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时光遇到你》 正文 第一章:如若开始,缘于意外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灯光璀璨的舞台上,美女主持人用甜美的腔调介绍下一个节目的内容,司徒苗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看时间,屏幕上显示八点整,她还得留在大礼堂观看一个小时的迎新晚会。 整个大一时期司徒苗都感觉自己无所事事,刚升上大二便自告奋勇地成为辅导员的助理,专门负责照顾新来的学弟学妹们军训,由于劳苦功高,她和其他助理一起被安排在观众席位的前排,视野清晰。 发现一个女生舞蹈动作比其他人慢上半拍,司徒苗正小声地发笑时,衣袖被扯了扯,她转过头,猛然看见蔡雅抱着一大捧玫瑰花,艳丽的火红,芳香四溢。 “苗苗学姐,求帮忙,”蔡雅是从后面几排的座位猫着腰走到前面来的,把花往司徒苗手上一塞,小声地乞求,“你帮我把花送给马上要表演的卢颜学长,我胆子小有点害怕,只好拜托你了,谢谢。” 说完,如来时一般迅猛地跑回后面,司徒苗根本来不及发表任何一句言论。 手中的花引起了身旁的人侧目,司徒苗脸皮薄,当即不好意思地低头,玫瑰花里插有一张精致的粉色卡片,不用看她也猜到是关于蔡雅的自我介绍,小学妹对卢颜的心思,那是路人皆知。 下一秒,舞台上的灯光熄灭,当一束明亮的幽光从正上方照下,台上中央多出一架白漆色钢琴,一个清秀俊朗的男生稳步走上台,穿着一身白色,司徒苗鲜少觉得有人能把白色燕尾服驾驭得出尘拔萃,但这个男生算是一个。 离舞台近,她甚至能清楚地看见男生立体的五官,垂眼时睫毛的轻颤,在黑白琴键上翻飞的白皙手指,整个人于灯光中优雅如画,像电影里一幕特写的唯美镜头,养眼极了。 他一边弹琴,一边唱着一首爵士风的英文歌,嗓音低醇而迷人,司徒苗沉醉其中的思绪还是被身后和楼上观众席的尖叫声打断,口哨声四起,大家欢呼的名字只有一个——卢颜。 他就是卢颜?果真名不虚传,司徒苗总算见到传闻中的人物,事实上卢颜和她一样是辅导员助理,两个人并不负责同一个班,平常完全没有交际,但丝毫不影响她得知卢颜的大名,人帅家世好,令不少小学妹们春心萌动地议论,特别是表现得更加直接的蔡雅。 糟了,得把蔡雅的花送上去,司徒苗想到这又犯愁了,人家在自弹自唱,这花送上去不就干扰到了吗,直接放钢琴的琴台上吧。 司徒苗打定主意后,从前排的座位走过去,绕到入场的台阶处,看有女生打算送花,观众起哄声更大,她赶紧地压低头,一口气小跑到台上,把手中一大束玫瑰放到琴台。 恰巧卢颜的一段歌曲唱完,到了只用弹奏部分,他对眼前这位陌生的女生扬起带有谢意的笑容,蓦然瞧见琴台上的花,霎时脸色一变,“请将它拿下去。” 男生笑起来时眼中像有星辰闪动,看得司徒苗先是一愣,等意识到男生的话,她抱起花,支吾地解释,“我我只是想把花送给你而已” 一首曲子开始,不完整弹完不是卢颜的作风,真要解释吗,这个耳麦会收声他手上弹奏不停,思索了半秒,面无表情地再说了一次,“我不需要,请你将它拿下去。” 可这是蔡雅拜托我的事,司徒苗把花重新放回琴台上,直接一溜烟地跑走:反正你还打我不成! 哪知她刚转身,台上连续几声咳嗽加喷嚏响彻全场,众人哗然,不得已,卢颜有生第一次在人前中止他的表演,匆匆地退回休息区。 这个小插曲让多少嫉妒卢颜的男学生解恨,就引起多少女生对司徒苗的非议! 不等晚会结束,司徒苗早已捂住脸逃之夭夭。 校园的早晨,空中会弥漫一股树木的清香,校道上安静得能听见风把树叶吹落的沙沙声,司徒苗走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有学生骑着自行车咕噜噜地经过,穿透九月末里的雾气,露珠微凉。 昨晚的事,让司徒苗一夜难眠,第一是因为觉得丢人,第二是对卢颜感到十分愧疚,而且对方还是那么一位大帅哥。 “别叹气了,”站在书架前的左华随手翻阅一本外国名著,他身边的司徒苗从刚才便一直没停过长吁短叹,“陪我来图书馆,令你心生不满了?” 司徒苗把看中的一本书名字和序号登记在笔记本上,下一期“绿意”文学刊上有一个栏目,专门推荐学校图书馆值得一看的书籍,作为文学社团的一员,她陪社长左华无可厚非,怎么会不高兴,“不是,你可别多想。” 左华嘴角弯了弯,气候转凉,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衬得人气质越发温润,以他的身高,能轻松地俯视司徒苗站着做笔记时认真的侧颜,白净的皮肤上有可爱的浅色茸毛,一颗小小的红色泪痣占据在她的左边眼角下,生动而有趣。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佳,我们早点回去,明天再来。” “啊?为什么明天还来?今天弄完不行吗?“把书放回书架,司徒苗十分地不理解。 像是知道她会这般问,左华不紧不慢地扶了扶细边眼镜,用毋需质疑的语气说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会导致情绪化地选书,那样会对我们报刊的读者不负责。” 好吧,她忘记左华学的是律师专业,她乖乖服从向来比据理力争来得痛快,司徒苗只能耸肩,“社长大人说的是。” 左华满意地拍拍她的头,一副似乎看自家宠物表现不错后的欣慰笑容。 两人离开图书馆,司徒苗顺便带出几本自己喜欢的书,抱着怀里和左华一路边走边谈,太阳升起来了,阳光被走道边的树叶割得细细碎碎,纷纷扬扬地洒在一对璧人的肩头,时光仿佛流淌得像一幅画。 “喂,卢颜,那个女生不是昨晚给你送花的那位吗,才向你表达完爱意,一晚上不到就去勾搭法学系里出名的才子,哎呀,这心变得可真快。” 无视好友李蜀的调笑,卢颜把篮球抛入篮筐,然后走到拿起放在一边的矿泉水瓶,摘下脸上的棉布面罩,仰头把水一饮而尽。 那扎着马尾,眼睛亮亮的女生正和一个斯斯文文的男生走往这边,卢颜随意扫了眼,又把口罩戴上。 “可怜的卢少,花粉过敏症发作,半张脸变得红彤彤的,至少一个星期不能见人了。”李蜀抱着篮球冲过来搭上卢颜的肩膀,嘴上说着可怜,牙龈都笑得露出来,对比他小麦色的肌肤,分外的打眼。 卢颜一个没忍住,赏了对方的肚子一个胳膊肘,“再提我的黑历史,你等着小爷我打烂你的嘴。”说完也是一笑,露出的一双大眼睛弯弯,只是这笑极具威胁力,李蜀摸摸肚子,讨好地使了一个眼色,“别这样兄弟,看我给你报仇。” “我虽然不喜欢那女生,可我卢少是欺负女生的人吗,你也不许欺负。” “不会,我就逗逗她。” 不等卢颜阻止,李蜀把手中的篮球像投篮一般,往那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怀中用力一投,哗啦,书本瞬间落了一地,“yes,中!” 司徒苗莫名其妙地被一个篮球攻击,所幸有书挡住,她没有感觉出疼痛,早上的篮球场上空荡荡的,她只看见两个穿着运动套装的高大个男同学,一黑一红,而故意投球过来的正是红色衣服上写着数字二十一,肤色偏黑的男生。 “同学,不好意思,我朋友喜欢开玩笑,他不是“ 书封面是硬壳包装,落地后,封面整个被摔出来,司徒苗弯下腰收拾,对前来的道歉的口罩男头也不抬地冷笑道,“道歉有用么,书已经坏了,你朋友的玩笑,我真是消受不起。” 何曾被人这样不给面子过,卢颜好气又好笑,戴个口罩她就认不出自己了,他还没算昨晚的账呢,“不过是几本书而已,我” “和你无话可说,”对于爱书之人,书不仅仅是书而已,何况图书馆那边怎么交代,司徒苗横了对方一眼,懒得理会似的往前走了。 卢颜那句“我赔”生生地被卡在喉咙,女生身边戴着眼睛的斯文男对他礼貌地一笑,可惜笑意未传达进眼睛,“不好意思,我家同学性格直率了一点,她不是有意的。” 这分明是拿卢颜的措辞回敬。 不知道情况的李蜀跑过来,看刚才的两人已经走了,问卢颜:“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感受到身侧一阵冷风嗖嗖,李蜀打了个寒战,赶紧自觉地闭上嘴巴。 当天晚上,一向骄傲的卢颜梦境里反反复复地出现司徒苗美眸一横的模样,写满说不清的嘲弄,竟然会有女生对自己表达出不屑,卢颜醒来徒生一肚子无名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那些曾经,想来如梦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十月初,最佳辅导员助理获奖名单发放下来,司徒苗榜上有名,得到辅导员通知去办公室领奖品的消息,小姑娘喜不胜收。 奖品除了印有学院风景画的保温杯,没料到还会有一百元的奖励现金,算是意外之财了,司徒苗打算把这笔小钱投入到明天过二十岁生日的开支里。 她平时生活简单,不习惯人多的场合,这次去学校附近ktv过生日,只请了同宿舍的室友陈衫儿和室长袁圆。 晚上三个人在宿舍臭美地打扮一番,浩浩荡荡地开了个大包间,叫服务员送来一箱啤酒和几大袋零食,开始一场属于姐妹们的狂欢。 卷发长裙,温柔女神范的陈衫儿对司徒苗举杯大喊,“祝福我们的小禾苗长到二十岁,能和大帅哥左华修成正果。” “瞎说啥呢,我和社长只是朋友,绝没非分之想,”司徒苗脱掉鞋子站在沙发上举手发誓,“我可是袁圆大姐的忠实脑残粉,她说天下帅哥都该去搞基,我绝对认同。” “此女有前途,”腐女袁圆点赞。 陈衫儿自个干完一杯啤酒,凤眼往司徒苗那一撩,红唇微启,吐出二字:“狗腿。” 顿时惹来袁圆和司徒苗联手攻击,三个女生在沙发上抱成一团地嬉闹。 放纵的后果造就错过后校门关门的时间,等有人想起来已经是早上零点,陈衫儿把卷发往后脑勺一捋,问:“怎么办,我们要进学校必须走正校门。” 正校门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放,但离ktv起码有两站的路程,而进了学校还要再翻一道宿舍的大铁门才能回自己寝室。 “听说学校最近对夜不归宿管得很严,学生会每天早上堵在校门口查人。“袁圆不放心地加上一句。 酒劲上来,司徒苗觉得头晕脑胀的,真想趴在沙发上永远不起来,更何况回宿舍太麻烦了,随即嘟囔道:“不怕,学生会的我有熟人,我当辅导员助理照顾新生军训期间,和他们有过接触,睡吧“ 于是第二天,三个宿醉后披头散发的女生,浮肿着眼睛,肤色苍白地被挡在后校门处——迎风罚站。 原本司徒苗都和自己认识的几个学生会成员说好了,既然老师不在就放一马吧,对方点了头颅,正要挥手放行,一道爽朗的男声笑着插话:“我这算不算看见学生会有人公然出于私欲办事?“ “卢颜?“司徒苗一惊。 来者穿了件浅蓝色的长袖衬衫,搭配一件贴合腿型的白色休闲裤,面上笑容无害,整个人气质干净清新,正是卢颜,看见他,司徒苗记起上次玫瑰花事件,有些心虚地不敢抬头。 “真帅!“陈衫儿小声地感慨道。 经过大脑的高速运作,袁圆分析得出:“应该是攻。” 其他学生会的人看见卢颜过来,自觉地往后退几步,义正言辞地表示,他们绝对会公正公办,华丽丽地,司徒苗和室友们被留在后校门口忍受清晨的冷风,迎接路人各种意味深长的眼神。 “晚上为什么没有回学校?”双手插兜,卢颜站在司徒苗的面前进行公事询问。 此情此景,比高中时期逃学被教导主任抓包还要难堪,司徒苗恨不得找出一个洞钻进去,瓮声道:“昨晚是我生日,大家陪我去庆祝,一时忘了” “是啊,”在外人面前从不内敛的袁圆儿跟着应和,“我们这次初犯,又情有可原,帅哥,大发慈悲手下饶人吧。” 卢颜轻轻地笑出声,他的笑,让人联想起三月的阳光,恰到好处地舒服,他没有回答袁圆,而是对着司徒苗说,“你先把系别c班级c还有名字写在登记册上吧。” 毫无怀疑地,司徒苗接过其他人递来的本子和笔,刷刷地把写上了名字,“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制药系二年级三班司徒苗。”看完本子上一行娟秀的正楷字,卢颜把本子递还给身后学生会的人。 指了指胸前的学生会工作证件,他望了望四方,犹如得道高僧,目含怜悯,对被风吹乱发型的司徒苗语重心长地道,“青春不是用来挥霍,你们要把精力投放到学习当中,我作为学生会的一员,应该对你们负起责任,这样吧,毕竟是为了给你庆生,你作为主犯,全校各系必须对你进行通报批评,让你记住这个教训。“ “什么?!“一般不都只是记个名字上报给自己班级的辅导员吗,司徒苗一脸的不可置信,“卢颜,为什么要全校各系通报,请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别走啊,喂!” 挥挥手,卢颜转身,脸上的严肃终于挂不住了,看到那丫头吃瘪的样子,他几天来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看来今天答应为李蜀代班出勤是对的,中午务必要请他一顿午饭。 对比卢颜的好心情,司徒苗头顶却是笼罩了一片乌云,她中午吃饭时会听到学校广播叫到自己名字,走在路上会听到广播叫到名字,上课后的休息时间会听到广播里有自己名字,几乎无处不在。 没有受罚的陈衫儿和袁圆根本不能理解她的痛苦。 下午被社长左华拉去做事,绿意文学社的办公地点是在一座复古的竹楼中,摆设的家具风格古色古香,司徒苗的任务是负责把桌上印刷厂刚送来的报纸一摞一摞分类,她趴在报纸上哀怨地长叹:“难道我司徒苗三个字就要和夜不归宿挂上等号了吗!可恶的卢颜!” 茶香悠悠,袅袅的热气漫过左华英俊的眉眼,他沏茶时会摘下眼睛,没有遮挡物掩盖的眸子如同古井般深邃,听到司徒苗的烦恼,他端起小瓷杯品茶,不发一言。 “社长,你不理我。”司徒苗双眼盯着隔壁桌的左华,更加哀怨了。 “你过生日竟然瞒着我进行,”放下瓷杯,左华用手轻敲桌面,“我还在考虑是不是该原谅你。” 司徒苗囧了,在过生日前,考虑要不要请左华时,内心也有过一番激烈的挣扎,犹记得上次她的生日,左华送来一块玉佩,那价格吓得司徒苗佩戴的时候手抖得哆嗦,好歹最后还了回去;后来左华生日,想到人家曾经有送大礼的行为,她怎么好意思寒酸,咬牙花了一个月的生活费买一个钱包送给对方,那个月她可是吃了整整一箱的泡面。 这次如果左华再有什么土豪行为,以后或许不是吃泡面能解决的事了,事实上和陈衫儿和袁圆一样,送一条打折期间的裙子和一双鞋作礼物,她更能自在些。 没邀请左华,确实是她做的不对,司徒苗根本没有想过要辩解,知错般地保持沉默。 只有他们两人的竹楼里,一时安静得出奇。 “过来。”左华招手道。 司徒苗不安地走过去,一个瞬间,手腕上多出一串冰凉的檀木佛珠,她刚想取下来,左华手快地把原本包装佛珠的锦盒扔出窗外,“不用还我了,我这次不想退回去。” “可是” 茶凉了,味道发苦,左华品一口后皱起眉,“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你睡眠不好,檀木能安神,戴着吧。” 如此,司徒苗只好收下。起身,左华走到了她的桌边,一把拿过她桌头粉色的保温杯,“你总不愿欠人什么,那把这个送给我可好?” “啊?”看左华不像是开玩笑的神色,司徒苗不敢确定地问,“你要我的保温杯?这个是学校发放的奖品,我还用过,把这个给你好像很没诚意。” “我不介意。”为了宣告保温杯归属为自己的私有品,左华拧开茶盖喝水,等放下保温杯,一眼便瞥见司徒苗红透的脸颊。 嗯,挺好看。深棕色的檀木她戴着也好看。左华满意地摸了摸司徒苗的头顶。 “社长,晚上的饭我请你,当是赔罪,好不好?“某人弱弱提出的邀请,正中左华下怀,对方笑着回复一个字:“好。” 晚上,在学校一家布置素雅的餐馆吃完晚餐,之前说好由司徒苗请客,结果最后结账的却是左华。 “就当是给我面子,外人面前哪好意思让女生结账。“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左华温和地对她说明。 月光皎洁,女生宿舍楼下的路灯散出橙色的晕光,少年望着她,眉眼如轻轻流动的水,柔和于无形,修长的身影,清竹般的风姿。 想起结账时左华掏出的钱包是她去年送的礼物,司徒苗一个人上楼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预感,如同埋在泥土里的种子,争先恐后地要冲出最后一层表皮。 她回头,恰巧和楼下的左华视线相对,不由慌乱地逃回宿舍。 刚进门,坐在床上玩电脑的袁圆伸头和她搭话:“前十分钟辅导员来查寝,说是有事找你。” “好的,”说着,司徒苗拿出手机,竟然有两条未读短信,点开看完,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考虑到夜不归宿对系里的影响,辅导员要求司徒苗务必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书! “卢颜!”司徒苗咬牙切齿,早上那张阳光帅气的脸从可恨已然变成欠揍。 心情不美丽,第二天起床连姨妈都提前造访,司徒苗捂住肚子去宿舍的饮水机那倒杯热水喝,蜡白的肤色把陈衫儿吓了一跳,对镜梳发的手一抖: “乖乖,昨晚你敷的什么牌子的美白面膜,白得跟鬼似的。” 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司徒苗艰难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一杯热水下肚冰冷的手脚仍不见缓和,背后冷汗不停,司徒苗虚弱地说,“我这是生理痛。” 勉强撑完洗漱,见气色实在不怎么好,她拿出唇彩给唇上点粉色,然后用力拍拍脸,顺利拍出点红晕,面对梳妆镜握拳喊道:“加油苗苗。一定要撑完上午的课!“ 这下轮到教药理学课程的老师惶恐不安了,往日不怎么听课的司徒苗同学这次学霸附体地认真做笔记,竟然全程蹙眉,难道是自己准备的资料有问题? 实际上只是司徒苗小肚子疼得一抽一抽的,不得不找事件转移注意力。 临近中午,药理学课结束,司徒苗是被袁圆和陈衫儿搀扶地走下楼,两人不约而同地对司徒苗感叹: “早让你请假,你看你现在跟挂了没两样。” “手冷冰冰的,要不要这么拼!“ 知道姐妹们是出于担心,司徒苗对两位美人的侧脸一人送上一个吧唧脆响的吻,“爱妃受苦了,朕上次为军训助理的事请过假,这次再请假心里过意不去,朕想好了,下午体育课休息。” 知道司徒苗有时候爱逞强的性子,袁圆和陈衫儿对视一眼,各自好笑地摇摇头。 走到一楼大厅,公告栏前有三三两两的同学伫立围观,司徒苗原本没打算凑热闹,但听到有人似乎念到自己的名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去瞧了瞧。 碧绿色的板块上,一张a4的白纸警示单格外打眼,司徒苗逐字逐句地看完,额头上青筋直跳,最后一行“学生会宣”十足十地给了她一巴掌。 “又是苗苗的名字,不是已经全校广播批评过了吗,辅导员还说系里不予追究了,为什么学生会还贴这个?”袁圆说不出的讶异。 陈衫儿不由紧张地猜想,“该不会每栋教学楼的公告栏上都贴了吧。” 头一阵晕眩,对学生会的行为,司徒苗气极反而冷笑,挣开两人的搀扶,踉跄的走上前撕下那张警示单,她全身由于情绪而在颤抖,不顾身后袁圆和陈衫儿的问喊,脚下生风般地冲出大楼。 阳光晃眼,她感觉自己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沉重,冲到最东边一栋旧建筑的大楼下,抬步跑上三楼。 这层楼是学校专门批给学生会的办公楼层,学生会又由许多独立的部门组成,部门的办公室分布在左右,各个部门彼此用一道矮墙隔开,中间会留出一条还算宽阔的过道,司徒苗是直接要来找卢颜的,她连续查看几个部门都不见卢颜的人,风风火火的行为片刻便引来众人张望。 恰时卢颜从某个部门走出,和司徒苗正好面对面地相遇在过道上。 “卢颜!” 打着颤的喊声让卢颜一愣,看见是面容毫无血色,怒目而视的司徒苗,他有点没搞清状况,第一个反应就是扬起招牌式的“卢式”笑容,俗话说伸手不打—— 啪! 卢颜摸着自己的左脸颊,先是无法相信,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确认现实,再好的修养他也忍不住了,低头直视司徒苗吼道,“你没吃药吧!“ “呵,”实在是太好笑了,难道伤害别人他连一点内疚都不会有吗,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司徒苗把右手中的警示单直接甩在卢颜的脸上,“你是不是觉得败坏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十分有趣,你要学校广播通报批评我也好,辅导员因此罚我写检讨书我也认,毕竟是我犯了错,可你至于抓着不放,还到处让人贴这个东西吗?是不是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司徒苗夜不归宿,彻夜在外,你就开心?如果是因为上次送花事件,当初我也许还会对你感到抱歉,但是现在,” 她说着,深吸口气,露出那满含讽刺的笑意,一字成一句,“你c活c该。” “你”他恨不得把这个女生抓住好好打一顿,真是有够气人,可是他的拳头在见到司徒苗眼里闪速的泪光,颤栗的瘦小身躯时,不知觉地松开,语气软下几分,“看你是个女生,我不和你计较。” 气氛凝重无比,连带左右部门里围观的人大气也不敢出,突然凳子翻倒在地的轰响惊到众人,卢颜扫了眼声源的方向,有人赶紧将凳子扶起来。 “卢颜,你就是个伪君子。”轰响过后的几秒静谧里,司徒苗的声音被清晰数倍。 心上猛地像有人扎了一针,莫名发痛,卢颜想打人的冲动再次翻涌上来,只能强行地克制。 这个尴尬的战斗场面总算有人出来解救,赶来的陈衫儿和袁圆一人架住司徒苗的一只胳膊,“苗苗,快和我们回去!” 又一起对围观的人和卢颜点头道歉,“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 大闹一场,本就虚弱的司徒苗体力达到极限,没有多说地顺从陈衫儿和袁圆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两人更是在她耳边苦口婆心地规劝:“我的好苗苗,民不和官斗,你和学生会杠上干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司徒苗当然不愿自己不顾忌形象去闹,可她今天身体不舒服,实在控制不住脾气了,不想再迁怒自己的好姐妹,她索性闭口不言。 而另一边学生会的情况,卢颜捡起之前从身上滑落的皱巴巴的一张单子,上面确实对司徒苗夜不归宿行为的指责过于恶劣,他耳边还在回荡司徒苗最后一句冰冷的话语,令他心烦意乱! “谁写的?谁要你们贴的?给我站出来!”指着警示单对围观的人质问,一时间整个学生会的人噤若寒蝉。 随后一个小时左右,学生会的qq群炸开锅,平时英俊帅气,不知让多少芳心沦陷的卢少竟然惨遭女生掌掴,在这群人心里算得上是年度奇闻了。 qq昵称叫做“群主他姐”的人发言道:“天啊噜,我从来不知道一向开朗的卢少发起脾气这么恐怖,我在旁边愣是一句话也不敢插。” 我的胖次不见了:“表示那个妹子看起来真养眼,我见犹怜,哥哥好想疼爱她。” 微微一笑吓死人:“那个气场下谁上前插话谁就是炮灰,另,楼上真心猥琐。” 公子如玉:“卢少在不在这群里?” 微微一笑吓死人:“傻,在的话我们敢聊么,据说他嫌群吵,没加入。” 如此又是一番激烈的讨论,直到昵称是一串符号,末尾带一个许字的人发话:“学生会的人被这样欺负到头上,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今天这个女生叫司徒苗是吧,我记住了。” 即便是虚拟的网络群,其余众人同样感受到一股寒气扑面,热火朝天的议论迅速打上了终止符。 司徒苗经过中午两个小时的午休,身体反而不见好,手心和后背全是虚汗,下午的课是真心不能上了。 这学期的体育课,她和袁圆还有陈衫儿一起选的是健美操课程,a大一向讲究学生之间的自立互助,所以这个课单周由体育老师带领学习,双周则是体育系的学姐学长们轮流辅导,正好这次是双周。 上课铃声一响,来自各个系同选这个课程的人陆续来到练舞房,自觉地排好队伍,过了半分钟,穿着一身浅灰色运动装,留着寸头的男生走进来,手中拿着一本点名册。 男生身材并不高,额头下一对浓眉给他平添了几分煞气,让人觉得不言苟笑,他点名的过程,几乎没人敢开小差。 “艺术系赵纯!” “到!” “制药系司徒苗!” “到!”不知是不是错觉,司徒苗觉得这个男生在点到自己名时,目光停留时间颇长,点名完,男生背过手自我介绍道:“我是体育系一名大三的学生,姓许,许平,你们喊我许学长就好,这节课我负责将上次老师教给你们的内容再预习几遍,希望我们共处愉快!” 大家惯例地送上掌声,许平示意停下,又接着说:“准备好,先下去操场上跑两圈热身。” 话落,顿时不少女生叫苦,虽说是下午两点多钟,但太阳的火辣程度丝毫不减,触碰到许平带有肃杀之气的眼神,大家抱怨归抱怨,还是依言出了练舞房。 司徒苗踌躇几下,缓步走到许平面前,毕竟用生理期的事对学长请假,她怪难为情,考虑了几番措辞,她委婉地对许平开口说:“学长,今天的体育课我不能参加了,我我身体有些不适。” 一般情况下,话说到这该明白了,可不知许平是不是故意,皱眉疑惑地问:“哦?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哪里不舒服。” 腾的一下,司徒苗脸红得厉害,陈衫儿和袁圆知道她要请假,先一步跑到楼下操场上排队去了,她连个帮忙暗示学长的人都没有,只得自己硬着头皮上阵,“学长,我我” “行了,别找借口偷懒,今天你不管用什么理由,该跑必须跑,”许平扬手打断她,“态度不正,别人两圈,你四圈!” 不由分说的惩罚,司徒苗哪能坦诚地接受,她还欲说什么,看见许平斜着眼,一脸不屑,她咬牙,不就是四圈么,还真不需要求人。 可是四圈对一个身体虚弱的人来讲哪有那么容易,顶着烈日司徒苗加入跑步的队伍,不多时人便喘着粗气,小腿肚子打颤,冷汗津津。 “不是说请假吗?”追上来的陈衫儿不放心地问。 司徒苗遥遥头,不小心腿软地跌在地上,右臂上被蹭出一条口子,血珠溢出,在后面的袁圆见状,冲过来和陈衫儿一起扶起她,“怎么样苗苗,你还好吧?” “我没事。“ “你都快站不起来了还说没事,学长为什么不同意你请假?“袁圆性子直,说话满含指责,音量兀自地拔高几度,旁观在一边的许平悠闲地踱步过来,“你们几个再偷懒,这学期的体育学分别想拿到手了。” “我来代替苗苗跑剩下的几圈,衫儿,你扶苗苗到一旁休息。”袁圆对许平鄙视了一眼。 “不行,她必须自己跑。” “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两人的争执让其余跑步结束的同学纷纷侧目,司徒苗只觉眼前的天地在旋转,耳边的声音从嘈杂缓缓地变成鸣音,下一秒,她全身失去力气,径直地倒在身边陈衫儿的身上。 学校的台球室内。 噔——全进! 绿茵的桌球台上,唯独剩下一只孤零零的黑色八号球,卢颜用巧克擦了擦球杆,脸上阴沉的神色并没有因此变得缓和。 俯身,他拉开架势,一杆打出,噔,又是全进。 举手投足间,少年散发出的优雅气场,眨眼便让他成为周围女生围观的焦点。 “哇,卢少今天人品爆发啊,两杆横扫,厉害厉害,”死党李蜀放下手中球杆鼓掌。 卢颜抬起眸,没吭声,打球继续。 “今天中午我不在,事件我是听人说的,放心吧,警示单的事我查出来了,有人想故意讨好你。”李蜀走到休息区,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上一口,“那人是宣传部部长” “让他从学生会里消失。” 李蜀喝水的动作一顿,他有些讶异,按卢颜平常的作风最多处以批评,出神间,一起来打球的另一个男生朝卢颜卖笑般地说道,“卢少您消消气,中午那个女生,学生会里的许平帮你去处理了,放心,保证够她受的!” “闭嘴!”刚要制止这个男生的蠢货行为,但来不及了,李蜀眼睁睁地看着卢颜丢下球杆,语气不善地质问:“许平现在在哪?” 兴许是卢颜眼神太过冷冽,男生不自觉地咽了几下口水,磕磕巴巴地回答:“晨晨光体育场。” 他话说完,卢颜的人直接冲出室内。 叹气,李蜀走到那个男生面前,拂去男生肩上子虚乌有的灰尘,他不笑时,一米八七的身高给对方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下回长长记性,卢颜这个人,最明显的优点就是不欺负女生。” 男生点头如捣蒜。 晨光体育场上,袁圆和许平无硝烟的战争正对抗得火光四射,她要求立即带司徒苗去医务室,可始终得不到应允。 许平说:“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袁圆,她双目赤红,吓得陈衫儿单手拉扯她的衣摆示意不要冲动,可惜袁圆根本冷静不了,她上前从司徒苗裤子的荷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东西,撕开,流星踏步地上前贴在许平的脸上: “妈的,有本事你来装生理痛,老子卫生巾甩你一脸。”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给许平半秒反应的时间。 严肃的黑脸汉子脸上被贴一张颤动的卫生巾,卢颜赶过来时目击到如此震撼的一幕,心底要把许平臭骂一顿的想法瞬间转换成同情,甚至隐隐升出一丝庆幸,还好司徒苗中午给他的是一巴掌。 “你你”许平扯下脸上的东西,气得大脑组织语言的功能都暂时卡机。 操场上乍起一片哄笑声,袁圆把司徒苗背在自己背上,冷言:“你要扣学分尽管扣。” 胆小的陈衫儿临走前赶紧对黑脸的许平说:“学长,她一时糊涂,你别介意啊。” 姐妹三人这才轰轰烈烈地赶往校医务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有些事,注定成为不可触碰的伤口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滴答,药瓶里的液体接近尾部。 有椅子挪动的声响,似乎有人在压低嗓音交谈,司徒苗手上一痛,睁开眼,下意识地去摸右手。 “别碰,刚换针。” 熟悉的温和声调,司徒苗扭头,光线微暗,不用看仔细她也知道是谁,“社长,你咋来了?” “路过。”换完针的护士离开房间,左华拿起刚放下的书,接着漫不经心地阅读。 能随随便便地路过处于学校最偏地点的医务室,真是有缘,司徒苗干笑两下,视线扫了扫周围,左右没看见其他人。 “你的室友守了一下午,我让她们先去吃饭了。”翻过一页,左华抬起手腕,银色的腕表上,时针指向六点,“这瓶是最后一瓶,打完我陪你去吃点东西。” “不不用了,”她怎么好意思给社长带来麻烦,“我自己去就好。” “怎么,陪你输完液,不该请我一顿饭?” 原来是这个打算,司徒苗不知为何放下心,“好,好啊,当然。” 左华偏头看了她一眼,没搭话,好半天,像平复完呼吸,说:“自个身体底子这么差,动不动晕过去,平时怎么不多注意调养?” 晕了吗,司徒苗努力回想之前的事件,她的记忆停留在袁圆和许学长争执的画面,看来自己是那个时候晕过去的,“我从小身体便不好,习惯了。” 她到十五岁才彻底摆脱吃中药的生活,一直被母亲当成娇弱的花骨朵照顾着,接受事无巨细的安排。 “什么叫习惯,”左华怒意上涌,把书丢在一边,滑动椅子靠近她,“你是成年人,别过得太任性。” 司徒苗愣了愣,张张嘴想解释,最终不了了之。 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创伤,要坦白,并不容易。 有几分钟,医务室的病房内陷入静谧之中,突然左华把手搭上她的额头,她惊得全身一震。 “不错,烧退了,”自顾自说着,他抽回手,转过脸又若无其事地去看书。 对社长的性情,司徒苗越发琢磨不透。 病情没有大碍,生理痛引发的高烧,来得猛,去得也快。听完医生的嘱咐,从医务室出来,校园的路灯悉数开始亮起。 吃晚饭时,左华给司徒苗不由分说地点了一份滋补的清汤,结账同样是不由分说地买两个人的账单。 “社长,总这样我真心觉得我亏欠你。”回宿舍前,她心底十分的惶恐。 少年笑笑,“给你一个偿还的机会。” “真的?”她眼睛里一片亮晶晶。 内心深处的话即将翻涌而出,左华掀了掀唇,最终化成一抹无奈的微笑,“以后再说。” “哦。”司徒苗小脸颓然了。 “快上楼吧,不早了。” “那再见,社长。” “嗯。” 他望着她的背影,今晚没有月色,夜空上只有几缕惨淡的乌云,多年后他回想起这一幕,周围场景模糊成黑白的颜色,可少女略显单薄的身影却积淀在脑海深处,定格。 然后自问,如果那一晚他说出自己最想说出的那句话,他和她之间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 答案无从得知。 司徒苗把宿舍门推开,听到动静,平躺在床上贴面膜的陈衫儿哗啦一下坐起,“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莫名其妙的,司徒苗觉得挺好笑,弯下腰,脸往前凑,“如果是问我身体情况呢,看我这红润的面色就知道啦。” “我是问你和左华的进展,我和袁圆那么识趣地撤离,你可别告诉我什么都没有。”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会有什么?“ “两只,我一双迷人的凤眼视力可是50。“ 司徒苗回答两个字:“呵呵。” 她打开电脑继续播放昨晚没看完的日剧,端坐着打游戏的袁圆眼镜一扶,镜片上反光雪白,她一脸的高深莫测,说道:“苗苗,爱情,往往是,旁观者清!” 嘿,今天这二位八卦之魂要觉醒了是吧,司徒苗把视频暂停,话题不动声色地转开:“我说袁圆,你们下午私自把我送进医务室,许学长没什么反应?” “啊,说到这个,苗苗,当时你晕了你不知道,我们的袁室长今天“想起那震撼的画面,陈衫儿激动得只差从床上跳下来,话没说完,直接迎来袁圆丢来的大抱枕,并大喊,“下午的事不许再提,那么丢人的事,你快给我闭嘴!” 哪知陈衫儿丝毫不惧压迫,躲开袁圆的袭击,接着说,“她把那学长“ 又一个抱枕飞来,陈衫儿干脆指着司徒苗的裤子,“苗苗,你检查你裤兜。“ 不用检查,司徒苗知道自己裤兜里少了什么,之前还在想是不是掉在哪儿,现在看来,难不成 “袁圆,你该不又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吧。”司徒苗满面惊悚,当然眼睛里不乏感动的泪光,“为了我,你真是节操尽碎!” “苗苗,不是,当时情况” “你不用解释了,我和衫儿懂你,能上课看gv不插耳机的人,我们对你品性十分了解。”司徒苗说完,微笑,眨眼。 于是威猛的袁圆放弃抵抗了。 宿舍外的敲门声恰在此时突兀地响起。 司徒苗前去开门,一位齐耳短发的大美女让她眼前一亮,对方身高比她高出一个头,露在栗色连衣裙外的一对美腿格外笔直纤长。 “请问司徒苗是这个宿舍吗?“美女问着,一双眼睛清澈而闪耀,看得人又是一怔。 “我我就是。”面对不熟悉的人,司徒苗有点手足无措。 美女把手中装满东西的购物袋往前一递,面上是很公式化的微笑,“这个是别人托我转交给你的。“ 司徒苗很是困惑地接过,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位美女有点眼熟。 “任务完成,那我就先离开了,提前道声晚安。” “晚安。” 送走颇为高冷的美女,司徒苗打开购物袋,一堆进口的零食和补品瞬间闪花她的眼,她不记得她朋友圈里除了社长,还有谁出手如此豪气。 “苗苗,你知道来找你的是谁吗?“袁圆收敛起之前的嬉笑。 司徒苗摇头。 “校合唱团团长,白莉娜。“ 宿舍的气氛顿时僵了,司徒苗只觉购物袋变得烫手,白莉娜的大名她早有耳闻,学校几乎每次的大型晚会上都有她精彩绝伦的表现,她还听过班上的男生讨论起她,说是学生会会长李蜀的女朋友,家境优渥,今年十一月将去美国做交换生,a大作为名牌大学,出国留学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作为谈资仍是绰绰有余。 不过最令司徒苗记忆深刻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因为白莉娜和陈衫儿在她们读大一时期曾有过一段激烈的争执。 司徒苗一向不容易记住人脸,那件事过去一年多,她早记不清白莉娜的模样,这才一下子没认出。 知道来的是白莉娜,果然陈衫儿没说话,撕了面膜在往脸上涂面乳,拍得霹雳作响。 看来陈衫儿小公主不开心了,司徒苗从购物袋中拿出几大袋补品,双手捧在陈衫儿面前,卑躬屈膝地行礼:“娘娘,您皮肤真好,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就该多吃点阿胶维持。” 陈衫儿脸色转阴为晴,竖起兰花指笑骂:“瞧你这狗腿劲。” “谢娘娘夸奖。” 几句玩笑话过后,气氛得到缓和,司徒苗拿出另外一些放到袁圆床上,“袁圆,给你的。” “多谢!“ 做完这些,司徒苗进卫生间去洗漱,沐浴回来,她准备播放一直暂停的视频,不小心点到退出大屏幕,瞧见电脑下方的通知栏上有qq消息闪动,只一瞬,她的心蓦然缩紧。 有些事,无论你如何去遗忘,都将成为你不能触碰的伤口。 心烦意乱,司徒苗直接关了电脑早早上床,无法入眠间,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画面,充满压抑而令人感到晕沉的高三教室,头顶上的吊扇吱呀转动,窗外树上的蝉鸣一声比一声叫得惨烈,所有同学都在为高考倒计时纷纷埋头苦记,而她却不敢翻开任何一本书,她的课本里,每一页都被人写满污秽的字眼 夜晚静谧,卢颜换上一件开襟的睡袍,揉着湿发走出浴室,床头的手机作响,他坐在床边接通,电话那头正是李蜀: “卢少,东西莉娜替你送到了,为了打听到司徒苗住在哪栋宿舍楼,莉娜脚都被高跟鞋磨破了皮。“ “回头我好好补偿她。”能想象出李蜀此刻心疼她女朋友的紧张表情,卢颜不地道的偷笑两下。 “那说定了,星期天你请客。” “一k!” 挂断电话,卢颜有些出神,司徒苗趴在别人背上经过他身边时,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他也记得清晰,那中午还对他怒目而斥的娇俏容颜,短短几个小时后,竟脆弱得似乎可以一触即碎。 总归是自己连累了她,卢颜往后倒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琉璃灯散出的灯光刺目,他单手蒙住眼睛,发现心不能像往常一样放空了。 一晚上睡眠不好,司徒苗整个人完全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上午的课熬完,步入食堂后,她总算有了点活力。 买到爱吃的盖饭,食堂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她努力端稳手中的铁盘以免被撞飞,几张桌椅开外,抢好座位的陈衫儿一袭复古的藏青色长裙打眼,人直冲她这边挥手,“这里,苗苗,在这里。” 她正要前去,肩膀被人拍了拍。回头,惊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留有一头长直发的女生歪头轻笑,穿着简洁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好巧,能在这里遇见,司徒苗,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吧,昨晚qq上你没回我消息。” 她的声音偏中性,语速过快,隐隐地给人产生一种压迫感。 司徒苗自然是认得她的,赵静,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一年没见,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眉宇中有一股不输于男子的英气,让人感觉不好亲近;以前两人之间有过一些摩擦,所以这次见面,司徒苗表情淡淡的,找借口搪塞,“昨晚我睡得早,没注意qq。” “是这样啊,”赵静没有在意,仍旧笑着说,“其实有件事想通知你,多多也在c市上大学。” 手微微一抖,司徒苗垂下的睫毛轻颤,关于曾经高中的闺蜜c而今分道扬镳的宁多多,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这个星期天她在皇城ktv请我们聚聚,你要来吗?“赵静说完,司徒苗不敢确定地问,“多多说了要我去?” “当然,虽然你们有过一些” 话里的意思司徒苗明白,总之宁多多能请自己,她或多或少觉得高兴,当即点头,“行,我到时一定赴约。” 两个人交换完彼此的电话号码,于是各自分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司徒苗端着铁盘入座以后,早守着的陈衫衫好奇地追问,“刚才的人是你熟人?我怎么没见过。” “高中同学,和她关系一般般,哪敢介绍给你们宰人家。”司徒苗咬着勺子磨牙。 陈衫儿和袁圆的眼睛齐刷刷地丢来一记白刀子:你这个小贱人。 司徒苗说刚才这句话是有前车之鉴的,当初她和左华逛校园被二位室友撞见,一番介绍完,不知不觉谈话的地方竟换在餐桌上,三人犹如一见如故,天雷勾了地火,导致聊天时间太长酒肉重新上了两次,而那一顿饭就是左华所说的见面礼。 自此,吃得畅快的二位成为左华的虔诚教徒,说尽左华的好话,威逼利诱地要求司徒苗拿下美男。 社长太容易被坑,司徒苗嚼着铁盘中的青椒摇头叹气。 转眼到了星期天,赵静发来短信说明包厢号,a大距离皇城不远,司徒苗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找陈衫衫借来一件米黄色的棉布裙子作搭配,考虑今天穿的不方便,司徒苗招手打的,坐在车上,她心中的一种不真实感越发强烈,那个夏日蝉鸣的高三教室,她面对各种非议,孤立无援,和宁多多的关系已然走到决裂,现在她真要请自己前去聚聚么? “如果下次见面,我会毫不犹豫地整死你!”宁多多恶狠狠的话,仍像一条毒蛇缠在她的胸口,造成挥散不去的压抑。 司徒苗和宁多多闺蜜情谊分裂的原因说来确实狗血,宁多多人高肤白又漂亮,家世在他们当地算是小有名气,这样的一位天之骄女,从小顺风顺水,可喜欢的男生何晨偏偏是司徒苗的同桌,最后还对司徒苗表白和她分手。 友谊经不住考验迅速地变质,宁多多很快和新的闺蜜赵静走在一起,当时对司徒苗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态度。可司徒苗是在乎这段友谊的,在听到她邀请自己的那一刻,欢愉的心情足以证明一切。 十分钟后,司徒苗踏进皇家俱乐部,迎面是室内空调吹来的冷风,夹杂香水芳馨的香气,询问柜台的服务员得知ktv是在六楼,司徒苗便径直去找电梯。 皇城ktv的走廊十分悠长,装饰设计是中国的古典风风格,头顶的灯饰是由木架和绘有仕女图的纱罩构成,灯光晕成清雅的米色,司徒苗穿过这条路,高跟鞋踏在木纹的地板上哒哒发响。 赵静她们选的包厢是在最尽头,司徒苗走到了门外,搭在扶把上的手一顿,思虑半响,然后用力推开房门。 满室人影,灯光跟随音乐闪动,和平常的同学聚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多一些司徒苗不认识的人,想必是宁多多的其他朋友。光线昏暗,耳边嘈杂,司徒苗进来几乎没人注意,她从沙发上找个空位置坐下,目光开始搜寻宁多多的身影。 人很快找到,被包围的中心,肤白发卷的高挑美女,正是好久不见的宁多多,司徒苗刚想起身去打招呼,瞥见一个男人清秀的侧面,霎时让她浑身一怔——何晨?! 他也在这?不等司徒苗多想,震耳的音乐声被人关闭,场面安静下来,赵静中性的嗓音突兀地插进耳中:“各位美女帅哥们,今天是女神宁多多和男神何晨交往三周年纪念日,欢迎大家见证这个伟大的日子!“ 人群爆发一阵欢呼,灯光熄灭,该手捧蛋糕的人上场,而至始至终,司徒苗站在包围圈外,冷眼旁观,寒意从头浇到脚底。这根本不是简单的聚一聚场合。 她当然没有忽视掉赵静意味深长的目光,以及宁多多投来的得意眼色。 对何晨,她本身就毫无肖想,不然拒绝不会没一丝犹豫,只是今天她对友谊抱的渺茫希望,成为了别人对她戏耍的筹码。 宁多多和何晨在大家的起哄中互饮交杯酒,接下来是每个人敬酒祝福的环节,司徒苗发短信求助袁圆,言简意赅:“见之猿猴秀恩爱,敬酒之,该当何乎?“ 回复惊人:“谢之c夸之c祝福之。” 了解!司徒苗把手机放回包中,对宁多多故意高调挽着何晨胳膊的示威行为视之不见,她走到茶几边,给空脚杯里倒满酒,坦然地敬酒三杯: “这杯,谢何晨你当年不追之恩!“ “这一杯,两位在一起郎才女貌真是特别般配,解救他人遭此祸害。” “最后一杯,祝二位情如东海,一泻千里。” 三杯都是一口仰尽,完,满室寂静,有人没忍住地轻笑出声音,司徒苗淡定地抹去嘴角残汁,拉开门,直接走人。 皇家ktv618包厢,卢颜窝进沙发里,满室跳跃的彩灯光芒晃眼,液晶屏幕上,歌词一句一句滑动,身边被女同学们甜腻的女歌声包围,他对这些场合一向不感冒,干脆无聊地用手机打游戏。 正玩得兴致勃勃,猛然手机被人抽走,卢颜不耐烦地道,“李蜀,给我!“ 李蜀准备还回去的动作被坐旁边的白黎娜阻止,对方的玉指夹起他大腿上的少许嫩肉,呈顺时针逆转,他疼得龇牙,只得按照白莉娜的暗示笑着和卢颜说:“好兄弟,你一个人玩多无聊,没看见那么多漂亮的妹子吗?” 卢颜跟着李蜀的眼神往前一扫,一排女生站在大屏幕前面手拉手唱歌,顿时他身子窝进沙发里,勾不起半点兴趣,“这是一群幼稚园的小朋友吗。” “这些可都是我们合唱团品学兼优的女生哦,说不定有你喜欢的类型。”白莉娜微笑地插话进来,端庄的知性女人范。 从李蜀手中抢回自己手机,卢颜站起身,为了补偿白莉娜,他听她的话来皇城ktv请客,可不代表他能接受被安排“相亲“。一群故作矜持的女生,表面上和气,姐妹情深,从进门起手牵手唱歌到现在,实际上暗战汹涌,不断使小动作要表现自己,他见得多了,卢颜揉揉眉心,语气淡淡地回复白莉娜,“我先去下洗手间。“ “卢少不是才去过吗?“有一个打扮隆重的女生拿着话筒,主动上前搭话,“要不我陪你先唱支歌吧。” 卢颜勾起嘴角,他的笑容和举止十分优雅,是出自良好家庭熏陶出的气质,看得这位女生心跳跟着音乐节奏加速,结果卢颜却开口,“抱歉,人有三急。” 李蜀无力扶额。 踏出包厢,卢颜快速给李蜀发一条短信,他要先溜走了,回见。然后直接驱车开往华灯绚丽的街头,摇下窗,冷风灌进车内,他随手打开音乐,钢琴略带活泼的曲调给夜晚增添不少音色。 猛然车前冲出一个人影,卢颜紧急刹车,终于在距离人影半个拳头前停下。 “师傅,开下门!”人影瞬间绕到车门边在伸手拉门了。 什么情况?卢颜怕误伤人,自己走下车,隔近,这拉门的人越看越眼熟,虽然对方把平时马尾的发型换成直发披肩,但那双灵动的眼睛太具有标志性。 “司徒苗?”卢颜疑惑地问。 司徒苗扬起头,冲卢颜客气地一笑,“原来您认识我啊,师傅,现在没公交了,麻烦您送我去a大好吗?” 接近几步,闻到司徒苗身上散出的一股酒气,卢颜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他这辆虽算不上出名的豪车,也不至于被当成taxi吧。 而三杯红酒下肚的司徒苗,生来酒浅易醉,前面喝得急,后面酒劲上来,她的意识越发朦胧,能还记得学校的名字已是万幸。 微风一动,卢颜还未张口说话,司徒苗已经顺利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找个舒服的姿势,闭目醉晕了。 卢颜对女士一向大度,即便这是个前不久扇了自己一巴掌的人,既然喝醉了,大晚上送她回学校也没什么不可以,但他心里对司徒苗有种说不清的气闷,给她绑安全带的时候,刻意地用力锁紧几分。 甩甩力气过猛的手腕,卢颜回自己座上,头一回憋屈地给人充当司机,扫一眼后视镜里睡得香甜的女生,便恶作剧地把音乐声音往上调,可惜没什么效果,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瞧着女生喝醉了安安静静的模样,他换个角度想问题,挑眉发问:“司徒苗,是不是本少的车太舒服了?” 后座上的司徒苗不安地挪动身子,胃里翻涌,她着急的要解开安全带,却发现捆得太紧,一时难以摸到纽扣的按钮,察觉出她的异样,卢颜大为慌乱,想到那酒水要染上自己的爱车,不免连声呵斥道,“你别吐,你给本少憋着!” 方向盘打转,他把车停在路过,立即地转身给她解开安全带,但是因为过于绑紧,他只好下车到后座,继续帮助司徒苗,俯身弓腰,她温热的呼吸时不时能扫在他的耳畔,像小猫一下一下的轻挠。 金属色叮的一声脆响,总算弄开安全带,卢颜抬头,温软的如羽毛般清滑的唇,擦过他的脸颊。 他一时愣了半秒。 下一瞬,司徒苗直接冲出车门——吐了。 顿时卢颜脸色莫名。 几分钟后,他从车里找出矿泉水和纸巾,大步走向司徒苗,女生一手扶着路边的栏杆支撑晃悠不稳的身子,脸上的红晕犹如一抹胭脂在白玉上荡漾,用一双迷离的眼睛望过来,懵懂地打量来人,身后三千繁华的街道稀释成彩色的背景,卢颜只觉呼吸一窒,未曾料想司徒苗醉酒后会是这般的风情万种。 “喝点水,”他不自在的把水递过去,司徒苗温顺地接过,又用他递来的纸巾擦完嘴角,双手刚离开栏杆打算回车里,冷不丁腿脚发软,往旁边倾斜,卢颜赶紧伸手要扶住她,疾呼,“你小心点!” 可惜慢了一拍,司徒苗生猛地扑倒在地上,膝盖受痛,她疼得抽噎的哭,也不喊出声,模样倒像个克制力超强的孩子,卢颜没法,看她膝盖破皮得厉害,只好把她腾空抱了起来,她便揪着他的衬衫低声地哭咽。 卢颜不知道是不是该幸灾乐祸一下,不过瞧见司徒苗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绵羊,他要嘲笑的话变成好言相哄,“不哭,不哭,乖嘛。” 而这副场景要是被李蜀看见,定是一阵恶寒,但对醉呼呼的司徒苗似乎效果不错,当真止住眼泪。 卢颜抱她回到车里,用纸巾擦去她手上的灰尘,有几粒磨进掌纹里,卢颜动作轻柔地捧起她的双手吹拂,仿佛这个行为再自然不过,检查完司徒苗的膝盖没有红肿,应该没有大碍,他准备关上车门,刹那间有个男生冲上来将他拉开,力道很足,卢颜倒退一步才站稳。 “你是谁?”推开他的人反而率先发问,怒气冲冲,问完便要将司徒苗抱出车内,卢颜拦住他,好脾气地解释,“我是司徒苗同学,现在要带她回学校,你是她什么人?” 男生缓了脸色,看样子是刚打车追来,有种风尘仆仆的匆忙感,汗水隐隐湿了他身上简单的黑色t恤,“我是司徒苗的高中同学何晨,刚才麻烦你照顾她,接下来我送她回学校。” 一k,不关自己事了,卢颜本应该腾位置让何晨把人带走,不知为何,他搭错经似的觉得不痛快,身体继续挡住对方,随意地问,“有什么能证明你是她同学吗,最近女大学生频繁失踪,我难以放心。” “你”再次见到司徒苗那刻,何晨的心早已丧失判断,对于他而言,司徒苗是他心头的一颗朱砂痣,窗前的一道明月光,即便是身边有了宁多多,他始终对她无法割舍,不顾今晚所有的朋友径直地朝司徒苗追出来,却被眼前这位看起来彬彬有礼。实则难搞的男生抢先一步,何晨不想和对方起冲突,直接对司徒苗软言软语,“苗苗,我送你回学校,好吗?” 司徒苗摆手,“师傅,还没到学校?” “苗苗,我是何晨,我带你回去,你答应一声,我立即带你走。”何晨身子探向前,语气近乎乞求。 看这情形真像闹别扭的一对情侣,卢颜主动让开位置,双手插兜地倚靠车站立,心绪有点说不出的烦乱。 “苗苗,“何晨又唤了一声。 迷迷糊糊的司徒苗听见何晨的名字,几乎条件反射地往里面躲,声音尖锐,“走开!你走!” “既然这样,还是让我送她回去吧!”拍了拍神色受伤的何晨,卢颜转头看着浑身竖起刺般的司徒苗,他的心情是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愉悦。 实在是不甘心,但来日方长,不能过于着急,何晨点点头,把司徒苗作为己有似的对卢颜道谢,“她性格很倔强,麻烦你替我送她这一趟了。” “没什么,她也是我的同学,”卢颜笑笑,一点也不见外地替司徒苗系好安全带,然后直接坐到驾驶位上直接踩动油门。 夜晚的凉意上涌,卢颜顺手关掉空调,看后视镜里司徒苗睁着迷惘的眼睛乖乖地坐着,他扬唇笑着说,“喂,司徒苗,帮你帮到这份上,你是不是该感激我。” 司徒苗回应他的先是捂住胸口的动作! “别——吐——” “呕——” 惨不忍睹,一个词足够形容爱车,以及卢颜脸上的表情和心境 无话可说,自作孽不可活,接下来的车速,卢颜加档,加档,再加挡,刚进校门,直接找出司徒苗的手机拨出袁圆的电话:“把人接走,限你五分钟!立刻!马上!晚了我直接把她丢校门口!” 接着,啪,挂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原来回忆能将过往深刻的苦难勾兑成白开水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司徒苗做了一个梦,空中有菠萝甜腻的水果香,她又重新坐回高三的教室,穿着宽松的蓝色校服,喜欢倔强地直挺起背,双眼却不敢看往老师在的方向。 她害怕老师发现她的课本没有翻开,如果提问她为什么这么做,班上知情的女生肯定又会一阵嘲笑,自从宁多多的男朋友何晨对她表白后,她的每本书,包括课桌,都被人故意留下“狐狸精”等字眼。 天气越发炎热,高考倒计时把人压得喘不过气,人人变得神经脆弱,忌惮宁多多势力的同学没有谁敢和她搭话,她住在学校集体的女生宿舍,竟仿佛像是一个透明人,独来独往,有时在晚上偷偷流泪,想到以往种种不免难过,她最看中的友谊丝毫比不上宁多多未满一个月的恋情。 “如果下次见面,我会毫不犹豫地整死你。”高考完最后一节班会结束,班主任要同学们互相拥抱道别,这是宁多多附在她耳边说的唯一的毕业“祝福”。 她要去解释,曾经对她关照有加的班长赵静拦住她,一个白眼上翻,露出真正凉薄的本性,不屑地道,“司徒苗,宁多多以前对你好,不过是看你可怜施舍的罢了,别再自找没趣。” 那一刹那真好像时间放慢,赵静的说的每一个字如鼓一下一下地敲在心里。 “你瞎说!” 一声怒吼,司徒苗从梦中猛然惊醒。 灯光刺得她眼睛一痛,她用手想去挡光,触摸到额头上温热的毛巾,而头顶的天花板上有自己贴的漩涡鸣人海报,她这是在宿舍? “现在几点了?”她嗓子干涩地发问。 咚——咚——两声跳下床铺的震响,眨眼的功夫,陈衫儿和袁圆冲到她床边,两人都是睡衣不整的样子。 “太吓人了,苗苗啊,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我和袁圆守了你一晚上,现在凌晨四点,天快亮了,你身体有没有舒服些?“担心归担心,陈衫儿还是麻利地给司徒苗头上的毛巾换水。 袁圆手上抓着把瓜子,圆眼冲司徒苗一瞪,“看什么看,瞌睡来得慌,不吃点东西早睡过去了,老娘要是体重增加,保管打不死你。“ “苗苗身体虚,你能不能温柔点说话。”陈衫儿不满了。 袁圆大喝,“打是情,骂是爱。” “你个死变态!”陈衫儿干脆掐上袁圆婴儿肥的脸。 看两位小打小闹,司徒苗笑着摇头,心底暖流阵阵,她以为自己注定是中二小说里面天煞孤星的角色,自己这时而温吞的个性,倒头来竟然会结交到这些善良开朗的朋友,何其三生有幸。 “明天你们两人的午餐,我包了。“大手一挥,司徒苗豪爽地发话,结果一激动,宿醉后的头疼出现了,令她倒吸口凉气。 司徒苗龇牙的俏皮模样,让另外二位忍俊不禁。 “离上课还有几个小时,”再让室友们累着,司徒苗要心疼了,她故作严肃地板起小脸,连忙督促地说,“大家快点去睡觉,去睡,去睡。” 看司徒苗并无大碍,陈衫儿和袁圆确实感到很困,也没有客气,熄完灯,爽快地就寝。 休养几天后,绿意文学社召开这学期第二次例行会议,之前因为当军训助理,司徒苗作为社团里的一名前辈,错过了社团招新和第一次会议,这次她是无论如何要出面参加了。 她来的时候,用来开会的教室还没开门,掏出手机看时间,结果是自己早到了半个小时。 算了,用笔记本垫地上坐会吧,司徒苗正打算实施这个行为,社长左华来了,径直地用钥匙把门打开。 “你来得真及时,”司徒苗殷勤地点赞,今天左华穿了一件纯白的衬衫,她一直觉得穿白衬衫的男生特别闷骚,可左华穿起来却让人觉得一本正经,这大概就像是情趣制服和真正制服的区别吧。 忽视掉司徒苗直勾勾的目光,左华看似随意地回话,“你习惯性地喜欢提前到,我自然要早些来。” 不等司徒苗细细品味这句话的含义,他接着问,“上次让你准备的ppt弄好没有?” “弄好了,在u盘里。”社团开会,学长学姐们都必须坐第一排,司徒苗这下犯难了,现在只有她和社长两个人,她假如要坐,肯定要坐社长旁边,不然故意分开坐两边,社长还会以为故意躲着他。 可是坐一起,她心脏有点小发慌。 左华已经选好第一排中间的位置,见司徒苗迟迟不动,便开口说道,“坐过来吧,有事和你商量。” 司徒苗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 “事件在微信上我大致和你说了,我们的办公地点从绿意文学社创始起,一直是学校‘在水一方’的竹楼,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但这次新办两年不到的‘汉服社’有意和我们抢夺竹楼的使用权,学生会那边同意了他们的竞争申请,明天中午我们双方会举办一次演讲,最终由学生会骨干成员定夺胜负。”左华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司徒苗的笔记本随手翻看。 “那想好演讲的人选没?“司徒苗问。 “ppt是你做的,你觉得呢?“ “不是吧,我我特容易紧张,我一紧张就会结巴。“ 左华把翻完的笔记本合上,“没事,会议结束后,我单独训练你。“ 笑得真像只狐狸,司徒苗恨得牙痒痒,又抓狂不能,可怜她的休息时间就这样被剥夺了。 “还有”左华加上一句,“你的字不错。” 谁要你的夸奖啊,司徒苗一把抢回笔记本,才不要搭理奴役下级阶层的大b一ss。她翻开笔记本检查,第一页写上自己名字的下方突然多出“左华”二字。 “你什么时候写的?我完全没发现。”她一脸的惊讶。 少年气定神游,不见半点尴尬的情绪,“看你字漂亮,忍不住比试一番,你比我写的好,今天黑板上第二次例会的主题交给你写了。“ 自己还能比钢笔字得过奖的社长写得好?仔细对照笔记本上的两种字体,司徒苗怎么看都觉得社长的字更飘逸大气,不过她还是乐得屁颠屁颠地写了主题。 傻得可爱。左华单手扶在额前,低头忍笑。 社团的人陆续到齐,有和司徒苗认识的成员入座前纷纷和她打招呼,她一面写字,一面点头回应,在黑板上写字时整体会容易倾斜,一群人站在下面对她喊着左边一点c右边一点,一个个积极地指导,这幕小插曲意外地给大会带来预热作用。 随后文学社秘书部的主持人上台,把这期大会主要内容简单地说明了一遍,然后便是文学社编辑部以及其他各个部部长讲话。 司徒苗认真地在纸上把大家说的问题做笔记,说来惭愧,高考燃烧完她体内的激情之魂,上大学之后彻底解放了天性,整天最爱不学无术,文学社混了一年多,以前同届的友人各个当上部长,偏她还是社员,而且还被社长调来成为一名专职助理。 她压根没听说社团里面还有社长助理这个职位,正打算退社逍遥自在去,可社长说有,自然没人找茬地反对。 笔记记到一半,中途进来一个女生,一米七五的大个子,开口的声音颇为雄厚,听不出任何的腼腆,“不好意思,迟到了。“ 然后哗的一下,窜到司徒苗后面一个空座位上。 像发现新大陆,她用手指戳了戳司徒苗的后背,小声地献媚说道:“学姐,你原来是绿意文学社的啊。“ 得,半个月不见,别来无恙啊蔡雅,当初你的一束玫瑰花可是让我丢脸丢到极致,丫的竟还躲起来不再联系,司徒苗心里面吐槽得厉害,但表面上正正经经地,头也不转,说,“是啊,如果招新时候我是面试官,你可能就进不来了。” 早了解司徒苗是个心软的货,蔡雅对她带杀气的话语不以为然,继续赔笑,“还在生气呢,我不是没脸见你吗,苗苗学姐,我知错啦,跪求原谅。“ “我看你脸皮挺厚的,什么时候没脸过,“司徒苗把蔡雅攀上肩膀的爪子打开,好笑道,“别摇了,我没生气。” “好感动,么么哒,”蔡雅作娇羞状,又好奇地把教室环视了一下,看坐了满满当当的人,她再次小声地说,“学姐,我发现绿意文学社人好多诶。” “那是,”司徒苗骄傲无比,“a大本身是文科偏重的学校,加上绿意文学社创建时间悠久,自然而然发展成为全校最大的社团。” “高大上!”竖起拇指,蔡雅由衷地感叹,“真担心就我是文学社的一颗老鼠屎。” 哪见过有人这么自贬的,司徒苗差点笑出来,在说话的主持人横眼扫来,提示道,“请台下保持安静,后来的新人要注意秩序。” 司徒苗和蔡雅的交谈不由因此中断。 会议到尾声部分,轮到社长左华进行总结发言,翩翩俊公子的形象亮眼,普通话发音如他外表一般清朗,把新来的小学妹们迷得七荤八素。 司徒苗记录完左华发言里的重要内容,会议宣布散会,蔡雅迫不及待地拉住她,问中午有没有空。 “不行,我要训练演讲呢。”司徒苗一口回绝。 蔡雅展开碎碎念模式,苦苦哀求,司徒苗奇怪了,什么事这么重要。 “明天中午不是有和汉服社的演讲赛吗,卢颜他肯定会出席做评委“ “所以呢?“司徒苗还是不解。 “我昨天晚上在文学社的聊天群里报名去做旁听,要见到我男神,我肯定需要好好打扮,买点衣服鞋子啊什么的,可我今天下午有课,明天全天课,只有今天中午有空,我是外地人,又是新生,对a大附近人生地不熟,需要学姐带路啊。”蔡雅说得可怜兮兮,就差要给司徒苗作揖了。 少女的心思她懂,司徒苗望向身侧的左华:社长,你怎么看? “陪她去吧,毕竟新人需要照顾。”左华笑得一脸温柔,可莫名的司徒苗和蔡雅一同打了个哆嗦,冷得发慌。 争取到竹楼的继续使用权是大事,她的ppt可是熬了两个通宵做的,司徒苗不敢掉以轻心,“社长,下午我没课,你如果有空,可以麻烦你培训我吗?” “好,记得电话保持畅通,到时我去接你。” “谢谢社长,社长再见。”司徒苗笑着挥挥手,谢天谢地,周围的冷空气总算消失了,她赶紧地拉着蔡雅撤出教室。 a大校内自带商场,不过衣服鞋子价格比外面贵上许多,加上a大离市中心不过几站路,于是司徒苗干脆带蔡雅搭公交直接去那。 两人一个小时逛下来,蔡雅出手神速,眼光又准又好,在她把挑好的拿去试衣间期间,司徒苗逛逛摆放裙子的区域,上次她为了不输气势找陈衫儿借来一条裹胸裙,结果弄脏了,虽然陈衫儿说过不用计较,可她心里难免过意不去,打算重新买一件送给陈衫儿。 挑得正投入,试完衣服的蔡雅伸过来一只胳膊,把司徒苗面前一件红色的及脚踝的背带裙挑出,“学姐,你穿这个保管一秒变女神。” 平时司徒苗的打扮总喜欢t恤加简单的牛仔短裤,这种带小文艺和小风情的款式她真没尝试,有点好奇,她犹犹豫豫地接过,蔡雅再挑了一件纯白的上衣作搭配,催促她道,“快去试吧,我眼光好着呢。” 还真不用说,蔡雅选得很对,穿上这身的司徒苗着实令人惊艳,她肤色本就白皙,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加上身高中等偏上,比例也好,镇得住清纯的文艺气质,驾驭的了熟女风情。 一向主张勤俭的司徒苗,鬼使神差地,把这套和连同带给陈衫儿的裙子一并结账了! 临近下午三点太阳西斜,校园里充斥一种午后的慵懒感,校道上的树荫遮天蔽日,路过热闹的商业街,茶吧里有飘出的奶茶香,有流浪猫在花坛上半眯起眼浅睡。 和蔡雅告别后,司徒苗和左华并肩去往培训的教室,两人都不善主动聊起话题,一时保持沉默。 良久,路走到尽头,要上去教学楼前,左华终于开口道,“明天别担心,一切有我。” 在发愣的司徒苗恍然回过神,一脸茫然,“你说了什么?” 一只大手覆上她的头顶,左华静笑,“刚才走神了是吧,没关系,我再说一次,明天只许赢不许败,否则后果” 吓得司徒苗整个下午认认真真地投入进演讲里,丝毫不敢开小差。比高考前的拼劲更猛。 她最怕的只有两样,一个是穷,另一个自然是社长! 第二天,司徒苗出宿舍门前自我鼓励一番了,换上新买的白上衣和背带红长裙,乌云般的秀发披肩,不再是高高束起,看着镜中映出一位漂亮佳人,她极为满意地打个响指。 文学社今天出席演讲的人一共有四位,除去左华和蔡雅,还有一位司徒苗并不认识的男生,对方戴着黑色的粗框眼镜,相貌和身高平平,但全身有种学霸的气场,让司徒苗想起以前班上总坐在前排埋头苦读的尖子生。 “学霸“一见到司徒苗,上前握手,面上的笑容不是那种应付的客套,而是相当地诚恳,“你好,司徒同志,真是久仰大名。” “噗——“一边的蔡雅不地道地笑场。 “学霸“脸红了,讷讷地收回手,又继续说,“我听左华提起过你,文章写得好,还曾拜读过你的诗,很有灵气。” 突如其来地被陌生人夸赞,司徒苗有点羞涩,连说几声谢谢。 “哦,对了,”学霸想起什么,又说道,“昨天左华把下午的课翘了也是因为你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左华可是从不缺席系里任何课。” 司徒苗张张唇,倒是没多想“学霸”话中的意思,她胆大地拍了下左华的胳膊,“你有课为什么不早说,如果影响你拿奖学金和入党怎么办?” “人总会偶尔任性一回,对我来说社团的利益最大。”左华说得风轻云淡。 司徒苗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为不辜负大家的期待,看来自己今天是非赢不可了。 要开始演讲比赛前,司徒苗紧张地赶去洗手间,把昨天理顺的演讲内容在心底默念上一遍,这才有勇气打开单格间的门。 和赵静却在洗手台的地方不期而遇。 将水龙头关上,赵静对着镜子整理直发,“竹楼的使用权,该我们汉服社收走了。” 原来赵静加入的是汉服社,司徒苗用烘干机吹干完双手,丝毫不愿示弱,“竹楼的使用权,比赛还未开始,怎么知道谁是赢家。” 赵静颇为胜券在握,不再进行这个话题,踩着七分的高跟鞋走远,这无疑给司徒苗,又增添了一些压力。 演讲比赛定在一间多媒体会议室,座位摆列呈u字型,学生会入座的席位正对着投影的大屏幕,而分坐两边是分别是汉服社和绿意文学社的代表。 司徒苗坐在位置上等了五分钟,学生会的骨干人物才相继进来,分别是在篮球场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李蜀,还有她的冤家卢颜,以及另外四位不认识的男生。 蔡雅激动得直摇晃司徒苗的胳膊,“学姐你看,我家卢颜一如既往的男神。” 司徒苗往学生会席位看了一眼,卢颜仍旧一如既往的休闲打扮,和平常没有多大变化,但那张俊美的脸庞和身上爽朗明媚的气质,无论多少次都使人惊叹,恰巧此时司徒苗和卢颜的目光相对,她慌得低头,皇城ktv的事她虽然喝断片了,可有些记忆却还朦朦胧胧的记得,总之是非常可耻非常打破她下限的记忆,她多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室友们残酷地告诉她真相,她就是被卢颜一路送回来的! 啊啊啊!她竟然让讨厌的人看见自己酒后失态,真是羞耻得可以,司徒苗的心情极为崩溃。 所幸演讲要开始了,她暂时不用去想醉酒的事,竞争申请书是汉服社主动提交,于是先上场的是汉服社的代表。 司徒苗扫了扫对面的三男一女,最后走出来的果然是那唯一的女生——赵静。 拿出u盘插在讲台上的机器里,投影的屏幕上开始显示ppt资料,有人拉合会议室的窗帘,光线变得幽暗,唯一的亮光来源于大屏幕,司徒苗看着台上胸有成竹的赵静,即便她不喜欢她,但她不得不承认对方如果走出大学,一定会成为职场上的“白骨精“,毕竟有那个手段和实力。 演讲的内容与图片c背景乐配合得十分精彩,赵静自信而落落大方,声音清亮,她继续讲道,“汉服作为中国汉族文化历史的一个象征,理应得到传扬和发展,我们可以稍微幻想一下,有一天大家能够穿着美丽的汉服出门,不再是被人围观的存在,更不会有人认错这是韩服,就如同和服在日本街道上一样常见,那会是多么具有魅力的场面,这才有中国的味道,作为当代大学生,我们有义务传承中国传统文化,作为汉服爱好者的一份子,我必须勇敢地站出来。谢谢大家。” 她微微鞠躬,眼中有泪光闪烁,煽情渲染得到位,可要说赵静真是汉服爱好者,司徒苗就不太相信了,赵静从来便觉得爱好是浪费时间的一种事,她的人生有她的计划,不需要爱好这种多余的东西。 赵静走下台,司徒苗收到她丢来的一个挑衅的眼神,司徒苗只当做没看见,保持心平气和,她努力准备资料和练习了那么久,一定不会输。 但她手还是抖得厉害,随即右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包裹住,左华轻声言语,“有我在。“ 对视间,司徒苗回复一个微笑,坚定地点头。 她要演讲的内容也是从传承出发,现代人们生活节奏加快,静下心阅读的人群不断减少,更何况是写作的人,真正的文学同样需要保护,而“在水一方”的竹楼早已成为绿意文学社的一种象征。 ppt播放到最后是历来各届绿意文学社的社员在竹楼前的合影,时光流逝,那些情怀却永恒不变。 “对于别人来说,竹楼可能只是一个办公地点,但对绿意文学社而言,它象征前辈们为文学梦想拼搏的努力,象征我们社员每一个人热爱文学的赤子之心,今天如果我们失去竹楼,明天我们失去的就是追梦的激情!”司徒苗作出总结陈词,她总算完整地说完这些话,一开始她确实是在背,到后面她真的不自觉地发自了肺腑,加入绿意文学社只有短短的一年,可这一年的回忆桩桩件件都让她对竹楼割舍不了。 一道突兀的哭声响起,司徒苗困惑地望向声源,蔡雅正用纸巾做抹泪状,“太感人了,说的太好了。” 那个蔡同学,能拜托你演技别这么浮夸吗,半点眼泪都没看到好不好!你把煽情的气氛弄没了,大家都在偷笑好不好!司徒苗要吐槽的话憋得内伤。 “等一下!” 她下台的脚步被喊住,左华拿出一个u盘,“还有一段。” “嗯?”司徒苗弄不清什么情况,她没听说过有准备另外的u盘,不过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她已经接过左华亲自递来的u盘,左华特地说明,“你直接播放,不用说什么。” 然后她按照左华说的照办。 这段ppt比她做的更为精致,细节处理简直完美无缺,而ppt的内容只是讲诉了两组数据,没错,竹楼经历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学校派人修补的情况屈指可数,而那些修补费全部由社员自费承担,包括桌椅购置费。 而另一组数据,则是绿意文学社成员历年来在省会甚至全国获的奖项多少,每位学院上台领奖前,穿的都是印有绿意文学社的社服,正面为竹楼的水墨画和a大的英文全称,背面则是绿意文学社的字样。 播放最后,只有两行字,一行是绿意文学社这几十年来的修补经费数额,另一行则是学员宣传学校应该付多少广告费。 “如果汉服社执意要竞争竹楼,我们不介意让出来,毕竟校友间还是要以和为贵,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为竹楼付出这么多,修补的经费你们汉服社不介意出吧,而广告费,相信学生会会和学校领导反映,是不是?”左华不紧不慢地开口,会议室内一时静得出奇,唯有ppt的背影乐在循环播放。 司徒苗对社长大为佩服,如果不是站在台上,真想冲下去给他一个拥抱。 而补刀还未结束,左华微笑且“好心”地提示,“之前听汉服社代表发言说的十分精彩,我大为感动,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们也没有说到,宣传汉服和竹楼到底有什么关系?!” 刹那间,汉服社的四位代表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赵静心有不甘地从坐位上站起来,不顾身边有人拽她的衣袖,直言道,“不就是钱吗,我们” “请问‘在水一方’的竹楼是怎么回事?” ppt竟然还没结束,大屏幕上,一个记者在对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提问,男人笑得如一尊弥勒佛,呵呵笑地回答: “此次我校左谦获得全国代表性文学奖,引起文学界的关注,作为董事长我感到特别光荣,而左谦领奖时候衣服上的竹楼图案,是我们学校的一个特色建筑,专属于绿意文学社“ 画面戛然而止,这显然截取的是新闻采访的一个片段,是二十前年董事长对竹楼做出的解释。 播放的时间掐得准确,正好是在对方要站起来反抗的时候使劲打脸,司徒苗不免为赵静捏一把同情的汗,社长真的是太可怕了。 学生会席位的总算有人发话,李蜀先是按流程把这次会议举办的意义说了一下,然后宣布,“经学生会一致考虑,绿意文学社事后必须提交竹楼继续使用的申请书,竹楼使用权方可奏效!” 按照董事长提倡a大学生自主自强的尿性,即便没有二十年前对竹楼的定义,李蜀也会猜到如果有学生提出要收广告宣传费,董事长肯定二话不说把钱给齐,还会夸赞对方有胆有谋,到头来只会是克扣学生会的资金,今天绿意文学社算是把学生会给一起威胁了。 所以本可直接宣布竹楼使用权归绿意文学社,但他偏偏多走个流程,写申请书累死他们。 如果司徒苗知道李蜀此时的心里活动,定会笑说一句“幼稚!” 打了个大胜仗,司徒苗乐不开支,赶紧地下台夸赞左华,左华却指着身侧的学霸说道,“这个ppt是他做的。” “不,不,”学霸慌乱地摇头,不敢居功,“主意是左华想的!我照做而已。” “好啦,别谦虚了,两位都是我社团的大人才。”司徒苗对着二位故作花痴的样子。 左华笑着摸司徒苗的头顶,但眼神飘至她的后方,“要打竹楼的心思,通过这次该长长记性了。” 司徒苗朝后方扭头,汉服社的人明显听出左华的嘲讽,一个个嫌丢人趁早离开了会议室,连赵静也不例外。 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司徒苗自告奋勇地对左华说,“社长,申请书交给我写吧。” “我来之前写好了,在刚才我给你的u盘里。” 司徒苗彻底地目瞪口呆,社长太料事如神了吧。 事件解决,该打道回府,她发现三人里面,蔡雅不见了,“咦,小学妹去哪了?“ 演讲比赛结束,卢颜把钢笔插进蓝格上衣的兜里,合上笔记本,他往司徒苗所在方向看了眼,女生今天的穿着风格让他眼前一新,因为获得胜利,一张小脸上正巧笑如花。 李蜀单只胳膊勾上他的肩膀,对他说,“想不到那丫头表现挺不俗。” 指的自然是司徒苗,卢颜颇为赞同,司徒苗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的过程,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差点被她的演讲打动,如果他忘记了她那一巴掌的话。 “怎么,看上人家了?小心白莉娜削你。“卢颜一边往会议室门外走,一边和李蜀打趣。 李蜀惊恐万分,“你这家伙可别乱说话。” “抱歉抱歉,忘记你怕老婆。” “你这个单身屌丝懂什么。” 两个人在走廊上勾肩搭背地嘻嘻闹闹,身后有女生喊出卢颜的名字,引得他们同时回头。 感觉是位个高豪气的女生,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纯色的名媛风淑女裙,有精心打扮过的痕迹,而此刻女生的脸颊上有两抹显眼的红晕。 这个时间点走廊上十分空旷,说话会带有低低的回响,卢颜不解地对女生问道,“你找我有事?” “那个我是蔡雅,“蔡雅心加速地跳动,干脆一鼓作气地说完,“我是这届大一的新生,军训时候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女生因为中暑被人送到医务室,你给过她一瓶冷饮。” 军训期间,自己作为学生会积极分子,参加辅导员助理,帮助的女生好像不少,实在对细节没有印象,卢颜摸摸鼻子,对蔡雅的话不知道如何回应。 “那你还记不记得迎新晚会上你上台表演时候收到的一束玫瑰花,”蔡雅豁出去了,“那花是我让学姐送你的,卢颜学长,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就实话实说了吧,我喜” “等等,”卢颜眉头一蹙,“你说花是你让司徒苗送的?” 蔡雅连续点头,“是啊,是我让她送的。” “喂喂,人家女生是要和你表白呢,你话题跑偏了。”小声地提醒给卢颜,李蜀笑得一脸暧昧。 可卢颜好像不是很开心,对兄弟的玩笑也跟着无动于衷,他对蔡雅微微弯腰,“抱歉,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不顾女生和李蜀的追喊,他大步走下楼梯。 在得知玫瑰花并非司徒苗送得那一刻,他心底的失落一闪而过,紧接着是自我感觉良好被戳穿后的尴尬与难堪,就像他误会别人喜欢自己,而事实上并非如此,偏偏他还因为这个误会沾沾自喜过,那现在,无疑烫了脸皮。 这个情绪,一直影响到下午和司徒苗见面的时候。 “请问,哪一个是学会会会长的办公桌?” 熟悉的声音,在桌上玩笔记本电脑的卢颜抬头,他的背后是几扇大窗,几步远的少女迎光地走过来,墨发红裙,扬起的笑容清丽。他一时愣住了片刻。 又不是没见过美女,回过神的卢颜懊恼不已,连带对少女都没好脸色,“会长现在陪女朋友吃饭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这个小巧的办公隔间是会长和副会长专属办公的地方,难道卢颜是副会长?手里拿着打印好的申请书,司徒苗心有忐忑,看卢颜对她的态度就知道彼此互看不爽,万一申请书他做手脚,铁定过不了关。 “卢卢颜,你是副会长吗?“她要确定一次。 对方勉为其难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那咋办啊,司徒苗把手中薄薄的两张纸捏紧,卖命地笑,“上次ktv的事,还没跟你说声谢谢呢,其实我觉得吧,你是一个特好的人。“ 说着说着,她坐到卢颜身侧的一个椅子上,“你看,你长得又帅,又热心帮助同学,以前呢我对你确实有成见,可上次你帮我之后,立马你这个人在我心中就不可恨了,只有讨厌不,是讨喜,你形象高大“ “行了,别来这虚伪的一套,你直说要干什“停下打字的卢颜无语地打断她的话,一下子转头正对司徒苗的脸庞,刹那间,而两人相隔仅仅不过一寸的距离,还能感受到对方拂来的温热呼吸。 学生会整个楼层好像遥远地离去,风卷起窗帘发出的“飒飒“声清晰入耳,时间静默了五秒钟,两人气氛微妙地撇开头,椅子各自往旁边挪动。 “你刚才到底是要说什么?“镇定下来的卢颜继续问。 司徒苗干咳了几下,平复完脸上骤起的热度,态度真挚地说,“我是想来和你交朋友的,顺便留下申请书。“ 一眼瞧见司徒苗手中的东西,卢颜从椅子上站直,双手插进裤兜中,嘴角上弯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是担心我耍什么小动作影响申请书的通过吧,司徒苗,你未免把我想得太难堪了。“ 司徒苗低下头咬唇,前有卢颜利用职务之便大贴警示单的事,她才会起防备之心,但真正在卢颜揭穿的瞬间,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看司徒苗垂头不语的模样,卢颜便知自己猜对,他一阵气闷,一掌把桌上的笔记本推开,用脚踢飞塑料椅子,径直地甩脸走了。 卢少大动肝火,司徒苗离开学生会时众人不免好奇地打量,自己两次来都弄出动静,司徒苗面对探寻的视线,羞得一手挡面,火速地下楼。 走在路上,司徒苗收到左华的微信消息,问她申请书有没有送到,她回复放在桌子上了,多余发生的事件,一字未提。 糟了,她这次真把卢颜给得罪了,都怪瞎想乱说,司徒苗也弄不懂是内疚还是担心申请的事,情绪好不低落。 回到宿舍,听到室友陈衫儿和袁圆说的消息,她的心情才稍稍好转。 今天陈衫儿身上穿的正是司徒苗送的裙子,束腰长裙恰到好处地凸显她的s形曲线,知道司徒苗回来了,她难掩喜色地转圈。 看这阵势,袁圆坐凳子上啃着苹果解说,“某人穿了新衣服,开心啊,忍不住去校园逛逛啊,结果不得了,遇上学校一年举办一次的歌手大赛现场报名,宣传板上写了这次决赛有明星助阵!” 司徒苗惊呼:“学校下血本啊这是!” “啦啦啦本姑娘天生丽质,歌喉动人,要不是去年无意间错过,冠军早是我的!”陈衫儿对唱歌情有独钟,说到兴奋处,跳起一段不伦不类的新疆舞自嗨。 袁圆丢掉苹果核,立马加入舞蹈行列,只不过表演的是能闪瞎眼的猩猩捶胸。 一疯一傻,两个女蛇精病,司徒苗双手捂眼。 “还有苗苗,看班级群没有,”陈衫儿眨眼一笑。 司徒苗摇头,“没有。” “明天班里有聚餐,去常青公园烧烤!” 哇塞!早听说常青公园是才市第一大公园啊,据说有广袤的骑马场,因为门票贵得咂舌,司徒苗没有舍得花钱去。不过地点是在新农村的开放区,离学校很远,毕竟市中心谁敢用那么一大块地做公园啊,司徒苗思索了几秒,挠头问,“那我们是不是明天要起来很早集合啊?” “对啊,七点校门口集合,乘坐辅导员定好的大巴过去,至于所有费用,班费全包啦!” 听完陈衫儿这句话,司徒苗脱了鞋子,直接加入欢呼的队伍,太期待啦,烦恼什么的统统不管了,明天就好好地玩一场吧! 晚上,难得在班级群冒泡的司徒苗,忍不住和大家一起在群里聊明天游玩的事宜,甚至希望一夜眨眼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他的心如同一座灯火辉煌的空城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房间没有开灯,静谧的黑暗里,卢颜枕着胳膊难以入眠,下午的事他记得清楚,对司徒苗发火的细枝末节都能一一描绘,被人误会他经历过许多,但没有一次能像这样让他不快。 初中时候,班上有位男同学家里招来横祸,他把半年的零花钱捐给对方交学费,那位成绩优异形象清冷的男生红了眼眶,说他永远会铭记这份情谊,结果捐钱的这件事被人传开,男同学以为是他故意散播出来以此炫耀,看他的眼神如刀剜肉般的阴狠 高中时期,班上有女生给他表白,他委婉的拒绝,女生为维护自己的面子谣传说他刻薄,眼光高于顶,也许有不正常的取向问题,整整一年他被男生排挤,名字徘徊在各种议论的漩涡中 一件一件,外表和家世出众的他早已习惯成为周围的话题,对于各种误解和流言甚至能做到一笑置之,还和李蜀开玩笑说天妒蓝颜,他有自己的骄傲,有不被外界撼动的自我坚持,骨子里隐隐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味道。 却没料到现在,他会因为司徒苗气得心里要吐血,对方那副小心翼翼接近他的模样,双眼里满是不信任和戒备,他简直恨不得把司徒苗抓起来揍一顿,他卢颜在她看来就是这么难堪?! 这样想着,卢颜更是睡不着了,他起身开灯,冲到卫生间用冷水洗脸,镜中少年菱角分明的轮廓上染了一层浅浅的忧愁,令他感到有些陌生。 而手机铃声正在此时叫响,他用毛巾擦干手,拿起床上的手机,是同班上的女班长打来的电话,有事请求他帮忙。 “嗯,好,等下我马上处理。”夜晚他的嗓音比白天更富有磁性,通话那头的女班长微微失神,半晌后道,“真的,谢谢你。” “没事,一个班上的同学别太客气。”他想露出一个安慰似的笑容,但一想到别人看不见,加上心情不佳,干脆面无表情,挂完电话,他打开班级的微信群,果真,对于女班长说的活动,又有几个调皮的男生在唱反腔。 他手指快速地打出几个字,“再闹把你们丢进学校的晨月湖喂鱼!”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态度,卢颜在班上人缘够好,威慑性更是大,一句话,群里的反对声安静了,女班长私信过来道谢,他回个笑脸,然后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催命自己入睡。 然而长夜漫漫,他觉得自己是中了司徒苗的毒,这个女生,莫名其妙的,大度的他竟然决定不要原谅她了。 次日清晨,一身休闲装加运动鞋打扮的司徒苗,和室友们往校门口出发,早晨雾气浓郁,打扫清洁的阿姨还未出工,校道上出奇的静谧,隔老远,她们便听到了校门处那里集聚的喧闹声。 和班上的同学们汇合后,班长开始点名,确立人数不差,全班三四十人开始陆续上车。 大巴刚够人人一个座位,座位又分一边两个位置,上车了,陈衫儿站在座位之间的过道上摇头叹息,“三人友谊的烦恼来了,到底谁和谁坐呢,落下谁都是一种伤害啊!” 估计照她这么矫情下去,后面的人要等得不耐烦了,司徒苗直接往旁边的空位上坐,三人友谊的难题解决! 坐司徒苗内侧座位的是班上女同学邱敏,虽是同班,但两人几乎从未有过什么交谈,看司徒苗坐到自己旁边,她笑着点了下头,目光又移回手中的书上。 那是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在中国最具知名度和畅销的小说——《挪威的森林》,曾经司徒苗一度被这书名蒙骗,以为是本小清新的爱情故事 她忍不住偷偷打量邱敏,长相属于毫无特色的路人长相,肤色是典型亚洲人的白里透黄的肤色,面上素颜朝天,留着简洁的学生头,穿了一身灰色的修身运动套装,脚上白色的运动鞋很干净。 虽然感觉普通,但邱敏身上有一种气质像是青草的清新味道,不知为何会想起“韧性”这个词,总之特殊,对她的人产生过目难忘的本事。 “很少见有人坐车看这本书呢,”司徒苗笑着搭话。 邱敏目光仍盯着书,回了句,“是吗?”便没了下文。 司徒苗不好再插什么话题,索性看着车窗外流水线般倒退的景色。 “我呢,很喜欢日本的知名小说呢。“在司徒苗要昏昏欲睡时,邱敏抬头,说了这样一句话。 “嗯,推理小说我喜欢。“她睡得朦朦胧胧,礼貌性地回答了一句。 “没有哪个国家的作者,能把禁忌之恋写得这般唯美了。”这句,倒像是邱敏的自语了。 司徒苗撑起眼皮,模糊的视线里邱敏坐得端坐,挺直的背部让她联想起高三时的自己,她轻拽邱敏的袖子,“这样坐多累,躺会吧,不要被别人的话左右” 接下来,她便沉沉地陷入睡梦中。 到达地方,司徒苗是被袁圆叫醒的,所有人陆陆续续地下车,她先活动下筋骨,目光透过窗户,瞧见邱敏先她一步在公园售票前等着了,独自站在人群外。 倒是位有个性的人,司徒苗想了想,随即岔开了心思。 进入常青公园,班上的同学在辅导员的带领下一路沿着景色参观,花花木木和假石的布置较其他公园也无特别出彩处,但一旦数目多,并且壮观起来,倒是与众不同了。大家觉得有好玩的地方,纷纷拿出手机自拍或者合影,而司徒苗一心念叨传闻中的马场,拉着陈衫儿和袁圆悄悄地脱离了队伍。 司徒苗上前询问了下票价,骑马体验一个小时六十元,真要坐会不会贵了点,她好一阵犹豫。 “你真要坐啊?”陈衫儿捏住鼻子,她最讨厌动物身上的气味,此刻马没见到,却闻着一股股刺激人的马粪味。 司徒苗点头,“你不觉得骑马很帅么?” “我怕有虱子。” 算了,公主范的陈衫儿怎么懂得自己的心思,司徒苗把殷切的视线投往袁圆,“你今天一身黑色运动装,英姿飒爽,和骑马好搭哦。” “噢。”袁圆淡定十足。 于是这场谈话,还未开始,已然结束 头顶的光线渐渐火辣,时间临近正午该和班上的人集合了,盯着眼前被微风轻柔地吹拂的草地,司徒苗踌躇一会,想到大早上三个人一直饿着肚子撑到现在,于是开口说道:“我们走吧,赶去吃烧烤。” “真不玩了?”不用再闻马粪味,陈衫儿心情立刻愉悦。 司徒苗好笑地摇摇头,“你们不陪我,一个人没意思。” 三人便往主道上走,道路两边是一排排整齐的香樟树,人在树荫下顿时通身凉爽,常青公园的空气不同于污染严重的城市,显得格外地清新,整个人像置身在绿色的汪洋里。 隔老远迎面有人群过来,应该同是来游玩的学生,交谈声很大,散发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 有男生抱怨道:“这里的马场马粪味真重。” “喂喂,这才贴近大自然。” 原本在偷笑的司徒苗听到后面一道反驳的声音,脚步猛然间放慢,那个抱怨的男生回道,“卢少,有本事你带一堆马粪回去,天天感受大自然。” 人群爆发出大笑声,司徒苗眯起眼,她有些轻微的近视,即便如此,她也一眼看出迎面过来的人中真有卢颜,对方个子海拨高,特别醒目,一身浅色系的休闲衣裳走在树林中,也甚是养眼。 昨天的事司徒苗觉得有必要好好道歉,她打算等卢颜过来然后找他单独聊聊。 “我身边不是有你吗,你比马粪好使。”卢颜毫不示弱地调侃回去,嘴仗打到一半,瞧见几步外站着的人,他一下子噤声。 树影婆娑下,扎着高马尾c穿了一套粉色运动套装的司徒苗静静站立,白皙的脸庞嫩得可以掐出水一般,看到美女,他身边的男生们互相嬉笑地使眼色。 卢颜的神色霎时转为一脸的冷淡,目不斜视,直接从司徒苗身边若无其事地踏步经过。 见自己被当成空气,司徒苗心里竟隐隐地感到委屈,她喊卢颜的名字,因为人多,她免不了紧张,所以声音不大,她不确定卢颜听见没有,但卢颜旁边一位穿着白色长袖连衣裙的女生转过头打量起她。 能让卢颜故意忽视的人,女生感到好奇。 “班长,走快点。”卢颜回过头对女生说道,态度自然,而视线仍是半点没有看往一边的司徒苗。 想必真是气得不轻吧,等他和人群走远后,司徒苗杵在原地发愣。 “苗苗,你怎么了?”袁圆推了她一把。 司徒苗回过神,忍不住叹口气,“还是边走边说吧。” 三人聊着走着很快到了班上集合的地点“烧烤林”,这里是专门供游客自助烧烤的地方,在一片浓郁的树林下,有免费提供的木炭和烤炉,等她们人到齐,班上开始每六人分为一组,从班长那里领到相等的食材,各小组内部一起解决午餐。 司徒苗c袁圆和陈衫儿是同一个组,另外还有之前坐司徒苗旁边的邱敏和另外两位男生,邱敏很少说话,一个人默默准备调料酱,熟练地把木炭点燃,司徒苗和陈衫儿负责给她打下手。 这期间男生一般很难待得住,不一会便跑到其他小组去偷吃,到处捣乱,司徒苗这组的两位男生也不例外,等袁圆把食材清洗干净了回来,这组里只剩下“娘们军”。 把切成小块的玉米串成串,袁圆压低声音对司徒苗说,“刚才我从公共洗手池那边经过,看见了卢颜,和我们一样,也是参加集体的活动。” 司徒苗给沙拉挤甜酱的手一顿,不解地抬头。 “去吧,给他说一声道歉,免得你心里内疚。”袁圆用胳膊撞她,眼神扫向通往洗手池的路。 见司徒苗犹豫,袁圆干脆地对冲火炉旁的陈衫儿喊道,“衫儿,把肉串拿十根,盛好。” “一k!“ 很快司徒苗手中端上铁盘,里面放好十根直挺挺的肉串。 “去吧去吧,办不好事可别回来!”袁圆急不可耐的催促。 总不能辜负自家姐妹们的好意,司徒苗点头,决定还是去找卢颜聊一番。 恰巧碰到自己组里回来的男生,两位男生性格特别活泼,平时在班上就爱开玩笑,看见司徒苗端着肉串往别地方走,立即挡住,其中一位嬉皮笑脸地问,“烤好的肉串不留给我们,干嘛去?“ 另外一位接话,“我记得学生会的卢颜在那边,我去,该不会你也是” 感觉周围的同学纷纷行注目礼,司徒苗脸微红,低下头要绕路走,偏偏两位男生觉得有趣,继续挡,一直观察这边的袁圆终于挽着袖口冲上来了,左右胳膊分别把碍事的人扯开,“苗苗你快走。” 司徒苗脚下加速,赶紧一溜烟地跑远。 阵风簌簌,天阴下来,在听到那男生问司徒苗是不是给卢颜送肉时,邱敏把飘在额前的一指头发别到耳后,表情分外凝重。 “邱敏!” 她回头,正对上相貌艳丽的陈衫儿露出满脸的无奈,“我喊你几声了,把辣椒酱递给我一下,你是怎么了?” “没什么,”她把火炉旁的辣椒酱递过去,“你拿给司徒苗的肉串,是没烤熟的。” “啊?!” 公共洗手池是在另一片林子旁边,司徒苗快步往前走,卢颜这边聚餐形式和他们同样是小组分配制,他和另外一个身形高挑的女生似乎在组里担任厨子的角色,两人的配合井然有序,一举一动都令人赏心悦目。 司徒苗距离卢颜越来越近,她甚至能看到卢颜白皙的手背上,隐隐浮现的青色脉络。 真是一双漂亮的手。自迎新晚会之后,这是司徒苗第二次对卢颜的双手发表感慨。 她接着喊道,“卢颜!” 没注意到司徒苗的到来,在摆弄食物的卢颜听到她声音愣了瞬间,很快又漠然地继续给火炉上的鱿鱼串翻身。 “这是我烤的肉串,你尝尝吧。”司徒苗把铁盘双手递在他面前。 卢颜继续无视。 其他小组陆续传来惨叫,什么烤鱼没熟c肉有血丝,某某组的跑来偷别人食材被抓,嘴里还损着他人的厨艺,惹来女生们的讨打,一派其乐融融。 司徒苗只觉自己身边凉飕飕的。 “人家女生站了老半天了,一点心意你就接受吧。”和卢颜搭档的女生出声嗔怪他,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常有人过来讨好卢颜的缘故,其他人对司徒苗的行为见怪不怪,于是视她为空气。 司徒苗感激地对女生致谢,发现这位身材高挑长得眉清目秀的女生,正是先前在大道上对她上下打量的那位。而女生则回应司徒苗一个腼腆的微笑,有种大家闺秀的古典气质。 卢颜觉得冷落司徒苗的时间够了,便瞥了一眼铁盘上的烤肉,“真是你烤的?” 听到卢颜开口,司徒苗一时激动得舌头打结,“算算是吧。”她总不能说是拿别人烤好的给他,指不定多尴尬。 卢颜冷哼一声,看起来特别勉为其难的样子,眉眼却是舒展得一塌糊涂,“既然班长替你说话,那我就尝尝看吧。” “味道如何?”司徒苗连连问道。 卢颜咬上一口,面部没多大变化,只是很快地放下剩余的肉串,“我吃了,你人可以走了。” “那你还生我的气么?” “这和原谅你是两码事。”卢颜说完,又转过身去照顾火炉上的鱿鱼,嘴角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慢慢来吧,不知情的司徒苗只得遗憾地打道回府,对卢颜她是越发难了解。 倒是卢颜身边的女班长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瞧上半会,眼神复杂,那颜色的肉串一看就知没熟透,对吃食挑剔的卢颜怎么会咽下去。 “事件怎么样?”回到自己这边,早候着的陈衫儿迎上来问。 司徒苗摊开双手,表示没成。 “一个大老爷们肚量窄得像针眼,不管他,我们吃肉。”袁圆把一双干净的筷子塞给情绪低落的司徒苗。 想到会不会是自己拿了生肉的缘故,陈衫儿心虚地没搭话,闷头啃烤玉米。 一旁的邱敏反驳,“不该啊,卢颜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 “说的跟你认识似的。”不知道为什么,为人豪爽的袁圆对邱敏的态度却是一般般,既说不上讨厌,可也不喜欢。 司徒苗正想缓和一下袁圆说的话,邱敏面无异色,平平淡淡地解释,“我认识他十年了。” 这下,轮到司徒苗她们惊愕不已。 吃完烧烤,接下来是大家的自由活动。 天空彻底变得阴沉,司徒苗一行小组的人准备去爬山,目的地是山顶上一座七层楼高的石塔。 到达半山腰,墨汁般的云层堆积成各种形状盘旋,山雨欲来,气势逼人,成为纯白色塔身的暗黑系背景,两者构成视觉上的一种强烈冲击。 袁圆双手合拢在嘴边大喊,“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此渡劫?” 对她状如中邪的行为,众人默 “阿弥陀佛,施主,此塔乃是当年法海用来镇压白娘子的锁妖塔,你们切不可随意触动这里的机关。”到达最高一层,袁圆担任起不靠谱的导游。 这石塔内部只有一个螺旋向上式的楼梯,再就是石壁上颜色艳丽的画作,不过意外地吸引不少游客,一时显得拥挤。 “你就瞎扯吧,谁不知道镇压白娘子的塔在杭州西湖,难不成这里镇了个分身。”陈衫儿一边拆袁圆的台拆得乐乎。 司徒苗服了这对活宝,天气闷热,她做不到像邱敏一样安安静静地观赏塔顶外的景观,便四处走动起来,她只顾低头注意不被别人踩到鞋子,转脚时候却不小心撞到人。 “对不起啊。”她略感歉意,抬起视线一看,竟是卢颜。 卢颜似乎是一个人在赏景,整个人悠闲散漫的,见到司徒苗,他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欢喜,但瞬间被佯装的怒火取代,拔腿欲走。 “诶,你等等。”司徒苗喊住他,“感觉你今天对我很奇怪,我们谈谈吧。“ “没必要。“他双手插进兜里,随着人流下楼。 越是这样越要说清楚,司徒苗跟上他的时候已经是走到山脚下,女生的脚步比不了男生,更何况是腿长的卢颜,司徒苗还来不及喘两口气和他搭话,伴随一声惊雷乍响,大雨霎时倾盆。 第一道雷声吓得司徒苗紧贴卢颜的胳膊,她以为他会烦躁地推开她,但没有,他甚至脱下外套罩在两人的头顶上方,她被圈在他怀里,鼻尖闯进一股薄荷味的清香。 “还愣着做什么,跑啊!“卢颜出声提醒。 她这才惊觉自己刚刚一直看着对方的侧脸。 两人像演偶像剧里的桥段往山下的凉亭跑,一路泥泞,可委实算不上浪漫,衣服湿透大半不说,小小的凉亭顶盖竟是漏水的。 冷风一吹,坐着的司徒苗打个响亮的喷嚏,一件熟悉的浅色外套丢到她膝盖上,她困惑地看向依靠在柱边的卢颜。 “拿着吧,随你遮头上的雨也好,穿着防风也行。” “噗嗤“ “笑什么?“ 司徒苗秀丽的眉眼弯弯,“你的样子好别扭,明明是生我气来着。” 不理会她,卢颜耳根发红,他从长椅上坐下,凉亭外的植被格外翠绿,空寂无人的小道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一时周围的天地只剩下白茫茫的雨,和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 司徒苗的视线无意间落在卢颜身上,少年微微低垂着头,静静盯着水洼脚边的发呆,她的呼吸里还萦绕着少年身上的味道,令她心头荡起了陌生的涟漪,转瞬即逝 因为是阵雨的缘故,来得迅猛,去得也快,雨一停,司徒苗把披在肩上的衣服递还,发现卢颜的脸色不大对劲,额头上冷汗涔涔。 “有纸巾吗?”卢颜接过衣服,颇为尴尬的问她。 她回答:“有的。” 卢颜明显松了口气。 司徒苗赶紧取下背包,在里面翻找一阵,半响,表情比卢颜更为尴尬的抬起眸子,“之前吃烧烤的时候我拿出来,被用完了。” “你” 眼看卢颜不知道说什么好,对方单手捂住肚子,好看的眉宇中间纠结起一块疙瘩,说不清是气恼还是觉得丢脸,急速地冲出凉亭。 “你等等,”司徒苗小跑地跟在他身后,“我之前有看见一家小型超市。” “你别过来,”都怪那没熟的肉串,吃坏了肚子,卢颜优雅了二十二年,头一回在女生面前闹肚子和借纸巾,说不上为什么,他最是不愿意发生在司徒苗面前,“我自己去。” “我给你带路。”司徒苗坚持。 五分钟后顺利找到超市,但卢颜钱包里只有整币,碰巧遇上小超市里零钱欠缺,一包纸巾最后由司徒苗出钱买单。 “本少一定会还给你。” 要不要这么傲娇啊,司徒苗完全没感觉出卢颜事后的谢意,对方冷着脸地要为一元打口头借条。 “你还是先去找公共洗手间吧。“她话毕,卢颜的脸瞬间红得厉害,从超市里夺门而出。 看到卢颜窘迫的模样,司徒苗笑了笑,颇觉有趣。她前脚离开超市,荷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是袁圆打过来的,问她在哪。 “我在之前路过的超市,班上是要集合坐大巴回去了吗?好,好,我马上赶到公园的入口处。”挂断电话,她竟然看见卢颜去而复返。 “公共洗手间在哪?”他低着头,一只手握成拳掩住唇问。 有这么不好意思么,司徒苗汗颜,“我和你一起找找吧。“ “不用,你不知道就算了。”话虽这么说,卢颜忍得手在打颤。 “人有三急,别勉强。”听出司徒苗风轻云淡的意味,卢颜直接来气,“还不是因为你。“ “又关我什么事?“司徒苗大为不解。 “你司徒苗,我就不该理你。” 看卢颜甩手负气地离开,司徒苗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帮着卢颜找洗手间。想不到这小超市里面和附近都没有,在长青公园又绕了十来分钟,洗手间找到后,司徒苗发现自己迷路了。 “苗苗,我们都上车了,你还有多久?车里怪闷的。”这次是陈衫儿打电话来催促,司徒苗望了望四周,这里是十字路口交汇处,附近是大片浓郁的森林,连标明地图牌子也不见。 在知道路的情况下赶过去估计也要半个小时,更何况是不知道路,不想做让大家受苦的罪人,司徒苗叹气,回道,“你和辅导员说说,你们先回吧,稍后我自己想办法回学校。” 交代完,司徒苗挂断电话,试试用手机地图显示位置。 卢颜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一眼瞧见司徒苗还在之前的原地摆弄手机,“你还没走?” “在定位,我用的校园卡,出了校门信号不好,弄了半天。”司徒苗试着把手机甩了几下。 卢颜刚想说找人问路吧,一看这里偏僻,根本见不着其他人影,加上他还在气头上,索性没张口,拿出自己的手机定位。 “我等会能不能坐你们班的大巴回学校。”司徒苗话问出,脸不自在地红了红,她担心卢颜误会她等半天是打这个算盘。 手机地图定出位置,卢颜按照屏幕上红心箭头指示的方向走,倒是没多想,态度依旧冷淡,“刚才我回消息,让班上的大巴不用等我先走了。” 哗然,司徒苗心头血喷涌,这是偏远的郊区啊,公交车两个小时一趟,打的回去的话,一个月生活费都不够。 她哑然的过程中,卢颜已经一个电话打给附近的李蜀,叫人来常青公园门口接人。 二十分钟左右,一辆低调的黑色辉腾出现在检票前的停车处,李蜀帅气地出场,引来不少人的瞩目,看见卢颜身边有司徒苗在,他即是一愣。 卢颜似乎没心情和他打招呼,坐进车内后,发泄般啪地带上车门,李蜀以为是司徒苗又触到这位大少爷的逆鳞,他没法不这么想啊,两人恩怨实在深厚了点,可人家一个孤零零的小姑娘落单,这事不管他也难以放心,便摸着后脑勺小声说,“你是司徒苗吧,要不坐我车一起走,我送你。” “不用了,我等一会坐公交车回去。”不是没瞧见卢颜上车时发的脾气,司徒苗觉得肯定是和自己有关,她性格吃软不吃硬,没必要为了节约时间用热脸往上贴。 行,自尊心还挺强,李蜀倒挺佩服司徒苗,没再继续说服她,拉开车门跳上车,拧动了车钥匙,车很快滑进公路上的车流里。 “怎么,她不上来?”后座上的卢颜装作随意地问。 “嗯,她说等公交。” 卢颜把一拳打在前面的椅背上,语气恶劣,“那随她!” “诶,我就奇怪了,你自己照照你现在的脸,整个神情别扭得不像样,你不是关心人家司徒苗吗,那就大胆的表现,搞得这么不爷们。”心肠直的李蜀最不喜欢别人把情绪藏着掖着。 “谁说我关心她,我口味没那么重。” “承认一下关心会死啊,我又没说你看上等等,卢颜,你该不真的平时的你真不会把一个女生丢在郊区的公园门口” 卢颜把头往窗口方向一扭,嗓音不似以往的清澈,有些沙哑和陌生,“你喜欢一个人,会即便全世界说你不理解你都没关系,只有她不许吗?你喜欢一个人,会觉得自己像变了,变得不像自己?” “嗯,差不多这种矫情的调调!” 一脚踹向李蜀坐椅的后背,令李蜀冷不丁地往前一扑,差点让方向盘打转,得逞的卢颜扬高声音,“拉倒,讨厌一个人不也是这样,少忽悠本少爷,我只是气不过在她面前出丑。” 对,一定是这样。他暗自在心底重复一遍。 “我可听说最近常青公园门口,经常有落单的女大学生失踪“ 心里的自我暗示一下子烟消云散,卢颜握紧双拳,几乎是脱口而出:“回去!” “干嘛?“李蜀明知故问。 “你再废话,信不信我踹得你车祸人亡,同归于尽!“ 李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她把这突如其来的悸动,当成了半分欢喜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然而等卢颜他们去找人,常青公园的大门前入口处,已经没有了司徒苗的身影。 临近日落变得安静的公园,越发将卢颜心中的不安扩大,这才十分钟而已,司徒苗会去哪,他仔细围绕门前找了一周,无果。 说不清是自责或是担忧,卢颜的情绪开始焦躁,额头上黑气浓郁,见状的李蜀安抚他,“你别急,我找学校的人询问一下司徒苗的电话号码。” 学生会会长的人脉到底是神通广大,不出几分钟,李蜀便打听到电话,一边记在手机上,一边看着卢颜说,“要不你打过去,你和她熟一点。” “你打!”卢颜做出一副淡然的语气。 李蜀闷笑,丫的还挺能装。 不久电话拨通,李蜀问,“是司徒苗吗,你现在在哪?“ “李会长?我在等公交呢。”没想到对方会打电话过来,司徒苗十分惊讶。 听见手机里传来车笛嘈杂的背景声,李蜀大概知道她是在什么地方了,赶紧嘱咐道:“你站原地不动,我们去找你。” 挂完,李蜀耸肩,“早该猜到,在百十米开外的公交车牌前。” 得知地理位置,黑色的辉腾再次滑进川流不息的公路上,卢颜忍不住为刚才急得团团转的自己觉得好笑,真的是遇到司徒苗,不仅影响他心情,还拉低他智商! 穿半湿的衣服迎风赶路,司徒苗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站到公交车站牌旁,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然后掏出手机看时间,下午五点了,难怪越来越冷。 她摩擦手臂取暖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一张英俊的侧颜随着车窗落下而映入她眼帘,简直摄人心神。 “上车。”带着一丝丝不耐烦的命令。 为什么他会来,不是生我的气么,不是很讨厌我么,司徒苗不知道是出乎意料导致心情起伏不定还是其他原因,她看着卢颜,愣了片刻,随即说,“没事的,你不用管我。” “我说上车,你没听见吗?”卢颜更加没了耐心,察觉出自己的失态,他语速稍微缓和,“晚上温差大,上来吧。” 自己再不顺着台阶往下似乎有点不识好歹,加上在冷风中还得等一个多小时公交,司徒苗果断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把空调温度调高点。”瞥了一眼身边哆嗦的人儿,卢颜开口对李蜀说道。 空间内温度上升,司徒苗感觉好受了些,但总有种尴尬的气氛挥之不去,她感觉到李蜀透过后视镜打量过来的视线,让她一时如坐针毯。 窗外华灯初上,眼瞧车和大巴来时相反的方向在开,司徒苗坐不住了,礼貌地问,“李会长,这是去往学校的路吗?” “你衣服没干,卢少让你先去他家,他家就在这附近,很近。”李蜀意味深长地看了司徒苗一眼,说老实话,卢颜要他这么做的时候,他也颇为意外。 就算卢颜再怎么体贴,再如何绅士,主动邀请女生去家里,这倒真是头一次。 司徒苗困惑了,她弄不懂卢颜到底在想什么,她不敢把目光望向身边,便一直盯着车外看,深色的车窗上映出卢颜立体的侧脸,有些人也许生来就如同阳光一般的存在,即便此刻是垂头沉默,可并不让人觉得有心理压力,而是说不出的温暖以及——亲切。 亲切?为什么对他自己会联想到这个词?司徒苗一阵心惊。 “还是送我回学校吧。”她主动要求。 “既然上车就听我安排。”卢颜说完,身子贴向她,她又闻到那股薄荷味的清香,在对方的俊颜渐渐在眼前放大之际,她下意识的全身紧绷,卢颜却不过是将她忘记系上的安全带给她扣上,“以后坐车别忘记这个。” 她的心跳突兀地加速。 庆幸真如李蜀所说,卢颜的家离这确实很近,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下车后,司徒苗终于能够逃离那萦绕的薄荷清香。 第一眼瞧见面前的高档小区,司徒苗感慨不愧是有钱人住的公寓,她找不到话形容,总之是低调奢华有档次,路灯明亮,她跟着卢颜乘坐电梯上楼,两人一旦单独相处,很容易陷入短暂的沉默。 司徒苗找个话题闲聊,“我以为你家在郊区会是几百米平方的大别墅,像电视剧里那样带单独的豪华游泳池,出门进门有一大票女仆站两边恭候,你每天早上开着直升机去买豆浆。” “怎么,我家这么贫寒,让你失望了?“听到她充满孩子气的话,卢颜挑眉一笑。 “你这是花式炫富?”司徒苗美目一瞪。 视线碰撞上,两个人不明所以地,都噗哧笑出声,中间横亘的不快霎那间消散大半,彼此想想自己今天各种幼稚的行为,也是感觉怪丢人。 站到家门口,看卢颜掏出钥匙,司徒苗急速地拉住他的衣袖,“我我们,可不可以等李会长上来了一起进去?“ “谁告诉你说李蜀要来我家?” “啊?”难道李蜀等他们下来后开车离开,不是去停车场,而是直接回去?怪自己蠢,只顾下车了赶紧走,都没注意这些。司徒苗慌张了,母亲对她家教严厉,她从不单独去男生的家中,紧张不说,眼下两手空空地上门,她哪好意思。 “放松点,别拘束。”门拧开,卢颜回过身拉她进屋。 一位穿着朴素,打扮整洁的阿姨听见动静,脚步匆匆地跑来,第一时间把鞋架上的拖鞋摆放在玄关处,“回来得比想象中早,快洗手吃哎,今天有客人。” 她瞧见司徒苗,赶紧地又摆上一双鞋子,笑眯眯地说,“快进来,快进来,真是难得卢少爷有客人。” “不不用麻烦,我自己来。”阿姨越是热情,司徒苗越是手足无措。 客厅那里接着传来一道询问,声音很脆,和卢颜偶尔带着慵懒的发音类似,光听这声音即让人产生如沐春风感,“陈姨,是卢颜回来了吗?”女人说着,干脆地来往这边,简单的一身浅蓝色的家居服,女人却穿出一番随性的优雅。 司徒苗压低声音问卢颜:“这位是你姐姐?” 哪知她话落,卢颜眼睛笑成月牙,直接迎上去搭住女人的肩,“妈,她说你是我姐姐。” 妈?这保养得会不会太好了一点,感觉三十岁不到啊,司徒苗脑子虽然有时候转得慢,但嘴上反应快,当即喊了声伯母好。 也许是把伯母误认为成姐姐的缘故,卢妈很是高兴,连笑好几声,“想不到今天有客人,来得正巧,饭刚熟。” 还真是卢颜亲妈,两人笑起来,如出一辙的爽朗。 司徒苗正要被卢妈拉到饭桌前,卢颜开口阻止,“她衣服还是湿的,让她先去洗澡。” 卢颜不说,司徒苗差点忘记身上衣服的事,可是这样太打扰了,难道要大家等着她开饭吗,她委婉地拒绝:“不需要麻烦,随便用吹风机吹干” “快去!难道你想感冒?!别把病菌落在我家!”卢颜额头青筋一跳。 跟着青筋一跳的还有卢妈,她还没见过自家儿子对女生语气如此生硬过,而且是出于关心。 最终司徒苗只有服从卢颜的命令,乖乖地拿着卢妈的衣服去沐浴,洗漱完发现卢妈的衣服压根不适合自己,不仅是自己骨架小撑不住,更重要的是胸前富余的布料太多,她不用躬身,领口已然低得发指。 想来想去,她只好把头伸出浴室门,喊卢颜前来。 “嗯?有事找我妈就行。”卢颜打着哈欠,但看不出半点睡意,相反视线飘忽不定。 她和卢妈不熟啊,司徒苗可怜兮兮地盯着卢颜。 “你说吧,什么事?” “衣服衣服不合适。” “我去找我妈重新给你选套衣服。” “谢谢。”司徒苗满脸真诚,卢颜单手遮住眼睛,神色古怪,“那我去了。” 等他一走,司徒苗恍惚间明白点什么,低头一瞧自己,丫的,依卢颜的身高,门哪怕只开一条缝,他也能从上方一览无余啊! 司徒苗顿感小脸一热。 解决完衣服的事,她总算顺利坐到餐桌边,卢妈表现得好客,直唤她为苗苗,这餐饭比想象中吃得轻松,倒是对面的卢颜看了她好几次。 知子莫如母,卢妈一眼看出卢颜在想什么,笑着解释:“我的上衣苗苗都穿不了,只能拿你领口有扣子的衬衫,放心,我拿的是你没穿过的。” “你拿的哪个柜子里的衣服?“卢颜摆明不放心。 卢妈眼神不屑于地一撇,“你的衣服妈妈我了如指掌,不就是你房间左边的柜子。” 咳咳——卢颜被汤呛住,勺子失手砸进汤碗里,他妈妈记性也真是好,左右混淆,恰巧司徒苗无辜地望过来,他看她穿着他穿过的衬衫,在对面正坐,甚至因为衣服太长,她把上衣扎进短裙里,想到那层沾有他气息的薄薄布料在摩擦她的肌肤,卢颜咳得更加剧烈。 “叫你吃饭少分心,怎么呛成这样子!”卢妈埋怨地给他递餐巾纸。 以为事不关己的司徒苗垂下头继续吃饭,只不过看见一边陈姨准备说什么时被卢颜用一个眼神示意住,她也没多想,倒感叹了一把卢颜的皮薄,吃饭全程都是红着脸。 饭吃完,司徒苗该回学校了,她一提出这个事,卢妈坚决反对,说这么晚了又难得有客人,必须在这住一宿。 甚至握着司徒苗的小手语重心长的劝,强硬牌出完接着是感情牌,“卢颜他爸工作忙,一个星期难见几次面,伯母我也需要人多陪我聊聊天,卢颜那小子大了嫌弃我啰嗦” “妈,我可是没说过嫌弃你!”窝沙发上在用ip一d打游戏的卢颜在一旁插话,卢妈直接用抱枕丢他,“去,没你的事!” 轻松地躲开攻击,卢颜关掉游戏站起身,虽是面对卢妈,但话是对司徒苗说的,“不管你们怎么商量,我可没答应大晚上送别人回学校,今天烧烤聚餐,我累死了。” 无所谓地伸个懒腰,卢颜笑笑,懒散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司徒苗只觉丹田有股闷气,憋得内伤。 晚上睡前卢妈怂恿司徒苗和她一起看了会电视剧,加上给大家在削水果进行装盘的陈姨,三个女人聊得有说有笑,倒也十分热闹。 卢妈的性格比司徒苗想象中更随和,年轻人的网络流行段子信手拈来,毫无代沟和压力,与其说是长辈,不如说更像是贴心的姐姐。 玩到十一点,考虑明天司徒苗还要早点回学校,卢妈这才依依不舍地放行,她对司徒苗这样懂礼大方的女生自然是喜欢的,当然更多因为这是自家儿子带回来的新朋友。 司徒苗单独睡一间客房,房间宽敞,床垫比学校的软,薄毛毯香喷喷的,心静下来能听见从很远很远传来的车笛声,和卢妈聊天后,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突然对家十分思念。 暑假在学校附近兼职,算起来她已经大半年没回过家一次了,母亲对她管教严厉,高三结束后她迫不及待地报一个与家相隔几座城市的大学,来回总是时间匆匆,今晚和卢妈闲聊完,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好久没和母亲坐着一起看过电视。 到后半夜她口渴,索性起床去客厅找饮用水,正遇上从浴室出来准备回房的卢颜,对方穿着一件松垮的深色浴袍,胸前袒露的肌肤结实而白皙,单手随意地在用干毛巾擦拭湿漉漉的短发,见到她,不免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口渴,我找水喝。”不得不说卢颜穿浴袍的模样太性感,司徒苗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 “我比你熟悉冰箱在哪里,我替你拿吧。” 司徒苗点头,说了声谢谢。 卢颜拿给她的却是一杯常温的牛奶,见她诧异,他解释,“安神用。” 倒是意外的细心,司徒苗弯唇笑笑,“你怎么现在才洗澡?” “刚打完竞技游戏。” “可要记得早些睡。”再如何出色,说到底也是有普通男孩子的一些兴趣,感觉两人的距离拉近,司徒苗第一次用这般亲和的语调叮嘱。 柔柔的,这话像夹带樱花花瓣的微风佛过卢颜的心窝,眼前司徒苗一双如同三月春江的眼睛里波光无限,他体内升起一股奇怪的燥热,呼吸也变得细微粗浊。 “喝完了,洗干净杯子该睡觉啦。”司徒苗歪头扬扬空掉的杯子, 卢颜跟着又是一怔。 司徒苗和他道了声晚安,他转身要进房间时,听到司徒苗叫自己名字,“卢颜,好羡慕你和卢妈的相处模式。” 那一刻,他从她语中听出浓郁的忧郁,还有着难以言喻的无可奈何,带着她席卷而来的某种沉甸甸的向往。 “嗯。”他感觉自己只能回答这样一个单薄的音节。 司徒苗望望周围,如果是白天,这客厅里一定会有大片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满室都会是温暖的气息,想象出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卢颜,本该就是眼前这般总是笑容纯粹的大男孩,和她,何止是相反。 “你现在困吗?”卢颜问她。 “还好。”她睡眠一向浅,加上今晚心思重,怕是很难入眠了。 却没料到卢颜会带她来琴房,室内没有开灯,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亮钢琴上的黑白键,卢颜穿着简单的浴袍,就这样在微微的昏暗中,寂静的夜晚里,为她弹奏一首轻快的《蓝色狂想曲》,她知道这个曲子,在无数次的欧美电影里耳闻过,竟从不知现实中听起来,会是这般令人心情畅快。 初次见面,他在台上的聚光灯下,俊美如神,高不可攀,然而此时此刻他卸下所有光环,化身为夜间盛放的向日葵,一缕缕把光色印进她的心坎。 包括他欣长的手指c认真时的侧脸,一首耳边回荡的钢琴乐。 “卢颜,我是我妈妈一个人带大的,她从来对我非常严厉,似乎只有我的优秀能足够证明她当初为了我和爸爸离婚是对的,以前我被逼得没法了,跑到离家千里的a大来读书,可我现在真心好想她。” 一曲完毕,卢颜便听见司徒苗坐在地毯上,在絮絮叨叨在和他说话。 也许是今晚夜色太美,也许是伤感太容易让人脆弱,司徒苗竟对卢颜说起很多她从未对别人提起过的事。 她讲起她小时候,数学没考到满分,大冬天里被母亲赶到楼下进行“批斗”,她身子弱,经不起冷风吹,“批斗”完人随即发烧,母亲又哭着背她去诊所,一边骂着,一边着急的哽咽。 她却不肯原谅母亲,两天里不吃母亲做的任何东西。 她说起楼下的一颗枣树,初秋会结出红彤彤的果实,总会有很多人爬到树上去摘,她从小看到别人爬到大,小学时是看身边的同学们爬,后来是左右邻舍的孩子们,再然后,小区要进行拆建,那颗陪伴她整个童年的枣树,遭遇连根拔起。 她说她忘记父亲的样子了,十几年不见,她只记得一些五颜六色的糖果纸,她年幼时爱收集这个,父亲就给她买很多很多彩色纸包装的糖果,用盒子把她收集的彩纸小心装起来。 但后来盒子不见了,她也渐渐留不住脑海中对父亲的印象。 回忆苦甜参半,没多么特别,说不上为什么,她只想一吐为快,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开心的,统统说出来,希望能狠狠的填住心里的一片残缺。 到后面,她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抱住,温暖的大手在笨拙地抚摸她的长发,她全身的躁动停止,霎那间心如止水,随着那手的节奏,她呼吸慢慢平稳,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昏昏地睡去。 卢颜低头凝视倒在他怀里熟睡的女生,他替她把散在额前一指长发拾到耳旁,今晚的司徒苗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他也觉得自己陌生,会这般对一个女生温柔以待,不是出于绅士,更不是由于家教和内心的怜悯。 到底是什么?他暂时还说不上,看见司徒苗平静后的睡容,他只觉安心,不经意地勾唇微笑,“麻烦精。” 他说着,语气是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宠溺。 第二天和卢妈告别,又是李蜀开车在小区门口来接。 对此卢颜解释,李蜀家和他一个小区,回学校顺路,李蜀不甘地坐前座反驳,“分明是舍不得车油钱,不愧未来的大b一ss,剥削主义学得好。” “精打细算嘛。”卢颜说得满脸坦然。 李蜀笑呸,“越发无耻。” 司徒苗也跟着笑,她一个人坐在后面,早上醒来想到昨晚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好在卢颜和她心照不宣,绝口不提昨晚钢琴房的事,只要视线不相对,两人表面上一切如常。 回了a大,天空下起雨来,隐约有暴雨的趋势,李蜀把备用箱里的折叠伞递给她,叫她免得淋雨。她轻易不喜欠人人情,再者车都送她到宿舍楼下了,哪好再麻烦,于是婉言拒绝。 “你拿着吧,客气啥。”李蜀把伞硬塞回她手上。 看出她还想推辞,卢颜发话,“你不要就直接给丢了。” “你小子,这是我伞!”横眉一竖,李蜀只差抽卢颜一顿,这伞还是他女友白莉娜给他准备的,要不是看在司徒苗性格可人的份上,他怎么舍得拿出来。 直到见司徒苗接过伞下车,卢颜才一本正经地给李蜀说道,司徒苗那人有时候性格太绵,不得劲,非得让人逼她一把。 这话委实是一语道透,李蜀看着车窗外司徒苗撑伞离开的背影,想起她那张清秀的脸庞,他平时对诗词不敢兴趣,倒也应景地想出一句“请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形容,当然最牵肠挂肚的还是卢颜什么时候和司徒苗关系改善了。 顶着一把带有白蕾丝花边的太阳伞,司徒苗觉得心理压力颇大,这明显应该是李会长女朋友的所有物,她拿来借用会不会让人家女朋友不快。 不过她这个顾虑在踏进宿舍后立即变成浮云! 还是一样的摆设,还是一样的门牌,她位置上的鸣人海报依旧在,但气氛冷得不止一点点,连她一夜未归,“八卦协会”的成员袁圆都毫无反应,挺尸一般赖在床上。 一记闷雷乍响,乌云骇人,正午的天色已然如同晚上了,司徒苗惊得把门关上,静默的宿舍里,终于有一道女声回应她,“回来了?” “恩呢,你们吃午饭了吗?”见室内昏暗,司徒苗一边回答,一边开灯, 光线瞬间明亮,她这才发现回复自己的,是坐在她对铺的——邱敏,“咦,你怎么在?” 而邱敏坐的地方,这个一向用来放杂物的空床,铺上了崭新的棉被和床单,收拾的整齐干净,刚开学时期,这间四人宿舍只有三人住,司徒苗还感到诧异,a大女生床铺较为紧张,不可能多出一个空位,果然邱敏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书,波澜不惊的回话,“嗯,我临时搬回了宿舍。” 原来这个搁置了一年的床位,真是有人订下了。 这时袁圆已经动作大幅度地下床,开始穿鞋子,故意弄得哐当作响。 看寝室里这不和谐的气流,袁圆对邱敏搬进宿舍的事肯定是不高兴,司徒苗正不知道该不该对新室友说声欢迎,陈衫儿恰好从卫生间出来,照旧明媚动人,丝毫没受“气流”影响,见到她,邀功似地说,“苗苗,昨晚是我帮你应付查寝的值日生。” “谢谢小美人,”司徒苗刚说完,袁圆发泄般地把脚一跺,近乎咬牙切齿,“妈的,鞋子真硬,苗苗,陪我出去吃饭。” “正好,我也去。”陈衫儿说着穿上外套。 司徒苗看了一眼邱敏,独独留她一个人在宿舍不太好吧。 “走啊,你还磨蹭什么!”袁圆站门口督促。 对于宿舍的动静,邱敏仿若置身事外,视线落在书上始终不曾上抬一分,她今天穿了一件背后镂空的黑色开衫,一朵暗红色的玫瑰花胸针别在胸前,隐隐的流光四溢,衬得人多一分高雅。 外面大雨不停,走前陈衫儿一眼看见放在角落的太阳伞,话题一转,忙说,“这伞我喜欢,我用这把。” “等等,”别人的东西在自己这怕出万一,司徒苗赶上去阻止,“这是李蜀,李会长借给我的伞。” 陈衫儿一脸吃苍蝇的表情。 毕竟谁能h一ld住一个净身高一米八五长相够an的男人玩蕾丝花边小清新,当然还是有人除外的,比如相当重口的袁圆,这个前一秒还处于情绪暴走状态的腐女,接下来直接在旁轻飘飘地丢来一句:“反差萌啊!” 来不及解释的司徒苗,在心底默默地为李会长的清白点上一根蜡烛,阿门。 这个时间点大雨不歇,基本上没吃午饭的同学早已投入叫外卖的大营,空荡的食堂冷冷清清,难得一见白瓷砖铺就的地面光鉴可人,同时省去排队麻烦,窗口的大厨师傅见人少,还给司徒苗她们一人多加一个鸡蛋。 心情满足,入座,把餐盘放下,司徒苗直奔主题,“这么大雨喊我出来吃饭,肯定有话说吧。” 袁圆自然不是扭捏的人,直截了当的说出想法,“我不喜欢邱敏。” 这个司徒苗看出来了,可邱敏搬进宿舍已成事实,不出意外大家以后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三年,有什么矛盾趁早化解,“总得给我个你不喜欢的理由。“ “司徒苗,”坐对面的陈衫儿把刚戴上的耳机摘下,她本不打算插入谈话,可实在是无语了,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别告诉我班上的闲言碎语你不知道?” “什么闲言碎语?” “邱敏在班上的名声,你竟没耳闻?!“ 陈衫儿越说,司徒苗越糊涂,袁圆用筷子剁碗,响声清脆,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好了,我来说。” 然后袁圆那直勾勾的视线和司徒苗对上,“邱敏是小三,包养的那种,懂了吗?” 整个食堂在这句话落下后静得诡异,司徒苗心下一沉,如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能撼动一向无坚不摧c心胸大度的袁圆,就只有“小三”这个词了。 她始终印象深刻的是,袁圆无意间提起她的高三最后半年,父亲外遇,家庭被毁,高三升学压力,母亲躲在房里偷偷的抽噎声,这些都让这个笑起来一切无所谓的女生一度要靠医生开的安眠药入睡。 偶尔恨乌及乌,那么讨厌邱敏,情有可原。 可是一想到那天在车上,邱敏那努力挺直的背脊,司徒苗按耐不住地说,“也许只是造谣” “先不说好多同学亲眼看见每天有个老男人开车接送,单说今天早上她的行李,就是那老男人亲自替她搬到我们寝室,我袁圆可不喜欢随便诬赖一个人人。”许是触碰了曾经不愉快的回忆,袁圆声音抑制不住的激动。 闷雷滚滚,好半天司徒苗才颇感无力地回复,“我明白了。” 这事找出缘由,却比不知情更难受,司徒苗回到宿舍以后,每每面对淡定如斯的邱敏,她竟找不出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既做不到像陈衫儿一样置之如空气,继续关注时尚八卦,分毫不受影响,又做不到袁圆敢爱敢恨,不喜欢就懒得理的行为,倒把自己为难得不行。 幸而邱敏话少,存在感低,寝室表面上维持了一段风平浪静的生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茫茫人海,你是我无法触碰的梦境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几场秋雨降至,气温彻底转凉,夏季的衣服迎来束之高阁的命运,校道附近的挂花悉数凋零,人走在路上,空气中的潮湿感挥之不散,有不少女生选择戴起防寒口罩。 制药系这个月的课程紧张,闲暇时间不多,绿意文学社的社团活动却频繁起来,司徒苗去参加社团例行会议时,学妹蔡雅压低嗓子和她笑说,想不到社长如此清雅的人会用粉色系的女士保温杯。 司徒苗视线往左华的桌上一扫,当即心虚地没有搭腔,那杯子正是之前她作为补偿送给社长的,明晃晃的粉色加上花哨的风景图,和社长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好似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左华斯斯文文地打开杯盖轻饮一口茶水,然后上台做会议总结发言,他今天身上穿着一件咖啡色的排扣外套,以前的金丝细边眼镜换成黑框,司徒苗少见他穿深色,不同平时儒雅的气质,而是多一份严肃感,更符合社长的身份了。 许是司徒苗打量的时间太长,台上的左华朝她看来,见她仓促地把头埋下去,不由嘴边嚼笑,半添几分戏虐,前排的一众学妹被迷得倒吸几口气。 会议结束,人散得差不多,左华喊住她,“上次竹楼的事做的不错,下午有空吗?” “不出意外会有。”偷瞄被抓,司徒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请你吃个饭吧,先别回绝,相当于庆功宴,李明也来。” “李明?” “上次帮忙做ppt,你的那位粉丝。” 听左华刻意咬重“粉丝”两个字,司徒苗脸一红,那位“学霸”人物只是欣赏她的诗词而已,哪有到粉丝的地步,她还没回话,一边的蔡雅伸过头兴奋地问,“庆功宴啊?!学长,有没有我的份?” 左华温和地微笑,“自然是有的。” “苗苗学姐,你一定要去嘛,我要和你一起。”蔡雅一嚷嚷,司徒苗只得无奈地道,“去!去!你再摇我胳膊该断了。” 蔡雅不好意思地傻笑两声,注意到司徒苗手中的硬纸袋,她一脸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说差点忘记,下课只惦记着社团的会议,来不及把去学生会一趟,司徒苗张口说道,“就几本书,还有要还给学生会会长的伞。” “学姐,我替你还!” “不用!”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司徒苗意识到自己反应大了点,看旁观的左华若有所思,她轻微地别过头解释,“我自己去就好了,还得亲自和别人说声谢谢呢。” “好吧。”蔡雅神色一黯。 司徒苗感到一丝歉意,她知道学妹对卢颜的爱慕,一个相遇的机会足够令她雀跃,可是司徒苗也不懂自己怎么了,在期待些什么,像做了坏事担心被看透心思,她借口赶时间逃似地离开。 天空晴转阴,掀起冷风阵阵,司徒苗还没走到学生会的办公楼层,巧在楼梯上和卢颜相遇,两人自上次分开后,已有大半个月没见过面了,这次猛然遇见,两人先是一怔。 “是去学生会吗?”卢颜询问。 司徒苗点点头,许是感觉温度偏冷,卢颜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细毛绒大衣,在阴沉沉的天气里整个人看起来玉体通透。 “有事要办?”卢颜接着问,并不显生疏。 “打算来还上次李会长的伞。”司徒苗中规中矩地回答。 不说卢颜早忘记这茬小事,不过想起这伞对李蜀而言和普通伞总归不同,便对司徒苗还伞的行为觉得十分欣赏,“我帮你转交吧,看你鼻子都吹红了,早点回宿舍。”说完,不由分说地拿过司徒苗提着的袋子,触摸到对方指尖的一丝冰凉,他又道,“你们女孩子怕影响身形就不爱多穿衣服,手冰凉冰凉的。” 司徒苗不习惯戴防寒口罩,索性没有戴,她垂下吹红鼻子的小脸,人静静地站立,有种说不出的可爱,卢颜的心塌陷了一角,微微悸动,他俯下身子轻提起司徒苗的衣领,把拉链拉至上方尽头,“不知道衣服穿严实点么。”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司徒苗只觉仿佛有层薄雾扑在自己脸上,烫红她的脸,她鼻端全是卢颜身上青木般的味道,吸入肺腑,像能蛊惑心跳的毒药。 直到卢颜拍拍她的肩膀说先走一步,她才恍然回过神,半眯起眼,细细打量卢颜上楼的背影。她好像有点明白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了。 回去宿舍对着镜子,她不禁多加上一件外套去赴下午的聚餐。 左华请客从来细致,这次选的是学校附近一家中式餐馆,墙纸和桌椅偏向古色古香的设计,很是雅典,但又不会奢华得让大家觉得拘束,价格也在学生能接受的范围内。 司徒苗刚到,左华朝她招手,有意让她入座自己的旁边,而小学妹蔡雅和“学霸”李明则一起坐对面的位置上。 四人聊了一会,蔡雅得知不善言辞的李明竟然和自己是四川老乡,决议吃麻辣火锅,司徒苗不想破坏气氛,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左华把菜单报上去时,锅汤却换成了鸳鸯锅汤,一半麻辣,一半清淡的,左华对此理由充分地解释,“秋季气候干燥,吃辣容易上火。” “也是哦,而且我好像忘记苗苗学姐体质差,吃不得辣椒。”蔡雅心直口快,这话没有其他意思,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左华轻咳两下,明显掩饰的意味。 司徒苗埋头拿起水壶给大家倒茶,假装两耳不闻。 不一会儿火锅汤底沸腾,大家开动筷子,四位都是对文学感兴趣的人,最终聊到与它有关的话题,打开话匣的李明简直是一本活字典,中国上下五千年文化沾手即来。 司徒苗一直觉得听人谈论文学,如何卖弄居多,真正让人觉得信服和听得舒服的极少,李明自然是后者,霎那间司徒苗对之前李明是自己“粉丝”的说法,羞愧难当,论学问,自己和李明相差甚远。 “李明学长你好厉害,”蔡雅毫不吝啬她的星星眼。 李明脸发红,连忙否认,说道,“真正厉害的是左华,我和他一个宿舍,私下比赛数百次却没赢过一次,毕竟书香门第家族走出来的人,那种博学是我没法比的。” “咦看来社长大有来头!”蔡雅八卦心觉醒,说话尾音故意往上扬,古灵精怪的模样。 司徒苗探寻的目光同样投向左华,看这阵势,左华略感无奈,但就是摇头不语,最后被再三蔡雅追问才言简意赅地道,“父母的工作都是教师,普普通通而已。“ “只是这样?”司徒苗不信。 “尝尝这片羊肉。”左华微笑地给她夹菜,笑得杀意四起,司徒苗果断把嘴封住,她哪敢和社长杆上。 到晚饭时间点了,餐馆里新来一拨客人,蔡雅突然站起来,对司徒苗后面的人招手,“卢颜学长!“ “咳咳咳,“羊肉的汁水呛进了气管,司徒苗一阵咳嗽,心想怎么和卢颜碰上了。 左华把水杯递给她,喝完满杯水,她总算透过气,接着一张纸巾温柔地抹过她的唇边,她看着左华,两人姿势这般亲密,令她大脑一下子泛白,蓦然抬起头,看卢颜欣长从自己身边走过,投下来的视线晦涩不明;他是和学生会其他人一起来的,对蔡雅露出一个回应的笑容便很快被人喊走,甚至都没有和她搭话。 他会不会误会了,司徒苗用力地握紧筷子,胸口有些闷得慌。 熬到后面结束晚餐,司徒苗和左华他们一起回学校,晚上正校门附近都是教学楼,几乎没有人来往,校道上路灯的光芒微弱,夹杂在被风吹得悉悉索索的树叶里。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司徒苗蓦然停下脚步。 还在交谈的三人一愣,最先反应过来的左华眉头皱起,“我留下来陪你吧,”他说着,对李明和蔡雅使个眼神,让他们先行回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好。”司徒苗把头低下,她心虚的时候总是无法直视别人。 左华盯着她看了足足五秒,尔后面无表情,像压制了所有情绪作出无任何语气波动地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先走了。” 等他们脚步声走远,司徒苗这才长长地舒口气。 晚上的温度比想象中更冷,她在校门口来回地踱步,左不过十来分钟手脚便已透凉,嘈杂的脚步声和嬉闹声接近时,她急切地往前走几步。 卢颜腿长人高,只一眼,她从人群中看见了他。 可是该说什么,解释自己和左社长只是普通关系,但自己要解释给卢颜听的立场是什么?反复一想,司徒苗郁闷了,自己等人这一出实际上毫无意义啊。 学校的路灯秉承节能,光线混沌得如同盘古开天辟地,卢颜走近后知道站着的女生是司徒苗,苦恼的样子像只皱起鼻子的小猫,他嘴角上弯,驻足,问她,“大晚上你在这干什么?” “我” 他看她欲言又止,每次见她露出小女生别扭的姿态,他就觉有趣,挥手对那些兄弟道,“你们先走,我送一个朋友回宿舍。” “哟哟”这话激起一阵阵起哄声,“卢少是要当护花使者啊,这是第几位妹子?” 卢颜没有回应,看司徒苗一双手不安地搓动,这双手冰凉的触感还存留在他脑海中,他解开衣扣,把大衣披在司徒苗的肩上。 对于他的举动,司徒苗受宠若惊, “你会不会冷?要不你” “突然和我客气,我倒不习惯了。”卢颜挑眉。 “我” “走吧,送你回宿舍。” 司徒苗忐忑不安地问:“你经常送女孩子吗?” 卢颜笑出声,“是,我一向绅士。” 听到这句话,司徒苗顿时不快,想他对自己和对其他女生不过也一样,于是态度冷淡地说道,“绅士是假,和女孩子套近乎是真吧。” 语气虽平淡无波,但带刺不小,卢颜却是不恼,笑着反问道,“你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 司徒苗被话噎住,只觉今晚夜色槽糕透顶,城市的星空呈现灰白的旧色,无丝毫美感,风吹得人心凉,她把披着的衣服递还给卢颜,“我宿舍就在前面,不需要你送了。” “嘘,别出声,你听!”卢颜拉住她。 “什么?” “你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 校园的街道上空荡荡的,眼前只留有树影的鬼魅,耳边除了风声,哪还有什么其他声音,司徒苗吓得有些心虚,“卢颜,你最好别” “声音过来了——” “啊——“ 她一下子钻到卢颜的背后,不敢再往前看,直到头顶上方传来卢颜吃吃的憋笑,才察觉自己被骗,美目一横,“幼稚!“ “对,我幼稚,那你手放松别抓我袖子,直接回宿舍啊。”卢颜朝宿舍方向努嘴。 “刚才谁说自己绅士来着” “那谁又说不要我送。” 树叶的沙沙声作祟,路灯惨淡的黄色光芒令周围更显阴森,司徒苗不得不败下阵,用手戳戳卢颜的胳膊,小声地服软,“咳,我收回之前的话“ “这么大人了还这么胆小,“卢颜奸计得逞还不忘挖苦两句。 司徒苗弱弱地反击,“你卑鄙“ “嗯?“ “没什么,快走快走,冷死了!“她哪还能多说,赶紧扯远。 早听话不就好了,卢颜任凭她拽着自己的胳膊,笑得满脸柔和。 在校舍的铁门前告别,司徒苗回到宿舍,最近宿舍气氛趋于安静,她早早地洗漱完躺在床上,睡眠质量难得的好,竟还梦见小时候等父亲下班回家的画面,再次听到楼下的自行车响起数次铃声,她飞奔着下楼,欢呼地舞动自己的小胳膊,然后等着被父亲高高地举起,每每他们刚上楼,母亲做的饭菜准时地飘香 李蜀正在游戏里的队友厮杀,一局翻盘胜利,卢颜推门回来了,屋内比外面暖和,他脱下外套随手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 大学要求学生人人住宿,卢颜不想特殊化,加上学校有为学生开放的豪华二人间,他平时隔三差五住在校内,后来李蜀也搬了进来,安排和他同一个宿舍,两人生活习惯实际上大为不同,卢颜外表看着开朗,骨子里倒有很冷漠的性情,更多时候安静地不爱说话,而李蜀是喜欢热闹的人,不过两个人既是发小,对彼此知根知底,懂得如何尊重对方的习惯。 “回来了,卢少今晚玩得怎么样?”李蜀关掉游戏页面,站起来问。 “学生会私下聚餐你不来,躲这打游戏,你这会长当得真是悠闲。” “卢少辛苦了,劳驾您帮小的挡一次。”看李蜀说得嬉皮笑脸的,卢颜直接出手捏他深肤色的脸蛋,“记得回头弥补本少。” “是,是!你快松手,我外卖来了,我先下楼拿。”看手机屏幕一亮,李蜀赶紧地要出门,到玄关处伸手要拿卢颜的外套,想起这家伙最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只得掉头回来从柜子里拿。 “对了,绿意文学社的左社长和司徒苗是什么关系?“卢颜换上拖鞋,随手拿起桌上的红色飞镖,掂了掂重量。 “郎才女貌,你说能是发生什么关系。” 嗖——飞镖正中墙上镖盘的靶心,卢颜点点头,语气不善,“是吗?” 关上门的李蜀顿感背后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他摸摸头,纳闷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不过片刻恍然大悟,卢少可是在打听司徒苗的感情问题,回想自己回答的话他简直哭笑不得。 第二天上午没课,绿意文学社负责整理报刊的事轮到司徒苗和左华身上,但这次左华意外地缺席。 司徒苗一个人在竹楼办公处整理书桌上的资料,窗外落叶调零,眨眼即是秋天了,她感叹这学期过得真快,也不知生活对比悠闲散漫的大一有意义些了没。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大口踹着的李明突然跑着进来,见司徒苗困惑,接着说,“左华临时身体不适,他要我过来帮衬你些。” “严不严重?”难怪无故失约,司徒苗不免着急地询问左华的病情。 “昨晚左华似乎心情不佳,在阳台吹了半宿冷风,导致今早身体发热,小感冒,不算严重。” 司徒苗放下心来,把部分报刊交给李明,简单地交代几句工作内容,心下好奇有什么事能影响好比遁入佛门心如止水的左社长。 “其实,左华他”李明一脸犹豫不决。 “社长怎么了?”司徒苗从一叠报刊中抬起头问,李明摇摇头,像是叹息了一声,没再说话。 学霸的心思果然非常人能猜透,司徒苗重新埋头扎进报刊里,思忖着等会整理了这些打个电话问候下社长,刚想到这手机便响了,一接通,手机那头袁圆火急火燎地道,“来五号教学楼302教室,陈衫儿出事了!” 司徒苗赶紧收拾东西,和李明支会一声后便往教学楼那边跑,今早陈衫儿还和她说等下社团的事弄完大家一块去庆祝,怎么一会不见就出事了,难道是和唱歌比赛有关。 陈衫儿人美声甜,早在大一开学时候被合唱团一位学长看中,三番四次地邀请她入社,陈衫儿心有动摇就答应了下来,结果去合唱团报到那天,最后一个名额却让别人顶替,她打听到顶替自己的人是团长白莉娜的好友,无论外表还是实力俱在自己之下,一时气闷的陈衫儿控制不住脾气,当众人的面发了几句牢骚,又恰好被白莉娜撞见,两人至此结下梁子。 这次学校举办的十大歌手比赛,盛传前三十强的评委有白莉娜出席,司徒苗担心会不会是两人又起一次争执。 赶到302室,这间普通的上课教室是被临时借来作为歌唱比赛的场地,原本讲台上摆放安好的讲桌已经一角歪在台下,看出是人为的痕迹,整个教室内出乎意料的安静,大部分人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司徒苗看见角落里站着的陈衫儿的后,大步地走到她身边。 “出什么事了?”美女不愧是美女,即便妆花了c衣裙皱了都不见丝毫狼狈,竟显得楚楚动人,司徒苗叹口气,帮陈衫儿把衣服整了整,尽量放软声音,怕再影响她的心情。 “这件事,我会叫警方处理,陈同学,希望到时你在警察面前也是这么伶牙俐齿。” 司徒苗这才注意到面前的人,白莉娜利索的黑色短发给人印象深刻,加上容貌气质不俗,更是令人过目不忘,司徒苗对她有记忆,上次还送过自己补品,原本对她有些微好感,但这话一听,司徒苗蹙眉了,大家同校一场,有什么事非得惊动警察。 陪同陈衫儿参加比赛的袁圆不满地叫嚣,“您厉害,别动不动拿警察压我们这些小角色,斗嘴都能进局子,真会给我长见识!” “袁圆!别说了!”司徒苗小声地喝止,不能再让事件越闹越大,她对白莉娜道,“喊警察叔叔解决小打小闹,这些都是幼儿园的口头禅,我们是成年人嘛,大家又既是同学,各让一步好不好?” “让一步?”白莉娜冷然一笑,“动口骂人便已不对,更何况是动手打人,我为什么要让!” 原来之前还打了起来,司徒苗回望一眼陈衫儿,还好脸上没挂彩,身上看着没受伤,她转过头,仔细一瞧,白莉娜白皙的脸庞上却有隐隐的巴掌印,耳环落了一只,司徒苗一时哑然。 “好了,”白莉娜端庄的范儿不减半分,对坐着的其他人说,“你们继续比赛,刚才大家起哄时我呵斥的语气过头了,先给大家说声抱歉,我先离开会。” 为这事再影响到别人确实不太好,司徒苗跟着白莉娜走出去,随即陈衫儿和袁圆也跟着出来。 几人走到空教室外面,陈衫儿率先开口,“分明是你口出恶言,而且你也还手了。” 白莉娜回道:“我那不是恶言,是作为评委的点评,你不满评委,大可退出比赛。” 司徒苗大致明白事件的来龙去脉了,有人借评委之便想出大一时受的气,结果演变成双方大打出手。 “你分明是听到其他评委夸赞衫儿心里不服气吧,你那些话虽然不带脏字,但哪一句不是人身攻击!”气愤的袁圆只差跳上去撕碎白莉娜那张镇定自若的脸。 白莉娜刚想反击,瞥见了迎面过来的人,嘴边不屑的讥笑立即化为似水的柔情,娇声道,“小蜀你干嘛过来,他们也真是,说好别告诉你。” “这么的大事你怎么能不及时通知我!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到底是谁”匆匆赶来的李蜀刚站定,俯身用手轻柔地磨蹭女友的脸颊,满脸的愤怒在对上司徒苗时愕然了,说话音量徒降,“你咋在这” 司徒苗看见李蜀也是一愣,她这是第一次看见他和白莉娜在一起,乍见到李蜀温情脉脉的样子司徒苗略略吃惊,“我我朋友她” “是有什么误会吗?”李蜀脸色缓和了些。 这下轮到白莉娜诧异,能让自己男友改变态度的人她不免多打量几眼,面前这位女生姿色算不上惊艳,但眉眼细细地看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清雅而恬静,她恍惚记起卢少曾要自己出面送过东西给对方,也不知她是什么来头。 不等司徒苗对李蜀说清事件起因,两位身穿制服的警察朝这边过来了,厉声而严肃地道,“刚这是不是发生过打架斗殴?“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爱上你的那刻只想和你共渡余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生平第一次进局子,司徒苗一点也没新奇感。 警察始终是具有威慑性的,三个女生平时再如何镇定,真被请来坐进这冰冷没有人情味的地方“喝茶”,一时心里都有些害怕,而且学校那边一旦记了处分,肯定对学分有影响。 司徒苗站在审讯室的门外,陈衫儿和袁圆已经在里面做了半个小时的笔录,事后最少还要写一份万字检讨,这些事小,她主要担心陈衫儿的心情。 以前她还没有感受出到人与人之间有多大差距,今日是头一遭见识了,白莉娜进来做笔录倒被接待成上宾,分分钟结束询问离开,而陈衫儿却成了重点盘问的对象,必会记上一次案底, 她的小公主陈衫儿哪能甘心接受这种委屈,人都是在无法帮助在乎的人情况下,才会清晰地明白自己的无能,司徒苗越想越是失落。 她便在这烦乱的思绪中,见到了卢颜。 少年熟悉的容貌和身形渐渐靠过来时,司徒苗霎那间误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等人站在眼前,真实地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她全身怔住,“你你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下个瞬间,她被人抱进怀里,略微低沉的男声在头顶上方传来:“你傻吗?别人打架关你什么事,警察局很好玩?!什么闲事都往前凑,你是猪吗?” “不是闲事,那人是我朋友”司徒苗埋头解释。 卢颜怒气冲冲,少年生起气来气场十足地强大,硬是压得司徒苗不敢轻言妄语,他接到李蜀的电话直接翘课开车赶到这里,生怕她受委屈,刚才那瞬间他看见她闷闷不乐,只觉血压升高,气李蜀那小子只顾自己女友把司徒苗丢这,更气自己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知情! “走,和我回去。”他动手牵起司徒苗。 “我朋友还在里面。” 卢颜:“” 五分钟后,同样的警察叔叔,不同的是之前是黑脸的包公,现在是眯着眼堆笑的招财猫,站门口目送大家,“卢少,有空常来玩啊!” 这邀请卢颜脸一囧,打开车门迈腿直接坐进驾驶位置,坐他身边的司徒苗噗哧地笑出声。 有卢颜在的缘故,陈衫儿和袁圆有些拘束,一路保持着沉默,等车把她们送到学校直接找借口逃之夭夭,临走时不忘附上一句:“两位好好聊,我们不做电灯泡了,先行一步。” “你们”司徒苗扶额,她们这是妥妥的卖队友啊! 卢颜低声地笑,露出一口整齐的贝牙,“你朋友很可爱。” “那是!” “手机带了吗?给我一下。” 司徒苗依言把手机递过去,卢颜修长的手指在她手机上输入一串数字,下一秒他自己的手机铃声作响。 拿回手机,看着联系人页面多出的一行,司徒苗感到不解,心底又是欢喜的。 “以后有事记得联系我。”他加上嘱咐。 “啊?哦,好,好的。” “还有,”他说,“今天对不起,前因后果有人告知我了,让你朋友受了委屈,白莉娜她毕竟是李蜀的女朋友,我不好斥责,不过学校那边我会让人处理,比赛该晋级的照旧晋级,还有处分的事大可放心。” “本该我说谢谢,你道歉做什么,”这件事说实话卢颜帮不帮都有理,司徒苗知道这点哪还会怪罪对方,她鲜少听到卢颜给别人道歉,他这般的天之骄子,要低头不容易。 司徒苗说完走下车,午后学校的广播里传出悠扬的钢琴曲,细想最近发生的事,她有所期待地转过身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他们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争锋相对。 卢颜沉默半响,司徒苗高扎的马尾被风吹得轻微摇动,整个人明媚得不像话,他离她分别这般近,却又那般远,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思绪,淡淡地道:“我们好歹算朋友一场吧。“ 朋友?司徒苗身子不稳朝后倒退一步,心口涌起的痛苦让她说不出话。 “我先去停车,下次见。“车窗摇下,卢颜脸色沉寂,他知道司徒苗讨厌他,如果说出自己的心思,只怕是连朋友也做不成。 他打开手机看见李蜀发来的道歉短信,字里行间都是在替女友辩护,他不觉生气相反破天荒地羡慕,他连明目张胆追求一个人的本事都没有。 接到袁圆的电话,司徒苗正在漫无目的地逛校园,那句只当朋友对她杀伤力太大,她怀疑自己是否喜欢上了对方。 她自小聪明透彻,唯独感情这块表现得迟钝,父亲离开时,她误以为自己不会伤心,然而这些年过去了,直到那块隐形的伤疤不知觉中发展成了烂疮,她惊觉自己从未从那阴影里走出去。 “顺其自然吧!“思索无果,司徒苗倒释然了。 经警局的事折腾,大家午饭也没吃,袁圆约她一起过来学校餐厅吃饭,她刚坐下,对面二位立即对她进行拷问: “说,和卢颜是不是有奸情!“陈衫儿举着叉子,丢下女神包袱呲牙咧嘴地盘问。 司徒苗摇头:“没有!“ “今天看见没,卢颜几句话工夫就让那警局的人点头哈腰,送我们回来的也是豪车,你们两前不久不是水火不容嘛,要是没奸情,他干嘛做这些!“袁圆恨不得化身名侦探柯南,然后做出”真相只有一个“的手势。 司徒苗微笑地答:“我们只是朋友!“ 陈衫儿作痛心状哀求,“不要嘛,你要是勾搭上卢颜,我们以后好求罩。” “他没胸,哪来罩。”司徒苗一本正经地拒绝。 噗——袁圆喷茶,还没缓过神,又被陈衫儿默默地瞥了眼自己的胸,然后悠悠地道:“总比袁圆的大。” “嗯,我赞同。” 看见司徒苗都快含悲悯,袁圆拍桌,“你们两个够了,胸大了不起吗,瞧不起平胸啊,再说了,你们凭什么就确定卢颜的比我大!“ 司徒苗点点头,“也是,改天我摸了再告诉你。“ 此时这家餐厅人少,安静,从二楼能清晰地看到一楼司徒苗她们靠窗的位置,卢颜停下手机上的游戏,他偏头去瞧楼下,那丫头说的眉开眼笑,他给她摸的机会,就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色胆。 “哈哈,卢少怎么沦落到用来和女人比胸了!“坐他对面的李蜀放下杯盏,笑起来一口白牙晃得像黑暗中的红绿灯。 卢颜瞪他一眼,“你约我出来请客赔罪,就这态度?” “消气消气,没想到这事会牵扯进司徒苗,“李蜀颇为好奇,“卢颜,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罕见地卢颜在他面前没否认,别过头,“你一边去。” “真喜欢上了?” “你哪来这么多话,”卢颜站起身,“我走了。” 瞧他这反应,李蜀乐不可支,“嘿,你小子还傲娇了。” 撞见他们下楼付账,司徒苗震惊后立刻强装镇定地吃饭,暗自自我催眠他们不一定听见自己先前的话。 卢颜出门时往她方向看了看,见她若无其事地坐得端正,心想你就装吧,迟早有天收拾你这小东西。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迟迟没听到学校处分的事,陈衫儿也顺利晋级了校歌唱比赛的半决赛,司徒苗心里安定了,知道卢颜说的不假。 校园十大歌手冠军赛一共要进行两天,地点从原先借用的空余教室转换为全校最为气派的大礼堂,临近比赛的前一晚,宿舍的几人为陈衫儿的比赛服装难得的团结,邱敏偶会对搭配点评几句,许是进入决赛,陈衫儿一改以往对她置若空气的态度,会认真听取建议,挑选衣服的事直折腾到半夜。 夜色深深,熄灯后司徒苗困意袭来准备入睡,看见陈衫儿床上还有手机亮光,便道,“衫儿少玩会,别熬太晚了。” “睡不着,有点失眠。”陈衫儿把手机亮光掐灭,朝外翻个身。 司徒苗默默无话,陈衫儿一向最重视美容觉,声称十一点过后不睡即是慢性毁容,这下失眠定是十分看重比赛了。 第二晚,舞台上灯光准备就绪,为体现这次学校对比赛的重视,评委嘉宾的阵容真如当初的宣传,请来了前不久颇有名气的一位选秀歌星,因此也专门为当地记者设座,务必让这次比赛上报。 司徒苗拿票进场的时大礼堂已经人满为患,她和袁圆按照票上的座次去到二楼前排,刚坐下袁圆便从背包里大喇喇地掏出一瓶水,“快润润嗓子,等会准备卖力加油!” “别说你还带了润喉片“ “你咋知道?!“ 司徒苗默。 离正式开幕还有几分钟,陈衫儿给司徒苗发条微信消息,表示紧张。 因为比赛前两个小时所有决赛选手需要彩排,司徒苗没有给陈衫儿当面打气的机会,一收到消息就立即和袁圆发语音鼓励。 比赛千呼万唤终开始,观众沸腾,轮到主持人喊到陈衫儿的号码牌,不喜人前冒头的司徒苗竟跟着袁圆忘了矜持,站起身跑到二楼的栏杆边,因为激动,她反复喊着陈衫儿名字,等周围灯光暗下来,唯独舞台上光芒四射,陈衫儿穿着一袭艳红的包臀短裙出场,袁圆直呼美呆了! 台上歌吼一亮,台下气氛热烈,比赛顺利,十位评委均给出高分,顺势地进入总决赛。 得知结果司徒苗挥手欢呼,一道声音在她耳边戏虐地说:“今晚玩得很嗨啊!“ 她满脸诧异,偏头正对上卢颜俯视的眼睛,笑意勃然,想到他目睹了刚才自己的各种行为,司徒苗颇为尴尬,“你怎么在在这?” “学生会的工作之一,维护秩序。”卢颜指指胸前的工作牌。 “你是副会长还需要做这个?而且“司徒苗仔细看了看他的塑料牌,指着上面的名字,“你还有个中文名叫张灏?” “牌子拿错了。“卢颜脸一热,事实上这是他为了和她搭话特意找小学弟临时借的,“这个给你。” 司徒苗没有接,问他:“是什么?” 身旁眼疾手快的袁圆一把夺过,“卧槽,总决赛的贵宾席!这可难得!二楼隔舞台实在是远,先谢谢卢少,我替苗苗收了。” 司徒苗无奈,只得跟卢颜摊手,“我家袁圆是劫匪出身。” 卢颜笑笑,往司徒苗这边再靠近一些,压低声音道,“上次你说的事要不要实践?” “啊?”司徒苗不解,等手上传来胸膛的温热她才知晓卢颜的意思,猛地把手从卢颜手中抽回来,脸上烧得厉害。 “怎么样?我的和你家袁圆比,到底谁的大?”卢颜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郭上,她浑身一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好的大衣不扣上,风骚!” “问你手感呢?你说谁的大?”他还在取笑她,司徒苗羞得面红耳赤,碎他一口,“你有完没完!“ “是不是没感觉,那要不再摸一次?“卢颜继续笑着,她受不住他在她耳边呵气,简直十足的妖孽,“我错了行不行” “肯定是不行,你得要摸出胜负。” 司徒苗脸皮薄,哪经受得了这个话题,也不管一心沉溺观看比赛的袁圆,拔腿便逃。 穿过观众席,司徒苗径直地下楼走出大礼堂,她感觉身后有人在追,干脆地一头扎进旁边的树林里。 学校的树林处向来是情侣们的圣地,适更双方深入地了解彼此身体构造,而大礼堂附近没有宿舍楼,所以这片林子相反渺无人迹,司徒苗没走几步,听见秋千那里传来的人声,格外地清楚:“莉娜学姐,那个叫陈衫儿女生很有可能会得第一,照以往规矩第一名的必须是合唱团里的人,不然合唱团会非常没面子。” “这我知道,这次学校为重视比赛,评委全部是音乐老师和辅导员,我们合唱团没办法安排人进去,不过那些评委和我都熟悉,谁第一,我一句话的事。”白莉娜声音平和,显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难解决的,没必要放在眼里。 司徒苗顿足,虽说偷听人说话很不礼貌,可这事关比赛。 “那个叫陈衫儿的,即便她能进总决赛,最终也只会与前三无缘。”白莉娜补充一句道。 等她们离开秋千往前离去,司徒苗还久久地处于震惊中,她魂不守舍地转过身,霎时撞上一堵肉墙。 “你在这啊。”她揉揉撞疼的鼻子闷声地对卢颜说。 “撞疼了没?以为你生气就追上来看看,我站了一会了。”想摸摸她的鼻子,但卢颜又感到不好意思。 司徒苗摇摇头,对撞疼鼻子无所谓,心中升起的压抑才令人难受,她问卢颜,目光直率,“是不是你们这些有钱有权的人,很喜欢玩弄别人的生活?” 明知她指的是白莉娜的事,但卢颜心仍是一紧,他早知自己的一切在司徒苗眼里从不算什么,却竟未知她是这般看待的。 树林里静谧,听不见任何的虫鸣,良久卢颜只是淡淡地道,“不早了,你先回宿舍吧,这件事交给我处理。”说完离开的背影竟带着隐隐的伤感。 司徒苗张了张唇,多说多错,想想还是放弃了。 重新回到大礼堂,刚从一楼第二排左侧的位置前站定,对音乐不感兴趣c睡得正迷糊的李蜀从卢颜座位上挪回半边身子,揉着眼问他:“几点了?” 卢颜坐下后对他连踢几脚,“快结束了,等会你要上去说总结词,给我打精神。” “咦,我的票呢?学生会唯一两张贵宾席的票去哪啦?”醒来察觉手上空落落的,李蜀猫下腰难以置信地在地上找。 “我送人了。“ “什么?你送人了?难道我们明天坐后面?莉娜找我要我都没给,你“李蜀惊得要跳起来,一瞥卢颜写满不快的脸,他识趣地禁声,这祖宗,把票送出去了还回来摆脸色。 “给你说件事,和白莉娜有关” 隔壁宿舍的人都去看比赛还未回来,整个楼层都显得静静的,司徒苗拧开宿舍的房门走进去,邱敏依旧躺在床上看书。 从出门时她便以那个姿势躺着,一个小时后她回来,而她还是那个姿势。 司徒苗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本书,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她床上和地上的角落,书全部是硬纸壳的精装版,大多具有收藏价值,似乎对于它,邱敏有种追求极致的嗜好,而看书也几乎成为她全部的动态。 司徒苗洗完澡爬上床,宿舍静得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她不习惯自己的生活里突然闯进其他人,对安静如斯的邱敏她都至今未习惯,为什么对于卢颜,等她回过神对方已然能不知觉地影响到她的心绪。 回想卢颜离开时的背影,司徒苗辗转反侧。 比赛结束,袁圆和陈衫儿结伴回来,两人不断抱怨司徒苗先行一步的不义之举,甚至说她连电话都不接听。 手机洗澡时放在抽屉,司徒苗一直没管,听到她们的话便下床把手机拿出来,屏幕上除了有袁圆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来自卢颜的未读短信:“事件已解决。“ 这是自从有他的号码以来,他第一次给她发信息,却不过短短五字,言简意赅,想想也是,他们之间终归是普通朋友,发不发信息不也无所谓吗。 她压下心中一份落寞,公式化地回复了谢谢,把白莉娜的事给陈衫儿和袁圆说了,两位义愤填膺,杂七杂八又把这事议论一遍。 “我可是欠了人家卢颜一份人情了,”陈衫儿感叹道,“他要是诚心这样对我,我难保芳心沦陷啊。” “这不是和你比赛有关么,不为你为谁,”司徒苗扯开被子盖住。 陈衫儿微微一笑,妩媚动人,比个兰花指用戏腔唱道:“醉温之意——不在酒啊——” “只在乎两男基情之间也!”袁圆接唱,惹来陈衫儿一记白眼,好好调侃苗苗的氛围被这丫破坏掉。 司徒苗忍不住哈哈大笑,按照袁圆的腐女逻辑,她一不小心想象卢颜被李蜀压在身下的情形,实在是太过邪恶。 后来某天她把这事不小心当作玩笑讲给卢颜听,那是在一个关灯后黑乎乎的房间里,这厮气得一晚上都没放过她,硬逼着她哑着声服软求饶 看司徒苗笑得欢畅,袁圆耸耸肩,不知自己如何踩中她的嗨点。 临睡前,手机上收到卢颜的回复:“晚安。“ 看看时间,离上条短信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司徒苗踌躇一会,想回复的话反复酝酿,想说早点睡哦,又觉亲热,删来改去,最终按下个笑脸的符号。 盯着屏幕,考虑良久发出去的消息收获一个笑脸,卢颜手指轻轻地将这条短信收藏。 最终决赛没有白莉娜的干预,陈衫儿靠自己实力夺得第一,一雪当年被合唱团顶替之事的耻辱,合唱团成员蝉联十大歌手冠军数十年,这次却让一个无名小卒成为夺冠黑马,让众多观众大跌眼镜。 比赛完的陈衫儿没管这些,接手司徒苗拿着的外套披上,礼貌而故作淑女地应付了校园以及校外记者的采访,然后对司徒苗和袁圆大手一挥,“走吧,今晚我请客!不醉不归!” 到了学校附近最大一家ktv包厢,司徒苗看见卢颜和李蜀早早坐着候人,更离谱的是数天未见的社长左华也在。 “刚下舞台就约了卢颜,好歹我欠他一个人情,李会长更是要邀请的,人家是学生会会长,为比赛前前后后忙了个把月。”陈衫儿给司徒苗咬耳说明。 好吧,前两条说得过去,可社长怎么也来了,他在,她根本玩不开啊,司徒苗哭丧着小脸。 “我不是赢了比赛很高兴嘛,就就发了个微信动态,看左华点赞我随口一说请客,他他就答应了”说到后面,陈衫儿没了底气,她早知司徒苗敬畏左华,跟小学生敬畏校长似的,曾经她和袁圆多有撮合他俩的心思,还不被司徒苗这点小胆弄泄气了。 司徒苗望望天花板,但愿眼睛一睁一闭,今夜就过去了。 可现实总不会让人如愿,她怕什么,生活便来什么,她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时,左华移驾坐到她身边,而原本在她旁边的袁圆早不知何时挪到一边去,顺带对她挤眉弄眼一番。 因为包厢里有暖气缘故,左华伸手解开黑色大衣的衣扣,露出身上一件冷色系的灰色针织毛衣,把脱下的外套搭在单手的胳膊上,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最近的一次文学社例会可没来啊?“ “社社长,“她最近心绪不宁,又忙着上课和关注陈衫儿比赛的事,倒真把开会的事忘记了,“您屈驾来这,不会是找我算账的吧?” 闻言,左华单手撑着额角,面容带着压抑的浅笑,“你倒是提醒我了,是该找你算账。“ “社长”司徒苗作揖,秒学平时袁圆做错事被抓包后献媚的德行,“世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放我一马,那简直好比胜造十四级浮屠,以后要升天啊!” 许是平时司徒苗文静而婉约的仪态给人印象太深,换上这么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左华先是怔住,随后笑了,眉宇舒展,动作宠溺地揉揉她的头顶,“胡说八道些什么。” 见他笑,司徒苗便傻傻地跟着笑,周围人都不知司徒苗害怕卢颜什么,这样一个儒雅翩翩的男子,虽说偶尔太过沉稳内敛,比同龄人显得成熟,但那份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丝毫不令人觉有攻击感,然尔正是如此,司徒苗才敬畏。 这边看起来飞着粉色泡泡,李蜀那边却是头顶乌云,他和这群人并不熟悉,玩也兴致缺缺,最主要是身侧的卢颜从刚才起已然脸若寒霜,足以冰冻五里。 满上一杯酒,卢颜迈开长腿,把盛满的酒杯递到司徒苗眼前:“这么好的日子,不该庆祝吗?“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敬酒,司徒苗措手不及,刚手忙脚乱地要站着接下,左华一只手拉住她,客气地对卢颜道:“她酒力很差,喝了怕醉。” “不过是啤酒,怕什么!”卢颜语气里了然充满火药味,他最见不得左华维护司徒苗的样子。 “我替苗苗喝吧。”左华说着要站起来接过那杯酒。 “我是敬司徒苗,不是你!”还苗苗,叫得这么亲热,卢颜更为冒火。 这厢对持,惊动了在k歌的陈衫儿和袁圆,前者还处于大脑雾水状态,后者直接把酒从卢颜色手中夺过,一仰而尽,“呵呵,唱了几首歌刚好口渴。” 气氛更冷了,已是袁圆的干笑无法挽救的局面,司徒苗愤然站起,乒乓的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满酒,先是一口仰尽,“卢少,这杯你点的我喝了。”又再倒上一杯,对着陈衫儿道,“衫儿,你比赛能赢,我特别高兴,在这里先敬一杯!”说完准备喝尽,猛然身子摇晃,卢颜出手扶住她,有些自责地说,“你不要再喝了。” 司徒苗静止不动,她弄不懂为什么卢颜要突然针对自己,她是哪里做错了,惹他不高兴,左华替她手里的酒杯卸下,对卢颜道,“请适可而止,卢少。” 一声卢少叫得满是嘲讽意味,和刚才的司徒苗喊得如出一撤,就像他是个横不讲理的恶霸,卢颜深呼吸,别过头,坐回沙发叠起腿。 “是不是唱歌不好玩,要不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都饿了是吧?“陈衫儿嘴角弯起二十五度僵硬的笑,出面打圆场。 于是唱歌当此为止,一行人又各怀心思地去餐厅吃饭。 等菜上齐,大家默默扫着各自盘中餐,夜晚的餐厅比白天更显得喧哗,对比其他餐桌的热闹,他们这里简直似在进行某种严肃的食物哀悼活动。 “苗苗,你喝的是我的饮料。“坐边的袁圆一声提醒,大家全部的目光集中过来。 司徒苗把杯子还给她,笑笑,“抱歉啊。“ “那个,你现在拿的是我的。”右边的陈衫儿满脸见鬼的表情。 司徒苗再次把杯子还回去,“啊,抱歉。” 没一会,“苗苗,你拿的是筷子,不是小刀,吃的是青菜,不是牛排,别切了。“袁圆捂脸,不忍再看。 “你醉了。”左华进行归纳总结。 摸摸额头,司徒苗不好意思地笑,“是吗,难怪头晕晕的。“ 她醉得安静,如果不是左华说出来,大家几乎发现不了她脸上的红云,只误以为她搽了腮红,在灯光下有种摄人的媚态。 “我先送她回去吧。“左华说着,半扶着司徒苗离开餐桌,却被卢颜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嗯?“司徒苗转过头,有些困惑。 “我送你!“他说。 “不用麻烦卢“左华话未落,司徒苗打断他,眉目柔得成一汪水,笑意盈盈,”不,我只要他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往往最先动心的人,成了输家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一开始卢颜是掺扶着司徒苗的。 没有乌云的遮蔽月光,从肺腑呼出的气体是迷人的奶白色,清冷的校园街道被晕黄色的路灯涂抹,如果司徒苗没有开口的话,其实这还算是一个富有意境的夜晚。 “卢颜,背我!” “什么?“卢颜怀疑自己听错了。 司徒苗踮脚,双手勾着他的颈部,小咬樱唇,声音软软地撒娇,“背我嘛,背我好不好。” 卢颜只得半是苦笑,半是宠溺,也当真躬下身让她上来。 通往宿舍的路并不短,透过树叶,斑驳的跳跃的月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瘦长,这一刻温馨的氛围让司徒苗酸了鼻子,自父亲离开后,真的好久不曾有人背过她,记忆里父亲的后背似乎也如这般温暖。 她沉溺在这温暖里,享受地瞌上眼睛。 等回到宿舍楼下,卢颜把人放下来站稳,可女生宿舍男生止步,他越过不了大门将人送到楼上去。 “先陪我走走。”司徒苗说。 卢颜应了声好,他怕司徒苗摔跤,干脆半搂着她,在旁人看来,和普通逛校园的情侣无异。 带着凉意的微风让司徒苗的醉意清醒许多,可有时候人也只能用醉酒作借口,她看着身侧英俊而干净的男生,垂下的眼帘里有脉脉的柔情,抱住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她便是一个备受呵护的珍宝,想到以后他的怀抱总有天会属于其他女生,就像父亲总有天会抛弃她一样,司徒苗心里掀起阵阵暗涌。 她顿步,问:“卢颜,我们是朋友吗?” “是。”他回答得有一丝犹豫。 “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她挣开他的怀抱,想往后退上几步,然而一阵晕眩冒上来,令她脚步踉跄。 “小心——”卢颜说道,伸手将她揽回怀中。 再也无法克制,她就势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狠狠地朝那抹性感的嘴唇吻了上去。 软的,湿湿的,香甜里有好像了夹杂海水的咸味,莫名的苦涩,司徒苗面色潮红地放开他,完了,经过这一次,她怕是再也不能面对卢颜了,这一吻,就当作这匆匆一恋的纪念吧。 “接下来该我了。” “嗯?”司徒苗原本失落的小脸写满不解,卢颜面含笑意,看着她被湿润过后光泽更加诱人的嘴唇,眸子一深,俯身回吻起来。 唇齿相交,两人就像经历对战,谁也不肯轻易地饶过谁。 “冷——“司徒苗一声嘤咛,让回过神的卢颜动作一滞。 他已不知在何时情不自禁地伸手解开她的胸衣,外套被褪得只剩下一只袖子孤零零地挂在胳膊上。 看司徒苗酒后朦胧的模样,卢颜感觉有种趁虚而入的意味,尴尬地红了脸,但一双眸子因为喜悦而亮得不可思议。 他帮她穿好外套,修长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袒露的皮肤,有着流连不舍。 这晚的记忆对于司徒苗,终究是模糊了,她只记得自己主动轻薄了卢颜,似乎还说了什么胡话,连最后自己怎么回的宿舍都不清楚。 翌日,她起床,头轻微地在疼,于是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原以为袁圆会打趣她的酒量一顿,没料到对方跟发现侏罗纪公园般,指着她直哇哇大叫。 “怎么了?“司徒苗一脸莫名其妙。 “苗苗你自己照镜子!“袁圆大嚷。 什么呀,司徒苗一头雾水地拿起桌上的小型化妆镜,看清一霎那,心口有股风呼啸而过—— “嘴唇肿了,脖子上有吻痕,啧啧,昨晚你们”袁圆双手抱臂,凑过来笑得暧昧。 神啊,她昨晚是把卢颜强得有多激烈,司徒苗双手捂住脸,她以后都不想见人了。 早上去上课,考虑到脖子上的东西,司徒苗不得不戴上围巾,成为学校今年秋天第一个戴上围巾的人,大囧之。 想到自己强吻了卢颜,意识到以后见面多多少少会不自在,司徒苗便有意地避开对方,偶尔社团里有和学生会有关的事,也统统躲远。 没有结局的感情,早该断之。 虽说心底会落寞,但长痛不如短痛,彼此连朋友都做不成,再见面又有什么意义呢。司徒苗微微叹息,打定主意是不见对方了。 这样一过数日,她却未料到是卢颜亲自找过来。 今年第一场雪降落,颗粒般的大小,轻飘飘的乱舞,绿意文学社最近有场活动,她作为学姐,有必要带头进行宣传,拿着花花绿绿的单子一张张发给过路的同学,蓦然回头时,发现卢颜就站在不远处,定是站了一会,驼色大衣上,肩膀处有少许的积雪。 两人遥望,匆匆对视一眼,卢颜大步跨过来。 “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衣服。”他忍着怒气,英气的眉毛微蹙,说着用双手裹住她冰凉的小手。 她慌忙地把手缩回来,“没事,我发宣传单动一动就暖和了。” “司徒苗!”他真生气了,以往俊朗阳光的面庞此时阴云密布,“你在躲我?你那晚是什么意思?” 难得就只有他一个人在那晚是欣喜若狂?是他在自做多情?因为他是最先动心的人,所以活该拿来作贱吗?卢颜捏住她的手腕,强迫性地直视她的眼睛。 一段时间不见,卢颜像是清瘦了些,却更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了,司徒苗不敢露出丝毫迷恋,装作坦荡地直面他,“那晚,不过,不过是我喝醉了。” 说着,她的双手抑制不住地在发颤。 好,喝醉了,真是好,卢颜笑了笑,似乎一切尘埃落定,而心如已死灰,笑得无奈而苍凉。 临走时他嘱咐她,嗓音嘶哑,“天冷了,记得早点回去。”并伸手取下自己脖子上的深灰色围巾,一圈圈给她戴好,然后转身,离去得萧索。 为什么他会不开心,司徒苗苦笑,他不是该庆幸,自己不喜欢的女生不会纠缠自己吗。 司徒苗把手覆在围巾上,沉沉地垂下头。 晚上回到宿舍洗个暖暖的热水澡,接下来再舒坦地睡个美觉,司徒苗趟上床,意图立刻将感情带来的负情绪祛除。 结果手机上突然收到消息,来自卢颜:“围巾明天中午还给我,地点学生会会长办公间。” “我让蔡雅给你带过去行吗?“ 等了二十多分钟不见回复,司徒苗以为是默认了,打算关机睡觉,卢颜的消息又回了来:“不行,我要当面检查围巾的破损。“ 沃特?我脖子是锯子吗,戴一下就有破损?而且这围巾很贵吗?司徒苗无语凝噎,她之前还在担心这货为什么伤心,现在看来压根好好的,还有本事折磨人。 陈衫儿适时路过她的座位,对名牌颇为了解的她扫一眼后道,“这谁的男士围巾?是卢颜的吧,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据说正版已经五位数了,一般学生哪敢买。” 好吧,看来她是得当面送一趟这金丝做的围巾了,司徒苗揉揉太阳穴。 特意挑学生吃饭时间去学生会,毕竟当初大家对她的印象太深,再和这些人碰面司徒苗难免会不自在。 这样做的后果便导致整个学生会只有她和卢颜两个人。 “围巾我拿来了。”司徒苗把纸袋放在桌上。 卢颜在办公桌后面埋头翻一沓文档,头也未抬道,“我知道了。” “你不检查下吗?比如哪里有破洞,哪里坏了线头。” “不用。” 那我来和别人来有什么区别,心里虽这样嘀咕,司徒苗仍表面上礼貌地道,“抱歉打扰到你,我先回去了。” 椅子哗然被挪开的声音,猛然一个力道将司徒苗拽回,然后被卢颜直接从后面抱住。 时间凝固,耳边却传来窗外校道上的喧哗,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直至卢颜的轻咳,打断两人间静谧的气氛。 “你感冒了?”司徒苗一边说着,一边要从他的怀抱里逃出。 他偏不放,头枕上她的肩,瓮声瓮气道:“昨晚洗了冷水澡c“ “这么冷的天“ “灭心头火。“他鼻子故意在她衣服上蹭了蹭。 司徒苗怕痒,当即要躲开,他追着不让,甚至报复式地开始蹭她的脖子,呼出的温热气息让她更加敏感,娇笑不断道,“你放开我,卢颜你放开。” “不,我就不。“他孩子气似的撒娇,又霸道得蛮不讲理,“今天中午,别想走了。” “你” “我好想你,不见想,见了更想,不放手时想得心痛,放手时想得更痛,”他嗓音沉沉,犹如大提琴音的低诉。 司徒苗怔住,这话从卢颜口里说出来太具有震撼性,她久久地没有晃过神,想转身过来,被卢颜按住。 说出了这么肉麻的话,他的脸必定是红得不能见人了,卢颜怎会让她看见。 “卢颜,”“她唤他,带着愉快的跳跃的尾音。 “嗯?“ “你是不是“会有可能吗,他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吗,司徒苗没有把握地问,”你是不是喜欢“ “卢颜——“一道粗嗓门乍响,李蜀推开阻隔用的玻璃门,“感冒药我买“ 额,如果时光能倒流,李蜀发誓他绝对不会找死地在此刻出现。 司徒苗面子薄,看见有人进来,当即脸“腾”地通红,挣脱开卢颜的拥抱后匆匆地走出办公间。 “你别走,我走,我”李蜀冲她喊道,却见她跑得更快,只好转头对卢颜卖笑,“我真不是故意“ “嗯,我知道。”卢颜坐回自己位置,指指桌上的文件,“这些就交给你审阅了。” 靠之,李蜀顿觉人生好黑暗。 a大的寒暑假期一向提前放得早,司徒苗应付完这学期的期末考,眨眼间离放寒假不过一周左右了。不是袁圆提了下日子,她几乎都没在意。 上网订火车票时,袁圆在逛学校贴吧,瞥见学校官网置顶的帖子,对她说道:“卢颜似乎去体验大学生支教去了,还有照片呢。” 学校每年假期都会提倡学生去进行支教活动,为期一般半个月左右,带着来自学校或者社会捐赠的补给用品前往,但山区条件艰苦,甚少有同学愿意前去。 这事突然,司徒苗滑动鼠标的手顿了顿,难怪最近不见他人影,不知道从小生活优渥的卢颜过去了会不会不习惯,自上次在学生会发生的事后,她终究没问完想问的话,即便后来微信聊天时卢颜试探了几次。 喜欢,她真的很难问,很难说出口啊!有时候她真像个观念呆板的人,最怕是改变现状。 司徒苗订好车票,给卢颜发了条注意安全的短信。许久不见回信,她便把手机丢一边忙起自己的事来。 后来等从学校收拾好行李回家,登上火车她才注意到,她和卢颜好像失联了。 回到家母亲做好的饭菜正等着她,热腾腾的,全是迎合她的口味,她刚坐完长途火车,原本胃口不佳,但闻到这菜香,忍不住食欲大振。 她连吃两碗米饭,吃完开始窝在沙发上吃零嘴,母亲做她旁边在削水果,先是闲扯到小区里哪户人家的女儿年前要出嫁,之后问她,到学校有没有谈男朋友。 男朋友是没,喜欢的人有,想到卢颜,司徒苗没出声,怕露出端倪让母亲发现,眼睛干脆只盯着电视看。 “现在你一心读书不急,就是吧你说以后,不知道单家家庭对你交男朋友有没有影响,人家是不是注重这个?“母亲说着叹口气,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司徒苗微微愣住,第一次从强势的母亲那里听到这种话,莫名的鼻酸。 这次回来,她发现母亲多了不少白发,一时眼红,好半天道:“我自然是找个不注重的,再说了,我们家人口简单,多省事,您女儿还愁嫁不成。” 母亲听完笑出声,放下水果刀先去厨房整理碗筷。 司徒苗拿起手机看了看,还是没有卢颜的消息,正出神间,手机铃声作响,看清名字她慌忙地按接听,耳边先是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她连喂几声,对方都毫无动静。 她一手啃着苹果,一手拿着手机,就专注地听那风声,等过了足足三分钟,那头道:“喂,司徒苗,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听不见。”她为这点小恶作剧乐得咬唇。 “我这信号不好,你大声点。” “我说我听不见,卢少!” 那头吃吃地笑起来,她想他此刻定是露出了他的小贝牙,眸子摧残如星,煞是好看,她问:“你在哪呢?好大的风。“ “外面,土坡上。” 支教的地方信号不好,得要爬到高处,时下是寒冬季节,司徒苗又问:“冷吗?”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尖锐,通话嘎然而止,司徒苗无奈地摇头,看来支教的地方比想象中更条件刻苦,信号弱成这般。 盯着无信格的手机,卢颜郁闷得一脚踢飞碎石子,他忍住冷风跑离宿舍大半里地远的坡上来,原以为信号会好点。 四周夜色浓黑,不同于拥挤的城市,这里的远方除了连绵的树木和山脉少有人家,周遭一片空旷,唯有头顶的星空灿烂,像幽蓝的绸缎上点缀着无数耀眼的钻石。 卢颜用手机拍下这迷人的夜空,坡下方穿着红色小袄容貌秀气的女生喊他道:“卢颜,回去了,不然带队老师要生气啦。” “好的,”他把白色羽绒服的帽子戴实,不过片刻便回到平地上。 “赵尔静,”他对女生说,“等下你帮我拍个照吧。”他手机里没有存自己照片的习惯。 女生一愣,她和他同班两年多,可他从来只唤她班长,这是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开口请求她。 赵尔静点头答应,回到住宿的地方,几间小平房屋外面,卢颜不知从哪弄来一个手提灯,摆在地上充当打光,随便让她拍。光线不佳,照得总归模糊,赵尔静却觉得只要是他哪张都好看。 有了照片,卢颜又去弄架木梯子,大晚上噔噔的爬上屋顶,惊动其余的同学出来观看,站着下面起哄,说是给哪个情人发短信偷信号呢。 照片连试几次终于发出去,下来时,梯子爬到一半卢颜笔直地跳下来,双手插兜,“你们还真说对了,就是给我小情人发的。” 众人哈哈地笑,唯独赵尔静抿唇不语,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脸,那日“烧烤林”里,那个送来肉串气质婉约的女生,对卢颜而言似乎很特殊。 收到卢颜发来的照片,司徒苗在横躺沙发,慵懒得像只饱食后的猫,并用慢语速把照片下方附带的话念出声:“可否礼尚往来。” 用这黑漆漆难看清人影的照片要换她的,不公平啊,罢了,看这后面一张星空好看,换就换吧,司徒苗心中虽这样想,最终成为手机开机画面的还是那张嫌难看的照片。 在家的日子总是过得快,每天重复吃了睡睡了吃,她乐得轻松潇洒,不知不觉假期过了一半,新年大过节前夕,母亲拉她一起大扫除,家里各个角落都不能落下,把窗帘卸下清洗,她干得灰头土脸,也有些满足,晚上累得沾枕即睡。 她睡眠浅,难得这次睡得沉,卢颜打电话过来时候,令她颇有起床气,不耐地问:“干嘛!” 听她软绵的声音就知刚醒,卢颜有一丝揶揄地道,“都几点了,懒猪。” 扰人清梦还不知错,司徒苗翻身坐起来,瞪眼,“要你管。” 他笑着,没有说话,她知道他支教的日子结束不久,便问:“回来还习惯吗?“ “嗯,还行。”他声音低低的,富有磁性,格外好听。 司徒苗真没想到他会在那条件艰苦的地方坚持完这些日子,他和她印象里的那些富家子弟不一样,她一边拉开房间的帘子,一边问:“怎么想到去当支教?” “有很多原因,有出于对自身的,也有出于对学生会的考虑。”他说着,司徒苗便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竟不觉缺话题,窗外的阳光倾泄进来,是冬季里暖暖的颜色,大好的天气。 “我想你了。”他话锋一转,声音沉沉。 司徒苗心漏掉一拍,颇觉别扭,找个理由逃开说:“我要去刷牙了,再见。” 那边似乎在笑,司徒苗挂掉通话,脸一阵发热,大过年的不正经,她心底呸一句:肉麻! 晚上守岁,电视上照例播放春晚,年年节目类似,她这次看得极有耐心,已经好几年没有和母亲一起守岁,以往她嫌无趣,老早会爬上床睡觉,离转钟还剩几十秒,他的电话又打过来。 躲开母亲探寻的视线,她红着脸去阳台上接,正值十二点,他开场一声新年快乐,远处广场上烟花齐齐在空中盛开,灯火阑珊的城市,她觉得是这般的漂亮。这是他们一起渡过的第一个年头。 假期短暂,回到学校,新学期课程更为紧张了,放松太久,一下子要受约束还真难适应,上学期司徒苗申请了辅导员助理,相当于大一她系里某个班的小管理,后来军训结束。她被分派去了二班,一个星期一次的班会,必要旁听,偶尔发表下感想。 这下她更忙了,空余时间陈衫儿被学校附近的清吧请去驻唱,袁圆找到一份导购的兼职,宿舍更多时间都是她和邱敏单独相处,女主之间总有共同的话题,几番聊下来,她发现邱敏是个很有涵养c家庭教育非常严格的人,被包养一事,司徒苗不太信。 “苗苗,你是有事要问我吗?”看她总流露出欲言又止,邱敏抬头问她。 她不是热衷八卦的人,这种话问出来并不合适,两人椅子面对面坐着,共吃一包零食,她犹豫的样子邱敏一眼即知,便道:“你有话直说吧,我不是那种喜欢生气的人。” “邱敏,我们认识有段日子了,你为人我约莫了解,你性子这般淡,无欲无求,又十分理性,真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司徒苗正色道。 “传言是哪样?”她眼尾上扬地问,有种无所谓。 司徒苗说:“说你“ “说有个老男人隔三差五来找我?说我是小三?“她指甲剪得白白净净,戳起薯片来格外利落,“她们说的都对,苗苗,没有人是无欲无求。” 司徒苗默然,只觉嘴里的薯片硌牙,咬得生疼。 这场对话,当真是尴尬中收场。 轮到星期五大一的班会,司徒苗带的班级恰巧是学妹蔡雅的班,菜雅特意跟她挤一个位置,和她咬耳朵:“苗苗学姐,我们副班长是不是对你有兴趣?“ 蔡雅口中的副班长名字叫陈子墨,长相算是清秀,人也热情,她每回来旁听,他都会给她准备饮料,班会结束都会在微信上和她讨论些班上的琐事,聊天内容中规中矩,她从没看出人家有那方面的心思。 “瞎说些什么?“司徒苗拍蔡雅的大腿一掌。 “哎呀学姐,我看人老准了,陈子墨人很闷,唯独对你话多,还主动买饮料。“蔡雅轻拍回去。 “我是学姐,别人看我为你们付出特别辛苦,所以买饮料犒劳,你以为都像你这么没良心。“ “你就往这一坐还辛苦?每回你上台做的感想发言,是人耳朵都听出敷衍,没说罢了。” “你“司徒苗再欲拍她一掌,带的小包里手机一阵震动,她开会前设置了静音,没人注意这边,她小声地接起电话,“喂?“ “你在哪?我来接你。”电话那头先卢颜问得干脆,声音轻快。 “制药系五号楼这边呢,你接我做什么。” “哪个教室?”他继续追问。 “201室。”司徒苗说着,“我开会呢,挂了先。” 她电话一断,蔡雅贼兮兮地凑过来,“谁?我怎么听像卢学长的声音。” 面对蔡雅,她自是心虚,随口道,“是啊,他找我可能有事。” 正巧陈子墨让她例行地讲讲对这节班会的感悟,司徒苗如同大赦,赶紧上台,视线对上陈子墨的笑意,她礼貌地回敬。 想到蔡雅说她以往敷衍,她这次便说些自己的作为大一过来人的些经验,她语调轻柔,恰似春风扶柳,轻松的话题和大家很容易产生话题,。 立即有女生打趣:“学姐,据说学校晚上十一半断电是上届学校民意调查的结果,真的假的?谁无聊选择同意?“ 宿舍十一点后断电,没有网络没有电源,对大部分学生而言确实不喜欢。 “我们学校一直坚持以学生为本,那确实是调查的结果,”司徒苗说完,台下学弟学妹们起哄说不信,司徒苗微微一笑,又不紧不慢地道,“不过是,打着民意的幌子却集中采访在图书馆里的学霸。” 这话毒,但学弟学妹们喜欢,纷纷大笑,其中有男生问,“学姐有没有男朋友?” 瞥见站门口给她打招呼的卢颜,司徒苗直接道:“我说完了,班会等你们班长说结束就可以散了。”说着走下讲台往出口去。 “学姐你还没回答我呢!“那男生大笑着不依不饶。 司徒苗只当作没听见,神情故作镇定,却掩不住脸上的粉色,往倚靠在门框边的卢颜面前站定,不顾身后教室里的喧哗柔声说:“我们先走吧。” 他今日穿着白色的大衣,显得人修长而俊朗,和司徒苗身上穿的白色冬裙像是情侣装,他知道她此时的窘迫,点头笑着顺从她的意思快点离开。 “学姐,等一下。”几步赶来的陈子墨喊住司徒苗,把她遗忘在座位上的钱包递给她,“你落东西了。“ “谢谢你。”司徒苗说。 陈子墨礼貌地道:“小事而已,班上他们开的玩笑学姐别往心里去。”说着视线转往卢颜的身上。 像狩猎者之间的对视,对彼此的窥视产生强烈的警惕,碰撞出骇人的光火,足足过了十秒,卢颜才在司徒苗的出声中挪开视线。 “走吧。”司徒苗道。 他扯出一个笑容,男人对男人的心思最为了解,更何况这位陈子墨对他流露出的敌意如此直接,也是,他的司徒苗本该是这样优秀得令人惦记,她在讲台上腹黑地调侃学校的那刻,璀璨得让他心动。 她只能是自己的,卢颜想着,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状似抱怨地说:“慢死了,我带着你。“ 刚才谁杵那不动浪费时间的,还嫌弃我,司徒苗瞪他一眼,丝毫没察觉两人的姿势过于亲密。 坐上卢颜的车,看车缓缓地驶出校园,朝市中心方向接近,司徒苗有些疑惑地问,“你是要带我去哪?“ “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看卢颜表现的神神秘秘,司徒苗静思一会,四月三日,历史上的中国在今天发生了什么刻骨民心的事?司徒苗摇头。 天气大好,车窗打开照进的阳光给卢颜周身渡上一层金色,他食指在方向盘上惬意地敲动,深邃而清澈的眼睛弯成一轮月牙,“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 司徒苗一阵惊愕过后,随即是满满的羞愧,她竟没有注意今天是他的生日,“生生日快乐。” 卢颜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单手摸摸她的头顶,触及到她柔软的发丝,他忍不住多停留片刻,她的一句生日祝福,他已然满足。 半个小时过去,他带她来到s市一家高档的餐厅,事后司徒苗才听说这个生日卢颜打算低调得过,因而没像以往弄得排场奢华,只是请了部分走得亲近的好友聚餐,虽说如此,这餐厅包厢的布置和预定的菜肴也看起来不简单,不像是有钱便能来的地方。 刚入包厢坐定,司徒苗发现十几人里有不少熟面孔,李蜀自是不用说,白莉娜同在,令她稍微讶异的是邱敏也在这里,她齐耳的短发用水钻发夹撩上去一边,略显女人味,面对这群非富即贵的豪门子弟表现得泰然自若,看见司徒苗,她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不用太拘束,“看出司徒苗的不自在,身侧的卢颜将盛好的一碗清汤放在她面前,汤冷热适中。 “谢谢,”有他人在,司徒苗脸微红。 “不回报什么吗?”卢颜笑着使坏。 司徒苗脸更红了,马马虎虎夹一筷子鱼肉放进他碗里,嘴上恶狠狠地道,“可得小心鱼刺。” “只要你给的,有鱼刺我也吃。”他凑过来说得暧昧。 正坐对面的李蜀拿着筷子,只恨不能双手捂眼,“你们两个未免太甜了。” 能让卢颜亲自去接的女生,座上的人早对司徒苗的身份好奇,听李蜀这样说瞬间明了,出于对卢颜的讨好,纷纷调侃和恭维起来: “可不是,我们这还有单身汪呢!“ “两个人怎么越看越有夫妻相!” “哈哈” 司徒苗最怕成为别人话题的中心,那样会令她感到手足无措,她坐立难安之际,卢颜用手覆住她的手背,轻轻握了握,对其他人半似玩笑地说,“吃都堵不住你们这群人的嘴。” 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更能懂得适可而止,不动声色地跳到下个话题。 “司徒苗同学,你家是哪的?”白莉娜突兀地开口问。 司徒苗说c城,白莉娜状似随意地道,“c城是个小地方吧,街上有出租车吗?“ 在交谈的人纷纷停止说话,卢颜是何等的家世,能勾搭上卢颜,只怕司徒苗城府不简单,毕竟现实版的灰姑娘几人会信,这样一想,各位看司徒苗的眼神便带了轻视。 司徒苗不傻,大家心思的变化她感受得出来,她看向白莉娜,对方笑意盈盈,把耳边短发一撩,好似刚才的话真是表达她的好奇,无心之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他的世界盛开璀璨而不朽的烟花 小÷说c网 】,♂小÷说c网 】, “c城是一个有几百年历史的文化遗址,现在是被国家重点开发的旅游区,虽然地方小名气不大,但也不至于落后得连出租车都没有。”司徒苗淡笑地回答,她不介意别人暗讽她来自小地方,可给她家乡抹黑的事她是容不得的。 当初校园十大歌手比赛陈衫儿能顺利进入前三,其中原委司徒苗大致猜的到,当即清楚白莉娜为什么针对自己。 她刚才的话一出,一股无硝烟的战火弥漫,连粗大条的李蜀也有所察觉,讪笑地打圆场为自家女友说话,“莉娜一喝多就喜欢胡言乱语,司徒同学可别往心里去,“ “那自是,苗苗可不似某些人小肚鸡肠。“卢颜把勺子往汤碗里一扔,似笑非笑地接话。 这话明摆是说白莉娜记恨比赛的事显得小家子气了,一般人不知缘由,只看出司徒苗替家乡维护时的不卑不亢,身上颇沾有古城文化沉淀后的温婉气质,又见卢颜对她这么维护,对她不免刮目相看。 白莉娜面色不改,不愧名媛小姐的大家风范,柔笑里带刚,回道,“是啊,卢颜你没的说错,司徒苗身上确实有很多常人没有的闪光处。“ “谢谢。”如果忽略她眼底的一抹狠戾,这话会多像是出自真心,司徒苗暗自佩服对方还挺能屈能伸。 身侧的卢颜没说话,他平时给人阳光爽朗的感觉,但可这并不代表他毫无城府没有看出白莉娜的口是心非,不过好歹是兄弟的女友,他不好再反击。像是补偿般,他颜一个劲给司徒苗夹菜,眉宇间的温情溢出来,如荡起涟漪的水面,柔软得不可思议。 “好了,你再夹我碗里可放不下了,”司徒苗嘟囔似地抱怨。 卢颜好笑道,“你太瘦了,上次抱你可没感觉出有肉。” “你“说得司徒苗脸一红,干脆埋头吃东西。 这一幕落在白莉娜眼里分外刺眼,合唱团里不缺名门千金,每次她介绍迎来的都是卢颜的无视,而司徒苗是何德何能能让卢颜当成宝贝,白莉娜压下心底的暗涌,手中的筷子在碗里悠哉地画着圈,她面笑道:“卢少,听说伯母给你物色了一个未婚妻,要不有空和对方见个面。” 气氛徒然一冷,李蜀用力拉拉她的袖子,示意这话不合时宜,但白莉娜丝毫不觉不妥,又笑着伸手摸摸自己左耳上流苏吊坠式的耳环,暗自期待卢颜和司徒苗的反应。 司徒苗视线盯着汤碗里看,卢颜面色不改,笑道,“我可是优秀青年,遵从国家晚婚晚育的政策,既不打算早结婚,更不打算订什么未婚妻。” “找个和卢家门当户对的亲家对你未来大有帮助,不是什么人也能攀上” “这个饭局太聒噪,早点结束去酒吧包厢吧,”一直保持安静的邱敏打断白莉娜,语气却是平淡的。 司徒苗抬起眼,邱敏轻描淡写地用纸巾擦拭嘴角,不知是不是直觉有误,司徒苗竟觉在场的大部分人很是敬重邱敏,至少白莉娜听完她的话脸上有些不自在。 饭局结束,司徒苗走到入口处的大厅,同往的人纷纷到酒店前坐入自家豪车,她没发现卢颜,回头张望见卢颜正和白莉娜在单独说话,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她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等大家走出包厢,卢颜单独喊住白莉娜,面带严肃,“有什么冲我来,今天针对司徒苗的事下不为例。” 很少见卢颜有这样震慑力的一面,被直接摊牌白莉娜的表情变得青红交替,到底是没出声。 卢颜没再瞧她,把手中拿着的风衣往胳膊上一搭,踏着大步向司徒苗那边靠近,看见司徒苗正朝自己张望,他脸上的阴霾散去,微微一笑,如一现昙花。 “走吧,上车。”他顿步。 司徒苗颔首跟上,也不好奇他和白莉娜说了什么。等坐上车,她才发现自己情绪有些不对劲,胸口闷闷的,如同有一块大石压住。 车很快到酒吧门口,自然是全市最豪华的地方,只能用金碧辉煌四个字形容,他们这群各个气质卓越的年轻人进去,吸引不少人侧目,很快有经理上前为他们带路,恭恭敬敬地奉为上宾,选择的一间包厢自是最好的。 大家纷纷玩开来,一会打扑克,一会拼酒,都是热血方刚的年纪,玩起来毫不顾忌,一向克制的卢颜都奈何不了朋友们的热情,坐在牌桌边挽起袖口码起麻将,几圈下来,技术差得咂舌,迟迟不能胡牌。 “不用过去帮他?”邱敏用胳膊肘轻轻撞司徒苗的腰,浅笑得意味深长。 何时邱敏也会打趣人了,司徒苗无奈地摇头,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卢颜一双摸牌的手,骨节修长漂亮,手上的牌却不尽人意。 说到麻将,司徒苗逢年过节也有玩,和下棋一样,打牌同样讲究旁观不语,她一时真不好怎么帮卢颜。 哪想下一瞬,卢颜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着坐在自己腿上,趁她挣扎前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笑语道,“苗苗,来帮我打几圈吧。“ 低沉的嗓音,停留在她耳边温暖的气息,司徒苗脸一红,说,“你自个技术真差,是得需要我帮你。“ “我是不屑赢他们钱,谁说我技术差了,”卢颜说完丢出去一张牌,点炮对家,对家胡牌,翻三倍输赢。 司徒苗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我怎么说来着?“ 卢颜耳根泛红,“一次意外而已。” “嘴硬,这次你就看着我来,”司徒苗打算亲自上阵。 “嗯,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撒娇地把头搁在她肩上,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桌旁其余兄弟嗷嗷叫,“夫妻联合虐狗!太凶残了!” “手酸不酸,我给你捏捏,“他得寸进尺地花式秀恩爱,司徒苗打开他不老实的手,“好好看我是怎么给你报的仇。” “嗯嗯,”他连连点头,满带委屈,“他们刚才一直欺负我!” 刚才谁说不屑来着的,欺负单身狗没人疼啊,兄弟们感觉受到一万值伤害。 几圈轮回下来,司徒苗运气不错,五次连续坐庄,成本收回来之后还有富余,卢颜得意地叫嚣,“怎么样,打得你们落花流水了吧!美女雀神,服不服?!” 这些平时爱玩的人牌技怎么说都不会输于司徒苗,不过是今天让着罢了,司徒苗心底有些明了,看卢颜毫无察觉地把她表扬一番,她也跟着笑。 又这样继续打了几圈,大家纷纷喊着认输认输,时间不早了,有些人明天有课,聚会陆续散去,护送司徒苗回学校的担子顺其自然地落在卢颜身上。 回去路上,坐在车内的司徒苗一阵沉默,之前心中的郁气未消,但碍在人多不能失礼,现在刚放松,负面思绪便翻涌而出,她锁紧眉头,身侧的卢颜不动声色间将车靠在路边停下,突然躬身去碰她的脚踝。 “呀——”她惊呼,“你做什么?” “把脚抬上来,”卢颜说着,她的脚微微抬高,他脱掉她的鞋子,然后动作慢下来,轻轻褪去她脚上的棉袜。 被略带凉意的手指触碰到肌肤,司徒苗身上顿起细细的鸡皮疙瘩,猛然感到脚踝处被卢颜的手用力一压,她倒吸一口气,“疼!” “都肿了,怎么不说一声。”卢颜语气不悦,把她的双脚放稳在自己腿上,“别乱动,我仔细看看。” 原来他注意到了,司徒苗心中有股暖流滑过,今天要参加学弟学妹们的班会,为显得有学姐的气势,她特意换上平时不怎么穿的内增高,结果鞋子不合脚,脚踝处被磨破皮。 “上车时候就发现走路不对劲,”卢颜借助车内昏黄的灯色观察伤势,他认真时眼睛半眯,显得深邃而有些狭长,高挺的鼻梁上车顶照耀下来的暖光跳跃,整张脸像浸在电影中的特写镜头,优雅,俊朗。 “难怪一直皱着眉头,”他指腹轻轻摩擦她脚上伤口的附近,冰凉的触感让发烫的血液得到缓和,司徒苗意外地感到舒适。 可她皱眉不是这个原因啊,司徒苗刚欲张口,卢颜把她的脚慢慢放一边,打开车门走下去,“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修长的身影很快便没入夜晚喧哗的人流中。 约莫片刻,他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两样东西,一盒云南白药,一个正正方方的银色纸袋。 “待会别动,可能会有点疼,”他重新把司徒苗的脚搭在自己腿上,用蘸了药膏的卫生棉柔和地擦拭,神情庄重。 没有想象中的疼,司徒苗乖乖地等待着结束。 “好了,看来本少还有当医生的潜质,”他帮她把袜子整理好,对自己涂药的手艺十足满意。 会涂药就能有成医生的潜质?司徒苗好笑,正要反驳,但瞧见他额头上隐密的细汗,他刚才一定是十分克制手上的动作,司徒苗感动得眼眶一红,声音微哑,“是有潜质,你这样的好。” “以后不要再穿那双鞋了,”银色纸袋里蓦然是一个鞋盒,卢颜将它拿出,打开来是蓝白相间色的运动鞋,为避免触碰到她的伤处,他又小心翼翼地给她一只只换上。 大小尺码合适得司徒苗格外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码?” “检查伤处时候,用手丈量过就记住了。”他说的简单,实际上哪会如此容易,他几乎是保持丈量后的手型到商场的鞋柜,不敢松懈半秒,这若是以前他绝不相信自己会做这种傻气的举动。 “卢颜,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司徒苗别过头,不去看卢颜,“你越是对我好,我越是不知所措。” “怎么了?”卢颜错愕。 “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卢颜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什么理由,我都说了,我没有未婚妻。”他系好安全带后发动车子。 司徒苗可是因为这件事心情压抑了整个下午,怎会善罢甘休,“你以后总会有的,所以别对我太温柔。” “什么意思?”卢颜不懂。 “以你的家世,我自知自己几斤几两,既然没有可能,就别总给我希望。”说到这司徒苗难掩激动,呼吸絮乱,“卢颜,你到底是要如何,暧昧不清很有趣吗?你既不说喜欢我,却处处让我想歪。“ “我“ “打住,停车,我要下去,”一天的情绪终于爆发,她打断卢颜的解释,伸手要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别闹,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还不是因为喜欢你,我”话从嘴出,司徒苗全身一僵。 这话在她说出口的霎那,卢颜的世界盛开璀璨而不朽的烟花,映亮无尽长空,他眼睛亮晶晶地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司徒苗头一扭,脸红得能滴出血来,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给人正面表白,叫她怎么能坦然自若。 “司徒苗,”卢颜语调欢愉,“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司徒苗不理。 红绿灯口,他猛然刹住车,俯身给她一个拥抱,感受到怀中的柔软,他用手轻抚她的青丝,喃语的低音醉人,“真好,我也喜欢你。“ 喜欢的人正好喜欢自己,这无疑是种幸福。 矫情的话难以启口,司徒苗只有回拥,原来她内心的期盼,一直等的便是他的告白。 这一刻,车外喧哗的世界再也与她无关,她的身体能感受的只有对方传递过来的温度,她的耳朵里只有他的呼吸,还有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心跳。 这一晚过去,注定有什么不一样了。 早春的天气往往阴雨绵绵,a大地面排水系统一般,连续几日暴雨,整个学校都被笼罩在湿漉漉的水雾中,寒意无孔不入。 一早上陈衫儿望着窗外的细雨,苦着脸道:“天啊,再不出太阳,以后陈衫儿要变陈蘑菇了。” 司徒苗从衣柜里挑一件长外套加上,转头鼓励好姐妹,“那也是朵娇艳惹人爱的花蘑菇,我现在要出门了,上午没课,午饭有人想要外带的记得给我发短信。“ “大雨天你要去干嘛?”陈衫儿满脸困惑地抬头。 奋斗在游戏前线的袁圆波澜不惊地回复,“还能干嘛,自然是去见情人呐。“ “不许调侃我。“司徒苗对穿衣镜笑着整理衣领。 “袁圆说的应该是事实,你前天穿的那双蓝白色相间的运动型,那可是今年最新的限量款,你丫哪舍得买这么高大上的东西,一般人送的贵重物品你也不会接,说,是不是男友送的?“ 看陈衫儿秒变猎犬的架势,司徒苗拿起一把折叠伞,赶紧溜出门,临时转头一笑,“不告诉你,秘密。“ 心情愉悦,连阴雨天都是富有诗意,枯枝抽新芽,细雨蒙蒙,风中飘暗香,积水中映出斑驳的倒影,差点令司徒苗诗兴大发。 司徒苗按照约定走到校园的“在水一方”,也就是晨月湖附近,她远远地便瞧见一个醒目的人影,身姿挺拔,撑一把黑色的雨伞,气质比常人更为冷寂。 “社长,”她轻喊,“说要审核报刊,怎么地方约到这?” 挺拔的人影转身,欧美风深色呢子大衣剪裁贴身,多一份华贵大气,左华淡笑地回答,“这里离文学社的竹楼不远,想逛逛。“ 晨月湖一向是情侣的集聚地,看一眼身边两两走过的人,司徒苗收回视线,没有多想点头便答应了。 最近湖水激涨,漫上了岸边部分台阶,一波一波的水浪声清脆,雨丝入湖,像绽放一朵朵银色的雨花,岸上的假石和花卉映趣,这里距离学校商业区和教学楼较远,较为静谧,能受到情侣们欢迎便理所当然。 自从寒假c不,准确上来说是自上次陈衫儿庆功宴后,这还是司徒苗和左华第一次见面,难免有点生疏,左华今天格外静默,司徒苗索性先开口,说道,“这学期是大二最后一个学期,按照学校社团的传统,社团的前辈们要开始和学弟学妹进行交接了,做好培训他们的准备,社长心里有没有想着重培养的人?” “现在不要谈公事,”左华偏头看她,略微无奈,“一段时间不见,越发疏远了。” “社长”司徒苗不知该接什么。 “苗苗,别叫我社长,”左华目光平和,却望向别处,“喊我名字就好,我喜欢你喊我的名字。” “左左华“突然要喊社长名字,她舌头打结。 “乖,”左华伸手抚抚她的头顶,“明天有空吗?” 明天和卢颜有约,司徒苗摇摇头。 见她如此,左华眸光沉下去,他清晰地记得那晚她喝醉时喊的是别人的名字,这无疑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自认对情绪极为克制,可当时他面若寒冷的表情仍是惊住在场其他人。 他故作揶揄的语气,“哦?是有约?“ 司徒苗默认。 左华面色不改,握住伞柄的手指却紧得泛白,“那要玩得开心点,最近报刊比较多,大概有百来份吧,早点整理好。“ “这么多?“司徒苗一惊,这个量起码是两天的活,那她明天哪有时间去赴约。 “做不完也可以带回宿舍做,这次报刊很重要,要加油。“左华不忘微笑鼓励。 笑得像只狐狸,司徒苗撇嘴,“知道了。“ “今天我还有事,你一个人先整理。“ “啊?不会吧,一个人那我不得累上三天两夜,能叫社团其余人帮忙吗?“ “报刊的筛选c打印c编排是其余人完成,每个组都是各司其职,我们两人的事真要麻烦别人吗?“左华定定地看着司徒苗,让司徒苗顿觉羞愧,“不用麻烦。” “那就好好完成,”他笑着拍拍她的肩,“我先走一步。” 转身那刻他脸色笑意散尽,风鼓鼓的,将他大衣的衣角浮动,他的眉宇间涂染一层郁色,平添丝丝憔悴。 司徒苗戚戚然地回竹楼,果然货物架上是一大堆报刊,每份报刊要求包含上下版各一份,而印刷店送过来的往往是上版和下版分开一摞,所以需要社团再整理一次,工作虽简单,但格外耗时。 拉开椅子她便坐下来开干,整个竹楼静悄悄的,楼外偶尔传来同学们的杂谈声,衬得竹楼越发静了。 整理出十分之一时,有人给她打来电话,看到显示的名字她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喂,卢颜,怎么了?” “你人在哪?“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司徒苗估计他刚下课,“在绿意文学社的竹楼里。“ “社团里有事?“听他不紧不漫的语气,是不打算短时间内挂电话了,司徒苗突然想笑,怎么也无法把卢颜那个清高傲娇的模样和煲电话粥联系在一块,“我这特别忙,待会给你回电话。“ “不行。”他拒绝。 “我没征求你同意呢,”司徒苗一只手继续翻报刊。 强的不行,卢颜来软的,“陪我一会嘛,陪我一会!苗苗你最好了!“ “行,行,五分钟。“司徒苗扶额,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有喜欢耍孩子气的一面。 “苗苗,“他低唤她的名字,“一想到明天,我,我是第一次“ 前后因果关系错误,是个病句,司徒苗静等他往下说。 “有些紧张“他继续磨蹭。 “你这话很有歧义,“司徒苗手中的动作停下,“想不到卢少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大闺女” “司徒苗!” 司徒苗能听见牙齿的切合声,终于哈哈笑起来,“哟,卢少害羞啦?” “你怎么这样,”司徒苗真是越来越坏了,卢颜听见她笑,面色一红,“我是认真的,我第一次和女生约会,没有经验。” 司徒苗敛住面上的笑意,惊讶过后,是一种莫大的欣喜,以卢颜那优越的条件,追求他的女生肯定不少,恋爱的经历自然会丰富,就算他千帆过尽,司徒苗也绝不稀奇,然而他是第一次,从未留下过其他女生的痕迹,完完全全只等她一个人。 “怎么办,“司徒苗软声,眉眼带笑地道,“我也是第一次。” 她话落,听见身后有声响,转头,那熟悉的人影正握着手机,逆光地站在门外,雨丝袅袅,他周身带着雨天里的水雾气,清雅得如同一株木兰。 “司徒苗,我忍不住要抱你了。”他笑着,视线直直地看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世上关于辛福的答案有千万种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阴雨天,竹楼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整理报刊的事愈加费眼,卢颜走进来,看到这样的办公环境,不快地问,“竹楼里没有灯吗?” “坏了,上次报给学校,一直没人来修理,把窗子打开,光线会好些。”说着,司徒苗要起身去开窗。 “天气很冷,开窗会感冒,还是我陪你一起整理吧。”卢颜拦住她,自己找把椅子坐下来,主动拿过一半的报刊。 司徒苗微微一笑,也没有反对,继续手里的事。 两个人加起来的效率自是和一个人不同,需要整理的报刊在飞快减少,卢颜低着头,表情认真,白色的风衣袖口挽起,露出一截肌路分明的胳膊,隔断时间因为费眼,一只手会揉揉眉端,侧脸的轮廓英俊得如同艺术家手中立体的剪影。 “看够没?“卢颜盯着报纸,目不斜视的问。 偷瞄被抓,司徒苗干脆光明正大地看,双手合拢撑着下巴,摇头。 哪想卢颜一下子揽住她的腰,俊脸凑近,“那这样呢?” 她脸羞红,不敢四目相对,“太太近了” 看她窘迫地说不出话,卢颜放过她,正回身子,动手翻翻报刊,“弄完这部分就去吃饭,余下的我找人做。” “不用不用,我带回宿舍好了,”似是想起什么,司徒苗惊呼,“啊,我说好要给室友们带饭的,不行,我要先去买饭。”收拾好桌上的刊物,司徒苗把它们抱在怀里,“我先走了啊。“ “中午不一起吃饭?“别人都说谈恋爱的女人喜欢重色轻友,为什么他的女朋友是相反的,卢颜满脸郁闷。 “不行,和你吃饭太慢了,她们会等很久。“司徒苗拿起雨伞要出门。 真是的,我吃饭哪里慢,卢颜不开心地站起来。 “乖啦,”说着,司徒苗踮起脚,面色发红地给他的脸颊送上一个吻,“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这还差不多,卢颜双手插兜,表面上还是得装出一副勉强的样子,“这可是你欠我的。” “一k!”司徒苗点头,“门你来关,我撤咯!” “嗯,”等她一走,卢颜把竹楼再仔细逛了一遍,结果看哪里都不顺眼,灯坏了不说,木椅坐着还不舒服,桌子对于司徒苗的身高来说矮了点,还有这里冬天冷夏天热,空间也不够大,司徒苗待着怎么会舒服,算了,全换了吧,他这样一想,后来今年学生会对绿意文学社的拨款金额后面凭空多了三个零。 提着打包的盒饭和一摞报纸的司徒苗,在宿舍门口碰到面目凌厉的宿管阿姨,手中拿着一本学生名单登记的册子,挡在门前质问,“你们都是邱敏的室友对吧?” 司徒苗抱着东西艰难地侧着身子进了屋,幸好陈衫儿赶紧接过接她手中的东西,不然差点滑落。 袁圆站起来不明白地问,“怎么了,阿姨?” “以前她住外面,我是管不了的,可现在她搬回来了,值日生查寝,她已经连续三天不在,你们没人说说她吗?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宿管阿姨说着脸色越为不悦。 学校对女生到寝这块管得最严,制药系女寝的宿管阿姨又是严格得出名,所以见有人居然敢三天不回,按耐不住地要来问话了。 主要是邱敏虽然住在宿舍,但她性子寡淡,平时和大家没有多大交际,彼此联系方式也没有,她为什么三天没有回来宿舍,室友很难清楚啊。 见她们面面相觑,宿管阿姨再次严肃地说,“她给学校请假没,这两天有没有去上课?“ 大家再次摇摇头。 “这样吧,最迟明天晚上,如果她不来我那去报道一声,我会直接要她请家长,大学生了还要请家长,我估计够她新鲜地记住教训。”宿管阿姨放下这狠话,扭身便走。 这尊大佛一消失,司徒苗她们集体松口气,十年来的宿管职业生涯,让阿姨的气场练就到可怖。 “也不知邱敏是怎么了,“司徒苗不无担心。 “她能有什么事,保不准是被男人缠住脱不开身,“袁圆一如既往地提到邱敏便没好语气。 不知该回答什么,司徒苗没有搭话,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有关邱敏的插曲很快被抛之脑后,开始费心费力地整理报刊。 隔天周六,有兼职在身的陈衫儿和袁圆早早出门了,司徒苗醒来时整个宿舍已经只剩她一人。 难得久违地出了太阳,温温和和的,舒服得令人想叹出声,她收拾妥当,一出宿舍大楼,一道熟悉的影子靠着车在刷微博,俊美的外型已经吸引不少来来往往的女生关注。 “会不会等了很久?”司徒苗问。 卢颜打开车门,做出请的姿势,“你是我的女朋友,等你是我的荣幸。” “肉麻,“司徒苗嘴上这样,心里着实乐开花。 眼看帅哥有主,侧目关注的女士们纷纷扼腕,但男才女貌,看着养眼非常,又抑制不住地艳羡了。 今日司徒苗穿了条粉粉的碎花小洋裙,外面套一件白色的开衫,墨发披肩,看出有精心打扮过的痕迹,但又是自然的,人娇俏得像春天里飞扬的樱花。 “你这身穿着很漂亮。”卢颜一面开车,一面毫不吝啬地赞美。 司徒苗笑着看他,“你今天也很帅,很少看你穿黑白配。”白衣黑裤,比平时邻家男神形象多了份正式感。 卢颜笑而不语,专心开车。 坐了一会,窗外景色倒退得飞快,应该是离开学校一段路了,司徒苗歪头,人有些昏昏欲睡。 “想休息的话先睡会。“卢颜从备用的储物盒里只手拿出条薄毛毯,递给她。 昨晚熬夜整理报刊,司徒苗现在确实困得睁不开眼,便没有客气,接过盖好后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舒爽,醒来已是下午,她整整睡了好几个小时,司徒苗见车厢没人,赶紧端正起来,一下车,一股冷风迎面,她蓦地心慌和愧疚。 哪有人初次约会便睡着把男友晾一边的。 这应该是在游乐园的停车场,几米远外有沸腾的人声,司徒苗张望几下仍不见卢颜,从车里找到手提包,拿出手机正打算拨电话,脸颊上突然有热滚滚的物体触碰。 她惊得往后一退,落入身后人怀中,那人将她圈住,两手摆在她面前,一手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情侣款的杯子,上面一男一女的卡通人物搞怪生动。 原来刚才烫她脸颊的是这个,司徒苗猜出后面的人是谁,竖起眉道,“去哪了?“ “买这个情侣奶茶,以前看见别人这样,突然很想试试。“卢颜略微感到别扭,脸又开始红了,他母亲虽然对他没有过多要求,唯独饮食这块管得紧,市面上的很多廉价的吃食不允许他碰,更别说是粉剂冲泡的奶茶,可他觉得这两个一套的纸杯看着亲切,看见其他情侣在买,忍不住跟着冲动了。 “噗——”司徒苗佩服他的孩子气。 竟然不给面子地笑了,卢颜俯下身,唇若有若无地触碰司徒苗的耳朵,嗓音魅惑,“还有,你刚才睡得太熟了,我哪舍得叫醒。” 他呵出每个字,气息萦绕在她耳边,这背后相拥的姿势暧昧得过火,司徒苗拿过一杯奶茶后跳离他几步远,心脏扑通得厉害,“我知道了,你别突然靠近。“ 她不知所措的小脸可爱至极,卢颜发笑,招呼她过来,“走吧,我们去玩点好玩的。 司徒苗瞪他,结果卢颜脸皮厚,压根不在乎,长胳膊一伸,把人半搂在怀里并肩而行。 奶茶味道很香甜,和以前喝的不一样,司徒苗抬头能看见卢颜硬朗的下巴,挡住她视线里的部分天空,而身体被拥抱的感觉暖暖的,她大致知道这奶茶为什么会不同了。 星期天里的游乐园难免拥挤,每个游玩项目前面的队伍都是一条长龙,两个人却很有耐心,安稳地排队,感兴趣的游戏一个个玩下去,甚至连最恶俗的旋转木马也未放过。 其实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哪怕只是干坐着聊天也是有趣的。 兴致勃勃地玩到筋疲力尽,司徒苗累得走不动了,卢颜带她回车上,华灯初上,眨眼间游乐场的灯亮起,停车场前面正对一座喷泉,水池边五颜六色的灯具闪闪发光,沉寂的柱状喷泉突然跟着节奏起伏,让路过的游客们惊得往旁边躲开,乍起一片热闹的嬉笑声。 看着这幕,司徒苗感概道:“距离上次来游乐园有十一年了,最后一次是爸爸带我来的,工作一向忙的他,那天抽整天的时间带我去游乐园,对我有求必应,甚至还玩举高高,自那天后他就消失了” “苗苗”听出她的语气到后来变得有些不对劲,卢颜握住她的手。 “我没事,”司徒苗安抚地笑了笑,“卢颜,有件事我该和你说说,我从小到大无论是谁问起单亲原因,我都只说是父母离异了,其实不是,实际上,是父亲抛弃了我和妈妈,我和妈妈等到他第五年,因为户口原因,实在没办法,妈妈才托人办了一张离婚证。“ 这道疤痕揭开,倒并没想象中的疼,司徒苗吸吸鼻子,面色平静,“他走的时候,把我一个人丢在游乐园里,他说他去给我买棉花糖,很快很快就回来,然而我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游乐园里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感觉只剩我一个,那是在冬天的夜晚,我又冷又饿,不敢乱动,担心他回来找不到我了,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回来,妈妈赶来的时候,据说那时我发了高烧,反复喊着爸爸“ 卢颜全身僵硬,面上写满懊恼和自责,还有感同身受的痛苦,“对不起,”他说,“如果我早点知道,就不会带你来这里。” “不,你误会了,”司徒苗另只手覆在两人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也曾以为我将在长久的岁月里走不出这段阴影,可是不一样,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安全和满足,甚至直到现在上车我才想起我对游乐园有恐惧感。” 她静静地看着他,从对方清澈的眼瞳里也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面容坚定,“卢颜,在那霎那间我真正体会到了,你对我而言,是特别的,世上关于幸福的答案有千万种,而我只要默念你的名字,内心就会涌出一种莫大的力量,只要是有你,我就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一切都没那么槽糕。” 这无疑是卢颜听过最动人最真挚的情话,他有一种想将司徒苗拆骨入腹的冲动,让她在他的保护下,再不受丝毫委屈和伤害,然此时此刻,他捧起她的脸,在她额间留下深情的一吻,“这辈子,爱吾所爱,终生为期。“ 这一诺“爱吾所爱,终生为期“,多少年后,世事变迁,昔日的记忆大多在脑海里渐渐残缺,唯有这一幕,司徒苗亲手描绘了无数次。 玩了整天,司徒苗顿感肚子开始饿得咕咕叫了,等车身滑入夜色,卢颜掌控着方向盘,适时地问,“苗苗,饿了吗?“ “嗯,“司徒苗猛点头。 “等着,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卢颜笑容宠溺,担心她饿坏,把车子稍微提速。 司徒苗配合他玩兄妹游戏,软语软语叫了声哥哥,“妹妹听你的。” “乖!”考虑交通安全,卢颜克制住要抱她的冲动。 司徒苗盼吃的,左盼右盼,眼见车子离大道越来越偏,到最后拐了七八个小巷,以为是要开进居民区时,一条很小的商业街出现在眼前,然后车在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店门口停住。 “到了,”卢颜动手解开安全带。 司徒苗走下车,这个点这条商业街几乎没什么顾客,她一开始还疑惑卢颜为什么选这里吃饭,但走进车前的小店后,司徒苗明白了。 这间像面馆大小的餐馆收拾得非常干净,餐具摆放明亮整洁,从厨房里时不时飘出缕缕药膳勾人的香味。 卢颜熟路地找位置坐下,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司徒苗一起,司徒苗入再仔细闻了闻厨房飘来的味道,想辨清放了哪些药材。 “在制药系待了两年,练出狗鼻子了,到处嗅。”看司徒苗那小巧漂亮的鼻子乱动,卢颜忍不住用手轻轻揪住它。 “你放开”司徒苗拍开他的手,不甘心地用嘴追着咬。 “小狗狗,咬不到,咬不到” 两人一阵嬉闹,厨房入口处的帘子晃动,走出一位腰系围裙的鹤发老人,头发虽白,但身子骨看着硬朗,一见到他们,径直快步地过来,还不等司徒苗反应,老人气势汹汹,一手拉过卢颜的胳膊,一双眼睛炯炯发光。 司徒苗惊呆,刚要问卢颜这是怎么了,然后便看见老人手动作麻利地往下滑,停在卢颜手腕的脉搏处,“嗯,还不错,把嘴张开!” 卢颜乖乖地把嘴张开,老人瞧了眼,一巴掌拍上卢颜的头,力道不小,“肝火偏旺,少熬夜打游戏。” “是,爷爷。”卢颜苦哈哈地点头。 爷爷爷?司徒苗再次惊住,哪想下一瞬,老人拉过她的手,仔细地给她诊脉,说了大段关于脉象的专业术语,最后问她,“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吃药?” “是,因为我是早产儿,容易生病。”司徒苗老老实实地回答。 “大问题倒是没有,不过心有郁结,睡眠极浅。”老人诊断完,背手往厨房方向走,“等会记得把汤喝光。” “爷爷,”卢颜急着喊住他,“苗苗身体真没多大问题?” 医术受到质疑,老人哼了一声走进厨房。 看来是真没问题,卢颜放下心,给司徒苗解释道,“爷爷以前是中医,他说的话我比较信服。“ 高手在民间,司徒苗对爷爷的医术没有质疑,可是爷爷怎么好好的医生不做来这偏僻的街道开店了,司徒苗不懂,小声地和卢颜感叹,“你爷爷真有个性!“ “爷爷一直喜欢厨艺,退休后便开了这家火锅店,一开始我爸是想给爷爷找个地段好的铺子,再请几个助手,但爷爷不愿意,凡事喜欢亲为,而选这里据说是因为这里是和奶奶初遇的地方。“卢颜看出她的心思,很有耐心地给她说这些。 爷爷真性情,司徒苗竖起一个大拇指。 等汤锅上上来,司徒苗望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小汤锅,当场石化,这汤锅里的食材已经被加工得看不出原型,妥妥的黑暗料理啊,想起爷爷说要把汤全部喝完,司徒苗拿勺子的手在打颤,而卢颜的晚餐倒是普通的米饭加两个精致的小菜,看着这种区别待遇,司徒苗有些欲哭无泪,“卢颜,老实说,你爷爷是不是讨厌我?“ “乖,胡思乱想什么,好好喝。“卢颜笑着拍拍她的头,只是笑里分明是幸灾乐祸,终于等到他不用吃爷爷牌特殊药膳的一天了。 看司徒苗迟迟不动,他在一旁添油加醋,“这可是爷爷特意为你做的药膳,专门针对你的体质,可不要辜负爷爷一片好心!“ 果然他话落,老人从厨房里挑起帘子,视线直勾勾地看着司徒苗,酷似高层领导巡视的眼神。 司徒苗背脊一寒,赶紧盛了一碗,看着碗中散发苦药味的深褐色液体,她鼻子一捏,喝!不就和喝中药一个道理吗,怕什么! 如赴死的战士,她一口干完,再添了一碗,然后继续一口闷。 “有这么难喝?”卢颜嚼着红烧肉,简直是悠闲不已。 用纸巾擦去嘴边的汤汁,司徒苗停下歇会,“喝起来药味倒没闻起来重,可不喝完,爷爷不会生气么。“ “哈哈,”像听到一个大笑话,卢颜笑得发颤,“你还认真了?苗苗,是说你傻呢,还是说你傻?!“ 司徒苗脸色一沉,作势要动手。 “好,好,我不笑了,“卢颜举手投降,“这么一锅你喝完会难消化的,喝一碗就好,爷爷那是吓唬你,我小时候他经常这样吓唬我。” 哪有那样一本正经吓唬人的,司徒苗不相信。 “喝够没?“卢颜无奈。 司徒苗连连点头。 “那就走啊,“他放下筷子,拉开椅子站起身。 “就这样走?”司徒苗指指汤锅里还剩四分之一的汤水。 卢颜拉她站起来,“嗯,走吧。” 心里仍旧忐忑,司徒苗去张望爷爷的身影,老人已经躺上角落的摇椅,缓慢的咯吱声透出一种散漫,老人正静静地闭目眼神,对司徒苗和卢颜的对话仿佛充耳不闻。 卢颜对司徒苗道,“你先上车,我和爷爷有话要说。” “好,”司徒苗上前几步对老人道谢,“爷爷,谢谢您的招待。” “嗯,”老人颇为高冷地应了一声,算是听见了。 真有高人风范啊,司徒苗笑着摇摇头,前脚刚踏出去,老人声音从背后平静地传来,“以后有空记得来,药膳多喝几次,你身体需要调养。” 司徒苗错愕地转过身,她自然是听出这话里的真心,觉得爷爷虽然冷淡,可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她心里一阵感动,笑容甜甜地应下,“好的,只要您不嫌我麻烦。” 这话一出,老人展眉,直拍摇椅的扶手两下,“一定要来,我可记住你这话了。” 待司徒苗离去,卢颜单膝蹲下,保持微微仰视爷爷的视线,无论在外面他有多么风光或者多么被人信赖,然而在爷爷面前,他始终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男孩,他眼巴巴地问,“爷爷,她是孙儿的女朋友,您喜欢她吗?” 老人笑哼一声,面上的皱纹荡漾开来,不复之前的严肃,而是说不出的和蔼,“你什么时候见爷爷退休后,轻易就给人把脉的?“ “爷爷,你最好了。” “好了,好了,快走吧,别让人家女生久等了。” 卢颜身体站直,望了眼窗外站在车前等候的一抹身影,这个世界如此嘈杂,唯有她的周围,令人顿觉安好宁静,卢颜露出一丝笑意,“爷爷,可能不久后她就是您的孙媳妇了。” “不错,她身体的脉象按老祖先们的说法,好生养!”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我们要在这个复杂的世界走下去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卢颜迈步出来,今晚难得无风,城市斑斓的灯光闪耀,春季微微寒冷的夜晚,呼出的气息成浅浅的雾色,他迈开黑裤包裹的笔直长腿,直直地走到司徒苗面前,蓦然俯身给她一个拥抱。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司徒苗有些困惑,“怎么了?” “没,就想抱抱你。”闻到她身上熟悉的令人亲切的味道,卢颜迟迟舍不得松手。 “别这样,大街上别人都在看呢,”感受到路人的视线,司徒苗脸皮薄,羞得不能抬头。 “再抱十秒。”他认真地数起数字,“十c九c八c七” 竟显得说不出的郑重,明明拥抱过那么多次,然而每一次都像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令人心跳加速,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司徒苗面露笑意地回抱他。 这个拥挤而喧闹的街道上,小店艳丽光色的招牌前,多了对碧人成双。 “小时候爸爸忙着工作,妈妈一直身体不好,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美国静养,是爷爷将我一手带大,”开车的途中,卢颜讲起这段往事,”今天他很高兴,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看得出来,司徒苗,我该谢谢你。” 看司徒苗眼睛里流露出困惑,等绿灯的时间,卢颜单手把玩她的一指长发,“爷爷见到你,很开心。”他说着,从车子的座椅旁拿起一个纸袋,具有古典感的棕色,角落点缀寒梅的图案,既雅致又古朴,“这是爷爷要我给你的东西。” 卢颜什么时候拿上车的?司徒苗完全没有印象,她愣愣地打开纸盒,是一排排摆放整齐的中药包,味道沁人心脾。 “爷爷说要一日一次,按时服用,以后再不会犯失眠的毛病。”他笑着说明。 才第一次见面,老人便对她这般关心,司徒苗眼眶微红,“爷爷对我真好。” “小傻瓜,你可是我选中的人,以后会是卢家的小媳妇,不对你好对谁好,”他一把揽过她,额头相贴额头,唇离唇不过咫尺,车内的温度在上升,让人面红舌干,司徒苗握住袋子的双手一紧,安静的等着亲吻的落下。 猛然绿灯一亮,后面的车笛声不满地进行催促,这下保持即将接吻姿势的两人颇有些尴尬,司徒苗用整理头发的动作掩饰诡异的面红,卢颜则一本正经地岔开话题,“对了,我们去逛逛街吧,就在这附近。” “好啊。“司徒苗没有异议。 车的方向盘一转,十分钟左右便在一家大型的全国连锁店前停下。 司徒苗对名牌和名店没有研究,但奈何宿舍有位对各种名牌了如指掌的陈衫儿,日日耳熏下,司徒苗勉强记住一些,其中最为深刻的即是眼前的这家店子,专以代理世界女性各种潮流名牌为主,兜售的商品奢侈和富丽的程度在s市几乎家喻户晓,价格同样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范围。 而令无数女生引以为傲的lv包包,在这里竟像商铺里随意的物件被摆放,楼层越往上,商品的收藏价值和价格已让一个月生活费不过四位数的司徒苗心脏差点闹罢工,到最后干脆懒得去瞄标签后面零的个数了,索性地选择麻木。 “来,试试这件。”好像终于找到一件满意的春夏新款的连衣裙,卢颜严肃的表情放松下来,把衣服往她身上比划。 “进去试试。”他生怕她会拒绝,强行地推她进试衣间,态度霸道,一边的导购是位年轻的女孩子,早早候在一旁,把这件价格不菲的连衣裙所表达出的设计理念讲解一番,对即将拥有这条裙子的司徒苗,语气里满是钦羡。 司徒苗换上裙子,面对镜子的那一刻她差点认不出自己,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公主梦,而现在她无疑实现了这个愿望,这条粉色的充满梦幻气息的连衣裙,将她腰身紧束,张开的裙摆坠感十足,而颈部恰到好处的v领将她的脸型显得小巧精致,肤色尤为粉嫩。 “好适合,感觉是为您量身定制的呢,您男朋友的眼光太好了。”导购在旁真心地称赞,司徒苗笑了笑,见卢颜走到一边在接电话,她便先静等一会。 “哟,好久不见呐,司徒苗。”一声娇媚的女音在前方迎过来。 想不到会在这里碰面,司徒苗看来人有些恍惚,“宁多多,好久不见。” 昔日的闺蜜情深,到今天的如同路人,司徒苗心底并不觉感伤,当初在高三时期,课本上写满被人谩骂的字眼以及同学们的排挤,再到后来的生日宴上,宁多多和赵静的联手示威,让她对这份友谊的期待早化为乌有。 这一次宁多多身边同样站有何晨,曾经穿着宽松校服的稚嫩少年郎,如今已隐约具有男人的成熟韵味,那些一起同桌的岁月,是一去不复返了。 “苗苗,”没有料到在这里遇见她,看着眼前穿粉色衣裙令人惊艳的司徒苗,何晨不知不觉地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但被柳眉倒竖的宁多多用力拉回。 狐狸精,宁多多暗恨,嘴上讽刺地对司徒苗笑道:“你这身衣服我很喜欢,看样子你也没钱买,不如让给我好了。” 虽然这个牌子新款的价格一向贵得离谱,但只要她和爸爸撒个娇,大不了被数落几句,钱的事还不搞定。 她说完得意地走上前,这件连衣裙旁有张黑色的卡片,她拿起,念出上面的字:“玫瑰园,送给男人心中的公主殿下。” “女士您好,这卡片介绍的正是这款裙子的设计理念。”导购小姐礼貌地介绍道。 宁多多仔细地打量司徒苗身上的衣裙,越看越是想弄到手,于是将卡片放下,侧着身双手抱臂地说:“怎么,还舍不得脱下来了?” “多多”何晨拉了拉宁多多的袖子,面露恳求,“别这样” “又想为这个贱人说话?何晨,伯父的工作还是我爸爸安排的,不想让你爸失业,最好学着聪明点。”宁多多昂起头,既傲慢又满含对何晨维护司徒苗的愤怒,“司徒苗,买不起就给我立刻脱下。” “女士别急,这件连衣裙有两款,还有一款白色,您可以看看另一款,都是限量出售。”为避免发生冲突,导购小姐力图化解矛盾。 宁多多傲慢地回道,“不用,我就要她身上这件。” 何晨想劝阻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导购满脸为难的神色,不想波及他人,司徒苗拿起之前自己换下的衣服准备进更衣室,“算了,她要就给她吧,我不要了。” “说得大义凛然,搞得跟多善良似的,不过就是买不起装装样子,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最好就别进这种店子。” 尖酸刻薄的语气,和高中时候一模一样,司徒苗咬紧下唇,那些不堪和孤单的回忆纷沓而至,周围其他看过来的顾客,自然有鄙视她与这上流社会格格不入的人,令她如芒在背。 看见这情形,宁多多一阵痛快,赵静还说司徒苗不似从前好对付,学校竹楼使用权的演讲竟然比输了,在她看来司徒苗依旧是一个闷葫芦好欺负的样,上次生日宴司徒苗敬酒时说的话,这个仇她可都记在心里,眼下肯定不会轻易让司徒苗好受。 “谁说她买不起,”一道磁性的嗓音响起,富有穿透人心的力量,让人听之一震,几人齐齐看向声源处。 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俊美年轻人流星踏步地走来,像是一支男装广告里精神饱满的男模,优雅得醒目,他递给导购小姐一张红卡,正面烫有金色的字样,这种卡并非有钱就能办理,而是由商店选出具有代表性的客户,免费赠送此卡,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有人开始猜测年轻人的来头。 “我替你选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让给别人。”卢颜揽过司徒苗的肩,惩罚般地用力捏了几下。 司徒苗仰头看他,“你电话打完了?” “嗯,只是一点需要我处理的小事,让你久等了,站直让我看看,还没仔细欣赏你穿这件衣服的样子。”卢颜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秀恩爱全然不顾场合。 他很早就选中了这件连衣裙,一直想带她来,说来奇怪,他只要看见适合她的,便想着要统统送给她,到了后来,是觉得所有好的,都该是适合她了。 他眼中化不开的柔情旁人是一目了然,见这来头不小的年轻人竟对司徒苗温柔以待,宁多多又恨又妒,虽然自家男友何晨论外貌并不输给对方多少,但举手投足的气质明显差上大截。 导购小姐将付完账后打印的凭条和装好的衣物递给卢颜,接过这些,卢颜目不斜视地要搂着司徒苗离开这里。 “苗苗,”何晨喊出声,他以为高中毕业后他再难和她相见,却没想到他们会同在s市,他以为来日方长,总有天他会努力得到她,可不过眨眼间,她的身边已经有其他人并肩。 司徒苗回过头,对何晨她说不上讨厌,毕竟他们同桌的日子里还算相处愉快,少年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时,她也曾拿着他的外套给他递过水瓶,她上课偷看言情小说眼泪朦胧的时候,他也给她放过哨,讲解过课上的难题,如果不是之后她被人误会,遭人排挤,而他害怕宁多多家庭背景,选择不解释和袖手旁观,她或许对何晨算得上有那么些欣赏。 “有事吗?”她平静地问。 她身侧的卢颜微笑地注视着何晨,这是出于绅士的礼节,相处这么久,卢颜的绅士偶尔会代表什么,司徒苗不可能不清楚,她对他树立起的警惕哭笑不得。 “没什么,希望你过得幸福。”何晨笑着摇头,只是笑容有点发苦,他们各自的身边已有他人,他说什么都不再重要,这个惊艳了他青春的女生,注定他无法拥有。 “你也是,”司徒苗象征性地寒暄两下,然后和卢颜一起乘电梯下楼。 宁多多趴在窗口目光牢牢盯着楼下,看卢颜带司徒苗离去,所乘的车子并非什么大牌,她嗤笑,“什么嘛,还以为多有身份,竟开着不入流的车。”已然不在乎刚才何晨对司徒苗表现出的眷恋。 她这种只看物质的行为让何晨感到厌恶,但又不敢多说,干脆离她远远的,装作看风景。 “好了,我知道你们这里客户有优先选择权,所以那条粉色裙子我没去争,你把那条白色的给我拿来吧,我买单。”宁多多心情愉悦,说着从包里拿出信用卡要递给导购小姐,导购小姐没有接过,而是鞠躬抱歉地道,“对不起女士,我们刚收到上面的电话通知,您已经被我们公司拉入黑名单,拒绝和您的合作。” “什么意思?”宁多多脸上发黑,隐隐地要克制不住脾气。 导购小姐继续温和地说道:“您刚才得罪的是我们卢董事的儿子,这家店子是卢董事公司旗下的商铺之一,卢少爷有交代,如果您有任何疑问,可以向我们经理反映,等候经理上报。” 也就是说她连和卢少爷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还得通过别人传达。 宁多多表情从惊愕变成尴尬,再是胸腔内满满的怒火和不甘心,她扭头把情绪发泄在何晨身上,“还看什么看,滚开!” 一语戳伤何晨的自尊,他沉默地往前走,稍微恢复平静的宁多多喊住他,“你回来!” 然而何晨没有停步,这次真只剩下她一个人,像只斗败的灰色孔雀。 卢颜闷声不吭地将司徒苗带回自己的公寓,上楼时,在两人独处的电梯里,电梯光滑的金属表面映出卢颜抿唇而凝重的神色,红色的指示灯数字跳动,司徒苗主动地用手指戳戳他的胳膊,“今天和我说话的是我高中同学。” “嗯。”卢颜表现出一副完全没事的模样,“上次你醉酒,我和他打过照面。” 醉酒见过,学校还是校外?司徒苗茫然。 “他对你似乎很在意啊,一口一个苗苗。”甚至那晚追出来要送她回宿舍,卢颜说着,电梯在别的楼层停下,然而并没有人在等电梯,他面上保持在调侃的微笑,手却烦躁不停地按关门键。 对于他情绪的反常,司徒苗颇为费解,虽然知道可能是之前她和何晨的说话,让他心生醋意,但司徒苗不认为他是这么计较的人。 “司徒苗,”卢颜视线盯着别处,头转向一边,月牙白似的耳朵泛起粉红,“为什么我没有早些遇见你?” “嗯?” “我发现爱上一个人是件很恐怖的事,你不仅想参与她的未来,你甚至还想要融入她的过去,”卢颜拧眉,思虑半秒后发出一声低微的叹息,“真想见见你高中时的样子。” “可我高中时期只是一个闷头不语,毫无人趣味,还被人孤立的小角色啊!”司徒苗摇头笑道。 “那我更该早点遇见你,让你的优秀在我面前一点点盛放,被同学孤立又如何,哪怕全世界要与你为难,我也会站你这边,与你一起抛弃全世界。”他握住司徒苗的手,十指相扣,电梯的门适时而开,他唇上扬,有种不可一世的霸气。 那段黑暗无光的青春,在他这句话下似乎不再难堪,好似这些历经的苦难,只是为遇到能照亮生命的人,然后不再悲伤,懂得珍惜和感动。 司徒苗凝视他的侧颜,将握住他的手再紧紧地握上一分,唯有此人,今生不愿路过。 这次到卢颜家给他们开门的不是陈姨,梳妆精致的卢妈一脸喜悦地站在玄关口,看见他们,立即说道:“小颜,你爸爸回来了,呀,苗苗也在,这正热闹,快进屋。” 司徒苗礼貌地喊了声伯母好。 “爸爸回来多久了?”卢颜压低音量问卢妈。 “刚从英国谈完一笔单子,下飞机就直接回家了,还没两个小时呢。”卢妈答完,接过卢颜的外套搭在衣帽架上,竖起白葱的指头指着卢颜,“你爸最近为公司忙得焦头烂额,别见面就和他斗嘴。” “知道,知道。”卢颜换上室内的鞋子,直接牵着司徒苗的手进了客厅。 卢妈被气笑,追着后面问,“你到底用心听了没听。” “是卢颜回来了吗?”豪华的真皮沙发上响起一道低沉而富有威严的声音,手拿文件在认真翻阅的男人抬起头来,俨然是位英俊的中年男人,面貌和卢颜有七八分相似,眉目严肃,气势强大得让人不敢直视。 这位显然是卢爸了。 “我回没回来,你不看见了吗?”卢颜在他面前漫不经心地道,被卢妈扯了把袖子,警告他老实点。 “过几天你该去公司学着如何接手事务了,学校的课没必要再上,我回头会安排秘书和你们校长联络。”卢爸没在乎卢颜的挑衅,说着,埋头去查阅文件。 “凭什么你要我左右我的选择,当初逼我读a大的金融专业,现在又想让我退学便退学,你回到家不是先问问你的儿子你的妻子最近过得如何,而是像对待你的下属一样,强行安排任务吗?”卢颜冷笑地说完这话,语气淡定,但司徒苗知道他的心中肯定是激荡起伏着。 卢爸抬起平静无波的眸子,“你既然姓卢,就得承担这个姓付出的代价,你年纪已经不小了,别再任性,你身边这位是你同学吗?” 卢颜抿唇,头扭到一边,“她是司徒苗。” 司徒苗微笑地喊声伯父好,内心直感叹这对父子的关系真是像沉睡的火山,随时要爆发一样。 “坐吧。”卢爸冲司徒苗点下头,又开始认真翻阅文件。 司徒苗想起五个字:高冷的工作狂。 “都快开饭了,把西装换下来吃饭吧。”卢妈坐到卢爸身边,要拿过他手中的文件道。 “不行,没时间吃饭了,马上我得出门去公司一趟,秘书还在楼下等着。”卢爸头也不抬地拒绝。 “陈姨熬的汤已经好了,要不让你带一份在车上喝。” “不用,明天回来再说。” “卢辉,你是不是还得瑟上了。”卢妈语气直接大转变。 司徒苗惊得一呆,只见刚才还强势不已的卢爸面露出无奈的神色,眉眼里竟满是温柔,“我知道了,那就带上吧。” 他轻柔地拍拍卢妈的手,从沙发上站起,转头又恢复之前强硬的态度,对卢颜说,“去公司的事你仔细考虑,最多再给你半年时间。” 卢颜把玩着桌上的欧式茶盏,装作没听见的模样,卢爸也不在意,说完便拿起公事包匆匆地要换上鞋出门,卢妈赶紧地冲厨房方向喊陈姨准备好盛汤的保温盒。 看着卢颜这家三口的关系,司徒苗暗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送走卢爸,卢妈有些惆怅,但很快调整过来,招呼陈姨将菜端上餐桌,几个人站起身移步去餐厅。 卢妈这才注意到司徒苗身上粉色的新衣裙,她愣了愣,一向对逛商场没有兴趣的卢颜上次陪她去逛,当看见这件裙子时,她没忘记自己儿子眼中涌出的柔和,足足地在裙子前驻足了十分钟,然后耐心地向导购打听这件衣服的设计理念,不时动作轻柔地抚摸衣裙的面料,那一双注视粉色衣裙的眼睛里甚至有光芒在跳跃。 或许她该问问,她儿子是不是恋爱了,想到生活又将充满八卦,走在少女好奇心前沿的卢妈顿时有点小兴奋呢。 “来,这个多吃点,苗苗,你试试喝点这个汤。”餐桌上卢妈不停给司徒苗夹菜,动作迅猛,眨眼间司徒苗碗里的菜堆积的如同小山。 “伯母”司徒苗张了张口,看着卢妈高涨的热情,有点受宠若惊。 饭后趁卢颜稍不留神,卢妈提早一步将司徒苗霸占,拉着她去沙发上唠嗑的家常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和卢妈聊天,已有经验的司徒苗猜到她肯定会先从国家新闻大事入手,接着聊明星八卦微博段子,再是身边c市最近的大事小事,所以她心中还在想最近国际上有没有什么军事动向。 然而这次卢妈是开门见山问:“苗苗,你觉得我家卢颜咋样?” “啊?”变化来得太突然,司徒苗呆愣了半秒。 卢妈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挺挺好啊。” “怎样的好”卢妈兴致勃勃。 “乐于助人,很有礼貌,会钢琴,多才多艺的,把学生会也打理得很好,感觉很有责任感,是位非常优秀的同学。”司徒苗找出最官方的理由,毕竟怕卢妈看出破绽。 结果答案一出,卢妈满脸失望,完了,她的儿子是单相思啊,“只是同学间的欣赏?就没有从女人出发的角度吗” “哪样的”司徒苗这次是真困惑。 卢妈彻底绝望,等卢颜从房间出来,冲楼下喊司徒苗时,她露出对儿子满含同情的泪光,弄得不知情的卢颜浑身起鸡皮。 “可是我在陪伯母。”司徒苗对卢颜摇头。 “不用了,你上去吧!”卢妈拍拍她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请给同志努力的机会!” 司徒苗:“” 待上楼去,司徒苗问,“喊我做什么?” “陪我打游戏。”卢颜扔给她一个游戏手柄。 “可我不会。” 卢颜拉她坐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他把她揽入怀中,双手覆上她握住游戏柄的手背,“我来掌控手柄,只是借你的手我用用。” 他的下巴就抵在她头顶,他们贴的如此近,近到司徒苗能感受到他胸腔里的心跳,一阵面红,卢颜又说,“要看着屏幕。” 于是她专心盯着屏幕,到后来看出游戏规则后,她想动手试试。 ”一人一个角色,不过估计打一百次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卢颜揉揉司徒苗的头发,一脸傲娇地说出他们之间实力的悬殊。 司徒苗笑笑,不作回应地拿起另个手柄,选了一个攻守属性一般的角色。 “确定这个”卢颜问。 “嗯。”司徒苗点头。 那赢起来岂不太轻松,卢颜想了想,也选了一个普通角色。 “你就用你刚才的,没必要让着我,不然你会输得厉害。”司徒苗说完,卢颜嘴角上弯,“既然这么有信心,那按你说的试试咯。” 第一场卢颜赢得毫无悬念,第二场和第一场没有区别,第三场仍是照旧。 他甚至觉得刚才是她的玩笑话。 直到第四场,他开始赢得艰难,第五场隐隐有败局的意思,第六场终于平局,司徒苗大喜,“继续不“ 卢颜对此有点意外,活动活动手腕,“继续。“ 再平局两次,司徒苗越来越激动,“我要赢了!” 然而第九次的结果却是卢颜胜。 “不该啊,按照我的计算,这盘应该是我赢。”司徒苗不可置信。 “你选的角色虽然攻守属性一般,但血槽经用,所以你掌握我角色的缺陷后,只要躲过我的攻击便稳赢,但是,”卢颜把手柄拿在手里拍几下,笑得倜傥,“一旦你角色的缺陷暴露出来,我不就稳赢了吗?来,过来,让哥哥我继续手把手的教你。” “不干!”司徒苗把游戏手柄往地毯上一丢,“都不让一下我。” “刚才谁说会打赢的呢?” “不理你,我要去洗澡了。”司徒苗转身即走,卢颜摸摸鼻子,如果他不让她,她怎么会有和她平局的机会,这个笨丫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爱与不爱,是由心说了算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冲完澡,司徒苗套着一件白衬衫回客房,床上赫然是某人欣长的身影,正背靠枕头,一副恭候多时的模样。 “你在我房间做什么?”司徒苗揉发的手一顿。 卢眼扫了她一眼,“你怎么穿着我的衬衫?” 衬衫的长度只及大腿,司徒苗单手不着痕迹地往下扯了扯,“这不是上次我穿的新衣服么,虽说是你的,但你又没穿过。” 她那扯衣服的动作卢颜早看在眼里,她浑然不知这举动有多性感撩人,司徒苗接着说道,“还没说你怎么在我房间呢。” “这个,”卢颜别开头,往床边的桌上一指,一碗棕色的汤药冒着袅袅的热气。 是调养身体治疗失眠的药,司徒苗准备上前去拿。 “别过来,”卢颜阻止她。 司徒苗不解,“怎么了?” “我先出去。”他说道。 不懂他这反应是为何,司徒苗将他上下打量,见他白皙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红色,神色略微古怪,想起自己游戏比赛输掉的事,司徒苗存了要报复一把的心思,偏不让他如意,“先别急着出去,等我把药喝了,你正好帮我把碗带走。” 说着她往前走两步,卢颜再次阻止她,“你别过来,我先离开等会我回来帮你拿碗。” “不行,那多麻烦你。”司徒苗靠了过来。 “我不怕麻烦。” “可我不喜欢。”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将要起身的卢颜按回床上,居高临下地直视他,“除非你说” “说什么?”卢颜被她按住了两只胳膊。 “说让我”她乌黑的直发披散在肩旁,透过一层白色的衬衫布料,她的身体几乎是若隐若现,她心里顿起一个损点子,脸上挂着淡淡的坏笑,她全然没有发现此刻两人的动作有多暧昧,竟还压低身子在卢颜耳畔呼气般地说道,“说让我饶了你。” 话刚落,卢颜倒吸口气,猛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这次换他按住她的胳膊,浅笑地问,“你说是谁饶了谁?” “你放开”司徒苗可不罢休,挣扎几下要重新掌握主动权。 “不要再动,”卢颜这声有些嘶哑和陌生的语调,令司徒苗安静,她已经感觉自己腰上,有硬物抵住了。 明白发生了什么后,司徒苗脸红得欲滴血,却佯装冷静地说,“你可别冲动,作为一名大学生,我们要具备基本的忍耐力” “你是政治老师吗?”卢颜哭笑不得地打断她,“你保持不动,一会便好。” 她只穿了件衬衫,他因为在家上衣也只穿了件简单的灰色毛织上衣,这样上下的姿势保持着,卢颜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人儿的体温,还有手触及到胳膊的那丝滑感。 静静地等待一会,司徒苗忐忑地问他,“好好了吗?” 她脸一红,衬得肌肤白得剔透,她哪敢直视卢颜,偏过头在问,露出的脖子曲线优美得让人赞叹。 室内暖色的灯光此刻又为她增添一抹风情,卢颜眸子一深,克制的耐力终于崩溃,他嗓音沉沉地道,“抱歉,我忍不住了。” 于是,他径直地吻上那勾人的脖颈,呼出的粗浊的滚烫气息,仿佛一缕缕要将司徒苗燃烧殆尽。 司徒苗伸手想推开他,她只觉卢颜的眼中好似有光,亮晶晶的像夜色里的一颗星辰,她就像被他盯上的猎物,即将被吃干抹净。 “在想什么?”卢颜惩罚似地捏捏她的腰,不经意间碰到她手腕上的串珠,他凝视它,“这个是什么?” “左华学长送我的生日礼物,说是治疗失眠。” 听到这个名字,卢颜将佛珠一把从她腕上褪去,这檀木珠子是有治疗失眠的功效,然而它也有一个寓意,这个串珠戴在手腕的脉搏处,也有代表锁住爱人心脏的意思。 “乖,这个不要戴了,回头我送你一个更好的。”卢颜把玩几下这串珠,颗粒饱满的珠子上勾勒了一些繁复的花纹,这串珠做工精致,可以看出送礼人的重视。 “怎么了?”司徒苗问他。 “以后别轻易接受男生的礼物,除了我,谁也不行。”他霸道地说出要求,把串珠丢到一边,在司徒苗反抗声呼之欲出时,他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地碾压。 这一吻没有放过司徒苗的意味,既绵长又来势汹汹,司徒苗觉得自己如同一艘海浪上的小舟,被浪拍击得晕头转向,然后要化成一滩滚热的水。 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海浪彻底淹没时,卢颜停下动作,两人脸上都是一片潮红,衣衫狼狈,卢颜扯过被子替她盖住,“睡吧。” 司徒苗微微喘气,怀揣不安地看着他,“真要做完,我还没有准备。” 话一落额头上收到卢颜一个弹指,“想什么呢,早点睡明天早起,别忘记喝药。” 他胸前在剧烈起伏,面上却做出谈定十足的样子,想必是在极力隐忍欲望。 司徒苗摸摸额头,丫的下手真重,“知道了。” 然而看他真的离开并且体贴的帮她带上房门,她心里又涌出一阵温暖,如果今晚在她毫无准备下真发生出格的事,她或许会有些失望,对卢颜,也对没有抵抗的自己。 兴许是药效的作用,一夜无梦,第二日和卢妈告别,司徒苗和卢颜一起回到学校。 学校校道两旁是四季长青的树木,绿意盎然,明媚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落,不远处是学生们的嬉笑声,拥有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让岁月有种静好的味道。 穿过校道走到宿舍楼门口,司徒苗对卢颜笑说,“不用再送,我要上去了。” “嗯。”卢颜站在原地等她转身。 “等会晚上我打电话给你。”她说完,偷偷抬头瞄他一眼,红着脸跑进宿舍楼的大门。 倒像个娇羞的小娘子,卢颜顿觉有趣。 司徒苗前脚刚落寝室,袁圆便贼笑地迎上来,“说,昨晚哪去了” ”我“司徒苗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昨晚可是我帮你应付了查寝的值日生,”袁圆佯装生气地拍她肩膀,”你就实话也不多说“ “行吧,”反正迟早要面对,司徒苗干脆坦白,”昨晚我和卢颜在一起。“ “哈哈,我猜对了,陈衫儿,我刚才去晒被子还看见卢颜送她回来。“袁圆脸上满是得意,虽然特想问自家姐妹和卢颜关系进展到哪一步,可是了解司徒苗的性格,她不愿多说的事旁人死活撬不开她的嘴。 陈衫儿正在挑下午去清吧上班的衣服,没有细想地直接问道,“你和卢颜两人该不会有奸情吧?” ”是,我们是男女朋友,正在交往。” 卡嚓——陈衫儿手中衣服直接掉地上,连袁圆也惊呆,这么爆炸性的新闻,为什么当事人说得如此风轻云淡! 司徒苗冲她们微笑,找到自己的椅子坐下,在昨天之前她对自己和卢颜的关系还颇有担忧,他们之间相差的距离太甚,远到她连将关系说出口的勇气也没有。 “我记得以前我们宿舍有个规定,如果谁先交男朋友,就一定要请大家吃顿饭,说吧,今天你们想点什么”司徒苗把钱包拿出来拍在桌上,豁出去一般道,“任你们点!” ”等等,先让我缓一缓,“陈衫儿把长卷发往脑后一撩,单手撑额,痛心疾首地说,“原本以为我会是宿舍脱单最早的,结果会是你,这样就算了,你找了卢颜,以后谁敢报自家男友大名找虐,太高标准了!” “完全没有一点点防备!”袁圆一掌拍向司徒苗的后脑勺,“你太会玩了,走,我现在就要去吃,吃美记牛排!” 美记牛排是学校周边最贵的一家西餐厅,与之价格相符的自然是牛排的美味,然而价格并非学生党能轻松地接受,但司徒苗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可以!” “那我今天下午就不去兼职了,我可要好好听你说,你们两咋突然就好上了。”陈衫儿风风火火地把衣服收进柜子,立即给老板打电话请假。 三人嘻嘻哈哈地冲到校园外,在司徒苗要直接进去美记的时候,又被两人拉住,袁圆道,“和你开玩笑的,真让你请,你一个月生活费都完了,走,我们约好的地方在隔壁!” 隔壁就是一个简单的自助餐厅,司徒苗摇头,她明白室友的善意,刚要笑着把这个提议否决,竟又碰上不想多见的人。 姿色艳丽的宁多多胳膊上挽着明晃晃的名牌包包,踩着鞋跟近十厘米的高跟鞋面对面地走过来,虽说最近气温升高,在春季穿露出白腿的短裙还是极冷的,但宁多多毫不畏惧寒冷,打扮得格外出挑。 和她同行的还有上次竹楼辩论赛后好久不见的赵静,两个女生有说有笑,和司徒苗擦肩而过时宁多多故意嗤笑一声,“就为吃点牛排还犹犹豫豫,不愧是下等的贱民。” “你说什么?!”陈衫儿当即不快。 “一g,现实生活中还真有人这样说话!有公主病吧!”袁圆三观被震撼得不轻。 宁多多继续一脸的高傲,眼神里带着鄙夷,“怎么了,我有说错吗,你们三个人浑身上下加起来的花费还不如我做的指甲,啧啧,不是贱民是什么。” “多多,”一旁的赵静拉了拉她的袖子,面无过多表情,说道,“走吧。” “等一下,”司徒苗喊住她们,严肃地说,“宁多多,你说我可以,请不要侮辱我的朋友。” “侮辱?呵,分明是事实吧!难道不是?”宁多多单手捂唇,做出天真无害的样子。 司徒苗跟着笑,只是这笑容不包含任何暖意,“她们确实没有你家境殷实,但在我心里,你却是不如她们。” “别拿贱民和我比,我可担不起。” “口口声声说别人是贱民,那请问宁多多同学,在你爸爸没有创业成功,你十五岁之前一直住在一个破败的筒子楼里又算什么。” “你”心中最避讳莫如深的秘密被司徒苗直白地说出,宁多多额头上青筋直跳,拉过包包就想朝司徒苗脸上盖去,但扬起的包包被身后人拉住带子,她张口怒斥,“赵静你给我放手!” 然而却是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回答了她,“我不叫赵静。” 宁多多转过头,赵静早站在她左手边,身后赫然是位风度翩翩的男生,她的表情由惊讶变成因动粗被抓包后羞愧而红的猪肝色。 哪想男生声音好听,说话的语气却冷若冰霜,“同学,想问你给高低贵贱划等级的标准是什么?” 他的目光将宁多多上下扫视一遍,突兀地笑了,笑起来的眼睛呈现出漂亮的弧度,叫挪不开视线,“如果是以你的话应该只有人畜之分才对,自然,我不是后者,你面前的她们也不是。” 被异性否认更让女生觉得心伤了,更何况还是一位优秀的男生,宁多多又羞又恼,嘴唇失去血色地泛白,她勉强撑着摇晃的身体对对赵静示意,“我们走。” 即便不甘也没办法,她深知自己注定惹不起这个人。 “哇,妹夫帅呆了!”袁圆简直要拍掌叫好。 卢颜一愣,问她,“为什么我是妹夫?” “因为司徒苗是我们宿舍的老幺啊,我们可是拜把子的姐妹关系,你和她在一起,不是妹夫是什么?”陈衫儿一把搂过司徒苗的肩膀,高高地扬起头颅。 卢颜求助般地看往司徒苗,但只迎来司徒苗对他认真地点头。 “学校里可不少有人要当我们妹夫呢,卢大少赶紧地别客气。”陈衫儿再次添油加醋。 卢颜尴尬地轻咳一声,“兄弟那没人喊苗苗一声弟媳的,眨眼间我到你们这就成妹夫了。” 他兄弟那边即使比他年长,都不会轻易长他一辈身份,但这些在司徒苗朋友们的面前压根不见作用。 袁圆摆手,故作不耐道,“你说你愿不愿意做我们妹夫?” “走吧,先进去吃饭再说。”卢颜一心要岔开话题,“听说美记新出的菜式不错。” 哪知袁圆并不放过他,“你不否认就代表默认了啊!”想想全校的风光人物是自己妹夫,这滋味带感! 卢颜只得无奈,任由她们喊了,妹夫这词,似乎并不令人反感,他将司徒苗的小手揣进大衣的口袋里,“她们喊我妹夫,那说明你以后就是我的了,只能是我的,她们是证明人。” “她们喊过很多人妹夫,这个不作数。”司徒苗说着好笑地回头望自家的两姐妹。 卢颜跟着看向陈衫儿和袁圆,笑容颇有点意味深长,让这两人被吓得立即拍着胸脯表忠心: “那些都是瞎起哄,当初读大一年纪还小,童言无忌,呵呵,童言无忌!不当真!” “以后我们就把苗苗交给你了,今天起我们宿舍只是她娘家,有空可要常回来看看啊。” “你说到点上了,”卢颜接过话,“我正有要苗苗搬出宿舍,我们一起过二人世界的打算。” 司徒苗迈台阶的步子一滑,幸亏卢颜扶的及时,她才不至于跌倒。 “会不会有点快?”一时语穷的司徒苗找不出其他话说。 “一想到每天晚上将见不到你,便觉夜晚过于多余,时时刻刻都不想和你分开,”这话如此煽情,在卢颜说起来却像是阐述一个事实般淡定。 司徒苗脸微热,“和你同居,我怕不习惯。” “迟早我们要住在一起,以后要相处一辈子,不过提前了一步。”卢颜将她的小手捧起来,她粉嫩的掌心看着像肉色的果冻,可爱又诱人,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落上去,“放心,你不会不习惯的,我没有怪癖,很好相处,不骗你。” “咳咳——”旁观的单身群众觉得受到亿万值伤害,袁圆视线到处飘忽,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询问,“要不我们先去找地方坐下来,点好菜再谈?” 几人这才正经地选择餐桌,点上四分符合自己口味的牛排。 而这顿饭至始至终气氛不错,袁圆和陈衫儿偏向于自来熟的个性,卢颜又本是性格阳光而外向的人,不用寒暄,大家像是受到某种引导,开始热烈地科普司徒苗个人的生活习惯,作为话题中心的本人,司徒苗倒没能插上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校道上的清风吹得人舒爽,卢颜身上白色的风衣衣摆微微拂动,他牵过司徒苗的手,一边散步一边说,“原来你读小学时候还和男生打过架,还揍赢了对方,看不出来小时候还挺挺顽皮的。” “你们在餐桌上可是把我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窘事笑了半天,现在还想继续笑话我啊。”司徒苗抬起两人相扣的手,作势要咬他。 “你的事我百听不厌,自然说不腻。” “那能挑选些靠谱的事说不,比如我获得过什么奖项,是怎么扶老奶奶过马路的这些傲人事迹,看看你们说的都些什么啊,小学时候欺负男生,上课吃东西被老师抓包写检讨,初中第一次逃课翻墙碰到校外的大狼狗,被追了一条街,你们笑得倒是开心了,我这当事人心里是拒绝的。” “可你的姐妹们只告诉我你的窘事啊。”卢颜表示无辜。 司徒苗回过身要找袁圆她们算账,然而跟在身后的人早不见踪影了,只手机上收到一条来自袁圆的短信:“单身的电灯泡要去fff军团压压惊,今晚你可以不用回来了,祝性福ㄟ。” 司徒苗:“” “苗苗,”卢颜唤她。 她将手机放回包里,“嗯?” “之前说同居的事我是认真的。” 怎么这个话题又跳转回来了,司徒苗紧张得心跳加速。 “不过在刚才的餐桌上,我发现你有很多我还并不知道的一面,我要让你和我住的舒适,所以我必须要更加地了解你。” 卢颜说完替她把挡住视线的几缕长发捡到耳后,他逆着光,从枝叶缝隙散下来的斑驳光点散落在他的身上,那如眉宇间的一抹柔情醒目。 听到他这般说,司徒苗会心一笑,“这不止是你一个人,我也要学着去慢慢了解你。” “好啊,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人的性情复杂,我这么聪明,了解你花不了多长时间,可你要了解我,我看看,”卢颜掐指头一算,“一年,两年,三年嗯,大概正好是一辈子。” “哪有你这么狡猾的,”司徒苗握起粉拳轻锤他肩膀,“分明是你比我笨。” “是啊,说不定我还真比你笨,那你愿意给一辈子的时间,让我了解你吗?” 耳边像有风声,拂去除了此外所有的声音,一时感觉周围寂静,司徒苗大步往前跑几步,然后转过身面对他,背过手,冲他喊道,“一辈子太远了,你看见没,我们之间的差距,是我们现在所隔距离的数倍。” “那又如何,”卢颜说,“我腿长,比你走得快,这点距离,迟早会被我追上。” “错了,是你在不停地走,而我在你身后追。” “只要你在我身后,我就不会往前踏一步,一直等到你走在我身边。” “你不懂” “苗苗,”几句话的工夫,他已然追上她,和她面对面,他用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司徒苗光洁的额头,“你该自信些,无论是对你自己,对我,还是对我们的感情。” 司徒苗不语,卢颜勾住她的肩膀一起往前走,“我卢少没有明显的优点,可平生最爱做善事,你就当我娶你是一桩慈善好了。” “去你的!”司徒苗心中的抑郁被这玩笑话扫空,她笑骂卢颜,“什么叫娶我是慈善,你不要脸,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是,是,”卢颜并不反驳,连连点头,“那就请司徒苗女士赏点脸给我,陪我去趟学生会吧。” “去那有事?” “有文件要审核。” 两人于是走到学生会的办公处,当她进去卢颜的办公室那一刻,学生会各个部门的人瞬间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目光始终锁在会长的办公室门上,这可是上次扇了副会长一巴掌的女生,什么时候两个人看起来关系这么亲密了。 司徒苗找位置坐下,对于门外各种打量的目光她隐隐明白,除了面红外,也不过并不在意,看卢颜的办工桌上满满的一堆文件,她诧异地问,“怎么这么多?” “嗯,以前大部分都是李蜀在管,这两天他有点事,让我接手了。”卢颜说着,揉揉太阳穴,“我做这个副会长是他当初要求我陪同,平时我很少打理,他这一撒手不管,老实说我真有点吃力。” “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吗?”司徒苗起身拿过一份文件,粗略的翻了翻,顿时吃惊,虽然知道a大和其他大学不同,学生会的管理权利相当大,可还是没有想到小至社团申请的活动和经费需要审阅,大到连学校最近动土的工程都要有参与。 “你们学生会简直是校董事的内阁啊!”司徒苗咂舌,“难怪你们学生会在学校耀武扬威的。” “什么时候耀武扬威过?”卢颜挑眉,好笑地问。 司徒苗仔细想想,“上次不还把我名字全校广播通报来着。“ “这是为杜绝学生夜不归宿的现象。“ “分明是你公报私仇。“ “你还记着呢?“ 司徒苗把文件放下,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在文件上一边写字,一边说道:“让我这么出丑,能忘是傻子。” 她笔停,把文件举到卢颜面前,“喏,我做了记号,明天要校广播通报你。” “通报我总得有个理由吧。”卢颜拿过文件,看到通知那栏留下一行娟秀的小字,他念出声,“校学生会副会长卢颜因肆意欺压同学,特予以严重警这说得实情不符,应该再补充一点。”他说着,干净的手指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再添几字,“行吧,回头我会让人交给校广播处。“ “那必须,”司徒苗得意地把头一仰。 卢颜露出一抹深笑,脱下白色的羊绒大衣搭在靠椅的背上,认真阅读起文件,“放桌上左边的一摞资料就交给你分类了。” 司徒苗不疑有他,将椅子搬到办公桌边后开始帮忙,偶尔抬起视线,能看见卢颜认真时眉头微蹙的模样,和平时嬉皮笑脸或者风度翩翩的绅士样子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形象,她看得入神,等卢颜有所察觉地抬起头,她又会慌忙地装作看文件。 只是耳根的绯红出卖了她。 卢颜哪会不知,却也不点破,当然心情是说不出的愉悦。 隔天午休时间,司徒苗和室友正在吃饭,校园广播点歌时间播完,广播里一道甜美的女声用公式化的语气通报今日内容,“现在是通报时间,校学生会副会长卢颜,因其肆意欺压司徒苗同学,特予以警告,望卢颜同学能知错就改,以后不要再肆意欺压司徒苗。“ 司徒苗:““ 身边的陈衫儿脸部肌肉一颤,手抖地将筷子落地,而嘴快的袁圆是直接哀嚎,“苗苗你们至于秀恩爱秀到广播台吗,快告诉我‘肆意欺压‘是什么鬼?!快还我干净严肃的校园广播!“ 肆意欺压想起那个差点擦枪走火的夜晚,司徒苗脸皮火辣辣地烫,埋头辩解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写的原话不是这样的。“ 袁圆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你叫我以后如何直视‘肆意欺压’!“ “这个词对腐女来讲不是更刺激吗?”陈衫儿往离袁圆和司徒苗远的地方挪了挪,表示要划清与这两人的界限,同被嫌弃的司徒苗欲言又止,干脆掏出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接通后大吼,“卢颜!昨天我分明不是那么写的!” “我只是做了一个补充,并没有改变其中心意思。”手机的电流里都仿佛充斥着那个家伙的笑意,司徒苗按住胸口,深呼吸,“行,那今天晚上的约会你一个人去玩吧!” 不给卢颜再说话的机会,司徒苗将手机瞬间挂断。 “司徒苗学姐!“突然出现的大分贝的女声让其他用餐的同学纷纷侧目,特别是作为广播主要内容之一的“司徒苗”三字。 脸皮薄的司徒苗恨不得此刻钻地洞,而袁圆和陈衫儿早端着盘子齐刷刷地走远,装作和她不熟。 “你们”司徒苗张嘴,接着哑然了。 造成这事的罪魁祸首蔡雅,热络地凑到司徒苗身旁,“学姐,你和卢颜学长又发生什么了?” “你找我就为这事?”司徒苗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 “本来不是为这事,可是提到卢颜学长我就好奇嘛,”蔡雅把手中另一杯奶茶递给司徒苗,“学姐你拿着。” “我不用了,谢谢。” “苗苗学姐,我咋感觉你最近对我格外冷淡,微信消息不怎么回复,现在说话也” 司徒苗心里咯噔了一次,自从她和卢颜确认交往后,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蔡雅,总缺少一份说实话的勇气和机会,干脆地能避则避,“你别多想,我最近有点忙,不是说有事说吗?” “哦,”不知是相信还是没相信,蔡雅说话兴致缺缺地说,“就是想问问上次文学社举办的交接大会,你怎么没参加?” “交接大会,交接什么?什么时候?” “你准备好报刊的前两天,左华学长辞去了社长一职。” 司徒苗想起来了,那天社长约她出来整理报刊,确实问过她第二天有没有时间,她当时因为惦记着和卢颜的约会,倒是给拒绝了,怎料到会是社长职位交接的大事。 “这么重要的事他一个字也没和我说,”司徒苗略有失落,“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蔡雅试探性地问,“学姐,你和左华学长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电话暂时还没接通,司徒苗随意地说,“上下属关系。” “学长的意思那么明显,旁人看得一清二楚,你真“ “等一下,“司徒苗打断她的话,指指手机,“接通了,我先打个电话。” 蔡雅神色复杂地点点头。 手机另一头十分安静,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司徒苗酝酿了片刻才忐忑地询问,“社长” “说过让你喊我的名字。”是好听的男中音,带着午后丝丝的慵懒,司徒苗能想象出左华现在一边翻书,一边接电话的悠闲感。 “称谓不重要,我听说你提前辞去社长一职,为什么?” “对我来说,你的称谓比其他事重要。”左华停顿了半秒,呼吸声平静,又道,“兼任绿意文学社社长本不是我的兴趣,辞去是迟早的事。“ 似乎食堂里喧闹的声音变得寂静,听完前半句话,司徒苗还处于发愣的状态,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绪,连连说了几句是吗。 “你过来,我有东西交给你,我在竹楼里。”左华交代完,仿佛叹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学长有说什么吗?”蔡雅问。 司徒苗摇摇头,又听蔡雅沮丧地说道,“左华学长一走社团里大家的士气都下降不少呢。” “学长学姐们迟早会要离开,左华有他自己的选择和生活,你们要自个学会成长。”其实司徒苗心中也是觉得左华是这绿意文学社创建以来最优秀的社长之一,然而在学妹面前,她不会流露出同样颓然的心态。 “嗯。”蔡雅没有再谈论起这个。 司徒苗和她告别之后便径直走去竹楼,今天的气温上升,初夏的气息浓郁,因为走得急,她额头上有隐隐的薄汗。 等她推开竹楼的门,左华在书架前转过头,深褐色的衬衫袖口挽起,穿着的黑色长裤笔直,整个人沐浴在从门口泄进来的光里。 “左华,你找我有什么事?”司徒苗喘着气问。 左华把手中的书放到书架上,柔和地笑道,“马上我要从竹楼里搬走了,这些书就送给你吧。“ 看了一眼面前满满当当的书架,这些书大多都是具有收藏价值的书籍,有几本市面上已经绝版,司徒苗平时爱书,更爱收藏书,但极少有人知道她的这个喜好,大多以为她只是简单的喜欢阅读而已。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而且你走了,我留在文学社也没必要啊,我本来就是你的专属助理。”司徒苗为活络气氛,故作轻松地打趣。 “随你吧,你的选择你自己作主,不过这本你一定要收下。”左华拿下一本棕色封皮的书本,因为岁月较远,为保护书页,书外面套有整洁的透明书皮。 司徒苗接过时,手上书皮的质感光滑而轻盈,她小心翼翼地翻开,却没有看见书名和落款,她满脸疑惑地抬头。 “还记得和汉服社争辩竹楼使用权的场景吗,那个时候播放了一个视频,视频里董事长有提到的赢得文学大奖的左谦,那人便是我的父亲,”左华习惯性地伸手揉揉司徒苗的头顶,动作一贯轻柔,他望了望竹楼四周,又道,“这个竹楼是他一手创立的,大部分资金都由他支付,这里也是父亲和我母亲相识的地方。” 司徒苗微微讶异,想不到这个竹楼对于左华竟有这层意义在。 “记得第一次我们遇见的时候,你路过这里看见这里面的大书柜,偷偷摸摸地要溜进来看书。” “你还记得这个事,”司徒苗跟着轻笑,“那个时候没想到书柜后面有人,着实吓了一跳,你还骗我说只要加入文学社,这里的书以后随我看,结果呢,大家都说哪里的书都可以动,唯独这里不可以。” “也不是这里不可以,这些书从我父亲那个时候就在了,我格外地在意些,久而久之大家都刻意地不碰这里的书,倒是我忽略了答应过你的事。”左华往窗边走了几步,窗台上有人种植的风信子开出浅紫色的花骨朵,他爱怜地用食指轻抚几下,“我以为我也能遇见像父母那样互为知己的爱情,然而终是抵不过现实的变化。“ 左华的语气有种抑制不住的伤感,不同以往给人的淡然如云,司徒苗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和那位卢颜进展如何?” 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司徒苗有些招架不住,不知道左华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件事,她忍不住露出处在蜜恋中的笑容,“挺挺好的。” 她话音刚落,左华手指稍微用力,那娇嫩的花骨朵被掐成两半,他面上不动声色地祝贺,“很好,卢颜很优秀,恭喜。” “谢谢。”司徒苗笑着答谢,手中的书有散着一股纸张的墨味香,她再次说,“你还没告诉我,这本书的由来呢!” “这是我父亲和母亲当年认识时写的日记。”不等司徒苗拒绝,左华说道,“别想着怎么还给我,你如果不要,我会点火烧了它。” 司徒苗心想果然社长这种生物很可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当危机来临时,她要做一只鸵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离开竹楼后,带走一本对左华而言具有特别价值的日记本,司徒苗提心吊胆,默默把书贡在书桌的最里面,袁圆找她借资料不小心碰到这个日记本,司徒苗条件反射地大喊:“妖怪不得放肆!“ 惹得袁圆丢来一记白眼,“没吃药!“ 司徒苗一掌拍额头,这个东西放自己这里一天,自己都得是没吃药的状态啊!思来想去,她决定约出社长的好室友兼学霸李明。 下午的奶茶店顾客不多,几排桌位上悉悉索索地坐着两三对情侣,李明一到,司徒苗赶紧起身迎接。 “客气了,客气了,”李明摆摆走,示意司徒苗坐下说话。 “你是不知道社长的脾气,看着温文尔雅的,固执起来谁也没法子说服他,”在人后司徒苗还是习惯称呼左华为社长,“这件事拜托你去办肯定麻烦,客套是必要的,以减轻我的内疚。” 她实话实说,李明笑着扶了扶眼镜,“没事,左华其实人很好说话,你约我出来是为什么事?” 司徒苗把纸袋往前推,“这个,麻烦你替我还给社长。” 李明拿过来,只看了东西一眼,面露为难地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 “难得你不知道吗,这个是左华要送给未来妻子的定情信物。”李明干脆地挑明,“他那般显赫的家世,要送喜欢的人礼物,贵重的稀罕的要什么有什么,轻而易举,然而他却愿意送你这个,你还不明白吗?他说他从没羡慕过别人什么,唯独羡慕两个人,一个是他父亲,有他母亲这样好的知己做爱人,另一个便是和你交往的——卢颜。” 司徒苗感到难以相信,她有时候对感情迟钝得令人发指,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对于别人,但在李明说明白的那一刻,就像心中有层薄雾被彻底斩开,联合起这一年多来她和左华相处时的点滴,她手扶额头,思绪一阵混乱,“所以,你是想说,社长喜欢我,对么?” “是的,我一直想说,但我担心说出来会破坏你和左华之间的友谊,可既然他已经送了你这个,我想没必要替他保密了。”李明说完,因为下午还有课所以先一步离开,司徒苗看着那个纸袋,拿在手里又觉沉了几分。 她满腹心思地往宿舍楼方向走,她对左华一直是当前辈看待,即便他们平级,她也更多的是仰敬,听李明说完刚才的话,她不知以后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左华。 正想什么来什么,左华恰在此时给她打来电话。 “李明刚和我说了,”左华的声音平静,“你没必要有心理负担。” 被猜中心思的司徒苗没有说话,左华又沉着地道,“喜欢你的这种心情是我一个人的事,和你无关,你不必理会。“ 仿佛像在说另一个人的感情,冷静得不像话,司徒苗也不知自己回答什么,点头嗯了声,将电话缓缓地挂掉。 初夏的天气,随时会晴转多云,接着是倾盆大雨,看着校道上没有带伞的人到处往前奔跑,司徒苗叹了口气,袋子里的日记本不能打湿,她将它搂在外套的里面,躲到附近的亭子中。 这雨下得突然,在亭子里躲雨的人不少,司徒苗从口袋里抽出纸巾擦拭部分衣服和头发,耳边传来和卢颜有关的话题。 听出是两个女生在笑着交谈,似乎和卢颜是同一个班级,有一个女生揶揄地道,“诶,赵尔静,这次班会卢颜又帮你维持班级纪律了吧,嘿嘿,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奸情?“ “胡说什么,“叫赵尔静的女生急切的反驳,只是这反驳并没有多少诚意,那个女生显然清楚,又继续说,“卢颜这人吧,虽然看着好相处,可实际上对谁都是一个态度,除了关系近的,但班上所有女生中,唯独对你特别,再三照顾,说不定他喜欢你呢!” “他一个富二代,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人,又不是言情小说。” “你这样怎么了,我们班上好多男生暗恋你这款呢,清新脱俗的调调,那些女生平时酸你,多半是嫉妒。” 司徒苗听着默默无话,趁雨势减小的空隙,冲到了雨幕中,一时连回头看一眼赵尔静的兴致都没有。 回到宿舍,晚上她不开心地洗完热水澡躺上床,卢颜约她出来吃晚饭,她也拒绝。 “怎么了?还在生广播通报那件事的气?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呢。“卢颜好言赔笑地说。 司徒苗盯着天花板,大脑似乎跟着泛白,直接地说,“我不想理你这个招蜂引蝶的祸害。” 说完气冲冲地挂了电话,然后还是不解气,把手机给关机才略微舒坦一点。 过了半个多小时,正在游戏里和一帮兄弟厮杀的袁圆不耐地接起来电,开口吼道,“d,老娘在关键时刻呢,谁不长眼”蓦然语气突转,狗腿般地温柔,“诶,是您啊,好好,我这就给您转达!” “苗苗!你的那位打我这来了,你接是不接?“袁圆恢复她的粗嗓门。 司徒苗用被子捂头,闷声道,“不接!“本来一天够烦躁了,听到那两个女生的对话后心里更甚烦躁,此刻她只想一睡解千愁。 “不行啊,你不接我不敢挂啊,姑奶奶啊,我这都要输局了,拜托你解救我一次行么!“ “你就跟他说,我感冒了,身体不舒服!明天再聊!” “好吧,”袁圆照做。 哪知二十分钟不到,宿舍门被人敲响,在敷面膜的陈衫儿跑去开门,进来的是位陌生的女同学,提着的一大袋子里装着花花绿绿的各种药盒,她礼貌地问,“请问你们谁是司徒苗?” 陈衫儿往司徒苗一指,那女生将袋子放到司徒苗床下的桌子上,笑容亲和地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现在外面在下雨呢,宿舍门锁住了,他站在外面还等着我回话。” 司徒苗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看了看桌上的袋子,当真是感冒药,怕有的药和她体质相冲突,竟每一样都拿了一份。 “他现在还在外面吗?”司徒苗犹豫地问。 “是啊,”女生望了眼窗外,“雨好像又下大了。” 司徒苗掀开被子,穿上拖鞋便往门外跑,她穿着单薄,寒风吹得阵阵的冷,她好似没有察觉,也不顾及脚下,踩着水洼跑到宿舍楼下的大门那里。 “卢颜,”她喊道。 雨帘下一个修长的身影朝她走近,隔着一道铁门,她在门内,他在门外。 “你怎么不带伞?”她问的急切。 雨水顺着卢颜的脸颊滑下,滚落和夜色相近的风衣上,村得他身形略微单薄,见到司徒苗,他蹙眉,不悦地说道,“你出来怎么不穿件” “你傻啊!“司徒苗打断他的话,隔着铁栏,通过两个小铁柱的缝隙,她猛然拉住他湿透的胳膊,“我说什么你都信,你出来不会带伞吗?!” 面对她这来势汹汹的气场,卢颜颇为无奈,“我又不是天气预报,怎么知道会突然下雨。“ “今天下午都下过,你就不能随时备伞!“她说完更是气愤,双手互搓着卢颜冰冷的手指。 卢颜却将手抽出来,摸上她的额头,再三确认后,眉宇间的疙瘩才稍稍一松,“还好,没发烧。” 司徒苗顿时羞愧得满脸通红,不敢直视对方,她支支吾吾地道,“要不你等等,我我上去给你拿伞。” 许久没有听到卢颜的回答,司徒苗缓缓地抬起头,见卢颜单手握拳放在唇边,时不时双肩抖动,已经憋笑到了极限。 “你笑什么?”司徒苗不解,恍然间有所意识,低头一瞧自己,因为跑得匆忙,棉绒睡衣歪扭得不成样子,脚上的一只拖鞋甚至被污水染得瞧不出原色,整体自然是看着滑稽。 可是在卢颜眼里是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不知情的司徒苗脸色更红了,“不许笑,我先上去了。” 说完不顾身后卢颜的笑声,奋力跑回宿舍,拿到雨伞后急忙忙地下楼。 “你还生气吗?”卢颜拿过雨伞后问她。 “你知道我生什么气?!“想到亭子里那两个女生的对话,司徒苗刚熄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以往看见书中女主人公为爱吃醋而斤斤计较的模样,她都感到不可思议,是多深的感情会让人变得陌生,而直至现在,她终于发现自己其实也不过如此 卢颜认真地思索片刻,摇头,“如果不是广播那件事,我真不清楚还有什么,但既然是我让你生气了,那我站在这等你消气为止。” 雨丝砸在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渐渐要掩盖风吹舞树叶的沙沙声,司徒苗心上一软,觉得自己似乎过份了些,不过仍是板着脸,说,“你衣服全湿了,先回去。” “那你消气了吗?“ “你不回去我就真生气了。“ “好,你别生气就行。”卢颜说着转过身去,寒风吹刮身上湿透的风衣,他终是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司徒苗对此有些心疼,晚上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反复是卢颜转过身时锁眉不展的样子,她知道是自己心生醋意,加上心情烦乱,所以迁怒给卢颜,可卢颜是无辜的啊,是她让他站在雨中饱受寒冷的侵袭,她越想越是难受。 第二天清早,她买好早餐准备赎罪,她给卢颜发了一条短信通知,便径直去他班级找人。 阳光大好,碧蓝的天空如洗,教室里浅色的窗帘被风轻微的拂动,蓝白纹路的瓷砖地上有清洁阿姨拖过后湿漉漉的印记,空中有股隐隐的花香味道,令人心情放松,司徒苗到的时候,卢颜班级的教室里并不见什么人。 “噢,现在是公开课,他们都过去大教室了,你找人的话要去那边,我们也正打算过去呢。”司徒苗提出困惑后,有人这样对她解释。 “好的,谢谢你。”司徒苗说完打算转身离开,一道悦耳的女声喊住她,“请问同学你是找谁,需要我带路吗?” 公开课一般是几个班级或者各个系里选了此课的人一起上,而就算同一栋楼大教室也十分多,即便知道牌号也是难找,司徒苗刚想要道谢,瞧见面前的人,她一时间觉得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你是司徒苗吧?”这个声音清脆好听,长相温婉的女生甜甜地笑道,“我们见过的,有一次烧烤聚餐” 这样一说,司徒苗瞬间有了印象,那次班级活动,她曾给卢颜送过烤肉,当时卢颜身边有一位颇具古典美人气质的女生,站在卢颜身旁丝毫不会逊色,而是郎才女貌得让人赏心悦目。 “我记得你好像是卢颜的朋友对吧?你是找他吗?”女生继续语气轻柔地说道,她披肩的长发乌黑发亮,上衣白色的棉布衬衫扎进下身藏青色的长裙里,搭配一浅蓝色的短裤外套,显得凹凸有致的身材看起来既高挑又有种说不出的清纯韵味,类似近几年网上流行的纯情女神。 司徒苗礼貌地跟着微笑,“我来给他送来早餐。” “那个,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苗苗!” 一声疾呼将女生的话拦截,司徒苗疑惑地看着声源方向,没料到是卢颜大步踏过来,因为走得太过匆忙,他说话的气息都有些不稳,“抱歉,我才看到短信。“ “没事,你“司徒苗指着他脸上的口罩,伸手欲摘下来看看,“是花粉过敏了吗?” “没,昨晚吹了点冷风,感冒了。”卢颜抓住她的手,“别动,怕传染给你。” “我不怕。”她仰头直视他清澈的眼睛。 考虑有旁人在,两人手拉手亲密的举止让卢颜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别过头对刚才那位女生说,“赵尔静,麻烦你代我和教授请一下假,我等一会再去上课。” 赵尔静?司徒苗的身子一震,将身边这位漂亮的女生仔细打量一遍,女生明亮的眼眸和红润的樱唇,像是工笔画里的点睛之笔,需要人细细地感受她的美,一度有人称赞司徒苗的眼睛,然而在她面前,司徒苗发现自己压根没有拿来比较的信心。 “好的,你要早点来,不然耽误太久教授会不高兴。”赵尔静将耳边一指长发别到耳后,甜甜地展颜一笑,身后窗外的天空白云悠悠,好似她是从天上落入凡尘,不染世俗气息,让司徒苗心底又是一声轻叹。 卢颜点点头,注意力却集中在司徒苗手中提着包装盒上,眼睛弯成新月地问司徒苗,“给我带了什么?” “s市的特色早餐,冷面!”司徒苗把盒子提在胸前,“去你座位上吃吧。” 卢颜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笑容灿烂地说了一个“好”字。 赵尔静在内的几个同学相继去上课,教室刹那间变得空荡和安静,一排排无人的桌椅上,光滑的表面映照缕缕橘色的暖阳,卢颜摘下口罩,用食指揉了揉高挺的鼻梁,显然是不喜欢戴口罩的感觉。 “感冒严重吗?”司徒苗有些内疚地询问,毕竟昨晚是她做事过火了一点。 “没事,一点点小感冒,今天你能来找我,我很开心。”他以为她可能一阵子时间都不会再理自己,当看到她要过来找他的短信时,卢颜直接从大教室里一路狂奔到这,如果不是考虑自己的感冒会传染,他差点给她一个拥抱。 卢颜说着打开食盒尝了一口冷面,“嗯,味道不错。” 他不是敷衍地称赞,而是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地品尝,动筷的举止优雅,却并非出于刻意。 “你喜欢的话我下次还买给你。”司徒苗双手撑着下颌,笑着欣赏他吃饭的样子。 卢颜毫不犹豫地答应,只觉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教室里吃一碗简单的冷面,竟比以往在高档酒店里用餐的感觉更为舒坦。 用完餐,他带司徒苗去大教室上课,从后门低调地找个双人座位坐下,因为卢颜成绩在系里表现得优异,台上的教授对他的迟到索性闭一只眼睁一只眼,继续神色不变地讲课。 由于感冒,身体容易倦怠,一堂课上到中旬,撑着额角的卢颜开始陷入梦乡里,帅哥果然是帅哥,哪怕是坐着“钓鱼”,只要有一点从窗外透进的光,都能俊美得令人心动。 趁他不注意,司徒苗偷偷在桌下握住他另一只手,笑容因这点小浪漫,如何都收不住了。 然而教授的忍耐有限,看卢颜迟到还好,但难以容忍他公然睡觉,于是清了清嗓子,点名卢颜。 “到!”司徒苗条件反射地替卢颜站起来。 “什么时候卢颜变成女生了?”教授反讽的话一落,全教室爆发一阵哄笑,羞得司徒苗单手捂脸。 “既然你都站起来了,那你就替卢颜回答这题吧,反正你是他女朋友对吧,”情侣之间一起上课对于大学校园早见怪不怪了,教授不是古板的人,自是不会反对,于是说,“男朋友睡得香,女朋友来帮忙正合适,你来说说,这个题目是什么选项。” 看完大屏幕上的这道题,司徒苗一头雾水,她一个学制药的理科生对金融系的课程完全不了解啊,正茫然无措时,同排但坐不同组的赵尔静站起来说道,“教授,这位同学不是我们金融系的学生,还是让我来回答吧。“ “行吧,就让你说。“教授没有反对。 “这题选a。”赵尔静并不满足只说出答案,在教授期许的目光下,又将理由一一阐述一遍,条理清晰,而且句句直中要点,哪怕司徒苗不懂,也能从教授频频微笑的表情里看出这个解释的优秀程度。 甚至后排的男生带头吹口哨鼓掌,课堂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切,小贱人又出风头了。”司徒苗前排有女生不屑,旁边有同样听到的女生互相交换一个眼神,眼里分明是和那女生一样掩饰不住的嘲讽。 看来赵尔静的人缘是呈男女两极分化啊,司徒苗心里暗自想道。 这段小插曲很快过去,临近下课,卢颜才从睡梦里朦胧地醒来,见司徒苗在安静地翻看他的课本。 “对金融有兴趣?“他问。 “不呢,刚才教授问了我一道题,我没弄懂,在翻书看看。” 卢颜瞬间紧张,“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教授有没有为难你?“ “都还好,有赵尔静帮我回答了,没什么事。”司徒苗拍拍他的手背安抚他。 卢颜放下心,“赵尔静她很优秀,既然她帮你回答,那应该真没事。“ 司徒苗手指着书上圆珠笔勾画的小人,原本要打趣卢颜的兴致一下子消失,她知道赵尔静的优秀,谁说都可以,但从卢颜那里听到,她心里会堵的慌,直觉上她对这个女生提不起一丝亲切感,有种说不出的惶恐。 “苗苗,在想什么?”察觉出她在神游,卢颜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惩罚似地用牙齿轻咬。 司徒苗摇摇头,勉强地笑了笑,“要下课了,快收拾东西吧。” 适时铃响,司徒苗把课本一一装进卢颜背着的红黑色相间的双肩包里,垂头掩饰脸上的不自在,昨天雨亭,那女生的话有让她变得心绪不安,患得患失了。 两人刚踏出走出教室,卢颜接到一通电话,里面声音嘈杂得厉害,不停有人在歇斯底里地哭喊,挂完电话,卢颜的脸色有些沉重,一路拉着她往学校的停车场走去,他的手冰冷,在隐隐地发颤,令司徒苗心里着急起来。 “卢颜,怎么了?”她小跑地跟上他的步伐,卢颜始终沉默,好看的薄唇紧抿,找到自己的车后,他打开车门径直地坐进去,连安全带也顾不得系上,脚上油门一踩,直奔校外。 半个小时后,车在一家夜总会会所门前停下,仿佛在酝酿在某些情绪,到达目的地,卢颜在车内静待了五分钟。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司徒苗再次问道。 卢颜回过神,像是仔细思虑了一番,语气认真,“苗苗,你先回去吧。“ “是你带我来到这里,怎么又让我回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司徒苗追问。 卢颜没有说话,将她带下车,伸手要拦的。 “你不说,我是不会走的。”司徒苗站在原地不动,“卢颜,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分担。” 卢颜揉揉眉心,身边来往着床流不息的人群,霓虹灯的灯光璀璨却无法将城市照暖,他叹口气,说道,“白莉娜出国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前就定下来了。” “这我有听说。” “对,几乎全校皆知,白莉娜唯独瞒着李蜀,前两天她一走,李蜀人便有些不对劲,学生会的事撒手不管,课也不上,今天娱乐会所的负责人给我打电话,说他醉在这里闹酒疯,要我出面带他离开。”卢颜说着,视线落在街上的人流里。 这世界那么大,每个人身上上演的悲欢离合都似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谁也无法左右,司徒苗实在无法想象李蜀那样俊朗出众的少年,内心深处是多么沉痛的悲伤令他选择消沉。 “我明白了,”司徒苗只手揉搓食指的指甲,她在手足无措时总是会有习惯性的小动作,“你不想让其他人见到李蜀现在的一面,即便我是你女朋友,但是对于李蜀而已,我终究是外人。” 卢颜拥抱住她,“他毕竟是我兄弟,你就站在外面等我吧,一会就好。” 司徒苗没有吱声,这个拥抱带着卢颜一丝丝愧疚和讨好的意味,她能理解他的做法,不想给他增加额外的负担,她乖巧地笑了笑,看卢颜大步走近眼前这家金碧辉煌的娱乐会所,她的心里却漫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这一等并不是卢颜所说的一会,从午时到日落,再到街上的人流变得更加拥挤,城市的灯火彻底阑珊,司徒苗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她决定还是给卢颜打一个电话,即便会打扰他。 通讯录翻到一半,袁圆的电话拨过来,出来这么久没有回宿舍,她们免不了担心。 “很快回去,在等卢颜。”司徒苗望了眼身后,会所的玻璃旋转门里没有动静。 “你等多久了?你打个电话询问啊!” “正要问呢,不急” “苗苗。”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她。 她抬起头,霓虹灯散出的艳丽光色里,西装革履,温润如玉的男生对她微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在这干什么呢?” “社左华,你在这啊,”司徒苗挂完电话,“我在这等人呢。” “来这是要等谁,”左华说着,望了一眼会所的方向。 司徒苗面露尴尬地笑了笑,适时电话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卢颜给她打来的。 “你先回去吧,”卢颜说,“抱歉,苗苗,今晚我可能走不开。” 司徒苗能想象出李蜀伤心的程度,肯定会彻夜买醉,可她等到现在却只有这句话,说不出来心里的感受,她平淡地“嗯“了一声,结束了通话。 “吃完饭了吗?”一旁的左华问。 司徒苗摇摇头,她等卢颜时候担心自己离开会和对方错过,一直不敢走动,此刻一想,自己真是够死脑筋和傻气。 “走,我带你去一家不错的店子。”左华轻轻拍了一下司徒苗的后脑勺,俨然像个温柔的哥哥。 “不用了。” “你还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或者说知道我喜欢你后,更难接受我的好意?”左华故作不悦。 ‘司徒苗慌忙地摆手,“没有,左华,我只是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 “我不是别人。”他叹息了一声,“相处这么久,好歹算个朋友,走吧,你再不答应,我真生气了。” 司徒苗没再反对,左华这才露出笑容,“等我先打个电话。” 不过几分钟,他电话打完,神色却带上了一丝歉意,“苗苗,看来今晚我请不了你了。” “没关系。”司徒苗不介意地说道。 “不过,”左华又笑说,“虽说我脱不开身陪你吃饭,但可以带你参加宴会。” “嗯?” 她这才发现他今天穿着正装,眼镜换成严肃的金丝细边,头发往后方梳理,整张脸菱角分明的轮廓个凸显了出来,自然是说不出来的帅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得佳偶如此,人生无憾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司图苗平生第一次参加宴会,是穿着背带裙搭配牛仔外套,扎着马尾辫,顶着一张素颜朝天的脸在衣鲜亮丽的贵人们中间穿梭,若问其醒目程度,只能拿万红丛中一点绿来形容。 “没事,你看看,那人不也是和你一样吗?”对此左华指指前方,好言地安慰她。 司徒苗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只想卢颜的身板再粗壮些,把自己挡得毫无死角就好。“那人是穿得简单些,但好歹是礼服啊!” “没事,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宴会。“左华拉她站在自己身旁。 这确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宴会,而是为绘画举办的展览会,正因如此,场地更是奢华,颇觉欧洲文艺复兴时期风格,处处装饰繁复,透着优雅和大气。 司徒苗觉得这比参加宴会还难自在。 或许是画展的原因,大家都刻意压低声音交谈,人虽多但并不显得喧哗,展览的前方有免费的自助餐,摆放着漂亮的点心和名贵的红酒,左华将她带到这里,“吃点东西压压肚子,等会宴会结束我“ “我其实不饿,“司徒苗实话实说。 “怎么也得吃点,“左华眉头一皱,还欲说什么,有人举着酒杯朝他过来敬酒,趁他们谈话的间隙,司徒苗一个人先去欣赏墙上挂着的画作。 都是色彩强烈的油画,她对美术没有多少了解,但大致的道理倒是懂,油画不仅仅注重于逼真的程度,更在于个性和传达的内容,而墙上几乎每一幅画,都能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好厉害!”司徒苗忍不住去看画作的落款,将画家的名字念出,“邱茵。” 十分熟悉的名字,再仔细回想一遍,司徒苗惊住了,不止是因为这个名字上过多家杂志,直到在墙上看到一张合家欢的画作,司徒苗才肯定自己的猜想。 左华送给她的日记本里,他母亲的名字,正是邱茵。 合家欢的画作,站在沙发左侧的温润男生,不是左华还会有谁。 抱着好奇心,司徒苗拿出手机搜索“左谦”,几万条信息跳出来,七零后知名大作家,祖上经商瓷器和丝绸,是江浙一带有名的富户,家境殷实,而邱茵的背景实力同样不如小觑,留洋归国,绘画方面拿得大奖无数,而父母都是高官。 这等家世,难怪李明会说左华若想要送一个人礼物,何等珍贵的东西拿不出,可他偏偏送给自己一本泛黄的日记,承载的意义却是独一无二。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在问及家庭背景时候,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父母从事教育工作。 一位是文学作品被人模仿学习,一位是画作被供成范本参考,确实算是从事教育。 司徒苗不免噗哧一笑,左华端着盛了红酒的高脚杯朝她走来,“在笑什么?” 一眼看见墙上的“合家欢”,他无奈地一扶额角,“爸爸记性又变差了,妈妈说了这幅画要珍藏,不许摆出来,等展览会结束,看妈妈怎么唠嗑他。” 司徒苗望着那副温馨的感觉仿佛能溢出来的合家欢,由衷地笑道,“可能是觉得儿子长得太帅,就想给客人们看看,当家长的都是这心情。” 左华单手插进西装裤,背部挺直,他故意营造出一种让人仰视的气势,斜眼看她,“今天倒是有胆子打趣我了。” 司徒苗眼珠子转向其他方向,当作什么也没说,直到听见身侧左华的轻笑,她也跟着笑出声。 “这样笑多好,”左华把酒杯放在一边服务生手拿的托盘上,“笑起来好看,不要露出一脸失落的表情。” 想起刚才会所的事,司徒苗神色浮上一层抑郁。 知道她的失落是为谁,左华眼帘半垂,墨色的眸子有阴影笼罩,不过还是笑说,“有好好吃东西吗?我带你出去吃饭,等会送你回学校。” “你还要接待客人,不需要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啦,”司徒苗摇头,这番推辞却让左华脸色的笑意一秒钟消失得干净,他几乎是用冷淡的语气质问,“如果我说,今晚的遇见是我刻意跟踪安排的呢?如果我说为了拖延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故意带你来这里的呢?你还会不会觉得你对我而言是麻烦?如果真要这样说你自己,那早从我喜欢你的第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我甘之如饴的麻烦!” “左左华” “走吧,”左华深吸口气,单手松了松领结,“吃完饭我们回学校。“ 他不由分说地拉住司徒苗的胳膊,带她穿过一条展示绘画的长廊,然后踏出会场。 一刻钟后,在高档的西餐厅里,面对桌上丰盛的晚餐,司徒苗苦笑,“果然,社长最可怕啊。” “你要真是怕我就好了,”看她不习惯使用刀叉用餐,左华将她的盘子拿过来,将牛肉切成小块,“这样我说什么你都听我的。” 司徒苗不知该接什么话,低头看桌上花瓶里插着的花束。 用餐结束,他开车送她回学校,夜幕深深,宿舍楼处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目,她刚下车,左华摇下窗,对她说道,“有事给我打电话,哪怕只是心情不好。” “左华,谢谢。”他的好,她除了这个词再无法表达心中的感激。 等他的车身融入夜色后消失,司徒苗转身踏进宿舍的大门。 在豪华会所的一间包厢里,酒店的一位女服务生毕恭毕敬地将钥匙放在桌上,“卢少,门口没看见您所说的司徒小姐,这是车钥匙。” 他本来是打算让人送她回学校,想到她先一步回去,与他的人错过,卢颜揉揉眉心,身边的李蜀因为喝酒过多,刚躺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李先生”服务员欲言又止。 “不用麻烦你们,我送他回家。”卢颜站起身道,看服务员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想来这几天李蜀没在这里少折腾,毕竟他兄弟的酒品难以恭候,不然也不至于拉着他的胳膊硬是不让他离开半步,否则又是一顿哭嚎。 这个近一米八九的大个子,过情关却脆弱的像个孩子。 司徒苗一回到宿舍,袁圆和陈衫儿齐齐地冲她面前,满脸的兴奋: “我们决定要进行毕业旅行!“ “地点就定在颇具古典风格的凤凰古城!“ 司徒苗将手中的包包扔到桌上,“可是离毕业还有两年,你们确定这么早定下来?“ “没事啊,我们可以提前玩嘛,就我们宿舍的人一起。”袁圆上前主动为司徒苗捏肩,“只要你答应,我们下个月就去。” “我没有异议。” “可你脸色看不到半点高兴!” “你手劲大,捏得疼。”司徒苗拍开袁圆的一对爪子,“我要洗澡睡觉了。” 袁圆怒吼:“ka一,你还嫌弃我。“ 司徒苗心情不佳,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她说笑,而是洗漱后径直上床,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枕头边手机的震动,她打开手机短信,是卢颜发来的信息: “刚送李蜀回家,睡了吗?“ 想想一天的郁气,司徒苗直截了当地回:“现在已经十点了,送完兄弟才想起自己的女朋友,我可是等了你一个下午!╭╮“ 她越想越堵得慌,翻个身面对着墙。 “老婆,别气了,明天带你吃好吃的。” 一句“老婆”让司徒苗半夜面色微红,默默碎了一口才不是你老婆,但心里豁然光亮,不过短信仍是不咸不淡地回复道:“我睡觉了,不和你说话。” 发出去不过几秒,卢颜的会话很快有回答,“是,老婆晚安。” 司徒苗的脸更红了,辛亏宿舍熄灯,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不然怎么解释得出口。 第二天卢颜果真早早地过来,提着早餐等在宿舍楼下,身穿一件咖啡色的衬衫,挽起半截袖口,气质干净,晨光柔和地照耀下来,他静静地站立着,只手悠闲地插进裤兜,不时吸引过路女生的视线。 看见司徒苗下楼过来,他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正逆着阳光。 接过他送的早餐,是很普通的豆浆和小笼包,但味道却出乎意料的好,司徒苗说,“我上午有课。” 他回话:“没关系,我陪你。” 然而不过片刻,司徒苗便后悔带他来自己教室了,这个人本身在学校知名度够高,又自带男神光环,哪怕是随意地往教室后面一坐,同学们的目光仍像磁石般的吸过来,不时窃语几句。 “嘴边有豆浆汁没擦干净。”好像习惯了被人的目光包围,卢颜视若无睹地对司徒苗说道。 “啊,左边还是右边,”司徒苗慌忙地要拿纸巾擦拭,卢颜却快一步的捏住她的下颌,四目相对,他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抹过她的嘴边,“没了。” 刷,司徒苗的脸烧得滚烫,毕竟是在班上这么多熟人的面前,后知后觉的卢颜握拳挡在唇前轻咳两声,以掩饰他此刻的不自在,而视线的余光偷偷地看着面红耳赤的司徒苗,抿起好看的唇。 下课铃声一响,司徒苗急不可耐地带卢颜离开教室,走廊上一路都有人侧目。 “这个好吃,你看看。”坐进餐馆,卢颜讨好似的把菜单递到她面前。 “嗯,好。”符合司徒苗清淡的口味,她觉得不错。 卢颜喊来服务员,女服务员笑眯眯地介绍道:“今天是情人节,这里有做活动,凡情侣在这消费过百以上,本店送情侣手机链一对,二位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下呢。” “哟,“卢颜走过来拉司徒苗起身,问服务员,“可以先看看吗?” “可以。” “那我们看看吧,”他见司徒苗点头,便兴致勃勃地带她过去,只是小饰品而已,但也许因为意义不同,两人格外地关注。 手机链就放在收银台旁的展示柜里面,各种卡哇伊的动物造型,看起来亲切又活泼,动物们的胸前缀有亮晶晶的水钻,被灯光照耀,流光四溢。 比想象中的要精致,卢颜指着柜子里一只吐粉色舌头的小狗,“选这个,你的生肖。“ “好可爱“不等司徒苗话说完,卢颜手机铃声作响,他示意他要接下电话,不过接通几秒,为避旁人,他走到餐厅偏僻的角落。 司徒苗继续挑选饰品,觉得好几个都很适合卢颜,正纠结时卢颜回来了,面色十分难看,“抱歉苗苗,我要先离开一下。“ “是怎么了吗?“司徒苗问他。 卢颜没有回答,却只说,“菜我有提前订好,你喜欢哪个饰品先拿吧,我离开一会。” 他走得匆忙,丝毫没有察觉司徒苗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 兄弟的事,她是外人,然而这次又是什么事要将她隐瞒?司徒苗面对满桌的菜肴无半点胃口,她觉得自己贪心了些,可恋爱里的人,往往像只走在冰面上的猫,经不住任何的风吹草动。 新来的客人去柜前挑选饰品,司徒苗瞧着旁人的热闹,更觉饭菜难以下咽,索性早早地离开。 等到晚上她再卢颜打电话,毕竟当时看他的脸色肯定是有急事,她担心卢颜是否出了什么状况。 “苗苗,”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和你细说。” 徒苗心有不忍,连续嘱咐他好好休息这才结束通话。 隔天,卢颜给司徒苗发了一条短信,只说这两天可能没空回学校,但绝口不提原由。司徒苗索性任他这样,果然接下来一个星期都没怎么见到卢颜的人影,她也牵挂了几天。 有天旁晚她从宿舍外面买完零食回来,在宿舍门口突然撞见好久不见的邱敏,对方脸上依旧是清冷的神色,清汤挂面式的短发打理的整洁,穿着时下流行的一条复古的青色裙子,长度及其脚踝,上面只落出一对瘦长的胳膊,整个人显得人有些纤细瘦弱,她衣服的胸前别有一个蓝色的水钻胸针,忽闪忽闪的,倒增添了些精神。 “上次宿管阿姨说,你回宿舍要去她那登记一下。”既然碰面了,司徒苗干脆把宿管阿姨的话先带到。 邱敏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大好,”见邱敏走路的脚步虚浮,司徒苗上前搀扶她一把,结果触碰到她的皮肤,司徒苗惊道,“你身体怎么这么烫?” 说着手抚上她的额头,“你发烧了,要不先去医务室吧?” 邱敏摇摇头,破罐子破摔的语气,“病就病吧,大不了死条命。”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扶你去医务室。”她说着,把邱敏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也许是病得厉害,邱敏没有挣扎的力气,连拽带拖的被司徒苗一路扶着。 因为医务室的位置偏僻,路程至少半个小时,搀扶一个体重不亚于自己的病人,司徒苗肯定是吃力的,额头上明显有汗珠滚落下来。 好几次邱敏说算了吧,但架不住司徒苗的坚持,这个女生意外地固执,邱敏想她们顶多算半个室友吧,一般人能询问一句算是心好了,而她自知自己的名声,认识的人躲都来不及,生怕沾惹是非,偏偏司徒苗是毫不在意地要帮她。 夏季隐隐地要来了,风中带着这个时节特有的潮湿气息,路旁的树叶翠得浓郁,和天际的赤红晚霞相对,邱敏模样虚弱地问司徒苗,“你为什么要帮我?不怕你和我走得近别人说闲话吗?” “帮人还需要理由吗?”司徒苗脚步略显艰难地往前移,“你我既是同学,又是室友,别人要说就说吧,身上又不会少块肉。” “没想到到头来,我爸妈都对我嫌弃几分,你却是实诚地对待我,“好似觉得讽刺,邱敏冷笑了一声,无意牵扯到病痛,又连连咳嗽起来。 对于司徒苗的这份情谊,她此刻是记在了心里,有几分珍惜的意味。 后来到了医务室,老大夫说再耽误一会,邱敏的感冒绝对要转成肺炎,比现在严重得多,说着连忙地给她准备挂吊针,额头贴上退烧的药贴。 “晚上估计你还没吃饭,我去买点粥来。”扶邱敏躺上病床,司徒苗又忙着要出去给她买晚餐。 “苗苗,“邱敏喊住她,看她替自己忙前忙后,邱敏张了张唇,酝酿了片刻,说,“以前我觉得无论谁是如何看我都无所谓,可我今天只想和你说” 邱敏欲言又止,司徒苗笑道,“你说吧,我听着,不想说也没事,我无所谓。” “不是,苗苗,你听着,我不是小三,更没有被人包养,我只是喜欢上一个大我很多岁,可惜并不爱我的人,我既不拿他的钱,更不是要得到他的其他什么,我和传言里” “我知道。”司徒苗拉过她另一只没有挂吊针的手,捂在手心道,“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过,你以后还是要多考虑自己,你还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没必要把自己逼到现在这样的困境。” 从她第一次和她搭话,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挺直背脊,好像在做一种与俗世对立的抗争,她便一直深信邱敏的为人,有的人哪怕从不为自己辩解过一句话,但那行为举止c谈吐的风度早能证明一切。 司徒苗的信任对于邱敏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感动,事实上因为这件事,她和父母闹得关系僵化,她一气之下搬到学校,最近被说教得不行,迫不得已跑到其他城市停留一段时日,连学校也不愿意再回,终于是伤透了父母的心,眼下连她高烧都懒得问津了。 或许正如司徒苗所说,她何苦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受尽流言,那个男人不爱她,她也没必要继续作贱自己,那些他送她的书,回头都统统捐给学校的图书馆吧。 阳光的余辉洒进病房,火般的颜色,添上不少暖意,看邱敏缓缓闭上眼睛假寐,司徒苗拉开房门,步伐放轻的离开房间。 邱敏生病的事很快像个插曲波澜无惊地翻过,隔几天司徒苗上课回来,看见邱敏的床铺被清理干净,除了少量的衣物其余什么都没有留下,她到班级的微信群找来邱敏的联系方式,问她是不是搬了出去。 那边头暂时没有回复,下午路过超市门口,天空开始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因为没有带伞,司徒苗站在超市入口前的屋檐下,遇到同样跑过来避雨的李蜀,有段日子没见,不知道是不是白莉娜出国的缘故,李蜀的样子清瘦了不少,给人的感觉也变得淡漠了点,不再似以前大大咧咧,笑起来没心没肺的热血会长。 司徒苗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李蜀拍了拍黑色球服上的水珠,主动和她搭话,“嫂子最近很忙吗?“ 这“嫂子“两字让司徒苗愣了几秒,这个工夫李蜀又说道,“你是卢颜的女朋友,喊你声嫂子很正常,你这呆愣的表情太好笑了。” 司徒苗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应付,李蜀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嫂子如果不忙,多关心一下卢颜吧,最近他家里出了一点事,他应该着急得几天没合眼了。” “什么事?“司徒苗眉心一跳,语气急促地询问。 “卢伯父病倒了” 这话刚落,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司徒苗冲进雨幕中,她往校门那边跑,李蜀还说卢颜家里情况特殊,他爸爸继承的是他妈妈董事的位置,这原本就令舅家不满,这次他爸爸住院,公司里棘手的事少不了卢颜去应付。 可司徒苗关注点不是在这个上面,她担心的是卢颜的心情,上次去他家,表面上卢颜和卢伯父的关系好似水火不容,然而实际上,那不过是男孩子敬畏父亲的一种方式,当作想超越的敌人,那样的敬畏。 她怕就怕卢伯父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才有提早安排卢颜进公司练习的事,如果真是如此,卢颜该会多内疚自己当初一意孤行的反对。 还有卢伯母,她身体不好,会因为卢伯父病倒而引发旧疾吗? 要是伯母也病倒了,卢颜该怎么办? 司徒苗坐在去往卢颜家的计程车里,面上镇定自若,可双腿的颤抖足以出卖她的紧张。 她又气又急,这么大的事,他瞒着她,宁可让她胡思乱想,哪怕她故意对他冷落, 当她按小区的门铃,然后站在卢颜的房门前和他面对面时,司徒苗忍不住地给了他一巴掌: “你傻啊,你不开心,你难过,你不会告诉我吗?我知道我帮不了你什么,可是女朋友不就是会在你难过悲伤的时刻,来抱住你安慰你的人吗?” 这一巴掌来得突然又迅猛,卢颜整个人还处于发懵的状态,他身上套着一件随意的纯白t恤,顶着一双几天没合眼的熊猫眼,有种说不出的狼狈,不过仍是帅的。但这个模样他自己都嫌弃自己,下一个瞬间,他怀抱里多出一个温暖的人儿,望着他的美眸满是担忧。 他真没想过她会来这里找他,他只想解决好这家里的事,回头一定补她一个情人节,悲伤负面的情绪,永远不要让她沾染半分。然而还是让她担心了啊。 “陈姨和卢伯母不在,你就把家搞成这个样子了?”司徒苗嫌弃看了眼厨房,当初那个干净明亮开放式的大厨房早被快餐盒的垃圾埋没,洗碗池里竟然还有堆积几天的脏碗。 没办法,卢颜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陈姨去医院看护父亲了,母亲本来想留在家里照顾他,但他知道母亲在家里只会更加不安,干脆让她跟着陈姨一起留在医院。 “这几天事多,我忙得来不及收拾嘛,”他说着要伸手拿冰箱里的啤酒。 “口渴别随便喝酒和喝碳酸饮料,”司徒苗一边挽起袖口收拾厨房和客厅的垃圾,一边唠叨他,“要么喝水,要么喝牛奶。” “我不想动。”太累了,像终于有依靠的机会,卢颜倒在沙发上耍赖地不动。 司徒苗无奈地给他端上一杯温水,他喝完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倦怠地瞌上眼睛,这几天反复查看秘书送来的文件和资料,他的大脑一直在高速运转,一旦松懈下来,竟说不出地胀疼。 不知觉中,有一双柔软的手在他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按摩,力道适中,他要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着,最终发现躺在司徒苗的腿上更方便,他的呼吸里全是她身上令人温暖的气息,偶尔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她恬静的轮廓。 困意随之而来,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天黑了大半,而客厅恢复以往的纤尘不染,厨房那里有灯光亮着,还有诱人的饭菜香。 这段时间,这个家一度冰冷得令他感到惶恐和不适,直至现在,看见厨房里那道忙碌的影子,他是心终于是被一片柔和的云朵包裹,散尽孤独和寒冷。 他走进厨房,从司徒苗的身后抱住她,把头枕在她的肩上,贪婪地闻她的发香,低音醇厚地问,“在做什么?” “在试试煲汤,我对厨艺不精的,不知道等会味道怎样。” “不,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他说。 司徒苗不信,“那你待会要喝完,喝不完可是会有惩罚。” “那喝完了,是会有奖励吗?”卢颜笑着说,“要么奖励我先预支吧。” 不等司徒苗猜他想做什么,他便开始唇轻轻地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吻下去,顺势解开她裙子背后的拉链。 “不行,不行,太痒了”她用手推开他,想要阻止。 “苗苗,“她最怕他撒娇的语气,果然他一声拖着尾音的“苗苗”,让她的抵抗顷刻瓦解大半,“我好想你。”他继续说,趁她松懈的时刻,双手已经不安份地伸进她的衣服里。 触碰到她皮肤的细腻,卢颜更加停不了手,直至触摸到她的胸前。 “汤快干了!要放水啦!”司徒苗用力一拍他的手,叫停他,“你摸到哪去了!” 司徒苗一心牵挂着她的汤,刚动身,衣服滑落至肩头,她美目一横,“给我把链接拉上!” 欲求不满的卢颜不甘愿地照办,临了不忘在她柔嫩的肩头捏了一把,结果收到司徒苗的一记含羞的眼刀。 都怪这汤,卢颜发誓要喝光它! 最终是喝到肚皮撑大,他窝在沙发上一边等消化一边用手机玩水果忍者,听见厨房传来洗碗筷的水声,他对她喊,“太晚了,你今天不要回去好不好?“ “你说什么?“水声太大,她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等她洗完出来,卢颜重复说了一遍。 “不要,”司徒苗一口拒绝。 “我又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他不满地抗议。 “正因为你这样说,所以更加可疑。”司徒苗解开腰上的围裙。 卢颜顿时露出死鱼眼的表情,摆摆手,“我会对b罩杯有多大兴趣。” 一句话气的司徒苗直接要吐血,先前还在厨房吃她豆腐呢。 “厨房东西我都整理好了,客厅垃圾也清理干净了,还有冰箱里明天的早餐有备份,你用微波炉加热就好,我先走啦。”司徒苗说着走到玄关处去换鞋。 卢颜虽然兴致缺缺,但还是再三叮嘱:“路上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司徒苗回答他,抬起头看见卢颜已经走过来,眉宇间有些落寞,屋子大了就有一个坏处,一旦安静下来,一个人难免显得空旷和孤寂。 想想之前这家里的欢声和热闹,再和面前的清冷对比,司徒苗心一软,“好吧,今晚我还是留下来。” “就是说嘛,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回去多不安全,送你上车我也不放心,你今晚在这休息一夜,我最后一点文件处理好,明天开车送你回学校多好,现在城市的治安你是不清楚,前不久就有一个女大学生”卢颜严肃地唠叨一大堆,眉眼里分明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偏偏还要说得像司徒苗今晚留下来是保住了一条命。明明是他需要人陪。 难得见到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司徒苗忍住笑意没有打击他。 临近深夜,司徒苗洗漱完警告卢颜,“待会我睡客房,你在书房弄完后早点睡,不许进来。” 哪知卢颜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她睡得半梦半醒间,有双手将她拉入一个结实的怀抱,她猛然睁开眼睛,床头暖色的台灯没有关闭,卢颜那张英俊的脸庞清晰地映入眼帘。 “我不会做什么,只抱着你睡觉,单纯地睡觉!”为先发制人,卢颜在她发问前说完,然后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真的很快闭上眼睛睡起觉来。 折腾一下午司徒苗也确实累了,没有精力再质疑卢颜的动向,也跟着闭上眼睛。 在梦里肚子疼得厉害,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呻吟出声,后来有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在她肚皮上摩挲,减轻不少疼痛,她很快陷入熟睡中。 第二天早早地醒来,察觉身上的异样,司徒苗悲催地发现昨晚根本不是梦,算一算日子,该是一个亲戚来看她的时间了。 “怎么办?”司徒苗戳了戳刚睡醒的卢颜,脸色红得异常,“我把你家床单弄脏了。” “没关系,”卢颜好笑地盯着她,“我家床单很多。” “还有,可能,”司徒苗抱着死般的决心缓缓地揭开被子,果不其然地看见卢颜裤子上暗红色的污渍,她捂住脸,“对不起,你裤子” “嗯,我知道,”卢颜单手撑起头,好整以暇地说,“你昨晚一直往我身上贴,我推开啊,你又贴上来,推开啊,你又贴上来,推开” “打住,”司徒苗羞愤地转过身去,闷闷地道,“不许再说。”她对昨晚根本没印象,当然这种惨烈的黑历史没印象更好。 “苗苗,”身后一道故作委屈的声音说道,“你得给我洗裤子!” “呸!”司徒苗碎他,“是你要爬上来我的床。” “你勾引我的。” “你不要脸!”司徒苗起身要将卢颜踢下床去。 大早上闹了会,卢颜让她再睡片刻,每回经期一来,她免不了体乏,倒没拒绝。再醒来,床头多出一套崭新的内衣和一袋有装有七八个品牌的卫生棉,怕是不知道她喜好哪个牌子,干脆准备多些。 吃早餐时候,司徒苗没掩住好奇地问,“卢颜,你是怎么买到这些东西的?卫生棉还好,你进女士内衣店买内衣,没人把你当变态吗?” 卢颜脸红得几欲滴血,好半天抬起头,望着司徒苗的目光里充斥着满满的哀怨。 似乎不该问这个问题,司徒苗赶紧埋头喝粥。 但不反击不是卢颜的个性,片刻后,卢颜淡定地问,“你怎么不说我是如何精准地买对你内裤的尺寸?” 司徒苗脸上的温度迅速上升,她就说她不该问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最痛的背叛,往往是被最爱的人所伤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阳光渐渐刺目时,卢颜送司徒苗回学校。 这几天连续几个节日撞在一起,学校里出来活动的人比平常多出几倍,怕前方路段拥挤,卢颜把车停在了学校的大门旁。 他跟着司徒苗一起下车,“我再送你一段路。“ 于是两人并肩而行,不过是很普通的事,因这些日子不见,竟有种如同隔世的恍然,经过学校的商业街,人潮更汹涌了,司徒苗的肩膀连连被人碰撞,她蹙眉,蓦然一条有力的胳膊将她揽住,卢颜的身体向她的方向倾斜,形成裹住她的半个包围圈。 司徒苗抬起视线,卢颜神色不变,好似他该如此做,所以便做了,但这个随意的举止让司徒苗心跳加速,继而微微一笑。 半刻钟的时间,总算挤出人群。 卢颜活动下胳膊,半天保持一个姿势,不免胳膊发麻。 “苗苗,你先别动。”他垂头,又说道。 司徒苗站在原地,卢颜弓身,在她诧异的表情下,修长的手指翻飞,轻松地为她系上松散的鞋带。 “好了,”他看着鞋上的蝴蝶结,十分满意自己的成果,“走吧。” 司徒苗笑说,“你系得太紧了。” 她没想到她这话说完,卢颜又一次弓身地重新系鞋,身边人来人往,他为她系到一半,认真地问,“还紧吗?” “可以啦。”她看着他,脸上笑意盈盈。 临近离别,司徒苗要回宿舍,他赶着回去继续处理文件,逗留的时间不能过长,司徒苗说,“我先上去咯。”他没有说话,一直站在原地,直等她上楼。 他表现得像个“望妻石”,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起对一个人这么喜欢依依不舍,有一次他们从外面约会回来,同样是他送她回宿舍,那个晚上他在这栋宿舍楼下,生平第一次点燃香烟。 他不喜欢抽烟,以前是因为母亲身体不好,怕烟味对母亲有影响,后来和司徒苗在一起更不能抽了,二手烟的危害他了解得多,可那天夜晚,鬼使神差地,他点燃之前李蜀存放在他这的烟,似乎只有烟呛人的味道还能抑止住心里的空落感。 过了些时日,离去凤凰城的行程越来越近,许久没有联系的邱敏终于回复了司徒苗的消息,自从那天她搬走行李后就再也没来上课。 “我要出国了,去学设计。”她简短地回复道。 司徒苗脑海中浮现出邱敏那张安静温和的面庞,这个相貌普通的女生看着似乎能轻易被人海淹没,然而实际上总有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特质。 ”看不出来我喜欢设计服装吧,在你们眼里我或许是个呆板的人。“她这话后面跟着一个吐舌的调皮表情。 司徒苗说,“大胆追求自己的梦想吧,趁着还年轻。” 邱敏便发了个“龇牙”,“苗苗,卢颜家里的事我听说了。” 司徒苗在看时下最火的日剧,女主角和一个有钱有势的帅气男主相爱,但遭到对方家里长辈的重重阻扰。 “当你是我朋友,我实说,苗苗,别和当初的我一样,对待感情偏偏飞蛾扑火,说不定凭卢颜现在的危机,搞不好要联姻。”邱敏继续发消息说。 司徒苗吐槽日剧卖的梗老得掉牙,冷不丁看到邱敏的消息,噗哧地笑出声,才嫌弃完,自己却遇到现实的了。 “不会的,”她回道,“我相信卢颜不是那种人。” “也对,我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虽然没有结成知己,但在我们那个圈子里,我最欣赏的,大概只有他了。” 闲扯几句,因为话题绕到了卢颜身上,少不了邱敏透露了一些关于卢颜小时候做的熊事,让司徒苗差点笑疼肚子,谁会想到这些会是现在既绅士又清高的卢颜干的,晚上司徒苗给卢颜发短信,“听说你到五岁了还叼着奶瓶到处跑。” 那时卢颜刚开完公司的会议,他年轻尚轻,没有在会上发言的资格,只是坐在父亲的位置上旁听,回办公室里还得翻阅文件,他难得穿着正式的西装,结果刚看到短信,不顾身边站有德高望重的秘书长,第一意识就是松领结,脱去外套,想打“告密者”一顿! “老婆别听信谗言,”他趁秘书长没有注意的间隙偷偷地回复司徒苗,“老公我三岁能背诵唐诗三百首,五岁习得跆拳道,能文能武,喝奶不是我的作风。” 这招胡吹对司徒苗根本无效,“听说你八岁时候,和李蜀比试谁能把书包扔到公园的湖对面去,人家做个假动作,结果是你真扔了,可怜的书包沉了湖呐” “这都是谣传!“卢颜试图证明自己从小就有稳重成熟的男人气概,但司徒苗完全不给他机会,直接回,“今晚要笑一夜了,先提前晚安。” 千言万语被这“晚安”拦截,卢颜如鲠在喉,他只好找上李蜀,恨恨地给李蜀发消息,“竟敢在我老婆面前说我坏话,把我给你买的游戏装备还给我!” 李蜀:“??!“ 这种只靠短信和电话互动的恋爱日子又过了几天,某个上午窝在宿舍的袁圆对司徒苗说,“四天后我们就要准备去凤凰城了。“ 想不到会这么快,夏季悄然来临,陈衫儿已经买好符合凤凰城古典风情的长裙了,只等到时候尽情地自拍,看室友们兴致颇高,要去是绝对的事,司徒苗想着得和卢颜说她要外出一个星期。 因为又担心卢伯父的病情,司徒苗便先问这事,前段时间怕打扰一直不敢提想去医院看望的想法,知道她的心思,卢颜在电话里安抚她,“爸爸的病好了很多,过两天就要办理出院手续了,等我爸爸回家你再过来,我到时接你。” 听说卢伯父病情大好,司徒苗跟着高兴,聊着聊着竟一时忘记说凤凰城的事。 隔了一天,袁圆约她逛校园,天蓝风轻,两人啃着新推出的冰淇淋口味,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高中时期,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悠闲的午后,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穿过树荫繁集的校道,脸上挂着的笑容里,都散着清甜的芳草香。 袁圆一捋被风吹乱的刘海,问,“我家妹夫啥时候回学校啊?想他送的惊喜了。” 卢颜在学校时,送给司徒苗的东西,永远都不忘给她身边的好姐妹备上一些。 “快了吧,”毕竟卢伯父要出院了,想到和卢颜一阵子没见,司徒苗心底掩饰不住地期待。 袁圆学懒羊羊的奸笑,“笑什么,一脸的春心荡漾,该不是和妹夫有关的吧?“ “哪有。” “看你那一脸的娇羞。”袁圆语气揶揄,用胳膊撞她。 而慵懒的阳光一束一束地穿过树叶间的缝隙,周围是蝉鸣的彻响,操场上有体育系的学生一边做训练一边喊拍子,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活力,身旁骑单车的同学从校道上悠然而过。 司徒苗却冷不丁地看见前面两抹身姿出众的人影亲密贴合,那般的旁若无人,竟是她朝思慕想的人此刻正和另外的女生一起。她有时候会十分霸道,容不得眼里有沙,身边的好友或者亲人都说她从来性情温顺,可那只是她不在乎,一旦在乎了,哪还有什么谦虚恭让。 “刚回学校吗?”她走上前,装作若无其事地询问。 见到走来的人突然是她,卢颜作势要给她一个拥抱,却被她侧身避开。 他脸上的笑意一僵,声带委屈,“苗苗” “怎么回学校没有通知我?”司徒苗继续笑着问,不管这笑有没有直达眼睛。 “本想给你一个惊喜。”他双手插进兜里,等待司徒苗给他爱的奖励。 而她语带利刺,“可不是惊喜么?” 身边早站立多时的赵尔静慌忙地解释,”刚才是我头发卡在卢颜的衣服拉链里了,我们是在路上碰巧遇见,就随便聊了几句,你别误会。“ 所以就有了卢颜的低头浅笑,有了她依偎在卢颜怀里的错像。果然女人最了解女人,哪怕司徒苗什么也没说,她便知道司徒苗生气的缘由。 一颦一笑,一言两语,她的言行如诗如画,衬托得司徒苗像是表演场闹剧,既尴尬又难堪,不想多停留,司徒苗拉住袁圆的衣袖一起往反方向离开。 “苗苗,”卢颜追上她,听到赵尔静的解释,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眼尾带笑,“你吃醋啦?” 说着给袁圆使一个眼色,后者立即理会,佯装肚子痛,甩下司徒苗直嚷嚷道:“不行,不行,我先回宿舍了,吃完冰淇淋我拉肚子!” 他的小把戏司徒苗怎么会不清楚,即便袁圆走了,她也是羞恼地别过头不理睬他。 反正没有外人在,赵尔静刚避开,卢颜从身后将司徒苗拥住,呵出的温热气息散在她露出的颈肩,酥酥麻麻地,他笑说,“既然怕我离开,要不让我成为你的人。”说着,手指径直往上,若有若无地隔着轻薄的衣料滑过她的胸前,随即抬起她的下巴—— 他越发没正经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司徒苗本觉自己不该这么轻易放过他,反正是不许他和其他女生走得近的。不过一个思索间,他的吻已经压下来,唇齿间含有香烟清冽的味道 连续四天的情浓,在阴雨连绵的天气里,司徒苗的凤凰城之旅终于启程了,她坐在火车上昏昏欲睡,窗外的景色经过繁华的城市路过人烟稀少的大山,广播里每隔段时间播报要停靠的地名,对不了解中国地理的司徒苗而言,大部分是新鲜的词。 她不时低头看手机微信的聊天记录,昨晚约完会卢颜依旧送她回宿舍门口,想到他最近好不容易得空,而她却要出去一趟,始终没能启齿去凤凰城的事。这下在火车上,她忍不住内疚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到目的地的火车站之后再转坐大巴,真正到凤凰城订好的旅馆时已经接近晚上九点。 凤凰城的夜景自然是美的,古色古香的吊楼,连接两岸的木桥,细细长长的水上荡漾着小舟,舟的两侧挂着大红灯笼,照映得水面灯火阑珊,处处流转着浓郁的本土风情,连脚下的砖石和木板都像在述说一个久远的故事。 旅馆的老板建议司徒苗三人先去当地有名的酒吧一条街,说晚上只有那里最热闹了,虽然刚下车不久,身体还处于疲惫状态,但作为年轻人,新鲜感最重要。 她们把行李一放,急冲冲地开始逛起古城,玩玩自拍,买买小礼物,可谓是不亦乐乎。 等真正进到一间酒吧,又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正是夜生活最热闹的时刻,音乐震耳,五彩灯过于刺目,司徒苗待了片刻并不觉得喜欢,便掏出手机刷帖子。 学校贴吧去年关于支教的旧帖子被顶到第一排,因为事关卢颜,她不免留意,在一大段对卢颜夸奖的话后面,有人酸言,能让衣食优渥的富家子弟前去山区发光发热,不过是有美人的诱惑,谁不知道他们的系花赵静尔的家乡正是那里。这个理由令大多数人唏嘘,有人捧有人踩,不过大部分人持反对态度,毕竟卢颜还真不是那种风流成性,娇贵无比的富二代。 可却让司徒苗胸口升起一种道不清的压抑,那天雨幕里的凉亭中,赵尔静和另外女生的对话始终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 隔了几个桌子的距离,灯光刺眼但光芒却有似烟雾的效果,如果不是那一张桌子气氛突然沸腾,喧哗得打眼,司徒苗根本不会去注意。 而这不注意,她也许就不会看见令自己难以接受的一幕。 a大离凤凰城千里的距离,卢颜竟突然出现在这间酒吧里,在和其他女人玩嘴对嘴撕纸的游戏。 司徒苗扒开面前的人群往前走,站定在卢颜身边,他似乎喝醉了,干净的白衬衫胸前有两颗纽扣松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他单手撑在桌上,清澈的眼睛里有些迷离,同一桌都是和他同班的同学,好几人司徒苗都有印象,他们还在起哄,让把白纸叼在嘴里的女生靠近卢颜,等待卢颜含住纸张的另一端,然后合力将纸撕破。 用袁圆精简的话讲,这玩的就是心跳加暧昧。 司徒苗没有发出声音,她悄悄地来,等她看见这女生就是赵尔静时,又默不作声地悄悄离开。 她越是慌张无措,越像一只鸵鸟,只晓得躲避,一个劲地逃。 给袁圆和陈衫儿发了一条她先回旅馆的短信,她一个人沿着凤凰城的河边走,岸上光色琉璃,连同她复杂烦乱的思绪。 在音乐震耳的酒吧里,又是另一番的喧闹。 “不行,刚才我认输已经撕过一次。”卢颜挡住准备靠近的赵尔静,即便面前这位女生眼眸带笑的样子在这个场合十足地销魂。 他好像见到有司徒苗的影子,抬头张望,彩灯的光芒朦朦胧胧,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我喝得有点多,先回住处,”简单地交代几句,卢颜脚步虚浮地要离开,赵尔静起身要搀扶他,被他拒绝,“不用,我一个人走。” 她咬咬唇,第一次将眼底的不甘心流露,但被灯光轻易地掩住。 司徒苗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突然收到赵静尔发来的短信,对方会有自己的联系方式,这本身令她吃惊,而更讶异的是直言要和她面谈。 地点约好一家的奶茶店,正值中午,赵尔静穿着印有兰花的戴青色麻布衣裙而来,脚上草编的凉鞋只缀有一个简单的红色绒球,这是凤凰城游客们最喜爱的打扮,虽然不新奇,但在她身上仍是能在人群中醒目。 “我找你有事。”她开门见山地说,随即她微笑了一下,奶茶店牛仔蓝的色调,让整体的布置文艺气息颇重,和她身上的衣饰相配得一塌糊涂,隔壁桌有好几位男生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流连。 任谁都会害怕这样的女子和自己会成为情敌。司徒苗点了一份沙拉,暂时没有去动的欲望。 “我喜欢卢颜。”赵尔静直白地说,“我要和你竞争。” 她语气很温柔,棉里带针,司徒苗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见她这么直接,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态度冷硬地说道,“抱歉,得不到才是竞争,卢颜是我的人,我没有和你竞争的必要。“ ”你是怕我吗?“赵静尔笑着问,眼睛眯起好看的弧度。 司徒苗跟着笑了,“是有点,可我相信卢颜,也对自己有信心。” “那你试试,再过一分钟,估计卢颜会到了。” “什么意思?“ “我们来打个赌,看他对你是否有信心。”赵尔静微抬起下巴,胸有成竹。 司徒苗只道,“我没有兴趣。” 恰时奶茶店的玻璃门被人推开,挂在上面的风铃微响,欣长的身影走地进来,像一阵清朗的风,瞬间吸引众人的视线。 如赵静尔所说,卢颜真的来了,穿着浅蓝色的格子衫,身后背着同色的旅行包,像是正逛街时赶来。 猛然见到司徒苗在这,他神色又惊又喜,“苗苗,你怎么来了?”又对赵静尔说,“刚听说你掉队,等会我带你回队伍,这附近你不熟悉,别再随便乱跑。” 赵尔静笑容甜甜,“知道啦,我又不是故意的。” 天气太热,许是走得急,卢颜额头上有细汗,他径直地坐上司徒苗身边的空位,拿起司徒苗面前的沙拉尝上一口,顿时五官一皱,“甜得发腻。”说完将沙拉搁置一边。 知道司徒苗不喜欢太甜的东西,卢颜重新点两份鲜榨的果汁。 “说吧,你怎么来的?”偷偷跑来竟是没告知他一声,卢颜动手捏了捏司徒苗的手背。 在司徒苗张口前,赵尔静抢话道,“她是来捉奸的。“ 司徒苗全身一僵,不懂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不放心你,特意约我聊天,上次拉链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赵尔静委委屈屈地申明,“卢颜,我不喜欢被人误会。” “苗苗”卢颜转头看着司徒苗。 想起那天雨幕里听到的对话,昨晚令自己烦乱的画面在脑海里飞快的闪过,而此刻见到卢颜探寻似的目光,司徒苗心有闷气,站起来拉开椅子,拿起桌上的钱包,径直地走出奶茶店。 卢颜很快追上来,在她身后亦趋亦步地跟着,“你怎么了?我和赵静尔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苗苗,你不相信我吗?” 这句解释无疑是火上浇油,手机微震,司徒苗点开信息看,正是赵静尔发来的,内容无疑是在炫耀卢颜相信了她的话。 “苗苗,”卢颜拉住她,“你到底信不信我。” “你松手,”司徒苗平静地命令,气氛凝固了几秒,卢颜无所适从地将手松开,她蓦然一笑,笑容有些酸楚,“你又相信我了吗?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凤凰城,我来这只是来旅游的,可你呢,你有兄弟,你有家庭,现在你有红颜,你一次次把我排在最后,你说你爱我,然而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话完,她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脚步加速地往人多的地方走,他追在她身后喊她,然而凤凰城的小路曲折,游客轻易地将两人冲散。 回到旅馆,不由分说地司徒苗开始收拾行李,陈衫儿有一个远房姑妈住在附近,她已经过去那边,可能要多留几天,旅馆只有袁圆在,正拿着手机修昨天的照片,见司徒苗回来就收拾行李,大呼,“卧槽,你干嘛!” “我要回去。“她现在连呼吸这个地方的空气都感到闷。 “不会吧?”袁圆从床上跳起来,“这才一天你就走啊!” “对,”行李简单,她几下就收拾妥当,“你去找陈衫儿玩两天吧,我先回去了。” “你一个人回去多不安全,算了,我陪你。”袁圆说着在地上找鞋穿上。 “没必要,你玩吧,我不想做你的拖累。” “说的什么话!”疯子冲过来掐她一把,“你这么如花似玉的美少女,我忍心丢弃吗!” 说着头一甩,叮当响地收东西。 她突然要走,袁圆只当她任性,不过却总是格外包容,哪怕再离谱。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归途的大巴上,袁圆突发身体不适,冷汗沁沁的程度惊得大巴司机给120拨打电话,可是送到医院,因为钱不够,医生不能开药。 “您先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病,严不严重?”看坐在椅子上肤色蜡白,疼得不时哼唧的袁圆,司徒苗着急地追问医生。 “不算大事,阑尾炎复发,这次需要动手术摘除,你先尽快把手术的钱交上。”后面还有人排队看诊,医生并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袁圆一个人身上。 阑尾虽说是小病,可是一旦疼痛起来,那也不是一个女生能挨住的,偏偏袁圆还反过来笑着安慰惊慌失措的司徒苗,“没事呢,就跟蚊子咬似的,你急什么。” 明明已经疼得脸上毫无血色,司徒苗的眼泪被这话一下子刺激出来,即使是这种时候,袁圆第一时间在乎的,永远是对方的感受。 “我何德何能,能认识到你这样的好朋友!”司徒苗冲到门外,她站在走廊上一个个翻电话薄,这陌生的城市,她孤立无援,而银行卡上的资金更是不够,她第一次为自己的贫穷感到悲哀。 “我卡上一千左右,陈衫儿能立即转过来五百,加上袁圆的八百,一共两千三百块,可还是不够。”她急得跺脚,每过一分钟,袁圆就要多忍住一分钟的痛苦。 该怎么办,她终于选择妥协,拉下面子拨打卢颜的电话。 嘟——嘟—— 忙音—— 再然后是归于死寂。 一霎那,好似一根稻草彻底压弯司徒苗全部的自尊,心上升起阵阵凉意。 最后解决事件的是邱敏,司徒苗能联系上的好友中唯有的几人,听说是袁圆生病,她们之间过节是有的,可她没记在心上,电话结束,不过五分钟就有院长模样的男人过来亲自探问,连这个小手术都是他亲自操刀。 这也便是家大业大人脉极广的好处。 突发此事,不得已司徒苗要在这里多待上几日了,因为有邱敏找好的关系,医院给袁圆安排的是单人房,旁边有一张专门提供给陪护的折叠小床,白天司徒苗负责给袁圆买饭倒水,晚上就蜷在小床上将就。 袁圆挺过意不去,直嚷着,“四天后出院,我袁圆保管把你当慈溪伺候,我就是你的小全子,您一声吩咐,指哪奴才干哪,倒夜壶都没问题。” “还有力气调侃,说明恢复的不错。”司徒苗把杯子整理好,“我出去买点水果,等会回来。” 袁圆手一挥:“去吧,小全子。” 司徒苗舞拳,“回头收拾你。” 万万没想她一出门,会在这个处处散着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上和卢颜遇着了。 他错过了她最期盼他能给予她安慰的时刻,此时出现又有什么意义,司徒苗当作没有看见,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 “你去哪?”他开口的嗓音沙哑,伸过来拉住她胳膊的手都是冰凉的。 司徒苗没有理会,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手指,径直地走下楼梯,他便跟在她身后,她去超市,他跟着进来,她去排队结账,他抢着付钱,又抢着帮忙拎东西。 回到病房里,他站在门外,司徒苗把门关上,动作颇为粗鲁,袁圆一惊,询问,“门外是不是有人?我咋好像看见妹夫了。” 司徒苗头顶乌云地给她削水果,刀子寒光闪闪的,袁圆果断闭嘴,沉默是金。 整整一个下去她待在病房里没有出去,后来有人敲门,司徒苗迟疑地将门打开,是过来送外卖的小哥,把包装精致的饭菜一份一份地拿到桌子上,都是适合病人吃的营养套餐。 “我没记得我有点。”司徒苗神色冷冷的,小哥呵呵一笑,“病房号我没看错,是姓卢的一位先生” “拿出去。”司徒苗说的丝毫不留情面,袁圆解围道,“我都饿死了,管谁点的,反正能吃。” “那你吃吧,我不吃。” “苗苗,”卢颜不知何时站到门口,送外卖的小哥离开了,他说,“你身体底子不好,别折腾,吃一点吧。” “你管我如何,你又是我谁。”司徒苗头也不抬地回。 卢颜呼吸加重,似在极力克制,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