,关得紧紧的。这种柜子两扇木门互有凹凸对接的槽,卡上之后非常结实,绝对不会是被风吹开。再说这间密室,外门和窗户紧闭,来的哪门子风 他蹲下身,扶住柜门,看着里面的蒲团,心怦怦跳。也不知为什么,他忽然生出一个强烈的预感。 这方蒲团和深水缸似乎有着某种很特殊的联系,说不定在这里打坐的效果和水缸里是一样的。 铜锁说到这,一摊手,对和解铃道:“当时也不知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完全就是鬼迷心窍,控制不住。” 铜锁想到就做,他光溜溜钻进柜子,使手拉住柜门往回一带,把门关上。黑暗中,他端端正正坐在蒲团上,开始盘膝打坐。 他没有任何修行的经验,也不知这个打坐冥想是什么流程,就是把眼闭上,强迫自己静下来。但是过了很长时间,还是心乱如麻,坐立不安。 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其实和铜锁一样,都是普通人,们从来没有打过坐。为什么能在水缸里很快到那个幻境里呢觉得应该是水下那种极端的环境。 水里不但缺氧而且压强很大,在那里身体其他闲散的知觉都会不自觉地屏蔽掉,只留下一个念,那就是挣扎着要坚持活下去。 铜锁坚持了片刻,再也坐不住,觉得在浪费时间。就在他要起身未起身之际,整个人忽然走了。 他感觉自己像树叶一样,在天上打着转,晕晕乎乎的也不知南天地北。就这样似梦非梦之间,他忽然一个激灵醒了。 说到这里,铜锁难以置信地咽了下口水:“稻子,你猜醒了以后看见的人是谁” 心念一动,想起幻境,便尝试着问:“啊” 铜锁目瞪口呆,一拍大腿:“可不就是你呗。”他张着大嘴:“靠,你别告诉,咱们两个真的在同一个地方见着了。难道咱们到的是一个梦里” “你继续说。”催促他。 铜锁道:“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一张医疗床上,当时是荒郊野外,那地方真他妈的……”他一连他妈了几声:“真他妈的诡异。一睁眼就看见你站在对面,还伸出手指着你想说你丫挺的……可没说出来,下一秒一晃神,就回到柜子里。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像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一摸头,全是汗。” 苦笑:“们真的是同一番经历,而且有件事你不知道。” “什么” “没有救你,你现在恐怕已经死了。”说。 铜锁瞪,然后他说自己从柜子里爬出来,又等了段时间,看情况不对,绝对是要淹死的节奏。他顾不得许多,跳下水费了牛劲才把拖出来,又打电话找秦丹求救。大半夜的,来了几个人一起把送到医院。 解铃道:“老罗,说说你的经历吧。” 整理一下思绪,从那间子醒来看见风车,进了浮世绘房间看到特殊的灵体实验,又误打误撞进了圣姑的藤。现在再回忆起这一段经历,恍若隔世,有种轮回一般的不真切感。甚至不敢肯定,到底是真经历了这一切,还是在某种梦境里。 铜锁听得眼睛都不眨:“这么说,差点被日本人做了实验还得谢谢你呗。” “是不是日本人这个存疑,不过你确实应该谢。”看解铃:“你又经历了什么” 解铃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夕阳,说道:“的经历比你们都要简单,也要诡异。等有知觉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木偶里。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是植物人,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能看能听能思维,可偏偏动不了。那段时间很漫长,记得自己一直放置在最高处,静静地呆在那里。说起来有点像安徒生的黑童话。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现在回忆起来像是好几辈子,就看到罗稻不知怎么来了,那个时候有种强烈的冲动要出去。整个人从高处摔了下来,正砸在他的脚边,后来的过程就和罗稻说的一样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丹问:“师兄,你觉得那个圣姑到底是什么来路” 解铃想了想:“非人非鬼,非神非妖,非仙非佛。不知道。她的能力和行为已经超出的认知,而且这段时间围绕她做的这些调查和经历,都是平生罕见,摸不出套路。她封印用的应该是傀儡术,可这种技法又和传统傀儡术不一样,似是而非,完全没有概念。” 这时,他看看:“老罗,要破圣姑这件公案,看还得落在你身上。” “” “是。你随手一掷,就能破封印。在那里有如此诡谲险恶的经历,你都平安脱险,有点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问。 “圣姑对付你们家,最终的目的,很可能在你的身上。”他说。 吓了一大跳,居然有力气从床上坐起来:“你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解铃说:“具体还不清楚,看来这一切只能等抓到圣姑才能明了。” “师兄,你觉得你们进入的那个幻境到底在哪那些灰袍人和白大褂,都是圣姑的手下吗”秦丹问。 解铃想想说:“本来是对那个地方毫无概念的,可是罗稻和遇到了一个熟人,让觉得有了线索。” “谁”赶紧问。 “黄蕾蕾。”他说。 们几个面面相觑。解铃说:“罗稻,你还记得黄珊珊是怎么说她姐姐的死法。” 点点头。蕾蕾是死在一家废弃的厂房里,当时躺在一口木质棺材,据说死状极其诡异,和某种邪恶的信仰有关。现在来看,蕾蕾的阴魂很可能是被圣姑收走驱使,如果找到她的魂灵,说不定真能找到圣姑的藏身所在。 铜锁眨巴眨巴眼睛道:“那黄蕾蕾的魂和那只古怪的白猫有啥关系” 解铃想想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圣姑把黄蕾蕾的魂封印在猫身里,和的情况差不多;还有一种情况更匪夷所思,圣姑是在借助白猫肉身的炉鼎,在凝炼黄蕾蕾的魂灵。” 铜锁张着大嘴:“完全不明白。” 解铃笑:“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也不是什么好事,反正你们就记得,圣姑在行使邪法就行了。” 秦丹问:“那们怎么办” 解铃道:“已经有主意了,这次要聚合们龙婆班八家将。一起来对付圣姑。” 十分好奇这八家将到底是什么牛逼人物。按说这八个人包括了解铃,那么其余七人的能力应该不低于他。八家将中的小辉和小雪都见识过,他们两个确实能堪当“奇人”这两个字,真是不知道剩下五个人都是什么角色。 秦丹有些迟疑:“可是老木他……” “没事,已经有人选了。” 铜锁看得抓耳挠腮,问八家将是怎么回事。秦丹也没瞒他,简单说了一下,在旁边也听的仔细。 龙婆班八家将最早流传于唐朝。所谓龙婆班,并不是门派也不是什么道法分支。最早第一代八家将的官将首是个女中豪杰,据说她是东海龙王敖广的亲闺女龙婆转世,具**力,除妖降魔,建立很多功德。八家将其余七人,都是她找来能辅佐一起做降魔事业的伙伴,八个人形成了团队,这就是八家将。 八家将的风俗流传于很多地方,包括港澳台都有八家将的传统,但龙婆班的八家将属于蝎子粑粑独一份。 平时八家将各有各的营生,各有各的江湖,并不凑在一起。只有面对最邪最恶的大魔头时,八个人才会齐聚一堂,利用阵法,请出神灵,形成合力,共同驱魔。八家将一代一代往下传,选择接班人的机理也比较古怪,由上一代大将自寻传人,传人没有限制,可以是徒弟也可以是同道,甚至可以找自己的师父或者师叔,只有你找到传人后,才能离开这个团队。也就是说,一个萝卜一个坑。 那么上一代大将是依据什么机制指定接班人呢,秦丹说她不是龙婆班里的人,不知道,不敢妄言。解铃微微一笑,更是不说,想来这是他们龙婆班的一个大秘密。 就这么一代代往下传,一直到解放后,还有八家将的存在,一直到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遇到了千年一遇的红色大时代,龙婆班里出了一件大事,几乎让这个组织遭遇灭顶之灾,从此湮灭。 说到这,秦丹看解铃,询问他能不能说。解铃道:“这没什么可丢人的,告诉他们吧。人性而已,每个人都被大时代裹挟,身不由己,可以理解。” 秦丹说,在那个时期八家将里出了一位叛徒,把其余七位同道全部出卖。红色小将们集体出动,挨个抓捕,然后举行公审大会,罪名是借助封建迷信大搞反革命活动。草草审判后,在寒风凛冽的操场上进行枪决,当时围观的人成千上万。 解铃在旁边补充说,在枪决的名单里,就有他的师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九章 案发现场 这些往事距今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可现在提起来,们还是听得心惊肉跳。 “老爷子后来怎么样了”铜锁说。 解铃表情神秘莫测:“没死。当时那一代的八家将枪毙四个,跑了三个,还有一个是叛徒。枪毙的四个人里,死了三个,只有师父活下来。” “枪毙没打中他”问。 “当时的枪毙,脑袋后面顶着枪,打完发现有口气还补枪,怎么会打不中呢。”解铃翘起二郎腿,说:“他是个奇人。再多也没法和你们说了。” “他现在在哪呢”颤着声问,这可是解铃第一次讲自己的师门渊源。 解铃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台,看着外面渐渐黑去的天空,说道:“也不知道。” 秦丹说:“传到这一代八家将,就是解师兄他们了。刚才说的老木,就是这一代八家将里的成员。几年前他配合警方处理一起离奇的全家灭门案时,不幸身亡……八家将只剩下七个人,他们很久没有凑在一起了。” “不单单是因为少了一个人,”解铃回过头说:“大时代的冲击下,每个人的理念和思维也发生了转变。现在已经不是传统的降魔时代,大家为了更好的生活,都在努力适应这个时代,潜移默化中做出很多的改变,包括。这次能不能重新聚集龙婆班,心里也没底。试试看吧。” 秦丹咬着下唇说:“师兄,就算他们都能前来,可也只能七个人啊,少一个怎么办要不然来吧。” “你不行。”解铃拒绝得很干脆:“如果可以,早就让你候补了,你的情况自己心里明白,不多说了。其实最适合的人是刘洋,不过他还在那地方……考察了一个人,觉得他还可以。” 和铜锁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咽下口水。们同时想到,不会是吧 解铃看看们,笑:“别多想,不是你们。” 铜锁又是遗憾又是长舒口气,他说:“龙婆班上一代那个叛徒后来怎么样了你师父是不是清理门户” 解铃淡淡道:“前代恩怨,不提也罢,不过是过眼云烟。” 们又说了一阵话,其间护士来过一趟,让他们不要打扰休息。他们三人看天色不早也要走了,解铃让好好休养,剩下的事他来安排。 经历了这么多是真的累了,在医院一连休息了几天,医生做过检查,认为没有大碍。也觉得身体恢复差不多,收拾收拾出院。 出院的当天,解铃把接到他家,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他家的客厅里有不少人,除了秦丹和铜锁,居然黄珊珊和二龙也来了。二龙长得黑不溜秋,留着板寸,一脸正经,一看就是车轴汉子。见了,毕恭毕敬打招呼:“罗哥,你身体怎么样” 笑着说:“谢谢你惦记,已经没事了。” 二龙搓着手问:“小米没事了吧” “她也挺好。” 有些狐疑,解铃为什么把二龙叫来。解铃让们大家做好,他清清嗓子说:“这里都不是外人,就直接捞干的说。八家将的事情和二龙说过了,二龙答应暂时来补缺那个空位。” 二龙赶紧站起来,学着江湖人士的模样拱手。 真是千想万想,没想到解铃居然让他来顶替进入八家将。二龙,和他交流不多,他和佟雅的男友大刘是好朋友,对于来说,他们都是些没进入社会的孩子,没什么共同语言。在印象里,二龙是个挺轴挺正的小伙子,有点一根筋。 解铃道:“二龙的母亲就是出堂的报马,家里很是有点渊源,二龙自小生长在那种环境下,受香火熏陶,看过他的八字和根骨都不是凡品,虽然没修过道法,不过临时补缺应该问题不大。” 二龙在旁边说:“师父一提这事,马上就答应了。不为别的,就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解铃笑:“什么时候成你师父了二龙的事情和龙婆班其余成员提过,他们都没有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现在的情况是这样,今晚由黄珊珊领路,们先去探一探黄蕾蕾往生的那个废弃厂房。在调查黄蕾蕾死因的同时,们也要寻找圣姑的线索。等线索明了,就要凑齐龙婆班的各位好汉,和圣姑斗斗法。” 们几个人不由自主做了深呼吸,重头戏就要开始了。 大事提过之后,大家凑在一起喝茶聊天。二龙有点拘谨,毕竟是年岁小,还是大学生。别人说话时候,他也不插嘴,就在旁边呵呵笑着听。黄珊珊这丫头倒是自来熟,拉着秦丹,两个人聊得别提多亲热了。 女人有女人话头,解铃、、铜锁和二龙凑在一起聊着江湖传奇,二龙也放开了,讲起他妈妈给人看事的一些经历,离奇古怪,诡异莫测,听得津津有味,这些事如果整理一下,绝对是很。 解铃这人就爱下厨秀手艺,到了吃饭时间,叫上秦丹,两个人到厨房一阵忙活。黄珊珊这丫头是不错,主动进去帮忙,厨房里锅碗瓢盆响动,里面说说笑笑,倒也热闹。 客厅里二龙坐不住了,也是,师父下厨他这个准徒弟干等着也不像那么回事,搓着手也进厨房帮厨去了。现在就剩和铜锁,大眼瞪小眼。 和他闲聊了一会儿,菜做好,一盘盘端上来。黄珊珊擦着手说:“两位大少爷,是不是挪挪屁股啊,还要喂你们吗,赶紧拿筷子去。” 和铜锁讪讪笑,赶紧颠颠去拿筷子。时间不长,菜都做好,解铃开了一瓶清酒,给们满上,说这酒是韩国朋友送的,给大家尝尝。 众人济济一堂,围着八仙桌坐定,心里暖洋洋的。这么多朋友,大家说说笑笑,真好。解铃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聚拢一大批人在身边。 和解铃接触,有一点特别好,就是不累,不用端着装着,你是啥人就是啥人。解铃曾经告诉,做人就要做个真性情的真人。他说他是真人,所以不会结交假模假式的假人做朋友。 们碰着杯,喝着酒,吃着菜,不时开着玩笑。铜锁这家伙是个活宝,不时说着笑话,专逗黄珊珊。黄珊珊也不示弱,和他拼酒。说笑了一气,秦丹把酒给解铃满上,轻轻说:“师兄,这次八家将聚首,南华也会来。” “嗯。”本来挺高兴的解铃,听完这话,神情有些郁郁。 “南华是谁”铜锁问。 “解南华,”秦丹说:“是师兄的弟弟。” 们停住话头,饭桌上气氛有些压抑。解铃舒了口气:“和他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师兄,你们该好好聊聊。”秦丹轻轻说。 “他们怎么了”黄珊珊问。 解铃笑:“没什么,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当年扇了他一个嘴巴,他就再也没理过。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家吃饭。” 暗暗观察解铃,能看出他强颜欢笑。 这一顿酒喝到下午,大家收拾收拾,就该晚上的工作了。端着盘子进了厨房,正要离开,黄珊珊进来。她目光灼灼地看,被她盯得有点发毛:“干嘛” 黄珊珊说:“你的秘密到底和解铃说没说觉得们不要瞒他了。” 有些烦躁:“的事心里有数。”说着,往外走。 黄珊珊在背后道:“你要记住,他是你的朋友。解铃绝对是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摆摆手,走了出去。 今天晚上的工作,解铃领队,、黄珊珊、二龙组成队伍,铜锁好奇也要去,算是友情赞助。们几个人收拾利索,出了小区,直奔目的地。 铜锁开着自己的座驾,们挤了一车,浩浩荡荡奔赴过去。 车子在夜空中,很快驶出市区,沿着高速狂奔,一路到了郊外。市前些年开发了工业园区,这里盖了很多厂房,由于很多项目都是拍脑袋决定,盲目上马,受到经济冲击很大,许多厂房如今成了烂尾楼,大片大片的空地。 们在路边停了车,举目四望,黑夜中高大的炉子,成区的厂房,就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宛如一片死城。 出门没看黄历,天空隐隐飘着小雨。雨到不大,细细的雨丝落在脸上,凉凉的。解铃和黄珊珊打着手电走在前面,和铜锁在后面,二龙走在最后,们谁也没有说话。此时起了夜风,身上有点凉。晚上的夜路不好走啊,这里还这么荒凉,手电射出去只能照到几米的距离,空气中透着一股萧索。 翻过一个土坡,大家都有点气喘吁吁,黄珊珊指着前面说:“就在那。” 不远处立着一栋四层小楼,黑黝黝的轮廓依稀可见。周围一片死寂。黄珊珊低声说:“这个地方打听过,以前是个鞋厂,因为什么事故发生了大火,烧死不少人。自此以后就荒了,根本没人敢来。” 解铃拿出罗盘看了看,只见上面指针飞快旋转,颤动不停。 “这里阴气很重,一会儿进去大家都小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章 鬼阵 厂房荒废很长时间,周围全是野草,走近了像是进了防空洞,冷气逼人。本同步更新百度搜。现在们人多,又有解铃大神坐镇,也就不感觉怎么害怕。到了大门口,连门都没有,里面黑漆漆深不可测。们打着手电照了照,隐约能看到满地破烂,墙皮剥落,承重柱都露出来了,完全就是老掉牙的地方。 手电光下,能看到一条肮脏的黄色警戒线软趴趴落在地上。应该是这里,没错了。 解铃问黄珊珊,你姐姐在哪发现的。 黄珊珊指着这栋楼,牙齿颤抖着说,在四楼。 铜锁发现问题,他摸着脑袋问:“珊珊,这荒郊野外没人来的鬼地方,你姐姐的尸体是怎么被警察发现的” 黄珊珊说,这里也不是没人来,听警察说,这地方自杀的人很多,非常邪。还有一些小青年,闲极无聊,拿着手机dv啥的,跑这里探险。姐姐的尸体,就是被一伙探险小队发现的。 解铃看看们,说:“铜锁,保护好黄珊珊,你们两个就不要进去了,在外面等着。和二龙,还有罗稻进去看看。” 一听这话,铜锁和黄珊珊都不干了。黄珊珊非要看看她姐姐往生的环境,要是她自己来,还真是害怕,现在人这么多,如果不进去看看,心里始终凝了个大疙瘩。铜锁更是义愤填膺,说解师傅瞧不起他,自己也算见多识广,什么恐怖邪门的事没经历过,还怕这个。 解铃挠头,也没说太多:“都来吧,大家注意安全。” 们五个人进了厂房,里面面积挺大,怎么也得几百平。地上脏得没法说,除了垃圾袋破砖头废报纸之类,居然还有很多酒瓶子,有罐装啤酒有白酒的,铜锁甚至还发现有红酒的,他骂骂咧咧说,这哪像鬼,一看就是派对现场。 们甚至在这里发现有人睡觉的被褥,脏不拉唧,就像刚从垃圾堆翻出来的。二龙十分正经地说:“这里肯定有流浪汉或是拾荒的住过,这些人很可怜,没地方去只能睡这里。” 解铃指指楼上,示意上楼。 他走在前面,们紧紧相随。楼梯只剩下一节节水泥台,走上去都咯脚。们很快来到第二层。这里就怪了,面积宽阔,四面墙居然熏得黑糊糊一大片,一看就是当年被大火烧过。们正要往里走,解铃做个手势,示意停步。 他表情很凝重:“这里应该就是起火地点,能感觉到有很多阴灵在。” 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解铃从包里翻出一沓厚厚的纸钱,递给们每人一点,让们就在楼梯口烧,嘴里还得念叨几句。 打火机点燃纸钱,一股股浓烟升起来,们按照解铃的嘱托,双手合十,默默念着,诸位大哥大姐,小弟冒然来此,调查凶案,有怪莫怪。 火烧得很旺,说来也怪,夜晚本来无风,突然就在这二楼大堂里起了一阵旋风,卷的纸钱满空飞舞,那形势真像是有无数阴灵在你争夺。 黄珊珊吓得脸都白了,紧紧靠着,小丫头一个劲地嘴里念阿弥陀佛。 烧过之后,们没有停留,直接上了三楼。二龙眼尖,急切地说:“师父,好像有辆车开过来。” 们透过破成大洞的窗户,看到远处的野外,果然隐约有亮光闪动,似乎有辆车正在走夜路,朝这栋厂房开过来。 解铃趴着窗台往外看看,说:“别管它。按计划行事。” 们开始往第四层楼上去,这里的楼梯是带拐角的,上下两节楼梯中间带个平台。走到平台的时候,昏黄手电光亮中,们看到满地的纸钱。这些纸钱很特别,有的散开,有的扎成一捆,而且花纹式样也和普通纸钱不一样。 解铃让们别动,他蹲下身,捡起一捆用手电照照:“这是库钱。” 心惊肉跳:“库钱是什么” “在古代,人是棺木下葬,库钱就是塞在棺材里的纸钱,用来吸收尸水。”解铃说。 “可这里也没有尸体啊。”二龙好奇地说。 解铃点点头:“这种钱也有种用途,是派送给不知名的孤魂野鬼,上面可以不设名号,随领随取。一般这种钱的出现,都要配合一整套玄学之法,这栋楼肯定有高人做过法,大有玄机。” 们听得胆颤心惊,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大学问。 解铃让们呆在原地,他拿着手电慢慢顺着楼梯上去,只见光影闪动,很快他就消失在四楼的黑暗里。 这鬼地方又阴又冷,们等了片刻,解铃还没有下来。铜锁口干舌燥问要烟,还没等掏,二龙先把烟拿出来,给们一人一根,然后擦亮打火机,主动给铜锁点上。铜锁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行啊小伙子,有点眼力见儿,等和解铃说说,收你为徒。” 二龙嘶嘶吸着冷气:“师父说和他没有师徒之缘。” “屁吧。”铜锁说:“你说,和珊珊有没有姻缘” 黄珊珊瞪他:“你还有没有点正形。解铃怎么还没回来” 正说着,上面光线闪烁,解铃从四楼走了下来。他脸色非常难看,们赶紧问怎么样。解铃摇头说:“上面果然被人做了鬼阵,很奇怪,从来没见过类似的阵法。的能力根本闯不过去,这个阵法似乎保护着中心的什么东西。看来只能请八家将了。” 二龙兴奋地直搓手:“师父,到时候能行吗” 解铃没回答他,而是看:“罗稻,到时候闯阵法,你得打头阵。” 听他这句话,好像一脚踏空,全身都飘起来,紧张到爆:“这里还有的事” 解铃点头:“由你来引阵眼。总感觉圣姑设计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 心脏狂跳,想起几次幻境中和圣姑幽会的情景,圣姑到底图什么呢 既然四楼这么邪,就算解铃都上不去,们只能打道回府。从三楼下来,到了二楼,忽然黄珊珊捂着肚子,脸色变得很差。二龙问:“珊珊姐你怎么了” 黄珊珊咬着牙说:“没事。” 解铃停下来看她,黄珊珊一跺脚:“不行了。”她急匆匆往二楼拐角的一个黑糊糊的房间去。 们互相看看,铜锁抽着烟说:“内急这是。女人就是事儿多,等等吧。” 们等了会儿,突然就听到黄珊珊刚才进去的房间发出“嘭”一声闷响,随即是女孩“啊”的尖叫。们赶紧跑过去,就看黄珊珊提着裤子,站在门口,哇哇哭。 解铃扶住她,用手电往里照,脏兮兮的地上有一块特别大的瓦块,摔个粉碎。他举起手电照向天花板,奇怪的是,天花板是水泥抹成的,根本就不是砖瓦结构。这瓦片是从哪来的 黄珊珊擦着眼泪说,刚才正在方便,忽然一样东西砸在旁边,黑暗中本来神经就高度紧张,突然来那么一下,谁也受不了。 铜锁吓得脸有些发白:“解爷,这乍回事” 解铃严肃地说:“这里已经有主了,被好兄弟占了。黄珊珊刚才出恭,对它不敬,它略施惩罚。赶紧走吧,离开这里。” 黄珊珊把住的胳膊,一步不敢相离,们急匆匆来到二楼楼口。突然之间,有一股大力推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双脚顿时失去平衡,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幸好楼梯带拐角,不怎么太高,一直摔到楼梯小平台上,差点没把翔摔出来。整个人都懵了,心跳成一个,好半天都在懵圈,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二龙和铜锁跑下来扶住,铜锁伸出手在眼前晃晃:“完了,这小子摔傻了。” 这才回过神,颤着声问:“怎么了” “再叫你英雄救美,推你下来的就是黄珊珊。这丫头中邪了。”铜锁往上面一指。 看到二楼隐隐有手电光和人影晃动,不时传来女人的尖笑,“咯咯”不停,又细又阴,就跟鬼哭没什么两样。 他们两个扶住,上了二楼。看到靠近窗户的位置,黄珊珊站在那里,垂着头,看不清五官,就在那自己咯咯阴乐。 解铃面色凝重地站在对面,他一手持手电,电筒朝上,光线直直照向天花板,另一只手浸在这光里,形成剑指,在画符。手走游龙,们眼见得一个由光组成的凌空金符隐隐浮现,他剑指一指前方的女孩,同时放平手电,那道金符随着手电光一起射向黄珊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一章 真气走岔 黄珊珊被金符打到身体,周围栗抖,嘴里发着狂笑,高一声低一声,大晚上听得浑身发毛。hua解铃道:“罗稻,二龙听命。” 二龙还真拿这鸡毛掸子当令箭,全身一凛,走过去一拱手:“师父,二龙听命”二龙看没反应,低声说:“罗哥,师父叫你呢。” 无奈上前,也是一拱手:“罗稻听命。” 解铃一指黄珊珊:“抓住她。” 话音刚落,二龙“噌”一下就窜出去,这小子真他妈是二愣子,解铃的话就是最高指示,让干啥干啥。他过去抓黄珊珊,只好也跟了过去。黄珊珊一直垂着头,看不清面貌,那一阵阵笑声发出来,听得人心里发毛。和二龙一左一右抓住她。 黄珊珊陡然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五官扭曲,鼻子眼睛几乎都凝到了一起,尤其那张嘴,咧着嘴角,似乎一直能挂到耳边。笑容极其阴毒,绝对不像正常人能笑出来的。 倒不是说此时的黄珊珊本身有多可怕,可怕的是她这种状态,浑身散发着阴寒之气,加上周围诡秘的气氛,真让人腿肚子转筋。把住她的胳膊,她猛然一转头,眼睛直直盯着,冲着笑,差点没跪地上。 解铃慢慢走过来,站在黄珊珊身前,缓缓说道:“让你一条路,大家各自方便,谁知你非蹬鼻子上脸,那就别怪不客气了。” 他从包里掏出一块黄色手帕,上面绣着金丝,形成一道道螺旋的复杂图案。他把这块黄手帕盖在黄珊珊的头上,一只手摁住,嘴里开始吟咒,声音低沉快速,音节连起来隐隐透出一股大庄严。 黄珊珊发出极为悲惨的声音,“啊,啊”叫着,听来像是饱受折磨。紧张得汗出如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二龙到是很坚毅,虽然也扛不住,可咬着下唇瞪着眼一直在坚持。 突然一股大力传来,黄珊珊膀子一甩,把和二龙全都甩在一边。她空出两只手一把掐住解铃的脖子,十指坚如鹰钩。解铃的脖子很明显凹下去一大块,他的脸色登时就紫了。黄珊珊脸上忽然露出极为诡秘的一笑,解铃情急之中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拳打向黄珊珊胸口。这一拳势大力沉,黄珊珊整个打飞,撞在窗台上。 窗台本来就没窗户,露着黑森森的洞,黄珊珊从窗户直飞出去。解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张嘴吐出一口血。 二龙冲过去扶住他,急切地叫:“师父,你怎么样了” “快,看黄珊珊。”解铃强忍着说。 这时,就听楼下面传来“嗡嗡”尖锐的汽车报警器,们趴在窗户往下看,不知什么时候,下面停了一辆轿车。黄珊珊从二楼飞下去,正摔在车顶,车玻璃全是裂纹,报警器疯了一样狂鸣。 女孩全身摊开,侧着脸躺在车顶,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脑筋一下就炸了,转过头看解铃:“你,你把她杀了” “下去看看。”解铃一语未了,双腿发软,如果没有二龙撑着,他能瘫软下去。 们几个人连搀带扶,从二楼下来,穿过一楼大堂,来到外面。天色漆黑,刮着冷冷的风,几束手电光照过去。这是一辆银白色的家用轿车,黄珊珊还一动不动躺在车顶,比较诡异的是,透过碎成蜘蛛丝的前车窗看过去,驾驶座上似乎坐着一个人,正仰头靠在车背上,好像在睡觉。 们赶紧过去,和铜锁爬上车顶,小心翼翼黄珊珊搀扶起来。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微微还有喘息之气。解铃说道:“二龙,你和铜锁把黄珊珊带到路边,打电话通知救护车,她从高处坠落,身上可能有骨折,你们小心一些。” “为什么不让救护车到这里”问。 解铃道:“不能让他们看到这辆车和里面的死人,不然报了警,们都有麻烦。” 二龙俯下身,铜锁小心翼翼把黄珊珊搭在他的背上,又脱下外衣,盖在女孩身上。两个人一个背一个扶,顺着土路走远了。 现在就剩下和解铃两个人,解铃喘了口气说:“你不要怪,黄珊珊刚才并不是中邪。” “那是怎么回事”问。 “她和梁小秋一样,应该是被圣姑的傀儡术给控制了。”他说。 惊讶地看着他。 “圣姑这个手段很阴毒,她操控黄珊珊,让们以为是中邪,在吟咒用真气驱邪的时候,她突然发难,使真气走岔,差点走火入魔。当时情况很危急,如果不施下重手,很可能就会横死当场,相信黄珊珊会没事的。”他擦擦嘴角的血迹,很是歉疚地说。 没说话,心乱如麻。 解铃拍拍的肩:“黄珊珊,她会没事的。” 苦笑:“你没事就好。” 解铃摇摇头:“八家将驱魔是不能参加了,真气走岔,再布驱魔大阵恐怕不能活着走出来。” “那怎么办”急切地问。 解铃没说话,看看黑暗的天空,喃喃说:“只能冒一次险了。” 他从包里拿出纸钱递给,让洒在车的旁边。用手电照照,死在车里的应该是个女人,穿着红色衣服,手里不知为何拿着一卷卫生纸,在脚下似乎散落着一个白色的药瓶。听解铃说,这个人已经死了。真是莫名其妙,这人突然之间开着车到这里,服毒自杀。 问解铃是怎么回事。 解铃告诉,这个地方阴气太盛,而且被圣姑布下了鬼阵,能向外散发一种负能量。不但招惹孤魂野鬼,也能吸引意志薄弱有自杀倾向的人来到这里轻生。在这里死的人越多,鬼阵的威力越大,它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把阴魂野鬼全部吸收进去。如果不再处理,这个地方很快就会成为鬼城。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居然都有些颤抖:“这个圣姑手笔很大,而且才能通天,现在越来越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是的一个老相识。” 纸钱扔满车上,解铃本想超度车里轻生女人的亡魂,可真气走岔,也只能作罢。看样子,只能等八家将聚首了。 们慢慢走出去,铜锁来了电话,说救护车已到,他们跟着车到了医院,黄珊珊已经推进急救病房。 和解铃打了车直奔医院,经过一晚上的折腾,黄珊珊已无大碍,只发现几处轻微骨折。想想也是寸劲,她从二楼摔下去,下面正好停了一辆车,实际空中坠落距离并不长。黄珊珊已经恢复神智,左臂缠着绷带,一身病服,看起来倒也楚楚动人。 们照顾了她一宿,四个大男人疲乏至极,尤其解铃,身体连遭重创,显得极为萎靡。黄珊珊这女孩别说是懂事,知道了前因后果也没怪罪解铃,只是开玩笑说,解铃现在欠她一条命。 解铃笑着说,行啊,你要想取随时来拿。 黄珊珊眨着眼道:“解铃,要正经向你求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你说吧。” 黄珊珊说:“你们八家将去破姐姐自杀那地方的鬼阵,能不能带着去” 解铃哈哈大笑:“可以,不过你和一样,属于伤残人士,只能打外围,不能进楼。另外,也得看你伤势恢复得如何。” 黄珊珊做了个健美造型:“放心吧,本小姐身体刚刚的。” 铜锁揉揉眼屎道:“珊珊,你啥时候做小姐的,怎么不告诉一声。” “你给滚。” 这几天,解铃和铜锁给制造机会。天天往医院跑,让妹妹在家煲好汤,端着保温壶拿给黄珊珊喝。黄珊珊摔伤的事没告诉父母,只有她几个闺蜜和同寝同学知道,每次去都能看见好几个青春烂漫的女孩说说笑笑。 去多了,她们也认识了,互相开玩笑,说珊珊可是班花,罗哥你要泡们家珊珊,可得抓紧机会。 嘿嘿傻乐,黄珊珊瞪一眼,反驳说们只是好朋友。听得意兴阑珊。 这天接到解铃电话,说八家将众人档期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到他家商量事,让也去。他说这样的聚会拿到江湖上,日后谈起来也算美谈,这叫英雄会。 搓着手,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真想看看这些高人啊。 黄珊珊更是不安分,听说有这样的热闹,非要见识不可。她恢复得挺好,只好答应了。 晚上,们从医院溜出来打了车到解铃家,还没上楼就看到楼下停了好几辆豪车。和黄珊珊对视一眼,果然来了高人。高人配豪车,这都是有讲的。 到了解铃家,开门的是铜锁,还没进去就听里面热闹沸腾,人声飞扬。正在高声说话的人一听就听出来,正是三太子的乩童小辉。们走进厅堂,这里摆满了凳子椅子,乌泱泱一子人,真是高朋满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二章 唐赛儿 全人就属小辉最闹,他没坐椅子,而是站在空地学着什么人的样子走来走去,还连说带比划,逗得一子人哈哈大笑。这小子简直是个活宝。 解铃看来了,拍拍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把拉到中间介绍说:“这一次公案的核心人物来了,就是他,叫罗稻。” 他拉着的手来到人前,挨个介绍:“介绍你认识认识们龙婆班的成员。” “是小辉,们见过,哥们。”小辉走过来居然要和拥抱。吓一跳,那么多人看着勉为其难和他抱了抱。几个女孩捂着嘴咯咯直乐。 解铃说:“这位是小雪。” 小雪淡淡一笑:“见过。”这女孩很冷,不怎么爱说话。 解铃领到另外一个女孩近前:“这位是赖樱,们的赖大美女。” 叫赖樱的这女孩确实漂亮,留着波浪长发,眉清目秀,最让人讨喜的是长了一幅笑模样。阳光灿烂,不笑不说话,让人看了就那么喜庆。而且这女孩长了个月牙眼,笑眯眯的眼睛眯缝成月牙形,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这丫头的小模样简直就是的梦中女神。 赶紧过去握手,赖樱的小手软绵绵的,就跟绸缎似的,一摸上去就能让男人热血狂流。赖樱笑嘻嘻看:“罗稻,你好啊,听解铃讲过你的事,你不错哦。” “客气客气。”说完这句话,满头是汗,这女孩就像太阳一样,照的不敢逼视,全身阴寒之气似乎滋滋往外冒。 解铃拍拍:“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这手是焊到一起了咋的。罗稻,来,给你介绍下一位。” 一看下一个人顿时愣住了,靠,这不是三太子道场的李婶吗。有意思嘿,没想到李婶也是八家将。李婶坐在藤椅上,膝头还坐着一个六七岁的萌萌女童,梳着两根揪揪,长得跟银娃娃似的。 “李婶你好啊。”赶紧伸手去握。 李婶上上下下瞅瞅:“罗稻,多日一别,你好像有点长进了。婶子上次和你说的话,记在心里没” 那次去三太子道场请乩,李婶曾经拍着的腰,让直起腰板做人,做人得活出勇气,活出精气神来。 有些汗颜,想起发生过的一幕幕,真是千言万语堵在喉咙说不出话。 李婶道:“可不是他们龙婆班的人,真正的八家将是她。”她颠颠膝头,那个小女童“咯咯”乐,伸出手,声音嫩嫩的:“知道你叫罗稻,你好啊。” 被一个女童直呼姓名,有点不太舒服。不过也知道眼前这位是奇人,顿时收起顽劣之心,和她握握手:“小朋友,怎么称呼” 旁边小辉乐的打跌:“天真,你居然是小朋友。” 那女童眨眨眼:“臭小辉,有什么可笑的,现在轮回重生,本来就是小孩子嘛,既然是红尘色相,就不要执着于相,也不执着于不着相,是小孩就是小孩。罗稻,叫何天真,认识你很高兴。” 这女童绝对大有来历,说话很老成根本不像孩子。虽然好奇,可谁也没介绍她是什么背景,也不好打听。 下一位八家将居然是位和尚。这和尚光溜溜的脑袋上没有香疤,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僧袍,看年岁可能也就二十来岁,和同龄人,坐在那笑眯眯的,也不言语。 走到他面前,也不知是握手好,还是行礼好,想了半天还是双手合十:“大师好。” 和尚看:“不敢当不敢当,是和尚不是大师,和尚就是和尚。小僧法号圆通,非快递公司,乃圆通世俗之意。小僧没有寺庙收容,只是拜了一个不靠谱的老和尚,就是个不靠谱的小和尚,行脚僧闲云鹤,狗肉摆不上台面。” 解铃哈哈大笑:“一看圆通,烦恼全都没有了。你这和尚就冲这个能力,绝对算大功德。” “解兄的意思莫非是,小僧只会耍活宝逗人乐” “非也非也。”解铃笑着说。 圆通道:“解兄,小僧不但能让人笑,更会让人哭,这算不算功德” “那你让哭一个看看。”解铃说。 圆通嘿嘿一笑:“现在八家将加上二龙施主,勉强凑上八人之数。不过,这里只来了七个人,还有一位重量级人物没有到场。此人和你颇有渊源,小僧一提此人的名字,你马上就能掉泪。他就是你的弟弟,解南华。” 解铃神情一下从高兴转到抑郁,干笑了两声:“你这和尚难怪没有寺庙收容。” 圆通说:“解兄,这是点化你,你可不要人身攻击犯了嗔怒哦。” 赖樱在旁边道:“对啊,南华怎么还没来” 小辉冷笑:“人家大牌嘛,都要压轴出场。” 正说着,忽然门敲响了,所有人都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圆通哈哈大笑:“说曹操曹操到,小僧平生最喜看戏,接下来必然上演一出苦情大戏,可一饱眼福。” 撇嘴,这和尚唯恐天下不乱,笑眯眯一副坏模样。这小子幸亏当和尚,要是留头发混到人间,还不知祸害多少人。 房间里都是大神,谁都没挪窝,碎催的活只能二龙和铜锁来干。二龙颠颠过去开门,外面走进一个人来。他穿着白色t恤,干净板正,利利索索,留着刘海半长发,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他就是解南华怎么看怎么不像解铃的兄弟,两个人眉眼几乎没什么共同点。 “大家都来了。”他歉意笑笑:“公司刚完开会,耽误了时间,不好意思。” 满子人谁也没说话,全都看着他。这时,圆通咯咯乐:“南华老弟,你哥哥刚才还念叨你。” 解铃瞪了他一眼。解南华笑笑:“圆通师兄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解铃站起身,走到他的近前:“南华,圆通没有开玩笑,刚才确实说起你。你还好吧”说着,他伸出手想去握。 解南华没有搭理他,视他如无物,直接擦肩而过坐到一张空椅子上:“大家既然来商讨降魔大事,就别耽误时间,事情都挺多的。” 解铃那只手停在半空,脸上表情有些僵硬,好半天才讪讪收回手。 李婶咳嗽一声,轻轻说:“南华,你别这样,解铃毕竟是你哥哥。” 解南华笑:“没有血缘,情分已尽,还谈什么兄弟。” 小辉“啪”的一拍桌子,直接一只脚踩在藤椅上:“解南华,怎么看你丫这么不顺眼。” 解南华很有涵养,这种情况下,他几乎承受着房间里每个人的目光,可依旧安之若素,表情如淡似云,说道:“会尽快找到接班人,到时便会退出龙婆班,也不用大家别别扭扭在一起了。” 一直没说话的秦丹对解铃说道:“师兄,别理他,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解铃走到众人面前,勉强打起精神,把整件事情的由来大略讲了一遍。整个过程中谁也没说话,包括那个不靠谱的圆通和尚、耍活宝的小辉、别别扭扭的解南华,每个人脸色都很凝重。心中暗暗点头,这些人平时说归说闹归闹,一涉及到正事,全都非常认真,确实是办大事的人。 解铃讲完后,赖樱问:“那个圣姑是什么路数,你到现在也不知道” “不知道,完全没概念。”解铃说:“唯一的线索就是废弃厂房顶层的鬼阵,只能先把它破了再说。” “这个圣姑让想起一个人来。”小女童何天真忽然说话。 大家都看她。 “那就是明初妖女唐赛儿。”何天真说。 和铜锁二龙都大眼瞪小眼,只有乖乖听着的份儿。他们龙婆班聊得这些东西,们压根就没听说过。 小辉眉毛一挑:“那个白莲教的女教首” 何天真点点头:“就是她。” 圆通摸着光溜溜的脑袋说:“历史上对她的记述并不多,记得她是明初朱棣年间白莲教的领袖,号称佛母,在山东起事,后来兵败被捕。有两种说法,一说她使妖法越狱遁入人间,为了抓她,朱棣把北京一代的尼姑都抓遍了,锦衣卫全都放出去,觉得这女人像唐赛儿马上抓起来大刑伺候,最后她的下落也不得而知;还有一说是她被抓捕后扔在牢房奸达三日,后来骑木驴游大街,凌迟三千刀处死。” “你为什么会想到她呢”小辉问。 何天真从李婶的膝头跳下来,小女童走了两步,说了一句匪夷所思让人极为震惊的话:“和唐赛儿当年有过一面之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章 请肉身 满人鸦雀无声,全都看向她。本书醉快更新。 何天真说:“当年唐赛儿在山东创办白莲社,乡里远近闻名,不少信徒都去拜访她。就在那时候见到她的。” 这个小女童怎么满嘴说鬼话,唐赛儿生活在明朝朱棣年间,到现在六百年是有了,她居然说和这个古人有一面之缘。先前她聊起自己的轮回,可能是她的上辈子吧。 和这些高人交谈,得做好相当的思想准备,不一定就能唠出什么嗑来。 “她那时是什么样和解铃描述的一样吗”赖樱好奇地问。 何天真摇摇头:“那时候的唐赛儿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她的丈夫叫林三,病死的。唐赛儿走投无路之际,也算大机缘,在给丈夫祭墓的时候,于老家深山里无意中发现白莲教的密宗法术和传承信物白莲玉足。这种法术没有传承本是很难修习,可她偏偏就修成了,怎么修的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你不是见到她了吗,看不出来”小辉问。 “一点都看不出来。”何天真说:“那一世的有天眼神通,睁开天目遍查九幽九天,硬是看不出唐赛儿的修行。当时只能理解成深不可测。” 解铃问:“那你是凭什么判断遭遇的圣姑就是唐赛儿呢” “感觉。”何天真说:“圣姑的行事风格和唐赛儿特别像,两个人都是极度的诡秘,非妖非魔非神非仙,所行之事都在人的意料之外。再一个,明初唐赛儿起事时,她就有组织和纲领,建立人间净土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那个时候她对净土的概念还不算太成熟,不过就是皇上轮流做的意思,如果夺取天下,就会让老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四海晏清。而你所说的圣姑,已经超越了人间乐土的概念,到了一定的精神层面,存在另一个维度的空间里。不过殊途同归,里面有很多相像的地方。还记得她当时白莲社的神位上有四句诗,淀山湖里白莲根,元是庐山正派分。东晋一花呈祥瑞,千枝万叶遍乾坤。” 何天真这四句诗一念完,马上就石化掉了,脑子嗡嗡作响,几乎拍案而起。 这四句诗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晚上摆弄解铃的圆光镜,曾在镜面幻境中见到圣姑,她趴在身后,捏着的龙根,就念了这四句诗。 现在可以肯定,圣姑即使不是唐赛儿,也必然和白莲教有很深的渊源。 圆通忽然说道:“不妥不妥,不对不对。” “小和尚,你想说什么”何天真掐着腰看他。 圆通道:“老女人,贫僧说不对是有根据的。” 何天真气的小脸都红了:“你再说是老女人,看怎么掐你。” 圆通嘿嘿笑:“解铃所见的圣姑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模样,而唐赛儿就算有驻颜不老之术一直苟活到现在,也是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怎么能一样呢” 何天真笑:“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当初见到唐赛儿,她就是童颜的样子,身高不足一米六,完全就是个还没发育好的小丫头。” 小辉挥挥手:“甭管她是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勺烩全收拾了也就是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了解一些还是能增加胜算的。”解南华慢慢说道。 小辉就看他不顺眼,也不搭腔,鼻子哼了一声。 解铃看看表:“都这个时间了,事不宜迟,今晚开地门请神位。” 一直没说话,就在默默抽烟的小雪忽然说道:“解铃,你气血不足无法进阵,八家将可缺了一个。” 解铃道:“心里有数,到时候给你们请个大神。” 小辉伸个懒腰:“那就走吧,最近淡出鸟了,三太子总跟抱怨,再不出手他老人家火尖枪都要生锈了。” 们这一大群人纷纷起身,“呼呼碌碌”往外走。到了外面,各上各的车,分配上了小辉的车。解铃坐在副驾驶,后座在中间,何天真和李婶一左一右。坐在她们中间,真是别扭。一侧脸,看到旁边车上,铜锁也坐在后面,他旁边一个是黄珊珊,一个是赖樱,给这小子美出鼻涕泡了。 何天真不知道是管她叫前辈呢,还是叫声小姑娘。说她老成吧,唠的都是几辈子之前的嗑,说她幼稚吧,她有时是小女孩的天真,爱说爱笑,完全没有前辈样子。在路上,她一个劲追问解铃请的是哪位大神,解铃打死就是不说,非说到了那地方就知道了。 他打了几个电话,似乎在安排什么。解铃感叹:“把他请出来,可是冒了险的。一旦出岔,后果不堪设想。” 车子很快驶出市区,看这个方向心念一动,很像是去朝阳寺。朝阳寺是最近这两年才修建落成的庙宇,去年去过一次,那时候刚刚落成,还没什么游客,四五重的大殿,红砖黄瓦,石塔铃铛,那是相当壮观。据一些朋友说,今年开放之后,那游客老鼻子了,到了盛**会,几乎人满为患,根本就挤不动。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沿着江边高速公路,只见远处群山连绵,江水浩淼,远远露出一尊庙宇,果然是朝阳寺。 大晚上,路上没什么人,几辆车开足马力风驰电掣,迎着凛冽的江风,一派肃杀。有点心潮起伏啊,这些车里坐的可都是藏匿于人间的高人。 朝阳寺藏于深山之中,有通往寺庙的公路。不过他们好像不打算从正门进,而是顺着旁支小路盘旋,往后山去。 其他车都走远了,解铃让小辉把们的车先停下来。他下车打电话,似乎是等什么人,不一会儿,只见车灯闪烁,有一辆吉普从黑暗中慢慢开来。 车停下,从里面下来一男一女。借着灯光能看到,那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身材瘦削,脸上有一股难言的戾气,不苟言笑。而那个女孩留着长发,温婉可爱,脸上有些婴儿肥。看得咽口水,这解铃真不简单,身边围了一群漂亮小姑娘。不过,这个女孩可爱是可爱,可眼角流露出那种淡淡的忧伤,恨不能让人使出浑身解数只为逗佳人一笑。她愁眉不展,看得真让人心疼。 解铃和他们很熟络,三人握了握手,在车前交谈。那女孩听到解铃说了什么,似乎精神一振,嘴角竟然轻轻荡起丝丝笑意,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不由脱口而出:“那女孩是谁啊,真漂亮。” “心动了”李婶笑。 傻笑两声。 “这女孩可不简单。”小辉歪靠在车背上说:“她对象进了阴曹地府,她愣是守护肉身天天吟诵地藏经到现在,估计十万遍的愿心是有了,这真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听得心里酸溜溜的,这要是哪个女孩对有这样的心,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时间不长,解铃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上,一身的寒气:“走吧,慢点开,他们的车在后面跟着。” 小辉嚼着口香糖,摁了几下车喇叭,慢慢调头开了出去。 剩下的路就看不清了,周围没什么路灯,又是行驶在山道上,周围都是黑黝黝的群山。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到了路的尽头。这里有一大片开阔的停车场,先前的几辆车都到了,男男女女一大票人在车旁正说说笑笑。 小辉用车灯照了照一个人孤独在黑暗中的解南华,骂了声:“丫操行,还挺清高。” 解铃瞪了他一眼。 小辉说道:“老解,这人就这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个人是真烦。” 解铃没说话,看起来挺生气的,推开车门径自下了车。 李婶说:“小辉,你嘴上能不能有点把门的。他们哥俩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咱们外人就别搀和了。” 小辉没说话,狠狠摁了几下喇叭。 们从车上下来,后面那辆吉普也跟了过来。婴儿肥的漂亮女孩刚下车,就看秦丹尖叫一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她:“晓雨。” 看得直纳闷,秦丹这丫头除了她师兄解铃,对谁都冷冰冰的,就更别说了,从头到尾看不见她一个好脸。可这个叫晓雨的女孩一出现,她就那么激动,能看出她们关系非同一般。 晓雨抱着她,两个女孩还贴脸呢:“丹丹,想死了。” 铜锁过去也要抱,秦丹瞪他,这个晓雨是真敞亮,大大方方和铜锁抱了一抱,铜锁这个猥琐劲就别提了。 搓着手,想等别人把引荐给那女孩,谁知半天没人理。铜锁寒暄够了,背着手溜溜达达过来,赶紧拉住他,问那个女孩是谁。 铜锁道:“王晓雨啊。她和她对象的爱情简直人人称羡,可惜啊,啧啧,怎么没摊上这么好的媳妇。” “她对象到底是谁”好奇心到达顶点。 就在这时,只听解铃喊了一声:“请肉身。” 只见王晓雨来时的那辆吉普车,后车厢缓缓打开。解铃钻进车厢,不多时背出一个人。那人裹着很多衣服,头上扣着棒球帽,手脚软塌塌的,似乎不像是个活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四章 八家将请神 解铃把那死人背在后背,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打着手电为他前方的路照明。光芒刺破黑暗,形成了光影之路,解铃踩着这些光,慢慢向山庙走去。众人没有喧哗之声,默默打着手电,在后面跟随。 铜锁这个活宝,此时居然一反常态,表情一本正经,眼圈似乎发红,长舒了口气说:“刘洋,你这一生有爱你的女人,有离奇古怪的经历,死后又有诸多高人为你照亮前路,你不枉矣。” 惊疑地低声问:“难道解铃背的人就是你们常说的刘洋” “正是。”铜锁道:“那个穿黑风衣的叫李扬,他算是刘洋最好的朋友。现在他和王晓雨一起看护着刘洋的肉身。” “肉身”咽了下口水:“那刘洋的魂哪去了” 铜锁道:“他是地下工作者,天天到阎王爷那里打卡,在阴曹地府上班。” “他死了”问,在阴曹地府上班可不就是死了吗。 铜锁没继续这个话题,拉着跟着人群往里走。停车场尽头是一座大概一百来层的台阶,顺着台阶上去,便是朝阳寺后殿,黄砖红瓦,大门上漆,巍峨的寺庙大门两旁还有两句脍炙人口的对联:晨钟暮鼓警醒世间名利客,佛号经声唤回苦海梦中人。 大门口已经有一位僧人执法礼,等候多时。寺庙大门开起,庙里亮着灯,大殿前的香炉依然烟火渺渺,雾气朦胧。们众人鱼贯而入,另有一僧人做个手势,示意跟着他走。 们绕过大殿,在一排排低矮的僧房中穿行。这里修的确实不错,法相庄严,气势磅礴,细节尤出众,檐下挂风铃,夜风一吹,铃铃作响,声音极是空灵,让人有种超脱的感觉。 原本以为龙婆班请神是在这座寺院里,谁知们竟然从侧门出了寺庙。这里有一条修建的人工路,通到对面山坡的一座老庙。走了二十来分钟才过去,这座庙真是有年头,墙上长草,瓦老化,尤其大门显得锈迹斑斑,不过里面却另有洞天。 大门口已经有很多人等候,这些人里有僧人也有俗家的居士,庙前亮着灯,照如白昼。这些人看到们来了,纷纷围上去,互相握手表示亲热,就像大部队集合一样。这些人估计都是信徒或是工作人员。 走进这座老庙,殿堂里供奉着巨大的神龛,上面端坐一位黑髯面白的男子,看起来像书生,又像是儒将,潇洒飘逸中带着杀伐之气,眉清目秀里藏着深深的忧愁。一看到这尊神像,小辉情不自禁跪在神龛前大哭起来,磕了三个头:“中坛元帅,三太子座下乩童小辉给你磕头了,好长时间没看你老人家,太想你了。” 随着小辉的叩拜,所有龙婆班成员“扑通扑通”跪了一地,男男女女齐声说道:“中坛元帅,龙婆班解铃”、“龙婆班解南华”、“龙婆班小雪”、“龙婆班赖樱”、“龙婆班何天真”、“龙婆班圆通”,这些人挨个报名,一直报到圆通,这和尚对身边的二龙说:“二施主,下面该你了。” 二龙面红耳赤:“……真有啊” 解铃在前面朗声道:“二龙,你一入龙婆班即是兄弟,不必婆婆妈妈。” 二龙热血沸腾,脸色都涨红了,他大声喊:“龙婆班二龙” 最后八个人一起说:“龙婆班全体同门敬拜中坛元帅” 大家纷纷站起,这么一拜,气氛更是融洽,众人对二龙拍拍打打,表示亲热。二龙激动的都快哭了。 解铃拱手向着所有人说:“诸位,感谢各位同道捧场。龙婆班全体同门都有了,开始化妆描脸。” 那些工作人员在殿堂中央摆了数张红色长凳,这种凳子样式奇古,现在已经很少看到了。龙婆班众人一人一张凳子,躺在上面。凳子就那么一窄溜,可这些人躺得极稳。工作人员捧来各色颜料,提起毛笔,开始给龙婆班各位高人画脸谱。 白色为底,红色勾边,金色上料,包括何天真这小姑娘,脸上也涂以重墨,时间不长,脸谱大概形状已经勾勒出来。有点类似京剧脸谱,不过没那么复杂。龙婆班的脸谱,表情大多是怒目嗔眉,面相森严,一看就是降魔大神。 不到一个小时,八个人全部描好,纷纷站起,凑在一起,所有人都变了样。 们这些外人站在庙口,目瞪口呆看着他们,铜锁更是咽口水,不停念叨乖乖隆的咚。这八个人脸谱的表情威严中带着些许悲壮,可能是太敏感了,总感觉这些人的脸谱里透着赴死焚身的壮烈,虽怒目,眼角眉梢却带着对红尘的眷恋和不舍。 描着大红脸的解铃慢慢走出一步,朝天空郎朗喊道:“降魔……” 一位描着金脸的男人紧接着也走出一步,喊了声:“赴死……”听声音这是解南华。 紧接着是小辉:“为……” 赖樱甜甜的女声,此时听来也非常庄严:“所欲也……” “济世……”何天真喊道。 “为怀……”紧接着是小雪。 “为……”圆通声音特别严肃,没有一丝戏谑。 “所欲也……”最后收尾是二龙。二龙激动的胸口起伏,几乎热泪盈眶,一字一顿全都是喊出来的。 夜空下,八个人威风凛凛站在一起,背后是灯火通明的神殿,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耳边只能听到凛冽的山风声。 不知怎么,眼角有点湿润,心里一些坚冰正在融化。这种场面铜锁也是第一次看到,对他的震撼也相当大,他突然喊了一声:“你们都是豪杰真正的豪杰” 解铃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喧哗,慢慢喊道:“开路鼓” 有两个工作人员双肩前背大鼓,握着大大的鼓槌,对着牛皮大鼓就敲,发出沉闷幽深的声音,大半夜能传出多远去,四周山脉回音,似乎整个夜空都被激发出一种壮怀激烈的味儿。 鼓声三通,解铃又喊道:“震威哨”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有人吹了一声尖哨,哨音清亮,又尖又细,就像喝下一口冰镇竹叶青,那股凉顺着喉咙一直窜到胃里再返回心口窝,到了心口就变成一团炽炽的火热,烧得人舒坦、烧得人热烈,恨不得放声大歌一曲。 哨音也响三声,“嗞嗞”地往天上窜,听得晕乎乎飘起来了。 解铃又喊了一声:“悬灯” 老庙周围,前后左右,所有的灯同时熄灭,也就一瞬间的黑暗,继而突然亮起数盏红灯笼,飘飘摇摇,暗红暧昧,神龛上的中坛元帅也映得不那么森严可怕了。 龙婆班的八个人集结成队,走近老庙里的一处侧门。解铃用钥匙把门打开,里面黑洞洞的没有光。 解铃喊道:“过轿,请神。” 八人一起走进这黑黑的门里。这时,有人在庙外空地上点燃一万响的鞭炮,“噼里啪啦”就跟过年似的。晚上天冷啊,女孩们哈着冷气,捂着耳朵,映着满地闪光的爆竹,脸都红彤彤的。 铜锁看得入了迷,眼睛成了一条缝。凑过去喊:“他们这么放爆竹,朝阳寺的和尚们没有意见吗” 铜锁喊:“什么”鞭炮声太大,好半天他才听清楚,说道:“应该没意见吧,你没看到吗,们进来时就是穿过朝阳寺,那里的和尚肯定已经提前知道了。没事,整吧。” 这时从那道暗门里,八个人抬着一个红轿子出来。这八抬大轿上有个红色椅子,上面端着一位神像。这是个披着黄色衣服的黑脸女人,眉清目秀,俊采飞扬,就是脸太黑,跟非洲人似的。这女人的坐姿很怪,上半身佝偻微微前倾,下半身缩成一团被黄色大氅遮盖,不知里面是什么。 这八人大轿出了大殿,踩着万响鞭炮走过,周围烟雾蒸腾,他们就像从另一个世界踏破虚空而来。 八个人,一台大轿站定,鞭炮渐渐放完,就在万籁重回寂静之时,忽然出了状况。 赖樱没得到指挥突然从队伍里出来,身体前后摆动,头摇晃得像个拨浪鼓,像是突然抽了疯。她纹着大花脸,在这冷森森的夜晚做着这么一系列动作,看得人真是心惊胆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五章 红灯入鬼阵 周围人谁也没说话,就看赖樱在那手舞足蹈,像磕了药一样。\跳了一阵,赖樱猛然全身栗抖,随手一抄,有人把准备好的火把递给她。赖樱就像杂耍的艺人,使嘴对着火把猛地一吹,就看到一条巨大的火龙从火把生出,蜿蜒盘旋直冲天际。深夜里,突然这么一束猛烈火苗窜出来,在人的视膜上留下了极深的印记,这一切出现得快消失得也快,周围又恢复一片黑暗死寂。 “龙婆上身。”解铃喊道。 赖樱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面目阴沉,眼神深邃,完全不像个小姑娘。她掐着腰站在八抬大轿前面,对着龙婆班众人说:“猴崽子们,又遇到难题了” 剩下七个人把轿子放在地上,一起下跪抱拳:“还请龙婆成全” 赖樱背着手,走路模样有点奇怪,像是拱起的大虾,在七个人面前转了一圈,拍拍二龙的脑袋:“小猴崽子,你是哪位” 二龙目光灼灼:“报告龙婆,叫二龙,是龙婆班替补成员。” 赖樱点头:“你名中带龙,暗合龙婆班,确实是机缘。”随后她又问:“解铃,老木呢” 解铃沉默半晌才道:“老木舍身取义,已往生而去。” 赖樱转着转着来到解铃的身边,用手摸摸他光溜溜的脑袋,面色阴沉:“解铃,你为龙婆班八家将之官首将,全身气血不足,真气涣散,还怎么激降魔大阵” 解铃朗朗道:“禀告龙婆,虽然不行,但举荐一人可完成此行任务。” “哦”赖樱疑惑。 解铃站起身,拍拍巴掌,不多时有两个工作人员抬出一个蒲团。蒲团上端坐一人,正是刘洋的肉身。 “这猴崽子有何来历”赖樱问。 “他叫刘洋,自愿进入无间地狱发愿堂,身在油锅心系亡灵,日夜诵咒,普渡众生。人间一日,地狱百年,如今已不知苦熬多少年月,身怀大慈悲,身具大智慧,有他代入阵,此事定然能成。”解铃说。 赖樱点点头,表情也有些动容:“不容易。那就请他上来吧。” 解铃围着刘洋的肉身转圈,嘴里念念有词,大家悄无声息地看着。偷眼去瞧王晓雨,这女孩咬着下唇,一脸的期盼,那种既希望又担心的小表情真真酥死个人。 解铃咬破中指,鲜血淋漓,他把刘洋的帽子摘掉,刘洋居然也是个光头。仔细打量他,这人说实话貌不惊人,也就是个普通人,扔进人堆就找不着,未见得有什么出奇之处。 解铃用滴血的指头在刘洋光头上画符,嘴里念念有词,他画出的每一笔都极用心,指头行走得极慢,重似千斤,没写几笔,解铃便大汗淋漓,顺着脸颊滴滴答答往下淌。比较奇怪的是,他脸上的脸谱居然一点都没花。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慢慢收指,大口喘了几口气,看着刘洋的肉身喊:“老刘,回来看看吧,大家都在。” 话音刚落,一直闭着眼睛的刘洋忽然睁开双目,目光冉冉如炬。他为肉身时,就是个普通人,可一活过来,顿时就感觉这人全身流光溢彩,散发出很难形容的气质。刘洋深吸一口冷冷的空气,伸了个大懒腰,慢慢念道:“大梦谁先觉,平生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铜锁在旁边嘀咕:“丫就是去了趟阴曹地府,真把自己当诸葛亮了。” 刘洋从蒲团上站起来,一眼看到解铃,不禁苦笑:“老解啊老解,就知道,看见你准没好事。” 这时,从人群里跑出个女孩,正是王晓雨,一下投到刘洋的怀里,一边哭一边捶他:“坏东西,你终于舍得醒了。” 刘洋紧紧抱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长长叹了口气。 铜锁和李扬也来到了他的身边,能看出他们三个人有很深的友情,一起握着手,千言万语不如默默一视。 有人把风衣给刘洋披上,刘洋看上去还真像刚从地狱回来的人,全身散发着阴森之气,而且眉宇之间,有一股常人难以企及的沧桑感,整个人的气质配上这件黑衣,简直帅到掉渣,就跟赌神似的。他一手拉着王晓雨,一手施礼:“老解,这么大的场面,到底要做什么,你就说吧,心里好有个数。” 解铃道:“八家将已齐,大家先上车吧。在路上,说给你听。” 解铃让刘洋开车,那辆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就连王晓雨都不能上去。他们两人先走一步,开着车在前面,龙婆班其他人也都上了车,紧紧跟在后面。至于其他事,都由相关工作人员善后。 看着解铃和刘洋上了车,渐渐走远,心里酸溜溜的,自己啥时候才能混到跟他们平起平坐。 上了铜锁的车,坐在副驾驶。后面坐着圆通和二龙,车上是一干**丝。叹口气说:“怎么不上来个美女呢。妈的,不是和尚就是猥琐男,也就这命了。” 铜锁嘿嘿笑:“这么有钱的富二代和你这样的人混一起,说啥了。” 圆通在后面道:“两位施主为色所迷,不知开悟自省,小僧实在是痛心啊。” 铜锁回过头问:“大师,你想不想女人” 圆通道:“看女人是女人,看女人不是女人,贫僧已经到了看女人依旧是女人的境界。到了这层境界,想即是不想,不想即想。” 铜锁发动车子:“得,得,你们和尚一个个全是卖嘴的,是说不过你。” 一辆辆车子排成一列,借着无边月色,们驶出了朝阳寺。看去的这个方向,正是直奔工业园区的废弃厂房。 大概在下半夜三点左右,车子停在路边。众人下了车,几乎没有说闲话的,一起朝着厂房走去。最前面的解铃和刘洋已经不再交谈,想来这一路上,他们把话都说了明白。刘洋一直抱着王晓雨,王晓雨缩在他的怀里,小女人无比幸福,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 翻过土坡,们来到厂房门口,那辆破碎的车居然还在,令人惊异的是,车里那个自杀的人,居然变成了人干。 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自杀者完全就是一副木乃伊,像是身体里水分瞬间蒸发,皮肤又黑又干,整个贴在骨头上。嘴张的大大的,眼窝深陷,犹如破棉絮,情景十分恐怖。 圆通摇摇头,双手合十,口念善哉。 附身赖樱的龙婆皱着眉,看看说:“她的三魂七魄全失,完全被吸走了,好邪的法术。没想到,如今这个年代,还有如此高深莫测的阴邪之术。” 她抬起头,看看这个厂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过去。整个厂房阴气弥漫,从四楼的窗口居然往外渗着肉眼能看到的黑气,雾雾漫卷,深不可测。都不用会道法,就算普通人见到这栋楼都知道里面肯定邪得要命。 龙婆班八家将个个面色凝重,看样子这次之行,对于他们来说是极大的考验。 刘洋苦笑:“老解啊老解,碰见你就没好事,你就把往火坑推吧。” “这地方难道比你的无间地狱还要难解”解铃笑着说。 刘洋摆摆手,没多说什么。他使劲抱了抱王晓雨:“该去了。” 王晓雨当着大家的面,翘着脚尖在他腮边亲了一口,十分乖巧地退到一旁。 解铃走过来,拍拍:“老罗,别傻愣着了,赶紧的吧,你打头阵。” 这句话没把吓得尿裤子,干笑两声:“还真让去。” “赶紧的吧,大家都等你,弄这么大排场陪你过家家呢。”解铃说。 硬着头皮走过去,小辉从一辆车的后车厢里取出数盏灯笼,一人一盏。连在内,一共九盏灯笼,一一点燃,里面缓缓燃起红光。 这些红灯笼亮的透亮、舒服、坦荡,拿在手里就觉得踏实,能够驱散无穷的黑暗。 解铃招呼八家将围拢到的周围,每个人用针刺破指头,在的灯笼里滴血,顿时火焰更盛,红的犹如梦境。 解铃道:“进入鬼阵后,八家将要在周边镇着阵眼,无法分心。到时候恐怕要你一个人进入核心地域,去面对圣姑。切记,破归鬼阵的关键就在这盏灯笼上,万不可让它熄灭。” 走在最前面,刘洋和赖樱尾随其后,其余六人在后面列成一排,看着黑洞洞的厂房,心里直打鼓。 刘洋在后面道:“兄弟,该你上了。” 提起红灯笼,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了进去,他们尾随其后。一进入一楼,马上就感觉黑森森的阴气包裹过来,把们完全吞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六章 镇守阵眼 厂房按说和上次来过差不多,一片荒废,可感觉上却像是变了样。hua空气更加阴沉,透着寒气,而且更加黑暗无光。这里的黑暗凝如实质,如同漂浮在空气里的一种特殊物质,走进这里,被黑暗迅速包裹,几乎目不能视物。 也幸亏有手里的灯笼,回头看了看,在凝凝的黑暗中,身后若隐若现是数盏灯笼散发出的红光。虽然见不到人,但知道他们都在,心里稍微安定,深吸口气,按照回忆中的路线,慢慢向楼梯走去。 红色光芒的照耀下,勉强能看清方圆大概两米的区域,地上遍布瓦砾,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看到水泥楼梯。正要上去,身后响起赖樱的声音:“小辉,镇守一楼。” “是。”情不自禁回头去看,只见数盏灯笼中有一盏摇摇晃晃出列,慢慢走远,直至消失在黑暗里,再也不见。 擦擦汗,踩着楼梯往上走,每一步都重似千钧,终于磨磨蹭蹭来到二楼。赖樱又吩咐让小雪镇守这里。 们开始往第三层去,越往高里走,周围越冷,寒气逼身,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莫名的压力,就像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心口窝。呼,呼不上来;吸,吸不进去,抓心挠肝,总觉得要出事。 到了三楼奔四楼去的楼梯口,几乎要窒息了。赖樱吩咐二龙镇守在这里。二龙憨憨说了一声“是”,提着灯笼径自走远。这二龙肯定私下里授意秘法,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再往上就是四楼的鬼阵所在。 心砰砰跳,手心冒出汗水。赖樱在后面催促:“走啊,别耽误时间。如果天亮鸡叫,那就什么都干不了。这种鬼阵,白天会封大阵,进不来出不去,如果们在天明之前破不了阵法,所有人都要封印在这里。” 擦擦汗,提着灯笼踩着楼梯继续往上走,转过楼梯拐角,径直上了四楼。到了四楼边缘才看清楚,四楼里面不像下面那几层是纯黑的,而是隐隐有光线透出。 四楼怎么形容呢,如同黑夜中的沙漠,视线里雾气昭昭,沙尘翻卷,最远处的核心位置,隐隐有诡光透出,好似深山老林里的鬼。已经到这里了,总不能回去,抹了把脸,迈脚往里走。 就在踏出去的瞬间,听到刘洋在身后说了一声:“有点意思,居然自造幽冥空间。” 下一秒,感觉全变了,自己似乎变小了。在四楼楼梯口时,一抬眼能看到天花板,这里虽然空旷,光线又差,但感觉上对四楼的空间有个大致的面积概念。而此时此刻,就感觉进入另一番天地,空间拓展成无限大,天花板根本就看不到了,周围全是风尘细沙。 最直观的判断就是,突然变小,所以四楼在感觉上变得像世界那么大。 这究竟是错觉,还是真实情况,不知道。现在就明白一件事,人的感知真他妈不靠谱。 回头去看,后面依然亮着数盏红灯笼,黑暗中摇摇晃晃,看到他们心里就是这么踏实。不管遭遇什么,只要这些高人在身边,就不害怕了。 硬着头皮往前走,周围黑沙漫卷,真像是走进了沙尘暴的世界。奇怪的是,虽然走在沙子里,可感受不到沙子,眼前所见一切,犹如被隔离在磨砂一样的隔膜后面。往前走了很长时间,依旧没有尽头,连个人影都没有。 就在这时,前面隐约出现一个巨大的东西,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座莲花坐台。这莲花宝座造型相当诡异,下面由八个古朴恐怖的鬼像抬着,这些鬼像皆由黑石雕成,怒目张口,乱发虬髯,每个都有真人大小,聚拢成一圈,怎么看怎么阴森。 赖樱笑了两声:“一处阵眼,有意思,圆通这里就由你来镇眼吧。” 圆通提着红灯笼,慢慢爬到莲花宝座上,模模糊糊中就看到从莲花座里伸出无数把利刃,霎时就把圆通穿身而过。圆通打坐在上面,灯笼放到一旁,双手合十,闭目诵咒,似乎根本不在乎刀子穿身。可还是清清楚楚看到,鲜血慢慢蜿蜒流过,顺着莲花宝座的边缘滴滴答答往下落。 赶忙说道:“他没事吧” 赖樱说:“他们有没有事得看你了。” “这怎么说”有点发懵。 “这里的鬼阵不简单,由数个阵眼组成,他们每个人都要镇守阵眼,这样才能保证你顺利走到阵核去。这些阵眼要镇守,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这些刀乃鬼气凝结之刃,不伤身却伤魂魄,魂灵如进烈火烹油中煎熬。要完结这一切,就要看你最后能不能破了阵核,找到圣姑的秘密。”赖樱说。 汗都下来了:“这压力也太大了吧,不玩了。” 这时刘洋提着灯笼走上前,拍拍:“兄弟,你叫罗稻” “是。” 刘洋说:“这人吧,是最贱的。” 他这么一说,在场几个人都懵了。赖樱皱眉:“猴崽子,你说啥呢。” 刘洋没搭理她,看着说:“人只有逼入绝境,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你说人贱不贱原来和你一样,普普通通小**丝,就图上班安心,每个月为了那仨瓜俩枣的死工资浪费生命浪费时间,原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罗稻,你说人如果都是这个样子,活着还有啥意思呢。当然,人各有志,有的人就图自己安稳,哪怕被上司像狗一样呼来喝去,只要能保住自己饭碗,得过且过。人生在世就这么几十年,老了谁都是一闭眼蹬腿拉倒,这几十年不用来享受生命观赏大千世界,相当于白活了。说句不好听的,下辈子可能是个猴,你可能是只狗,再想得人身还不知得轮回到猴年马月,当你趴在狗窝里,回忆起自己上辈子为人,就这么蹉跎过去了,你后不后悔” 他拍拍的肩膀:“完成自价值,做你觉得值得做的事,活出一个真,你就是没白活。” 他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蛊惑性,可每个字每句话都像重锤砸在的心里,活出一个真他这番战前动员确实起作用,看看他,深深点点头,提着灯笼继续往前走。 们这一路上,走出很远,陆陆续续又出现几处莲花坐台的阵眼。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只有赖樱和刘洋。 此时远处又出现一个莲花座,赖樱看看刘洋,刘洋看看赖樱,刘洋道:“龙婆,你来,你年岁大,就不和你抢了。” 赖樱哈哈大笑:“猴崽子,你果然是经过炼狱出来的,真真性情。罗稻,告诉你,刘洋刚才无意中点破勘悟妄境的关口,那就是不管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从始至终保持心境不变,做你自己,做出一个真。这也是你对抗圣姑的关键。” 她提着灯笼摇摇晃晃走到莲花座前,一纵身跳了上去,盘膝打坐,进入定境。 刘洋看:“罗稻,带烟了吗” 千想万想没想到他能提出这样的要求,简直哭笑不得。摇摇头:“没带。” 刘洋咂咂嘴:“多长时间没抽烟了,嘴里像是小虫在爬。以前吧,也经历过类似的事,几个人困在一个地方,要走出去,结果同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越到后来人越少,最后只剩下自己。” 黑暗中,他悠悠说起往事,听得有些入神,问道:“然后呢” “们走的原来是阴间的黄泉路,”他笑笑:“所有人都按照因果报应留在不同的阎王殿,最后只剩下。以为可以活着出去,结果进入最深的无间地狱,一直到现在。” 他语气很平淡。 没有说话,默默地前行。刘洋这个人,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能感受到他身上有很强烈的人格魅力。处变不惊,阴森戾气,什么都看淡的感觉。觉得他比圆通像和尚,圆通比铜锁像流氓。 就在这时,们前方隐隐出现了一大片建筑,黑暗风沙中,看到巨大的高炉挺立在远处。心念一动,这应该到了圣姑的精舍村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七章 秘密的核心 们两个人来到那片建筑群的前面,一眼就认出来,正是先前潜水时进来的幻境,大部分是低矮平,还有数栋风格独特的精舍。\看了很是感慨,转一圈终于回来了,这里即是妹妹中邪后到的地方,也是围困解铃魂魄的地方。们苦苦寻找,没想到这个神秘至极的所在,竟然藏在一栋废弃的厂房里。 借着灯笼的红光看过去,这片建筑群的深处,隐隐有很多的人影在晃动。刘洋轻轻说道:“这里就是鬼阵的核心,建造这处空间的人很厉害,吸收诸多阴魂,居然自成一方世界。好了,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吃惊的看他:“你不陪进去” “刚刚还阳,身上的阴气太重,进去之后肯定会惊扰它们。在外面给你吟诵地藏本愿经,用经文为你护法,到里面那些阴灵之体会看不到你的。”刘洋说。 紧张到爆,心狂跳:“进去之后,然后呢” 刘洋呵呵:“怎么知道也是第一次来,应该怎么做,你见机行事吧。” 看他,这人也太不靠谱了,里面的情况这么诡异危险,居然让见机行事 他拍拍:“别那么大压力,随缘,尽自己能力做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他躺在迷蒙蒙的地上,伸个懒腰,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不再看。 此时只有自己了。 深吸一口气,提着灯笼摇摇晃晃朝建筑群走了进去。这片建筑群,无法想象它是以什么形式存在。说它实实在在存在吧,可进入它的方法只能通过魂灵离体,肉身还进不去。它既不在人间,也不在地狱。 知道这里并不是圣姑所说的净土,更像是进入净土的前站。 汇集手头的资料,勉强可以推导出,圣姑在这里开坛**,席下听众都是死去的亡魂或是离开肉身的灵体。经过这里的洗礼,似乎就可以引渡到更深一层的境界,更深邃的空间,那个神秘的地方才是所谓的净土。 净土比眼前这个地方更难想象,更不可琢磨,恐怕只有圣姑一个人才能说清楚。 缓缓走了进去,村庄里的光线比外面要强很多。抬头看天,甚至能看到夕阳和晚霞,四周群树环绕,是个相当幽静的所在。许多灰袍人走来走去,可没有一个能看到,提心吊胆和他们擦肩而过。 像个没头苍蝇,也不知方向,走哪算哪。走着走着,忽然想起圣姑制作木偶的密室,直觉告诉,应该到那个地方。 可这里的建筑一栋挨着一栋,形似迷宫,走来走去完全迷失了方向。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精舍里灯火透明,许多灰袍人席地而坐,顺着人群的方向看过去,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在高高的莲花座上,圣姑盘膝而坐,正在**。 小心翼翼凑过去,在能听到声音的范围内停下,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说实话一句也听不懂。她说的每个字似乎都认识,但连成句子就完全听不明白,好像不是人类的语言。 算了,她在这慢慢讲吧,正好让行动。抓紧时间,在这一大片建筑群里游荡。这一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在角落里找到那处藤。看到周围没人,一个箭步窜上楼梯,慢慢打开房门。 里面十分幽暗,和上次来的情况差不多,四面隔板放着很多人偶,地上陈着一个案几,上面燃着红烛。唯一和上次所见不同的是,在房间的墙边,此时正竖着一个青铜的三足鼎。 这口鼎特别怪,它是坐在一口底盘很大的炉子上。这炉子很是厚实,表面雕龙刻凤,纹理繁复精致,里面是烧开的水,咕噜噜冒着气泡。怎么形容呢,这炉子有点类似涮羊肉的铜炉。此时,这口青铜鼎封着盖子,正放在此炉的热水里相煨。 这情景有点玄机,青铜鼎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不能直接用火烤加温,必须要用开水给煨热,这一层层的设计既精致又复杂。 慢慢走向炉子,还没靠近,就感觉一股热浪扑面,温度极高。炉子下面的炉灶里,隔着缝隙能看到红红的火苗在窜动燃烧,水中气泡随着温度不断升高不断地上下翻滚。 有些纳闷,难道圣姑藏在里偷着吃涮羊肉 在房间里走一圈,看着琳琅满目的人偶,忽然心念一动,起了个歪念头。如果把这些人偶都给烧了,会怎么样很明显,这些人偶都是圣姑用来控制魂灵的,烧了人偶相当于解救了它们。 虽然这种想法不是很靠谱,但此时就是抱着破坏的心思,不干点什么对不起闯进核心区域的自己。发现这口鼎后面的墙上,靠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棍子头已经烧黑。一看到这东西就明白,这根棍子就是用来疏通炉灶里火堆的。 拿着棍子,趴在地上,小心翼翼把炉灶大门拨开,里面火苗子烧得极旺,呼呼窜动。 到墙边随手捧了一大摞人偶过来,扔在地上,拿起一个就往炉灶里扔。炉门很小,那人偶落在炉子口,再用木棍捅进去。 火苗窜动,迅速把人偶吞噬,就在大火蔓延的瞬间,似乎看到人偶突然睁开眼睛,下一刻便烧得灰飞烟灭。 烧了一个,继续烧第二个,不多时烧了七八个。一拍自己脑袋,这么干烧有啥意思,直接把火苗捣鼓出来,整个房间都给燃了算了。在干这个之前,得先看看青铜鼎里闷的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灯光闪烁,火光冲天,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疾步跑过去,趴着门缝往外看,那些灰袍人像疯了一样,到处跑着。整个村庄好像四处起火,形势很严峻。 这时,看到圣姑从黑暗中一步一步走来,方向正是藏身的这间密室。 心中念头千转,构想了很多可能发生的场景,突然有个冲动,想和她面对面的对峙,直接单刀直入。可理智告诉,这不靠谱,还是静观事变为好。还是像上次一样,一闪身藏在镜子后面。 只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听到她轻轻“咦”了一声,似乎非常的惊异。而且这声音听来还有些小女人的委屈,心里好内疚,生出背着别人搞破坏的罪恶感。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圣姑轻轻说。 一拍腿,暗暗叫苦,来时提着的红灯笼忘藏起来,还扔在外面,难怪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也不躲了,索性大大方方,提着棍子从镜子后面站出来。 圣姑穿着红色薄纱的衣服,盘膝坐在青铜鼎前,微微侧目对说:“你闯了大祸,知道吗” “你少在这装神弄鬼,”大喝道:“你也用不着来诱惑,根本不吃你那一套。” 圣姑没说话,单手掐法诀,朝着炉子凌空一指,说来也怪,炉灶里的火苗顿时消散熄灭,烧开的水也渐渐冷却下来。她看着青铜鼎出神,人就像傻了一样。 走过去,想用棍子拨拨她,想想还是算了,她毕竟是个小女孩,这么做太不礼貌。 “把鼎盖打开。”她忽然说道。 愣了一下,心说话,这可是你让打的。怕其中有诈,不敢上手,就用棍子去拨弄。圣姑什么也没说,静静坐着看。三拨两拨,盖子“哗啦”一声掉进热水里,迸溅出不少水。 不敢靠近,生怕有诈,站在远处探着身子往里看。 青铜鼎里居然还藏着一个黑色大罐子。看上去有点像导弹砍掉前后两个尖头,剩下中间椭圆形的部分。罐子表面散发着浓浓的水蒸气,烟雾蒸腾,实在想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圣姑也不说话,眼睛茫然无焦,任由去做这些事。 心脏狂跳,隐隐有种预感,所有的核心秘密就在这口罐子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八章 一梦黄粱观照心境 “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圣姑说。hua 没回答,直直看着鼎里的黑罐。 圣姑说:“你烧掉的这些木偶,一个偶便寄居着一个亟待解脱的灵魂,它们因为你的不理智,而灰飞烟灭。” 再也沉不住气,回头呵斥:“住嘴妖言惑众,再也不信你的鬼话。走跟走,要把你绳之以法。” 圣姑慢慢站起来,视如无物,她缓缓走到案几前,从下面抱出一个大大的古琴。这台古琴大概能和她一样高,看起来又沉又重,她一个小女孩抱着跌跌撞撞,十分吃力。心里有些不忍,可又怕她耍花招,默不作声看着。 圣姑把古琴横在案几上,盘膝而坐,伸出右手抬起指甲,顺着琴弦轻轻一拨,一串极富质感的琴音传出。站在对面,紧紧握着棍子,盯着她。 圣姑轻轻抚摸着古琴,眼神像是在看许久没谋面的恋人。她用桌上的铁钎轻轻挑了一下红烛,烛光幽幽,房间本就昏暗,她的身影长长地拖曳在墙上。 她开始抚琴,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而女人一旦专注起来,更是如此。她的琴音清冽通透,开阔饱满,时而婉转时而长鸣,整个人都融化在琴音之中。在旁边静静看着听着,实在不愿打扰这份浑然天成。 声音极有魔力,周围的环境似乎都在悄悄改变。不知何时,外面的喧嚣没有了,四周静极了,看到窗外挂起了一轮圆圆的明月。 看着这月亮,听着这感情娓娓的琴音,好似森森凤尾,细细龙吟,整个月光都流淌成一条暗亮飘荡的河流。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很多画面,一开始是古代,什么朝代不知道,荒山破村,村民个个都跟要饭的一样,一家破的门前贴着红喜字,从窗户看进去,唯一的子里亮着两盏红烛,一个长相粗糙的男人正搂着一个穿红衣的小女孩。 看到这小女孩,顿时一愣,正是圣姑。 而后场景变了,家里老人被征用当民夫,丈夫躺在床上得了重病奄奄一息,圣姑产下一女,那个年头根本养不活,她含着眼泪用绳子活活勒死。本来挺幸福的山村小家庭,转眼家破人亡,圣姑一个人坐在黑黑的土里,整个人像疯子一样,不吃不喝。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一张张片段,可说也奇怪,这些画面一出现马上就能明白背后的故事,就像是亲身经历一般。 丈夫死后,破席子卷尸,埋在乱葬岗。头七祭日,圣姑到山里烧纸,忽然发现一处裸露的棺材上开出一朵白色的莲花。她打开棺材,里面没有尸体,只有几件贴身衣物,在衣服下面有一宝匣,上写八个古篆:弥陀节要莲宗宝鉴。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西方极乐国,福在西岩;南无阿弥陀,现于南剑。菩提无树,须净土栽莲。观音救难,满面慈悲。白莲渡人,通身怜悯…… 那个时候的圣姑并不认字,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还是女孩,上哪认字去。可偏偏翻开这第一页,她瞬间就读懂了,像是顿悟了文字般若。圣姑满眼是泪,马上明白这口棺材是白莲教前辈高人以尸解点悟,点化她履行自己的职责,于乱世中拯救像她一样受苦受难的穷人。 其后的发展可谓波澜壮阔,圣姑修习白莲宗**力,在山东老家结炉成社,建立山寨。这时候的朝代也明白了,正赶上朱棣这老伙计的靖难之役,刚刚篡位成功,迁都北京,正大修土木,征用民夫,民不聊生。 圣姑号称佛母转世,大旗一举,呼者百应。好家伙,这声势就大了,穷哥们烂弟兄全都报名进入白莲社。以红白旗帜为号,上绣白莲,从者好几千人,转战城县,把山东搅合得一团糟。朝廷不管是不管,可真要下力气镇压,你怎么闹腾都白给,而且他们遇到的是一代帝王朱棣,又赶上大明朝龙兴之始,这一波起义很快就镇压了。 圣姑的白莲宗剿灭一空,朝廷定白莲为魔教,锦衣卫四处出马捉拿再逃的圣姑。当时朝廷下了旨意,如果圣姑来降,其他从者概不追究。可如果你不来,讲不了说不起,这些白莲妖徒全都凌迟处死。 圣姑为了兄弟主动投案,关入死刑大牢,秋后千刀万剐。行刑那天,北京城轰动,观者如堵,个矮的根本挤不进去。就在行刑之时,刀片割在圣姑身上根本捅不进去,圣姑笑着看刽子手,其时刑场风起雾浓,一片妖邪之相。朝廷没办法,只好把圣姑先押入大牢,寻找高人破妖法,其后再说。 就在这天晚上,圣姑遁走,只留下空空的死牢和地上的镣铐。 其后的日子里,圣姑远遁深山,不再入世,她一直在修行。从山村穷媳妇到山东起义军一方领袖,从一呼百应到阶下死囚,这短短数年,她经历人间沧桑,对于修行心境更有体悟。更关键的是,她一直在思考,解救人类解放灵魂的方法。 在观照她的平生过程中,不知不觉理解了她的良苦用心,她的深深用意。都说圣姑手段阴毒,做事正邪不分,但人家出发点是好的,她不图富贵不图权势,自己更修成仙体,之所以没成仙而去,就是一直惦记那数万万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老百姓。 圣姑在其后的岁月里,每逢乱世必出,跟神兽一样。她一现身,必然能结党成派,一呼百应。圣姑的想法很简单,趁乱夺取天下,然后施展自己改造人间的抱负。她是没当皇帝,她要成了一代帝王,按照自己的想法能把华夏变成人间天堂,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这一晃眼就是六百年过去了。 圣姑最后一次在人间现身还是清末义和团,她化名林黑儿,号称黄莲圣母,建立了全是女孩的红灯照。这次出山下场很惨,内奸告密,圣姑被投入死牢,整个组织烟消云散。 折腾来折腾去,圣姑终于体悟到一件事。人心这东西最是复杂,的想法是纯净的,为了建立人间净土,可和合作的人却各怀鬼胎有的图权,有的图色,有的图利,根本无法建立起一支同心向力的铁军。怎么把人心全部净化,把纷繁复杂的人脑给洗干净,这就成了她面临的一个大难题。 几百年过去了,许多老旧的思想都已经随着时代而转变,圣姑的想法也变通了很多。她发现了其中的关口,人都是由肉身所累,感官刺激**驱使,这必然会使他们的思想复杂多变。必须要引渡人的灵魂,抛弃肉身,进入真正意义的精神净土之中。 在步入近代之后,圣姑封闭了神智和灵修,懵懵懂懂进入人世,身如浮萍随风漂浮,她整个人像是寄居在自己肉身之外,以第三者角度观察尘世。 接下来她的经历离奇又古怪,在日本入侵期间,她居然被关东军抓入了秘密研究基地,进行人体试验。这次试验里,见到了范雄“引力e”的原始版,这是日本人造的专门研究灵体的机器,构思和原理与范雄的机器差不多,左右两个空间并构而成,左边通过高压把人的肉身摧毁,右边是灵体空间。这次试验中,死了很多人,圣姑是唯一活下来的,被关东军封为圣女,送到了日本。二战结束之后,日本战败,国内一片废墟,百废待兴,圣姑便找了机会从日本漂洋过海回到中国。 其后的经历非常跳跃,一幕幕如时光掠影,看到在八十年代初期,圣姑进了一所医院。这所医院比较特殊,是儿童医院,专门收纳无家可归身有残疾的孩子。圣姑在这里遇到了令惊到下巴的两个人。一个是儿时的范雄,这才知道,原来范雄无父无母,从小患有自闭症,而且居然和圣姑曾经呆在一所医院里。 还有一个人,竟然是解铃。 解铃那时候年龄很小,三四岁左右,长得很丑,大大的脑袋,就知道满地乱爬。真是惊讶,原来解铃和范雄一样,都是孤儿。他们居然小时候生活在一家医院里,只是不同楼,互相从来没谋过面。 圣姑长得娃娃脸,又是孩童打扮,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她每天避开护士和医生,在医院里行走,观察每个孩子。范雄涂着粪便在大声狂笑,所有孩子都跑远了,只有圣姑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其耳边呢喃。 解铃从床上摔下来,躺在地上哇哇哭,圣姑把他抱起来重新放到床上,圣姑一只手在解铃的头顶抚摸,那模样好似灌顶。解铃眨着小眼睛,痴痴地看着这个大姐姐,而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难怪解铃曾经多次和说,圣姑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他们两个发生交集,居然在二十多年前的孤儿医院,那时解铃还没记事,身体里似乎被圣姑灌入某种印记。 就在这时,圣姑手指一收,只听“铮”一声脆响,整个人从恍恍惚惚的幻想里走出来。眼前依然红烛燃烧,此时还没烧下去一寸,而在幻境中却已历经六百年。 黄粱一梦,一梦黄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九章 炼罐 圣姑看着,脸色平静,那意思是你懂了吗。她说:“此等神通名叫他心通,把的经历观照给你。罗稻,这么做就是希望你能理解的一片苦心。” 没有做声,内心却激浪滂湃,脑海中不断浮现一句话:观音救难,满面慈悲。 现在的完全茫然,无法定义圣姑是好是坏,是善是恶。历史上许多伟大的人物和她出于一个目的,都是为了建立人间净土,让众生过上天堂一样的生活,他们的手段比她更加极致,更加阴毒,结果也更加悲惨,千万颗人头落地,血雨腥风一片,可这些大人物现在却成了万人敬仰的圣贤。 谁能告诉,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定义。真是没法说。 忽然觉得此前发生的一幕幕,和解铃搭档寻找圣姑,要把她绳之以法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和她这般气象比起来,们所作所为真是格局太小了。 圣姑站起来,慢慢走到的面前,轻轻抚摸着的脸颊:“傻孩子,就因为你的无知,你知道你害死了谁吗你罪孽太重了,打开鼎里的黄蝥看看吧。” “黄蝥”疑问。 圣姑指着鼎里的黑罐子道:“就是这尊炼罐。” 走过去,小心翼翼把黑罐从青铜鼎里取出来。水已变凉,表面并不烫手。当把它放在地上的时候,眼皮子狂跳,预感到里面很可能藏着无法言说的东西。 “打开它。”圣姑坐在身后,附在耳边,嘤嘤说道。 轻轻扭动罐子的扣盖,一扭即动,里面像是泻了什么真气,“噗嗤”一声,密封的盖子开了。缓缓旋转,慢慢扭开它,探眼往里看。 罐子里塞着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像是一堆肉。这堆肉塞满了整个罐子的内部,严严实实。侧过脸看看圣姑,圣姑点点头,示意把那东西拿出来。 深吸口气,探手进去抓住那团肉,软软热热的,手感非常不对劲,让人头皮酥麻。咬着牙,使劲往外一拔,把它拿出来。 这玩意一出来,一声惊叫,瘫软在地上,全身像电流激过,赶紧扔到一边。 这竟然是上次见到的那只白猫 这只猫此时已被扒了皮,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皮扒得很艺术,从猫脖子以下开始,一直褪到猫的四肢。可就算扒了皮,又闷在罐子里蒸,这只猫居然还没死,趴在地上如蛆虫一般蠕动,抬起猫头,一双蓝色的猫眼紧紧盯着。 圣姑蹲在地上,捡起木棍,用棍头拨弄着它。猫在地上翻了个,露出下面的肚皮。头皮顿时炸了,牙齿打架,吓得眼泪差点出来。 在猫肚子上,有两张清晰无比的人脸,一左一右并列。这两张脸,五官俱在,神态生动,看不出什么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带着一种死前的超脱和茫然。汗如雨下,认出这两张脸,左面的是范雄,右面的是黄珊珊。 猫还活着,它一动一伸,肚子上的人脸随着猫的动作也在动,表情有了变化,蹙眉撅嘴,似乎正在忍受着痛苦。 圣姑用棍子不停捅着这只猫,猫因为疼痛,一通就抽抽,左右挪动,那两张脸的表情也随之不停变化,或喜或悲,或嗔或怒。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红烛燃烧,猫的身后拉出长长的阴森黑影,配之眼前这诡异妖邪的一幕,简直让人抓狂。 圣姑笑嘻嘻看:“好玩吗” 此时的简直就要昏厥了,坐在地上,全身关节僵硬,动也不敢动一下。 她停下棍子,放到的手边,轻轻说:“知道吗,她们到了很关键的时刻,尤其范雄,她在炉鼎中以魂为丹,到了炼神返虚的最后一步,眼瞅着就要三千功满。你来了,破坏了火候,导致她们功亏一篑。” 这时猫肚子上的黄珊珊,睁大眼睛,嘴不停闭合,居然发出了声音:“……你害了。” 声音根本就不是人能发出来的,虚虚渺渺,像猫叫又像风吹,听得人后脖子汗毛都竖起来了。 范雄也睁开眼睛,虚弱地说:“罗稻,你为什么害,阻功德圆满” 整个人完全崩溃了,所有的委屈内疚悲伤像潮水一样涌出来,根本控制不住,哭的泪流满面。圣姑取来一个圆溜溜的药丸递给,柔声说道:“罗稻,现在还有机会挽救,渡你到净土。你的肉身根骨不凡,可以留下来作为人身炉鼎,重新炼化黄珊珊和范雄,亡羊补牢,让她们达到更高的境界。” 接过药丸,全身一振,颤抖着说:“这,这是刘东那个瞎子临死前吃的药” 圣姑摸着的头发:“刘东是你的道友,说话积点口德,他已经飞升净土去了,你很快就能看到他。去吧,到了那个地方,再也没有烦恼,有人爱你,有人疼你,没人会辱骂你。还记得解铃吗,不要听他的话,有他在你永远都会生活在他的阴影里,他是你找到真的障。到了净土,你能触摸到更高级的境界,能知道生命的意义。” 她把药丸含在自己嘴里,一俯身钻进的怀里,慢慢嘴唇上翘,贴在的嘴上,情不自禁张开口,感觉一颗圆溜溜的东西,混着香香的津液到了嘴里。 圣姑趴在的耳边:“吞下去吧。” “在净土会有人爱吗”喃喃问。 “净土就是由无限的爱组成,那里的每个人都是兄弟姊妹,都是知己爱人。安排种种针对你们罗家,就是为了你的肉身啊。你的肉身留在人世,作为难得炉鼎,不知可以引渡炼化多少孤魂亡灵,你这是在做大功德。” 慢慢咬碎药丸,这东西还真香,从里面散发出一股腻腻的香味。 圣姑摸着的头发,动作轻缓温柔,忽然想起一件事:“现在几点了” 圣姑轻笑:“凡心未退,痴儿不悟,居然还在问时间。到了净土,无黑夜无白天,精神畅游,何须时间。” 点点头,张开口,把嘴里的药渣全部吐出去,然后擦擦嘴:“无黑无白,无恶无善又何来的清明世界。什么净土,全是鬼话,净土是你的净土,不是的净土,的净土又为什么需要你来引渡。” 把怀里的她扔在一边,慢慢站起来:“圣姑,唐赛儿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吗,你总想洗净别人的头脑,和你统一思想,以为这样才是建立大同。其实真正的大同是兼容并蓄,容善容恶。就在刚才,突然想明白了,你所谓的善,是彻底的善,它和彻底的恶一样,都是没人性的。既然净土没有人性,还要人去干什么” 圣姑没有说话,那只猫还在地上缓缓蠕动,看着满墙的人偶,说道:“****,看你自己都没悟法,还讲个什么劲,这么邪的东西莫不如烧了算了。” 提起带来的红灯笼,圣姑猛然看:“罗稻,你有你的理解,有的想法,此时你带着一干人封大阵,烧法,这么霸道的做法难道也是善吗你刚说兼容并蓄,现在居然就容不下一个小女子人啊,就是这样,站在自己角度可以随意解读善恶,而做不到完全的沟通和理解。你们这些所谓正派人士,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 她慢慢站起来,看着:“既然说不通,只能强留炉鼎了。” 说着,她整张脸都扭曲了,呲牙咧嘴,浑身散发阴森的戾气,和刚才那温柔的样子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她猛一蹬地,伸出十指就抓向。 也是急眼了,把手里的红灯笼照她一扔,圣姑闪过,灯笼砸在地上,顿时燃了起来。这间子是藤木扎的,沾火就着,火势顺着地板快速蔓延,时间不长,连墙壁也烧了起来,到处都是火海,冒出滚滚黑烟。 看到许多人偶被大火舔着,迅速燃了起来,很快在火里烧的烟消云散。最可怜的是那只猫,跑又跑不了,被大火烧到,猫嘴不停张合,喵喵叫着。它肚子上的两张脸扭曲变形,黄珊珊和范雄的表情极其痛苦,两张嘴竭力张开,好似惨叫一般。 很快大火吞噬了这只猫。两张脸随着大火消失的瞬间,扭曲成了两个黑黑的漩涡。 圣姑站在对面,呵呵笑:“你满意了” 已经吓蒙了,刚才那股英雄气早就泄光,周身是冰彻骨髓的寒意。圣姑站在大火中说:“所做的不过是尽一个人的本分,你们却不给活路。” 她慢慢向走过来,无力反抗,一下跪在地上,知道死期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十章 善恶黑猫 圣姑走到面前,探出手抓住的头顶。跪在地上,无力反抗,全身软绵绵提不起劲。圣姑笑:“烧吧,毁了这一切,拿回你的炉鼎,也算不亏。” 她五指如钩,抓住的头盖骨就往上提,全身热血翻涌,眼前阵阵发黑,就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要剥离出体外,生生要被她抓出去。 圣姑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亲爱的兄弟姊妹,在人世间受苦受难的兄弟姊妹,们能够很轻松很愉快地成佛,脱离红尘的烦恼,让身心得到最大的解脱和放松。人活着,就会饱经苦难。只有死亡,灵魂升华到了净土,才能到达放下的境界……” 的意识渐渐飘离,隐隐觉得鼻孔发痒,好像流出血来。朦胧之中,感觉自己似乎被拉出了肉身,眼前一切都很模糊,无光无色,无天无地,圣姑的影像也早已成了一团影子。 这时,忽然耳边有人大吼一声:“赦” 此声如钟鼎长鸣,回音不绝。感觉全身一阵颤抖,猛然睁开眼睛,一时间眼前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到。揉了好几下眼,这才看明白,还在满是大火的子里,有两个人正在火中你来往的奔走。 定睛一看,心里大安,追逐圣姑的居然是解铃。他不是说自己气血不足,真气涣散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圣姑和解铃看上去并不像斗法,也不像搏击,从始至终两人未接触一次。圣姑一身红装,动若脱兔,滑不留手,解铃手持一个铃铛,不时摇晃,紧紧追逐。 背景是漫天的火焰,你奔跑,身影时而隐秘大火之中,时而出现,速度之快看得都要吐了。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藤上面的横梁烧断,塌陷一大块,砸在地上,火苗子四溅,露出外面很大的一片天。头上的天空变了,原来还有云有光,此时就是乌沉沉的一大片,透着阴冷的死气,似乎以前看到的都是幻象,现在才露出真正面目。 抬头,顺着塌陷的房顶大洞看上去,只见房顶站定一人,正是和尚圆通。这和尚有两下子,正踩在一根将断不断的梁子上,整个人极稳,如凌波微步。他一手持法礼,一手捏着木鱼,朗朗而念:“唐赛儿,还不伏法” 大火渐渐消散,房间也烧得差不多,墙壁倒塌,看到整个村庄也起了大火,此时差不多已成废墟。 八家将上下左右已经围定这间子,每个人都表情严肃,紧紧盯着房间。解铃停下脚步,圣姑蜷缩在地上,犹如困兽。 赶紧跑过去,抓住解铃:“你,你没事吧” 解铃笑:“的气血,不足以布阵。不过你们布好了,还是可以进来的。主要是为了她。”说着一掀上衣,露出胸口的人面疮。这个人面疮面目狰狞,双眼洞开,死死盯着圣姑。 解铃说:“本来是不想来的,可胸口这位感受到了自己丢失的那一魂所在,闹腾得不轻,都快被闹死了,只好硬着头皮冒冒险。老罗,干的不赖,最后时刻坚守住了自己的内心,抵御诱惑。魔道当前最是考验心性,你又成长了。” 有些汗颜。圣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拱拱手:“各位同门,们为同道,皆为天下苍生谋福,虽理念不合,也不至于逼入死路吧。” 解铃道:“那你能不能先把掠去的魂还给失主呢” “好说。”圣姑手指捏诀,猛地一张嘴,从嘴里吐出一股黑气,如风飘漫卷,飞向解铃。解铃使手一抓,吞于口中。他的事办完了,不再废话,退到一边。 圣姑看看众人:“你们想怎么解决” 赖樱背着手来到她的近前,看看们大家,轻轻咳嗽一声:“这件公案因谁而起” 解铃在后面拍拍,硬着头皮走上去:“是。” “唐赛儿做过什么,又是怎么做的,们又如何参与进来的,这整件事的一切缘法皆因你起。罗稻,现在了断公案的人,还以理应在你的身上。想问问你,你想怎么办”赖樱看。 看看众人,难道说唐赛儿这条命就在手里了深吸一口气,面向圣姑:“想问你一个问题。” 圣姑淡淡道:“请问。”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问。 这个问题是困扰很久的问题,从失恋到父亲过世,再到家里这一幕幕,一景景,本来是恨极了范雄,对圣姑的感情也是很复杂。可是,在她对使用了他心通法术,使观照她的一生之后,许多想法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唐赛儿出身贫寒,家破人亡,一心想拯救世人,这个心思没错。因为年代和理念的局限性,她想改变人群,只能让自己获得最大的话语权,而在中国夺取话语权最好的方法,就是当皇帝。为了争夺天下,她使出很多手段,可以说乱世中民不聊生,也有她的责任。但细细一想,她的初衷是好的,是善的。为了行善而去作恶,那究竟是善还是恶 现在圣姑自造净土,引渡世人,这不对吗 们罗家的事,如果大哥罗大米不受金钱蛊惑,不加入教会,不使用五鬼运财与恶鬼做约,们家穷则穷矣,就没有后面的烂事了。老话讲,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的一切皆因一念而起,一念不起则风平浪静。 一切因因果果善善恶恶概莫能辩,现在只要唐赛儿的一个答案。 圣姑沉默良久,慢慢说道:“做你应该做的,即为善。做你不该做的,即为恶。” “那么每个人立场不同,对善恶的解读也不一样。你觉得你应该做,可他认为你不应该做,这怎么讲”问。 圣姑道:“君子行事,只谈应不应该,不谈善恶。” 这句话让一凛,真正做事情,只问自己该不该做,至于给事情本身定性的活儿,就交给道学先生吧。一件事情的发生很少有人能在看到结果前就完美定义这件事是善是恶,甚至很多事情,就算过了数百年上千年,你对它的定义还是说不准善恶。谁也不是能观照前世今生上下千年的佛祖,谁也不能板上钉钉就给这件事下了结论。如果行事之前,先考虑这个,那就不用干活了,干什么都有因果,还不如躺在家里睡觉。 所以圣姑的意思是,行事前先问问自己这件事该不该做,觉得应该你就去做,觉得不应该就不做,就是这样。 百转心肠,头脑无比通透,一瞬间想了很多。 赖樱道:“罗稻,问完了吗,你想如何了断” 说:“想怎么做都可以” 赖樱微微一笑:“那当然不是,你的选择要合情合理。” 看着圣姑说:“你走吧。” 所有人都看,可谁也没有异议。圣姑一抱拳:“告辞。” 周围的一切忽然朦胧起来,像是头顶挨了一棒子,晕晕乎乎,整个人就像踏入了似是而非的境界,胸口发闷,呼吸不畅。大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身上头上无数的黑灰“哗哗”往下落,呆坐了好久才回过神。左右一回顾,靠,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躺在一口棺材里。 这棺材相当大,再钻进来两个人也绰绰有余。扶着棺材站起来,这才看到,棺材里不知被谁摆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房子,还有一些烧过的纸钱。这些残留的纸钱上,还有用红笔描绘的图案,是一团团造型别致的低矮房子什么的。 扑扑头上的灰,从棺材里跨出来,左右环顾,这里应该就是废弃厂房的四楼顶层。外面已经泛出晨光,这里一片废墟,到处都是破烂,天花板生着蜘蛛。揉揉脑袋,回想起往事,简直是恍然一场大梦。 看着棺材里这些小房子忽然明白了,这些应该就是圣姑的精舍村落所在。她不知用了什么幻术,居然在棺材里用纸钱和纸模型自建村落,作为净土接引的中转站。收纳到这里的,要么是阴魂要么是出窍的灵体。 整个四楼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头晕眼花,双脚发软,胃口里直恶心,真想找个地方大吐一场。勉强稳住心神,缓缓走到窗口,往外看。 蓝天白云,金光闪亮,太阳已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往下看,下面几个人正在说话,有解铃、铜锁、黄珊珊、二龙,并没有其他的人。晕晕乎乎要往下走,刚到楼梯口,忽然听到一声“喵喵”的猫叫。 回头去看,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毛色黑亮的老猫。这只猫不大不小,乌黑铮亮,神态有几分狞恶,它双眼碧绿,眼睛所发出的那种光芒有一种极为邪恶妖魅之感,使人心寒。 它耸立在窗口,望定,也看着它,一时之间,一人一猫僵住了,不知该怎么办好。 这只猫有点邪,让冒冷汗,它要冲过来,还真对付不了它。那只猫望盯一会儿,居然微微点点头,随即一纵身跳了出去。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到窗边,只见外面空空荡荡,那只猫已没了踪影。 晕晕乎乎走到楼下,铜锁道:“靠,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昨晚过得咋样,**不八家将那些人出来之后守口如瓶,问什么也不说。刘洋这狗日的也不够意思,不打招呼和王晓雨走了……” 他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哦”了一声,步履蹒跚继续往前,满脑子都是圣姑和那只黑猫的影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失踪 转眼间失业半个月。 g自圣姑这件事之后,心里撂下千斤重担,干什么都没劲。经历那么多匪夷所思危险至极的事件,你让再像以前那样提着公文包按时上下班,几乎是不可能的。别说上班了,是干啥都觉得没意思,每天就两样事,吃饭睡觉。兜里那两个钱见天减少,烟都快抽不起,想过给解铃打工,倒也不是不可以,可又懒得过去,和他混太危险,保不齐又出什么事。 这么颓,妹妹罗小米都看不下去,天天从学校回来跟唠叨。她建议说,哥实在不行,你也写,把你这段经历写下来。赶紧把她撵走,就这两下子还写呢,提笔忘字的货。 日子一天天混过去,大哥突然而来的一个电话,搅乱了平静。 他在电话里告诉,二嫂失踪了。 和小米收拾收拾东西赶紧回家,到家那天正是老爹烧三七,烧纸上坟之后,全家人围在客厅里。外面飘着阴沉沉的小雨,气氛相当压抑。 二哥家的小孩小名叫小宝,才一岁多点,还不懂事,大嫂抱着他,正玩着玩具。大哥在一旁闷头抽烟。 老二一家子不太省心,二哥得了一身脏病,还住着院,这边二嫂又失踪了,留下这么个不懂事的孩子。 问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叹口气才说起来,二嫂为了治二哥的病,到处找偏方。有人告诉她,说石头屯子有个行脚医生家传治疗花柳病的秘方,莫不如去求求他。二嫂一大早出门就走了,到晚上还没回来。 自从老爹过世,二哥住院后,二嫂带着小宝就到大哥家开火,两家人一起帮衬着生活。到了这天晚上,天天准时过来帮大嫂做饭的二嫂,却没有露面。大哥便叫大嫂过去看看,到二哥家一看,就小宝一个人坐在床头哇哇大哭,二嫂不见了踪影。 这事就怪了,二嫂平时最疼孩子,小宝是她心头肉。们村倒是有这么个先例,有个老娘们有一天突然失踪,抛家弃子,跟邻村一个后生私奔到广州打工去了。这种事二嫂绝对不可能干出来,她不会抛下孩子自己跑的。 大哥大嫂觉得事情蹊跷就报警,一开始派出所不受理,说没超过4时。警察说,一旦你们家二媳妇跑娘家去了呢,们这一立案,这不成大笑话了。你们还是先问问亲友吧。 这两天两夜,大哥大嫂这通找,所有能联系的亲戚朋友都翻了个遍。二嫂娘家那头也炸锅了,老少爷们沾亲带故的全都撒去找。 最离奇的是,二嫂人间蒸发,连个影子都没有,这人愣是不知道哪去了。 警察终于出动,调查走访,没发现什么线索。唯一还算有点价值的是,有村民说,在通往石头屯的村路上,前些天出来几个外乡人。生头生脸,不知是干什么的。晃悠了几天就没了。 警察一分析,最大的可能是遇到了拐子。这拐子真可恨,不但拐孩子而且拐妇女,迷药麻倒,拉上面包车,最后卖到穷乡僻壤,这辈子能不能回来都不好说。 大哥说到这,小宝忽然哭了,孩子伸着小手,扯嗓子喊:“找妈妈,找妈妈……” 大嫂抱着他,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泣不成声说:“这孩子就是命苦,从小就没有妈妈。你们二嫂如果回不来,这个家不是生生毁了吗” 大哥叹口气说:“这件事谁也不准告诉罗二米。稻子和小米去看你们二哥的时候,切记嘴上有个把门的,别乱说话。” 看着小侄子,心里也在绞痛,正琢磨着,大哥忽然道:“稻子,你跟来一下。” 们两人到了里面的房间,把门关上。大哥问:“稻子,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和圣姑有关” 眨眨眼,这事不好说啊,别看放了圣姑,可她们这号人所思所想和正常人就是不一样。这也是心里的一根刺。极度怀疑那天的老黑猫是圣姑变的。也后悔,那天把她放了是不是冲动了,她能不能翻旧账 “要不,你问问解兄弟”大哥忽然道。 点点头,心想这也算个主意。让解铃找小辉请乩三太子,三太子神通广大,说不定能问出个端倪。 临回城前,和妹妹罗小米到医院去看望二哥。二哥已经从隔离病房出来了,身体恢复不错,只是精神有些郁郁,罗小米切了水果给他。二哥吃了两口,忽然泪如泉涌,们都慌了赶紧问怎么了。罗二米拉住的手,哭着说:“三儿,你们别瞒。都知道了,你们二嫂她是不是失踪了” “二哥,你看你说的,谁这么嚼舌根。”罗小米有些不自然。 二哥哭着说:“她多少日子没来看了魏大海昨天来过,把你们二嫂失踪的事情都告诉了。” 气得牙根痒痒,这魏大海真他妈属人渣的。不过想想,确实也堵不住,二嫂失踪的事情全村都知道,保不准哪个嘴快的就能告诉二哥。 二哥擦擦眼泪,突然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赶紧握住他的手。二哥看着的眼睛,咬着牙说:“他妈就是个混蛋你们二嫂跟着是一天的福都没享过,就是个畜生。三儿,你答应,你一定帮找回老婆,帮小宝找回妈哥哥求你了”说着,二哥颤抖着要爬起来。和罗小米赶紧安抚住他,真是痛彻心扉,一字一顿说:“哥,你放心吧” 就在要找解铃的时候,他给先来个电话。电话里他显得很急,让早点回去见他。 事不宜迟,和罗小米看望二哥后,乘当天的客车回到市里。马不停蹄就去找解铃。 到他家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来了客人,是铜锁和一个陌生的男子。这个男人大概三十出头,其貌不扬,穿着薄夹克,坐在那不说话,很容易让人忽视,是个扔进人堆就找不着的主儿。 铜锁的脸色就比较怪了,有点萎靡,坐在那不吭声。 解铃看来了,十分热情地迎过去,赶紧道:“老解,有件急事找你,十万火急……” 解铃笑:“巧了,这边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他到厨房里泡茶。低声问铜锁咋回事,铜锁叹口气:“你听就是了。” 宾主坐定,解铃道:“介绍介绍,这位是市缉毒大队的廖警官。” 吓了一大跳,这个长相普通的男子居然是缉毒警察。赶紧站起来,廖警官伸出手笑着和握握。解铃说:“廖警官是的朋友,具体情况让他说说。” 这里毕竟有外人,不方便多说。只好耐住性子,先看看这位警官有什么事。 廖警官未开口前,先从兜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小口袋。口袋里装着四五粒淡蓝色的固体,有点像结晶,不知是什么。 他把口袋放在桌子上,说:“罗稻,听解铃讲过你,实不相瞒们也私下调查过你。可以肯定,你是个身世清白,值得信赖的同志。” 暗暗看了一眼解铃,就这么让他给卖了。 解铃端着茶水,没理会的目光。 廖警官继续说:“这人不会客气,咱们直接唠实在的。半个月前,据们内线报告,在市一些中高端娱乐场所出现了一种新型毒品。” 的目光落在透明口袋上,指着说:“这个” “对。”他点点头:“这种毒品道上的人管它叫丝粉,也叫标香,吸食的方法相当复杂和古怪,受众人群并不是太多。们费了很大力气,甚至重伤了一名同志才拿到些许样品。奇怪的是,经过技术部门的鉴定,却鉴定不出它的成分。也可能是们的技术手段落后国际先进水平,们联系了国际刑警组织,把样品寄到美国进行化验,结果很令人震惊。” “怎么呢”聚精会神听着。 “美国人说,这种东西的成分,”他顿了顿:“目前地球上还没有。” 张大了嘴:“什么玩意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外星球来的” 廖警官继续道:“们总队有个顾问是道家协会的,看到这种毒品说很邪,征得领导同意,们拜会了道家协会的副会长张元天道长。道长说这东西非阳间之物,他推荐了解铃来协助调查此案。” 的目光落在解铃身上。 解铃说:“缉毒的活儿没能力去干,不过做这种药的人这次捞过界了,居然行用邪术制毒。就不能忍了。” “还是没听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不是阳间之物难道从阴曹地府来的”咽下口水。 解铃道:“已演示过一次。廖大哥,要不再来一次” 廖警官点点头:“样品们还有,这些就供你用吧。” 解铃走到神龛前,对着神像双手合十,默默祷告一会儿,然后端起桌子上的香炉。这香炉不大,盈盈可握,盖子镂空雕刻纹理,可以透过缝隙冒出香料的烟雾。 解铃打开透明口袋,从里面倒出一粒晶体,把它放进香炉里。他捧着香炉,小心翼翼放到不远处的地上,然后让铜锁把房间所有的窗帘都拉上。 解铃住的这个地方,本来就背光,窗帘一拉,黑透透的像是到了夜里。 们几个人远远坐在藤椅上看着,解铃站在香炉前,嘴里默默吟咒,忽然双眼暴睁,咬破右手中指,落血入炉,紧接着擦了根火柴扔进去。只见一股明火透过香炉的缝隙燃烧出来,随即冒出渺渺的青烟。 房间里没什么光线,而这股青烟极是浓郁,所以特别清楚。如雾似云,翻腾着慢慢升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极为惊异的一幕,差点没把下巴惊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彼岸香 黑暗中,映衬着青烟,缓缓出现一个女人。\这一幕像极了阿拉丁神灯的古老传说。这个女人出现得无声无息,毫无征兆,整个身体呈半透明状,淡淡渺渺,好似青烟组成。 看不清多大年龄,脸部完全就是一团白烟,只能勉强看个轮廓。她似乎穿着到膝盖的裙子,下面竟然没有双腿留着披肩发,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扮相,就那么凌空虚飘。 这一幕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看得让人心底发凉,后脊背冒汗。 女人出现也就一瞬间,顶多两秒,然后又是青烟翻腾,她消失殆尽,地上只留下清清冷冷的香炉。 解铃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好半天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来。刚才那女人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心脏狂跳,擦擦头上的虚汗,直后怕。 解铃把香炉放到神龛上,说:“知道了吧,这不是人间的东西。” “刚才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颤着声问。 “也不太清楚。”他掂掂装着蓝色晶体的透明袋子:“这东西里含着一股阴灵的怨气。怀疑……廖警官,在你面前可怪力乱神了。” 廖警官哈哈笑:“不在乎,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就一个信念,只要能破案,把这些王八蛋绳之于法,什么手段都不重要,你说你的。” 解铃看着:“怀疑,这东西是从阴间来的。” 全身冒凉气,头发根都竖起来了。有人从阴间往阳间倒腾东西,然后制成毒品贩卖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到了极点,太出乎想象。 好家伙,现在这毒贩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 解铃说:“这件事怀疑是某派邪法高手所为,要调查出端倪,前期不能出现。的名字,道上很多人都知道,如果出手必然打草惊蛇。罗稻,这件事就得委托你了。” 赶紧摆手:“别价,不行,真不行。要给你打个下手什么的,勉强能对付。就这两下子哪能缉毒啊。” 解铃真他妈不地道,明明是个大火坑,还把往里推。毒贩子,电视上常常报道,那都是亡命徒的主儿。挡他财路,他能杀你全家。 廖警官笑:“小罗,放心吧,不是让你缉毒。你去缉毒,们也不能答应。们每次行动,都要经过很仔细的计划和研究,你不是们内部工作人员,怎么可能让你贸然行事呢。你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混入娱乐场所,打打外围,帮们盯梢,寻找线索。有消息就通知们。” 解铃道:“这件毒品案子非常不简单,制毒者并不是普通的毒贩,而是有道行会法术的高人。和那些同门不能出面的情况下,罗稻,你是最合适的。你是在帮天下的苍生,帮天下的正派同门出力。” 摆摆手,心乱如麻:“别,别说这么大,这小身板受不了。”想了想说:“不是不想帮忙,廖警官你也调查过,现在连工作都没有。兜里钢镚响,就这穷鬼,怎么出入娱乐场所” 解铃笑:“放心吧,肯定不会让你贴补自己的钱。这不是有铜锁吗” 铜锁无奈地一摊手:“也被拉入这个计划里了,社会人脉比较广,老爹是做生意的,也认识几个富二代。的任务就是带着你混入这个圈。他们给了一些办案经费,不多,们斟酌着花吧。” 廖警官一番话打动了,他喝口茶说:“小罗,你没工作是吧这样吧,也认识一些社会上有能力的企业家,等这件事之后,给你介绍个好工作如何” 看看他们,一狠心:“得,上了你们贼船。” 其实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廖警官可不是普通警察,那是缉毒大队的,二嫂的事到时候可能还真要拜托他帮忙。 晚上们一起出去吃的饭,廖警官没有多少钱,可非要表示一下,带们吃的地边烧烤。问解铃,们都去忙活了,那你干什么解铃笑:“手头的事多了,还没到出马的时候。” 吃完饭大家都散了,拉着解铃,把二嫂的事说了一下。解铃想想说:“这样吧,事不宜迟,拖一天就生一天的变故,你明天叫你哥哥嫂子带小侄子进城,你带他们去小辉那请乩寻人。” “小侄子也得来”纳闷。 “他是你二嫂的亲儿子,母子连心,要准确定位必须要他出场。”解铃说。 得到解铃的肯定,赶紧给大哥打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便在汽车站等候。从蟠桃村到城里的客车很快到站,看到大嫂抱着小宝先走了下来。大哥跟在后面,佝偻着腰,像是老了好几岁。递烟过去,他默默接过来,点着火抽了两口:“三儿,请乩的事准不准成” 赶紧道:“相当准,那是请的三太子,大慈大悲,法力无边,帮着不少人办过事。” 按照和解铃的约定,大哥大嫂一进城直接就到三太子的道场去。打了车,拉着他们到了公园,因为来过,这一次便轻车熟路。 绕过公园的小土山,远远地看到三太子道场的后院。大白天阳光明媚,小辉正在院子里扎马步。李婶坐在一个超大的洗衣盆旁边正搓着衣服,还有几只鸡走来走去,整个一农家院情景。 看到们走过来,李婶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迎出院子:“听解铃说了,们一大早就在等你们。” 赶紧说:“李婶,介绍介绍,这是大哥,这是大嫂,这个是小侄子小宝,失踪的就是他的妈妈,也是二嫂。” 小宝正吸允自己的大拇指,一听妈妈两个字,顿时哭了:“找妈妈,找妈妈……” 李婶和大哥大嫂寒暄两句,抱过小宝在怀里颠颠:“哦,哦,宝宝不哭喽,奶奶给你买糖吃。” 说来也怪,本来嚎啕大哭的小宝在她的怀里显得极为安逸,紧紧搂着李婶的脖子不撒手。 大嫂道:“大姐啊,现在都有洗衣机,你怎么还用手搓” 李婶哈哈笑:“大妹子你不知道,这是锻炼身体练功哩。老喽,再不活动活动,胳膊腿更不灵活了。” 小辉走过来说:“事不宜迟,这就掷筊寻人吧。” 这次掷筊必须由小宝完成,可他是个孩子什么不懂,大嫂抱住他三跪九叩完成仪式。那位貌似黑社会的中年大叔把筊递给小宝。小宝拿在手里还以为是玩具,大人好一顿哄才让他把筊扔出去。 一共三次,次次怒卦,十分不吉利,不过可以请到三太子出山。 走过一遍流程,小辉果然请到三太子上身。三太子十分灵动调皮,学着猴子的模样,逗得小宝咯咯乐。小辉伸出手要抱小宝,大嫂犹豫,因为小辉现在上身之后,这个状态太像疯疯癫癫的神经病了,孩子给他能放心吗。 李婶走过去拍拍她,轻轻说:“大妹子,没事,让三太子看看。” 也劝了两句,大嫂只好把小宝递给小辉。小辉抱着小宝,小宝拍着巴掌笑得十分开心。小辉拿起小宝的一只手,露出孩子的食指,突然出嘴如电,猛地咬了一口。 大嫂哎呦一声,心疼要命,正要上前被大哥一把拉住。 小宝连点反应都没有,指尖慢慢洇出一滴血,小辉把小宝的手指尖朝下,桌面上有一个瓷花碗,里面盛着半碗清水,这滴血落在水里。 大家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看着。 大嫂对轻声说:“怎么那么紧张呢,三儿,你说你二嫂不会有事吧” 也心惊肉跳,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嘴上还的劝慰她没事。 小辉看看水碗里的血,两条眉毛凝成了大疙瘩。心如死灰,心说完了。当时为圣姑的事情请乩,都没看三太子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件事起起伏伏就够他妈棘手的了,没想到这次更加严重。 小辉把孩子递还给大嫂,然后把一饭盒的白色粉末倒扣在桌面上,缓缓伸出手指,在粉末上写字。 们全都凑过去看,房间里鸦雀无声。 看到小辉写的是:玄光不玄光,身体生红疮,死粉阴间来,原名彼岸香。 正琢磨着,小辉忽然伸出手,把粉末重重一擦,全部擦净,转眼整个人瘫在座位上。李婶轻声道:“三太子走了。” 大嫂不读书不看报,提笔不知字,和半文盲没什么区别,刚才三太子写的乩言她是一点都没明白,甚至读不溜,她问:“三儿,这啥意思啊,到底怎么回事” 摸着头也琢磨不明白。不过后面这两句反复吟读,有些似懂非懂。 那位黑社会中年大叔把重新誊好的乩言交给,解铃曾经嘱咐说,一旦乩言出来马上拿给他看。 们全家对小辉他们再三致谢,大哥非要留下香火钱,小辉也就勉为其难地收了。 把大哥一家先送到的租房,打电话叫过罗小米,安顿好他们。马不停蹄赶到解铃的住所。指望他来解读乩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金时光 解铃拿到三太子的乩言沉思良久,不停敲着桌子。 实在不耐烦,便问:“这四句诗怎么看不懂呢,到底和二嫂有什么关系” “第一句诗里的玄光,”解铃说:“指的是失传已久的玄光术。” 眨眨眼:“什么意思” 解铃道:“玄光术是道法里一门绝学,在中国古代也叫照水碗,通过做法,可以在水碗里找到要寻找的人和物。玄光术专门用来寻人和寻找财宝,最近一次记载玄光术的书籍是茅山一个分支的羊皮书,不过在抗战时期下落不明。” “是不是类似你的圆光镜”问。 解铃点点头:“聪明。有点类似,不过圆光镜是照人内心之欲,而玄光术是照大千世界。说起来相似,用法却大相径庭。” “三太子的意思是,如果要找到二嫂,得用玄光术来寻人”推测着说。 解铃沉吟:“三太子果然是观照因果的大神,知道有这么一个会玄光术绝学的奇人。联系一下试试,们去拜访拜访。再说这第二句……” “身体生红疮……”慢慢念道:“是不是说二嫂身上长了什么皮肤病” 解铃摸着鬓角,想了半天,叹口气道:“全然没有概念。最有意思的是第三句和第四句,罗稻,你读的时候觉没觉得似曾相识” “死粉阴间来,原名彼岸香……”又读了两遍:“好像有点耳熟,琢磨不出来。” “死粉,彼岸香。你再读读。”解铃道。 念了几遍,脑子里突然打了个闪,靠,一下整个人都愣住了。死粉就是丝粉,彼岸香连起来读,快读,那就是标香。三太子的乩言里出现的居然是这种新式毒品 “还是不明白,二嫂的失踪和这种毒品有什么关系”急切地问。 解铃沉吟良久,缓缓摇头:“有些想法但很笼统不成套路,这件事还的走一步看一步。罗稻,事情已然这样了,就不要着急,相信二嫂吉人自有天相,们只能各安天命。这几天会去找那个会玄光术的奇人,有了消息就通知你。” 这一等就是三四天,解铃没等来,倒把铜锁等来了。这天晚上正郁闷翻着页,铜锁来电话,声音有点急促:“稻子,晚上过来,约了几个朋友到金时光。” 金时光是们市规模和档次都非常大的夜总会,背景极深,号称男人的小天堂。也就以前和同事聊天时候听过它的名字,从来没去过,那地方就不是这样的人能去的,光听名字就觉得好像是远在天边的高大上。据说里面的小姐公主啥的,都是国色天香级别,最次也是大学里的文艺部长。 问他怎么回事,他让别啰嗦,说可能有线索。 那天廖警官和说完缉毒的事,本来没打算认真办,敷衍敷衍就算了。可现在二嫂的下落居然和这种毒品挂上钩,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赶紧穿衣出门,打车到了金时光,铜锁和几个朋友正在门口说话。此时已经入秋,晚上有些寒冷,铜锁披着黑风衣,小肚子挺起,映着灯红酒绿的门灯,有点成功人士的范儿。 铜锁看来了,赶忙叫过去,引见给他的朋友们。这些朋友一聊起来都是生意人,或大或小都有自己的公司和买卖,大家透着客气,寒暄几句一起往里进。 转过前台,一楼是舞厅,里面放着嗨歌,黑压压一片人头正在狂甩跳舞,旋转灯转动,万花筒一般的光芒扫过,每张脸都极其放浪狰狞。每个人都撕掉了面具,在这里狂放自己。 铜锁和那几个朋友低声交头接耳,神情诡秘。不一会,铜锁过来低声说:“他们要进包间,本来不想让你这个外人进的,可好说歹说硬是拉着你,到时候你就低调,进去别乱说话。” 心狂跳,非常紧张,点点头说行。 有服务生引路,们从暗门进去,里面走廊漆黑一团,形如迷宫,走廊两边不少大包厢,有的虚掩着门,不时从里面传来酒瓶碰撞,鬼哭狼嚎的唱歌,女人浪笑的声音。 们顺着走廊七扭八拐,来到里面的一间。推门一进去,空间简直太大了,金碧辉煌,少说也得上百平,整个设计是仿欧洲皇室,金灿灿一大片,虽然此时暗着灯,也足够亮瞎的狗眼。 不过,这里的设计有点让人不舒服,实在是太端庄太威严,反而透出一股压力,从四面八方渗透来的气场,呆在这里呼吸都不顺畅。 包间里已经坐了一堆男人,个个刺龙画虎,有的穿着黑背心,有的干脆光着膀子,案几上一堆酒瓶子,亮着液晶大电视,里面空放着,也没人唱,看样子已经嗨过一拨了。 这些人的模样让不舒服,焗油的黄发红发,还有的剃着光头,一脸横丝肉。看人的眼神全都是拿眼睛愣着看,那架势就像随时找茬要揍你一顿。 他们抬起头看们进来,有个又瘦又干看起来极横的混混,马上说道:“草,阿彪不是让你不要带外人吗” 和们一起进来,铜锁那些朋友里有个人,立即说道:“冬哥,这些都是朋友,没事。们都是在一个生意场耍,知根知底好朋友。就是带他们来见识见识。” 叫冬哥的混混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马上有旁边的小弟擦亮打火机递过来,他吸了一口站起来,走到们身前,十分不礼貌地挨个看看。 “你是谁”冬哥站到面前,皱眉问。 心里颤一下,这个冬哥的眼睛还真他妈的毒。 那个叫阿彪的赶紧埋怨:“铜锁,不是说你,说过不要带外人,冬哥不高兴了,赶紧让他走吧。” 这种场合铜锁也插不上话,估计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怕惹出麻烦,赶紧递眼色:“稻子,要不你先走吧。” 也有点害怕,这冬哥的眼神太恶,真是天生的恶人,那架势真像随时要捅人一刀。转身就走,心说这个浑水可不搀和了。 要走的时候,忽然身后有人喊了一声:“稻子。” 听声音特耳熟,转过身看,昏暗的光线下,那些混混里站出一个人,慢慢走过来。一看就愣了:“靠,赵癞。” 以前在蟠桃村,有两个死党,一个陈皮一个赵癞。们三个人小时候玩的特别好,还曾经学着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赵癞原名不是这个,因为小时候长了一脑袋癞皮,被们戏称叫赵癞。后来们三个人人生轨迹各不相同,考上大学到了城里,陈皮留在村里务农,赵癞十几岁时候因为家里穷就辍学了,说是进城打工,这一走就没个踪影。除了月月汇钱证明这个人还活着,除此之外,音讯全无。 今天真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多少年没见了,赵癞现在也结实了,长得敦敦实实,穿着背心露出腱子肉,头发焗油,黄蓬蓬的竖着。比起小时候,现在的他一身风尘江湖气。 赵癞对冬哥说:“冬哥,没事,这是小时候的哥们,一起光屁股长大的。这小子就是个学生,没什么背景。” 冬哥笑:“既然是你哥们,也就是哥们。兄弟,坐。赶紧的,大家都落座。” 铜锁拍拍,他暗舒一口气。 们这些人坐在转圈沙发上,先喝了一通酒。和赵癞正在叙旧,就听阿彪说:“冬哥,关起门都不是外人,是不是让们这些弟兄开开眼” 冬哥让小弟出去叫服务生,然后和服务生耳语了几句。时间不长,门开了,进来几个服务生端着大盘子,每个盘子上都摆着好几个奇形怪状的壶。 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心里砰砰跳,预感到要出大事。 问赵癞这是什么东西,赵癞嘿嘿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在这里放心大胆的玩,冬哥和看场大哥铁着呢,绝对不会有人捣乱查房。” 服务生给每个人面前都放了这么一个壶,好奇拿起来看。壶不大,盈盈可握,呈半蓝透明,能看到壶身里有浅浅的液体,特别粘稠,晃一晃好像是油。壶身上面是长长细细的壶嘴,大概能有成人食指长短,看了看,实在看不明白这玩意是干什么用的。 阿彪拿起酒瓶碰了碰玻璃案几,清清嗓子说:“各位朋友,各位兄弟,今天呢是冬哥荣升金时光夜总会保安部副主管的大日子。作为冬哥的好朋友,咱们是不是一起呱唧呱唧” “哗”所有人鼓掌。 冬哥十分豪气地压压手:“各位兄弟,阿冬别的没有,就是义气。今晚到场的都是自家兄弟,大家来捧场非常感谢。大家都放开玩,谁也不能藏着掖着,下面给大家弄点新鲜的。”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满了淡蓝色的结晶体。和铜锁对视一眼,心脏狂跳,这东西正是那种新式毒品。 不明白的人管它叫标香,其实原名彼岸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仙笛 冬哥晃了晃:“可能大家都听说了,最近道上有种新玩意,就是这个。本书醉快更新。这么说吧,这东西尝过,那滋味,啧啧,你们用了就知道。就说一句话,爽到了极点。” 他让小弟给每个人都送一粒,心砰砰跳,妈个蛋的,还真吸啊可不能碰这东西。赶紧对赵癞说:“不行啊,不能碰,大哥知道能揍死。” 满人全都侧脸看,那些混混眼神不善,顿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有人骂道:“装什么逼,不爱在这呆着,赶紧滚。” 冬哥摆摆手,对说:“兄弟,这你就外了。不知道的才管这玩意叫毒品,其实呢告诉你这压根就不是毒品,这是古代给道士修炼成仙的丹药对人的身体不但没有伤害,还有好处哩。” 旁边有小弟说:“大哥,能炼出元婴不。” 冬哥哈哈大笑:“能,还他妈能渡劫呢。” 有人问这玩意怎么用。冬哥说你们这些土鳖,看的。他拿起一粒晶体,两个指头搓着,慢慢碾碎,那些粉末顺着细细的壶嘴落到壶里,和里面的液体发生混合。说来也怪,这两样东西似乎发生了某种化学变化,一接触便看到液体冒出细细密密的气泡,然后生出一股青烟。青烟越出越多,几乎充斥着壶里的每一处空间,浓浓密密,翻翻滚滚,犹如一派云山雾海。 阿彪赶紧问:“这就能吸了吧” “哈哈,看你个土鳖样。”冬哥笑:“还没有暖壶的呢。来,叫暖壶的。” 服务生下去,时间不长,进来一排漂亮女孩子。这些女孩身上没有风尘气,看上去不像做那一行的,个个穿着齐到大腿根的连衣裙,长得清纯淡雅,很像是大学生白领之类。 “哪位给冬哥暖壶”服务生说。 有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走出来,甜甜笑笑:“冬哥,来。” 她大大方方坐在冬哥旁边,拿起那个壶,把壶嘴缓缓插进自己鼻腔里,猛地一吸,就看到一股青烟被她吸入鼻子里。 马尾辫女孩放下壶,整个人仰在沙发上,手脚摊开,饱满的胸脯不断上下起伏,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到她整张脸都有点发青,脸部皮肤居然都在抖动,像是有无数只细细小小的线在她皮肤下穿梭。她重重呼吸了一下,然后开始呻吟,声音这个**,叫的包间里男人个个咽口水。 此时此景极为诡异,包间这么多人鸦雀无声,全在盯着这个吸了标香的女孩,看她自己在那**的动作。气氛又诡谲又香艳,让人透不过气。 冬哥说:“给你普及一下科学知识,这标香生出来的第一股烟据说有毒,不能直接吸,所以要找人暖壶,让这个人来吸第一口。暖壶也有讲究,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必须要年轻漂亮的小丫头。” 有女孩笑:“冬哥说笑了,经常暖壶,就是吸这第一口,也没看中什么毒啊。这都是你们有钱人的花样。” 冬哥说:“甭管花不花样,现在玩的就是这个情趣。说你们这些丫头别干站着了,看好哪个兄弟就过去,大大方方的,大家都是实在人。” 这些女孩看来也不是强迫的,个个欢欣鼓舞,迫不及待地冲过来。 来到身边的是个戴着黑眼镜框的清纯女孩,看那模样也就二十三四岁,一副知性白领的样子。连衣裙下面露大腿,上面露胸沟,身上散发着女孩天然的香味,坐在旁边,心脏狂跳,脸都红了。 妈的,都多长时间没碰过女人了,可别这么考验。 这女孩挺会说话,主动挽着的胳膊,低低地说:“哥,最喜欢你这样面相憨厚文质彬彬的,不像他们那些臭男人,不知道怜香惜玉。” 紧张得全身绷在一起,额头全是冷汗,干笑两声:“好说,好说。” 赵癞道:“罗稻,看你这个熊样。你一看就是学校里的乖学生,家里的乖宝宝,都怀疑你断没断奶。也懒得说你,能不能有点成人的架子,还跟孩子似的。小妹,可跟你说,今晚你可得陪好这位兄弟,陪不好拿你试问。” 黑框眼镜女孩白了他一眼:“不准你说俺家罗哥。” “嘿嘿。”赵癞怪笑:“得,得,这就护上了,不管你们了。” 黑框眼镜女孩凑在耳边轻声说:“哥,给你暖壶。你吸吸这个,可爽了,保你当皇上都没这么舒服。”然后她又吐气如兰:“罗哥,活可好了,一会儿你试试啊。”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就感觉全身热血狂流,呼吸急促,意志在薄弱。赵癞这话说得对,他妈都快三十岁了,成天看片打游戏什么的,能不能过点成年人的生活。 今天就要尝尝成年人的味道。 黑框眼镜女孩纤纤玉手捻起一粒蓝色的标香,轻轻碾碎,洒在壶里。她动作极其优雅,边弄边轻轻说:“哥,这个壶你知道叫什么吗” 摇摇头。 “听一个大哥说过,这种壶是特制的,刚出来的时候叫鬼笛,道上朋友嫌不好听,就起个很雅的名字叫仙笛。神仙吹的笛子呢。”她糯糯地说。 这时,“仙笛”壶里产生化学反应,升起滚滚青烟。黑框眼镜女孩拿起壶,托在掌心,静静看着,轻轻地赞叹:“好美啊,真是仙境。就爱给大哥们暖壶了,每一次都会步入到那种极乐的世界。” 她慢慢把壶嘴插在自己鼻子里,猛地一吸,随之一声轻叹:“啊” 她放下壶,整个人摔在怀里,脸色渐渐发青,迷茫着双眼,不停呻吟。她抚摸着的脸颊,嘴里却在喊着:“杀了吧,啊,要死了。” 修改。他揪着两个女孩的头发,紧紧闭着双眼,脸色完全发青,张着嘴不断吐出青烟,昏暗的光线下,整个人如鬼似魅。 现在全场唯一保持清醒的就是和铜锁了。 铜锁拿着壶,在那犹豫。看着他,们现在意志就在一线之间。他不吸也不吸,他如果吸了呢,该怎么办 铜锁看看,一咬牙,他把壶嘴插进鼻子里,猛地一吸,然后把壶重重放在案几上,整个人迷迷糊糊就躺下了。 抹了把脸,豁出去了,也想看看这玩意到底有啥玄机。 把仙笛壶拿起来,壶嘴插进鼻子,犹豫好一阵,重重一吸。开始是鼻粘膜灼烧的疼感,然后一股酥麻开始顺着鼻腔攀爬,沿着整张脸爬行,最后进入脑子里。 就像是一瞬间打通了四肢百骸所有的关窍,刹那间飞升成仙。不知道成仙是什么滋味,但此时此刻的强烈感觉,就让有那么一种成仙的错觉。累赘的肉身像衣服一样脱掉了,整个飞出**的桎梏。身体的笨重,呼吸的沉闷,皮肤上的压抑全都烟消云散,像是卸掉了千斤重担,轻装前行,披着薄纱跑在清风习习的沙滩上。 环顾左右,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极了,像是脱离肉身,能够站在神的客观角度来审视世界。看到包间里,每个人都在醉生梦死,飘飘欲仙。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诡秘的音乐声,完全找不到音源,声音之轻如同有人在耳边叮咛,似有似无,飘飘渺渺。音乐声之余,似乎天棚开始落着水滴,滴滴答答脆响,如空谷飘音。 房间里不知何时充斥滚滚的青烟,灯光晦暗如月,高高悬在天花板,烟雾缭绕中,就好像不知不觉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看到每个人都若隐若现藏在青烟之中,整个气氛迷离到爆。 就在这时,伴着若有若无的音乐声,忽然看到有一队人从外面居然穿墙而进 这些人穿着很老式的白色麻衣,戴着人皮面具,微微弓着腰身,屈着腿,踏着内八字,以一个节奏一样的动作,排成一队慢慢穿墙来到里。 现在无法确定看到的是实景,还是迷幻中大脑产生的幻觉。 这些人个头不高,仅有一米六左右,那人皮面具特别吓人,看上去极为逼真,就是活脱脱从人脸上剥下来的。那些面具的表情都很木然冷森,这些怪人分散开,一个找一个,包间里每个人都摊上这么个怪人。 的身边居然也来了这么个怪人,本能地想挣扎,却根本无法控制身体,或者说压根就没有肉身了。 那个怪人缓缓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摘掉,这不摘还好一摘差点没把吓尿。眼前这个人就是恶鬼,脸的轮廓是三角形的,面色惨白如纸,眼睛和嘴是三个黑洞洞的深窟窿。它吐着阴气,慢慢趴在的身上。 它白色麻衣下居然是空的,里面的皮肤极为粗糙,表面生满硬毛,扎的浑身疼。这就怪了,没有肉身的感知,此时竟然能触觉到这个鬼的皮肤。 这是个女鬼,骑上就开始干。挣扎不了,全身又疼又痒,偏偏又爽得要命,整个魂儿都在飘。 环顾一圈,包间里吸食了标香的每个人都对应了一个这样的鬼,一鬼一人,全都在做着那种事。这些鬼好像雌雄共体,和男人来,它就是女鬼。和女人来,它就是男鬼。有个细节看的特别清楚,一个女孩雪白的胸捏在一个鬼手里。那鬼手又粗又大,遍生黑毛,骨节扭曲,紧紧捏着女孩的胸,整个都捏变形了,一黑一白形成极为强烈的视觉反差。而那女孩眯缝着眼,似乎不知疼痛,完全迷离。 忽然打个激灵,冒出冷汗。因为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气,居然随着鬼的动作在慢慢被它吸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尸气 这种场面这种经历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简直冲破了的认知。 那只鬼骑着,没有半分力气,根本无从挣扎,只能眼睁睁看它行事。数鬼做罢,从这些人的身上下来,又排成一队缓缓穿墙而出,不见踪影。 周围弥漫的青烟,渐渐消散,整个过程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可能很久也可能只有几分钟。此时的感觉自己漂浮在半空,想动也动不了,只能这么干挺着。感觉既痛苦又爽快,静静享受着没有**的束缚,轻飘飘的快乐。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青烟散尽,四肢百骸的感觉重新袭来,又酸又麻,就像全身的筋骨血肉打散了又重新组装了一遍。感觉现在的自己既是原来的,又不是原来的,简直是奇妙到无法述说。 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昏暗的光线,金碧辉煌的包厢装修,知道自己又回来了。 满包间男男女女全都光着身子,包括,身上不着一物。那个黑框眼镜女孩赤着身子伏在的腿上,一子都是男女干事之后的羊骚味。想站起来,浑身没有力气,脑子嗡嗡响,好半天才回过神。 慢慢把衣服穿上,头重脚轻,回忆起吸食标香后那种种奇幻之像,简直如同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看到铜锁无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眼睛无光,非常茫然,又闭了回去,继续昏睡。没有理会他,心里透着一种恶心的罪恶感,觉得做了一件特违背良心的事情。 正要走,就听后面有人轻轻地说:“稻子,等等。” 说话的是赵癞,他身体素质比好,此时已经活动如常,把衣服穿好,只是走路略有些摇晃。们两个像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友,互相搀扶打开包间的门走出去。 走廊有服务生,把们领到外面。从正门来到大街上,看看表,已经凌晨四点半了,天色还黑。一阵冷风吹来,打了个激灵,恍恍惚感觉真像再世为人。 裹裹衣服,吐出一口冷气,好半天才说一句话:“真他妈的邪性。” 赵癞哈哈大笑,搂着的肩膀叫过一辆出租,要司机沿着街走,看看有没有24小时烧烤店。赶忙道:“算了,得回家了。” “回什么家,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赵癞不由分说:“罗稻,你也就这么大出息了。今天说什么也得跟走,一会儿带你见见嫂子。” “呦呵,你行啊,进城这些年都处上对象了。” 赵癞洋洋得意:“那是,看见你嫂子别起外心啊,她可漂亮了,以前当过金时光的公主。” 这话听的心里咯噔一下,按说公主不出台,也就陪个酒唱个歌什么的,可毕竟是这种肮脏之地工作的女人,说她一尘不染那是胡说八道。对这样的女孩有种偏见,觉得不是良家妇女,喝个花酒打个镲还行,真要处对象算是有辱门风。 们找到一家烧烤店,赵癞要了一箱啤酒,一堆羊肉串,和推杯换盏起来。们聊到刚才的经历,赵癞吸食标香后看到的幻象居然和是一样的,先迷迷糊糊如欲登天,然后来了一群恶鬼进行床弟之事。他说标香这东西爽就爽在这,许多有钱有势的人都在服用,不图别的,就图魂灵脱体的感觉,还有一个,就是能和鬼交。 赵癞告诉,现在有钱人钱多烧的慌,不知道怎么玩好了,溜个冰都算没创意,没事喝个人奶那才叫享受。现在标香一出,马上成为精英们的最爱。 人,他们已经玩够了,现在开始玩鬼了。 喝着酒没说话,心里有点沉重。人的**感官能享受到的刺激快乐是有限的,而精神上却无止境。和鬼交听来可怕,可在许多人看来,却是难得的精神盛宴。 “到底那些玩意是不是鬼”问。 赵癞一口喝干杯中酒:“你问还不如问问你的脚后跟,怎么知道甭管是不是真鬼,你觉得它是鬼,它就是鬼。” 这话说得有点意思,喝着酒套他的话:“这种标香最早是怎么来的” 赵癞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现在市内也仅仅只有几家背景很深的夜总会有,听说几个大哥级的拆家手头才有货。至于这玩意是谁鼓捣出来,又是怎么往外散的,这就不是这样的马仔能知道的了。” 聊了一阵,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在他眼里,冬哥就算顶着天了。继续喝下去,赵癞开始絮絮叨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说革命家史。说自己刚进城在工地打工,寒冬腊月都得搬砖,然后又去饭店打工端盘子,就因为汤汁撒客人身上,让几个人堵在厕所一顿臭揍,饭店老板吭都没吭一声。自从之后,赵癞眼睛发狠:“马来隔壁的,也看了,这年头就是拳头和钱当道。真的,稻子,跟你说句实话,只要能过得好,让做什么都行,这年头就是越狠混得越好” 拍拍他,不知说什么好。 他问最近干嘛呢,说下岗了,现在正投简历寻找面试的机会。赵癞打着酒嗝说:“稻子,要不然给你找个买卖,你跟干,亏不了你。” 笑笑没说话,让这个知识分子跟你砍人去 他喝多了,搂着哭的泣不成声,眼泪鼻涕抹了一身,好不容易把他弄上车,他迷迷糊糊说个地址,把他送到家。 赵癞是在外面租的房子,小区很烂,楼房老旧,墙皮剥落。搂着这个醉汉,好不容易上了三楼,把门敲开。时间不长,门开了,门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棉睡衣的女孩,这女孩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瘦瘦的,好像有病的样子。不过她非常漂亮,未施粉黛,五官极为精致,特别是有一股气质。那是一种见过大场面,临危不乱从容不迫的自信和状态。 她看着赵癞心疼地说:“阿辰,你怎么又喝多了” 才想起赵癞的大名叫赵辰,人长得癞头癞脸,名字倒是这么韩风。赵癞已经昏迷不醒,扶着他进了客厅。这家里相当寒酸,一室一厅,墙壁乌漆漆的,子里光线很差,透着潮气。把赵癞放到里的床上,这个女孩小心地把鞋子脱掉,然后轻柔地盖上被子,摸了摸他的头发。 呆得很不舒服,这个家有些压抑,再说孤男寡女也不方便,寒暄两句就要走。 “你不是他那些兄弟吧”女孩咳嗽了一声问。 点点头:“和赵……赵辰小时候是一个村的至交好友,算是老乡和死党。长大后各有各的发展,很久没见面了。今天们老友重逢,贪杯多喝了一点,嫂子别见怪。” “叫俏俏。”女孩说:“看你和他们那些人都不一样……”她顿了顿说:“的事,赵辰和你说过了吧” 有些尴尬,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想到她以前是混夜店的,心里确实有点膈应。 “以前是公主,后来做过一段小姐。这没什么,挣钱嘛。现在赵辰爱,也爱他,这就足够了。”俏俏说。 她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很平常的事情。这个憋闷的房间里,就觉得胸口有种东西在涌动。什么也没说,点点头道:“走了。” 俏俏把送到门口,心想这女孩是个人物,赵癞走狗屎运了。 来到外面,晨风阵阵,看看表已经早上六点了,大街小巷开始一天的生气,小贩出摊,工人上班,学生上学,阳光洒在的身上。回想起昨天晚上黑暗包间里的那一幕,恍若隔世。看看走在大街上充满朝气的人们,谁会想到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如此可怖的阴暗面。 一宿没睡,几无困意,脑袋里那股劲还没过去。标香这玩意就像在身体来了一场颠覆性的大地震,狂震之余还有无数的小余震,身体每个细胞都在跳跃,大脑里风驰电掣,全是一幕幕黑暗鬼交的细节。 这里离的住所相当远,可不想坐车,就这么在大街上走着,迎着晨风,静静体悟身体的变化。 这时,电话响了,是解铃打来的。解铃一开口就是:“罗稻,听说你们昨晚去体验了一把彼岸香感觉如何马上来这儿” 打了车到解铃家里,解铃开门一看见就大惊失色:“你身上怎么有这么重的尸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济颠 要是往常,听他这么说早就紧张坏了,今天却不知怎么,完全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有尸气还不错,浑身懒洋洋那么舒服。 解铃看眼神涣散,让坐到藤椅上。 这时,开始泛困劲,一阵阵睡意袭来,眼前有些发黑。忽然头皮一麻,紧跟着是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插进了脑袋。 陡然清醒,全身烦躁,正要用手去拨弄,就听解铃在身后大吼一声:“坐好给你拔尸气。” 他在头上插了很多银针,又疼又痒,全身没有力气。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朦胧中看到他把银针摘掉,在头上居然扣了个竹制的火罐。 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的头顶冒出来。解铃把火罐摘下来,拿给看。看到细细的竹罐底部,有浅浅一层乳白色的液体,不知什么玩意。最可怕的是,在这液体里居然泡了一根长长的头发,可以肯定,这不是的头发。 已经恢复神智,揉揉眼问:“这,这是什么” 解铃真是不嫌脏,拿起火罐深深闻了闻:“一股尸臭味。虽然还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是什么,但肯定是从尸体上取来的,不祥之物。”他取来一张黄色的符咒,封在罐口打了个结,把火罐放到神龛上。 “说说昨晚发生的事。”解铃泡了杯茶递给,让稳定心神。 有些困了,还是强打精神,把昨晚到金时光包间的经过说了一遍,尤其是吸食彼岸香的感觉,以及后来的鬼交,说得特别详细。 解铃眯缝眼一直听着,面色很是凝重,整个过程一语不发。 听说完,他才道:“还得把铜锁叫来,给他驱驱尸气。现在对这东西多少有点概念了。彼岸香可以肯定就是出自阴间不过,具体怎么种植怎么提炼,这些工艺还不太清楚。有一点可以肯定,它的培育过程离不开尸体。” 他若有所思,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说道:“如果和死尸有关,这倒好办了,这个可以作为突破口。只要让廖警官他们查查最近的失踪人口或许就能有线索。” 犹豫一下问:“这东西像不像他们说的,是升仙的丹药。对人的身体有没有害” “是不是修炼成仙的丹药不太清楚,可知道这东西对人的身体危害极大。”解铃说:“你能恍恍惚惚看到幻境,就说明这玩意和其他毒品一样能够刺激人的大脑,生成一种化学物质,听廖警官说过,好像叫二羟基苯基丙氨酸,这东西一旦大量产生能够极大伤害大脑和血液循环系统。再一个,它里面内含浓郁尸气,提炼过程离不开死人,死人身上的尸气会进入活人体内,而活人的阳气,听你刚才叙说,会被莫名出现的恶鬼吸走。这非常非常的危险。” “会有什么后果”听得脊背发凉。 解铃摇摇头:“但愿是的空想,这玩意吸食多了,最后很可能会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 赶紧道:“有个小老乡,他昨晚也吸了,你能不能帮帮他” “就是你说的赵癞那些混混中的一个”解铃问。 点头。 解铃想了想:“现在他来数不明,不能给他做,以免打草惊蛇。等抓到幕后黑手,破获这起毒品案件之后吧,给他做法。另外你宛转一些提醒他,不要再吸那东西,对身体损坏会很大。” 他让先休息休息,他要出去找廖警官把事情说说,下午回来让和他走一趟。问什么事,解铃说:“联系上了那个会玄光术的高人,们去拜会,让他行术做法找你二嫂。” 在他家属于半个主人,除了那神秘的里不能去,干其他的轻车熟路。把行军床支上,在厅里直接睡下。这一睡特别沉,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被解铃推醒,他风尘仆仆回来了。 他问歇好没有,休息好了就和他走。 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和他一起出了门,坐着远途客车居然出了城。 南凹里是离城大约二十多公里的山村,靠着大山,全是土路,时不时有三轮车经过,乌烟瘴气的。据说那位高人就住在这里。 进村以前,解铃拉着在村口的饭店点了一只烧鸡,又要了两瓶白酒。他告,这位高人是赖樱介绍来的,平生什么都不喜欢,就好吃鸡喝酒。 进了村,沿着土路进去,打听打听村民,很快们就找到了这户人家。普通的农户人家,养着鸡,院子里晒着山货,一个穿着皱皱巴巴黑色西服的男人正蹲在院子里抽烟。 听解铃说,这位会玄光术的高人叫成鸿德,仗着自己会绝学,脾气极倔,不对他胃口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看样子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了,他长得四方大脸,脸色油汪汪的,看起来不像什么高人,倒像个社会老油条。 们提着东西过去:“您是成师傅” 那男人看看们,直接问道:“谁介绍你们来的” “赖樱。”解铃说。 男人微微有些动容:“这小丫头,好吧,就是成鸿德。里面说话。” 家里就两间房,清清冷冷,不说家徒四壁吧也差不多,那衣柜旧的都成古董了。不过房间非常干净,看样子就他自己一个人住,却没有单身汉的异味。 成鸿德让们把买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他挺客气地拿出烟叶罐子递过来:“抽不” 解铃赶紧摆手。成鸿德不慌不忙展开一片纸,用木头夹子往纸里夹了些烟叶,慢慢卷成烟卷。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现在居然还有人这么抽烟。 成鸿德看们:“别傻愣着,既然是赖樱介绍来的,什么情况她肯定都告诉你们了。有什么话就直说,这人不喜欢墨迹。” 解铃示意来说,毕竟是苦主,深吸一口气,把二嫂失踪和三太子扶乩出现玄光术字样的事情说了一遍。成鸿德笑:“既然是三太子点化,那就更不是外人,这活接了。”他把卷起的烟用舌头舔舔,叼在嘴里点上火,美美抽了一口。 “你二嫂的生辰八字带没带来”他问。 赶紧掏出一张纸递过去,这些东西都随时预备着。成鸿德接过来看看:“有她的照片或者衣物什么的吗” “照片有,衣服没准备。”从兜里掏出照片递给他。 成鸿德抽着烟,把这些东西放在桌子上,慢慢走出门。他站在院子里看看天上的太阳,眯缝着眼掐动指节。好半天,才回来说:“今夜戌时整,开坛找你二嫂。小兄弟,怎么称呼” “罗稻。” “哦,小罗,不管你二嫂现在是生是死,都会实实在在告诉你,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听得心理压抑,呼吸不畅,沉闷地点点头。其实听到二嫂失踪的消息起,心里这股气就郁闷不散,觉得特压抑,心里藏着不祥之感。 成鸿德草草用清水洗了手,直接上手把买来的烧鸡撕成一条条,然后吸吸手指上的油,心满意足地说:“香,真他妈的香。” 他拿来三个杯子,给们倒酒,解铃不能抽烟,不过酒是来者不拒,也多少有点酒量,们三个人吃着烧鸡喝着小酒,也挺滋润。 喝着吃着到了晚上七点,桌子一堆碎骨头,成鸿德取来一张旧报纸,卷吧卷吧成个团,直接拿出去扔院子的狗窝里。打着酒嗝,摇摇晃晃回来,还以为他挺能喝,一看这也是个花架子,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奇怪的是他不管怎么画圈就是摇摆不倒。 赶紧过去扶他,成鸿德一把推开,哈哈大笑:“痛快,爽快,难得好酒。”说着摇摇摆摆走进子。 担心地说:“他这个状态能行吗” 解铃笑:“恐怕他这个状态正好。你知道他怎么用玄光术吗,他和小辉一样,也是一位大神的乩童,他现在要开坛请那大神上身了。” “这醉醺醺的不算亵渎神灵”问。 成鸿德耳朵很尖,在里面听到了,放声狂笑:“鞋儿破,帽儿破,酒肉穿肠过。” 解铃说:“听赖樱说,这位成大哥请的大神绰号济颠,正是黑面济公活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诡异莫测的玄光 成鸿德居然请的是济公,晕,又不敢多说什么。 g既然小辉能请下哪吒,成鸿德请济公也不算不合情理。 他让们两个进到里帮忙,里有个土炕,炕头放着老式的床柜。成鸿德用贴身钥匙打开柜门,柜门是上下掀起的,非常沉重,他让和解铃扶住,他探头进去找东西。 时间不长,他翻出一幅画。这幅画是有卷轴的,卷成一卷,上面用红丝线系着结。他把画放到一边,又探头进去摸出一尊神像。这尊像大概半米来高,周身漆黑,不知用什么材料雕刻而成,一看便认出来,正是济公活佛。 这济公和电视上尖嘴猴腮的模样不太一样,他方面大耳,笑容可掬,一手持扇,一手持酒葫芦,透着股憨态,和成鸿德本人倒是有几分神似,也难怪济公能找到他当乩童。 最后,成鸿德又取出长香、香炉、行头等物,都置备齐了,们捧着这些东西到了外,放在桌子上。 成鸿德把身上衣服脱个精光,换上请乩专用行头。这身行头是黑色的僧衣袈裟,上面补丁摞着补丁。还有一个前后尖尖像小船一样的帽子,扣在头上。 这身行头一穿,整个一活脱脱的济公。旁边还有把破烂不堪的草扇,他拿起来扇了两下,解铃笑:“好一个济公活佛。” 成鸿德道:“一会儿济公上身,他老人家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酒。小罗兄弟,你是苦主,就麻烦你跑趟腿,再打点好酒来。” “烧鸡要不要”问。 成鸿德大笑:“好酒就行,济公他老人家嗜酒如命,有没有东西吃倒还其次。” 撒腿往外跑,到了村口,买了三瓶好酒。再回来时,看到成鸿德敞开衣怀,露着前胸,点燃了一把长香,正在用燃烧的香头从上到下烫着自己皮肤。 解铃看来了,说道:“济公师傅上身,赶紧斟酒。” 把酒瓶盖子启开,在桌子上的酒碗里倒满。看着成鸿德拿香头烫自己,都感觉皮肤麻酥酥的,低声问解铃:“不疼吗” 谁知成鸿德耳朵真尖,眯缝着眼呵呵笑:“这叫三十六支长香净身,好比洗澡,很舒服的。” 他说话的神态和表情都变了,笑眯眯,油光满面,透着和蔼可亲,和刚才的他完全是两个人。真有点相信济公来了。 成鸿德烫了十来分钟,把袈裟穿好,坐在桌旁拿起酒碗,咪咪笑着,“滋滋”喝酒。 看他这么平易近人,也不由得开起玩笑:“济公师傅,你这么喝不能醉吗” 成鸿德笑,捧着酒碗前摇后晃地说:“师傅会醉,心不醉。这位施主,看你印堂发黑,鬼气缠身,定有要事相托,不知需要做点什么呢” 赶紧把二嫂失踪的事情说了一遍。 成鸿德一口把酒喝光,拿起扇子摇了摇,用扇子头指了指桌底下一个箱子:“打开。” 赶紧把箱子拿到桌子上打开,里面空空,只有一叠黄纸和一把黑色剪刀。成鸿德喝的脸色红扑扑,顺手进去拿起黄纸和剪刀,开始剪起东西。 解铃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坐在黑暗角落看着,而更是大气不敢喘,聚精会神。 也就一两分钟,成鸿德居然用黄纸剪出一个人的剪影。这纸人只有身体轮廓,但一眼就认出来,它就是二嫂。 心头砰砰乱跳,济公果然有两下子,且看他怎么用玄光术。 成鸿德取来另外一张纸,又剪出二嫂的身形轮廓,然后把这两个纸人用唾沫粘在一起,往桌子上一放,活脱脱就是的二嫂。 看得心惊肉跳,真是害怕了,这大晚上的,子里没有点灯,唯有外月光照进来,里发生的一切都让人心里发毛。 成鸿德拿起空碗,点手叫解铃:“你过来。” 解铃走过来,拱手:“济公师傅。” “老七,老八现在还好吗”成鸿德问。 “托你老的福,他们两个还不错。”解铃说。 成鸿德看看他:“以前听老七谈起过你,小子不错。你叫解铃” “是。”解铃拱拱手。 “你去帮打一碗水来。”成鸿德吩咐。 心里好奇,像是小猫在抓挠,这老七老八是谁 时间不长,解铃打了一碗清水回来。成鸿德看着这碗水念念有词,突然做出一个举动,让看的都愣了。他右手伸进腋下,来回动,好像在搓泥。不大一会儿,手掏出来,果然指尖搓了个泥团。看的皱眉,不会是让吃下去吧 成鸿德把那团泥扔在水碗里,扇子盖住碗口,嘴里开始吟咒,然后缓缓移开扇面。只见碗里的水好像烧开了一般,全是气泡,似乎在沸腾。成鸿德用扇子头探进水碗里,沾了几滴水出来,在天上洒了洒,他眯缝着眼看着洒过水的天空,像是能看到什么。 好奇,也往那地方看,可是空空的,啥也看不见。 成鸿德用扇子头蘸了水,开始在桌子上画水线。各种线,直线曲线弯线,密密麻麻形似鬼画符,他用扇子头在桌上一个位置点了点,说道:“三个时辰内,那位女施主就在这里,过期不知。” 心头狂跳:“济公师傅,这三个时辰是怎么算的,从现在开始算吗” 成鸿德点点头。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难怪问,他在桌子上好像画了一幅奇形怪状的地图。 解铃看看说:“这是乩图,按照线的长短是有比例可以换算现实路程的。” “那就赶紧算啊。”着急地说。一阵风吹进来,桌上的水线已经开始渐渐发淡,逐渐蒸发。 解铃没说话,紧紧盯着桌面的图案,嘴里念念有词,快速掐着手指,在那进行心算。没敢打扰他,心里真是着急。而成鸿德靠在椅背上,自斟自饮喝得正嗨。 这时,解铃冲点点头,表示算好了。他额头上都是汗,看样子耗费相当脑力。心里大安,问成鸿德:“济公师傅,那二嫂现在状态怎么样” 成鸿德放下酒杯,拿起扇子,朝着黄色纸人一拍,说了声:“玄光” 最惊异的一幕发生了,这个黄色纸人居然无风自动,就像有吊线控制,开始在桌子上一步一步走起来。 此时此景实在太过诡异,紧紧抓住旁边的解铃,大气都不敢喘。 这纸人慢慢在桌子上走着,忽然觉得有非常不对劲的地方。 纸人的动作有点不合乎常理,步履蹒跚,一步步往前挪,两只手一直托在肚子下面,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怀孕。 没好意思说出口,一定是自己看错了。难道二嫂失踪后怀孕了这种想法很荒谬,就算她落入魔窟,被坏人奸污,但要在这么短时间内怀孕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可能。看纸人的动作,如果往怀孕上猜想,起码也得怀四个月以上。 可问题是,不是怀孕,为什么二嫂动作会这么怪异 她会不会是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也有可能。可能她被抓到什么地方干苦力,要搬运很沉重的东西走来走去。 聚精会神看着,现在起码能说明一个问题,不管怎样,二嫂至少没死,这是最值得欣慰的。 那纸人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慢慢躺在桌上。清清楚楚看到,纸人的肚子竟然慢慢隆高起来。 实在禁不住,脱口而出:“二嫂肚子怎么了是不是……怀了……” 成鸿德和解铃都没有说话,两人在目不转睛看着。 纸人的两只手不断抚摸自己的肚子,突然之间出现的一幕让惊若木鸡,整个人都傻了。 纸人鼓鼓的肚皮上忽然爆裂一条缝隙,从里面长出一朵红艳艳的纸花。这一幕出现的实在诡异,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惊叫一声,双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成鸿德剪纸的全过程都看到的,两个黄色纸人粘连,其中根本就没有红色剪纸,也没有剪出什么花,那么现在突然盛开的红色纸花是怎么来的 纸人的模样很像是奄奄一息,不停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动作僵硬麻木,像是下意识做出来的。 摁住桌子,颤抖着问:“济公师傅,济公活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鸿德真不客气,拿起扇子照两只手重重一拍,吃不住疼松开手。他摇摇头:“施主勿燥,完事皆有因果。给施主八字忠言,人各有命,小心为上。解铃……” 解铃一拱手:“济公师傅。” 成鸿德看着他,说道:“转过身去。” 解铃慢慢转过身,成鸿德拿起扇子,在他背后重重拍了三下:“解铃,可能说了也是白说,但还是要说。你身有大劫,不要入因果,不要扛业力,恐怕这次你恐难善终。保护好自己。” 解铃笑了笑,没说话。 成鸿德摇摇头,对们说:“知道你们还会深入调查,此行一去务必小心此事鬼谲难测,因果模糊,恐怕……要变天了。”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全身一怔,一张脸僵住,眼睛直直看着门外,“啪”一声扇子掉在了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水库 成鸿德重重趴在桌子上,好半天才迷迷糊糊苏醒。解铃道:“济公活佛已经走了。” 成鸿德伸个大懒腰,打了个哈欠道:“怎么样,济公帮到你们没有” 说:“济公活佛帮们占卜了一个地址,说二嫂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在那里,们得赶紧赶过去。” 成鸿德愣了愣:“这么急啊,那好吧,救人要紧。咦,这是什么”他看到桌上黄纸叠成的纸人,纸人肚子上开着一朵红色的纸花。他伸手要去拿,忽然这只纸人毫无症状中突然燃烧起来,一团火燃过,灰飞烟灭。 成鸿德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看出这玩意相当邪,摸摸下巴严肃地说:“赶紧去,别耽误救人的时间。” 和解铃向他致谢告别,走出成家的农家院。问解铃,济公活佛说的老七老八是谁。解铃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告诉,老七老八是阴间十二鬼差中的七爷和八爷。吓了一跳,不敢继续问了,看看表着急说:“这不逗人玩吗,三个时辰才六个小时,这能干什么” 现在快到晚上九点,而们还在这穷乡僻壤的农村,别说能不能到目的地,就算出村回城都要费一番周折。 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从济公推算时间开始算,三个时辰以后应该是夜里两点半左右。这时间真是紧张到没法说,一旦二嫂再失去下落,那能不能活着回来真就不好说了。 解铃一直没说话,他眉头皱得很紧。们一起出了村,来到外面公路上,大晚上的鲜有车辆经过。农村人晚上睡得也早,一阵冷风,周围一片沉寂,几乎没人影。 说来也巧,就在焦急等待几乎要火上房的时候,从村里开出一辆三轮车,后车厢拉了一车的破土豆。开车的农家大哥探出头看们:“等车吗要不要搭个便车,回城。” 感动地几乎哭了,三步并两步,生怕他后悔,赶紧爬上三轮车后座。从兜里摸出烟递过去:“大哥,真谢谢你,们有急事出村。对了,你这是上哪” 农家大哥接过烟美美吸了一口:“刚才城里来电话,让马上拉土豆进城,明早赶个早市。你们是不是进城如果不进城,就没有办法了。这边十万火急不能去别的地方。” 紧张得满头是汗:“那就先进城。”有了主意,让铜锁开车先到城边路口等着,等三轮车到了,和解铃马上转车,让铜锁拉着们去,如此无缝对接,最是节省时间。 掏出手机刚要打,一转头忽然看到解铃,不由怔住。他表现得很奇怪,双手插着裤兜站在不远处,一直茫然地看着黑夜中的田野,根本没有上车的意思。 招呼他:“解铃,上车啊。” 解铃怔了怔,慢慢走过来。他没有上车,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便签,把便签靠在三轮车的车门上,用圆珠笔快速在上面写了一串字,然后递给:“这是你二嫂现在所在的地址。” 脑子嗡了一下,预感不妙:“你,你不和一起来吗” 解铃道:“这趟你只能自己去了。” 一股火冲到脑门子,牙咬得咯咯响。解铃如果不去,就这小身板加上铜锁那个废柴,遇到危险怎么办现在还不知道二嫂遭遇到了什么,能对付的了吗 三轮车的农家大哥不耐烦:“走不走着急。” 解铃道:“师傅,谢谢你啊,你拉着朋友走吧,还有点事。” 农家大哥打着火,吭哧吭哧开着车往前走,探出头大声喊:“解铃,你他妈什么意思” 解铃摆摆手,转过身不再看,他的背影在黑夜中显得有些落寞。 突然一下醒悟过来,刚才请乩济公的时候,济公曾经对他说不要入因果,不要扛业力,解铃当时就在那若有所思。明白了,他很明显是不想搀和的事,怕背业力惹麻烦。 解铃啊解铃,你可真行,关键时候撤梯子,把自己晾在这。你不仁别怪不义还帮你找什么彼岸香的线索,冒那么大风险深入金时光这样的险地,都是为了谁行,行,你做初一别怪做十五 眼下解铃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铜锁,但愿这小子别犯怂。打电话给铜锁,铃声响过很多遍都没人接,气得睚眦欲裂,恨不能破口大骂。 他不接就打,三轮车沿着公路一路向前,二十多公里也不算太远,晃晃悠悠别看车速不快,可眼瞅着就要开回去了。 打了十几遍电话,确实没人接,冷静下来。这年头谁都靠不住,还是自己来。 这时到了城边,晚上出租车也不少。让农村大哥停了车,又给他上了一根烟,千恩万谢下了车。 在路边拦了几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一听要去的地方,马上拒载,说对不起不能去。 解铃写给的地址是在二沟水库。这地方自打进城上学到工作,这么多年就从来没去过,也就听朋友们聊起过。这地方算是城市里最险最偏的地区了,只有资深驴友才去过的神秘之地,一般人除非闲的蛋疼谁也不会往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钻。 这大晚上的,出租车不敢拉这个活也可以理解。现在这么乱,社会上的人为了钱全都红了眼,谋财害命的事情这么多,谁也不敢大半夜往这么个鬼地方跑,一旦遇到歹徒了呢。被抢两个钱,甚至车毁了这都好说,命再万一没了呢。 在路边拦了七八辆车,司机只要听到去二沟水库,头摇得像拨浪鼓。看看表,十点多了,真是急眼了,逢车就拦,不去就硬上。还别说,下辆出租车的司机是个退伍兵,长得干瘦精明,听去那个地方也是犹豫了一下,可能是艺高人胆大,他说去那也行,必须要这个数。一下就宰了三百块钱。 也没和他计较,能把送去就行。 大晚上的,路上也没个车,跑起来嗖嗖的,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二沟水库。二沟水库顾名思义,这里原本是本市最大的蓄水库,后来不知怎么荒废了。大晚上到了这地方,夜深人静,万籁无声,只看到黑黝黝的群山,远远一汪大水,心里还真是打鼓。 不得不说兵哥哥够意思,三百块钱花的不冤,一直把拉到水库边的堤坝上。再往里,他就不敢去了,把钱给了司机,车灯一开调头走了。看着车子走远,这颗心啊,砰砰乱跳,一会儿怎么回去呢 这里也怪,虽然天空挂着月亮,可黑云重重,光线很差。一手捏着便签,一手用手机照明,很仔细地看看上面的地址。 便签写的很清楚,二沟水库往北三里地,面东向西,踪迹自现。是个方向痴,别说晚上了就算白天,都找不着东南西北。没办法,在手机里调出指南针软件,让它指示方向,也不管对错了,朝着手机指向的北面摸黑走过去。 手机电池也快没有了,得省着点用。往北走,地势越来越高,不知不觉进了山。 大半夜的,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树影摇晃,实在有点恐怖。气喘吁吁走了也不知多远,脑子里一直琢磨,二嫂怎么会被绑到这个鬼地方来真是奇哉怪也。 站在一处高地方,手搭凉棚四下里看着,远远的地方,黑黑月光下,隐隐有一些散落的平房。心念一动,莫非就在那里 加紧步伐,连跑带颠,也是特别紧张,居然感觉不到累。很快来到离这些房子不远的地方。多了个心眼,没急着过去,而是藏在土坡下面,探头去看。 细细一看,就觉得不好。在这些平房的前面,竖着一道铁丝。这道相当高,大概二米多,还有道大铁门,上面挂着锁。透过铁丝能看到里面的空地上摆着许多破烂,有的堆成了小山,看样子这地方应该是一座垃圾收购站。 仔细观察,大晚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不知这些平房里有没有人居住。 又等了会儿,身上越来越冷,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一狠心,去他妈的,不等了,进去看看。 猫着腰从坡后面钻出来,一路小跑来到铁丝前。这次距离近了,透过眼看进去,里面确实没有人。轻轻晃了晃铁丝,感觉还挺结实,心一横,豁出去了。踩着铁丝开始往上爬。 铁丝造的缺德,眼特别小,手指头扒在上面根本没有着力点,勒得手指头都紫了,好不容易爬了半高。突然之间,一直静悄悄的里面,突然亮起刺眼的大灯。灯光霎时铮亮,一下射了过来,晃得眼都快瞎了。 那一瞬间几乎吓尿,心一直往下沉,心说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逼入死胡同 光线射过来的一瞬间,再也支持不住,手指发软,从铁丝重重摔下去,滚落尘埃。全身都在疼,膝盖好像碰到了石头,疼得几乎背过气去。现在不敢挪动半分,紧紧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 等了好一会儿,灯光转动,在身边移动,形成几个淡淡的光圈。像匍匐进地雷阵的战士,一边哆嗦着往后退,一边偷眼去看。 铁丝里进来了数量大卡车,车灯头铮明瓦亮,整个地域照如白昼。本来死气沉沉的平房,里面的灯此时全亮了,人影在晃动。房门大开,有一些人走了出来,还有数条大狼狗,“汪汪”狂叫,那气氛极为紧张,像是进了日本宪兵队。 顾不得衣服脏,像小爬虫一样在地上挪。这时已判断出,他们应该是没发现,要不然早就出来抓了。没发现就好,先退到安全地方再说。 也不知爬了多长时间,四肢都僵硬了,这才勉强挪进一个土坡。趴在里面,小心翼翼露出头去看。 忽然看到,在铁丝的院子里,出现一个熟人。仔细擦擦眼,没错,真的是他。 一辆大卡车的车头,有个男人嘴里叼着烟,一只手掩着打火机正在对火。 看的目不转睛,他正是那天在金时光包间摆局的冬哥。 这么冷的夜晚,冬哥只穿件黑色跨栏背心,露出一身古铜色腱子肉,头发竖竖着,横丝肉的脸上全是戾气。 车头灯照亮着他,他如同站在舞台里的主角,显得有些酷。他的旁边有个长发飘飘的男人,头发都披到肩膀了,背对着铁丝,看不清面目。此时,两个人正在说话。 冬哥叼着烟,随着嘴部一动一动,一股股烟飞出去,整张脸掩在烟雾里。这时,从黑暗中又过来一人,和冬哥低语了几声。冬哥交代了什么,那人转身又走进黑暗。 看的纳闷,后出来的那个人不见五官,不过从体型上判断,看上去非常眼熟,会是谁呢 时间不长,就看到一间平房的门打开,那个看上去很熟悉的人领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这个孩子也就**岁,和周围这些人的扮相简直格格不入,他穿着很朴实的蓝色运动服,耳朵里挂着耳机,最怪异的是居然戴了一副深茶色的厚眼镜,看起来有点像盲人。 那个眼熟的人领着这个孩子来到冬哥面前。 冬哥爬到卡车上面,打开车门,那个熟人在下面抱着孩子往上递,冬哥探出身子把孩子接到车上。就在这时,那个熟人的身形正好转到车灯里,就晃了这么一下,马上认了出来,几乎把下巴惊掉。 他,居然是赵癞 紧皱眉头,妈的蛋,这怎么回事按说情况不算复杂,赵癞是冬哥马仔,冬哥上面还有大人物,他们这些人好像到这里执行什么任务。这么大的阵仗,开了这么多大卡车,难道就为了接个瞎孩子 不合理,非常不合理。 这时,所有平房的大门都打开,马仔们进进出出。他们居然两人一组,从平房里抬出很多担架。担架上都躺着人,因为太黑,看不清楚具体情况。担架上的人盖着厚厚的黑色毛毯,遮盖住身体,情势很是诡异。 看的聚精会神,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看看表。靠,已经凌晨两点二十了,按照济公活佛的推算,二嫂只能在这里停留到两点半。 现在还有十分钟,里面又是亡命混混又是大狼狗的,该怎么办 头上浸出冷汗,极力告诉自己冷静。目前有两种办法,一是跟踪车辆,看看他们到哪里;还有一个是日后询问赵癞。第一个还勉强靠谱,记住车牌怎么都能查到下落。第二个犹豫了,和赵癞很久没见面,他现在给的感觉很不好,风尘很重,而且身上有很浓的暴戾之气,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他,一旦打草惊蛇,可能满盘皆输。 卡车开始依次点火发动,调转车灯,这些卡车的车头灯就跟探照灯似的,照到那些担架上的人。看的全身颤抖,原来担架上的人全是孕妇,她们面容惨白如纸,肚子鼓得老大,也不知是活还是死,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抬着孕妇的小混混们,把这些担架全部放到卡车的后车厢,像运货一样。 占乩的时候,二嫂就似乎怀了孕,现在看到这些大肚子,更加确信无疑,二嫂一定就在里面。看这些人的架势,好像在转移阵地,把这里的人和物品都搬运上车,迁移离开。 正凝神静气看着,突然间怀里的手机爆响:你是的小呀小苹果……这声音在漆黑寂静的夜里非常刺耳,这一瞬间心就炸了,括约肌一紧,差点把翔喷出去。 院子里那些人极其警觉,反应也快,瞬间所有车灯头全灭,一片黑暗。紧接着亮起很多手电,朝着的方向射过来,大狼狗在黑夜中狂啸,夜风里都充斥着肃杀的气息。 偏偏的手机还在响:……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赶紧把手机掏出来,差点把它砸碎,来电话的居然是铜锁,他肯定是看到未接来电又打过来了。赶紧关机,顾不得腿疼手疼全身疼,瘸着一条腿,死命跑路。 这里可是山区,乌漆麻黑的,只要钻到林子里,或许就能脱险。 远远的,就听到卡车发动机声音响起,一辆车接着一辆车从后门开出去。前面铁丝的门打开,出来一队混子善后,七八个人牵着狼狗,顺着的方向追了过来。 因为他们打着手电,一眼看到领头的正是赵癞。他面目阴沉而凝重,手里握着铁棍,杀气腾腾。 这条腿越到关键时候越不给力,又疼又麻,完全是拖着往前走。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肺管子都充血,脑门子全是冷汗。这时,忽然从树林里窜出个黑影,一把拉住。吓得差点叫出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廖警官。 他穿着一身黑色薄夹克,低声道:“跟走。” 他拉着,们沿着沟沟坎坎狂奔,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隐秘的高处。看到这里还有两人,正蹲在石头后面,拿着望远镜看着院子。 廖警官皱眉:“你怎么来的” 大口喘着气,喉咙发甜,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这些事解释起来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能说自己是请乩来的吗,那也得警察相信啊。 旁边有人摇摇头:“老廖,打草惊蛇了,他们走的路线和设想的不一样。” 廖警官道:“让二组盯紧,实在不行拦车,强行检查。” “老廖别冲动,这些都是石森科技的车,他们什么背景你都清楚,没有实打实的证据链,上面领导也不会让们这么干的。” 廖警官像是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烦躁地说:“那就盯着吧。” 他瞪:“小罗,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们很重要的一次行动” 这时候缓过这口气,知道事情麻烦了,这要说不明白,跳进黄河都说不清。 他们三个人趴在石头上还在观察院子,就站在后面絮絮叨叨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廖警官和其他两个警察转过头看,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不过能解读出来,他们相信了。 说:“这件事解铃知道,对了,还有南凹里的成鸿德也可以作证。真不是那些坏人的同党。” 廖警官道:“你说的事们会调查的。” 大着胆子问:“廖警官,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 廖警官看看,简单地说:“们调查了一条买卖标香的拆家暗线,根据情报追踪到这里,这个地方很可能是一处标香加工地。” 奇怪道:“那些孕妇和二嫂怎么回事,她们和标香有啥关系” “不知道。”廖警官说。 “那石森科技呢”又问。 廖警官不耐烦地说:“这是机密,你就别打听了。发现你问题真多,整个一十万个为什么。你的嫌疑还没洗清,等会儿和回局子。” 只好在旁边等着,等了半个多小时,来了辆警车,廖警官让先上车,他们还要继续勘察。到了局子,做了笔录,从凌晨一直呆到中午。 期间也没人管,坐在冷板凳上就睡着了。睡的正香,忽然被人推醒,正是解铃。 暗暗有火,跟着他办了手续走出局子。一出门,他就说:“廖警官给打过电话,核实了你的行踪,你没有嫌疑,可以回家了。” “解铃,你他妈的玩是不是”怒了。 解铃摇摇头:“没什么谁玩谁。罗稻,你总这样不行,你要学会自己处理问题,不能总跟着你。” 顿时发飙:“解铃,你啥意思把架梯子上然后你把梯子撤了,告诉得自己处理,有你这样的吗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惹业力,怕的事情连累你你就是个胆小鬼” 解铃看看,什么也没说,径自走远了。 气得蹲在地上呼呼喘气,身上又累又乏,脑子嗡嗡怪响,恨不得杀光一条街的人。 气急败坏翻出手机,重新开启,刚打开就响了。看着上面来电人的名字,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给打电话的,居然是赵癞。眼皮子狂跳,心里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难道他全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甘九 颤巍巍接听电话,赵癞十分不耐烦:“罗稻,你怎么才接没工作也不至于这么颓吧,一直睡到现在” 他这么说,心里千斤重担落在地上。听语气,他肯定不知道昨晚的人是,赶忙问:“什么事” 赵癞说:“别说兄弟不照顾你,有个好买卖,就是让你跟着走一趟,工钱相当多,够你平时忙活一年的,咋样” 心念一动,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赵癞肯定参与了神秘的彼岸香事件,作为知情人,他肯定也会知道二嫂的下落。彼岸香,虽然好奇,却不感兴趣,现在最主要是找到二嫂,这或许是个机会。 没有卧底的经验,不知用什么口气好,正在犹豫,赵癞说:“发现你罗稻纯粹是读书读迂了,挣钱的活还磨磨叽叽的,你到底来不来,不来可找别人了。” 赶忙道:“来现在兜比脸都干净,下个月房租还没着落呢,你能帮那最好。”问清他的地址,马不停蹄赶过去。 赵癞约的地方在一个小区居民楼里,一进门差点没被里面的气味熏死。家挺大,三室两厅,尤其这大客厅快赶上会议室了。就是脏的没法下脚,空桌子上堆满了啤酒瓶子方便饭盒没吃完的剩饭,方便筷子直接插在已经发臭的米饭上。地上更没法看,破报纸塑料袋,甚至还有数个安全套,开封的没开封的,就那么扔着。茶几上有好几个由矿泉水瓶子剪成的壶状东西,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有四个人在打麻将,每个人身边都围着一个穿着短裤背心的青春女孩。这四个人里,一眼就认出了坐在主位上的冬哥,他抬头看看,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赵癞看来了,把麻将牌给旁边的女孩让她接着打,拉着进了里。 “到底什么活儿”问。 赵癞翻出包烟抽出一根递给:“陈皮你还能不能联系上” “能啊怎么了老爹过世的时候,他就忙前忙后的帮忙。”说。 赵癞打开门,探头出去看看,随即关上门,轻声道:“有这么个活儿是上面交待下来的,本来们这边的人就能干,可选出的人上面不满意。一定要找诚实可靠的,头脑机灵的,就想起你来了。咱们是兄弟,跟你掏心窝说句话,这次出活,心里也没底,必须要找信得过的自家哥们。” 他拍拍的肩膀:“罗稻,这个城市里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你说了半天,到底要干什么”说:“如果是违法乱纪,可不干啊。” “看你说的,违法的活也不可能找你,害谁也不可能害你。”赵癞诚恳地说。 心思百转,心想这次进入虎穴,可不简单,不能拖陈皮下水。 赵癞说:“这次出去不但不违法,而且正大光明,们就是跟上面派下来的人去找一样东西。只要是找到了,这么说吧,你一年工资能有多少钱,能不能挣上五万” 脸通红,咳嗽一声:“差……差不多吧。” “咱们出去这一次,劳务费少说也得这个数。你说够不够你一年忙活的”赵癞说。 “找什么东西呢”好奇心爆棚。 赵癞挠挠头皮:“也不知道,就知道在深山老林里,有些辛苦。” “深山老林里”完全没有概念,忽然心思一转:“不会是盗墓吧” “草,你他妈看多了吧盗个墓,就咱们这片兔子不拉屎的,哪有墓。放心吧,干的都是阳光下的事,不是为非作歹。再说了,能不能让你去还两说的,一会儿上面派下来的负责任还要过来审查。” 赵癞在房间转了两圈说:“一会儿你把陈皮的电话给,如果上面人看你不顺眼还得找他,没有自家兄弟在身边,总觉得有点悬。妈的,眼皮子老是跳。” 和他正说着,就听外面门响,随即是麻将牌“哗啦哗啦”的推倒声,冬哥说话:“不玩了,不玩了,九哥来了。” 赵癞拉着,急切地说:“这九哥就是上面派下来的负责人,你能不能去全看他一句话。一会儿吧老实点,别乱说话,他如果问你什么,你机灵点别傻乎乎的。” “靠,那你让是老实还是机灵”傻眼了。 “看你发挥吧。” 赵癞打开门,跟在后面,们一前一后来到客厅。厅里那几个女孩正撅着屁股慌手慌脚打扫卫生,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大概三十左右岁,脸部瘦削,留了一头披肩长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从鬓角到下巴,长了一溜淡淡的络腮胡。胡子并不浓密,短短浅浅,可配上他的瘦脸和阴森的眼神,整个人就像刚从大狱里越狱出来的杀人犯,一身阴霾的戾气。 一看这个人马上认了出来。他就是昨天晚上和冬哥在卡车前交谈的那个长发飘飘。 这人一坐,就连冬哥这样的腕儿都服服帖帖,在旁边端茶倒水。冬哥亲自泡茶,屁颠屁颠端过去:“九哥,你喝茶。” 这个叫九哥的络腮胡,端起茶碗闻了闻,并没有喝,放到一旁。 “人找没找好”九哥问。 冬哥看赵癞,赵癞赶紧凑过去,磕磕巴巴地说:“找,找好了。”他递给一个眼神。 走过去:“九哥好。” 九哥抬起头看,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这人的眼神太毒像秃鹫一样。 “你是干什么的”他问。 赵癞看,他帮不上忙,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咳嗽一声说:“以前是做电话销售的,现在下岗了,没工作,一直在家呆着。” “哪年生人”九哥忽然问道。 “86年的。”说。 九哥看,口气委婉下来:“能不能报个八字” 心里咯噔一下,这九哥会不会也是会法术的人,他要八字干什么想起大哥罗大米,曾经把八字给了范雄,导致他上了贼船,现在后遗症还存在。傻傻地问:“八字是什么” 九哥笑:“就是你出生的时间,具体到分钟。” 支支吾吾说:“老娘过世的早,她没和提过。就记得好像是晚上吧,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九哥听报了时间,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面前,突然伸出手:“你叫罗稻是吧,握握手,就算认识了。” 看看赵癞,赵癞一个劲地挤眉弄眼,意思是让照着做。 心里犹豫,眼前这位九哥给人的感觉很不好,一个最直观的感受,这人有点邪。说不清道不明,让觉得心里不舒服,他身上有股邪气。 深吸口气,无奈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九哥的手绵软厚实,握起来像女人的手,他笑眯眯地看:“就是你了。” 他转过头对冬哥说:“今天就要准备东西,后天出发,不能耽误事,听见没有” 冬哥在旁边就像乖乖猫,点头哈腰。 等把九哥这尊大神送走了,冬哥长舒一口气,擦擦汗:“真他妈的累。” 和他也有点熟络了,掏出烟给冬哥点上:“这人是谁啊” 冬哥让赵癞说,赵癞道:“就知道他叫甘九,具体做什么的就不清楚了,据说他会看事,能耐很大,反正特邪性这个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咱们这次公差就是他负责,完事还的指着他开工资。” 冬哥问这次出去干活知不知道具体要干什么,说赵癞告诉进一趟深山老林,剩下就不知道了。冬哥说:“不知道最好,不知道是福。兄弟,你就跟着走一趟,钱一分不少你的。就一句忠告,管住自己的嘴。” 晚上冬哥请客,先吃饭再k歌,最后到洗浴中心蒸桑拿。他们搂着小姐去玩了,自己在包间里睡了一宿。 心里有事睡不着,一想二嫂的失踪不明,心里就难受。第二天早上,找了个机会单独和赵癞一起,试探着把二嫂失踪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赵癞,你是社会人,认识的人多,你帮打听打听。” 们正在豆浆摊吃早饭,赵癞吃了口包子随口问:“你二嫂叫什么” “李艳红。”说。 赵癞想了想说:“不知道这个人,帮你打听打听吧。” 看他这个表情,心里凉了一半,他确实不知道二嫂的下落。 赵癞极有可能仅仅是个马仔,上面人具体捣鼓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很可能压根就没见过的二嫂。 不过,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他身上,要想办法打入敌人内部,前面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只能自己硬挺着往前走了,这年头谁也靠不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上了贼船 这一天都和赵癞混在一起。他和几个人负责采购,坐在车上跟着他们满城转。看这架势确实要去深山老林,他们购买的都是户外装备,还有一大堆吃的。赵癞告诉,甘九千叮咛万嘱咐,这次深山之行,其他都能对付,但必须要带够吃喝。 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进一趟山能多长时间三四天差不多了。可看他们准备的食物量,够几个人吃半个月的了。 赵癞想的仔细,为以防万一,他买了把狗腿刀藏在身上。他低声对说,罗稻你还是个棒槌,拿刀容易暴露,到时候有他罩着。说,至于嘛难道冬哥甘九他们还能害咱们赵癞呲着牙摇摇头说:“不好说啊,这一次进山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对劲,有点准备强过没准备。” 没事的时候,掏出手机看,心想解铃能不能向求个饶服个软什么的,好有个台阶下。谁知这小子一个电话也没来。憋着气,心想没了张屠夫还吃混毛猪了,看一个人怎么解决这个案子。 心里还是没有底,偷着给廖警官打了电话,反复重申二嫂的失踪很可能和标香有关系,希望他能找到二嫂,把这些坏人绳之以法。廖警官态度还好,说他们正在紧盯这个案子,有消息马上通知家属。最后他重点强调,让千万别一个人单独行动,危险不说,还破坏他们的计划。支支吾吾挂了,心说这贼船已经上了,由不得你了。 晚上在冬哥那三室两厅的房子里对付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甘九就来了,催促们出门。这一次进山加一共五个人,甘九、冬哥、赵癞、,还有一个胖胖的壮汉,叫大刚。们全都换上冲锋衣。除了甘九,其他人还要负重一份鼓鼓囊囊的超大登山包,背在肩头就像背了座山,差点没让吐血。 包里的东西除了户外必用装备外,一人还要背一顶帐篷,另有若干份食品。面包香肠压缩饼干巧克力,水是重要资源也得备齐。 甘九只穿了身冲锋衣,两手空空,什么也不拿,看样子他也不想出这个力。有点不高兴,他凭什么就这么特殊,不过冬哥都没有意见,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为了查访到核心秘密,也豁出去了,看看你们到底耍什么花招。 们五个人上了越野吉普,赵癞开车,向着目的地宝鼎山进发。这宝鼎山并不在们市的行政管辖范围内,靠近邻省,走高速就得四个小时,几乎就要到了江水的源头。 昨晚和他们打麻将打到凌晨,困得睁不开眼,缩在座位后面睡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车窗外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听甘九说,这里已经到了宝鼎山余脉。此时已至秋天,山叶泛红,远处一片红绿相间,山顶高耸入云,周围云雾缭绕。山脉周围黑黑的大江流过,气势迫人,这感觉还真有点像神秘的仙境。 进了这片山区,又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山脚下。再往前实在是不通车了,们找到一家客栈投宿,顺便把车寄存在这儿。进了房间开始规整东西,休息一晚,明天正式进山。 和赵癞一间房,冬哥和大刚一间,甘九自己一间,他告诉们谁也不能无故打扰他。 等关上门,就嘟囔,这人怎么这么牛逼。赵癞说:“这样操性的人见多了,你要为这样的人生气都能气死。算了,谁让人家权大钱多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一趟走完就谁也不认识谁了。” 失眠了半宿总算折腾得睡着了,正迷迷糊糊呢,让赵癞一把推醒,他告诉刚才甘九来通知,马上收拾东西吃饭,吃完就走。挣扎着起来,真是苦不堪言,早知道是这么个苦差事就不来了。 简单吃过早饭,背上沉甸甸的登山包,拿着登山杖开始苦行之旅。甘九真不嫌害臊,拿着一张古里古怪的羊皮地图走在前面,们四个像死狗一样跟在后面。尤其冬哥,他的负重虽然大部分让大刚承担去了,可就算这样,他还是累得不轻。这人岁数不大,身体却已经被女色和毒品掏空,走了不远,脸色煞白,头上直冒冷汗。 走了一个多小时,累的吐血,冬哥再也走不动了,坐在石头上呼呼直喘,问甘九是不是快到了。甘九收起地图,一脸的似笑非笑:“快到了现在还没进山哩刚走到山脚,要到目的地,至少要爬过一千米的大山。” 冬哥点上一根烟,怨声载道,说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还以为溜溜达达就能把事情办了,谁知道这么麻烦。 甘九也不理们,蹲在地上拿着罗盘定位。 刚歇了没有五分钟,他一个劲的催促。冬哥确实有点怕他,不敢再说什么,勉强站起来。冬哥把大刚的登山杖也要来,两根登山杖一手一根,撑着地像滑雪一样,咬着牙向前走着。 记得以前刘洋说过,人是真贱,只要逼入绝境,什么能量都能释放出来。冬哥跟着们走了一个多小时,居然熬过体力极限的临界点,反而不累了,叼着烟和们说说笑笑。 甘九皱眉说:“小冬,你能不能把烟给灭了,这是山林,一个烟头就能引发大火,怎么这么没常识” 冬哥讪讪笑,把烟在脚底抹了一把,扔在一边。甘九瞪了他一眼,走过去把烟头捡起来,放在随身的小塑料袋里。 看到冬哥的眼神,那一瞬间真是恨极了,绝对能杀人。下一秒钟,他的眼神陡然变化,把煞气隐藏,装成憨憨的一笑。 赵癞也看到冬哥的眼神变化,他和对视一眼,们都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次进山很可能要出事。已经不奢求探听什么秘密了,能平安回来就好。 再往前走,已经看不到路,周围是一片极其茂密的森林,树木攀天,灌木丛生。走在这里,连个路标都没有,只能靠甘九领路,他走走停停,不停地用罗盘定位,然后翻看那神秘的羊皮卷。 们晕头转向,跟着他随走随停,脑子嗡嗡响,完全不知道走的是什么方向,就一个念头,不停往前走。 发现一件很特别的事情,甘九这个人似乎非常讲究环保。们喝的矿泉水瓶子,随手乱扔,可他都要捡起来,放在随身带的袋子里。没想到,如此阴戾的他还是个环保人士。 就这样,一直走到晚上七八点,别说冬哥了,就连队伍里体力最好的大刚也逼近极限,实在走不动。这时,们看到林子里居然出现了一块残缺不全的界碑,上面鬼画符一样不知写着什么字,界碑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破烂不堪的木。 一看到子,冬哥就闹罢工,非要晚上停在这休息。两只脚也隐隐作疼,跟在旁边帮腔。甘九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答应了。 推开木残破的门,差点没被熏出来。里面是无人居住的霉烂气,这里应该是护林人或是猎人的临时住所,很长时间没人住了,地上还有许多野兽的粪便。这里根本没法住人,们没办法,只好在木周围找个避风地方撑开帐篷。 大晚上的,燃起篝火,大家把鞋脱了,袜子拿下来在火上烤,一股风吹来,顶风能臭八百里。 们也不以为意,烘烤之后穿上暖烘烘的袜子,脚底暖气升起,舒服地直哼哼。他们把罐头打开,白酒倒上,狼吞虎咽,不用筷子直接用手往嘴里扒。吃过之后,大家舒坦地靠在墙根,心满意足地看着满天的繁星。 们这些人坐没坐相躺没躺相,懒懒散散,而甘九的坐姿就非常规矩。他从始至终双腿盘膝,形似打坐,而且吃东西有条不紊,绝对不失态。是有经历的人,和八家将都打过交道,隐约能看出这位甘九一定也是一位修行人。如果解铃在就好了,他或许能看出端倪。 想到解铃,拿出手机看看,已经没有信号。心中隐隐后悔,想起在解铃家里高朋满座的情景,大家围桌吃饭谈笑风生。十分不得劲,眼睛潮潮的。 怕失态,便问甘九:“九哥,们到底要来找什么” 甘九“滋”喝了口酒,这才缓缓道:“很特别的东西。” 冬哥轻咳嗽一声,大刚马上嚷嚷:“九哥,这就是你不地道了。既然们替你卖命来了,怎么一点信息都不透漏呢,是不是不拿们当兄弟。” 大刚是冬哥的马前卒,冬哥不好开口的事全让他来讲。 甘九盘膝在地,坐相极稳,抬起头冷冷扫了们一圈。深夜月光下,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很难言的气质,们都给镇住了,谁也不说笑。 甘九一手持酒壶一手掩口,又仰脖喝了一口。 赵癞凑到的身边,低声说:“罗稻,你看他的样子像不像电视里那些日本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九转灵砂 甘九放下酒杯,抬头看看夜空,慢慢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前些年云游,在四川蜀地寻亲访友之时找到了一份已故长者的秘密日记,上面记录了一件很奇特的事情。这位长者乃四川广安人,生于清末,自幼被送进道观学医,后遇名师,学的一手炼丹烧汞之术,系丹道中人,治病时最喜用丹药。后来迫害死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他是道家丹道一门,真正有传承,集大成之凤毛麟角之人。随着他的过世,许多丹药秘方和炼制方法都随之失传,成为绝唱。” 听得入神,随口说道:“有日记就好办了,上面肯定记录不少秘密东西。” 甘九摇摇头:“可惜啊,日记上只记载老先生生平俗事,他对红尘的心境感悟,却没有炼丹的秘方。不过呢,他的日记里提到这么一件事,民国十九年,这位老先生正值壮年,交朋会友,曾经和双仙观的主持陈道长合作炼丹。当时的炼制时间超过一年,两位丹道宗师共炼出九转灵砂二十三斤,这种灵砂不能直接服用,内含炉鼎火气必须进行退火处理,老先生便把灵砂交由陈道长埋入深山进行退火。” 们听得聚精会神,就连冬哥都爬起来,睁着大眼睛听着。 “老先生有事先离开,谁承想紧接着时局大变,日本入侵,华夏陷入旷日持久的战争,民不聊生。那时候活着姑且不易,谁还会有心想什么丹药。抗日战争胜利之后,老先生故地重游,这才知道这位陈道长已经物化,这批九转灵砂到底埋在哪,陈道长生前并未告诉老先生,老先生也不知埋藏处所。老先生心思淡然,既然找不到那就找不到吧,这或许也是丹药自身的命运所在,也不知日后何年何月会被什么人挖出这些灵丹。”甘九缓缓道出原委。 赵癞一拍大腿:“明白了,们这次进山就是要挖这些失传的丹药,叫什么灵砂。” “九转灵砂。”大刚补充。 甘九点点头:“事情已经和你们说了,这下你们踏实了。” 原来是挖丹药啊,确实踏实了,这工作不那么风险,也不违法,无非就是卖点苦力呗。 冬哥突然说道:“那老先生都不知道丹药埋藏所在,们上哪挖呢” 甘九说:“关口就在失踪的双仙观。说来也怪,随着陈道士的物化过世,那座道观逐渐荒废,而后在深山突然隐秘不见。后来不少人曾慕名想进山寻观,可都没找着地方。这座道观莫名其妙就失踪了,”说到这里,他扬了扬手里的羊皮卷:“师父调查古籍,仔细研究陈道长平生,推测出道观并没有失踪,还是藏在大山深处的某个隐秘之所。双仙观修建于唐初,当时第一代道长主持复姓阖闾,据说一生曾服丹过千,死后尸解成仙,这座道观是他一生修行的心血所在,观中藏有可以升仙的神丹炼制秘方。们这一次,九转灵砂要找,双仙观更是重点中的重点。” 们都听傻了,见识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以这一件为甚。大刚摸着脑袋,咽着口水说:“九哥,你不是糊弄们玩吧” 甘九白了他一眼,自顾自饮酒根本不理他。 大刚站起来在地上走了两圈:“哎呦的妈啊,这也太玄了,神仙都出来了。” 冬哥若有所思:“相信神仙的存在。别忘了们都吸过标香,那种东西不就是一种丹药吗,吸了以后你们说爽不爽是不是就像成了仙。” 甘九说:“师父夜观星象,以罗盘定位,多次考察宝鼎山,结合山中灵动之气,大致推算出道观可能所在之地。们这一次进山,这是个死任务,必须找到道观和九转灵砂。” “找不到呢”赵癞问。 甘九淡淡一笑:“找不到的话,你都不用再出山了,以后结庐为社就住在这儿。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算。” 们几个干笑几声,就当他开玩笑。 弱弱地问:“九哥,你师父是哪位呢” 甘九道:“他是合先生的首席私人顾问,再多的话就不能说了。” 冬哥眼睛都直了:“的妈啊,合先生的顾问多牛啊。” 问他合先生是谁,冬哥骂是棒槌,说本市乃至本省第一大生物制药集团乃石森科技,石森科技的大老板是合先生的白手套之一。至于这合先生,冬哥说出一个名字,一说出来差点跪了。合先生本名自然不姓合,本人乃是一员大佬,说一句话不单单能让满城震动,甚至全国都得颤三颤,绝对是个能影响时运的人。 甘九道:“们这次寻找九转灵砂,其实就是给合先生找的。师父要用此丹为引,炼制长生不老之药,合先生岁数大了,老人家想看小重孙长大,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们几个就跟磕头虫一样,一个劲点头:“不过分,不过分,最好他老人家寿与天齐,活个几百岁才好呢。” 甘九说完这些,闭目养神,可能他觉得和们这些人说多了,纯粹是浪费吐沫星子,还不如打坐静养来得实在。 这一晚上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起甘九说的这些事,云里雾里摸不着边际。赵癞也睡不着,爬起来抽烟。问他信不信甘九说的话,赵癞没回应,吸着烟眯缝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说道:“如果甘九的师父能认当徒弟就好了。” 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烟雾,一张脸显得极度迷离:“这是个机会。稻子,这一票咱们好好干,日后若有机会遇到甘九的师父,一定会抓住机遇。如果再能挂上合先生这条线,为他做事,就算杀人放火都愿意” 他看了一眼,觉得自己说多了,把烟头掐灭,钻进睡袋,说了声“睡吧”。 脑海里不断浮现“石森科技”的名字。前些日子廖警官盯梢二沟水库废品收购站的时候,曾经提起过石森科技,他们怀疑标香的生产炼制和外流与这家集团公司有很深的联系。 现在也大概知道了,赵癞冬哥这些人暗地里都在为这家公司做事。如果这家公司的集团老总真的和合先生有关系,那背景绝对深不可测。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眼皮子总跳,心里惶惶,听完甘九说的这些事,非但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更加压抑,心头涌起不祥之感。 第二天起来有点晚,昨晚睡得太沉。们草草吃了点面包,把东西收拾收拾,打好背包,继续开始跋涉。 这一次有了目标,走起来也不算太累。再往前走,根本就看不见路,一水的深林灌木,走了大半天也没走出多远去。 一直到下午四五点钟,除了甘九还生龙活虎,们每个人都濒临极限,一个个垂头丧气,累的跟死狗似的。 甘九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断催促们前进。等从这片林子里钻出去,们每个人都睁大眼睛。因为们来到了一片离奇的境地。 群林环抱之中,有一处低矮的山崖,一注清泉从崖上倾泻而下,水声潺潺归于下面的一处深色水潭里。悬崖盖满了绿油油的青苔,有几枝歪歪的枯松枝条倒挂崖壁上,水潭上氤氲一片水蒸雾气,整个情景就好像丹青高手的水墨画。 甘九踩着潭边的乱石,步履如飞,一直下到水潭边。他蹲下来,探身用手掬了一捧清水,仰头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又用手去掬。 冬哥低声对大刚说了句话,大刚转过头对着潭水吐了口浓痰。两个人嘿嘿诡笑,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在后面看的直皱眉,这两人是真够坏的。 一会儿,甘九走回来,用袖子擦擦嘴角说:“水流清澈冰冷,无色无味,正是炼丹所需之纯水。有直觉,们离双仙观应该不远了。” 他下令让们就地休息,搭起帐篷,今晚不走了。 冬哥毕恭毕敬问:“九哥,这下面的水能喝吗们带来的饮用水能省就省。” 甘九摇摇头:“这里的水,能喝,师父也能喝,偏偏你们不能喝。你们没看到吗,这么深的潭水里,不长鱼不生草,周围除了石头就是石头。这里的水在丹道里叫做玄珠水,是炼丹的上乘之水,也只有修行中人才能直接服用。” 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什么,就在潭水周围找了个干净避风的地方把帐篷搭起来。 们在这里忙活,甘九一个人在临潭的石头上打坐,他腰杆笔直,身如磐石,已经进入很深的定境。 正用锤子在地上打眼,冬哥忽然走过来拿脚踢踢,做了个眼色。 跟他过去。冬哥把赵癞、大刚和召集到角落,他抬头看看远处的甘九,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找到九转灵砂后,要做了甘九们四个人拿着东西出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预谋杀人 吓了一大跳。本同步更新百度搜。 这些人都是道上混混,没和他们接触过,不过用的道德观去看,他们虽然坏总该有个底线,玩玩女人吸吸毒就算到头了,没想到冬哥直接说出杀人的话。 冬哥看们不吭声,他问:“你们相信甘九的话吗” 赵癞和没说话,大刚道:“不怎么相信,说的太玄。” “就是。拿们当傻子耍,”冬哥眼神发光:“他这一路上对们呼来喝去,早就忍不住了,要不是怕坏了上面的大事,他妈早就一榔头砸死他。这深山老林就们几个人,只要不说,你们不说,悄无声息弄死一口子,是很容易的事。怎么样,干不干” 他扫了一圈们。冬哥此时的神情和眼色不太对劲,有一种很难形容的亢奋,脸色微微发青,眼角眉梢带着浓浓的戾气。 “大刚,你说句话。”冬哥眯着眼催促。 大刚很明显挺怕冬哥,挠挠头皮,半天才说道:“行,冬哥说啥是啥。” 冬哥直接点将:“老赵,你的意见呢” “行。”赵癞挺痛快。 冬哥看:“稻子,咱们可都是自家兄弟,是真拿你当的兄弟处,你什么意见” 冬哥眼神太可怕,不敢和他对视,垂着头不说话。 冬哥不耐烦:“不同意,是不” 赵癞暗地里拽了一下,深吸口气,慢慢说道:“冬哥,听你的。” 冬哥这才露出笑容:“这才是的好兄弟。” “不过,”赵癞说:“们四个人出去得守口如瓶,谁也不能说出去,这件事如果让上面知道了,们全都得死。” 冬哥嘴角缓缓咧着,露出森森的鬼气,他盯着:“谁要说出去,不用别人动手,先杀他全家” 统一意见,们散开,拿着锤子垂头丧气钉着钉子。赵癞蹲在旁边,实在忍不住说:“可不杀人啊,别拖下水。” 赵癞道:“你没看见冬哥刚才的眼神你要不答应,他能先捅了你太了解他,这小子出道靠的就是心狠手辣,尤其最近这段时间让他打残的人不在少数,下手越来越黑。你不杀人,就能杀吗当时候见机行事吧。” 天空忽然轰隆隆作响,乌云翻腾,他催促:“快点支好帐篷,要下雨了。”他站起身重重拍了拍的肩膀。 叹口气,心里遍布阴霾,抑郁得吐不出气来。看来这次进山是无法善了,要出大事。 撑好帐篷,甘九也从定境中醒来,招呼也不打,自行找了一顶帐篷先住进去,告诉们谁也不能打扰他。 看他走进帐篷,拉上锁链,冬哥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在旁边看着他的脸,心里有些毛毛的。冬哥脸上透出一种很奇怪的气质,这种气质让人感觉非常可怕。 和赵癞躺在睡袋里,谁都没说话,们就这么躺着,盯着帐篷顶端发呆。外面风很大,呜呜的,听来非常可怕,吹得帐篷哗啦哗啦抖响,像是有很多黑影正在从帐篷旁边掠过。 这种沉默让很不舒服,找话题说:“赵癞,你和俏俏怎么认识的” 赵癞沉默片刻,说道:“她被人欺负,替她出头来着。后来她得了很重的病,不在夜总会干了,是拿钱帮她治病,一直照顾她。”他顿了顿说:“喜欢她,能为她做点事,觉得挺好。” 他说得很平静,语气里却能听出对这个女孩子有着极深的感情。 们没在说话,外面“噼里啪啦”下起大雨,雨点很大,砸在帐篷上,发出很响的声音。帐篷用的是太空棉,能够极好隔绝外面的温差,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帐篷里有一股清冷的空气在盘旋,情不自禁浑身哆嗦。 裹紧睡袋,心想还是睡过去吧,要不然时间太难熬了。正迷迷糊糊,隐约听到赵癞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也没做理会。 这一觉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恍恍惚惚之际,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声音很是清幽,带有一定的旋律,听来像是某种乐器,清幽里又渗透着哀丧之感,呜咽如鬼,听得让人不舒服。 赵癞一翻身坐起来,也爬了起来,们把帐篷锁链拉开,探头出去看。外面已经是黑夜了,浓云密布,几乎看不到月光。周围太黑,伸手不见五指。雨水还在滴滴答答下,空气极为潮湿,相当阴霾。 赵癞摸出狼眼手电,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照射过去,只见靠近水潭的大石头上,甘九什么雨具都没带,就那么站着。他侧对帐篷,双手捧着什么东西,正放在嘴上吹。 冬哥披着冲锋衣,戴着头罩出来,低声骂骂咧咧:“草你妹子的,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们四个人蹲在帐篷后面看着,甘九远远站在那里,似乎没看到们,还在一心一意地吹。他如果吹好听点也就罢了,那声音沉缓悠长,呜呜如夜风临窗,狼嚎鬼哭,大半夜听得人全身森寒。音之幽幽,如鬼火跳动。 大刚咬牙切齿:“冬哥,现在弄死他得了。” 冬哥的脸被蒙蒙细雨打湿,他摇摇头:“不行,等找到那个什么灵砂再说。们必须完成任务才能出山。到时候就说找灵砂的地方特别危险,甘九中了机关埋伏,死无葬身之地,尸体都找不着了。” “怎么会有机关”大刚傻乎乎问。 冬哥骂:“盗墓都白看了,那些墓穴不都有机关吗毒箭毒砂什么的,咱们四个到时候统一口径,对对词,别说漏了。” 这时甘九已经停下声音,冒着雨慢慢走过来。冬哥站起身,像换了一副面孔,憨笑着说:“九哥,你吹的是啥啊,恁的好听。” 甘九淡淡道:“这是古埙,这里地势不俗,风水古怪,正在用埙音作灵气定位。” 在旁边说:“楚霸王四面楚歌的时候,刘邦让人吹的就是埙吧。” 甘九看看,笑:“小罗不错,还知道这样的典故。大家带好工兵铲,帐篷不要动,简单带点必要的东西,马上跟走。” 大刚苦着脸:“九哥,这大半夜的光线那么差能干什么明早再说呗。” 甘九凝重地说:“不行,地表灵气稍纵即逝,西北方有些古怪,和师父的羊皮卷一处地点暗合,们过去看看。今晚大家辛苦辛苦,你们做的这些事都看在眼里,出去之后上面不会亏待大家。” 冬哥招呼:“九哥讲究人,既然这么说了们就卖卖力气。”在他眼里,甘九已经是死人了,现在迎合无非就是猫戏老鼠。 们四个带了工兵铲,拿着尼龙绳头灯钢管等物,背着登山包,跟着甘九轻装简行。虽然打着狼眼手电,刺破雨幕,可是今天不知怎么,黑得邪乎,可视度极差,根本就看不清道路。 甘九往哪领们就往哪走。 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大概四十多分钟,眼前又出现一潭深水。周围悬崖上并没有瀑布流下,潭水周围长满了地表植物,看样子这里的水和们驻扎的地方不一样,应该能够饮用。 甘九用罗盘定位,来回走了几趟,用脚踩踩:“就是这,挖” 这里是在崖壁后面,避风不避阴,潮气特别重,大刚用铲子一拨弄杂草,地上无数的小虫翻涌往外跑,手电光下,黑麻麻一片,让人头皮发麻。 冬哥咋咋呼呼:“赶紧挖,谁也别偷懒,九哥说话不好使咋的” 们戴上劳保手套,握着工兵铲,头上戴着头灯,开始吭哧吭哧挖坑。下过雨,这里又潮,地表土壤很软,一铲子下去就能挖出一大堆。 甘九打着手电在旁边照着,们四个人你一铲一铲开始狂挖。 挖了大半个小时,挖下去快一米了,已经挖出很明显的坑,四面的雨水顺着土坑边缘往里流,头灯光芒照射下,能看到细细密密的小雨还在飘着。 甘九说:“停什么,继续挖啊。” 冬哥不易察觉地冷笑一声,脸上杀机陡现。挖着挖着,他用铲子头轻轻敲了敲们三个的铲子,们一起抬头看他,冬哥做了个眼色。 心脏狂跳,他真是动了杀心。虽然还没找到九转灵砂,可此时此刻,估计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 一边挖,脑子里一边转,怎么办让杀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也不能看他们杀人而坐视不管。打定主意,不管什么境地都不能违背自己良心,如果一会儿冬哥发难,就先对付他。冬哥看似强壮,其实让酒色掏空了身子,应该不难对付。关键是大刚,这小子又粗又壮跟牛一样,不知赵癞能不能应付得了。 冬哥停下铲子,伸个懒腰,忽然说道:“九哥,好像挖出东西了。” 们三个都停下来,冬哥眼神犀利,对们使了眼色。紧张得都快尿了,紧紧握住铲子把,牙齿咯咯作响。 甘九果然走过来,站在坑边用手电照照,其实他什么也照不出来,这个地方不知怎么搞的,极其背光,手电光到这里微弱不少,黑暗凝如实质,紧紧包裹着们。 “挖出什么了”他问。 冬哥慢条斯理地说:“不知道啊,硬邦邦的,好像是石头吧,要不委屈你老下来看看” 甘九不疑有诈,一纵身跳到坑里,挤到们中间,蹲在地上看:“在哪呢” 这时,甘九正好背对,他的后脑就在的铲子边。 冬哥看着,做了个封喉的小手势,意思是赶紧让动手。汗如雨下,紧张到爆,几乎喘不上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是什么 冬哥一个劲使眼色,紧紧捏住铲把,甘九蹲在地上浑然不觉。赵癞和大刚盯着,蒙蒙细雨飘散,气氛紧张凝重。 此时已经构思出最恰当的选择。那就是,先干躺冬哥,再联合赵癞制服大刚。杀人的活儿是绝对不会干的,这是底线,也是大原则。 这时,甘九忽然道:“唔,有点意思,这东西有点古怪,继续挖。” 他站起来,跳到坑外,用手电继续照亮。冬哥茫然地眨眨眼,们也有点懵了,这甘九是装傻呢,还是察觉到们的杀机,使的缓兵之计大刚从上衣兜里摸出狼眼,把手电光亮打到最大,照着地面。 在坑的中央部位,黑褐色的泥巴里,还真就露出一块白色石头的尖端。们面面相觑,一起蹲下身仔细看。大刚戴着手套把上面粘的泥巴都抹掉,那块石头完全露了出来。 这石头应该是很大一块物体的一角,这物体显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经过人工打磨,它的尖端边角呈很明显的棱形,上面隐隐还有阴刻的图案。 甘九在外面喊:“赶紧挖啊,挖出来就知道是什么了。” 们四个互相看看,有点难以置信,好家伙,还真挖出东西了。长舒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了,不用和冬哥翻脸,也不至于弄死甘九。剩下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来的气氛极为古怪和尴尬,谁也没有说话,们四个真是卖了苦力,吭哧吭哧挖着。细雨飘飘中头灯的光亮,甘九手里手电的光,几道光柱全都射在坑里。 挖下又了大半米,那块石头渐渐露出全貌。它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螺丝帽,紧紧扣在什么东西上。石头上浮雕着十分古怪复杂的雕刻。 对于古代雕刻了解不多,但大致有点印象,无非跑不出什么云山雾海,仙人仕女之类。这块石头的雕刻就很是奇怪了,上面除了古文外,还雕刻着一个形似大葡萄的东西。 这“葡萄”图案极大,上面耷拉着许多宽厚的叶子,下面是椭圆形的果实。们用手套借着雨水把它擦干净,图案愈来愈清晰,数道光芒射过去,看得更加清楚。 甘九猫着腰,手指沿着这图案的纹理缓缓滑动。看到,在图案椭圆形的果实里,还刻着一个的小人。这小人是个男性,全身,双手翻掌向天,双腿岔开,腿中间的耷拉着,他正仰天而看,好像正在做什么功法。小人的一左一右分别刻着两行字,左面是“身不动”,右面是“精自由”,在他脚下还有一行字,是“通任脉”。 大刚抹了把脸,傻乎乎问:“九哥,这石头盖子下面是不是藏着一大堆葡萄” “葡萄”甘九冷笑:“你们怎么想的,仔细看,这东西是葡萄吗这是人的五脏六腑” 们几个仔细一看,顿时倒吸冷气,图案上那些厚实的叶子其实都是人的肺脏,而下面形似葡萄的果实正是人的心脏,上面有很多血管通联,雕刻的风格既粗糙又诡异。 发现图案旁边还有很多细细密密的小字,赶忙掏出手电,边照边读:“人有三关,夹脊尾闾玉桃也,尾闾在夹脊之下,尽头处可通内之窍,从此关起一条髓路号曰漕溪……” 正读着,甘九突然回过头,手电光十分不客气地晃的眼,厉喝一声:“闭嘴” 促由不及,眼睛刺疼,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在泥水地里。甘九大声喝道:“告诉你们四个,今晚看到的东西,日后谁也不准说出去要不然后果自负,死无葬身之地” 就听冬哥说:“九哥你别生气,你让们出去说们也说不出一二三,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话说回来了,这些都是干嘛的” 揉揉眼,满脸是泥,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冬哥走过来把拉起,用手拍拍屁股上的泥,低声说:“看见了吧,根本不拿你当人。” 这句话很轻,轻飘飘吹进耳朵里。看着甘九,心里燃起一团火,气得咬牙。不让看就不看呗,能不能好好说话,妈的,这样的人确实欠收拾。 甘九把们撵到坑外,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台极为精致的微单,打开闪光灯,对着石头连续拍照,围着石头转了一圈,把上面雕刻的图案和文字全部拍了下来。 完成这些,他收好相机,从坑里爬出去,让们四个把这块石头抬下去。这块石头如同一块宝盖,好像扣在一口井的上面,们现在要把石头抬走,露出里面的东西。 冬哥此时也不急着弄死他,这事既古怪又玄妙,们也都好奇,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们四个人凑到石头前,一起往上抬,这一搭手就知道坏事了。这块石头就跟泰山一样,使了吃奶的劲头,纹丝未动。和冬哥且不说了,大刚和赵癞都是膀大腰圆的主儿,可无论怎样用力,脖子青筋都蹦起来了,那石头还是动也不动。 甘九看的摇头,跳进坑里,和们一起往上抬。别说,他这一上手,很明显感觉到石头动了,“嘎吱嘎吱”居然抬了起来。 的亲娘啊,这小子得多大的力气雨雾中,们四个面面相觑,这甘九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那石头终于抬了起来,露出下面的井身,只觉得从边缘冒出股股寒气,戴着手套都抵御不住,手指头冻得发僵。 们五个人,抬着笨重的石头盖子,一直咬牙坚持到坑边,往上面一扔。这石头有多沉吧,一落地就把周围的土壤压下去很明显一截,敦敦实实像是块石磨。 此时的土坑里,露出一口白石堆砌的老井,井口森森然,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们擦擦脸,顾不得休息全都凑过去看。一到井口,就感觉里面阴寒之气翻卷,下面就像是冰窖,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冷气。 赵癞用手电照了照,光亮根本射不下去,也就到一两米的距离,光芒便被黑暗完全吞噬。 正聚精会神看着,忽然一道光芒射过来,甘九用手电照着的脸,冷声道:“你,下去。” 脑子顿时炸了,耳朵鸣鸣怪响,让下井 甘九不耐烦,急躁地说:“赶紧下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咬了咬牙,心中燃烧起团团大火,恨不能窜过去和他拼命。看看冬哥,希望他能说句话,而冬哥和大刚幸灾乐祸看着,根本没有劝说的意思。 一直沉默的赵癞,忽然说道:“还是来吧。” 甘九不满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冬哥拍拍赵癞的肩膀:“小赵,下去小心点。” 赵癞点点头,他看看,没多说什么,勒勒裤腰带,把住井沿,慢慢垮进去。们用手电照着,里面的井壁凹凸不平,可供下脚的地方很多,完全可以不用登山绳。 赵癞转动一下头灯,戴的更舒服一些,深吸口气,把住突起物,开始往下爬。 开始还能隐隐看到他的身影,爬下去之后,很快就消失在浓浓的黑暗里。 一下去,这人就像彻底蒸发了。雨还在一直下着,没有停的意思。 站在井边,全身冻得哆嗦,嘴唇都白了,赵癞怎么还没上来。 冬哥叼上一根烟,用打火机打了几次,都因为下雨而没擦亮。他看上去也非常烦躁,把烟扔到一边,用脚碾了两下。 甘九一直用手电照着井下,忽然转过头,对说:“他如果上不来,你下。” 没说话,说实在的,这个时候也动了杀机。冬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又瞅瞅大刚,大刚面色阴沉,用手摸了摸别在腰里的军刀。 事情已经明朗化了,甘九对于这口井势在必得,们一个个都将成为炮灰。们不弄死他,他就得弄死们,赵癞完蛋下一个就是,完蛋了下一个是大刚,大刚要是再挂了冬哥也跑不出去。 所有人默不作声,气氛很是压抑,几双眼睛全都聚精会神看着老井。又等了一段时间,甘九对说:“你下。” 看看冬哥,冬哥脸色阴郁,给大刚使了个眼色。蹲着的大刚伸个懒腰,慢慢站起来。现在是发难的最好时机,如果再下去挂了,只剩下冬哥和大刚,那成功的几率就会降低许多。 们三个人呈品字状向甘九靠拢,甘九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面对三个杀气腾腾的大男人居然毫不动意,依旧催促赶紧下井。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井里有人急声说话:“快快拉上去” 们同时长舒了一口气,赶紧跑到井边,就看赵癞全身哆嗦,脸色惨白,从井里往外爬。们几个连拉带拽把他弄出井,一到井外,他“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粗气:“哎呦草,差点没死在里面,太他妈冷了。” “下面是什么”甘九着急着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陈道长 赵癞靠在坑边,缓了几口气这才慢慢说道:“下面很小,除了一具死尸啥玩意也没有。” “什么死尸”甘九问。 赵癞摇摇头:“不知道。就用手电照了一下,差点没把吓死,赶紧上来了。” 甘九转了两圈,手扶着井边往里看看。他是想自己下去的,又非常犹豫,在井边转来转去。们几个人没说话,就这么盯着他。可以肯定,如果甘九真下到井里,基本上他是别想活着上来。冬哥眼神热烈,就在盼他这么做。 甘九可能也有警觉性了,犹豫半天,他用手点:“现在轮到你,下去。” “还下去干什么”火了,没这么使唤人的。 “把那具死尸背上来。”甘九道。 顿时怒了,一股火窜到顶梁门,欺负人不带这么欺负的。刚要说什么,眼前人影一花,甘九突然蹿过来,一个大嘴巴扇在脸上。他力气极大,下手也狠,这一巴掌打得都耳鸣了,鼻子窜血,直接麻了半张脸。这一嘴巴真是把打懵,傻傻看着他,很长时间都没做反应。 甘九阴森森地说:“你下不下” 赵癞神色萎靡,靠在坑边,没有说话。冬哥和大刚冷冷看着,全都默不做声。 心中那种屈辱和恐惧真是无法形容。一直以来,就觉得冬哥是个狠角,可看到甘九的这双眼睛,心悸发现,此人的心狠手辣应该不次于冬哥。 现在在队伍里是绝对的弱势群体,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眼圈红了,一下想起了解铃。如果他在就好了,肯定不会让受这样的委屈。 摸摸脸,默默走到井边,慢慢垮了进去。甘九扔给一把登山绳:“把尸体背上来的时候,用绳子固定在身后。” 苦笑。 挎着绳子,扒着井壁边缘凸起的地方,慢慢往井下爬。井并不深,大约三米来高,可就是奇寒澈骨,越往下越冷,像是到了冰窖。终于踩到了实地,虽然戴着手套还是感觉手指头都僵了,象征性地哈了两下手。 井里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虽然挂着头灯,可照射范围还不到半米。周围黑气弥漫,像是有无数的小颗粒在光线的照射下翻腾,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从兜里摸出手电,慢慢点亮,顿时井下亮堂起来。赵癞说得没错,这里空间极其狭小,井底空空,只是在中间空地上,盘膝坐着一具死尸。 四面井壁泛着幽幽的青光,好像雕刻着什么图案,还写着很多古字。看着眼前这具死尸,虽然有了一定思想准备,可还是惊出一身冷汗这具死尸……竟然没有头看样子应该是个男人,他披了一件宽大的道袍,道袍色彩锦绣,图案复杂,没有胆量细细查看,只能匆匆一瞥。虽然没有脑袋,可这具死尸却透出一种镇定威严的气势,一看就是得道高人。 握着手电,一步步走过去,伸出手小心翼翼摸摸道袍。下意识觉得这东西特脏,这个人不知死多少年了,那衣服保不齐都生虱子了,说不定上面有什么毒。 一扯之下,松松垮垮的道袍顿时滑落一角,露出里面死尸的肩膀。尸体身体发黑,而且黑得发凉,像是摸了一层鞋油,碰一下感觉硬硬的,像是用什么特殊材料雕刻,根本不像人的皮肤。 心里稍稍安定,只要别把这东西想成人尸就行了,就当它是石头刻的。把它的道袍系好,犹豫一下,双手合十念叨两句:有怪莫怪,老先生你死后不得安宁,可不要怪,要找就去找甘九这个兔崽子,是他逼做的。 深吸一口气,用嘴叼着手电,反身把死尸背在身上,然后用尼龙绳从后面拴住。掂了掂觉得还算结实,踩着井壁往上爬。 爬了一段,按说眼瞅着到井口了,可寒气还是特别重,尤其的后背,简直就像光着身板背着冰块,血液几乎冻住。 突然意识到,这口井的寒气其实是身后的死尸发出来的,它到哪里这股阴寒之气就会跟到哪里。妈的,不会这么邪性吧。 心里一有了杂念,就觉得全身不舒服,总觉得背后那个东西好像是活的,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盯着。 好不容易爬到井口,甘九众人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看露出头,抓住肩膀,一把拽到外面。 甘九眼神狂热,哈哈大笑:“果然果然,没有看错人。罗稻,知道为什么坚持让你下去吗,你根骨不凡,有一副好肉身。” 解开绳子,把死尸往地上一放,一句话也不想说。 甘九用手电照照,疑惑道:“头呢” “不知道。”疲倦地说:“下去就看到它没脑袋。” 甘九摇摇头,蹲在死尸旁,解开道袍,用手轻轻摸着皮肤,然后又很仔细地去查看道袍。 “罗稻,下面还有什么”他头都不回问。 正要作答,忽然看到赵癞在望,他眼神有点紧张,冲轻轻摇了摇头。心下恍然,第一次是他到井里,甘九问下面有什么,他说什么也没有。本来想说下面的井壁上有雕刻图案和文字,可这么一说便把赵癞给卖了,这事不能干,随口道:“什么也没有,下面空间很小,只有这么一具死尸。” 甘九也就这么一问,他的心思全在这死尸和道袍身上,尤其那件袍子,他用手电照着亮反复看。 这时,淅淅沥沥的雨停了,甘九招呼们把那石头盖子重新盖到井上,然后往坑里填土,重新掩埋。这一忙活,一直折腾到早上七点,整整一宿就没睡觉。 众人唉声载道,甘九把尸体背在自己身上,招呼大家回营地休息。 等进到帐篷,钻进睡袋,眼睛就睁不开了。赵癞把锁链拉上,面色凝重像是要和说什么,他刚说了半句,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睡到下午,被赵癞推醒。还是觉得特别困,赵癞让忍忍,要不然晚上就没法睡了,破坏了生物钟,再想调整回来会很困难。 吃了点东西,钻出帐篷吹吹风清醒清醒,赵癞和在水潭边溜达。看他神色惶惶,像是有什么要说的,便问怎么了。赵癞犹豫一下,说道:“稻子,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再往下走们要出大事。” 问他怎么了。 赵癞问还记不记得他爷爷死的时候。 那时候赵癞还小,晚上放学回家,一家人都在饭桌前吃饭,他忽然说道:“爷爷,你死了吗” 老人家就怕听这个,爷爷脸色一沉,当时把碗筷扔下。 赵癞让他爹一顿胖揍。赵癞哭着说:“爷爷就是死了。都感觉出来了。” 转过脸第三天,老爷子果然睡觉过去了,无疾而终,一点征兆都没有。全村人议论纷纷,都说赵癞这小子眼毒嘴毒,最是邪性。都告诫自家孩子不能找赵癞玩。 可以说,赵癞现在身上有种偏激的个性,和小时候这种孤立也不无关系。 听他说这个,皱眉:“怎么了” 赵癞背着手,看着深深的潭水说:“总能预感到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一旦出现这种感觉,就是要……死人了。感觉到,们再往下走,肯定会出事。” 听得心惊肉跳,全身寒毛直竖,直直看他。 赵癞拍拍,慢慢走回营地。 们休整一天,可算休息过来。第二天一大早,收拾行囊继续赶路。们四个人背着登山大包,而甘九则背着那具无头干尸,情形相当怪异。 甘九在前面领路,们在后面跟随,又走了大半天,翻过一个高高的山头。 “九哥,你干嘛背着这具尸体”大刚问。 甘九也有点累了,停下来喘口气说:“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们面面相觑,一起摇摇头。 甘九说:“这就是抗战时期物化往生的双仙观主持陈道长。” “啊”们惊叫一声。靠,这陈道士真邪门,死就死了,怎么还把脑袋混没了,还下葬在一口石头井里。 把疑问说了,甘九摇摇头:“也想不明白,想来可能是他们丹道一派特殊的仪式。这具尸体之所以带在身边,其实大有用意,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这时冬哥惊叫一声:“快看,前面那座山。” 急忙拿起望远镜去看,只见不远处一座大山,山势奇伟,山形挺拔,形如大门,就在山崖峭壁上出现一截截简易的栈道,极为残破,只剩下些许木板。 最为壮观的是,只听轰隆隆作响,如同地震一般,有滚滚清泉从悬崖上飞落,形成一道巨大的瀑布。 “终于找到了”甘九颤抖着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难以置信的变故 靠近这处山脉,耳边隆隆作响,庞大的水流倾泻而下,无数水珠犹如凝固在空中。 g这里植被茂密,树盖遮天蔽日,从高处而下的山泉激荡在崖底,形成一片雾雾霭霭的水蒸气,青山淡水土黄崖,形成一幅超然的仙境景象。 大家都震撼住,众人边走边玩味周围的景色,完全惊异于大自然如此造化。 赵癞冲说了一句话,因为瀑布水流声实在太大,以至于完全没听清。他又大声说了一遍:“稻子,这里说不定真的住着神仙哩。” 走近了才看清楚,这座山崖好似让天斧从上至下劈过,山崖中间有一条深路,一直通到山谷尽头。可以肯定,这里有人到过的痕迹,山崖上那些破损的栈道就是证明。甘九告诉们,这里灵气充沛,风水诡谲,双仙观极有可能就藏在这个地方,那些栈道应该是古代采药人搭建起来方便攀崖登山所用。 说来也怪,顺着这条悬崖中间夹着的山路走进去,外面瀑布声立时隔绝在耳膜之外。这条路远看细细成一条线,其实走进去那是相当的宽广,并排跑两辆重型卡车没有问题。而且们还发现地面有人工石铺路的痕迹,众人兴致勃勃,觉得辛苦这么多天,经历这么多事实在不算什么,目的地就在眼前。 看着这些人工痕迹,忽然心生疑惑,说道:“九哥,这座双仙观到底是很早以前便修建在这里,没有迁移过” 甘九摸摸下巴:“说实话也不知道。手上的资料基本上都是以讹传讹。双仙观确实在古籍资料中有过记载,可都是寥寥数语似是而非。就知道,这里的环境确实适合炼丹,是丹道中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们的目的不是追究双仙观的历史,而是找到它。” “对,大家不要耽误,在这座山里呆得够够的。”冬哥舔舔干裂的嘴唇,这些天真难为他了,没毒吸没女人玩,身上都长蘑菇了。 们马不停蹄沿着山路往里走,大半天的工夫,终于行至尽头,一出山隘,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山谷之中,四面皆是挺拔高耸的山崖,把这里围成了一个筒子,形成完全封闭的空间。中间是生满杂草灌木的空地,周围一圈都是高崖,这地方就好像一处天然而成的深井,抬头看天,天色湛蓝,也就脸盆大小。 大刚眼尖,叫们去看山崖上。 只见在西面崖壁,有一条人工栈道,破破烂烂,沿着山崖蜿蜒而上,一直通到十几米的高处,那里鬼枝纵横杂草丛生,好像有个黑漆漆的深洞。 甘九招呼们赶过去,踩着植草丛来到崖壁前。看着这条栈道,心中暗暗叫苦。栈道错略排列依附在峭壁上,年代久远,早已破损不堪,有的上面就挂着一条微微晃晃的木板,别说们五个大男人,就算是个孩子估计一脚都能踩塌。 踩着这玩意,一直攀高到六七层楼那么高的地方,那真是拿生命在开玩笑。 甘九背着陈道长的尸体,让们翻出登山绳交给他,他走在队伍第一个。每到一处节点,他都会在峭壁上钉三角扣。冬哥看着甘九扶着崖壁,踩着栈道慢慢爬高,他低声对们说:“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不忙着弄死他,有种预感,可能会在那座道观里发现很珍奇的东西。” 们扶着钉好的绳子,小心翼翼踩着栈道往上走。这些栈道也不知谁修的,出乎意料的结实,看似窄窄短短的木板,承受力却极大。几个人背着厚厚的行囊,踩过之后,照样纹丝未动。很快来到栈道尽处。 们爬到这里的时候,天色渐渐转黑,这里算是高崖上的一处开阔地,居然有面积很大的平台,上面规规整整,像是有人清扫过。平台后面便是那黑森森的山洞。 们把背包全都扔在地上,一个个身体瘫软,坐在背包上看天边的夕阳,昏黄的光线下山脉巍峨,悬崖下的山谷里升起缥缈白雾,宛若桃花源之地。 同步更新无延迟 如此绚烂的景色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天很快黑下来,甘九让们把背包背好,取出随身手电,开始进洞。 走进山洞,洞壁全是人工铲凿的痕迹。这里的修建不知当年花费了多少人力,绝对是硬生生凿出来。走了没多远,山壁上开始出现满满的怪字。字体是按照古书的写法,从上至少从右至左进行书写,每个字的字形犹如流水,弯弯曲曲,根本就看不懂什么意思。 们站在洞壁前,用手电来回照着。 “这是古行书。”甘九说。引爪页才。 “写的什么”冬哥问。 甘九用手电照着,慢慢念:“始将金鼎化三仙,水中滋润火上炎,火尽丹成天将晓,白雪满地水涓涓……后面还有,就不适合你们听了。” “啥意思呢”大刚问。 甘九说:“丹药里有红升白降两大类,这是其中白降丹的炼法流程歌,讲的是如何炼丹。们没有找错,这里应该就是双仙观。” 他招呼们继续往里走。走了没多远,忽然眼前一片开阔,数道手电照射过去,所有人都震惊了。 山洞的深处,居然出现一座灰扑扑的古代道观。这座道观就像是才出土的文物,看上去灰蒙蒙的,建筑露出的是一种岁月沉淀的深灰色,风格奇古。道观大门上横着一个古匾,从上至下写着三个隶书大字:双仙观。 们都看傻了,眼睛都不眨,真没想到传说中的双仙观居然藏在悬崖峭壁的山洞里。 甘九擦擦汗,眼神狂热,缓缓走过去。这座道观尘封已久,保存尚还良好,像是一张有年头的老照片。大门紧紧关闭,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里面道士似乎都在闭关修行,道观并没有荒废。 甘九把月牙大门推开,从横梁上振振落灰,空旷的声音在观内隐隐回响。这种环境让有点提心吊胆,心里毛毛的。 看到他进去,们四个也没闲着,赶紧跟过去。大门里是一道院落,空空的院子正中放着一尊三足青铜鼎。这尊鼎足有一米七八的高矮,和成年男子身高差不多,鼎身又厚又大,真是霸气十足。 一看到这尊鼎,整个人都傻了,几乎窒息。因为这种鼎,曾经见过 就在若干日子前,曾经进过圣姑所造的精舍空间,在私密的藤里,见过她用这种鼎炼丹 此时甘九围着青铜鼎转了两圈,啧啧赞叹:“这样的好东西现在是见不着喽。” 们问这是什么。 甘九道:“这东西叫八卦鼎,是炼丹专用之器,以八卦卦爻样式在鼎身开洞,每一卦爻合计共有三十六个孔眼。这些孔眼能加强通风之力,保持温度的均衡。这种鼎一般不能用,只有炼制特别之物的时候才会用。” “什么是特别之物”大刚问。 甘九歪嘴一笑:“会有机会让你们见识到的。” 顺着院落进去,便是第一重大殿。殿里光线很差,十分晦暗,地面、案几、神龛上落着厚厚的灰尘,大殿正中供奉一尊神像,正是太上老君。老君风尘飘飘,白须髯髯,不过很长时间没人打理,蒙尘太多,几乎看不到原色。 神龛上规规矩矩摆放着几本书,收拾得很规整。甘九让们不要妄动,他拿起书翻了翻。这些古籍页面发黄,由细线串起,们用手电给他照亮,隐约能看到书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写得飞起的毛笔字,其实甘九大可不必这么小心,就算拿给们看也看不懂。 甘九翻过之后,把陈道长的尸身放在神龛上。他没有背包,只有个一直拴在裤腰带上的随身腰包。他把腰包打开,把古籍一扫而空,全都塞进去。 们谁也没说话,冬哥舔舔嘴唇,眼色有些不善。这甘九真当们是棒槌了,居然一句话没交代,把东西都拿走,好歹们也有个知情权吧。 同步更新无延迟 神龛上还有个陶罐,甘九拿起来吹吹上面的浮灰,罐口封着层层的黄色符咒,他直接把符咒撕开,用手电往里照。 照了片刻,他把罐子微微侧倾,从里面滚出一粒粒圆溜溜白色的药丸。甘九把罐子放正,拿起一粒药小心翼翼在手里捏着,仔细端详,一言不发,反反复复看了半天。看着看着,他脸部肌肉忽然抽搐,嘿嘿乐出声来。 们这一路行来,甘九是个不苟言笑气质很阴的人,从来没见他像现在这样失态。他越笑声音越大,声音尖锐阴森,在黑暗的道观里不住回响,听得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大刚惊骇地说:“靠,他不会中邪了吧” 甘九忽然停下笑声,看,手指一勾:“罗稻,你过来。”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慢慢走过去。他捏着药粒说:“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摇摇头:“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忽然心头泛起凉意。靠,这小子不会是为了试验药性,让服用吧 想到这,遍体生寒,牙齿都在打架。这玩意可不能乱吃,封存多少年了,早他妈臭了,谁知有没有毒。 甘九笑:“告诉你这是什么。”下一秒他做出的举动,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 他出手如电,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挥手捅来。刀速又疾又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寒光一闪,一刀穿胸从的前胸直直插进去,刀尖从后背捅出来。 双腿一软“噗通”跪到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喉咙发甜,猛然张开嘴,朝地上喷出一大股鲜血。 同步更新无延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炼丹 实在没想到,甘九会突然发难。一瞬间,恐惧、委屈、害怕各种情绪包裹而来。就觉得特别委屈,一直计划杀甘九的人是冬哥和大刚,这人畜无害的小透明,甘九偏偏拿下刀,他妈冤不冤。 紧紧握着插在胸口的刀把,那股撕裂一样的疼痛一阵阵袭击着神经,疼得张不开嘴,稍微一点动作的撕扯都会让痛彻心扉。 看到赵癞抽出刀一声不吭就要过来和甘九拼命,大刚和冬哥也不甘示弱,全都亮出了家伙。 甘九到是很沉稳,微微笑着:“你们不要慌,是给你们试验丹药的药力。” 赵癞气得脸都变形了,紧紧握着狗腿刀,一字一顿说:“稻子如果死了,就拿你一命偿一命。” 甘九笑:“这里只有才能救罗稻,杀了,他可真是死定了。”引爪池巴。 他面对三个如狼似虎的大男人,神色不慌不忙,慢慢蹲在面前。他拍拍的肩膀,把嘴凑到的耳边,轻轻说:“不会让你死的,你还没到发挥作用的时候。” 挨了一刀,脑子都麻木了,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他说的话就像风一样轻飘飘飞走,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死在这里。 甘九抬着的下巴,让张嘴。忍着强烈的剧痛,慢慢张开嘴,他把刚才从罐子里倒出来的药丸塞进的嘴里。 在他的示意下,忍着疼痛,咀嚼了两下,里面射出一股辛辣的味道。实在是嚼不动,囫囵吞了下去,那滋味就像是咽下枯木头。 甘九一只手按住的肩膀,一只手拽着刀把,毫无征兆中突然往外一抽,强烈的刺疼差点没让昏厥。惨叫一声,眼见得一条血线喷出去,溅到他的脸上。 甘九一张瘦脸,星星斑斑全是血点子。 的伤口开始大量往外喷血,赵癞站在旁边心如死灰。他们这些混混都有砍人和被砍的经验,看到失血这么多,又是在深山古观里,连个急救止血的措施和设备都没有,这种情况下,只能干瞪眼等死。 瘫在地上,胸口不断起伏,失神地看着灰色的天花板。实在没想到,罗稻最后居然死在一个莫名其妙的道观里。 甘九把的衣服扒开,里面内衣直接用刀挑断,身上全是血,眼皮子如同灌铅般沉重,怎么睁就是睁不开眼睛。 隐隐约约中,看到甘九又从罐子里倒出几粒白色药丸,放进嘴里嚼碎,然后吐在手上,又抹在的伤口。 这把刀是贯胸而过,胸口刀伤周围全是他涂抹上那黑黑的药末子。 再也支持不住,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慢慢醒来,头疼欲裂。眼神很茫然,盯着眼前的东西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靠在一根殿柱上,面前是一堵黑黑的墙,身后不远处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正是甘九,他的语气很平淡:“从今天开始,大家跟着在这里炼丹,一切听指挥。” 随即是冬哥的声音,一听声就知道他炸了:“九哥,你嘛意思让们跟你炼丹可笑不可笑上面不是让们来找什么九转灵砂吗” 甘九道:“唯一知道九转灵砂下落的陈道长已经往生,这地方刚才查看过,根本没有埋藏的线索,与其找不到,莫不如自己炼一炉。后面那重院子看过,有藏书也有炼丹室,各种设备都保存良好,居然还有一口天然的炼丹井,简直是机缘天作。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些东西就是给准备的,让修行大成。” 一直沉默的赵癞问:“炼九转灵砂不是还要退火吗,就算炼制成功,也要退火很长时间,们怎么拿出去交给合先生” 甘九大笑:“谁说要炼九转灵砂那是小丹,无非是给俗人凡人食用的。炼就要炼九转七仙丹。说来真是机缘巧合,刚才在藏书居然找到了这种丹药的炼制方法。古籍记载服用此丹,能够尸解成仙” 同步更新无延迟 他的声音极其狂热,把们都震住。靠着柱子,大气不敢喘,心想这甘九的野心也太大了吧,他居然要成仙 甘九继续道:“实话告诉你们,师父新收一个小徒弟,看不上们这些老人喽。跟着他,一辈子也别想出头自从师父派这趟任务,就在搜集古籍资料,这座双仙观目前是炼丹遗址中保存最完好的,而且此处远避深山,谁也不知道们在这里。如此好的闭关环境,加上这里收藏的炼丹秘籍和设备材料,有信心在一年内炼出九转七仙丹。到时成仙而去,再也不用为红尘俗物所扰。这是每个修行人的终极目标师父啊师父,感谢你恩赐这么好一个机会。哈哈……”他狂笑。 在场的人全都不说话,呆呆听着。甘九心思深沉,手段高超,能强烈感觉到他要成仙的这股执念,真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大刚冷哼一声:“如果们不听呢” 甘九“唉”叹了口气:“其实你们这买卖不亏,能够亲眼见证一个活人飞升成仙,这是多么难得的机缘啊。再说你们应该盼着成仙而去,这样你们才能获得自由。而且成仙之后的脾气会好很多,至少不像现在,说杀人就杀人。” 说到最后,他语气平淡,聊到杀人就像说早饭吃什么一样那么平静。 冬哥没说话,一直在冷笑。 甘九道:“你们早就对有了杀心,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可一直没计较,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们对还有用。” “去你马来隔壁的。”一声暴喝,正是大刚,随即脚步声响。眼眉一挑,靠,拼起来了。胸口还是疼得钻心,来不及计较,翻身摔在地上,把头面向大殿,努力要看清发生了什么。 大刚和冬哥两个人一左一右拿着刀直扑甘九。此时的甘九身上装束全变了,他已经脱下冲锋衣,露出里面一身灰色的开襟道袍,头上长发拢起扎成发髻,这幅扮相配上他满是胡茬子的瘦脸,有一股无法掩饰的阴森之气。 甘九一手持法礼低头吟诵咒语,另一只手的袖筒里毫无症状中,突然落出一柄两边开刃的古剑。这柄剑又细又长,满是铜锈,看上去古朴无光。 他不动是不动,一旦动起来形似脱兔,闪过冬哥一击,随即出手如电,一剑从大刚的下巴捅进去,剑尖随即从头顶刺出。就在这么电光火石的一瞬,大刚死了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大刚满头满脸都是血,双眼瞪得大大,嘴居然还张着,像是要说什么,一股股鲜血顺着下巴往下淌。 平时那么狠的冬哥,被眼前这极度残忍血腥的一幕彻底吓住了,拿着刀不敢动作。 甘九一只手持剑,剑身还插在大刚的脑袋里,另只手做了个极其诡异的手势,三指叠起,另两指伸开,用这个怪手势在大刚的脸上点了一下。那架势特别像某种超度的仪式。 然后他退后一步,慢慢拽出古剑,大刚应声而倒,重重摔在地上,砸起一地的灰色烟尘。 鲜血飞溅而出,在尸体身旁形成非常诡异的图案。 甘九盘膝坐在大刚尸体的头前,低低吟咒,不时用手蘸着大刚身上的血,再用指尖轻弹出去。 整个大殿里充斥着血腥之味,灰蒙蒙的道观此时阴森诡异,充满着令人心悸的压抑。看到冬哥和赵癞全都瘫软在地上,身上的豪气和杀气早就荡然无存。 甘九做完这一切,忽然抬起头看到,问:“罗稻,没事了吧” 猫在墙角,一直躲着他,谁知他眼这么尖。甘九让赵癞把扶到大殿,他对说:“上衣脱了。” 稍一动作还是很疼,不过比刚挨刀时候强多了,赵癞帮脱掉外衣。看到伤口居然已经愈合,虽然还能看到长长的刀痕,肤色却很红润,而且隐隐还有些痒。 同步更新无延迟 甘九笑:“知道丹药的厉害了这就是们老祖宗的智慧结晶。刚才你服用的仅仅是红升丹里的中品乌云散,能够快速愈合伤口,止血止疼。区区一中品的效果已然如此,如果炼出上品,那就更不得了。” 冬哥已经完全萎靡,有气无力地说:“九哥,们真的要在山里呆一年” 甘九说:“九转七仙丹,为渡人成仙的绝品之药,能不能炼出来还的看天公是否作美。一炉的炼制时间不过七日七夜,之所以说一年,是因为这种丹药失败率很高,如果败炉只能继续炼,炼出来为止如果真有成仙之命,第一炉便能结丹,那恭喜你们了,一个礼拜就能出山。” 赵癞垂头丧气地说:“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进山前你要们多准备食物,拿这么多东西,原来你早有藏在这里闭关的打算。” 甘九道:“知道就好。小赵,小冬,你们把大刚的衣服扒掉。” “什么”赵癞和冬哥都愣了。 “全身的衣服都要脱掉。炼丹需要一具尸体。”甘九说。 同步更新无延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囚禁 道观满是血腥气,甘九盘膝坐在地上,那把满是鲜血的古剑横陈在他的膝头。本书醉快更新。甘九微微合目,双手结着奇怪的法印,嘴里念念有词。 此时此景实在是阴森。赵癞和冬哥已经丧失了反抗的心思,挨了那么重一刀,就算有神丹妙药,也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基本上是废人一个。 身上没有力气,靠着殿柱坐着。赵癞和冬哥走到大刚的尸体旁,强忍着刺鼻的血腥味,很费力地把大刚身上的衣服扒光。 时间不长,大刚尸体已完全**,他死时有很大的怨气,双眼始终没有闭合,一直看着天花板,冒的血让他的身体像血葫芦一样。 鲜血的艳,死人的冤,再配上灰蒙阴霾的道观背景,像沉沉的大石头压在心里,让人极度压抑,喘不上气。 甘九看了看裸尸,让赵癞到后院去打水。 赵癞轻车熟路从侧门进去,想到刚才在昏迷的时候,他们一定勘查了整座道观。 赵癞这一去时间有点长,大殿里沉寂无声。冬哥面色惨白,坐在角落闷闷不说话。而甘九一直在看着大刚的尸体,若有所思。就更不敢出声了,默不作声看着眼前一切。 大概七八分钟后,赵癞提着一个黑漆漆的木桶走回来,桶里晃晃悠悠洒出不少的水,看样子还挺沉,他提得相当费劲。 “把尸体清洗干净。”甘九吩咐。 赵癞看着大刚的尸体,咽了下口水自言自语:“大刚兄弟,冤有头债有主,有怪莫怪啊。”水桶里飘着水瓢,他拿起瓢舀了水,从尸体的头部开始顺着身体慢慢一路浇过去。 大殿里死寂无声,活着的人都在默不作声看着,整个气氛阴森压抑到无法描述。 一桶水用尽,基本上把大刚从头到脚浇了个遍。尸体下面流着一滩水,把地上的灰尘和血迹都冲淡了许多。 甘九站起来,慢慢走到尸体前,只见他探出右手,快速在尸体几个部位连戳几下,还没等们看明白怎么回事,大刚的尸体忽然“腾”一下坐了起来 赵癞正聚精会神看着,实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水瓢都扔出去多远。 冬哥更是目瞪口呆,短短时间里他像是老了十几岁,形容枯萎,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完全没有刚认识他时那种飞扬跋扈。 甘九用手又戳了一下尸体的腰部,大刚突然站起来,浑身水珠还滴滴答答往下落。 浑身汗毛直竖,后脊背发凉,轻轻咽下口水,颤抖地看着。 甘九环视们三人,慢慢说道:“只要你们尽心帮办事,没有二心,是不会害你们的。若成仙,你们几个都算是的俗世弟子,此乃大机缘。或许心情好,也会点化你们一起成仙。你们不用害怕,尸体并没有活过来,这是借尸傀儡术里很简单的入门法术。” 一听这个法术名称,顿时愣了,以前和解铃配合抓圣姑的时候,圣姑就用过这种的法子接连控制了梁小秋和黄珊珊。内心的惊骇如波浪翻滚,难道……难道甘九的师父就是圣姑 甘九让冬哥和赵癞架起尸体,让们一起随着他到后院的炼丹室。 扶着墙勉强站起来,跟在他们的后面。从前殿侧门进去,便来到了后面。这里风格完全出乎的想象,进门便是个小小巧巧的院子。这院子极其精致,虽然不大,可方寸之间机巧盎然,有几棵老松树,树早已枯死,只剩下枯条鬼枝,蜿蜿蜒蜒,看上去像原大的盆景。中央有一处八角的凉亭,上面雕梁画栋,画的都是仙人驾云的飘渺图案,亭子里居然还坐着一个泥塑雕像,它穿着不知哪个朝代的古服,面如冠玉,双眼狭长,看起来极是妖异,正在自斟自饮。 院子里还有口古香古色的深井,山石砌成,井口冒着肉眼可见的寒气。 围着院子一圈是各式厢房,都紧闭大门。 院子要说最诡异的,应该是它的采光。这里可是深藏道观之中,属于观中院,而且道观还在山洞里,形成一处全封闭不露天的密闭环境。这样的环境里为了采光,在院子四周的角落居然设有铁器的灯台,大概一米八的高度,灯台上有大大的灯盏,此时里面正燃着火,照明度还真不错。这些火应该是甘九他们刚刚点燃的。 没有自然光,完全靠灯台的火盏来取明,这就使得院子从里到外透着那么一股说不清的味道。看上去有点人工制作的虚假,好像玩具一般,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拖着黑影,闪烁不定,阴阴沉沉。 呆在这里让人非常不舒服,抑郁阴霾,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让极度渴望外面的阳光,大自然的色彩。早知道这里如此诡异,还不如在外面爬大山呢。坑华他号。 甘九领路,带们到了西边的厢房。他推开房门,里面阴森黑暗。他用手电照了照,房间面积很大,很是空旷。地上没有铺石砖,还是原色的泥土,最为奇怪的是,房间中央居然放置了一台超大的装置。 甘九手电转动很快,也就仅仅看个大概。这玩意大概能有两米多高,乍看上去像是导弹发射架,四周一圈用铁架子固定,中央是个环环相套的柱形体,大圈扣小圈,底座架圆盘,匆匆一瞥就觉得结构相当复杂,不知是用来做什么。 甘九道:“你们两个把大刚的尸体放进里。” 赵癞和冬哥无奈,架着尸体摸黑进了,往地上匆匆一扔,赶紧出来。甘九把门关上,对们说:“明日开始干活,先准备炼丹前期用的东西。” 们皱着眉头,真是苦不堪言。 甘九把几个背山包的行囊都给收走,交给他统一管理,然后把们三个赶进一处柴房。这柴房里有个超大的笼子,里面可能以前养过什么大型猛兽,这都多少年了,依然腥气刺鼻,差点没把熏吐了。甘九这个缺德的,把们全都赶进去,然后把笼子门外挂上大锁。 甘九从包里翻出一点食物,顺着笼子栅栏扔进们身旁,告诉们这是晚饭,省着点吃。谁也别想起坏心,他明早过来开锁。 他走出柴房,关了门,这里是一点光都没有,顿时黑了下来。 们三个谁也没说话,冬哥和赵癞坐在墙角也不知想什么。是唉声叹气,真他妈是倒霉催的,进山出大力就不说了,现在还挨了一刀,又被囚禁,明天还要干活。这样的深山古观里,居然成了阶下囚,这一关也不知要关到猴年马月。 想想们老罗家,大哥他们都能疯了,二嫂还没找回来,又失了踪。 不知怎么想起了解铃,他要在就好了,肯定会有办法对付那个甘九。解铃啊解铃,你让独立处理问题,没想到一上手就给最高难度。 二嫂也不知怎么样了,怎么那么倒霉呢。想到这,破口而出:“赵癞,他妈让你害死了。” 赵癞在黑暗中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们怎么办赶紧想办法。”说。 冬哥的声音传来:“有个鸟办法。那甘九是个狠角色,杀人不眨眼,你还被捅了一刀是个废物,们能有什么办法。” 一听就火了:“好,拖累了你们,你们跑吧,一个人留下。” 赵癞不耐烦:“吵吵什么,留点力气明天干活吧。赶紧睡,你们一个个也不嫌累。” 冬哥道:“马来隔壁的,有朝一日如果能出去,肯定要把甘九碎尸万段,砍成一万段都他妈不解恨……不过先从他手里拿到标香的货源……妈的,这时候要能来一口标香,他妈死了也值。” 心念一动,问:“标香到底是谁做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冬哥也就有什么说什么:“就知道金时光的货是甘九提供的,他那半吊子水平肯定炼不出来标香,估计是甘九师父炼出来的。” “甘九的师父是谁”心砰砰跳,问道。 冬哥打了个哈欠:“不知道。” “那么标香怎么炼呢”又问。 冬哥泛了毒瘾,困意袭来,一个劲打哈欠:“不知道。他们防范得很严密,就知道可能和怀孕的女人有关系。谁知道呢,邪了吧唧的。” 爬山的这段日子,看见好几次,冬哥在抽特制的大麻烟来解毒瘾。现在关在笼子里,烟也没了,毒瘾上来抓心挠肝。冬哥有点坐不住了,在笼子里走来走去,哈欠一个接一个,不停砸吧嘴。 他可真是烦人,又不敢说什么,赵癞一直沉默无声,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身体很虚弱,靠在墙上就睡了,这一晚上睡得极不踏实。让冬哥烦死了,他也不睡觉,一会儿走走,一会儿摇着栏杆,一会儿不住地呻吟:“来一口吧,求求你,给来一口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宋无忌 第二天一大早,正迷迷糊糊睡着,就听到柴门响动,随即笼子铁门的锁响,勉强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一身灰色道服的甘九走进来,他拍拍手,招呼们:“都起来,干活了。hua” 冬哥几乎一宿没睡,刚迷迷糊糊闭上眼就被叫醒,一脸的不情愿。借着外面幽幽的火光,看到冬哥的模样太惨了,他几乎脱了相,脸颊瘦削,眼窝深陷,尤其嘴唇干裂像干旱的土地。他舔着自己的嘴唇,不住地呻吟。 甘九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打开封口从里面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往地上一扔:“小冬,这是升级版的口服标香,绝对让你精神。” 冬哥一听这话,像狗一样在地上爬,爬到甘九的脚边,哆哆嗦嗦捡起药丸放在嘴里大口大口嚼着。甘九蹲下身,摸他的头发:“只要你听话,会让你吸到这个世界上最爽的药,让你以凡人之躯就能体悟到成仙之乐。” 冬哥嚼着,嘴角流出红色的唾液,胸口不住起伏,表情越来越嗨,很显然进入了某种境界。他颤抖着说:“九哥,以后就是你的人,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求求你,千万不要断了药。” “好好干活,好好听话,不会亏待你的。”甘九笑眯眯。 甘九又掏出另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白色丹药递给。侧过脸,闭上眼:“不吃这样的东西。” 甘九笑:“这是乌云散,给你疗伤用的。你不想留下后遗症吧” 知道他用不着骗,接过来药丸扔进嘴里,嚼了两下,一股辛辣,慢慢咽进肚子。说来也怪,这药丸吃了之后,前胸的伤口果然有些隐隐发痒,全身的血都在沸腾,感觉很舒服。 甘九从背包里扔出一些食物和半瓶矿泉水:“你们三个把东西分着吃了,只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在院子里等你们。” 他走出柴房,赵癞冷笑一声:“真把们当狗了。” 们草草吃过东西,冬哥已经恢复精神,只是这精神兴奋得有点病态,双眼发红,不住舒服地呻吟。们三个互相搀扶走出柴房,院子里还是昨晚的样子,四角燃着古灯,火苗幽幽而燃,根本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甘九背着手走两圈:“今天,你们三个跟到山里,发你们工具。” “们要干什么”赵癞问。 “砍柴。” 甘九也不知从哪找出四把柴刀,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没有腐烂,保存得非常好。柴房里有磨刀石,们用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把四把刀全都磨出光亮,试试刀刃相当锋利。甘九带着们出了山洞。 他在前面走,们在后面跟,他头都不回,悠悠道:“告诉你们三个,这人脑后生眼,谁如果到了外面动歪心思……”他的右手袖筒忽然落下那柄古剑,朝着山洞的洞壁一划,黑暗中火花四溅。那么硬的石头,让他一剑豁出深深的痕迹。这还没完,剑尖随着他一路向前,一直在洞壁上划着,这条深痕连绵不绝。们三个人脸色都白了,这剑也太他妈锋利了,想起大刚的惨状,什么反抗的心思都没了。 赵癞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情况就是这样,们三个人,基本上算废了,冬哥毒瘾发作,废了三分之二,赵癞能耐再大,也带不了两个拖油瓶,更何况他的对手还是暗黑魔神级别的甘九。 终于走出山洞,外面是满眼的山脉,山风吹在脸上,各种各样的色彩扑面而来,几乎都要哭了。在黑暗压抑的山洞道观里呆得这段时间,记忆是极为压抑恐怖的,灰色的墙面,阴森的院子,满是鲜血的尸体,现在再看到大自然所有的色彩,明晃晃的阳光,宽阔的蓝天,听着和煦的风声,真是要眩晕过去。 这才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嗨药,那就是多姿多彩阳光温暖的大自然。人只有在大自然里,才能体悟到最美最好的人生境界。 同步更新无延迟 甘九带着们三个从栈道爬下去,穿过山间小路,来到外面。他走的很慢,边走边观察周围的植被,有时候停下来,还用手掐断树枝翻来覆去地看。 他告诉们,炼丹最重要的就是火候的掌握,以木炭竹炭为上,现在条件比较艰苦,只能采木枝。可具体用什么木取火,他没说,只是让们跟着他走。 走着走着,头晕眼花,说道:“九哥,双仙观之所以修建在这里,那肯定是为了方便炼丹,如果取材离道观太远的话,花费的人力成本太大,不怎么合理。觉得你要找的木材,应该就在这附近,不用走那么远。” 甘九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亏是读过书的人。” 他不在往前走,而是带着们以山谷的道观为圆心,开始绕圈寻找。到了中午左右,还真让他找到了。这种树木长得非常低矮,也就到成人腰部,枝条上还没有叶子,乍看上去像死去很久的枯枝。甘九没有说这是什么,和赵癞都是出身农村,小时候就泡在蟠桃山,对于植物也算见多识广,可愣是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甘九让们把这种树的枝条都砍下来。和赵癞都有经验,凡是这种枝条上不生叶子的植物,肯定长满倒刺,们戴上劳保手套,拿着柴刀小心翼翼开始往下砍枝条。 伤势未愈,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是大罗金丹也不可能这么快康复。动一动就觉得伤口又疼又痒,一阵阵犯着晕眩。 找机会就坐在地上休息,额头全是虚虚的冷汗。甘九也和们一起劳动,看休息他并没有说什么。可如果赵癞和冬哥要是偷了懒,先是呵斥,继而大耳刮子直接扇过去。 冬哥挨了他一个大嘴巴,晕头晕脑不敢偷懒了。 中午吃了口饭,休息半个小时,继续干。就这么磨磨蹭蹭,一直干到太阳下山,砍出一座小山一样的柴火。 们分成四摞,用尼龙绳扎好,一人背起一摞,慢慢走回道观。 晚上,山里开始冷了。风吹枝摇,远处那大瀑布垂落中发出轰鸣。心情沮丧到了极点,真是万念俱灰,现在只要让离开这鬼地方回到家,跪舔都行。 解铃,脑海里浮现出他的形貌,你能不能听到的心声,你能不能来救救啊。引厅纵圾。 回到道观,们把砍来的枝条都堆在院子里。甘九看们这么辛苦,没急着赶回笼子,而是让们在院子里溜达。 就这么屁大点空间,一眼就能看遍,白天累的跟死狗似的,谁还有心情溜达。们坐在凉亭里休息,看着那尊古人雕塑问甘九这是谁。 甘九说:“此人名为宋无忌。这个宋无忌不是凡人,相传是战国时燕国的方士,是炼丹的鼻祖之一。他生而为妖,落地能走,通火之变化,是丹道一行中绝顶天赋之人。此观名曰双仙,指的就是太上老君和宋无忌。” “你怎么知道他是宋无忌”赵癞闷声问。 甘九说:“古籍记载宋无忌脸部最大的特征就是双眼狭长如狐,你们看看这雕像的眼睛。传说他的双眼可观事物机理,隔着炉鼎便能查验丹药凝炼的程度。所以他烧炼的丹药败炉极少。” 冬哥咂咂嘴:“不喜欢这个雕像,看起来妖里妖气的。” 甘九呵呵笑:“古往今来,欲有大成者,哪个不带有妖气” 聊了一会儿,气氛倒是很融洽,甚至觉得甘九这人还挺不错,忽然心思一转,出了身冷汗,靠,不会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们吃过晚饭,回到笼子里呆着。闷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甘九一大早把们叫醒,又开始干活。今天这个活有点奇怪,居然是调泥巴。 从山里挖来精心挑选的黄泥,用道观里找来的罐子承装,井里打上水,倒入罐子,混合泥巴。甘九让赵癞赤着两只手进到容器里,反复和泥,平时包饺子和面怎么和,现在就怎么和。 同步更新无延迟 挖泥用了半天,和泥又用了半天,到了晚上,甘九让赵癞停手,他用棉布把容器口小心翼翼封上,看样子这一坛泥巴还挺重要。 累了两天,大家都没精打采的。甘九宣布:“明天一早开始炼丹。” 晚上在笼子里,迷迷糊糊正在睡觉,感觉有人爬过来,猛然睁开眼睛,正是赵癞。赵癞凑到耳边,低声说:“别说话,听说。” 眨眨眼,点点头。 他极力压低声音:“炼丹时候是不是不能分心” 又点点头。 赵癞道:“明天甘九全神贯注炼丹时,们看看有没有机会。不是他死就是们亡。” 同步更新无延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仙命 原以为第二天一大早便会被甘九叫出去干活,谁知道等到快十点,他才把柴房门打开。们在黑暗中呆了十多个小时,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想再这么下去不用甘九动手,自己就能疯了。 们三个人像死狗一样从柴房的笼子里出来,到了外面院子,眼睛居然受不了灯盏里的火苗光线,很长时间才勉强适应。甘九站在井口,淡淡说:“把衣服都脱光。” 现在心如死灰,赵癞说要等时机发难,是一点心气都没有了,完全麻木。甘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机械地扭开衣服扣子。算算们在山里已经呆了快一个星期,没洗脸没洗脚,更别说洗澡,身上都臭了。 都是大男人,也没什么害臊的。估计现在就是旁边站几个妞,也会麻木地脱个精光,脑子已经进入迟钝状态,下意识跟随甘九的命令行动。 们三个人赤条条站在井口,甘九用木桶从井里打上清水,他提着那么沉的水桶视若无物,举到头顶,还没来得及反应,他把整整一桶凉水全都浇在头上。瞬间打了个激灵,整个头里面热外面冷,像是套了个紧箍,这个难受劲就别提了。 抱着肩膀浑身哆嗦,甘九接连打上新水,又给冬哥和赵癞从头到脚浇了一遍。冬哥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一桶水下去,当时瘫软在地,哆哆嗦嗦,脸色惨白如纸。 看到前胸伤口愈合得速度惊人,成了红红的一条刀痕,在凉水的滋润下,红艳艳的有别于周旁皮肤,看上去非常扎眼。 甘九拿了块破抹布扔过来,冷冷地说:“擦干净,把衣服穿上。” 这一折腾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们把衣服穿好。浇了冷水,脑子有点活泛,多少恢复点精气神。甘九说:“要炼制九转七仙丹,务选天医吉日,炼制的丹客要沐浴更衣。刚才算过时辰,中午十一点开始炼制,现在还有点时间,跟去准备准备。” 他带着们三人进了西边厢房那间炼丹室。甘九把子角落的几盏灯笼点上,光线生了起来。再次看到那台古怪的炼丹装置。 甘九指挥们,把这个装置先给拆卸开,每个部件都取了下来。这装置是由大大小小的环形或长柱形的部件组成,这一拆卸,零零总总在地上摆了一堆。 装置四周一圈有铁架子固定,借着光线看到,装置下的地面大有玄机。这里刨了个不深不浅的坑,里面黑黑的一堆东西。甘九让们用铲子把里面黑东西都给掏出来,这才看明白,都是烧过的废炭,原来这个坑是专门用来取火的。 们掏干净这个坑,然后把前天砍来的木头枝条有条理地放进坑里。甘九领着们开始重新组装拆掉的炼丹装置,火坑旁边先放置风箱。这风箱有管道和火坑相连,看来要靠它来控制火候。小时候农村很多人家都用风箱,安放在灶台旁,由活塞活门和木箱组成,来回拉动活塞,能够鼓风,旺盛炉火。 火坑正上面安放的是个大陶盆子,不知用了多少年,熏得看不见原色,黝黑一片。这盆子相当大,跟澡盆子差不多,真不知这么大的陶器怎么炼出来的。得几个人同时搬动,才能安放好。 盆里安放一扁扁的瓷盘,中央是个圆圆的洞,看这模样应该是能隔绝火坑的直接烘烤,能有助于更好控制火候温度。 弄完这些,赵癞忽然说:“炼丹都说要炉鼎炉鼎的,现在炉子是有了,鼎在哪呢” 甘九瞥了他一眼:“小赵还挺懂的。其实所谓的鼎,就是炼丹时的反应室,只要能起这个作用,鼎的形状和形式倒也不必拘泥。要炼制九转七仙丹这样的高丹,必须也要用特别的奇鼎。” 说着,他走出门外。他身影一消失,赵癞来到身边,掐了掐的手。他眨眨眼,那意思是别忘了昨晚的约定。 心脏狂跳,到时候真要发难,那可就不是死就是你活了。 这时,甘九走回来,身后居然背着个人。们面面相觑,等看仔细了,都吓一大跳。他背进来的正是们在井下找到那陈道长的无头尸身。 “这……”惊讶说不出话。 甘九笑:“这就是炼制七仙丹所需要的鼎。”他把尸体的道袍全部脱掉,露出里面的尸体。陈道长死的稀奇,尸体已成干尸,皮包骨头,皮肤呈现出一种黑黑的高亮。 甘九没急着往上放陈道长,而是在陶盆里,放入很多材料。这些材料们也看不懂,都是他在这些丹房里搜刮来的。做完这些,们以为要往上放陈道长了,谁知甘九说,现在还少炼制九转七仙丹最重要的一样材料。 他走出子,不多时,又背进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一出现,头皮一下子就炸了,冬哥和赵癞也震惊地呆立当场甘九背进来的居然是大刚 大刚尸体也是裸身,皮肤发青,双眼居然还睁着,死不瞑目的样子。随着甘九的走动,大刚的双手耷拉在空中,左右摇晃,就像还活着一样。他的头正好偏向们,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们三个,不由自主打起抖来,汗毛全都倒竖着。 最崩溃的莫过于冬哥了,大刚和他关系最好,两人绝对的铁子。此时此刻,出现的这一幕,成了压垮冬哥的稻草,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大刚,大刚……” 他用膝盖当脚走,像狗一样爬到甘九的脚边,拽住裤腿哭着说:“你把大刚怎么了,你把大刚怎么了” 甘九一脸厌恶,瞪着们:“把他拉开” 赵癞过去拽住冬哥的双手,大声喝道:“冷静” 甘九背着大刚的尸体来到陶盆前,小心翼翼把他放进盆子里。大刚少说也有一米七五的个头,放进去有点伸展不开,甘九便把尸体蜷曲起来,像个婴儿。大刚曲着身体,蜷在盆里,身上沾满了炼丹需要的药料。 冬哥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 甘九摸着大刚尸体的头发,冷冷说:“告诉你为什么。炼制九转七仙丹需要一个很重要的过程,丹道中此举名曰抽。这种方法最早是用在从汞矿里抽出汞来,后来由诸位炼丹大家逐渐丰富这个流程,现在抽的过程就是蒸馏。知道什么是蒸馏吗,蒸馏是一种分离的艺术,运用得当,它能起到惊人的效果,它能抽出你想要的一切”坑刚介巴。 他盯着大刚的尸体,幽幽道:“九转七仙丹有一种很奇怪的成分,就是要从人的身体里蒸馏出一种神秘的物质。古往今来的炼丹术,什么都能炼就是无法炼制人体,更无法从人体内抽离出有生命的灵魂。而九转七仙丹的炼制秘方里就记载了这个法子,也只有这般逆天,才能渡成仙” 甘九的语气里不带任何感**彩,人的生命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种特殊的材料而已。 他看看们:“你们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要炼制丹药必须要一个人贡献出自己的肉身。不是大刚,就是你们中的一个。” 甘九在陶盆上盖上配套的陶盖。冬哥趴在地上还在那哭,甘九皱眉,一声断喝:“能不能闭上嘴” 他这人太冷血,说一不二,冬哥哆哆嗦嗦不哭了。 甘九看着们,表情异常严肃:“一会儿炼丹,如果你们谁坏了的大事,让他生不如死,死了也无葬身之地。都听见了吗” 们三人谁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眼前情景既诡异又阴森,甘九简直就不像人类。他太疯狂了。 甘九让陈道长的无头尸身盘膝端坐在陶盖上,看上去这位陈道长像是在打坐。盖子中央有孔洞,正对上陈道长尸体的菊花。看这个姿势,忽然明白整个炼制流程:火苗燃烧,煨烤上面的陶盆,陶盆里有药物和大刚的尸体,能够产生化学反应,冒出的蒸汽会顺着陈道长的菊花,进入陈道长的体内,然后在他身体里出现什么反应,最后凝炼成丹。 这个装置太过诡异,眨着眼正琢磨着,看到甘九做着最后一道工序。 他把一个黑色罐子,倒转过来,罐子口朝下缓缓插进陈道长的脖腔,只露出外面短短一截。这罐子和在圣姑精舍里看到的叫黄蝥的黑罐子一模一样。圣姑当时的罐子里装着一只扒了皮的猫,用猫身炼制黄蕾蕾和范雄的魂。 甘九用这个罐子做什么呢 脱口而出:“这是干嘛” 甘九也不避讳们,说道:“这叫黄蝥,也叫阳城罐,是专门炼制丹药所用的丹罐。在这里用来采集最后的成丹。” 他越说眼神越是狂热:“这一切太顺利了,看样子就是仙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香尽 看着面前诡异的炼丹装置发呆,现在这间炼丹室里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想象和认知。 冬哥停止哭泣,可情绪很不稳定,坐在门槛外面发呆,甘九也没有理他。房间里只有和赵癞还在打着下手。们把火坑里的柴火点燃,火苗缓缓升了起来,甘九让赵癞鼓动风箱,动作既不能大也不能小,速度既不能快又不能缓,必然掌握一种节奏。 赵癞拉了几次,甘九点头:“小赵,你很聪明,就是这个速度,继续保持。” 赵癞拉动风箱五分钟,甘九让替下他继续拉。很快也掌握了这个速度,甘九非常满意,让们继续保持,每十分钟轮换一次。 甘九从井里打来一桶水,放到炼丹装置的旁边,他一边吟咒一边围着转圈,时不时摸摸最上面阳城罐的温度,觉得热了,便拿起水瓢舀起水浇上去,一股白烟升腾,罐子温度降下来。 拉了一会儿,全身汗出如浆。赵癞索性把上衣脱了,打着赤膊把换下,继续挥汗如雨拉着风箱。 甘九在房间的香炉里点上一根长香,香头燃起来,烟雾缭绕。他告诉们,第一次炼制此丹以十根香的时间为准,十根香烧罢就要停炉冷却。隔三个时辰继续炼制,再以十一根香为准,然后再停……最后一直烧到二十根香,香罢丹成。 炼丹说起来高大上,其实整个过程十分枯燥。和赵癞来回替班,拉风箱鼓火。而甘九则吟咒控制罐子的温度,适时往上浇水。 这才明白为什么炼丹室以及整个院子必须修在密闭的山洞道观里。炼丹对于温度的控制简直精益求精,任何影响因素都要考虑进去,尤其是风。所以炼丹室绝对不可以露天通风,甘九索性把炼丹室的门也关上,这里又闷又热,就跟深入地下煤矿作业一样。 全身出的汗赛过下雨,从始至终就没停过,拉完风箱站起身,屁股下面湿了一圈。 这个过程太遭罪了,拉得昏昏欲睡,多少次想一头栽在地上算了。甘九始终就在们身边转着,能看出他特别上心,嘴里吟诵的咒语始终没停,眼里射出的目光极度狂热。有直觉,如果真的破坏了他的炼丹大计,他会毫不留情地杀掉们。 烧到第五根香了,暗暗叫苦,才过了一半,这得熬到什么时候。忽然门开了,冬哥从外面爬进来,哆哆嗦嗦往炼丹装置上爬,嘴里喃喃喊着:“大刚,大刚,来救你。” 甘九正在行法,嘴里咒语不停,看到冬哥马上要爬到炉鼎近旁,他双眼冒火,对蹲在一边正休息的飞个眼神,意思是让把冬哥拉出去。 擦擦汗过去拽住冬哥,冬哥力气很大,一边挣脱一边哭着喊:“大刚,你死的太冤。” 头皮有点发麻,赶紧道:“冬哥,先出去再说。” 冬哥一翻身,紧紧抓住的手腕,牙齿咯咯响:“稻子,刚才……刚才看见大刚回来了。” 他这一句话,刹那间头皮像炸开一般,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颤抖着说:“冬哥,你累了,赶紧去休息。” 冬哥颤抖着说:“没累,也没眼花,刚才,就在刚才,大刚就站在院子里,他瞅着,瞅着这间子,他的眼神太可怕了。们快走,快走吧,这里有鬼。” 甘九停下咒语,转头看冬哥:“你看到大刚的灵体了” “看到了,就在院子里转悠。”冬哥说。 甘九哈哈一阵尖笑,从笑声能听出,他完全失态了。他笑得又尖又锐,听起来像太监一样,慢慢说道:“好有感应丹药有成,神鬼自知,你们知道吗,这种丹药炼制的就是人的魂魄。只要们继续炼制,大刚的灵体会自动进入炉鼎炼化,到时候凝而成丹,便可服丹成仙。” 赵癞慢慢停下风箱把手,和对视一眼,们脸色尽皆骇然,这个甘九纯粹就是个疯子 甘九瞪了赵癞一眼:“别停小罗,你把小冬拉出去,别让他捣乱。” 把冬哥连拉带拽出了子,来到外面小院。冬哥就像是个难民,双眼无光,头发蓬乱,嘴角往下流涎液,整个人的精神非常差。把他搀进凉亭,他趴在桌子上渐渐睡着了。站在亭子里,左右环顾小院,不自禁打了冷战。 大刚的魂儿就在这里飘着妈的,保不齐还有别的什么。此时火盏幽幽,晦暗的影子拖得老长,院子里透着无法言说的阴寒之气。 心砰砰乱跳,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可又说不出来,胸口像堵了块大石头。 故意磨磨蹭蹭,在外面多呆段时间,然后走进炼丹室。赵癞拉风箱拉得几乎虚脱,看来了,直接扔下,退到一边捡起瓶水大口大口喝着。 坐在他的位置继续拉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听甘九说了声:“今天就到这里。” 香炉中第十根长香燃尽,和赵癞直接躺在泥地里,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两只肩膀钻心得疼。 中间停三个时辰,顶多休息六个小时,紧接着就是下一拨,周而复始,估计足足干够七天。到时候不用甘九动手,自己就能活活累死。 和赵癞架着半死不活的冬哥回到柴房笼子,甘九把笼子门锁上走了。看他身影消失,对冬哥骂:“你小子是不是装的,装疯卖傻逃避劳动,妈的,明天也装傻也不干活了。” 冬哥已经近乎痴呆,根本没有反应。 黑暗中的赵癞忽然说话:“稻子,你想没想过如果七天之后炼丹失败了怎么办” “继续炼呗。”眨眨眼说。 赵癞问:“你认为大刚的尸体还能维持到下一炉吗” 真是傻了,这个问题从来没考虑过,问:“你什么意思” “如果这一炉炼制失败,甘九肯定会马不停蹄准备下一炉。到时候,假设说大刚的尸体炼废了,又需要一具新的尸体,你认为甘九会怎么办”赵癞说。 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会再杀一个人。” “们三个。你,,冬哥,你觉得谁有可能死”赵癞一字一顿问。 “对于甘九最没有价值的那个人。”看着黑暗里的冬哥说。 赵癞道:“你还想和冬哥一样疯疯傻傻的吗” 深吸一口气,把脸埋在手掌里,半晌抬起头:“赵癞,你他妈的真是坑死了,要不是你,也不会跑到这鬼地方。” 赵癞冷笑:“现在说这个还有屁意思。” 靠着墙,呆呆看着面前的黑暗,缓缓说:“到了这里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傻。那么好的生活,那么好的朋友,居然没有珍惜。如果老天爷能让回到以前的生活,会好好珍惜这一切。” “懦夫胆小鬼这就垮了”赵癞冷冷地说。 没心情计较这些,迷迷糊糊睡着了。正睡的香,就看到光线摇晃,用手遮住光亮,勉强看到甘九拿着手电走进来,他说道:“小罗小赵,第二阶段炼丹开始了,别睡了,干活。” 他又照了照躺在地上的冬哥,能看出甘九的表情很是阴森,他什么也没说,任由冬哥躺着,开了笼门放们出来。 们垂头丧气跟着他进了炼丹室,把火点燃,开始拉动风箱。 说七天还真是七天,一点折扣不打,这七天里和赵癞真是死得过的,多少次差点虚脱,不知凭借着什么信念一直坚持下来,很多次濒临极限又死去活来,咬着牙生生抗住每一次极限。真是比炼狱都要炼狱。 有时甘九会塞给们两粒丹药顶一顶。别说,这些丹确实起了很大作用,这七天下来,感觉身体越来越结实,伤口愈合得也越来越好。 开始的时候,拉动风箱十根香的时间根本撑不住,一直到第七天拉到十八根香,身上居然还有力气。 甘九鼓励们:“坚持坚持,最后两根香,香尽丹成,如果这一炉成丹们都解脱了。” 这些天接触下来,甘九这个人觉得还不算坏人。他是有信仰的人,他的信仰就是解脱成仙。只要不违背这个原则,其他事怎么都好说,但一旦触及这条高压线,他能杀人不眨眼。 相信他说的,只要这一炉成丹,他服药成仙,们就都解脱了。算算在深山里呆半个月了,极度渴望外面的世界,想回到自己生活里。要找到解铃,好好和他相处,希望还能做朋友。 十九根香燃尽,甘九插上了最后一根香。能看出他极度紧张,一向沉稳的他有些激动。 他围着炉子开始转圈吟咒,和赵癞交替拉风箱,当长香燃到还剩下一半时,忽然陶盆子里发出异声,像是水烧开,咕噜噜作响,紧接着又出现一个特别奇怪的声音。 这种声音让人形容不出来,类似于指甲抓挠石头的声音。甘九低沉的咒语声,衬上这种挠动指甲的怪声,整个密室的气氛让人恐怖窒息。坑刚爪才。 赵癞正在拉风箱,他也听到了怪声,缓缓停下手,一脸骇然。 “继续”甘九突然大喝一声:“不要停” 最后一根香缓缓燃烧,慢慢烧到底部,只留下短短一小截,眼看就要熄灭。甘九停下咒语,们全都凝神静气地看向炼丹装置,大气都不敢喘。 们都在期待丹成的那一刻。 手机移动端浏览 g 更方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师父 最后一根香攸然而逝,飘出一缕青烟。甘九非常紧张,用水瓢慢慢舀起最后一瓢清水,缓缓浇在阳城罐上。赵癞停止了风箱,们三人目不转睛看着炼丹装置。 好半天,赵癞才开口说:“成功了吗” 甘九重重抹了下脸,做了几个深呼吸,皱眉说:“不太像……但凡这种上品丹成炉之后皆有异象,现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实话,如果真的失败了,们比他更失望。甘九无所谓,就在这座深山里挺着,啥时候炼成啥时候算,们几个都有家有业有生活,谁能陪他在这里干耗。一想到成炉失败,还要如此这般再呆上七天,脑袋都大三圈。 想,是支撑不住了,如果再来一次,莫不如就和甘九反抗到底,哪怕死了也比这么活受罪强。 这时,寂静无声的炼丹室里忽然传出一阵阵异响,又是从陶盆里发出的。仔细一听,细细碎语,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和赵癞面面相觑,尽皆骇然,陶盆里连续有怪声发出,们都有种很强烈的错觉,大刚没有死,他困在里面想出来。 “鬼吧”好半天,赵癞才憋出这么句话。 甘九冷笑:“就算真鬼又如何,照样收它。成不成也得开炉看看。” 赶紧道:“九哥,古籍里记没记载这种丹药成丹会有什么现象” 甘九摇头:“记录这种丹药的秘方,本来就残缺不全,前面还好说,后面没有一字记载。不管成不成,这第一炉已经炼完,要看看。” 他走过去,双手扶住阳城罐,深吸口气,小心翼翼从陈道长脖腔里拔出来。这些天耳濡目染,甘九也告诉们一些炼丹的常识,九转七仙丹如果炼制成功,会在这个罐子的底部凝结细沙状粘稠物。那种圆形的丹丸,都是后来搓出来的。说一开炉里面就是滴溜溜一堆成圆形的现成丹药,这种不专业的说法也只能骗骗外行人。 甘九把罐子开口向上,拿起竹筷伸进去掏,和赵癞伸长脖子看着,掏了半天,他把筷子拿出来,筷子头确实粘着一些黑色的黏状物,也不知是什么玩意。他继续用筷子往下刮,刮下来一些就抹在手心,不多时越积越多,然后他轻轻一搓,成了个滚滚的黑色丹药。 在旁边问:“这算成功了吧” 甘九也非常迷茫,他一边刮一边搓,没有说话,好半天才犹豫道:“不太像。古籍记载九转七仙丹黑中透亮,色略暗红而发光。这东西黑扑扑的,既不亮也不红,看起来有点古怪。” 他把罐子底部黑色的黏状物都刮干净,只搓出一个小手指指甲那么大的丹丸。看得乍舌,那么多柴火和药料,里面又有一个人的性命,费了那么大工夫,最后只凝炼出这么一丸小小的东西。 甘九用手指捏着它,走到火盏前,翻来覆去仔细观察,越看越是迷惑,显然连他也咬不准到底成没成功。 他抬起头,看看们。和赵癞同时心里一紧,知道要坏事。这甘九显然无法确定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九转七仙丹,他看们的眼神非常不善,极有可能他是想让们其中一个人试吃。 这玩意打死也不吃,它凝炼了大刚的身体和魂魄,又在陈道长这死鬼的肚子里过滤了一遍,谁知道有没有毒。就算没毒也不吃,恶心。 甘九捏着丹丸走过来,蹲在们面前,他没有说话,只是左看看,右看看赵癞。们两个心都提到嗓子眼,紧张得汗毛乍竖,大气都不敢喘。 甘九微微笑:“你们怕什么。怕让你们吃这东西放心吧,费了如此工夫炼制出的丹药怎么会舍得给你们吃。” 他捏着丹丸看了看,张开嘴把它吞进去,嚼了几下,然后咽进肚子。和赵癞紧紧盯着他,好半天赵癞问:“九哥,啥感觉” 甘九笑:“有点晕,不错,感觉身体的血都在沸腾。” 他话音刚落,忽然从陶盆子里传来一声轻笑。们神经本来就已经绷得紧紧的,突然冒出来的笑声,差点没把吓死。 们一起侧脸去看这个陶盆,那笑声很轻,低低沉沉,分不清男女。细听起来又有些像呜咽,让人听出一身鸡皮疙瘩。 甘九冷笑:“装神弄鬼。帮把这些东西都撤掉,倒要看看它的庐山真面目。” 们七手八脚把铁架子拆散,陈道长的尸身拿下来,下面就是陶盆的盖子。甘九把住双环,往上一提,和赵癞正凑着头往里看。谁知道就在这时,出现了难以预料的一幕。 盖子开启的瞬间,陶盆里突然毫无征兆地爆了炸,“轰隆”一声脆响,一记闪光,无数黑色粉尘喷了出来,淋了们三人满头满脸都是。 爆炸规模不大,也就相当于几个大爆竹的当量,可那记莫名其妙的闪光太要命,直接让眼睛瞬间失明。下一秒什么都看不见,眼睛里全是黑色颗粒,不停流着眼泪,倒在地上,浑身酸痛,眼睛睁都睁不开。 就在这黑暗中,忽然听到炼丹室大门响动,随即响起脚步声,愈来愈近,有人走了进来。这里,除了们三个人,只有冬哥了。是他吗下意识在地上往后挪,这种目不能视物的感觉太让人没有安全感,潜意识里想退到安全的地方。 这短短的时间心思百转,冬哥果然是高人,平时装疯卖傻静候时机,真能隐忍啊,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刚才那一记小型爆炸,应该让们三人都会短暂失明,甘九就算厉害,那影响也会不小。现在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揉着双眼,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忽然听到甘九问:“谁”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紧接着传来一个陌生人的低声耳语,应该是在和甘九说着什么。从这个声音判断,来人并不是冬哥。天哪,这里居然还有外人 甘九声音颤抖,牙齿咯咯响,从嘴里艰难吐出两个字:“师……父” 大吃一惊,来的这个人居然是甘九的师父传说中合先生的首席顾问,那个炼制彼岸香的邪派高人。 的妈啊,真是倒霉他妈叫倒霉回去吃饭,倒霉到家了。一个甘九对于们来说就已经属于小无敌的存在,现在他的师父又出现了,们这是没个好了。 那陌生人又和甘九耳语了几句,甘九声音悲恸:“师父,救师父,看在徒弟跟随你这几年的份上,救救吧。” 陌生人这次没有低语,用们能听到的声量幽幽说:“小九,谁也没害你吧这一切因果都是你造成的。你如果不起私心,背离师门,私自炼丹,也就不会服此鬼丹,导致以后生不如死。这是你的宿命。” 甘九嚎啕大哭,像个小孩子,真是愣了,甘九这么强横的人物,居然在师父跟前如此柔弱。而且最怪的,这位师父听声音并不老,像个年轻人。 这时脚步声响,那人走过来,感觉一只手温暖的手摸了摸的头发,替掸掉脸上一些灰尘。往后缩缩:“谁” 那人轻轻叹口气走了,听脚步声到了院子,紧接着水井响动,他打上来一桶水。他再次走进来,扶起,又扶起赵癞,搀着们两个来到院子。 “把脸洗洗。”那人的声音很温暖,带有很强的蛊惑性,一点都听不出邪味,说话像邻居大哥哥。 和赵癞互相扶着蹲下身,探着双手摸到水桶,掬出清水来,把脸好一顿洗。这时,那人走进炼丹室,对甘九说:“小九,你太幼稚,跟这几年居然还没有长进。九转七仙丹这种度人成仙的绝品丹药怎么可能让你们这几个半吊子炼制出来呢且不说药材和精细的份量,单单炉鼎的气密性和火候的精确把握就必须要至少十年炼丹功力的丹客才能操刀。你照着葫芦画瓢,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到头来还是坑了自己。”坑有名血。 甘九哭得泣不成声:“师父,错了,真的错了,以后好好伺候你,听你的话,救救吧。” 那人叹口气没有说话。 这时,和赵癞把脸洗干净,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缝,模模糊糊也有些光感。看到赵癞一张脸又红又肿像猪头一样,赵癞也在瞅着乐,想来也好不到哪去。 赵癞低声说:“稻子,听到没有,甘九的师父来了。” “那又怎么样”问。 “要拜他为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赐盲 这时,从炼丹室走出一人,乍看这形象,都愣了,还以为是解铃。 hua这是一个年纪和们相仿的年轻人,看面相不过三十岁,他的身材修长,挎着大包,穿着一身黑色夹克,下身是冲锋裤,脸上始终露着淡淡的笑容。 “不好意思,这个徒弟戾气太重,对你们做过什么事还请见谅。”他非常客气。 他的态度很诚恳,说话看不出拘泥造作,确实在诚心诚意道歉。人家这么大的腕儿能做到这一点已经不错了,们就不要再端着架着,赶紧就坡下驴,说没事。尤其赵癞,看到这个人,激动不得了,搓着手说:“您是九哥的师父” “是啊。”他呵呵笑:“认识你们两个,你是赵辰,你是罗稻。罗稻,你是不是前段时间和一个叫解铃的在一起。” “啊,对啊。”眨眨眼,惊奇地问:“你认识他” 他笑:“何止认识,老相识了,叫李大民。和解铃有很深的渊源。他这些年做过的事情,基本都了解一些。” 也高兴,还得说解铃交游广阔,走哪都是朋友,赶紧道:“李师傅,这次真是谢谢你深明大义,们以为一辈子都不见天日了。” 李大民笑:“是亡羊补牢,只要你们别记恨甘九为好。他这个人急功近利,不过很聪明,有年轻时候的影子。”引岁助血。 和赵癞面面相觑,这位李大民才多大岁数啊,居然就自称“年轻时候”。 李大民看们:“你们这是中了尸毒,必须要用糯米配酒来拔毒,这个事情交给了,你们尽可以放心。现在要先清理门户,希望二位不要说话。” 和赵癞点头,好奇看着。 李大民走进炼丹室,把甘九扶出来。甘九满头满脸都是黑色灰尘,眼睛眯成一条缝,全身打哆嗦,嘴里喃喃:“救救,师父……它们……要来了。” “他怎么了”赵癞忍不住问。 李大民道:“炼丹一道,对于工序要求极为严谨,讲究很多,一分之差便谬之千里。这些日子你们所炼之丹按照丹谱是没错的,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很多工序都有纰漏,最后所成并非九转七仙丹,而是凝炼了尸气和阴魂的鬼丹,服用之后能使人半人半鬼,阴阳混淆,生出阴间鬼眼,观照和体验地狱里诸多情景,苦不堪言。这是甘九自作因果,怨不得旁人。不过事情一码归一码,他私心作怪,背叛师门这笔帐要好好和他算算。” “甘九,你入门下为徒多长时间”李大民问跪在眼前的甘九。 甘九颤抖着说:“两年有余。” “门规还记得吧背叛师门是什么罪过” “视情况赐聋赐哑赐盲赐死。”甘九心如死灰。 李大民道:“也不多罚你,赐盲吧,在这座双仙观闭关半年,享受享受地狱鬼宴。相信你会有所悟,心境有所提高,还会再来,看看你的情形再说。” 甘九抽泣着说:“赐盲倒也罢了,还请师父为解鬼丹之苦。” 李大民叹口气,拍拍他的头:“这是你的因果,为师也没有办法。” 甘九擦擦脸,哭着说:“师父,你真的不管徒儿了吗看在这些年尽力侍奉你的份上,救救吧。” 李大民轻叹一声,从包里缓缓抽出一根亮亮的银针:“为师给你赐盲。” 和赵癞在旁边默默看着,还是第一次看到门派中当师父的清理门户,气氛很紧张,难道李大民真的要把甘九刺瞎 这时,谁也没想到的变故突然生出,一直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甘九猛然发难,袖筒里落出那柄锋利的古剑,出手毫无征兆,挥剑直奔李大民刺来。李大民端坐其上,看上去有些木讷,根本没做反应,古剑在电光火石中就刺到眼前。这一瞬间,和赵癞心都凉透了,这李大民看着架势唬人其实是绣花枕头,他要被甘九弄死了,们也不得好。 黑#同步更新无延迟 说来也怪,那柄古剑眼看就要捅到李大民的心口,忽然甘九手一软,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们看到他整条右臂像是掉了环,软塌塌的好似一条面口袋。甘九脸色剧变,想再挥动胳膊就是控制不了,像是小儿麻痹,胳膊只有前后甩来甩去。李大民的手里像变戏法一样,不知何时多出一条臂骨,迅速收进随身背包中。 “抽骨换胎。”甘九颤抖着说。 李大民笑:“你可真是自作孽。那没办法了。”他谈笑风生间出手如电,用银针刺扎甘九的双眼。甘九惨叫一声,两道殷殷血痕顺着眼角流下,一直淌到下巴,此时此景相当骇人。 李大民摸摸甘九的左臂,瞬间这条胳膊也耷拉下来,同样无声无息中被抽去臂骨。李大民再一俯身,摸到甘九的双腿,轻轻一拂,甘九瞬间瘫软,两条腿像是沙包一样甩在旁边,无力支撑他的身体,他的两条腿骨也被李大民用这种诡异的邪法抽了出去。 甘九瘫软在地,像只可怜的爬虫,双腿双臂皆废,双眼被刺瞎,只剩身体躯干还能动,一爬一爬蠕动着。他这种情况吃饭喝水都费劲,估计吃点东西都得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算是看明白了,李大民会一种叫做抽骨换胎的法术,能悄无声息把人骨从身体里抽出来,不疼不痒不见血。 李大民表情淡然,示意和赵癞架起甘九,走进曾关押们的柴房。柴房笼子里,冬哥还在迷迷糊糊睡着。李大民道:“把他弄出去,用井水洗洗脸,清醒清醒。” 李大民真是不怒自威,惩罚甘九这一举动,干脆利落,杀伐果决,完全震慑住了和赵癞。打开笼门,赵癞进到里面把冬哥扶到院子,只听哗哗水响,在给他洗脸。 李大民把甘九扔进笼子,摸摸他的头发:“小九,半年后会再来,希望那时候你还活着。” 甘九靠在墙上,早已万念俱灰,喉咙发出“啊,啊”的痛苦呻吟声。李大民看:“把你们的登山包都拿来。” 赶忙跑到外面,挨个厢房查找,终于找到来时带的几个大登山包。招呼赵癞,一起提到柴房。李大民把包打开,从里面拿出许多食物和水,堆在甘九身旁,然后把笼子门锁上。 黑暗的笼子里,甘九躺在地上,身边堆满了食物,他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在地上一抽一抽的蜷缩着。实在受不了这般压抑的气氛,赶紧走出柴房。 赵癞殷勤地过去:“师父,你看还需要们做什么” 李大民看看们:“休息一晚吧,明天带你们出山。罗稻,你和赵辰出山之后跟着走,给你们拔尸毒。” 擦擦冷汗,总算能出山了。千万别生其他的幺蛾子。 就在这时,赵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师父,一直仰慕你老人家,你收为徒吧。” 李大民看看他,也没扶,背着手忽然问:“你们知道怎么来的吗” 赵癞和都傻了眼,互相瞅瞅,赵癞这人机灵,赶忙道:“师父,你是神机妙算。” “错了。”李大民摇摇头:“不是诸葛亮,不是算出来的,也不是在跟踪你们,而是一个月前已藏身在这座道观。” 们都愣了。 李大民道:“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双仙观的具体位置,来往多次。你们进观之后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其实,这座道观是对徒弟的一次心性考验,很显然,小九没有把持住自己的内心。修道之人,首忌贪婪。表面是贪修道进度,贪修道境界,实则是魔心。所谓道心一起,魔即相生。” 听他说完这句话,第一感受就是来自心底的莫名寒意,继而有些愤怒。你考察徒弟不要紧,为什么不早点显身甘九一有贪心动摇你就应该出来,看看现在,大刚死了们被囚禁多日,折磨得没个人样,这时候你出来了,还有什么用 黑#同步更新无延迟 心中隐隐有种想法,可能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觉得李大民之所以现在出来,其实他是一直在等待甘九炼制的丹药成炉。这七天,他都在暗中窥视,想看看成丹的结果。 李大民此时正盯着炼丹室出神,忽然问:“陈道长的遗体你们是在哪发现的” 赵癞赶紧说们也不知道具体地点,一直是甘九在用罗盘定位。 李大民若有所思,让们把发现陈道长遗体的过程说一遍。在讲述的过程中,他始终未发一言,听罢之后,拍拍的肩:“跟来。”赵癞还在地上跪着,眼巴巴看着们。 李大民没有发话,他也不好站起来。 李大民把叫到一处无人的厢房,把门关上,说道:“你把发现陈道长的具体细节再说一遍,尤其是井下的遭遇。” 这次不敢隐瞒,详详细细把发现无头尸的过程,以及井下所雕刻的那些不认识的古字图案都说了。李大民微微沉吟:“你在这呆着别动。”他走出房门,径直来到赵癞面前。 有点奇怪,趴在门缝往外窥视。只见他来到赵癞身旁拍了拍,示意跟着他走。两人进了对面一间房,关上房门。忽然明白了什么,下到那口井的人只有和赵癞两个,井底下有什么也只有们两个清楚。 他分开问询,是怕们串口供,他想知道最真实的细节。这个人不但多疑,而且心思缜密的可怕。 黑#同步更新无延迟 手机移动端浏览 g 更方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 想和你叙叙旧 李大民这一串举动让人有种很不舒服,甚至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和甘九有些气质特别像,很阴。有点相信彼岸香这种邪物确实是出自他的手笔了。 时间不长,两人从里出来。赵癞大声招呼,走到外面,心情有些压抑。赵癞兴奋地说:“李师父已经答应考察,先收为挂名弟子。” 有气无力拱拱手:“恭喜。”引序在弟。 其实一直想问问李大民关于彼岸香的事情,可这个人实在太精明,不好出口。如果引起他的警觉,说不定引火上身。 李大民看神情郁郁便问怎么了。勉强说道,家里二嫂失踪了,留下小娃娃,天天喊着找妈妈,们全家人都急死了。李大民问明白二嫂叫什么,长什么样,说道:“这样吧,出了山帮你找。” 暗暗松口气,李大民就是主持生产彼岸香的那位邪派高人,二嫂的下落他肯定能查到。只要二嫂回来,心里的千斤重担就放下了。 李大民微微笑:“罗稻,帮你也不是白帮的。” 马上紧张起来,李大民这个人给感觉很不舒服,像是盘踞在黑暗里的一条蛇,又阴森又危险。咳嗽一声:“李师傅需要做什么” 李大民笑:“你和解铃关系很好是否能把他请出来坐坐,要和他叙叙旧。” 李大民谈起解铃的态度很让人奇怪,既不像至交好友,也不像交恶的仇人,凭直觉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是有故事的。李大民既然说一直在关注解铃,为什么不直接相请呢,非要通过,这里有玄机啊。 们在道观里休息一晚,第二天几个人一起出山。冬哥在李大民的调理下,已经恢复一些神智,表现还算正常,只是性情郁郁,一改往日咋咋呼呼嚣张跋扈的风格,一路无话。 走了一天,们终于回到出发时居住的小客栈,看到久违的老板娘,到停车场看到来时坐的车,好似大梦初醒,恍若隔世。这段进山炼丹的经历对影响太大,到现在还没缓过味来,一闭眼就是那七天七夜拉动风箱的场景。甘九的瘦脸、一剑穿头大刚、鲜血溅道观、黑漆漆的柴房,这一幕幕的记忆根本无法抹掉,时常在脑海里撞击。 就算现在已经出山,看到文明的都市,心底的阴霾却始终无法驱散,甚至有种错觉,这阳光下的一切仅仅只是的梦境,其实身体还在道观的笼子里。 跟着李大民回到城里,没有下车,直接换车被他接到市中心的一处会所。这座会所是三层小楼,灰扑扑不起眼,上面挂的牌子是健康会所。进到里面,根本没客人,只有几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穿着粉红色工作装打扫卫生。 ,赵癞和冬哥傻头傻脑地被李大民引进了一楼里面的走廊,来到休息室。休息室风格很古雅,四面竖着水墨画屏风,正中有三个躺椅。李大民让们在这里休息。也真是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大概一个小时后,有工作人员领冬哥走了,说是去洗澡。另有人提着两只轻盈的小水桶交给们,说是桶里的水已经由李大师配过,专为二位拔毒,用此水洗脸即可。 和赵癞用桶里的水好好洗了把脸,就感觉脸上奇痒难当,肿胀的部位似乎正在消融,再一看水桶,靠,里面的水都成了深黑色。 后来又由人领们去洗澡蒸桑拿,累这么多天了,热水一泡,舒服得直哼哼。洗完之后,换上浴袍,舒舒服服躺在一楼大厅里看着大屏幕电影。一直混到晚上,心里有点不得劲,这不会是让李大民软禁了吧。 尝试着和工作人员说,晚上得回家。人家没有拦着,主动把带到换衣室。穿戴好了,回到大厅告诉赵癞一声,发现这小子有点不太对劲。他眼神目光炯炯,毫无疲态,眼睛虽然一直盯着电影屏幕,可知道他心不在焉,心思早就不知跑到哪去了。 叫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做了个手势告诉有事电话联系。现在找到了甘九的师父,他一定是动了结交攀附的心,算了,人各有志。 手机早就没电了,回到家刚充上,未接来电狂跳不停。拿起来看看,大部分是家里来的,尤其罗小米,这半个月的电话能有十来个。仔细往下翻,终于找到了一个来电名字,长舒口气,是解铃。 先和大哥小妹通了电话,编了瞎话,说出公差去了,这些天一直不方便接听电话。他们把埋怨一通,问大哥,公安局那边有没有二嫂的消息。大哥唉声叹气,说最近上面有个大行动,联合打击拐卖妇女儿童案件,你二嫂已经列入被害人名单,想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放下电话,就开始琢磨了,这联合打击会不会是廖警官他们缉毒警察的一种迂回策略,石森科技背景很深,不能从正面强攻,从侧面包抄,奇路袭击,或许是个突破口。 又给解铃打了个电话。解铃一听的声音,说道:“靠,罗稻,这些日子你死哪去了,发现你小子真是气量狭小。” 苦笑一声:“解哥,你是哥,哪敢记你的仇啊,实在是有一番奇特经历。还遇到一个人,他自称和你相当熟悉。” “谁”解铃问。 “李大民。” 解铃在电话里沉默了很长时间,敏锐地觉察出,他和这个李大民的关系确实不一般。解铃和约好,明天在他家见面,把事情详细说给他听。 第二天起了大早,就赶到他家。解铃正在给窗台花盆浇水,提着水壶帮把门打开。说:“你还挺有闲情逸致。” “说吧,怎么遇到李大民的”解铃问。 整理思绪,把进山入观炼丹的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解铃听得特别认真,水壶都放下,眼睛都不眨。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情况就是这样,李大民说有机会要邀请你去坐坐。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像不是朋友。” 解铃苦笑:“这一生见过不少奇人异事,以此人最诡最邪最妖,偏偏还拿他没什么办法。其实早就应该想到,那个炼制彼岸香的人就是他,也只有他才能做出这样的大事。” “那直接通知警察不就得了,把他抓起来,谅这个李大民也不敢公然造反。”说。 解铃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且不说李大民背后站着合先生,就算现在去抓也没有任何证据。相信以李大民的精干和算计,他不会直接参与到炼毒的流程之中,肯定把关系脱得一干二净。而且,相信,炼毒挣钱并不是李大民的本意。” “那他想干什么”问。 解铃说:“钱财权力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和粪土差不多,想有就有,招手即来。李大民这个人野心极大,最早是想自己成仙,后来又想在俗世开派立教,成为一方教主。” “这不是和圣姑差不多吗”说。 解铃笑:“圣姑比他纯洁多了,圣姑至少没有个人私欲,一心想把众生引渡净土。而李大民,”他说:“也无法揣摩他想做什么,怀疑他和那位彭先生一样,都有个帝王梦。” “彭先生是谁”好奇地问。 解铃摆摆手,说这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说来也没意思。他道:“这件事会斟酌怎么办的。如果李大民给你打电话,邀请过去,你就替答应。也想会会他。” 解铃知道中了尸毒,仔细查看伤势,又摸摸脉搏。他说:“李大民的方子没错,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不是一个苟苟且且的小人。他说救你,就不会害你。”他又查看了前胸的伤势,点点头说:“恢复得真不错,对丹道一门了解不多,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灵丹妙药。炼丹果然是个大学问。” 解铃取来糯米,和着酒,帮敷到脸上拔尸毒。 半躺在藤椅上静养,解铃忽然道:“山里那座双仙观和发现陈道长尸体的古井,你还能不能找到” 脸上糊着大米,不敢有大动作,摇摇头:“是个路痴,别说深山老林,就算进了城该晕也晕,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 解铃问:“你们发现陈道长的尸体确实没脑袋” 疑惑:“是啊。怎么甘九、李大民还有你,都追究这个事情尸体确实没脑袋,听甘九说好像是丹道一门的特殊仪式吧,下葬时候把死人脑袋砍下来。” 说完这话,房间里陷入暗寂,解铃在沉默,不知想着什么。 在他家混到晚上,吃过饭正要告辞,突然来了电话,看看屏幕,对解铃做了个口型,示意是李大民。 接通电话,李大民道:“罗稻,你二嫂的事情调查过了,发现了她的下落。” 听到这话,差点哭出来:“真的吗谢谢你李师傅,代表全家人都感谢你。” 李大民轻轻笑:“她的情况不是很好,已经送进们的私人医院进行治疗。你放心,她的生命没有危险。” 确实是太感动了,李大民这人也不像传的那么邪乎,赶紧道:“李师傅,们家里人能去看看她吗” 李大民沉吟一下:“这样吧,她的情况目前还有些糟糕,不能见人。一个礼拜之后,在的调理下,身体会恢复得差不多。到时候你们把她转到普通医院调养就行。” 想到一个星期才能见到二嫂,这心里有点不托底,可细想想,李大民不至于害人。他如果真要对二嫂不利,早就下手了。在电话里千恩万谢,李大民笑:“罗稻,们之间是有交易的,帮你找到二嫂,你是不是也帮捎个话给解铃。” 看了一眼身旁的解铃,咳嗽一声:“行,你说吧,帮你带到。” “他是不是现在就在你的旁边”李大民忽然道。 手机移动端浏览 g 更方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 招安 心一下提了起来,咽下口水看看解铃。 “要不然,和他说”李大民平静地征求的意见。 深吸口气,这人真是神了,他怎么知道的。 解铃看沉默,问道:“他是不是猜到在,要和对话” 看着解铃,这两个人怎么都神神叨叨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基情无限 把电话递给解铃,解铃接过来说:“大民,在。说吧。” 李大民邀请和解铃参加一场家宴,地点在临江的别墅群。这个别墅富人区有非常诗意的名字,叫做江南岸。李大民派来专车,把们直接送到这个地方。江南岸是在靠近大江的一处半山腰,顺着环形公路上去,有专门的岗哨门卡,司机亮出号牌通行。此时已入深秋,小区里满眼的火红枫叶,叶子随风而掉,遍地落红,间或能看到路旁的草地里修着若干精致巧妙古香古色的大理石路灯,整个地方散发出极为浓烈的文化气息。 车子拐进一栋巨大别墅的地下停车场,里面停满了豪车,今晚看样子不光光邀请们。 从上车到开到这个地方,坐在后面车座的解铃从始至终一言未发,表情冷酷,不知想着什么。车子停好,有专门人引们顺着电梯进到楼里。刚一进正门,就看到宽敞无比的大厅里摆放着一架钢琴,有名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正在叮叮咚咚弹着。子里烧着壁炉,里面燃烧着木柴,哔哔剥剥响着,墙上挂满了中西风格的画作,有中国山水也有西方油画,这么多画作在一起,感觉上却并不违和。可见这里的主人有很高的品味。 几个人正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交谈着。李大民看到们来了,笑呵呵迎过来,看到解铃更是伸出手:“解兄,多日一别,小弟甚是想念,你这风采更胜往昔。” 解铃和他握握,淡淡说:“客气。” 李大民把们往里请,拍拍手说:“给大家介绍一位高人,也是的好朋友,叫解铃。” 壁炉前的几个人站起来,他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身着便装,一看那气场就知道是掌握权柄财富的大人物,其中最古怪的是,居然还有个和尚。李大民一一介绍,这位是房地产赵老板,那位是水泥厂的王厂长,这个和尚更是大有来头,省佛协的永如长老。和尚身披袈裟,面阔大耳,笑容可掬和们释佛礼打招呼。 这些人里身份最高的是一个瘦削的男人,穿着西服,一直没说话。李大民介绍说,这位是石森科技董事局主席钱先生。 钱先生和们握手,解铃表情淡然不卑不亢,就不行了。这位钱先生腕儿实在太大,身家怎么也得几十个亿,石森科技那是们省最大的制药企业,据说集团里员工福利之高无法想像。听说洗厕所的都是研究生毕业。石森科技先不谈做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单单这大集团的背景就相当吸引找工作的年轻人。前些日子到处找活,看到石森科技招聘,愣是不敢发简历,觉得自己这三流大学毕业的,发了也是白发。 现在掌管这艘大船的掌舵人就站在面前,哆哆嗦嗦握了握手,他气场之足恨不得让跪舔。 和解铃比不了,这些大人物里他可以从容不迫,而的猥琐和卑贱就体现出来了,浑身别扭,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听着他们说话,根本没有插话的勇气。 这些人知道解铃是李大民介绍来的高人,都非常感兴趣,争相攀谈。解铃无奈,只好轻描淡写讲了几个自己看事驱邪的小段子,他们都啧啧称奇。钱先生特别看重解铃,问解铃现在在哪高就。解铃笑笑,说自己闲云野鹤,受不了拘束,就是给别人看看事挣点辛苦钱。 钱先生说:“小解,这个人比较实在,有什么就说什么。有没有兴趣到石森科技来工作” 一听,直咽口水,恨不能替解铃答应。解铃没说话。钱先生继续道:“这个人就是爱才,看到有才之人就要想办法招揽。小解,你是个大才,年纪轻轻如果就这么在社会晃荡,一来是对自己不负责,二来也是对社会对群众的不负责。们石森科技就欢迎你这样的能人高人,提供各种便利条件,只要开口就会想办法办到,让你们发挥最大的潜能” 这话说的真霸气。 所有人不说话,一起看向解铃。解铃笑笑说:“多谢钱先生美意,会考虑的。” 李大民给们每人都斟了红酒,笑眯眯说:“大家一起举杯,解兄,特别希望咱们两人能并肩携手做一番事业。这个人没别的长处,就喜欢给高人牵马坠蹬。” 解铃态度很暧昧:“好说,好说。” 们饮了酒,下面就是家宴。众人被请到富丽堂皇的餐厅,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璀璨生辉,一群年轻的小伙子和大姑娘穿着中式服装,来回穿梭,布置饭桌。每个女孩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长得清纯可爱,身上一点社会风尘气都没有,看上去像学生。 他们聊起来才知道,这里是钱先生一处私人寓所,也不常住,有客人的时候便领过来玩玩。这些服务生都是千挑万选从本市乃至本省高等学府选出来的大学生,一个个素质特别高。别看来这里干的都是端茶倒水送盘子的活儿,一般人还真就进不来。听钱先生说,那要层层选拔,口试笔试都得上,来这儿端盘子的英语六级是最基本的素质。因为进出往来的客人没有白丁,要么巨商富贾,要么一方大员,更兼有西方国家的金融家,服务生素质低了跌份。 此时满座衣冠胜雪,全是社会精英。知道今天自己是沾了解铃的光,要不然这样的场合根本轮不到出席。呆在这里,愈发感觉自己卑贱,只能缩头缩脑坐在角落。 李大民和钱先生算是主人了,席间不停给解铃敬酒,言辞恳切,大有三顾茅庐的意思。中心思想就是想招安解铃,让他进石森科技。解铃只要来敬酒,必然一干到底,可对于自己的去向始终没有表态。 餐厅里也是烧着壁炉,火愈来愈旺,暖气十足,加上喝了点酒,大家脸色都红扑扑的,鼻尖冒汗。水泥厂的王厂长看着这些女大学生的服务员,用手扇扇风道:“说大民,今晚过来可是冲你说的特别节目,你可别让老哥哥失望。” 李大民微微笑:“都备好了,绝对新鲜。” 这么一说,众人嚷嚷着上节目。李大民打了个响指,叫过一位管家摸样的中年人,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位管家点点头,邀请席上众人跟着他走。钱先生站起来说:“还有点事,就不陪各位了。希望大家今晚玩的愉快。” 那位永如和尚口念善哉,看他这幅样子根本不像和尚,完全没有忌口的,该吃吃该玩玩,席上那红烧肉吃的比谁都多。 钱先生临走时笑着说:“大民,可给你个任务,一定要把小解留到咱们集团。” 李大民看看解铃说:“尽力,就怕解兄不赏脸。” 钱先生走后,那位中年管家邀请席上众人到后楼一聚。解铃兴致缺缺就想告辞,李大民道:“解兄,江上夜景最是漂亮,莫不如们两个到外面走走。”引序司巴。 “好。”解铃点头。 看着他们一个个各有归宿,陷入两难,不知怎么办好。李大民善解人意,笑着对说:“罗稻,你跟他们去玩吧,尽兴一些。和解兄叙叙旧。” 解铃冲点点头。巴不得去开开眼界,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高级聚会,处处透着新鲜,赶紧屁颠屁颠随着和尚厂长他们一起往后楼去。 这些人知道就是个小人物,解铃的小跟班,也就不在搭理。乐得自在,顺着走廊来到一处大房间,这里活像模特的t型台秀场,周围一圈都是座位,中间是个小小的圆形舞台,灯光暧昧昏黄。管家彬彬有礼引们这些人一一入座。 单人沙发特别舒服,坐在上面软软乎乎,加上光线晦暗,陷入沙发里,犯了酒劲,眼前直迷糊。 众人坐定,时间不长,一束暖光射在舞台中央。后台缓缓走出一个身材极好的女孩子,她一出场浑身酒劲马上消散。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她五官极是精致,气质如玉,不沾风尘,就像飘飘仙子。 更关键的,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白纱,隐约能看到下面的皮肤。 手机移动端浏览 g 更方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 阴阳交会 她走到舞台中央,音乐响起,开始翩翩起舞。 跳得可能是古典舞吧,动作舒缓大方,左转腾挪,飞上跃下的,灯光迷离中宛若画里的美人。她的胳膊和腿极其柔软,一条腿轻轻松松就过了头顶。在场这些龌蹉男人全看傻了,抓住座椅把手,呼吸渐渐粗重。 管家悄无声息走过来,给每个人发了一些面包。看了直纳闷,这是干什么 房地产赵老板看样子经常来,马上揪下一点面包扔到舞台上。女孩停下舞蹈动作,跪在地上,小猫一样用嘴叼起这块面包屑慢慢吃了下去。 其他人也开始揪面包往台上扔,像是在喂猫。那么清纯高贵的女孩不能用手,只能拱在地上,伸出舌头去舔舐。整个场景香艳诡异到无法描述。 心里很不舒服,实在看不下去,摇摇晃晃从里面出来。外面有服务生亲切询问需要什么服务,说去厕所。 已经打定主意,马上回到前面,找到解铃离开这里。 从厕所出来,打着酒嗝,忽然看到管家正在领着水泥厂的王厂长往二楼去。王厂长表情有些奇怪,既兴奋又有些害怕,不停搓着手舔着嘴唇。刚才在酒桌上,他曾经询问李大民安没安排特别节目,看样子这里有玄机。 心念一动,看到周遭无人,小心翼翼跟着他们往二楼去。 二楼很是安静,连服务生都没有,蹑手蹑脚来到走廊,看到那位管家把王厂长引到一处房间,两人进去就不出来了。猫着腰等了片刻,走廊里静悄悄,光线晦暗,荡漾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妖氛之气。 走廊两遍都是包间,和大多数酒店不同,这里的大门都是竹子编的门,涂了很多层油漆,每一扇门颜色都不同,有白色黑色还有红色,不知是不是光线的问题,这些颜色看起来都枯重泛白,有一种很沧桑很神秘的感觉。 往里走了两步,看着这条黑漆漆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忽然泄了气,心想自己多这个事干什么,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呗。让不想再呆下去的更主要原因,是这里的感觉。非常非常不好,空气里飘荡着似有似无的奇怪味道,形容不上来是什么味儿,总之让人心里不舒服。 正待回身要走,忽然看到从一楼匆匆上来个女孩子。这个女孩穿着类似少数民族那种围胸的薄纱服装,长发飘飘,光着脚丫,提着裙角正在往楼上来。这么暧昧昏暗的走廊,现在就和她两个人,忽然恶从胆边生,要不然先骚扰一下赶紧压抑住这种邪恶的念头。 她拐过楼梯角,低着头直奔二楼而来。看她模样,忽然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来不及细想了,怕让它撞见,赶紧往走廊深处跑,边跑边推门,大部分竹门都紧紧关闭,当跑到走廊一半时,女孩身影已经出现在走廊口。这时,推动一扇门,应手而开,赶紧钻了进去。 房间里漆黑一团,没有开灯,什么都看不见。脚下的触感有些异样,踩了踩,明白过来,这里居然是铺了编竹地板。这种地板是市新流行的装修风格,竹条用手工编织,价值不菲,只有有钱人才会买来用。 踩着软软乎乎的地板,趴在门缝,听着走廊的声音。那女孩走得很轻,可还是能听到软软的脚步声慢慢逼近,眼皮子直跳,不会这么巧吧,她要来这个房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呼吸有些急促。这时,脚步在门口停住,透过缝隙,女孩的黑影透了进来。 她握住外面的把手,缓缓开门。吓得头上冒冷汗,赶紧退到房间的黑暗里。此时已经勉强适应了这里的黯淡光线,房间不大,大概四十来平,勉强能看到一些黑黝黝的老式家具。门开了一半,那女孩往里进,情急之中一甩脸,看到墙角有一处竹帘,里面似乎还有个内间。 赶紧溜过去,轻轻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这个内间微微透着光亮,看到正中有一张老式木桌,桌上有一截白色粗蜡,上面燃着豆大的火苗,光线很差。桌子上还摆了一些很蹊跷的东西,瓶瓶罐罐什么的,不知做什么用。扫了一眼子,忽然看到桌子旁居然有一张木床,再细看床上,顿时吓了一大跳。 床上居然躺着一个人。仰面朝天,手脚摊开,好象没有穿衣服,只盖了一件白被单。不敢有所动作,生怕惊醒这个人,猫在墙角等了片刻,发现那人一动也不动,好像是死人。 抹了把脸,心跳加速,乖乖隆的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有人死了,在这里过头七此时的气氛死寂阴冷,透着一种莫名阴森。房间的墙上有个通风口,里面有风扇缓缓转着,地上拖着斑斑怪影。可就算有通风设备,这里也充斥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异臭,味道淡淡的,令人很不舒服,有点恶心。 那女孩的脚步声在外响起,她把外面的灯光点亮,窈窕的身影落在竹帘上。 暗暗盘算,构思了一下可行的计划,实在不行只能硬闯出去。可这么做又要面临很大的危险,一旦女孩喊出来,被人堵住,后果难以预料。凭直觉感觉到,这个地方一定不那么简单,肯定别有玄机。如此隐秘之地,让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可想而知那后果是什么。 能不正面冲突就不冲突。踮着脚往里走,看看有没有藏身的地方,先躲躲。等那女孩离开这里,再逃走。 路过床,看到床上的死人,心里堵得慌,觉得晦气,正要避开脸不看,可匆匆一瞥之下,眼睛就挪不开了。 死者应该是个女人,一头黑色长发披散。心里咯噔一下,靠,不会是二嫂吧再一细看,不是,顿时放了心。坑尤亩扛。 这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细皮嫩肉的,谈不上多好看,却很雅致。 这个死去的女尸像是有什么魔力,黏着的目光挪不开。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算是死不瞑目吧。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奇怪的房间陈着如此一具尸体,到底算怎么回事。 能看出她死时怨气很大,脸色发青,双目圆瞪,越看越觉得这具尸体透出一股阴戾之气。正咽着口水细看,外面的大门忽然响了,又有人走了进来。不敢出声,蹲在地上细听,居然响起那位管家的声音:“俏俏,送来的美人清洗过没有” 一听到这个名字,如雷轰顶,猛然想了起来,为什么刚才看她有眼熟的感觉。俏俏,正是赵癞的女友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俏俏说:“还没有。按照老规矩,要当着客人面进行清洗整洁。” 这时,传来王厂长的声音:“还是第一次玩……这样的东西,你们讲究真多。” 管家笑:“大厂长,这个美人是专门为你订下来的。死了还不到三个小时,连夜运到这里,一会儿你看看就知道了,长得特别漂亮。” 王厂长喉咙响动,问道:“死亡时间还有讲究” 管家说:“那是,时间超过六个小时,身体就会僵硬。有的地方注射防腐剂,可们这里玩的就是一个新鲜,保管那皮肤柔软有弹性,而且在这段时间内人的神经线并没有完全死亡,有些尸体会眨眼,甚至手脚会动。这么说吧,除了她是死人,其他和活人没啥区别。” 王厂长口气有些惴惴不安:“第一次玩这样的东西,总觉的心里不得劲,没有危险吧” 管家说:“的大厂长,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你有所不知,在古代,很多修炼仙法的人为了追求成仙,都会和尸体干那种事,这叫阴阳交会,万法归宗。你吸收了尸体的阴气,相当于采阴补阳,这都是道家绝密的养生术。再说尸体都经过李大民师傅的超度,绝对不会招惹怨灵。你就放心大胆地玩。” 王厂长问:“有没有其他人玩过” 管家笑:“相当多,但是出于为客人保密的原则,们不会向你透漏。可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干这种事能增加财运,你算算本市那些暴发户,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暴富,剩下就不多说了。另外一个,再问问你,大厂长不缺女人吧” “不缺。”王厂长说:“女人都玩够了,上到38下到18岁,不是夸口,香港小明星国际嫩模都玩过,没啥意思,唉,就是为了找点刺激。” 管家笑:“这一次保管让你物超所值,乐不思蜀。” “但愿。”王厂长咳嗽一声:“今晚的事……” “放心,你知知,天知地知,过了今晚出了这道门,们谁也不认识谁,哈哈。”管家大笑。 王厂长眯着眼说:“也就是看这里是钱先生的私人官邸才来的,放心不过呢,也不是吃干饭的,今晚的事一旦透漏出去,拼的身家不要,也得和你们死磕到底” 王厂长口气极其阴毒。猫在地上,听得浑身冒冷汗,知道这次撞了大祸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 标2 管家道:“时候不早了,俏俏,你带王厂长进去吧,让他好好享用美人。” 现在才听明白,所谓美人指的就是床上这具女尸,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要对尸体做什么。外面门声响动,想来管家已经离开。停了片刻,响起俏俏的声音:“王厂长,请到里面来。” 脚步声响,竹帘轻轻挑动,人影摇晃就要进到里。这间子也不过四五十平米,空空荡荡,一眼就会被他们看到。左右看看,忽然发现墙角有个老式衣柜,这柜子呈深深的赭黄,年头太久已近乎黑色,子里本来光线就晦暗,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 也是情急,赶紧拉开柜门,就要钻进去。可柜门一开,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柜子里居然还藏了个人 这是个孩子,大约岁的模样,穿着蓝色运动服,脸上戴着深茶色的眼镜,手里握着一支类似录音笔一样的东西。他正坐在一把小巧的椅子上,前倾着身体似乎聆听什么。一看到他,下意识就要“咦”一声,这个小孩迅速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做了噤声的手势。 他从椅子上跳下来,往旁边挪挪,那意思是让进来。现在情形紧张,来不及思索,一猫腰藏进柜子,反手把柜门关闭。 刚一关上,外面竹帘响动,王厂长和俏俏走了进来。 小心翼翼趴在柜门的缝隙往外看,王厂长看到床榻上的女尸,倒吸口冷气:“就是她” “对,这就是美人。”俏俏说。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红色的短枕,走到床前,用手扶着女尸的脑袋,把短枕缓缓放在头下。然后又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葬礼上才会用到的长明灯,借用白蜡的火,把长明灯点燃。这盏长明灯表面画着黄色的八卦图,映着晃动的火苗,透出几分妖氛之气。 她把幽幽燃烧的长明灯放在尸体的脸旁。 黑暗的房间,躺着女尸,火苗摇动,这种气氛就算王厂长这样的豪客也不由得收敛。 他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从兜里掏出块手帕,也不知是天热还是紧张,一边看俏俏伺候尸体,一边擦着脑门的汗。 王厂长没话找话:“这个妮儿看起来恁漂亮,不知你们从哪搞来的” 俏俏从床下端出一盆清水,里面浸着一块白色毛巾。她跪在地上,毛巾在水里拧了拧,然后掀开女尸身上的白被单,开始从头到脚进行擦拭清理。 俏俏看着女尸说:“她是自杀的,死在自己的出租里,根据生前的遗书,她是怀孕后被男友抛弃。这样的乡下女孩,爹妈在乡间务农,她在城里无亲无故,就算被们弄到这里,也不会有人追究。过了今晚,这个女孩还要送回太平间。们这里的规定,一具尸体只能和一个人发生关系,只能过一夜。她送来的时候,李大民师傅已经做过超度,保证她的亡灵安息。所有的流程,们尽量做到最人道。” 王厂长犹豫说:“她怀了孕,岂不是一尸两命,心里怎么这么不得劲呢。” “放心吧,厂长。运到这里,们有专业人士做过从外到里的检查,干干净净。至于怀有身孕的事情,你大可放心,李大民师傅已经超度走了婴灵。”俏俏说。 王厂长舒了口气,看样子已经放松下来,他解开衬衫扣子,开始脱衣服:“俏俏啊,难道你不害怕” 俏俏淡淡笑:“大厂长,你听说过外科医生怕血吗加上这具尸体,已经侍候十多具了,能为你们服务是的荣幸。再说,挣钱呗,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真金白银才是真的,你说对吧” 王厂长笑:“俏俏,就爱听你说话,实在别说石森科技确实有两把刷子,这样新鲜的美女尸体居然都能弄到,一搞还那么多。” 此时俏俏已经在用毛巾轻轻擦拭女尸的脚踝,她轻轻说:“现在这个社会,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她说出这话,让人全身一凛,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寒意。俏俏这样的年龄,本该在校园里享受青春,此刻的她却在这间诡异阴森的房间里,擦拭着尸体。聊起生死,谈起江湖,小小年龄有着看透红尘的冷酷。 王厂长把衬衫扔到椅子上,开始解裤腰带:“俏俏,要不然咱们来个三人行你要觉得委屈,开个价钱。多少钱都好说。” 俏俏冷冷说:“已经有男朋友,很爱他,对不起。”她端着水盆慢慢走出房间。王厂长急道:“你别走啊,还没告诉,桌子上这些工具怎么用呢” 外传来倒水的声音,俏俏声音传进来:“不走,你做吧,不明白的会指导你。” 王厂长道:“听说干以前,得服用一丸标香,这样感觉更好,是吗” 俏俏端着空盆走回子:“建议你服用新开发的标2,标1吸食之后只能和孤魂野鬼交合,而标2能招来特定的鬼魂。” 她说话的声音透着森森寒气,听得浑身发冷。 “什么意思”王厂长说。 俏俏道:“比如说,你现在要和这个女孩做,服用标2后,便能引来她的魂。到时,你就不但和尸体交合,还会和尸体的阴魂进行鬼交,这才是真正的三人行。人,鬼,魂。” 王厂长背对着柜门,能感觉出他身体僵硬,好半天没说话,而后哈哈大笑:“听来挺有意思,好,服用标2。” 俏俏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长嘴壶,正是服用标香专用的工具,仙笛。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丸药,慢慢放进壶里,时间不长产生了反应。王厂长笑:“俏俏,你不给暖壶” “自己暖吧。”俏俏声音冰冷。 王厂长笑笑没说话,接过仙笛并没有直接服用,而是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光。晦暗的烛光下,他的身体极其肮脏丑陋,肚子又大又挺,两条腿满是汗毛。俏俏熟视无睹地看着,面无表情。 王厂长坐在女尸的床上,拿起仙笛,把壶嘴伸进鼻腔里,猛地一吸,缓缓放下壶。然后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半天没动一下。房间里十分安静,蜡烛燃烧的声音清晰可闻,看到长明灯的火苗左右摆动得分外活跃,像是有风吹进,可又感觉不到。引乐休巴。 俏俏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猛然间王厂长抬起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脸色变成了一种极妖异的青色,猛地张开口,从他的嘴里喷出一股青烟,如云似雾渺渺上升。好半天,大喊了一句:“爽” 他爬上床,趴在女尸上,又亲又啃。那女尸一动不动,任由他动作。 浑身发抖,咽了下口水,这才明白王厂长所说的特别节目是什么。这些人真是闲大了,或者说有两个钱烧的,居然干起此等勾当。看得心里发堵,胸口像是有股闷气发不出来,看着王厂长的动作,不知怎么,想起了李大民。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彼岸香的生产炼制,安排有钱人玩女尸,这人得邪恶到什么地步 目不转睛看着,幽幽火光下,忽然出现了十分恐怖的一幕。 看到在王厂长的身上似乎覆盖了一层半透明的人形东西,那东西就紧紧贴着他,如附骨之蛆,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乍看上去就像是趴着一个人。看得毛骨悚然,眼前这一幕既阴森又离奇,黏着的双眼根本脱不开。 王厂长嗨到了极点,开始忘乎所以,“啊,啊”怪叫。全身冒冷汗,情不自禁后退一步,碰到柜子,这时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让无法分神于其他。柜子里那个孩子轻轻说:“安静些,别出声,在录音。” 愣愣看着他,猛然想起这个孩子是谁了。早些时候,曾经夜闯二沟水库,当时赵癞冬哥等人开着大卡车运送孕妇转移阵地,看到他们曾经领出个小孩,戴着茶色眼镜,七八岁的样子,还记得当时的他戴着耳机。 应该就是他了,这个孩子怎么会藏在这里,他录音要做什么 手机移动端浏览 g 更方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要出手了 那孩子让不要出声,他手里的录音笔亮着灯,一直在录着。他在录什么这个房间里除了王厂长间歇发出的怪叫,再没有其他声音。听一个大男人叫,还至于这么大张旗鼓进行录制这里处处都不太正常,所有人都透着鬼气,不敢说什么,坐在柜子一角。 这个孩子录得非常专心,时而侧脸专注地聆听,嘴角会淡淡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美妙的声音。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诞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这个孩子藏身此处,莫不是有意为之他就是为了在这里专门录制人尸交合的声音 现在没别的想法,只想外面赶紧完事,得离开这里。在这里多呆一分钟,便有一分的危险。可这王厂长看着五十多岁,人衰体胖,可干起那事耐力到真是很强,吭哧吭哧啥动作都上,嗨到时刻不停,动作越来越快,透着一股尽力发泄的劲头。 抱着头坐在柜子一角,等了很长时间,外面**碰撞和王厂长怪叫的声音依然不断,就在这时,一样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手机突然响了。 吓得那一瞬间差点尿了裤兜子,赶紧把手机掏出来,电话是解铃打来的。看样子他和李大民已经谈完,可能是要回去了,打电话来催促。苦不堪言,不敢说话,赶紧关机。正手忙脚乱的时候,柜门突然拉开,外面光线透进来,看到俏俏冷着脸站在柜外。 俏俏看到藏着外人,回头就走,来到墙边伸手去摁报警铃。一看坏了一个箭步窜出去,从后面拉住她。俏俏没有回头,冷笑:“你胆子真够大的,居然敢闯到这里。你出不去的,杀了也没用,你就等着人间消失吧。” 头上全是冷汗,知道这件事如果泄露出去,后果会相当严重。这个房间发生的一切,是钱先生私人官邸的核心秘密,为了守护这个秘密,他们什么都能干出来。 急切道:“俏俏,是” 俏俏停了一下,转过头看,又拿起白蜡照了照的脸。她眉角一挑:“你是阿辰的那个乡下朋友” “对,就是。”急切地说:“是邀请来做客的,误闯此地,实在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 俏俏看看,又看看陷入迷幻之境只知干那事的王厂长,她叹口气:“你胆子真大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被外人发现,你根本没有可能活着出去。” 几乎要哭了:“俏俏,千万别告发,看在赵辰的面子上,救救” 俏俏举着蜡烛走了两步,指着柜子说:“进去,不要出声,一切听的。” 一个箭步窜回柜子,看到里面的那个小孩,用手指了指他。俏俏说:“没事,他不会说出去。” 小孩稚稚地问:“俏俏姐,这个人是你的朋友” 俏俏咬着下唇说:“小离,不要告诉你的师父,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 这小孩的表情有些木讷,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似有似无的笑,什么也没说。在看来,这孩子身上也有点鬼气,笑起来很是诡诈。 躲到柜子里,俏俏把柜门关好。她深吸口气,也在平复心情。 有些内疚,其实她也背负了相当大的风险和压力,如果让上面人知道她私通外人窥探这里的秘密,不光要死,估计她也要危险了。坑司广划。 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王厂长忽然气喘如牛,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类似杀猪一样的怪声,“啊,啊”狂叫着,全身一僵,一泄如注。整个人瞬间瘫软趴在女尸上,一动也不动。 俏俏打开一盆清水,蹲在床榻旁边,轻轻拧着毛巾。 又过了很长时间,王厂长悠悠苏醒,手脚无力,勉强从床上坐起来,扶着头笑:“真他妈爽,给个神仙都不换。” 俏俏拿出干净湿毛巾,开始给王厂长擦身子。王厂长闭着眼,伸手伸脚任由她擦着,俏俏擦得很用心,伺候爹也无非就是这样。 俏俏居然还要给他清理下身。用毛巾细心擦拭王厂长的双腿之间。王厂长很受用,舒服得直哼哼,可是没有多余骚扰动作,看样子他是真累了。 擦完身子,俏俏把这盆水倒了,然后在桌子抽屉里翻出一张黄色的符咒,在蜡烛上点燃,放在一只空碗里烧成黑色纸灰,用热水泡散,端到王厂长面前:“大厂长,把这个喝了,可以驱邪避鬼,这个女孩的怨灵就不会骚扰你。” 王厂长一饮而尽,擦擦嘴,回味了片刻,从床上跳下来开始穿衣服。俏俏在一边伺候着,帮他披衣服穿鞋子。王厂长穿戴整齐,拍拍俏俏的肩膀,从裤兜里掏出钱包,里面拿出一沓红钞,全都塞到俏俏的胸衣里。 俏俏摁动警铃,时间不长门打开,管家笑眯眯走进来:“大厂长,感觉如何” “赛过活神仙。”王厂长狂笑。 管家叫过服务生,带着王厂长出去休息。等人都走了,他对俏俏说:“把尸体收拾干净,一会儿安排人抬走。” 俏俏点点头。 等管家走了,俏俏疾步走过来打开柜门,对说:“赶紧出来,一会儿就装作抬尸的,一起混出去。什么话也不要说,事情办完之后,在医院门口等。” 擦擦汗走出柜子,稳定一下心神说道:“不能装成抬尸的,一会儿要回去,是被邀请来的,如果不露面就麻烦了。” 俏俏看看,没有多说什么,开始清理尸体。站在一边,搓着手看着。这女孩沉稳有度,比是强多了,有条不紊地擦洗着女尸。 想起解铃对的评语,心境太差,经历这么多事对自己也有个清醒的认识,这心里承受能力连俏俏一半都赶不上。 清洗之后,俏俏用白被单把女尸盖好,子里静悄悄的,们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听到蜡烛的燃烧声。 气氛实在有点压抑,实在受不了,便说道:“你怎么会干这个” “挣钱。”俏俏说。 犹豫片刻,问道:“赵辰知不知道” “不知道。”俏俏看了一眼。 她的眼神有乞求之色,能解读出来,她希望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赵癞。有些犹豫,和赵癞在山上朝夕相处那段日子,他多少次跟聊起自己对俏俏的爱。能感觉出来,赵癞是真心喜欢俏俏的。想就算赵癞知道了俏俏现在这样的工作,也不会嫌弃她,男女朋友之间何苦如此隐瞒 这时,柜子里那个小孩忽然问:“喂,你叫什么” 琢磨一下,不能让他知道的真名,以后或许是麻烦。瞎编了个名字:“王小强。” “王小强,你的身体很特别,能走近一些吗”孩子说。 愣了,不知他什么意思,俏俏对点点头。走近柜子,那孩子从里面出来,慢慢走近,忽然抱住,然后侧着脸把耳朵贴在的胸口。 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样子还像是在听心跳。他慢慢抬起头:“王小强,你的身体里有很特别很奇怪的声音。” 皱眉,这里的人怎么都有点不太正常。含糊地唔了一声,那孩子忽然道:“有人来了。” 他拉着迅速钻进柜子,关上柜门。隔了好半天,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有些愣神,这孩子的耳朵还真好使,恐怕当初还没进这间子,一举一动就已经在他的监控下了。 门开了,从外面进来四个人。这四个人很怪,抬着一副担架。他们在俏俏的指挥下,默不作声把女尸抬到担架上,出了门,渐渐走远。 俏俏拉开柜门,焦急地说:“现在快走,一会儿有查房的,再不走就走不了。” 赶紧出了子,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往走廊瞅了瞅。看到周遭无人,一个箭步窜出去,狂奔到了楼梯口,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终于来到一楼,一猫腰钻进厕所。 一进厕所,赶紧把手机打开,给解铃回了电话。解铃道:“你小子跑哪了,怎么打电话都不接,这边人一直在找你。” 赶紧说:“肚子疼,在厕所拉稀呢,马上出来。” 晃晃悠悠从厕所出来,走了没多远看到服务生,跟他说明情况,他带着来到前面。解铃正在沙发上和李大民相谈甚欢,两人时而对视,时而微笑,看样子就像是老朋友。 李大民看来了,眯缝着眼看:“罗稻,玩的如何” 不敢和他对眼神,勉强笑笑:“这人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晚上吃得太好,一直窜稀,拉到现在。” 李大民笑笑没说话,安排车把和解铃送回去。 到了市里,解铃没让司机送们回家,而是停在路边。下了车,迎着夜风,们慢慢往前走着。正要对解铃讲晚上发生的事,他忽然说:“老罗,最近你不要和在一起了。” 看他。 “李大民很可能要出手对付了”解铃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声音 天不怕地不怕的解铃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疑惑问:“这李大民到底是什么来头。” 解铃没有深讲,简单地说:“你还记得八家将对付圣姑时,曾经有人顶替的位置吧。” “刘洋”问。 “是的。李大民最早和刘洋是好朋友,两个人曾经去采访一个死了又活过来的人,由此展开了不平凡的人生之路。两个人的命运也迥然不同,刘洋最后去了地狱,现在还在发愿堂普渡阴魂,而李大民则逍遥了,不知在哪练就了一身邪法,一直在捣鼓自己的梦想。” “他的梦想是什么”问。 解铃说:“和他深谈过,他的目的既不想做帝王也不是成教主。” “那他想干什么”疑惑。 “他想改变人类,他想创造新人类。”解铃一字一顿说。 吓了一大跳,听得直愣神,这李大民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解铃继续说:“们交谈的时候,他把自己的想法没有保留地和盘托出,他认为现在人类已经行进到一个历史发展的瓶颈,如果不在身体和精神双重领域进行改造,很难适应接下来的大时代发展。他现在成为合先生的座上宾,就是为了能利用合先生背后巨大的资源,先在们这里进行社会实验。虽然没有明说,不过能感觉到炼制彼岸香的邪派高人,应该和你得来的情报一样,就是这个李大民他炼制彼岸香的目的仅仅是整个庞大计划中的一环。” “他对你发出邀请了”问。 解铃点点头:“李大民说他有一个很伟大的构想,好汉还需三个帮,他要吸收各行各业的精英来辅佐他。他希望和摒弃前嫌,能够一同做事,开创人类历史的新局面。” 冷笑:“他这样的人算是见识了,说得天花乱坠,干的却不是人事。” 解铃摇摇头,若有所思,良久才长叹一声:“世间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判定的。就一个原则,不管你想做什么,想怎么折腾,首先不能伤害其他人。触犯这条原则,必然跟丫的死磕到底。” 拍拍他的肩膀:“解铃,这些日子也反思了很多,想和你学法术,也做个除暴安良的人,不知还能不能来得及。” “除什么暴,安什么良。”解铃大笑:“真把自己当大侠了。没那么高的理想,也没有大的抱负,什么圣姑的创净土引渡世人,李大民的创造新人类……们只要做好自己,守住良心,这就行了。对了,你晚上干什么去了,肯定不是拉稀那么简单。” 们一边走,一边把晚上的经历说给他听。解铃一开始还很淡然,越听眉头越皱紧,听到王厂长和女尸交合,他叹口气:“这些人真是不知死的鬼,和尸体做那种事是特别危险的。尸体会吸收人的阳气,而且这算是辱尸,会引起怨灵的报复。” 说道:“听那管家说,尸体运来的时候都会让李大民进行超度。” 解铃一边走一边摇头:“这个李大民心思深沉,做事深不可测,想绝不会那么简单的。” 又问他最近廖警官那边进展怎么样。解铃说:“也不好,石森科技的背景你也知道,阻力重重,从上面已经层层压了下来,如果再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案子很可能就要搁浅了。” 说:“你现在后悔了吧,如果你也有李大民那样的手腕和能力,也结交高官富商,这时就能和他较量较量。” 解铃笑:“要整当然也能整起来,但这东西就是双刃剑,有修行的人为朝中人办事,很少有好下场的,死无葬身之地那都是轻的。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好玩。” 们正说着,手机响了,看看,是个极陌生的号码。对解铃做个手势,然后接通,电话里传来女孩的声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居然是俏俏。 俏俏声音有些疲惫,问脱没脱险,说没事了。俏俏说:“你明天上午来一趟的家里,有事和你说。” 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 解铃看表情古怪,问谁的电话,便告诉他是那个叫俏俏的女孩。解铃想了想:“这个俏俏很可能是内部的知情人,你多和她套套瓷,看看能不能顺点线索出来。” 实在想不通俏俏找想做什么。第二天,也没磨蹭,一大早便去了她家。以前送赵癞回过家,依稀记得地址,敲开门后,俏俏还是那么瘦弱苍白,脸上少许病态,不时咳嗽几声,让进门。 赵癞不在家,只有孤男寡女,有点心神不宁。虽然是大白天,可看到俏俏,总是会联想到昨夜那诡异阴森的香艳场景,胃里有些不舒服。 俏俏说:“今天找你过来有两个事。” 看她。坑司土扛。 “第一件事,有人想见你;另一件事,想问问你,赵辰前些日子和你们一起去了趟深山老林,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心中疑惑,看看她。赵癞和俏俏各藏秘密,她隐瞒了清洗尸体的事情,而赵癞隐瞒了进山的经历。在看来,们进宝鼎山而后软禁在双仙观炼丹,说出来是有些不好听,有些匪夷所思,但也没什么见不得的人,这有什么不能和女朋友说呢 看不吭气,俏俏道:“你先见见那个找你的人吧。” “哦到底是谁找”问。 俏俏指了指里的门,狐疑走过去,慢慢推开门。里面是卧室,一张双人床,老式的电视机和梳妆台。 床上此时坐着一个戴茶色眼镜的孩子,正是昨夜藏在柜门里那个小孩。 “你是谁找做什么们已经没关系了。”这小孩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很阴,不想和这些人再牵扯上关系。 那小孩从床上下来,用手摸着身边的盲棍,慢慢点着地,一步一步走过来。大吃一惊,他还真是个盲人。赶紧走过去,那孩子摸着的手,说:“你不叫王小强,叫苏离,你到底叫什么” “你怎么知道不叫王小强。”说。 这个叫苏离的盲童慢慢摘下自己的眼镜,看到他那张脸,就是一皱眉。苏离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长得很普通,最恐怖最离奇的,是他那双眼睛。他的眼球没有了,两个眼窝紧紧皱在一起,像是两团破棉絮,乍看上去像是有人把上下眼皮用细线全都缝合到了一起,这使得他一张稚嫩的脸庞显出无法形容的阴森之气。 苏离慢慢戴上眼镜,俏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离很小的时候就瞎了。” 深吸口气,半天说道:“先说说你为什么知道不叫王小强。” 苏离说:“能听到这个世界发出的任何声音,包括你们听不到的。当你说你叫王小强的时候,听到你的血液流得比平常要快,心跳也在加速,这都是撒谎的征兆。” “那你为什么要见”问。 苏离说:“不好意思,威胁了俏俏姐,如果她不带找你,就要把昨晚的事告诉师父。是肯定要找到你的” 他说的这些话让人很不舒服,口气偏偏很是平淡,他似乎根本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错。 “你师父是谁”问。 “李大民。”苏离说。 陡然一惊,突然想起甘九曾经恨恨说过,他的师父新收了个小徒弟,对他们这些老人便不管不顾。赶紧问:“甘九是你师兄” “你见过他”苏离问:“他现在怎么样” 不知怎么说,李大民依照门规惩治甘九,这样的事还是不适合讲给苏离听。没有说话。苏离忽然嘴角荡起笑意:“听到你的身体里有变化,情绪波动很厉害,师兄死了吧” 有些烦躁,挥了挥手:“说说吧,你想找,为了什么” 苏离拄着盲棍走了几步,说:“在寻找一种奇妙的声音,你的身体里就有。” “你什么意思”吓了一跳。 “知道为什么要藏在柜子里吗”他忽然问。 “不知道。” 苏离有些失神,僵住了身体,虽然没有眼睛可依然觉得他在盯着某个地方。好一会儿,他才道:“自从失明之后,的听觉就异常敏锐,能听到这个世界上任何声音,包括很多人从来没听过的声音。藏在柜门里,是师父允许的。因为可以在那里,听到一种很特别的声音。” “什么声音”问,心头浮起一个想法,难道这孩子在听男女交合的声音那也不对啊,用不着搞的这么复杂,下点岛国动作片就行了。 苏离面向,似乎感觉到他在“看”,这让浑身不舒服。他一字一顿说:“在倾听尸体腐烂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 赵癞的秘密 听得有些胆寒,觉得这个孩子特怪,不想和他继续沟通下去,便问:“你想找做什么” 苏离微微侧过耳朵,轻轻说道:“你身体里有一种很特别的声音,正是一直苦苦思索而找不到的,想让你做的研究对象。” 他说话的口气就像个小大人,很不符合孩子的年龄身份。 “可笑。”笑道:“身体难道和其他人不一样” 苏离郑重地点点头:“确实不一样,就是生活在人群里,听过很多人,包括像师父这样的奇人。他们的身体里都没有那种韵律,只有你才有。” “什么韵律”问。 苏离摇摇头:“形容不上来,一种在寻找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有遇到你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要的声音就在你的身体里。” 这句话说的毛骨悚然,干笑了两声:“对不起,还有事。” 苏离看要离开,马上说道:“你想要什么,可以和你交换。师父很疼,要什么,他都能给。对了,你吸过彼岸香吗听说过吗很爽的,可以给你搞到很多很多。” 看着他,有点发愣。知道标香的人,基本上全都管它叫“标香”,也只有和解铃这样明白内情的人,才知道这东西原名叫“彼岸香”。眼前这个孩子口齿清楚,明明白白说出这东西的真实名字,那就能说明一件事情,他是知情人。 瞬间脑海中此起彼伏很多念头,彼岸香是李大民炼制出来的,而苏离是李大民最疼爱的弟子,他应该知道很多内幕。 想着,如果以他为突破口,很容易找到李大民的破绽,继而帮助廖警官和解铃他们破获这件邪案。 “你在犹豫。”苏离说:“你一定知道彼岸香,对不对想吸吗,可以管够。” 故意激他:“你一个孩子从哪能弄到这样的毒品,真是可笑。” 苏离嘴角颤了颤,一字一顿道:“彼岸香就是参与炼制出来的。” 吓了一大跳,回头看看倚在门口的俏俏。俏俏脸色有些苍白,表情十分严肃。 “不信。”说。 苏离道:“就是说,你无论如何也不答应了” 犹豫片刻,说道:“好吧,答应你,不过你要告诉彼岸香的秘密。” 苏离笑笑点点头。他慢慢面向俏俏:“俏俏姐,还要一个研究对象。” 俏俏勉强笑:“你不会需要吧” 苏离摇摇头:“想研究你的男朋友。” “你研究他干什么”俏俏脸色微变。 苏离道:“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曾经和他接触过,那时候他还是普通人,身体很平常,没有声音。可就在前几天,你带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能听出来他的身体起了很大变化,里面充斥着一种很奇异的旋律,需要得到它。” 俏俏一张脸发寒:“胡说。小离,你累了,带你回去。出来时间长,你师父会起疑心的。” 苏离摸着的手:“跟走吧,带你见师父,你不是要知道彼岸香的秘密吗” 咽下口水,见李大民,给仨胆也不敢,呵呵笑:“有机会再说吧。” 苏离用手指指:“不要忘记们的约定。” 俏俏拉着苏离往外走,她对说:“你先呆在这,一会儿回来有事情问你。” 她确实是有心事,点点头答应了。 他们这一走,大概一个小时后,俏俏才回来。她不停地咳嗽,担心地说:“你没事吧用不用吃点药” 俏俏脸色很苍白,摆摆手示意坐下来,说:“罗稻,知道你是赵辰的好朋友,你们最近有没有接触”阵圣央扛。 “很奇怪,从山里回来之后,他就不愿和见面。打电话找过几次,他都推脱了。” 俏俏看着,声音颤抖:“罗稻,你能不能告诉,你们进山都做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疑惑:“他有什么不对吗” 俏俏咬着下唇,低着头踱了几下步:“来,给你看样东西。” 他们住的这套房子,勉强算二室一厅。其中两间室,一间是卧室,还有一间此时锁着门。俏俏来到这扇门前用力拧了拧,没有拧开。她表情忧虑地说:“赵辰从山里回来之后,就变得很怪。有一天不在家,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把这间子的门锁换了,钥匙只有他手里一把。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支支吾吾也不说,还让不要打扰他。他说正在研究一些东西,如果研究成功,们就会摆脱现在的苦日子了,就有钱治病了。” 俏俏看着,嘴唇颤抖:“罗稻,你知道吗,不想这样,们虽然只是男女朋友,可那是一路患难过来的,可以说比夫妻都夫妻。本来赵辰是想和领证,没有同意,这个身体自己是明白的,不想拖累他。他爱,也爱他,为了他能奉献自己一切,可是不希望们之间隔着心。” “你去清洁尸体的事情,也没告诉他吧。”沉默片刻,说道。 俏俏摇摇头:“那不一样。之所以出去工作,做这样的脏活,就是想多挣点钱。想把们以后的小日子过好,不希望赵辰再为了给治病,付出那么多,心疼他。如果告诉他做的事情,他肯定会发怒,不会让再出去工作的。” 叹口气:“或许赵辰也在为你们这个家努力,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是。”俏俏摇摇头:“能感觉到他变了,他在做一些很危险很莫名其妙的事情。你看看这个。” 她从内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 接过来看看,这是一张很特别的牛皮纸,页面发黄,摸起来很硬,抖抖还能发出声响。一拿到手里,就有种很特别的感觉,这张纸年头不少了,沉淀着一种很难描述的历史沧桑感。最奇怪的是,这张纸上所写着的东西。 先说正面,乌压压写满了一排排奇怪的文字,这些文字从来没见过,笔划勾连字形诡异,看上去像是一条条蛇,乍看上去就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文字。笔迹所用油墨已沉淀失色,和牛皮纸的颜色完全融合到了一起。这张纸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写的。 在这些文字上,有人用红笔还做了画线和标注,这些红笔字到是很鲜活,用的都是简体中文,一看就是后来写上去的。 也就是说有人得到了一份很老的手稿,然后进行,在时还随时记录感想。 翻到背面,背面就更怪了,一字没有,而是画了一幅大大的图。一看到这张图,如遭电击,陡然石化了。 这张图主体是一个大大的圆盘,在圆盘下面画着螺旋蜿蜒向上的形状,一看就认出来,这个螺旋形状描绘的是抽象的云。也就是说在层层云海上,托着这么个圆盘。 圆盘里画着一个**小人,这小人盘膝而坐,身材瘦小。怪异的是,他的头和身体是分家的,头颅正举在自己的双手里。那姿势就像,这个小人似乎在做一种祭祀的仪式,祭品就是自己的脑袋。 最奇怪的,是这小人头颅的表情,他在笑。画风是简体画,类似涂鸦,非常粗糙,可这个表情却极为传神。小人的双眼微微眯着,嘴角上翘,既像是享受,又像是解脱,笑得极其诡异。 俏俏站在旁边,呼吸急促:“这是什么图,好吓人。” 之所以震惊,是因为见过类似风格的图案。进山探险的时候,们曾经挖到一口藏着陈道长尸体的深井,井口盖着一个巨沉的石头盖子,盖子上就绘着类似的图。那幅图和眼前牛皮纸上的图简直就是一个人画出来的。 “你先说说这张纸是哪来的”问俏俏。 俏俏说,赵辰换了锁之后,时常把自己关在子里,没日没夜的,也不知做什么。有天晚上,大约凌晨三点多钟,俏俏咳嗽了一阵,睡不实就醒了。醒来之后,发现原本睡在身边的赵辰不见了踪影。她悄悄下地,慢慢走到这间子,看到赵辰趴在书桌上已经睡着了。俏俏就想找衣服帮他盖上,走到桌旁,就发现桌子上有个怪异的笔记本。这本子没封皮没页尾,就是一摞子牛皮纸用很粗的线穿钉而成,上面写的字龙飞凤舞,一个都不认得。其中有一页纸,好像是从本子里断落出来,飘在地上,俏俏便悄悄收了起来。 这就是眼前所见的这一张。 琢磨了一下,问:“他是从哪弄来的呢,你知道吗” 俏俏说:“这就是为什么追问你,你们去山里经历的原因。就在赵辰从山里回来的一天后,他连招呼都没打,突然悄无声息的失踪了。两天后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哦你知道他去哪了”问。 “怀疑。”俏俏表情很严肃:“他秘密地又一次进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 蛇文天书 听得愣了,尝试着问:“你是说,那很老的笔记本是赵辰从山里带出来的” “所以啊。”俏俏看:“要让你把进山的所有过程说一遍,想看看赵辰到底在干什么。” 心乱如麻,仔细回忆和赵癞进山的每个细节,实在搞不清楚这个东西他是从哪弄来的。“这是个很长的故事。”让俏俏坐在沙发上,一边踱步一边思索回忆,把进山的过程说了一遍。 俏俏听得聚精会神,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听的时候有疑问便会随时发问,每个细节都抠了一遍。们正聊着,忽然门锁响动,有人在开门。俏俏做个眼色,迅速把那页手稿折叠起来,塞进兜里。外面玄关传来赵癞的声音:“俏俏,回来了。” 他走进来一眼看到,顿时皱眉,口气非常不善:“你怎么来了” 俏俏说:“是让罗稻来的。” 赵癞闷闷看看,又看看俏俏,他要一个解释。 俏俏直言不讳:“阿辰,最近一段时间你表现很奇怪,能不能告诉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癞笑笑:“没什么事,很正常。稻子,你要没事就走吧,就不留你了。” 他这个态度让很不高兴,冲俏俏点点头,转身离开这个家。 和赵癞就这么短短的一对眼,就知道,他肯定是出了问题。赵癞,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还是有些了解,这个人心思很重,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愿拿出来说。他现在这个态度,恰恰说明了,他是有秘密的。 不过,只要有线索就有办法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回去的路上,和解铃通了电话,把事情简单说一下,他让拿着手稿过去看看。到了他的家里,见到解铃,把那页牛皮纸递给他。解铃一接过来,脸色就有些变化,他看:“你知道这张纸上后面那张图是什么意思吗” 摇摇头。 解铃道:“道家传说里,成仙一共有四种方式,其中一种名曰尸解。正所谓解化托象,蛇蜕蝉飞。这种尸解成仙了解不多,形式最是复杂,成仙的方式有些像蝉蜕,蜕去肉身魂魄成仙。要达到这种境界,首先要把自己的身体分解,这张图上描绘的就是尸解仙的一种方式。图中所画之人,割掉自己头颅,以达到尸解目的,下面层层白云说明成仙驾云而去。” “你的意思是,记录这张牛皮纸的人已经成仙了” “这就不好说了。”解铃摇摇头:“这么一幅图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很可能只是人家表达一种成仙的愿望。再者说从来没亲眼见过谁尸解成仙过,到是有所耳闻,却从没亲见。理解不了这种成仙的方式。不过呢,这个文字很有意思。” 他把牛皮纸翻到正面,指着纸上龙蛇弯曲的字说:“这些字曾经在一本很老的古籍里见过,是一种很秘密的文字,也叫蛇文天书,已经失传很久了。这种文字极其复杂,一个符号就能记录和代表许多意义,有点古代文言文的意思。如果对这种文字不是极度深入了解的话,根本无从解读。” “这种文字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问。 解铃说:“这是记录成仙过程和成仙以后境界的。成仙,理解不了那种高超境界,但肯定是一种和人不同类型的生命。人类文字有其局限性,光是记录人类本身的活动和思想就已经很困难了,而且有的时候有很多东西是语言根本无法表达出来的。当升级到另一种更高级的生命,来记载那个生命的思想和生活,人类文字就会显得更加捉襟见肘,幼稚低级。所以一个文明有一个文明特有的文字,这种蛇形天书,顾名思义记录的就是天上的事,记录神仙的事。” “你懂吗”问。 解铃笑:“这么说吧,懂这种文字的人要么已经成仙了,要么就是……疯子。” 抽了口冷气,眨眨眼:“为什么这么说” 解铃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盯着牛皮纸上的红笔标注出神。在旁边道:“你不懂可有人懂,最起码这篇牛皮纸的主人懂,还有在原文上用红笔圈写感想的这个人也懂。” 解铃坐在藤椅上,拿着这页纸,表情严肃。半晌才道:“这页纸是你那位小老乡的” “是啊。你知道的,他名字叫赵辰,外号赵癞,他怎么可能懂这种蹊跷古怪的文字这小子早年辍学,不读书不看报,说句不好听的,都怀疑他是不是半文盲。”阵向杂划。 解铃点点头,若有所思:“这倒有点意思。相对于他是如何得到这些牛皮稿,更感兴趣的是,他是如何突然间学会这种文字的。你不要再去找他,想先拿着这牛皮纸找朋友鉴定一下年份和出处。” 现在的算是焦头烂额,二嫂还没有消息,赵癞又出了问题。 等了两天,解铃这人彻底没影了,电话也找不到。和俏俏私下交流过,她不无担心地告诉,赵癞越来越怪,关着门不让她进不说,而且大半夜的从那间房间里还时常传来怪声。俏俏有时气极了砸门,赵癞从房间走出来一脸的疲惫,他告诉俏俏,如果再来骚扰,他只能考虑暂时分居,另寻住处。俏俏哭着让他不要折腾了,赵癞说,俏俏,你要相信,这一生最爱的人就是你。为了你,为了以后的们,必须要出人头地,你放心吧,做的事情都是正事。 都说到这个份上,俏俏还能说什么呢,只好任由赵癞去做。 现在手头的事情样样都没有头绪,这个人心性不好,遇事沉不住气,成天坐卧不安。 赵癞先让他折腾去,最关心的是二嫂的安危,和李大民一个礼拜之约眼看过去一半了,连点消息都没有。实在坐不住,给李大民打了个电话。李大民彬彬有礼接了电话,他这个人说话永远都是和风细雨,不见煞气。电话一通,便笑呵呵说:“着急了吧”赶紧甩过年嗑:“李师傅,你好,二嫂现在怎么样”李大民告诉不要着急,二嫂已经得到最好的治疗,现在情况良好。弱弱问一句,过几天就能看到她了吧。李大民笑:“罗稻,听说你见到的徒弟了” 心里一紧:“甘九是啊,见到了” “真人就不要说假话了,没意思,你说是吧。”李大民笑。 “苏离对,看到他了。” 李大民道:“的徒弟对你很感兴趣,说你的肉身有点奇异,建议把你抓来研究。” 这话一说完,脑子嗡一声,这是苏离的意思这小孩原以为就是个发育过头的孩子,怎么心肠这么恶毒。 没说话,已经有很不好的预感。李大民道:“这个人呢不喜欢强迫,们之间都是平等的,做事也要互相体谅,互相着想,是吧为你找到二嫂,并为她提供最好的治疗,罗稻你是不是应该为做点什么呢” “你说吧。”道。 李大民笑:“三天后你过来,和们师徒一起喝喝茶,顺便把你二嫂接回去。” 知道此一去恐怕凶多吉少,但这一趟必须得去,不能对解铃说,他肯定会拦着。不过为了二嫂,为了二哥一家,豁出去了。 第二天解铃突然现身,他见到,神情很疲惫,把牛皮纸递给:“基本上查清了。” “说说。” “先说说纸张,拿给朋友的实验室化验,这张牛皮纸经鉴定是解放前哈尔滨造纸厂在一九三九年的产品,当时在中国大陆属于上乘纸张。” 听得来了兴趣:“这么说,这页纸是成形于抗战时期” 解铃继续道:“再说说墨迹,这页纸上所用的墨水是一种特殊的植物用料,具体成分不明,不过氧化程度来看,表明写在上面的墨迹在一九四零年前后。” 恍然:“也就是说这页纸的主人,在一九三九年得到这些牛皮纸,一九四零年开始书写天书” 解铃点点头:“结合你们进山的经历,这些牛皮纸很可能是赵辰在山里偶然得到的,那么写这些稿纸的主人就呼之欲出了。” 脑子里猛然蹦出一个名字:“陈道长” “不错”解铃说:“你们发现陈道长尸体的时候,是没有头颅的,他的行迹很像是尸解,不过你又描述说尸体油黑发亮,而且甘九还曾经提过陈道长是物化往生。物化,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摇摇头,紧紧盯着他。 “物化也就是坐化,死后尸身不朽。陈道长的尸体正是这种死法。首先可以肯定,既然他是物化,就不可能是尸解。可是从牛皮纸的天书文字,赵辰的种种怪异,又觉得陈道长像是尸解成仙,这是最诡异的地方。而且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解铃顿了顿。 急问:“什么” “那就是,”解铃背着手说:“陈道长不但已经成仙,而且还在用一种很另类的方式,点拨赵辰,想渡他一起成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 童年的葬礼 解铃这么分析是有道理的,蛇文天书就算是他都读不懂,而赵癞却能随意在上面进行标注和圈涂。\这说明赵癞不但读懂了,而且还读进去了,进行过很深的思考。 解铃的意思是,如果赵癞真的有这般机缘,那就有好了。只要他不伤人和,不违天道,有成仙的机缘这应该算是个好事,可喜可贺。问解铃,如果赵癞真的成仙,那么他和俏俏的关系怎么办。解铃摇摇头说:“哪知道,从来没见过神仙。不过想想就知道,两个人肯定是无法再相处下去。” 急道:“这可不行。” 解铃奇怪:“人家两口子能不能好下去该你什么事所谓姻缘,讲究的就是一个缘法。两人相处贵在自然,能和则和,不能和强扭在一块也不幸福。你那个叫赵辰的小老乡,如果真的有步入大境界的那一天,是他的福报。作为他的朋友,你应该祝福他。” 解铃让不要再去骚扰俏俏和赵癞,让他们随遇而安吧,现在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怎么能让李大民伏诛请罪,绳之以法。他喝口水,叹气说:“李大民这样的人是很执着的,可以说是偏执狂,除非能从思想根源改变他的想法,要不然很难用世俗的法律去惩戒他。虽然世间的因果他还会承担的,但即使果报加身,他也不会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误,而当成一种磨练和考验,天将降大任,非但不会觉悟,反而变本加厉。” “除非能改变他的信仰”问。 解铃点点头:“现在只能就事论事,其他的以后再说。李大民造彼岸香,这中间牵扯的种种因果公案,还需要他自己来解。已经感觉到了,迟早和他会有面对面的较量。” 咽下口水:“觉得这个人实在邪得厉害。”坑岁记血。 “再邪也得算账。”解铃道。 看着他落寞的神色,已经打定主意,这一次就让替解铃打打前锋,让先去探探李大民的底细。 二天后,李大民约到石峰里居民小区见面。们市有三个大居民区,被市民笑称三大贫民窟,其中之一就是石峰里。这地方现在还能看见随处搭建的窝棚,胡同纵横交错,老楼垂垂欲倒,街道是天天翻修,大兴土木,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完,十年前是泥地,现在还是泥地。走进小区的街巷,污水横流,散发一股刺鼻的腥味。 虽然纳闷为什么会约在这里,还是应约到访。到了约会地点,看到只有李大民一个人,他穿的很朴素,和周围糟乱的环境没有任何违和,看上去就像个普通老百姓。 来来往往的行人,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瘦瘦的男人,就是大佬合先生的首席顾问,毒品彼岸香的制造人,连解铃都闻之色变的邪派高手。 李大民看到,笑呵呵过来握手。 不知道他到底什么目的,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李师傅,二嫂……” “不急。跟来,先带你去个地方。” 也不好说什么,今天豁出去了,他画出道就走。 们两个一前一后往小区里进,这片小区算是石峰里比较高档的地方,全是三层高的居民楼,一层住着若干人家,走出家门就是开放式的楼层走廊,可以站在上面扶着栏杆俯瞰街面风景。 这些楼修建时间起码有四十年了,熬到现在墙漆剥落,堪称风烛残年,根本没有人管,像个饱经风霜的老妇人。跟着李大民走进一栋楼,楼道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只能摸黑往上爬。借着隐约的光,能看到楼道里摆满了邻邻居居的各种破烂,有破筐、有报废的自行车、有不知何年何月留下来的烂白菜,充斥着一股烂腐酸味,十分顶鼻子。 实在搞不懂,李大民把叫这来做什么。 正胡思乱想,走在前面的李大民忽然道:“小时候曾经在石峰里住了很长时间,可以说童年就是在这儿度过的。” “啊。”答应一声。 “不过不是在这个区。记得大概是初一吧,有个同学叫去他家玩,当时他就是住在这栋楼里。” 越听越糊涂,又不好说什么。们边走边上。 “他住在三楼。”说着话,们到了三层,从楼梯口出来便是那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一侧是居民的住家,另一层是面向街道的栏杆。们沿着走廊往前走,李大民深吸口气,表情有些陶醉:“很长没时间没来了,每一次过来,都会想起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说说那天的事情吧,到同学家玩,当走到这户人家的门口时……” 说着,们来到快到走廊尽头的一户人家门口,李大民停下来,也赶紧收住脚。 李大民背着手,看着这扇落漆的铁门,说:“这么多年了,这扇门一直保存下来,没有变动,每次看到这扇门,就会引起当时的回忆。” 实在忍不住问:“当时发生了什么” 李大民笑笑:“也没什么。当时走到这家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啪啪啪和呻吟的声音。” 他这么一说,顿时明白:“然后呢” 李大民道:“当时还是个孩子,也不能完全说懵懂无知,对男女之事多少还有些了解,一听到这个声音,马上拉住同学。们两个看看左右无人就停了下来,然后趴在窗户上往里看。”他指了指眼前这扇窗。 窗户很老了,窗台落着厚厚的灰,玻璃上好像结了厚厚一层的油污,此时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李大民说:“这种住户的房格局是这样,从外门进去,里面是厨房,往里偷看也看不到什么。但当时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在往里偷看时,确实看到房间的最里面,有一个女人正面坐在男人的怀里。两人应该没穿衣服,女人有很长的头发,表情很迷人。当时光线极暗,隐约看到的这一切,像剪影又像是蒙太奇的想象,如发黄照片的这一幕在的记忆里停留了很长时间……后来,经常到这里借口找同学玩,同学搬走后,也时常过来,目的你已经猜到了,就是想找机会再窥视那个女人。那个时候住在这里的人很多,走廊人来人往,根本没有机会,但还是愿意没事就来这里溜达。和这里人混熟之后,向邻居不动声色打听这户人家,他们告诉,这里住着一位单亲妈妈,独自抚养一个孩子。这位妈妈很辛苦,早出晚归地挣钱,很少有人见到她,邻居们对她也不熟。” 李大民口吻很平常,娓娓道来,可是站在这扇门前,看着落满尘埃的老窗户,听着幽幽的往事,忽然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实在无法揣摩这个故事后来是怎么发展的。 “然后呢”问。 “然后有一天,参加了这个女人的葬礼。”李大民说。 “啊”惊叫一声。 “那天,记得天气很阴沉,像是要下雨,那天没事,不由自主溜溜达达就到了这里。刚一来到街口,就看到楼前停了几辆面包车,上面喷着市殡仪馆的字样,一群人站在冷风里。看到人群中,有个孩子跪在地上,手里举着火盆往下砸。凑过去看,和周围人打听,才知道死的人正是那个女人,她家徒四壁,仅有的存款也只能勉强办一场规格普通的葬礼,她留下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也可怜,患了儿童罕见的白内障,双眼盲目,以后别说生计,就算吃饭穿衣都成问题。” 李大民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走到门前,居然去开门。 张大了嘴:“这……这,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把第三层楼都买了下来。”李大民淡淡说。 一打开门,里面果然是厨房,锅碗瓢盆很长时间没人动过了,显得极为冷清。李大民回身把外门关上,吓了一跳,心里惴惴不安,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李大民讲这段往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后来……收养了这个孩子。”李大民说。 小时候无意中撞见男女**,看来对于李大民的影响特别深,居然会让他做出收养孤儿的举动,真是不容易啊。正想着,李大民下面一句话彻底颠覆了的看法。 他对说:“之所以会收养这个孩子,是因为他有一种很特别的超能力。” “什么”赶紧问。 “他双眼失聪,上帝却给他留了一扇窗,他由此能听到这个世界最美的声音。”李大民说。 脑子“嗡”的一声,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孩子就是苏离,是李大民的小徒弟 “而,”李大民说:“需要这个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 合奏 “别在这里傻站着,往里走。本书醉快更新。”李大民让随他到里面的子。 这里的房间采光很不好,可能是朝着北面吧,有些背光,即使是白天,房间里也阴沉沉的。光线下,能看到无数的灰尘在漫漫漂浮,走进这老房间像是穿越了几十年,进入到一种很难形容的氛围里。 先进去的是个小房间,透着无人居住的清冷,旁边有个门,直通到里面。等走进里面的大房间,眼前才略有些开阔,光线也明亮了很多。这里的布置完全就是普通人家,一张大床,上面悬着蚊帐;一张老式的八仙桌,摆着几个茶碗。其余都是很老旧的家具,恍恍惚惚像是走进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八仙桌旁,坐着一个孩子,正是苏离。他戴着厚厚的茶色眼镜,拿着水壶倒出一杯热茶,热热的水流落在杯子里,很快就要倒满溢出,正要提醒,他忽然恰到好处收了手,把水壶放回原处,然后捧起那杯茶慢慢放到的近前:“罗稻,你来了。很远就听到了你的声音。” 正愣神,李大民让落座:“这里就们师徒两个,你不必拘谨,恐怕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要面对们这两张面孔了。” 他这话说的,像是一脚踏入深渊,很是有些郁郁不乐。 闷头闷脑坐下来,拿起茶杯,勉强抿了一口,香气扑鼻,味道倒是很好。李大民道:“刚才正在和罗稻讲你的故事。” “都听到了,”苏离说:“师父你讲得不全,只说了其然没有说其所以然。” 李大民笑,拿起水壶自斟自饮。 苏离侧过脸,像是在眼睛看:“罗稻,你知道师父是怎么认当徒弟的吗” 说:“李师傅说你有超能力,能听到普通人听不到的声音,所以他收你为徒。具体就不太清楚了。” 李大民放下茶杯:“那天在殡仪馆的葬礼,去的人不是很多,除了工作人员,整个大厅空空荡荡。别看那些年总在他们住的地方转悠,可那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苏离的妈妈。到现在也不太清楚她的身世,她的家庭背景和具体经历,苏离也没和说过太多,尊重他的**权。苏离的妈妈是个很有女人味的女人,少年时代的能被她吸引,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味不无关系。说远了,那天葬礼上,瞻仰遗容后正要离开,苏离说了一句话,吸引了的注意。” 李大民又倒了一杯茶,怔怔地说:“当时他在自言自语,说他的妈妈正在发出很奇怪的声音。” 深吸口气,此时子里光线忽然黯淡下来,太阳好像消失了,有些阴冷。阵名夹弟。 “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只有听到了他的话。问苏离,你妈妈出的是什么声苏离告诉,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树叶渐渐枯萎,又有些像万木凋零树叶随风而落,更有些像纸张轻轻撕动发出断裂。他妈妈发出的声音,要比这些自然声更富有旋律,更加有节奏,听起来真是美妙极了。” 李大民说得很动情,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身上有些冷意,咳嗽一声问:“他妈妈已经……过世了,怎么还会有声音” “罗稻,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藏在柜子里吗”苏离忽然问。 说:“你告诉,你在听尸体腐烂的声音。” 苏离笑:“对,妈妈当时躺在殡仪馆里,她身上发出的那种特别声音,正是尸体腐烂的声音。很动听。” 他说完这话,忽然觉得胃里翻涌,一阵恶心,顾不得失礼,把嘴里的茶叶全都吐在地上。 李大民不以为意,继续喝着茶。 擦了擦嘴,脸色很难看。苏离说:“得了白内障,彻底看不见的时候还很小,大概三四岁吧,记不清了。对于小孩子来说,失不失明意义不是很大,当时的对整个视觉世界还完全没有概念,对于看的记忆非常模糊,等同于没有。现在的,已经完全接受了听的世界。” “一个人如果生来失明,那么看不看见对于他便没有任何意义。”李大民说。 苏离道:“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能够听见平常听不到的声音。开始,以为这是正常的,人人都有的。后来跟着师父,接触了很多人,做过很多实验,才明白,能听到特殊的声音是自己的专长。” 抹了抹脸,身上的寒意更盛,此时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在记忆里,能听到第一个超越平凡的声音,也是来自的妈妈。”苏离说。 他在谈起死去的母亲时,态度很奇怪,没有悲伤,面容平静,就像说起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从来不知道爸爸是谁,是妈妈一直抚养长大。家里很穷,可以这么说,眼睛如果早些治疗,或许有痊愈的希望,可就是因为交不起手术费,才成了这个样子。可不记恨妈妈,是她无意中打开了生活的一扇美妙的窗。在仅存的记忆里,妈妈很漂亮,她年轻有魅力……师父可以证明。” 李大民哈哈笑:“不错,你妈妈是个很动人的女人。” “妈妈其实也有男人的,她经常会招不同男人回家过夜。只要她一回来,就让躲在柜子里,她说让来人看到家里有小孩子,有些人会不舒服。” 苏离指了指房间一角,看到那里有一个老式的横卧衣柜,都多少年了,表面的油漆剥落,锁头几乎粘连在一起。 心情很沉重,已经隐约猜到他妈妈是做哪一行的。 苏离说:“头一次听到那些声音,就是妈妈在和男人干那种事的时候。那时还是个不经人事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躲在柜子里,完全沉迷于那种声音。” 心里堵得像块石头,喝了杯茶,讽刺说:“你是说男人女人在愉悦时发出的声音” “不是。”苏离笑:“那种声音是个人就能听到,说的是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那天过夜的男人不知道是谁,但知道他是一个做那种事的高手,妈妈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他们折腾起来时间就不短了,一直藏在柜子里听。开始还是平平常常的嗯嗯啊啊,到后来忽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怎么形容呢,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旋律,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乐器能够演绎出它的味道,它集合了灵动和心灵的呼喊,其中的美妙就像是意大利名家的小提琴,名手与名器紧密相交,发出共鸣。即是愉悦的,又是痛苦的,甚至听到了妈妈的内心世界……她的心在哭泣,形容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情感,混杂了愉悦、痛苦、呐喊、阴郁,甚至还有恶毒,后来把带有这种情感的声音,起了个名字,称为女人。” “你应该当哲学家。”长舒了口气说。 苏离笑:“你如果能感受到别人感受不到的东西,你也会成为哲学家。你知道为什么会喜欢那种超越平凡的声音吗” “因为动听因为美妙”说。 “不,能听到的很多奇怪的声音,都不是动听的,有些甚至可以说是恐怖的、压抑的、黑暗的。之所以喜欢它们,就因为它们有个最大的特质,那就是纯净。” “纯净”喃喃。 “对。”苏离说:“妈妈干那种事的时候,一开始是有保留的,是放不开的,那个时候还没有奇怪的声音出现。当她真正放开自,完全毫无戒备敞开身体,往顶峰攀登的时候,那个声音的旋律就出现了,它不带任何杂质,像一块透明的水晶石,里面包含了妈妈所有的情感和**,没有遮掩,没有杂念,不带面具。后来,又在很多具尸体的身上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这个世界上恐怕最纯净的人就是死人了,尸体腐烂是自然现象,就算一代帝王死后也会成为枯骨。腐烂是做不得任何假的。” 心情郁郁,沉默无言。 “后来跟了师父,更有条件进行研究。最初想过一个问题,既然男女**是美妙纯净的,而尸体腐烂也是如此,为什么不能把这两样东西结合起来呢。罗稻,你知道音乐里有合奏的概念吗” “听说过,就是几种乐器配合一起演奏吧。比如钢琴和小提琴什么的。”说。 “对,可以这么简单理解。”苏离说:“你把**和腐烂想象成两样绝美的乐器,如果它们能合在一起演奏,会是什么效果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 达尔文 苏离站起身,摸着身旁的盲棍,用它探着路,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那模样真像一个小大人,完全超越他年龄的侏儒,就是不像孩子。\ 苏离说:“两种美妙的乐器如果要凝合在一起,不单单取决于乐器本身的品质,更重要的是名器配名手,还要很厉害的乐手去驾驭它们。拜了师父之后,师父为打开了一扇扇神奇的门,他让去学习音乐,对声音的驾驭从天赋凌升到理论。” “然后你成功了”说。阵广上血。 “成功哪有那么容易。”苏离笑:“重新谱写声音那是创作,算是一门艺术。要把这两种声音契合在一起,需要做大量的实验,那段时间师父为提供了很多尸体,一点一点的实验,累积到最后,才会出现好的结果。” “你不害怕吗”问。 苏离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你会害怕钢琴吗” “当然不会了。”说。 “那也就不会害怕尸体。”他淡淡地说。 听得心里发堵,一个人一条命,在他们的眼里,无非就是工具。生命,对于苏离来说,无非就是能演奏旋律的乐器。 李大民品品茶的味道,说:“和苏离算是亦师亦友,从他身上也得到不少的启发。彼岸香的设计和炼制有很大一部分灵感就是苏离提供的。”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炼制彼岸香的人是自己。 “你吸过彼岸香没有”李大民看。 本来想撒谎,转念一想,算了,如果说没吸过,李大民可能会强迫吸,何苦来的。说:“吸过。” “说说什么感觉。”他目光炯炯地看。 李大民这人极其多疑,根本糊弄不了他。把当初吸食彼岸香的经过和感受细说了一遍。李大民边听边笑,他说道:“吸食彼岸香之后,你听到了声音。” “是的。”回忆说:“那是一种类似空谷滴水的轻音,又好像有人在耳边叮咛,很轻很空灵。” 李大民点点头,笑着看苏离:“这个声音就是苏离添加进去的。如果吸食彼岸香仅仅会出现幻觉或是性乱,那和一般毒品又有什么区别呢,完全不入流。而加入了不同的艺术元素,丰满了那个世界,这才是真正的创造” 惊得手里的碗儿差点掉在地上,一直以来,以为彼岸香就算是邪乎,无非就是能刺激人的大脑神经,产生幻象。而李大民的意思是,彼岸香吸食之后的境界,就像一幅油画,整个画面完全出自画师之手,他想在哪里添几笔就添几笔,想抹什么颜色就抹什么颜色,换句话说,在那个迷幻之境,李大民和苏离就是创造一切的上帝。 的大脑已经完全想象不出,这是怎么一个创作过程。据所知,彼岸香的炼制离不开尸体,离不开孕妇,离不开男女情事,整个研究和试验的过程根本就不可想象,实在不敢深想,再往下想就要开始颠覆的世界和人生了。 “为什么要和说这些”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问道。 李大民呵呵笑:“因为以后们这个开发团队还要加上一个人,那就是你。” “不明白。”咽了下口水说。 一直沉默的苏离忽然道:“罗稻,你知道现在面临的两个最大的困境吗” “你说。”知道自己没好了,索性听个痛快。 李大民和苏离能把最核心的秘密告诉,按照李大民的精明,这个潜台词就是,你要么依附听的话,要么就带着秘密去死吧。 苏离说:“已经不满足于倾听,更想去创造。想把声音这门艺术经过的手演变出来。师父告诉,伟大的艺术能够改变世界。想用创作的声音来改变这个世界,改变人类,配合师父的计划。师父,你的计划能说吗” 李大民淡淡笑:“罗稻以后不是外人,但听无妨。” 苏离说:“师父的计划是创造新人类” 头上浸出汗水,这李大民真是个狂人,他何德何能敢说这样的话当年那么多伟大人物都想这么干来着,折腾来折腾去,谁也没折腾明白。反而在折腾的过程中,尸横遍野白骨如山。这个李大民,相信他不是玩玩嘴皮子的空想家,连解铃都让他几分,连合先生都如此器重,他要真想折腾点事情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苏离继续说:“现在面临两个困境,一个是声音的采集。很多美妙的声音,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听到,而其他人听不到,再怎么描述,语言的天然桎梏也会限制表达。就算全世界最伟大的文豪形容得天花乱坠,也及不上亲自去听一听。所以,创造的前提,就必须要能搜集到这些原始的素材,然后转换成普通人能接收的声音。” 听得冷汗直冒,已经完全构想不出来,只能静静听着。 “另一个困境,那就是制作。原始素材的提取已经难上加难,而进行再加工的制作,其难度更加难以想象。”苏离说。 李大民看:“罗稻,有什么想法就说嘛。” 苦笑:“就像听科幻,完全没有概念。” 苏离说:“罗稻问问你,如果有外星人的话,他们的语言和沟通方式是不是完全迥异于人类” 想想说:“是的。一个族群一个文明,依据生理特征文化属性什么的,那沟通方式肯定不一样。别说外星人,就算人和蜜蜂的沟通方式都不一样,蜜蜂是飞八字舞传递信息。” “是的,你很聪明,这样就好解释了。”苏离说:“听到的那些声音,完全不属于人类的世界,要想转换成人类能够听到的方式,且不说能不能办到,就算办到也会损失很大一部分精华。所以呢……” 忽然隐隐有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可又摸不准边缘,静静听他的表述。 “所以要让人能够接收到这些美妙的声音,只有一个办法。” 呼吸急促起来,像是猜到了什么。 苏离说:“既然不能把那种声音引入到人类的世界,那只能把人类引入到声音的世界。” 这话乍听起来像顺口溜,可一下就明白了。 “彼岸香就是你们引导人类进入声音世界的一座桥梁”问。 李大民大笑:“好小子,有点悟性,真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彻骨寒意,看着他。 李大民说:“其实彼岸香只是的一个小小试验,导入声音只是整个大实验中一个小小的实验项目而已。苏离这孩子很聪明,在炼制彼岸香的时候,他提议加入声音,们一起研究开发,技术也日臻成熟。彼岸香其实开拓了一种思维,那就是完全可以把人类在这个世界里接收不到的信息,通过类似彼岸香的载体,用另类的方式进行传递。具体方法就是,把人引导进一个崭新的包含们需要传达信息的新世界。” 他顿了顿说:“而新世界就必须需要新人类长久以来的梦想终于解决途径。” “可彼岸香这东西很邪,”实在忍不住道:“它……和尸体和鬼都有关系。” 李大民看:“难道新世界就必须是鸟语花香阳光灿烂的人类之所以无法进步,就在于太主观,什么事情完全凭借自己的想法轻易定性。在看来阳光灿烂和鬼气森森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一种客观世界,没有所谓的高低之分。阴间和阳间也是如此,只是借用阴间的材料打造一个崭新的世界而已。不论是阴间还是阳间,都只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垫脚石罢了。” “可是,据所知,”实在忍不住道:“彼岸香很邪,对人身体有很大的害处,沾染鬼气,刺激大脑……” “这些都是解铃说给你听的吧。”李大民打断:“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僵化,甚至可以说幼稚。张口原则闭口底线,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么跟你说吧,人类的进化需要牺牲,需要淘汰糟糠个体,这是大自然的抉择,你可以说是达尔文主义,或者是其他的帽子,但要告诉你,这就是客观、这就是不以人意志为转移的客观特别欣赏达尔文理论的四个字:自然选择。该死的就让他们死吧,该活的总会活下来。” 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那你要做什么” 李大民看看,平静地说:“要用你的身体炼制彼岸香三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 进入魔窟 “你要用的身体炼毒……这怎么炼”都听懵了。 g “具体炼制方法会让你知道的,这里不是讲这个的地方,聊技术自然是在工作场所。”李大民说。 “对不起,不陪你们玩了。”放下茶杯就要走。 李大民和苏离是一对疯子。什么听到奇妙声音,什么自然选择,什么改造人类,都是一些狂人鬼话。他们最该去的地方应该是精神病院。 李大民也不阻拦,淡淡一笑:“你二嫂叫李艳红,你二哥叫罗二米,还有个小娃娃叫罗启航,小名叫小宝。”阵杂坑技。 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双手不禁捏紧,嘴里蹦出两个字:“卑鄙。” 苏离咯咯乐:“师父,有人说你卑鄙呢。” 李大民端起一碗茶放在鼻子下细细闻了闻,一脸陶醉:“香。” 全身泛着浓浓的寒意,如坠冰窟。真是没想到李大民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居然用家里人来威胁这个人做事完全没有底线,抹了把脸,叹口气,终于屈服了。 心灰意冷坐回座位,两只眼睛愤怒地看着李大民。 他一口一口呡着茶,神态悠然自得,偏偏这种表情让人恨得牙根痒痒。这个人太卑鄙,纯粹就是个恶棍 “该怎么做”万念俱灰。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甘九。当日甘九炼丹失败,突然看到李大民的时候,那惊慌失措的神情,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还幼稚地想,甘九怎么这么怂包等真正和李大民打过几次交道,才深刻体会到这个人的恶毒和邪恶,他有多大能耐且不说,心理完全不健全,蕴藏了巨大的黑暗能量。 李大民道:“这个人说到做到,只要你留下来,你二嫂就得了救。这样吧,安排一下,先把你二嫂转到普通医院,你带家里人去看看,先让你放心,解决后顾之忧。” 李大民拿起电话,随手拨打,轻描淡写安排了几句。放下电话,让通知家里人去市中心医院。 狐疑地用电话和大哥小米他们联系了一下,大哥听说二嫂找到了,心急火燎地说们马上进城。 放下电话,就不镇定了,坐立不安,想乞求李大民带去医院看看,可又张不开这个嘴,像是火烧了屁股。李大民和苏离不再理,两人自斟自饮,彼此笑谈,聊着闲天。 越看苏离越恼火,小小孩子不但满嘴成年嗑,而且心肠很坏。他对什么态度就不谈了,就连聊起他自己的妈妈,都毫无感情,言语平淡像是在谈一样工具。 始终相信老人家说的一句话,一个人如果连爹妈都不孝顺,其他的品德就不要说了。 喝了半天茶,李大民这才回过头看:“你大哥罗大米从蟠桃村坐什么车进城” 他什么都打听明白了,万念俱灰,慢慢说道:“找到二嫂是大事,大哥有车,应该是开车来的。” 李大民看看表:“那时间不早了,们去医院,看看二嫂和全家人团聚,先让你放心。” 们三个人从房间里出来,李大民锁上外门,看着这扇门长叹一声:“幽幽哉,十几年弹指挥间。” 们上了车,李大民拉着和苏离到了中心医院。 们到了五楼,刚走进病房,就看到二嫂躺在靠窗的位置,脸色蜡黄,头发都枯了,活像一个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干尸。小宝哭着喊着要和妈妈在一起,被大嫂紧紧抱在怀里。罗小米站在旁边擦眼泪。看到在二嫂的床前居然坐着一个女警察,正摊开记事本,一边拿着笔正待记录,一边询问二嫂。 二嫂精神状态非常不好,眼睛发直,侧着脸看着窗外,问什么都置若罔闻。 大哥在旁边劝:“老二媳妇,这些日子你到底有什么遭遇都说出来,有政府给们作主,们一定要把那些拐卖妇女的坏蛋绳之以法。你这些天受的委屈难道都白受了吗” 正说着,一抬眼看到,大家呼啦啦围上来,大哥兴奋地说:“老三,这些年你在城里没白干,还是有些人脉的,二嫂找回来你是大功一件,老二听到这个消息病都好了一半。” 一脸的苦涩,李大民就在身边,又不好说什么,苦笑了两声:“应该的。” 那位女警察过来说:“你就是罗家老三能不能详细说说你是怎么发现你二嫂的” 看了一眼李大民,李大民面无表情。 含糊地说:“没什么可说的。” “罗家老三,你可不能这么说,你二嫂的案子很可能牵扯到本市最大的一起妇女儿童拐卖案,上面领导非常重视,作为市民你应该协助们破获案件,维护治安,这些坏人如果逍遥法外,会对社会造成很大的破坏。” 旁边病床有病人家属说:“这些人贩子真是恨死人了,应该抓一个枪毙一个,朋友的孩子就是让人拐跑的,两口子天天哭,班也不上了,就这么疯找。这些人贩子是在作孽,也不怕下地狱” 李大民听到这些话,表情丝毫没有动色,嘴角反而轻轻荡起笑意。 心说这拐卖案最大的嫌疑犯就站在你们面前,你们愣是不知道。可这话不能说,只好应付道:“其实二嫂找回来,也是多亏了朋友帮忙,大家一起寻找,至于他们怎么找到的就不太清楚了。” 女警官还在给做工作,叹口气说:“警察同志,这样吧,你留个电话,有机会会帮忙的。” 好不容易把她打发走了,问:“谁把警察招来的” 大哥说:“找的,你二嫂的事必须有个说法也为了不让别的妇女掉进火坑,觉得有这个义务。” “能不能和二嫂说两句话”一直沉默的李大民忽然说。 家里人都在看他,赶忙道:“这是朋友,找回二嫂多亏了他出力。” 大哥赶紧过来握手,又是塞烟又要安排饭局,还埋怨怎么不早说。李大民拍拍他的手:“大哥,和二嫂说两句话,说完就走。” 他慢慢走到床边,把嘴俯到二嫂的耳边,低低呢喃了几句。看到二嫂的眼神顿时变了,她颤抖看着李大民,表情有些惊恐。李大民说完,慢慢走过来:“罗稻,们走吧。” 看看二嫂,又看看家里人,长叹一声:“还有点事,先走了。” 大哥说:“全家人好不容易团聚,招呼你的朋友一起吃个饭呗。” 看着大哥大嫂小米还有小宝,眼圈有些发潮,强忍住吸了吸鼻子说:“确实有急事,等以后再吃吧。” 跟着李大民和苏离走出病房。 实在忍不住问:“你对二嫂说了什么” 李大民看看:“没什么,只是让她管好自己的嘴,不要给家里人找麻烦。”他顿了顿说:“你也别搞的像生离死别一样,你不一定死。是吧小离。” 苏离笑:“更喜欢用**培育,死尸养出来的东西没有活力,也只能做到彼岸香二号,要想再往下突破,必然考虑**培育。” 李大民对说:“听到了吧。这也没办法,谁让你的肉身这么特别呢,你身上蕴含的节奏恰好是苏离需要的。对了,以前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的肉身很特别。” 确实有人说过,圣姑就一直惦记的肉身炉鼎。这个小身板,给招来多少祸。 李大民开车拉着先到了市里那家健康会所,让洗澡休息,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另有人开车送,上车的时候,居然用黑布把眼睛蒙上。 坐在车里,心跳加速,知道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完全没有时间概念,昏昏欲睡,反正也是豁出去了,爱咋咋地吧。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车子渐渐停了下来,有人把扶下车,眼罩依然戴着,直接送进一栋楼里。这栋楼味道有点像医院,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走了很长时间,好像又坐电梯下到了很深的地下室。 又七扭八拐不知走了多久,有人让坐下,然后掀开的眼罩。 这里是一间手术室,房间中央是一张病床,铺着洁净的白色被单,周围全是医疗仪器,各种线路和管道,病床上面放着监控屏幕和心电图,抬起头,看到在这个房间的上部,是完全透明的玻璃,李大民和苏离正站在玻璃外,从他们的位置,能观察到手术室里的一切。 忽然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苏离这个盲人,是怎么观察手术的 想完又叹口气,很明显这里就是给准备的,还是多为自己操操心吧。 李大民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罗稻,这里是什么地方,用来做什么,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既来之则安之,已经到了这里你就别做太多打算,好好配合,就是成全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 彼岸花开 被带进一间单人病房,这里窗明几净,床单都是才换上的,甚至在窗台还养着两盆花。因为此处是在极深的地下,窗外是黑漆漆的墙面,不见阳光,光源全部来自头上那几盏嗡嗡作响的日光灯。 换上了白色的连体病服,里面连内裤都不让穿。 到晚上,勉强睡了会儿,十分不踏实,翻来覆去地失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实在是心里没底。后来折腾累了,迷迷糊糊睡过去,突然被人推醒,揉揉惺忪的眼,看到床前站了一群白大褂。 他们看起来像医生,有三四个,还戴着大大的口罩,只露出犀利的眼睛。有护士推着小药车进来,对说:“一床,跟们去体检。” 叹口气,李大民说得对,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已经是刀俎上的肉,你们看着折腾吧。跟着这些人出来,开始体检。 这一折腾就是一上午,他们体检的科目非常细致,从视力到听力,从体重到心肺功能,甚至还有男科大夫扒的菊花检查前列腺,最后罗列出长长一张单子。李大民带着苏离来了,看见笑:“累了吧,中午带你去吃小灶。” 有医生把体检单子交给李大民,他拿着看了看,然后让医生们到内室给他做详细报告。时间不长,他走出来:“罗稻,你身体还算健康,没什么大病,符合实验要求。” 苦笑,没说什么。 李大民叫过人吩咐两句,时间不长,走廊外面居然开来一辆电瓶车。李大民带着和苏离上了车,然后吩咐司机先去食堂。 在电瓶车上,才明白过来,这里的工程实在浩大,楼层之多面积之广这些就不说了,而且楼层之间有楼梯有电梯甚至还有电瓶车专有车道,最关键的问题是,这里的建筑是修建在地下,而不是在地表,这工程得多大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这样的**丝根本无从想象。 到了食堂,真是开了眼,偌大的食堂几乎爆满,一眼望去全是身着白大褂的医疗人员,足足有百八十个,所有人都在沉默中快速用餐,日光灯嗡嗡照着,整个地方泛着冷冰冰的阴恻。 李大民带和苏离到包间吃了小灶,四菜一汤。李大民,从和他接触以来,就发现他这个人除了自身的理想外几乎没什么**,不好女色不好吃喝,不赌不抽,甚至给人一种有洁癖的感觉。 吃饭的时候,苏离忽然说:“罗稻,你知道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吗” 他摘下眼镜,露出破棉絮一般的眼窝。 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被他这么一搞,更是吃不下去,勉强说道:“不太清楚。” “罗稻,你假设一下,如果苏离突然复明,能看到东西了,他会怎么样”李大民问了这么个问题。 摇摇头:“假设不出来,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听力吧他再也听不到那些特殊的声音” 苏离和李大民同时笑,苏离说:“告诉你吧,的两个眼球已经让师父取走了。” “啊”大吃一惊,看着李大民。 李大民说:“这是抽骨换胎术,当日就是这么惩戒甘九的,你也看到了。可以随意取出任何人体内的骨头和胎儿。之所以取走苏离的眼睛,就是为了再还给他一双好眼他那双得了白内障的眼球已经废了,正在给他寻找一双适合的眼睛。” “适合的眼睛”咽了下口水:“你的意思是,别人的眼睛” “对。”李大民点点头:“会为苏离找到一双好眼睛,然后把它从原主人的身上取下来,按在苏离的眼眶里。这是苏离应得的,他跟这些年,们亦师亦友,他对帮助也很多。” 苏离呵呵笑。 倒吸口冷气,心想可别惹恼了这对师徒,如果半夜睡着了,李大民无声无息把的眼珠子抠出来,这辈子就算是完了,生不如死。 “那你不怕得到眼睛,便会丧失听力”颤抖着问。 苏离笑,说了一句俚语:“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吃过饭,李大民用餐巾擦擦嘴:“罗稻,带你参观一下彼岸香的炼制流程。” 懵懵懂懂跟着他们上了电瓶车,七扭八拐行驶了很长时间,从这栋楼里出来,顺着玻璃通道,进入另一栋大楼。 车子停在室内大棚前,们走下来,李大民带着和苏离往里进。一进门,便怔住了,这是一间面积极大的室内花圃,少说能有上千平。室内整整齐齐放着一排排的木箱,每个木箱都像棺材那么大,这些木箱一个接一个,码的像条长龙,看上去颇为壮观。 最让震惊的,是这些木箱上培育的鲜花,那是一种红色的花。花红如火,艳丽如血,每一朵都有碗口那么大,一朵一朵挨在一起,连成了血海花都,整个花圃里满眼俱是妖冶的红色,这里就像是少年描绘的色彩斑斓的美梦。 在排排木箱的过道间,有很多清纯可爱的女孩,她们穿着很特别的民族服装,手里正提着喷壶,边走边向那些红色的花浇汁。这是一种白色汁液,并不是水,看上去很浓稠。白汁落在红花上,顺着花蕊轻轻滑动,红的鲜艳白的纯净,形成极为强烈的视觉效果。 “这……这些……”惊讶地说不出话。 “这就是彼岸花。”李大民淡淡地说:“是从阴间取来种子和枝条嫁接到阳间的,尝试培育,还真长成了。” 他带着往里走,离近了看,这些彼岸花实在是太美了,它和其他的花不一样,它所有的花瓣都极细,形如细针,每朵花都会有成千上百根如此细的花瓣,乍看上去,就像千万钢针被鲜血染红一般,艳得迫人心肺,艳得杀气凌人。偏偏浇上去的那些白汁,却温润如玉,似乎在用点点滴滴的温柔来融合彼岸花的妖媚和煞气。 李大民打个响指叫过身边的女孩,让她把喷壶给他。李大民拿着喷壶,在花上浇汁,慢慢说道:“记得有句歌词叫忘川河水流过,带走前生,带不走约定。每次在给彼岸花浇汁的时候,都会有种穿越时空的沧桑感。” 实在忍不住问:“这些白色的是什么汁液” “人奶。”李大民淡淡地说。 “啊”大叫一声:“靠。” “只有人的乳汁才能让彼岸花在阳间生存,彼岸花就像有生命的婴儿,需要母亲最精华的汁液来孕育。”李大民看看:“你也来浇浇。” 赶紧摆手:“别,别,就算了。” 看看这座花圃,现在还不太清楚有没有其他类似的培育基地,单单就这么一个花圃,便有百八十个少女来灌溉人奶,这背后得有多少个奶妈来提供看着李大民,心生寒意,这得什么人才能干出这样的事在这里浇灌彼岸花一滴乳汁,那么必然就会有一个婴儿少喝一口,这相当于从孩子嘴里夺食,这人得没人性到什么地步 这时,从花圃外面走进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懒懒散散的麻衣,肩上斜跨着小背篓。过来就打招呼:“李大师你来了。” 李大民介绍:“这是彼岸花汁的采集师傅,罗稻你管他叫张工就行。” 张工说:“李大师,有一朵彼岸花成熟了,现在要采花汁。” 李大民眉头一挑:“这么巧罗稻,正好你参观参观。彼岸花开,花开出汁,是非常难得的。彼岸香就是用这些来之不易的花汁调配而成。” 张工带着们来到花圃靠里的一个木箱前,周围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女孩,这些女孩捂着嘴嗤嗤笑,显得活泼可爱,就像等着看采摘茶叶的少女们。让不禁想起了“茶山情歌”这首歌曲。 张工熟练地把木箱侧面木板撤掉,露出了木箱里面的东西,往里一看,惊得根本说不出话。 木箱里躺着一个孕妇,鼓着大大的肚子,脸色蜡黄,眼神空洞茫然,嘴里下意识地还在呻吟。这次看清楚了,木箱上面培育出来的彼岸花居然都长在这个女人的大肚子上,这就好像是她十月怀胎,生出了丛丛鲜花。 围观的女孩们丝毫不以为意,还在低声说笑,像是农家少女赶集市,既新鲜又快乐。张工从背篓里掏出个布包,缓缓展开,里面插着许多根不同型号的尖针。他取出一根中等型号的,然后戴上白净的手套,一只手扶着一朵彼岸花,另一只手捏针,轻轻刺在细细的花瓣上,一刺之下迅速拔出,然后又扎了几个地方,用手微微一捏,这些针眼里开始往外渗红色的花汁。 这些花汁慢慢分泌出来,缓缓流动,汇成浓稠的一滴,粘在花瓣上。张工把针放回去,又从背篓里取出一快竹片,两个指头夹着,用竹片非常锋利的一面,轻轻刮着这滴花汁,小心翼翼刮下来,打开一个鼻烟壶大小的瓷瓶,慢慢把花汁蹭到瓶口,这滴汁液顺着瓶口滚落进瓶子里。 他长舒一口气,紧接着取针又刺下一根花瓣。阵肝来弟。 这就是慢工出细活,一般粗人还真干不了这个,这得多大的耐心。 李大民拍拍:“你现在知道了吧,这东西有多可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 万里东风扫残云 李大民告诉彼岸花的培育过程和养个婴儿差不多,首先在阴间取来花种和枝条,然后用特殊方法注入女人体内,花种吸收母体的心血和营养,逐步发芽生枝开花,然后钻破肚皮,生长出来。本书醉快更新。 生出来还不算完,还要以人乳浇灌和养育,取出花汁的过程也是繁琐和细致的,正如刚才张工所做。要把彼岸花当成娇嫩的婴儿来伺候,操作手法上稍有粗糙,便会导致花瓣折损,汁液不出,这朵花就废了。 “所以,”李大民说:“把阳间的彼岸花称之为胎花,因为它和人类的胎儿是一样的。” 看着肚皮上长满彼岸花的女人,忽然想起三太子请乩的乩语:玄光不玄光,身上生红疮。这种嫁接到人身体里的妖艳之花和红疮又有什么区别呢。看到箱子里的这个女人,想起了二嫂,她一定也在这里受到了如此之苦。叹口气,心里堵得慌,真不是个滋味。 李大民拍拍愣神的,说:“走,带你看看彼岸香是怎么炼制的。” 们出了花圃,坐着电瓶车,来到一处类似工厂的车间。说是车间,面积也不算大,一群穿着防护服的操作人员在忙着,日光灯滋滋发响,墙壁泛着冷光,整个地方给人的感觉一点生气都没有,活像731部队的试验基地。 车间上面的天棚都是透明的玻璃罩子,们可以站在上面俯瞰里面每个流程。李大民没有领进入车间,而是沿着玻璃罩外的通道往前走,们透过玻璃看着下面。 车间里有很多大型仪器,也看不懂是什么,这些仪器构成都很复杂,上面不停闪烁着指示灯,有很多管道延伸出来。 们停在一个地方。李大民说,彼岸花汁取出之后,还要经过一系列很复杂的化学流程操作,要进行分离蒸馏等工序,而后出来的东西,只能算半成品,就像生鸦片一样,有剧毒,服了就是个死。要做成彼岸香,还要经过一道非常重要的工序。 他带着和苏离从上面顺着楼梯下来,有专门的人为们换上无菌服,推开一道厚厚的玻璃门,们进入车间里的一处房间。 这个房间不大,周遭一圈全是高档化学仪器,指示灯亮着表明在工作,房间里很安静,并没有仪器的噪音,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工作,看到李大民来了,点点头。 李大民也没打扰他们工作,指着房间中央一张床说,最后凝炼彼岸香的反应室就在这。 定睛一看,靠,床上躺着个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她已经死了,全身僵硬,不着一物,手脚摊开,就那么裸着身子静静躺在床上,像是睡熟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彼岸香居然是从尸体里炼出来的,而且最让无法忍受的是,李大民居然管一条人命叫“反应室”。 李大民叫过一个工作人员耳语了几句,那人推来一台小型仪器,仪器的主体是一台半透明的装置,里面盛着浅浅一层液体。装置外面有一条导管,工作人员把床上的女尸双腿分开,然后把导管从尸体的下身插进去。他打开按钮,仪器开始运作,就看到里面的液体逐渐挥发,变成红红的气体顺着导管狂涌而出,进入女尸体内。 看得目瞪口呆,僵化在当场了。 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气体进入体内后,那具女尸像是有了知觉和反应。看到她的手指在轻轻颤动,眼皮子也在抖,就像下面的眼球在转动一般。 这个情景实在恐怖诡异,全身泛着寒意,已经说不出话了。 操作仪器的工作人员已经熟视无睹,面无表情地继续操作。随着气体的涌入,女尸似乎整个身体都丰腴了起来,周身青气流转,本来僵硬的脸庞,似乎嘴角都在微微翘起,散发出笑意。 李大民在旁边指着半透明装置里的液体告诉,这些是彼岸花汁提炼之后的半成品,变成气体后进入女尸的身体里进行复杂的反应,最后才能凝炼成丹。这种反应已经超越了物理和化学的范畴翻,超出了人类的认知,它牵扯到阴间和阳间两界的跨界反应。 “这是人类未来的趋势,”李大民说:“打破生死界限,把另一个世界的规则运用到们这个世界,来进行更多的领域拓展,这样才能打破现有的人类壁垒,人类的文明才能够继续进步。” “这么说,你还是为人类着想”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李大民淡淡一笑,根本不在乎的讽刺,他说:“人类每当有重大发明和突破性发现,都会招来世俗的非议和恐惧,这很正常,等到人类享用到了成果,就会慢慢接受,并且乐此不彼,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面对人类这种性情,有的时候为了能及早推广和普及,采取一些必要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六亿铁拳冲天起,万里东风扫残云。” 他停下这个话头,对苏离说:“下面该你的了。” 苏离笑:“一直在听着呢。” 李大民看疑惑,便解释:“尸体内的凝丹反应,对于时间的把握很苛刻,只有苏离,才能够用听觉准确把握反应中的每一个变化。可以说炼制彼岸香,没了苏离是万万不行的,这里也凝聚了他的汗水。” 苏离骄傲地说:“可以同时听二百具尸体的反应。” 头上直冒冷汗:“你怎么知道是二百具尸体难道你测过” 苏离白了一眼:“废话。” 双腿发软,颤巍巍说:“那么炼制彼岸香的尸体有什么讲究必须是女人” 李大民点点头:“你算说对了。必须是女性,不能超过二十五岁,未经人事的处子那是最好的,最起码也不能有过孕史。彼岸香这东西很怪,成为反应室的女孩,如果越年轻越漂亮,最后成丹的丹品就越好,反之也就越差。彼岸香脱胎于彼岸花,而彼岸花又是从人的母体里孕育而出,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东西已经产生了自己的灵性。说实话,这个已经超越出的认知范围了,可以作为一个很有趣的课题进行进一步研究。” “你们从哪弄来的尸体”颤抖着问。 李大民看着床上死去的女孩说:“这属于们商业机密,不过,可以告诉你眼前这个女孩的来历。她是自愿赴死,们花钱买来的。她生在山村里,妈妈过世很早,是爸爸一手把她抚养大,现在她爸爸得了很严重的尿毒症,如果没钱医治就会痛苦而死,们和她签订协议,她自愿献身,换取父亲的医疗费用。多孝顺的女孩。” “你们真忍心这么干”实在难以置信,感觉心里有个东西在鼓鼓地涨起来,看着眼前的女孩,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 李大民看看,没说什么。 苏离忽然道:“好了。” 工作人员停下仪器,拔掉管子,有人又推过来一台机器,上面有个脸形的铁框,把这个框子围在女尸脸的边缘,一摁钮,铁框开始收缩,女尸在压力下,突然张开嘴,僵硬舌头伸出来,像是个暗红色的托盘。 舌尖上滴溜溜停着一丸丹药。 有人取来一副胶皮手套给李大民,李大民拿起丹药,凑在灯光下看了看,又递给:“算是中品吧,就是为了给你展示,出活有点粗糙。不过还可以。” 实在忍不住,胃里翻涌,捂着嘴就要吐。有人把领到里面的卫生间,抱着马桶哇哇大吐,苦水都吐出来了。 歪倒在地上,脑门上全是虚虚的冷汗,看什么都天旋地转。阵场纵血。 这李大民真是个人物,完全颠覆了所有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和他接触,感觉自己就像汪洋大海中随浪飘着的一叶小舟。 擦擦嘴,扶着墙勉强站起来,洗了把脸,抬头看到镜子里,身后站着李大民师徒。苏离说:“师父,罗稻这种精神状态恐怕很难做进一步的实验。” “你有什么办法”李大民问。 苏离对着镜子里的说:“罗稻,想邀请你一起去听一个声音。听了之后你就知道们要你做什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 仙人骨 现在已经万念俱灰,爱谁谁吧,懵懵懂懂跟着他们走出车间。 hua 上了电瓶车,也不分个方向,走了很长时间,到了一处房子门口。苏离从车上下来,说道:“这里是的静室,很少有人会被准许进来,就连师父想进都要和打招呼。罗稻,你可幸运了。” 不禁苦笑。 李大民坐在车上,掏出手机看了看:“你们去吧,一个小时后来接你们。” 苏离主动拉着的手,他轻轻扭开门,门开启了一道缝隙,便拉着闪了进去。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随即门就关上了。 子里没有光,眼前一片漆黑。这种黑很奇怪,黑的无比均匀,黑得犹如实质,走在这里就像进入盲人的世界。心神恍惚,差点认为是不是走进这个房间,就会自动变成瞎子。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黑。”颤抖着问。 “当初在设计这个房间的时候,师父布置了驱光的法阵,这里将会是绝对的黑暗,真正意义上的没有光。”苏离说。 “你能觉察出有没有光”忍不住讽刺他。 苏离说道:“光,也是有声音的。” 轻轻叹口气,不在说什么。他拉着的手,慢慢前行,在这里反而比不上他这样的一个盲童。不清楚在黑暗中,他是如何定位的,会不会是像蝙蝠那样,射出超声波再用耳朵接受 正胡思乱想,他轻轻说:“坐下来吧。” 慢慢蹲下身子,用手摸着地,地面很软,毛绒绒的,应该是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苏离让用盘膝的姿势。曲起膝盖,双脚盘起,坐在地上。 随之是细细碎碎的声音,苏离坐到了旁边。 苏离说:“这里是的静室,在这个房间的中央有一处声源,只有心灵寂静的人才能听到。罗稻,希望你心平气和,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沉稳安静下来,看看你能不能听到这个声音。” 既然到了这里,也没有其他想法,深吸口气,慢慢闭上眼睛。 刚闭上眼,顿时心头无数沉渣泛起,许多画面充斥在脑海里:提炼彼岸香的女尸、肚皮上生花的女人、张工用竹片采集花汁、甘九杀大刚、灰蒙蒙的道观、李大民阴恻恻的脸、解铃吐血、圣姑坐在案前提笔画木偶、范雄的《眼睛》画作……无数的念头、无数的恐怖荒诞画面瞬间喷涌在大脑里,搅得心里无比难受,睁开双眼,大口喘着气。 “静。”苏离轻轻说。 揉着心口说:“苏离,你一点都不像孩子,你给的感觉就像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年龄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你经历过多少。”苏离说:“罗稻,你太躁了,你的情绪就像乱七八糟的一汪潭水。跟学,深呼吸,闭上眼睛,你要在定境中观自己的呼吸,念起念落任它去,只是你的心不要跟着走……” 按照他说的,慢慢安静下来,那些念头也渐渐消散,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李大民曾经说过,炼制彼岸香,没了苏离是万万不行的。苏离在其中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如果想制止彼岸香的炼制,只要把苏离弄死不就行了。阵引欢划。 猛然睁开眼睛,虽然看不到苏离,可能感觉出,他就在旁边。他一个孩子,手无寸铁,这里只有们两个人,把他弄死,那么一切都解决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怎么也压不住,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也想到了这么做的后果,如果苏离死了,那也没机会再活着出去,一命赔一命。死了如果真能阻断彼岸香的传播,觉得自己还算死得其所。 “你在想什么”黑暗中,苏离的声音传来。 赶紧掩饰自己紧张的口气:“没什么。” “你的呼吸很急促,一定是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苏离说。 暗暗长舒口气,苏离确实厉害,他能听到人情绪上细微的变化,可是他无法解读出这种变化后面所代表的意义。 “有什么事,等你听到那个声音之后再说,可以吗”苏离就像是一个急于和同伴分享玩具的小孩,也暗暗宽慰自己,先听声音,其他不着急,反正他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 这次彻底抛开杂念,盘膝而坐,观照呼吸,还真就慢慢沉浸在那个定境中。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冥冥中“听”到一阵铃声,与其说是听,不如说是感觉到的。这个声音好像并没有经过耳朵,而是直接呈现在脑海里。 此时的好像飘荡在黑漆漆的山间,无云无月,看不到一丝光亮,只是追随着这个遥远而清澈的铃声渐渐飘去。 紧接着像是遭遇到了漫天的大雪。得说明一点,现在所“看到”和“听到”的都仅仅是一种感觉,既不是眼睛所见,也不是耳朵所闻,就是发生在脑海中如梦如幻的一团。至于所呈现出的画面,都是脑补出来的,就是为了丰满和勾勒这种感觉。 黑黝黝的群山连绵,白色的大雪纷飞,一条长长的隧道穿山而过。而后好像起了风,这风之大,不但卷飞了雪花,也涂抹了山脉,所有的黑白景色都在流动,不断变换。也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又是如何看到这一切的,甚至不敢深想,生怕一分神,自己就会从这个美妙无方的世界里跳出去。 似乎看到星星斑斑的寒山灯火,踏雪而来提着孤灯的姑娘,完全沉浸在这象征的世界里,美得无可形容。 起了风,又不知怎么卷入了一片黄色的沙漠,浩瀚无垠的大漠戈壁,没有一个生命,只有最自然的风和沙。 而后,又去了一片莫名的地方,这里有峡谷高山,大河流水,远处是喷薄而下的巨大瀑布,眼前的一切犹如史诗恒存。 在这里已经没有时间观念了,无边无涯,无法无天。就是一团风,随起随落,穿越地域时空,看到的都是史诗景色。 就在沉迷其中,完全没有自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耳边说了一声:“回来吧。” 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坐在黑暗中,身上打了个寒颤,恍恍惚像是做了一场黄粱大梦。 “……” “你听到了。”苏离说。 咽了下口水:“没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在做梦,做了一个很离奇很磅礴的梦。” “那就是声音。”苏离说:“人对声音的理解太狭隘,声音不仅仅是可以用耳朵听到的,也可以是用心去体悟的。” 猛然站起来,探出双臂,摸索着往前走。 苏离也站起来,急声道:“你要干嘛” “想看看声源是什么。”说。 苏离没有阻止。 在黑暗中一步步走着,每一步都像是走钢丝。黑暗里人是最缺乏安全感的,尤其现在的,感觉很不好,走得越近心里越毛,说不清为什么害怕,就是不舒服。 就在这时,手一下碰到了什么东西,的心猛地提起来。僵硬一下,慢慢用手去摸,好像是个木头盒子,大概骨灰盒那么大,四四方方,表面不知雕刻着什么,坑坑洼洼的。 摸到了盒子盖,顺着脉络摸下去,摸到了扣环。上面并没有锁,轻轻一用力,就把合盖掀开。 的心越来越慌,总感觉触摸到了什么一件特别恐怖的东西。突然有个想法,盒子里不会装着一条蛇吧,把手伸进去,它就咬一口。 可是还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引起刚才那么美妙的幻象。 颤巍巍把手伸进去,入手冰凉,好像摸到了圆圆的东西。颤着手继续往下摸,这东西不大,形状十分不规则,好像还有凹洞,越摸越是心惊,好像隐隐猜到是什么了。 这莫非是…… “这是人的头骨。”苏离不知何时来到的身边,轻轻说了一声。 他来得悄无声息,而此时精神绷得如此紧张,吓得一哆嗦,差点没坐地上。 焦躁地说:“你能不能打个招呼。” “这是一个人的头骨。”苏离还在说。 赶紧把手缩回来,嫌晦气一般,在裤腿上蹭蹭。“这就是声源刚才听到的声音都是它发出来的”疑问。 “对。”苏离点点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的头骨,为什么会这样”颤抖着问。 “这个头骨是合先生的探险队花费十年时间才找来的。传说,这是……”苏离说:“神仙的头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 能解读仙人秘密的人 “神仙的头骨”无法想像这是怎么个存在。既然是神仙,又怎么会死,怎么可能留下头骨呢 “这个头骨的主人叫李少君。”忽然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吓了一大跳,听声音应该是李大民,他无声无息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师傅,你……你怎么来了”磕磕巴巴地说。 “已经过一个小时了,来接你们。出去说吧。”李大民道。 苏离拉着的手,们三人走出了这间没有一丝光亮的神秘房间,一来到外面走廊上,居然被灯亮刺激得眯起眼睛,不知不觉中后背竟然被冷汗湿透。 李大民说:“这个李少君是汉武帝时的方士,汉武帝好神仙长生,他就蛊惑皇帝炼丹修行。汉武帝给他很多钱来炼制长生不老药,结果李少君自己炼制出九转七仙丹并服丹成仙,诈称病死。汉武帝挖掘其冢,只发现衣冠,而没有尸体。根据这些细节,董仲舒撰写李少君家录,称其是尸解成仙。” 现在对尸解多少有些了解,便说道:“这个头骨就是李少君尸解后的尸体” 李大民摇摇头:“不太清楚,拿到这块头骨,研究了很长时间不得其所。据们得到的资料,汉武帝寻找到的李少君墓其实就是个衣冠冢,李少君尸解后所葬真墓另有蹊跷。这些事都记录在一本非常绝密的古籍叫做《仙经》里,合先生在十几年前得到这本书,装备起一只精良的探险队,根据零星线索,花费十年的工夫才找到李少君的真墓。” “合先生找这个干什么”问。 李大民笑:“你说呢自古长生成仙,是每个人的终极梦想。合先生现在位高权重,已处在人生巅峰,他背后还有许多利益链条的牵连,他这样的老人家一旦过世,将会造成巨大的震动,许多利益集团将会重新洗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活下去。中国历史已经多次证明,在中国,权威丧失将是最大的祸患。别的不说,这座现代化的生物试验基地,从修建到目前的维持,那可不是一点点小钱可以做到的,如果合先生有了意外,这座基地就会迅速解体荒废,若干年后只能成为脑残驴友的探险之所,一个不毛之地。” 现在才明白,这座基地,如此大的手笔,都是仰赖合先生的资源。他之所以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投资到这座基地,肯定不是炼毒那么简单。合先生用现代化的手段配合传统玄术,他在寻找一条长生之路。 李大民说得对,别看合先生垂垂老矣,行动不便脑子糊涂,但是他站在风暴口,无数利益集团的平衡处,只要他活着,都不用太活,哪怕浑身都插着管子,只要有口气在,就会让局面平稳下去。有很多人希望合先生死,可也有更多的人希望他活着。 这座试验基地,即使合先生不掏钱也会有很多站在他背后的人来投资修建,庞大的资金资源只为了保证一件事,让合先生继续活下去 李大民看:“合先生如果往生了,那也完了,这里的一切也都完了。为了能让他活着,会不择手段,做大事不拘小节。再说说李少君,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多年来寻找他的骨骸呢因为传说这位仁兄不但成仙,而且还掌握了长生的秘密。可惜不是仙人,无法解读他头骨的秘密,幸好有了小离。” 苏离苦笑:“师父,在这里静听了很久,除了能进入声音的幻境,实在也提供不了多余的线索。” 李大民嘴角忽然露出阴恻恻的笑:“现在,终于找到了能解读仙人头骨的人。彼岸香三号是们最新的计划,它不单单是普通丹药,更是能够让人长生的高丹。们之所以一直没有研究开发出来,就因为无法解读仙人头骨里的关键秘密。刚才下面的人报告,能解读仙人头骨的人找到了,只要他把头骨里的关键信息解读出来,在用**进行培育,成功的可能性就非常非常大。” 听到**,赶紧问:“如果那个人解读出头骨信息,你们就要在身上进行培育实验” 李大民说:“放心吧,你不会死的,你的炉鼎很特殊,适合进行高丹炼制。你也不会有什么痛苦。一旦能够成功炼制出第一丸丹药,们就会想办法进行批量生产。毕竟只靠你唯一一个反应室进行炼丹,不可确定性的因素太多。” 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的常识,感觉进了这地方,就像在走钢丝。 他们把送回病房,有医生和护士照顾。反正也走不了,索性踏实下来。属于整个开发流程的最后一环,没有前面那个人解读信息,就轮不到这里。暗暗盼望,那个人可千万别解读出来。 第二天没人理,溜溜达达刚出病房,就让看门的护士有礼貌地劝回去。出不了病房,只能没事翻翻报纸看看书,他们对照顾无微不至,好吃好喝供养着。 一连三天,都呆在病房里,哪也不能去。李大民和苏离也没露面,不知忙什么去了,像是被人遗忘了。 到了第四天,已经万念俱灰,正在昏昏睡觉的时候,李大民把推醒:“跟去见一个人。” 擦擦眼,心想是谁啊,难道是合先生虽然想不出合先生见的理由,可还是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 穿着一身病服,跟着李大民上了电瓶车,呜呜开着,从专用道进入专用电梯。李大民按了最下面一个钮,电梯开始缓缓运行,向地下开去。 有点心惊肉跳,这里就已经在地下了,虽然不知多少米,但有感觉,肯定很深很深。而现在电梯居然还在向下,运行时间这么长,们到底会去哪在地下这么深的距离,又会是去见什么人呢 正想着,“叮”一声,电梯停了,李大民开着电瓶车拉出来,沿着一条漆黑的走廊往前走。这个走廊完全金属制成,头上点着昏暗的灯光,映射着周围的环境极为阴森。 走到一处房间时,看到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他们冲着李大民点点头,打开门。 李大民示意下车,走进大门,里面是很大的房间,空空荡荡,粗糙的金属墙壁。房间一角放着一张桌子,有四个大汉正在打麻将。 看到李大民来了,他们赶紧站起来,一起点头哈腰:“李大师。” “还没说呢”李大民淡淡地问。 “这小子嘴硬得很,什么手段都上了,就是不说。”其中一个大汉道。 李大民转过头看:“罗稻,一会儿见到那个人,你劝劝他,和们配合。如果你再说不动他,们就要采取特别措施了。” “……和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 李大民说:“们找到了能够解读仙家信息的人,可是他拒不配合,使们所有的计划都被迫搁浅,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是许多人的事,必须要让他开口这个人是你的朋友,相信他能听你的。” 心怦怦乱跳,难道他们把解铃抓来了 这可怎么办阵引央才。 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就在这时,里面房间的门打开,李大民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他瘦瘦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却极是阴森。 深吸口气,慢慢走进去。房间很小,空空的,地面中央有一根水泥柱,柱子上捆着一个人。这个人被粗绳捆了很多道,绳子打得死结。他垂头坐在地上,身下是一滩滩血迹。 看到这个人,马上判断出,并不是解铃。李大民说他是的朋友,会是谁呢 不敢走过去,蹲在不远处看,也不敢出声叫他。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可能过了六七分钟,那个人醒了,缓缓抬起头。 一看到他的模样,马上惊叫:“赵癞” 眼前这个人正是赵辰,他脸上身上全是伤痕,皮开肉绽,焗油的头发都赶了粘,那样子活活就像个抓进渣滓洞饱经折磨的犯人。 赶忙冲过去,就要解绳子。 赵癞看看,忽然笑了:“罗稻,没想到们在这里还能再遇见。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你胡说什么要放你走。” 赵癞笑着摇摇头:“你怎么还那么幼稚,进了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再出的去。现在这个房间里就有不下五个摄像头。” 停下手,看他这个样子,忽然悲从中来,眼圈红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打你” “你不知道吗”赵癞非常冷静,甚至说冷静过了头,脸上是淡漠和麻木。 没等说话,他便说道:“稻子,知道是怎么抓进来的吗” “怎么”急切地问。 赵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让俏俏出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 修行的障 “俏俏把你出卖了”大吃一惊。 “没有她,是不会被抓进来的。她看这些日子太古怪,便想寻求帮助,把的情况告诉了李大民。李大民那是什么人,吃人都不吐骨头,他便把抓到这里来了。”赵癞说。 “不对啊。”越听越糊涂:“李大民抓你干什么总有个理由吧。听李大民说,他找到一个能解读仙人头骨的人,闹了半天,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可能会解读什么仙人的秘密。” 赵癞忽然笑了,嘴角漾起的笑容很可怕。 突然想起那页牛皮稿纸,经过解铃鉴定,上面文字是失传的蛇文天书,而后面所画的画,正是描述成仙状态的。解铃当时还推断说,赵癞已经获悉了仙家的秘密。 “难道你真的……能解读仙人”磕磕巴巴地问。 赵癞靠在柱子上,微微眯缝眼睛:“看样子,大家都知道了,也不在乎了。”他慢慢抬起头,看着墙角的摄像头,缓缓说道:“是的,了解成仙的秘密,可是不能说,你们也别想从嘴里掏出半个字。” “赵癞,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吗”惊恐地问。 赵癞看一眼:“稻子,你是为李大民做说客的别妄想了,是不会吐露秘密的。”他闭上眼睛再不看,态度异常决绝。 等了会儿,他像睡着一样,一动也不动,到有点佩服他的定境功夫。这种时候还能保持这样的心境,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外门开了,李大民脸色铁青站在外面,招招手,示意出去。 他对装睡的赵癞说:“赵辰,这个人呢是很人道的,也是很讲公平的。既然你不仁在先,就别怪不义了。再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别逼用邪招。” 看到赵癞嘴角轻轻荡起笑意,那是鄙视和蔑视。 走出房间,看到苏离也来了。苏离侧耳听了听:“师父,赵辰身体里的反应很奇怪,声音的旋律也越来越接近那块仙人头骨。” 李大民对房间里的赵癞说:“赵辰,知道你有奇遇,你正在修炼成仙之术。但没成仙之前,你还是关押在这里的犯人,是不会让你这么痛痛快快修炼的。再说了,”李大民哈哈笑:“成仙你以为是去菜市场买菜吗认识诸多高人,都在努力修炼,可没有一个能做到大成之境,就凭你你个臭混混,臭乡下佬,一身虱子也想成仙你这个梦也太可笑了,赶紧醒醒吧,别拖到最后无法收场。” “有招去想,没招死去。”赵癞嘟囔了一声,换个姿势继续闭眼休息。 房间的门关上了,李大民脸色铁青,对说:“罗稻,你和苏离就不要走了,就守在监控室里。到想看看这个赵辰什么时候张嘴。” 说完,他拂袖而去。 被几个壮汉带进了旁边的房间,这里装修很简朴,面积也小,房间一半都是监控台,上面全是屏幕,一块块从各个角度照着赵癞。监控台对面是几张单人床。这里有三个专业计算机的高手全程布控监视,其实也做不了什么,不知李大民出于什么心态,把困在这一起陪绑。他可能遇到了一块难啃的骨头,想让看看怎么撬开赵癞的铁嘴钢牙。 这一天的时间,都呆在这里,也没别的娱乐活动,就是盯着屏幕上的赵癞看。 赵癞大部分时间在睡觉,有时候会变化一下姿势,变成盘膝打坐,垂着头,那个样子还真像是修炼什么。 看着他,心中有很大的疑团,这个赵癞到底是从哪得到的成仙术,他胃口也够大的,居然无声无息自己开始修炼起来。 一天很快过去,到了约定的时间,这次李大民没有叫,和苏离留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李大民站在关押赵癞密室的门口,门缓缓打开,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开始对话。 “赵辰,想好了没”李大民口气就像唠嗑。 赵癞勉强侧过身,看都不看他。 “小辰,你怎么得罪这些大人物的,有什么话赶紧说啊。”一个农村老妪忽然被推进房间。 看到这一幕,马上拍案而起,来人居然是赵癞的妈妈她是们村里人,大家都挺熟悉。赵癞和苏离身世差不多,父亲早亡,由母亲抚养大。他妈妈非常不容易,一个人中年守寡,就怕儿子受委屈。自从赵癞进城没有了踪影,她除了农活外,其他时间都在碎碎叨叨给村里人讲她的儿子,手里拿着赵癞的照片不停地擦拭,光看见,她就不知掉过多少次眼泪。 他妈妈老得特别快,人上岁数就爱唠叨,天天讲她儿子,村里人都烦了,管她叫祥林嫂。有人说,你这么想儿子,就打电话让他回来呗。他妈妈总说,儿子在城里不容易,别耽误他工作,只要他好就行。 此时,他的妈妈被推进房间,趴在地上。娘俩这么多年终于是见上面了,此时此景,却让人异常唏嘘。 “赵辰,多少长时间没看到娘了把你妈带来了。”李大民说。 赵癞微微睁开眼,笑笑:“你也就这么大本事。” 李大民站在门口苦劝:“赵辰,你说你何苦呢。只要说出秘密,让们的计划顺利施展下去,石森科技乃至背后更大的势力都不会亏待你,名车豪宅,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把你老娘接到城里,让她也享两天福。你的事情,们都去村里打听过了,你也挺铁石心肠,给老母亲一个人扔在乡下,多少年也不回去看看。现在你报答娘恩的机会来了。” 赵癞冷笑,不说话。 “真是不明白,仙人秘密对于你那么重要吗就算告诉们,也不妨碍你自己的修行啊,还会提供你最好的修炼道场,你需要什么丹药都可以给你找来,这是双赢的事,何苦像现在这样呢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李大民劝。 赵癞道:“成仙的秘密,岂能让你们这些世俗小人知道。你们在眼里连蚂蚁臭虫都算不上。” “你不怕对你妈妈做什么”李大民问。 赵癞笑:“陈道长授仙家秘法的时候,说得很清楚了,道心一起,魔相即生。修仙本是逆天而行,肯定会有这个那个的障碍。现在,妈就是修行的障,修行的魔眼前这一切,不过是上天借你手来考验罢了。” 在监控室里,看到发生的事情,真是彻骨寒意。相比较李大民的狠辣,更寒心赵癞的无情。他居然把抚养他含辛茹苦的妈妈,当成了修行的障碍。 “那就考验考验你吧。”李大民冷冷地说。阵团农圾。 从外面进来几个白大褂,戴着口罩,推着放满医疗器械的小推车。有个壮汉拿来一把椅子,强行把赵癞他妈摁在上面,用绳子把两只干枯的手捆在椅子把上,然后把双腿也捆住。 他妈,就是个农村小老太太,哪见过这样的仗势,吓得哭成一团,不停哀求:“小辰,咱们小胳膊拧不过人家大腿,你要知道什么就说吧,娘可禁不起折腾。” 赵癞看都不看,侧过身,还故意咋咋嘴,弄成熟睡的样子。 李大民脸上露着冷冷的笑意,挥挥手。 白大褂用注射器抽了一管不知什么药,然后针头插进他妈妈胳膊上的静脉里,慢慢推动。他妈妈哎呦哎呦叫着,扎完之后,约五分钟,老太太受不了,左右挪动身体,不住喊着:“疼,疼……疼死了。” 实在看不下去,刚站起来,就被人一把摁住。眼前站着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冷冷看着,连监控室的门都出不去。 喇叭里传来他妈妈饱受折磨的声音:“哎呀,疼死了,疼啊……小辰,娘真疼” 赵癞关押的密室里除了他妈妈的叫声,再无人说话。所有人都如同僵硬的木偶,站在原地,目光一起落在赵癞的身上。 赵癞抽抽鼻子,喉咙发出懒洋洋的声音,对他妈妈的喊声丝毫不以为意。 李大民叹口气:“实在不忍心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妇女下手。” 一直沉默的赵癞忽然呵呵笑:“李大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大境不成。你确实不行,现在折磨的也不是你妈,你就受不了,这点出息还想修仙” 李大民说:“你说的真对,是应该反思。加大药量。” 那白大褂来到李大民身边耳语了几声,李大民抬高嗓门:“怕什么,留后遗症就留后遗症,儿子都不在乎,咱们这些外人还在乎什么,加大药量赵辰,你妈妈如果日后瘫痪,你又不管,那们只好把她扔进垃圾堆里自生自灭了。” “嘿嘿。”赵癞笑了一声。 又是一针注射进去,赵癞的妈妈更受不了。开始还只是小声哼哼,后来完全抗不住,不停喊着,声音都变了,嚎出来都不是人的声音。在场所有人,那些白大褂、打手壮汉们无不变色,就更别说了,一口气堵在心口窝,上不去下不来,满头都是虚汗。 只有两个人颜色未变,一个是李大民,一个是赵癞。 赵癞也不假装睡觉了,挺直身子,和门外的李大民对视,面色平静坦荡,好像喊的根本不是他妈,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 悔教夫婿觅封侯 实在没想到赵癞会变成这个样子,铁石心肠,身上居然一点热血都没有了。\ 他很久没回家,淡薄亲情,而且性情也很偏执,可觉得他还算个正常的人。这怎么一修上仙,身上连起码的人性都没有了 想起解铃的话,所谓的神性,就是没有人性。 监视器里,李大民和赵癞面面对视,谁也没有说话,就是互相看着。李大民不发话,其他人也不敢动,满子那么多人鸦雀无声,只有赵癞的老娘痛苦嚎叫着,还声声不停。 李大民先说话了:“赵辰,看样子你一点都不在乎你娘。” “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的方式不同。”赵癞说:“世俗中所谓的孝,不过是爱的一种低级形式而已。就算妈现在死在的面前,眼皮子也不会眨一下。甚至还认为早死早托生,日后若成仙,渡她阴魂入极乐之世,这才算大爱。” 李大民笑:“还没成仙,就满嘴仙话了。好吧,把俏俏带来。” 大吃一惊,没想到李大民为了撬开赵癞的嘴,居然把俏俏也抓了进来。监控器里,俏俏被两个壮汉抓着胳膊,提到房间里。 注意到赵癞的脸色微微变了,他妈那么痛苦他都没有变色,而此时看到俏俏满头乱发的可怜样,他的嘴角在轻轻抽动。 “赵辰,你刚才说老天借的手来考验你,那就好好考验考验,不触及灵魂深处的算什么考验知道你最爱俏俏,当初为了给她打抱不平,你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俏俏是你的最爱,想,你修仙的目的也不仅仅是逍遥解脱吧,而是为了让你和俏俏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假如说,俏俏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成仙还有什么意义呢”李大民循循善诱。 赵癞呵呵笑了一声,不说话。 “俏俏,”李大民说:“你劝劝你男朋友,何苦来的。只要说出秘密,以后你们两个享尽荣华富贵。你的病出钱给你治,你不是特别喜欢巴黎吗,帮你们小两口移民。” 俏俏缓缓抬起头,看向赵癞,赵癞也在看她。 “阿辰,你觉得你现在这份坚守值吗”俏俏轻轻问。 赵癞沉默半晌,点点头:“值。” 俏俏笑笑:“咱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最担心就是你没有事业心,天天和冬哥他们鬼混,混到什么时候是个头。现在好了,你有了自己的目标,有了自己的事业,你觉得付出一切都值得。那么,挺你,给你点三十二个赞” 她看李大民:“们两口子掉在你手里,无话可说。支持赵辰,支持他做出的每个决定” 李大民点点头,对身边的一壮汉说:“干吧。” 那壮汉悄无声息开始脱衣服解裤腰带,不多时脱得赤条条的,胯下那物像个巨炮,狰狞邪恶。壮汉慢慢走到俏俏面前。李大民说:“俏俏,你别逼。” 俏俏笑笑。 李大民微微点点头,旁边几个壮汉把俏俏摁在地上,开始撕扯衣服。俏俏也不挣扎,脸色煞白,就那么侧着脸看着赵癞。 赵癞盘膝坐在地上,面色僵硬,嘴角不停抽动。 脱光的壮汉,跪在俏俏双腿之间,摆弄着自己的玩意,开始整了。俏俏轻叫一声,因为剧烈疼痛,眉头皱了一下。那壮汉丝毫不知道怜香惜玉,肆无忌惮开始横冲蛮撞地干着。 俏俏紧紧咬着牙关,就是直直看着赵癞,眼角慢慢溢出豆大的一滴眼泪。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壮汉气喘如牛的声音,还有赵癞妈妈痛苦嚎叫的声音。两种声音都戳穿无边风月,直抵人性尽头。 实在听不下去了,疯了一样往外冲,门口的打手一拳把打倒。躺在地上,鼻子剧痛,有血流了出来。 听到苏离在说:“多美妙的合奏啊。” 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擦了擦血爬起来,看着监控器里的一切,心里晦暗地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间 俏俏虽然是干那种行业出身的,可也有自己的尊严,她这个女孩很坚强,那么痛苦愣是一声不叫,就是柔情地看着赵癞。 房间里,突然响起赵癞幽幽的声音:“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听到这句乩语,身上是彻骨的寒意。就在不久前,曾经听到过这句话,那是范雄的口头语。 此时的赵癞和范雄一样,已经变成了根本不会爱的人。难道要成仙,就必须要过斩断情丝这一关 大概二十分钟后,俏俏满头冷汗,头发丝粘在额头上,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气悬游丝,眼神茫然空洞。 “行了。”李大民说。 “啊。”那壮汉轻叫一声,一泄如注,满意地从俏俏身体里退出来,光着屁股去捡衣服。阵团纵划。 俏俏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缓缓说:“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她的声音很低,但房间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不怕成仙之后报复”赵癞看着李大民说。 李大民笑:“且不说你能不能成仙,就算你真的成了仙,你是不会报复的。” “为什么”赵癞问。 “这是对你的考验啊,哈哈”李大民笑:“你来报复,说明你的境界不够,还放不下。境界不到,便成不了仙。这是个很黑色幽默的死循环。” “看样子,还得谢谢你。”赵癞说。 “谢就不用了,说出想知道的,比什么都强。” 赵癞摇摇头:“就别打这个主意了。你连俏俏这张王牌都用上,也不过如此,在这个世界上再无牵挂。” 李大民点点头:“那祝你早日得道。” 他挥挥手,示意所有人离开,就在他要走的时候,赵癞忽然说道:“把罗稻叫进来,要和他单独说说话。” 李大民稍一僵住,而后继续往前走。 正傻愣看着屏幕,有人从外面进来:“李大师让你出去。” 此时的已经浑浑噩噩,像行尸走肉一样跟着他们来到走廊。李大民说:“赵辰要和你单独谈谈,你就去谈吧。” 被押进密室,这里有很多摄像头,发生的一切外面也都会知道,李大民根本不担心赵癞对说什么悄悄话。 赵癞看样子也不打算和说秘密,他叹口气:“刚才发生的,你都看到了” 点点头,万念俱灰的感觉。 赵癞说:“你是不是觉得冷血,没人性。” 又点点头。 赵癞又长叹一声:“没办法,道不同不相为谋。罗稻,之所以把你请进来,是想让你做个见证,不想这样孤零零的成仙,要让后人知道的事迹。” “你想让做什么”问。 “听就好了。”他说。 “知道的仙缘是怎么来的吗”他问。 刚要说,他摆摆手:“你不要说话,这是自发自问,你听就行了,大概把的机缘说说。” 赵癞说,他的仙缘就是发生在进山下井的那次。他是头一个下到井里的,看到了陈道长的尸体,当时这具尸体是有头颅的。 听到这里大吃一惊:“下去时候没看到头……” “让藏起来了。”赵癞平静地说。 下到井里,他非常害怕,正想爬回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声音。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声音,在黑暗的井底显得极为阴森可怖,就在这时,又传来了人声。 有人对他说,这里有成仙的机缘,你要不要取 赵癞说,当时的他,心念一动,突然不害怕了,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他便和那个声音交流。这时的他才知道,发出声音的正是坐化几十年的陈道长。 陈道长的状态,就连解铃都搞不明白,听赵癞一解释,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双仙观最早的主持是唐朝的阖闾,他本人服药尸解成仙,留下成仙秘籍蛇文天书,放于观中代代相传。至于其后有多少观主成仙,这已经不可考了。到了陈道长一代,他毕生都在炼丹修行,按照秘籍修炼,但最后却修成了一种四不像。 他既不是仙,也不是人,更不是鬼,也不是魂。他把自己修成了丹。 是不是很离奇赵癞跟解释,在丹道一门中,有一种很高深的学问,是专门讲以人身为炉鼎修炼丹药的。乾为上,是人的上丹田。坤为下,是人的下丹田,上丹田为鼎,下丹田为炉,人的精气神为对象,以火燃炉,在体内结成金丹,俗称内丹。而这个丹是什么,又在哪呢那就是人的泥丸宫。泥丸宫,就是人的大脑。大脑即丹,丹即大脑。 陈道长修炼内丹,本想成仙,可谁知走火入魔,另入歧途,他把自己整个脑袋修成了能度人成仙的金丹。 可以这么说,这个脑袋金丹里蕴涵了陈道长的魂魄和精气神,又好像囚笼,把他封禁其中,多少年不得超脱轮回。陈道长困在井里,苦不堪言,他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对象。赵癞的出现,正应了此等机缘。 换句话也可以说,如果当时是第一个下到井里,他便会选择。 当初在井口的一念之差,造成了现在无数波澜起伏的事件和纠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 斗法 赵癞并没有详细说自己如何在陈道长指导下进行修炼的,他让也不必细究这些事,只要明白他有机缘成仙这就可以了。 赵癞还说,现在成仙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事了,还有陈道长。陈道长之所以如此卖力点拨和引导,其目的在于帮助赵癞成仙的同时,自己也随之而去。 “罗稻,”赵癞说:“自从修炼成仙之术,整个人眼界都开阔了很多,就像以前一直在徒步走路,所见所闻不过就是十里之内,而现在像是开上了跑车驾驶了飞机,思想和眼界无边扩展,看到的想到的都是极度超越。刚才李大民折磨妈、俏俏的时候,其实心里是发笑的,他干的这些事格局太小。对于一个旅行过世界的人来说,家乡那一蓬茅实在可有可无,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听他说了这么多,慢慢说道:“还有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热衷成仙,难道是陈道长逼你的” “他没有逼,也没有能力逼,他只是一个向导,去不去说的算。” “那你为何如此热衷成仙,成仙的目的是什么逍遥自在无法无天”说。 赵癞摇摇头:“成仙没有目的,成仙只是一种状态,就像水沸腾了,或是凝固了。成仙后,未必能比现在有多好,只是想体验这种状态。打个比方说就喜欢看水成冰,你问为什么,没法解答,就像你喜欢看见水还是水一样。” “成仙后你会在哪里是以灵魂的方式出现吗”问。 赵癞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人人都有灵魂,但灵魂也分强弱。查过一些资料,日本人曾经在二战期间做过一些针对灵魂的实验。他们把灵魂看成一种能量,灵魂的强弱完全可以量化来看,这种能量的单位就叫做灵能。当灵魂的灵能强大到可以脱离**存在时,那种状态就是成仙。” “不理解。” “现在的你也用不着理解。李大民和聊过他的新人类计划,其实他的想法很模糊很幼稚,真正的未来人类社会应该是以灵魂能力来划分。灵能强大的是高级人,灵能弱小的是庸人凡人。” 笑笑:“你这种思想类似种族论了,以灵魂来划分阶级。” “可以这么说。拥有一个饱满的,有力量的灵魂,是修行者一个很重要的目标,也是未来社会人类的趋势。可以预见,这种变革会彻底摧毁现有社会体系,发生诸多混乱和冲突。” “到认为你说的这种情况最后会完全演变成个体的对抗,完全超乎群体了。” 这么一说,赵癞惊讶地看着。 也是灵心一动,说道:“因为灵魂这个追求,最终还是指向个人的超越。到了你说的那个阶段,芸芸众生就成了蝼蚁,出头的都是修行者那些超凡的能力个体。” 赵癞笑:“是这样的,个体独来独往,而众生则是这些个体的战场。其实你只想到了一,而没有想到更深的二,未来这幅图景就不是李超人和张超人之间的对抗了,而是超人和凡人的对抗。到那个时候,凡人的平庸,才是超人真正的敌人。” “不明白。”说。 “就像娘和俏俏对于一样,发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庸人、凡人都是无力的,他们唯一能伤害的,恰恰就是想救他们的人。耶稣是怎么死的” 他说的这些道理,从来没有听过,也实在无法反驳。 赵癞靠在柱子上,抬起长满胡须的下巴,看了看墙角的摄像头,闭上眼睛说:“累了,该说都说了,不要再来打扰了。” 外面门打开,慢慢走了出去,到门口回头再看他一眼。有种预感,这将是看到赵癞的最后一眼。 果然,一天之后,得到了噩耗,是李大民告诉的,赵癞死了。 虽然有预感,但依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据李大民说,赵癞死得很离奇,他捆在柱子上一动不动,第二天有人照常送饭检查身体,刚一碰他,赵癞就像搭建的积木一样,突然散掉,整个人爆裂成血肉模糊的碎块,铺满了整整一地。 后来查看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赵癞就是一直坐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死的,也不知为什么会搞成这种死法。 李大民舒了口气:“这就是传说中的尸解成仙吧。”他抬起头看看病房的天花板,幽幽说道:“说不定,赵辰现在已经来到这间子里,不知漂浮在哪个角落。”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日光灯“嗡嗡”响着,头皮有点发麻,胸口发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赵辰已经往生,”说:“那你能不能把他的妈妈和俏俏送回去”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李大民冷冷说:“你安心在这里住吧,还会继续寻找能解读仙家秘密的人。” “你如果找不到呢”问。 “那你就一辈子住在这。”他慢慢走出病房,只留下一个人。 在这里无日无夜,是睡了吃,吃了睡,闲暇时间就对着电视发呆,时间像是凝滞了一般。大概过了一个礼拜,李大民突然现身。他一出现就不是好兆头。 这次李大民神色有些变化,他叹口气说:“解铃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他集结了诸多高手,要和隔空斗法,较量一番。江湖事江湖了,和他之间也该算算了。” 听得心惊肉跳,又暗暗高兴,好你个李大民终于遇到敌手了。 李大民让跟他走一趟,具体原因没说。从病房出来,有人带去换了衣服,这么多天,终于穿上了能够出门的便装。的眼睛依然戴着眼罩,坐着电瓶车出去很远,然后进了一部电梯,一直上升。心怦怦跳,终于要出来了。 果然,感觉到了外面的风。当风吹在脸上的时候,差点哭了。被人押上一辆车,开出去很长时间,等摘下眼罩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庙宇前面。 这里空空荡荡,只有李大民师徒和。 这处庙宇位于一处山峰之巅,俯视下去,能看到市里的街景,深深地吸了口气,情不自禁张开双臂。 “别陶醉了,先配合斗完法再说。”李大民冷冷道。 出来了,心思就活泛,胆子大了许多,呵呵笑:“是不会帮你对付解铃的。”阵尽尤血。 李大民笑得很阴:“这就由不得你了。”他一个箭步窜过来,还等作出反应,出手如电掐住脖子上一处穴道,顿时身子一软。 他架着,走进寺庙。 这座庙看样子修缮的时间并不长,很新,很冷清,除了们三个没有一个人影。神位上也没有祭拜的神,李大民挟持着转到后殿,用钥匙打开一道红色木门,们走了进去。 后殿面积不大,不过七八十平,空空荡荡,墙上刷得都是红色油漆,一片大红。地面中央画了一个巨大的图案,有点像太极鱼,可似是而非,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怎么看怎么像一张诡异的人脸。李大民把架在这张脸的中间,在身上快速连摁几下,全身发僵,双腿一软,情不自禁就坐在地上。 其实最怕的就是李大民的抽骨换胎,如果把他惹火了,在身上随便抽出点什么,那就麻烦了。不管抽出什么都受不了,身上就没有多余东西。 李大民把四面墙角盏盏铁灯燃上火,昏暗的光亮散发出来。 他开始在身边布阵。这座寺庙后殿应该是他的一处道场,东西准备得很全。围绕一周,他点燃了数根蜡烛,布置了阵法。比较怪异的是,这些蜡烛里有两根超长超粗的白色大蜡烛,分别放在的左右两边。这两根蜡烛往地上一杵,居然和坐在地上的平高,就像是两扇大门。 李大民又在蜡烛阵里放骷髅头,应该都是人骨,按照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依次放好。这些头骨全是呈深黑色,油光发亮,看起来很不正常,幽幽烛火中显得鬼气森森。 布置好这里,李大民让苏离坐在角落,对他说:“如果师父斗法失败,就让罗稻陪你去。” 苏离点点头。听得迷糊,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还要陪着。 李大民在对面又布置了一模一样的蜡烛阵,里面有白色长蜡,内圈是骷髅头。中间空空,应该他用来斗法的位置。他又取来一个大大的藤箱,打开之后,里面有一面极为古朴的铜镜。镜面很大,像脸盆一样,四角鎏金,背面纹刻着精致的花瓣纹理,镜面是厚厚的包浆。一看到这面镜子,差点惊叫出来,这是圆光镜 这种样式的镜子曾经在解铃那里见过。当时记忆非常深刻,因为在镜子里,曾看见了圣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 命悬一线 李大民把圆光镜悬在墙上,幽幽火光下,能看到镜面空空,什么都映不出来。 g布置好这一切,他把鞋脱了,赤着脚在地上打转,边走边开始脱上衣。 房间里十分安静,蜡烛燃烧的声音清晰可闻。李大民上衣敞开了怀,他突然抬手,用指尖指向圆光镜,喊了一声:“赦” 圆光镜里竟然慢慢呈现出图像,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图像从模糊到清晰,渐渐成形。看了以后倒吸口冷气,镜子里出现的居然是解铃。 解铃的脸在镜面上显得既模糊又幽深,像被封印在镜子里。他好像刚刚睁开眼,脸上微微露出笑容。李大民左手的食指中指并竖立在嘴前,右手的食指中指伸出,指向镜面,脸色极其深沉严肃,一丝表情也没有。 解铃看看他,歪过脸忽然看到了,顿时眉角一挑,整个人顿时不镇定了。而李大民本来严肃的脸庞,慢慢浮现出笑容。 下一秒钟,镜面里的解铃消失,圆光镜又成了光秃秃的镜面。 多少看明白了,张口说道:“你用来要挟解铃” 李大民道:“攻人之必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解铃这个人,成不了大器,牵挂太多,有你做的挡箭牌,他必然不敢施全力。” 大叫:“老子不干了,你放开。” 李大民走过来,伸指在咽喉下一点,顿时失声,干张嘴说不出话。身体僵硬,活活被困在阵法里。 李大民不再理,慢慢把外衣脱掉,露出了上半身。 一看就愣了,他的身材很棒,双臂肌肉发达,六块分明的腹肌,最诡异的是,他整个上半身竟然是浓墨重彩的纹身。这些纹身没有具体的图案,看起来很抽象,就是很多长短不一粗细不等的线条组合而成。 李大民坐在对面的法阵中央,微微闭上眼,开始吟咒。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他的诵咒之声在低低沉沉响着。随着他的咒语,子里平添了一阵阴冷,空气也有些潮湿,像是有一股令人不祥的东西像流水一样在房间里流荡。 突然之间,就感觉似乎起了一阵风,吹的所有蜡烛火苗都轻轻摇晃,惊恐地看到李大民慢慢站起身,他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小号的拂尘。 他走出自己的法阵,开始围着转圈,一边走一边用拂尘凌空挥动,像是在周围要撒下什么看不见的粉末。随着他的动作,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推背感。是的,是凭空诞生的力量,本来全身僵硬,动也不能动,居然在这个看不见的力的作用下,硬生生在地上划动了十几厘米。 此时此刻感觉特别难受,像是有很厚很重的毛披在身上,裹得呼吸不畅,全身颤抖,意志力在渐渐崩溃。感觉到自己在失控,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根本就控制不住,莫名的悲恸袭遍全身。 就在这时,突然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耳畔响起:“挺住,罗稻,李大民在用你的身体和斗法。” 一下就听懂了,是解铃 呼吸急促,解铃啊解铃,你可要救救。 李大民把拂尘放到一边,快走几步来到的身后,不知他在干什么。过了一会儿,就感觉他温热的指尖在抚摸的后背脊椎。眼皮子狂跳,汗毛直竖,感觉身后像是盘踞了一条毒蛇,怎么躲也躲不开。 正害怕,突然之间,脖子下面巨疼,疼得差点背过气去,就感觉一个什么东西顺着脊椎骨缝钻了进去。 现在的就像烈油煎熬,动也动不了,说也说不出,身体像盖着厚厚的棉被,而后背疼彻心扉,钻心裂骨。 那个尖物让李大民慢慢插进的身体,插到一半忽然插不动了,感觉到那东西上似乎突然附着了一股力,正在往外推。 李大民渐渐用力,要把那东西推进去,而生出的这股力在和他缓缓绞力,阻止往里进,并往外推着。 李大民深吸口气,手上的力越来越大,狠狠往里插,而那股力也渐渐变大,和他对抗。这尖锐的东西在体内成了他们的战场,来回拉锯,进进出出,疼的撕心裂肺,头上全是冷汗。 想起解铃说的挺住。不知哪来的一股心气,咬着牙开始配合体内的力一起使劲。能感觉到李大民力道越来越弱,他大口喘着气,可还在坚持。 这个时候比拼的就是意志力,谁能熬过去谁就赢了。 就在这时,忽然感觉一只手覆在头顶。李大民居然腾出右手来抓的头,他五指弯曲如钩,紧紧扣在的头部边缘,使劲往上提。顿时头疼欲裂,整个头盖骨就像要被抓出去,眼前阵阵发黑,背后插着东西,脑袋还被抓着,这种煎熬堪比地狱里的刑罚。 的意志也慢慢逼入了绝境,就一个念头,不能死。在苦苦支撑。李大民抓了两抓,没有效果,右手改了位置,开始按在的后心上。 顿时感觉到心跳加速,血脉沸流,能清晰感觉到心脏跳动的每一下。明白过来,李大民在抓的心脏 李大民呵呵笑:“罗稻,你的肉身果然有些门道,的抽骨换胎对你居然不起作用。偏偏不信这个邪,要抓你的心脏看看。” 咬紧牙关,和他的抓力对抗。背后插着锐物,心脏越跳越慢,似乎要脱离的身体,真的要飞出去了。 眼前阵阵发黑,痛不欲生,还不如直接死了得了。 李大民狞笑:“只要你死了,解铃便斗法失败,他将功力散失永世不得翻身。到时再取他的性命,此人活着,让如鲠在喉,不得安宁。” 他大叫一声:“心来” 手上猛地又加了力,本来噤声的突然冲破桎梏,会说话了,大吼一声:“啊”真是痛到极点。“噗”吐出一口鲜血,知道自己不行了,眼前发黑,模模糊糊中,看到了端坐在角落里的苏离。 苏离掏出手机,用手摸索着说:“师父,有信息提示,可能有重大新闻。” 李大民此时此刻哪管得了这么多,感觉后背鼓起一大块,已经感受不到心脏了,只差一步,心脏就要破身而出。 苏离摸索摁动按钮,手机里响起一个女中音:“现在播报重大新闻,们怀着极其沉痛的心情,悼念……自合先生患病以来,他一直坚持工作,同疾病作顽强的斗争。由于病情恶化,医治无效,于……合先生的心脏停止跳动。他的逝世对于们来说……” 这一瞬间猛然清醒过来,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合先生逝世了合先生死了 忽然之间,就感觉到身上力道全失,李大民放开抓住的双手,那个锐物迅速飞离出的身体,全身又能动了。 就在一愣神的工夫,突然感觉到后脑像是喷溅到什么淋漓的液体,黏黏糊糊,用手摸了摸,拿过来一看,全是鲜血。 回过头,看到李大民已经直直飞了出去,躺在墙角,上半身全是血点,嘴角也流着血。一根长长的黑色钉子,此时正钉在他的右胸口。 李大民气如游丝,就这样摊手摊脚倒在墙角,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嘴里喃喃动着:“合先生……死了……就差一步。” 强忍着剧痛,从地上哆哆嗦嗦爬起来,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命,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阵尽记才。 跌跌撞撞从后殿跑出去,步履蹒跚来到前面,双腿发软,再也走不动,看着门外明晃晃的阳光,全身无力。 趴在地上,双手撑着身体,慢慢往前爬着,要离开这里。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身旁,躺在地上,微微眯起眼,看到了苏离。苏离把手机递给:“谁能帮你,你就给他打电话吧。” “为什么帮”模模糊糊地说。 苏离说:“这是师父的意思。罗稻,师父斗法失败,合先生关键时候的死讯让他万念俱灰。既然放了你,你就欠一个人情,有一件事必须要你陪去做。” 想问什么事,可眼前阵阵发黑,意识渐渐飘散,在意识丧失的最后时刻,报出了解铃的电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 眼睛 醒来时,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嗡嗡作响的日光灯,盖着雪白的被子躺在病房里。那一瞬间,以为还在李大民的地下魔窟,等看到了一个人,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经脱险了。 解铃和铜锁站在床边,看着说:“你终于醒了。” 妹妹罗小米正坐在一边削着苹果。想说话,可全身疼痛,嘴唇颤了颤什么也说不出,看了看他们,再一次昏睡过去。 这一睡又不知过了多久,很不实,像是游离在梦境和现实之间,一片虚无的黑色,漂浮其中。的意识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做了一番如梦如幻的回忆,那些彼岸花,炼制彼岸香的尸体,李少君仙人头骨的幻境,赵癞的死等等所有一切……宛若做了一场支离破碎的荒诞恐怖梦。 当再睁开眼睛时,病房里只有解铃一个人,他背对着,站在窗前,双手揣在裤兜里,正凝视着窗外,不知想什么。 缓缓张开嘴:“解……老解。” 解铃回过神,快步走过来:“感觉怎么样” 颤抖着双唇:“渴。” 解铃走出病房去叫护士,不多时护士进来,摸摸的额头,查看一下数据,告诉解铃现在很稳定。解铃用纸杯接了温水给,起不来也喝不下,他用棉球蘸着水,擦了擦干裂的嘴唇。阵庄爪亡。 他坐在床边,看着说:“罗稻,得走了。” 打了个激灵,想挣扎着坐起来,他按住,静静地说:“你听说就可以了。合先生逝世,这件事你知道了吧。合先生生前酷爱玄术,最喜用修行人为幕僚,他一死引起江湖震动,许多道派都要重新洗牌,江湖将会大乱,群魔乱舞。有些事,必须要出头。” 好半天,才勉强说道:“老解,还想拜你为师呢。” 解铃笑:“不着急,等回来。现在还不到走的时候,等你出院之后再说,到时候你送送吧。” 他口气平淡,语气里却透着落寞和萧索。 “,有很多话要对你说。”说。 他拍拍的手:“不急,慢慢养着,和李大民斗法用的是你的身体,现在伤了一些元气,静养一段时间再说。” 看着他,心里无比安宁,昏昏又睡过去。 这段在医院的时间,完全颠倒黑白,头脑麻木,苏醒不过就是进入两个世界的开关,梦境和现实是并存的存在。有时候醒了,茫然看着朋友亲戚们走来走去,很长时间分辨不出他们在干什么,关注力只停留在现象表面而无法思考。而在梦里,的意识却极度活跃,像是坐着时光列车,把发生过的一切都细嚼慢咽反刍一遍。 大概到了第五天,的精神才慢慢恢复,能够坐起来,和大家有说有笑了。 一个礼拜后,正式出院,用铜锁的话说,你再在医院呆着就呆傻了。们去了解铃的家,解铃家此时高朋满座,八家将除了解南华几乎都来了,大家聚在一起高谈阔论,话题自然是离不开合先生过世之后江湖的洗牌问题。 看样子,这件事还挺大,几乎波及到每个有门派的修行人,只要你不是散户不是走单帮,都免不了会涉及到利益。在聚会上,把在李大民魔窟里所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的人无不倒吸冷气。这些人可都是高人,可他们从来没想过李大民会如此行事,处处违背人性天理,尤其是听到赵癞不顾俏俏和妈妈的安危,执意成仙这一段,众人更是反应强烈。 小辉摇头说:“这样的仙不成也罢。” 问解铃,李大民后来怎么样了。解铃说:“你躺在医院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合先生一死,树倒猢狲散,再也没有人能对廖警官他们施压,缉毒警察全面出击,处处开花,破获了这件案子。但是具体的细节,上面却讳莫如深,封存档案,就连也不太清楚内幕。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炼制彼岸香如此之邪,上面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李大民失踪了,这次外出,也和他有关系,江湖道已撒下黑白暗花来抓他,他现在成了过街老鼠。再告诉你个消息,石森科技已经宣布破产,钱先生进去了,现在关押在哪不知道,上面的意思好像是严办。” 聊完正题,接下来是宴席,众人围坐一起,喝着酒高谈阔论,静静看着,很享受这样的时光。这些朋友才洋溢着正能量呢,和李大民那段日子,到没受什么罪,但受到很多黑暗的负能量影响,饱经折磨,小心灵受到太大的摧残。 解铃是三天之后上的火车,和铜锁还有解铃的一些朋友去送他,他去的方向是东北。此时已到初冬,想来东北那嘎哒天气已经恶寒,解铃轻装简行,和们挥手告别。临上车前,他对说:“罗稻,你还记得很久以前抓捕圣姑的时候,曾经对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 “如果有一天突然不在了,你会不会来找” 沉默半晌说道:“只要你托付给,肯定会办到。” 解铃重重拍拍的肩膀,上了火车,他没有再回头,径直钻进了人群。 铜锁叹口气:“走吧,回去吧。” 就在们要出站台时,身后一声长鸣,火车徐徐发动,回过身,再也看不到解铃的身影。忽然心里生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这些日子,一直和解铃飙在一起,他突然这么一走,还有点不适应。在家闲了一天,打车去赵癞以前住的小区,找到他家。看着这扇老门,犹豫片刻敲了敲,没有反应。再敲,好半天,门开了,里面站着个矮矮粗粗的壮汉,头发乱糟糟的,正端着一碗炸酱面,吃的满嘴流油,看见瞪眼:“你谁啊” “俏俏在家吗” “不认识,找错了。”他不耐烦就要关门。 赶紧拦住,说道:“朋友帮个忙,你是才租的房子吧,打听打听上一个租房的情况。” 他眨眨眼:“真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和没关系。就是个租房子的,房东也没和说上个人是什么情况,要不给你房东电话,你去打听打听” 看着他,忽然如释重负,笑笑:“算了,哥们,谢了啊。” 他把门关上。 从楼道走出去,外面变了天,黑压压的乌云翻滚。想,俏俏要么死了要么活着,如果她还活着,依照她的个性肯定将人间蒸发,离开这座黑暗的城市。相逢何必曾相识,如要相见,日后随缘吧。 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现在要考虑的是吃饭问题,在想是不是该找个工作了。回到家的时候,忽然看到黑洞洞的楼梯口站着一个人,还没走近,他便回过身笑:“罗稻,等你半天了。” 一看到他,眉头一皱,居然是苏离。 他拿着盲棍,戴着茶色眼镜,穿着蓝色运动服。初见他时,也是那个样子。 “你欠个人情。”苏离说。 “说吧,要做什么”深吸口气。 苏离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他要带着他进山到双仙观。瞪大了眼,惊讶地问:“你去那干什么” “你就别管了。”苏离说:“救你一命,你还这个人情,们日后两不相欠。” 真是头疼,这小孩别看是盲人,精明得很,揉揉太阳穴说:“好吧,两不相欠。” 双仙观那地方给的记忆实在是不好,别说去了,甚至都不愿意回忆起来。用了一天的时间,仔细想想进发的方向和路程,一咬牙拿出部分积蓄到电子城买了部手持gps,又准备了很多东西。 这次进山虽然没有那些可恶的同伴,却也困难重重,因为带的是个盲人,还是个孩子,一路照顾那个辛苦就不必说了。 准备好了东西,和苏离出发,上午离开城市,到晚上投宿到宝鼎山脚下的客栈。和苏离住在上次和赵癞住的房间,看着熟悉的房间,想起往事,心里涌出说不清的滋味。 第二天一大早,天气很好,冬高气爽,最为难得的是,枝条败落,整座山变得光秃秃的,这样一来,视线开阔,对于辨认方向有很好的助益。 苏离这个孩子其实不讨厌,甚至还算有趣,一路上们相谈甚欢,他给讲了许多声音的小故事。 幸亏有gps导航,加上的记忆力不算糟糕,在第三天的上午,们终于来到那团大瀑布的深山峡谷。 看着这团瀑布,猛然想起,双仙观里还关着一个人甘九还在里面 他现在怎么样了心怦怦跳,呼吸有些急促。和苏离顺着深山之间的甬道进到谷里,沿着栈道一直爬到悬崖上。 刚到那处山腰平台,外面居然黑云翻滚,轰隆隆下起了雨。雨到不大,不过阴阴冷冷,黏黏稠稠的,一时半会是走不了。 打着手电往里走,空气愈来愈冷,越往里走越黑,眼皮子狂跳,心就像要飞出来,总感觉气氛不对劲。提醒苏离:“你师兄还关在这里,他,他不会跑了吧” 苏离用不着光亮,他用盲棍探着路,听的声音跟随。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这次来双仙观,找的就是他” 们很快来到道观门口,大门敞开着,里面沉寂无声,嘴角抽了抽:“靠,你师兄不会真跑了” 苏离侧着脸听了听,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他还在。” 跟着他从前殿进去,绕到后院,这么长时间了,居然院子角落的几盏灯还在幽幽燃烧,照的四下里一片透亮。 环顾四周,心生感慨,当时可在这里软禁了一周,那段时间的经历实在不甚愉快。正想着,看到苏离探着盲棍径直走向那处柴房。赶紧跟过去,门居然是开的,并没有锁。 明白了,甘九不知用什么方法,肯定是从笼子里逃出来了。不过,既然苏离能听到他的声音,说明他没走,为什么有机会不跑呢 推开门,和苏离走进去。打着手电射向墙角的笼子,笼门大开,里面空空,并没有甘九的踪影。 “小师弟,你来了。”忽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旁边发出。 吓得头皮发麻,“啊”叫了一声。 “呦,罗稻也来了。” 一束光射过去,看到甘九全身**,缩在墙角。他的皮肤奇白,就像得了白化病,加上他的身材修长,直条条躺在地上,像一条刚蜕了皮的蛇。 他的头发不知怎么也掉光了,光溜溜的脑袋,眼睛紧闭,支棱着耳朵,脸庞因为得不到充足的食物,变得瘦削狭长,乍看上去,那模样活像受过工业污染的怪鱼。 他突然动了,因为手脚不好用,他在地上像蛹一样蠕动,居然速度还挺快,一点点爬进了笼子里。 此时黑黑的柴房里,充满了森森鬼气。说实话,真是害怕了。 苏离道:“师兄,你能听出是。” 甘九嘿嘿笑:“也算因祸得福,眼睛虽然看不见,不过耳朵聪敏起来,比你是比不上,不过也强了许多。” “师兄,这次千里迢迢赶来,是奉了师父之命,向你来讨要一样东西。” “既然师父发话了,自然听话。” “师父让来取你的两个眼珠子。” 一听吓蒙了,磕磕巴巴说:“这,怎么回事” 苏离道:“师兄,师父传授简单的抽骨换胎术,要取出你的眼球放进的眼睛里。” 甘九沉默良久,说道:“双眼已被师父赐瞎,你要来何用” “对不起师兄,师父告诉他老人家下针时留了一线,只要取出你的眼球再用他传授的秘法温养,眼球还是会恢复的。而且你是修行人,和同门同派,眼球正合适。” “去你妈的。你们夺走了的一切,现在还要的眼睛,就算废了也不给你。”甘九突然暴起,用脑袋去磕笼子的尖角,那意思是想把自己眼睛戳碎。 苏离飞窜过去,挥动手里盲棍,正捅在甘九肩膀上。甘九吃不住疼摔在地上。苏离侧着耳朵,蹲下来,双手在甘九脸上一抚。 甘九随即惨叫一声。用手电照过去,只见苏离双手的手掌中,各握了一枚圆溜溜血红色的球体。 苏离走出笼子,嘴里念念有词,场景太诡异血腥,也不敢多看,就看到苏离不知怎么捣鼓的,好像把眼球塞进了自己的眼睛。 刚把眼球塞进去,苏离倒吸冷气。一直痛苦嚎叫的甘九突然狂笑起来,乐个不停。倒退一步,咽下口水,靠,这里发生的一切太邪了。 甘九笑得开心:“师弟,上当了吧。自从服用鬼丹之后,双眼已成鬼眼,看到的都是地狱景象,天天痛苦不堪,早就想把眼珠子抠去了。可是师父那天对说的一句话,就咬牙挺了过来。师父告诉,苏离深藏异心,有朝一日他会让你来取的眼睛,到时候就把这双鬼眼赐给他。” 想了起来,那天们把甘九押进笼子里,李大民最后才从柴房出来,原来那时他已面授机宜。 苏离真是有胆魄,一听到这话,丝毫没犹豫,伸手就去抠自己眼珠子,想再挖出来。 甘九狂笑,他就像看见这一幕:“没用的,师父传授给你的温养秘法其实封印,把鬼眼神通永远封印在你的体内。” “为什么”苏离这时候真害怕了。 他回头看,吓了一大跳,苏离的双眼已经睁开,可瞳孔血红一片,他整个人在手电光亮下如鬼似魅,充满妖气,极为可怕。 甘九呵呵笑:“估摸着师父忌惮你的听觉能力,不到最后一步他不会把你派来。现在你来了,说明他老人家身逢大难,已经驾驭不了你,怕你再落入他人之手,或独立门户。先一步扼杀你的天赋。师父他老人家果然神机妙算,神机妙算,哈哈。” 苏离“啊”大叫一声,双目圆睁,血红的瞳孔极为妖异,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发狂,钻进笼子里,和甘九掐在一起。 头重脚轻,再也顾不得他们,跌跌撞撞跑出道观,一直来到洞外。此时雨已停,空气阴冷,天边是看不尽的黑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章 亲爹不是我 自从山里回来之后,做了很久的噩梦。一闭眼就是甘九和苏离的身影,甘九雪白的身躯,苏离赤红的双眼,很长很长时间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天他们互搏之后,就没再留下来,趁之天色未晚,赶紧离开双仙观那个鬼地方,逃之夭夭。回来之后,提心吊胆了很长时间,走路像做贼一样,生怕让苏离再缠上,甚至还怕李大民突然有一天出现。这些人真是有点怕了。 正好房租到了日子,退了房没有续租,赶紧换了住的地方。这里靠近市内,房租能贵一些。贵就贵吧,只要能避开那些毒蛇一样的人,宁愿多花点钱。 时间一天天过去,天也越来越冷,慢慢安心下来。生活的一切又恢复到了宁静,总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开始寻找工作。这年头有一种工作的门槛比较低,只要自身条件大概说得过去,可以说来者不拒,都可以去干,那就是销售。 被生活逼得实在没办法,只好先找了一份卖保健品的工作先干着。培训一个礼拜,大概了解工作流程,们这里会定期给老头老太太们开免费的医疗保健课,然后拉着他们免费在市内某些景点游玩。老人嘛都爱占个小便宜,来报名参加活动的时候,们这些销售人员蜂拥而上,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叔叔阿姨的**,然后推销们的产品。 干了一段时间,业绩实在太差,领导看还算勤勉,没有急着炒鱿鱼,让废物利用,没事时候去市内送货。人家送货人员都有专门的车辆,没有,大包小卷扛着公司产品坐公交走街串巷,大冷的天儿,出去送一趟货差点没把冻死。最可恶的是有些客户,送到家了还横挑鼻子竖挑眼,愣说这些产品开过封不是原装的,或者其他理由不想要了,一分钱不给,就把打发回去。这人拙嘴笨腮又不知怎么说好,只能扛着装满药品的大背包再返回公司,免不了挨主管一顿骂。 经历了圣姑和李大民这些事,让再回到平凡劳累的工作中,实在有点干不动,觉得特枯燥。叉着两条腿在休息室抽烟,心想解铃一走就没了动静,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以后跟着他干,降龙伏虎的,虽然危险,也强过在这里受这般鸟气。 正抽着烟,主管背着手进来,扫了一圈。一眼看见,顿时阴了脸:“罗稻,知道你为什么工作干不好了,你这个人不求上进,眼里没活。就这么坐在这休息去,拿拖布把地拖干净。” 恨恨走到卫生间,拿起拖布,暗暗骂着。 他转一圈走了。这时手机响了,把拖布一扔,拿起手机看。一看来电人姓名,顿时整个人就不镇定了。 来电话的居然是前女友慧慧分手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以为她早把忘了。慧慧永远都是心目中的女神,她打电话过来干什么是要复合吗 颤抖着手接通电话:“喂慧慧” “罗稻,你在哪呢”慧慧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说:“在单位呢。找了个新工作,干好了一个月能挣好几千呢,你现在怎么样……” 慧慧打断的话:“有事找你,你能不能出来一趟,就在咱们分手的那家肯德基……” “啥事”问。 “发现你现在怎么磨磨唧唧的,找你就是有事,你来不来不来找别人了。”慧慧不耐烦。 “来来马上来”说。 正好要到中午休息了,把拖布放回去,瞅人不注意赶紧溜出公司,打了车直奔肯德基。到了地方没急着进去,先整理一下发型,慧慧这丫头还这么暴脾气,她如果和复合,答不答应呢那肯定的答应,用的绕指柔化解她的百炼钢。 走进肯德基,看到慧慧和一个女孩正坐在角落的位置喝着热咖啡。赶紧过去,坐在对面,呵呵笑:“慧慧,来了。” “别嬉皮笑脸的。”慧慧脸色一沉:“有正事跟你商量,这是闺蜜,叫黄丽。丽丽,这就是说的那个罗稻。” 黄丽是个很漂亮的女孩,略有些婴儿肥,从眉眼上看,居然和心目中另一个女神王晓雨有些许相似之处。 只是眼前的黄丽低眉顺眼,眉头有股愁云,一直沉默没说话,显得很忧郁的样子。 慧慧刚要说什么,黄丽一把抓住她:“算了,慧慧,咱们回去吧。” “别啊,没事,罗稻不是外人,他虽然人长得猥琐一些,但嘴比较紧,不是坏人。”慧慧说。 这话说的不是滋味,到底是夸还是骂呢。敢情在她眼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慧慧说:“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希望你能守口如瓶。” 深吸口气:“你说,能办到的,赴汤蹈火肯定去办。你们……不是要借钱吧” 她们要想借钱,还真是个麻烦事,实在不行就得找大哥先拆借点了。慧慧说:“看把你吓的,们不借钱,是这样。丽丽前些日子交了个男朋友,那是个人渣,丽丽不小心……有了,那个渣男一听就吓得不轻,玩人间蒸发,手机也不接,人也不露面。丽丽现在事业刚刚起步,也没想着留这个孩子,就想把它打掉。可她心里害怕,又不敢告诉别人,就自告奋勇找你来。” “啥意思”嘴干舌燥。 “你陪丽丽去妇产科医院把孩子拿掉,也不要你掏钱,给你吓的这个熊样。” 苦笑:“慧慧,你可真看得起,这样的事想起来了。” “你干不干吧”慧慧拿眼睛瞪。 一听就垂头丧气,难道这就是**丝的终极命运陪女神去打胎。女神怀孕了,亲爹不是。 看着黄丽愁眉不展的样子,长叹一声:“行啊,那就这样吧。” 们约定时间,这个周末九点,陪着黄丽去医院。 回到单位,没心情干活,怎么想怎么觉得窝囊,可已经答应了她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干。混到周末,一大早便到了医院门口,等到九点,就看到黄丽打着车一个人到了。她看,勉强挤出点笑容:“谢谢你,罗稻。真是麻烦你了。” 抹了把脸说:“没事。”本来还想顺嘴说一声“都是应该做的”,可想想,实在语境不对,便憋住没说。 们进了医院,黄丽去挂号,拿了病历本给看,用的是假名。也是,这样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年头虽然打胎不算什么大事,但毕竟好说不好听,悄无声息干了就得了。 们在外面走廊等着,医院的气氛很压抑,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有一些女孩看样子也在排队等候,她们大部分都戴着大大的帽子,有的甚至戴着口罩,根本不想让人知道真实面目。 和黄丽没什么交流,她一直低头玩着手机,实在受不了,就想站起来溜达溜达。 “你是不是挺瞧不起的。”黄丽突然说。 干笑两声:“这有什么的,现在打胎就像治感冒,上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新闻,小姑娘打了三四胎,照样出去鬼混。” “其实和他是意外,都带了套,没想到还会搞出这样的事情。”黄丽口气很冷,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她摸摸肚子:“但凡有一线可能,都不想打掉,可喜欢小孩了。”说着,她嘴唇微微颤抖:“们好的时候,还和他说过,以后结婚了想要一对龙凤胎,一男一女互相有个伴,多好啊。可是现在……”她眼圈红了:“就要打掉自己的孩子了。” 揉揉眼,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拿着本喊:“刘莹莹。” 刘莹莹就是黄丽起的假名,她赶忙站起,深深看了一眼,然后低着头跟着护士进去了。 在走廊实在呆不住,便从医院出来,到街对面的烧烤摊,要了几个大串一瓶啤酒,自斟自饮。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接到黄丽的电话,她已经完事了。回到医院,看到她孤零零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脸色苍白得可怕。 她看来了,忽然站起身投入的怀里,哇哇哭了起来。 在感觉里,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至少表面如此,这样失态也说明她的情绪崩溃到边缘了。 扶着她出来,打了车送她回家。能看出黄丽也是个普通的打工族,她是和别人合租的,占的房间也最小。不过布置得干干净净,床单都是新的,窗台还养着几盆花。 把她扶到床上,烫了一壶热水,然后小心翼翼捧到床头。黄丽躺在床上,微微笑:“罗稻,谢谢你,今天太麻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躺躺就好。” 叹口气:“你这样,怎么可能安心走呢。”出了趟门,在楼下饭店要了一份热乎乎的鸡蛋汤,提着回去,在厨房找来干净碗端到床边,扶着黄丽起来,喂给她汤喝。 黄丽喝着喝着,眼泪出来,鼻子抽了几下,真诚地说:“罗稻谢谢你,你是个好男人。”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超度 和黄丽萍水相逢,出于道义也好,看在前女友慧慧的面子也罢,做到这些也算仁至义尽,再往下干点什么,那就过分了。 让她好好休息,转身就要走。黄丽叫住,她倚在床头拿过手机冲笑:“罗稻,们加个微信好友吧。” 这个人暮气太重,对于新鲜事物反应很迟钝,虽然有微信软件,但几乎不用。既然她要加就加吧,们交换微信号,加上好友。 离开黄丽家,嘲讽笑笑,这都什么事啊。 时间很快过去,在新单位慢慢扎下根,现在多少也能出点业绩。大概过了快一个月,有一天闲着没事,打开手机看,按习惯给解铃打了电话,电话依旧未通。这段时间里,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个信息,无一例外都石沉大海,也不知他现在忙什么呢。 也是闲的,随手打开微信看看,正看到黄丽发的最新朋友圈。她们这个年龄的年轻女孩特别热衷这个,几乎天天发信息,不管到哪都要拍张照,实在无聊就转发心灵鸡汤。扫一眼正要退出,忽然看到她朋友圈最新信息下面的留言,就是一怔。 和她是好友,只能看到她自己的留言,她的言辞很激烈,好像在和谁对喷,能感觉出她的愤懑和郁闷。 想了想,给她发了个信息问怎么了。 回的还真快,她马上回来信息:罗稻,受伤了,你今晚有时间吗 一下精神起来,这是不是艳遇的节奏孤家寡人时间太久,女人什么味都忘了,不过转念一想,黄丽刚刚堕胎,加上失恋的痛苦,还这么算计占她的便宜,有点不是人了。 反正也没事,和她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一直处于天人交战中,假如晚上有机会,黄丽是上还是不上,这真是个问题。最后得出结论,看情况吧。 下班后,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她家楼下。打了电话给她,黄丽从家里出来,们一起到了家饺子馆,要了两份饺子一大碗热汤。 能看出她的精神很不好,脸上没有血色,有些蜡黄,病恹恹的样子。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她点点头没多说,只说还好。刚喝了口汤,突然她毫无征兆哭了,拿着纸巾捂着眼睛。 静静看着她,知道她心里苦,等哭了一气,才问她发生了什么。 黄丽掏出手机,进入微信朋友圈,然后把手机递给。看了看,顿时脸色变了。她的朋友圈里居然转发了很多消息,上面写着:重大新闻,一直号称女神的黄丽居然堕胎了,到底是女神还是下三滥…… 后面一堆字也没看,心情顿时非常恶劣,把手机还给她,问这是谁干的 黄丽说:“是大学一个同学,那时候什么都要和争,又争不过,她一直憋着口气,现在可算解恨了。” “她怎么知道的”问。 黄丽说:“知道怀孕的事,只有慧慧,你还有自己,慧慧是最好的朋友,相信她不会出卖,还有一个是你。”她顿了顿:“你压根就不认识的交际圈,也不太可能。看来还有一个一直忽略的人。” “谁”听得心惊肉跳。 “就是他,的前男友他把玩了,让怀了孕,还把这件事四处乱散。”黄丽说到这里,语气平静,可能感觉出背后巨大的恨意。一个女人恨一个人恨到极点,往往都是表面平静,波澜不惊。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男人确实够渣的了。” “你相信命吗”黄丽突然问这么个问题。 点点头:“是个宿命论者。” 黄丽说:“其实一生都很平顺,虽然不是很富足,却衣食无忧。妈妈是大学老师,爸爸是公务员,家庭环境很开明宽松,一直都感觉幸福快乐。后来有一年要考大学,妈妈帮找了一个很有名的算命先生,他说能考上好大学,而且前途无量,命格有财。但是有一点要注意,就是婚前不能怀孕,如果堕胎,一生命格崩损,人生将苦不堪言……当时并没有当回事,现在想起来一切都晚了。” 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安慰:“一家之言,你别当回事。” 黄丽抬起头看:“就在上个周末,被公司辞退了,失业了。你知道吗,罗稻,在公司本来有个很好的前景,马上就要提到部门经理,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辞退了。” 她又说了很多关于她的生活和工作,说实话不是太感兴趣,和这个女人越相处越不舒服,总觉得自从堕胎之后,她身上好像平添了几分戾气。 “你为什么和说这些”问。 “罗稻,你是个好男人。有些事想麻烦你,让你陪着,心里才踏实。”黄丽说。 “你想做什么” 黄丽趴在桌子上,抬起眼看,小声说:“罗稻,听说女人打胎之后如果没有给孩子超度,孩子就会变成孤魂野鬼,受尽大鬼的欺负,大了懂事点了就会找父母报复。” 点点头:“好像有这么一种说法。” “罗稻你看,现在的名誉算是完了,工作也丢了,身体也变得这么差,就在想,算命先生当初给算的命似乎都在应验。” 夹了个饺子放到嘴里,可食之无味,一直在琢磨黄丽的话。 黄丽说:“托朋友打听到外市县镇有个仙儿,专门给女孩超度打胎小鬼的,已经约了慧慧陪一起去,罗稻你也去好不好。” 想起八家将里的东北小雪,她就专门干这个,还帮过罗小米打鬼胎。其实八家将里有不少高人,通过解铃和他们都熟络了,但是不想轻易麻烦他们,为了眼前这个萍水相逢的黄丽,用不着动用这样的人情。 既然她能找到高人,那就随她吧,出于朋友的道义陪她去一趟就算完成任务。点点头:“好吧。” 们约在这个周末一起到那个大仙儿的道场去超度婴灵。 回去的路上,越琢磨越觉得不得劲,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可又说不出来,特焦躁。给铜锁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缘由简单说了一下,想让他陪着一起过去。 铜锁就是个闲人,特别爱凑热闹,一听有这样的事马上乐了,说一定到位。嘱咐他,事主是个特多疑特敏感的女孩,你到时候嘴里有个把门的,别什么都乱说。铜锁说你放心吧,都多大岁数了,这点事不懂得了。 想了想又给黄丽打了电话,告诉她想约个朋友一起过去压压场子。黄丽问什么样的人。说特靠谱,有他在心里就安宁。他这人嘴严的很。黄丽同意了,能感觉她也特紧张,也希望多些人陪她。 到了周末,们四人约好在广场见面。虽然入冬,天还算好,阳光明媚。慧慧陪着黄丽,带着铜锁,碰头了。们互相寒暄一下,铜锁说:“开了车来,这一天都为两位女士服务。” 慧慧捂着嘴乐:“罗稻,你这朋友哪来的,长得这么可乐。” 铜锁嬉皮笑脸和她说了两句俏皮话,心里这个不舒服啊,毕竟这是前女友好吗。说:“行了行了,抓紧时间吧。” 黄丽把地址给铜锁,这位大仙儿家住的相当偏僻,们沿着高速走了好几个小时才到了那处县镇,大仙儿的家还在县镇的边缘,到的时候看到后面居然靠着大山。 一大早出发,到目的地已十点多了,们按图索骥找到一栋样式很新的住宅楼,爬到四楼。这位大仙儿的家是在走廊中间那个门,上面还有铁丝的防盗门。们摁动门铃。 黄丽拉着慧慧的手,轻声说紧张。慧慧一个劲安慰。 这时,防盗门拉开一条缝隙,出现一个烫着波浪卷的中年妇女:“找谁” “们来找郭师傅,已经约好的。”黄丽说。 那中年妇女向里面喊了一声:“又来一个。”随即把门打开,们要进去的时候,她轻轻叮咛:“大家进别乱说话,郭师傅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和铜锁对视一眼。和他都是身经百战,今天倒要看看这位郭师傅是何许人也。 这里的房子相当大,目测是三室两厅。进去是个小厅,沙发上坐着一溜四个女孩子,旁边还乱七八糟摆着一堆凳子,上面闲闲散散坐着几个小伙子,看这意思应该是陪同这些女孩来的男友。 靠着墙有一张办公桌,桌前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黄色道袍,头戴道冠,背对着们正在提着毛笔写什么。 们一进来,那个人忽然僵住,手里的毛笔也停了,头也没回便说道:“最后进来的那个,是人是鬼” 们都愣了,情不自禁回头去看。和铜锁本来跟在两个女孩后面,不过进门有玄关,要脱鞋,换上人家提供的拖鞋,和铜锁都是糙汉,鞋子一拨拉就掉,所以穿上拖鞋反而走在两个女孩前面。慧慧换鞋也快,只有黄丽因为身子一直不好,脱鞋都费劲,反而落在了最后。 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的身上。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造孽 慧慧心直口快,笑:“师傅,们当然是人不是鬼了。你看错了吧。” 穿着道袍的这位师傅转过身来,们这才看到,原来这是个女人,大概四十多岁,长相平平,戴着近视眼镜,她很像是大学里的学究教授,脸上表情特别僵,几乎没有笑容。 她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避开众人,就落在黄丽身上。 黄丽已经感受到子里的气氛很怪异,大家都在看自己,她换上拖鞋,低着头慢慢往子里走。 这位女师傅放下手里的毛笔,提着道袍站起,缓缓走到黄丽的身边:“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姓黄,叫黄丽。”黄丽低低地说。 “一个月里是不是堕过胎”女师傅问。 黄丽惊恐地看她,低低地说:“是。” 女师傅点点头,对刚才开门的波浪卷中年妇女说:“这个丫头的情况比较严重,一会儿排在前面看。” 沙发上那些女孩面面相觑,有个女孩仗着胆子小声说:“们都等老半天了。” 女师傅转过身看她,那女孩马上噤声不敢说什么。女师傅道:“黄丽的情况有些严重,大家多体谅体谅,再拖延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 铜锁看了一眼,撇撇嘴,不以为然。 “不至于吧。”慧慧说。 女师傅叫黄丽来到桌旁,她取过一张空空的新符,提起毛笔道:“姑娘,就是你们找的郭师傅。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黄丽摇摇头。 郭师傅道:“刚才一进门就感觉脚步声不对,因为你是飘着进来的。” 听到这话,们大吃一惊,一起看向她。 郭师傅说:“正常人走路踩在地上都很踏实很平实,而你走路完全就是飘着,脚后跟不落地,只有鬼才这么走路。你最近是不是气运极差,而且心情烦躁,控制不住自己” “对啊对啊,”一听师傅这么说,黄丽急道:“一点没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师傅点点头:“因为你打掉的胎儿,现在还跟着你” 这话一说完,满静下来。这地方别看人多,可总觉得有股森森之气,女师傅这么一说,大家都噤声沉默,不寒而栗。尤其沙发上那些女孩,个个脸色煞白。 好半天,慧慧才说:“在哪呢们怎么看不见。” 非常严肃的郭师傅听到这话露出一丝淡淡笑意:“你们当然看不见。小黄,说完了你不要害怕,一会儿就布坛做法事为你的孩子超度。” “不害怕,你说吧。”黄丽话是这么说,可气息越来越急促,紧紧拽住慧慧的手。 郭师傅问:“你打下来的是不是龙凤胎” 只这一句话,黄丽眼睛顿时红了,居然慢慢溢出眼泪。 郭师傅说:“你一进门就听出声音不对,刚才一看,就看到两团血淋淋的烂烂肉球,已经有了小孩子的形状,手和脚都已经长出一半来,就在你的下面,它们一只手抱住你的脚,另一只手在地上撑着,就这么让你拖着走。你一只脚各有一个,左脚是男婴,右脚是女婴。你走哪,它们就跟到哪” 黄丽再也坚持不住,“哇”一声哭了,哭得泣不成声,慧慧紧紧抱着她。那个波浪卷中年妇女应该是这位郭师傅的管家,专门处理这样的事务,她拿过一卷纸巾递给黄丽。 黄丽哭得肩膀一耸一耸:“郭师傅,但凡有一线可能,都不想堕胎。可是孩子爸爸不认啊,难道一个单身妈妈能抚养孩子长大吗到底造了什么孽孩子,对不起你们” 在场的女孩们无不动容,她们显然也是来做法事超度堕胎灵婴的,黄丽这一声一声哭到了她们的心里。 波浪卷中年妇女说:“不是大姐说你们,现在这世道越来越乱,小姑娘得会保护自己,别光为了那么一下子的痛快,怀了孕把孩子打掉,是谁遭罪还不是你自己吗就见过为了男朋友打了三胎的丫头,且不说背负多少孽债,身体也完了,以后再也生不了小孩。” 郭师傅摆摆手,让她不要说了。郭师傅说:“说一下,大家都要仔细听一般死掉的婴儿分两种,一种叫婴灵,是出生就死掉的。还有一种叫灵婴,就是胎中死。今天进到这个道场里的,都是缘法的人,大家要超度的也都是打掉的胎儿灵婴。有人说,小孩都没出生,哪来的灵智,这就错了。当女人怀孕一个月,坟墓里死人的阴魂便会来投胎;四个月出现胎动,就会有祖先牌位的阴神来投胎;出胎的时候要打屁股,小孩子哇一声哭,第三条魂会从冲门进去,这才算人的三魂具足。” “冲门是什么”铜锁忍不住问。 郭师傅道:“就是人的天灵盖。如果孩子未出生就去堕胎,导致进入胎儿体内的阴魂没有仙佛作主,再无法投胎转世。那么就会心生怨气,一直跟着妈妈。” 沙发上有个女孩举手说:“不公平为什么不是跟着爸爸” 郭师傅说:“这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孩子是你打的吧也有跟着爸爸的,但是几率很小。要么说,这些事对女孩的伤害更大,不但身体垮了,而且还要承担很大的孽缘,一生气运便会极差。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处理不好,这辈子可能都完了。” 说完这些,郭师傅提起毛笔问黄丽:“生辰八” 黄丽说:“是**年……” “不是问你,是孩子的。你什么时候堕的胎,要手术完那一刻的时间,还记得吗” 黄丽点点头,慢慢报出时间。郭师傅用毛笔在新的符咒上开始书写,们静静看着,谁也不敢说话。她下笔很快,势若游龙,沿着符纸从上至下写了一串似非似画非画的古怪符,最后一个认出来,是个变形很厉害的“婴” 郭师傅放下笔,说:“中午了,大家先休息休息。二嫂,他们如果谁想叫外卖,你帮着点餐。” 那位波浪卷中年妇女点点头。 交待完,郭师傅拿着写好的一摞黄色纸符进入里,把门关上。 她一走,气氛顿时有些活跃,这郭师傅确实有一股气场,坐在这儿就觉得气氛压抑严肃。 那位被称为二嫂的波浪卷妇女感觉挺亲近,没架子,而且说话都是市井俚语,听着就有意思。大家都是年轻人,和她嘻嘻哈哈开玩笑,二嫂帮们这些人都点了外卖。 们就和她打听,这位郭师傅到底是什么来头。 二嫂告诉们,郭师傅开的法坛是吕祖仙坛,吕祖就是八仙之一吕洞宾。郭师傅干这一行已经十几年了,专门开法坛超度灵婴,也算大功一件。而今这年头,也不讲什么节操,打胎愈来愈年轻化,二嫂说,她们接过最小的一个客户,十五岁。小丫头什么不懂,孩子都六七个月了才发现不对劲,到医院引产,胎儿成形,跟生下来也没什么两样。 “造孽哟。”二嫂摇头叹息。 外卖上门,二嫂在厅里撑起饭桌,众人围拢在桌旁吃饭。这一子原本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现在因为此等机缘凑在一起吃饭,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 吃了饭,女孩们犯懒就挤挤在沙发上打盹解乏。们男的就到阳台,开了窗户关上门抽烟。有个小伙子叼着烟,因为手抖擦了几下打火机才点上,他叹口气:“有了这次教训,现在都不敢和她一起睡觉了,生怕再搞出点事,有心理阴影了。当时,她那个始终没来,买了验孕棒一检查,阳性。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给吓尿。那几天是吃不好睡不好。” 众男人一起说:“都一样都一样。” 和铜锁也没说话,静静听着他们唠嗑。等到下午一点多,里门开了,郭师傅还是一身道袍走出来,拿着本念:“苏芳,李佳、黄丽,你们三个人及家属进来。” 们站起身,跟着黄丽等女孩往里走。进到里面的子,眼前陡然开阔,这里是把一间内室和客厅打通,面积特别大。在房间靠窗的横梁上贴着一行庄严的隶书:纯阳吕祖仙坛。 窗户上有两面大窗,分别贴着两张巨幅的水墨画,画上正是仙风道骨背剑驾云的吕洞宾。横梁下面便是巨大的椭圆形法坛,上面还有通着电线的灯泡,一闪一闪的。法坛前面是一张铺着黄布的长桌子,上面亮着几盏长明灯,燃着数根红蜡,摆着木鱼,正中是吕洞宾的雕像,右手持剑,左手朝天一指,身旁是仰首抬脚的仙鹤。 最诡异最恐怖的是右侧那面墙,墙上居然画满了阎罗殿十层地狱图,满图的小鬼。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怪事连连 郭师傅指着墙上地狱图中的一张,说:“大家先看看这个。” 地狱图用的是水墨风格,笔墨淋溅,人物栩栩如生。她所指的这张图,画的是阎罗王审案,阎王爷虬髯怒目端坐台上,两旁站满了恐怖的恶鬼,下面是几十名妇女,有穿古代衣服的,有穿现代衣服的,都哭哭啼啼,脸色不是煞白就是蜡黄,一副衰样。比较可怖的是,在这些妇女的腿边都站着一个半大的肉球似的婴儿,不见五官,脸上是模糊一团,用小手紧紧搂着女人们的裤腿。 图上森罗大殿的后面,隐约露出钉床、油锅、血淋淋的磨盘等物,气氛森然,倒不是说多恐怖,让人看了就浑身不舒服,从画里往外散发着浓浓的负能量。 郭师傅说:“这些女人就是生前堕过胎的。有些是家里穷,生而不能养育的。有些是妻嫉小妾怀孕而用药打堕的,有些是私胎而自己毒死的,这些穿现代服装的女孩,都是乱搞出孩子后到医院堕胎的。她们死了之后,就要到地狱阎罗殿那里报道,受尽刑罚,苦不堪言。” 铜锁看得咽了下口水:“真的假的后脖子都发凉。” 郭师傅瞪他一眼,铜锁缩头缩脑不敢说话了。 反正不管是真是假,这些女孩们最容易受蛊惑,一个个全吓傻了。心理素质差的,居然呜呜哭了出来,一个劲埋怨自己的男友。 郭师傅说:“姑娘们,先到灵婴祠上柱香。” 这间子左面的墙上,整整一面墙都布置成一处巨大的法坛,墙上贴着从右向左写的三个毛笔大字:灵婴祠。两旁的墙面是上下联,上联是:镜花水月藏踪影骨肉情深离难绪;下联是:凭吊亲儿哭断肠直达泉台不复来。 墙上全是白花花的牌位,上面写着名字和生辰八字,下面的供桌摆着塑料花,长明灯等物,还有一个三足鼎香炉,里面插着几根香,正渺渺燃烧。 要超度自己孩子的三个女孩依次上前烧香,一人敬三柱,再对着灵婴法坛磕三个头。能看出这三个女孩都被唬破了胆,加上此时气氛诡谲,谁也不敢造次,恭恭敬敬磕头敬香,头头带响。 郭师傅把三个女孩打掉胎儿的八字各写在一个白色牌位上,然后插在灵婴祠的墙上。再领她们到吕祖法坛前,让她们坐在长桌旁,每人面前都有木鱼和红蜡。郭师傅让她们把红蜡燃上,衬着幽幽的火苗,再敲动木鱼。 郭师傅打开播放器,里面传来木鱼和其他法器的声音,她让三个女孩就按这个节奏敲,做法事的过程中谁也不能停,谁也不准说话。 们这些陪同来的亲属,也不能随便交头接耳,到角落里各找地方坐好。 郭师傅把道袍一甩,大步流星上了法坛高位,先转悠两圈,面向三个敲木鱼的女孩,开始高声朗读咒文。 “其诸情困已具敷宣,以今神灯照开冥路,召取灵婴以照因果……” 她读的就跟唱歌似的,有起伏有节奏,高低错落,声音开阔稳重,隐隐还真有点庄严之相。三个女孩低着头,砰砰敲着木鱼,每个人的手都在颤抖。 “谨按太极太虚真人曰:阴阳成像,天地分判,书夜既殊,昏明有异。九天为仙圣之都,浊厚流形;九地乃鬼神之府,阳光永隔。九地之中居乎幽暗,无复光明,长夜漫漫,无有开晓……” 刚唱到这,忽然冥冥之中,房间不知什么地方竟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啼之声。 本来大家被这个气氛搞的非常紧张,别说这些女孩,就连和铜锁都不舒服,腿不由自主颤着。突然婴儿的哭声一起,所有人都惊住了,个个变色。 三个敲木鱼的女孩,敲的也慢下来,互相看看,脸色煞白。 “不要停有灵反应了。”郭师傅眉目凝重:“继续敲,做完为止。” 她继续唱着:“由赦往恁,垂光夜府……” “哇”又传来一声婴儿哭,乍听上去像是猫叫。郭师傅停下来,左右看了看,脸色剧变:“不对劲这哭声不对劲” 们这些人全都吓得不轻。头皮发麻,低声问铜锁是怎么回事。铜锁抹了把脸说:“哪知道,看看再说吧。” 她又唱了两句:“……观今世界,难免无常,自古迄今,来千去万,灵婴你远去,莫知所向之方……” 又是一声婴儿哭。 郭师傅停下,居然从桌膛下面掏出一把桃木剑。她“蹭”跳下法坛,在子里转悠:“何方鬼神妖孽,速速退去” 三个女孩刚要停下木鱼,郭师傅陡然大喝一声:“继续敲不准停” 她手持桃木剑,在偌大的房间绕步转圈。这人本来长得就丑,此时眉梢倒立,脸上有股难掩的戾气,整个房间显得鬼气森森。 慧慧都吓傻了,紧紧靠着,大气都不敢喘。 郭师傅停下脚步,快速又回到法坛,继续吟唱咒文,三个女孩越敲越疾。看这个意思,郭师傅似乎也有点发慌,她想尽快走完流程。 眼瞅着就要结束的时候,房间里又一次响起婴儿的哭声,郭师傅额头见了汗,听而不闻,继续吟唱。就在这时,最诡异的情况出现了,那婴儿哭忽然一转,变成了笑声。 它在咯咯乐。 这声音根本就说不清从哪发出来的,好像是从天花板的水泥墙里,这个吓人劲就别提了。郭师傅越念越快,婴儿的笑声也越来越清晰,拉的音越来越长。最后,郭师傅终于念完,她一收声,那婴儿笑也陡然消失。 她满头虚汗从法坛走下来,双腿都软了,扶住桌子,大口喘着气。 们谁也不敢上前,这情形实在诡异,大家就这么直愣愣瞅着她。缓了好半天,郭师傅才直起腰,有气无力地说:“姑娘们都过来,烧烧纸。” 三个女孩放下木鱼,跟着她来到里面,这里有一个很简陋的壁炉,上面有烟囱从外墙伸出去可以排烟。壁炉里有个大大的火盆,里面是满满的黑色纸灰,不知多少人在这里烧过了。 三个女孩领了一些烧纸,挨个上去烧,烧的时候还得念叨:孩子对不起你,做了法事给你超度,你在那边好好生活,早日投胎云云。 在她们烧纸的空当,看到郭师傅拿着电话躲到一个角落去打,走过去偷听。郭师傅说:“师妹,出大事了,刚才做法事超度灵婴的时候,出现莫名其妙的婴儿哭……” 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郭师傅道:“不对劲师妹,是不是灵婴的反应能听出来。这个哭声有点邪,不像正道来的。” 郭师傅和师妹又交流了几句,放下电话。这时,前面两个女孩都烧了纸,轮到了黄丽。 黄丽把烧纸扔进火盆,燃烧起来,火苗子直窜,们静静看着。突然有人拉拉的衣袖,回头看,是慧慧。她脸色很差,低声对说:“你看火盆里的火苗。” 火势很大,烧得极旺,盯着看了看,似乎没看出什么。慧慧用手比划了一下形状,让仔细看。这一次看清了。 在红色火苗和黑色烟雾之中,依稀出现了一个婴儿的轮廓。不知是在慧慧暗示下看花了眼,还是确有其事,反正是真真切切看到了。 这个婴儿完全就是火苗和烟雾构成,身体蜷曲,手脚俱在,脸部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大肉球。随着火势渐微,这个婴儿也模糊起来,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很短,可是的心却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胸口堵了什么东西,上不来下不去,堵得难受。 也不知是不是就和慧慧看见,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越看黄丽越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这间子发生的这些诡异现象,凭直觉,感觉和她好像有关系。 做完法事,算是心里慰藉吧,那两个女孩脸色平静,有种超脱后的长舒口气。可黄丽,依然眉头紧锁,愁云遍布,脸色非常难看。这场法事非但没让她轻松,好像让她更加抑郁了。 郭师傅走进灵婴祠,捧出三个骨瓮。这是一种黑坛子,城里很少见到,作用相当于骨灰盒,也是装殓尸骨用的。这三个黑坛子十分精致,并不大,女孩捧在手里十分轻松。 郭师傅打开这些骨瓮的瓮口,把三个女孩打胎灵婴的八字符咒塞进去,然后盖上盖子,用红线封口,她说:“现在最后一步,后面那座山的山脚有个专门祭祀灵婴的灵婴洞,你们要进到里面放置骨瓮,烧过香就大功告成。” “啊还要进洞啊。”有个女孩为难地说。 郭师傅也不理她,到外面叫过二嫂,让二嫂陪着们去。郭师傅还要准备下一场法事。临走前,郭师傅嘱咐们:“切记,那个洞只能女人进,不准男人进否则后果自负。”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进洞 二嫂带着女苦主们还有们这些朋友及家属出了居民楼,一起往后山走这座山也不高,二百来米,山路十分宽阔二嫂嘱咐们把衣服裹紧,山上风大她非常细心,很有亲和力 顺着山路走到半山腰,又沿着一条小路往里拐,不多时,不远处出现一座高崖这座悬崖怪石林立,上面长满枯草,风吹草动,极为肃杀在高崖脚下,露出一个黑森森的大洞二嫂从随身包里拿出四把手电,她拿一把,剩下三把给三个女孩 她领着她们正要往里进,黄丽弱弱地说:“二嫂,能不能让朋友跟着一起进心里慌慌的” 二嫂说:“可以,但只能是女人” 黄丽拉着慧慧:“就是她,是好闺蜜,进去好有个照应” 二嫂从包里又翻出一个小手电递给慧慧,嘱咐道:“一会儿进到里面,一切听指挥,切记不要乱说乱动” 几个女孩看样子都挺害怕,一起点头 二嫂打着手电往里进,几个女孩跟在后面们这些男人蹲在外面抽烟,山风很烈,吹得衣服都透了,缩头缩脑躲在避风地方,一口一口吐着烟雾,看着她们走进山洞 铜锁碰碰:“要不然找个机会咱们来探探险” “你可拉倒吧”说:“别没事找事这个山洞不让男人进,肯定是有讲究的,咱们别找这个麻烦铜锁,谢谢你啊,大冷天陪出来” “稻子,你真能装,再说谢谢别说抽你” 和他正说笑,就在这时,突然山洞里传来一个女孩尖声利叫们这些男人赶紧跑到洞口,只见一个女孩抱着骨瓮跑出来,脸色煞白,蹲在地上就不说话了 二嫂随即走出来,拍拍她:“妮儿,没事吧” “你咋了这是”问话的是这女孩的男朋友 那女孩抬起头,缓了好半天才说明原因,原来她们刚进去的时候,这女孩用手电乱照,一下就照到了十分邪门的一幕 在黑漆漆的某个角落里,地上攒土为炉,里面插着三根红色的香香火烧到一半,早已熄灭,这三根残香的后面竟然放了个布娃娃布娃娃也不知放了多少年,全身都是脏脏的尘土,最为可怖的是两个眼球被挖去,成了黑黑的洞 进到山洞,女孩们本来就害怕,陡然又看到这么个东西,吓得鬼哭狼嚎,赶紧跑出来 二嫂抱着她,抚慰说:“没事啊妮儿,别害怕这山洞不知存在多少年,解放前就有了,当时发现很多骷髅骨,传说全部都是被父母遗弃或夭折的婴尸那时候老百姓都穷,没什么娱乐活动,没事就生孩子玩,一生一大窝,还养不起,生存率很低死婴怎么办呢,就扔到这个山洞里,尸骸成山,导致阴气重重后来据说来了一位高人,在山洞作法,号召村民,一起收敛婴尸,这么些年过去了,这里逐渐就成了收纳婴灵之所” “那为什么不能让男人进呢”铜锁问 二嫂说:“到了八十年代,老百姓有了经商意识,开始下海做买卖有些人就想到这个洞,进到山洞里向婴灵祈求横财后来大家发现一个很怪异的规律,进到这个山洞的女人一般都没事,但男人一进去日后肯定身遭横祸要么得重病死亡,要么遭遇车祸,或是家破人亡什么的” 们听得面面相觑,铜锁头上有点见汗,用手擦了擦 “这个洞里阴气太盛,只有女人的阴体才能适应,而男人的阳体一进去,必然阴阳失调引起冲煞妮儿们,你们进去之后不管看到什么怪异的东西,都不要再大惊小怪了,阴森恐怖都是很正常的郭师傅已经帮你们把灵婴都封存在骨瓮里,大家进去之后只要听的安排,妥善把骨瓮安置好,以后就没事了” 二嫂这么一说,大家都松口气慧慧说:“二嫂,那们赶紧进吧,天都要黑了” 二嫂点点头:“你们别再大呼小叫,没被鬼吓死,先被你们吓个半死” 女孩们脸上都露出笑容,气氛轻松了不少 娘子军们重新结队,二嫂打头,带着她们再一次进入山洞这一进时间可就不短了,山里的天色黑得很快,虽然下午四点来钟,周围就有点昏昏暗暗,影影绰绰了 们几个男人凑在避风地方,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烟头落了一地有个小伙子心焦气躁,不停看表,嘟囔怎么还没出来 看看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需要这么长时间吗心里画魂正想着,忽然铜锁一拍大腿:“有了” 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铜锁道:“咱们进不去,可以找女的进啊,只要她拿着摄像机就能把里面景物拍出来可惜,就忘说了一句,应该提醒黄丽和慧慧,用手机拍摄” “你可拉倒吧”说:“她们两个进到里面早吓个半死,还能想着拍摄的事能把她们自己的事办好就不错了” 正聊着,山洞里脚步声响,二嫂领着几个女孩走了出来她们带进去的骨瓮并没有拿出来,看样子已经在里面安置妥当 二嫂带着们从山上下来,拍拍手说:“妮儿们,法事就算是做完了,电话也留给你们了,有事就找们” 众人一哄而散 们开着车出来,正赶上周末县镇里赶夜集,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路上堵车开不动,们一合计,与其急急忙忙往回赶,还不如在这里住一晚算了反正事情都办完了,无事一身轻,逛逛集市凑凑热闹,也不错 铜锁开着车,找到一家还算干净的宾馆开了两间房间,和他一间,两位女士一间把东西放好,们四个人溜溜达达出来逛夜市 铜锁好奇心太重,一直想问问黄丽和慧慧,那山洞里有什么,可两个女孩一进到集市里,活泼得没了样子,遇到小吃摊就不走了,看见什么吃什么,还随手买了一大堆小玩意和铜锁叼着烟跟在她们后面,一边溜达一边闲扯 对铜锁说:“这眼皮子老跳,怎么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呢” 铜锁买了串糖葫芦,啃着吃,含糊不清地说:“你就是忧郁症,平白无故就闹心,活得累不累” 这时,前面黄丽手机响了,她接通听了听,像是有些恼火,把手机关掉,骂了声“有病” 们凑过去问怎么了 黄丽说:“刚才那个二嫂又来了电话,问们走没走” “她想干什么”问 “她说郭师傅的师妹来了,想让回去给她看看真可笑,是小白鼠吗,凭什么她们说看就看,有什么可看的” 铜锁道:“她们也是为了你好,看看总没有错吧” “好什么算看明白了,这些人就是神棍,就是为了骗们的钱已经上了一次当,不能再上第二次”黄丽恨恨地说 她说的或许有道理,但不太苟同她的看法从头到尾整件事都参与了,感觉郭师傅说话办事或许有些浮夸,不过确实是有真本事的和八家将打了这么多交道,奇人也算见过一些,是不是神棍多少能看出来,凭直觉,觉得郭师傅还算真诚靠谱 不过这里最让不舒服的,是黄丽的态度她现在给人的感觉有点像泼妇,不管什么事,觉得不顺心就开喷,整个人显得特燥 且不说郭师傅是不是骗钱,就算花你两个钱,她在那又唱又蹦,至少让你心理有了慰藉和寄托,要点辛苦钱也不算过分吧 和铜锁都没说话,默默抽烟慧慧好言相劝,黄丽忽然一变脸,甜甜一笑说没事啦挽着慧慧的胳膊继续逛街,铜锁看着她们背影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敢沾的,白让上都不上” 晚上回到宾馆,铜锁试试卫生间的喷头,水凉凉的,怎么拧都没热水他要找老板来调试,懒洋洋躺在床上说:“算了吧,你别在面前装洁癖了,少洗一次澡能死吗” “你就是个脏鬼”铜锁说:“要不行,去姑娘们的房间一起凑合洗洗得了” 叼着烟靠在床头,迷迷糊糊看电视,一边看一边打瞌睡印象里好像铜锁出门去了,房间里十分冷清,就一个人 就在这迷糊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窗外好像出现一片黑影,好像有人正在窥视 并没有起身,现在可是在四楼,外面又不是阳台,怎么可能有人呢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一声尖叫,紧接着是脚步声,随即门被重重打开,铜锁一脸惊恐地站在外面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章 惊堂木 迷迷糊糊想起来,可身子却不听话,努力了几次都没起来,眼睁睁看着铜锁走到床前,摇着的身子喊:“罗稻,出事了别睡了” 被他这么一摇,全身压力骤减,终于从混沌状态里醒过来,翻身坐起来,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你怎么了”铜锁惊讶地问。 “刚才有点不对劲,好像鬼压床了。”抹了把脸,心砰砰跳得贼快。 “今晚怪事怎么这么多……”铜锁说。 “怎么了你鬼叫什么”问。 “黄丽和慧慧出事了。”铜锁说。 就在刚才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铜锁觉得没意思,便溜溜达达想找姑娘们耍耍嘴皮子,打打嚓,消磨消磨时间。在走廊里刚走到她们的房前,突然房门开了,黄丽和慧慧尖叫着跑出来,一看到铜锁便紧紧抓着他。两个女孩那模样都快歇斯底里了,非说房间里有鬼。 铜锁别看经历过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件,可胆子还是挺小的,黑漆漆的走廊,身边还有两个鬼叫的女生,他腿肚子也有点转筋。强打精神,鼓足勇气来到她们的房前,小心翼翼推开门,门在半推半开之间,铜锁陡然看到里面果然有个黑黑的人影。这影子极怪,矮矮的身子像是驼着背,铜锁告诉,第一眼看过去,他脑海里马上出现一个黑衣老太太的形象。 他打了个激灵,吓得没敢再推门,让慧慧和黄丽先等着,他连滚带爬跑回来想叫一起过去看个仔细。 揉揉眼下了床,穿好鞋子,跟着他走出房间。这家宾馆入住率挺低的,大晚上走廊空空荡荡,们这么闹都没人出来。走廊光线也不好,十分昏暗,隐约看到两个女孩抱着肩膀蹲在墙角。 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慧慧说刚才在里,两个人没事聊天,她告诉黄丽,在山洞拜神的时候,她看到那个神像冲着黄丽笑呢。黄丽说别胡说,那神像是死物,怎么会笑。两人刚聊到这,灯“啪”一下熄灭,一团漆黑。 这突然变故让两个女孩吓得不轻,就在这时,慧慧说,们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婴儿的哭声” 慧慧点点头:“特别吓人,哇哇的就像是小猫叫。” 说:“怪了嘿,在郭师傅家里做法事的时候,也出现过莫名其妙的婴儿哭。” “是不是郭师傅那个地方不干净啊她经常为婴灵做法事,保不齐那地方就有那种脏东西,们被那些东西缠上了。”慧慧分析说。 铜锁点头:“有点道理。” 对黄丽说:“你也是,郭师傅打电话叫你去,你就去看看呗。咱们真要沾惹上不干净的东西,那可真是麻烦了。” “哎呀,你们别说了,要去也是明天的事,今晚怎么办”黄丽焦急地说。 和铜锁来到她们的房前,犹豫一下伸出手推门,铜锁缩头缩脑在后面:“你小心点。” “早知道你这么怂,还不如叫二龙来。”说。二龙好歹也是八家将的人,虽然总觉得他像个二愣子,但恶鬼也怕横人。 用脚把门拨弄开,里面灭着灯,黑森森的,隐约能看到窗外的路灯光亮。扫了一眼,没敢仔细看,虽匆匆一瞥,可觉得应该没什么鬼。 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往里进,铜锁和两个女孩跟在后面。走进房间,随手把灯点亮。这里就是普通的宾馆房间,两张单人床,中间是床头柜,放着台灯电话什么的,床对面是电视机。床上是两个女孩的包包,看样子她们当时还没有睡意,正在收拾包聊着天,突然就出现了变故。 虽然看不到什么异常,可心里慌慌的,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得劲,可又说不上来。宽慰自己,可能是神经过敏了,回头对铜锁说:“哪来的老太太黑影,看你就是想多了。” 黄丽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说:“不知为什么,心跳得特别厉害,身子都在发抖。” 慧慧站在旁边抱着她。 铜锁道:“实在不行,你们两个女生过来和们一起睡吧,大家互相有个照应。” 慧慧白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 铜锁苦着脸:“都这样了,还能想什么。是怕你们今晚害怕,放心吧,是正人君子,和罗稻一张床,你们两个睡的床。” “铜锁,你别在这妖言惑众。”走到墙边,来回摁动电灯开关。灯泡亮亮灭灭,房间里就像有人在打着闪光灯拍照。 慧慧对吼:“罗稻,你干嘛想吓死人吗,赶紧把灯打开。” 停下手说:“在测试灯泡,刚才很可能是电流异常,很正常。你们都别疑神疑鬼了,赶紧睡觉吧……” 刚说完这话,突然愣了,眼睛直直地瞅着天花板。 他们三个觉察出古怪,一起顺着的目光往上看。只见在天花板角落的位置,洇湿了一大片的水迹,好像是楼上漏了水。那些水迹顺着墙皮滑落,弯弯曲曲爬在墙上,触目惊心。就像有人把血都喷在墙上。 房间里无人说话,沉寂压抑,气氛很是诡谲。 好半天,铜锁才说:“楼上是哪” “是天台。”慧慧说:“这里只有四楼。” 抹了把脸,这种情况还真是棘手,想起解铃了,他要在就没处理不了的问题。 慧慧拉着黄丽的手说:“这里确实不干净,要不然咱们今晚就和他们一个房间吧。熬过今天,明天咱们就回家了。” 这时的黄丽反而冷静下来,她想了想说:“觉得如果真的有鬼,和这个房间关系不大。自从进了郭师傅那个地方,就觉得不对劲,们很可能真的碰上什么脏东西了。” “对了,”铜锁一拍腿:“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有个很厉害的朋友,他给了一样可以驱邪的法器,现在试试看。” “谁啊哪个朋友”问。 “刘洋。那天他从地狱回来,给了一个据说是阴间的法器,专克各路小鬼。”铜锁低声对说。 他赶紧跑出子,回们的房间去拿东西。 和两个女孩都没什么话,们三个只好在这里干等着。时间不长,就看他跑回来,手里多了两样东西。这是两块做工十分精致的木块,拿在手里盈盈可握,表面刷着暗黑的亮漆,圆润光滑,一看就是好东西。 铜锁一只手各拿一个,看样子还沉甸甸的。 “这是什么玩意”问。 “土鳖了吧,”铜锁晃晃:“这叫惊堂木。在古代,当官的把这玩意往桌子上一拍,下面甭管多横的犯人都得哆嗦。这是刘洋从那个地方取来的,专用来震慑恶鬼。你们看的。” 他拿着这两块惊堂木在房间里转悠,慢慢来到被水渍浸染的墙角前,举起惊堂木,对着那片水迹猛地一击,耳轮中就听“啪”的脆脆一声,就像炸响了一记鞭炮。 你还真别说,他这么一敲,房间里果然生出了反应。灯泡嘶嘶啦啦响动,紧紧关闭的窗户前,白色窗帘居然无风自动。 两个女孩紧紧抱在一起,惊恐地看着。 别说她们了,都有点害怕。到不怕别的,这铜锁纯粹是个半吊子,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这么瞎敲,本来没鬼别真敲出鬼来。 赶紧道:“你别瞎搞。” “靠,让你们见识见识,也不是吃素的。”铜锁围着房间转圈,感觉哪不对,就“啪”敲一下惊堂木。 左敲敲右敲敲,突然“吱呀”一声,本来开着的大门突然关上,一声闷响,门关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丝风都没有,这扇门怎么就自己关上了 慧慧和黄丽吓得尖叫,一起跑过去开门,铜锁喊了一声:“别动,别动,你们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们抬起头,就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无风自动,居然慢慢倾斜晃动起来,像钟摆一样来回摇晃。 铜锁咽了下口水说:“这房间里还真是不干净,真的有鬼。”刚说完,他猛然抬起手:“靠惊堂木自己有反应了,它在带着走。” 铜锁像丧尸一样平伸着双手,两块惊堂木托在手心,他脚下虚浮,不由自主走过来。看得头皮发麻,他来的方向正是冲着。 难道鬼,就在这里 正想着,铜锁托着惊堂木来到身边,绕开,继续往前。回头去看,后面是大门,两个女孩正靠着大门瑟瑟发抖,她们惊恐地看着铜锁。 铜锁一步一步走向她们,他颤抖着说:“鬼,鬼应该就在你们身边。”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烧纸 铜锁这个模样实在吓人,两个女孩靠着门,互相抱着,一起尖叫:“别过来,别过来” 铜锁走到她们面前,握住惊堂木,“啪”就是一击,慧慧白眼一翻,整个人突然软了下去铜锁急忙说:“坏了,闯祸了”他赶紧过去和黄丽一起搀扶起慧慧,把她扶到床边 黄丽脸色惨白,看样子也不好受,她喃喃地说:“没想到鬼在慧慧身上” 铜锁一边给慧慧掐人中,一边回头对说:“傻愣着干什么,到卫生间接一杯自来水给” 赶紧拿空杯跑进厕所,接了水出来,铜锁拿住杯子含了一大口,对着慧慧喷过去,喷的她满头满脸都是水别说,还真是好用,慧慧长舒一口气,慢慢睁开眼 黄丽把她搀起来,慧慧躺在她的怀里,脸色很差,胸口不停地起伏 碰碰铜锁:“没事了吧” “按说没事了”铜锁说:“这个惊堂木一敲,百鬼避之,应该是打跑了吧”他也不太肯定 慧慧缓了好半天,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们问还记得刚才怎么回事吗慧慧说,刚才铜锁一步一步走过来,她没感觉害怕,反而觉得刺激,可当铜锁把惊堂木一敲,忽然之间她就感觉后脖子一凉,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掐,顿时就失去知觉,昏迷在地 和铜锁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明白这里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特别玄妙说:“这间房子咱们别呆了,赶紧转移阵地,凑合完今晚再说” 两个女孩起身,去收拾包和袋子,然后出门大家刚走到门口,落在最后的铜锁忽然停下脚步,喃喃说:“不对劲想起一件事,咱们先别忙着走” “又怎么了”问 铜锁说:“慧慧和丽丽在房间里最开始遇到邪事,是因为什么” 黄丽说:“们聊进山洞的事,慧慧说有个神像冲着笑,刚开始这个话题,房间的灯就全灭了” 铜锁让大家回来,他把门关上,对两个女孩说:“你们回忆一下,进到山洞里都有什么经历罗稻,别光听,你帮着一起分析总觉得那个山洞有什么古怪,根子就在那” 慧慧沉默一下,和黄丽对视一眼,慢慢说道:“来说吧那个山洞很曲折,进去之后并不是平路,而是越往里越窄,还要爬过好几块大大的石,最后来到山洞的中枢核心那地方怎么形容呢,就像一个小型的乱葬岗” 慧慧所描述的那个地方,听来非常可怕,深藏在山洞腹地,光线极差她们进到那里面,打着手电才能勉强照亮数米的范围感觉上面积特别大,手电光亮中能看到那里有密密麻麻的骨瓮,码放得整整齐齐,排排列列摆放在一起 听到这里,脑海里忽然诞出电影《异形》里的场景,主人公们进入异形寄居的腹地,看到地上铺满了密密麻麻异形下的蛋,可能也就这个感觉吧 那个洞,据慧慧说,又阴又冷,温度估计比外面还要低,进去都打哆嗦二嫂指挥着三个女孩,把带来的骨瓮按着顺序,码放在规定的位置然后她叫过女孩们,包括不相干的慧慧,要她们一起到前面给神像磕头 穿过这片骨瓮区,在靠近最里面的洞壁上,凿了个深深的洞,里面供奉着一尊古代大官的雕像 慧慧说,她不认识这个大官是什么人,供桌上倒是有个牌子,可上面全是蜘蛛,写的那些字又都是古代的繁体,特别难认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可二嫂让拜,那就拜吧 二嫂在雕像前面的香炉里燃了三炷香,带着几个女孩跪在壁洞前,一起磕了三个头 慧慧心里轻松,苦主又不是她,她跪得也不实诚,眼睛滴溜溜乱转,一下就看到那古代大官的雕像,微微咧开嘴,表情似笑非笑,眼神似乎正在瞅着黄丽 因为当时是在磕头,没有打手电,光线晦暗阴森,加上香炉里烟雾渺渺,神像就算有了表情,也极有可能仅仅是慧慧的错觉 听到这里,铜锁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问:“你们在山洞里有没有拿什么东西出来” 黄丽摇摇头:“那地方那么黑,吓都吓死了,哪还敢取什么东西” 而慧慧沉默不语和铜锁对视一眼,说:“慧慧,你是不是拿了什么” 慧慧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在洞里看到有一片假的树叶子,做的非常精致,可漂亮了就那么扔在地上,就悄没声拿了,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急了:“那鬼地方那么邪,你胆子怎么这么大那东西在哪呢,赶紧拿出来” 慧慧瞪一眼:“喊什么” 她打开包,在里面翻找,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样东西,掏了出来和铜锁赶紧接过来看,这玩意乍看上去还真像一片大树叶子,大概几十厘米长短,呈深深的赭黄色,就像是老树的树干上面布满纹理,在正中居然由上至下,写着许多黑黑的毛笔字,这些字曲里拐弯,看上去特别邪门 和铜锁在灯下挨个字看着,看到最下面的时候,忽然僵住不动了因为下面的几个字们都认得,分成两列,分别写着“魍魉魔魅、魃魇魊鬼”,这些字都有个特点,全都和“鬼”字有关,就算们不懂,也能猜出这玩意不是个好东西等看到最后两个字时,后脊背发凉,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 这两个字是“招魂” 铜锁嘴唇一直在抖,磕磕巴巴说:“这不会是……招魂幡吧” 让他这么一说,越看越像这东西实在烫手,嫌晦气赶紧躲到一旁:“慧慧你可真够可以的,什么都往外拿,们都要让你害死了” 慧慧红了脸,掐着小蛮腰说:“罗稻,你真不是个男人,遇到事就知道埋怨你知道为什么和你分手吗,就因为你沉不住气,遇到事不想着安慰安慰人家,就知道撇开责任” 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感觉特没面子:“你自己胡搞,还赖别人发现你真是不可理喻什么叫逃避责任,这里压根就没什么事你要不把这邪门东西偷出来,哪会有这么多麻烦” “你们别吵了”黄丽拉慧慧 慧慧撒了泼,指着说:“你滚” “行了”铜锁突然发怒,“啪”一下重重一拍桌子,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打个鸡毛啊现在还没怎么地呢,就窝里反了,赶紧研究研究怎么办吧”铜锁瞪着眼骂 本来挺温和的一人,突然暴怒,还真有点可怕 和慧慧悻悻不已,也不说话了 好半天,铜锁轻轻嗓子,语气缓和下来:“要不然这样吧,明天们再回去找郭师傅,把东西交给她,明明白白和她说清楚” “不好”黄丽马上反对:“不想回去,你们觉没觉得那个郭师傅有点古怪当时做法事的时候,们就听到她那个房间里有婴儿的哭声,她折腾半天也没整明白总觉得那里不干净,很邪,回去了说不定整出什么事呢” 铜锁没了主意:“那你说怎么办” “烧掉,咱们把这东西烧了多买点烧纸,一起烧,多念几句好话,一了百了”黄丽道 挠头:“这行吗怎么觉得有点不踏实” “觉得行铜锁,走,和们一起烧了这个招魂幡某人这是害怕了,不带他去”慧慧说 铜锁说:“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老大不小,都三十岁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那就烧了吧,对了,你们再翻翻包,是不是还拿了别的什么东西,要是有,一块烧了” 黄丽摇摇头:“这里是没有了” 慧慧也说没有 铜锁一挥手:“那就走吧” 们四个出了房间,来到楼下幸好今天有集市,这个镇上每到这个时候,便会有烧纸的习俗,们在一家临街的小店里买了两摞烧纸,来到十字街口 晚上这个冷啊,满地垃圾,们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用木棍在地上划了圈,然后把烧纸和招魂幡都堆在圈里铜锁冻得缩手缩脚,勉强用打火机去点,擦了好几下都没燃出火 换下他,用手挡着风,擦了几下,勉强弄出一小团火苗,颤颤巍巍凑到烧纸下面点燃 火苗慢慢升了起来,烧得越来越旺铜锁拿着木棍,不停拨弄着火堆,让火苗充分燃烧慧慧和黄丽双手合十,在那里默默祈祷 火苗窜腾,铜锁也不拨弄了,和蹲在一旁一起看着慢慢来了一阵风,火势越来越小,只剩一堆黑灰,烧得差不多了 的心头没有放松,反而更加压抑,长长舒口气,看看黑夜的天空,总觉得心里似乎缠着什么东西 这时,忽然刮起一阵阴风,们情不自禁抱住肩膀,空气阴森森的寒冷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就觉得空荡荡的大街上黑影憧憧,似乎在黑暗中来了许多看不见的东西 “咯咯,”黄丽看着空空的街道,突然笑了一下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越来越怪 们一起看她,铜锁皱眉:“有什么可乐的” 黄丽赶紧捂嘴,红着脸说:“不好意思,刚才也不知怎么了,控制不住,突然就想笑。” 这个夜晚们经历了太多的匪夷所思,们三人也没就当回事,只想着明天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烧了纸,看着黑黑的纸灰,慧慧抱着肩膀问铜锁:“没事了吧。” 铜锁呲着牙,这时候还得鼓舞士气,便说道:“没事了。烧完轻松多了,走吧,回去睡觉。” 两个女孩不在原来房间住了,拿着行李到了们的房间,和铜锁挤一张床,她们两个在另外一张床,关了灯之后,气氛有些暧昧。 谁也没有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似乎听到慧慧小声对黄丽说:“眼皮子老跳,好像这事没完。” 两个女孩再没有说话,房间里一片死寂。 等醒的时候,天光大亮,简单洗漱一下,收拾收拾东西们四个退了房。回来的路上,谁也没心思说话,各个显得心事重重。 本来还想借机会和慧慧重归于好,昨天晚上她歇斯底里地骂,让心灰意冷,也看清了本质,和她根本不可能了。 也不想再看到她们,想删除黄丽的微信好友,想想又算了,反正不会产生交集,姑且留着吧。 到了年底,工作忙了,现在正是出成绩的时候,各个销售代表使出浑身解数拉客户。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瞎忙活,累个半死,可效果很差,干的心灰意懒。 没事时候,就翻翻微信朋友圈,看黄丽发的信息。这黄丽自从做完法事回来,整个人像是魔怔了,天天在朋友圈发什么心灵鸡汤,有佛家纶音,有道家感悟,还有藏教大师的箴言,更有甚者还有西方先知莫名其妙的名言,这些东西能把好好的人看出便秘来。 不是说这些东西不好,一个小姑娘正是二十来岁,她根本不理解这些深邃的道理,本来享受青春的年龄,成天陷在这些东西里,让人觉得很神经质。 这天铜锁给打个电话,他在电话里支支吾吾,斟字酌句,吞吞吐吐。听得纳闷:“咋了你” “有件事觉得必须告诉你一声。”铜锁道。 “怎么了” 铜锁咳嗽一声说:“慧慧约这个周末出去玩。” 顿时炸了,刚要嚷出来,忽然觉得没意思。慧慧和本来就没关系,她爱找谁就找谁呗。 铜锁继续道:“觉得这件事必须要告诉你,如果绕过你去和她约会,觉得特不地道。” 意兴阑珊:“叫你去你就去,知道了。” 铜锁叹口气:“可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话说的就有点生气了,这是很明显在鄙视的审美。慧慧曾经也算是的女神,当时的恨不能把她捧在手心里供着,铜锁可好,居然说没兴趣。 铜锁也知道自己措辞有问题,他说:“你别多想啊,慧慧不是的菜,就是喜欢不起来。可她吧,给打了好几个电话,特别恳切。这人心肠软,不去又不好,这样吧稻子,你和一起去。到那她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如果她足够聪明的话。” 想想答应了,也想看看慧慧吃瘪的样子,这也算是恶趣味。 到了周末,铜锁开车拉着到了约会的广场,还没下车就看到慧慧和黄丽在那等着。铜锁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路数,怎么还带个电灯泡。” 这时,两个女孩看见们车过来,拍拍车窗,铜锁摇下车窗。慧慧说:“铜锁不好意思啊,黄丽想去一趟华兴寺祈福,把你约来,们一起去吧。” 在旁边笑得打跌:“铜锁啊,原来人家是蹭你的车,自作多情了吧。” 慧慧一眼看见,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怎么也来了。” 铜锁无奈,把车门打开,慧慧和黄丽也不客气,直接钻进去。们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了郊外的华兴寺,别看天冷,今天可能赶上了什么法会,入寺的山路上人流如堵。和铜锁陪着她们进了庙,黄丽特虔诚,居然买了五百多块钱的香,们看得目瞪口呆,铜锁一个劲劝她别花冤枉钱。 黄丽说,拜佛烧香一定要虔诚,五百元不算什么。 她带着们每个大殿都进去,看见佛像就磕头,一百一百往功德箱里塞钱,还从义工手里领了一大堆宣扬因果报应的小册子,上面全是怪力乱神,看得人菊花都疼。 从庙里出来,粗略算了算,就溜达这一圈,黄丽捐了能有一千多吧。不过看她眉头舒展,兴高采烈的样子,和铜锁也没说什么,有钱难买乐意,钱花到了人舒服了,就算没白花。 自打这天之后,每到周末,黄丽和慧慧必然叫上铜锁,铜锁就带上。黄丽带们去拜寺庙拜道观,她可能是上查攻略了,把这座城里周周边边那些大庙小观都调查清楚,逢寺就进逢神就跪,大把大把捐功德钱,算命抽签买檀香珠的钱还都没算。 本来以为她可能是有了信仰,可一件事的发生,让觉得这里有很大问题,她似乎有些病态了。那天在寺里,看到香火鼎盛,笼得佛殿如雾如云,觉得场景很美,随手拿出手机拍照。让黄丽无意中看见了,这丫头几乎歇斯底里,把骂得狗血淋头,非说在佛殿前拍照是侮辱神明,死了要下地狱。 说,拍照也是为了宣扬佛法,拿回去给朋友看,大家一看这地方漂亮,然后都来参拜。这算功德一件。再说你又不是如来佛,你凭啥说下地狱。 们就在那吵吵,一群人围着看。铜锁摆摆手:“说两位消停消停吧,你们在佛堂前吵闹,这才是对佛祖的大不敬。求同存异,慧慧你陪黄丽再去转转,来,稻子跟走。” 气的浑身哆嗦,骂骂咧咧:“大周末的不休息陪着你们乱转,最后还下地狱了,什么玩意,马来隔壁的。” 铜锁点上根烟,抽了一口说:“下次是不来了,她们爱找谁找谁吧。稻子,怎么觉得黄丽有点不正常,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病” 看他:“你这嘴真够损的。” 铜锁吐出口烟圈:“你别误会。说的精神病不算贬义词,只要精神心理上有疾病的,都算精神病。你一个,一个,满大街的张三李四全都有精神病。你敢说你一点心理问题没有的意思是,这个黄丽是不是得了什么强迫症。总感觉她做事吧,有股歇斯底里的味道,做什么都做极致,这很像强迫症的症状。” 他抽着烟又说:“这样的女孩是不敢招惹的,本来还想泡泡,现在一看算了吧。一旦惹上她,能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身上,想往下扒可以,连血带肉能给你拽下一大片。” 到不以为然,铜锁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他考虑问题的角度永远都是能上还是不能上。 铜锁说到做到,自从那天之后,慧慧再怎么找他,他也不出来了。推脱有事。一来二去也就算了。没有铜锁这个润滑剂,慧慧更是不可能搭理,这心里还酸溜溜的。 想想这些日子,虽然烧香拜佛,可也算游山玩水。工作了一周,大周末出去走走,其实也挺不错的。这项活动一停,还真有些惋惜。 时常关注黄丽的微信,看看她周末又去哪里拜佛了。既然去不了,只能借助她的眼睛继续旅程吧。 这个黄丽也不知在哪拜了个上师,见天发上师的语录,有时候还有佛教的歌曲。刚开始还能看到她信息下面有留言,像是和朋友在交流,到后来一个留言也没有,估计把好友都吓跑了。 老发这样的信息,谁都受不了。也就不再关注,好好过自己日子才是正经的。 又到了周末,盘算着干点什么好,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黄丽打来的。自从那次佛殿拍照的事件之后,和她产生了矛盾,很久没联系了,她又有什么事 说实话,可能是受铜锁的影响,加上她那些朋友圈的信息,觉的这人有点不正常,不太想招惹。 想了想还是接通电话,问她有什么事。 电话里,黄丽倒是很热情,像是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间隙。她问:“罗稻,你听说过和合术吗” “没听过。” “是茅山术里的一种法术,专门测姻缘的,而且……” “怎么了”问。 “据说这门法术能让浪子回头,让负心的男友重新回到身边。有个师姐已经帮联系到一个会做这种法术的师傅,你陪去吧。”她一字一顿说。 “负心的男友……”喃喃,毫无征兆中的后脖子突然冒凉风,有点不寒而栗。那位抛弃黄丽的前男友仁兄,你算是倒了血霉,黄丽准备出手了。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茅山和合术 说实话,是真想拒绝,可“不”字到了嘴边又咽下去这个黄丽是真有点害怕了,甚至连拒绝她都不敢按说她一个弱女子,手无寸铁,又没有什么复杂的社会关系,为什么怕她呢,还真说不清楚就是一想到她,浑身就发毛,宁愿顺着也不愿得罪她 想了想说:“也想陪你,可慧慧看就不顺眼……” “就们两个”黄丽说:“不想麻烦别人,可自己去又有些没底罗稻,你是的朋友,也是唯一信任的男人,你就陪走一趟吧,好吗” 叹口气:“行吧” 们约好了时间 很快到周末,碰头的时候,才知道这次要拜访的师傅是茅山派的据说这师傅开这个买卖很多年了,专门处理男女感情问题黄丽说,据那位师姐告诉她,这位茅山派的师傅非常厉害,经过他作法,那浪子回头的负心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号称陈世美克星 这次没人开车送了,和黄丽坐着公交车过去听她说了这些,劝她:“男女感情讲究顺其自然,能处就在一起处,不能处就和平分手呗就因为放不下,通过这些巫术搞的风风雨雨,何必呢” 说完就后悔了,黄丽直愣愣看,声音慢慢高起来:“他把玩了,这怎么算他让的孩子流了,这怎么算就这么完了可能吗这辈子就毁在他手里了想就这么完,哪有那么便宜的,等着吧” 听得满头冷汗,心想这位不知名的黄丽前男友,你自求多福吧这也是你的劫数都说恶女人是男人的大学,真是一点错也没有黄丽现在满腹戾气,就算不通过巫术,用其他阴毒的法子,也能整得那男人生不如死 好好的男女朋友,最后整的像杀父仇人一样,欲啖之而后快,这何必呢这也提醒,以后找对象,首要条件就是善良女孩如果心不善,长得再漂亮,像朵花一样也不能要,吃男人不吐骨头啊 不过,这事细想想也不能全赖黄丽,一个巴掌拍不响那小子也是,有什么事该承担责任你就得承担,跑你能跑哪去,以为这事就过去了世界上有很多事是过不去的 和黄丽坐的是本市最长的一条公交线,跑了两个半小时才在城乡结合部下车下车之后,两条腿都软了发现一个规律,凡是高人都喜欢住在穷乡僻壤,找他们一趟,能费老鼻子劲了 们两个拿着地址按图索骥,找到一栋住宅楼,爬到四楼对了门牌号,摁动门铃时间不长,门开了,还没看到人先听到一阵咳嗽声 门里站着一位穿着一身黑色唐装的老男人,大概五十多岁,满脸都是疙瘩肉,浑身的气场阴森逼人就这个造型,不用多了解,一看就是常年和阴气打交道的 “找谁” 黄丽赶紧说:“找陈玉珍陈师傅” 那老男人不停地咳嗽,把门打开:“进来吧,就是陈玉珍” 这男人实在让人不舒服,不敢离他太近,觉得心里毛毛的黄丽先走了进去,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进去先换鞋,走进去才看到房间还算亮堂们进来的这是间客厅,靠墙摆着黄木的古董架子,上面放着精致瓷器,桌椅都是仿古的,两扇大窗开着,透着风,房间里不冷不暖,让人很舒服 这间房间里比较特别的是墙上挂的那面镜子镜子是正方形的,但挂的方式非常奇怪,并不是方方正正挂着,而是一角冲上,一角冲下,两角在中间形成一条平线,也就是挂成个棱形 镜子对面的墙上,还悬着一张古代的水墨画,画的主体是位鹤发童颜的老人,不知是什么人,想来可能是陈玉珍一派的祖师 陈玉珍别看一副凶相,倒是很客气,让们上座,还泡了茶告诉们,现在里面有个客户,等做完她的,就来接待们,稍等片刻 黄丽好奇问,那客户是来求什么的 陈玉珍笑笑:“这个客户的老公有了外遇,求做个和合术,挽救他们的婚姻” “陈师傅你真是积德行善”黄丽说 陈玉珍呵呵笑,没说什么,进到里面的子 和黄丽在这喝茶,很长时间不见陈玉珍出来,有些不耐烦便悄悄说:“黄丽啊,你觉没觉得这地方有点阴森森的” 黄丽瞪一眼,小声说:“别乱说” 看看她,这丫头算是掉进这里了,甭管什么信仰乱七八糟信一堆,还特虔诚跟她说也说不明白,索性放下茶碗,站起来溜达 看看古画,又照照镜子,溜达到古董架子前,瞅了瞅那些瓷器走着走着,忽然看到架子后面有东西眼皮子跳了跳,冲黄丽招手,示意她过来看 黄丽走过来问:“什么啊” “你看”指着架子的后面 在架子后面的墙角,放了两样东西,因为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这两件东西,一个是布娃娃,小巧玲珑的;另一个是玩具的小汽车这两样东西本身不怪,可偏偏出现在这里,怎么看怎么诡异 疑惑说:“这是不是陈师傅家里的孩子以前玩的现在孩子大了没用了,就扔在这里” 黄丽没说话,若有所思,好像想到了什么 正要碰她,里面子的竹帘一掀,陈玉珍走出来,咳嗽一声:“二位” 们慌了神,赶紧走过去讪讪笑着,看着陈玉珍那张黑脸,心里发毛 陈玉珍到没说什么,说道:“里面的客户已经完事,二位请进” 这时,从里走出一个女人这女人戴着大圆顶的帽子,大大的墨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阵风一样从们身边走过,径直开了门出去 陈玉珍笑笑解释:“来这里看事的,一般都是家里出问题的,她们都要保护自己的**” 和黄丽赶紧说:“应该的,应该的” 陈玉珍引们进了里面的房间,这里就是他看事的地方,光线晦暗下来,比较起外面客厅的亮堂,一时间还真有点不适应 子里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的暗灯,用的是暗红色灯泡,光线又暗又阴墙边竖着神龛法坛,供桌上摆着四五个草扎的小人,一些袖珍的黑棺材,看起来特别吓人一尊香炉里燃着香,飘飘渺渺生出烟雾 靠窗是一张大桌子,陈玉珍坐在桌子后面,让们坐在对面,他看看们:“两位应该不是情侣吧,不知是谁看事呢” “是她的朋友,今天是她来看事”赶忙说 黄丽说:“陈师傅,你这里都怎么看呢” 陈玉珍咳嗽着从桌膛里拿出一张准备好的宣传单,上面写满了很多条则他拿起圆珠笔,圈给们看:“茅山和合术是个统称,它里面包含了很多的法术你们看,这是摧回术……”他用笔圈起来,上面写着“摧回术” “催回术,譬如说你男朋友跟你分手,不见面,不接你电话,那要把他调回来”陈玉珍说 听得眼皮子直跳,弱弱说:“这怎么调” 陈玉珍拿起桌子一个草人,晃了晃:“调他的一魂一魄,保准让他以后对你服服帖帖” 他用笔圈下一个:“这叫锁心术,你怕他变心,要进行锁心,把他锁住,让他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下一个叫**术,有的人在一起久了,感情变淡了,只剩下友情、亲情,爱情的成分变少了,那就要做个**的;下个是押个性,两个人个性都很强,在一起常常吵架,那帮你把男朋友的个性压下去,对你百依百顺,这就是押个性;听话术有一种人,他的朋友讲一句话,比你讲一百句还要有用,这就要改,让他以后只听你的话;有一种男人下了班不喜欢回家,喜欢泡夜店,找朋友,打麻将,那就做绑手绑脚术;改个性术有的人多半有坏习惯,爱喝酒爱赌博不洗脚,包括花心劈腿,有暴力倾向,时不时给你来个家暴,这都要改,这就是改个性这些是最基本的” 听他说完,这汗都下来了幸亏这种和合术没有推广开,如果女人们都知道有这种法术,争先恐后来做,那以后就没有男人的活路了 黄丽指着纸单是最后一项说:“这个是什么” 陈玉珍看看说:“这叫马食能,是一种很危险的法术,万不得已不推荐客户做这个” “就要做这个”黄丽一字一顿道 陈玉珍看她,缓缓说:“你对你男友的怨气很大啊”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章 孽缘 据陈玉珍师傅介绍,这马食能的法术最早来自东南亚,是柬埔寨古时的一种极刑。专门用来惩罚对丈夫不忠的女人,绑缚在马下,灌马喂食春药,让马和不忠的女人交合,一直到死。马食能流传到现在已经成为一种佛牌,挂在身上配合咒语,就能起到对情侣锁心之能。锁到天荒地老,锁到山无棱天地合,两人才能分开。 陈玉珍说品相最好的马食能佛牌是昆平古曼牌。昆平是东南亚一位将军,死后有灵,极其灵验,被他开过光的佛牌历来都是上上之品。这种昆平马食能古曼牌,当时经一位泰国高僧炼制,一共只有两千六百面,恰好他手里有几个,不过要价特贵,一个就得五千人民币。 黄丽想想说:“钱到不是问题。想问问,锁心锁的到底是男人的心,还是的心” 陈玉珍沉吟一下道:“都锁。既锁他的心,也锁你的心,你们两个相亲相爱,至死不分。” 听到这话,黄丽似乎很不满意,她说:“陈师傅,是他对不起,又不是对不起他。能不能只锁他的心,不锁的心。如果让再像以前那样爱他,恐怕会原谅他对做过的一切。要原谅这些伤害,是不可能的。” 陈玉珍脸色更加阴沉,他摸摸下巴:“原来是这样……这样吧姑娘,为你做什么法术待会再说,先来测测你和他的姻缘。” 陈玉珍问黄丽有没有男友的生辰八字,黄丽很快报给他。陈玉珍取来桌上一张黄色符纸,下笔如神,快速把前男友的生辰八字写在符上,然后又拿过一个草人,用大头针把这张写着生辰的符纸钉在草人的脑袋上。 他问黄丽有没有照片。黄丽说,手机里有以前的合拍。这个房间就有打印机,陈玉珍把黄丽手机拿来,接在电脑上,开始搜索照片。 因为电脑和打印机放在身后,没好意思跟过去看,只是回头扫了一眼。看到电脑屏幕上出现了黄丽和她前男友的一张照片,因为角度问题,手机像素也低,那男人的身影看上去很模糊。两个人好像是在一处游乐场照的,背景是一栋巨大的摩天轮。 “这张就可以。”陈玉珍说。 只听打印机嗡嗡响动,不多时打出一张彩印图片。陈玉珍拿着剪子,喀嚓喀嚓把那男人的形象剪下来,形成薄薄的一张纸片。然后走回桌后,小心翼翼把照片贴在草人的背面。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陈玉珍偶尔的咳嗽声。在旁边看的心惊肉跳,一个巫师一个怨妇,两人关起门来要用邪恶法术去对付一个男人,可怜这男人还不知此时在哪逍遥,不知大祸快要降临。 陈玉珍说:“现在要作法了,价钱很贵,姑娘,你想清楚了,是否要做” 黄丽咬着牙说:“做。多少钱都做” 陈玉珍从桌子上的文件里翻出一张合同递给黄丽,黄丽从上至下快速浏览了一遍,拿起圆珠笔,在末尾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问陈玉珍怎么付款,是现金还是刷卡。 陈玉珍看看合同,满意点点头:“钱不着急,等全套做完再算。” “你不怕们反悔了,不给钱了”笑着说。 陈玉珍那张糙脸上露出一丝阴森的笑容:“和做生意的,还没有几个敢违约。” 这话说得真霸气,后脖子窜凉风,心想这里的事跟没关系,在一旁悄没声看着得了,千万别多嘴了。 陈玉珍从桌子后转出来,拿着写着男人八字和照片的那个草人,来到神龛法坛前,那草人放在香炉旁边,他道:“现在要给草人开光,调那男人的一魂一魄。魂魄来如人在” 他从香炉里拔下一根长香,倒转香头,用香头来回蹭草人身上的八字和反面的照片,说来也怪,那香头红红的燃烧着,可蹭在纸面上,居然并没有烧着,毫发无损。熏香之后,他把长香重新插回香炉,然后双手结成一个很古怪的手印,手指凝结在一起,放在额头。他闭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 和黄丽谁也不敢说话,静静看着,子里静寂无声,周围环境呈现一种阴森的暗红色,气氛压抑到头皮发麻。 陈玉珍猛然睁开眼,双手往八字上一放,喊了一声:“赦” 说来也怪,本来平躺的草人突然“砰”一下立了起来,居然还在瑟瑟抖动。 “行了,那男人一魂一魄已经调来,就在草人上,对它作法就相当于对那个男人作法。”陈玉珍说。 偷眼去瞧黄丽,她看着桌子上的草人,眼睛里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情感。既爱且恨,她表情很僵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陈玉珍慢慢走回桌旁,又取来一张空空的黄色符纸:“小黄,接下来要测测你和这个男人的姻缘如何,现在需要你的八字。” 黄丽随口报出。 陈玉珍操起毛笔,在符纸上书写,写到一半,脸色突然一变,笔停了下来。他放下毛笔,右手拇指的指尖开始掐着其他手指的指节,用很古老的方法好像在掐算什么。他阴晴不定,迟疑片刻,缓缓问道:“小黄,你要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孩子” 黄丽眼泪涌了出来。陈玉珍经常处理这样的事,见多识广,打眼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从桌上抽出纸巾递给黄丽:“没了就没了吧……你这个孩子,很有些蹊跷。” 和黄丽一起看他,陈玉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继续书写黄丽的八字。写好之后,贴在另外一个草人的身上。 他站起身,来到墙角,取来两根长长的竹竿。他把写有黄丽八字的草人用红线捆在一根竹竿上,再把写有前男友的八字和照片的草人用红线捆在另外一根竹竿上。 他对说:“小伙子过来帮下忙。” 赶紧起身过去,他让拿好竹竿,然后踱步到供桌旁,随手取来一个茶碗,含了一口里面的水,慢慢走回竹竿旁,猛地一口水喷出去,水珠四溅,淋漓喷在两个纸人上。 陈玉珍嘴里念念有词:“天清清地清清,净符通法界,千里顾遥开,十方清净水,四方清净来,中央清静起,清静天尊降临来,天无昏,地无昏,洗人人长生,洗木木茂盛,神兵神将火,急急如律令……” 他的语速特别快,乍听上去就像念绕口令,后面几乎很难听清是什么。 咒语吟完,他让黄丽双手掐腰站在神龛前。然后他把两根竹竿一边一个,分别插在黄丽的两只手上,叮嘱黄丽就让竹竿这么虚浮托在手上,千万不要施力,让竹竿自由的活动。 陈玉珍说:“如果你们两个还有缘,两根竹竿在施法后会逐渐靠拢。” “如果没缘呢”黄丽问。 陈玉珍没说话,围着黄丽绕步,来到竹竿前,用手在竹竿上凌空写字,也不知写的什么玩意。写完之后,对着两个草人吹气,开始作法了。 他大喝一声,两只手来回扇动,眼巴巴看着,可那两根竹竿纹丝未动,就这么直挺挺的。 他歇了歇,缓了口气继续扇,嘴里不停大喝,竹竿就是一动不动。 陈玉珍满头大汗,头皮冒出滚滚蒸气,他大口喘着气。就在这时,黄丽叫了一声,只见那两根竹竿突然大头朝下,“啪”一声落在地上。 陈玉珍脸色大变,赶紧捡起竹竿。说:“黄丽,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黄丽赶紧说:“不是啊,刚才竹竿上突然有一股力在动,陈师傅让保持自然,结果这股力就把竹竿弄掉了。陈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玉珍没有说话,把竹竿上的草人摘下来,重新放在供桌上,然后把竹竿倚在墙角。 他拿起白毛巾擦擦头上的汗说:“事情已经很明白了,你和那个男人没有姻缘,只有孽缘。” “什么意思……”黄丽颤抖着问。 “你和他不可能会复合的,但是你们的纠葛未完。何谓孽缘,自己琢磨琢磨吧。”陈玉珍说。 这时他忽然做出一个很奇怪的举动,拿起桌子上的茶碗,把茶水不动声色浇在身旁。摇摇头,这陈师傅看着那么讲究的人,其实也挺埋汰,隔夜茶不倒厕所就倒在脚边,他也不嫌脏。 黄丽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做个手势,退到外面子接。电话是铜锁打来的,他招了一帮朋友去唱歌,问在哪呢。低声说陪黄丽来看个师傅。铜锁说:“罗稻你是不是脑子让驴踢了,还是动了什么花花心思。可警告你,黄丽这种女孩不是你能招惹的。” 苦笑:“知道了。” 挂了电话,掀帘进去,黄丽还在兴致勃勃和陈玉珍聊着,两人头碰头,不知说什么私密的话,子里的气氛显得非常诡秘。 实在是呆不下去,便说有朋友急事找,先走一步。 黄丽回过头看:“罗稻,谢谢你啊,还有点事求陈师傅帮忙。”她那意思好像巴不得走。 看着陈玉珍阴森的脸,心里涌起十分不祥的感觉。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赖大美女 黄丽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也折腾不到头上。 到了晚上,想发信息给她问问今天的事怎么样了,可想想还是算了。她现在给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像一团复杂阴晦的能量团,还是铜锁说得对,就不要再招惹她了。 这件事过去之后,一直害怕如果黄丽再来找去见什么奇人怎么办。这丫头算是魔怔了,反正到时候一口拒绝便是。 可自那天之后,黄丽再也没有联系过,在轻松之余还有些小小的失望。行啊,每个人都有选择如何生活的权力,只要她觉得好就行。 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她的消息,微信朋友圈她也没再发过信息。以前可是天天信息不断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懦弱的一面展现出来,暗暗告诫自己,就算出事也没你什么事,别上杆子惹麻烦。 虽然在心里很担心她,却不想去打听她的下落。 后来无意中看到她的朋友圈突然更新了一条信息,上面只有四个字:远行,勿念。愣愣,只能在心里默默为她祈福,保重吧。 到了年底,工作也越来越忙,各种大大小小的保健会,招待了百八十个老头老太太。闲暇时候还得帮公司送货,累的脚打脑后勺。黄丽的事很快就放下,忘到了脑后。 有时偶尔想起,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可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使整个事件变得复杂恐怖起来。 这一天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拒绝了几个饭局,实在是太累,天还冷,就想回家洗澡看片睡觉。坐在公交车上,车子晃晃悠悠往前开,外面寒风狂啸,车里冰冻三尺。车上很多人都紧紧裹着外衣,哆哆嗦嗦挤在一起。 虽然穿的很多,可止不住寒风顺着衣服往里透,身子冰凉,可偏偏还困得厉害。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睡,一睡过去肯定感冒。 就在咬牙坚持的时候,来了电话,是真不愿接,好不容易把手从温暖的兜里伸出来,拿起电话看看,居然是铜锁打来的。 接通后问他什么事。 “有件事得告诉你一下,”铜锁咳嗽一声:“慧慧又联系了。” 妈的,暗骂一声,慧慧你就不能长点志气,你想倒追,管不着,可你也不能这么追的哥们吧,这脸以后还要不要了。 “联系就联系呗。” “多想了吧。”铜锁呵呵笑:“是这样,慧慧的亲戚家有个孩子,好像出了点状况。他们家里人打听哪里有师傅能给看看,慧慧就想起超度婴灵的郭师傅了。她问还记不记得电话和地址,想抱着孩子过去找郭师傅看看。” “她怎么不找黄丽”疑惑。 铜锁说:“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奇怪,知道什么”心里隐隐有了很不好的感觉。 “前些日子黄丽新找了个工作,调到外市去了。她把这些朋友的电话啊,联系方式啊什么的全都删了,找也找不到。估计她可能是太伤心了,离开这里想重新开始生活。既然如此,咱们就别打扰她了。” 想起黄丽在朋友圈发的最后那条信息,她说远行勿念,原来真的是走了。 说:“既然慧慧找你,那该帮就帮吧。” “说来也巧,”铜锁道:“你猜和慧慧通电话的时候遇见谁了。” “谁” “赖樱”铜锁说:“忘了八家将里的赖大美女。你猜她本职工作是干什么,在大商场女店里卖女士内衣,哈哈,真是大隐隐于市。那天,正好陪个女生去选内衣就看到她了,们还聊来着。正聊呢,慧慧电话来了。赖樱赖大美女就是高人,何苦跑那么远找个不托底的郭师傅。就把事情和赖樱说了,人家赖大美女就是爽快,答应明天去慧慧那里看看。” “那你给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两层用意吧。第一现在正在谈个女友,和慧慧不能有太多接触,你是她前男友,不能避开你;第二个,也是和赖樱聊天才知道,原来人家还是单身。二十多岁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又有大本事,这可是给你创造机会,别不珍惜。”铜锁说。 回忆起赖樱,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带着笑模样,亲切得像邻家妹妹一样的女孩,心里顿时暖洋洋的,便说道:“行,你可算干件人事,等以后和她成了,结婚时候让你当伴郎。” “靠,看你个衰样吧。”铜锁骂:“有点后悔了,把赖樱介绍给你,相当于把人家姑娘推火坑里。” 和他对骂了两句,铜锁嘱咐别忘了,明早他开车来接一起过去。 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对着镜子刮刮胡子,以前对赖樱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现在让铜锁这么一搅合,这小心脏砰砰跳得还挺快呢。 第二天一大早,到了约定时间,收拾利索来到楼下,正看到铜锁的车开过来。过去拉开车门,正要坐到副驾驶,一眼便看到在后座的赖樱。八家将降圣姑之后,这么长时间没见,人家赖樱越长越可爱了,她笑着冲摆手:“罗稻,你好啊。” 把前面车门关了,屁颠屁颠打开后门钻进去,坐在赖樱旁边,嘿嘿笑:“很长时间不见了,你也好啊。” 铜锁一边开车一边骂:“重色轻友的玩意。” 和赖樱寒暄了几句,话题就落在慧慧亲戚家孩子身上。赖樱问那孩子到底怎么了。铜锁说:“也不知道,反正听起来挺严重,上医院看过大夫,没用。有人说是不是撞邪了,那家亲戚就要找师傅看看。具体情形,过去就知道了。” 铜锁根据慧慧给的地址很快开过去。们三人进了一个挺高档的小区,按图索骥进了一栋居民楼,来到五楼。按动门铃,开门的正是慧慧,慧慧看到铜锁他们本来兴高采烈,往里招呼,一抬眼又看到,马上脸色就变了。 里面有人喊:“客人来了吗赶紧都请进来。” 慧慧也不好说什么,黑着脸给们拿拖鞋。们换了鞋走进去,这家还真是有钱,装修得富丽堂皇,客厅里一水的硬木家具,六十寸的大液晶挂在墙上。这家也太大了,估计怎么也得三室两厅,刚才招呼慧慧的是个中年妇女,长得特别富态,一看就是有钱人。 这家人特别客气,让们上座,泡茶水拿水果。寒暄一阵才弄明白,这是慧慧小姨妈的家,小姨父是做买卖的,家里特有钱。正聊着,从里面房间出来一对小两口,慧慧的小姨招呼他们过来,一介绍才知道,这是小姨的儿子和儿媳,从慧慧这里论,应该算表兄妹吧。 出事的孩子,就是这对小两口的小孩,也就是小姨的亲孙子。 小两口去年才结的婚,家里急着抱小孩,今年女方就有了身孕,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宝宝。孩子过百天那天在大酒店好好操办了一场,本来是个喜事,可奇怪的是,自从这孩子过完百天之后,就添了个怪习惯。 那就是天天哭。 小孩嘛,不懂事,可不就是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哭。可这孩子的哭法有点邪性,时刻不停,张嘴就哭,有时候喂了奶还能强点,可过不了多长时间,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哭。 老人们有经验,想着小孩总是哭,是不是身上难受呢。就抱到儿童医院找专家会诊,全身做过检查,发现孩子很健康,愣是找不出毛病。这就怪了,身上没伤也不发烧,健健康康的孩子,就是哭,时刻不停地哭。哭的家长们这个心疼,晚上觉都睡不好。 有亲戚朋友就说,这小孩是不是撞着邪了都说小孩眼睛亮,能看到大人们看不到的东西,保不齐撞见什么脏东西。 这家人平时也不信这些东西,根本也不认识这个领域的人,开始还不上心,可后来孩子天天哭,嗓子哭哑了,实在是等不起,便托人找有没有这方面厉害的高人。 现在这家人,小姨妈、小姨父、小姨的儿子儿媳包括慧慧坐在对面,、铜锁和赖樱三个人坐在这面。他们一听到赖樱就是那个会看事的高人,很明显不相信,也有点看不起。赖樱呢,也不在乎他们的态度,问孩子在哪,让她看看。 小姨说,孩子才睡,好不容易才让他休息,不好打扰的,你们先坐。 赖樱也不说什么,笑嘻嘻和这家人寒暄,唠着闲嗑。和铜锁坐在旁边,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要按的意思,早就一甩袖子走了。赖樱还真有耐心,说说笑笑,十分亲切。 正聊着,里面房间忽然传来一声婴儿啼哭,“哇哇”的,声音特别响。 孩子的妈妈,也就是小姨的儿媳,她赶紧进到里去哄。她越哄孩子哭声越大。时间不长,她抱着孩子从里面走出来,眼圈也红了,对赖樱说:“你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就是哄不好。” 赖樱站起来,慢慢走到孩子近前,铜锁拉拉,们一起凑过去。 赖樱一看见孩子,顿时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变得非常严肃。 她这样的女孩忽然严肃起来,气场也挺强大,房间里顿时沉寂下来,只有孩子的哭声。 小姨在旁边轻轻问:“到底怎么回事” “能抱抱吗”赖樱问。 小姨点点头,孩子的妈妈把婴儿递给赖樱。说来也怪,小孩一到赖樱的怀里,顿时哭声渐小,渐渐和缓下来,就是小脸还有些涨红。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二章 苦主 事实胜于雄辩,孩子一到赖樱的怀里,马上不哭了,这下子,全家人也有些信服了,围上来七嘴八舌问怎么回事。 赖樱让他们散开,保持空气流通,不要憋着孩子。她把小孩抱在怀里,一边慢走一边悠着,时不时逗逗孩子,用鼻尖去顶小孩的鼻尖,孩子不哭不闹,反而还笑了。看着赖樱充满母性的这一面,简直醉了。铜锁在旁边低声说:“太美了。” 咳嗽一声,压低声音:“你别打媳妇主意。” “嘿,罗稻,发现你这脸皮比城墙都厚。” 小姨急得直搓手:“小樱啊,们家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是得病了吗” 赖樱看看焦急的一家人,斟字酌句,慢慢说:“孩子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能感觉到有很邪门的东西在跟着他。” 这句话可把全家人吓坏了,孩子的爸爸苦笑说:“真的假的” 赖樱问:“孩子最近去没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怎么可能。”小姨说:“孩子生下之后,从医院抱回来就一直在家。们可注意这个了,现在天冷,他们小两口想把孩子抱出去都不让,生怕冻坏了,哪也没去。” 赖樱抱着孩子沉思。这时,那小孩可能是哭累了,昏昏睡过去,小脸通红,确实让人心疼。 “小姨,也别说没抱出去过,孩子过百天的时候,们不是去酒店了吗”慧慧在一旁提醒。 小姨一拍大腿:“还真是。可酒店会有什么问题那又不是火葬场。” 赖樱说:“想参观参观你们家,可以吗” “行,行。”小姨说,全家人陪着赖樱各个房间去看。和铜锁跟在后面,也没人招呼们,就是打酱油的。 赖樱转着转着就来到小两口的卧室,孩子现在和他们一个房间,双人床旁边是婴儿床,床上还散落着一些简单的玩具。一进到这个房间,就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首先是温度,这里的温度比客厅能高好几度,特别闷热,就像进了动物的巢穴;再一个,子里散发着一股很难讲的味道,类似尿布和少妇身上闷香的混合味儿。 生出一种很直观的错觉,这间子里就好像住着一个生活不能自理二百多斤的胖女人,她瘫痪在床,窝吃窝拉,身上还热烘烘的。 这样的房间别说孩子,呆了片刻,浑身都不得劲,整个人精神非常萎靡。 赖樱走到床边,用手摸了摸,她眉头紧皱:“床上用的电褥子” 小姨挤过来说:“是啊,让用的。这不天冷了吗,孩子们都怕冻,尤其媳妇,生了小孩以后怕冷。就买了个大功率的电褥子给他们用。” 赖樱摇摇头:“这间子很不对劲,温度太高,会煎熬精血。你大姨妈正常吗”她忽然问孩子的妈妈这么一个**问题。 那小女人扭扭捏捏说:“不好。” 赖樱又问孩子的爸爸:“你身体有什么感觉” 孩子爸大大方方说:“一是睡不好,早上起来口干舌燥,一天都没精气神;再一个就是尿多,半夜起夜能有两三次,憋不住尿。” 赖樱点点头:“你们身上阳气太弱,阴火旺盛,房间燥热就容易滋生邪崇。这间子有股气息让很不舒服,怀疑有很邪的东西一直寄居在这里,吸你们一家三口的精血” 她这么一说,全家人都害怕了,小姨喃喃说:“们家都不信这个……”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它都是客观存在的。”赖樱快速说道。 孩子的爸爸到底年轻,很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就说道:“赖樱,你觉得怎么办好,听你的。” 赖樱摇摇头:“这件事办不了,太棘手,要找高人。” 她把孩子递给小姨,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再让孩子睡这个房间里。她拿着电话走到角落里去打,们谁也没说话,看着她。 时间不长,赖樱走回来,晃晃手机:“搞定。今天下午他就在,你们跟走吧。” 小姨十分热情,中午到饭点了,非留着们吃饭。因为下午有事,大家就在家里简单吃了点饭,没有喝酒。 吃完饭收拾收拾,大家就出发了。上了铜锁的车,赖樱上了他们家里的吉普车,这家是真有钱,这吉普贼大,坐多少人都不成问题。赖樱在车上给这家人指路,铜锁开车在后面跟着。 等驶出市区,眼皮直跳,因为这条路线特别熟悉。又走了一段,渐渐出现土路,差点叫出来,原来们去的是南凹里这地方以前来过,曾经和解铃一起拜访济公活佛的乩身成鸿德,成鸿德附身的济公曾使用玄光术指引去寻找失踪的二嫂。 他请济公上身占卜作法的全过程,至今还记忆尤甚。 很快们就到了南凹里,村里显得很冷清,天冷了,满村荒草,村路上看不到几个人。车子颠颠簸簸一路来到成鸿德的院子前停下。 下了车,看到成鸿德穿着一身黑棉袄,两只手插在袖筒里,正蹲在墙根等们。 看到车来了,他站起身迎过来。先下车的是小姨,她有礼貌地对成鸿德打招呼:“你好。”可成鸿德根本没理她,直接来到赖樱身前,给女孩一个熊抱:“丫头,有事想起你叔了,是不” 小姨被凉在那,脸色非常不好看。 赖樱头发都被成鸿德摸乱,撒娇说:“干嘛啊,这么多人呢。哪能忘了你,过年过节哪次不给你带好酒。” 成鸿德笑:“你们来的真巧,这边正好又接待了个苦主。今晚请济公他老人家下来,把你们的事情都一勺烩了。” 在路上,赖樱把成鸿德是济公乩身的事情已经和小姨他们家人说了。可小姨现在的态度非常不以为然,甚至因为刚才的事情非常生气。在她家闲聊时,她多次重申自己有二十多年的老党龄,也就是孩子出事了,实在没办法,要不然她不可能信这些。 成鸿德把们迎进去,院子里堆满了苞米,窗户下晒着干瘪的红辣椒。正门大开着,里面隐约有人影,可能就是成鸿德说的另一帮苦主。 一进门,赖樱眼前一亮,喊了出来:“雪姐,怎么是你” 里面的人居然是东北小雪。这女孩曾经帮妹妹罗小米打过鬼胎,也是八家将的成员之一。东北小雪不太爱说话,总是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气质特别的阴。没想到,她也会在这里。 她穿着高筒靴,黑丝袜,上身是红色小袄,黑色长发飘飘,戴了个大墨镜,嘴里叼根烟。这气质,怎么看怎么像舞厅里的小姐。 东北小雪叼着烟娴熟地和赖樱抱了抱,小姨一家人明显不理解,这么好的赖樱怎么能和这么个下三滥的小姐称姐道妹的,关系还这么好。 东北小雪态度很冷,根本不和们打招呼,她往地上磕磕烟灰说:“陪一个朋友过来的,最近他惹上了大麻烦,恐怕有性命之忧,请济公他老人家看看。” 子里没有点灯,虽然是白天,光线却特别的阴暗。黑森森的房间角落里,有一张椅子,上坐一人。这个人佝偻着身体,黑糊糊一团,乍看上去像是个抽大烟的老头,毫无朝气,暮气沉沉,一副行将就木的鬼样子。 等看仔细了,众人包括和铜锁都倒吸口冷气。原来这并不是老头,而是个年轻人,大概二十多岁,满脸皱纹,头发也白了一些,坐在那里发呆,时不时叹气。 “王凯”铜锁轻叫了一声。 看看那年轻人,也越瞅越像,还真是王凯。王凯外号叫大门,是大学时同寝室的室友。上学那阵,当时风靡一款格斗游戏叫拳皇,王凯最擅用的人物就是大门五郎,连招一上天下无敌,横扫们宿舍楼没敌手。他只要一选大门五郎,嘴里就不停喊:“大门,大门”们就给他个外号叫大门。 当时别看们一个宿舍,关系却很一般,他这个人不怎么爱聊天,大家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他就坐着边听边乐,要不是他拳皇玩的精妙,横扫诸位大神,恐怕会一直是个小透明的角色。 毕业之后,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他了,现在一见,整个人似乎老了二十多岁。 王凯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慢慢抬起头,双眼浑浊,缓缓看向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铜锁稻子” 铜锁过去握他的手:“靠,这些年你死哪去了,怎么搞成这么一副鬼样子。” 王凯苦笑:“一言难尽。” 东北小雪走过来问:“你们认识” “大学同学。雪姐,这老同学怎么了”铜锁问。 “他惹上大麻烦了。被一种很阴很邪的东西盯上,现在还说不好是什么,只能请济公活佛来看看。”东北小雪说:“他现在阳气很弱,说句不好听的,离死期不远了。”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九龙九凤 大吃一惊,拍着王凯的肩膀问:“大门,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轻点,轻点。”王凯说:“现在全身就像散了架,哪儿都疼,禁不住你这么拍。如果知道怎么成这样还好了,就是莫名其妙的。” 成鸿德家里可能头一次接待这么多人,阴暗的房间顿时热闹起来。 们几个老同学坐在一起唠嗑,王凯这才说出原委,他最近一段时间身体越来越差,精神也很萎靡,上医院看过又检查不出问题。直到有一天他遭遇鬼压床,这才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他这个鬼压床有点邪门,那天晚上暖气很足,烧得很热,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概凌晨两点多钟口渴,起来喝了杯水,就没有睡床而是去睡厅里的沙发。他就感觉这天晚上怎么闷闷的,怪怪的,就在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就听到左边有垃圾袋瑟瑟作响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故意抖动垃圾桶,他以为是自己女朋友,便开口喊,暖暖。王凯告诉们,他现在交的女友叫陈暖。谁知他无论怎么喊,都没人答应,塑料袋的声音越来越响,便想起来看看。就在意念一动的时候,他发现坏了。 自己左面的半边身子全部都麻了,胳膊和腿完全控制不住,像瘫痪了一样。王凯说,当时给他吓的,以为身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在这时,他模模糊糊中看到有个半透明的物体漂浮在身体上,身上隐隐还泛着黑光。 听到这里,铜锁疑惑问:“那是什么东西” “是个人。”王凯道:“看得清清楚楚,是个人的模样。这个人说不出是男是女,没头没脸,当时真是把吓坏了。” 第二天醒来,他坐在沙发上很长时间没缓过神。自从那天之后,他便开始精神抑郁恍惚,总觉得心慌慌的,吃不香睡不好,一天能睡上三个小时就谢天谢地了。头发昏,脑子不清楚,上班时候领导交待的事情没有一样能办妥的,丢三落四,惶恐不安。好在他们单位挺大挺正规,没有开除他,而是放了他假,让他去看医生。 王凯觉得自己可能是撞邪了,便找到了东北小雪。说来也巧,王凯和东北小雪小时候做过一段邻居,两家人关系特别好。进入社会之后,王凯进了大公司,东北小雪开了一家礼佛用品店,时常还有联系和走动。王凯知道东北小雪是个奇人,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这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邪门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雪姐。第一时间就跑到东北小雪的店铺里咨询。 东北小雪帮他看了看,非常严肃地告诉他,你这是撞邪了,有很邪门的东西在跟着你。她处理不了,就带着王凯来找济公活佛的乩身成鸿德。 成鸿德此时正抱着小孩子逗着玩,别看这个黑脸大汉那么傲气,可特别喜欢小孩。不时冲着孩子做鬼脸,小孩逗得咯咯乐。 小姨本来不想让他抱孩子,可看到孩子精神这么好也就没说什么。 成鸿德告诉们,王凯和小孩的事情都不简单,他晚上要请龙袍济公。这个龙袍可不是乱穿的,一定要等到重大的法事才能穿上。 问他:“成师傅,上次们来,你请的济公活佛可没穿龙袍。” 成鸿德笑:“这次事情有点棘手,只能请最高级别的龙袍济公。每位济公,他的级数都不一样,龙袍济公是经过重重劫难,考试升级之后,现在称为无量无极济公活佛陀,所以才有资格穿上最高级别的九龙九凤袍。” 这些大城市来的人,都觉得非常新鲜,围着成鸿德打听。 成鸿德也来了兴致,侃侃而谈,聊起自己的身世。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这位成师傅是小时候就被选为济公的乩身,那时候他还在上小学,有一天放学回来忽然就哭了,跑回家面壁七日,怎么叫都没反应,给吃就吃给喝就喝,就是不出。七天之后,济公活佛上了他的身,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借用你的身体济世化民。 因为大陆不太信这些东西,虽然成鸿德请到的济公为一些人解决疑难,可还有更多的人是不理解和不尊重,大家都觉得他这个人很怪,致使他到现在连媳妇都说不上,还是老光棍一个。 聊着聊着,天色暗下来,由小姨父请客,带着们一大帮人到村口饭店吃了点便饭,然后回来准备开坛作法。 成鸿德从床头老柜里拿出请济公活佛的那么一套家布什,摆了玲琅满目一桌子。天色渐黑,他叫过们这些男的,拿着红灯笼张挂在檐下,一排八个红灯笼,森森夜空中,暧昧通红,别有一番精致。 成鸿德从里又搬出一张桌子,和厅堂里的桌子并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供桌,然后毕恭毕敬把济公的雕像摆好,墙壁上悬挂着济公活佛的画像,桌子上又摆着长香、香炉、供品等物。成鸿德把外衣脱了,那么冷的天,就光着膀子,围着桌子转了数圈,然后对赖樱说:“丫头,现在要请济公他老人家上身,一会儿看请乩成功,你帮着把这套龙袍给穿上。” 他指了指桌子上摆的一套行头。这身行头是深黄色的,现在叠在一起,能看到最上面绣了一条张牙舞爪的神龙。 成鸿德拉过椅子坐在供桌前,先点燃一根香,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开始摇头吟诵口诀。 他就像吃了摇头丸,头越摇越快,嘴里念的口诀高低错落,含糊不清,也不知是什么。 在场那么多人鸦雀无声,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看着,就连小孩子也躲在东北小雪的怀里,吃着手指,一声不吭。 时间不长,成鸿德忽然抄起桌子上的草扇,一拍那身行头,拿腔作调地喊了一声:“穿衣” 赖樱走过去,拿起衣服一抖,黄灿灿一身龙袍,上面纹龙绣凤,大气磅礴,黄得端庄,充满了皇家气息。 成鸿德张开双臂,赖樱把龙袍帮他穿上。别说,龙袍一上身,成鸿德这个老农民气质陡然就变了,威严无比,堪称人王,往那一坐,就法相庄严。 他拿起草扇,喊了一声:“孩儿来。” 东北小雪赶紧抱着小孩子过去,成鸿德展开怀抱,孩子有点害怕,紧紧抱着东北小雪不撒手。东北小雪轻轻摸摸他的头发,然后慢慢把孩子塞到成鸿德怀里。 成鸿德穿着龙袍站起身,抱着孩子在原地跳舞,蹦来蹦去的。小姨看不过去了,着急说:“别把们家孩子摔着,疯疯癫癫的。” 赖樱在旁边劝:“阿姨,没事的,现在是济公活佛来了,他正在给孩子看事呢。” 成鸿德抱着孩子回到座位,放下扇子喊:“符来” 赖樱紧着伺候,赶紧拿过一沓空空的黄色符纸,还有一根蘸了朱砂的毛笔。成鸿德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持毛笔,在黄色符纸上胡乱涂鸦。 这是真正的涂鸦,就是在那横七竖八乱涂一气,完全不成字形,乱糟糟一片。 小姨嘟囔:“这不是瞎胡闹吗……” 慧慧拉了拉她,低声说:“姨,别乱说话。” 画完了符,成鸿德放下笔,突然指向小姨:“你过来。” 小姨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赖樱道:“阿姨,济公活佛让你过去呢,你就过去吧。” “看他是装神弄鬼这要倒退几十年,早就拉台上批斗了。还济公呢,济公都死多少年了越看越觉得你们这里不靠谱,你们是不是就是那种神棍,接下来要骗钱了吧不看了,不看了,回家”说着她过来就要抱孩子。 赖樱着急:“阿姨,在济公活佛的道场你不要这么乱说话,活佛会生气的。” “发现你这小小孩怎么比老太太都迷信。今天耐着性子由着你们胡闹,现在一看再这么折腾下去就要出大事明天就带孩子去上海去广州,就不信有病还治不了。也是昏了头,那么多专家学者放着不用,愣是相信你们这群神棍。”小姨说。 子里就吵吵起来,小姨的儿媳也就是孩子的妈妈,她挺信这个,一个劲劝她,慧慧也在旁边苦劝。可小姨还在随口乱喷。 赖樱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主儿,眼泪都快掉下来。东北小雪冷冷说:“你们看不看不看赶紧走让济公活佛帮们看。别在这瞎耽误事什么东西” 小姨声音越来越大,指着东北小雪鼻子说:“你这个鸡,你说什么呢” “你再骂一声试试”东北小雪脸如冰霜,声音越来越冷。 成鸿德突然大笑,声振瓦:“打打打,闹闹闹,死到临头不知愁。身前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难回头。”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夜叉 成鸿德这么一说,全子的人都静下来,一起看向他。 老成眯着眼,抱着孩子,挥动草扇,笑眯眯看着小姨:“大妹子,口渴难耐,求你一杯水酒,可好” 现在的成鸿德和他平时说话的做派完全不一样,任谁都能看出他变了个人。小姨磕磕巴巴地说:“你别在那装神弄鬼。” 成鸿德哈哈笑:“大妹子,最近可有心慌,失眠的症状有时还上不来气。” “你……”小姨张大了嘴:“你怎么知道。哦,明白了,人上岁数这些都是正常现象,你少拿这个糊弄。是有二十多年老党龄的……” “你,得了冠心病。”成鸿德打断她:“冠心病可真要命,平时觉不出,关键时候就要你的命。” “妈,你真的有冠心病”她儿子吃惊地问。 小姨咬着嘴唇低声说:“到医院偷着查过了,还真是,大夫让动手术。” “动手术要开刀,元气大伤难恢复,从此卧床难自起。大妹子,你说你何苦的,给孩子们添麻烦。”成鸿德笑眯眯挥动扇子。 小姨不由自主道:“那能怎么办怎么就让摊上这个病了那天从医院回来,脑子都大了,就没敢告诉他们爷俩。就一个心愿,看小孙子长大……”眼圈红了,开始抽泣。 她的儿子还挺懂事,几步来到成鸿德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哐哐磕了三个头,一边磕一边说:“济公活佛,你救救妈妈,救救的孩子,给你捐功德钱,给你盖功德庙。” 成鸿德悠然扇着风,就看着他磕头,磕满三个,这才轻轻一扶让他起来,眯着眼说:“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庙,到村口给打二两好酒。” 他还傻愣着,赖樱过去拍拍,低声说:“还不去打酒。” 这小子推开门,外衣也不穿,嗖一下跑出去,钻入寒风里,不见了踪影。 小姨憋红了脸,悻悻坐在那,慧慧一直低声安慰着她。 和铜锁最是轻松,这里没们啥事,这一幕幕闹剧看得津津有味。 成鸿德抱着小孩,用扇子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那小孩趴在成鸿德肩头,正呼呼大睡,哈喇子流出来老长。 成鸿德说:“把孩子的八字和名字报给。” 孩子的妈妈赶紧报给他听,成鸿德道:“知道你们这孩子出了什么事吗他这是撞煞,遇到了啖食夜叉。” 们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成鸿德看了赖樱一眼,赖樱会意对大家说:“啖食夜叉是一种小鬼,专门夜间出来巡视。因为小孩的阳气最足,啖食夜叉就吃小孩子的泪水、鼻涕和唾液,来滋补它自己。据说未满足岁的小孩,身上的唾液和鼻涕这些东西,是一种天地精华。” 她说完,子里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好半天,铜锁问道:“那这个小孩是怎么遇到这种邪东西的” “有人在养啖食夜叉。这种小鬼一直在吃你们家孩子身上的精华,以你们家里人的精血为食,它的法力逐渐高深。”成鸿德慢悠悠说道。 孩子的妈妈问:“济公师傅,你是说有人在养这种什么夜叉,一直在祸害的孩子” 成鸿德点点头:“这小孩如果再拖延的时间久一些,身上精华阳气亏损,长大就算不夭也会变成个药罐子。” 小姨骂道:“谁这么缺德,这么祸害小孩,还有没有点人性了老头子,是不是你那些竞争对手干的,看那个老张最不地道,会不会是他” 一直闷不吭声的小姨父憋出句话:“别胡说,结交的都是正经商人。” 这时,孩子的爸爸从外面卷着一身寒气回来,手里提着一瓶精心包装的白酒。他打开盖子,确实是好酒,酒香四溢,倒进杯子里递给成鸿德。成鸿德一饮而尽,笑眯眯的眼睛成了一条缝。 “一会儿会布置七星火法事,给孩子驱邪。”成鸿德把小孩递还给家里人,然后抬起扇子招呼王凯:“小伙子,你过来。” 刚才整个过程里,王凯闷不吭声,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像个孤独的老人。 他慢腾腾站起来,慢慢走到近前。成鸿德脸上泛着酒晕,一边扇着风,一边掐着王凯的脉搏,闭着眼摇头晃脑。半晌,猛地睁开眼,眼睛里精光四射:“唔呀,古古怪,怪怪古,好怪好怪” 王凯真是虚,这么一会儿已经汗出如浆,他颤抖着声音问:“济公师傅,到底是怎么了” 成鸿德放下他的脉搏,站起身,一边走一边挥动草扇,他的姿势摇头摆尾,真像是喝了酒之后发颠的济公。 他停下来说:“你被小鬼迷住了,有人在用很邪恶的法子害你,要把你置于死地” “啊”王凯说话磕巴:“济公师傅,谁要害你要救救啊。” 成鸿德摇动扇子,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小伙子,害你的人,和害这个小孩子的是同一个人。你们都是被同一个啖食夜叉的小鬼所害” 王凯和小姨一家人面面相觑,他们同声发问:“这个人是谁” 成鸿德摇摇头:“此间因果复杂,非一言半语所能说清。现在布置七星火法坛,为两位驱邪,然后各送你们一道平安符,可保你们出入平安。” 成鸿德叫过赖樱和东北小雪,让她们帮忙布置七星火。 和铜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法事。众人到了院子里,大晚上虽然天黑风冷,但们都兴致勃勃的。 赖樱和东北小雪拿着七盏长明灯,在院子的空地上摆出北斗七星的形状,一一点燃灯火,霎时间院子里星星之火燃起,映衬着檐下那盏盏红色灯笼,气氛颇为妖异诡谲。 她们又把供桌搬到院子里,东北小雪拿出满满一把长香,估计能有上百根,同时点燃,烟头红红冒火,递给成鸿德。 成鸿德一身龙袍,一手持扇,一手持长香,在院子里开始转圈。突然院子里起了一阵阴风,吹得人遍体生寒,地上那些长明灯里的火苗幽幽晃动,像是有了感应。 赖樱拿着一面锣,铛铛开始敲,成鸿德开始转长明灯的七星阵,一盏灯转一圈,然后走到下盏灯再转圈。这么多人挤在旁边看着,虽然个个冻得发抖,可谁也没有说话,四下里除了锣声一片死寂。 转完最后一盏灯,成鸿德用扇子一指:“二位苦主来” 孩子的妈妈抱着小孩子,还有王凯,三个人哆哆嗦嗦来到成鸿德近前。成鸿德一挥扇子:“都转过身去。” 此时气氛太紧张,大家都不敢造次,老老实实转身。成鸿德对孩子妈妈说:“你就别转了,把孩子后背亮给。” 他拿起那一大把香火,嘴里念念有词,靠近孩子后背,上上下下不停挥动。香头青烟渺渺,笼罩在孩子头上,也不知是不是光线晦暗产生了视差,看到这些青烟竟然在孩子的头上渐渐汇聚成一个小人的形状。 这个小人看上去似乎年岁不大,刚会走路的样子,小胳膊小腿,最为诡异恐怖的是它的肩头,居然长着两个脑袋一左一右并排生长,那脑袋极大,而五官模糊,看上去邪得要命。 赖樱一看到烟雾里出现的小人,马上喊道:“啖食夜叉” 小姨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嘴张得老大,呼吸急促,大口喘着气。 成鸿德大声念道:“热针火柱之香,逼退冥顽不灵之煞,妖孽勿要害人,散” 随着他这一声喊,一阵风吹过,形成小鬼的这团烟雾顿时吹散。就在消散的瞬间,们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一声婴儿极为凄厉的哭声:“哇” 这一声哭让人血都为之一凝,出现时间极短,也就短短一瞬,没有尾音,戛然而止。让人错以为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哭声过去很长时间,所有人都没缓过神来,这个心啊,就像被什么东西揪揪成一团。 这时,成鸿德用扇子拍拍孩子妈妈的肩头:“退下。” 她抱着孩子赶紧退到人群里。成鸿德来到王凯身后,用扇子抚抚他的后背,说道:“你叫王凯” “是的,活佛师傅,你要救救啊。”王凯吓得都快尿了,两股战战。 “你随便挑盏灯。”成鸿德说。 王凯哆哆嗦嗦随手在旁边抱起一盏长明灯,灯里火苗被风吹得乱舞,摇摇欲熄。成鸿德道:“这就是你的本命灯,现在你护好灯,不要让它熄灭。” 王凯站在夜风里,一只手托着长明灯,另一只手轻轻挡在火苗前,怕风吹灭。 成鸿德拿起那一把长香,在他身后上下抚动,烟火渺渺,如雾如云,笼在王凯头上,把他呛得直咳嗽。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本命灯 “你遇过鬼压床吧”成鸿德一边用香熏一边问王凯。\ 王凯赶紧道:“对,对,当时隐隐约约就看到有个人形的半透明东西压在身上,它还放黑光呢。” 成鸿德道:“鬼也有颜色的,阴物身上的颜色从好到坏是这么排列的,金黄色、红色、白色、蓝色、黑色。以黑光为最凶之煞。王凯,你身上阳气衰弱,阴煞侵体,有人要置你于死地” “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呜呜,到底是谁要害”王凯声音呜咽,哭了起来。 成鸿德道:“护好灯,给你驱煞。” 王凯小心翼翼护灯,长明灯的火苗左右摆动得分外活跃,成鸿德念念有词,用香火不停熏烤着王凯的后背。熏着熏着,成鸿德忽然脸色一变:“歪门邪道,有人居然调走了你的一魂一魄。” 成鸿德点手招呼过来赖樱,香火让她拿着,他把草扇插在后背,一甩龙袍下摆,匆匆走进子。时间不长,他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剪子和一沓黄色的纸。站在寒风里,成鸿德操着剪子喀嚓喀嚓把黄纸剪成了人的形状,映着微弱的火光,能看到那纸人的形象正是王凯。 成鸿德道:“王凯,你的魂魄不全,被人用邪法调走,现在帮你招魂。” 王凯是又冷又怕,两条腿哆嗦,说话带颤音:“济公活佛,救啊,求求你,救救” 成鸿德没理他的鬼哭狼嚎,拿着剪好的纸人,在王凯手里的本命灯上晃了晃。说来也怪,火苗子那么烤,纸人愣是没有被烧起来,只是四肢慢慢卷曲,真像个人一样在挣扎。 成鸿德从灯上把纸人提起,在它身上缠了根长长的红线放在地上。纸人那么软的身子,这里风又如此之大,它却能直挺挺地站在地上,摇摇晃晃的就是不倒。 院子里鸦雀无声,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尤其小姨,两个眼珠子瞪得快赶上牛眼了。 成鸿德嘴里念念有词,把草扇从后背拿过来,扇子头对着小人,喊了一声:“魂来,魂来。” 那小人竟然慢慢地动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像变魔术一样,这小人也没有人操纵,自己就那么动了。它撇着两条稍稍卷曲的腿,一步一步往前挪,身后拖着那根长长的红线。 小人走得方向正是王凯,王凯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脸色发青,一边护着灯,一边聚精会神看着。 成鸿德轻轻用扇子在空中抚动,轻轻叫着:“魂来,魂来……” 小人走路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就那么迈动着短短的小腿,朝着王凯走过去。院子里的风越来越大,吹得七星火的火苗子乱窜,吹得们遍体生寒,几个女孩全都不由自主眯起了眼。那个小纸人看得让人揪心,生怕一阵风吹跑了。 小人走着走着,铜锁轻轻一拉,低声说:“怎么不动了” 擦擦眼,定睛去看,此时光线太暗,纸人又那么大一点,在地上的行动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让铜锁一提醒,才看明白,那小纸人眼看要靠近王凯的时候,忽然走不动了。 它在原地干迈腿就是动不了,再细细一看,们发现问题所在,小人背后的那根红线,也不知怎么弄得,在空中突然拉得笔直。 这根红线本来一头系在纸人身上,另一头拖在地上。此时此刻,拖在地上的那一头忽然飘在空中,就像无形中有一股力紧紧拽着它,拉的纸人无法向前迈动半步。 那纸人还在拼命往前走,红线紧紧拽着它,它走得异常艰难,就像在沙漠里跋涉。 成鸿德面如沉水,见过两次济公活佛上他的身,济公作法事时而严肃时而诙谐,刚才小姨那么侮辱这位大神,他都笑眯眯的不以为意。而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却非常可怕,这一定是见到了极为棘手的问题。 满院子谁也不敢说话,就这么直愣愣瞅着,一时间大家都忘了寒冷。 王凯两条腿发软,看那个架势就要随时晕过去,他磕磕巴巴说:“济,济公活佛,怎么,怎么回事” 成鸿德用扇子快速扇风:“歪门邪道” 他走进里,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居然是刚才买来的好酒。成鸿德把瓶嘴咬掉,头一仰喝了一大口,酒汁顺着嘴角流。腮帮子鼓起来,他没有全喝掉,而是含了一大口酒。慢慢来到纸人前,他“哇”一声把嘴里的酒喷出去,全都吐在纸人身上。 就看到那纸人身后的红线突然无火自燃,呼呼烧了起来。纸人像是得到了解脱,大步往前走。 短短这么一个过程,们看得神迷目眩,马上就明白了,刚才一定是济公活佛在和那个邪门的人斗法。要么说还是济公厉害呢,一口酒就喷退对方十万大军。 大家都暗暗舒了口气,纸人渐渐来到王凯身前,王凯虽然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但他也明白,济公活佛赢了。 他擦擦头上的汗,长舒口气。就在这时,黑糊糊的院子里,不知哪个角落突然响起一声婴儿的哭声,这哭声听来特别像笑声,阴森凄厉,“哇”一下。这一哭,把人的头皮都哭麻了,就像有人拿把刀在心里乱搅一通。 吓得脸色煞白,一把抓住铜锁。 铜锁脱口而出:“声音在那” 们众人随着他的叫声去看,只见在院子墙头,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怪物。 这只怪物周身黑毛,实在是太黑,融合在黑暗中,隐隐只能看到轮廓。它个头不大,可能也就吉娃娃那么大小,按说那么个小不点,又是黑色的,很不容易发现。但怪就怪在,这怪物的四只眼睛贼亮。 怎么会有四只眼睛呢,因为这怪物模模糊糊看上去,好像长着两个脑袋,两个黑影并排生在脖子上。这四只眼睛闪着幽幽的光,既深邃又妖媚,一眨不眨,像是黑夜中的妖灯,就这么瞅着满院子的人。 旁边的小姨哼都没哼一声,眼睛一翻白,整个人居然吓晕了。 这泼妇也有害怕的时候。 她儿子儿媳还有丈夫和慧慧赶忙把她抱住,成鸿德慢慢说道:“把她先抬进里。” 这些人慌手慌脚把小姨抬到房间。 成鸿德对着那怪物拱拱手:“啖食夜叉居然修炼成魅,公然现身,不知有何见教。” 怪物孩子哭一般叫了两声,纵身从院墙上跳了出去,不见踪影。 众人还在发愣的时候,王凯突然喊道:“着了,纸人着了……” 只见那小纸人,突然着起了火,烧得双腿双手快速卷曲一团。成鸿德伸手去拿,手刚碰到纸人,他猛地倒退一步,手就像被蛇咬了一般。 所有人都看得屏息凝神,赖樱和东北小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济公活佛也有吃瘪的时候 小人越烧越旺,烧得两条胳膊直直地伸着,那模样就像在火里要去拥抱王凯。王凯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蹲下身用手去抓小人,想把火弄灭。 成鸿德喊了一声:“不要” 王凯蹲下的时候,动作过于猛烈,刮起一阵风,居然把他手里的长明灯刮灭。说来也怪,灯火一灭,满院子的邪风瞬息即止。 众人谁也没敢说话,院子里一片死寂。 成鸿德抓起还在燃烧的小人,摇头叹息,挥动扇子,突然指了过来。在场的人全都回头去看,正好看到了。藏在人群后面,正看热闹,谁承想和还有关系。 赖樱走过来说:“罗稻,济公活佛找你呢。” 硬着头皮分开人群走到七星火阵法里。王凯捧着熄灭的灯,脸上全是泪痕,看见喃喃地说:“稻子,救救。” 成鸿德拿起扇子轻轻盖在的头上,另一只手捏着还在燃烧的纸人,突然拍在的脖子上。 被火灼得一声惨叫,脖子根火辣辣的疼。 成鸿德没过多解释,拍拍王凯,背着手走回子。 赖樱和东北小雪赶紧收拾地上摆的七星火阵,作法应该完事了。 一切收拾妥当,们回到里。子里人虽然多,却无人说话,显得沉闷压抑。成鸿德在桌子上铺开三张黄色符咒,用扇子拍了拍。 赖樱说:“王凯,小宝宝,还有阿姨,你们三个上前来。济公活佛要赐济公丸给你们。” 小姨这次彻底服了,她走上前说:“济公师傅,和小孙子没事了吧” 成鸿德道:“吃了济公丸就没事了,最麻烦的是王凯。” 小姨听到这句话,如佛祖纶音,乐得喜笑颜开。尤其还有王凯这么个倒霉蛋做对比,更让她幸福感满满的。 王凯垂头丧气捧着那冷冷的本命灯,此时里面已无一丝烟火气,像是一块铁疙瘩。 成鸿德伸出两只手来回搓,这么搓还不行,又把手伸进腋下、裤裆里,继续搓动。不多时,手心多出一个圆圆的泥球。搓出来的这个泥球,放在一张符咒上。然后继续搓下一个,就这样,一连搓了三个。 成鸿德把符咒裹上泥球,一人递一个。赖樱在旁边说:“这就是济公丸,你们快把它吃了。”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寄魂 如果不是经历过刚才那一幕幕,小姨估计打死也不会吃。她哆哆嗦嗦把泥丸放到嘴里嚼了嚼,苦着脸差点吐了,好不容易吞下去,然后问:“孩子也要吃” 赖樱说:“阿姨,济公丸并不是普通的泥巴,这是济公活佛身体的精华,难得的机缘。而且对症下药,你吃的那个正是驱除身体里疾病邪崇的,而孩子吃的这丸,是驱阴煞的,保证以后脏东西不沾身。” 犹豫了很长时间,小姨一家才决定把成鸿德搓下来的泥巴给孩子吃。不过这小孩并不嫌苦,塞在嘴里像吃糖豆一样,吃得满嘴都是,咕叽一声吞了下去。说来也怪,小孩吞下济公丸之后,整个人居然不哭也不闹了,脸色红扑扑的,黑眼睛滴溜溜转,眨眨眼居然打了个小哈欠,安安心心地睡着了。 成鸿德叫过小姨,用扇子拍拍她的后背,说道:“没事了,过几天可以再去医院复查。” 小姨一家千恩万谢,那边王凯也把济公丸吃了,搓着手问:“济公活佛,怎么办灯灭了没事吧” 成鸿德叹口气:“孽缘,孽缘啊。调你魂魄走的人,和你有着极深的缘法。不但和你有缘,而且恨极了你。那个啖食夜叉,也和你有着很深的关系。一因一果,一成一琢,果然冤冤相报,循环不爽。刚才就在伸手拿寄存你魂魄的纸人时,知道了对付你的人居然用了血盆苦降的邪术。” 王凯颤抖声音问:“那是什么法术” 成鸿德没说话,自斟自饮,滋地喝了口酒。赖樱在旁边慢慢说道:“血盆苦降术,是一种很邪门的法术,也是只听过没见过。据说要做这种法术,需要……女生的经血。施法的人还会有很大的反噬,如果真有人这么做,那这个人害你之心十分坚定,宁可自己万劫不复,也得拖着你一起下去。” 王凯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整个人傻了,直愣愣瞅着地面。 赖樱说:“成叔请济公活佛上身,毕竟不是济公真身降临,还是有许多忌讳的。这女生的经血就有点克制……” 成鸿德接着话茬说:“小伙子,因果循环往复,恶果往往生于嫩芽,要解公案,就得看你的造化。” 他拿起毛笔,略一沉吟,在符纸上快速书写,然后把这张符咒叠吧叠吧成一个小方块。他让赖樱从箱子里取出一挂铁项链,斑斑铁锈,项坠是一个可开合的小铁盒。摁动绷簧,盒子打开,他小心翼翼把这种符放进去,然后合上铁盒。 成鸿德郑重把项链递给王凯:“小伙子,这是一道大通神符,保你平安,诸邪不侵。切记,戴上之后,任何情况下万万不可摘下,否则万事皆休。” 王凯小心翼翼接过项链,挂在脖子上,收在内衣里贴着肉,擦着眼泪说:“济公师傅,如果能熬过这道难关,出钱给你塑像。” 成鸿德笑咪咪:“师傅不需要你塑像,万民平安师傅自然就高兴了。”他忽然抬起扇子,招了招:“小伙子,你过来。” 赶紧走过去,捂着脖子说:“济公师傅,你刚才烫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拿镜子给他。”成鸿德对赖樱说。 赖樱拿起柜子上一面小小的坐镜,镜面对着的脖子。镜子里,清清楚楚看到,脖子上居然起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肉疙瘩。 轻轻用手一摸,生疼,苦着脸问:“师傅,这是什么东西” 成鸿德道:“刚才已经用纸人调来王凯的一魂一魄,只是魂魄无法进身,又被血盆苦降所桎,只好权宜之计,把他的魂魄封存在你的体内。” “什么”和王凯全都大吃一惊。这济公活佛玩呢居然把王凯的魂魄寄到的身体里。 成鸿德说:“你们不要急,如果王凯能平安过关,自会作法还他魂魄。这位罗施主,们曾有一面之缘,你根骨不凡,尤其肉身炉鼎极为罕有,作为魂魄临时寄存之所是没有关系的。你这也算积德行善。” 有句话没好意思说,如果王凯过不了关呢一旦发生什么意外,这魂魄在身体里算怎么回事连体婴儿 成鸿德似乎看透的想法,便说道:“如若王凯无法过关……” 们的眼睛都瞅着他,成鸿德还挺诙谐,没急着说,而是喝了口酒,这才道:“罗施主,你体内寄存的魂魄自会烟消云散。” “别,别散,说咱别散啊”王凯急得拉着的手:“稻子,哥哥一条命可全在你身上了,你可得救救哥哥。” 比他还心烦,可当着济公和赖樱他们的面,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哼哼哈哈道:“好说,好说。”恨不得一脚踹死他。看个热闹打个酱油,无缘无故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成鸿德看出的脸色,嘻嘻哈哈笑:“罗施主,你并不是平白落此一劫,其中因果也有你的份。日后自知,日后自知。” 解决了这些麻烦,成鸿德不再理会们,一杯杯喝着小酒,滋滋有味。看样子济公来一次都不容易,有机会就会贪杯。 小姨一家人,掏出厚厚一沓红色钞票递给成鸿德,成鸿德看都不看,依旧喝着酒。他们大概也知道了济公的脾气,把钱塞给赖樱,一家人千恩万谢走了。 王凯一看这种情况,呆下去也不是个味儿,这大晚上的留在村里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他也要往回赶。他拉着和铜锁的手就是不放开,非说跟他走,晚上他安排,一定要叙叙旧。 赖樱看着们说:“你们走吧。这里有和雪姐呢,们伺候济公他老人家。” 上了王凯的车,铜锁开着车跟在后面,们一前一后出了村,往城里去。 边开车王凯边说:“今晚算是领教了,以前还不信呢。” 没了外人,爆发了:“王凯,你说你缺不缺德。你在外面惹了仇家,把也拽到里面。他妈招谁惹谁了。” 王凯盯着前面黑幽幽的村路,叹口气说:“稻子,咱们毕竟一个寝室住过,不说同窗吧,那也是同床之情,你就见死不救啊。” 记得这小子以前在学校跟闷嘴葫芦似的,现在也会说了。转过头看他,王凯被看的有点发毛:“看什么” “王凯,你的魂魄在的身体里,说句不好听的,咱俩现在同气连枝。倒霉就倒霉吧,不过你也得让死个明白,你到底惹着哪路神仙,人家这么恨你。你说出来,咱们也好想想对策。”说。 王凯沉默半晌,眼睛直直盯着车窗外,好半天才说:“怀疑是一个人。” “废话。” “一开始还不确定是谁,等到济公师傅说那个人用经血害,一下就明白过来。” “谁”皱着眉问,心里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 “很可能是以前的女朋友。”王凯一字一顿道。 “靠,”眨眨眼:“烂桃花啊。你把人家怎么着了,她这么害你。始乱终弃劈腿了你小子行啊,看着不哼不哈,也是个情种,闷闷的尽干大事。” 王凯苦笑:“你就别讽刺了,都愁死了。这个女人给上了一课,现在才知道,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上的。说实话,和她没什么太大的感情,萍水相逢,刚开始觉得这人吧挺漂亮,人还算不错,可越相处就越别扭,她身上有很多东西都不喜欢。就想分手,刚一提出来,她就歇斯底里,骂是狗娘养的,说白玩了她。然后她说,她知道的单位在哪,手里还有照片,她要到单位去闹,在上发照片,要把搞烂搞臭。” 倒吸了口冷气:“这女人是真够狠的。你也是,艳照门的教训还没吸取啊,还敢拍那种照片。” 王凯苦着脸:“现在都后老悔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她在床上实在……太勾人了,当时就想留个纪念,以后即使分手了,也能拿出来看看。谁知道会这样。” “那你们后来怎么分手的”问。 王凯说:“当时一看,这女的实在惹不起,长痛不如短痛,怎么折腾都认了。毕竟才二十来岁,就算遇人不淑自己瞎了狗眼,熬过去还是一条好汉。就不辞而别,单位也换了,手机号码也停了,爱咋咋地吧。谁知道……她居然不知从哪学了邪术,专门对付,她这是想折磨死啊这是怎么了,上辈子造了啥孽” 说着,恨恨地摁了几下喇叭。 忽然心念一动:“济公师傅说,害你的和害那个小孩子的是同一个人,难道就是你前女友” “不是她还有谁那个女人如此恶毒,要说她害小孩,是一万个相信。”王凯闷闷地说。 车子在黑暗中前行,非常压抑,摸着脖子上的肉疙瘩,心里极其郁闷。们没有再交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王凯道:“要下高速了,晚上吃个夜宵。咱哥们聚聚,把女朋友也叫出来。”随即他打了个电话。 恍惚记得他说过,他现在的女友叫陈暖。 王凯放下电话叮嘱,一会儿见了他的现女友,别提以前那些龌龊的往事。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遭遇邪事 到了城里,已经十点多,这时候找一家吃饭的地儿也不太容易,大部分饭馆已经打烊。们在商业街附近找了一家挺干净的24小时烧烤店,、王凯和铜锁三人找个小包间就坐。服务员过来问要点什么,王凯看看表说:“还有一个人,她到了再点。” 把服务员打发走了,王凯掏出烟递给和铜锁一人一根,用鼻子嗅嗅:“玉溪,不错啊这烟,这两年看样子你发财了。” 王凯淡淡笑:“发什么财,凑合过吧。” 他简单说了说毕业以后的事情。这小子在学校不哼不哈的,可出了社会突然就像开了窍,也是走了狗屎运,一毕业就机缘巧合进了一家世界五百强的大型企业,进去还不算,如有神助,频频升职加薪,堪称春风得意。就在前途无量人莫予毒的时候,遇到了他的前女友,自从认识了她,王凯说自己开始气运颓丧,好运气全没了,在单位辞了职,而且身体愈来愈差,一直落魄到现在行将就木的样子。 铜锁还没听过他前女友的事,王凯又简单说了一遍。 铜锁吐着烟圈,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好半天才道:“这个女人让想起了一个熟人。” 和王凯互相看看,等待他的下文。可铜锁干抽烟不说话,正要细问,包间门一开,从外面进来个女孩。 这个女孩留着短发,鹅蛋脸,双眼皮,长得眉清目秀,让人一看就如沐春风。她看见和铜锁,大大方方地说:“你们就是王凯的老同学吧,叫陈暖,你们好。” 和铜锁赶忙站起和她握手,这个陈暖的小手细腻润滑,王凯长得一副衰样,还真有个狗屎桃花运。 王凯叫过服务员,上羊肉串大腰子之类,酒就不喝了,大家都没有兴致。们互相聊聊,这才知道陈暖是在电视台工作,算是文案一类,写个节目策划、主持人台词什么的,也算才女。有时候栏目组要出外景,她也要跟着跑来跑去地帮些杂忙,挺辛苦。 聊着聊着,都是年轻人也就放开了,大家都没什么拘束。陈暖这个女孩,让人相处得很舒服,不矫揉不造作,大大方方,绝对是个贤妻良母的料。 王凯一直拉着她的手,就算吃饭都不松开。陈暖好像有很大的心事,一直闷闷不乐。王凯便问:“暖暖,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吧,怎么了” 陈暖说:“今天吓死人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事。” 们几个面面相觑,因为今晚遇到了太多的匪夷所思,大家神经都非常敏感。铜锁喝了口茶问:“怎么了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一下。” 陈暖说:“今天出外景,司机临时有事,便开着道具车先走一步。到了三环那块,前面有个出租车,不紧不慢就是卡在前面的位置。往左开,他也往左,往右开,他也往右,来来回回这么四五次,明显就是找事嘛,很生气就想骂他。找个机会,一踩油门就冲过去,开到旁边就去看,到底什么人开的车。可这么一看,可把吓坏了。” 王凯紧张得要命:“怎么了” “出租车司机竟然在睡觉。”陈暖心有余悸,抚着胸口说。 眨眨眼:“怎么没听明白,出租车司机在睡觉那么车是怎么开的,他又是怎么睡的” 陈暖说:“司机就在驾驶位上,他趴在方向盘上,睡得可香了,哈喇子都出来了。” “奇了大怪了,既然他睡觉,车又是怎么开的”好奇地问。 “听说啊,他在这睡觉,后座居然有人。”陈暖说。 们听的目瞪口呆,后座拉着客人,司机在睡觉这怎么听怎么像段子。 “后面的那是个女人,仰面躺在后座上,好像也在那睡觉,最奇怪的是,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睡觉的她好像知道在看她,竟然慢慢转过头,隔着车窗紧紧盯着。”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王凯问。 “长得圆圆脸,有点婴儿肥,还挺漂亮呢,就是眼神太毒,就那么直愣愣看着,像是要吃人一样。她怀里那个孩子也醒了,趴在车窗上也看向。一看这孩子,吓得尖叫,脚一滑差点把车从桥上飞出去。” 们听得屏息凝神,铜锁问:“孩子怎么了” “那个小孩竟然是个连体婴儿,一个身子上长着两个脑袋,好像还是一男一女呢。到现在也忘不了那女人和小孩两个脑袋的眼神,太阴森太吓人了。这里最诡异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们三人已经哑巴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面面相觑,手抖得厉害。 “什么”铜锁颤抖着问。 “最诡异的是,竟然这辆出租车前面亮着空车的牌,也就是说这个司机其实在跑空车,根本没有拉客人。你们说这件事怪不怪”陈暖说。 咳嗽一声说:“陈暖,你不是在说段子吧” 陈暖瞪一眼:“这是实实在在的真事,就在白天亲身经历的,当时给吓得,差一点就出交通事故,车毁人亡了。” 和铜锁对视一眼。济公活佛作法,们清清楚楚看到那个叫做啖食夜叉的妖孽形象,就是个连体婴儿,一个身体上长着两个脑袋,后来又化成一只怪物,恐怖非常深不可测。 莫不是祸害王凯的那个人,又要开始祸害他现在的女友了 而且吧,陈暖描述的那个坐在后座抱着孩子的女人,怎么听得这么熟悉,很像是认识的一个人。 王凯说:“暖暖,你肯定是看错了,最近工作太累了,好好休息就好。” 陈暖道:“如果就是今天这一件事或许就认为是眼花了,可就在前些天,还遇到个怪事。跟你说过,前些天有个闺蜜奶奶过世了,去她家帮忙。” “嗯,有这么回事,咋了”王凯问。 “她奶奶生前特别爱打麻将,那闺蜜就说,奶奶可爱听麻将声了,就让们在灵前摆一桌麻将来打,说是祭奠她奶奶。” 和铜锁津津有味听着。 “结果吧,们几个人刚打一圈,就困的睁不开眼,实在打不下去,就让人替。到旁边沙发上迷瞪。就在睡得半生半熟的时候,隐隐约约就感觉客厅里好像多个人。那个人就在客厅里转悠,具体什么人当时还看不清,因为身子很沉,根本起不来,就是模模糊糊感觉有这么个人。” “然后呢”王凯问。 陈暖说:“身子后来好像又能动了,慢慢看清是谁。那是个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衣服,头上全是白发,而且是那种没有生命力的灰色,她拄着拐棍就在厅里来回走动,看到她的一只眼好像是瞎的,那模样特别阴森。一下就醒了,原来是做的梦,可这个梦无比清晰。就把刚才的事跟闺蜜说了,你们猜怎么着,闺蜜一下就哭了,说那个就是她奶奶。她奶奶生前的形象就是黑衣服白头发,一只眼是瞎的。奶奶年轻时候给孩子们缝衣服,一个扣子弹起来打在眼睛上,就这么瞎了。” “也就是说,你在睡觉的时候看到死人回魂了”铜锁道。 “对。”陈暖说:“最近吧……总感觉不对劲,好像总能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还感觉到似乎被什么东西跟着,心里发虚,不知怎么回事,就像得了重感冒。” 王凯说:“你就是最近太累了,要不然暖暖你请个假吧,也请假,咱们两个旅游去。到外地散散心,你不是一直想去大理吗。” 陈暖甜甜一笑:“哪有你这么好命啊,电视台的工作都是一钉一铆,一个萝卜一个坑,组里本来人手就不够用,要走了就是拆大家的台。这么好的员工,上哪找啊。” 说着陈暖出去上卫生间了,她一离开包间,王凯本来嘻嘻哈哈的脸陡然一变,他咬牙切齿:“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娘们弄的邪法她搞不要紧,还要搞暖暖。妈的,一条命不足惜,但谁要碰的女人,豁出去也要跟她死磕到底” 铜锁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说道:“看样子必须要找到那个女人当面谈谈了,们只是被动保平安是不行的,病根不除,迟早还要生事。” 王凯说:“草她个妈的,他妈就是个混蛋,怎么惹上这么个东西,畜生,畜生”说着,他拼命打自己的脑袋。 铜锁一把抓住他:“事情来了害怕也没有用,必须面对。你前女友到底是个什么人,有没有照片给们看看。” 王凯说:“她的照片全删了,只在手机里留了一张。”他掏出手机,划动屏幕,翻找照片。时间不长翻到一张,递给们看。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缠死你 王凯刚把照片找出来,陈暖从外面擦着手进来,问:“你们说什么呢” 王凯赶紧收了电话,冲们使了几个眼色。本书醉快更新。和铜锁打着哈哈,把这件事圆过去。吃完饭,们店口分手,王凯拉着和铜锁的手,言真意切:“二位,们可是同甘共苦过来的,以后有事可得麻烦你们了。” 铜锁道:“好说,好说。” 王凯搂着的肩膀低声说:“你得好好保重自己,的一魂一魄可在你的身上。” “没事,倒是你自己要小心。”说。 王凯摸摸脖子上的项链:“这里可有济公给的保命符,应该没事吧。”他的语气无比萧索,愁容满面。 坐在铜锁的车上往家走,叹口气说:“今天这件事真是给上了一课,以后找对象可得擦亮眼睛,像王凯这样惹了烂桃花,真是后患无穷。” 铜锁说:“可不。其实告诉你吧,很久之前,也遇到过烂桃花,那时候差点要了的命。这条命还是解铃救下来的。” “呦,你还有这一段呢。”笑。 “很久前的往事了,不提也罢。不过感觉,孽缘这东西,并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不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嘛。这一男一女能睡在一个炕头,没有一定的缘法,还真不太可能。”他说。 们正聊着,铜锁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嗯嗯啊啊说了一气,表情开始很平淡,到后来越瞪越大,等放下电话,半天没缓过劲来。 赶紧问怎么了。 铜锁说:“慧慧那个小姨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她要查查到底是谁在害他们家孩子。” “这怎么查”问。 “小姨把孩子过百天那天的录像全都翻出来,好几g的视频,刻成牒,要们转交给赖樱。赖大美女是高人,肯定能从录像里看出是谁不对劲。刚才她们两个通过电话,赖樱让们明天先去小姨家拿牒,然后再叫上王凯,一起去她的家里。” 点点头:“不错。害王凯的,就是害慧慧小姨家那个小孩子的,是同一个人。让王凯也去鉴定,如果能在录像里发现他女友的身影,说明这件事还真是那娘们做的。” 铜锁呲着牙说:“不知道为什么,这眼皮子老跳,就算找到这个人,剩下的事也很麻烦。很麻烦啊。” 铜锁给王凯打了电话,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王凯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就说了个好,可能是当着女友的面不太方便。 第二天,和铜锁叫上王凯,们先去了小姨家,拿了影碟光盘,然后按照赖樱给的地址来到她家。 没去她家前,做过很多想象,她的闺房会是什么样子。可是到了之后,真是大吃一惊,赖樱家里的风格居然和解铃差不多。她家很小,五十来平,不过一室一厅。厅里是八仙桌,衣柜,神龛供位和几把藤椅。而内室说是休息的地方,更像办公室。 内室里靠着墙是一个小小的书架,上面塞满了风水之类的书籍,有手抄古书也有现代出版的印刷书。一张大大的办公桌,上面摞着一些文件,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最怪异的是,桌子中间居然放了一个超大的算盘。算盘呈深黄色,一看就是有年头了,擦得铮亮,还反着光。 用手摸了摸触手冰凉,不知是用什么金属制成的,尝试着拨动算盘珠子,这个沉啊,赖樱这么个小丫头,手那么嫩,她能拨动吗。 赖樱让们到厅里落座,铜锁说:“赖大美女,你别怪口味重,你这两个子里怎么没有床呢晚上你睡哪啊” 赖樱咯咯笑:“这是们这一派的秘密,哪能让你知道。说正事,牒拿来了吗” 铜锁把光盘给她,赖樱把笔记本拿到客厅里,放在八仙桌上,通上电源打开。然后把光盘放到里面,很快出现了画面。她把画面全屏,招呼们都过来看。 们三个人各搬了椅子,坐在她身后,一起静静地看着。 画面拍摄的还算专业,相当清晰,一出来就是在酒店的大包房里,一共三大桌,约莫六七十号人坐得满满的,真是觥筹交错高朋满座。 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端倪,这就是很稀松平常的朋友聚餐。画面里小姨抱着孩子坐在主位,小孩戴着纸做的皇冠,像个小寿星,不哭不闹,就在那咯咯乐。 又看了五六分钟,有点昏昏欲睡,就在这时,忽然王凯喊了一声:“停” 赖樱暂停视频,画面定格。揉揉眼仔细看,画面里全是人,有的坐有的站有的举杯,乱哄哄的十分热闹。 铜锁问:“你看到啥了” 王凯颤抖着伸出手指,在屏幕右上方点了一下。们凑过去很仔细地看,就看到在画面窗户的位置,站着一个人。人影模糊,可能是距离镜头太远的缘故,大约能看到这人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看不出男女,面容就是一团马赛克。 “怎么了这个人”说。 王凯深吸口气,面容僵硬,半晌才说:“有感觉,这就是她。” 这个她指的就是他的前女友。 赖樱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人给的感觉很不舒服,是谁,你们认识吗” 和铜锁对视一眼,对王凯说:“你的事和赖樱说说吧,她或许能帮你。” 王凯犹豫一下,简单讲了讲自己和前女友的瓜葛。赖樱皱眉听着,没有说话,轻轻点动鼠标,画面继续播放下去。 这次们把目标就锁定在这个人身上,眼睛紧紧盯着她。说来也怪,这个人很少让镜头扑捉到,偶尔出现的身影,一概都是模糊的,甚至有点扭曲,根本看不清面容五官,甚至连男女都咬不准。 铜锁磕磕巴巴地说:“这,这不会是鬼吧” 赖樱看着画面,说道:“不是鬼。是个人,能感觉出这个人身上带着很强的负能量,让非常非常不舒服。” 她接连用了两个“非常” 这时,视频画面里出现了慧慧,她走到这个人的旁边,两人聊着什么,然后慧慧拉着这个人的手一起来到了主桌前。 从这个举动可以推断出,这个人确实是女性,慧慧是没有男友的,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拉一个男人的手。 两人到了主桌旁,好像在逗趣小孩,那人把孩子抱到怀里,然后贴了贴脸,又顶了顶小鼻子,很快就把孩子送还给了小姨。 一拍桌子,对铜锁说:“快,马上给慧慧打电话。” 铜锁也没矫情,拿出手机拨号码。 这个人和慧慧很熟悉,而且看样子交情还不浅,视频上虽然看不清,但们可以咨询真人。 电话通了,那边问有什么事。铜锁快速说道:“慧慧,你小姨家孩子过百天那天,是不是有个穿一身白衣服的女人”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铜锁道:“你再好好回忆回忆,你还拉过她的手,一起到主桌前,那个人还抱过孩子。” 那边说着什么,铜锁“嗯,嗯”几声,挂了电话。 们一起看向他,心急火燎:“慧慧还记得是谁吗” “记得。慧慧说了这个人的名字。这个人,罗稻你和也很熟悉。”铜锁说。 “谁” “黄丽。”铜锁一字一顿道。 顿时愕然,千想万想,真是没想到居然这个人是黄丽。 “你们认识前女友”王凯惊讶地说。 和铜锁再次受到雷霆一般的震动,们同时张着大嘴说:“那个害你生不如死的前女友,就是黄丽” 铜锁仰天苦笑:“这个世界太小了,呵呵,转了一圈又回来了。王凯啊王凯,没想到你就是那个负心汉。” 这句话激恼了王凯:“不是负心汉,没有对不起她”他脸红脖子粗的。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说。顿了顿道:“黄丽到医院打孩子,还是他妈的陪着她去的” 王凯直愣愣看着,他突然用双手抓着自己头发:“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孩子不是的,和她上床的时候都带着套……不对” 他瞪大了双眼:“想起来了,有一次看到黄丽正在收拾针,还纳闷当时,她也不做针线活啊,为什么会突然多了根针。和她开玩笑,她支支吾吾显得很不自然。知道了她是用针把套子给扎出了眼儿” 这句话一出,,铜锁和赖樱全都傻了,铜锁喃喃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曾经说过,她爱,她要一辈子缠死”王凯说。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铁板神数 “奇怪,既然她想缠你,为什么又要堕胎呢”喃喃:“把孩子生下来,既成事实,岂不是更容易把你捆住。”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凯拍着桌子冲喊:“你想把急死。她怎么就有了身孕,还去打胎了” 真是头疼,说实话,真不想透漏别人的**,可是现在事情就逼到这里。沉默片刻,这才把从认识黄丽开始,帮她去医院打胎,一直到最后在陈玉珍师傅那里分手的所有经过说了一遍。 不但王凯,就连铜锁和赖樱都听得目瞪口呆,其中居然还有这么多故事。 铜锁叹道:“这个女人心机够深,而且够狠她一定是看王凯去意已决,便把孩子打掉,怕以后生下孩子会耽误自己的前程。” 对铜锁这种说法,存疑。回忆起认识黄丽的点点滴滴,说实话,按的想法,黄丽并不像他们说的这么不堪。可这里面的事谁又能真正清楚呢,黄丽有一套说辞,王凯又是一套截然不同的说法,整个一罗生门。别说们这些外人,恐怕就连他们两个当事人,都说不清谁对谁错。 “现在可以确定,害王凯和那个小孩子的人就是黄丽”赖樱说:“从她的邪法来看,她养了小鬼。” “就是那个啖食夜叉”铜锁问。 赖樱点点头:“这种邪法肯定和陈玉珍有关系,只是比较奇怪的是,啖食夜叉是属于一种非常凶非常邪的小鬼,一般人不但无法养,甚至连见都没见过。黄丽是从哪得到的这种小鬼的” “会不会是陈玉珍给她的”问。 赖樱摇摇头:“根据你讲的,黄丽只是陈玉珍的一个客户,萍水相逢,金钱往来,这么凶恶邪门的小鬼,陈玉珍就算有也不可能如此空手相与,这里需要极大的因果。陈玉珍应该也不是普通高手,他犯不上为了几个小钱,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这里一定有们不知道的缘由。” 赖樱站起身,示意们跟她到内室。她到桌子后面坐好,把那个超大的铁算盘提起,放到面前。这么重的东西,在她娇嫩的手里,居然举重若轻,如若无物,看呆了。 赖樱让们在对面落座,她问王凯,是否记得黄丽的八字。 王凯想了想,马上报给她。铜锁调侃:“你们行啊,互相还记着八字。” 王凯苦笑:“们关系最好的时候,黄丽让和她交换八字,如果不交换就说明不爱她,就说了。现在真是后老悔了。” 赖樱说:“她能作邪法制住你,你的八字在里面起到很大的作用,以后切记不要随意透漏。” 王凯擦汗:“打死也不敢了。” 赖樱说:“在作法推演之前,先跟你们说一下的师承渊源。”她轻轻用手一抚算盘,算珠随着她的指尖,依次归到原位,响起一串“啪啪”极为悦耳的金属声。 赖樱此时的表情异常严肃,们都看着她,不敢造次。 “是铁板神数的传人,”赖樱说:“这是目前最准确也是最实在的批命程式,是清朝康熙年间,由两仪派创始祖师爷铁板道人所创,他也是们这个门派的鼻祖。现在就要用这一门传世绝学,来批黄丽的命程,找到其中的因果端倪。” 赖樱从桌膛里拿出一本超厚的书,这本书目测估计能有一千多页,能有百科全书那么大,她随手翻开一页,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字,看得人头皮发麻。 赖樱拍拍书说:“古往今来,古今中外,几乎所有命数的命理全部都记在这本书上,这是们门派的密宗要典,可以说包含了整个人类的终极秘密。” 们三人互相看了看,都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 赖樱把黄丽的八字记在一张纸上,念念有词,开始拨打算盘。子里静极了,只有算盘珠子的“啪啪”响声,她停下算盘,打开书查找页数,看了看,在纸上写下一句话。 “算出来了”铜锁问。 “嗯。第一句话有了,叫鬼伏床头,飞灾相触。”赖樱说。 王凯急着问:“这是什么意思” “表示有阴灵正在和黄丽在一起。”赖樱看着书说:“黄丽命宫的星象有天同星和太阴星。在黄丽的太阴星上,书上写了个忌字,这在们的术语里,叫作太阴化忌。太阴星在紫微斗数里代表月亮,太阴化忌而成为阴煞星,你们知道阴煞星代表什么” 们三人摇摇头。 赖樱说:“阴煞星代表了阴间的煞气,黄丽身边的阴灵应该是从阴间来的。你们还记得济公师傅曾经说过,黄丽用的是血盆苦降术。” “是,记得。”铜锁赶紧道。 “现在把这些线索一串,略出现端倪。黄丽在陈玉珍的教授下,用了血盆苦降的邪法,召唤了阴间的阴灵,炼制出供她驱使的啖食夜叉小鬼。” 们没有说话,屏息凝神听着,王凯都傻了,额头上是浸出的冷汗。 “这小鬼就那么听话”问。 赖樱翻着书,摸着下巴,良久才道:“啖食夜叉是很凶的鬼,要让它完完全全听话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什么”们问。 “除非这个鬼和黄丽有着极深的渊源。说过,这中间肯定有们想不到的环节。” 王凯着急问:“赖樱,你继续算啊,这就完了吗” 赖樱咬着下唇,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喃喃道:“下面一句是,灵修成魔,无父无母。” “这是什么意思”王凯问。 赖樱说道:“说的是这个啖食夜叉本来是阴灵小鬼,最后会修成大魔。这无父无母的批语,也看不懂。因果命数已定,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她合上厚书,若有所思,然后掏出手机,摁动号码拨过去:“雪姐吗,是小樱。” 听口气,她应该是给东北小雪打电话。 “雪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玉珍的修行人应该是茅山派的。”赖樱说。 等了片刻,赖樱“嗯,嗯”几声,挂了电话,对们说:“雪姐在修行界认识很多朋友,交际很广,这个陈玉珍她认识。她说这个人不是大陆的,早先在台湾混不下去,才漂洋过海来到咱们这里,在那边名声很臭的。雪姐叮嘱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王凯颓然坐在椅子上,说:“应该怎么办” 赖樱摇摇头说:“也不知道。啖食夜叉最终会修成恶魔,到时候必然会反噬主人,黄丽不会有好下场的,或许到那个时候,你就解脱了。” 铜锁道:“赖大美女,你们不是高人呢,眼睁睁看着成魔不管” 赖樱撅着小嘴说:“高人也没说到处没事找事的。像法海那样,大街上看见白素贞不顺眼,费了牛劲还水漫金山的,折腾那么多工夫和精力镇压了蛇精,这种事只能存在故事里。现实中,们这些人和普通人是一样的,有事办事,绝不会没事找事。” 想起解铃来了,他多次和说过,可没那么伟大,无非就是收钱办事,和外面打工的一样。 看到赖樱的态度很不积极,王凯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拉着和铜锁告辞。本来还想留下来,和赖樱套套瓷,可王凯这样拽着,也不好意思强留。们三人和赖樱告辞出来。 走出楼洞,不满意了:“王凯,你干什么,破坏的婚姻幸福,是不” 王凯道:“你可拉倒吧。你配不上赖樱。再说了,赖樱那么漂亮,为什么还一直单身,这里都是有理由的。你谈恋爱经验太少,这些事还看不出来。” “把们拽出来,你到底想干啥”说。 王凯从怀里掏出烟,递给和铜锁一根,献殷勤一样擦亮打火机给们点烟。 铜锁看看他:“啥事你就说,咱兄弟用不着扯这个。” 王凯狠狠吸了口烟说:“想过了,找黄丽谈判,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老这么躲来躲去的,也不是办法,就想当面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说:“你的意思是,让们两个陪着你。” 王凯笑:“知者,稻子是也。” “给她打电话吧。”铜锁说。 “她的电话删了,稻子你有她的电话吧”王凯问。 苦笑:“那是老号码,她已经不用了,已经注销。” 们三人没在说话,猫在门洞里想对策。猛地吸了两口烟:“实在不行,们直接去她的家里抓她。记得她家住在哪。” “她会不会搬家了呢”铜锁说。 “看看再说。”说:“现在才明白过来,黄丽当初说找新工作离开这座城市,其实是幌子。她现在一定还留在这座城市里,不把你王凯搞臭搞烂,她是不会罢休的。” 王凯咬牙切齿。 “王凯,你和说句老实话。“一直沉默的铜锁忽然说:“你们分手的时候,你到底知不知道黄丽有身孕”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章 锅 “真不知道。”王凯急了:“如果知道有这么码子事,将来不得好死,行了吧。” 铜锁摆手:“你别下这么重的誓,就是问问。刚才赖大美女的态度,你们都看到了吧。开始还挺积极,等稻子讲完黄丽打胎那些事,顿时就没了兴头。想啊,赖大美女肯定是对你王凯有什么想法,觉得你不地道。” 王凯哭丧着脸:“他妈就是倒霉催的,好好的前途似锦。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娘们,真是的克星煞星,从认识她开始,就一路倒霉,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心头就像压了块大石头。老天爷真是想玩死。” 铜锁说:“吃一堑长一智吧。以后招子擦亮点,别什么女人都往炕上招呼,有的女人咱还真就得退避三舍。冠希哥牛不牛,西门庆**不**,不比你会玩最后怎么样,全都栽在女人身上。” 王凯说:“现在没别的想法,赶紧解决黄丽的问题,以后安安心心和陈暖过日子,再也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铜锁看:“怎么样,咱就帮帮他吧,度过这个难关。” 叹口气:“不想管都不行,王凯还有一魂一魄在身上,和他算是连体人了。” 事不宜迟,们三个看天色还早,这就杀过去找黄丽,看看能不能堵着她。面对黄丽,们都有点心里没底。谁也不知道现在的黄丽是个什么状态,她修炼邪术,养了小鬼,这个人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铜锁开车指路,大概一个小时后,到了黄丽租房的小区。找地方停了车,们三人进了楼洞,上到顶楼来到她家门前。 看着眼前这扇红门,们都有点紧张。 王凯犹豫一下,上前摁动门铃。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开始紧张,生怕门开了里面站着个什么怪物。铜锁的脸色也不好看。 可摁了半天,门没有开。铜锁把耳朵贴在门上,煞有介事听了听,摇摇头说:“一点动静都没有。” “会不会是搬家了” 拍拍铜锁:“该你上了,把门撬开看看。” 王凯吓了一大跳:“你还会撬门” 铜锁没好气:“都闪一边。告诉你们,咱们这是私闯民宅,可是犯法。” 说:“就看一眼,看看就走。要不然心老这么悬着,总是放不下来。” 铜锁让们看着走廊,来人喊他一声。他蹲在门前,掏出工具,开始捅咕锁眼。整个过程谁也没说话,气氛很紧张。 “啪嗒”一声轻响。铜锁站起来轻轻拉门,“吱呀”门开了,里面光线很暗,应该是没有人。 铜锁一闪身钻了进去。和王凯忙不迭也跟了进去,随后把门关上。 房间里光线很暗,窗帘是拉着的,应该很久没有开窗透气了,空气质量非常不好。进门是客厅,几乎没什么家具,一张沙发,对面是液晶电视,电视上落着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很久没看过了。 客厅斜对着两个内室,来过知道,左面的房间是黄丽的,右面的房间属于和她合租的房客。注意到一个细节,此时两个卧室的门都微微敞开,并没有锁。这就有点玄机,即使是合租在一套房子里,彼此之间也不可能如此信任,离开家的时候连房门不锁。 现在不锁,只能说明一种情况,这套房子已经不再分租,而是被一个人租了下来。 指指左面的房门,虽然明知道这里没有人,还是压低声音:“这就是黄丽的房间。” 铜锁看看们,深吸口气,慢慢推开房门。卧室和以前来过时一样,没什么太大变化,一张干干净净的单人床,窗台上养着花,窗帘拉开的,光线还不错。打眼看上去,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房间。 们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没敢太动东西,就是随手翻了翻,很快归于原位。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但可以肯定一点,黄丽并没有搬走,她还一直住在这里。 们从房间里出来,到客厅,铜锁说:“王凯你打算怎么办,们是走啊,还是在这里等黄丽回来。” 王凯那点胆气都没了,挠着头说:“要不算了,还是走吧,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地方不舒服,有点渗得慌。” 铜锁说正有此意。他们两个刚要走,看没动,便问怎么了。指着右面的卧室说:“进那里再看看吧。” 铜锁道:“那不是黄丽的租,是别人的,咱们别讨这个厌。” 把两个房间都没锁,可能是一个人租的想法说了一下,他们点点头,认为有道理。铜锁说:“既然黄丽没有搬走,那就说明,那个房间已经被她租下来了。” 说:“是。黄丽修炼邪法,又养小鬼,这么重大的秘密,她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知道那间房子的房客肯定已经搬走了。” 们蹑手蹑脚来到右面卧室的门前,铜锁轻轻推开门,里面光线很暗,就像是黑了天一般,子里懵懵懂懂的,也看不清什么东西。们还没进去,猛然就闻到一股怪味,顶了出来。铜锁赶紧把门关上,苦着脸:“什么味这是。” 这股怪味很难形容,说臭不臭,说腥不腥,就像是有人炖了一锅黑暗料理,浓浓的熏得脑仁疼。 王凯身体很虚,他是真害怕了,一个劲催促们走。可和铜锁觉得如果这么走了,有点可惜,眼瞅着秘密就在眼前,不进去看一眼的话心里不安生。 们让王凯在外面等着,和铜锁捂着鼻子,再次推开门。这个卧室连着阳台,拉着厚厚的窗帘,房间里也不是没有亮光,一张破旧的写字台上点着根粗粗的蜡烛。 们扫了一圈,可以肯定这里是没有人的,可为什么还要点着蜡烛呢气氛有些怪异。这个房间比黄丽的卧室大了不少,显得极是空旷,没有大家具,甚至连床都没有。 地中间摆了一圈烧灭的蜡烛。这还不算稀奇,最为古怪的是,在蜡烛圈里居然用几块大石头垒出个粗糙简陋的火炉,在炉子上架着一个带把手的小铁锅,锅上扣着盖子,看不见里面是什么。 “奇怪。”铜锁喃喃:“如果要烤什么东西,把锅放在煤气灶上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自己垒出个石头炉子。” 们凑过去看,离得越近那股怪味就越浓。可以肯定,房间里这股味道,就是从这口锅里散发出来的。 这些东西有些邪门啊,此时在这间黑漆漆诡异万分的房间里看到,格外阴森。和铜锁对视一眼,们脸色都不好看。 蹲在地上,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铁锅的把手,轻轻抬起锅身。铜锁嘱咐:“小心些。” 锅一拿起来,立时露出石头炉子下面的东西。那是一堆黑糊糊烧成粉末的木炭。可想而知,有人在这里用最原始的方法烘烤这口铁锅。 把锅轻手轻脚放回远处,犹豫一下,小心地把住锅盖就要打开。 铜锁突然道:“算了,别看了,心里慌慌的。” “裤子都脱了,你说别看了。就看一眼。”说。 小心翼翼把住锅盖,慢慢掀开,里面有半锅黑糊糊的东西,像芝麻糊,非常粘稠,轻轻晃动锅子,那东西还能缓缓流动。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锅里怪味,浓烈刺鼻。 “快盖上。”铜锁捂着鼻子说。 正要盖,外面突然响起“砰砰”敲门声。吓得手一哆嗦,盖子扣歪,那口锅架在石头上本来就不稳当,一下子碰歪,黑糊糊那些东西顺着锅口开始往外流。 赶紧扶正锅子,已经晚了,那些黑色的东西流出很多,顺着地板蜿蜿蜒蜒。 铜锁问外面:“怎么了” 王凯的声音:“你们快出来,好像听到黄丽的脚步声,就在楼道里,马上要来了” 铜锁拉着就要出去,一把拽住他。铜锁看脸色不对,问怎么了。指着锅里的东西,真是心胆俱寒,磕磕巴巴地说:“你看像不像内脏” ♂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一章 现身 heiyange  黑""&# 从锅里流出很多大小不一的肿块么。本书醉快更新。混合在黑黑的半流质浆糊里,看上去特别恶心。 “这会不会就是那个苦盆血降术”铜锁问。 这个问题是解答不了,赶紧合上盖子。那些流出来的东西没法收拾,也只能这样。们从里退出,虚掩上门。 铜锁来到外面大门前,听了片刻,疑惑道:“脚步声在哪” 王凯哆哆嗦嗦地说:“就在外面啊。听得特别仔细,脚步声一步一步踩着楼梯,朝着这里走过来。” 铜锁没好气:“你听听,什么都没有。” 王凯吃惊地说:“奇怪,明明听见的。” 心里涌起很不好的感觉,有些焦躁:“咱们赶紧走吧。这地方不宜久留。” 铜锁和王凯就等这句话。铜锁扭动门把手,推开外门,走廊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们出了门正要走,王凯却没有跟出来。铜锁回头催促:“赶紧走。” 王凯没有走出房间,而是一转身往里去。和铜锁对视一眼,觉得不对劲。王凯一边走还一边喃喃自语,像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人说话。 他去的方向正是右面那个古怪的卧室,铜锁刚要叫他,低声道:“看看再说。” 王凯真就像和什么人在交谈,有说有笑的,慢慢走进房间。们赶紧跟过去,王凯进了房间,开始沿着墙壁绕圈,一边走一边说话。 “他是不是让鬼迷住了”铜锁压低声音说。 此时气氛有些诡异,满子都是那股子怪味。王凯像是精神分裂的患者,边走边笑,和看不见的人交流。 看到这种情形,头皮有点发麻。铜锁走过去,在王凯身后重重一拍:“你干什么呢” 王凯站在原地发愣,转过头,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然后又跟旁边看不见的人说了两句话。这次他说的话们听清了,他说:“铜锁,刚才好像有人在拍的肩膀。” 铜锁道:“废话,那是拍的。” 可王凯对他说的话不闻不问,像是根本听不见。他侧着脸听了听空气,然后又说:“铜锁,你说是鬼不会吧。” 铜锁目瞪口呆:“靠,他在和谁说话呢。” 看出一点端倪,来到近前观察,说:“这小子肯定是让鬼迷了,进入一种幻境。他正在和幻境里的铜锁说话。” 铜锁吓了一大跳:“靠,你别吓,难道还有另外个” 王凯又侧着脸对另外一个方向说:“稻子,这下们麻烦了,这栋楼永远也出不去了,怎么办” 和铜锁面面相觑,在王凯的幻境里不但有铜锁,居然还有另外一个罗稻。黑暗的房间里,充满了森森鬼气,后脖子有点发凉。 真是害怕了,架住王凯的胳膊,对铜锁说:“先把他弄出去再说。这间子太古怪。” 和铜锁一边一个架着王凯,要往外走。 王凯不老实,开始挣扎,大声叫着:“铜锁,罗稻,救怎么身体不受控制了” 不但挣扎,他还有些歇斯底里,大声叫着:“放开你们是不是勾魂使者,千万别带走啊,还没活够,放开。” 铜锁让他喊得脸色都变了,厉声道:“别理他,先把他弄出去再说。” 们两个架着他一直出了外门,等来到外面走廊,王凯突然捂着胸口叫了一声。他恍恍惚惚地擦擦眼,看着们,傻愣半天,问道:“在哪” 阴着脸说:“出去再说。” 等们出了楼洞,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天很阴,刮起了冷风。们三个回到车里,好不容易才把这身寒气褪去。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凯脸色铁青,像是难以置信。他解开衣襟,把领子往下扒,们清清楚楚看到在他的胸前,有一块略红的印记,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 他慢慢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项链,说:“这么说真是让鬼迷了,刚才胸口一疼,突然就明白过来。还是济公活佛送的护身符管用啊。”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铜锁问。 王凯说,们叫他一起走,他便跟着们出了房门,然后下楼梯。谁知道这楼梯就没个尽头,一圈一圈下着怎么也走不出去。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被看不见的东西劫持,然后胸口烫了一下,才恍恍惚惚苏醒过来。 铜锁说:“你看到幻象了,会不会是……黄丽用邪术对付你了” 王凯勉强挤出点笑:“你别开玩笑。” 和铜锁看他精神状态不怎么太好,都有点后悔不该冒冒失失来探黄丽的住宅。王凯现在突遇幻象,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王凯缩在后座睡着了,和铜锁商量怎么办。铜锁说:“这件事吧,想过了,只能按济公师傅说的,各安天命。那么多高人都置身事外,咱们就别跟着乱搀和。现在把王凯送回家,剩下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们不认识王凯的家,叫醒他,问地址在哪,把他送回去。王凯揉着惺忪的眼睛说:“怪了,刚才做了个怪梦。” “怎么了”们问。 “爸不是前几年过世了吗,就在刚才睡觉的工夫,梦见他了。” 和铜锁互相看看,汗毛竖起来,问他怎么梦的。 王凯说:“梦见还在以前的老房子,爸突然回来了。就问他,你不是死了吗。爸说没事,有人领着他偷跑出来,他想家就回来看看。然后就在家里住下了。记得家里人看他回来还挺开心。怪异的是,爸进了家之后从来没下过床,像瘫痪了。就在刚才快醒的时候,梦见他说,他要走了,可舍不得,要带一起走。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抓,给吓尿了,捡起笤帚打他。爸挺伤心,从床上站起来,拉开窗户,这时看到床头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个小孩。” “小孩” “这小孩浑身发青,长着两个脑袋,一个男人的一个女人的,表情特别阴森。他拽着爸的手,从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吓了一大跳,趴在窗台往下看,下面是万丈深渊,漆黑一团……” 说到这儿,他心有余悸咽了口唾沫。听得毛骨悚然,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被你们叫醒了。现在一闭眼,脑子里全是那个长着两个头的怪婴。” 铜锁看看他的脸色,担心地说:“这个梦确实够邪的。” 王凯有点担心,问道:“这会不会和那个啖食夜叉有关它是不是缠上了” 安慰他:“这些日子怪事太多,你胡思乱想。再说了就算那个夜叉缠你,你不是还有济公活佛给的保命符嘛。” 王凯脸色蜡黄,叹口气。们把他送回家,快到小区了,王凯突然改变主意,他要洗桑拿,说是要蒸蒸身上的晦气。 本来还想劝他赶紧回家,铜锁拉住摇摇头。们把他带到一家档次比较高的洗浴中心,王凯想让大家一起去,们都没什么兴致,他自己摇摇晃晃走了进去。 看着他的背影,铜锁点上一根烟:“王凯的脸色真是不好看,有股黑气,总觉得要出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一魂一魄在身上的缘故,感觉心里慌慌的。天色愈加昏暗,雨也渐渐大起来。铜锁把送到小区门口,开着车走了。 用手遮着头,往小区里跑,还没跑两步,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的名字:“稻子。” 这是个女孩柔柔的声音,心念一动,回头去看,黑黑的树影下,站着一个身材窈窕十分动人的女孩。 用手遮着头,觉得她有些眼熟,尝试着问:“你叫” 那女孩撑着伞,慢慢从树影下走出来。大街上又黑又暗,冷冷清清,只有这么一把孤独的花伞遮挡着冬雨。 她慢慢走到的面前,烟雨朦胧中,抹了一把浇湿的脸,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心猛地就是一颤,一股寒气从心底生出。竟然是黄丽 们一直在找她,她居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了。看着她俏丽的脸,是遍体生寒,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她怎么找到的头上。 同步首发无延迟就在黑&&&♂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手术 heiyange  黑""&# 黄丽的突然现身让猝不及防,没来得及多想,她走到近前。 “罗稻,还记得吗”她微微笑着,看起来没恶意。 心跳加速,非常紧张,雨水打在脸上也浑然不知。她把雨伞遮在的头上:“到外地工作去了,很长时间没看到你们这些老朋友,你还好吗” 她的样子并不像作伪,也不像藏着秘密,很真诚很纯真的样子。有些糊涂了,难道们都判断错了这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 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留着长发的漂亮女孩,和用邪术对付孩子的狠毒女人联系在一起。本来还想打电话求救的,心念一闪,看看再说。 撑住伞说:“你怎么样现在” “还好,就是工作挺累的。”黄丽淡淡说:“罗稻,其实挺想你们的……也挺想你的。”她羞羞一笑:“这次回来述职,就想见见老朋友。你有时间吗们去坐坐吧。” 打定了主意,看看再说。 们沿着街道往前走着,雨越下越大,烟雾朦胧,天空翻卷着乌云,大街上鲜有行人,偶尔车辆驶过,激起一地的水花。 们走到一家宾馆门口,她拉住:“开个房间吧,进去坐坐。” 看看她,她表情坦然,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她笑了:“罗稻,你不会是怕了吧怕吃了你啊。” 气氛有些暧昧。 天儿很冷,还下了大雨,周身都在发冷,看看她的俏模样,心想坐坐就坐坐,缓过一口热气再说。 “行,那就坐坐。”说。 们在前台办理手续,开了个小时房,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这家宾馆还算干净,床铺收拾得一尘不染。进了房间,们把外衣脱掉,她坐在床上,坐在椅子上,谁也没说话,有些尴尬。 房间温度很高,和外面冷雨相比,有一种很温暖的气息。 坐着实在别扭,便找话题询问她的工作。黄丽娓娓道来,说到了新公司,领导照顾,同事帮衬,相处得很愉快,工资也高,过了年可能要去北京培训,下一步就要当干部哩。她问怎么样,苦笑一声,还能怎样,瞎混呗。 们好像心照不宣,没有聊过去的往事,尤其是关于堕胎和感情的问题避而不谈。黄丽走进洗浴间,拿出白毛巾,侧下长长的黑发不停地擦拭。她歪着头,黑头发如瀑布般散开,露出白皙的脖子,那姿势很美,看得口干舌燥。 其实也怀疑过,觉得这一切很不正常,不合情理。可此时此刻,气氛像蜜里调油浓化不开,要再说其他的,很是煞风景,看看再说。 她拉开洗浴间的门,对说:“还从来没试过在宾馆洗澡。” 鼻血差点喷出来,心里想着不对劲了,可嘴上说,也没试过。 黄丽瞅着嘻嘻笑,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大雨。看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实在是心痒,频频咽着口水。 “你过来看啊,这雨好大。”她叫。 站在她的身后,黄丽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女人香,几乎挨着她,情不自禁嗅了一下,整个人都醉了。 黄丽可能觉得头发根痒痒,回头嗔了一眼,轻轻说:“讨厌。” 此时再也顾不得那些,美人在前,要再没点动作那还是不是男人了。慢慢挤到她的身后,从后面把手伸过去,拉住她的手。黄丽这手真嫩,滑如凝脂,说句没出息的话,握一握手就有反应了。 忽然间恍惚有了这么个想法,其实作孽的还有另外一个黄丽,和眼前认识的黄丽完全是两个人。眼前的女孩娇羞可爱,最为难得的是温柔如水,怎么可能像王凯这小子说的这么不堪呢。肯定是两个人,们都搞错了。 黄丽紧紧向后靠着身子,依在的怀里,紧紧握着的手,不但如此,嫩嫩的五指伸开插在的手指中间,这种握法实在是暧昧和挑逗。 心狂跳,大脑充血,心想不管是哪个黄丽,先爽了再说。完事再说完事的话,哪怕洪水滔天呢。 黄丽缩在的怀里呢喃:“罗稻,你知道吗。其实从你那天陪去医院,就喜欢上你了,你是很有担当的男人,很温暖。但是,配不上你。” “怎么” “有过男朋友,也打过胎,都脏了,配不上你。” 把她扳过来,黄丽低着头,眼圈红红的。一把抱住她,她伸出双手揽住的腰,低声说:“罗稻,没试过宾馆的洗浴间,们试试吧。” 她这么一说,几乎晕倒,鼻子都窜血。 她拉着的手,来到洗浴间,不让动手,开始解的衣服。深吸口气,按住她的手:“别,们就躺下说说话吧。” 黄丽甜甜一笑,说声好。 铺开被子,黄丽像小妻子一样,怕躺着不舒服,还把枕头掸好,这才让躺下。一进被窝,她就缩在的怀里,紧紧靠着,闭着眼说:“罗稻,谢谢你,现在才知道,在等的人,其实是你。” 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迷迷糊糊说:“黄丽,以后叫你丽丽吧。” 黄丽摸索着上来,在嘴上轻点一下,情不自禁张开嘴,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涌了进来,香香滑滑的,完全沉沦在这美丽的感觉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正迷糊的时候,突然想到不能睡啊,还有没有点出息了。搂着大姑娘自己先睡了,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强打精神,睁开眼,看到床上空空的,黄丽不知去哪了。 想揉揉眼,手却不能动,仔细一看,不知何时两只手让人绑在床头,打的是死结,动也不能动。 洗浴间传来哗哗水响,烟雾腾腾,磨砂玻璃上映出一个女孩俏丽的倩影。看的想笑,这黄丽还真调皮,居然口味这么重,还玩捆绑呢。 时间不长水停了,洗浴间门打开。黄丽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看到她的模样,吓了一跳。 黄丽不知何时,换了一身黑衣服。这衣服乍看起来像是件黑袍子。黄丽头发披散,加上这么一身黑黑的衣服,眉目间透出阴森之气。 看着她,气氛有些紧张,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天地如泼墨般的黑。灯泡嘶嘶响着,光线极是昏暗,黄丽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铁箱子,慢慢走向,表情有些僵硬。 她这个样子让害怕,缩了缩身子,磕磕巴巴说:“别闹了,你放开。” 黄丽把铁箱子放在旁边,缓缓打开,扫了一眼,看到里面装着一堆说造型很怪异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黄色和黑色的符咒,在箱子最底下有一个用红色丝绸包裹的长方形东西,也不知是什么。 黄丽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带着套的刀,摘掉外套,里面居然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看的魂飞魄散,刀刃都泛着蓝光,靠,这黄丽是什么路数。 黄丽坐在床头看着,声音阴冷,像是完全变了个人:“王凯的一魂一魄在你的体内” “啊,怎么了”说。 说完就后悔了,很明显她想图谋不轨,脑子怎么转的这么慢。 黄丽摸了摸的脸,手指冰冷,没有一点温度。磕磕巴巴说:“黄丽啊,你放开,有什么话好说。” 黄丽根本不和对话,皱着眉头,眼神特别毒,就这么直愣愣瞅着,瞅得浑身发毛。 她的手指碰到了的脖子,捏了捏那团肉疙瘩。疼得大叫,冷汗直冒。可黄丽根本不为所动,又是捏又是摸,还来回揉,疼得不停倒吸冷气。 黄丽用左手两个指头捏着肉疙瘩,慢慢揪起来,右手拿着手术刀探过来,比量一下。顿时明白,她是想把这个肉疙瘩给割掉。 这里面可是寄存了王凯的一魂一魄,这么做有什么后果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刚要说什么,黄丽下刀了。肉疙瘩藏在脖子下面,看不着,就见她的刀子在来回划动。感觉刀刃顺着脖子在动,疼得撕心裂肺,那股疼根本无法形容,疼得钻心,骨头缝都冒凉气。 实在想不明白,刚才温柔如水的黄丽哪去了,怎么变得如此陌生和冷酷。甚至恍惚认为,黄丽如果不是有孪生姐妹就是人格分裂,她的转变太突然,一点转折都没有。从这个人格到那个人格,没有一点过渡,说变就变。 疼得两只脚直搓,可又不敢有太大动作,生怕她刀子一歪歪,把喉管割开,那真是离死不远了。 这时,就看到黄丽停下刀,左手捏着那团小小肉球,血刺呼啦地拽了起来。这肉球上面是圆的,下面拖着长长的肉丝,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往下落。 同步首发无延迟就在黑&&&♂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三章 弥补过错 heiyange  黑""&#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根血糊糊的细长肉丝,像极了一个人。 hua前面肉球圆乎乎的是脑袋,下面那一溜肉好似身躯。 黄丽摘下这颗肉疙瘩,取出一张符咒,把它裹好,放进铁盒里。心惊胆战地看着她。 她不紧不慢走进洗手间,清洗沾满鲜血的手。这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可双手被捆挣脱不开,只能任凭它响动。 脖子下面黏黏糊糊的,稍稍一动,伤口疼得撕心裂肺。 手机不停地响着,估计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不会这么催促。这时,黄丽洗完手走出来,歪着脸看看,提起铁盒子离开了房间。 她一走,顿时长舒一口气。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又冷又阴,还无法预测她的行为,让人浑身毛毛的。 下一步得想怎么解困,尝试了很多办法,扭动身子用嘴去咬,可绳子栓得严严实实,牙都啃掉了,还是不动半分。大声呼救,根本就没人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下的床单都被血洇红了。实在喊不出声,心头是无尽的悲哀,不会就这么活活死在这吧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又响了。有点急眼了,左右扭动屁股,费了牛劲,终于把手机掉出来。勉强撑起身子,看到来电是铜锁。把膝盖弯曲,慢慢去点接听键,好不容易点上,立即接通。 电话里传来铜锁的声音,语气很急:“罗稻,你死哪去了赶紧过来,出事了” “被人软禁了快来救” 铜锁怔住,问怎么回事。 “他妈都快死了,你快点来”把宾馆地址报给他。 铜锁立即挂了电话,瘫软在床上,感觉整个脖子都泡在黏糊糊的血里。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终于敲响了。 :“快来救” 敲门声停了,时间不长,只听脚步声,随即门锁打开。铜锁和服务员走进来,他们一看到这种情形都吓得愣在那。 “快来解绳子” 铜锁赶紧来到床头,费了牛劲也解不开,还是服务员拿来弹簧刀,才把绳子割开。翻身下床,跌跌撞撞跑到卫生间,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是血,眉目极度狰狞。 用水浇了把脸,不敢碰伤口,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捂着脖子走出来,原来服务员要报警,铜锁不让。 这事千万不能报警,进了局子说不清楚,只能扯皮不能办事,还瞎耽误工夫。刚才铜锁打电话找,语气那么急,肯定是出了大事,不能耽误时间。 服务员不能做主,把老板叫来。对老板解释,说和女朋友玩嗨了,然后一个劲道歉。老板也不想惹麻烦,罚了二百块钱床单费了事。 从宾馆出来,铜锁带到最近的医院处理伤口。医生检查说创口不大,包扎上静养就可以。出了医院,问他发生了什么。 天色渐黑,雨已经停了,空气十分清冷。 铜锁叹口气说:“王凯失踪了。” “什么”连忙问怎么回事。 铜锁说,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突然接到王凯的电话。王凯在电话里哭的非常伤心,一直哭就是不说话。铜锁心里焦躁,问他到底怎么了。王凯哭着说,他把项链弄丢了。铜锁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问什么项链。王凯说,就是济公师傅给的那个。 铜锁心就慌了,问发生了什么。原来王凯去洗浴中心想洗去晦气,就在冲澡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还挂着项链,那个符可别进水了。他低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项链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他疯了一样蹲在地上找,浴池里烟雾蒸腾,一群人洗澡,水花四溅,什么都看不着,用手去摸,就是一块块瓷砖。 他撅着屁股把浴池来来回回摸个遍,根本就没有项链的踪影。后来澡堂里打杂的老头问怎么了,他说项链掉了,老头也慌了,还以为是挺贵重的东西,后来细问原来是铁项链。老头帮他找了一通,也没有发现,说可能顺着水流进下水道了。 王凯从浴池里出来,浑浑噩噩,又是耳鸣又是眼花,坐在换衣间发呆。他告诉铜锁,自发现项链丢了以后,他就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自己可能不久于人世了,马上就要死了。在临死前,他打了电话给女友陈暖,又打电话给和铜锁。 听到这,从兜里摸出手机,查看未接信息,还真有王凯的电话。看看时间,那时候黄丽刚给割掉肉疙瘩,还捆在床上。 心跳很快,肉疙瘩割掉和王凯丢失保命符,这之间是不是有联系 “然后呢”问。 铜锁说,接到电话他就觉得不好,让王凯在原地待命,哪也别去。铜锁说,他当时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王凯带到成鸿德那里,找济公活佛想办法。 铜锁到了洗浴中心,找了一圈没找到王凯,便跟服务生打听。服务生听了王凯的长相说,是有这么个人,记得很清楚,这个人就像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出了大门。当时服务生亲眼看见,门外站着挺漂亮的一姐儿,好像是那个人的对象,挽着他的手就走了。具体上哪就没看到。 铜锁急的不行,赶紧给打电话,谁知还绑在宾馆,他真是焦头烂额。 听得发冷,铜锁说:“根据那服务生描述,带走王凯的人确实是黄丽无疑。” “你怎么回事”铜锁问。 耷拉着脑袋把经过说了一遍。说受美人计蛊惑,被黄丽带到宾馆,把脖子上寄存一魂一魄的肉疙瘩割掉了。 铜锁用手指着,半天没说出话。蹲在地上,长叹一声:“完犊子了。” 脖子生疼,靠着电线杆,看着茫茫的黑夜,心里绞痛一般的难过。王凯真要出什么事,跟有很大关系。负罪感压在心里,沉甸甸得喘不上气。 这时铜锁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嗯嗯了几声,脸色有些难看,说:“也不知道。” 挂了电话,他对说:“是陈暖来的电话,问王凯哪去了。这丫头好像有什么预感,她说电话都打疯了,王凯的同事朋友打了个遍,没人知道他在哪。最后她还在电话哭了。” 越听越难受,胸口窝堵了块大石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铜锁,你说黄丽会不会对付陈暖” “不好说啊”铜锁重重地咬牙。 如果王凯两口子真出点什么事,难逃其咎,恐怕这辈子都过不来。忽然想起了解铃,如果他在的处境会怎么做。 咬着牙对铜锁说,让他马上联系陈暖,你去和她呆在一起,保护安全。铜锁问,那你干什么。摸摸脖子,发狠道:“去找陈玉珍” 现在如果说还有人能对付得了黄丽,知道她是怎么回事的,也只有陈玉珍了。 豁出去了,龙潭虎穴也得去找他问个明白。 铜锁不无担心地说:“算了吧,实在太危险,们找八家将,或许他们有办法。” 已经下定决心,拍拍他的肩膀:“别说了。们电话联系。” 吸了一口夜间的凉气,全身涌动着一股胆气,不能总是逃避在路边打了个车,上车后对铜锁做了个电话的手势。铜锁插着裤兜站在冷风里,看远去。 大概半个多小时,凭着记忆指挥司机开到了陈玉珍所住的楼栋门口。来到四楼,看着那扇门,深吸了口气,上前摁动门铃。 来的时候已经计划好了,陈玉珍无非就是要钱呗,只要他能帮忙救王凯,要多少钱都认了。 搓着手,在门口等着,可没人开门。 有些惴惴不安。楼道里没有灯,黑黑的让人心里不踏实,想到陈玉珍那张老脸,的胆气有点往外泄。 又等了会儿,仗着胆子摁了摁门铃,还是没人来开。 下意识轻轻一推门,门居然没关,露出黑黑的缝隙。趴着门缝往里看,一团漆黑。 在门口转悠,进还是不进,最后鼓足勇气,来都来了,人死卵朝天,爱谁谁吧。 推开门,里没有点灯,犹豫一下,还是轻轻说了一句:“陈师傅,你好,有人在家吗” 一走进里面,像是有什么无法言喻的东西在流淌,能感受到一丝异样。用手摸索墙上的开关,连摁动几次,灯都没有开。 摸索着进了,凭着先前来时的记忆,加上眼前朦朦胧胧的家具外形,勉强在脑海中勾勒出房间大概布局。 既然电灯打不开,那就把窗帘拉开吧,让月光射进来,多少能有些光。 来到窗前,拉开厚厚的窗帘,光线射进来,虽然还是很昏暗,但是比刚才要好很多。子里有股闷闷的臭气,很不让人舒服,想了想,干脆把窗户也推开一扇,散散气息。 就在推窗的时候,窗户玻璃上映出一道奇怪的影子,顿时全身僵住,仔细看这才松口气,原来那影子是挂在墙上的那面镜子。 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看这镜子有些奇怪,好好的四方形非要挂成个棱形,上下两角相对。此时从窗玻璃看过去,这面镜子阴森森的,镜面深不可测,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同步首发无延迟就在黑&&&♂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四章 婴灵反噬 heiyange  黑""&# 没敢细看,赶紧从窗边离开。客厅已经检查过,确实没人。越过客厅往里走,里面这间就是陈玉珍接待客户的房间。轻轻推开门,亮着暗红的灯,空空如也,还是没有人影。 看着子里的供桌神龛,草扎的小人和微型黑棺材,的胆气有些耗光了。这时,客厅突然有声音传来。细细碎碎的,好像有人在走路,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贴着门缝听。 听了一会儿似乎听到有人在喃喃细语,用很低沉的声音说着什么。听的人后脖子都窜凉风。 困在里,走也走不了,留下也不是,紧张到左右打转。又听了听外面,声音已经消失了,一片死寂。 还是赶紧走吧,推开门,小心翼翼来到客厅,这里依旧空无人影,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藏在黑暗中。 来到门口刚要走,死寂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一个老男人叹气的声音,这次听仔细了,猛然回头,眼睛紧紧落在一样东西上不动了。 墙上那面古怪的棱形镜子。 全身僵住,那镜子的镜面黑沉古朴,看不出有什么端倪,可清清楚楚听到有声音从镜子里发出。 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转身就要走,谁知那面镜子里又出现一个声音:“救救。” 停下脚步,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过去看看。走过去,发现镜子其实相当古怪。镜子面黑黝黝的,像是一层金属膜,根本照不出影来。看上去有种错觉,幽深无比,竟然好像没有底一样。 看着镜子,忽然倒吸口冷气,情不自禁“咦”了一声。 镜子里竟然慢慢浮现出一张脸。这张脸看过去,好像离镜面很远的距离。镜子似乎连通着另外一个世界,它像是一道门户,而这张脸距离这扇门很远很远。 看着这张脸,简直不敢相信双眼,他居然是陈玉珍。 下意识回头去看,客厅里空空如也,只有自己。那么就说明一种情况,陈玉珍进入到镜子的世界了,用手敲了敲镜面,看着那张似是而非的脸,心想这是不是的幻觉。 “小伙子,求求你,帮个忙。”镜子里的陈玉珍忽然说话。 他脸上僵硬没有表情,嘴唇似动非动。 “你在跟说话”尝试着问。 陈玉珍说:“时间不多了,听说完,你一定要帮。” 这种情形太诡异,一动也不敢动,全身僵硬,好半天才问:“你要干什么” 陈玉珍说:“你不要害怕,听说完。如果你帮助,日后会给你极大的回报。” 没有说话,直愣愣看着他。 “养小鬼遭到反噬。”陈玉珍说:“为了怕它吞噬的魂魄,迫于无奈,把自己的三魂七魄锁在这面八卦镜里。小伙子,你到最里面的房间,那里有的肉身。你帮把肉身拿到镜子前,要做法重新融回魂魄。” 听得匪夷所思,下意识答应了一声,进到里面的房间。 这里刚才来过,就是陈玉珍接见客户的地方,面积不大,根本没有他的肉身。陈玉珍刚才说“最里面的房间”,难道这里还藏着子 细心找了一圈,果然在柜子后面,发现一道暗门。犹豫一下,顺手推开,里面更黑,似乎空间也更小。 在门口徘徊,能感觉到温度很低,黑黝黝的,让人心里害怕。 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吧。钻了进去,子果然很小,黑洞洞的也不是完全无光,在天花板的位置有一些仿古的横梁,梁子上燃着一个小小的灯盏,烧着灯油,亮起豆大的光。 整间子的装饰风格有些仿古,像是进了某栋庙宇,头上有横梁,墙上有古老的壁画。正中有一神位,上面一层一层摆满了符纸、塑料花、碟碟碗碗之类的东西,一层短过一层,一共七层,像是一节楼梯。在第七层最高处,供奉了一尊黑色神像。 这神像一看就怔住了,寒气从头顶窜到脚心。它居然是啖食夜叉。 啖食夜叉的形象是个连体婴儿,脖子上生着一男一女两颗头颅。这两个头的五官雕刻得有些夸张,尤其眼睛特别大,站在高处,目光阴森地瞅着。 这间子最恐怖的是,供桌前居然有一尊巨大的木质黑棺,黑得非常刺眼,棺材里躺着一个人。微弱的火光下,能看到正是陈玉珍。 陈玉珍穿着黑色唐装,紧闭双眼,冰冰冷冷躺在棺材里,完全就是个死人。 他这人本来长得就丑,此时看了更让人害怕。鼓足了几次勇气也不敢把他拖出棺材。最后一跺脚还是出了房门,径直来到客厅。 陈玉珍的脸还浮现在镜子里,他看到空手出来,微微皱眉:“小伙子,找到的肉身了” “找到了。有点害怕。”说。 “小伙子,你听说,现在命悬一线,魂魄在镜子里不能持久,你帮帮,记你大恩大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你帮帮。”陈玉珍说。 他的话语很平,没有升降起伏,但能听出他焦急和走入困境无奈的语气。这个人是不喜欢,但还不至于死到临头不帮一把。 只好折回密室,鼓足了勇气,把他的身体从棺材里往外拖。都说这人死沉死沉的,身体有点虚,拖了几下气喘吁吁,咬着牙把肉身从密室里一直拖到客厅。 陈玉珍说:“谢谢你小伙子,麻烦你再把里面房间供桌上的草人和针线拿出来。” 进到里,从桌子上取来草人和一根银针走出来。 陈玉珍还要说什么,摆摆手:“陈师傅,帮你可以,但希望你能告诉想知道的。” 陈玉珍语气平静:“你问吧。” “你密室里供奉的小鬼,是不是啖食夜叉”问。 “你怎么知道”他问。 说:“具体怎么知道的你就别打听了,啖食夜叉是不是黄丽炼出来的和黄丽虽然是朋友,但没想到她在用啖食夜叉害人,现在她害的人已经命在旦夕,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就是你,希望你能帮。你能不能先告诉啖食夜叉的来历” “好吧,告诉你。”陈玉珍说:“啖食夜叉就是黄丽的骨肉,她的孩子。” 啊张大了嘴,吃惊地问:“她的孩子不是打掉了吗” “小伙子,胎死有怨气,化为婴灵,而婴灵有四种,报恩婴灵,抱怨婴灵,还债婴灵和怨念最深的讨债婴灵。这种专为了讨债而来的婴灵,若把它弄死,不仅没有还债,更会欠它的命。黄丽的胎儿极为罕有,乃是连体龙凤胎的讨债婴灵,怨气之大,无法细说。也只有这样的灵,才会修成啖食夜叉。” 听得屏息凝神。 “小伙子,既然你知道啖食夜叉,也一定知道了血盆苦降术。” 点点头:“是,知道了。” “黄丽从这里学了血盆苦降术,用尸油、经血和黑狗内脏来炼她孩子的尸骨,从而修出啖食夜叉。” 想起黄丽出租的情景,情不自禁说:“这种小鬼很毒吧” “很毒很毒。”陈玉珍忽然苦笑:“就连都遭到反噬。但它法力无边,几乎能让一个凡人满足任何愿望。” “黄丽到底要干什么,她就这么恨自己的男友宁肯自己遭到反噬,也要铁了心报复”说。 陈玉珍说:“你错了。黄丽修炼小鬼,开始确实是为了报复心,但是作法过程中她后悔了,不想做了,可一切也晚了。啖食夜叉已经生出足够强大的灵智,它在反控制黄丽。黄丽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她了,或者说不全是她,她的心智迷失,完全被鬼所迷。她停不下来了。” 听得倒吸冷气,沉默不语。 陈玉珍说:“这件事很早就注定了命运。黄丽最早得到了泥鬼的眼,是那只眼激发了啖食夜叉的灵智,从而影响迷惑黄丽的思维。” “什么泥鬼的眼” “也不知黄丽在哪得到了一只积满了无数婴灵怨气的泥鬼眼球。啖食夜叉现在如此凶猛,和依靠这颗眼球修炼,吸收婴灵的怨气不无关系。” 积满了很多婴灵怨气猛地想起一件事,早些时候,黄丽曾经进过一个堆满了婴灵骨骸的古怪山洞。 同步首发无延迟就在黑&&&♂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 阴间之神 heiyange  黑""&# “行了吧,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hua”陈玉珍说:“帮帮吧。” 想起一个问题:“血盆苦降是怎么回事曾经在黄丽的房间里发现过一口很奇怪的锅,里面煮着黑糊糊一堆东西……” 陈玉珍道:“这个就不是你能知道的。里面牵扯到门派密宗。此等法术还是不要知道那么详细为好。” 说:“好吧,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怎么才能找到黄丽” 镜面里的陈玉珍那张脸虚化得很严重,像一张褪色的老照片。他微微闭上眼,旋即睁开,缓缓说道:“文成大院38号。” 一听这个名当即怔住。们市传说有四大凶宅,这个文成大院38号排在第三位。是没去过,也仅仅是听过一些传说,那里是一片废弃的别墅,开放商本来预售得不错,可是当年出了一件事,导致整个楼盘全都砸在手里,血本无归。 38号是出售最早的几套别墅之一,住了一家四口。一对从沿海乔迁来的土豪,外带一儿一女。土豪有了钱就不安生,雇了个漂亮的小保姆照顾孩子。说是保姆,等女主人不在家,两人就滚到床上去了。这小保姆不是省油的灯,非要土豪离婚娶她,这怎么可能呢,土豪先是软语安慰,安慰不成就又打又骂。那天过节,小保姆精心做了一桌子菜。里面下了毒。 38号别墅这一家子吃完之后,全部中毒身亡。后来小保姆投案,警察只发现了土豪一个人的尸体,他的老婆还有两个小孩全部失踪,不翼而飞。警察审问,小保姆对杀人事件供认不讳,但就是不说尸体给弄哪去了。 整件事想想都匪夷所思,一个弱女子怎么不留痕迹处理掉三具尸体的据说就连省里来的什么法医专家痕迹专家都没找出一点线索。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全市皆知,流传出n个恐怖版本,无一例外都说38号是大凶之宅,说那被灭门的三口人的尸体其实还藏在别墅里。这么一传谁还敢买房子,一来二去的,那片地就荒了。 这两年有不少年轻人去探险,据说有人在那里看见鬼,还吓死过几个人,逐渐也就没人去了。 惊讶地说:“她去那干什么” 镜子里的陈玉珍说:“38号是鬼神阴煞之地,啖食夜叉要在那里吸收阴气,进行修炼。你如果真要去找,夜半子时或许能找到她。” 说完这些,他喘了口气:“小伙子,该你帮的忙了。” “你要怎么帮你”问。 陈玉珍让用针捅破中指指尖,然后把血抹在他肉身的额头。再把的八字写下来,贴在草人身后,剩下的事就由他来。 拿起针对着指尖比量一下,刚要扎,忽然问:“你要的八字干什么” 王凯就是因为八字泄漏,导致阴煞缠身,对这个非常敏感。 陈玉珍面无表情地说:“此为行法的一部分。只有八字贴在草人上,才能保证移魂的顺利。” 说:“你等一下。”拿出电话给赖樱打电话。赖樱好像正在和谁在一起,她问有什么事,把陈玉珍的情况说了一遍。赖樱还没说话,电话被另外一个人夺去,随即那人严肃地说:“罗稻,你可千万别听他的。” 听出声音是东北小雪,赶忙问怎么了。小雪问明的地址让千万不要乱动,她马上赶过去。 陈玉珍脸色很焦急,问给谁打电话。 没说话,找了一张椅子坐。坐了会儿实在别扭,客厅里躺着死尸,镜子里有一张阴森森的脸,实在压抑,便走出门在外面等着。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赖樱和东北小雪顺着楼梯上来,她们两人表情非常严肃,见到上上下下打量,把看毛了。 东北小雪问:“你没按他说的做吧” “没,一直在等你们。” 她们长舒一口气,东北小雪说:“你知道陈玉珍要你的生辰八字和中指一滴血做什么吗” “做什么”隐隐预感不妙。 她说:“他要夺舍。做法把你的魂魄打入草人里,然后强行夺舍你的肉身。” 听傻了:“他……为什么要这样” 东北小雪和赖樱推开门走了进去,来到镜前,此时镜子灰蒙蒙的,陈玉珍那张脸已经消失不见。 东北小雪冷哼一声:“陈玉珍,你如果装死,只好封存镜子,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此话一出,镜面上马上浮现出陈玉珍那张老脸,他的气息越来越弱:“这位道友,们素不相识,何苦做此绝户招数。” “是你先不地道吧你竟然想夺舍别人的身体。”东北小雪抱着肩膀说。 “夺成了吗”陈玉珍声音里带着哀求:“各位同道,念在同是吃这碗饭的道友份上,救救吧。人不亲艺亲,艺不亲祖师爷还亲呢。各位的大恩大德一定相报。” “那你为什么有自己的肉身不回,非要夺舍他人身体”东北小雪问。 陈玉珍沉默片刻,说:“就说实话吧,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出自啖食夜叉指点。” 们面面相觑。 “当日得到黄丽八字,推衍她的命宫五行,发现她孕育了婴灵。最难得的是,她的婴灵居然在因缘巧合中灵智初开,便因势利导,告诉她如何炼制啖食夜叉。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啖食夜叉法力强大,很久以来的修炼无法进步,想依托它的力量来突破瓶颈。啖食夜叉成形后指点,如要修行大成必须兵行险招,让学哪吒三太子,抛弃肉身夺舍重修并告诉,某时某刻,会有极好的炉鼎肉身送到眼前,让把握住机会……” 听到这里,似乎已经想到了,后背全是汗。 陈玉珍看着说:“啖食夜叉说的人就是你,小伙子。它指引给的时间,恰恰你出现了。” 东北小雪和赖樱互相看了看,两个女孩低声商量了几句,东北小雪问:“你现在想怎么办” 陈玉珍长叹一声:“这都是命,修的成修不成,皆由天定。是再没有夺舍的妄心了,希望各位同道看在回头是岸的份上,让能重新寄回本尊肉身就行,其他不敢奢求。” 东北小雪想想说:“好吧,们帮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生害人之心。” 陈玉珍连说了几个不敢。 东北小雪摘下这面镜子,从随身包裹里取出红绸,层层包裹上。然后叫背着陈玉珍的肉身一起下楼。她无法在这里招魂,要把这些东西都带到她的佛堂。 身体是虚,背着死沉死沉的陈玉珍,还没走出几步,就走不动了,满头满脸都是汗。赖樱这姑娘是真不错,让抬头,她来抬脚,们两个一起抬。 本来觉得这是很丢人的事,可赖樱和东北小雪都没有嘲笑的意思,反而很严肃,也就没说什么。 幸好大晚上的楼道没有人,们出了楼。东北小雪把车开过来,打开后备箱,们三人陈玉珍塞进去,然后坐着车来到她的住处。 东北小雪在市区开了一家礼佛用品店,位于商业区,占地面积还挺大。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占据如此一块宝地,东北小雪肯定是有什么关系和背景的。 这丫头也是见过八家将里,最有些深不可测意味的一位。 们从后门进去,穿过厅堂,来到里面的佛堂。佛堂里居然有个人正跪在佛像前静心礼佛。东北小雪让们把陈玉珍放到地上,找来一张巨大的红布从头到脚盖住,然后把镜子放到神龛前。 正在礼佛的人抬起头:“师妹,你拿了什么回来” 一看到此人,吃惊的嘴都合不拢。她居然就是曾经帮黄丽胎儿超度的郭师傅 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顿时明白过味来,那天郭师傅超度婴灵时,子里有奇怪的婴儿哭声,这件事颇为棘手,就连她也办不了,她便给师妹打电话咨询情况。就在当天晚上,们逛集镇的时候,黄丽接到电话,郭师傅让她第二天再去复查,说到时候师妹会过来,帮着一起看。 闹了半天,合着这个神秘的师妹,就是东北小雪。 赶忙打招呼:“郭师傅好。” 郭师傅记性还真不错,看,马上想了起来,问道:“你那个朋友还好吗” 长叹一声:“一言难尽。”正好东北小雪在这里,把认识黄丽,一直到现在的事情又细细说了一遍。赖樱是听过的,她没说话,依旧听得很仔细。东北小雪可能是听赖樱说过,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有郭师傅不时跳动眉梢,听得屏息凝神。 郭师傅听罢道:“那天听到的婴儿哭,和师妹当时猜测,一定是来自外界的邪崇。现在一切都明白了,果然如此,那哭声就是黄丽打胎下来的婴灵。它居然是啖食夜叉,难怪如此之邪。” 又把陈玉珍说的关于泥人眼事情说了一下。 郭师傅道:“婴灵洞里确实供奉着两尊泥人。它们来历不明,不知是何人在何年所立。以前有位高人看过,说这两尊泥人来自阴间,是阴间掌管婴灵之神。它们两颗眼球都是琉璃所做,这种琉璃珠能够吸收婴灵阴煞之气,本为辟邪所需,可琉璃眼珠本身却变成邪门的法器。真是没想到居然会让黄丽抠去。你们那晚在宾馆,遭遇种种怪异之事,根本不是招魂幡引来的,而是那颗泥人眼把阴煞带了出去。” 赶紧说:“不对啊,记得当时还问过她们,除了招魂幡带没带其他东西。她们都一口否认,说没有。” 郭师傅摇头叹息:“黄丽很明显在撒谎。恐怕那时候她的神智已经开始被邪灵所侵了。” 同步首发无延迟就在黑&&&♂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六章 裹尸布 heiyange  黑";;"#hei yan ge 正好各位高人都在,赶忙提出要去救王凯的想法。hua东北小雪点点头:“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们现在就去。” 郭师傅听说们要去凶宅救人,她也要去,助们一臂之力。能看出她有愧疚感,认为这一切的孽都是从自己这里开始的。要完结公案,必须要有她的参与和帮助。 们把陈玉珍的肉身放好,东北小雪把寄魂的八卦镜悬在墙上。出了佛堂,由她开车,拉着们去文成大院38号。 大半夜的。街上几乎没什么车,一路畅通,们很快出市区,上了高速。文成大院别墅区并不在市内,靠近外辖区,那地方没去过,据说很是山清水秀。 路程有点远,车里无人交谈。闷闷的气氛里回忆起一幕幕往事,心里不禁绞痛,如果王凯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恐怕会过不去心里这道槛。 想着心事,没注意窗外景色的变化。等回过神再看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外面天色很暗的,映着月光,能看到远处黑黝黝的山脉。东北小雪停下车,说声“到了”。 从车上下来,这里似乎是个盆地区,周围是高山,远处还有池塘,眼前是一片别墅。说是别墅区,大概也就七八栋的样子,还有一些烂尾的房子架。大晚上没有路灯,每一栋别墅都黑黝黝的,如同怪兽静静潜伏在深夜里。 通往别墅区是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很长时间没有人来了,路上长满了荒草。们顺着路往前走,东北小雪打着手电。照着门牌号。拐来拐去,终于找到了38号。 这栋别墅造型相当别致,一共两层,下面还带着车库。整体装修风格有点类似古代城门楼子,很有些古意。可惜这么好的房子,此时破败得不成样子,墙缝里全是杂草,幽深死寂,没有光亮,没有声音。 赖樱轻轻问:“陈玉珍说的就是这里” “文成大院38号。一点错没有。”说。 郭师傅看着这栋别墅,皱眉说:“那个姓陈的不会是下了什么圈套,诱们来这里吧” 东北小雪冷哼:“那他真是不想好了。如果骗们,那他永远就封在镜子里别出来了。” 们来到门前。推了推,没有推动。大门关得紧紧的,上面斑驳脏迹,看那样子锁眼似乎都锈住了。东北小雪指指旁边的窗户,窗户上没玻璃,露着黑黑的大洞,她一个女孩也不嫌脏,把手电递给赖樱,扶住窗棂,非常利索,一纵身跳了上去,随即进到里。 赖樱把手电递还给她,紧接着也爬上窗户跳进去,然后是郭师傅,最后是。 这里实在是太黑了,手电扫了一圈,满地砖瓦破烂,侧着耳朵听了听,没有一丝声音,静的让人发毛。 “几点了”赖樱低声问。 郭师傅看看表:“差十分钟十一点,还未到子时。黄丽和啖食夜叉会不会没来” 东北小雪嘱咐们:“大家小心些。” 是一步不敢离开她们。们在一楼转了一大圈,荒废得特别严重,除了承重墙几乎空空如也。们来到车库,里面黑不隆冬,即使打着手电也看不清。东北小雪让们呆在外面,她进到里面转了一圈出来,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发现。 赖樱指指楼上:“到二楼看看。” 们顺着楼梯往上走,刚到楼梯口,最前面的东北小雪忽然停住,压低了声音:“你们看地上” 楼梯口的水泥地,每隔半米就有一根长长的水泥钉,钉子下是黄色的符咒,钉子和钉子之间还有白线相连,围成一圈,整个把二楼的走廊封住。 郭师傅蹲下来,让东北小雪用手电照着符,她仔细看了看,脸色突然变了:“这是八卦招魂阵” 东北小雪和赖樱面面相觑,表情很沉重。 实在禁不住便问:“这是什么阵法” 郭师傅说:“这种阵法也只是听说过,它也叫过阳气。先布下外围阵法,然后在阵眼中,让活人给死人过一口生人的阳气,便能把鬼魂从地府召回阳间。且不论是不是黄丽,肯定有人在这里行此邪法。师妹,你看怎么办” 东北小雪沉默半晌,道:“看看再说。” 赖樱拉着:“罗稻,们这些人里只有你不是修行人,一会儿跟紧了们,自己一定要小心。” 听着她温暖的话,又想起了让黄丽诱惑的事,感到既难过又羞臊。 们顺着二楼的走廊小心翼翼往里走,尽量压低脚步,一直来到尽头的尾房。轻轻一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东北小雪用手电扫了一圈,这处房间面积不大不小,大概六十多平。其他的房间大都空空如也,而这里却有着一些家具,破烂的衣柜、一张只剩下铁架子的双人床、一张蒙尘的茶几。最为恐怖的是,地面中间居然放着一口长长的黑棺。 棺材四周绕了一圈白色的蜡烛,烛火燃燃,正在烧着。 房间没有人,气氛有些阴森。们走进子里,简单看了一圈。四面窗户都用木板钉死,密不透风,形成一个很闷的密闭空间。 也难怪,夜里风这么大,如果窗户漏风,这些蜡烛早就熄灭了。 看到她们三个人聚在棺材旁低声交流,东北小雪招呼过去:“罗稻,麻烦你一件事,这里很可能是八卦招魂阵的阵眼。们现在要把这口棺材的盖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这件事不能们女人干,女人阴气太盛,会犯了邪煞……” “来开棺”问。 “是的。罗稻,们尊重你的个人意见。” 摆摆手:“没事,来吧。” 东北小雪看着,没想到这么痛快,她说:“事先得告诉你,这可能会非常危险……” “知道,有心理准备。”说。 此时,心灵无比通透,甚至可以这么说,突然就有了赴死之心。这么一瞬间,人生中一幕幕在快速闪回,似乎能在身体之外来审视自己。的头三十年,是相当失败的人生,自己都瞧不上自己,决定有所改变。 她们慢慢退出蜡烛阵,站在门口。用手抬了抬棺盖,有些沉。一咬牙,只听“嘎吱”一声,棺材盖掀起缝隙。 里面散发出一股呛人的臭味,尽量屏住呼吸。棺材盖有点沉,好不容易推开一道足以探进身子的缝隙,往里看。 棺材很深,黑糊糊的,随手拾起身旁一根蜡烛照下去。 里面味道实在是太浓,捂住鼻子都能闻到臭味,棺材里不知是什么,就看到一大团脏布乱七八糟包着,把它裹得严严实实。 实在受不了这股味道,又回到门口,好不容易缓下这口气,跟她们说了棺材里的情况。 郭师傅说:“里面肯定是要招魂的死人,估摸着一会儿黄丽和啖食夜叉就会来,把阳气过度给死人,让它还阳。只是不知道这个死人是谁,和啖食夜叉又有什么关系。” 东北小雪点点头:“也是这么想的。至于是,谁们一会儿把裹尸布解开看看就知道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赖樱说:“你们说啖食夜叉和黄丽会用谁的阳气来度死人。” “还有谁王凯呗。”东北小雪说:“如果黄丽要置王凯于死地,有很多办法,让鬼缠他到死就可以了,何必那么辛苦把他抓来。肯定是为了眼前这个邪术仪式。” 她看看表,有些焦急:“已经过子时了,黄丽随时会来,罗稻,你把死人弄出来。” 抹了把脸,鼓足勇气回到棺材旁边。借着蜡烛微弱的光亮,颤巍巍伸进双手进去,解着裹尸布。这裹尸布有年头了,摸上去还湿湿的,整个粘在尸身上,往下扒很困难。 她们三人在后面谁也没说话,知道她们都在看着。 豁出去了,干脆双手齐上,使劲往下扯。终于扯松,来回拽着,把裹尸布层层剥开,逐渐露出里面的尸体。 裹尸布越少越是奇怪。这具尸体开始的时候目测大概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可是把裹尸布扯下许多之后,发现它的实际身体其实是很小的。之所以乍看上去那么高,是因为裹尸布里被大量的废布和棉絮填充。真要层层揭开,这具尸体的身躯比目测要短小太多,看上去像个女人。 忽然诞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脑子有点发懵,这具尸体不会是黄丽自己吧 同步&首发'无;延迟,就,在hei yan ge黑&&'♂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 诱捕 heiyange  黑";;"#hei yan ge 裹尸布越解越多,里面包裹的躯体越来越小,最后露出一个用红绸布包裹的东西。这东西目测还不过一米。瘦瘦的,摸上去像是一截木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人。 把这层红绸布打开,里面露出的东西结结实实让大吃一惊。 门口的赖樱看得好奇,问是什么。实在无法形容看到的东西,像一截木头,干干枯枯,又细又长。表面布满了很多奇怪的疙瘩,看起来像是被强酸腐蚀生出的大量气泡,还有一些类似铁锈脓斑的痕迹。这东西让想起小时候雨过天晴后上山采蘑菇看到的树根,长满了霉菌,有蘑菇有狗尿苔,脓包团团,让人头皮发麻。 赖樱问是什么,实在无法准确描述。说把这东西拿给你们看。 小心翼翼把这截木头疙瘩捧出来,东北小雪用手电照了照。说:“就是一截木头,看把你们吓得。” 赖樱口气很奇怪,紧张地说:“你管这个叫木头” “不是木头是什么”问。 东北小雪道:“罗稻,你听着。不要害怕。这东西不是木头,它是人的尸体,已经成干尸了。” 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这玩意扔出去。 “这应该是个未成年婴儿的尸体,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小。而且这东西阴煞之气很足,邪门得要命,应该就是……”她顿了顿:“啖食夜叉的原身躯体。你查一下,能不能看到它的头颅,是不是有两个” 低下头,借着微弱的光,强忍着不适一点点查看。说实话,这玩意根本看不出头和尾。 小雪刚才的话提醒了,啖食夜叉是连体婴儿,如果这个木头疙瘩确实是它的躯体,那么肯定有两个脑袋。 仔细看着,可能是先入为主的主观感觉。这东西居然越看越像个婴儿,有胳膊有腿,终于找到了它的脑袋。 这个婴儿是蜷缩的,脑袋窝在胸口的位置,细细一看,还真像有两颗头颅。只是眉眼不清,五官完全模糊,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脓块。看来看去,只能说似是而非,完全咬不准。 迟疑地说:“不敢肯定是不是啖食夜叉。” 东北小雪说:“这具尸体已经被邪法炼制过了。早已面目全非。师姐,你怎么看” 郭师傅沉吟一下:“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啖食夜叉也在修行,这个过阳气的仪式是它修炼的途径。吸食活人的阳气使自己从阴间完全还阳,到时候很可能就成了气候,再想制服它就难了。” 沉默的赖樱缓缓说道:“灵修成魔,无父无母。” “你说的什么”郭师傅惊讶地问。 赖樱说:“曾经用铁板神数推算过黄丽的八字,批卦上面写的明明白白,就是这八个字。”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下来,按赖樱所说,啖食夜叉修炼成魔是板上钉钉的了,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也出来了。 无父无母。啖食夜叉的母亲是黄丽,父亲是王凯。无父无母的意思很可能就是说这两个人都要身遭不测。 东北小雪看看表:“不管怎么样,既然们遇到了就不能不管。现在黄丽没有来,还有些时间,大家想想办法。” 郭师傅不无担忧地说:“啖食夜叉虽然没成气候,但很可能已经有了很强的法力神通。怕们三人联手都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一旦被它逃脱,再想找就困难了,后患无穷。” “到有个办法,就是委屈罗稻了。”赖樱犹豫说。 们都看她,赖樱看看说:“罗稻,只是提个建议,做不做看你。” “你说吧。”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赖樱道:“过阳气招魂是很复杂的仪式。在过阳气前要作法通阴,黄丽虽然有啖食夜叉附身,可她本身毕竟是普通人,精气有限,一旦做完法必然大耗,到时候们趁虚出手,制服的可能性会很大。” 点头:“不错啊赖樱,有道理,可委屈什么呢” 赖樱说:“怕黄丽作法之后会开棺验尸,一旦发现婴尸不在,便会遁形逃走。” 眼皮子直跳:“那就把婴尸放回去呗。” 东北小雪摇摇头:“不好。黄丽作法后开棺这个瞬间她精气损耗最大,必须把握这个时机。知道赖樱的想法,罗稻委屈你藏在棺里,等到开棺的那一刻,你突然出来杀她个冷不防,把们给你的镇鬼符贴在她的身上,束缚住黄丽体内的小鬼,就算大功告成。” 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她们的意思,心里也有了主意。没有迟疑,直接说:“好,听你们的。”其实已有了必死之心,如果能用的一死换来镇服邪魔,也算死得有价值。 摇摇手里的婴尸:“这个怎么办” 东北小雪道:“最好是烧掉。” 话音未落,她们三人同时说道:“不好,有邪崇进楼,很可能是黄丽。罗稻过来拿符,进棺” 心脏狂跳,想把婴尸放回棺材,可棺材里就这么大,如果再躺进去就没有地方。情急之下,看到子里有个破旧的衣柜,靠墙而立,走过去拉动柜门,谁知是锁的,没办法只好把婴尸勉强塞到柜子后面和墙之间的缝隙里,这地方没有一丝光,任谁也发现不了。 疾步跑回门口,东北小雪塞给一张赤黄色的符咒,上面是朱砂批注的鬼画符图案。来不及细看,紧紧握在手里,跑到棺材前。豁出去了,顾不得怪味熏天,也不理会里面多么肮脏,直接钻进棺材里。 进到里面,把住棺材盖的内沿,用尽力气把它挪回原处,重新盖好。 外面的光线顿时消失,棺材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躺在这里极其别扭,身下也不知是什么,硌的后背疼。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恶臭,那是一种强烈的腐尸味道,形容不上来,好似有形的小虫子,一股劲往你鼻腔最深处钻。 咬牙挺着。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忽然觉得世界上任何事都不过尔尔,以前自己担心这个忧心那个,懦懦弱弱,卑卑贱贱,活得小心翼翼,简直侮辱了生命这两个字。 对于一个人来说,除了生死无大事,既然死都不怕,其他也都无所谓了。 正想着,外面响起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不是赖樱她们,那应该就是黄丽了,心里一紧,紧紧捂住嘴。 这里隔音太好,加上心跳激烈,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努力镇定,告诉自己坦然一些。 外面有人在说话,听不出男女,声音很低,说的什么也听不明白是什么。说话的声音非常碎片,时顿时续。不过,能听出说话的只有一个人。也就是说这个人在自言自语。 除了精神分裂,能让一个人长时间自言自语,除了背诵,只有一种可能了。 联想起东北小雪她们所说的,初步判断出,黄丽很可能在吟咒。说明她开始在做招魂还阳的仪式了。心砰砰跳,只要再等一会儿,开棺之际,把符咒一贴,便大功告成。 过度的紧张,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双手按住胸口,牙床子都发痒,紧紧盯着头上黑暗的虚无,想象着一会儿开棺之后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让臭味熏得有点意识不清,昏昏欲睡。就在这时,头上的棺材盖忽然开始动了。 棺材盖子和下面的外沿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紧紧捏着符咒,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看准了再贴。 盖子越掀越大,外面的光线也隐隐照了进来。光影摇晃中,一张脸出现在外面。 盯着这个人,心跳几乎止住了,她正是黄丽。 黄丽明显看到了棺材里的,她吃惊非小,反应很快,一看变故出现,马上往回缩。手疾眼快,把住棺材边坐了起来。谁知道上面的棺材盖只开了一小半,情急之中一头撞在盖子上,脑子一阵眩晕,差点没撞出脑震荡。 这股劲能有多大吧,一撞之下居然把那么厚重的棺材盖给撞翻在地。 脑袋嗡嗡作响,看到黄丽瘫坐在地上。她脸色蜡黄,一脸惊恐地看着。 同步&首发'无;延迟,就,在hei yan ge黑&&'♂手机 g 更好的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恶鬼附身 heiyange  黑";;"#hei yan ge 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