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是所有大佬的白月光》 正文卷 001 明月重生,二十年后 正文卷 002 美貌惊艳,课堂提问 正文卷 003 这个有趣,喜提迷妹 正文卷 004 校草凌轩,月姐反杀 正文卷 005 蒋涵吃瘪,少年易辞 正文卷 006 男主出没,打情骂俏 正文卷 007 辅导弟弟,数学小测 正文卷 008 满分惊吓,挖到天才 正文卷 009 物竞现状,给我跑圈 正文卷 010 苏断腿了,美则美矣 正文卷 011 暴躁子昂,完美九爷 正文卷 012 进奥数班,凌轩之厌 正文卷 013 孙丞失魂,上台做题 正文卷 014 她是对的,欲擒故纵 正文卷 015 做我女票,头发太丑 正文卷 016 小弟被欺,姐姐找场 正文卷 017 蒋涵上阵,江家困窘 正文卷 018 一家四口,撞上了谁 正文卷 019 凌轩赶来,学摊煎饼 正文卷 020 第一桶金,神秘网站 正文卷 021 紫色鸢尾,当面挑衅 正文卷 022 以牙还牙,小弟开吃 正文卷 023 家境被曝,传单反击 正文卷 024 我们不配,蒋涵求虐 正文卷 025 管她叫姐,妖魔鬼怪 正文卷 026 月姐真牛,少年之争 正文卷 027 杠上子昂,球场争霸 正文卷 028 钟少挨揍,物理满分 正文卷 029 老舅太狗,强塞试卷 正文卷 030 物理天赋,老孟真香 正文卷 031 又美又飒,拿她打赌 正文卷 032 她是希望,提前交卷 正文卷 033 我要追她,斯文败类 正文卷 034 全科满分,一战封神(高燃) 正文卷 035 被疑作弊,我有条件 正文卷 036 最刚辟谣,不服来战 正文卷 037 数理齐上,带火小摊 正文卷 038 是神非人,羡慕不来 正文卷 039 易辞追求,混混寻仇 正文卷 040 我来解决,好戏开场 正文卷 041 都给我上,扮猪吃虎 正文卷 042 进局喝茶,教他脱身 正文卷 043 替她办事,李雪不安 正文卷 044 舆论造势,全员恶人 正文卷 045 揭露罪恶,虐渣进行 正文卷 046 蒋涵包租,小摊迁店 正文卷 047 谣言中伤,江达出事 正文卷 048 讹上江家,打蛇七寸 正文卷 049 渣渣遁逃,小店爆红 正文卷 050 真香定律,网上带火 正文卷 051 物竞集训,情况棘手 正文卷 052 凌轩加入,邀约被拒 正文卷 053 甩在后面,开青抵临 正文卷 054 虎奔跟踪,贼心不死 正文卷 055 心肝拔凉,月姐代课 正文卷 056 考前押题,又怼铁壮 正文卷 057 物竞初试,第一交卷 正文卷 058 易辞进攻,沙雕钟少 正文卷 059 都很一般,再度挨揍 正文卷 060 九爷出手,弄伤了她 正文卷 061 她的偏见,他的傲慢 正文卷 062 别去惹她,成主心骨 正文卷 063 虎奔赔罪,没让你停 正文卷 064 九爷撞见,她不正经 正文卷 065 认她为主,寻一酒吧 正文卷 066 揍了子昂,摔了九爷 正文卷 067 甥舅互瞒,初试满分 正文卷 068 美貌征服,二中倾倒 正文卷 069 学霸女神,张菊急了 正文卷 070 酸倒了牙,钮祜禄坚 正文卷 071 手把手教,他的灯塔 正文卷 072 一张大桌,九爷怀疑 正文卷 073 认出她了,沉星面试 正文卷 074 惊艳老师,你姐是谁 正文卷 075 组装电脑,还虎不虎 正文卷 076 徐老找来,又遇见他 正文卷 077 被请出去,她就是愁 正文卷 078 凌轩心结,明月之楼 正文卷 079 凌易两家,捐楼成狂 正文卷 080 他的心有,一道月光 正文卷 081 总裁吵架,尴尬老徐 正文卷 082 九爷路过,夏令营见 正文卷 083 就挺秃然,差点撞到 正文卷 084 整蛊谢狗,他羞耻了 正文卷 085 物竞复试,又提前了 正文卷 086 顺序没错,难度逆天 正文卷 087 月姐押题,准到炸裂 正文卷 088 又双提前,鬼祟经纪 正文卷 089 道明来意,火的潜力 正文卷 090 抠搜小弟,姐谈合约 正文卷 091 是场考验,直播开始 正文卷 092 期末考试,信息竞赛 正文卷 093 两者都要,猛兽独行 正文卷 094 又是第一,决赛满分 正文卷 095 成就他们,她说了算 正文卷 096 九爷颁奖,前往帝都 正文卷 097 差点被撞,多浮女孩 正文卷 098 叫她姐姐,月亮女神 正文卷 099 只冲满分,故障所在 正文卷 100 江小同学,好像很懂 正文卷 101 知道一点,迷弟老徐(首订求支持) 正文卷 102 解惑沈老,再遇九爷(二更) 正文卷 103 他的质问,NOI开考(三更) 正文卷 104 留京等待,夜访墓园(四更) 正文卷 105 又遇谢狗,牵机佩现(五更完) 正文卷 106 牛氏母子,神秘新主(一更) 正文卷 107 找祖师爷,公布成绩(二更) 正文卷 108 打脸柯然,江吹老徐(三更) 正文卷 109 时间相冲,返回临淮(四更) 正文卷 110 不怎么样,江家众人(五更完) 正文卷 111 炫子大赛,走后门的(一更) 正文卷 112 江达发飙,打脸前奏(二更) 正文卷 113 打脸进行,黑马月姐(三更) 正文卷 114 无理要求,当场被拒(四更) 正文卷 115 江达强硬,狠虐极品(五更完) 正文卷 116 身世之谜,耍了虎奔(一更) 正文卷 117 会面龙王,又掉马甲(二更完) 正文卷 118 认出了她,钟少救美(一更) 正文卷 119 铁憨九爷,又一大将(二更完) 正文卷 120 论功行赏,她的梦想(一更) 正文卷 121 同学聚会,皆为她来(二更完) 正文卷 122 菜鸡互啄,毒舌月姐(二合一) 正文卷 123 钟易之争,九爷逮人(二合一) 正文卷 124 月姐挖坑,他想吻她(二合一) 正文卷 125 惊艳全场,九爷赶到(二合一) 正文卷 126 亲我一口,九爷抓包(二合一) 正文卷 127 配得上吗,月下神降(二合一) 正文卷 128 自爆马甲,当她的刀(二合一) 正文卷 129 取消资格,动了手脚(二合一) 正文卷 130 虐渣前奏,亲自来了(一更) 正文卷 131 当场质问,她人在哪(二更) 正文卷 132 九爷帮忙,包不住火(一更) 正文卷 133 月姐强硬,徐老维护(二更) 正文卷 134 渣渣下场,九爷助澜(一更) 正文卷 135 票圈翻车,月姐身手(二更) 正文卷 136 外甥媳妇,她心伟正(三更) 正文卷 137 同乘一机,偷偷看她(一更) 正文卷 138 女寝针对,嘴炮第一(二更) 正文卷 139 赴约当归,钟少搞事(七夕加更) 正文卷 140 砸场闹事,九爷领人(一更) 正文卷 141 花不借人,他道歉了(二更) 正文卷 142 目睹亲近,谢狗被拒(三更) 正文卷 143 当场挑战,月姐被嘲(一更) 正文卷 144 神速答题,逆天存在(二更) 正文卷 145 最后一题,物理化学(三更) 正文卷 146 少年的恶,吃饭最大(一更) 正文卷 147 胜局已定,自带光芒(二更) 正文卷 148 她的勇气,明月丹心(三更) 正文卷 149 绝对碾压,又一天才(一更) 正文卷 150 拒绝帮忙,被恶作剧(二更) 正文卷 151 臭味加身,白莲月姐(三更) 正文卷 152 算计好了,没有证据(一更) 正文卷 153 月姐挖坑,灵魂人物(二更) 正文卷 154 爱心鸡汤,首次交集(三更) 正文卷 155 加了微信,气翻亲爹(一更) 正文卷 156 照片是谁,有舅妈了(二更) 正文卷 157 谢家姐姐,花团锦簇(三更) 正文卷 158 炫耀女票,撞个正着(一更) 正文卷 159 我不反对,可以追她(二更) 正文卷 160 同意相亲,谢家云浅(三更) 正文卷 161 竞赛分组,两个异类(一更) 正文卷 162 成为同桌,达成合作(二更) 正文卷 163 五个满分,她很花花(三更) 正文卷 164 NOI开营,四人聚首(一更) 正文卷 165 林媛挑衅,凌轩视频(二更) 正文卷 166 他想看她,打进医院(三更) 正文卷 167 易总之憾,凌轩加入(一更) 正文卷 168 两男之争,暗地较劲(二更) 正文卷 169 都被拒了,那倒未必(三更) 正文卷 170 差点毁容,师兄护她(一更) 正文卷 171 机敏制暴,当场反驳(二更) 正文卷 172 梁冰发疯,月姐安抚(三更) 正文卷 173 Tp榜排名,高冷女人(一更) 正文卷 174 凤眼菩提,个中因由(二更) 正文卷 175 月姐逮人,网吧老头(三更) 正文卷 176 见招拆招,嘿抓住了(一更) 正文卷 177 他的月亮,终是相认(二更) 正文卷 178 命主贪狼,苦心寻她(三更) 正文卷 179 又跑路了,还卿菩提(一更) 正文卷 180 借实验室,拒绝合用(二更) 正文卷 181 教授儿子,看不起她(三更) 正文卷 182 算计师兄,NOI小测(一更) 正文卷 183 他相亲了,同意合用(二更) 正文卷 184 小测成绩,来拿钥匙(三更) 正文卷 185 隔窗而见,无情谢狗(一更) 正文卷 186 纯正直男,送到隔壁(二更) 正文卷 187 当场抓包,他很尴尬(三更) 正文卷 188 小摊遇见,饿了而已(一更) 正文卷 189 风风火火,敲门声来(二更) 正文卷 190 凌轩送饭,被他撞见(三更) 正文卷 191 自觉不妥,旷课风波(一更) 正文卷 192 一起吃饭,谢狗冷脸(二更) 正文卷 193 跑腿儿的,林书墨疑(三更) 正文卷 194 险些被坑,他的变化(一更) 正文卷 195 送饭大军,再添一员(二更) 正文卷 196 买小甜品,凌轩黑脸(三更) 正文卷 197 钟少不服,三人午餐(四更) 正文卷 198 九爷上前,聪明两把(一更) 正文卷 199 被奚落了,又来两个(二更) 正文卷 200 招惹多少,九爷指点(三更) 正文卷 201 期限到了,二次小测(四更) 正文卷 202 又双满分,当堂提问(五更) 正文卷 203 恶性竞争,林媛作弊(一更) 正文卷 204 去逮老鼠,师公出马(二更) 正文卷 205 逃犯蒋科,曾经天才(三更) 正文卷 206 投毒真相,为她所用(四更) 正文卷 207 心生向往,洗清罪名(五更) 正文卷 208 她似太阳,照亮天地(一更) 正文卷 209 恶有恶报,眼里有光(二更) 正文卷 210 两个选择,我会回来(三更) 正文卷 211 终极小测,林媛药丸(四更) 正文卷 212 四人入选,总成绩零(一更) 正文卷 213 林母发难,当场诘问(二更) 正文卷 214 她作弊了,当场打脸(三更) 正文卷 215 公开处罚,找谢定渊(一更) 正文卷 216 谢狗情债,月姐看戏(二更) 正文卷 217 心里有人,他不自知(三更) 正文卷 218 偷看抓包,对她例外(一更) 正文卷 219 物竞终测,人不要脸(二更) 正文卷 220 打发走了,艳福不浅(三更) 正文卷 221 问谢定渊,她美不美(一更) 正文卷 222 学术沙龙,重要人物(二更) 正文卷 223 轮椅大佬,明聿教授(三更) 正文卷 224 他去墓地,明月入心(一更) 正文卷 225 发现玫瑰,怀疑是她(二更) 正文卷 226 楼家明深,动她的坟(三更) 正文卷 227 国队入选,又是第一(一更) 正文卷 228 她当队长,不要后悔(二更) 正文卷 229 两队碰头,八人齐聚(三更) 正文卷 230 打理众人,死神挥刀(一更) 正文卷 231 神级碾压,重塑三观(二更) 正文卷 232 任渣作恶,怪力少女(三更) 正文卷 233 谁比谁傻,月姐鸡汤(一更) 正文卷 234 无所畏惧,一刚到底(二更) 正文卷 235 都听她的,一家之主(三更) 正文卷 236 温柔亲妈,绝对信任 正文卷 237 她的后招,不见沉星(二更) 正文卷 238 密网铺开,九爷让她(三更) 正文卷 239 以后再说,抵临见血(一更) 正文卷 240 抽丝剥茧,沉星受罪(二更) 正文卷 241 始作俑者,暴力对待(三更) 正文卷 242 欺压上门,无力反抗(一更) 正文卷 243 要抢沉星,月姐赶到(二更) 正文卷 244 狠虐渣滓,她的报复(三更) 正文卷 245 亲自动手,尔等何敢(一更) 正文卷 246 父母释然,小弟醒来(二更) 正文卷 247 可爱小弟,开始算账(三更) 正文卷 248 幕后推手,月姐强闯(一更) 正文卷 249 我是他姐,继续虐渣(二更) 正文卷 250 触目惊心,三渣齐虐(三更) 正文卷 251 天降正义,连根拔起(一更) 正文卷 252 一家四口,月姐买房(二更) 正文卷 253 售楼奚落,谁买不起(三更) 正文卷 254 狗眼看人,月姐掏卡(一更) 正文卷 255 两套一起,目瞪口呆(二更) 正文卷 256 业绩之争,点名给她(三更) 正文卷 257 山麻雀达,搬新家了(一更) 正文卷 258 江妈恼了,打脸准备(二更) 正文卷 259 给予尊重,李姐打脸(三更) 正文卷 260 江妈情绪,被盯上了(一更) 正文卷 261 小区遁逃,潜入别家(二更) 正文卷 262 九爷出浴,真是巧了(三更) 正文卷 263 她扑了他,呼吸咫尺(一更) 正文卷 264 撩完就走,冰山发愣(二更) 正文卷 265 是否直播,去见吴前(三更) 正文卷 266 为何选你,九爷路过(一更) 正文卷 267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二更) 正文卷 268 冷面相对,谢狗开作(三更) 正文卷 269 故意疏远,暗搓搓醋(一更) 正文卷 270 追究成就,江家人来(二更) 正文卷 271 渣渣互喷,国际赛场(三更) 正文卷 272 初到异国,被骂蠢猪(一更) 正文卷 273 月姐忽悠,开赛前夕(二更) 正文卷 274 异国笔友,不太对劲(三更) 正文卷 275 理论开考,神级押题(一更) 正文卷 276 第一交卷,狂甩众人(二更) 正文卷 277 那是很牛,语言天赋(三更) 正文卷 278 以语结友,叫嚣挑衅(一更) 正文卷 279 两国之争,痛击走狗(二更) 正文卷 280 她的风范,国之气度(三更) 正文卷 281 我辈少年,雄于地球(一更) 正文卷 282 与有荣焉,白捡房产(二更) 正文卷 283 又燃又炸,为她疯狂(三更) 正文卷 284 九爷被嫌,是他做错(一更) 正文卷 285 滨崎千叶,诡秘事实(二更) 正文卷 286 理论成绩,七个满分(三更) 正文卷 287 伪装出行,鬼才翻译(一更) 正文卷 288 又生一计,见招拆招(二更) 正文卷 289 美丽误会,有味道了(三更) 正文卷 290 实验开考,双双提前(一更) 正文卷 291 正面碰到,万人迷月(二更) 正文卷 292 一条票圈,谢狗反常(三更) 正文卷 293 甥舅同往,角逐特奖(一更) 正文卷 294 现场相争,狙杀游戏(二更) 正文卷 295 她无错漏,当众碾压(三更) 正文卷 296 拿下特奖,四金一银(一更) 正文卷 297 盛装到场,钟子昂至(二更) 正文卷 298 惊艳亮相,上台领奖(三更) 正文卷 299 赶去看她,腹黑老谢(一更) 正文卷 300 光明正大,亲口恭喜(二更) 正文卷 301 笔友之秘,叉腰对骂(三更) 正文卷 302 在求爱吗,他的自卑(一更) 正文卷 303 少年成长,终于回国(二更) 正文卷 304 全网燃爆,记者围堵(三更) 正文卷 305 邀她上车,暗中送暖(一更) 正文卷 306 因为她在,又战竞赛(二更) 正文卷 307 帮她结账,淡淡温情(三更) 正文卷 308 九爷开窍,看上了她(一更) 正文卷 309 再战竞赛,悸动难耐(二更) 正文卷 310 公婆互狙,马甲要掉(三更) 正文卷 311 为卿一败,函数示爱(一更) 正文卷 312 删他好友,首场排名(二更) 正文卷 313 见安德烈,遇谢定渊(三更) 正文卷 314 观察记录,是他出题(一更) 正文卷 315 难题公愤,当场请见(二更) 正文卷 316 被挑衅了,唯她独秀(三更) 正文卷 317 按时完成,骄傲谢狗(一更) 正文卷 318 正文卷 319 他的魅力,被她看见(三更) 正文卷 320 他的格局,金牌第一(一更) 正文卷 321 正文卷 322 偷偷看她,步步靠近(三更) 正文卷 323 一问一答,月姐回家(一更) 正文卷 324 黏人小弟,煎饼富豪(二更) 正文卷 325 一家团聚,渣渣上门(一更) 正文卷 326 脸可真大,她嫉妒啊(二更) 正文卷 327 护姐狂魔,怼懵老太(三更) 正文卷 328 推销子女,妯娌内讧(四更) 正文卷 329 真正目的,开始冷战(一更) 正文卷 330 她有成算,和气生财(二更) 正文卷 331 A营二人,嘴甜月月(三更) 正文卷 332 冲浪反黑,幼稚老师(四更) 正文卷 333 春妮上门,一盘大棋(一二更) 正文卷 334 正文卷 335 请她吃饭,强迫症渊(一更) 正文卷 336 江妈受辱,江爸醒悟(二更) 正文卷 337 虐江老太,还是赢了(一更) 正文卷 338 正文卷 339 老太被逐,九月开学(三更) 正文卷 340 三张喜报,一中封神(一更) 正文卷 341 两院抢人,香饽饽月 正文卷 342 等诺贝尔,即将碰头(三更) 正文卷 343 沙雕父子,神级科普(一更) 正文卷 344 易辞目眩,拉郎配月(二更) 正文卷 345 少年干架,九爷未拦(三更) 正文卷 346 俩新同学,找柳丝思(一更) 正文卷 347 腐烂臭味,月姐推门(二更) 正文卷 348 她装大爷,又酷又飒(三四更) 正文卷 349 为她点烟,男女通吃(一更) 正文卷 350 献给月亮,救她离开(二更) 正文卷 351 因果轮回,她是归宿(三更) 正文卷 352 九校通知,拒绝保送(一更) 正文卷 353 真正原因,她有考量(二更) 正文卷 354 郁家兄妹,强制做题(一更) 正文卷 355 少年相争,彼此嫌弃(二更) 正文卷 356 她不玩了,惊悚发现(三更) 正文卷 357 故人笔迹,谢狗冷爆(一更) 正文卷 358 接你放学,可爱小弟(二三更) 正文卷 359 分店准备,为她送水(一更) 正文卷 360 钟少入院,搅乱旖旎(二三更) 正文卷 361 谢狗送她,有种默契(一更) 正文卷 362 奥数预备,甜妹白莲(二更) 正文卷 363 都是柠檬,菜鸡互啄(三更) 正文卷 364 易总查到,凌家风声(一更) 正文卷 365 他起疑了,又看照片(二更) 正文卷 366 江达身份,师弟上门(一更) 正文卷 367 不为所动,惊讶震撼(二三更) 正文卷 368 又傻眼了,江达往事(一更) 正文卷 369 曾经也是,个富二代(二三更) 正文卷 370 辞哥生日,跟姐不怂(一更) 正文卷 371 鸢尾之疑,恰似故人(二三更) 正文卷 372 名媛挑衅,月姐回击(一更) 正文卷 373 震撼黑金,又一马甲(二三更) 正文卷 374 正文卷 375 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二更) 正文卷 376 马甲掉了,傲娇大佬(三更) 正文卷 377 正文卷 378 易辞撞见,心动的点(二更) 正文卷 379 追她很难,探病钟少(三更) 正文卷 380 谢狗邀请,吃他蛋糕(一更) 正文卷 381 凶完就怂,双王将见(二更) 正文卷 382 误会关系,你羡慕啊(三更) 正文卷 383 正文卷 384 继续掉马,过往恩怨(二更) 正文卷 385 斗个寂寞,真相大白(三更) 正文卷 386 合作达成,抢着送她(一更) 正文卷 387 闹起来了,爱到卑微(二更) 正文卷 388 凌轩怀疑,有小后妈(三更) 正文卷 389 正文卷 390 小凌小易,当年现在(二更) 正文卷 391 运筹帷幄,她的厉害(三更) 正文卷 392 正文卷 393 狮子开口,还是她牛(二更) 正文卷 394 亲自来了,大佬际会(三更) 正文卷 395 赚十八亿,凌轩尾随(一更) 正文卷 396 弄巧成拙,误会大了(二更) 正文卷 397 她和我爸,故意躲她(三更) 正文卷 398 正文卷 399 一更 正文卷 400 二更 正文卷 401 三更 正文卷 402 四更 正文卷 403 五更 正文卷 404 六更 正文卷 405 七更 正文卷 406 八更 正文卷 407 九更 正文卷 408 十更 正文卷 409 十一更 正文卷 410 十二更 正文卷 411 十三更 正文卷 412 十四更 正文卷 413 十五更 正文卷 414 十六更 正文卷 415 十七更 正文卷 416 十八更 正文卷 417 十九更 正文卷 418 二十更 正文卷 419 赢到手软,他上钩了(一更) 正文卷 420 无限恐吓,奇葩赌注(二更) 正文卷 421 他就是不,傲娇徐尧(三更) 正文卷 422 赢得漂亮,三方查她(一更) 正文卷 423 遇到高手,毛骨悚然(二更) 正文卷 424 揍楼明心,鼻青脸肿(三更) 正文卷 425 土匪老谢,掐她小腰(一更) 正文卷 426 一拳倒地,不讲武德(二更) 正文卷 427 清徽少阳,跟你一样(三更) 正文卷 428 师兄弟俩,谢狗很快(一更) 正文卷 429 函告邀请,入他团队(二更) 正文卷 430 这男人心,共进午餐(一更) 正文卷 431 思维碰撞,偷偷看她(二更) 正文卷 432 真算错了,她是对的(三更) 正文卷 433 被碾压了,小白老谢(一更) 正文卷 434 她认真吃,他悄悄看(二更) 正文卷 435 香菜丸子,老谢被晾(三更) 正文卷 436 真香警告,为她改变(一更) 正文卷 437 像要吃他,终于抱了(二更) 正文卷 438 傲慢偏见,脱掉衣服(三更) 正文卷 439 坦诚相对,尴尬暧昧(一更) 正文卷 440 正文卷 441 亲密倚靠,打横抱起(三更) 正文卷 442 体贴谢狗,她太淡定(一更) 正文卷 443 这事玄妙,子昂起疑(二更) 正文卷 444 她自入梦,浮想翩翩(三更) 正文卷 445 口是心非,别扭老谢(一更) 正文卷 4446 三人探病,两方撞上(二更) 正文卷 447 你怎么在,直接拖走(三更) 正文卷 448 月姐出面,叔陷窘境(一更) 正文卷 449 三胖骂楼,律师上门(二更) 正文卷 450 侄女请的,一血打脸(三更) 正文卷 451 继续打脸,姐弟赠车(一更) 正文卷 452 自拍中年,令她忌惮(二更) 正文卷 453 野蛮竞争,派人搞垮(三更) 正文卷 454 预备开业,同一天上(一更) 正文卷 455 煎饼暖心,隐藏大佬(二更) 正文卷 456 她的题字,最后一晚(三更) 正文卷 457 新店开张,见过沉星(一更) 正文卷 458 神仙家庭,八方将动(二更) 正文卷 459 纷纷抵达,齐聚一堂(三更) 正文卷 460 正文卷 461 大佬镇场,中途被勾(一更) 正文卷 462 骗吃骗喝,好人好报(二更) 正文卷 463 两大霸总,凌易来贺(三更) 正文卷 464 天生的零,谢狗也来(四更) 正文卷 465 三人撞上,修罗场始(一更) 正文卷 466 正文卷 467 过目不忘,丫头真行(三更) 正文卷 468 为她拉郎,自求采访(一更) 正文卷 469 正文卷 470 谢九犯窘,双标现场(三更) 正文卷 471 当场打脸,三男一戏(一更) 正文卷 472 正文卷 473 他的痴迷,她却不知(三更) 正文卷 474 老谢红包,日子真好(一更) 正文卷 475 岁月不败,美人如昔(二更) 正文卷 476 热搜包圆,桃色猜测(三更) 正文卷 477 想泼脏水,全网群嘲(一更) 正文卷 478 于渣被虐,位子难保(二更) 正文卷 479 最大赢家,一声小如(三更) 正文卷 480 江母身份,回实验组(一更) 正文卷 481 异动轰响,最强大脑(二更) 正文卷 482 找到谢九,带他脱险(三更) 正文卷 483 以身相许,看光谢狗(一更) 正文卷 484 暧昧涌动,我们扯平(二更) 正文卷 485 绝对有戏,乖得不行(三更) 正文卷 486 共吃甜甜,没有谈过(一更) 正文卷 487 正文卷 488 很机车诶,相亲对象(三更) 正文卷 489 干脆回避,三姐抵临(一更) 正文卷 490 赶超谢九,老白认输(二三更) 正文卷 491 特意送她,被惦记了(一更) 正文卷 492 拍拍他背,老谢害羞(二三更) 正文卷 493 算计送汤,狗腿老白(一更) 正文卷 494 暴击白莲,喜欢的人(二三更) 正文卷 496 明骚易躲,暗醋难防(二更) 正文卷 497 两个天才,谁未婚妻(三更) 正文卷 498 鸡汤老谢,明聿发现(一更) 正文卷 499 真的是她,包子更好(二更) 正文卷 500 覆上她手,暧昧渊月(三更) 正文卷 501 两个霸总,意外发现(一更) 正文卷 502 黑金试飞,又被打击(二三更) 正文卷 503 月姐玩人,你合格了(一更) 正文卷 504 两个选择,隐隐野心(二更) 正文卷 505 远见格局,她的江山(三更) 正文卷 506 正文卷 507 江华出轨,老谢偷香(二更) 正文卷 508 就差一点,彼得要来(三更) 正文卷 509 看呆月姐,谢狗装醉(一更) 正文卷 510 互道晚安,开闹事了(二三更) 正文卷 511 正文卷 512 怪异反应,怒火冲谁(二更) 正文卷 513 你不该闹,现在晚了(三更) 正文卷 514 龌蹉觊觎,即将发现(一更) 正文卷 514 恶心照片,酝酿报复(二更) 正文卷 515 搞事情了,帝都来人(三更) 正文卷 516 正文卷 517 受伤见血,亲人找来(二三更) 正文卷 518 当年回忆,明天上门(一更) 正文卷 519 正式认亲,韩家千金(二三更) 正文卷 520 江达被嫌,美食征服(一更) 正文卷 521 扫地出门,态度软化(二三更) 正文卷 522 正文卷 523 亲妈赶到,打韩启山(二三更) 正文卷 524 正文卷 525 早就想起,无法原谅(二三更) 正文卷 526 跳江求生,认下亲妈(一更) 正文卷 527 一声姥姥,秦临要来(二三更) 正文卷 528 恩怨爱恨,实验告成(一更) 正文卷 529 谢九带她,单独行动(二三更) 正文卷 530 当面抹黑,钓鱼虐渣(一更) 正文卷 531 碰上正主,渣渣认怂(二三更) 正文卷 532 他对她是,鬼迷心窍(一更) 正文卷 533 亲和数字,当街将吻(二更) 正文卷 534 他的浪漫,叔叔姐姐(三更) 正文卷 535 我怕你冷,教授萧山(一更) 正文卷 536 夜访萧山,我能帮你(二更) 正文卷 537 是妹夫啊,能信她吗(三更) 正文卷 538 正文卷 539 现场比试,又傲又拽(一更) 正文卷 540 谢狗忽悠,恶整小钟(二更) 正文卷 541 前往帝都,开始行动(三更) 正文卷 542 诱渣入局,锁他的喉(四更) 正文卷 543 正文卷 544 齐明大学,信仰之光(三更) 正文卷 545 让她赎人,不如你姐(一更) 正文卷 546 绑匪来电,救或不救(二更) 正文卷 547 转移财产,送他去死(三更) 正文卷 548 等价交换,先放了他(一更) 正文卷 549 无形刀悬,不寒而栗(二更) 正文卷 550 无人信他,报复前夕(三更) 正文卷 551 正文卷 552 再虐孟渣,自作自受(二三更) 正文卷 553?乘胜追击,一网打尽(一更) 正文卷 554 舆论风暴,罢免渣妹(二三更) 正文卷 555 保或不保,明深抉择(一更) 正文卷 556 环环相扣,明心入狱(二三更) 正文卷 557 返回临淮,重归课堂(一更) 正文卷 558 月考结束,一起去玩 正文卷 559 两人被扣,月姐发威(一二更) 正文卷 560 兵从天降,轻松解决(三更) 正文卷 561 郁家子女,请她吃甜(一二更) 正文卷 562 正文卷 563 钟少表白,谢狗看见(一更) 正文卷 564 噩梦吓醒,又双满分(二三更) 正文卷 565 千里来见,明聿哭了 (一二更) 正文卷 566 他已老去,她正年轻(三更) 正文卷 567 想了解她,明聿染发(一二更) 正文卷 568 正文卷 569 老男人谁,他在车上(一二更) 正文卷 570 虽死如生,狗舅找人(三更) 正文卷 571 两男相争,暗中较劲(一二更) 正文卷 572 正文卷 573 大佬碰头,鸢尾又开(一二更) 正文卷 574 隔空交手,去逮对方(三更) 正文卷 575 彼此看穿,双双错过(一二更) 正文卷 576 正文卷 577 当年渊源,君子老谢(一二更) 正文卷 578 愈渐失控,抓个正着(三更) 正文卷 579 谢狗表白,真香定律(一二更) 正文卷 580 校庆表演,无人报名(三更) 正文卷 581 老头吃醋,说晕徐泾(一二更) 正文卷 582 正文卷 583 月姐救场,星河灿烂(一二更) 正文卷 584 正文卷 585 星辰大海,交换生来(一二更) 正文卷 586 正文卷 587 滨崎直原,都到齐了(一二更) 正文卷 588 月姐请客,被尾随了(三更) 正文卷 589 强请宵夜,遇到事了(一二更) 正文卷 590 他来善后,双标狗舅(一二更) 正文卷 591 坐不住了,那你追吧(三更) 正文卷 592 月是中心,有人憋坏(一二更) 正文卷 593 交流会上,收到挑衅(三更) 正文卷 594 她应战了,乐器一出(一更) 正文卷 595 唢呐一响,百鸟朝凤(二更) 正文卷 596 千手菩提,又一马甲(三更) 正文卷 597 唢定乾坤,永远滴神(一更) 正文卷 599 怀特示好,比棋开始(二更) 正文卷 600 全校围观,复刻名局(三更) 正文卷 601 全能女王,民族气节(一更) 正文卷 602 正文卷 603 记忆机器,刁钻出题(三更) 正文卷 604 画局开场,月姐入定(一更) 正文卷 605 老神在在,她给零分(二更) 正文卷 606 细节为王,月姐高光(三更) 正文卷 607 大获全胜,谢九舔狗(一更) 正文卷 608 正文卷 609 他姐谁啊,算哪根葱(三更) 正文卷 610 沉星反杀,月姐暴击(一更) 正文卷 611 亲生那种,谁比谁拽(二更) 正文卷 612 赠卿玫瑰,愿留余香(三更) 正文卷 613 被叫叔叔,他介意了(一更) 正文卷 614 谢狗保养,学会接受(二三更) 正文卷 615 正文卷 616 姥姥让股,绑票勒索(二三更) 正文卷 617 祖孙合作,与之谈判(一更) 正文卷 618 月姐接手,排兵布阵(二三更) 正文卷 619 秦临来了,质疑月姐(一更) 正文卷 620 渣渣蹦跶,母女对外(二三更) 正文卷 621 隼啸线索,确认地点(一更) 正文卷 622 上门道歉,产生分歧(二三更) 正文卷 623 打脸秦临,月姐最秀(一更) 正文卷 624 谁说不能,浮出水面(二三更) 正文卷 625 正文卷 626 高手过招,甩出证据(二三更) 正文卷 627 正文卷 628 危急营救,真相揭开(二三更) 正文卷 629 期末考试,同学做客(一二更) 正文卷 630 上山入住,莫名眼熟(三更) 正文卷 631 是谢定渊,一起失踪(一二更) 正文卷 632 遭遇雪崩,护她在怀(三一更) 正文卷 633 三只寻她,狗舅情话(二更) 正文卷 634 正文卷 635 亲自背她,几个男人(一二更) 正文卷 636 正文卷 637 主动求喂,陪她过夜(一二更) 正文卷 638 正文卷 639 甥舅撞粥,互道晚安(一二更) 正文卷 640 月姐出院,上老陈醋(三更) 正文卷 641 酸了酸了,寒夜寻他(一二更) 正文卷 642 星空诉情,无人像她(三更) 正文卷 643 冬令营开,又冒酸了(一二更) 正文卷 644 “与我无关。”说完,啪一声合上书,起身走人。  背影清隽,孑孑冷傲。  是了,林书墨从来不管圈里的事,甚至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圈里人。  但他出身林家,贵不可言,为了提高整个圈层的水平,总会被单方面拉入伙。  好在他虽不承认,但也从未否认。  当下众人也不觉奇怪,目送他背影走远,又继续讨论要不要教训江扶月——  “我认为适当的警告还是有必要的。”  “怎么警告?用嘴说?苏青那张嘴倒是挺刻薄,结果呢?”  “那……带几个人给她点颜色瞧瞧?”  “疯了吧你?集训期间打架斗殴,嫌死得不够快吗?”  “再说,苏青和陈思畅被处分,几个教练员现在正盯着咱呢,一旦动手铁定抓包,谁扛?”  这下,没人说话了。  竞赛席位来之不易,他们是来参加集训,不是搞山头主义的。  谁也不是傻子,为了这点意气之争就断送前途。  “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平时跟苏青、陈思畅关系比较好的一个男生讷讷开口。  “是不能就这么算了,”为首那人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那就麻烦你去找江扶月口头警告一下喽。”  男生愣住,蓦地两眼瞪直:“我?!”  “是啊,我看你对江扶月意见不小,恐怕早就憋了一肚子牢骚,正好给你这个机会发泄一下,好好把握。”  说完,拍拍他肩膀,仿佛给予厚望,然后……走了。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留下“重担”加身的王浩钧傻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第二天江扶月就发现课堂上有道目光频频朝自己望来。  她没理。  写上最后一题最后一个小问的答案,“老师,交卷。”  “老师,交卷。”不远处另一道声音也同时响起。  江扶月转眼望去,恰好撞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半空相接,又同时撤离。  林书墨淡着脸,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菩萨。  江扶月沉眉静目,表情无波。  秦立斌收了两人的试卷,立即拿到讲台上暗搓搓对答案。  不出所料,又是全对。  他看了眼自己手边才写到一半的试卷,不得不承认,“老咯……”  江扶月直奔食堂,林书墨则朝校门的方向走去。  背道而驰,未有交谈。  校门外。  钟子昂戴个墨镜,斜靠在一辆超跑旁边,烈日底下直勾勾盯着校门。  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他立马站直:“小墨墨这里!”  林书墨额角一跳,到底没忍住:“……别乱喊。”  “啧,喊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来不好意思是不是晚了?”  “……”  林书墨:“找我干嘛?最近都在封闭集训,要浪去找连成凯,他在家闲得发慌。”  “嗐,浪什么浪啊?我现在可是好学生。”  林书墨勾唇,上下打量他几眼:“去一趟临淮还真脱胎换骨了?”  钟子昂撇嘴:“爱信不信。”  “你今天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嘴炮两句吧?”  “嘿嘿……”钟子昂搓手。  林书墨一看他这动作,直觉不会有什么好事,果然——  “帮我个忙呗。”  “什么忙?”隐隐戒备。  钟子昂拉开车门,取出一个……呃……保温桶?  然后递给他。  林书墨不敢接:“什么东西?”  “鸡汤。”  “?”  钟子昂:“你先拿着啊!我关车门来着。”  林书墨勉强接手,耳根有点泛红:“Q大伙食挺好的,你不用给我弄这些,娘了吧唧……”  “谁说是给你的?”  林书墨:“?”  “嘿嘿,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带给江扶月,就说是我送的,亲自送的!”  林书墨:“谁?”  “江扶月,你应该知道吧?这次跟你一起参加夏令营集训的,就、咳……挺漂亮一女生,纤腰长腿,不笑的时候特女神……”  “你给她送汤?”林书墨眉头紧得能夹死蚊子,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们什么关系?”  “就、同学啊……”钟子昂眼神微闪,脖颈飞快漫上一层不正常的红。  林书墨语气笃定:“你喜欢她。”  “嗐,不愧是兄弟,一猜一个准,厉害啊!”钟子昂一拳捶在他肩上,笑得意气风发。  “临淮认识的?”  钟子昂:“嗯。”  “在一起了?”  “还没……这不是在追呢嘛!”  林书墨嗤笑:“难怪这么殷勤,送汤这种烂招都用上了。”  “什么烂招?这叫诚意!我让我妈亲手煲的,喷香!”  林书墨尝过谢云藻的手艺,啧……  “我送过去人家接受吗?万一她不要,那我怎么下台?”  钟子昂早就想好了:“她不要你就喝了呗,正好不用浪费。”  林书墨:“?”  “总之一定要送到她手里啊!”临走前,钟子昂千叮万嘱。  林书墨看着远去的跑车,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保温桶。  表情……一言难尽。  那厢,江扶月已经吃过午饭,准备回宿舍。  彼时其他人刚下课,随着人流涌进食堂。  提前交卷的好处在此刻被无限放大,不用排队,不用占座,最新鲜的菜任由她挑,还能多几十分钟午休时间……  “江江江扶月!你站住!”  身后传来一道怒喊,却不难听出外强中干的意味。  她回头,一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男生从头到脚全是一线潮牌,一米七五的样子,不算高,体型偏瘦,鼻子上还挂着一颗鲜红的青春痘。  “你叫我?”  王浩钧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嚎了那么一嗓,但当江扶月真的转头朝他看过来,疏离淡漠的视线把自己从头到脚扫视一遍,他忽然就怂了。  “是你叫我?”她又问了一遍。  “是是是……我!”  “你结巴?”  “没没没有。”王浩钧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叫你关键时候掉链子!  江扶月没有笑,她甚至没什么别的表情:“找我什么事?”  “你你你你对苏青和陈、陈思畅……”  “舌头捋直了再说话,我听得聒噪。”  王浩钧:“?”少爷第一次被明晃晃地嫌弃了,有点懵。  江扶月却拔腿就走。  “你等等——”他反应过来,追上去。  这下舌头直了,话也一股脑往外倒:“你对苏青和陈思畅做的事已经严重冒犯到我们圈子了!”  江扶月等他说下文,结果这人却停下了:“就这?”  “当、然不是。”王浩钧本来想看她反应的,结果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说,还被嫌慢?  靠!  “我今天来就是想警告你,别再试图挑衅我们圈儿里的人,否则——”  这人又停了,江扶月嘴角一抽,不得不给他递话,“否则如何?”  王浩钧一看她终于按自己想要的节奏来了,不由自得。  “否则就让你知道厉害!”  江扶月:“……傻逼。”  还以为能说点有水平的话,结果水平没有,人倒是个水货。  顿时兴致全无。  “下次派个像样点的过来,至于你……”还是算了吧,她懒得评价。  王浩钧:“?”感觉有被冒犯到。  江扶月刚走出不远,还没离开身后那傻缺的视线,便见林书墨迎面走来。  只是这次……他的目光直勾勾放在自己身上。  江扶月挑眉,淡淡回视。  怎么,京圈还打算玩先礼后兵那套?  派个二货来摸底,再放大Boss出来咬人?  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但江扶月知道林书墨是那个圈子里top级的存在。  事实证明江扶月预感没错,因为他不仅盯着自己看,最后还停在她面前了。  “江扶月?”少年的声音有种清泉石上的质感。  淙淙沁凉,声声如脆。  周围不少好奇的目光朝两人投来。  包括王浩钧:“?”林少怎么来了?不是说不管吗? 正文卷 645 一家渣渣,想搞月姐(一二更) 谢云渺从一堆礼品中精准扒拉出送给谢定渊的衣服,拎在手里,对着他上半身一通比划。  “我看看这个大小……呀!刚刚好!”  谢云渲拿出剃须刀、电动牙刷、定制袖口、领带夹等等。  老太太在一旁乐呵呵看着。  钟云益笑得有点幸灾乐祸。  老爷子已经端起茶盅果断开溜,那堆东西里,不仅有给小儿子的,还有给他的,再不溜,下一个被围的就是他。  有时候想想,女儿太多也挺烦恼……  “看见了么?这才叫大阵仗。”钟子昂一个拐肘,捅了捅小表弟。  岑九霄眼睛瞪得溜圆,讷讷开口:“平时我妈围着我已经够烦了,现在舅舅被她们五个围着……”  想想都窒息。  “没办法,”钟子昂两手一摊,耸耸肩,“在这个家,老舅最受宠,我只能排第二。”  岑九霄巴巴地追问:“那我呢?我呢?”  “勉强给你个第三吧。”毕竟明维几个没来。  “嘿嘿……”他还挺乐呵。  谢定渊好不容易从脂粉堆里挣扎出来,丢下一句:“我上楼看份报告!”  然后落荒而逃。  谢云湘:“小九还是这么害羞。”  谢云澜:“从小就这性子,生怕我们把他吃了一样。”  谢云渺:“裤子还没试呢……”  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险些将客厅装点成了鸟笼。  钟云益额角一跳,下意识用手按了按。  几个小姨子似乎才发现他——  “哟!大姐夫也在啊,可真稀罕。”  “跟大姐一起来的?工作不忙啊?”  “昂昂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脾气收着点,别给人孩子整出童年阴影了。”  “就是!好好的帝都不待给逼到临淮去了,你这当爹的也忍心?”  “还得小九替你看孩子,他自己都忙得脚不沾地,我这一想啊,心都揪起来了。”  “……”  钟云益硬着头皮,腔都不敢开。  终于,老太太发话了——  “都站着干什么?坐。”  钟云益蹭一下站起来:“妈,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去趟公司。”  符女士大方点头:“去吧,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还来?  钟云益僵了僵,胡乱应下,晚上的事晚上再说吧,先保命要紧。  又一个落荒而逃。  谢云湘坐下来,双腿并叠,见状嗤了声:“大姐夫躲我们呢,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时,谢云藻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弯腰放到茶几上。  闻言不由笑开:“也就你们制得住他,平时跟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谢云澜喝了口茶:“咱姐妹几个挤兑人,还从来没输过。就冲他上回把昂昂打得皮开肉绽,就不能轻易放过他。哪个当爹的有他这么狠?”  “三姐,少说两句……”谢云渲扯了扯她衣袖,“大姐跟昂昂还在呢。”  谢云澜不情不愿地收了声。  谢云渺跳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别搞忘正事。”  “什么正事?”老太太一听,不由好奇。  谢云渲和谢云渺对视一眼,最终由前者开口:“还能是什么?小九的终身大事一天没解决,我们几个当姐姐的也一天不踏实。”  这话可说到老太太心坎上了。  她如今哪哪都舒坦,只除了小儿子的婚事,都快拖成心病了。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阿渊的脾气,他不乐意的事,谁劝得动?”  谢云澜:“那也不能这么一直拖着啊,小九已经二十八了,再过两年就是三十。虽说男人年纪大点也没关系,可总得让他有结婚这个意识吧?不然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跟他那些数字公式打交道,咱妈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一提到“孙子”,老太太就眼热。  可不管怎么热,儿子不上心,她也没辙。  谢云淑眼珠一转:“妈,要不让爸去劝劝?小九最听爸的话了。”  “我看行。”  “这主意好。”  老太太若有所思。  钟子昂和岑九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听完全程,突然感受到了被一群女人支配的恐惧。  两人对视一眼。  钟子昂指了指楼上,示意换个地方。  岑九霄点头。  兄弟俩悄咪咪开溜。  到了二楼,岑九霄:“舅舅的真太惨了。”  钟子昂哼笑一声,后背往墙上一靠:“现在知道为什么老舅宁愿待在临淮,也不回家了吧?”  “嗯嗯!”岑九霄重重点头。  谁受得了这群女人?  “这告诉我们一个道理。”  岑九霄:“什、什么道理?”  “恋爱要趁早,结婚得抓紧啊!不然拖到老舅这把年纪,一群女人给你张罗媳妇儿,就问你怕不怕吧?”  “怕。”  “这就对了。你小子有女朋友了吗?”  “啊?”岑九霄两眼一懵。  “啊什么啊,听不懂话?”  “不是……昂哥,你好八卦哦。”给人整得怪不好意思的。  “有还是没有,给个准话。”  岑九霄摇头:“……没有。”  钟子昂立马就笑了:“我有欸。”  “?!”  “怎么,不信啊?我今儿上午才跑出去给人送了鸡汤。”  “你?送鸡汤?”岑九霄咽了咽口水,有点怀疑,“真的假的?”  “锅里还剩半罐,吃晚饭的时候让我妈给你盛一碗?”  “不不不……不用了。昂哥,你真谈女朋友了?”  钟子昂目光微闪,“那当然!”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挺了挺胸膛。  “可为什么要送鸡汤啊?以前不都送首饰、香水、化妆品吗?”  “嘿嘿……这个不一样。”钟子昂笑得甜蜜荡漾。  “哪儿不一样?”  “首饰、香水、化妆品不管用,人家通通不要!”咳……虽然鸡汤也没要,可好歹微信加上了不是?  “哦!那昂哥你就得小心了。”岑九霄煞有介事。  “小心什么?”  “我小叔说了,一个女人不图钱,也不图东西是件很恐怖的事,因为她要么图你的身子,要么就图你下半辈子。懂我意思吧?”  钟子昂傻眼,还、还有这种说法?  岑九霄:“那你觉得你女朋友图你什么?”  钟子昂想了想,脸也跟着红了,最后认真地说:“我觉得她既图我身子,又图我下半辈子。”  关键他还笑。  岑九霄一脸见鬼地把他看着:“昂哥,你完了。”  “完什么完?小老弟我跟你讲,”他长臂一抻,揽过他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感情这种事,宜早不宜迟,等你拖成跟咱舅一样的老白菜帮子,就什么都凉凉了。”  “舅舅这样不好吗?”荣耀加身,万民敬仰。  钟子昂斜眼一睨:“怎么,你也想当科学家?”  岑九霄赶紧摆手:“不不不,我不配。”  “那不就成了?”  “昂哥,你女朋友应该很漂亮吧?”  钟子昂脑海里当即闪过江扶月那张冷若冰霜的小脸,“嘿嘿……漂亮。”  “身材呢?”  反手可摸脐,锁骨能装酒,长腿又直又白。  钟子昂:“贼好。”  “真的?你别哄我。”  “切,丑了能入你哥我的法眼?”  岑九霄点头:“这倒是。有照片没?想康康……”  钟子昂立马掏出手机,那架势就跟小朋友炫耀心爱玩具一样。  “你看这张……这张……还有这张……漂亮吧?”  岑九霄狠狠点头:“漂亮!还会打篮球,皮肤真有这么白吗?”  钟子昂得意勾唇:“真人比照片还白。”  “可是……”岑九霄指着照片右下角,“怎么会有水印?一、中校园论坛?哥,这不是你女朋友吗?怎么连个私人照都没有,还得去论坛上找?”  钟子昂:“……”你特么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这时,两人身后的门突然打开,掠起一阵劲风。  岑九霄回头:“舅、舅舅……”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二更暂定中午一点,如果时间有变动评论区通知大家~  【小剧场求票】  钟子昂:我跟你讲我女朋友贼靓!  岑九霄:哦哦!  谢定渊:有本事再说一遍。(指节咔咔响) 正文卷 646 “办点事,怎么?”  灯没开完,凌轩的脸藏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模糊了神情。  “以后早点回来吧,”他顿了顿,又说,“妈会担心。”  儿子的面子凌轻舟还是给的,“嗯。”  “那我去睡了,您也早点休息。”  签完合同第二天,凌轻舟和易寒升就开始着手购买青铜街老房子的事。  凭两人今时今日的地位,这种小事完全不必亲自出马,交代下去,抢着跑腿的大有人在。  由于价格到位,又传了几播谣言,很多房主人对持有这片房产并不看好,加上现在有人诚心诚意想买,便非常爽快地签了合同。  但也有一批人比较犹豫——  “以前卖都卖不掉的房子,突然成了香饽饽,不觉得奇怪吗?”  “反正都在手里套了十几年,也不差这一两年。没准儿还能赶上拆迁,那可比卖房子有搞头。”  “不急,再等等,看看情况。电视上不都说了嘛,让子弹飞一会儿。”  “……”  针对这一批人,江扶月和凌轻舟、易寒升还专门开会讨论过。  易寒升:“要我说就是贪得无厌!卖不出去的时候,到处找卖家,求得跟孙子一样;现在卖家有了,他们倒藏着掖着不想卖了,也不看看那房子到底值几个钱。”  凌轻舟:“现在不值钱,以后还真说不定。”  易寒升皱眉:“你到底哪边的?不说风凉话要死啊?”  凌轻舟撩起眼皮:“实话实说而已,你恼什么?”  江扶月摇头:“以楼明心吃干抹净还要占便宜的性格,加上本来这一片的房价就不高,缺乏竞争力,楼氏给出的价格未必有我们现在可观。”  这下,凌轻舟不说话了。  易寒升瞥了他一眼,轻哼:“从拿到的住户信息来看,青铜街这批房主普遍受教育程度不高,就算聚集起来那也是一群乌合之众,别指望他们能跟楼氏打擂台。”  凌轻舟:“但现在问题是,这批人占了大多数,我怀疑他们很快会提价。到时我们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下,两人不争了,齐刷刷望向江扶月。  “不答应。”  “那万一楼氏抢先一步?”  “所以,我们的‘不答应’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星期,如果一个星期之内不能谈下来,那就真的谈不下来了。”  “说到底,最后还是可能会答应对方的提价,既然如此还折腾这一个星期做什么?”  江扶月摇头:“这一个星期内,什么都不要做。”  两人目露惊讶:“那我们的人干嘛?”  “等。”  把无所谓的姿态凹足了,等这批人主动上门。  江扶月:“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上赶着的东西他们未必会珍惜,但你不给了,又有人抢。让我们的人暂时蛰伏,上门找过一次的,留了电话就行,不要再去第二次。”  果然——  手底下的人按江扶月说的方法严格执行后,原本坚决不卖的那批人开始坐不住了。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打电话过来,旁敲侧击地试探。  工作人员照事先培训过的话术游刃有余地和对方打太极,语气不疾不徐,姿态傲得可以,如果时间长了,适当流露出几分不耐烦,好像真的就是“缺你一套不缺”、“我可买也可不买”的态度。  一通电话讲完,这批人彻底坐不住了。  第二天就答应卖房,还生怕对方跑了不肯买,言辞间多有讨好奉承的味道。  工作人员的待遇一下就从孙子升级成大爷,那滋味儿别提多美了。  凌轻舟收到消息的时候,双眼望向落地窗外,微微失神。  紧接着,一声叹息逸出唇畔:“姜还是老的辣啊……”  易寒升同样心情复杂,二十年过去,小姐人比他们越活越年轻也就罢了,脑子还比他们转得快。  不管做楼明月,还是江扶月,她都在发光,让人移不开眼!  很快,这批顽固派的房子也陆续到手。  但也有死扛到底、说不卖就不卖,非要加价的房主,好在不多,就两三户。  易寒升还想继续晾着他们,江扶月却摇头——  “这个方法显然对他们不管用,再晾下去,也是同样的结果。”  “那怎么办?”  江扶月:“加价。他们不是要一万一个平方吗?那就给他们这个价格,再让他们签一份保密协议。”  易寒升蹙眉:“这样对先一批卖房子的人是不是有欠公平?”  江扶月莞尔:“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他们不愿意承担卖不了房的风险,就拿不到额外的回报。而这三家人做到了,那每平方多出的两千就是他们应得的。”  就像持有股票,先抛的人怪不得后抛的人每股比他们多赚。  风险和收入从来都成正比。  易寒升看江扶月的眼神又不一样了,不是看“楼明月”,也不是看他心目中的“小姐”,而是一个商人看另一个比自己更冷酷强大的“商人”!  ------题外话------  三更,两千字。  十二点是今天一更。 正文卷 647 暂时收手,凡尔赛徐(一更) 林媛的哭声伴随着周围难听的议论,让林母太阳穴一阵乱跳。  尴尬,窘迫,羞臊,恼恨……  种种情绪上涌,女人一张脸好似打翻的调色盘,青红交加。  “我就说零分不是没有理由的,果然。”  “竞赛都作弊,平常考试还指不定怎么弄虚作假!”  “幸好被发现了,不然叫这种人入选国家队,岂不是给祖国丢脸?”  “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现在请人代考,难道之后国际赛也能让她这么搞?”  “!看-书就去醋溜文学网!管他的,先进了国家队再说,还管什么国际赛啊?大不了到时候交白卷,或者随便找个什么理由说自己发挥不佳,蒙混过关。”  “她图什么?”  “当然是图面子,还有高考加分啊!别忘了,下半年还有各大高校自主招生,但凡参加过这种国际性的竞赛,不管是否拿奖,于个人简历都是光辉灿烂的一笔。”  “就为了这,国家荣誉都可以不顾?该说她蠢,还是坏?”  “上梁不正下梁歪呗,当妈的是个什么德行,女儿也就那样了。”  “唉,那女的一上来就拿腔拿调,咄咄逼人,现在好了,求锤得锤,不知道此刻作何感想?”  “原本这件事可以更低调地解决,总教练拼了命想给那孩子机会,可惜啊,当妈的太能作,活局直接变死局。”  “我就纳闷儿了,这人脑洞是有多大才能想出‘顶包’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拜托,现在都0502年了,越高规格的考试就越重视教师队伍的建设,像NOI和IOI这种级别的竞赛,根本没有任何注水的可能。毕竟,选出来的学生要拉到国际上去遛的,是骡子是马,一眼分明。就算有这个心思,也没有半点实际可操作性……”  家长议论纷纷,同学也在交头接耳——  “我就说林媛怎么一到考试就爆发,课后作业却完成得稀烂,原来找了枪手。”  “那枪手也挺厉害,跟月姐一样,次次都考满分。”  “NO!满分和满分之间也有差距,请看两人的交卷时间,谢谢!”  “她胆子也忒大了,这下得通报批评吧?”  “不知道,看教练怎么处理。”  “……”  由于事情当众闹开,林媛的行为也确实恶劣,总教想从轻处罚都不行。  当然,他现在也不想“从轻”了。  人活在世,有些教训是不能轻的,总要尝过、挨过,才会懂个中滋味。  尤其是那些原则性错误。  之前考虑到林媛年纪还小,他们不想把事做绝;但现在看来,任何一点“保留”都是对她的纵容。  那不是爱,是害!  所以最后教练组商量决定,林媛作弊一事全营通报批评,并记过处分,个人禁赛两年,记入学生档案。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有的人好风凭借力,送其上青云;有的人乐在参与,增长见闻;而有的人却摔得粉身碎骨,能不能重新爬起来还两说。  按规定,这项通报和处分,将在下达第二天以机要信函的方式报给林媛所在高中,即临南七中。  不出意外,等九月开学,全校都会知道她在NOI夏令营五次计分考核中作弊的事。  由于处分记入档案,将来甚至可能影响到高考。  林母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哭哭哭!就知道哭!作弊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有胆子做,没能力兜?!”  林媛缩在沙发上,头埋进膝盖,发出一阵压抑的抽泣。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回想昨天是怎么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教室的。  同学和家长眼里浮现的鄙夷和轻蔑,还有几个教练员面上的沉重与惋惜,都像一根根尖刺扎进她心里。  林父轻拍女儿后背,语重心长:“媛媛没关系,虽然我们这一步走错了,但是吸取教训以后就不会——”  “什么没关系?”林母打断丈夫,眼中怒火翻飞:“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跟她说没关系?那什么才有关系?杀人放火吗?女儿就是这么一点一点被你给惯坏的!”  “刘兰!你不要无理取闹!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对她又打又骂能起什么作用?现在就该好好引导,让孩子意识到错误,以后才不会再犯。还有,什么叫我惯坏女儿?你成天说些有的没的,一会儿跟大嫂比,一会儿又说三弟妹如何如何,就是因为你错误的言传身教,才影响了媛媛正常的三观形成。”  林母眉头骤紧,怒火更盛:“你吃雄心豹子胆了?敢跟我大吼大叫?!”  一向温和的男人这次竟出乎意料的强硬:“刘兰,我忍够了。如果你再继续胡搅蛮缠,对媛媛非打即骂,我就——”  “呵,你就怎么?”女人冷笑。  “我就跟你离婚。”平静理智,不是开玩笑的。  女人一愣:“你……”  “今后,媛媛我来教,你不要再插手。否则,我说到做到,就算为了女儿,我也会跟你划清界限。”  这下,女人安静了。  当天下午,林父去B大见了总教练一面,赔礼道歉,并保证以后会好好管教女儿、约束妻子。  “……道歉我接受,但处分的事,既然已经公开通报,就不可能再出尔反尔取消,我希望你能明白。”  林父态度诚恳:“是,我都懂,不会让您为难的。”  当晚一家三口离开帝都,返回临淮。  两天前还兴致高涨地来,如今却只能灰溜溜离开。  至于后续如何,江扶月没再关注,林媛之于她不过就是个陌生人罢了。  人这一生,过客太多,不需要每个都铭记。  “……那我是不是也算过客呢?”沈谦南走到她对面坐下。  江扶月结束通话,单子递给他:“想喝什么,随便挑,我请客。”  “唷,你现在这种行为是不是就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好意思,你弄错了一点。”  “嗯?”  江扶月:“我是有事献殷勤,非奸非盗。”  “哦?”沈谦南挑眉:“看来你这杯咖啡不好喝啊?”  “好不好喝总要喝过才知道。”  “那岂不是晚了?”他笑。  江扶月:“放心,小事而已,对师兄你来说不过动动手指这么简单。”  “啧,这个时候知道喊师兄了?”  平时没见嘴巴这么甜。  江扶月理直气壮:“托人办事,当然要态度好点,不然对方怎么会答应呢?”  “小丫头片子可以啊,还有这觉悟?给你一百分,不怕你骄傲!”  “那师兄觉得我现在态度怎么样?”  沈谦南点头,随口应道:“挺好啊。”  “嗯,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沈谦南:“!”  “不是……咳咳……我、答应什么了?”  江扶月:“帮我办事啊。”  沈谦南:淦!被套路了。  “您的拿铁。”服务员小姐姐甜美的声音传来。  很快,咖啡放到沈谦南面前,香味扑鼻。  “我这……还没点……”怎么就上来了?  江扶月:“冰拿铁,三分之一方糖。”  沈谦南表情怪异:“你怎么知道我的习惯?”  “态度啊,托人办事。”  “咳咳……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追我?”  江扶月面无表情:“其实,以后你都可以不加糖。”  “啊?”  “糖分摄入太多,容易长胖,人一胖,这脸就特别大。”  沈谦南:“……”感觉有被内涵到。  “行了行了,看在你这么用心,咳,态度又还挺好的份上,说吧,什么事?”  江扶月:“我想再借用一下A1实验室的钥匙。放心,我不做实验,就进去拷贝两组数据,只要几分钟就好。”  原本那两组数据江扶月没打算体现在论文里,但PRL审稿人名单中的一位对论文里某个结论提出质疑,她需要那两组数据作为作证,回信给对方。  “可钥匙已经不在我手上。”沈谦南两手一摊,“想要去找谢定渊。”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二更下午六点的时候看评论区通知哈~  虐完渣渣该写一写月姐的狗子和小鲜肉们了~ 正文卷 648 江扶月上,众望所归(二更) 谢定渊面无表情看向桌上丰盛的晚餐,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耳边是钟子昂对另一个男生滔滔不绝的吐槽,其中还不时夹杂几句江扶月如何如何。  “……她肯定看出来我俩不对付,所以才撒手走人的!”  谢定渊眼尾流露出几分愉悦。  “老舅,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对付情敌啊?最好是一击毙命,爬都爬不起来那种。”  谢定渊冷冷:“杀人犯法,你最好不要把自己玩进去。”  钟子昂嘴角一抽:“我又没真想杀人,就是打个比方!比方!”  “……哦。”  你“打比方”,经过“比方”同意了吗?  钟子昂撇嘴,就不该对直男抱有期望,尤其自家老舅这种钢铁直男。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别人都有甜甜的恋爱,为什么我的就这么艰难啊?”  谢定渊:“因为你追的不是普通人。”  “嘿嘿,这倒是。江扶月怎么能跟那些庸脂俗粉比呢?”少年眼中闪过痴迷。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特别、那么漂亮、那么优秀的女孩子。  嘤!想要!  谢定渊垂眸,心说:别想了,人家姑娘看不上你。  “都怪易辞!如果不是他从中捣乱,没准儿江扶月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谢定渊:“这里没有床。”  钟子昂:“哈?”  “不适合做梦。”  “……”敲!  直到晚餐用罢,钟子昂都没能想出对付易辞的好办法。  他有点郁闷。  可让他更郁闷的还在后头——  谢定渊:“从明天开始,由我负责接你放学。”  “啥?”钟子昂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接什么?”  谢定渊:“接你放学。”  “!”  “不是……老舅,您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您这种大忙人怎么能接我放学呢?是实验不够多?还是研究课题不丰富?国之重器、亚洲科学之光怎么可以如此大材小用?不不不,这会让我感到深深的愧疚与不安,进而无颜面对全国人民!”  谢定渊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有种冷淡的凉,可落在钟子昂眼里,却是恶意满满。  “没关系,”他说,“实验不急,课题也不慌,管好亲外甥才是当务之急。”  钟子昂:“……”我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话分两头,却说江扶月回家后,江小弟已经先一步到家了。  厨房传出炒菜的香味,吴前正带着两个工作人员,一个负责拍摄,作为后期剪辑的素材,一个举着三脚架正进行直播。  江扶月没去打扰,径直回了房间。  七点,拍摄和直播同时结束,饭菜也做好了端上桌。  江小弟哒哒哒跑上楼叫姐姐吃饭,“有番茄炒蛋哦~”  江扶月揉了揉他脑袋,小家伙瞬间脸红,下巴腼腆地藏进领口里。  菜做了很多,分量十足,吴前和两个工作人员留下来一起吃。  这两个工作人员入职刚满三个月,还是第一次出外勤。  没想到吴总居然把他们安排到江沉星身边,这位小朋友如今可是名副其实的“超级网红”!  刚进小区,他们就被里面优美的环境晃花了眼,等进来别墅,视觉和认知又再一次被刷新。  不愧是临淮公认的富豪区,这也太奢华了吧!  然后,他们见到了江沉星,近距离接触后,才发现这就真的只是个小孩儿——天真,单纯,热情,脾气超级好!  会软软地叫他们“哥哥”,还会问他们想喝什么饮料、喜欢什么点心。  两人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尊重,这是在上家公司被一个糊穿地心的女网红当成狗一样呼来喝去时没有过的。  他们知道,跟对东家了!  两人拿出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干劲,不为其他,就为这份尊重,也要使出看家本领。  正所谓,投桃报李。  期间,吴前一直在观察两人。他既然敢用,就说明在此之前已经考察过一段时间,无论品行性格,还是业务能力,都没问题。  果然,今天的实战没有让他失望。  不出意外,这两人往后就跟着江沉星了。  而这两位工作人员尚且不知自己的表现已经得到认可,他们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江扶月,两眼发直。  漂亮的皮囊总能在第一时间吸引眼球,这点在江扶月身上得到了很好印证。  “吴、吴总,这位漂亮妹妹也是咱们公司的签约主播吗?”  怎么从来听过?  不应该啊!  就这脸、这身材,当明星都绰绰有余了。  别说,越看越眼熟,难不成真是哪位刚出道的明星?  两人脑子迟钝发木,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  吴前:“介绍一下,这位是沉星的姐姐。”  “啊?”不是主播?也不是明星?  可真的很眼熟啊……  “我怎么感觉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过……”  吴前摆摆手:“那不奇怪,前段时间才上了新闻,正常。”  “新、新闻?!”  娱乐新闻吗?  吴前嘴角一抽:“让你们平时拓宽视野,关注各行各业,别守着娱乐圈那一亩三分地,当我说的废话吗?作为星月一员最重要的是什么?高度准确的前瞻性和绝对敏锐的市场嗅觉!关注时事,融入社会是基本!”  “……哦。”可这和漂亮妹妹上新闻有什么关系吗?  吴前气笑了:“还没认出来?。她叫江扶月。”  两人小鸡啄米:“哦哦,江扶——”  嘎!  整齐地顿住,随即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江扶什么?!”  吴前:“……”  “她她她就是那个拿下双学科竞赛满分金牌,还怒怼R国选手的天才少女?!”  吴前:“嗯哼。”  “我死了。”  “我也死了。”  吴前重咳两声:“都给我出息点!”  这个当口,江扶月已经走到餐厅,叫了声:“吴叔。”  然后,又对两个生面孔工作人员微微颔首。  两人受宠若惊。  全网疯了一样追逐热议的“女神”,如今就在两人面前,还、和他们同桌吃饭——  这是什么神仙待遇?  吴前简单介绍了两人,江扶月观察之后发现还不错。  因着前面住院那桩,在江沉星事业方面,她和吴前都相格外谨慎。  而挑人是最基本的。  吃完饭,吴前带着两个工作人员离开,走之前,还把碗洗了,厨房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江小弟拿出今天的家庭作业,“姐姐,我有两题不会……”  “走吧,去你房间。”  江小弟开心得像只花栗鼠,上楼的时候蹦蹦跳跳。  虽然今天又没能和姐姐一起放学回家,但听她讲题也很幸福呢!  开心~  解决完家庭作业,江小弟掏出一本奥数习题册。  江扶月挑眉。  起初她刚从这具身体醒来的时候,给江小弟辅导过一段时间的奥数。  那时家里条件差得一匹,江小弟想学只能捡同学做过的试卷来看,一个人孤独地摸索,遇到不会的题目也不敢去问老师,只能放到一边,在心里留个问号。  后来有了江扶月从旁辅导,他的进步肉眼可见。  再然后,小学毕业,开始了长达两个半月的暑假,期间江小弟接触直播,就再也没见他做过奥数题,还以为小家伙放弃了。  当然,江扶月也没怪他,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在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必然就会放弃另一些东西。  全看个人选择。  她只能起引导作用,并不能直接帮江沉星做决定。  “还以为你对这个没兴趣了。”江扶月接过他手里的练习册,看向用红笔圈出的那道题。  江小弟有些害羞,脸蛋儿红扑扑的,他看江扶月的眼神仿佛带着星星,闪啊闪,璀璨得很。  “我也想像姐姐一样厉害嘛!”  江扶月正色:“那你可要努力了。”  毕竟,普通人真没办法和她相提并论。  这不是自恋,而是事实。  江小弟超大声:“我知道的!我会努力!”  江扶月在他脑门儿上揉了把:“来,这道题先说说你的思路。”  “我是这样想的……”  灯光下,姐弟俩凑在一起,亲密又温馨……  ------题外话------  昨天的两更一起哈~久等啦!昨晚卡文没思路还困,睡前梳理了一下剧情,早上就顺了~么么哒 正文卷 649 他心明确,狗舅来电(三更) 和蒋国辉签完合同租下门面之后,分店的事就正式提上日程。  首先是装修。  江达没空亲力亲为,便承包给一个做工程的老朋友。  对方手底下带了十几个工人,事先签了正规装修合同,条条款款列得清楚明白。  江达:“咱们这么多年朋友,我还信不过你?”  “朋友归朋友,工作上的事不能马虎,这样你放心,我也安心。”  江扶月事后看过那份合同,不仅对装修质量有要求,对于工期也严格把控,双方责任和义务划归得清晰合理——  “挺靠谱的。”  江达胸膛一挺:“那当然!你爹我找的人能坏菜?”  “……”亲爹最近似乎变得狂野又膨胀?  韩韵如却说:“好事。你爸憨厚太过,机灵不足,如果能学油滑点也不错。”  “哦。”您的亲老公,想怎么调教都随便。  其次是招人。  从当初柳嫂的雇佣经过来看,这个过程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一来店小活碎,不如连锁餐厅分工明确,很多年轻人吃不下这份苦;二来韩韵如的招工要求很高,外貌周正、身体健康这些最基本的都不说了,她还要求对方爱干净、笑起来好看、手脚麻利。  江达:“哪有这么全的?人家如果有这本事,不知道去更好的地方?怎么可能来咱们这种小店窝着嘛?”  最终,韩韵如决定降低要求,身体健康和爱干净两点保留,其他就……随便吧。  很快,面试就进行了两波,大概流程如下:  韩韵如先看,顺眼和干净的留下,然后到店里试用两天。  合格了就签合同,正式成为江记一员;不合格的,按天结算报酬,绝不叫人白干。  但两波结束,最终却没有一个能留下。  韩韵如坐在店里叹气:“怎么这么难呢?”  江达在一旁小声咕哝:“你这架势快赶上相亲了,毛病一挑一大堆,不难才怪……”  韩韵如一记眼刀刷刷飞过去。  江达立马闭嘴。  隔天周六,江扶月在家写完十二张奥数试卷后,来店里帮忙。  江小弟也屁颠屁颠跟着一起。  到了店里,正赶上韩韵如清退第三波面试者。  江达看得既无奈,又好笑,偷偷朝江扶月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韩韵如身后像长眼睛一样,噌一下转回去。  江达:“!”  中午,不怎么忙了,江达炒了几个小菜,一家人在店里吃饭。  柳嫂也一起的,说起虎奔的近况,她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满足。  “……这小子总算肯走正道了,现在每天安安分分上班,也不跟那帮狐朋狗友出去鬼混,赚多赚少还在其次,主要是稳定。”  江扶月暗暗点头,虎奔自打上回当着刘尽忠的面被批评之后,最近都有很努力地挣表现,以前那些陋习改了不少。  小六比虎奔更稳,基本没出过什么大问题。  两家酒吧在他们手上居然还经营得不错。  江扶月在想事的当口,江小弟已经数次对着那盘糖醋排骨下手。  “爸爸,这个好好吃啊!比以前的都好吃!”  “是吗?我尝尝……”江达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砸吧两下,“还行,这回勾芡的时候加了几滴柠檬汁,没想到更入味了,就是肉还不够嫩,下次试试用米汤焯水,看能不能好点。”  说到做菜,江达立马从“闷葫芦”变成“巧嘴鹦鹉”,只要你敢问,他就能滔滔不绝地答。  煎饼是他最拿手的招牌,却不是唯一擅长的菜色。  而眼前这些也不过九牛一毛。  据说当年韩韵如答应和他结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做菜好吃。  都说想征服一个男人,就要先征服他的胃,这个道理同样也适用女人。  江扶月尝了尝那盘排骨,味道的确比之前更好。  她突然很好奇,江达从哪里学来的厨艺?  之前好像从未听他提起过,总不能自学成才吧?  正准备开口问,突然一群人涌进店里。  为首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高比江达矮,体型却相当壮硕,走起路来腰上肥肉一颤一颤。  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都是胖子,全都膘肥体壮,脸色油光水滑。  柳嫂一惊,以为是来闹事的,立马掏出电话想打给儿子。  韩韵如也被这阵仗吓得不轻。  江小弟端起那盘排骨窜到江扶月身后,一边吃,一边探出头看,腮帮撑得鼓鼓囊囊。  江达作为老板,又是男主人,当然不能虚,很有担当地上前,怒目冷斥:“你们想干什么?”  胖子一怔:“大师兄,你不记得我们了?”  江达:“?”  “我是三胖儿啊!这是福满,还有这个是小豆子……想起来了吗?”  江达两眼一定,愣在原地:“三、三胖儿?”  “诶!大师兄!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我们找得你好苦啊!”  “你、你们怎么在这?来来来,先进来。”  一群汉子挤进店里,韩韵如虽然有点懵,但很快反应过来,开始招呼大家:“你们坐,我去弄几个小菜,柳嫂进来搭把手。”  “诶!”柳嫂跟进去。  三胖儿:“大师兄,那是嫂子吧?贼俊!你福气可真好!”  江达摆摆手:“什么俊不俊的?老夫老妻过日子罢了。”  江扶月撇嘴。  呵,男人!  “对了三胖,你们不是在F市吗?怎么到临淮来了?”  “前几天小豆子刷那个什么博,指着照片说刷到你了,还不止一次!当年你走的时候,他才刚拜师,五六岁的娃记性不好,知道有个大师兄,可忘记你长什么样了,后来看到福满钱夹里的合照才对上号。不然肯定能更早知道你在临淮!”  江记煎饼的爆火是从美食大V开始的。  先是林巧在名为“巧巧是个小吃货”的微博账号上出了一篇安利帖。  之后她爸爸用“饕客老林”这个几百万粉的金V账号转发,一炮带红江记。  随着后来打卡人数不断增加,江记在网上的口碑越来越好,发展到现在俨然成为来临淮必游景点之一。  江达和韩韵如的日常除了卖煎饼、糖水、炒菜之外,如果有空,还会应客人之邀与他们合照。  而这些照片被po到网上,江达跟韩韵如也成了美食超话里的熟面孔。  被看到一点也不奇怪。  三胖儿:“当年你走得那么急,我们这帮师兄弟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说到这里,大老爷们儿红了眼眶,“大师兄,你可真狠呐!”  江达苦笑。  他哪里是不道别?  他是根本没有机会道别!  “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说这些,”江达拍拍他肩膀,带着几分安抚,“大家现在过得好就行,师父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  “嗐,好什么好啊——”三胖摆手,灰头土脸。  “曹记这些年越做越大,你们都是师父的嫡传弟子,应该都比我混得好才对,可别整假谦虚那套啊!”江达揶揄。  可除了他一个人咧嘴在笑,其他人都面露愁色。  江达眉心稍拧,正准备再问,这时韩韵如已经炒好了菜,从里面端出来——  “不好意思,今天菜备得不多,也没什么好吃的招待大家,别见怪。”说着,已经麻利地摆好盘,放好碗筷。  “嫂子太客气了,我们这群人没打一声招呼就跑来,给你和大师兄添麻烦了。”  “都是自家兄弟,不说两家话。你们聊,我去后厨收拾一下。”  说完,带着柳嫂离开,把说话的空间留给这群老爷们儿。  三胖竖起大拇指,压着嗓子:“大师兄,你这媳妇儿——绝了!”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二更十二点四十。 正文卷 650 同一片夜色下,距离不远的另一栋别墅内。  “刘妈,我舅呢?”钟子昂一回来,放下篮球就问。  刘妈递给他干毛巾:“怎么又湿了一身?擦擦……先生刚上楼。”  “刚?”钟子昂捕捉到关键字,“他也才回来啊?”  “比你早十分钟。”  “行,我上去找他。”  “汗还没擦……”  钟子昂倒回来,拿着毛巾往头上、脸上、脖子上一通乱抹,“好了。”  然后,咚咚咚上楼。  刘妈:“……”  书房。  谢定渊坐在办公桌后,两眼专注地望着电脑屏幕,一脸若有所思。  突然,门从外面被推开。  钟子昂一阵风似的冲进来:“老舅,我跟你讲……”  谢定渊眉心骤紧,目光凉凉落到他身上:“不会敲门吗?”  “你也没锁啊?”  “……”  钟子昂笑着蹿到他面前,“老舅,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谢定渊拨开他的头:“一个都不想听。”  “别啊,您配合我一下嘛,我都用敬称了……”  男人别过头,拒绝。  钟子昂脸垮下来,“老舅,你也太……咦?”  他猛地顿住,像发现了什么,突然凑上前,小狗一样在谢定渊身上乱闻。  “你做什么?”男人皱着眉,后仰避开,眸中嫌弃不加掩饰。  “老舅,你今晚吃火锅了?”  谢定渊目光一闪:“……嗯。”  “不会吧?中邪了?你不是最讨厌吃火锅、涮锅、烤肉这种味道大又油腻的东西吗?”钟子昂眼神怪异,看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谢定渊表情不变:“偶尔尝试一下。”  “那……你觉得好吃吗?”  男人脑海里控制不住闪过江扶月低头吃菜的样子,沸腾的锅底升起白色的水汽,如同隔着一层幕帘,而帘后,女孩儿吃得鼻尖冒汗、唇色嫣红,衬得皮肤越发白皙。  美得随意又大气,磊落而明快。  “……好吃。”谢定渊下意识点头。  钟子昂咽了咽口水:“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吃火锅了,要不你明天带我去吧?”  男人凉飕飕斜了他一眼:“你找不到地方吗?要我带?”  “不是……关键一个人吃火锅它没劲啊!”  “你那些狐朋狗友呢?”  “这不是在帝都嘛……”  谢定渊一噎:“那同学。”  钟子昂撇嘴:“我跟现在班上这些人关系又不好,莫名其妙请人家吃火锅还以为我要下毒呢。”  谢定渊:“那就自己去。”  “切……老舅,承认吧,你就是不想跟我一起吃火锅!你嫌弃我!”  男人点了点头,“我承认。”  钟子昂:“?”  “老舅,你不爱我了……我已经不是你的小宝宝了,说,你是不是在外头有别的狗,所以才对我如此绝情?”  “滚出去。”  “好啊,我就知道,你真的有狗了,是谁?看我不扒了他那身小贱皮子!”  谢定渊嘴角一抽:“要疯疯远点,别在我面前发癫。”  钟子昂痛心疾首:“……臣妾做不到啊!”  “最后说一遍,滚出去。”  “得,你不陪我算了,我找江扶月,她喜欢吃火锅,肯定不会拒绝。哦,对了,她还喜欢吃甜的,我们吃完火锅就去吃蛋糕!”说完,转身就走。  是啊,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请江扶月吃火锅呢?  多好的机会?感情嘛,处着处着不就有了?  “站住。”  钟子昂转身:“干嘛?让我滚出去的是你,让我站住的还是你,老舅,你很机车诶!”  谢定渊压下眼中翻涌的暴躁:“我答应了。”  “哈?”  “你不是要吃火锅吗?明天,我抽时间陪你。”  “哼!我现在已经不稀罕了,我要找女神,花前月下、火锅甜品它不香吗?”  谁稀罕跟你一老白菜帮子出去啊?  “钟、子、昂!”  少年脖颈一缩:“你叫我也没用。曾经的我你爱搭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谢定渊气得直点头:“行,高攀不起是吧?我看你是皮痒了!”  “别别别……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啊,再过来一步,我就——”  谢定渊冷笑,抬步逼近:“怎么?”  “我就跟三姨告状!说你虐待我!”  谢定渊脚下一顿,皱眉:“三姐?”  “对啊!明天三姨就要来临淮,看你怕不怕。”钟子昂硬着头皮,放最狠的话,脸上却端出最怂的表情。  “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好消息?”  “呃……对啊!老舅,你可万千别动我,三姨最疼我了!”  “坏消息是什么?”  “啊?”  谢定渊抬眼:“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哦,其实也没什么,就三姨给你带了个相亲对象。”  “!”  ------题外话------  三更,两千字。  谢99:人在家中坐,对象天上来? 正文卷 651 交卷狂魔,心态渐崩(一更) 作为楼氏集团当家人,最大股东兼总裁,她的确有这个资本。  马上奔五的女人了,保养得还跟个二十出头小姑娘似的,也不知道是钱花得多,还是雨露经得勤。  楼明心不知道这些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但看那笑、那眼神,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叱咤商界二十年,她早就习惯了。  女人出来抛头露面,总比男人要吃亏,她这么安慰自己。  可每每这时,脑海里总会不自觉浮现出那个人的脸,为什么她就不会被这些臭男人轻视?反而一个个誓死追随?甚至这么多年过去,还将她视作天上的白月光,心口的朱砂痣?  “楼总,请随我来包间。”工作人员上前,侧身做请。  按克蒂拍卖公司的一惯规矩,每个座位对应一个标号,配有同号的叫价牌。  身份越尊贵,坐的位置就越靠前。  而包间待遇则是VIP中的VIP才能拥有,迄今为止,能在克蒂旗下拍卖厅拥有包间的客户,全球范围内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楼明心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她和年轻男秘书在周围艳羡的注视下,随工作人员离开。  人群中有人小声吐槽——  “拽什么?这包间本来就不是她的,不过同样姓楼罢了,山鸡和凤凰到底还是没法比的。”  “什么意思啊?这包间不是楼总的吗?那是谁的?”  “当然是另一个楼总啊……可惜……”  “可惜什么?”吃瓜群众还缠着要问。  那人却不肯再说。  都死了二十年的人了,还提她做什么?  女人摇了摇头,一声轻叹,也不知道为谁感慨,托着酒杯,缓步离开。  除开包间,大厅内也设有座位。  第一排正中,华夏五大零售商之一清江集团董事长胡太明携小女儿列席。  他这会儿正抱着小娇娇,父女二人小声咬耳朵。  “爸爸,我们这个位置是不是最好的呀?英语老师说,这叫Center,是C位!”  “唉哟咱们囡囡厉害呀!都会说英文了!”胡太明刮了刮女儿鼻梁,笑眯眯的,但下一秒话锋一转,“不过咱们这个位置算好,但不是最好。”  “那最好的在哪里?”小孩子总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胡太明朝二楼看了眼,“看见没有,上面,亮着灯的小隔间,才是最好的。”  “一二三……有三个房间都亮着灯呢!那谁才是最最最好的哪个?”  胡太明陡然一惊,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  居然有三个房间亮灯!  他是克蒂拍卖公司的常客,不说场场不落,但像今天这样的大型拍卖几乎从不缺席,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除楼家那个包间之外,其他包间亮灯,且一亮就是两间!  什么风居然吹来是三尊大佛?  事前竟一点风声都没有。  看来,这次的拍品非同一般!  “爸爸!爸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三个亮灯灯的小房间,到底哪个最好呀?”  胡太明讷讷:“当然是一会儿出钱最多、最豪爽的那间……”  拍卖会正式开始前,包间将举行挂灯仪式。  “爸爸,什么叫挂灯啊?”  “enn……就像这样!”  话音刚落,二楼左手边包间挂出一盏红灯,主持人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红灯,楼氏集团!”  这个大家都不意外,毕竟,楼明心一直都是克蒂的包间常客,不时便要现身到场。  众人真正好奇的是剩下那两家——  “紫灯,御风集团!”  “橙灯,X博士!”  哗——  惊呼声、抽气声此起彼伏,众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面面相觑。  “这、这……怎么可能?!”  “两位都来了?”  “御风集团都销声匿迹好多年了吧?怎么突然就现世了?跟诈尸一样……”  “我猜前几年可能一直在地下运作,现在想转到明面上,所以开始出来活动了。”  “还讨论什么御风集团?都没听到吗?挂橙灯的那位是X博士啊!”  “这……我还真没听过,到底何方神圣?”  “对啊,大家都是以集团、公司或家族的名义,冷不丁来个什么博士?诡异得很!”  “一群人孤陋寡闻!都掉钱眼儿里去了?别光在什么公司集团上打转,想想国家层面?”  “啊?还国、国家层面?什么意思?”  “X博士是华夏首席智囊团団首啊!绝对的官方权威!”  “嘶——真的假的?我从来没听过……”  “官方低调,很少这么张扬,看来克蒂这次的拍品来头不小……”  大厅众说纷纭。  二楼包间也并不平静。  楼明心听到御风集团下意识眉心稍紧,接着又听到X博士,皱得更厉害了。  “这次来得倒是齐整。”  往常包间就她一枝独秀,今儿却遍地开花,还一个比一个有来头。  男秘书双手搭上她肩头,轻轻揉按,声音轻缓:“楼总,今天有您想要的吗?一会儿我帮您举牌好不好?”  楼明心被他按得浑身轻松,眉眼流露惬意:“行,那辛苦你了。”  男秘书愈发小意:“不辛苦,不辛苦。”  ……  挂紫灯的包间。  戴上面具改头换面变成男人模样的江扶月端起茶杯,只抿了一口便不再多碰。  身后一袭黑衣,长发束成高马尾,愈显利落与英气的柳丝思见状,不由疑惑:“是太烫吗?”  江扶月:“陈茶,还不如喝白开水。”  “……哦。”反正她也不懂这些讲究,“那点心要不要尝尝?”  柳丝思端起来,递到她面前。  江扶月拿了一块,入口两秒后:“还不错,你尝尝。”  柳丝思:“……有点甜。”  “甜比苦好。”  “这倒是。”  ……  挂橙灯的包间。  相比江扶月二人的随意轻松,这厢气氛显然紧绷得多。  男人端坐圆桌之后,银色面具盖住他大半张脸,左右两边坐着的是协助他的两名同事,一男一女。  “X,今天真的会拍卖那件东西吗?”男同事忍不住询问。  “可靠线报,知道什么叫‘可靠’吗?”女同事翻了个白眼儿,嗓音清脆。  “唉,我这不是担心嘛,万一又像上回那样,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咱们不就白忙活了吗?”  这时,戴面具的男人突然开口——“不会。”  不会一场空。  他有一把好嗓子,声音低沉,略带磁性,就是有些寡淡得让人不敢靠近。  这下两人不吵了。  女同事拿眼睛偷偷去瞄男人,却只看到一张不近人情的侧脸,凛然如霜,傲寒似雪。  她眼神一黯,不由歇了心思。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X博士,怎么看得上她?  自己居然还痴心妄想。  这时,楼下传来动静——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克蒂拍卖公司云霞拍卖厅!能够邀请到众位来宾,我公司深表感激,希望各位趁兴而来,尽兴而归!”  主持人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厅内众人也很给面子地拍手鼓掌。  “正如大家所见,二楼三处包间同时亮灯,贵宾到场克蒂不胜荣幸!”  “废话不多说,下面,我宣布克蒂白金级第一千六百八十二场拍卖会——正、式、开、始!”  抑扬顿挫的交响乐声骤起,五秒钟后,戛然而止,全场灯光倏然熄灭,只有拍卖台上一盏孤灯还在散发着光和热。  “有请第一件拍卖品——”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场内每一个角落,钻进每一个人耳中。  只见旗袍及踝的女郎,疏着端庄沉稳的盘发,捧着托盘,缓步走来,而后止步,盈盈立于台中央,目不斜视,笑弧完美。  众人纷纷将目光集中在那托盘之上,无奈离得太远,物件太小,看得不甚清晰。  与此同时,天花板上的3D投影仪开始运转,将托盘中物什放大,自动拆分细节,最后悉数投影到后方液晶屏幕之上…… 正文卷 652 狗舅丧丧,想要约她(二更)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胡同口。 一股香气从里面飘出来。 江扶月正闻着,突然手被牵起来,男人拉着她往里走,动作不要太自然。 转过拐角,是一家私房菜馆。 江扶月挑眉:“请我吃饭啊?” 谢定渊点头:“赏脸吗?” 两人入内。 店里只有一个服务员,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笑起来非常和气。 “九爷来啦。” “和嫂。”他微微颔首。 很显然两人是认识的。 坐下后,谢定渊让江扶月点菜,她随便指了三个,男人接过去又加了两道。 很快,菜上桌。 五个盘子造型各异,里面盛装的菜品也各具特色—— 菠萝咕噜肉酱汁浓稠,清蒸鲈鱼形状保持完美,翡翠虾仁更是赏心悦目…… 虽然每道菜都比较清口,但还是能轻而易举勾动人的食欲。 “味道如何?” 江扶月点头:“好吃!” 和江达风格不同,但美味程度却半点不输。 “有饭吗?”江扶月问。 今天题目难度不小,虽然还是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了,但脑细胞却死了不少。 脑子一疲,肚子也会饿。 谢定渊转头跟那个叫“和嫂”的中年妇女交代了两句,很快,一个小蒸笼被端上桌,里面装着热腾腾的白米饭,光闻着就香得不行。 江扶月干脆自己动手盛了满满一碗。 吃进嘴里,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米……看上去跟普通白米饭没什么区别,但里面的香味却融合了其他,比如菠萝的甜,柑橘的冽,还有桂花的清香。 按理说,这么多香味杂在一起不觉得怪,也会觉得腻。 但这个没有。 柑橘的冽中和了菠萝的甜,若有似无的桂花香点缀其间,让一切完美融合。 入口芬芳,食之带香。 “喜欢吗?”谢定渊眉眼含笑。 “这个味道好特别。” “这叫‘秋菊落英’。” 江扶月随口道:“那是不是还有‘木兰坠露’?” 《离骚》有云: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谢定渊:“还真有。” 江扶月一顿。 “尝尝?” “呃……”她看了眼桌上还没吃完的菜,“会不会太多了?” 男人沉吟一瞬:“那下次来再点?” “好啊。” 丝毫没有察觉“下次”就这样被预定了,承诺也在不经意许下。 谢定渊嘴角上扬,带着一种得逞的满足。 他用另外一双干净的筷子给江扶月夹了只基围虾。 女孩儿却把虾夹出来放到旁边的碟子里。 他挑眉:“怎么?不喜欢吗?” “等会儿剥,先吃其他菜。” 谢定渊笑着摇头,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 男人的手很大,骨节分明,如果弹钢琴一定很好看,就连剥虾这样的动作,在他做来都有种赏心悦目的高雅。 江扶月看了眼,收回目光,自己吃自己的。 美食当前,她心情十分愉悦。 突然,一双筷子出现在眼前,两只基围虾被送到她盘子里。 江扶月顺势抬头,恰好看到男人把手收回去。 她眨眼:“给我的?” 谢定渊轻嗯一声,把剩下几只也一并夹过去,在盘子里整整齐齐摆好。 “吃吧。” “……谢谢。” 二十分钟后,小半碗汤羹下肚,江扶月:“我饱了。” 谢定渊看着桌上几乎空掉的盘子,点点头:“胃口还挺好……” 直男发言,最为致命。 江扶月下意识拧眉。 胃口好,不就等于吃得多? 谢定渊说她吃得多?! 完全不知道一句话不对就能引发血案的谢某人还沉浸在投喂成功的喜悦中,然而下一秒—— “我好像确实比你吃得多,”女孩儿笑眯眯,“不过我们没有可比性。” 男人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还在长身体,你已经定型了啊。我吃得多会长高,你吃得多会发胖。” 谢定渊:“……” 所以,她是在讽刺我老吗? 吃完,谢定渊去刷卡结账,江扶月站在旁边等他。 和嫂此时又成了收银员,接过谢定渊的卡,笑了笑:“老规矩,打八折。” 谢定渊一顿:“不是九折吗?改了?” “不是我改了,是你。” “我?” “单身男士吃饭,一律九折,这个没错,一直都是这样的。但还有一条,情侣出入打八折,以前你没情侣,沈谦南也没有,来我这儿都是孤零零一个,要么就是你俩单身狗扎堆儿,当然不知道还有八折的规矩。” “……哦。” “所以,”和嫂促狭一笑,目光逡巡在谢定渊和江扶月之间,“真的是情侣喽?” “咳……”谢定渊喉结轻滚,眼神乱飘。 江扶月摇头:“还不是。” 男人眼神一黯。 但很快反应过来,还不是,不等于以后不是。 瞬间多云转晴,脸上又重新阳光明媚。 “唉哟,刷都刷了。”和嫂掩唇一笑,眉眼弯弯,“那就当提前使用吧。” 谢定渊耳根泛红。 江扶月眼神一闪,目光移向别处。 上了车。 谢定渊问:“下午有什么安排?” “舅舅说接我去家里吃饭。” “韩家?” “嗯。” 没办法,晚餐预定失败,谢定渊只好开车把她送回春风酒店。 “那、明天有空吗?” 江扶月:“明天公布成绩,加上闭幕式,估计比较晚。” “……哦。” 如果这是一条大金毛,此刻耳朵肯定已经耷拉下去,尾巴也不再摇。 就丧气得很。 “不过,”下一秒,却听女孩儿话锋一转,“晚上应该可以。” 男人登时两眼放光,耳朵支棱起来,尾巴也要甩上天。 …… 傍晚,韩慎打电话来:“月月,我在酒店门口了。” “好,我马上到。” 去韩家其实是老爷子强烈要求的。 从四天前,江扶月一到帝都,韩启山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打给江达—— “小江啊,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好父亲,对不起小如,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对不对?” 江达还能怎么说? 当然是一口一个“嗯嗯”地附和。 老爷子得到认同,十分开心:“所以,我要努力当一个好姥爷!” “嗯嗯。” “那你跟月月说,让她考完试到家里住几天呗!” 江达:“?”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怎么,你不答应?”老爷子嗓音一肃,莫名威严。 江达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跟月月说!现在就说!” “……其实月月更听她妈妈的话,要不您给阿如去个电话说说?” 老爷子开始在那头吞吞吐吐:“你说你这……怎么要让我去说呢?你们不是夫妻吗?不是天天在一起,恩爱得很吗?那你替我转达就好了嘛!” 其实打电话的时候,韩韵如就在边上。 老爷子不敢面对女儿,就只能去逮女婿。 嘴上打死不认,实则怂得一匹。 韩韵如轻叹,她其实早就已经选择原谅,是走不出来的人自愿画地为牢把自己困住。 那一刻,她突然有点心疼老父亲。 没了老婆,又害怕面对女儿,几个儿子跟他又不是很亲近,坐拥千亿家产,其实就是只老青蛙,只能“孤寡——孤寡——”地乱叫。 还没人打搭理。 惨兮兮。 韩韵如心下一软,朝着江达轻轻颔首。 江达:“那好吧,我跟月月说。” 韩启山高兴得乐出声儿,“那什么……小如眼光不错,选了你当丈夫。” 江达:“……”以前您老可不是这么说的。 时间回到当下,江扶月前脚上了韩慎的车,后脚就被方柳柳看个正着。 “柳柳?柳柳?!” “啊?妈,什么?” “你在看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妈,你之前说江扶月可能有后台,所以王浩叔叔派去的人才受了重伤,我好像知道她是什么路数了。” 柳开颜挑眉:“什么路数?” “傍大款!刚才我亲眼看见她上了一辆宾利!原来所谓的天才少女,其实是个贱货、小三儿!臭不要脸!” 正文卷 653 三更 “别说,这姓还真一样,都姓江。”  “切,江沉星他姐要真是江扶月,那我……就给全世界当孙子!哈哈哈……不过那是不可能滴!”  另外两人也大笑起来。  江记私房菜开张的时候,天才少女江扶月和抱盆吃播江小弟同时露面,之后便曝光了两人的姐弟关系,连上几条热搜。  按理说,这不该是秘密。  但也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当一时热度退去,吃瓜群众鸟兽散,真正能留下来并且记住这些东西的只有粉丝。  显然,章镇豪和他那俩哥们儿都不是粉丝群体中的一员。  加上学校管得严,家长盯得紧,他们接触手机的时间并不多,对于外界信息的获取并不畅通。  这就导致几人真不知道江扶月和江沉星的关系。  包括王玮在内,他虽然经常听江沉星念叨“我姐说”、“我姐认为”、“我姐的意思是”,只知道他有个姐姐,而且还是个喜欢唠唠叨叨、语重心长的姐姐,却从来没敢往江扶月身上想。  可能平时听江沉星说多了他姐怎么怎么厉害,情急之下竟然脱口而出“不会放过他们”这种类似警告的话。  说完,他自己都愣住。  再加上对方肆无忌惮的嘲笑,王玮刷一下,脸红了个透。  章镇豪看了眼被架住的江沉星,然后走到王玮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既然江沉星姐姐这么厉害,那你把她叫来呗,咱们一对一单挑。”  王玮气得像只青蛙,嘴上却没话了。  他去哪儿找江沉星姐姐啊?  再说,就算找来了,也不一定打得过章镇豪一帮人。  还是算了吧……  “怎么不说话?”章镇豪掐住他下巴,“你倒是把他姐叫来啊,傻X——”  “不用我姐,”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江小弟突然开口,“对付你们,我自己就够了。”  说完,一个反身挣脱两人的钳制,在对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抬腿两脚。  一人踉跄,单膝跪地,顿时麻意自膝盖漫开,整条小腿开始抽筋,一时间竟无法站立。  一人后腰挨踹,因为重心不稳,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草——腰闪了——”  形势急转直下,不过眨眼间,原本作为鱼即将被宰的江小弟突然翻身做了刀。  咕咚——  章镇豪咽了咽口水,表情难以置信:“你……”  他没想到江沉星瘦瘦的一个人居、居然有这么大力气。  王玮也是目瞪口呆。  原来他说保护他不只是安慰。  “快起来啊你——”章镇豪赶紧去扶一个哥们儿,他现在急需人来镇场,不然心头虚得很,尤其江沉星面无表情看他的样子,更是让人头皮发麻、后颈泛凉。  “不行,我腿抽筋,站不起来!”  章镇豪又去扶另一个。  “别别别,我的腰——”  这下,只有章镇豪一个人还站着。  “你、你干什么?别以为你把他们都放倒了,我就会怕。我告诉你,我不虚——”  嘴那么硬,可后退的脚步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警告你,别过来啊!我、我很凶的——”  说着,凶狠龇牙。  可惜落在王玮眼中,只觉得好笑:“章镇豪,别装了行吗?诚实点,害怕又不丢脸。”  “你放屁——我怕个鸡毛!”  江沉星捏拳。  章镇豪瞳孔一缩,后退的步子迈得更大。  “我奉、奉劝你们,这里是学校,打架斗殴要挨处分的!你们敢动我,我就告诉熊主任,到时看你们怎么办!”  王玮怒目圆瞪:“你也太不要脸了吧!明明是你先使用暴力,居然还倒打一耙?”  “谁看到我使用暴力了?证据呢?你身上有伤吗?哪里?指出来我看看啊?”  王玮嘴角一紧。  这时,江小弟突然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不用明伤,因为,我又录音了。”  王玮:“!”  章镇豪:“?”你他妈怎么又来这招?  “你找熊主任告状,我也可以找熊主任说明缘由,是你们先动手,我们才反抗,这在法律上叫——自卫!”  章镇豪粗着脖颈:“你、胡说!我没有!”  江小弟把录音放出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章镇豪没法抵赖,憋红了脸:“江沉星,你也太奸诈了!”  “我只是在保护朋友,和我自己。”  章镇豪阴沉着脸,突然眸光轻动,下一秒猛扑过去。  竟然想要明抢!  “你把手机给我——”  江沉星和王玮措不及防,而章镇豪却豁出去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  “拿来!”  “不给!”  “别惹毛我,后果很严重!”  “想要手机,你做梦!”  “……”  混乱中,章镇豪突然举起手,卯足十成的劲儿,这一巴掌落下去,只怕要见血。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突然捉住章镇豪后领,猛地一扯,直接把他撂翻,像只乌龟一样四脚朝天。  由于脖子被领口勒了那么一下,他两眼翻白,额头青筋暴起,开始捂着喉咙疯狂咳嗽。  “咳咳咳咳咳……”  咳到双颊涨红,嘴皮发青。  “姐姐!”江沉星眼前骤亮,惊喜地叫了声!  王玮从懵傻中反应过来,顺势望去,下一秒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江江江江江江江江……学姐?!”  “你好。”  “你你你你你你……您好!”  江扶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向江小弟目露询问:你朋友是结巴?  “没有。他可能太激动了。”  王玮:“是是是是是是……我太激动了!”  说完,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  江扶月:“……”  江沉星:“……”  “姐,你怎么来啦?”  “听人说了一嘴,就过来看看。”  其实是蒋涵、葛梦和柳丝思三人约好放学到操场老地方写作业。  正干得起劲,突然发现江沉星正在给人欺负呢。  好家伙!这可是月姐亲弟!  胆儿也忒大了!  柳丝思当场就开撸袖子,一看就是要冲上去大干一场。  原本蒋涵也想这么干,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想当初她们帮忙修理虎奔家那个小胖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多威风,多霸气?  女侠一声吼,谁不抖一抖?  正准备上前之际,却冷不丁看见江小弟来了场漂亮的反杀。  “不愧是月姐亲弟,这几招使得……还挺有水平!”  柳丝思闻言,不由点头,确实有水平。  明显有人教过。  这可是跆拳道最经典的几个动作。  “那咱们还过去吗?”葛梦眨眼。  蒋涵:“应该不用了吧?过去也派不上用场……但保险起见,还是要跟月姐说一声。”  柳丝思立马拿出手机,打给江扶月说明情况。  “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也幸好江扶月来得及时,江小弟和他朋友才没吃大亏。  “有伤吗?”  江小弟摇头:“没有。”  她又问王玮。  “没没没没没没……没有!”  “那就好。”  “姐姐……”  “嗯?”  只见不久前还独当一面、熟练稳重的江小弟突然脸颊泛红,耳朵也飞起霞色,接着半垂脑袋,腼腆又羞涩地露出一抹笑,“我表现得还可以嘛?”  问完,他倏地抬眼,漆黑的瞳孔流露出希望得到表扬的光芒。  江扶月熟练地摸摸他脑门儿,嘴角微扬:“还不错,有点小男子汉的担当了。”  江小弟红着耳朵,偷偷开心。  他一害羞就习惯把下巴往衣领里埋,睫毛颤啊颤。  王玮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江沉星。  平时那个沉默中带点高冷的小男神?  就这?  当然,最让他不敢相信的还是——  “江江江江江江……学姐,你真的是江沉星姐姐吗?亲生的那种?”  随着江扶月一个点头的动作,王玮只觉天旋地转。  同样目瞪狗呆的还有坐在地上的章镇豪,以及他那两个已经丧失战斗力的哥们儿……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二更,十二点半,大家不要提前来刷哦,到点再看!  有三更。 正文卷 654 所谓舔狗,棋艺绝了(一更) 谢定渊看着系统消息“对方已通过您的好友验证,现在可以开始聊天啦”,心跳噗通。  Xie:【你好。】  那头没反应,男人皱了皱眉。  Xie:【你知道知道r=a(1-sinθ)吗?】  还是没反应。  Xie:【那r=a*cos(Kθ)?又叫玫瑰线公式。】  谢定渊深吸口气,静静等待。  大概过了半分钟——  月:【F*k!】  谢定渊:“?”  月:【你在我电脑里装木马?】  男人一愣,他早就清除了,怎么会……  月:【虽然只有一分钟,但你骗不过我的防御系统!】  原来是留下了痕迹。  Xie:【我可以解释。】  月:【解释个屁!你个猥琐大叔!】  猥、猥琐?  大叔?!  谢定渊脸黑了。  正准备解释,那头连珠带炮——  月:【我也用病毒入侵了你电脑,扯平了,否则我肯定要你好看!】  月:【别以为你懂点数学知识,就能随便撩妹。】  月:【我玩笛卡尔函数的时候你丫还在穿开裆裤!】  谢定渊两眼发懵。  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对方删了好友。  就、挺突然的……  江扶月重新加固了防御系统,才关掉电脑。  恰好繁叶拿着手机推门进来,还戴着耳机,应该是在跟人视频。  江扶月朝她比了个去洗手间的动作,示意自己进去刷个牙。  繁叶回以“OK”的手势。  江扶月尽量避开镜头,躬身溜进洗手间。  “阿爹,我回房间了。”  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沉淀着岁月的沧桑:“还有其他人在?”  “嗯!我舍友!月姐姐!之前和你提过的。”  屏幕上,蓄着髭须的男人微微一顿,“……那你早点休息。以后不要在宿舍与任何异性视频通话,也包括我,以免打扰别人。”  繁叶吐吐舌头,“知道啦,但我觉得月姐姐不会介意……”  “做好自己的本分。”  “我知道了,阿爹。下次不会这样了。”  “嗯。”  ……  赛程第三天,正式开考。  五小时,三道题,中途可试运行。  江扶月在开考四十分钟后,全部完成,并试运行成功,点击交卷,  而后,离开考场。  繁叶第二个出来,看她眉眼轻松,想来完成度不低。  “月姐姐,那里有小蛋糕,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我们过去吧?”  “好。”  两人在休息区等了大概五十分钟,黄晖和高兆明一前一后出来。  下午两点,考试结束。  排名当即在电子大屏上显示出来——  江扶月和繁叶都是300满分,并列第一。  黄晖和高兆明紧随其后,一个298,一个295,居三四名。  四人下来交流的时候,都有同样的感受:题目不难,甚至可以说简单。  可其他国家参赛选手的成绩似乎并不理想。  譬如,排在第五名的H国选手,分数265,和第四名295,整整差了30分。  江扶月:“现在评价难度还为时过早。”  黄晖点头:“是啊,明天还有三道题。”  高兆明挠挠头:“看来之前说有华夏专家出题的消息是假的。”  繁叶眨眼:“也不一定啊!没准儿明天就有呢?”  “很难。往年邀请华夏出题,也只是前三题,后面三题的出题资格从来没有给到过华夏。所以……”黄晖摊手。  “好吧。”繁叶语气遗憾,“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江扶月起身:“你们去,我约了人。”  ……  三号餐厅。  美丽的服务员送上食物,留下一句优美的俄语:“客人请慢用~”  随即,脚步轻快地离开。  回到备餐区,她兴奋地与小姐妹们交流道——  “噢!那位客人非常俊俏!我猜他一定是混血!”  “可我听见他说汉语。”  “华夏人会有如此突出的面部线条吗?”  “他对你说了什么?”  “很遗憾,什么都没有。他看上去有点冷,不过仍然很俊。”  “噢!艾妮莎,你知道你现在看上去就像恋爱了吗?”  “我想如果是他,我会愿意的。”  “哈哈……不害臊!”  一群美丽的E国姑娘闹成一团,笑声清脆。  主办方特地为谢定渊安排了三好餐厅作为他在赛事期间的用餐地。  由于自费,这里很少有选手们会来,出入的都是一些教授和研究学者,以及东道国的工作人员。  谢定渊动作熟练地切好牛排,过程中,香味扑鼻,可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食欲。  思绪不由回到昨天,他被江扶月删除好友之后,打电话给沈谦南——  “我的爷,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我不用睡觉的吗?!”  谢定渊:“我有个问题。”熟悉的开场白。  沈谦南哀嚎:“丫怎么天天都有问题?非情感类咨询不答,学术课题你最好连口都别开。”  谢定渊:“……不是课题。”  “嗯?!”那头瞬间清醒,“那就是情感类咨询喽?”  谢定渊没说话,约等于默认。  沈谦南立马来劲:“说说,那姑娘又把你怎么了?”  “她骂我。”  “?”  “还把我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谦、南!”  “好好好,我不笑,哈哈哈哈……我真的不笑!哈哈哈……我确实没笑了!哈哈哈……对不起,我忍不住!诶,这下忍住了!哈哈哈哈……”  谢定渊:“……”  那头整整笑了五分钟,才停下来。  “咳……现、现在可以好好说了。”  ------题外话------  二更,两千字。  有三更,一点钟。 正文卷 655 瓜皮舅舅,热搜风波(二更) 什么风姿?  两人想象不出来。  “诶,教授在叫咱们……”  两人迅速上前,却见明聿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走吧。”  “教授,直接离开吗?”  明聿沉吟一瞬:“既然来了,于情于理都该去拜会一下长辈。”  两个助理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很快抬着明聿来到不远处另外两座碑前。  “咦?”  明聿闻声侧耳,双瞳仍然无法对焦:“怎么了?”  “教授这里有两束花,看上去还很新鲜。只是……”  明聿:“只是什么?”  “有点奇怪。第一次看到有人祭拜送红玫瑰。”  男人浑身一震,呼吸也随之急促,双肘撑在扶手上,神情激动:“你再说一遍什么花?”  “玫、玫瑰啊……”  明聿:“快!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其他人!”  助理不敢耽搁,立马分头行动。  十分钟后,“教授,没有发现。”  “我这边也没有。”  明聿眉眼死寂,周身仿佛被一层寒气笼罩,空欢喜一场后的失望令他整个人看上去不复平时的儒雅,眉眼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阴鸷。  助理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眨眼,再次望去,教授还是那个教授,眉目平和,表情沉静,一点没变。  果然,是他看错了。  这时另外一个助理突然想到什么,啊了声:“刚才我们上来的时候,刚好有个人往下走。”  明聿:“看清楚长相了吗?”  助理摇头:“灯光太暗,对方又戴了帽子,遮得严严实实。但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个女的。”  明聿呼吸一滞,手指下意识扣紧轮椅扶手。  “把周围监控调出来,查!”  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问道:“现在?”  “嗯。”  “可这个时间,园方已经下班了……”他们去哪里调监控?  明聿一字一顿:“不惜代价。”  助理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  这是允许他们……动用特权?  墓园外。  两个助理已经辗转联系上园方负责人,对方客客气气接了电话,说是已经打过招呼,让他们直接去监控中心拷贝。  一个助理去了,剩下一个照顾明聿。  “教授,外面风大,要不我们去车上等?”  “不用,这附近是不是有花店?”  “嗯,对面就有一家,正准备打烊。”  明聿:“推我过去。”  助理依言照做。  “老肖,你那边好了没有?!”老板娘够着脖子往里间看,“我先把卷帘门拉下来咯?”  “你拉吧,就来!”  女人正准备上手,突然——  “老板娘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老板娘看了眼面前的小伙子,又低头扫过轮椅上眼神滞讷的男人。  “你们……有什么事吗?”  助理:“想问一下,您店里卖不卖红玫瑰?”  老板娘点头:“卖的,不过红玫瑰只针对线上下单,送货上门,一般直接来店里的大多买雏菊、百合这类,毕竟祭拜嘛,很少有人买玫瑰。”  助理不知道该怎么问了,一时沉默。  明聿直接开口:“请问,今天有人来店里买过红玫瑰吗?”  老板娘目光微闪。  便是这两秒的迟疑,让男人抓住了端倪。  “看来是有了。”他语气笃定,明明一双眼睛毫无焦距,却仿佛能够看穿一切。  老板娘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是有人买过,就在四十分钟之前,最后一束红玫瑰被买走了。”  明聿下意识坐直,脊椎僵硬,宛若绷紧的直弦:“是男是女?”  “一个姑娘。”  助理:“是不是戴着鸭舌帽?”  “对对对,个子高高瘦瘦。”  明聿抑制住内心的狂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足够平缓,但隐约夹杂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不平静。  只见男人喉结轻滚,语气染上一丝晦涩:“店内监控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  老板娘有些迟疑。  助理把她叫到一旁,说了几句话,又顺手塞了五百块钱过去,并再三保证他们没有恶意。  老板娘这才点头应允。  “别说我没事先告诉你们啊,那姑娘戴着帽子呢,从这个方向根本拍不到正脸。”  明聿道了谢,却仍然坚持要看监控,明明他什么都看不到。  果然——  监控录像放出来,只能看到一个戴了帽子的头顶。  卫衣长裤,从头到尾遮得严严实实,明显不想被拍到,做了万全准备。  “……身高大概一米七多,背影很瘦,腿很长。”助理描述给明聿听。  后者侧耳,上身微倾,这是他集中精力、全神贯注时才会有的表现。  然而,在听到“一米七多”的瞬间,却狠狠皱了下眉。  “身高确定是一米七?”  助理迟疑着,又瞧了一眼:“我看上去像……”  老板娘却道:“肯定不止一米七!我家那口子一米七二,她还比我家那个还高一点。”  男人面色骤沉。  一米七……  怎么可能一米七呢?  明月没这么高……  “看得出大概年纪吗?”他又问。  老板娘想了想:“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岁,年轻得很!”  年龄也对不上……  明聿眼中燃起的光亮逐渐黯淡,直至沉寂。  这时,另一个助理拿到监控回来,一行三人准备上车离开。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冲出几辆黑色轿车,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为首那辆车门打开,一条西装裤包裹的长腿率先出现在众人眼前。  男人躬身而出,站定,月光下俊美的五官透着一丝病态的秀气。  有种阴柔的美。  两个助理对视一眼,他们该不会遇到什么地下组织,想要绑架教授吧?  明聿坐在轮椅上,双眼在车灯故意直射下,产生些许光感,他下意识眯了眯眼。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嘛?”一个助理上前,用身体挡在明聿前方,替他隔绝了大部分光线。  男人微微抬手,车灯远光切换成近光,总算没那么刺眼。  他哼笑一声:“明聿,好久不见啊。”  明聿表情微动。  男人却已趁势上前,拨开碍眼的助理,站在轮椅前方,居高临下打量他。  这个举动非常不礼貌,甚至可以说猖狂。  明聿凝滞的眼珠轻轻转动两下,伴随着抬头的动作,仿佛真的可以看见对方。  他没有动怒,甚至唇畔还漾开一抹浅笑。  “确实好久不见了,楼明深。”他叫他名字,叹息中似有惆怅。  仿佛透过他,在叫另一个人。  这样的语气瞬间惹怒男人:“闭嘴!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不然叫你什么?”他沉静如山。  倒衬得楼明深阴鸷刻薄,“楼总,楼先生,都可以。”  “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么生疏?”  “呵……”男人冷笑,“难道我们很熟?”  “明深……”  “我让你闭嘴!”  明聿叹息,仍不曾有半分动怒。  倒是两个助理看不下去了——  “你到底是谁?敢对教授大呼小叫,还有没有点教养?!”  “教授?哦,差点忘了,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物理学家,国内学术界备受推崇的大拿。可惜,”他眸色骤凛,“关我什么事?”  “你——”助理气得双颊涨红,“教授,我们走!”  说着,就要推明聿离开。  下一秒却被黑衣人堵住去路,楼明深站在原地,笑得邪魅又张扬。  “想走?问过我了吗?”  “你、你们这是非法禁锢!我现在就报警!”说着,拿出手机。  “钟豪,别冲动,收起来。”明聿淡淡开口。  “可是教授这个人——”  “我说的话不作数了吗?”  “……”名叫钟豪的助理又一脸憋屈地把手机收回去。  楼明深轻哼:“算你识相。”  明聿好声好气:“我是来看明月——”  “住口!”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粗暴地打断,男人眼眶泛红,杀意凛冽:“明聿,你不配提我姐的名字!”  ------题外话------  二更,三千字。  三更十二点前。 正文卷 656 三更 “各位叔叔伯伯,我——”可以解释。  哐当!  不待她把话说完,一个茶杯飞掷而来,如果不是楼明心躲得快,只怕已经见血了。  可飞溅而起的玻璃碎渣还是蹦到她脚背上,划出两道血痕。  “你还有脸开口说话?!”扔杯子的老董事站起来,表情冷肃,眼神狠戾,“今天股市一开盘,公司股价就直接跌停,看看你干的这些好事?!”  “王董!孟知儒犯法,不是我的错,你不该迁怒到我身上!”楼明心一字一顿。  “不是你的错?好啊!我倒要问问,他孟知儒是不是你丈夫?是不是楼家的女婿?!”  “……是。”  “他既然担着这层身份,你作为楼氏集团的总裁就有义务约束好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给公司造成影响!是,他犯罪,你没有,可在外界看来,你们夫妻一体,你觉得你能脱得了干系吗?”  楼明心哑口无言。  “两个月前,你在A市谈判失误,巨峰集团拒绝合作,就已经给公司造成了损失,这才过去多久,又闹出这么一桩,你嫌楼氏的处境还不够糟糕吗?!”  “王董,话不能这么说。跟巨峰的合作,我出发前就和各位打过预防针,只能尝试,不保证一定成功。最后也确实没能谈成,怎么就成我一个人的锅了?!”  王董摇头,眼里闪过失望:“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推卸责任。平时你很介意大家提到前任楼总,可今天我王岐在这里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何止是比不上,在责任担当方面,你比楼明月差了十万八千里!”  “王董!”她陡然拔高音调,“我提醒您一句,说话之前,先过脑子!楼明月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们再怎么怀念、夸赞,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帮公司解决问题!”  “最后处理这堆烂摊子的不还是我吗?这些年,我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说这些话实在忘恩负义!”  另一名董事怒然拍桌:“你闯出来的祸,难道不该你自己收拾?!难不成你还觉得我们应该千恩万谢?”  楼明心不敢相信:“难道在你们看来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错?!”  “没能约束丈夫,维护公司利益,这是一错!”  “舆情发酵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处理,这是二错!”  “犯错而不自省、自救,还在我等面前强词夺理,试图推卸责任,态度恶劣,这是三错!”  “楼明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王董:“我提议,罢免总裁!”  楼明心如遭雷击。  “不……你们凭什么罢免我?!凭什么?!”  “就凭你接二连三失利,公司处境岌岌可危,如今你又深陷舆论风波,丑闻缠身,根本不适合再担任楼氏集团总裁一职。现由董事会行使手中权力,提出罢免,现在开始表决。”  “等等!”楼明心强自镇定,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全身都在无法抑制地颤抖,“我也是楼氏股东,我不同意罢免!”  王董冷嗤:“你手中的股权,可不如我们加起来的多,按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抗议无效!”  “我还有楼明月的!她是楼家人,肯定不会同意总裁位子旁落……”  她这个时候倒主动提起楼明月了。  作为楼家正统嫡出,楼明月也是楼氏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她手里握着百分之四十三的楼氏股份,管理公司雷厉风行,在董事之间地位尊崇,不仅因为她的出身,还因为她强大的工作能力和个人魅力。  如今在座的这些老家伙,放在当年,都可以称得上是楼明月的长辈,却没有一个敢倚老卖老,在她面前说个“不”字。  或许听起来很夸张,但事实如此。  当年的董事会,几乎就是她楼明月一个人说了算。  后来,楼明心上位,同一个爹,却远不如前者强势,才给了董事会逐渐强势的机会。  堂堂总裁被几个老东西指着鼻子问责,是家常便饭。  像刚才那样摔杯拍桌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倘若换成当年的楼明月,不好意思,在座的都是垃圾。  楼明心说完,仿佛找到倚仗般,自顾自勾唇:“没错,我的股份比不过各位,可你们所有人股份加起来也比不过楼明月一个。按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你们才是应该服从的那方。”  王董摇头:“楼明月的股份并不在你手上,你无权代表她。”  二十年前,楼明月意外身故,没有留下任何遗嘱。  按我国遗产继承法规定,楼明心和楼明深将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平分她留下的财产,其中包括楼氏股份。 正文卷 657 “你居然为了那么个贱货打我?!”  杨金秋知道他很生气,却没想过他会直接动手。  可江华却漠然道:“我打你,不是因为她。”  “那因为什么?你觉得我会信?”  “你不该把这事闹到台面上。”  “我丈夫出轨,在外面养小三儿,除了闹,还能怎么办?啊?你告诉我,能怎么办?”女人崩溃流泪,嚎啕大哭。  江华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你可以告诉我。”  “然后呢?你准备怎么办?”  江华笑了,心平气和:“老婆,这应该问你啊,你想我怎么办?”  杨金秋愣住。  她观察他的表情,发现这句话没有任何掺假或安抚的意思。  他认真的。  “倘若你先问我,咱们夫妻关起门来好好商量,不至于闹到这一步,可你偏偏选择了最愚蠢、最不体面的方式。”  杨金秋怔住,眼里闪过恐慌:“老公……”  “你说出来,不管分还是断,我都没意见,谁让你是正室,该给的面子还是会给你。可惜,你好像并没有认清这一点。”  “所以你不会跟我离婚,对吗?!”  “对。”男人点头。  杨金秋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又听江华道——  “往后你就安心照顾灿灿吧。”  “嗯嗯!我会照顾好你跟灿灿的,这次的事就当没发生,我也不会乱讲……”  “看来你还没懂我的意思,”江华轻轻拂开她的手,慢条斯理展平袖口褶皱,“你要照顾的只是女儿。”  杨金秋浑身一颤:“你……什么意思?”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晓雯的存在,就没有再瞒的必要。往后多数时间我会住到公寓那边,而你还是江太太,懂了吗?”  “你不打算跟她断?”杨金秋讷讷出声,眼神呆滞。  “呵……”男人像听到什么好笑的发言,“为什么要断?现在闹得人尽皆知,还有断的必要吗?嗯?”  杨金秋如遭雷击。  “不……”她一把抓住丈夫的手,用力到仿佛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我发誓以后都不会再冲动了,这次是我错了,我没有顾及你的面子,还把事情闹得这么难堪,我……我只是一时冲动……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改,我都改,你跟那个女的断了吧?我离不开你,灿灿也需要爸爸……”  “阿秋,”他温柔地喊出她的小名,亲昵得仿佛热恋时期,但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残忍:“没有下次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为什么?”她不懂,近乎嘶吼般质问,“就算我让你丢了面子,可知道的也只有大哥一家啊?不管大哥还是大嫂,都不是多嘴的人,只要他们不说,就不会传出去……”  “如果你是担心那些拍视频的客人,完全没必要,大哥他们会处理。就算视频传出去,也只有我和那个女的,没有拍到你。网上那些新闻都是一时热度,很快就过去了……”  杨金秋这个时候脑子转得特别快,她把每种可能都分析了一遍,努力告诉江华他的面子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他和她也没到彻底摔破的那一步。  ------题外话------  昨天的三更,一千字。  今天的一更在十二点,两千字~ 正文卷 658 既然都可以,江扶月就在清汤和红汤里各下一半。  “等浮起来就可以吃了。”  谢定渊点点头,说:“好。”  两人都喜欢香菜,肉丸又捏得上劲,入口鲜香,美味无敌,很快就没了。  谢定渊用漏勺捞起最后一颗,准备给江扶月。  后者微愣,抬头看他:“我可以自己夹。”  谢定渊却只是摇头,也不说话,坚定地把丸子送进女孩儿碗里。  “……谢谢。”  “不客气。”男人嘴角上扬。  呃!  江扶月:“其实……我们可以再叫一份。”  谢定渊:“?”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之前几次两人说着说着江扶月就没声了,现在换他没声了。  最终,两人又叫了一份。  扣扣扣——  “请进。”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来者大腹便便,矮矮的个子,头上一顶厨师帽,像开了一朵白色蘑菇,手里正端着份香菜丸子。  却见他径直走到谢定渊身边,笑眯眯开口:“老谢,稀客啊?我记得你从来不进火锅店的,今天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谢定渊眼皮一抽,干巴巴打招呼:“老刑。”  江扶月挑眉,目光逡巡在两人之间,最终落在强行冷静的谢定渊身上,若有所思。  不进火锅店……吗?  “啧,听你这语气,好像不太乐意见到我啊?”老刑把丸子下到锅里,手法专业,而且一半清汤,一半红汤。  还顺手搅了两下。  相当体贴。  谢定渊却表情欠奉。  老刑也不生气,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他笑呵呵看向江扶月:“这位是?”  谢定渊不搭理。  老刑自问自答地哦了声:“你家哪个侄女吧?小姑娘长得真俊,读大学了吧?”  某人一听“侄女”,脸唰的一下黑成锅底。  “咦?不是吗?”老刑眼珠一转,“难道是你……”  谢定渊肯定不能再让他猜下去,“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  他本来可以说成同事,但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并没有这样做,就算明明知道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果然——  “哦~~”老邢拉长调子,“朋友啊,朋友好,什么关系都是从朋友开始的,没毛病。”  谢定渊眼中闪过一瞬心虚,但很快就收敛得干干净净,以致于江扶月狐疑地望向他时,男人一派坦荡,磊落光明。  “你好呀。”老邢朝江扶月伸出胖乎乎的肉手。  下一秒,被谢定渊拽回来:“你后厨不忙吗?”  “忙啊!可再忙也没有见老同学重要。”  “……”  江扶月这才知道,两人是同学关系。  只不过……  谢定渊的同学开火锅店?  估计是小学或者初中同学吧……  “不是哦,”老邢好似看穿她的想法,笑眯眯开口,“研究生同学,如假包换。”  江扶月点点头,“哦。”  “嗯?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老谢之前告诉过你?”  “没有。”  “你不好奇吗?国宝级科学家的研究生同学开火锅店?”  江扶月:“人各有志。”  B大出来还有卖猪肉的,学历可以和就业息息相关,也可以风马牛不相及,都是个人选择。  老邢这才正眼打量起眼前淡定得有些过分却也迷人得有些过火的女孩儿。  唇红齿白,漂亮是真的漂亮。  青春鲜活,年轻是真的年轻。  他忽地正色:“你好,我叫邢万象,你可以叫我老邢,是这家火锅店老板,跟你聊天很有意思。”  江扶月看着眼前爽朗的胖男人,也微微勾唇:“你好,江扶月。”  “你读哪个大学?”  “……我高三。”  “真的假的?才高三啊!那你可比我年轻整整十来岁,本来想让你叫哥的,但现在好像叫叔也可以。”  谢定渊:不可以。  江扶月:“称呼不重要。”  “对对对,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我老邢交定你这个朋友了!话说,你觉得这道香菜丸子怎么样?”  江扶月中肯评价:“食材新鲜,肉质劲道,好吃。”  老邢顿时眉开眼笑:“那当然!我跟你讲啊,这个肉可是最新鲜的猪腿肉,我一早就去菜市场挑的,纯手工剁碎,再拌上balabla……”  江扶月听得仔细,偶尔点点头表达附和。  每个认真做事的人,都值得关注与倾听。  比如江达,再比如眼前的老邢。  从他们身上,总能发现对一件事最纯粹的热爱与专注。  而老邢呢?  见小姑娘听得认真,从调料到做法,最后怎么装盘,如何点缀,那叫一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完全被晾在一旁的谢定渊:“?”  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的目光回到我身上?  在线等,挺急。  ------题外话------  昨天的三更,两千字。  老谢:我还不如一个身材走样的死胖砸?!╭(╯^╰)╮ 正文卷 659 难怪眼熟,虚心受教(三更)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胡同口。  一股香气从里面飘出来。  江扶月正闻着,突然手被牵起来,男人拉着她往里走,动作不要太自然。  转过拐角,是一家私房菜馆。  江扶月挑眉:“请我吃饭啊?”  谢定渊点头:“赏脸吗?”  两人入内。  店里只有一个服务员,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笑起来非常和气。  “九爷来啦。”  “和嫂。”他微微颔首。  很显然两人是认识的。  坐下后,谢定渊让江扶月点菜,她随便指了三个,男人接过去又加了两道。  很快,菜上桌。  五个盘子造型各异,里面盛装的菜品也各具特色——  菠萝咕噜肉酱汁浓稠,清蒸鲈鱼形状保持完美,翡翠虾仁更是赏心悦目……  虽然每道菜都比较清口,但还是能轻而易举勾动人的食欲。  “味道如何?”  江扶月点头:“好吃!”  和江达风格不同,但美味程度却半点不输。  “有饭吗?”江扶月问。  今天题目难度不小,虽然还是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了,但脑细胞却死了不少。  脑子一疲,肚子也会饿。  谢定渊转头跟那个叫“和嫂”的中年妇女交代了两句,很快,一个小蒸笼被端上桌,里面装着热腾腾的白米饭,光闻着就香得不行。  江扶月干脆自己动手盛了满满一碗。  吃进嘴里,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米……看上去跟普通白米饭没什么区别,但里面的香味却融合了其他,比如菠萝的甜,柑橘的冽,还有桂花的清香。  按理说,这么多香味杂在一起不觉得怪,也会觉得腻。  但这个没有。  柑橘的冽中和了菠萝的甜,若有似无的桂花香点缀其间,让一切完美融合。  入口芬芳,食之带香。  “喜欢吗?”谢定渊眉眼含笑。  “这个味道好特别。”  “这叫‘秋菊落英’。”  江扶月随口道:“那是不是还有‘木兰坠露’?”  《离骚》有云: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谢定渊:“还真有。”  江扶月一顿。  “尝尝?”  “呃……”她看了眼桌上还没吃完的菜,“会不会太多了?”  男人沉吟一瞬:“那下次来再点?”  “好啊。”  丝毫没有察觉“下次”就这样被预定了,承诺也在不经意许下。  谢定渊嘴角上扬,带着一种得逞的满足。  他用另外一双干净的筷子给江扶月夹了只基围虾。  女孩儿却把虾夹出来放到旁边的碟子里。  他挑眉:“怎么?不喜欢吗?”  “等会儿剥,先吃其他菜。”  谢定渊笑着摇头,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  男人的手很大,骨节分明,如果弹钢琴一定很好看,就连剥虾这样的动作,在他做来都有种赏心悦目的高雅。  江扶月看了眼,收回目光,自己吃自己的。  美食当前,她心情十分愉悦。  突然,一双筷子出现在眼前,两只基围虾被送到她盘子里。  江扶月顺势抬头,恰好看到男人把手收回去。  她眨眼:“给我的?”  谢定渊轻嗯一声,把剩下几只也一并夹过去,在盘子里整整齐齐摆好。  “吃吧。”  “……谢谢。”  二十分钟后,小半碗汤羹下肚,江扶月:“我饱了。”  谢定渊看着桌上几乎空掉的盘子,点点头:“胃口还挺好……”  直男发言,最为致命。  江扶月下意识拧眉。  胃口好,不就等于吃得多?  谢定渊说她吃得多?!  完全不知道一句话不对就能引发血案的谢某人还沉浸在投喂成功的喜悦中,然而下一秒——  “我好像确实比你吃得多,”女孩儿笑眯眯,“不过我们没有可比性。”  男人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还在长身体,你已经定型了啊。我吃得多会长高,你吃得多会发胖。”  谢定渊:“……”  所以,她是在讽刺我老吗?  吃完,谢定渊去刷卡结账,江扶月站在旁边等他。  和嫂此时又成了收银员,接过谢定渊的卡,笑了笑:“老规矩,打八折。”  谢定渊一顿:“不是九折吗?改了?”  “不是我改了,是你。”  “我?”  “单身男士吃饭,一律九折,这个没错,一直都是这样的。但还有一条,情侣出入打八折,以前你没情侣,沈谦南也没有,来我这儿都是孤零零一个,要么就是你俩单身狗扎堆儿,当然不知道还有八折的规矩。”  “……哦。”  “所以,”和嫂促狭一笑,目光逡巡在谢定渊和江扶月之间,“真的是情侣喽?”  “咳……”谢定渊喉结轻滚,眼神乱飘。  江扶月摇头:“还不是。”  男人眼神一黯。  但很快反应过来,还不是,不等于以后不是。  瞬间多云转晴,脸上又重新阳光明媚。  “唉哟,刷都刷了。”和嫂掩唇一笑,眉眼弯弯,“那就当提前使用吧。”  谢定渊耳根泛红。  江扶月眼神一闪,目光移向别处。  上了车。  谢定渊问:“下午有什么安排?”  “舅舅说接我去家里吃饭。”  “韩家?”  “嗯。”  没办法,晚餐预定失败,谢定渊只好开车把她送回春风酒店。  “那、明天有空吗?”  江扶月:“明天公布成绩,加上闭幕式,估计比较晚。”  “……哦。”  如果这是一条大金毛,此刻耳朵肯定已经耷拉下去,尾巴也不再摇。  就丧气得很。  “不过,”下一秒,却听女孩儿话锋一转,“晚上应该可以。”  男人登时两眼放光,耳朵支棱起来,尾巴也要甩上天。  ……  傍晚,韩慎打电话来:“月月,我在酒店门口了。”  “好,我马上到。”  去韩家其实是老爷子强烈要求的。  从四天前,江扶月一到帝都,韩启山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打给江达——  “小江啊,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好父亲,对不起小如,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对不对?”  江达还能怎么说?  当然是一口一个“嗯嗯”地附和。  老爷子得到认同,十分开心:“所以,我要努力当一个好姥爷!”  “嗯嗯。”  “那你跟月月说,让她考完试到家里住几天呗!”  江达:“?”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怎么,你不答应?”老爷子嗓音一肃,莫名威严。  江达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跟月月说!现在就说!”  “……其实月月更听她妈妈的话,要不您给阿如去个电话说说?”  老爷子开始在那头吞吞吐吐:“你说你这……怎么要让我去说呢?你们不是夫妻吗?不是天天在一起,恩爱得很吗?那你替我转达就好了嘛!”  其实打电话的时候,韩韵如就在边上。  老爷子不敢面对女儿,就只能去逮女婿。  嘴上打死不认,实则怂得一匹。  韩韵如轻叹,她其实早就已经选择原谅,是走不出来的人自愿画地为牢把自己困住。  那一刻,她突然有点心疼老父亲。  没了老婆,又害怕面对女儿,几个儿子跟他又不是很亲近,坐拥千亿家产,其实就是只老青蛙,只能“孤寡——孤寡——”地乱叫。  还没人打搭理。  惨兮兮。  韩韵如心下一软,朝着江达轻轻颔首。  江达:“那好吧,我跟月月说。”  韩启山高兴得乐出声儿,“那什么……小如眼光不错,选了你当丈夫。”  江达:“……”以前您老可不是这么说的。  时间回到当下,江扶月前脚上了韩慎的车,后脚就被方柳柳看个正着。  “柳柳?柳柳?!”  “啊?妈,什么?”  “你在看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妈,你之前说江扶月可能有后台,所以王浩叔叔派去的人才受了重伤,我好像知道她是什么路数了。”  柳开颜挑眉:“什么路数?”  “傍大款!刚才我亲眼看见她上了一辆宾利!原来所谓的天才少女,其实是个贱货、小三儿!臭不要脸!”  ------题外话------  二更,三千字。  三更十二点。 正文卷 660 这时,男人嘴角微微一动,其他五官都被藏在面具下,唯独眼睛和嘴巴是露出来的,这一动,非常明显。  江扶月戒备全开,眼中杀意闪过,快得根本无法捉摸!  却见男人黑不见底的眸子倏然一沉,全身肌肉瞬间紧绷,在黑暗中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财狼,散发出一种极度危险的迎战气息。  是对她刚才那一丝杀意的回敬和……警告。  好敏锐的洞察力!江扶月心下微沉。  既然硬拼不行,那就只能智取,不管怎样,能拖一秒是一秒,她的体力也需要时间恢复。  鸭舌帽下,江扶月淡淡一笑,有意压低声线,一开口就是男人的大粗嗓:“你是谁?为什么追着我不放?”  男人看着她,眼眸黑沉如曜,像极了月色下两盏黑光涌动的深色琉璃,“火是你放的。”  他的声音似乎也有些不正常的沙哑,但这个念头一晃即过,江扶月没有在意。  她在意的是,这句话他用了陈述句。  “你看到了?”她眸色骤沉。  男人不答。  江扶月不动声色瞥了眼身旁的垃圾箱,然后抬腿一踢,垃圾箱顿时向对面男人砸去,而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男人眉心稍拧,身形一闪便灵活躲过,迅速抬步向前追去。  还有十米,五米,江扶月已经提前摸出钥匙,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近在眼前的车。  眼看胜利在望,但脚下不远处的黑影却迅速逼近、追上,她感觉到身后男人抬起手想要拦下她,一股冷冽之气自脖颈处缠绕而上。  江扶月猛地一惊,反应极快,几乎同一时间闪开,然后抬腿出拳向男人袭去。  可那人竟不避不退,反而挺身向前,硬生生接下她的攻击。  江扶月暗暗吃惊,两拳相撞的时候,她能清晰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强悍,尽管她见势不好借机后撤,但仍旧被震得虎口发麻,连退三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这时,男人却倏然欺身向前,一股强烈的男性气味扑面而来,强势,霸道,冷漠。  还有几分诡异的似曾相识……  江扶月立马躬身后退,却仍旧不免被男人掀开了头上的鸭舌帽,一头原本盘在脑后的青丝霎时垂落,月光下,宛如一块骤然铺就的黑色幕布,莹润黑亮,华光万千。  但那张脸却还是男人的脸。  “你……”  就在对方惊怔的当下,江扶月瞅准时机,转身狂奔,一头冶丽的青丝在夜风中翻飞飘扬,好似海底深处悠游涤荡的海藻。  转身的一瞬间,男人只见一个并不秀气、也不唯美的侧脸。  果然是男的?!  眉心骤然一拧,他眼中罕见地闪过薄怒之色,随即拔腿狂追。  这时,江扶月已经就地一个灵活翻身,利落开门上车,第一时间发动引擎,黑色本田猛然向前一蹿,绝尘而去。  眼看身后街景越来越远,她提起的心这才完全放下。  幸好柳丝思没把车开走,否则,她今天还不知道该怎么脱身。  那个X博士到底什么意思?追着她不放?  好在,终于安全了。  正当江扶月庆幸之际,猛然瞥见后视镜中一个黑色的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逼近,她目露惊讶,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  这、这男人疯了?!  居然真的用两条腿来追四个轮?  明明已经逃出包围,江扶月哪能再被他追上?  赶紧加油加档,猛踩油门,但心里总觉得忘了什么。  余光瞥见大开的车窗,她暗道不妙,赶紧按下中控锁。  但为时已晚,男人身影如豹,就着大开的车窗一跃而上,矫健的身躯在黑夜中贲张有力,携带着致命的冷冽气息。  江扶月不得不一脚急刹,刺耳的吱嘎声划破静谧的夜空,也为这场鏖战对峙彻底吹响了号角。  同一时间,他人已出手!  男人动作快如疾电,黑色的身影在狭窄逼仄的车厢内也十分灵活,江扶月离他很近,见势不妙,后仰间被男人大手一捞,死死钳住了腰身。  两只手掐着她的腰是真用力,差点没给勒断。  “你是女人。”肯定的语气。  江扶月咬牙:“你还想掐到什么时候?!”  男人手上猛地一松,像被烙铁烫伤般,倏然收回。  江扶月腰上一轻,虽然心中疑惑,但危急关头也没有多余时间细细琢磨,抬腿便急攻男人下盘,角度刁钻,力道不弱。  就在她出脚的同时,男人也动了,顺势欺身上前,一个利落的半翻身,将她逼入椅背间,矫健的长腿制住她的双膝,一手扣住她两只手腕,举过头顶,黑云罩顶般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江扶月倏然抬眼,眼里的愤怒不加掩饰却不期然撞入一双深邃黑亮的瞳眸中,她蓦地一愣。  首先,这个男人是陌生的,可他给她的感觉非常熟悉。  借着车内晕黄的灯光,她骤然眯眼打量起这个男人,目光如炬,严厉非常。  可惜,想看的通通看不到,全被一张面具挡住了。  但那双眼睛却又黑又亮,仿佛吸纳了宇宙苍穹的暗,吞噬了无垠星空的深,浩瀚广袤,幽邃无边!  那里面,是绝对的强势与凌然,带着睥睨众生的傲气,却又不经意间,流泻出寡淡与矜冷。  就在男人回望打量的同时,江扶月屈肘借力,一只手从男人掌中挣脱,迅速攻向男人大腿内侧。  对方面色一凛,反应过来后侧身避开,但这时江扶月好像料到他接下来的反应,攻击的力道也迅速改变方向,尾随而至。  一抓,一收,一紧,男人高大的身躯顿时僵硬,眼神骤冷,宛如寒刀,整个人好似极地之上矗然直立的冰雕。  江扶月也是神色一顿,耳根处竟罕见地泛起一层薄红。  她、这一抓……是够到要害了。  与此同时,江扶月打开中控锁,趁机怼开车门,她腰身一弓,一脚落在男人胸口,竟想生生将人踹下去!  男人霍地向外一仰,翻身而出,就在他稳稳落地的当下,那辆黑色本田早已绝尘而去……  江扶月回到酒店,柳丝思已经出去找了她几圈,开始坐不住,准备联系刘尽忠了。  等收拾好一身狼狈,时针已经指向凌晨零点。  柳丝思:“那群人训练有素,明显有备而来,我怀疑他们是为了红玉髓,否则不会轻易放我离开。”  后来,她想倒回去找江扶月。  又怕江扶月已经脱身,自己回去如果被抓住,反而拖后腿,就只能先回酒店等着。  如果过了零点,江扶月还是未归,她会立马联系刘叔。  江扶月:“楼明心的人。”  这段时间,柳丝思受训,除了实用技能和打架的本事,刘尽忠还会时不时跟她讲一些商场的东西,不必多深入,但最起码哪家企业,归属哪个行业,现任掌舵者是谁,都要有所涉猎。  不然,一问三不知,往后怎么跟着江扶月?  只要不是课业上的学习,柳丝思都能接受,她把这些豪门关系当成小说来看,发生过的事情当成狗血剧来品,掌握得飞快。  所以,她不仅知道楼明心是谁,还对她背后的楼氏也有一定了解。  “果然是她!拍不到就硬抢!什么玩意儿?”  江扶月耸肩:“蠢玩意儿。”  柳丝思:我怀疑你想说这句话很久了。  “那现在怎么办?他们抢不到红玉髓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找上门!”  江扶月拿出那块红玉玺在手中把玩,她已经摘掉面具,似笑非笑的样子显得魅惑又神秘。  柳丝思差点看呆。  “看来只能把这玩意儿尽快脱手了。”  “可这个价格,一时半刻应该找不到合适的买家。”  “谁说的?”江扶月笑意更甚。 正文卷 661 往死里嗑,他打湿了(三更) “你在干什么?”她轻轻开口。  星辰皓月便在瞬间隐于虚无,亮芒也一点点消散,最终化作忽明忽暗的光。  看上去竟有那么一丝……心虚?  “我……怕你冷,想关窗。”他说。  然后慢条斯理地退回去,那张英俊的脸也离她越来越远。  江扶月看了眼车窗,半降漏风,好像是有点凉。  “谢谢啊,不过已经到了。”她推门下车。  站定后,朝他笑了笑:“再见。”  男人微微颔首,冷硬的下颌线条在路灯的映照下渐趋柔化,令他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人情味,不再是高山之巅冷傲孤孑的大冰山。  “再见。”  目送她进去之后,谢定渊才驱车驶离。  ……  夜色宁谧,凉意如水。  整个小区已经陷入沉睡,江家别墅也被黑暗笼罩。  突然,大门从里面推开,一道人影走出来。  牛仔衣,紧身裤,一顶鸭舌帽把脸挡得严严实实。  一辆黑色奔驰静静停在门口,江扶月拉开车门,坐上去。  刘尽忠吩咐司机:“开车。”  很快,奔驰驶离御天华府,在夜色中矫健疾行。  车内。  刘尽忠:“……那人叫萧山,曾在H大数学系任教,专攻建模,学院对他非常看重,他自己的论文成果也可圈可点,说句前途无量也不为过。”  “五年前,他因故意伤人罪入狱,判了三年。因为服刑期间表现好,加之有发明创造获得国家专利,减刑一年。出狱之后前女友病重,临死前把孩子交给他抚养。”  “之前开过补习班,被同行恶意举报,以服刑人员不得从事教育工作为由强制关停。如今以售卖学习课程维生,勉强糊口。”  江扶月轻笑:“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大学教授,外人眼中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会因为故意伤人入狱?刘叔,你信吗?”  刘尽忠摇头:“这不合理。”  “是啊……”  不合理。  稍微懂法的人都知道,一旦动手,有理也变成没理。  更何况萧山这样的高材生?  除非……  忍无可忍,到了非动手不可的地步。  江扶月:“他伤了谁?”  刘尽忠:“我这边查不到他法庭宣判的卷宗,应该被人处理过。”  “那入狱档案呢?”  “也查不到。”  江扶月挑眉:“看来这位萧教授惹了不该惹的人……”  杨岭街,35号,一座小平房里。  “爸爸,吃饭啦——”小豆丁把大的那碗推到对面,自己抱着小碗,无比珍惜地用勺子挖了一口糯米饭送进嘴里。  刘爷爷做的糯米饭好香呀!  里面还偷偷藏了两块肉,刘奶奶说是送的,吃了就能长高高,还让他千万别告诉其他人,不然以后就没人再去刘爷爷的小摊买糯米饭了。  他是乖孩子,谁也不说。  爸爸是自己发现的,这不算。  所以,他还是乖孩子。  挖呀挖呀……  挖到中间的时候,终于看到肉了,比昨天的大呢!  小豆丁挖出来,放进爸爸的碗里埋起来,等会儿爸爸吃的时候,他就说自己已经吃过了,这样爸爸就不会把肉夹回给他。  “爸爸,你怎么还不来?”  饭冷了,糯米就会变硬,一点都不好吃。  萧山坐在轮椅上,把接到半满的烧水壶提拎起来,放到灶间。  灶面高,他是坐着的,不好使力,所以要用双手。  放好之后,啪嚓一声,打火。  这时,儿子叫他吃饭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他:“马上。”  萧山拨着轮子去到饭桌前。  说是饭桌,其实就是一张稍微宽点的小方凳,铺了层报纸,刚好够父子俩一人放一个碗,多出来的空间可以放两盘菜。  萧山看了眼冒尖的碗,端起来往儿子碗里拨。  小豆丁好像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个动作,立马把自己的小碗端起来,严肃摇头。  “不要了,不要了,好饱呀!再吃肚肚就撑住了。”  萧山:“过来我摸摸。”  小豆丁乖乖绕过去,靠着他,把衣服掀起来:“鼓鼓又圆圆……”  萧山点头:“还行。”说着,把衣服给他拉下来、展平,扎回裤子松紧带里。  糯米不容易消化,吃多了反而不好。  小豆丁回到座位,把自己碗里剩下的糯米饭挖干净,愣是一粒米都不剩。  萧山也开始低头刨饭,突然,动作一顿。  一直关注他的小豆丁眼神闪了闪,是不是肉肉被发现了?  果然——  萧山:“肉?”  小豆丁:“嗯嗯!又是刘奶奶给的,有四块呢,我和爸爸一人两块。”  萧山闻言,把两块肉夹进他的小碗里:“爸爸不爱吃,给你。”  “不要不要,我都吃过了,肚皮撑撑……”  最后,这两块肉还是萧山吃的。  等父子俩吃完,灶上的水也开了。  “小亮,过来洗脸洗脚,该睡觉了。”  “哦!”小豆丁立马换上凉拖鞋,拿好自己的漱口杯和小毛巾。  洗脚的时候,萧山让他多泡会儿。  这小子沾了水就想提起来,十秒都没有,就说自己洗完了。  萧山虎着脸:“两分钟。”  小豆丁噘着嘴,不高兴地嘟哝:“明明已经洗干净了,不臭的,香喷喷……”为什么还要两分钟啊?  萧山不理。  没两秒,小豆丁就服软了:“爸爸,你上次讲数学家高斯的故事还没说完。”  萧山:“讲到哪里了?”  小豆丁眼前一亮:“讲到有一次高斯的数学老师心情不好,然后呢?数学老师心情不好会让高斯罚站吗?就像王老师罚管小凯那样。”  王老师是小豆丁的班主任,管小凯是班里成绩最差、最不服管的学生。  萧山:“没有。不是每个老师都会罚站。”  “那数学老师做了什么?”  “他让学生从1+2+3一直加到100,算不出结果就不许回家吃饭。”  “那高斯肯定算出来了!”  萧山忍不住笑起来:“为什么?”  “因为他是数学家啊!数学家超厉害的!就跟爸爸一样厉害!”  萧山一愣:“我厉害吗?”  “当然!管小凯他们不知道爱因斯坦是谁,也不知道狄克拉方程,只有我知道!”  萧山:“管小凯是差生。”  小豆丁急了:“张勤勤也不知道呢!”  张勤勤是学习委员,老师可喜欢她了!  “行吧,”萧山在盆里拍拍他肉呼呼的小脚,“两分钟到了。”  “耶!爸爸擦脚脚。”  萧山扯过毛巾,认真擦过小家伙每一个脚趾头:“好了。”  “爸爸,你还没说完,高斯做出来没有哇?”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真的做出来啦?!好棒!我也做出来了!我也好棒!”  萧山目光一顿:“……你做出来了?”  “嗯嗯!等于5050对吗?”  萧山一时哑然。  “爸爸?”小豆丁不笑了,脸上浮现出忐忑的神色,“我……算错了吗?”  “没有。”萧山摸摸他的小脑袋,“答案就是5050。”  “哇!我做对了!那我是不是也跟高斯一样厉害?”  “嗯,你最厉害。”  “不是的,”小豆丁一本正经,“爸爸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哄睡了小家伙,萧山坐在台灯前,翻开那本《堆垒素数论》,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笔记。  他翻过新的一页,提笔落字。  窗外夜色渐深……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突兀的手机铃打破夜的寂静。  萧山目光从那堆杂乱的数字上移开,扫过一旁手机屏幕。  是个陌生号码。  他直接挂断。  可没一会儿,还是这个号码,又打过来了。  他接通:“喂?”  “萧教授,你好,我现在就在门外,不知道能不能见一面呢?”  门外?  萧山顿时目露警惕:“你是谁?想干什么?!”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二更九点半的样子。 正文卷 662 江扶月拿到吹风,在手里掂了掂,下颌微抬,示意谢定渊。 男人没懂,傻愣愣地问:“什么?” “坐啊,不然我怎么够得着?” “……哦。” 谢定渊僵硬着手脚,坐到凳子上。 下一秒,轰轰的声音响起,热风吹出来,喷在头发上,接着一道沁凉软绵的触感贴上头皮。 男人身形一震。 那是…… 女孩儿的手正轻轻拨弄发丝,指尖无可避免接触到头皮。 “你怎么了?” “没、没事……” “吹风温度太高?” “不是。” “那你怎么一直流汗?” 谢定渊:“……” 燥的。 “吹头发要这样轻一点,大致往一个方向扒……懂了吗?” 男人讷讷点头。 “行,那你自己来吧。”江扶月把吹风递回去。 “你不帮我了?”错愕入眼。 “你不是说懂了吗?” “……哦。”这该死的嘴! 吹完头发,谢定渊收起吹风。 套房有单独的外阳台,江扶月此刻正坐在休闲椅上,一脸惬意地吹着夜风。 手边是打包带回来的两份甜点,一个榴莲盒子,一个奥利奥盒子。 谢定渊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长手长腿,无处安放,在空间有限的的椅子里显得几分逼仄与局促。 “吃甜吗?”江扶月问。 男人一顿,然后点头:“可以。” “榴莲呢?” “也吃。” “喏,”江扶月指了指桌上两份甜点,“二选一,你先。” 谢定渊沉吟两秒,眼神无比真挚:“你喜欢,都给你。” “噗——”江扶月忍不住笑出声。 男人却一头雾水。 有这么好笑吗? “谢定渊,你是个骗子。”她突然道。 男人更懵了。 骗子? 这…… “明明不喜欢甜的,还说自己可以,说你是骗子冤枉你了吗?” 男人表情微窘,耳根再度漫上红晕,一直烧到脸颊。 “我不是骗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想尝尝你喜欢的东西都是什么味道,也许我也会喜欢呢?” 江扶月一时哑然。 转眼却见男人已经拆开包装,量了量,最后将两份甜品从中间……挖断? 还是强迫症的典型风格,一分为二,大小几乎均等。 往盒子里一放,整整齐齐,好像原本就是做的双拼口味。 “榴莲和奥利奥我们各一半,这是你的,这给我。” 江扶月勾唇:“好啊。” …… “怎么样?” 谢定渊:“榴莲更好吃,奥利奥碎已经软了。” 江扶月点头:“我也觉得。” 男人嘴角上扬。 将近凌晨十二点,送去烘干的衣服才被叠得整整齐齐送回来。 工作人员再次表达歉意。 原本到了这里,谢定渊就该换上衣服走人了。 可惜,实在不巧,外面下起了雨。 “有伞吗?” 工作人员:“有的,您稍等,我给您送上来。” “好。”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伞没送来不说,房间还断电了。 “怎么回事?” 江扶月:“我打去前台问问。” 不等电话拨出去,房间里的座机就先响了。 “您好,很抱歉,大雨造成酒店供电系统故障,我们已经安排工人紧急抢修,请您待在房间,稍安勿躁。期间,为保证顾客安全,我们会关闭酒店前后大门,暂时禁止出入,给您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 这下,谢定渊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黑暗中,两人目光相对,江扶月:“再留会儿?” “咳……你不介意的话,我没问题。”说话的时候,喉结乱滚。 房间黑漆漆,阳台又飘雨,好在主卧有一个大飘窗,上面铺了软垫,中间一张小矮几,上面摆着一个香薰烛台。 江扶月检查了一下,烛是满的,还散发出一阵玉兰花香。 谢定渊提醒她:“没有打火机。” 江扶月四下翻找,在矮几的隔层抽屉里找到了火柴。 嚓—— 火柴划亮。 橙黄的光,照在两人脸上,明暗交错。 江扶月点燃烛台,甩灭火柴。 刹那间,两人这方小天地被照亮。 “谢定渊。” “嗯?” “你的理想是什么?” 男人一顿,也没想太久:“……建设祖国。你呢?” “……” “怎么不说话?” 女孩儿目光微闪,在晕黄的烛光下,双眸潋滟而多情,溢出慢慢的灵气。 “……跟你一样。” 不过她的目标更明确一些。建设的是祖国最贫穷、最偏僻、最饱受歧视的那片土地。 这下换谢定渊愣住,他张了张嘴,半晌只吐出一个字:“你……” “怎么?”女孩儿笑起来,眉眼俱弯,“不信?”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还年轻,不应该……”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都憧憬什么? 美食,美景,美衣,美貌…… 友情,爱情,亲情…… 一个好大学,一份好工作,一个光明璀璨的未来…… 总之,事关自身居多,为他人甚少,更不要说上升到国家的高度,人民的层面。 那一刻,谢定渊心跳加速。 他们有太多的共同点,太多的相似之处,这就意味着拥有共同的价值观取向和思维方式。 原来,每一种喜欢都不是毫无理由。 每一次心动也不是无缘无故。 谢定渊喜欢江扶月,从来不是因为她的外貌,而是为她倔强傲然的灵魂、爱憎分明的性格。 “什么叫我还年轻?你很老吗?” 男人垂眸,“……我大你将近十岁。” 江扶月心说,加上前世,我可比你大了不止十岁。 窗外雨没停,房间灯也没来。 烛台即将燃尽,江扶月吹灭,打了个呵欠:“不等了。你要是不介意,去隔壁房间睡,我先躺下了。” 正文卷 663 被撞上了,真双标狗(三更) 其实,老太太是不乐意跟韩韵如一个屋檐下的。  可她舍不得这豪华精美的别墅,也不想就此遂了江达这个不孝子的意——赶她走是吧?那她就非要留下来恶心他们!  她不如意,别人也休想好过。  所以,在江腾问出那句“对不对”的时候,老太太点头表示赞同。  “看吧,我就知道,妈还是愿意跟大哥他们一起住的!”  沟通陷入僵局。  老太太赖着不走恶心人,江达想她走却不能明赶。  江扶月站在二楼,见状,轻啧一声。  江小弟抬头看她:“姐姐,爸爸看上去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哦。”她平静应道。  “那……我们能帮帮他吗?”  江扶月摇头:“不能。”  “为什么?”  “有些事,别人帮不了。”  江小弟似懂非懂。  客厅内,江华和江腾都看向江达,等他最后表态。  韩韵如也望向丈夫,眼中隐隐泄露了几分挣扎。  也许是她太心急,把他逼得太紧……  正当她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江达不再沉默——  “既然妈喜欢跟儿子儿媳一起住,那我们三家就轮流照顾,你们觉得呢?”  不等江华和江腾回答,杨金秋和刘书婷就率先变了脸色。  开什么国际玩笑?!  让老太太跟他们一起?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婆媳多年,这老太太是个什么德行,没有谁比她们两个当儿媳的更清楚了。  尖酸刻薄,动辄打骂,这些都算轻的;还动不动就在她儿子面前搬弄是非,说儿媳妇的坏话,挑得夫妻关系不睦。  杨金秋刚嫁进来的时候,就吃过这种苦。  从那以后,她就把老太太看透了,说好听点叫“操心”,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个“搅家精”!  谁家有她,谁倒霉。  至于刘书婷,作为备受宠爱的小儿媳,她受的磨蹉倒是比杨金秋少,可她压根儿看不上这老太太啊。  且不说生活习惯不一致,老太太很多观点她就无法认同,比如骂韩韵如的那些话,倘若落到自己头上,她大概会直接冲上去撕烂这老太婆的嘴。  和老太太同住一个屋檐下,想想她都头皮发麻,怎么可能同意?  当即给江腾使眼色:别忘了出门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江腾也急啊,别看他平时嘴上多么孝顺,但最烦的就是老太太管他。  真住一起那还得了?  不把他念叨死才怪!  杨金秋不敢像刘书婷那么明目张胆,但此刻也满含忧虑地望向江华,希望他不要答应。  可江华却连个正眼也没给到她,这种事情,男人做决定就行了,女人什么想法不重要。  江达见两人不说话,又追问了一次。  江腾眼珠一转,见江华竟有几分默认的意思,咬咬牙,还是做了这只出头鸟,当即开口:“这怎么行?”  江达反问:“怎么不行?”  “咳……我们都要工作,谁在家里照顾妈?好,就算请保姆,那保姆总不能跟着三家跑吧?再说,我们家虽然是小洋楼,可一时半会儿也腾不出两个房间给妈和保姆住啊!”  江华保持沉默,仍不表态。  江达直接问江腾:“那你觉得怎么安排比较合适?”  皮球踢到江腾这里了,现在是江达和江华等他表态。  “我……”男人有点懵,“我哪里知道……”  刘书婷扯了扯他衣袖,夫妻俩一番眼神交流后,他轻咳一声——  “其实吧,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让妈住回老房子比较好。”  老太太错愕地瞪大眼,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一向疼爱的小儿子嘴里说出来的话。  “阿腾,连你也嫌弃我吗?”如果说江达的驱赶带给她的只是愤怒和不甘,那么江腾的回避与装傻就真的伤到她了。  “妈!我冤枉啊!我哪敢嫌弃您?”江腾当即辩白,“我只是觉得您回老房子更自在些,毕竟住了几十年,还有老邻居什么的。医生也说了,熟悉的环境有利于休养,虽然您惦记我们,可好歹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不是?”  处处为老母亲着想,俨然二十四孝好儿子。  江扶月在楼上听完这番话,差点就信了他的邪。  但老太太没有“差点”,她几乎是立马就信了,感动得泪花直泛不说的,嘴里还唱念着:“还是阿腾孝顺,处处为我考虑,不像有的白眼儿狼,养他还不如不养……”  骂的是谁,在场众人心知肚明。  江腾生怕三家轮流来,趁老太太这股高兴劲儿,赶紧劝道:“妈,别犹豫了,别墅再好,哪有自己住惯的家好?等您身体痊愈了,随便到我们三兄弟哪家来住都行!”  老太太冷哼:“算了吧,有些人的家金贵得很,我可住不起!”  江达听着讽刺的话,无动于衷。  大哥好像变了个人,江华和江腾看他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最终,老太太被接走,江华和江腾携妻离开。  偌大的别墅只剩他们一家四口。  江扶月带着江沉星下去客厅,试探着叫他:“爸?”  “……嗯?”江达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一双儿女,还是那副憨厚的模样,眼神温吞又朴实,“怎么了?”  江扶月把杯子递过去:“喝水。”  江达仰头,猛灌几下,旋即吐出一口浊气,如释重负。  看,他还是能做到的。  之前不能,只是因为他不愿、不想、不敢。  “月月,沉星,爸爸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  江小弟听懂了一点,但也没全懂,只道:“爸爸刚才好帅呀!”  江达笑了,摸摸儿子后脑勺,转眼却对上女儿打量的目光。  “月月……”他略微失神。  女儿可不像儿子这么好糊弄。  “爸,这个问题您最该问的不是我。”  江达浑身一颤,刹那间,他竟生出逃避的心思,根本不敢转头去看韩韵如。  最后还是女人先开口:“走吧,咱们上去说。”  嗓音轻柔,温淡恬静。  江达立马跟上去,不想离太远,又不敢靠太近,像只亦步亦趋的哈巴狗,背影透出几分狼狈的可怜。  “姐,爸爸妈妈会不会吵架啊?”江小弟问。  “不会。”  因为憨木头已经开窍了。  进到卧室,江达顺手关了房门。  “老婆……老婆……你别不理我啊……”刚才在楼下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他不好喊,这会儿只剩他们两个人,自然也没什么顾忌了。  左一句“老婆”,右一声“媳妇儿”,像怎么喊都喊不够。  韩韵如抿唇,有些瞋,还带点怒:“你有完没完?!”  “老婆,对不起。”  韩韵如语气淡淡:“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有!我让你受委屈了,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没能及时发现并站到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是我错了。”  “我不该纵容妈苛待你……”江达脑海里又不自觉浮现出昨晚透过门缝看到的场景,顿时心如刀绞,“老婆,嫁给我,委屈你了。”  不仅要和他这么一个粗糙蛮横、毫无情趣的男人过日子,还要忍受这个男人亲妈的羞辱和挤兑。  “在这件事上,我做得很不好,但是我会反省的,”江达一字一顿,眼神认真,“如果未来我还有不好的地方,求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你是我媳妇儿,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也不会怪你,所以,你不要害怕……”  原来,这个傻子什么都明白!  知道她的担心和顾虑,也体谅她的“不能说”,现在他告诉她“不要怕”……  韩韵如一颗心顿时又酸又胀。  “老公……”她喃喃出声。  江达再也顾不得,一把冲上去,把她抱住:“阿如,你终于肯叫我了,我好开心!”  江老太太的作妖暂且告一段落,转眼金秋九月,临南一中迎来开学季……  ------题外话------  三更,三千字。  烦人老太暂时不会出来搞事了哈~ 正文卷 664 秦立斌:“江扶月在实验部分水的磁导率问题上对水面的凹凸判断创新使用了不等式判断证明,这点纵观两百多个参赛国没有一人能想到,属于思维创新。所以我认为,特别奖应该颁给她。”  R国领队立马站起来:“千叶滨崎在理论部分弹簧问题上,结合地震学横波纵波三大定理,实现跨学科交叉,可见其多领域结合思维的运用以及广泛的知识积累。我认为,特别奖应该颁给他才对!”  秦立斌又站起来:“说到理论部分弹簧问题,在最后一个小题的证明步骤上,江扶月也做出了创新性的思考……”  R国领队:“滨崎千叶同样在这道题中……”  两国领队唇枪舌剑,寸土不让。  都在为本国荣誉而战。  没错,两个满分就是江扶月和滨崎千叶!  在分数相同的情况下,解题思路就成了讨论焦点,谁优谁拿奖。  这一争,就持续了将近两个钟头。  秦立斌差点没把江扶月夸出花儿来。  R国领队也同样如此,甚至他比秦立斌更加急迫。  在R国折损四名参赛选手的情况下,只有滨崎千叶多拿奖,最好压华夏一头,才能找补回来!  为了扳倒对方,他还把江扶月的答题卷从头到尾看了几遍,小到每一个步骤,试图从中找出扣分点,然后申请重判。  这样一来,就没人可以和滨崎千叶相争,特别奖自然也就到手了。  可惜,他看了半天,眼睛都看花了,也没找到任何错处,哪怕一个单位符号也好。  秦立斌还在阐述江扶月解题方法的优越性,滔滔不绝,条理分明。  好像多到说不完。  并非他能吹,而是江扶月的解题思路确实就有这么多惊喜!  如果不是这次公开分析,大家可能永远不会注意到。  一个人的优秀不仅体现在大的方方面面,还有小的丝丝缝缝,就像江扶月,连细节都处理得如此完美。  秦立斌不由感叹本国“小白菜”的威力,难怪这么多人都以她马首是瞻,连一个个小洋毛也想把她拱走。  最终,两方的争论在执行主席的干预下,暂时停止。  “特别奖只有一个,这点毋庸置疑。颁给谁,以什么标准来做出选择,我想,这才是大家应该集中讨论的点,同意吗?”  众人纷纷点头。  执行主席又特地扫了眼秦立斌和R国领队。  前者当即表态,坦坦荡荡:“我方同意。”  后者却紧皱着眉头,一脸不满:“这还有什么可讨论的?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数据,同龄男性明显比女性更具物理思维,更能构筑物理框架,不管是从个人实力,还是未来两人的发展,以及为物理学界所能做出的贡献,滨崎千叶都有绝对优势!”  秦立斌当即冷笑:“我不同意R国领队的说法!这是性别歧视!”  严振峰坐在旁边,疯狂点头:没错!这人在放狗屁!  如果不是自己口语没秦立斌好,他恨不得立马站出来与对方喷个三百回合!  “居里夫人、迈尔女士都是伟大的物理学家,曾获诺贝尔奖。何泽慧、吴健雄女士也同样在物理领域发光发热,R国代表凭什么用性别说事?简直荒谬!”  各国领队纷纷表示赞同。  “性别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物理天赋,而物理天赋虽然有一定影响,但也无法完全决定其物理成就。如果单以男女作为选择依据,传出去恐怕会让全世界人民笑掉大牙。”  “R国领队这是对我们女性的强烈侮辱,请原谅我无法继续和他待在同一空间。”言罢,愤然离席。  “我们用了上千年时间才让男女平等的观念渐入人心,今天却在一场国际性的正式会议中发生了历史倒退。”  “R国是来搞笑的吗?”  “……”  执行主席见众人情绪激动,事态再继续恶化恐怕就控制不住,当即呵斥了R国领队。  后者如同霜打的茄子,脸色发青。  最后,F洲某国领队建议让江扶月和滨崎千叶到场,当着各国领队的面阐述解题思路,并互找错处。  这就相当于Challenge Phase,互相狙杀。  谁能发现更多错处,那特别奖就给谁。  秦立斌和严振峰表示同意。  R国领队也只能点头:“那如何都没发现对方有错呢?”  执行主席:“那就选择解题思路更优者。”  “更优的标准是什么?”  “简单,实用,必要步骤最少。”  如果简单实用都是虚的,可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么“必要步骤最少”就是硬的了。  目前看来,江扶月的解题思路确实比滨崎千叶更为直观简练。  会还没散,大家坐等。  秘书长亲自去酒店请人。  ……  “现在?”江扶月看着眼前没有半点玩笑意思的秘书长,不由挑眉。  “是的,请跟我来。”  江扶月起身,霍繁锦在背后攥拳,大喊——“队长加油!”  内心却因为刚才听到的消息疯狂震撼,江扶月满分夺金,还要跟滨崎千叶争特别奖!  这可是IPhO啊!国际性质的物理竞赛,而且还是由难度变态的D国出题,居、居然还是满分!  这下,霍大小姐是真心瑞斯拜了。  想起自己当初在开营仪式上,不知天高地厚地挑衅江扶月,还要和她比赛做题,这会儿想想,可真是单蠢无知到极点。  “嘤!我哪来的自信和勇气啊……”霍繁锦双手捂脸。  估计江扶月那时就把她当跳梁小丑看吧?  太羞耻了……  却说江扶月跟着秘书长来到酒店大厅。  滨崎千叶已经等在门口,还是那张娃娃脸,笑得纯真无害。  “恭喜,满分金牌。”他率先表示祝贺。  江扶月表情淡淡,音调无澜:“同喜。”  “听说这次去是为了特别奖,你说最后是你还是我?”  江扶月:“没有实践的结果,永远只是猜测。”  滨崎千叶:“你觉得你能找到我的错处?”  女孩儿勾唇:“试过才知道。”  “中文里面有个成语叫——拭目以待。我觉得很适合现在的情境,你认为呢?”  “我认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更贴切。”  很快,车开过来。  两人上去之后,一路无话。  终于在一刻钟后赶到会议现场。  组委会给两人五分钟时间调整状态,并让两国领队介绍“狙杀规则”。  严振峰:“……目前来看,你更有优势。倘若你们都找不到对方的错处,那这个奖就会给必要步骤最少的一方。我刚才看了,你的必要步骤比滨崎千叶要少。”  江扶月请嗯一声。  “所以,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五分钟后。  执行主席:“请二人就位,整个Challenge Phase将持续五十分钟。在此期间内,你们可以相互指出对方解题步骤里的漏洞,甚至是错处。计时开始——”  江扶月拿到滨崎千叶理论和实验两份试卷,并没有从头开始,而是高频率近乎潦草地多次翻页,纸张在她手里刷刷作响。  各国领队目露愕然,面面相觑。  就连对面的滨崎千叶都忍不住朝她这边看了一眼,旋即流露出嘲讽的神色。  严振峰和秦立斌也有点呆住,脑海里冒出同样的疑问——  江扶月在干嘛?  她这样翻能看出来什么?  难道不应该一题接一题往后看?  “……老严,我怎么感觉有点悬?”秦立斌紧张得拧开矿泉水瓶,猛灌一口。  严振峰:“我比你更悬。”后背已经开始出汗,手也在不自觉发抖。  十分钟过去,两人都没找到对方的错误。  又过了十分钟,还是没有。  转眼四十分钟过去,还剩最后十分钟…… 正文卷 665 恋情乌龙,有人出手(三更) 把课堂甩给江扶月后,孟志坚走得头也不回。 刚进办公室,就撞上喻文州。 后者一惊:“你不是上课吗?怎么回来了?我还正准备送卷子过去……” “不用送了。”孟志坚摆手,“你把东西搁回去。” 喻文州纳罕:“什么情况?课不上了?” “我让江扶月代课。”孟志坚笑得像只老狐狸,“咱们出去一趟。” “你让谁代课?!” “……江扶月。” “老孟,你发烧了?脑子瓦塔了?让学生给学生上课?!” “嗐,你别激动,先听我说,江扶月跟刘博文整了个笔记,里面全是……” 老哥俩就这么边说边走,越走越远……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上课时间,侯思源噔噔噔跑去年级办公室。 彼时,孟志坚正拿江扶月气徐泾,那架势就差掐腰挺胸翘个兰花指说他是“大房”了。 气势稍弱沦为“二房”的徐泾也不好惹,“……现在在你手上,不代表以后还在!” “那个……我是不是应该过会儿再来?”侯思源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行,手足无措。 “咳!” 两人顿时板正面孔,威严回归。 对面,喻文州悄悄撇嘴,说不出的嫌弃。 “进来吧。”孟志坚慢条斯理地掀开杯盖,啜了口热茶,“什么事?” “您今天还要去开会吗?” 他一愣,“怎么了?” “没……就是如果您要去,能不能让江扶月继续代课啊?” 孟志坚眉眼微动,嘴上却道:“为什么?本来想让凌轩……” “不不不,江扶月就很好,不用换人!” “这是你一个人的意见,还是……” “我们都有份!”突然,十几颗头从门框探出来。 孟志坚:“!” 徐泾见状,忍不住嘿了声:“老孟,看来你不行啊。” 鉴于群众的意见太统一,原本没有会开的孟志坚出门开会去了,顺带叫上喻文州。 江扶月没想到自己还要当一天老师,不过当都当了,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区别。 “那就……继续划重点?” “好!”台下众人两眼放光,笔记本待命。 上午划重点,下午押题,月姐的课堂就是这么“平平无奇”。 “这个知识点……” 众人竖起耳朵。 江扶月:“不考。下一个知识点,今年50%可能会考,前年是结合单位圆,去年用三角函数套皮,今年不出意外应该是数列,其中又以等比数列难度较大,可参照例题9……” 两天的修剪梳理,江扶月把知识点压缩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例题也砍掉半数。 刘博文则根据她说的可能性从高到低列出“物竞必考68题”,广泛传抄。 最开始,有人提出疑问:“你怎么知道考还是不考?万一猜错了呢?” “所以我每题都说了可能性,用专业一点的话术就是——概率。” 那人又问:“你所谓的概率又从何得出?凭想象,随意捏造吗?” “近五年全国各省市自治区的物竞预赛题,综合分析所得,这个数据源有说服力吗?如果不够,还有近十年临淮市物竞预赛试题纵向对比,外加今年本市出题人张中伟教授近三年所有原创物理试题分析。还有疑问吗?” “没、没了……”不敢有啊! 自傲如凌轩,也难免目露惊骇。 她居然不声不响刷完这么多题,还把出题人这层都考虑到了,简直…… 丧心病狂!不是人! 同样震惊的还有悄咪咪站在教室外偷听的孟志坚和喻文州。 “老、老孟,你抖什么?” “明明是你在抖!” 喻文州咽了咽口水:“你说再这么下去,咱俩会不会光荣失业啊?” 孟志坚无比认真地思索一番,答:“……很有可能。” “!” 为了避免提前回家自己吃自己,连续开会两天的孟、喻两位老师终于在第三天不开会了。 可当他们拿起教案、兢兢业业站上讲台,准备挥洒热情,做回“花匠”的时候,却痛心疾首地发现他们辛辛苦苦种下的花已经不是原来的花了…… “孟老师,这个考不考?” “多大概率?” “一般结合什么知识点?” “成题难度大还是小?” “多出现在填空题,还是大题?” “有没有可能压轴?” “……” 孟志坚:“?”江扶月,你究竟对我的“花”做了什么?! 课堂进度持续推进,私底下那本笔记却传抄成风。 刘博文借着与学神同桌的天然优势,对里面内容不时补充,再在班里游走一圈,不出半天就能实现同步连载。 侯思源不吐了,另一个同学也不昏了,班里浮躁焦虑的气氛渐渐平缓。 好像,笔记就是底气,一本在手,天下我有。 最直观的改变就是物竞班的精神面貌,何止焕然一新?说天翻地覆也不为过。 孟志坚和喻文州看在眼里,既感慨,又惭愧。 整了半天,他俩加起来还不顶一个江扶月管用? 徐泾知道以后,对着孟志坚就是一通洗涮,然后夸江扶月:“不愧是我一手挖掘的好苗子!” 孟志坚:凑不要脸,夸人就夸人,把自个儿也夸进去…… 对此,赵铁军却有不同看法:“押题?说得轻巧,你看每年那么多网红名师,又歪打正着押对过几道?” 办公室骤然一寂。 “小小年纪不脚踏实地学知识,投机取巧倒厉害得很!” “赵主任是在说我吗?”江扶月站在门口,右肩挂着书包,单手扣紧肩带,两眼稍弯,似笑非笑。 “咳——”赵铁军握拳,差点被呛。 其实他也不是真想杠,就随口一说,谁想到…… 江扶月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徐泾办公位前,“老师,我来拿卷子。” “哦哦!给,里面有两份,A封是你的,B封是凌轩的,你顺道带给他。” “好。那我先走了。” 路过赵铁军身边,她脚下一顿:“主任,您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对上女孩儿澄澈如洗的双眼,赵铁军竟生出那么一丢愧疚。 其实挺好一孩子的,他就是严肃惯了,也不怎么会夸人…… 江扶月偏头,朝他笑笑:“这句话叫——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 “对了,您猜我能押对几道题?” “……” “没关系,等试卷出来我让孟老师告诉你啊。”天真无害。 “好嘞!”孟志坚立马接话。 赵铁军:狗屁挺好一孩子,他收回!通通收回!哼!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物竞初试就来了…… 正文卷 666 浓烟之中,双目无法视物。  江扶月步子迈得不大,且每一次抬脚都非常慎重。  “再敲一声。”  哐!  果然,声音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慢慢缩短。  终于江扶月走到他面前,黑烟翻滚之中,男人后背紧贴墙面,整个人缩进角落里,防毒面罩破损的地方正被他用一张湿毛巾捂住,所以才不能讲话。  一旦开口,黑烟就会钻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男人另一只手则握着电极铜管,不出意外,他就是用这个东西敲打实验台下方用来支撑台面的三角合金架。  江扶月把那套新的防护用具递过去,“能自己换吗?”  哐!  能。  五分钟后,谢定渊戴好全新的防毒面罩,两人一起离开核心试验区。  随着防护门一道道开启又关上,黑烟被彻底甩在身后,那股刺激的味道也逐渐消失。  疾步行走间,两人都不曾开口。  直至进入喷淋消毒区,两人站在消毒喷头下,接着又穿过紫外线杀菌室,最终脱下防护服,摘掉防毒面罩。  四目相对,谢定渊的衬衫皱了,西装裤也不再笔直如刀裁,头发被汗水打湿,此刻乱糟糟地卧在头顶。  褪去一丝不苟的正经,不再光鲜周正,此刻的他异常狼狈,却也格外真实。  就像……  高高在上的神祇终于一只脚踏入了尘世,于洁净不染的鞋底沾上了泥土的腥、花木的朽,却也有落英的芬芳、凡俗的烟火。  相较而言,江扶月就得体太多。  由于严密的防护措施,加上进入核心实验区的时间并不长,她的衣服没皱、头发没乱,脸色红润,此刻嘴角还挂着三分笑。  就像刚经历了一场美妙的探险,有惊吓,但更多的是兴味盎然。  就是不知道这兴味是冲着核心实验区里那些莫名升腾的黑烟,还是此刻眼前男人难得一见的狼狈去的……  “谢谢。”男人抚平了领口的褶皱,表情多了一分郑重。  江扶月:“到底怎么回事?”  他苦笑:“新型化学反应,实验过程中出了点意外。”  “那黑烟的主要成分是?”  谢定渊摇头:“不清楚,要采集样本化验以后才知道。”  江扶月看了眼已经扔进销毁区的防毒面罩:“那个又是怎么破的?”  他喉结轻滚,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浓酸喷出来,被腐蚀了。”  什么化学反应会喷酸?  按谢定渊的稳妥和谨慎,在实验进行前,肯定还是有其他防护措施,可最后还是让面罩被腐蚀了。  只能说明,当场的情况,远比他此刻描述的要惊险百倍。  江扶月突然有些好奇:“什么样的新型化学反应?”  说完,她才意识到不妥。  谢定渊这个级别的生化学家手里一定有很多涉及国家机密的实验项目,这类项目通常有着极度严格的保密要求。  甚至相关研究人员还不能公开其项目成员的身份,更严重一点直接画地为牢,不能接触外界。  果然——  男人眼中闪过为难。  “抱歉,上面有规定。”  江扶月点头:“明白,是我逾矩了。”  “没有。”  “?”  谢定渊一字一顿:“你可以问,这并没有错,所以不存在什么逾矩。”  江扶月看他正儿八经解释的样子,有些惊讶,也有点好奇。  惊讶的是,谢定渊什么时候也会说软话了?  她甚至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几分抱歉的意味。  不能告诉她,所以抱歉吗?  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谢教授”可没这个觉悟。  而江扶月好奇的则是,什么东西或契机让他变成这样?  如果谢定渊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一定会不动声色在心里默默回一句:“你以为我对谁都这样?”  嗯,是闷骚本骚没错了。  江扶月朝核心实验区的方向望去:“里面你打算怎么处理?”  未知成分烟雾,又是密闭空间,加上里面还有大量其他化学物质,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分分钟变成化学污染重灾区。  谢定渊:“我打开了人工智能处理系统,那些黑烟会被采样,然后净化。”  江扶月点头,突然,她表情一顿,倏地抬眼:“所以,就算我不进来,你也会没事。”  只是AI执行命令需要时间,净化也有个过程。  谢定渊脱险只是早晚的问题。  江扶月转念一想,如果不能做到这一步,充分留有自救余地,那么谢定渊就不是谢定渊了。  “咳……”他轻咳一声,“话也不能这么说,黑烟成分未知,早一秒出来距离危险就远一分,中招的概率就低一点,所以还是要谢谢你。”  江扶月挑眉,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打量与探究。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男人嘴角一紧,下意识抬手去抚袖口的褶皱,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的窘迫和不自在。  “喂,你在替我表功吗?”江扶月突然问道。  “啊?”  ------题外话------  三更,两千字。  新店开业之后,感情戏终于来啦~~撒花~~~ 正文卷 667 对手吃瘪,新晋江吹(三更) “什么叫不见了?!”韩慎惊怒。  “韩、韩总?”那头魂差点吓飞,这不是覃助理的号码吗?  “说!”  “是、一辆白色的车,趁我们不注意带走了小姐。”  “往哪个方向跑了?”  “T3航站楼!”  韩慎抬眼一看,他们现在所在位置就是T3。  “车型,车牌。”  “一辆白色牧马人,京字牌,8开头。”  韩慎四下搜索,突然目光一顿,落在正向他们驶来的一辆白色牧马人上。  这车……  莫名眼熟。  再看牌照,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阿慎,你刚才说什么?谁不见了?”韩启山反应过来,猛地抓住儿子手臂。  韩慎正准备开口,却见牧马人已经稳稳停在面前。  车门打开,一只黑色尖头高跟率先映入眼帘,往上是熨烫笔直的西装裤,脚踝处收紧,不失端庄的同时,勾勒出女性独有的窈窕与秀美。  一个女人从车里躬身而出,她的脸并不如身材看上去那么年轻,眼角眉梢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微白的鬓发被她梳得一丝不苟,盘在脑后。  韩慎垂眸,喊了声:“妈……”  女人却看也不看他,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到已经傻眼的韩启山面前,抬手,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风静了,空气也停止流动,周围所有景物仿佛瞬间退去,消失不见。  韩启山脸被打歪过去,可他眼里却半点愤怒之色也无,目光辗转流连过女人脸庞,贪婪与兴奋并存,痛苦与惆怅交织,最后都幻化为一片痴色。  “青栀……”他喃喃低语。  而一旁覃助理像没睡醒似的,迷迷瞪瞪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靠!这女人是谁?  她居、居然打了董事长?!  扇耳光那种!  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韩慎一看车牌就知道亲妈来了,还没来得及告诉老爷子,便见车门打开。  然后……  就变成这样了。  “妈,您消消气,我……”  “闭嘴。”时青栀收回手,冷冷看了他一眼:“你的账待会儿再算!”  韩慎顿时头皮发麻,最后只能对老爷子投去同情的一眼。  韩启山根本没收到,因为,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前妻。  “青栀,你怎么来临淮了?累不累?肯定又没吃早饭,我……”  “韩启山,够了。”  “青栀……”  “也别叫我名字。”  “可……”  女人一记冷眼过去。  老爷子立马住口:“好,我不叫就是了,你别生气……”  弱小,卑微,又可怜。  韩慎已经见怪不怪。  离婚前,韩启山才是颐指气使的那个;离婚之后,在时青栀面前他比孙子还不如。  可覃助理没见过啊。  他只知道老董事长一向严厉,脾气还差,必须小心伺候才能免挨排揎。  可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  打人的理直气壮,挨打的伏低做小?  只见韩启山突然伸手拽住女人衣袖,下一秒,被后者飞快抽回。  老爷子的手落了空,他怔怔看着,眼底悲伤那么明显,仿佛下一秒就会溢出来。  突然,他想到什么,眸中乍现亮色:“青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咱们女儿了!原来这些年小如一直在临淮,她、现在已经当妈妈了,我跟你也升级成姥爷和姥姥……”  时青栀表情平静。  韩启山后知后觉:“……你已经知道了?”  “你以为你们父子俩能瞒多久?”  “不不不……我跟韩慎绝对没有瞒你的意思!因为不确定,怕说了最后空欢喜一场,惹你失望,就想着先过来看看,等确认之后再告诉你。”  老太太:“那现在确认了吗?”  老爷子疯狂点头:“确认了!就是我们的小如!她马上就到,我跟阿慎带她回帝都,这样你就可以经常来家里看她……”  说着,嘴角上扬,好似联想到什么美好的场景。  “呵……”时青栀勾唇,目露讥诮,“你所谓的‘马上就到’就是让人把她绑到机场?是不是还要强行押上飞机?”  韩启山:“……”绷紧头皮,不敢说话。  覃助理:“……”董事长夫人,您真相了。  哦,不,准确来讲应该是“前董事长夫人”。  是的,他已经猜到这位女士的身份了。  据公司小道消息,董事长二十年前就已经离婚,带着三位少爷独身至今,原本以为是看淡感情、准备潇洒快意,但如今看来,好像余情未了更多一点吧?  韩启山闻言,当即否认三连:“我没有,我不是,你别误会!我可以解释的……”  时青栀笑得愈发嘲讽。  他急了:“不信你问阿慎,我只是想让阿如回家,给她更好的生活,我……”  “小如,”时青栀突然开口,“你们下来吧。”  话音刚落,白色牧马人里又走出两个人。  一个是韩韵如,她刚才就是从覃助理找的那帮人手里被老太太带到自己车上。  还有一个……  拄着拐杖的老先生一袭黑色长风衣,里面一件马甲,搭着白衬,皮鞋擦得锃亮反光,头上戴着一顶绅士帽,宛若中世纪古画里走出的贵族。  只是……他腿脚有些不太方便,虽然还是能走能跳,但那种僵滞感,还是和正常人有所不同。  韩韵如下意识伸手去扶他,但时青栀却先一步走到男人身边,轻轻挽住他手臂,语气温柔:“你怎么下来了?”  老人温和一笑,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韩韵如离得近,自然也听见了。  他说的是:“别生气,有我给你撑腰呐!”  原本还浑身带刺、余怒未消的老太太,瞬间气场一柔,冷静下来。  她轻轻握住韩韵如的手上:“还晕吗?头痛不痛?”  韩韵如心头一暖:“刚才秦伯伯喂我吃了药,已经不晕了。”  时青栀感激地看了秦远琛一眼。  后者朝她轻轻摇头,那满脸褶皱都透出一股绅士儒雅的味道。  韩启山被这一幕深深刺痛了眼睛。  冲过去,炮仗一样对着秦远琛:“谁让你来的?!小如为什么在你车上?是不是你把她劫走了?”  “老韩……”  “打住!可别这么喊!我跟你很熟吗?”  二十年前,他们不仅熟,还是最铁的哥们儿,但从他娶了时青栀以后,那点兄弟情早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如今有的只是夺妻之恨!  “你够了,韩启山!这么多年,你恶人先告状的毛病不仅没改,还越来越严重了!”  “青栀,我……”  “小如被你的人迷晕绑架,强行带上车,如果不是我跟远琛及时赶到,你知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当年,你已经弄丢过她一次,如今你还要害她吗?!”  “我没……等等!”韩启山猛地一愣,“你说迷晕?那群狗崽子用药了?!”  “不然呢?!你连亲生女儿都下这么狠的手,还有没有人性?!”  韩启山百口莫辩:“我没有让他们用药,青栀,你相信我!小如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舍得……”  “狡辩!”老太太看他的眼神痛恨又鄙夷,“我原本以为年纪大点,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会有所收敛,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青栀,我真的没有,不信你问他——”老爷子快哭了,一把将覃助理提拎到跟前,“我当时怎么跟你吩咐的,你一字一句原封不动说出来!”  “您……让我们把小姐带到机场……”  “青栀,你看我没……”  覃助理:“不惜一切代价。”  韩启山:“!”  时青栀:“呵……无耻!”  “我……”  就在这时,一辆库里南飞快驶来。  车停住,江达和江扶月推门而下……  ------题外话------  二三更,三千字。  月月的亲姥姥来啦~  一出场就是一耳光,欧耶! 正文卷 668 侍者:“那肯定不可以。”  谢定渊:“?”  “楼上全是贵客,没有接到通知我都不能随便上去,又怎么可能带你上去?”  “我有这里的贵宾卡。”他说,一字一顿,表情认真。  侍者差点就信了:“是咩?拿出来我看看?”  “……被我外甥拿走了。”  “啧,那我也没办法了。”这人找借口都不知道编个像样的。  这时,经理匆匆赶到,肥肉颤颤的脸上满是惶恐之色,见了谢定渊挺直的腰板立马弯折下去。  “谢先生,真是抱歉,接到前台的电话才知道您本人亲自来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嗯。”谢定渊寡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侍者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平时在他们面前拽得二五八万的值班经理此刻已然满头大汗,正小心翼翼措辞——  “请问,您这趟是?”  “找人。”  “那我能帮忙做点什么吗?”语气卑微到极点。  “带我去楼上。”  经理躬身:“这边请……”  两人离开。  侍者站在原地:“?”所以,刚才我这张臭嘴都说了啥?  ……  那厢,二楼豪包内。  钟子昂发现大厅的情况后,第一时间从唐若燕手里夺过平板,关闭“同步呈映”功能。  但还是晚了,底下已经开始骚动起来,喊话声也一浪高过一浪。  大有江扶月不现身就不消停的势头。  “草!”钟子昂怒了,指着唐若燕毫不留情:“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泡?!开什么同步呈映?!”  唐若燕被他突如其来的指责吓得浑身一颤:“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钟子昂冷笑,“骗谁呢?”  杭浩然正准备站出来帮女朋友说句话,却被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钉在原地。  唐若燕彻底慌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那个什么同步呈映会让大厅也看到。”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最好江扶月跳得一塌糊涂,甚至出个大丑,光我们这些人看还不够,你得吆喝外面那些人一起围观是吧?”  心里最恶毒的一角被当众捅破,唐若惊惶摇头:“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可有了她与江扶月几次言语摩擦的前科,在座大部分人已经不信她了。  林瑶勾唇,掩下眸中一闪而逝的嘲讽。  唐若燕横冲直撞、不计后果的性子就注定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林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稍微有那么一丝丝可惜。  毕竟,这么锋利的一把刀,轻易便折了……  江扶月真是好手段。  不声不响,一鸣惊人。  钟子昂还操着腰,越骂越起劲:“……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很有心机?我他妈告诉你,小爷在阴谋阳谋里打滚的时候,你丫还在玩泥巴,就这点儿能耐想糊弄谁?当所有人都跟杭浩然一样是个傻逼?”  莫名躺枪的杭浩然:“?”  很快,唐若燕就被硬生生骂哭。  相比易辞的武力威胁,钟子昂那张嘴显然更具杀伤力。  每一句话都踩准了人性阴暗面,将所有的丑陋和不堪摊开晾晒在阳光下,还叫来大伙儿围观。  谁他妈谁受得了?  骂完,钟子昂还狠狠剜了罪魁祸首一眼,拿出手机转身避到角落,像是要打电话。  两分钟后,他回来:“我已经跟前台说了,让他们经理想办法把下面那些疯子安抚住,我们这边就暂时不露面,等局面稳定下来再撤。”  易辞点头:“我看行。”  大家也没异议。  既然不能走,总不能在这儿干坐着吧?  “游戏还继续吗?”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林瑶突然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  又都不约而同拿余光瞄了眼随时可能爆炸喷火的钟子昂,enn……不敢说,保命要紧。  没见已经整哭一个了吗?  他们可不想当第二个。  “当然。”发话的居然是凌轩,“规则既定,那就该遵守到底。”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望去。  是了,第二个摇出豹子的就是他。  钟子昂气极而笑,“行啊,今天还他妈过不去了是吧?”  凌轩不怵:“当事人都没开口,你蹦跶什么?”  第一次温和如玉的校草展现出尖锐具有攻击性的一面。  众人惊得大气不敢出。  林瑶也满眼错愕,因为,这根本不像她认识的凌轩会说的话。  或者……  她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他?  “好,”江扶月抬眼,与少年沉静的目光撞个正着,她勾唇,一字一顿,“继续。”  凌轩也笑,只是眼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纠缠,但最终都化为一片深海般的平静——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他问。  江扶月:“真心话。”  对于她的选择,凌轩似乎并不意外,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啊?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吗?”  “没听月姐之前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她看人选的。”  “所以,为什么唐若燕是大冒险,凌校草就变成了真心话?”  “谁知道呢?”侯思源两手一摊,耸肩。  “你不是自称月姐肚子里的蛔虫吗?”  “对啊,你也说蛔虫是在肚子里的,又怎么知道人家脑子在想什么?”  “……”靠!听着居然还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嘘!别吵,开始提问了。”  凌轩:“如果校草向你表白,你会不会接受?”  跟江扶月之前问唐若燕的一毛一样!  就在众人怔愣不知如何反应的当口,江扶月想也没想就给出了回答:“不会。”  凌轩眼神一紧:“为什么?”  她笑:“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可惜他只摇出了一个豹子。  凌轩垂眸,抿紧的薄唇拉作一条直线,带着稍许锋利的棱角。  江扶月的目光却早已离开他身上:“下一个该谁?”  钟子昂眼珠一转:“我申请调换顺序,让易辞先。”  刘博文想了想:“要对方同意才行。”  易辞狐疑地看了一眼钟子昂一眼:你想干什么?  钟子昂:别说哥们儿不照顾你,赶紧的吧!如果我先,一会儿你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易辞: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还有,谁是你哥们儿?滚蛋!  钟子昂:……  没错,他就是要整幺蛾子!  这一整,江扶月可能就跑了,他让易辞先完全就是日行一善。  结果这逼居然不识抬举?!  行……  钟子昂:随你的便!  易辞想了两秒:“我同意。”  钟子昂撇嘴:呵,口嫌体正直的玩意儿!  刘博文:“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回,江扶月还是选真心话。  易辞:“咳……我、钟子昂、凌轩,谁更符合你的审美?不能说没有,必须且只能选一个。”  又是惊天一问。  “辞哥666!”  “这下总算问到点子上了。”  “我一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月姐此刻的纠结。”  “你确定是纠结,而不是为难?毕竟要在矮子里面拔高个儿。”  “矮、矮子?你说易、钟、凌他们仨?那我们算啥?小人国普通群众?”  “呃……”  “这次月姐是不是想得有点久啊?”  其实不算久,从易辞提问到现在还不到三十秒,但比起上一个凌轩的问题,确实算“久”了。  钟子昂下意识坐直,等待被pick。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滴~  凌轩虽竭力维持淡然,却还是不自觉握拳。  而易辞则盯紧江扶月,眼都不带眨的那种。  在众人及三个被比较对象的注视下,江扶月没有任何压力,坦然开口:“我选你。”  说话的时候,她看着易辞。  后者狂喜,整张脸都亮了!  只听他期期艾艾开口,“虽然是第二个问题了,但我还是好奇为什么?能告诉我吗?当然,你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因为,”这次,江扶月非常大方,“你看上去身体很好。”  易辞:“哈?”  凌轩也是一愣。  钟子昂:“……”身体好……只有他一个人想歪了吗?  下一秒——  江扶月:“扛揍。”  身体好,扛揍?  这是什么鬼理由?  但江扶月确实是这么想的。  首先,凌轩偏瘦,身体单薄,一副文绉绉的样子,一看就没什么力量。  至于钟子昂,扛揍是真扛揍,毕竟已经揍过好几次了,这点江扶月还是有发言权的。  但也就一拳过去的事儿,因此,也不那么扛揍。  钟子昂:“?”丫揍也揍了居然还嫌?草!  而易辞就不一样了,好歹当了这么多年校园扛把子,江湖地位能够屹立不倒,想来是有几分真本事。  众人听完,陷入沉默。  易辞:“?”不图我帅、图我有钱,就图我是校园扛把子?  江扶月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表态:“没……”您高兴就好。  钟子昂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心里已经开始暗搓搓计划怎么把易辞从一中扛把子的宝座上撸下来。  而凌轩则垂眸敛目,让人分辨不清具体神色。  刘博文:“下一个。”  “嘿嘿……”钟子昂摩拳擦掌,“轮到我问了!”  显然早有准备。  江扶月看了他一眼:“我选大冒险。”  钟子昂:“?”这人怎么老不按牌理出牌?  “昂哥!愣着干嘛?机会难得,赶紧提啊!”  钟子昂如梦初醒。  对哈,他的目的不就是对江扶月为所欲为吗?  大冒险可比真心话刺激多了。  “咳——”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看向江扶月,“其实也不算冒险吧,就一句话的事儿,简单得很!要么答应当我女朋友,要么现场亲我一口,选吧。”  “嘶——”  “他还真敢提!”  “完了完了,月姐脸都黑了。”  “有吗?我看看……哟,还真黑了。”  “不愧是钟少,不仅腰包比咱们鼓,脸皮也更厚!”  “秀儿请坐下,你犯规了。”  “这是光明正大占便宜的意思?”  “为什么我没摇出三个6?”  “就凭这句话你就暴露了你的虎狼之心!”  “……”  林瑶不动声色瞥向凌轩,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看,不看就还能自欺欺人往下走,可她忍不住。  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吧?  事实证明,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只见向来温润的少年此刻目光凌厉,眼底跳动的火苗将他的愤怒暴露无遗。  就这么在乎?  林瑶自嘲一笑。  哐当——  易辞直接拍桌而起:“钟子昂你发什么癫?有你这样提要求的吗?”  “我怎么了?自己不敢,还怪别人过分,你家住海边啊?管得忒宽。”  易辞冷笑:“我就说你怎么会良心发现让我先,敢情是怕我学你呢?”  钟子昂眼神一闪。  咳……好吧,他承认。  江扶月只有一个,如果他先提了,后面易辞有样学样,那怎么算?  反正“江扶月男朋友”的位子他要定了!  跟易辞那场赌博的赢家他也当仁不让!  没错,小爷就是这么优秀~  现在就看江扶月怎么回了,当女朋友还是亲一口,嘿嘿……  钟子昂目露期待。  “你确定提这两个要求?不改了?”  “不改了。”信誓旦旦。  “好。”江扶月朝他走过去。  钟子昂心跳噗通,噌一下站起来,还顺手整了整衣服。  不管初吻还是初恋,都要体体面面。  众人看得眼都不眨,生怕错过了关键一幕。  林瑶悄悄拿出手机……  相比钟子昂的紧张,江扶月则异常平静,垂与身侧的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像在活动筋骨,为接下来的某种行动做准备。  她甚至在思考,这第一拳过去是先揍颧骨还是鼻梁?  钟子昂毫无察觉,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即将抱得美人归的雀跃。  “当我女朋友吧,好不好?”少年目光真诚,语气轻软。  相较一个短暂的吻,其实他更想要名分。  一个从今往后能正大光明站在江扶月身边,托她小手手的名分。  随着两人之间距离越短,室内气氛也愈发紧绷。  众人屏住呼吸。  此刻,一门之隔的室外,经理身上的制服衬衫早已被冷汗打湿,晶莹的汗珠滑过他油腻的脸庞,可他却连伸手擦拭的勇气都没有。  余光不动声色扫过停驻在门前的谢定渊,他正透过门缝看向室内,也不知包间里面发生了什么,竟值得他保持这个动作一刻钟之久。  是的,经理在外面陪他干站了十五分钟,目前似乎还没有要进去的打算。  不是要找人吗?  经理兀自沉吟,却见一直没动的人忽然伸手推开包间门,他登时一惊,立马跟上去。  彼时,钟子昂和江扶月已经离得很近,面对面,目光交缠,呼吸近在咫尺。  好似下一秒就会亲上。  “钟子昂,你在干什么?!”一声冷喝突至。  众人循声朝进门处望去,只见身形颀长的男人,一袭板正笔阔的西装,长腿笔直,由于逆着光看不清具体五官。  钟子昂浑身一僵,蓦地转身,然后见鬼一样盯着来人。  江扶月挑眉,默默松开早已攥紧的拳头,后退半步站定。  待人走近,大家这才看清对方的样貌,紧接着陷入更大的惊吓中——  “文文子,”侯思源扯了扯刘博文衣袖,“我、没看错吧?”  刘博文茫然转头:“我还想问你,我是不是眼花了。”  两人对视五秒,同时出声——  刘博文:“你没看错。”  侯思源:“你也没眼花。”  来人真的是谢定渊——  汗青生物实际控股人兼首席研发员、医学科学院生物工程研究所头部研究员、诺瓦病毒C99疫苗发现者!  国之重器,举世无双!  “嘶……”  显然,在座参加过物竞颁奖典礼的人都认出来了。  当天谢定渊可是上台亲手为江扶月和凌轩颁过奖的!  妈呀!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等……刚才他好像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钟、钟子昂?  “嘿嘿……您怎么来了?”被点名的那个腆着脸,一路赔笑上前,连敬称都用上了。  谢定渊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来,你想干什么?”  少年摸摸鼻子,目光微闪。  “看来我说过的话,你半句都没听进去。”男人眼底泛起冷光,幽邃暗沉。  钟子昂耳边闪过那句“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只觉老舅保守,仿佛活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  可嘴上却丝毫不敢反驳,蔫蔫地耷下头。  谢定渊:“给你十分钟,结束这里,跟我回家。”  说完,转身离开。  中间不曾看过江扶月一眼,当然,江扶月也没他就是了。  钟子昂向众人解释了两句,却绝口不提他和谢定渊什么关系,而后抬手一挥:“……都散了吧。”  众人各回各家。  林瑶轻轻拽住凌轩衣袖,表情委屈,“阿轩,这么晚了,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回去吧?”  “……我送你。”  林瑶顿时笑开:“嗯!”  杭浩然和唐若燕一边掰扯着什么,一边出了豪包。  其他人则三三两两结伴,或独自打车离开。  很快包间就空了。  江扶月也打算走的,被钟子昂强行叫住,拽进角落里。  “撒手。”  他一愣。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少年撇嘴,余光扫过周围,没发现别的什么人,得,不怕没面子,立马听话地松开了。  “咳……都是要当我女朋友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凶?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嘛?”  最后这个“嘛”字从他嘴里说出软绵无骨、委屈巴巴,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江扶月看傻缺一样的眼神盯着他:“谁当你女朋友?说清楚。”  “你啊!”钟子昂理直气壮。  “?”  “反正你刚才没亲我,那就默认另一个选项。”还挺有逻辑。  江扶月笑了:“其实一直都只有一个选项。”  “什么选项?”钟子昂眼里闪现亮色,“是不是当我女朋友?我就知道你肯定对我——”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他就看见江扶月在活动指关节。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他狠狠咽了咽口水:“你、干什么?”  “告诉你选项啊。那就是——”  钟子昂: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把你揍趴!”  “哇!你来阴的——”  江扶月不跟他废话,直接上拳头。  钟子昂一边逃一边叫:“你敢?!我、我舅舅在外头,他发、发起飙来,天王老子都怕!”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他对你挨揍喜闻乐见呢?”  “……”瞎说什么大实话!  钟子昂腿脚不慢,以前在帝都的时候还专门练过长跑,可惜还是被逮住了。  江扶月一个用力把他推到墙上,随即欺身上前,抬手就是一个壁咚。  钟少惊恐,这他妈还是正常人的力道吗?  关键她还只用了一只手啊!  草!  “你、你想干什么?”  江扶月:“再说一遍,谁是你女朋友?”  “没……没谁啊……”  这个答案江扶月满意了,但还没完。  “以后还提不提这茬?”  钟子昂摇头。  “说话!”  “不、不提了。”  “能做到?”  他忙不迭点头,“绝对能!”  江扶月收手,站直,后退两步,准备放他走。  钟子昂刚想溜,突然身形一僵,定定望着江扶月身后,先是惊怔,随即脸色一黑,竟浮现出几分羞恼。  江扶月转身望去,只见谢定渊就站在后方拐角的位置,抱臂斜倚,身长玉立,也不知待了多久,看到多少。  不过,这些江扶月通通不关心,她把该做的事做完,打算撤了。  径直越过男人,双眼平视前方,错身而过的瞬间不曾给予半分关注,连一丝余光的打量都没有。  而后,渐渐走远,直至背影消失。  谢定渊抬眸,倏地站直,踱步到钟子昂面前。  后者垂头丧气,像一颗被戳破的球,漏得干瘪皱皮,还丑不拉几。  “现在知道丢脸了?”  钟子昂不说话。  被江扶月甩墙上,再壁咚,其实真没什么。  男人嘛就该让着女人。  他过不去的是这一幕刚好被谢定渊撞见,估计还暗搓搓围观了全程。  想他堂堂钟少,好歹也是有头要脸的人物,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威胁?  关键他还认怂了……  钟子昂根本不敢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一想到谢定渊就在旁边不声不响地看着,他就尴尬到脚趾抓出三室一厅。  敲!  半生英明,一朝尽毁!  “怎么,现在是准备当缩头乌龟拒绝交流?”  钟子昂幽幽反击:“……我是乌龟,那你就是老王八,反正咱俩一家的。”  谢定渊气笑了:“我可没被女人抵在墙上。”  钟子昂:“放心,你遇到江扶月就有了。”  男人皱眉,显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经历,竟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钟子昂,”谢定渊认真叫了他的名字,那么接下来就不是开玩笑了,“既然人家女孩儿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以后就别再纠缠了。”  停顿一瞬,他接着补充:“没风度,也不体面。”  钟子昂:“你怎么知道她对我没意思?万一她就是对我有意思呢?”  “呵……”男人冷笑一声,“对你有意思能把你抵墙上像收拾一只鸡那样处理?”  “鸡?”钟子昂表情诡异。  “怎么我说错了?”  钟子昂摇头:“她也这么说过。”  “谁?”  “江扶月啊!不过她说我像斗鸡,这个‘鸡’和‘斗鸡’还是有区别的吧?你觉得哪个更适合我?”  谢定渊:“?”什么迷惑发言?  “要不还是‘斗***,这个一听就很凶有没有?”  谢定渊:“??”  “哦,对了,”钟子昂随意道,“她也说你是鸡。”  谢定渊:“!”  “原话是——鸡中的战斗机,下巴可以飞到天上那种。”  谢定渊眉心一跳,不自觉抬起下颌,但做到一半又诡异地顿住,最后又将下巴不动声色放平。  真有这么高?  飞到天上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老舅。”钟子昂幽幽开口。  “……嗯?”  “她怎么能说你是战斗机呢?!”钟子昂语露控诉,表情愤怒。  正当谢定渊内心生出那么一点“我家有甥初长成,知道维护舅舅了”的欣慰时,下一秒——  钟子昂:“要战斗那也该是我啊!怎么能是你呢?她也太没眼光了……”  谢定渊:“……”现在把他塞回谢云藻肚子里重新锻造还来得及吗?  “舅,你脸怎么黑了?”  “……”  “谁惹你了?”  “……给我滚回家!”  钟子昂:“?”不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发飙就发飙?  ……  却说独自离开的江扶月,出了King的大门,夜风迎面扑来,挟裹着夏季独有的湿闷。  “我送你。”凌轩单手插兜,平直的肩线愈发衬得清隽落拓,额前几缕碎发被风吹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  他就像青春小说里描绘的那种会在树荫下翻阅名著的少年,穿着白衬衫,有世界上最好看的侧脸,阳光穿过层叠错落的树叶,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光晕中。  或垂眸敛笑,或莞尔摇头,都能勾住一大片女生的心,惊起一阵又一阵夸张的尖叫。  “校草”这个名头不是白封的,凌轩确实当得起。  可惜,甭管什么“草”,对某个人来说完全绝缘——  “不用了,谢谢。”江扶月收回视线,语调波澜不惊。  “如果我坚持呢?”他问。  江扶月觉得好笑:“怎么,你以为谁都是林瑶?”  少年眼底有光:“我送她你不高兴了?”  “……”得!又来一个跟钟子昂得同一种病的!  “我没送,只是打电话通知她家里派车来接……”  江扶月打断:“你送不送,送谁,以什么方式送的,这些都与我无关,所以你不用解释。”  少年一愣,垂眸,半晌复又抬起:“情书的事……你还没原谅我?”  “呵……凌校草,你说话之前都不过脑子吗?没有道歉何来的原谅?”  “好,”少年正色,“我道歉。对不起,当初……糟蹋了你一番心意。”  江扶月今晚第一次正眼打量他。  凌轩迎上她的目光,不闪不躲,温润的眸中一片真诚。  这就是原主小心翼翼暗恋、最终鼓起勇气告白的男生。  却也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凌轩,”江扶月连名带姓叫他,“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很讨厌我,今天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想和解。”  “本来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凌轩摇头:“那是陌生人。”  “不然你还想是什么?”江扶月挑眉。  “……至少应该算朋友。”以后还可能是其他。  “我没兴趣跟一个羞辱过我的人做朋友。”  “……我道歉了。”他喉间一滞,目露委屈。  “我接受了吗?”她笑。  “……”  风过无声,两相对峙。  凌轩脸上无害的神情渐渐褪去,最后变得淡漠冰冷:“江扶月,你在拿我当猴耍。”  他用的是陈述句,显然心中已有定论。  “怎么?只许你恶作剧,不准我开玩笑?”  “所以,刚才那些,都是玩笑?”他一字一顿,隐约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却又在竭力按捺,小心掩饰。  毕竟,先动怒的是输家。  江扶月轻啧出声:“明明这才是真正的你,装什么温柔男神?”  “……”  “少年,多点真诚,少点套路。”说完,错身离开。  “等等。”凌轩嘴角抿做一条直线:“为什么?”  江扶月停住,却没回头:“什么为什么?”  “那个问题……”  如果校草向你表白,会不会接受?  凌轩艰难启口:“为什么是不会?”  “因为就是不会。”  说完,江扶月大步离开。  凌轩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眼神怔忡。  而不远处,谢定渊和钟子昂恰好目睹了整个经过。  “是我,我也不接受。”钟子昂不屑撇嘴。  原本以为谢定渊懒得接这种无聊的话题,没想他竟破天荒开口……  ------题外话------  八千字,两更一起。  男主终于找来啦! 正文卷 669 爱的投资,被盘问了(三更) 江扶月毫无所觉。  心说:这人酒量真差,喝两碗四喜汤都能醉。  谢定渊不敢把全身重量压到她身上,暗暗稳了力。  男人的手缠在女孩儿瘦削的肩头,随着江扶月半身前倾的动作,领口也随之豁开,从谢定渊的角度,刚好可以……  他咽了咽口水,不同于之前惊鸿一瞥,这次距离更近,看得也……更清晰。  谢定渊咬牙,觉得自己像个变态,眸中自厌与压抑交缠,最终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江扶月把他安置在包间里,去了大厅。  她要找那个服务员。  寻找的过程很轻松,因为一出去就看见女人站在收银台,笑盈盈地收钱找零或指挥客人扫码付账。  “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哦~”  声音和她的笑容一样甜。  江扶月叫住曹豆,往那个方向努了努下巴:“新来的?”  “对啊,上个星期刚招进来,嘴甜,形象好,很适合干收银的活。怎么了?”  “她是自己来应聘的?”  曹豆:“不然?咱们这儿可不搞裙带关系,就算熟人介绍也要走面试流程,过了就过了,没过就没过。”  曹豆以为她抽查自己工作呢,解释得明明白白,就差拍着胸脯说自己铁面无私了。  “把她简历给我一份。”  “啊?现在?”  江扶月:“对,现在。”  两分钟后,江扶月简历在手,似笑非笑:“林晓雯?”  曹豆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事,你去忙吧。”  “……哦。”  掌握了这人的大概信息,江扶月回包间去看谢定渊。  “好点了吗?”  “嗯。”  “走吧,回家。”  男人一愣:“之前不是说……”  “我改主意了。”  “那……现在走?”  江扶月:“嗯。你能开车吗?”  谢定渊:“可以。”  半小时后,车驶入御天华府,停在江家别墅门前。  “我走了。”  “江扶月——”  女孩儿站定回头,目露询问。  男人一笑:“晚安。”  她也跟着勾唇:“晚安。”  ……  回到家,江小弟没在,放学之后就被吴前接到公司拍宣传照去了。  她没开客厅的灯,直接上楼回房间。  洗完澡换上睡衣,打开电脑。  刚登录邮箱,就弹出几条收件提示。  发件人来自同一个——彼得·德鲁克。  江扶月点开,密密麻麻全是实验资料。她大致看了下,总共三个课题,每个课题都很有研究价值,但无一例外走到一半就进行不下去了,全都卡在实验分析这一步。  江扶月看得认真,不知不觉就过了十二点。  直到敲门声传来,她才抽中抽离——  “月月,睡了吗?”  “还没有。妈,你进来吧。”  韩韵如这才推门而入,手里端着杯热牛奶。  江扶月伸手接过,温度刚好。  “不要太辛苦,身体最重要。”  “嗯,我知道。”  韩韵如摸摸她随手扎起来的马尾,动作又轻又柔:“早点休息。”  “嗯。”  “那我出去了。”  “妈——”  女人灯下回眸,一双桃花眼盈盈如水:“怎么了?”  “……您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可以让虎奔帮忙调查,他有人脉。”  当然不可能是虎奔,如果韩韵如点头,她会直接让牛春花那边去查。  凭借当年落水时的贴身物品,应该很容易查到。  至于为什么把虎奔拎出来说事儿,因为江扶月所有心腹中,韩韵如和江达就只认识他跟小六。  江扶月以为这个问题不会很纠结,因为之前韩韵如就曾流露出想知道身世的意愿。  但眼下,她却并未一口答应,反而怔忡一瞬,摇了摇头:“……不用了,现在这样就很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江扶月眼底闪过狐疑,但还是尊重韩韵如的选择:“好。”  临睡前,江扶月冷不丁想起江华那个小三儿,她是进江记之后才和江华搭上线的,还是说……她原本就是江华安插进来的耳目?  若前者,还好说。  倘若是后者,她这个二叔其心可诛!  江扶月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允许一个定时炸弹放在江达和韩韵如身边,她打算明天就去把那女的处理了。  可惜,没等到第二天江扶月去店里,就出事了……  这天,江记照常营业。  所有员工七点之前必须就位,开始准备工作。  林晓雯也不例外。  闹钟一响,她就懒怠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穿衣洗漱,一脸怨气。  她这个情妇当也得太窝囊了。  人家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逛街,刷卡消费,不然就待在家里伺候男人,胡天胡地。  整天养尊处优,养得细皮嫩肉。  再看看自己——  不仅要当陪酒小姐替江华应酬客户,还要被安排去个什么餐饮店打工?  虽然江华没有明说要她做什么,但林晓雯知道,那个男人心狠手辣,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  等她在那家店里待的时间长了,肯定会指使她去做点什么。  林晓雯巴不得他赶紧提出来,自己做完了好收工。  她实在忍受不了江记那种嘈杂吵闹、乌烟瘴气的环境,还要对着陌生人迎来送往,脸都给她笑僵了。  但每个月才只有五万块钱。  林晓雯觉得,自己该涨价了,但江华这人吧……看上去西装革履、一本正经,但实际上略抠搜。  七点,她到店里,开始清点钱箱,擦拭柜台。  这家店看上去不大,要求倒是多,什么台面必须干净无灰尘,结完账之后要说“谢谢光临,欢迎再来”。  拿腔拿调,简直装怪!  八点,门口已经开始有人排队,接待区忙不过来,偶尔还要她去帮忙。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林晓雯厌烦透顶。  就在她转身去帮一位顾客倒茶的时候,突然有个女人冲进来,一把揪住她头发——  “贱人!敢勾引我老公,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变故发生得太快,等曹豆反应过来,林晓雯已经被女人揪着长发掀翻在地,伴随着一阵咒骂和尖叫:“你谁啊?!你居然打我——啊——放手——我要报警!我要告你!”  杨金秋气红了眼,把人按在地上,开始疯狂抓挠林晓雯的脸上。  “让你年轻,让你风骚,没了这张脸看你还怎么勾引人!”  林晓雯根本不占优势,突然胸前一空,这疯婆子居然想扒她衣服?!  “你不是喜欢露肉吗?好啊!那就露给大家看——”  “你这个不要脸的鸡婆,黑心烂肺的贱货,年纪轻轻学人家当小三儿,就这么缺男人?!找个能给你当爹的,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林晓雯一边反抗挣扎,一边出手还击。她知道这人是谁了,江华家那个黄脸婆!  看来是那些照片起作用了……  她一个咬牙,猛地用头朝杨金秋撞去,后者不察,被撞得一个后仰,林晓雯便趁机翻盘,把她按在地上。  形势瞬间反转,杨金秋成了倒地的那个,林晓雯可比她狠多了,直接用脚去踩杨金秋的脸。  “我就当小三儿抢你男人了怎么?不服气啊?自己人老珠黄不讨男人欢心,还怪别人年轻漂亮,阿姨,你太可怜了。”  说一句,踩一下。  这老女人刚才居然想扒光她?!  林晓雯暗恨,一脚比一脚用力。  杨金秋哀嚎痛叫,突然用手抓住她的腿,狠狠一掀,差点把林晓雯推翻,她趁机站起来,披头散发,鼻孔淌血,脸上还留着鞋印子。  曹豆叫来两个男服务员,这才上前分开两人。  不是他不想第一时间拉架,而是刚才那种情况,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处理。  而且,他刚才跑出去叫人的时候,也顺便给江扶月打了电话。  江记太火,现在又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发生这种事,大家都掏出手机在拍,最后肯定要传到网上,未免舆论发酵,被竞争对手利用,只能让江扶月来处理。  “把她们两个带到包间,别放出来丢人现眼,你好好安抚客人,多送点礼品,也不用他们保密,实话实说就行,态度诚恳点。”  曹豆:“那你呢?”  江扶月眸中厉光一闪:“我马上到。”  ------题外话------  昨天二三更一起,三千字。 正文卷 670 303  钟子昂:“老舅,我觉得我应该要变得更好。”  谢定渊:“更好是多好?像江扶月那样?”  “嗯嗯!”  “那你可能需要回炉重造。”  “……”  “而且回炉重造也不是百分百的概率,因为智力的形成并非一个简单的问题,它的产生、发展、扩充、完善都与大脑的发育密切相关。这么说吧,大脑是智力形成的物质基础,而大脑的生长发育又与先天遗传因素和后天因素密不可分……”  钟子昂:“……”对不起,打扰了。  谢定渊解释完遗产因素,正准备分析后天因素。  “老舅,你放过我吧,我给您跪了!”  谢定渊眼里闪过笑,难得轻松:“怎么,被江扶月上台领奖那一幕打击到了?”  钟子昂不说话。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  半晌:“以前我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真的;但现在我觉得,哪哪儿都不好。”  谢定渊沉吟一瞬:“你为什么非要以江扶月为参照?智商是天生的,你如果打算在这方面向她看齐,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那我应该怎么办?”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江扶月的智商让她在国际竞赛舞台上发光发热,未来可能在学术界也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把优势发挥到极致,这就是成功。你的优势是什么,你想过吗?”  “我的优势是什么……”临睡前,钟子昂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口中念念有词。  江扶月的优势是智商高、学习好,所以她选择参加竞赛,未来还可能从事科研工作。  而自己呢?  他的优势是什么?这种优势能发挥出怎样的效果?而未来他又将从事哪行?  钟子昂第一次正视自己的人生,才知道,原来过去十几年他过得有多荒芜。  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毫无营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告诉自己。  当务之急是……先个好觉,明天回国!  一个男人的成长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  ……  在经历了漫长的七天赛程后,华夏代表队终于启程回国。  华夏时间,下午三点,航班准时降落帝都机场。  严振峰一行刚走出到达厅,一群蹲守多时的记者蜂拥而上。  看了一下收音话筒上的台标,竟然都是国内一线新闻媒体,连央视几个频道都在其中。  “这……”  严振峰和秦立斌对视一眼,俱是茫然。  “有安排采访吗?”两人转头问孙群。  “没、没有啊……我没接到电话。”  “那这些记者什么情况?”  “难道是看咱们今年成绩斐然,所以倾巢出动?”  这个理由说出来,三人没有一个相信。  往年,IPhO拿到团体满分的时候,也没见刚下飞机就来这么多记者啊?  就算要采访,都是上头部门安排下来,稍作报道,仅此而已。  新闻追逐热度,记者们更喜欢往热门事件上扎,像IPhO这种小事真的凉到不能再凉。  可眼前这一幕,又确实发生了。  严振峰:“该不会有哪个流量明星和我们同一班机,所以引来这么多媒体?”  秦立斌摇头:“我看不像。哪个流量明星能让这么多正统媒体趋之若鹜?况且里面还有央视新闻……别开玩笑了。”  “难不成真是冲我们来的?我去!还真冲过来了!赶紧拿行李!孙群,你去后面看好几个孩子,暂时先别让他们过来!”  “哦哦哦!我马上去!”  不过两句话的工夫,记者大军已经赶到。  一片话筒齐刷刷递到严振峰和秦立斌面前:“两位教授,欢迎回国!”  虽然拥挤,但并不混乱,而且对方一开口就是问候,这让二人稍稍放心了些。  果然,正经媒体和狗仔还是不一样。  严振峰:“谢谢。”  记者:“恭喜华夏代表队在本届IPhO中取得优异成绩。我们想采访一下回国的学生,尤其是江扶月,可以吗?”  一提江扶月,剩下十多个记者顿时两眼放光。  不等严振峰回答,五个学生提着行李出现。  所以,孙群进去拦了个寂寞?  记者中不知是谁突然高喊:“快看!江扶月出来了——”  霎时场面开始混乱不受控制,一群记者争前恐后朝江扶月那边扑去,那架势,就像饿狼看到了肉,一个个都疯了。  严振峰和秦立斌站在中间,就像被马匹呼啸而过。  那叫一个灰头土脸。  严振峰:什么正经媒体不一样,敢情只是对着他俩正经,一见江扶月就秒变狗仔了! 正文卷 671 两个渣渣,赶紧赔钱(三更) 一样?  什么一样?  一样肥,还是一样壮?  江扶月看着石化的老头,摸摸鼻子:“咳……我师公叫夜牵机。”  “掌门师兄?!”老头差点跳起来,“你叫他师公?!怎么可能?掌门师兄没有徒孙啊……”  除了那位!  可二十年前人就不在了,师兄也就此消失,再也不见踪影。  正因如此,山门传承才落到他头上。  “放屁——”老头大怒,“你到底是谁?敢借我清徽山少阳派的名头招摇撞骗,胆子够肥啊?!”  江扶月嘴角一抽,她虽然没去过清徽山,但——  “你不信可以拿浩然正气匾后的《传承谱》看看,上面是不是有我的名字。”  “行啊,连浩然正气匾都知道,现在的骗子都这么专业吗?”  江扶月嘴角一抽。  “不对……你还知道《传承谱》?”这可是非掌门嫡系不传的机密。  “我说了我师公是夜牵机,你自己不信。”  岑淮山冷哼:“当我没看过《传承谱》,好糊弄呢?我告诉你,师兄那支正经八百记在名下的只有两个弟子,这两个弟子都没有后人,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徒孙?”  江扶月挑眉:“你确定?”  “呵,老头我记性好得很!”  “说不定刚添上去呢?”  “绝对不可能!”  江扶月悠悠开口:“没查清楚,话就别说太满。”  “好,我现在就查给你看!”说着,掏出手机,气哼哼拨通一个号码,“歪,小十八,是我。你翻一下《传承谱》,看看你夜师伯名下到底有没有徒孙!”  那头嘟哝着:“现在啊?可是正门都关了,乌漆麻黑的,十一师兄和十二师兄也睡了……”  “那你找一下电子版,不是请了个什么运营团队,把咱们山上所有文字资料都扫描归档了吗?”  “对哈,那我找找……”  等待的间隙,岑淮山打开免提,只听那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大约半分钟后,“找到了!”  岑淮山八字胡一翘,挑衅地看了江扶月一眼:“说吧,你夜师伯那支有没有徒孙,大声点!”  “有的有的!”  “?!”  “叫江扶月,两个月前新添上去的。”  老头傻了。  “喂?师父?你还在听吗?喂?!怎么不说话了?那我也睡吧……”  在一个绵长的呵欠声中,通话结束。  夜牵机找到江扶月后,鉴于她现在全新的身份,以及重生这件事太过不可思议,干脆直接用新名字把现在的身份过了明路。  首先就是把她添到《传承谱》上,与“已逝”的楼明月放在一排,记作徒孙。  “怎么样?”她莞尔一笑,“现在信了?”  “你、你还真是……”老头嗫嚅着唇,夜风无声,吹得人脑门儿拔凉。  等等!  《传承谱》现如今只有他和师兄能改,也就是说——  消失二十年的夜牵机有消息了!  “你师公在哪?!”岑淮山两眼放光。  江扶月也没隐瞒:“帝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会回去找他的小月亮!这么多年我没少派人去查,但全都一无所获,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见师兄的消息……”  说到后面,老头无法自抑地哽咽起来。  如果不是徐尧在旁边劝着,他估计能当场表演个“胖虎落泪”。  “那个……你能不能联系上你师公啊?”老头问。  江扶月说可以,然后拿出电话,当面拨给夜牵机——  “小月亮,怎么了?”说着最温柔的话,背景音却是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  江扶月嘴角一抽:“您又熬夜打游戏了。”  “不算熬夜,现在才九点,夜生活刚刚开始,我保证,玩到十点就走,真的!”  江扶月叹气,网瘾老年比少年还恐怖,管是管不住的。  夜牵机就:“嘿嘿……”  “我遇到岑师叔祖了。”  那头键盘响声一滞:“你说谁?!”  江扶月:“你师弟,我师叔祖,岑老爷子。”  “不是……你怎么遇到那玩意儿了?”这话刚出口,江扶月恰好打开免提。  岑·那玩意儿·淮山:“?”  “咳……老爷子想跟您说话。”  夜牵机:“我能拒绝吗?”  岑淮山:“……”  “那个,”江扶月硬着头皮,“免提我已经开了。”  “……哦。”  “掌门师兄!原来你还在啊!”岑淮山直接拽过手机,“什么时候回山门啊?我好把掌门之位还你!门派祠堂要修,三清塑像也得重做,还有小十八他们几个也到了该下山历练的年纪,你看这个经费……”  嘟嘟嘟!  “师兄?!歪?!歪?!”  徐尧小声:“好像已经挂了……”  岑淮山:“?”气哭!  夜牵机:不谈钱,我们还是好朋友[微笑]。  江扶月简直没眼看:“那个……我就先走了。”  “站住!”老头噔噔噔追上来,步子迈得飞快,“联系方式和地址留下!”  看那愤怒的小眼神儿,大有北上去找夜牵机当面算账的架势。  江扶月乖乖留下地址和电话号码,带着柳丝思果断走人。  他们师兄弟间的恩怨,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溜了溜了……  岑淮山拿到电话号码,立刻拨过去。  响了十几秒,那头才慢吞吞接听,跟江扶月完全不是一个待遇。  “谁啊?我这正忙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然后,直接挂断。  岑淮山:“?”我他喵?  再打过去,已经被拉黑了。  老头深吸口气:“徐家小子——”  “啊?”徐尧反应过来:“在,您老有什么吩咐?”  “给我定最早的一班机,我要去——帝——都——”  杀意腾腾。  第二天已经卸下伪装不戴面具,恢复成本来容貌的江扶月,不出意料在机场看见拖着行李、一脸不爽的岑淮山。  徐尧亲自送他来的,等老头过了安检,他才转身离开,途中与一个年轻女人擦肩而过。  清冽的柑橘香钻进鼻孔,他忍不住回头,却只看见一个纤细窈窕的背影逐渐走远。  徐尧皱眉,忽略心头那股怪异的熟悉感,摇了摇头,大步离开。  江扶月目不斜视,从男人身旁走过的时候,从头到脚都写着从容。  果然,徐尧并未发现。  “登机牌取了吗?”  柳丝思点头。  江扶月勾唇:“走吧,该回家了。”  ……  中午十二点三十七分,航班平稳降落。  两人取了行李,各自分开。  柳丝思回御风厨坊,江扶月回御天华府。  刚出到达厅,就碰上从另一侧通道走出来的谢定渊。  男人身形挺拔,穿了件银灰色的风衣,愈发衬得腿长无敌。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你也刚到?”异口同声。  谢定渊点头:“出了趟差。你呢?”  江扶月:“办点事。”  “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周二,你应该在学校上课。”  “你不知道好学生请假很容易吗?”  男人嘴角漾开浅笑,点点头:“那之后进项目组,就不怕一中不放人了。”  江扶月挑眉:“你来真的?”  “所有资料都发给你了,”男人正色:“我像在开玩笑吗?”  “……不像。”  “回去等我消息,很快。”  江扶月没想到谢定渊口中的“很快”居然这么快!  她第二天刚到学校,就和徐泾一起被叫去校长办公室。  途中,徐泾压着嗓子,悄悄问她:“你办什么大事了?”  江扶月回想片刻:“……没有吧?”  “你为什么要用‘吧’加问号?非陈述句,代表不确定性,你这个语文考满分的人难道不清楚?”  “……哦。”  “那就是有了?!你你你你跟我交个底,到底什么情况?”  江扶月多少有点预感,她摸摸鼻子:“我可能……被抓壮丁了。”  “啥?”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下一更十二点。 正文卷 672 众人望向她,眼神怪异。  “我、我的意思是,就像月月昨天说的,一旦警方出动,绑匪没发现还好,一旦发现后果难以预料,我们不能拿爸的性命去冒险!”  老太太点头。  她不心疼钱,她只怕老秦回不来。  倘若秦远琛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拥有再多的钱也毫无意义。  秦临也表示赞同。  江扶月撩起眼皮,朝关艺玲看了眼,后者不闪不躲,眸中一片焦虑。  相当真情实感。  “刚好,”她嘴角一勾,“我也是这么想的。”  关艺玲朝她抿了抿唇,露出几许笑意。  江扶月移开视线,接着道:“两国警方联合行动需要经过一系列审批流程,具体操作中还有很多不够灵活的地方,比如语言障碍,短时间内很难克服。”  时青栀:“那该怎么办?我们自己展开营救?”  秦临摇头:“不现实。首先,我们手里没有相关的人脉资源;其次,就算临时花钱组织雇佣兵,时间也不够。”  “月月?”老太太俨然将所有希望寄托到江扶月身上。  秦临却仍然不太相信江扶月有这个本事,尽管她认识莱克教授,但那也不能证明她可以和一群穷凶恶极的绑匪对抗。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亲自去一趟南越!”  “然后呢?”江扶月问他,“过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秦临一愣。  半晌,“……我去和那群绑匪交易!”  “怎么交易?拿钱换人?”  秦临就是这么想的。  只要他在,绑匪又收了钱,自然会放了秦远琛。  江扶月轻笑摇头,语气却又冷又沉:“天真!”  秦临狠狠皱眉。  韩韵如招呼道:“月月,好好跟你秦叔叔解释。”  “这么说吧,绑匪根本不可能给你面对面交易的机会。”  秦临:“在那段录音里,绑匪没有提到具体交易方式,所谓的通过太空账户收钱只是猜测。就算是真的,我们也可以通过谈判争取。”  江扶月又想怼他一句“天真”,不过看在老太太和韩韵如的面子上,她还是忍住了。  哼笑一声:“你可以试试。”  秦临:“试就试!”  江扶月冷笑。  就在这时,老太太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境外号码。  江扶月下颌微抬:“不是要试吗?那你就试吧。”  秦临咬牙。  他还不信,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还不如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看得清楚、想得明白!  秦临接起电话:“我是秦远琛的儿子,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谈。”  那头却不吃这一套:“让时总接电话,否则我立即撕票!”  秦临浑身巨震,面色大变:“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最后说一遍,让时总听电话!”  最后秦临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颤抖着将手机还给老太太。  时青栀深吸口气:“是我。”  那头:“钱准备好了吗?”  “正在过账,走财务流程。说好的五天,现在才第三天,还有两天时间。”  “没错,确实还有两天,我劝你最好别耍花招!”  时青栀呼吸一紧。  江扶月立马用手机打字,提醒她:稳住,对方在诈你。  老太太这才镇定下来:“我丈夫还在你们手里,我能耍什么花招?”  “算你识相!交易当天,我会给你一个账号,你把钱汇过来,我们收到之后,自然会放了你丈夫。大家银货两讫!”  秦临心下骤沉。  果然是账户交易……  他看了江扶月一眼,后者抱臂环胸,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秦临只觉双颊火辣辣发烫。  时青栀:“能不能现金交易……”  老太太尝试着刚提了一嘴,那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给你五天时间已经很够意思,再罗里吧嗦,就只能让你男人吃点苦头了!  “别乱来——两天之后,我会把钱足额转到你给的账号!”  “哼!早这样不就行了?我警告你,想要人活着就乖乖听话否则我不介意鱼死网破,大家一了百了!”  说完,砰的一声,直接挂断。  “喂?!喂?!混账——”老太太气得眼眶通红。  秦临低头,表情颓丧:“抱歉月月,我……”  “没有下次。如果你们不信我,我可以现在就退出。”  秦临面色微变:“对不起,是我太固执。”  打脸不要太疼。  之前他有多信誓旦旦,如今就有多无地自容。  “好,那接下来都听我的,有问题吗?”  秦临摇头。  老太太就更没意见了,她从头到尾一直都相信江扶月不曾动摇过。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江扶月余光扫过关艺玲,淡淡开口:“都安排好了。” 正文卷 673 惨淡收场,集训开始(三更) 范世光轻哼:“真正的王炸随便怎么盯,那还是王炸,杀伤值满分,你看得这么紧,别是半桶水才好。”  两人读书的时候就比谁的分数高、谁的奖学金厚;出来工作了,又开始比谁的教研能力强,竞赛带得好。  范世光那张嘴夺笋啊,开口就没点好话。  若放在以前,徐泾肯定是要跟他据理力争的,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吵架就靠嘴。  但这次,他居然一点没还口,还笑眯眯,像尊和蔼的弥勒佛。  范世光眼神诡异了两秒。  徐泾:“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老徐,你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前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突然有一方歇了,不争了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不说啦?行,那我说。”徐泾擦擦嘴,“你见过联赛满分的半桶水吗?”  范世光:“……”  江扶月在酒店旁边的便利店买够了接下来几天的矿泉水。  老板:“十二瓶,刚好一箱,给你拿个整的?”  “箱子不好搬,还是用口袋装吧。”  “你住隔壁春风酒店?”  江扶月点头。  老板两手一拍,“那好办,我一会儿直接让人给你送房间去,反正这么近。”  既然提供配送,江扶月索性又买了四箱,留下房间号,让老板给徐泾、凌轩、谈嘉许、陈程各自送一箱。  酒店里的烧水壶她从来不用,谁知道装过什么?  入口的水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免得喝坏肚子,那才真的糟糕。  “好嘞——”老板答应得爽快。  送一箱是送,五箱也是送,赚钱的生意当然越多越好。  离开的时候,还送了江扶月一串糖葫芦:“自家做的,刚弄好,还没来得及套包装薄膜呢!保证味道正宗,让你吃一串想两串,吃两串想三串!”  老板太热情,江扶月实在不好拒绝,道了声谢,便坦然收下。  只一口就酸得她差点掉眼泪。  要说正宗,还真不假,毕竟山楂就是这么酸。  江扶月眨眨眼,深呼吸,好不容易缓过来,突然一道人影朝她猛冲过来,擦肩掠过的时候恰好撞到她手里的冰糖葫芦。  接着,一声尖叫乍起——  “啊!我的衣服!你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吗?!”  年轻女孩儿怒目回瞪。  看清楚江扶月长相的瞬间,她目光微顿,但很快眼底涌现出更大的恶意。  “喂,你的糖葫芦弄脏了我的大衣,说吧,怎么办?”  江扶月站在原地没动,手还保持着拿糖葫的动作,“不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吗?”  女孩儿狠狠皱眉:“拜托,这里是大马路,给人走的,什么叫我撞上来?!”  “哦,原来你也知道马路是用来走的,可如果我没记错,你刚才是在跑吧?”  “你——”  “我相信一个正常走路的人都不会直挺挺往别人身上撞,你以为呢?”  女孩儿眼神一虚,声音却陡然拔高,愈发显得外强中干:“总之,就是你弄脏了我的衣服!必须赔!”  江扶月没有顺着台词往下讲——问她赔多少。  一旦这句话说出口,那就意味着你承认是自己的错,因为错了,才要赔。 正文卷 674 下午的课,不出意料,都在评讲试卷。  江扶月没听,也不需要听,一口气刷完八套IMO真题试卷之后,还看了两个整章的《工程物理》,才终于等到下课铃响。  “我有事,先走了。”  万秀彤招财猫一样跟她拜拜:“明天见——”  刘博文凑上来:“别看了,人都走远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她呢。”  万秀彤双颊一红,双眸扑闪:“……被你发现了。”  “哈?!”刘博文傻眼,“不是吧?你真暗恋她?!”  “江江又A又飒,长得漂亮,学习好,比女神还女神,我暗恋她不行吗?”  林巧点头:“就是!不暗恋她,难道暗恋你啊?也不撒泡尿照照。”  刘博文:“?”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却说江扶月,出了教室直奔徐泾那儿,试卷一放。  老徐懵了:“做、完了?”  “做完了。”  “昨天给你那八套?”  “不然还有其他吗?”  “全部搞定?!”  江扶月嘴角一抽:“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  “欸——”徐泾咂咂嘴,收起脸上的惊讶:“那什么……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江扶月摆摆手,头也不回。  “这孩子……”  老徐摇头失笑。  然后,翻开试卷,开始对答案。  果然——  一题没错,满分!  对面孟志坚朝他望过来:“又全对?”  “嗯。”  “几套题?”  徐泾比了个“八”。  孟志坚咋舌:“我滴个乖乖……速度又提升了?”  徐泾两手一摊:“显而易见。”  “对了,你问过江扶月想报哪所大学没有?以她这个成绩,国内名校随便挑。”  徐泾摇头:“之前保送那次校长问过,但她没说。我猜左右不过B大和Q大吧,不然国内还有更适合她的高校吗?”  “那……国外有没有可能?”  徐泾笃定地摆摆手:“你想多了。”  “就这么肯定啊?”  “怎么讲呢……”徐泾合上试卷,放到一边,坐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丫头骨子里还挺爱国的,我听崔老师说,她上次月考作文就写的这个。”  孟志坚一脸好奇:“具体写了啥?”  “不太清楚,你可以问崔老师,她印象深刻得很,还拉着我一起讨论!讲了半天,就只记得里面用了李贺的诗——‘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以及陆游的‘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嘶——这孩子格局挺大啊!”  “可不是?崔老师说,她读完哭了整整两分钟,眼睛都差点肿了。”  孟志坚皱眉:“可我怎么记得崔老师对江扶月印象不是很好?之前还当着全班点她起来回答问题,结果被江扶月反将一军,把所有出处,连具体页码都给背出来了,险些让她下不了台。”  “那是以前。人会变,思想也会变,现在崔老师不知道多喜欢江扶月,这几次作文都是给的满分,看出来了吧?”  孟志坚点头:“这小姑娘顶能耐的。”  徐泾故作高深:“准确来说,是能力够了,大众对她的评价自然也会到位。”  说到底,还是实力说话。  “不过老徐,我提醒你一句,有空还是亲自问问江扶月的大学填报意向吧。”  徐泾微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觉得,她如果真的想上Q大和B大,就不会拒绝保送。你说不能任选专业,她坚持硬考,这还说得过去。可B大和Q大当初给的条件可是专业任选,不设限,那还折腾个什么劲?”  “她……不是说要参加高考,善始善终吗?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难道保送就不能参加高考了?只要她愿意,照样可以参加啊!这理由可说不过去。反正,我提醒的话先放在这儿了,那丫头主意大得很,胆子也肥,什么变故都可能发生,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儿,盯紧了,别到时后悔。”  “应该……没这么严重吧?”徐泾半信半疑。  孟志坚这番话他是听进去的,否则也不会动摇。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好没道理,江扶月不选B大和Q大,难不成还能看上一所野鸡大学?  这完全不可能嘛!  “老孟,我觉得你太小心了,其实没必要顾虑这么多。”  孟志坚轻叹:“但愿是我瞎操心了吧。”  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  凌轩站在办公室门口,见徐泾微微点头,他才进来。  “徐老师,我来交卷子。”  “都做完了?”  “嗯,三套全部做完了。”  “行,你放下吧,我一会儿看。”  凌轩点头,忽然目光一顿,落在另一沓试卷上。  他认得这个字迹,是江扶月的。  而这沓明显比自己的厚。  也就是说江扶月完成量比自己多……不,是徐老师给她的卷子更多……  可能是他的两倍,或三倍,甚至更多。  所以,在老师眼里,他的完成效率其实是不如江扶月的……  凌轩心下骤沉,面上却不动声色:“那徐老师我先走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  等人走后,孟志坚朝徐泾桌上扫了一眼:“你给江扶月和凌轩布置的题量不一样?”  徐泾点头:“是啊,怎么了,你有话说?”  “三套和八套,这可差得有点远。”  “我是根据他们各自的能力来布置题量,孔夫子都说因材施教,你有意见啊?”  “我哪敢有意见?你老徐可是特级教师。”  “去去去——少来!”  孟志坚失笑:“虽然你因材施教没错,不过我怕凌轩会多想。从你给的题量,就能看出心目中对这两人的评估,这不是明晃晃说人家凌轩不如江扶月嘛?这小子可是心高气傲得很,自从江扶月起来之后,暗地里就较着劲儿呢,不然你以为之前物理竞赛,他为什么要申请回来?”  “你忘了?刚进高一的时候,他物理和数学两门竞赛一起上,最后坚定不移地选了数学。这突然要求回来,还不是看江扶月数学、物理一起抓,他要证明自己不比那丫头差,就只能和她站到同一个擂台上。”  “嘶……”徐泾倒抽一口凉气,“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复杂的原因?”  孟志坚哼笑:“我这‘早恋扼杀者’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基本要求就是眼观六路,心感八方。就恁大点事儿,能瞒得过我这双火眼金睛?”  “你牛!那下次我还是给他们布置同样的题量吧,能做就做,做不完也没关系。”  孟志坚:“凌轩不会允许自己做不完。”  即使做不完,也要拼命做完。  不然怎么追赶江扶月?  徐泾:“那你说怎么办?多了不行,少了也不妥。”  “很简单,以后就按凌轩能够接受的题量来布置。”  “这对江扶月是不是……不太公平?”  孟志坚嘴角一抽:“你说我想太多,我看你才想太多。你觉得对她来说,三套试卷和八套,乃至八十套有区别吗?”  “怎、怎么没区别?”  “相信我,做多做少,都不影响她考满分。”  徐泾:“……”  这倒是。  ……  校门口,江扶月出去的时候,明聿已经等在一旁行道树下。  虽然他已经刻意低调,不想引人瞩目,但多了一辆轮椅到底还是和普通人不同。  一些好奇打量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正文卷 675 智多近妖,终极考核(三更) “不是……那老男人谁啊?”钟子昂反应过来,转头去看旁边的易辞。  “你问我啊?”易辞也打量着那个方向,“我怎么知道?应该是她家哪位长辈吧?看上去有些年纪了……”  “走,过去打个招呼。”钟子昂说着,腿已经迈出去了。  “诶——”易辞把人拽回来,“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不去算了,我自己去。”  江扶月可是他要追的人,在女方长辈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那是非常有必要滴!  他巴不得易辞不去呢,个傻缺!  ……  明聿最先发现那个朝他们走来的少年。  相貌英俊,手长腿长,怀里抱着一颗篮球,浑身都洋溢出青春朝气,生机勃勃。  “您好,我是江扶月的同学,”少年停在他面前,眉眼飞扬,“我叫钟子昂。”  明聿微微颔首:“你好。”  “喂,不介绍一下吗?”钟子昂撞了撞江扶月肩膀,小声说。  这是个十分依赖且亲昵的动作。  江扶月大方道:“我朋友。”  钟子昂微愣,朋友?  难道不该是叔叔、小舅之类?  居然是朋友?!  江扶月一个高中生,哪来这种一看就阅历匪浅的朋友?  钟子昂心思急转,面上却不动声色:“你们现在是准备?”  “去吃饭。”  “那我……”  “这位同学,”明聿忽然开口,“那边好像有人在等你。”  钟子昂回头,只见黑色奔驰旁,老张正够着脖子张望,见他看过去,立马笑着招手。  江扶月:“你回吧,我们也走了。”  钟子昂:“……”  他还能说什么?  当然是灰溜溜走人。  “那……你注意安全啊,路上小心。”说着,还别有深意地扫了明聿一眼。  江扶月不明所以。  明聿却摇头失笑。  “明月。”  “嗯?”  “我以为你跟以前彻底不一样了,但实际上,有些东西还是不会变的。”  “比如?”  明聿笑了笑,“你啊……”  轻轻一叹,却没有了下文。  你啊,还是那么惹人爱,又不懂爱。  看见钟子昂,明聿仿佛看见年少时的自己。  青春爱慕,只一眼,那女孩儿变成了心头的白月光,胸口的朱砂痣。  “阿聿,你是不是染头发了?”  男人低笑:“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嗯,很帅。”  “有刚才那位钟同学帅吗?”  “你们各有各的帅法,不一样,不能比。”  “那你喜欢哪种?”  江扶月想了想,实话实说:“都还可以。”  明聿笑了。  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才是她。  一个纵览全局、放眼天下的人又怎么会只看到一朵花、一棵草?  乱花渐欲迷人眼,而她高坐马背,睥睨俯瞰——这才是属于楼明月的格局。  ……  却说钟子昂,兴冲冲地去,蔫了吧唧地回。  易辞就停在原地,看他演完全程。  虽然听不清双方说了什么,但钟子昂的情绪变化他还是能察觉到的。  “怎么,吃瘪了?”  钟子昂不说话。  易辞当他默认,立即哼笑出声:“我就知道……让你别去别去,偏要去,活该。”  “闭嘴!”  “你——”  钟子昂“嘘”了声:“我在思考,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打断我思路……”  “就你?还思考?”易辞嘴角一抽,切了声,“所以思考出什么结果了吗?”  “那人到底谁啊?好像有点眼熟……他和江扶月怎么认识的?年龄差那么多,都可以给她当爹了,却说是朋友?”  易辞一头雾水:“你到底在嘀咕什么?奇奇怪怪的。”  “刚才那个坐轮椅的男人看见了没?”  易辞点头:“他怎么了?”  “江扶月说,那是她朋友?”  “朋友?”易辞也有点愣,“看上去年纪不小啊……”  “你也觉得奇怪吧?”  “……有点。”  “不行,明天我得再问问,千万别被什么社会流氓、人渣骗子给蒙了。”  易辞却不以为然:“就江扶月那脑子,她不骗人就已经很好,你还怕有人骗她?”  钟子昂纠结挠头:“好像也是哈……”  这时,老张走过来,喊了声:“小少爷。”  带着几分催促的意味。  “张叔,马上,我再跟他说几句。”  老张为难地朝车里看了眼。  钟子昂立马反应过来,“我舅来了?!”  老张点头:“是的,先生也在车里。”  钟子昂顿时什么条件都不讲了,乖乖上车,坐好。  谢定渊正在看英文版的物理简报,听见开门的声音,视线也不曾移开,只淡淡问了句:“怎么这么久?”  “看到同学,过去打个招呼。”  通常,甥舅俩的对话进行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谢定渊不会再问,顶多轻嗯一声,表示知道。  钟子昂也不会继续往下讲。  但今天——  谢定渊:“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啊?”钟子昂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回答,“女的。”  “江扶月?”  “嗯嗯!我看到她跟一个男的在一起,还说是她朋友,感觉很奇怪。”  “男的?”谢定渊眸色一暗。  “对啊,坐着轮椅,江扶月还去推他,现在准备去吃饭。”  话音刚落,钟子昂就看见自家老舅唰的一声撂下那什么简报,从车窗探出头,左右张望。  “人在呢?”  钟子昂:“什么?”  “江扶月人呢?”  “刚才还在后面,就那儿……咦?没人?可能已经走了。”  谢定渊这才把头收回来,脸色比之前冷沉几分。  “舅,你好像……很紧张?”  谢定渊抬眼,对上钟子昂狐疑的目光,他不闪不避:“江扶月进过我的实验小组,好歹也算朋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她就这么跟一个陌生人离开,会非常危险。”  “我提醒过她,她说她知道。”  谢定渊:“嗯。”  钟子昂:“不过我看她很信任那个男的,两人交情应该不错。对方穿着打扮和谈吐举止也不像坏人,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那男的叫什么名字?”  钟子昂想了半天:“呃……忘了问。”  谢定渊:“……老张,开车。”  “是,先生!”  ……  江扶月带明聿和钟豪从后门进了江记私房菜,又在曹豆的招呼下,去到包间。  很快,菜端上来。  钟豪以为中午那顿已经是味觉享受的巅峰了,没想到晚餐更更更更好吃!  好吃到什么程度呢?  他差点把舌头一起吞下去!  全程他说得最多的两句话就是——  “这个没吃过!这个也没吃过!”  “真香!”  就连明聿也多吃了一碗饭。  吃完,已经忙过一波的江达抽空进来的打招呼。  “你好,我是江扶月的爸爸。”  “您好,我叫明聿。”  他下意识用了敬称。  江达顿时惶恐:“别……咱们看上去年纪差不多,没必要这么客气。”  明聿:“……”  又被插了一刀。  “你住哪儿?”离开的时候,江扶月问道。  钟豪报了酒店的名字。  “不远,就在附近,走过去?”  明聿当即点头:“好。”  就这样,江扶月推着轮椅,在霓虹斑斓的街灯下,与他边走边聊。  钟豪识趣地落在后头,把说话空间留给二人。  明聿:“月月,你别推了,我这是电动的,可以用手柄操控方向,驱动向前。”  江扶月轻笑:“那你不早说?”  “你明明就知道,还装不懂。我是看你想推,才没拆穿的好吧?怎么,想恶人先告状啊?”  “你才是恶人!”  换来男人一阵低笑。  那笑声散在风中,很快便荡开,不可闻。  “月月,你现在过得好吗?”  江扶月松开手,让他自己操作轮椅,走到与他并排位置,目光平直地望向前方:“挺好的。”  “跟以前比呢?”  ------题外话------  一二更,三千字。  十二点半还有更。 正文卷 676 谢云澜当即肯定:“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你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谢定渊一时没答,眼皮也垂下去,让人分辨不清具体神色。  谢云澜心口骤紧:“你……不会身体出什么状况了吧?!还是又要做什么危险的病毒研究?阿渊,你别吓我啊……”  “三姐,你想什么呢?”他眼角抽搐,“没有的事。”  “那你为什么之前同意,现在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又不同意了?难道不是怕自己有事,拖累了人家姑娘?”  谢定渊:“……”  “肯定是这样!我知道你签了那个保密协议,什么都不能往外说,诺瓦病毒那次也是这样,全家人什么都不知道,都被你给蒙在鼓里!不行,我要打电话给家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再哄过去……”  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拨号。  谢定渊立马阻止:“三姐,你别冲动!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少整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糊弄人,我不信!家里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会信!”  “我——”谢定渊开口就是一顿,无声动了动唇,两眼空茫,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好啊!果然是在骗我,松开!我要打电话!”谢云澜挣扎起来。  谢定渊也没真用力,一时不备,叫她挣脱了。  眼看号码已经拨出去,那边马上就要接通——  “我有喜欢的人了!”着急之下,他脱口而出。  风静了,空气也变得凝固。  谢云澜动作一顿,傻在原地:“啊?”  此时,电话已经接通,那头传来老太太欢天喜地的声音:“阿渊有喜欢的人了?!真的假的?!谁啊?!”  谢云澜猛地反应过来,惊异中带着询问的目光投向谢定渊,她也想知道。  谢定渊避而不答,丢下一句:“总之,以后别再给我安排相亲了。”  说完,准备离开。  谢云澜对着手机那头飞快说了一句:“妈,我先挂了,回去再跟你细说。”  然后,追上去,伸手把人拽住:“话还没说清楚,就想溜,谁教你的?”  谢定渊头皮发麻。  “说,你喜欢的姑娘是谁?我认识吗?”谢云澜挡在他面前,双手叉腰,突然头一偏,“是姑娘吧?你可别给我整个小伙子。”  谢定渊顿时一阵头疼,无奈道:“三姐,我下午还有实验……”  “不打紧,也就一句话的事儿,说完就放你进去,别说做实验,随你做什么都行。”  谢定渊:“……”  “不好说?不方便讲?还是……随口胡扯骗我和老太太,其实压根儿就没这么个人?”  “……”  谢云澜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两眼圆瞪:“小九,你别吓我,真是个小伙子啊?你你你……咱们老谢家可就你这一根独苗,还指望你继承香火、传宗接代的!”  谢定渊额上青筋猛跳,咬牙切齿:“三姐,你别乱讲!”  “难道不是?那你为什么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天哪!要是被爸知道,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没、有。”  “嗯?”  “我说没有……小伙子!”  “那……”谢云澜眼珠一转,“是哪家大姑娘?”  谢定渊又不说话了。  谢三姐一拳捶过去,“还藏呢?我能吃了她不成?你这混小子,嘴咋这么难撬啊?”  谢定渊也不躲,任由她捶,反正也不痛。  “三姐,不是我不告诉你,是……”  谢云澜:“是什么?”  “……”  “唉哟!你这说一半留一半,存心急死我啊?”  谢定渊咬牙:“是我不确定她的心意,所以,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什么意思?人家姑娘不喜欢你啊?”谢云澜微讶。  “也不是……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  “搞了半天,小九你单相思啊?”  谢定渊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袭上薄红,紧接着蔓延到耳根,直至烧红整张脸。  他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被当面戳穿的窘迫。  他和江扶月目前看来,的确还是他在单恋,后者完全没有给予回应,甚至她根本不曾察觉。  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  想到这里,谢定渊就更没勇气说出口了。  谢云澜把他脸上表情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啧啧称奇,小九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患得患失的眼神?纠结又委屈,愤怒又无奈。  他可是堂堂谢教授,向来眼高于顶,谁也瞧不起的。  所以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他露出这副样子?谢云澜承认,她真的好奇了。  “不能透露一点吗?就一点点?”她掐着手指,比出指甲盖那么大小。  谢定渊果断摇头:不能。  “算了,这些我都不问,只要你保证对方一定是个女的。”  “我保证。”这次谢定渊没再回避。  谢云澜轻舒口气:“那就好,咱们老谢家还有希望。”  谢定渊:“……”  “那我回去,老太太问起来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  “她肯定吵着要来临淮看未来儿媳妇。”  谢定渊凉飕飕地看了她一眼:“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告诉你的原因之一。”  谢云澜嘴角一抽。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张嘴的确不太适合保守秘密,老太太一问准露馅儿!  “那这鸡汤……”  谢定渊摇头:“不喝。”  “行吧,”谢云澜也没勉强,“东西我带来了,至于选不选全看你自己。”  也不知道说的是“鸡汤”,还是“庄雅雯”。  “那我先进去了。”  “嗯,去吧。”谢云澜摆摆手,“努力点,争取今年除夕让老太太见到真人。”  说真的,谢定渊不敢保证,因为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江扶月对他什么感觉?  也像自己对她那样吗?  她是怎么看待他的?  会不会因为之前那些不愉快的误会现在心里还有疙瘩?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自己毫不留情把她摔到地上,谢定渊就忍不住想要左手打右手:让你贱!让你不安分!  ……  “谢阿姨,给。”庄雅雯把刚买的矿泉水递过去。  “……啊?哦,辛苦你跑一趟。”谢云澜接手。  谁都知道是找个借口把她支开,但两人谁也没有说破。  “谢教授呢?喝过鸡汤没有?觉得味道怎么样?”  谢云澜对上她温柔期待的目光,无声轻叹:“不好意思啊雅雯,他说他吃饱了,喝不下,所以……”  庄雅雯预感到什么,一颗心沉入谷底,但笑容却始终保持没变,得体道:“这样啊……没关系,虽然鸡汤是好东西,但喝不下就别硬喝,这样对胃不好。”  谢云澜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也怪时间不赶巧,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吃过饭了。”  庄雅雯:“下次吧,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谢云澜想说,姑娘,你没机会了。  “走吧,咱们也别耗在这儿,去逛街怎么样?昨天那个古法按摩很不错,我想试试另外几种。”  “好啊,”庄雅雯甜甜接话,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眼底深处一片凝重,远不如嘴上说的这么轻松,“现在就走吗?”  “嗯。”  “谢教授呢?”她语气惊讶,“好不容易见到,不多陪您一下吗?”  这话问得那才叫一个挑不出错!  半句不提自己,只说陪谢云澜。  “他忙啊,才说几句话又匆匆赶回实验室了,这还算好的,真忙起来,就算只隔着门,也说不上半句。”  “这么恐怖吗?”庄雅雯这回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她一直听谢云澜说谢定渊很忙,以为不过是借口或托词,从没想过是真的有这么忙。 正文卷 677 准确来说,应该叫经纪公司性质的工作室,由于资金不足,只能删繁就简,并且预计最多只签两个主播。  江沉星算一个,剩下一个还在挖掘物色。  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就专心负责江沉星。  大多时候,都是吴前在说,江扶月安静地听。  只有遇到有分歧的地方,她才会开口。  两人沟通顺畅,半小时后结束通话。  江扶月又转手打给江小弟,不过一秒就被接通。  “姐姐,姐姐,我等你好久啦……”又软又糯。  九点一刻,姐弟俩结束通话。  挂断前,江小弟满眼不舍,但还是听话地说了拜拜。  “姐姐,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考试,如果还有一丢丢空闲时间记得想我哦!”  “好。”  九点半,江扶月躺下休息。  霍繁锦见状,放下手机,也跟着熄灯。  黑暗中,两人都尚未酝酿出睡意。  霍繁锦轻轻开口:“你睡着了吗?”  “……没有。”  “队长,”大小姐翻了个身,面朝江扶月,“你说网恋靠谱吗?”  “怎么,你网恋了?”  “咳……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哦,就是你,我懂。”  霍繁锦:“……”  要不要这么犀利?留点face行吗?  “那你说到底靠不靠谱?”  江扶月:“看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只说网恋,信息太少,无法判断。”  霍繁锦沉默一瞬:“……异国,有文化差异,男的比女的大两岁,早熟,抽烟喝酒纹身,但他是个天才,超级厉害的那种……”  霍大小姐还断断续续说了一堆,最后问:“你觉得怎么样?”  回应她的是江扶月平稳的呼吸声。  靠!  “睡着了?不会吧……那我也睡了……”  第一天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  第二天一早,各参赛国队员齐聚慕兰大学礼堂,参加开幕仪式。  而领队全都不在。  方灿阳:“严教授和秦教授去哪了?”  林书墨:“IPhO的权威机构是赛期中各国领队和副领队组成的国际委员会。”  别小看这个委员会,它不仅有权对竞赛章程和考纲提出修改意见、对东道国准备的理论考题进行有限制的选择,还能对具体题目及评分标准提出修改意见,以及确定竞赛结果的名次。  “所、所以?”  凌轩嘴角一抽:“严教授和秦教授被叫去开领队会了,在明天上午理论部分正式开考前应该都不会再出现。”  霍繁锦:“为什么不会再出现?”  凌轩给了她一个眼角:“规矩如此。”  “……”  开幕仪式结束,众人被送回酒店用餐。  江扶月又遇到昨天那个金发男,他和同伴站在长条桌旁,一双眼睛不加掩饰地落在她身上,并肆无忌惮地用母语大声议论——  “她的身材真的超棒!腰很细,腿够长,噢,上帝啊,真想摸一摸,听说亚洲女人的皮肤手感非常好!”  “喔,艾德蒙,你又开始下流了,这可不是绅士所为。”  “去他妈的绅士,我爱美人,这是天性。”  “可惜美人听不懂我们说话,对你的爱意也视若无睹。”  艾德蒙勾唇:“你们看好了……”  说着,整了整衣领,含笑上前:“こんにちは(你好)。”  江扶月没反应。  看来不是R国人。  艾德蒙继续:“?????.(你好)”  还是没反应,排除H国人。  “萨瓦迪卡(你好)。”也不是T国人。  那就只有……  “你好?”艾德蒙拽着生硬的汉语发音,试探道。  江扶月还是那副样子,突然开口说了一通:“@#¥%……”  艾德蒙:“?”  她在说什么?哪国语?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江扶月下巴一抬,继续:“@#¥%……*&amp;amp;”  然后皱眉,垂眸,又来:“*&amp;amp;¥#%……”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过表情管理却相当到位,把一个女孩子受到关注的惊喜,再到对男孩儿语言的不解和疑惑,最后满眼抱歉、目露遗憾的整个过程表现得淋漓尽致。  错身离开的时候,江扶月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考个电影学院学表演,往后在娱乐圈混个演技咖应该不会太难。  “嘿,艾德蒙,你怎么了?美女说了什么?你看上去似乎有点奇怪。”  艾德蒙:“@#¥%……*&amp;amp;”  同伴:“?”  艾德蒙:“什么意思?”  “啊?”  “@#¥%……*&amp;amp;什么意思?”  “噢,我的上帝,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我感觉像动物园里的猴子在打架时发出的声音。”  “啊~我猜这一定是鸟语翻译器!”  艾德蒙:“你们都不知道吗?”  “噢!上帝!我们为什么要知道呢?”  “你在和我们开玩笑吗?但实际上,这个笑话有点冷,真的。”  艾德蒙皱眉:“那这句呢?*&amp;amp;¥#%……”  “天呐!你发疯了吗?”  “这门语言真令人头疼。啊,它是一门语言吗?”  另一个同伴拿出手机,点开翻译功能:“艾德蒙,你对准话筒再说一遍。”  艾德蒙:“*&amp;amp;¥#%……@#¥%……*&amp;amp;”  “我看看结果是什么……”  五颗头一起围上去,看着一堆乱码,面面相觑。  “艾德蒙,是不是你重复错了?”  “绝对不可能。”  “可翻译结果摆在眼前,是如此叫人难以置信。”  艾德蒙捂脸。  F*k!所以她到底是哪国人?  江扶月回到就餐点,嘴角含笑。  霍繁锦:“你怎么又去了大半天?林书墨都吃完走了。”  “哦,又遇见那几头F国猪。”  “哈?”  “就陪他们玩儿了一会儿。”  霍繁锦:“?”  江扶月开始切牛排。  “你怎么不吃饭?”  “不好吃。”  “咳……是有点,感觉像生的,没煮熟。但天天吃牛排,你不怕胖啊?”  “人体所需营养正常摄入,不会胖。”  “这样吗?”霍繁锦咽了咽口水,“那我也去弄一块,你吃慢点啊!等等我!”  江扶月自顾自低头开吃。  下午所有参赛者在东道国方带领下参观慕兰大学,领队们则前往大礼堂,进行本届国际委员会正式会议,并集体讨论明天的理论赛题。  严振峰和秦立斌就在此列。  两人入座后,小声交流——  “今年D国还是小弗兰克出征,这小子去年就拿下个人总成绩第一,今年只怕更不好对付。”  “听说F国队伍里有个叫艾德蒙的天才少年,记忆能力强悍,能过目不忘,是摘金的热门人选。”  严振峰叹了口气:“去年咱们团体总分排到五名之外,金牌也有且仅有一块,剩下的什么也没捞着,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成绩最差的一次。”  “所以这回上头下了死命令,少于三块个人金牌,你跟我都不好交差。”  秦立斌倒不担心:“有江扶月在,怕什么?她的实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平时做题有错过一道吗?考试成绩有低于满分的时候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赛场如战场,瞬息万变,万一没发挥好……”  “江扶月的实力囊括的可不止做题这一方面,还有随机应变、举一反三的本事。你想太多了。”  “啧,我说老秦,往年可没见你这么嘚瑟啊?”严振峰斜着眼,抱臂环胸。  “嘚瑟?我哪嘚瑟?这叫有底气!咱们带队这么多届了,江扶月什么水平,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什么弗兰克、艾德蒙,通通不在话下!”  “弗兰克我们遇到过,可是这个艾德蒙……”严振峰皱眉,“不太好说。”  “行了行了,还没开始比你就担心上了,什么毛病?” 正文卷 678 沙雕发展,打听老谢(一二更) “可没有张欣欣领舞,剩下的人就是一盘散沙,还不如不上台。”  “对啊,不上台顶多开天窗,可上了台,万一群魔乱舞,那岂不是更丢脸?”  “有道理。”  “隔这么远,舞台灯光又一闪一闪的,应该看不出来吧?”  “我们这个位置确实不太明显,可你别忘了,市领导和校领导都坐前排,那个位置看舞台绝对一清二楚。”  “这下完蛋了!之前那些节目表演得再好,领导们不一定有印象,可一旦演砸,绝对记忆深刻。咱们班不会成全校的罪人吧?”  “张欣欣真的完全没办法上台吗?或者咬咬牙坚持一下?”  “脚肿得跟萝卜一样,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筋动骨,你让人怎么坚持?”  “那现在怎么办?撤节目不行,硬着头皮直接上也不行,总得有个解决办法吧?”  “其实也不难,要么找个人代替张欣欣上台领舞,要么让所有观众集体变瞎。”  “亏你想得出来,还变瞎……咱们这儿又不是魔法学校!不过找个人代替张欣欣,听起来好像可行,对了,咱们班还有谁学舞蹈的?”  “郝雪!她是艺术特长生,跳民族舞。”  “对啊……郝雪,你之前看过张欣欣她们彩排,动作都记得住吗?”  郝雪连忙摆手,“我就看过一次,怎么可能记得住啊?而且张欣欣有段独舞,难度非常大,就算我记得住动作,没练过照样还是会出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得!大家等着完蛋吧。”  “临时抓壮丁也不是这么个抓法,谁能一下记得住那么多动作啊?除非过目不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不少人都隐晦地朝江扶月望去,过目不忘……这不就有一个吗?  万秀彤一开始还没明白,等大家目光越来越不加掩饰,她才反应过来:“……你们不会想让月姐去顶领舞的位置吧?”  “呐!这可是你说的!月姐,救救孩子们吧。”  “嗯嗯!三班脸都要掉地上了,挽尊刻不容缓!”  “也是救老徐……如果这次搞砸了,他不仅会被其他班主任嘲笑,还将成为连续三年被扣年终奖的班主任,建校以来第一人,face没有了,头发也跟着掉。你不可怜他,也可怜可怜他的地中海哇!带完咱们这届,他真的要‘聪明绝顶’了。”  就在这时,台下响起一片掌声,高二二班表演结束。  两位主持人缓缓上台,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们了!  眼看江扶月始终没有点头,大家不自觉颓丧,算了,就这样吧……  突然,“我尽力。”  丢下这么一句,江扶月拎上背包,大步朝后台走去。  “月姐答应了?我没听错吧?”  “还来得及吗?已经开始报幕了。”  “可月姐根本没看过彩排啊……”有人小声说道。  “什么?!”  “虽然月姐过目不忘,可她根本没看过张欣欣跳舞,平时课间她要么刷题,要么看书,没有一次围观过他们排练,这是不是太为难人了?”  “卧槽!你不早说?!”  “这可怎么办?!”  “等等……她不知道动作,那为什么会答应?”  大家都有点懵。  你看看我,我瞅瞅你?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什么过目不忘全是借口,他们下意识把江扶月当作救命稻草,将所有压力放到她一个人身上。  但事实却是,难道记住全部动作,就一定会跳吗?  她没有经过任何练习,也不是舞蹈专业出身。  郝雪也说了,独舞那段难度非常大。  更何况,她压根儿没看过彩排,可能连动作都不知道。  但她还是去了,还留下“我尽力”这样的保证……  “我、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万秀彤气得咬牙,两眼泪汪汪,平时那么腼腆不爱说话的一个人,这时却突然爆发——  “原来你们也知道自己过分啊?!过目不忘怎么了?过目不忘就要被你们道德绑架吗?她很厉害,就一定要处处厉害,事事都能拿第一?!”  “你们收拾不了的烂摊子凭什么推给她?她有这个义务吗?!”  众人都被说得目露羞愧。  “……对不起啊,我们也是太着急,想维护班级荣誉,绝对没有苛求江同学的意思!”  “嗯嗯!不管这次结果如何,最后是不是会挨学校批评,我们都不会怪月姐的。她能挺身而出,就已经很了不起。”  “如果学校批评下来,我们全班一起承担。”  “对!一起承担!”  万秀彤先是愣住,然后笑起来,点了点头:“嗯!”  刘博文见状,摩挲着下巴:“嘶……没看出来万秀彤居然这么刚?难以置信。”  林巧冷哼,下巴一扬:“我告诉你,别小瞧咱们女孩子,狠起来,直接吓你个屁滚尿流,信不信?”  刘博文嘴角一抽。  林巧目露担忧:“不过你觉得月姐能行吗?其实,我很难想象她上台跳舞是什么样子。说真的,一点也不符合她的人设,感觉很奇怪。”  刘博文:“万一她不跳舞呢?”  “啊?不跳舞?那怎么救场?”  他耸耸肩,两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报幕结束,主持人退场,舞台空出来。  灯光骤然一暗。  身穿夹克牛仔、头戴嘻哈鸭舌帽的七人上台,各就各位摆好pose。  但……  中心C位却是空的!  “啊?月姐不上台吗?”  “没关系,可能真的不知道动作,所以无能为力。”  “嗯,不怪她。其实她能在大家恳求之后,去后台看看,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对,不怪月姐,大家心态摆正!一次表演而已,重在参与,我们有勇气上台就是好样的!”  “可学校的批评……”  “批评就批评!我们又不是故意的,谁还没个突发状况?就是委屈老徐,要勒紧腰包,绷紧脸皮了……”  就在众人已经开始慢慢接受无法挽救的失败局面之际,全场灯光猛地一灭。  整个大厅陷入黑暗中。  “啊?怎么回事?”  “停电了?”  “不是吧?”  “好黑,我看不见了……”  突然,一束篮光从舞台中间炸开,接着以直冲云霄的气势,猛然射向天花板,在触顶瞬间,散作无数星辰,填满大厅每个角落。  幽邃沉寂的深蓝色背景,仿佛一张铺开的“宇宙星河图”。  图上星辰遍布,它们大小各异,强弱不同,密密麻麻,看似无规则,却又以神秘的磁场、奥秘的联系,各据各位,在固定轨道上旋转运行。  “天呐!这是什么?!”  “我看到了银河吗?”  “它们居然在动!是3D立体效果!看,你脸上就有一颗星星!”  “啊?在哪里?”  “鼻子上!”  “我也看到你的了!在右边脖子这里……再往上一点点……对!摸到了!”  “这是舞台效果吗?为什么前面的表演没有?可我们这里没有安装显示屏啊?为什么这些图像这么清晰地铺满了整个空间?你看天花板上,比真的星空还漂亮!还有我们身上、脚下……怎么做到的?”  “啊!我看见了扫帚尾巴!那是哈雷彗星吗?!”  “哪里哪里?”  “最外面那圈!轨道是细细的光线,划了个刁钻的弧形……看见没有?!”  “看见了!看见了!我还看见猎户座和仙女座!天呐!太震撼了!就、就像置身宇宙的感觉……”  “银河在我脚下,星辰尽握掌中。”  这时,音乐声乍响,舞台上灯光闪烁,一段古老而优雅的爵士舞,在这样一片星辰灿烂中,热情开跳……  ------题外话------  两更,三千字。  鱼出院啦~~~没有大碍,已经全好啦~  十二点半还有一更。 正文卷 679 范世光轻哼:“真正的王炸随便怎么盯,那还是王炸,杀伤值满分,你看得这么紧,别是半桶水才好。”  两人读书的时候就比谁的分数高、谁的奖学金厚;出来工作了,又开始比谁的教研能力强,竞赛带得好。  范世光那张嘴夺笋啊,开口就没点好话。  若放在以前,徐泾肯定是要跟他据理力争的,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吵架就靠嘴。  但这次,他居然一点没还口,还笑眯眯,像尊和蔼的弥勒佛。  范世光眼神诡异了两秒。  徐泾:“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老徐,你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前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突然有一方歇了,不争了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不说啦?行,那我说。”徐泾擦擦嘴,“你见过联赛满分的半桶水吗?”  范世光:“……”  江扶月在酒店旁边的便利店买够了接下来几天的矿泉水。  老板:“十二瓶,刚好一箱,给你拿个整的?”  “箱子不好搬,还是用口袋装吧。”  “你住隔壁春风酒店?”  江扶月点头。  老板两手一拍,“那好办,我一会儿直接让人给你送房间去,反正这么近。”  既然提供配送,江扶月索性又买了四箱,留下房间号,让老板给徐泾、凌轩、谈嘉许、陈程各自送一箱。  酒店里的烧水壶她从来不用,谁知道装过什么?  入口的水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免得喝坏肚子,那才真的糟糕。  “好嘞——”老板答应得爽快。  送一箱是送,五箱也是送,赚钱的生意当然越多越好。  离开的时候,还送了江扶月一串糖葫芦:“自家做的,刚弄好,还没来得及套包装薄膜呢!保证味道正宗,让你吃一串想两串,吃两串想三串!”  老板太热情,江扶月实在不好拒绝,道了声谢,便坦然收下。  只一口就酸得她差点掉眼泪。  要说正宗,还真不假,毕竟山楂就是这么酸。  江扶月眨眨眼,深呼吸,好不容易缓过来,突然一道人影朝她猛冲过来,擦肩掠过的时候恰好撞到她手里的冰糖葫芦。  接着,一声尖叫乍起——  “啊!我的衣服!你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吗?!”  年轻女孩儿怒目回瞪。  看清楚江扶月长相的瞬间,她目光微顿,但很快眼底涌现出更大的恶意。  “喂,你的糖葫芦弄脏了我的大衣,说吧,怎么办?”  江扶月站在原地没动,手还保持着拿糖葫的动作,“不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吗?”  女孩儿狠狠皱眉:“拜托,这里是大马路,给人走的,什么叫我撞上来?!”  “哦,原来你也知道马路是用来走的,可如果我没记错,你刚才是在跑吧?”  “你——”  “我相信一个正常走路的人都不会直挺挺往别人身上撞,你以为呢?”  女孩儿眼神一虚,声音却陡然拔高,愈发显得外强中干:“总之,就是你弄脏了我的衣服!必须赔!”  江扶月没有顺着台词往下讲——问她赔多少。  一旦这句话说出口,那就意味着你承认是自己的错,因为错了,才要赔。 正文卷 680 一家可爱,暗中关注(一二更) 早上七点,冷清了一个多月的一中大门突然热闹起来。  返校学生陆续入内,但在此之前,他们几乎都会在校门旁的展板前驻足停留,或三两议论,或惊叹出声。  展板之上,并排贴着三张红色喜报。  第一张是祝贺江扶月同学在今年国际奥林匹克物理竞赛,即IPhO中以满分斩获金牌与特奖。  第二张还是祝贺江扶月的,同样以满分佳绩拿下国际奥林匹克信息学竞赛,即IOI金牌,并创此竞赛历史最高分记录。  第三张仍然祝贺江扶月,她的论文《细菌运动的物理性研究——从空间生物学交叉凝聚态物理学角度分析》在PRL最新一期主版发表,引发物理学界热议。  短短一个星期,论文下载量和转发量双双破千。  相比论文内容本身,她这个第一作者似乎更为津津乐道。  首先,是她的年龄。十八岁,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成年,算是大人了;可对于一个研究学者来说,却太过稚嫩。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做到了许多高等学府硕士,甚至博士都做不到的事!  其次,从论文发表时间不难推算出投稿时间,众人便惊奇地发现,这篇高质量论文竟然是在江扶月参加两门学科夏令营期间诞生的。  尾页附录也清楚标明所用实验室为Q大的交叉学科实验室。  “要不要这么牛啊?两门学科竞赛同时培训,中间还能抽空写论文?”  “好奇女神脑子是怎么长的,有生之年我还配拥有吗?”  “你可别逗了。与其希望自己拥有,还不如祈祷你儿子有。毕竟你都出炉了,没法融了再造。”  “你你你……打击人!”  “在这DuangDuang三张喜报面前,难道你不该被打击?”  “嘿嘿,那倒是。”  “这种国际性的竞赛,满分是不是很容易啊?月姐一拿拿两个。”  “呵呵……对她来说,容易;对咱们来说,难如登天。”  “挺容易的啊,就跟母猪上树、老虎吃素这么简单,你要不要试试?”  “……”Duck不必。  “这个PRL很厉害吗?”  “除去综合性的期刊Science和Nature,以及刊载综述文献的Reviews of Modern Physics,以及像nanoletter、JHEP等具体学科的期刊之外,PRL是物理类影响因子最高的学科内综合性期刊。你说厉不厉害?”  “阿西吧!月神牛X——”  “我居然跟女神同班,天呐,好幸福~”  “我也!”  “恨不在三班!”  “想跟女神当同桌。”  “+1”  “我怕被碾压得骨子渣滓都不剩。”  万秀彤正色:“不会哦!江江很好的。”  “咦?你哪个班的?居然叫女神江江?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万秀彤在众人的注视下,骄傲地扬起小脑袋,软声软气:“因为我就是你们女神的同桌啊!”  “卧槽——真的假的?”  “你跟江扶月同桌?”  万秀彤:“嗯哼!如假包换。”  “那你跟我们说说,女神平时是不是真的上课睡觉,或者做其他科作业?还跟老师当堂争辩,最后把老师问得晕晕乎乎?”  万秀彤:“才不是呢!江江有她自己的学习安排,就算睡觉,那也是安排里的一部分。还有,江江从来不做作业,只写竞赛试卷,因为普通作业都太简单了,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猖狂的话。  然而,这还只是同桌描述,如果亲眼见到,估计更震撼。  “月姐鲨我一百遍。”  “嘤!这样的同桌为什么我没有。”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吧。”  “我和天才之间也就差了十万八千张竞赛试卷而已。”  ……  除了高中部学生之外,初中部的小学鸡们对“江扶月”这个名字不太熟,尤其是刚进初一的这批小崽崽。  “江扶月是谁呀?”  “高三年级的学姐,拿了好多奖,特别特别厉害!”  “哇塞!”  “刚才听人说她要保送了,Q大和B大的王牌专业随便挑。”  “天呐!Q大和B大!太厉害了!”  一群初中生眼里止不住冒星星。  他们可能不知道什么是IPhO、IOI,也不知道PRL意味着什么,但他们知道Q大和B大啊!  从小爸爸妈妈就说:你要是考上Q大、B大,我们睡着都要笑醒。  “我还听那边高年级的学长学姐说,江扶月长得可漂亮啦!能考电影学院表演系的那种漂亮!”  “颜狗心动了,好想看真人。”  “我也想看!我也想看!”  “等开学之后我们偷偷溜去高中部吧……”  江小弟站在这群同学中间,小胸膛挺了又挺,贼骄傲!  你们说的那个人是我姐姐哦!亲姐姐!她是天底下最聪明、最漂亮的女孩子!  陪同而来的还有很多家长,此刻围在展板前,叽叽喳喳——  “这小姑娘,太争气了!”  “我看过视频,她上台领奖的时候,我都差点忍不住哭了。”  “怼那四个R国人的时候,像个小辣椒,特别给咱华夏长脸!”  “也不知道她父母今天来没来?”  “你想干嘛?”  “当然是取经啊!问问人家孩子是怎么培养出来的,我也不贪心,学个四五成就行。”  “那一会儿我也问问……”  “你们在这儿干等,还不如去江记吃个煎饼。”  “煎饼?这又是什么梗?”  “你不知道啊?江扶月同学的爸妈在一中后门那条街上开了个煎饼店,我儿子特别喜欢他们家的早餐,说是吃了能沾点学霸的欧气。别说,上学期期末考试还真有进步。”  “这么神?那我们现在就去!”  “一起啊……”  今天的江记又差点被客人挤爆,其中大多数都是一中家长。  “哎呀,你就是江扶月妈妈吧?真年轻”  韩韵如一边点头,一边飞快打包。  “你女儿太优秀啦!怎么教的呀?”  “是啊是啊,我们家那个要是有你家这个一半好,我就阿弥陀佛了!”  “……”  一群中年妇女围在店外,热情十足。  韩韵如只能耐心地回应,手上还要继续做事。  可随着报到的学生越来越多,闻风而来的家长也一茬接一茬,完全忙不过来。  好在江扶月提前预料到这种情况,让刘尽忠安排了几个人过来忙帮。  韩韵如这才松了口气。  见这几人手脚麻利,做事有模有样,她便放心把活交给他们,自己则专门负责招呼家长,一边组织他们排队,一边与其交谈。  当然,话题大多都是围绕关江扶月展开,除开已经被问烂的学习秘籍和培养方法,连江扶月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运动、追不追星、看不看剧这些都有人问。  好不容易忙过中午,家长差不多散了,夫妻俩这才得以歇口气。  江达:“咱们月月成大熊猫了,一堆人凑上来看。”  韩韵如:“我觉得他们不是来看月月,而是来看咱俩的。”  “我跟你?有什么好看的?”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女儿?他们看不到月月,所以跑来瞧瞧她父母长什么样。”  “嘿嘿……”江达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晃晃的牙,“这是不是就叫爱屋及乌?”  韩韵如瞋道:“我可不当乌鸦。”  江达:“那我当。”  “你也不许当!”  “好,都听媳妇儿的,好好做人当什么乌鸦?”  ……  帝都,Q大家属区,楼下小花园。  “PRL?!真上了?!你听谁说的?!”严振峰两眼放光看着已经做好热身准备开始晨练的秦立斌。  “今天临南一中开学,喜报都贴出来了,还能有假?”  “哪个版面?”  秦立斌:“主版。”  “嘶……”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二更十二点。 正文卷 681 归根结底,还是楼明心惹的麻烦!  活该挨揍。  想想如果不是楼明心,那个姓江的不会盯上自己;不盯上他,就不会输钱又丢面。  现在徐尧是骑虎难下,冒着跟楼家结仇的风险,好处半点没捞到不说,还输了几亿,想要的红玉髓也没能到手,只能眼巴巴看着流口水。  “我他妈亏大了!”安静的办公室内,发出一声痛心疾首的低咒。  手下错愕不已,似是没想到无往不利的老板也会有马失前蹄的一天。  但很快,徐尧便一扫颓废,又恢复成冷静强大的模样。  他挥挥手:“你下去吧。”  “是。”  手下躬身退出房间,顺手关上门。  偌大的办公室,灯火明亮,徐尧置身其中,脸色却不见明朗,反而堆积着一层郁闷和……疑惑。  眼前再次闪过五张黑桃K,他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那一幕都快成阴影了。  脑海里除了问号,还是问号。  不应该啊……  江扶月离开之后,为了保险起见,徐尧还让手下特地调了监控,摄像头把江扶月的一举一动拍得清清楚楚。  没有搞鬼,没有出千,每张牌确实都抽的黑桃K。  可正因如此,徐尧才陷入无尽的困惑中。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岑老,是我,徐尧。”  那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之后,好似才反应过来,怒而咆哮:“徐家小子,我拜托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徐尧还真朝墙壁上的挂钟瞥了眼,啧,凌晨三点。  “你不睡,别人要睡啊!尤其像我这种老人家!老人家很脆弱的,睡眠时间必须保证八个钟头,少一秒都是要折寿的,侬知道吾啦?”  徐尧耳朵轻动:“您在魔都?”  那头陡然一默,两秒之后,幽幽开口:“……你怎么知道?”  “咳!您去一个地方就学一个地方的口音,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那头抓狂:“给你五……不,两分钟,有事说事,没事就给我挂了电话滚!”  徐尧摸摸鼻子,斟酌措辞:“您说……有没有可能在赌桌上,有人比我运气还好,拿到的牌更大?”  “你这不是废话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运气比你好的海了去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渝人亲儿子,男主光环加身啊?”  徐尧嘴角一抽,什么男主?什么光环?渝人又是谁?  算了,反正这位嘴里经常会冒些听不懂的词,习惯就好。  “我指的是拜完‘五鬼’之后。”  “嗯?”那头一顿,捕捉到什么关键信息,“你是说,你拜完五鬼跟人赌,结果拿到的牌面比人小,赌输了?”  虽然很丢脸,很不想承认,但——  “嗯。”  事实就是事实。  这回,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已经超过了给定的两分钟,“……你把当时的情况说详细一点。”  “是这样的,有个姓江的赌客……”  徐尧用了整整五分钟向那头描述今晚发生的事,包括江扶月是如何在大厅故意引起他注意,又是如何诱使自己一步步走进设好的圈套,最后在赌桌上如何逼他割地又赔款。  所有细节一一重现。  有些地方原本徐尧还没注意到,可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  最后,他咬牙切齿地总结——  “奸诈!实在太奸诈了!”  那头听完,却不甚满意:“就只有这些?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细节被忽略了,尤其是肢体上的接触。”  细节……  肢体上……  徐尧目光陡然一凛:“我换完衣服回到赌厅的时候,被他撞了一下,然后他用手给我拍了拍。”  “拍在哪里?”  “手臂上。”  “你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  徐尧侧头看了眼自己右手手臂,黑色布料,这么近的距离,如果真沾点什么,一目了然,但确实——  “什么都没有。”  “你确定?”  “反正我没看到。”  那头静默一瞬:“……不要用看,你凑近了闻。”  徐尧依言照做,下一秒,面色微变:“有松香和柚子叶的味道!”  “是了,松香镇魂,柚叶驱鬼,你事先拜了也没用,好运气不会落到你头上。相反,如果对方借用大厅‘五鬼运财’的格局,还可能转嫁好运到自己身上,一出手就是必赢牌。”  五张黑桃K,这不就是必赢的牌?  老人悠悠一叹:“看来,你遇到高手了。”  徐尧想起江扶月当时说的那些话——  “都到门口了,徐老板还要什么准备工作吗?”  “该不会沐浴焚香,再拜一拜,祈祷赌神保佑吧?”  “看来徐老板正准备尝试我说的方法……”  “不然换衣服做什么?”  再结合当时江扶月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表情,徐尧顿时毛骨悚然!  ------题外话------  徐尧:就、很惊悚。  二更,两千字。  三更,十点五十。 正文卷 682 最强应援,疑似感染 却说孟知儒,脱险后,他立马打电话报警。  “……我被绑架了,在很荒凉的郊外,歹徒是一群人……现在?我现在被放出来了,躲在草地里不敢动……好,你们一定要快点!一定要快啊!”  就这样,孟知儒在草地里战战兢兢蹲了近两个钟头,才被找到。  警方第一时间将他送去医院,经检查,都是皮肉伤,看着恐怖,但没伤筋动骨。  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两天。  由于他头脑清醒,便当场做了笔录——  “是一家仓库!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盏白炽灯……我被装在麻袋里,那个女的还用脚踹我的脸……”  “那个女的?”  “对!她是天域的坐台……呃,包厢公主!你们去查,一定能查到!我当天本来是把她带去酒店,没想到那女的说动手就动手……”  孟知儒把他能记住的所有细节都一一描述告知,最后还再三请求:“一定要抓到他们!一定要抓到啊!”  他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就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刀随时悬在自己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只有抓到那群人,尤其是为首那两个女的,他才能彻底安心。  警察:“你说的这些我们会一一进行核实,倘若绑架真实存在,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快将绑匪抓捕归案。”  孟知儒松了口气,当晚就睡在医院病房。  他没有打电话告诉楼明心自己已经脱身,却偷偷联系了助理小陈,让他明天就照楼明心的要求去工商局办理转让手续。  只不过这转让的是资产,还是负债,就不好说了。  “老婆,既然你要送我下地狱,那就麻烦你先去探探路吧……”  第二天警察再次上门。  孟知儒:“是不是抓到绑匪了?!”  两位同志对视一眼。  A:“孟先生,我们有一些信息需要再次跟你核实。”  孟知儒点头:“您尽管问,我一定配合!”  B:“你提到郊外一处废弃仓库?”  “是。”  B:“但据我们排查,在发现您的地方周围十里并没有仓库。”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啊!就在那附近!”  B:“别激动,先听我说完。没有仓库,只有一个废弃的煤矿车间。”  “那就是这里!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仓库,可、可能就是车间呢?总之,就是一个宽敞又空荡荡的房子。”  B:“但我们通过刑侦手段调查之后发现,车间废弃多年,短时间内,说准确点,是最近三个月,都没有人类踏足的痕迹。更何况根据你的描述,对方有大约十人左右,其中一个还坐着轮椅,但凡进入那座车间,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孟知儒傻了。  什么叫“没有人类踏足的痕迹”?  难道那群人是鬼吗?!  怎么可能?  荒谬!简直太荒谬了!  A:“保险起见,我们还检查了废弃车间外的道路行驶痕迹,也没有发现可疑。所以,孟先生,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孟知儒摇头:“我不可能记错!除非那些痕迹都被对方故意抹掉了!其实你们还可以查别的……对,可以查别的!仓……车间痕迹可以被抹掉,但路面监控抹不掉!”  “我是被装进汽车后备箱带去那个地方的,你们就从酒店门口的监控录像,不,更稳当一点,从我带着那个女的从天域出来就可以开始查了,肯定能够发现歹徒的车!”  B:“这点我们也想到了,并且连夜召集全局的同事来来回回进行了五遍以上的肉眼加机器查到,但很遗憾,监控并没有拍到任何可疑车辆。”  孟知儒:“这绝对不可能!没有车,那我是怎么被运过去的?!”  A:“这就要问孟先生你本人了。”  孟知儒狠狠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你们怀疑我撒谎?!我……”他气得说不出话,双眸猩红,“我有必要搞出一身伤来骗你们吗?!啊?!”  A:“根据医院提供的检查报告,你身上大部分是鞭伤,伤口上沾着蜡油,很大可能是情趣用品。”  孟知儒一噎:“……就、就算是情趣用品,那也不能说明伤口是我自己弄的,我图什么啊?!”  A:“从我们调查到的信息来看,你有那方面的癖好。”  所以,完全有可能是为了寻求刺激,满足特殊需求。  “放屁——我喜欢抽人,不喜欢挨……”  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A、B面无表情:“孟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总之,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撒谎!也没有捏造!麻烦你们调查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带上第二次笔录离开。  孟知儒坐在病床上,惊疑不定——  怎么会这样?  那些人到底什么来头?  为什么可以把所有痕迹擦得干干净净,连专业的刑侦调查都瞒过了?  越想,心越慌。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后背早已湿透。  ------题外话------  二更,两千字。  在孟知儒眼里,月姐这群人估计是从惊悚片里走出来的,不寒而栗。 正文卷 683 救她危难,轻轻一吻(三更) 机场负责人迎上前,准备与他握手。 对方却目不斜视,错身而过,径直走到身着防护服的医务人员面前,开口便是流利的阿拉伯语:“大致什么情况?” 医务人员:“整趟航班,包括机组人员在内总共四百九十二人,目前已全部隔离观察。” 谢定渊脚下不停,身后是搬运药物和器材的华夏医疗团队:“隔离区划在哪个位置?” “机场后方的空地。” “最初发现的疑似感染者目前什么症状?” “高热,伴随间歇性抽搐和呕吐。” “有没有皮下出血或脏器衰竭的迹象?” “暂时没有。” “目前出现疑似感染症状的多少人?” “十个,已经单独隔离,这是名单……” 谢定渊伸手接过,下一秒,目光骤凝。 …… “醒醒,量体温了。” 江扶月被叫醒,接过体温计,夹到腋下。 医生是之前怒斥他们小年轻胡闹的那个,华夏人,说中文。 等待的间隙还跟江扶月聊天:“……你说你们这些孩子,十七八岁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就爱情至上了,真以为演电视剧呢?命都不要……” 江扶月没说话。 她现在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温度升高,四肢开始无力,脑子也昏昏沉沉。 医生:“……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男生的行为不值得提倡,但也算勇气可嘉。时间差不多了,体温计给我吧……” 江扶月依言。 下一秒,医生稍显凝重的嗓音响起:“温度高了。” 果然。 “你先休息一下,也不要太担心,可能只是普通感冒发烧。”说完,收起体温计,转身离开。 江扶月闭上眼,如今唯一庆幸的是还没出现呕吐的症状。 再等等…… 单人隔离区外。 “谢教授,您不能进去!”随行团队中一名医务人员上前阻拦。 原本他们实验室只负责提供足量的试剂盒,根本不必来这一趟,可突尼及利亚的医务人员没有提前接受过培训,不会使用。 实验室这才不得不派人前来,以便现场指导。 可即使如此,像谢定渊这种级别的研究人员,也大可不必随行。 他是看见新闻里说百分之九十五的乘客都是华夏同胞,这才主动申请带队。 基地那边自然不同意,谢定渊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行走的疫苗研制机,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但谢定渊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申克沃病毒不同地区症状表现具有差异,传染性强弱也不尽相同,我需要现场采样,确保样本多样,才能更快研究出疫苗。” 基地那边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你是专家,你说啥都对,最终准了谢定渊的申请。 不仅安排军用直升机护送,还配备了多名精英战士持枪随行,以便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可眼下他居然要亲自进入隔离区。 别说基地派来的士兵不同意,随行的华夏医务人员也不能坐视不管。 “您需要样本,我们可以进去。” 谢定渊:“你会用X-Key离合机吗?” “……不会。”这是汗青生物的最新研发成果,能够快速读取并保存样本数据,但操作步骤也相当复杂。 谢教授曾演示过使用步骤,但由于涉及参数调控和一些编程手法,至今团队里还没有人能独立操作整套流程。 这下,没人说话了。 谢定渊换好防护服,径直入内。 “咱不、拦了?” “那也要拦得住才行。” “都怪我们学艺不精!” …… 单人隔离间内。 江扶月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女孩儿此刻浑身颤抖,冷汗打湿额前,长发贴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有种羸弱苍白的美。 虽然眼睛无法睁开,但江扶月是有意识的。 她能听见隔壁中年妇女的咒骂声,也能分辨巡房医务人员的脚步频率,她甚至还能感受到对面关门时带起她所处房间的门板共振。 思维清晰,却头重脚轻,浑身无力。 江扶月只能把自己缩成一团,双手抱臂,两腿蜷起,以此获得短暂的安全感。 突然,她听到推门的轻响。 接着有脚步声靠近床边。 江扶月能感觉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一秒,冰凉的触感贴上额际。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畔:“月月,醒醒,你还好吗?” 谢定渊? 江扶月心头骤凛,难这种病毒还会让人产生幻觉? “是不是很难受?忍一忍,很快就会好。” 幻觉还在继续,且越来越逼真。 她好像能感觉到对方说话时喷洒在耳边的呼吸。 温温热热。 江扶月努力想要撑开眼皮,看个究竟,可惜终究徒劳。 她想喊谢定渊的名字,看他会不会回应,却也只是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发不出半点声音。 谢定渊一近再近,耳朵快要贴到女孩儿唇上,试图听清她想说什么。 “月月,你大点声。”温柔中带着安抚。 “写……” 听见了! 即便只是一个模糊的单音,也令男人眼前一亮:“写什么?” “定……” 男人一愣。 写定…… 那如果不是“写”,而是“谢”呢? 谢定渊…… 她在叫他? 江扶月彻底陷入昏迷前,感觉身体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蜷缩的四肢也被小心翼翼打开。 手臂传来针头扎破皮肤的刺痛,冰凉的液体被推入血管。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试图在那个怀抱里找到更舒适的位置,因此一贴再贴。 到最后竟带上几分轻蹭的意味。 仍然是那道熟悉的嗓音,轻轻在她耳边说:“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江扶月再次睁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天花板。 粗糙又简陋。 她还在隔离室内,看着透明玻璃窗外来回忙碌的医务人员。 人数明显增加了,来回穿梭间,井然有序。 她抬手探了探自己额头,温度已经降下去,但仍然有些低热。 不过,四肢无力的情况已经大大改善。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 一墙之隔,谢定渊看了眼试剂盒中测纸呈现出紫色,轻舒口气:“不是申克沃。” 身后的医疗团队也齐齐展颜。 在最初那位疑似感染者确诊之后,剩下这些人能逃过一劫已是万幸。 要知道申克沃病毒传染性极强。 好在,这一路排查过来,至今还没有发现被传染的情况。 谢定渊抬手,一名医务人员上前,将隔离着带出房间。 就这样一间接一间,转眼就是三个钟头。 除了一个人检测呈阳性,确诊感染之外,其他人全部阴性,当即被移出单人隔离间。 也包括江扶月在内。 “你会出现发烧、四肢无力的症状是因为严重水土不服,输完这袋水就可以离开了。” “谢谢。” “哦,对了,这药里有很重的助眠成分,你注意点,别睡得太死。” “好。” 医生走了,房间里又只剩江扶月一个。 脑海里再次回响起那道在她耳边轻喃的嗓音,他叫她月月…… 所以,是谢定渊,还是幻觉?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眼皮就合上了。 江扶月睡得又香又沉,连有人推门进来都没有发现。 谢定渊此时已经脱掉防护服,周围的隔离间也都完成消毒。 看着眼前沉睡的女孩儿,侧脸白净,表情平和,先前因难受而拧紧的眉头此刻已然舒展,唯余一片安恬。 “谢教授,该走了。”外面有人在催促。 谢定渊:“知道了。” 说话声也未曾吵醒沉睡的女孩儿。 男人眼里闪过无奈,虽然很想和她说说话,却更不忍心惊她好梦。 他俯身,轻轻捧住女孩儿的脸颊,温柔呢喃:“月月……” 说着,低头落下一吻。 是他放肆了,却并不后悔。 正文卷 684 在她身边,IMO开赛(一二更) 唇与唇贴合,没有半点情和欲的味道,有的只是两颗灵魂的无限靠近。 “谢教授,真的该走了!”一位医务人员目露难色,几番犹豫之下还是忍不住探头朝里面望去。 刚好看见他们冷淡自持的谢教授正从女孩儿唇上移开,虽然看不到表情,可那捧着人家脸庞不舍得收回来的手已经说明太多太多。 医务人员当场震惊。 直到上了飞机,缓缓升空,还没反应过来。 谢定渊:“……两个确诊病例的采样报告?” “啊?!哦!在这儿……”他赶紧递过去。 谢定渊接了,视线却没从他脸上移开:“你什么情况?” “啊?”医务人员傻瞪着两眼,一片茫然。 身旁同事小声提醒:“刚才谢教授叫了你三遍都没反应。” “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以后不会了!” 谢定渊这才收回目光,淡声道:“下不为例。” “……是。” 那名医务人员忍不住扫过教授的嘴巴,啧,刚才亲人家姑娘的时候还是软的热的,这会儿对着他们就又硬又冷。 …… “你怎么睡着了?!”医生一进来就看见输液袋空了,血被倒吸,半条输液管都是红的,赶紧叫醒江扶月,动作利落地拔了针。 江扶月咂咂嘴,“不好意思,我睡得太熟。” 好梦总是惹人贪恋。 她刚才做梦梦到自己在吃棉花糖,又软又绵,最神奇的是还带着温度,热的。 “好了。直接去机场吧,你的同伴已经过去了,航班预计一小时后起飞。” “我们可以走了?!” 医生点头:“当然。所有人都已经做过试剂检测,且平安度过24小时发病期。” “做过了?”江扶月一愣,“什么时候?” “你那时正在昏迷中,谢教授亲自过来给你抽的血,这待遇也算头一份儿了。” 之后都是下面的医务人员在操作,谢定渊没再上手。 “谢教授?”江扶月心跳迟滞一瞬,眼中闪过惊诧,“谢定渊?” “不然还有哪个谢教授?这次是他们实验室那边亲自运送试剂盒,还现场教导我们如何使用,没想到谢教授比新闻里看到的还要年轻英俊。” 这医生应该是谢定渊的粉丝,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这次申克沃病毒席卷北F,死了那么多人,危险系数甚至超过埃博拉,没想到谢教授居然亲自来了……” 江扶月一时怔忡,原来朦胧间她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 他就在她身边! …… 一小时后,航班载着劫后余生的乘客从恩达非机场启程,飞往原本的目的地——苏黎世! 当地时间下午三点,航班准时降落。 江扶月一行遵照东道国的安排,前往凯丽酒店。 由于在突尼及利亚耽搁了一天一夜,他们到的时候,绝大部分参赛国已经入住,甚至还举行了两场联谊交流会。 “今年真是奇怪了,华夏的队伍居然还没到?往年他们可都要提前个一两天的。” “据说今年华夏队里有个天才少女,已经拿过IPhO和IOI金牌,IMO夺金的呼声也非常高。” “江扶月嘛,我知道。” “你认识啊?” 那名金发碧眼的外国学生摸摸鼻子:“我参加过IPhO……”见识过江扶月的凶残程度,那可真是……现在想起来都还有阴影。 “咦?那是华夏队伍吗?” 在众人不加掩饰的打量下,江扶月一行淡定地用房卡刷开房间,走进去,然后关门。 魏空觉:“我怎么觉得那些人在看咱们?” 郭子栋:“不是看咱们,是看江扶月。” “……哦。”天才真的了不起。 几人收拾好,已经是傍晚,江扶月一个人住,没有下楼去餐厅吃晚饭,而是直接叫了客房服务。 吃过晚餐,就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等略微消食后,便洗澡睡下了。 她的水土不服算比较严重那一类,离开突尼及利亚之前,医生还特地开了药。 一觉醒来,眼前漆黑不见五指,江扶月打开床头灯,捞过手机看时间。 凌晨三点。 可能是睡得太多,过于饱和,江扶月再怎么酝酿,也没能再睡着。 她看着被无意间点开的联系人名单,表情一顿。 想了想,找到谢定渊的电话,指尖轻轻一触,便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江扶月并不意外,通常建在军事基地里的实验室,都有严格的信号管控和限制。 更何况谢定渊现在研究的东西,事关重大,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苏方自然要谨慎行事。 江扶月打开微信,找到谢定渊的头像,点进对话框,犹豫半晌,最终只打下两个字—— 【谢谢】 点击发送。 不出意料,没有收到回复。 她放下手机,关了灯,平躺好。 十分钟后,再次沉入梦乡。 第二天参赛国全体集合,在苏黎世大学礼堂参加本届IMO开幕仪式。 仪式上,主持人首先介绍了主试委员会成员,即各国领队;主席一职则由东道国指定,今年这位便是苏黎世赫赫有名的数学权威盖尔教授。 接下来主办国代表上台致辞,宣读比赛规则。 最后再来点激励加鼓舞的话作结尾,整个开幕仪式就圆满结束。 下午则组织各国队员参观苏黎世大学、苏黎世博物馆等等。 而这个时候也是赛前各国队员碰头交流的最佳时机。 好比,江扶月就遇到了滨崎直原。 那么也意味着华夏队撞上R国队。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曾经IPhO好像也出现过。 不过那时和江扶月狭路相逢的是滨崎直原他哥滨崎千叶。 结果被怼得哑口无言,丢脸丢到全世界。 可能是前车之鉴过于惨烈,这次R国代表队没有轻举妄动。 华夏这边也暂时持观望状态。 倒是为首的江扶月和滨崎直原最为放松—— 滨崎直原:“又见面了。还记得之前对你发起的挑战吗?” 江扶月:“不敢忘。” 滨崎直原笑了,原本灰扑扑的瞳孔涌现出几分亮色:“那我们赛场上见。” 说完,带着R国队伍转身走远。 魏空觉和郭子栋对视一眼:“啥意思?下战书吗?” 谈嘉许:“有硝烟味。” 陈程:“什么都不用说,干就是了!” 江扶月却根本没当回事儿,轻描淡写招呼大家:“走,去前面逛逛……” 同一时间,作为领队的李昭和其他国家领队被一起接到另一家酒店,他们需要选出六个试题,并翻译成自己国家的语言。 从这一刻起到后天考试结束,期间都不能与外界联系。 袁本涛作为副领队则跟参赛队员待在一起,负责管理他们的日常生活。 夜幕降临,明天就要正式开考,陈程和谈嘉许过来找她。 江扶月以为又是来让她押题的,然而并没有。 两人仅仅只是拿着不会的题目过来请教而已。 陈程:“我知道怎么做了!” 谈嘉许:“先用柯西不等式……” 两人茅塞顿开,准备回房间做出来。 江扶月叫住两人,玩笑道:“怎么,不准备让我押题?” 两人眼中分明闪过一瞬狂热,但转眼就被强压下去。 陈程:“虽然我很想,但这次还是不要了。” 谈嘉许点头,小鸡啄米。 “为什么?”江扶月挑眉,转性了? 陈程:“我们想凭自己的实力,看究竟能考多少分,能拿什么奖。” 谈嘉许:“押一次两次可以,但三次四次就不太好了。” 说完,两人拿过试卷飞速离开。 每个人都在不断的竞技实践中,慢慢进步,渐渐成熟。 也许,这就是学科竞赛带给学生最重要的意义——成长! 第三天IMO正式开考。 总共6道题,每题7分,满分42。 分两天进行,每天考三道,时间从上午9:00到下午13:30。 4.5小时江扶月只花了50分钟就全部完成。 然后—— 举手,交卷。 正文卷 685 交卷魔音,从来都强(三更) 按照往年惯例,同一代表队的6名选手会被分配到6个不同的考场。 今年也是如此。 所以,江扶月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交卷,而不用担心会影响到自己队友。 至于……其他国家选手会不会被影响,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果然,当她说出“交卷”两个字的时候,整个考场都为之一寂。 监考员勉强维持住镇定走到她面前,问:“Are you sure?(你确定吗?)” 江扶月:“Yes。” “Well,Good luck!(好吧,祝你好运。)” 江扶月起身离开。 那些曾在IPhO和IOI两场竞赛上碰到过她的人表情还算平静。 而那些没碰到过的,就…… 【OMG!她做完了?做完了?!草啊——】 【真是疯狂的一次考试。】 【这个华夏队员抄答案了吗?】 【我怀疑她是急着去上厕所。】 【华夏两大传说,一是大妈会武功,二是差生数学考满分,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说来挺巧,滨崎直原也在这个考场。 江扶月提出交卷的时候,他刚把第三题题目看完,还没来得及下笔。 之前在临淮比试“琴棋书画”的时候,并没有比做题。 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直观且清楚地认识到江扶月的速度。 很可怕! 他不由攥紧手里的笔,集中精力完成这场考试的最后一题。 当然,也是压轴题。 …… 江扶月出去的时候,袁本涛还在跟某国副领队闲聊。 突然,那位副领队双手抱头,夸张地“噢”了声:“这是哪国队员?竟然交卷了?!不可思议!” 袁本涛顺势望去,这一看,差点没把他吓出心脏病。 “你你你……”嘴唇哆嗦,“交了?” 江扶月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毕竟,她38分钟交卷都有过。 这次还是放慢速度,悠着来的。 “交了。先回酒店补个觉,他们考完叫我,一起吃饭。” “……哦,好。” 凌轩是在开考后一小时四十分左右出来的。 郭子栋跟他一前一后,只差了两分钟。 然后是陈程、魏空觉、谈嘉许。 其他国家队员还在奋笔疾书的时候,华夏代表队已经集体交卷离场。 害得别国副领队们看袁本涛的眼神都变了。 跟打量怪物似的——老怪物领着一群小怪物,啧! 说实话,袁本涛自己都有点懵。 虽然之前集训的时候,他们几个都喜欢提前交卷,但这不是集训小考啊,仙人些! 这是真正的IMO国际赛场,团体总分直接关系到国家荣誉,居然就这么提前交、交了? 不用检查一下吗? 是不是可以再验算验算呢? 凌轩:“检查过,也验算了。” 郭子栋:“我们这算交得晚了吧?月姐肯定老早就交了。” 袁本涛:“……”别说,还真是。 陈程挠头:“我也不是刻意要抢时间,就、之前已经习惯这个速度了,突然放慢反而不习惯。” 谈嘉许:“我通常都拿月姐的交卷时间作参照,一般比她多两个小时就算正常发挥。” 魏空觉:“月姐说,做题就像打仗,兵贵神速,时间越长,越影响军心,时间越短,那影响的就是其他军队的军心了。” 袁本涛:“……”突然觉得好有道理。 其他国家能听懂中文的副领队们:“?” 第一场考试结束,有一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可供休整。 翌日,继续进行第二场。 还是3道题,江扶月拿到试卷大致浏览后,明显感觉难度比前一场要大。 这点,在她意料之中。 可当她做到最后一题,这个难度就……让她有些意外了。 不过意外归意外,并不影响她落笔的速度。 结束的时候,甚至比昨天还早。 江扶月也没谦虚,更不知道什么叫低调,直接开口:“交卷。” 魔音再度响起,众人背影一僵。 第一个大题还没做完的参赛队员们脸上茫然令人心疼。 【她是魔鬼吗?】 【噢,又要着急去上厕所了而已,无所谓啊,真的一点也无所谓(如果不那么酸的话,差点就信了)】 【比昨天还快十分钟,怎么做到的?】 【我可能拿了张假试卷。】 【华夏女孩儿,我一辈子的阴影,Fu*k!】 …… 袁本涛以为有了昨天的预防针,今天再看到什么都不会大惊小怪了。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江扶月制造惊吓的能力。 看着她开考四十分钟就从里面出来之后,袁教授有种两腿发软、当场坐地的冲动。 “又、交了?” “交了。” “……”行吧,你高兴就好。 这次江扶月没有像昨天那样回酒店,而是陪袁本涛一起在外面等候。 期间,她从旁边Y国副领队那儿借来两张纸和一支笔,开始写写画画。 起初袁本涛也没在意,觉得她只是无聊打发时间而已,所以继续跟M国领队讨论本届IMO可能出现的题型—— “去年平面几何这部分考了梅涅劳斯定理和塞瓦定理,今年估计会考托勒密定理。” “不是。”江扶月突然开口,头没抬,手里的笔还继续在动,“今年考的是西姆松定理,结合三角形的旁心、费马点、欧拉线,出现在今天的第一题。” 袁本涛两眼放光,是啊,江扶月刚考完,肯定还有印象,他们在这里猜来猜去,还不如直接问她! “咳……江同学,你还记不记得考了其他什么内容?” 江扶月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走到袁本涛面前站定。 袁本涛:“?” 下一秒,便见女孩儿递过来两张纸,淡淡开口—— “两场考试原题,都在这里。” 袁本涛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机械地“……啊?”了声。 “不要吗?” 他愣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要要要!” 说完,迅速接过,宝贝似的攥在手里,低头看去。 越看眼睛睁得越大。 原以为江扶月只是默个大概,没想到居然字句详尽,连图都画出来了。 别国副领队们见状,纷纷涌上前—— “嘿,朋友,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噢,兄弟,知识需要共享才能造福全人类!” “笔和纸都是我借的,总能让我看一眼吧?” 袁本涛:“?” 绅士呢? 矜持呢? 江扶月在大伙儿围上来的时候,就退到三步之外,丁点儿没受波及。 反观袁本涛,被围得缺氧,双颊涨红,衬衣皱了,头发也微微凌乱。 “或许,大家可以拿手机拍下来?” 江扶月此话一出,众人停手,你看看我,我瞅瞅你。 对哈!拍下来! 纷纷开始掏手机。 所以,凌轩和郭子栋交卷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一群领队拿着手机围在袁本涛身边疯狂拍拍拍? 郭子栋当即傻眼:“他、他们在做什么?” 凌轩已经猜到:“多半是在拍题。” “题?什么题?” “当然是这次IMO考试原题。” “啊?!这么快就有原题了?不是说这种国际竞赛的题目都设置了保密期吗?” 凌轩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保密期对江扶月无效。” “?” 当郭子栋看到手写版试卷原题的时候,才知道凌轩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要不要这么强?” 凌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平静得令人发指。 “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你觉得过目不忘还要分时段有效?” “……哦。”懂了。 郭子栋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妈妈救命!江扶月她不是人啊! 等陈程、谈嘉许和魏空觉也陆续交卷出来,华夏代表队算是完成了本届IMO的重头戏。 接下来就是等成绩了…… ------题外话------ 三更,三千字。 两点还有一更,到点看,或者明天看,不要提前刷哦~ 正文卷 686 惬意时光,一个背影(一二更) 江扶月在大伙儿围上来的时候,就退到三步之外,丁点儿没受波及。 反观袁本涛,被围得缺氧,双颊涨红,衬衣皱了,头发也微微凌乱。 “或许,大家可以拿手机拍下来?” 江扶月此话一出,众人停手,你看看我,我瞅瞅你。 对哈!拍下来! 纷纷开始掏手机。 所以,凌轩和郭子栋交卷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一群领队拿着手机围在袁本涛身边疯狂拍拍拍? 郭子栋当即傻眼:“他、他们在做什么?” 凌轩已经猜到:“多半是在拍题。” “题?什么题?” “当然是这次IMO考试原题。” “啊?!这么快就有原题了?不是说这种国际竞赛的题目都设置了保密期吗?” 凌轩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保密期对江扶月无效。” “?” 当郭子栋看到手写版试卷原题的时候,才知道凌轩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要不要这么强?” 凌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平静得令人发指。 “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你觉得过目不忘还要分时段有效?” “……哦。”懂了。 郭子栋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妈妈救命!江扶月她不是人啊! 等陈程、谈嘉许和魏空觉也陆续交卷出来,华夏代表队算是完成了本届IMO的重头戏。 接下来就是等成绩了…… 考试结束,大家心情都很好。 “不如出去逛逛?” 他们来苏黎世好几天了,不是酒店,就是考场,或者餐厅,第一天倒是组织了参观,不过地方选在大学和图书馆总感觉庄重太过,少了几分自由。 “听说苏黎世特别漂亮。” “好吃的东西也多。” “这里的医院全球第一。” “……怎么说话呢?我们是去玩,不是进医院的!” 魏空觉立马闭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众人一拍即合,最终决定由江扶月去跟袁本涛说。 “为什么是我?” 凌轩:“咳!” 陈程:“只有月姐你敢。” 谈嘉许点头,认真道:“也只有你敢。” 郭子栋想了想:“袁教授肯定会给你面子。” 魏空觉:“袁教授有点憷你,真的,只要你开口,他绝对同意。” “……” 然后,江扶月就去了。 袁本涛欣然应允:“不要走太远,天黑之前回来。” 众人:月姐出马,一个顶俩。 他们先去了苏黎世湖,湖面清波,天鹅成群。 陈程把手机塞给谈嘉许:“帮我拍几张照片,我拿回去给家里人看,他们还没出过国呢。” 说完,跑到湖边,对着镜头张开双臂,嘴角上扬。 谈嘉许:“好了。再换个动作。” 陈程双手比耶。 谈嘉许:“再换。” 陈程接连拍了好多姿势,蓝天下,两个少年,一个摆,一个白,青春的气息无处安放。 魏空觉也有点心动,等陈程拍完,他问谈嘉许能不能帮他也拍两张。 他刚才看了眼,谈嘉许拍得挺好看的。 谈嘉许点头:“当然可以。你们还有谁要拍的?一个一个来。” 郭子栋立马举手:“我我我!我要跟丑小鸭plus版合影!” ------题外话------ 还是先更出来,两点钟之后重新看 正文卷 687 店门不大,旁边摆着一块花花绿绿的牌子,牌子上写着——Rice fried with eggs。 蛋炒饭。 楼明深收回视线,“不用了,走吧。” “是。” 宾利当即调头驶离。 …… 吃过晚餐,江扶月一行赶在天黑前回到酒店。 刚进房间不到五分钟,袁本涛就匆匆忙忙找过来。 “……面谈?”江扶月挑眉,“现在?” 袁本涛正色:“是的。主试委员会代表已经在楼下了。” “有说是因为什么吗?” “具体情况对方不肯透露,只说跟第六题的解法有关。” 江扶月想了想,似有所悟:“那走吧。” 五分钟后,江扶月和袁本涛坐上主试委员会派来的车。 陈程:“那边好像是月姐和袁教授?” 谈嘉许定睛一看:“还真是……” 两人跑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吗?” 袁本涛大致把情况说了一遍。 陈程:“解法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袁本涛:“现在还不清楚,去了才知道。” 话音刚落,车就开走。 陈程看着车屁股越走越远,眼中难掩焦虑:“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谈嘉许皱眉:“法治社会,应该没这么猖狂吧?” 话虽如此,可一点底气都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 陈程咬牙:“我上网找大使馆的电话,你联系徐老师,把情况向他说明。如果零点之后月姐和袁教授还没回来,我们就求救!” 国外联系大使馆。 国内让徐泾报警。 双管齐下。 谈嘉许点头:“好,我现在就打给徐老师,他要是知道月姐被带走了,肯定急得跳起来……” 三十分钟后,车停在另一家酒店门前。 江扶月和袁本涛被带到一间宴会厅外。 门打开那一瞬间,明亮的灯光乍泄而出,主试委员会全体成员都在,也包括李昭。 不用怀疑,此处正是本届IMO阅卷现场! 江扶月被请进去,现场所有目光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主试委员会主席盖尔教授端坐正中,开口问道:“是江扶月吗?” 江扶月点头,开门见山:“有事?” 盖尔教授转头朝助手说了句什么,用的罗曼语。 江扶月听到了,是让助手赶紧找个中文翻译过来。 她当即开口:“不用翻译,英文或罗曼语都可以。” 盖尔教授有些惊讶,似乎没料到她会说罗曼语,抬手挥退助理,然后用英文对江扶月道:“很抱歉,深夜把你叫来,我们对你第六题的解法有几个疑问,希望你当面解答。” “可以。” 现场其他教授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竖起耳朵。 盖尔:“能先说一说你的思路吗?” 江扶月:“这道题是从代数角度对复微积分几何研究的初步探索……这里提到的方程,其实就是厄米特-杨振宁-米尔斯方程的变形……” 盖尔听完一时恍惚。 其他教授也有点懵。 这道题还能跟厄米特-杨振宁-米尔斯方程扯上关系? 他们不约而同翻出试卷原题,又把第六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有几个教授甚至直接动笔,开始当场演算起来。 最终证明,确实是厄米特-杨振宁-米尔斯方程的简易变形! 连这道题的提供者Y国主领队,都是一脸后知后觉的表情。 说明在这之前,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就……很尴尬了。 他们一群教授还不如一个学生心明眼亮? 江扶月对众人的表现状若未见,自顾自继续:“既然是厄米特-杨振宁-米尔斯方程的变形,那我想,是不是可以从量子力学标准模型的角度来思考这道题的解法?” 这个问号也打在了在场所有人心上。 参考答案是常规解法,也是本次考试大家普遍采用的解题思路。 即运用复杂代数计算,几次转换带入几何模型,最终求解,得出最后答案。 不仅运算量庞大,中间错一步都可能直接影响到最后结果,还需要运用建模思想,对高中生来说,难度可以说已经超top级。 再看江扶月的答题卷,清爽干净,解题思路多为逻辑推导,计算量非常小。 但最终结果却与参考答案一般无二,这引起了阅卷老师的注意。 当场把这张答题卷拎出来,众人凑在一起分析。 却还是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甚至有些步骤他们看都没看懂,但也不能草率地说人家学生就是错! 毕竟,正确答案摆着呢,蒙也不带这么准啊。 所以才有了如今邀请江扶月本人前来面谈这一幕。 盖尔:“那你能解释一下中间这几个步骤吗?” 江扶月:“我需要一块白板,一只马克笔。” 盖尔朝助手微微点头,后者很快准备好。 江扶月揭开笔帽:“众所周知,复微分几何领域有两个方程至关重要,一个是成为量子力学标准模型的厄米特-杨振宁-米尔斯方程,另一个是和相对论紧密相关的凯勒-爱因斯坦方程。这两个方程都来自物理学。” “在稳定的前提下求解这两个方程,一直是复微分几何界的核心任务。” 1977年,丘成桐解出零曲率的凯勒-爱因斯坦方程。 1985年,唐纳森、乌伦贝克和丘成桐在稳定的前提下解出厄米特-杨振宁-米尔斯方程。 2012年,陈秀雄、唐纳森和孙崧合作,在稳定的前提下解出正曲率凯勒-爱因斯坦方程。 江扶月在刚写出来的解题步骤中间,用红色马克笔框出一个大圈,然后指着这个圈,一字一顿:“这些步骤就是在稳定的前提下,解出陈秀雄和唐纳森独立提出的J方程以及丘成桐等人提出的超临界厄米特-杨振宁-米尔斯方程的变形,在厄米特-杨振宁-米尔斯方程和凯勒-爱因斯坦方程之间搭建了一个桥梁。” “这样一来,我们推导得出的方程式就能直接运用在这道题上,把这六个数字带入,就可以直接得出结果。” 难的是推导,代入这一步小学生都能做。 盖尔教授目露震惊…… 正文卷 688 滨崎直原冷冷看他。  艾德蒙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两手一摊,“我吃饱了,你慢用吧。”  说完,起身走人。  心说:还是蛋炒饭好吃……  他听见其他客人说,蛋炒饭是那家店最普通、便宜的东西,还有更美味的需要排队才能吃到。  艾德蒙决定,一会儿就去排队!一定要排到!  他要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咦?蓝眼小卷卷吃得还挺快,这就走了?”霍繁锦冷不丁看见,感叹出声。  “管他呢!”  “我怎么觉得滨崎直原在朝咱们这儿偷看?”  “准确来说,看的不是咱们,而是月姐。”  “嘶……他到底想干什么?”  “狗狗祟祟,一看就没安好心!”  江扶月听着众人的议论,根本没有回头去看,好像那个偷窥的人根本不配入眼。  霍繁锦:“直觉告诉我,这个滨崎憋着坏!”  她提醒江扶月,小心点。  后者微微一笑,说了四个字:“只要他敢。”  霍繁锦咂咂嘴,你牛。  原本以为这“坏”还能憋一会儿,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交换生到来的第三天,一个从帝都过来考察的R国外交使团也抵达临淮。  同一天,文化交流会地点敲定,就在一中举办。  校方得到消息,瞬间忙碌起来,一边安排接待,一边布置会场。  两天后,交流会如期举行,要求所有交换生必须参加,一中也可选派几名学生代表出席。  江扶月是第一个被选中的。  没办法,谁让她过分优秀,由老校长钦点。  除此之外,还有凌轩、刘博文、林巧、钟子昂、易辞等人。  凌轩和刘博文是因为成绩拔尖,林巧则是以“学生大V”、“网络红人”的身份被挑中。  至于钟子昂和易辞,一个拼舅,一个拼爹,也算得上“身份特殊”。  既然是交流会,当然就要有“不同的存在”,这样才能碰撞产生火花。  江扶月作为华夏学生代表,被安排上台交流。  在这之前,胡永围怕她不答应,特地把人叫去校长办公室,好一番苦口婆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最后还把什么“国家荣誉”、“民族兴衰”、“大国风范”、“外交底气”给搬出来了。  这一顶接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江扶月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当然,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拒绝。  毕竟,为国争光,人人有责嘛!  而且……  滨崎直原也会作为R国代表上台。  获此殊荣的还有F国艾德蒙,XX利亚吉利娜,以及来自其他国家的交换生。  交流会当天,江扶月站到台上的那一刻,高挑的身材、优雅的仪态、美丽的容貌,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这个华夏女孩儿好漂亮!”  “身材也超级棒。”  “噢!她叫什么名字?像个天使。”  “Jiang,或者Yue?随便吧,应该都可以。”  使团中华夏方和R方都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前者是骄傲,后者是惊叹。  胡永围选中江扶月,其中未必没有考虑外貌的因素,这下效果不就出来了?  一中学生代表区更是爆发出最热烈的掌声——  “月神也太淡定了!牛批克拉斯!”  “那当然,IPhO和IOI国际赛场都上去过了,就这?小菜一碟~”  “前面几个外国小卷毛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一脸被惊艳到傻的样子,太搞笑了!”  “还有使团里那些人,眼睛都看直了,想不到吧,咱们华夏女孩儿就是这么优秀~”  “开玩笑!我月姐这腿、这腰、这脸蛋,往台上一站分分钟艳压全场好嘛?”  “唉,又一个明明可以靠脸,却偏要靠智慧吃饭的女神。”  “我不管!月姐就是最帅滴!”  “……”  相较于江扶月出场即高潮的待遇,滨崎直原上台则反响平平。  众人似乎还沉浸在前一刻的视觉冲击中,久久无法回神。  再加上,他往江扶月身边一站,足足矮了半个头,细碎的额发垂下来,几乎完全挡住了眼睛,像一颗没有光泽的灰色弹珠,如何能与宝石争锋?  但他对此并不在意,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恼怒与嫉妒。  坦然地面对眼前并不高涨的观众兴致。  滨崎直原微微勾唇,余光瞥见高调的江扶月,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她难道不明白,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相反,最初不抱希望,后面才会收获双倍惊喜。  这叫——  先抑后扬。  艾德蒙上来以后,自动站到江扶月另外一边,优越的外形条件,迷人的浅浅微笑,瞬间收获一片惊叹。  虽然看脸很肤浅,但不可否认,很多时候出色的外形条件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与优势。 正文卷 689 月姐还击,要收拾人(三更) 男人的道歉,来得突然,江扶月意外的同时,也不免警惕。  谢定渊这样的人,心中有目标,言辞有深意,说话做事必有考量。  他会道歉,江扶月信。  其中诚意,她也并不怀疑。  只是这诚意有几分,是否带着其他目的,就要打个问号了。  心念百转,江扶月面上却丝毫不显。  “你的道歉,我接受。车来了,”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先走一步。”  说到底,还是没让他送。  谢定渊皱眉,目送女孩儿背影走远,直至消失在尽头拐角处。  他折回洗手间外,继续等,期间眉头始终不见舒展。  “钟子昂,你好了没有?”他不耐催促。  半晌,却无人应答。  谢定渊直接进去,却发现里面空荡荡,钟子昂不见踪影。  ……  酒吧门外,早一步出来的钟子昂正迎着夜风,舒服得半眯眼。  突然,目光一顿,随即乍现惊喜:“江扶月?!”  女孩儿让背影一滞,刚碰到舅舅,转头又撞上外甥,她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钟子昂哒哒哒小跑过去:“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  连问题都一模一样。  江扶月:“出来玩。”  “一个人?”  “嗯。”  “那你怎么不约我?不是本少爷吹牛,这帝都大大小小、里里外外、吃的喝的、玩的乐的,没有哪地儿我不知道。”  骨灰级玩咖就是他。  江扶月:“随便走走,懒得满麻烦。”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我就乐意跟你一块儿,真的!”  少年两眼放光,恨不得把一颗真心掏出来。  江扶月朝四周看了两眼,不是说到了吗?  车呢?  “你打车啊?”似察觉不到她的冷淡,钟子昂笑嘻嘻找话题。  “嗯。”  “我送你啊!”  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  “喂。”  “不好意思啊,堵高架上了,调不了头,您取消一下订单重新叫车吧!”  江扶月:“……”  “三环高架桥一到这点儿就堵得不行,没个三四十分钟下不来的,嘿嘿……”钟子昂搓手,“要不还是我送你?”  江扶月怀疑地扫了他两眼,头发乱了,眼角带红,一看就是新伤。  也对,犯到牛春花手里,不挂彩说不过去。  钟子昂当即挺起胸膛:“这、是意外!不小心磕了,今天我开车来的,不用看我老舅脸色,让我送送你呗,好歹是同学、是朋友嘛,对吧?”  说着,他越凑越近,一脸讨好。  江扶月闻到一股酒味,正想躲开,却冷不防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你们在干什么?”  谢定渊出来了。  辅一抬眼,就看见钟子昂把整个头凑到江扶月面前,而她竟也不躲,两人之间仅隔半指,仿佛下一秒就会吻在一起。  男人双眸迅速结冰,周身空气似要凝固。  冰冷的气压隔着一段距离,直接将两人笼罩,钟子昂脖颈一缩,像受到什么惊吓,立马跳开两步远。  “舅、舅舅……你去哪了?找你半天没找着……”他小声嘀咕,脖颈迅速漫上一层粉色。  江扶月没注意。  谢定渊却看得清清楚楚。  “走了。”他径直越过江扶月,挟着一道冷风,擦过女孩儿面颊。  “不是……我想先送她回……”  “你喝酒了。”谢定渊无情打断。  “……”  钟子昂恨啊,早知道他还喝什么酒?  登时围着江扶月抓耳挠腮,“对不起啊,我、我忘了,要不咱们打出租?我跟你一起,看着你进校门。”  这也算送了吧?  谢定渊眉头一紧,眸色深暗:“我的车……”可以送她。  “知道是你的车,我们又不坐!”钟子昂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  生怕闹成上回那样。  谢定渊:“……”嗯,该让钟云益给他儿子松松筋骨了。  “对了,”钟子昂灵光一现,“我喊个代驾,先把你送回Q大,顺便也可以帮我把车开回去,省得明天还要跑一趟来取。”  江扶月见附近确实不好打车,同意了。  钟子昂:“嘿嘿嘿嘿……”开心到飞起。  最后,谢定渊黑着脸,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别管我老舅,他这人就这样,阴晴不定的,连我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江扶月没搭腔。  钟子昂以为她不高兴,赶紧解释:“我舅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他对谁都这样。外人想都别想碰他的车,连我下车的时候都要把座位擦一遍才行。”  “为什么?”  “他洁癖。”  可是这个洁癖刚才在里面居然主动提出送她?江扶月目露疑惑。  果然是另有所图吗?  啧!  ……  回到201,另外三人还没睡。  江扶月洗漱完,躺到床上,很快入眠。  第二天开营仪式重新举行,江扶月作为满分第一,被安排上台讲话。  徐开青站在一旁,西装领带全上阵,笑容无比和蔼,看向台上的眼神就像母鸡看小鸡,欣慰又骄傲。  严振峰:其实您老可以低调点。  徐开青:我这是“母鸡看小鸡”吗?明明是“小鸡看母鸡”!蠢蛋!  严振峰:呵呵。  徐开青:别不信,那就是你祖师爷。  正当江扶月准备开口之际,变故也在此时发生……  ------题外话------  三更,两千字。  【小剧场】  谢99:那天,你坐了我外甥的车,没坐我的。  月姐:啊?  谢99:我还道歉了,结果道了个寂寞。  月姐:哦。  求个月票哇,宝宝们,别让我求个寂寞【笑哭】 正文卷 690 一场上门女婿为豪门妻子背锅的大戏?  这条评论成功引起了网友的关注。  【他老婆谁啊?坐等科普。】  【知名地产公司,划重点:知名!】  【LMX啊,只能帮大家到这里了。】  【为什么要用缩写?名字不能提吗?】  【资本玩家、地产巨鳄,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你跟我,还是缩写保命。】  【那她就更可疑了!试想一个上门女婿哪来这么大胆子作奸犯科?如果不是有人撑腰,又或者根本就是个工具人,身不由己,他用得着冒这个险吗?】  【这年头资本家找替罪羊不是很常见吗?大惊小怪。】  【有什么不敢说的?LMX就是楼明心,我就说了,有本事她顺着网线来碾死我啊!切~】  ……  孟知儒事件起初是从小众论坛传到朋友圈,只在都市白领一行被围观,后来又让好事者捅到微博上,彼时已经入夜。  经过几个小时的酝酿和发酵,时近凌晨才彻底爆开。  而在这之后,#楼明心#三个字悄悄爬上榜单。  彼时,大多上班族已经睡熟,富豪精英要么开启养生模式,要么还在风流快活,总之,网上的动向他们一无所知。  因此——  董事会安静无声。  楼氏公关部也毫无应对。  这就导致热搜没人压,“楼明心”三个字全网挂。  彼时,这位当事人正躺在某酒店的按摩浴缸里,一边泡澡,一边品酒。  从派出所离开之后,楼明心很快平静下来。  如今,孟知儒已经是枚废棋,彻底没有了利用价值。  他那些海外资产也被警方冻结,就剩一个空壳公司,短短一天人去楼空。  至于接下来的庭审,楼明心不准备帮忙,反正孟知儒必死无疑,她也不用担心会被报复。  既然已经撕破脸,那不妨再绝情些。  只要消息不走漏,瞒过广大股民和董事会,那孟知儒这件事对她来说,就没有任何损失。  “楼总,洗好了吗?”男人低缓温柔的嗓音自浴室外传来。  楼明心啜了口红酒,懒声道:“进来吧。”  ……  第二天楼明心睡到自然醒,蚕丝薄被滑到胸口,露出性感的肩头。  “楼总,您醒了?”男人撑着头,含情脉脉地看她。  正当气氛逐渐火热,两人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搅乱了旖旎。  是秘书打来的。  “喂?”楼明心语气不好。  “楼总,出事了!”  一刻钟后,楼明心匆忙走出酒店,她戴着墨镜,包了头巾,向来讲究的她此刻披头散发,领口也皱皱巴巴。  司机已经停在路边等候多时。  “去公司,快点。”  “是。”  途中,楼明心拿出手机,点开微博,进入热搜榜单,第一条就是她的名字,往下#楼氏集团#也跟着上了热搜。  司机见她不仅手抖,浑身都在打颤,担忧道:“小姐,您还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后座才传来女人故作平静的回应——  “没事。”  可那些谩骂与诋毁,羞辱与讥讽,全都被她看在眼里。  竟然还有人怀疑孟知儒帮她顶罪?简直荒谬!  可这么说的不止一个两个,当声音越来越大,就会变成一种风向把更多人卷进来。  到时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不行,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她必须做点什么。  通话结束之后,楼明心立刻打给公关部——  “你们干什么吃的?!事情闹了一夜,现在才发现,公司养你们有什么用?”先劈头盖脸骂完再说。  接着,“听好了,我只讲一遍。现在立刻给我撤热搜,不管花多少钱,先把网上那些胡言乱语压下去;然后,你们着手草拟一份澄清声明,适当的时候挂到官网上,倘若有必要,也可以找法务部开具律师函;最后,转告风控部,让他们把公司股价给我盯紧!”  “可是……”  “没有可是!按我说的做!”  公关部经理只能咬牙应下。  他想说的是,现在舆论已经成形,如果强压只怕适得其反。  可楼明心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经理只能咬牙忍下,按她说的去做。  但愿有效吧……  上午十点,车停在楼氏集团大门口。  彼时,楼明心已经整理好自己,又恢复成人前光鲜强大的模样。  可这种表现仅仅只维持了十分钟,当她踏足会议室,面对一众严阵以待的董事时,那点伪装出来的从容彻底烟消云散。  “各位叔叔伯伯,我——”可以解释。  哐当!  不待她把话说完,一个茶杯飞掷而来,如果不是楼明心躲得快,只怕已经见血了。  可飞溅而起的玻璃碎渣还是蹦到她脚背上,划出两道血痕。  “你还有脸开口说话?!”扔杯子的老董事站起来,表情冷肃,眼神狠戾,“今天股市一开盘,公司股价就直接跌停,看看你干的这些好事?!”  “王董!孟知儒犯法,不是我的错,你不该迁怒到我身上!”楼明心一字一顿。  “不是你的错?好啊!我倒要问问,他孟知儒是不是你丈夫?是不是楼家的女婿?!”  “……是。”  “他既然担着这层身份,你作为楼氏集团的总裁就有义务约束好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给公司造成影响!是,他犯罪,你没有,可在外界看来,你们夫妻一体,你觉得你能脱得了干系吗?”  楼明心哑口无言。  “两个月前,你在A市谈判失误,巨峰集团拒绝合作,就已经给公司造成了损失,这才过去多久,又闹出这么一桩,你嫌楼氏的处境还不够糟糕吗?!”  “王董,话不能这么说。跟巨峰的合作,我出发前就和各位打过预防针,只能尝试,不保证一定成功。最后也确实没能谈成,怎么就成我一个人的锅了?!”  王董摇头,眼里闪过失望:“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推卸责任。平时你很介意大家提到前任楼总,可今天我王岐在这里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何止是比不上,在责任担当方面,你比楼明月差了十万八千里!”  “王董!”她陡然拔高音调,“我提醒您一句,说话之前,先过脑子!楼明月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们再怎么怀念、夸赞,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帮公司解决问题!”  “最后处理这堆烂摊子的不还是我吗?这些年,我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说这些话实在忘恩负义!”  另一名董事怒然拍桌:“你闯出来的祸,难道不该你自己收拾?!难不成你还觉得我们应该千恩万谢?”  楼明心不敢相信:“难道在你们看来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错?!”  “没能约束丈夫,维护公司利益,这是一错!”  “舆情发酵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处理,这是二错!”  “犯错而不自省、自救,还在我等面前强词夺理,试图推卸责任,态度恶劣,这是三错!”  “楼明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王董:“我提议,罢免总裁!”  楼明心如遭雷击。  “不……你们凭什么罢免我?!凭什么?!”  “就凭你接二连三失利,公司处境岌岌可危,如今你又深陷舆论风波,丑闻缠身,根本不适合再担任楼氏集团总裁一职。现由董事会行使手中权力,提出罢免,现在开始表决。”  “等等!”楼明心强自镇定,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全身都在无法抑制地颤抖,“我也是楼氏股东,我不同意罢免!”  王董冷嗤:“你手中的股权,可不如我们加起来的多,按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抗议无效!”  “我还有楼明月的!她是楼家人,肯定不会同意总裁位子旁落……”  ------题外话------  昨天的二三更,三千字。  剧情有点卡,所以写得比较久。  今天一更在十二点四十! 正文卷 691 连根拔起,竟是为她(三更) 一场临时起意的比赛最终以江扶月单方面的碾压落下帷幕。  开营仪式照常举行,江扶月上台讲话也再无反对的声音。  结束之后,众人鱼贯而出,只是两腿发软,面有菜色——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脑子还是嗡嗡的。”  “感觉自己听了场学术报告。”  “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江扶月为什么可以秀成这样?”  “……”  他们能入选夏令营,从某种程度上讲,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而天才多倨傲。  甚至可以说自负。  可眼下这群骄傲又自负的天才居然集体认怂了?  “还是江扶月厉害啊……”任星河兀自一叹。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凌轩耳朵里,后者不为所动。  “她平时也这么……嗯……”他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沉吟一瞬才再度开口,“这么锋芒毕露?”  没错,站在台上的江扶月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凛凛泛着寒光,好似下一秒就会伤人。  凌轩脚下一顿:“任星河,这些你应该打听得很清楚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  任星河笑笑:“也许我是为了跟你套近乎呢?”  “没这个必要。”  “为什么?大家都来自临淮,多个朋友不好吗?”  “我们不是一类人。”  “凌轩,如果我没记错一中一直以来的年级第一是你吧?几个月前江扶月突然冒头,把你挤下来了。”任星河意有所指。  “那又怎样?”凌轩反问,语调平平。  “一个人习惯了站在高处,就看不得别人在自己头上撒野。”  凌轩笑了:“那是你,不是我。”  “都一样。”  “送你一句话吧。”  任星河:“?”  “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  不是江扶月,也会有其他人。  那种自以为“身在巅峰、无人超越”的中二梦,凌轩早几年就不做了。  遇见江扶月后,更是想都不愿想。  人啊,活得现实点不好吗?  此时,一男一女从旁边经过,谈话声也紧跟着飘过来——  “我就想知道江扶月脑子是怎么长的,计算机还得先编程,可她连草稿都不打,就直接出答案了,瑞斯拜!”  “这叫天赋,羡慕不来的……”  两人越走越远,交谈声也渐不可闻。  “听见了吗?”凌轩勾唇,言辞之间还藏着几分同情,“天赋这种东西羡慕不来的。”  说完,也不管任星河什么反应,大步离开。  ……  开营仪式后,集训正式开始。  总共25人,不算多,一个小教室就能装下。  三个教练员轮流给他们上课,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专门负责语言训练的女老师。  之前就说过,IPhO通用语言有四种——英文、法文、德文和俄文。  考虑到大家原有的语言基础和短时间内的适应情况,最终选定英文作为固定语言,进行强化培训。  所以,发到每人手里的试卷,再也看不到一个汉字,密密麻麻全是英文。  起初,有一半人不能适应。  而适应得好的,几乎都是京圈儿学生。  当然,江扶月和凌轩例外,这两人虽然都是外省来的,但一个天赋卓绝,一个从小接受精英教育,还能被小小的语言关难住?  不过,任星河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极度不适应语言的转换,原本会做的题换成英文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师问他平时英语成绩如何。  他答:从没下过140。  老师:……  当然,有同样问题的不止他一个,外省来的几乎全部中招。  严振峰为此愁得不行。  要说这英语水平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提上去的,但这批学生情况特殊,他们并非基础不好、成绩差,而是不知道如何运用!  具体表现在,让他们做英语试卷分数一个比一个高,可让他们用英语做数学题立马就萎了。  无奈之下,严振峰只好将这批人分出来,针对性进行高强度语言训练。  而剩下的则按正常进度,接受课堂培训。  如此一来,凌轩和江扶月在周围一水儿的京圈子弟中便显得格外突出。  “像不像两只羊进了狼群?”凌轩玩笑着开口。  江扶月头也不抬,专心试卷,不过还是抽空回他:“为什么不是黄鼠狼进了鸡圈?”  “哈哈……”少年低声笑开,清润的嗓音透着几分磁性。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打在他侧脸上,愈发衬得少年清隽、温和似玉。  可惜,江扶月眼里只有题。  她卡在最后一个小问,看来看去总觉得差了一个条件。  “老师——”她直接开口,把人叫到跟前。  是负责力学、热力学和分子物理学板块的教练员,叫秦立斌。  男人中年发福,挺着个大肚腩,但为人幽默、讲课生动,对江扶月尤其关注。  所以,一听她喊人,就笑眯眯过去了。  “江同学,又做完啦?我给你换下一张……”  这两天,江扶月神一般的做题速度和高得见鬼的正确率成为在座所有京圈子弟的噩梦。  眼下众人已经见怪不怪,淡定地移开视线,只是手里的笔愈发攥紧,压力也成倍增加。  他们恨不能快点,再快点,可低头一看,还停留在同一个小问,繁复的计算,庞大的公式,叫人头秃。  然而这次,江扶月并不是要交卷。  她指着最后一题的最后一个小问,用肯定的语气:“这里差条件。”  “啊?”  “300的斜切面,质量为4kg,一根光绳连接一个实心圆柱体,质量为8kg……释放物体时加速度……如果绳子受力,气缸和机体以相同加速度……最后要求计算力矩。”  秦立斌听完,点点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江扶月:“缺摩擦系数。”  “什么?”秦立斌凑近,又仔细看了一遍题目,“不能够啊,这是往年IPhO原题,怎么可能缺条件?”  然而事实上就是缺了。  这点,江扶月很肯定。  前排有人转过头,语气凉飕飕:“江同学,虽然你很厉害,但也不必用质疑真题的方式来给自己草人设吧?小心翻车。”  江扶月连一个眼角都没给他。  秦立斌很快也发现问题,点点头,给予江扶月充分的肯定:“确实少了个条件。”  前排那人:“……”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凌轩:“既然是真题,按理说不该出现这样的纰漏。”  这也是秦立斌想不通的地方。  江扶月沉吟一瞬:“能找到原题吗?”  “这不就是原题?”  她摇头:“如果我没记错,这道题应该是2033年由D国提供最终入选当年理论部分第一道,原文应该是德文才对。”  而现在他们手里的是英文版本。  秦立斌咽了咽口水,他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道题上,而是……  “你、记得这么清楚?”  江扶月:“我做过中文版的。”  “年份都知道?”  “通常我做过的,都有印象。”  这叫“有印象”?!  特么连第几题都能脱口而出,有意思吗?  秦立斌内心惊涛骇浪,面上却丝毫不显,“你做过几届原题?”  江扶月:“都做过了。”  “!”  偷听的吃瓜同学:“?!”  “老师,我们现在是讨论这道题,不是讨论我做没做过。”她出言提醒。  秦立斌强忍想要擦汗的动作,嗯,老师架子不能崩,稳住!  “你等一下,我去找原题!”  说完,健步如飞,乍一看,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大约十分钟后,秦立斌回来了。  一同来的还有严振峰。  “是这题吗?”他把纸页摊开,指着其中一道。  江扶月晃眼一扫,便给出肯定答复:“没错,这就是德文原版。”  严振峰:“你刚才说英文版缺摩擦系数?”  “嗯。”江扶月已经开始将两版进行对照。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所有试卷翻译都由AI智能完成,出错的概率小到百分之零点零零一。”  言下之意,如果英文版没有,那么德文版肯定也不会有。  话音刚落,江扶月指着德文版某处,语调悠然——  “找到了。”  严振峰:“?”只要我皮够厚,脸就不会疼。  [微笑]JPG  江扶月:“D国人严谨,对图纸的精确性有着近乎变态的追求,其中一个表现就是标注所有参数。题干上没给的摩擦系数,在旁边图示上进行了注解,但在翻译成英文的时候被遗漏了。”  严振峰眼角狂抽。  短短两天,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江扶月当众杠得下不来台。  可他偏偏犯贱,特么喜欢往前凑,跟中毒一样,就想看看这小丫头片子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严振峰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身为总教练的face还保住多少?  等等……  他忽然想到什么,看了眼江扶月,又瞅瞅她手里的原版题,下一秒,几近破音——  “你会德语?!”  女孩儿点头,似乎对他如此激烈的反应有些诧异。  严振峰深呼吸,竭力保持平静,对上江扶月疑惑的眼神,他突然有被噎到。  然后,另一个更为疯狂的猜测占据他的大脑——  “别告诉我法文和俄文你也会。”  江扶月笑笑,好声好气地回答:“知道一点。”  严振峰轻舒口气,还好,只是“一点”。  “能熟练答题吗?”他随口一问。  江扶月眼前一亮:“可以的。我觉得用法语比英语更快,所以,之后我能用法语答题吗?”  在追求极简(偷懒)的路上,她总是不遗余力。  快一分钟,就赚一分钟,时间就是金钱。  严振峰:“?”  这他妈叫“一点”?!  我怀疑你在涮我。  江扶月目露期待,再一次问道:“可以吗?”  “不可以。”严振峰肃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皱眉:“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会法语啊姑奶奶!你特么做了,谁给你批改?  谁又能给你批改?  这时,一道沉缓的嗓音自左前方传来,“老师,我做完了,交卷。”  说着,从位子上起来,一米八八的个头瞬间鹤立鸡群。  少年穿着白色T,脖颈上挂着耳机,相貌抓人眼球的好看,此刻温温淡淡的神色挂在脸上,有种波澜不惊、去留无意的矜冷。  他走到秦立斌面前,把试卷递过去,随后又朝一旁的严振峰点了点头。  做完这一切,转身离开,径直走出教室。  背影清濯,气质淡然。  秦立斌收回视线,低头去看最后一题,江扶月才发现少了个参数条件,他、怎么就做完了?  严振峰也同样望去。  下一秒,两人又被震惊到。  只见题目旁的空白处,手写补充了一个条件——摩擦系数u=0.2。  缺少的参数条件,竟然被他直接补上去了!  这说明,他不仅看过德文原版,还把题目都记下来了。  严、秦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慎重。  这届学生当真卧虎藏龙!  江扶月挑眉,晃眼一掠,扫过试卷开头姓名那栏,只见上面用黑色签字笔写了三个字——  林书墨。  ------题外话------  一更四千字。  月姐: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语言小天才。  跟月姐隐隐齐平的天才少年正式露名了唷~  一听这个名字就很学霸范儿有米有?  二更时间,等评论区通知 正文卷 692 原本他还在纠结要不要把江扶月就是楼明月的事告诉凌轻舟,并非大方,而是江扶月既然有意问起这丫,想必也不会瞒太久。  易寒升都打算峰会结束就如实相告了,结果凌轻舟现在来这么一出。  有意思!  可太有意思了!  易寒升决定打死不说,就让他这么“自以为”下去,等某天这逼知道江扶月的真正身份……  到时,一定非常精彩!  再想想他今天说的这些话,凌轻舟那张脸会是什么表情呢?  易寒升光想想,都忍不住笑出声。  他说,“你可别小瞧高中生,网上都说那什么……宝藏女孩儿,可不是白来的。”  凌轻舟以前只是觉得这人讨厌,现在发现他不仅讨厌,还特恶心。  易寒升语气欠打:“怎么,你羡慕啊?”  凌轻舟:“我没你那么不要脸。”  易寒升闻言,笑呵呵,竟也不恼。  若是搁在以前,只怕这人会不管不顾当场开嚷,回喷他一个狗血淋头。  易寒升的嘴一向厉害,这点凌轻舟深有体会。  可眼下,等了半天没见他给点反应,祖安总裁秒变锯嘴葫芦,关键这人还笑得别有深意。  凌轻舟突然觉得后颈泛凉,头皮发麻。  好像他有什么倚仗……  接下来两个钟头,因易寒升单方面不接招,两人相安无事。  轮到凌轻舟上台演讲,易寒升居然还笑眯眯坐在下头给他鼓掌?  这一幕不知落到多少老板眼里。  两家要合作了?  可等到易寒升上台,凌轻舟坐在下面全程冷脸,别说鼓掌了,直接拿出手机来看,连个眼神都没给。  众人恍然——  哦,原来不是合作。  难道易总又找到什么新方法气凌总?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峰会结束后,还有一场商务酒会。  凌轻舟携娇妻出席,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周沁跟在男人身边,浅笑盈盈,以得体的姿态、不俗的谈吐,为自家老公赚足颜面。  反观易寒升,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倒贴上去的女人不少,可都被他无情拒绝。  好不容易找个清净的地方,终于可以坐下来喘口气,却听一声冷笑——  “怎么不把新欢带出来?”  是凌轻舟。  他老婆没跟着,就是他一个人。  易寒升扯松领带,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儿:“关你屁事!”  “的确与我无关,不过这些年你的虚伪面目总算绷不住了,也好。”  “我?虚伪?你是不是有病?”易寒升只觉莫名其妙。  凌轻舟:“你不配为她守着。”我也不配。  言罢,转身离开。  易寒升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顿时表情怪异,为她……守着?  突然,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原本惺忪迷离的醉眼陡然清明——  “喂,是我。你在哪?我让司机过去接你……不忙,我这边尽快脱身……你要过来?行,那我们碰面之后正好一起走。”  易寒升结束通话,又给司机打过去:“老黄,你到一中去接个人。”  “接了,刚把少爷送到医院,他去看同学。”  “不是易辞。”  那头老黄一愣,不接少爷,那接谁?  “江扶月。”  老黄不认识江扶月,易寒升让他停在路边,她看到车牌自然会上车。  交代完,易寒升拍拍脸,深吸口气,试图让自己更清醒,然后朝洗手间大步走去。  嗯,是得收拾一下,不能就这么醉醺醺地见他。  中途,他叫住一名酒店的侍者:“有没有那什么……口气清新剂?”  “有,请问您要喷的,还是嚼的?”  易寒升一顿:“哪种效果好?”  “都好,只是嚼的更香。”  “行,那就嚼的!”  等他收拾完,出了酒店,没等几分钟老黄就载着江扶月到了。  后座车窗降下,露出江扶月那张年轻漂亮还带点学生气的脸。  易寒升两眼放光,只觉浑身滚烫得厉害。  心说:都怪那酒,劲儿也太大了。  老黄准备下车给他开车门,被易寒升抬手阻止。  他自己坐上去,就在江扶月另一边。  “走吧。”  老黄点头,发动引擎驶离。  殊不知这一幕恰好落在后一辆车内某人的眼中。  凌轻舟沉声:“跟上去。”  司机依言。  刚才在酒会上,易寒升接电话的时候,他听见了。  一中……江扶月……  这个名字曾多次出现在儿子口中,易寒升的新欢吗?  他倒要看看这两个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下午易寒升反常的表现令他心生警惕,加之先前就收到消息,说这人费尽心思在查一个女学生,如今看来,只怕不是“金主和小三儿”那么简单。  敏锐的嗅觉告诉凌轻舟,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  莱斯莱斯宽敞的车厢内,易寒升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喝点?”  江扶月抬手接过,喝了一口:“谢谢。”  “出什么事了吗?”  江扶月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愧是给自己当过助理的人。  “想跟你谈笔生意,有没有兴趣?”  易寒升眼前一亮:“当然。”  很快,车停在一处茶楼前。  易寒升朝老黄吩咐了两句,便与江扶月一同入内。  老黄将车开去对面停车场,这时一辆宾利过来,停在先前劳斯莱斯的位置上。  凌轻舟朝茶楼大门看了眼,大晚上一男一女不约酒店,约在茶楼?  有意思!  他哼笑一声,推门下车:“就近找一个停车场等我。”  司机欲言又止:“可……太太还在酒会上,需不需要我……”先开车把她送回去?  凌轻舟:“不用管她。”  司机点头,不敢反驳,只是心下不免哂然:太太那么好的人,可惜嫁了个不知道疼她的老公。  茶楼包间。  地方是易寒升挑的,江扶月没有置疑它的隐蔽性。  两人面对面坐下,中间放着泡茶的一系列工具。  易寒升直接上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颇具美感,直到两人面前的杯子都注满浅绿的茶汤,江扶月喝过一口,点头:“很香。”  “比当年如何?”他问。  “有过之无不及。”  易寒升高兴地笑出来,“那就好,那就好……”  江扶月不知道的是,已经二十年没人有资格喝他泡的茶了。  她是这些年来,第一个。  言归正传,“你刚才说生意?什么生意?”  江扶月把事先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他面前:“看看。”  易寒升略带疑惑地翻开,很快,他的脸色便逐渐凝重起来。  “这是……”  “从我出事那一刻起,楼氏近三十年的发展规划,其中前二十年已经陆续实现,接下来是第二十一年。”  江扶月坐在位子上,根本不用看,便熟练地翻到其中一页,指尖落在其中某处,轻轻点了点。  那声音就像扣在易寒升心尖上。  闷闷发沉。  只见上面写着——征购临淮青铜街方圆地皮,建高档住宅小区,以此作为楼氏地产进军临淮第一步。  青铜街……那可是临淮最脏最乱的地方,但地价也最低!  易寒升倒抽一口凉气:“谁做的规划?!还真敢想!”  江扶月:“我。”  “咳咳……”男人被呛到,双颊泛红,“你说什么?”  江扶月:“我做的。被害之前,我把楼氏未来五十年的路都规划好了,只来得及写下前三十年的。”  也幸好只有三十年,倘若补足后面二十年,楼氏的发展程度远不止现在这个水平。  说来讽刺,楼明心抢了她的位子,却还在使用她留下的东西,不嫌膈应吗?  易寒升咽了咽口水:“真的假的?”  江扶月轻笑,抱臂环胸:“不然你以为这份东西从哪里来的?”  是她凭着记忆,默写出来的! 正文卷 693 寄信达情,月姐返校(三更) 这个疑问,问出了无数华夏网友的心声——  怎么做到的?  【我怀疑满分这个小妖精缠上了她。】  【要求不高,请让我有她一半好,一门竞赛满分第一就行了。】  【楼上我怀疑你没睡醒。】  【优秀这个词我都已经说倦了。】  【这告诉我们,美丽的外表和聪明的大脑并不存在矛盾,哦,错了,是在她身上不存在。】  【请以后多点这样的新闻,谢谢。看女神制霸竞赛难道不比围观明星互掐更香?】  【我赌一包辣条十月份的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上还能看到江扶月。】  【加码,两包。】  【三包。】  【所以,女神这是要包揽今年三大学科竞赛满分第一?】  【包不包揽,我不知道,但作为一名工作五年的程序猿,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大家,这届IOI压轴题的难度堪称历年之最。这里面还涉及到了千禧难题的相关知识,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出的。然鹅,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来自世界各地三百多名参赛选手,最后只有江扶月一个人做出来了!】  【构架师报到!平时也玩编程,好奇江扶月怎么把那道题做出来的,有没有大神解惑?】  ……  这厢一片热闹,那头江扶月四人在闭幕式结束后,也登上了回国的航班。  “是你?”江扶月看着邻座男人拿下挡在面前的报纸,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谢定渊:“好巧。”  江扶月:“……”能在经济舱碰上这位,说实话,一点都不巧。  二十分钟后,航班准时起飞。  “IPhO理论部分的弹簧问题,是不是也是你出的题?”  女孩儿突然开口。  谢定渊收拢报纸,下意识想叫空乘拿走,但很快发现自己现在坐的是经济舱,他表情一讪,随手插进前座背后的置物袋里。  “为什么这样问?”  “老梗出新招,很像你的风格。”  笃定的回答换来男人一声低笑:“看来,你还挺了解我。”  “所以,真的是你出的?!”  谢定渊没答,但此刻不说话就等同于默认。  “啧,以一己之力肩挑两门竞赛学科压轴大题,您还真是能者多劳。”  “往年我都拒了。”他说。  唯独今年,是例外。  至于为什么……  谢定渊稍稍侧头,看向女孩儿略显孤清的侧脸,阳光打在上面,有种近乎透明的质感。  在江扶月转眼朝他望来的瞬间,男人迅速移开视线。  因此,江扶月见到的就是那张与往常无异的淡漠面孔,仿佛天生就缺七情六欲,活得不染半分烟火气息。  可如果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男人耳后已经悄悄晕开一片绯色,喉结也在不自觉轻滚。  谢定渊轻咳一声,借以掩饰失态:“你问完了,礼尚往来,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问?”  江扶月挑眉,她有什么值得对方问的吗?  不过嘴上却平静道:“你说。”  谢定渊:“喜欢什么颜色?”  “哈?”江扶月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  男人又重复一遍,口齿清晰:“你喜欢什么颜色?”  一字一顿。  ------题外话------  三更,一千字。  明天,也就是10月25号有爆更哦~ 正文卷 694 “通风报信”四个字宛若惊雷乍响。  秦临愣了。  关艺玲先是一呆,接着眼中迅速涌上泪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通什么风、报什么信?就因为之前说话得罪了你,你就这么污蔑我?”  说完,靠到秦临怀中,哽咽抽泣。  江扶月把玩着手机,“我什么都没说,只说了‘通风报信’四个字,阿姨就好像知道了全部,言之凿凿说我污蔑,是不是……反应太大了点?”  女人身体一僵,抬起头,含泪控诉:“听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现在能把手机还我了吗?”  “关阿姨这么紧张,不会手机里藏着什么秘密吧?”  “你简直越说越离谱,我能有什么秘密?”  “是嘛?那不如拨过去看看?”  女人目光一闪,“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可以拨过去,但如果什么都没有,证明一切都是误会,那你必须向我道歉,并且不准再插手老爷子的事,我们做儿子、儿媳的自然会处理!”  这番动静很快引来了老太太、韩韵如和江达。  “怎么了这是?”  “月月?”韩韵如第一时间看向女儿。  秦临大致把情况说了一遍。  在听到“通风报信”四个字的时候,老太太明显怔住。  韩韵如和江达也惊疑不定地望向关艺玲。  显然,他们都下意识选择相信江扶月。  尤其江达和韩韵如,自己的女儿他们再了解不过,既然月月敢这么说,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绝对不会空口无凭、随意污蔑。  “……我知道,对于韩姐姐他们一家来说,我是个外人,”关艺玲半敛双眸,语气黯淡,“在自己的女儿和外人之间,肯定选择相信前者,人之常情,无可厚非,这我理解。”  “但阿姨和阿临……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你们应该了解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好还是坏,善还是恶,相信你们心中自有判断。”  她深呼吸,缓缓抬眼:“事情闹成这样,绝非我本意,我比任何都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只有这样才能打消你们对我的怀疑和顾虑……”  一番话俨然将自己变成备受压迫的小可怜,而他们则是联合起来将她逼至绝境的大反派。  啪啪啪——  江扶月抬手鼓掌。  “关阿姨这样的口才不去辩论队可惜了。”  “月月……”秦临皱眉,“她到底也是你的长辈。”  江扶月冷笑:“我当然知道,如果没把她当长辈,那这会儿她人已经不在这里。”  秦临眉心一紧。  关艺玲痛心疾首:“我念在你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本来不想计较,可你得寸进尺,实在叫人厌恶,我不想再忍了!你不是说我在通风报信吗?好,现在手机在你那儿,就照刚才我们约定的那样,你直接拨过去,看看那头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好啊。”江扶月微微勾唇。  关艺玲迎上她的目光,不闪不躲,没有半点心虚。  就在江扶月作势按下通话键,关艺玲目光也愈渐灼热犀利的时候,她突然收回手,又不拨了。  关艺玲原本提到嗓子眼儿的一颗心就这么冷不丁卡住,上不来,也下不去,憋得她双颊涨红。  老太太目露疑惑:“月月,怎么不打了?”  韩韵如和江达也同样摸不着头脑。  关艺玲额上青筋猛跳,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  她是故意的!  故意抛饵,诱她去咬。  却在她张口的瞬间,提起鱼线,让她咬了个寂寞。  “你——”女人双目圆瞪,若非场合不对,估计会冲上去,挠花江扶月那张脸!  “你什么意思?”  江扶月:“电话要打,但不是现在。”  时青栀:“为什么?”  “这个时候打过去,如果真有什么,不是打草惊蛇?”  关艺玲目光一闪,咬紧牙关:“那你到底想怎样?说打过去的是你,现在不打的也是你,好的坏的都被你一个人说尽了,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其他人,这是要逼我去死吗?!”  说完,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间渗出来。  看得老太太都有些不忍心了。  秦临抿着唇,不说话,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以作安慰。  隐忍道:“月月,适可而止。”  江扶月状若未闻,双眼直视关艺玲:“既然你到现在还死不承认,企图把自己摘出去,那就让大家看看,你都做过些什么。沉星——”  “来了姐姐!”江小弟从楼上跑下来,一只手提着笔记本,另一只手抱着微单相机。  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他把电脑和微单放到茶几上,拿出数据线,链接相机和电脑,一番操作之后,一段视频出现在屏幕上。  是关艺玲两次借口去洗手间的画面,在她进到里面关上门以后,画面消失,变成一片漆黑,但声音却没断。  “是我。”  “你们藏在沙浦?”  “……我怎么知道?!蠢货!当然是你们被发现了!”  “暂时还没报警,他们自己想了办法在查,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总之,你们现在已经不安全了,赶紧转移……什么叫走不出沙浦区?!”  “好,就算时间不够,那也必须从现在待的地方撤离,换到别处!”  “最后提醒你一遍,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千万别打过来。还有,如果是我另一个号码打到你手机上,那就说明情况有变,小心回话,别露了马脚!”  期间伴随着马桶冲水的哗哗声,却也无法掩盖女人的嗓音,一字一句相当清晰。  接着就是关艺玲开门出来,到客厅与众人会合。  画面一转,视频时间显示四十分钟前,关艺玲又去了洗手间。  还是和之前那段一样,进去之后就看不见画面了,只能听到声音。  有什么东西被咔哒一声折断,然后冲水的声音响起。  五秒之后,关艺玲从里面出来,到客厅让秦临给她所谓的大学同学打电话。  到此,全部结束。  全场死寂,鸦雀无声。  突然,秦临推开怀里的女人,咬着牙,一字一顿,“你怎么解释?”  关艺玲目瞪口呆,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怎么可能?!  “阿临,你听我解释,这些都是假的!是恶意剪辑!有人想要陷害我!”  “谁要陷害你?小如?月月?还是老太太?又或者我?”  “你别这样……我真的没做过!你要相信我啊——”  “好,”秦临目光冷沉,“我只问一句,视频里那些话是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那是恶意剪辑!你想想,谁会在洗手间门口安摄像头,在里面装收音话筒?如果不是故意的,怎么会恰好录到这些?又恰好在这个时候被人拿出来?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吗?”  江小弟自告奋勇:“这些我可以解释哦~摄像头是装在洗手间对面的影音室里,用来给我拍视频的。因为吴叔叔忘了关,恰好门又是开着的,才会录到洗手间门口的画面。”  “至于里面的收音设备,是一个星期前,在里面收一段声音的时候,他们忙着回公司剪片,就忘了把设备撤走。想着平时我们都会用自己房里的洗手间,客厅这个反而没人用,加上设备装卸很麻烦,下次还要用到,就一直没弄走。”  所以,还真有这么巧。  “胡说——”关艺玲慌了,“你们都在污蔑我!我什么都没做!难道就凭这两段来历不明的视频和录音就要给我定罪吗?”  “阿临,我们做了几十年的夫妻,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了解吗?别人两三句话就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你千万不要上当啊!”  “是啊,几十年的夫妻,”秦临拂开她伸过来的手,“你究竟藏得有多深,才会让我毫无察觉,没有半点防备?”  “你什么意思?”女人浑身颤抖,“难道你也不信我吗?”  ------题外话------  二三更,三千字。  十二点四十还有一更,大家不要提前刷哦~到点再来,么么哒! 正文卷 695 上午江扶月刚去校长办公室,下午她拒绝保送的消息就传遍了年级。  且不论徐泾、孟志坚,外加一个喻文州在办公室如何咬牙跳脚,光是带给班级的震动就相当恐怖——  “阿西吧!牛X已经不足以形容我月神。”  “要不要这么拽啊?Q大和B大都拒了,江扶月是打算去外星上大学吧?”  “不懂就别哔哔,月姐是要跟我们公平竞争,所以才拒绝保送,参加高考。”  “嗤——别逗了,就你这智商,还公平竞争?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好吗?”  “……虽然这是事实,但要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啊?”  “总之一句话,月姐赛高——”  “那可是Q大和B大!月姐不要能赏我吗?”  “酸成一颗巨型柠檬。”  “……”  江扶月刚回教室坐下,就对上来自同桌惊奇的目光。  她:“?”  万秀彤刷一下脸蛋红透,软软地凑上去:“江江……”  “嗯?”  “大家都在讨论你拒绝保送的事。”  江扶月耸耸肩,无所谓。  万秀彤一脸迷妹式崇拜。  嘤!又是为神仙同桌送上膝盖的一天呢!  突然,一道窥伺的目光落在身上,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江扶月骤然转头,恰好对上男生不加掩盖的打量。  郁家泽!  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犹如两个漩涡,席卷起一丝神秘。  江扶月淡淡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样子,根本没有将人放在眼里。  郁家泽低头轻笑。  这时,郁凯欣突然开口:“她为什么拒绝保送?”  清澈的眼神闪过迷离的光,看上去乖巧又无辜。  可郁家泽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自然也不会接话,冷硬不羁的侧脸线条带着不近人情的高冷。  女孩儿竟也不生气,甚至还对他笑了笑,“你不觉得江扶月很有趣吗?难怪我们会转到三班,而不是七班。”  郁家泽直接起身,椅脚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大步离开座位。  郁凯欣笑容不改,慢条斯理拿出下节课要用的书。  这时,前桌男生转头,羞涩中带点腼腆地望向她,耳根不自觉泛红,“郁同学,请你吃!”  说完,飞快放下一个圆滚滚的橘子,然后转回去,后背绷着,肉眼可见的紧张。  “谢谢。”女孩儿甜甜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男生双颊爆红:“不……不客气……”  话虽如此,后背却更僵了。  郁凯欣剥开橘皮,一阵酸香弥漫,她取出一瓣放进嘴里,“嗯,真甜!”  “你、喜欢就好!”  郁凯欣笑容甜美。  ……  下午放学,江扶月和柳丝思一起去操场,蒋涵和葛梦已经拿出作业等在乒乓球台旁边。  “月姐——”  “嗯。”江扶月双手插兜:“家庭作业写完没有?”  蒋涵大声道:“写完了!”  葛梦也跟着点头。  两人这个暑假明显下了苦功夫,蒋涵除了跟亲爹出去收租以外,其余时间都窝在家里参加线上辅导班。  葛梦则请了一个大学生当家教,缺哪补哪。  两人的进步肉眼可见,完成家庭作业轻松容易。  “你呢?”江扶月突然转头,看向柳丝思。  后者坦白道:“会做的做了,不会的还空着。”  江扶月沉吟一瞬,拿出两张试卷,递给蒋涵和葛梦:“四十分钟,能做多少算多少。”  然后又让柳丝思把家庭作业拿出来:“哪些题不会?”  后者一愣,抿了抿唇:“……很多。”  “那一道一道来。”  柳丝思目露纠结:“我不是那块料,要不还是……”算了吧。  蒋涵和葛梦是有天赋的,现在愿意努力,自然进步很快。  但柳丝思很清楚,自己的成绩不是光靠努力就能提上去的,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学点别的,比如格斗、拳击、枪械……  江扶月淡淡抬眼:“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基本的文化知识要有。”  柳丝思:“好,我尽力。”  ……  易辞像往常那样抱着篮球来操场,准备浪两个小时再回家,冷不防看到乒乓台前那人,纤腰长腿,即使穿着烂大街的校服,也能脱颖而出,让人一眼发现。  他拍着篮球走过去,叫江扶月:“来一场?”  江扶月上下打量他一番,死亡发问:“家庭作业做完了?”  呃!  “……你问这个干嘛?”少年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江扶月秒懂:“哦,没做。”  “我做了!”  “哦,”江扶月点点头,表示理解,“做了,但没做完。”  易辞:“……”敲!  五分钟后,易辞趴在乒乓台上,手里握着笔,面前是摊开的数学练习册,脚边放着一颗篮球。  嘴里念念有词:“cos(x+y)等于……等于什么?这个怎么算啊?”  旁边是同样抓耳挠腮的柳丝思:“sin(2x)=2sinx*cosx这个我知道,可为什么还等于2/(tanx+cotx)啊?”  两人不约而同抬眼,望向对面的江扶月,同款迷茫写在脸上。  江扶月:“……”  没一会儿,钟子昂也找过来。  自打报名那天在校门口看到那一幕,他就一直防着易辞这家伙。  前两天还算规矩,结果今天一个不留神,就让他给溜没了。  果然来找江扶月了,哼!  “巧啊,你们在干嘛?”他笑嘻嘻凑上来。  易辞两眼放光,大声道:“他也没做!”  钟子昂:“?”做什么?  江扶月幽幽开口:“既然如此,拿出来吧。”  钟子昂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拿、拿什么?”  “家庭作业。”  “?”大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五分钟后,乒乓台边又多了一个人,钟子昂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练习册,两眼发懵。  易辞给他一拐肘,笑眯眯道:“兄弟,动笔啊。”  “……草!你坑我?!”他终于反应过来,可惜,为时已晚。  “谁让你跟过来?活该!”  钟子昂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neng不死你我不姓钟!”  “啧,neng死我之前你还是想想怎么把题做完吧。”说完,开始按照江扶月讲的方法解题,一步接着一步,咦?还挺顺的……  钟子昂就惨了,看着一堆sin、cos、tan无比头疼。  早知道他跟过来干嘛呀?  是回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香?还是组队开黑不好玩儿?  现在对着满满两页的数学题,他肠子都悔青了。  这时,易辞正好写完一个大题,他让江扶月帮忙看看。  “正确吗?”他咽了咽口水,目露期待。  江扶月点头:“嗯。”  “Yes!”易辞突然发现,这些题好像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一旁钟子昂见状,“咳……借我看看。”  易辞立马把答案盖住:“想得美!”  “……你!”  “钟少不是很牛吗?自己做啊,嘿嘿。”  “我警告你,别得意!”  易辞:“我就得意。”  “……”敲!  钟子昂想溜,可江扶月一个眼神轻飘飘过来,就把他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太难了。  追女神太难了。  追一个学霸女神真的太太太难了!  突然,“你哪道不会?”  钟子昂讷讷抬头,看向已经走到他身边的江扶月:“你……”  咕咚!他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你说什么?”  “我问你哪道题不会。”  “哦,”他红着脸,指着练习册上空白的两页,“全部。”  易辞:“……”蠢蛋。  柳丝思:“……”放心了,终于有个比我还废的。  蒋涵和葛梦:突然感觉自己变优秀了是肿么肥事?  江扶月:“那就先从第一题开始,因为sin^2(x)+cos^2(x)=1……”  “等、等一下。”  “?”  钟子昂:“为什么那个sin^2(x)+cos^2(x)=1啊?”  “这是同角三角函数基本关系式。”  “啊?”  江扶月额上青筋一跳:“不用为什么,记住就行。”  “……哦。”  半小时后,蒋涵和葛梦顺利完成试卷,开开心心走人。  接着柳丝思也完成了家庭作业,“我先回去了。”  她现在住在A营宿舍,吃穿用度皆由刘尽忠安排。  “嗯。”江扶月点头。  最后,只剩易辞和钟子昂,大眼对大眼,宛如斗鸡。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二更,十二点。 正文卷 695 “走了。”两个字,言简意赅,还挺帅。  江扶月目送一行人进闸。  直到视野范围内再也看不见,她才转身离开。  交换生离开后,一中校园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转眼十二月过去,来到2051年的元旦。  江记私房菜持续营业,且生意比平时更为火爆。  江达不得不带领手下的“厨师天团”亲自坐镇,忙进忙出。  倒是煎饼店,由于一中学生都放假了,韩韵如索性关门歇业,待在家里给一双儿女变着方儿做好吃的。  “月月还是太瘦,多吃点。”  说着,一块糖醋排骨便落到江扶月碗里。  “谢谢妈。”  韩韵如又转头去看儿子,江小弟筷子顿在半空,啪嗒一声,肉掉了。  “妈……”委屈巴巴。  韩韵如轻叹,亲自动手重新往他碗里夹了一块:“不是不让你吃,但要适量,懂得控制自己,明白吗?”  “嗯!吃到六七分饱就可以了。”  韩韵如点头。  江小弟:“可我……现在只有三分饱,能再吃点嘛?”  “……”  当妈的又有什么办法?当然是让他吃了。  吃完,韩韵如洗了碗,把削好的果盘放到茶几上。  姐弟俩坐着不用起来,就能轻轻松松伸手拿到。  “对了,外婆说要过来陪我们过元旦,”  江扶月:“她老人家有空吗?”  时青栀管理的SZ集团可不小,尤其最近两年进入黄金发展期,触角深入各个领域,前景不可估量。  “这我倒不清楚,她自己提出来的,想必已经把时间调开。”  江扶月点点头:“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的航班,中午到。”  “那我和沉星去接?”  “好。她看到你们肯定特别高兴。”  果然,第二天老太太一出关闸就看到一高一矮站在不远处的姐弟俩。  姐姐身材窈窕、美貌大方;弟弟大眼眨巴、可爱俊俏。  这是她外孙女和外孙!  时青栀一看,心都化了。  “姥姥。”  姐弟俩立马开口叫人。  时青栀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简直爱不释手,“好孩子……”  回到家,韩韵如已经把午饭做好。  一家人坐下来,边吃边聊。  韩韵如问:“秦叔叔怎么没来?”  “国外有个项目,下面的人搞不定,他连夜飞过去了。”  “可秦叔叔的腿……”  “放心,”时青栀拍拍女儿的手,以作宽慰,“他带了两个生活助理,都是跟在身边许多年的老人,十分稳妥。”  “那就好。”  江扶月:“姥姥吃菜。”  江沉星:“我给姥姥盛饭。”  时青栀顿时笑开,眼尾泛起轻褶,像一株淡然绽放的白菊。  盈盈婉约,风姿卓荦。  岁月从不败美人,这点曾在韩韵如身上得到印证,但在老太太这里似乎更有发言权。  美人就该这般怒而盛放,再从容老去。  “对了,姥姥有东西要送给你们。”时青栀转手从包里取出两份文件,一人一份递给江扶月和江小弟。  “看看。”  江扶月接过来,翻开,下一秒不由挑眉。  时青栀把她这个小动作看在眼里,笑意加深:“看来月月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江小弟抬眼,小声取经:“姐,这是什么呀?”  “股权转让协议。”  韩韵如皱眉:“妈?!您……”  时青栀抬手,制止她接下来的话,“我送给他们姐弟,又不是送给你,少说话。”  韩韵如哭笑不得:“妈……”  “吃你的菜。”  韩韵如目露无奈。  这两份转让协议分别将SZ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到姐弟俩名下,十八岁前由监护人代行职责,十八岁后可自由支配。  照SZ集团如今的发展速度,千万别小看这百分之五,不说股份变现价值几何,就说每年拿到手的分红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时青栀拿出笔,先递给江扶月:“来吧,签了。”  江扶月询问的目光投向韩韵如。  时青栀佯怒:“姥姥送给你,你看你妈做什么?”  江扶月还挺喜欢老太太这小脾气。  当即也不看韩韵如,大方接了笔,唰唰签下大名。  时青栀:“月月这性格,随我,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江小弟一听,看了眼姐姐,又看了眼姥姥,赶紧签名。  他也不带水。  股份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吃过午饭,时青栀就打电话给律师,确认协议的有效性,叮嘱尽快办妥。  “妈,你也太惯着他们了。”韩韵如满眼不赞同,“公司是你一手创建,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规模,不该分散股权……”  “怕什么?难不成月月和沉星拿了股份,还能站到我这个亲姥姥的对立面?”  “总归是有风险……”  “不说这些了。”时青栀摆摆手,突然,眉眼一动,“你都这么大了,该不会还嫉妒两个孩子吧?”  “妈,你说什么呢?”韩韵如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这事儿就别再提了。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又只生了他们姐弟俩,我的东西不给他们给谁?我乐意。”  韩韵如有些犹豫:“可是秦叔叔那边……”  “你想多了,这事儿就是他提的。我们也老了,迟早都会有那么一天。将来但凡月月和沉星有这个能力,SZ集团总要交到他们其中一个手上。”  “妈!”韩韵如惊道,“您说这些做什么?!”  “都到了这把年纪还怕说?我不信这些。”  “那也不能讲。月月和沉星还没长大,您舍得啊?”  “舍不得……但妈最舍不得的是你。”  韩韵如眼眶一红。  时青栀:“咱们母女错过了太多太多,想当年你还是个小少女,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妈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补偿给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韩韵如把泪水逼回眼底。  时青栀在江家住了两天,期间,江达店里再忙也会在晚饭前赶回来,亲自下厨招待丈母娘。  “再这么下去,我这体重可控制不住了。”  江达嘴笨,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就站在原地,憨憨傻笑。  时青栀轻叹摇头。  这女婿……  算了。  也挺好。  至少把月月和沉星生得聪颖机灵。  元旦一过,时青栀短暂的假期也告罄。  就在她准备回京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境外电话。  “秦远琛是你丈夫?”  时青栀眉心一紧:“你是谁?”  “三天之内,带上一亿美金来南越,否则就等着替你老公收尸吧!”  说完,不给时青栀任何反应的机会,砰一声挂断。  “喂?!你说清楚!喂——”  可惜,那头根本听不到,更不会有任何回应。  时青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韩韵如扶得快——  “妈?怎么了?!”  “你秦叔叔……”时青栀强撑着站稳,突然膝盖一软,还是江达动作快,推了一把椅子过来让老太太坐着。  还顺手给倒了杯温水,一切都在无声中被默默做完。  韩韵如:“妈,你刚才说秦叔叔怎么了?”  老太太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可能在南越被绑架了!”  “什么?!”  “刚才就是绑匪打来的电话,要三天之内带一亿美金去南越赎人,不然就要撕票。”  “那怎么办?”  时青栀深吸口气:“不急,一定不能急,现在要联系律师,对,联系律师……”  说着,开始到处找手机。  整个人处于一种疯癫狂乱的状态。  江沉星小声:“不是应该找警察叔叔吗?”  时青栀闻言,猛地惊醒:“对,找警察!”  说着,就要拨110。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盖住屏幕,也阻止了时青栀报警的行为。  “月月?”  ------题外话------  昨天的二三更一起,三千字。  十二点有一更。 正文卷 696 她很平静。  出乎意料的平静。  没有半点得知真相的震惊,像个局外人,冷淡又漠然地面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小如?”韩启山失神轻喃。  韩慎也目露担忧。  老太太看着女儿,恍惚中仿佛明白了什么,眼底涌上更深沉的悲切,愧疚与悔恨似要将她溺毙。  “阿栀……”秦远琛担忧的声音传来。  “是我对不起小如……都是我的错……”  “不关你的事,小如也不会怪你。”  “对,”老太太目光一定,深吸口气,“错的不是我,是他——”  韩启山身形一晃。  就在这时,垂眸不语的韩韵如突然抬头。  “有意义吗?”她问。  所有人都愣住,包括江达和江扶月。  这样冷漠无动于衷的口气与平时温柔的她相距甚远。  “二十年后才来说这些,有意义吗?”韩韵如比想象中理智。  只是这种理智下藏着坚冰一样不可融化的冷酷。  “小如,你……”韩启山浑身颤抖,“没失忆对吗?”  “失忆过,但又想起来了。”  韩慎:“什么时候?”  韩韵如:“半年前。”  “那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  说到一半,便再难继续。  倘若当年真的是因为季兰月母女,才害得小如半生飘零、无依无靠,那她为什么要回来?  这个家又有什么资格让她回来?  韩慎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浇得他透心凉。  “所以,”他咬紧牙关,每个字都像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小如为什么会失踪?”  这个问题,老爷子身在其中,又有欺骗前科,不可信。  而老太太单靠猜测拼凑,难免偏狭,不得全貌。  如此一来,最有发言权的就成了……  韩韵如微微勾唇:“我来说吧。”  故事很狗血,可以拍成八点档那种。  韩启山和时青栀青梅竹马,长大后自然而然走到一起,对于韩家和时家这样的豪门来说,一段有感情基础的婚姻珍稀程度无异于沙里淘金,可遇不可求。  婚后两人也确实恩爱甜蜜了几年,先后生了三子一女。  韩家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模式。  韩启山常年忙于生意,有时出差一走就是大半个月,期间倒也电话不断,问候妻子,关心儿女。  时青栀作为时家掌上明珠,家中生意有几个哥哥打理,她从小衣食无忧,被娇宠长大,竟也没被惯坏,最大的爱好就是学习。  小时候学乐器、舞蹈、象棋、乒乓、排球……  就连管风琴这种“大家伙”都被她玩转股掌之间。  音乐老师评价她:一个人就是一支乐队。  上了小学,时青栀开始沉迷高分。  没错,不是沉迷“学习”,而是沉迷“高分”,或者说绝对的满分。  在她心目中,学习只是通往高分的重要途径。  没有考到满分的试卷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躺在垃圾桶里,等待被回收。  等上了中学,她的“考神”之名传遍整个学校,进而轰动帝都豪门圈。  很快,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时家有个天才小姑娘。  当然也有不少“伤仲永”论者:初中而已,看得出什么?  就这样,在众人或期待或唱衰的议论下,时青栀一天天长大,也一天比一天优秀。  高考以全市最高分被Q大经管院录取。  她读了半学期,发现经管考试少,论文多,便硬考转去物理专业,从此又过上了愉快刷分的日子。  要说研究能力她可能没院里几个天才厉害,可一旦碰到考试,要打分的那种,谁也别想考过她。  本科毕业后,时青栀被保送研究生,然后直博。  期间,她完成了结婚、生子两件人生大事。  为了照顾家庭,她放弃了创业的打算,留在Q大任教,相夫教子,当韩启山背后的女人。  这样的人生经历,这样的家庭背景,称时青栀一声“天之娇女”也不为过。  原本以为她从小到大的幸运与聪明也会延续到婚姻生活,直到白发苍苍,走完这一生。  可惜,韩启山成了那个不确定因素。  或许蜜里调油的日子过太久便觉平淡,又或者再美好的人看多了也会感到腻歪。  再者一时冲动?酒后乱性?  总之——  韩启山出轨了。  还是在时青栀怀韩韵如期间,以致于小女儿和私生女出生时间前后相差不到三个月。  直到韩韵如一天天长大,出落成大姑娘,并和秦家小少爷秦临陷入热恋,韩启山出轨的事才被时青栀发现。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开车从学校回家,突然兴起用钥匙打开许久未动的信箱,却没想到让她看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时青栀震惊之后,首先想到的不是怀疑丈夫,而是这里面是否有阴谋。  她立即找人鉴定照片真假,是否存在PS痕迹。  结果照片是真的,出轨也是真的。  而照片竟然是半年前塞进信箱的,倘若时青栀不打开,那么还将继续蒙在鼓里。  她不是逃避的性格。  当晚就跟韩启山摊牌,男人慌了,跪在她面前承认错误。  “我发誓,真的只有两次,一次是出差的时候喝醉了,一次是在酒店走错房间。那之后我就跟她断了,已经十几年没联系,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  时青栀当然不会只听他的片面之词,她派人去查,发现这个女的确实离开了十几年,期间从未联系过韩启山。  加上韩启山痛哭流涕向她认错,向来傲气的男人突然在自己面前卑微至此,时青栀很难不心软。  就这样,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  不仅因为韩启山跪下认错,还考虑到三个儿子和即将订婚的女儿。  倘若他们闹起来,韩家一乱,外人只会看笑话。  综合多方因素考虑,时青栀还是稳坐韩太太的宝座,纹丝不动。  季月兰冒着风险,亲手谋划了这么一出,最后非但没等到时青栀离婚,还让韩启山盯上了自己。  越想越气,她不敢反抗韩启山,却把时青栀恨上了。  就像一条臭虫,躲在潮湿又阴暗的角落里,望着别人光明璀璨的人生,嫉妒到面目扭曲。  原来韩启山是这么对待他的妻子,原来时青栀过着那么体面又优越的生活……  如果他们离婚,那这份荣耀和光环是不是能够落到自己头上?  毕竟,她也给他生了个美丽聪慧的女儿……  韩启山那么疼爱韩韵如,肯定也会同样疼爱欣欣……  这些念头日复一日啃食着女人的理智,终于,在韩韵如订婚那天,她等到了机会……  韩慎:“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韩韵如音调平和:“她在化妆间找到我,拿出一张照片,说这是我的亲妹妹,爸爸的亲女儿。等爸妈离婚之后,她就会带着她女儿正式住进韩家,往后我还要叫她一声阿姨,当然如果叫妈会更好。”  过了这么多年,那些话就像烙印深深留在韩韵如的记忆里。  说来可笑,她恢复记忆的时候,率先想起的不是别人,正是季兰月拿着照片得意炫耀的嘴脸。  彼时的韩韵如,从小生活在父母恩爱的环境下,受尽万千宠爱,更是有个疼她入骨的未婚夫。  从未见过这世上的丑陋与肮脏。  可季月兰却将这些东西明晃晃摊开,摆在她面前,那一刻,韩韵如的世界塌了。  季月兰还说,韩启山正在花园跟季欣欣说话,父女俩多么亲密,多么和睦。  韩韵如立马冲进花园,想要当场质问父亲。  可环顾四周,根本没人,她冷静下来,准备回化妆间给母亲打电话告知这一切,不料刚转身,后脑勺一痛,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是在一辆狭窄逼仄的面包车里,即将成为人贩子出售的货品。  韩启山听到这里,难以承受地捂住胸口,呼吸也开始变得艰难而急促:“人……贩子?”  ------题外话------  昨天二三更,三千字。  知道月月的天赋遗传自谁了吧?~ 正文卷 697 此时,教学楼某层女厕。 “涵姐,这题你写了没?”葛梦抓着练习册,探头探脑。 “没……下面那道你居然写了,先借我看看!” “哦,那你先看,我问一下丝思……写了写了!” 柳丝思一个劲抠笔,指甲都快磨平了,哭丧着脸:“我乱写的……” 葛梦正色:“不要紧,乱写也是写。” 蒋涵点头。 三个人就这样蹲在角落里,一人抱着一本练习册,互通有无。 江扶月还是站在那个位子,往栏杆上一靠,交并而立的双腿因为这个动作,斜斜拉长,阳光下,白得不可思议。 修长的脖颈犹如清风中一截嫩柳,即使未曾上手,也不难想象其细软柔滑的触感。 对面,刚结束挨批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易辞和钟子昂同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各自惊艳。 江扶月却在此时站直,往里走去。 少女窈窕清艳的侧影便这样消失在眼前。 钟子昂收回目光,不以为然,美女他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稀奇的? 倒是这丫…… 阴沉的目光落到易辞脸上,钟子昂笑容乖戾,“别以为这就算了,咱俩没完!” 易辞冷笑,气场不输:“走着瞧。” 目光相接,火花迸裂。 然后,同时转身,各走各道。 这年头,谁还不是个少爷呢? 却说江扶月那边,拿过三人的练习册,低头一扫。 蒋涵咽了咽口水,葛梦目露忐忑,柳丝思则一脸郁色。 明明不到两分钟,却漫长得像过了两个世纪,终于,江扶月开口:“二十题,对了两道。这个,还有这个,谁做的?” 蒋涵立马接话:“填空题是我,解答题是葛梦!” 有点骄傲是肿么肥事? 没等江扶月说话,她继续剖白:“我还专门跑去问了这种题该怎么做,就是向量加向量,中间字母搭桥,变成一个新向量balabala……” 生怕江扶月不相信这题是她做出来的,说了一大堆,连心路历程和感悟体会都出来了。 说完,又推了把葛梦,示意她继续。 江扶月:“……” 葛梦:“叽里呱啦……” 最后轮到柳丝思,“我……”她说乱写一点没作假,就是在乱写。 连蒋涵和葛梦都一人做出来一道,她却还是个零光蛋,柳丝思觉得丢脸,以及羞愤。 这种感觉就像…… 明明大家都是屎,你俩却背着我长出了花儿! 江扶月看了她一眼,练习册丢回去,拎上书包往肩头一挂。 走人。 蒋涵、葛梦如释重负,又逃过一劫。 柳丝思却盯着那道背影,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但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丝思,走了——” “哦。”她把练习册塞进书包,跟上。 …… 黄昏夕阳,热气未消。 江扶月踱步出了校门,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想拽她腕子。 一个旋身躲过,又后退两步,冷冷睨着对方。 易辞顶了顶后槽牙,“还挺警觉……”鼻尖却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淡香,尾调悠长。 同时也不可避免地令他心旌摇曳。 “有事?”江扶月扫过他淤青的嘴角,不动声色。 “咳……我叫易辞,”他想起上次还没自我介绍,“容易的易,辞别的辞。” “嗯。” “?”嗯?什么意思? 江扶月要走。 易辞不让,他身形高大,一颗五颜六色的头在夕阳下锃锃反光,即便如此,那张脸也依旧好看。 “急什么?事还没开谈呢。”他笑,几分邪肆。 江扶月抱臂站定,看上去比他还悠闲,眼底一抹兴味划过:“谈吧。” “上次我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所以你要跟我做朋友?” “错,”易辞逼近,一双丹凤眼流光溢彩,“不是朋友,是女朋友。” 江扶月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有男的敢站在她面前说这种话。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不过…… “我拒绝。” 易辞愣住:“为什么?” “你头发太丑,像道彩虹。” 头发太丑…… 丑…… 像道彩虹…… 虹…… 第一次,易小少爷与“丑”字挂钩。 “草——”他对着少女淡定走远的背影大喊,“你瞎啊?!” 江扶月头也没回。 司机开车赶到校门前,却见自家少爷拽着网兜绳,蔫头巴脑地对里面一颗篮球乱踢,嘴上似乎还骂咧着什么。 他叫了声,易辞拉开车门,坐到后座。 “少爷,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堵,来晚了。” “哦。”兴致怏怏。 司机一凛,看小祖宗这副样子,怕是不好伺候,不敢再多言。 途中,易辞突然开口:“老黄,问你个事儿。” “少爷请讲。” 少年有点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你觉得,我这个发型怎么样?” 老黄眼角抽搐,“这……”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干嘛?”易辞不耐烦。 “我觉得……挺有型,蛮酷的!” 少年轻哼,对着前座反光镜遥遥一照:“我就知道,她肯定是瞎,居然说劳资像彩虹……” ta? 哪个ta?男的还是女的? 老黄兀自琢磨,心说,还挺实诚。 校门口那一遭耽搁了不少时间,江扶月到家比平时晚了一刻钟。 但江小弟一如既往不等她掏钥匙,就把门开了。 “姐。” “你是不是住在门边儿了?”厨房可听不见脚步声。 江沉星两眼泛光,脸颊飞红。 江扶月换了鞋,顺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 小少年害羞地将下巴扎进衣领里。 吃过饭,收拾好,姐弟俩一起写作业。 其实江扶月没什么可写的,家庭作业她当堂就写完了,徐泾给的试卷也一张不留。 倒是江沉星,小小年纪,课业负担还挺重。 江扶月见他飞速写完一张试卷,又立马换下一张,小脸专注,马不停蹄。 忽然,目光一顿,“为什么两张试卷一样?” “啊?”江小弟茫然抬眼,见姐姐一双黑眸盯着自己,他有点懵,还有点讷。 江扶月又问了一遍。 “我……”他把头低下去,“拿错了……” “江沉星,永远不要在我面前撒谎,除非……”明明是很轻的语调,可落在听的人耳朵里,却重若千斤,“从今往后你再也不需要我的信任。” 因为她的信任永远不会交付给一个对她撒过谎的人。 正文卷 698 江扶月和刘尽忠刚吃完,服务员就进来通报说易寒升和凌轻舟到了。  刘尽忠:“小姐,我先上去了。”  “嗯。”  很快,易寒升和凌轻舟被引到包间。  桌上两副碗筷入了二人的眼,心有思量,表面却不动声色。  江扶月让服务员把桌子收拾了,又请凌、易二人坐下。  不一会儿,桌子干净了。  服务员退出包间的时候,也顺手将门带上。  江扶月用简单的茶具给两人泡了茶,一人一杯,杯口腾腾冒着白气。  两人对视一眼。  江扶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股权认购书》,一人一份推过去:“看看具体细则。”  “另外,这是新公司的资料,你们看完,有任何异议可以当面提。”  易寒升挑眉:“御风地产?”  江扶月点头。  “和我知道的那个御风集团有什么关系吗?”  江扶月:“从法律意义上讲,没什么关系,只是撞名,但经营范围不同,可以允许存在。”  凌轻舟:“那从非法律意义上讲呢?”  江扶月:“它们有共同的老板。”  两人浑身一震。  不愧是楼明月,无论身处何地、何种身份,都能以最快时间,最大程度地掌控财富资源。  难怪之前两人准备出资3亿的时候,她会说“现在新公司可认购股份只剩百分之20”!  不是傲价,也不是故作矜持。  事实上御风根本不缺钱,给他们各百分之十的股份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找方烨报仇的机会罢了。  易寒升大致看完,签下名字。  凌轻舟紧随其后。  江扶月起身,“合作愉快。”  两人:“合作愉快——”  合同签完,接下来就是抢在楼氏之前拿下青铜街那批老房子。  江扶月直接交给凌轻舟和易寒升去办。  当然,她也可以让刘尽忠处理,但合作伙伴不就是应该“合作”?  他们出点力也理所当然。  更何况,御风集团还没曝光,如今只活跃在地下,如果交给刘尽忠,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但易寒升和凌轻舟就不一样了。  首先,易家和凌家都是临淮有头有脸的豪门,扎根多年,人脉关系盘根错节,想要做个什么事半功倍,省力很多。  其次,东窗事发,楼氏那边要查也只会往两人头上查,不会牵扯到她。  这点,江扶月直接和两人明说:“……我现在的身份不能曝光,你们如果不想和楼氏周旋,我会再想其他办法。”  易寒升冷笑:“没有你的楼氏顶多算只纸老虎,我会怕?!”  凌轻舟不疾不徐:“他们要查尽管放马过来,这些年我也不是白混的。”  江扶月笑看两人:“二十年不见,小凌和小易说话硬气不少嘛。”  当年两人初出茅庐的青涩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都成长为一言九鼎的霸道总裁。  不得不承认,时间是最好的魔术师。  它让努力的人都变成了值得的模样。  此话一出,两人诡异地红了脸,为避免对方发现,又不约而同故作冷静,连掩饰性的咳嗽声都如出一辙。  江扶月:“……”  时间这个魔术师也有改变不了的东西。  ……  是夜,凌轻舟回到家。  刚进门,就看见凌轩。  “爸,你去哪了?”  ------题外话------  二更,一千字。  今天去医院看眼睛啦,刚刚到家,赶紧更新!三个月之前,那时候这本书才刚上架,也是眼睛不舒服,医生说结膜炎,而且会复发。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复发了,而且今天检查的时候,还在睫毛上发现了螨虫,显微镜照出来的时候居然还在动?!可把我恶心坏了。今天是被医生拔了十根眼睫毛还被吐槽你眼睫毛好稀的一天,感觉头秃之前,我的眼睛会先秃哈哈  三更大概八点半的样子!划重点:大概! 正文卷 699 314 观察记录,是他出题  问起他的名次,安德烈开始支支吾吾。  反正不在电子屏第一页上。  “咳……牛排还行吧?”  话题转得不要太刻意。  江扶月没再追问。  天色渐晚,两人愉快地结束用餐,安德烈问她要不要出去逛逛,自己有车,可以去市中心的酒吧玩。  “你去吧,我想回房间休息了。”江扶月不止一次看到他拿出手机挂断来电,想来应该还有后半场。  “行,那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很近。”  “好吧,”安德烈耸耸肩,“我知道你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聊天的时候就有感觉,见过面就更确定了。”  江扶月笑笑。  两人分开,她拒绝了电瓶车,打算走回去。  夜幕降临,空气中多了一丝凉意。  路过喷泉池的时候,江扶月脚下一顿,上前,从兜里摸出一枚硬币,动作轻缓地将其平放到水面上。  然而,只浮了两秒就沉下去。  她不信邪,又摸出一枚。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停在她旁边,骨节分明的手拈着一张纸巾送过来:“用这个试试。”  江扶月侧头看向来人,下一秒轻轻挑眉:“你怎么在这?”  谢定渊:“主办方邀请我担任颁奖嘉宾。”  至于出题人这个身份……  按规定,考试结束前,是需要保密的。  江扶月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摊开展平,放到水面上,紧接着又把硬币放上去。  两秒后,纸巾吸饱了水,缓缓下沉,而硬币则稳稳浮于水面之上。  成了。  谢定渊:“为什么突然做这个实验?”  江扶月表情怪异:“你觉得我在做实验?”  “不是吗?水表张力托起轻小物体是因为液体内聚力……”  “等等。”江扶月打断他。  男人不解,目露询问。  “我不是在做实验,谢谢。”说完,她转身要走。  谢定渊跟上去:“那你在做什么?”  “玩啊!看不出来?”  “?”男人两眼空茫。  确实没看出来。  江扶月嘴角一抽:“这个游戏很多小朋友都在玩。”  谢定渊:“你是小朋友吗?”  江扶月:“……”  天就这样被聊死  她闷头往前。  男人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似乎真的不明白:“是我哪句话说得不对吗?”  江扶月脚下一顿,猛地转身。  谢定渊惊住,迅速止步。  两人中间隔着三步远的距离。  江扶月:“你是不是傻?”  男人沉吟一瞬:“……如果你指智商高低,我应该还可以。”  神他妈的还可以!  江扶月:“别跟着我了。”  说完,一头扎进酒店。  谢定渊愣在原地,目送女孩儿背影消失,可眼底深处仍有挥之不散的迷茫。  他、哪里又说错了吗?  那头,江扶月入了旋转门,径直穿过大厅,进了电梯。  金属门合拢的瞬间,她按下楼层,然后——  “哈哈哈哈……”  原来大名鼎鼎的谢教授是个情商为负的铁憨憨!  他一本正经回答还可以的时候,江扶月就忍不住了。  真的很搞笑!  直至回到房间,她嘴角的弧度还没放平。  繁叶见状,颇觉惊讶:“月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开心鸭?”  “我开心吗?”  “嗯嗯!你看……”繁叶把一块小镜子举到她面前。  镜中女孩儿眼尾上扬,眉目舒展。  “咳!”江扶月轻咳一声,“那就是吧。”  “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吗?”  她想了想,“遇到一个奇葩。”  繁叶:“?”  ……  奇葩本葩谢教授随即也回到房间,只是这一路上,紧皱的眉头不见舒展,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脑海里不断回放刚才与江扶月相处的场景,大到对话内容,小到动作细节。  只要他想,超强的记忆力不仅能让场景一比一拓印式的重现,还能像电影处理手段那样实现慢放。  可饶是如此,他也没能找出问题所在。  她为什么突然无语,大步离开?  又为什么转身回头,问他是不是傻?  在他回答之后,她也没说不对,却突然喊话让他别再跟着,这又是为什么?  江扶月的种种反应,都超出了他所认知的行为体系。  谢定渊觉得,他好像……又遇到难题了。  不过没关系,他会查资料、找论文。  十分钟后,一个新建文件夹出现在他电脑桌面上,他将其重命名为——《女人疑惑行为观察记录》。  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准确,毕竟,他只观察了江扶月,其他女人不做参考。  因此,这个文件夹最终命名为——《江扶月疑惑行为观察记录》。  按谢定渊往常的开题习惯,一个有意义的研究首先需要强大的理论支撑。  所以,半小时后,这个文件夹里多了二十几篇论文,包括但不仅限于——  《露西·伊利格瑞的“女人腔”话语特征解析》、《男人和女人谁说的更多?——男性和女性话语行为模式研究》、《善变女人的谜底》、《在谐谑中展露女性意识之微光》、《女人善变有根据》、《MISSQ:善变的女人最美丽》。  万事俱备,只欠深入研究。  谢定渊很有信心,并且还为这份观察记录写下导语:  我想认识她。  就像——  物理学家想要探究黑洞;  生物学家试图解密基因。  ……  赛程第四天,上午九点,IOI第二场开考。  还是三道题,五个钟头,每题一百分。  前两题江扶月花了二十五分钟搞定。  第三题,也就是本届IOI压轴王炸。  她没有先看题目,而是翻到最后,去看出题人——  Dingyuan Xie,From China。  谢定渊?  居然是他!  江扶月眉心骤拧,这人不是搞生化学的吗?怎么跑来出信息学竞赛的题目?  而且还是压轴!  当然,疑惑没有持续太久,暂且被压下来,江扶月开始看题。  第一遍看完,她没有动手。  又接着看了第二遍,依然没有去碰键盘。  直到第四遍看完,江扶月那个盘旋在脑海里的猜测终于有了确定答案。  她觉得,这人恐怕是疯了!  居然出这种题!  ……  繁叶在信息学方面的悟性,不输江扶月。  这点从她每次都能赶在江扶月之后、众人之前提前交卷,并且几乎都是满分可见一斑。  好比昨天,她轻松拿下满分,与江扶月并列第一。  可是今天就……  繁叶早在四十分钟前就完成了前面两题,可是第三题竟让她无从下手。  她就这么盯着电脑屏幕,整整看了半个多小时,面前的草稿纸也画了一张又一张,却还是毫无头绪。  她眼睛又干又涩,思路一团乱麻。  下一秒,她泄气地趴在键盘上,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沮丧。  等等……  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繁叶刷一下坐直,抬头望向前方,目光触及那道熟悉的背影时,惊讶不加掩盖。  原来月姐姐也还没交卷!  那是不是说明这道题确实有难度,而且难倒的还不止她一个?  繁叶突然又有了信心,眨了眨酸胀疲惫的双眼,重新打起精神,又一次读题……  黄晖和高兆明的手速较繁叶稍慢,但此时也已经完成前两题。  轮到第三题的时候——  第一遍读过去:好像不难,毕竟,题干信息简单得有点不像竞赛。  第二遍再读:简单是简单,可该从哪里下手呢?  第三遍:试试这个角度,好像不行;再试试那个,好像也不行……  第四遍:懵了。  两人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彼此交换了一个傻不愣登的眼神,紧接着不约而同望向前面的江扶月和繁叶。  当即松了一大口气,幸好,这两人还在。  可念头一转,不对啊!  “还在”比“不在”更恐怖!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二更十二点。 正文卷 700 四十分钟后,江扶月和谢定渊坐上救护车,被一并送往医院。  凌轻舟和易寒升开车载着三个小的,随后赶到。  下午,检查结果出来。  谢定渊没什么大碍,身体指标一切正常。  江扶月扭伤了脚,好在没伤到筋骨,但小腿和脚面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  医生建议,留院观察。  就这样,江扶月在病房一住就是三天。  期间,凌轻舟和易寒升每天都来。  “你们两个大总裁不忙吗?天天往医院跑?”  易寒升不以为然:“样样都要我做,那下面一群员工养来是干嘛的?”  凌轻舟:“今天有没有好点?”  江扶月:“已经消肿了。”  两人走后,钟子昂、凌轩、易辞三个小的又来了。  钟子昂拎着汤,“我跟你讲,这个大骨汤超级香,还有营养,专门让刘妈熬的,你闻闻……”  说着,揭开盖子,献宝似的端到江扶月面前:“怎么样,香不香?”  “香。”  “那赶紧喝一碗,以形补形来着。”  凌轩用热水把碗筷烫了一遍才递给钟子昂:“……这样更卫生。”  “诶?易辞人呢?他不是一起进来的吗?”  凌轩:“他说他去洗手间。”  “哦。”  ……  医院楼下。  “爸——”易辞追上去。  易寒升止步回头,见到亲儿子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来看江扶月?”  “嗯,你也是?”  男人点头,大方承认。  易辞挠挠头,原本想问的话,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易寒升哪能不知道他心头那点小九九,把大衣外套拨到两边,双手叉腰:“有屁快放,还跟你老子来这套……”  “你叫我说的啊,那我说了。你认识江扶月?”  易寒升:“认识啊。”  “你、你们什么关系?”  “啧,你觉得我们什么关系?”男人好整以暇。  易辞眼珠乱转:“总不能你对她有意思吧?”  “嚯!为什么不能?”  易寒升觉得臭小子这反应忒有意思,便忍不住想逗逗他。  谁知易辞闻言,反应比他想象中更大:“你你你——”  浑身都在抖。  “我怎么?”  “你对江扶月有意思?!”  “有问题吗?”老易笑。  “当然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你怎么能对她有意思呢?”  “怎么不能?你不是不反对我给你找后妈吗?”  易辞快急死了,“我是不反对,可也没让你找江扶月啊!”  老易脸上笑容更甚:“为什么不能找江扶月?你不是说她成绩好、人漂亮,给你当后妈既能辅导你学习,还能摆在家里赏心悦目,简直完美!”  易辞一脸“你个老狗X怕不是在做梦”的表情,那眼神儿跟看神经病没什么两样:“就你?江扶月能看得上我把头拧下来当球踢信不信?”  易寒升表情一黑:“你给老子说话客气点,什么叫‘就我’?你爹哪里不好?有钱有颜,还多金大方,不知道让多少小姑娘趋之若鹜、要死要活,咳……江扶月肯定也不例外。”  最后一句他说得莫名心虚,也就只敢背地里嘴炮一下下,当着江扶月的面就是给他催眠下药,也绝对不敢夸这种海口。  但易辞没听出来,还一本正经反驳:“可你老啊!”  易寒升:“?”  “你都是奔五的人了,男人四十一枝花,你现在马上就要枯了,还有什么脸对江扶月有意思?这么大个人,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易寒升:“??”  易辞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虽然老不是你的错,可谁让你早生那么多年呢?什么马配什么鞍,你找个四十多岁的阿姨给我当后妈多好?非得惦记不属于自己的那口,何必呢?强行吃下去,是要烫嘴的,你知道不?”  易寒升:“……”老子不想知道!  “还有……”  “得得得!你可打住吧!”老易赶紧叫停,再让他说下去恐怕自己皮都要被扒干净了。  “臭小子,我告诉你,天底下除了我,就没人配得上江扶月!”  强行挽尊,最为致命。  易辞撇嘴,那叫一个嫌弃:“别逗了,她就是选我也不会选你啊。”  “啥?”  “首先,我年龄那是占了绝对优势的!你想想,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会选一个英俊帅气的同龄人当男朋友,还是会选拿不出手、还容易被人误会傍大款的老白菜帮子?”  易·老白菜梆子·寒升:“???”  “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你更有钱。可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换句话说,我们财富相等,我还比你年轻英俊、有活力,你要是女孩子你选谁?”  “那肯定是我啊!” 正文卷 701 可就在刚才,老太太眼里竟然出现了憎恨,仿佛早就刻进骨子里,只是今天被激怒才会爆发出来。  母亲恨他——  这个认知令江达心中一片苦涩,但也仅此而已了。  那些想象中撕心裂肺的痛苦、被狠狠伤害后的绝望并未出现。  甚至,还比不上他看到韩韵如被羞辱时,内心的波动更大。  也许,在江达的潜意识里,他早就为这天的到来做好了准备,所以才能如此平静坦然。  “我不是赶您走,我只是觉得,目前这个状态您还是回家住更好。”  “我会出钱请一个保姆,照顾您的生活起居,生活费也还是照样给,老二老三给多少,我也给多少。”  “不可能——”老太太脱口而出,愤怒已经左右了她的大脑,“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赶我走!这个骚皮子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啊?!让你连亲妈都不要了!”  老太太指着韩韵如破口大骂:“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是祸水,娶不得!当年挑唆你分家,如今又让你把我赶走!”  “够了——”江达红着眼,一声怒吼,“阿如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受尽委屈,你凭什么污蔑她?不仅如此,您还为难她、糟践她,但凡您心头顾念我半分,都不会这样对我的妻子!”  “妈!阿如是我的命,你这么做分明就是要我死!”  江达一声怒吼,直接让老太太踉跄半步,她不敢相信,“你、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韩韵如是你的命,那我是谁,你知道吗?!我是给你命的人!”  江达摇头:“您生养了我,我感激,所以尽可能满足您的要求,但这不是您欺负阿如的倚仗。”  “所以,在亲妈和老婆之间,你要选后者?!”老太太咬牙切齿,“江达,我看你脑壳坏掉了!”  男人深吸口气,抬眼,直视老太太愤怒的双眸:“我不想做这样的选择。”  老太太面色稍缓。  下一秒——  “但如果您非要我选,我会选阿如。”江达一字一顿,坚定的眼神昭示着决心。  这个男人真的很憨。  他选择了最蠢、也最不讨巧的回答,但那一刻,韩韵如却泪如雨下。  她知道,这盘棋,最终还是自己赢了。  江达要赶老太太走——  不出半日,这个消息就传到了江华和江腾耳中。  是老太太亲自打电话告的状——  “老二啊!妈的命怎么这么苦?想弥补当初对你大哥的亏欠,给我们母子俩一段好好相处的时间,没想到……你大哥他……”  彼时,江华正在开会,闻言叫了停,起身走出会议室,停在走廊上,眉头微蹙:“妈,您说清楚,大哥怎么了?”  “你大哥要赶我走啊!他不让我住了!我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你和阿腾都是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偏偏他是个狠心肠?!”  “什么?!”江华震惊,“大哥赶您?!”  这怎么可能?  要说孝顺,当年谁也比不上大哥,挣的钱全部交给老太太不说,老太太让他做什么,他就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  相比老三嘴上油滑的讨好,江达才是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老太太:“能有什么误会?!他都亲口承认了,在我和韩韵如之间选一个,他要那骚皮子!”  江华眉心一紧,音调发沉:“妈,您别乱讲,大嫂不是那种人。”  “我说错了?!她韩韵如就是个骚皮子!把你大哥魂儿都勾没了!”  “您别急,我马上过去。”  江华同秘书吩咐了一声,然后又打电话给还在家里的杨金秋,夫妻俩匆匆赶往御天华府。  那厢,老太太一挂断,转手又拨给小儿子。  江腾还没起床,听到手机响骂咧了两句,随手抓过来,划开接听:“喂……大清早的……”  “阿腾,我是妈。”老太太声音里夹着哭腔。  “妈?!”江腾翻身坐起,顿时睡意全无,“怎么了?!”  “你大哥要赶我走——”  “啥?!”江腾觉得自己可能还在梦里没醒。  开什么玩笑?大哥赶妈?  天下红雨了?  老太太还是那番说辞,先控诉江达的无情,又咒骂韩韵如的狐媚。  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一旁悄悄凑个耳朵过去的刘书婷都差点忍不住了。  等通话结束,她才爆发:“你妈说的这是什么屁话?大家都是女人,像下贱、骚货这种字眼,说出来侮辱谁呢?”  江腾赶紧哄:“消消气,消消气,又不是说你……”  刘书婷撇嘴:“现在没说我,以后可不一定。反正我跟大嫂都是你们老江的媳妇儿,同一个婆婆,今天她能怎么骂大嫂,明天就能这么骂我!”  “没有的事儿!我妈捧着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骂你?”江腾伏低做小。  刘书婷轻哼,这么想想也是,大嫂被骂是因为她没娘家撑腰,老太太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自己就不一样了,那个老太婆要是敢这么骂她,第二天她爸妈就能砸烂江家的门,把那老太婆往死里怼!  唉,还是大嫂可怜唷……  江腾:“赶紧换衣服出门。”  刘书婷:“做什么?”  “去御天华府啊!大哥要赶妈,咱们三兄弟当面解决才行,不然谁照顾妈?你?还是二嫂?”  “那肯定不行啊!反正我不伺候老太太!还有,不准把她接到家里,我不习惯,就算找保姆伺候也不行。”  江腾:“我也觉得咱妈事儿多,管东管西的,能不沾手最好。”  刘书婷满意了。  跟那个古怪又刻薄的老太太同住一个屋檐下,她怕自己折寿!  “那还不赶紧的?咱们争取让老太太留在大哥家。”  “好好好,我马上换衣服……”  江华和江腾的车几乎同时停在小区门口。  保安上前,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请刷门禁卡。”  江华:“我们不是业主,只是过来找人。”  江腾忙不迭点头。  保安又问:“有预约吗?”  “预约?”江华一愣。  江腾也有点懵,上次来是妈刷的卡,所以没被拦,这回……  怪丢脸的。  安保补充道:“就是提前和业主预约来访时间,业主再跟我们这边打招呼。”  呃……  “这么麻烦?”  保安:“那当然!我们这里是全临淮最高档的别墅区,实行全警备化管理,闲杂人等一律禁止入内。这——”他看了眼拦车的横杆,“就是第一道关卡。”  江腾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听保安的语气,好像他们这些没有门禁卡的就是下等人。  活了几十年,他什么时候不是春风得意,没想到今天跌沟里了。  刘书婷也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自诩家世优越,常以千金大小姐自居,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被拦在别墅区外,灰头土脸。  还是江华比较能忍,纵使心里不舒服,脸上也没表现出来,立马给江达去了通电话——  “大哥,我们已经到了……在小区门口,麻烦你那边跟门卫说一声……好……”  这边电话刚挂,那厢门卫亭里的座机就响了:“喂,江哥啊!是是是……行,您都亲自发话了,还走什么流程?我这就放行……哎哟,您客气了……”  保安点头哈腰,语气谄媚,与先前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截然不同。  第一次,江华和江腾无比直观地感受到了来自他们这位大哥的压力。  原来只需要一座房子,他们就能在江达面前,变成被人瞧不起的屁民。  保安换上笑脸,而这个笑脸完全是因为江达:“行了行了,开进去吧……” 正文卷 702 虐哭学鸡,帮他浇花(三更) “不是。”谢定渊听见自己还算镇定的嗓音。  他无数次设想过这样的场景,如果被她发现……  他以为自己会紧张到手足无措、言语滞塞。  事实上,真正到了这一刻,他反而平静下来,  江扶月挑眉:“那是为什么?”  “因为,”男人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我被你吸引,所以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这下怔愣的人换成了江扶月。  “没听明白?”她的茫然点亮了男人眼中的笑意,犹如春水泛起涟漪,层层漾开,“要我重复一遍吗?”  “不、不用。”  “那这么说,你听懂了?”  江扶月:“……”  谢定渊:“不说话就等于默认。”  江扶月确实有点懵。  在这之前,她完全没想过谢定渊会对自己抱着这种心思。  毕竟,两人相识的经过非常糟糕,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又让这种糟糕上升到“相互讨厌”、“势同水火”。  虽然后面误会解除,谢定渊也诚恳地道了歉,两人还合作了这次研究课题,但……  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呢?  江扶月忍不住想,自己有给他什么暗示或联想吗?  没有。  两人正常相处,正常交流,正常工作,要说稍微走得近一点,就是几次出去吃火锅和谢定渊接送她往返于实验室和小区之间。  其他就没了啊!  “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他直接的替她说出来。  女孩儿侧枕着,眨眨眼,阳光下睫羽颤动,犹如振翅的蝶翼。  无辜,美丽,干净得像天使。  “谢定渊,”她叫他名字,“我哪点吸引你?”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江扶月:“那你想我怎么做?”  男人一顿:“我没有权利要求你怎么做,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你发现了,我不想撒谎,所以选择坦白。”  “抱歉啊,”女孩儿语气轻轻,“我不能接受。”  他轻嗯一声,“我知道。”  显然对于这个回应并不意外,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江扶月突然好奇:“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次被拒绝了,那就下次再问。现在不接受,不代表以后也不接受。”  女孩儿讶然,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  “你不相信吗?”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像你。”  谢定渊低笑两声,胸腔发出磁性的共鸣音:“那在你心目中,我应该像什么样?”  “心高气傲,被拒绝之后转身就走,毫不留恋。你的自尊比喜欢昂贵,骄傲比心动值钱。可能恼羞成怒,或者拂袖而去,抑或当场黑脸,修养让你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会觉得这个女人不识好歹。”  男人听罢,一时哑然。  半晌:“……江扶月,你小看了我,也小看你了你自己。”  对此,女孩儿不予置评,漆黑的瞳孔望着他,好似要将灵魂也一并看穿。  “是,我承认,我性格孤僻,有时甚至过于自我,但那是对别人,不是对你。”  “不,我对我有过这个阶段。”  谢定渊一怔。  “刚认识的时候,我对你来说也只是‘别人’,所以你冷傲孤孑、高高在上。”  江扶月勾唇,似笑非笑:“当初在学校门口那一摔,我可没忘。”  男人目露懊恼:“我……”  “做过就是做过,没得辩解。”  谢定渊摇头:“我不是想辩解。”  “那是什么?”  “我后悔了,想弥补。”  还有当初说过的那些蠢话,他也想一字不落通通收回来。  “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更不想接受你的弥补。”江扶月坐直,笑容不变,目光却紧盯男人的表情,看他作何反应。  “没关系,”他不恼不怒,“那我下次再问。”  “下次也不接受。”  “嗯,那就下下次。”从善如流。  “你——”江扶月有被气到,可气着气着又觉得好笑。  男人黑眸一定:“我原本不想说这些,即便要说,也应该等你高考结束之后。今天……是个意外,抱歉。”  说完,眼皮一敛,仿佛等待审判的信徒。  却并不卑微。  相反,他后背绷得笔直,嘴角抿作一道锋利却克制的弧度。  他愿意低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尊重。  也为以前的狂傲致歉,为今天的剖白表诚。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  “喂,如果我不睁眼,你是不是真的亲下来了?”  “不会。”男人没有半点犹豫。  江扶月挑眉,起身,站直。  男人因她这个动作下意识后退半步,在两人中间留出一段距离。  是忐忑,也是谨慎。  他不想江扶月因为今天的事,觉得他是个“下流孟浪”的人。  “数据补充得差不多了吧?”  谢定渊一顿,旋即点头:“嗯,第三部分已经结束。”  “好,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打车。”  “……江扶月。”  刚走出两步,男人突然开口,叫住她。  江扶月回头,目露询问。  男人喉结轻滚:“我不想你因为今天的事和我疏远,我不会逼你,也不要你给出任何回应,你想怎样都好,我都接受。即便……做不成恋人,至少也还是朋友,可以吗?”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男人眼神清明,表情理智。  他仍是那个骄傲的谢定渊。  即使表白被拒,也傲骨犹存。  不卑微乞怜,也不沮丧失落。  江扶月勾唇:“不让你送是我需要独处的空间和时间,好好捋一捋思路,并非你以为的拉开距离,或者划清界限。”  谢定渊蓦地轻舒口气。  “好。”  江扶月出了实验楼,打车回家。  一进别墅就换鞋上楼,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滚两下,再滚两下。  “嗯~”舒服得双眼微眯。  接着又秀气地打了个呵欠,扯过棉被往身上一裹,闭眼睡去。  至于什么“独处的空间和时间捋一捋思路”,并没有。  江扶月一点也不纠结,反正她都拒绝了啊。  态度明确,立场坚定——  很好!  困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这晚,有人好梦酣眠,而有人注定辗转反侧。  黑夜不知又装下多少叹息……  总归江扶月是不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假期用完,她乖乖回学校上学去了。  数学课后,徐泾从讲台走下来,打算自后门离开。  路过江扶月身边,二话不说,直接撂下一沓试卷。  “?”  万秀彤和刘博文看得有点懵。  “江江,这是徐老师给你的吗?”  江扶月扫了一眼:“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  刘博文凑过去,看了两眼,“原来是奥数试卷。”  说着,还伸手摸了摸,下一秒,却猛地僵住——  “卧槽!居然这么厚?一二三……整整十六张,老徐这是拿你当牲口啊?这得做多久才能做完?”  江扶月:“最多两天。”  刘博文:“?”  “快的话一个晚上吧。”  “……”有的人活该当牲口。  下午,文娱委员突然站到讲台上:“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马上就是校庆一百周年,原本我们高三是不需要参加的,可今年实在太特殊了,一百年纪念,一个世纪才这么一次,就这么幸运地被我们赶上了,你们说是不是很难得?”  “确实挺难得的。”  “一百年啊,比我曾爷爷年纪都大。”  “没想到我读的高中这么有历史底蕴啊?”  “那当然!咱们一中可出过不少名人,那个明星XX,还有那个畅销书作家XXX……这些人都是咱们一中毕业的!”  “天哪!光听着都忍不住骄傲了。”  “那是!”  “……”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文娱委员见铺垫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压下大家的讨论声:“所以,这次校庆要求整个高三年级必须参加,你们看咱们班出个什么节目……”  ------题外话------  两更三千字。  真香虽迟,但到。  十二点半还有一更,到时候来看,不要提前哈~ 正文卷 703 江扶月开了铁栅门,花园里有自动浇灌系统,只需要把开关打开,简单设定程序,十几个喷头就能同时工作。 突然,她目光一顿,落在程序面板上的远程设置按钮。 绿灯表示……开启状态? 既然能够远程操控,那谢定渊还让她来浇什么花? 就在这时,微信提示音再次响起。 她点开—— 谢定渊:【外面花园有自动浇灌系统,操作面板在入户门右侧,但室内盆栽没办法浇到,所以还要麻烦你去室内看看。】 谢定渊:【如果我没记错,客厅有三盆,生活阳台有三盆,主卧有六盆,顶楼阳光房搭了花棚,里面自动灌溉系统没有开启远程操作模式,所以需要手动设置。大概就是这样,辛苦了~】 江扶月看着结尾那条小波浪线,忍不住挑眉。 回:【不客气。】 她先弄完花园,然后用钥匙打开入户门,摸了双鞋套出来穿好。 接着,按谢定渊的指示,在杂物间找到浇花用的水壶,装水,兑营养液。 客厅的三处绿植根茎粗大,由于缺水,叶片黯淡,蔫了吧唧。 江扶月浇完,还顺手摘掉枯叶。 别说,这么一弄,还真有点“眉清目秀”的味道。 相较而言,生活阳台那三盆就没这么幸运了。 由于阳光直射,导致长时间缺水,其中两盆已经枯死,剩下那盆也奄奄一息,不大能活的样子。 江扶月把它搬到里面阴凉处,看了下根部,发现还有救。 也没敢浇太多水,就找了块布,打湿之后盖在土壤表层,希望有用。 楼下处理完毕,江扶月拍照给谢定渊发过去。 那头不知道在忙什么,半晌没回消息。 江扶月也没在意,提了水壶直接上去顶楼。 绿色的藤蔓几乎覆盖大半个花棚,里面的花显然经过精心打理,虽然因为缺水颜色有些黯淡,可根茎笔直,骨朵饱满。 江扶月找到控制面板,先设定浇灌程序,再打开远程控制按钮。 做完这些,她一一拍照,发给谢定渊。 那边依然没动静。 花棚搞定,剩下的就只有二楼那间主卧了。 江扶月往水壶里加了水,又滴了一管营养液,然后提着下楼。 主卧并不难找,谢定渊家和她家户型一样,再加上……咳……她曾经翻墙进来过,也算熟门熟路。 拧开门把的瞬间,骤然袭来的昏暗令她些许不适,下意识半眯双眸。 只见室内窗帘紧闭,恍若黑夜。 江扶月伸手去找开关,摸了半天才摸到,就在她准备摁下的瞬间,室内突然亮了起来。 她猛地回头,只见地板中间用蜡烛摆出一个心形。 光亮便来源于此。 而此刻本该身处F洲的男人却抱着一束玫瑰就这样措不及防出现在她眼前。 皮肤好像黑了点,头发剃成了板寸,只留一层浅浅的发桩,平添几分硬汉气质。 冷淡的眉眼此刻被蜡烛橘红的光芒笼罩,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条也被柔化不少。 他朝江扶月露出一个浅笑,长腿越过摆成心形的蜡烛,径直走到女孩儿面前。 英俊的男人,娇艳的玫瑰,还有这一室浮动的柔光,令江扶月呼吸一滞,心跳加快。 “你……回来了?” 正文卷 704 男女朋友,直男盖章(三更) 独特的香味钻进鼻孔,谢定渊两眼一痴,浑身骤僵。  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怎么不说话?”  轰!  男人双颊爆红:“没、没想干什么。”  “哦,那算了。”  江扶月后退,站直,香味也随即远去,低头喝了口果茶,继续往前走。  男人愣在原地,一时茫然。  那就算了?  什么意思?  他急忙追上去:“你刚才说算了?那如果不算的话,你……”  “前面有家甜品店,进去看看。”  “不是,你刚才……”  “刚才怎么了?”江扶月眨眼,“我说什么了吗?”  谢定渊:“?!”  “甜品店你不进去的话,那我自己进去了。”  谢定渊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能出声。  有些机会溜了就是溜了。  他痛定思痛,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接住话头!  ……  从甜品店出来,江扶月手里多了一个芒果千层,边走边吃。  谢定渊一只手帮她拿果茶,另一只手提着打包袋,里面装的是榴莲千层和奥利奥千层。  至于那两个毛绒玩具……  他问店员要了一根缎带,把哈士奇和小兔叽串在一起,然后一并挎在肩上。  别说,两小只头挨着头,软软萌萌,连带挎着它们的男人也莫名可爱。  “好拿吗?玩偶给我吧。””  谢定渊摇头,“不用,我可以。”  江扶月看了他一眼,又瞅瞅男人肩上那只哈士奇,若有所思。  殊不知,从两人进去甜品店到最后离开,角落里有两个女孩子正拼命捂嘴,黑溜溜的眼珠转啊转,八卦之光熊熊燃起。  “呼——走了吗?””  “走了走了!”  “我都不敢把手放下来,怕自己叫出声!”  “鸡笼警告!咳,虽然我也是……”  “妈呀!真的是月姐和谢教授诶!你拍了吗?”  “拍了拍了,马上发你。”  “不用,直接发群里吧,糖当然要大家一起嗑才甜!”  “对对对,差点忘了集美们……”说着,点开那个名为“渊月糖精加工厂”的群聊,点击发送。  趁视频还在上传中,女生飞快打字——  【猜我刚刚遇到了谁?今晚给大家上糖!不甜不要钱那种】  很快,视频发送成功。  可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女生眨眨眼,目露疑惑:“大家怎么没反应啊?”  “是吗?我看看……”同伴掏出手机,点开群聊。  确实没反应。  “估计还没到家?一会儿应该就看到了……”  话音刚落,微信提示音就叮叮咚咚狂响。  群炸了——  【卧槽!拿毛绒绒的是我谢神吗?!完全不、敢、想、象!】  【后面谢神出去的时候为了给月姐拿奶茶、拎袋子把毛茸茸挎在肩膀上了,呜呜……好Q!】  【所以,谢神是在卖萌吗?】  【估计卖给月姐看的,咱们偷窥就好,偷窥就好,嘿嘿~】  【在新闻报纸上是‘冷谢’,在月姐面前秒变‘奶谢’,我的九尾狐奶奶啊,这对西皮也太好嗑了叭!】  【姐妹!就这一个视频吗?有没有拍到其他的?】  【就这一个,他们出去之后就不好拍了。】  【有就已经很满足,糖分巨高的好伐?我也就看了个十二三遍吧,连消息都忘了回。】  【我也是!我也是!顾着看视频去了,没有第一时间在群里冒泡】  【难怪我说怎么视频发出去半天没动静……】  【咳!我看了三遍。】  【六遍。】  【十六遍正在进行……】  【擦!丧心病狂啊我们!】  【呜呜……谁让谢神和月姐这么甜呢?根本停不下来!】  【自己选的糖,齁着也要嗑完】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月姐站在冷柜前面选甜品的时候,谢神就已经开始掏手机随时准备付账了。】  【啊啊啊——还真是!月姐这边一选完,谢神立马就掏二维码,太自觉了!】  【只有我注意到月神喜欢吃甜品吗?我也拥有和女神一样的兴趣爱好耶!】  [截图]  [截图]  【这是什么?】  【你们看月姐吃第一口甜品的时候,谢神的样子,你品,你细品!】  【含情脉脉,望妻眼,呜呜……谢神太内敛了。】  ……  十点,谢定渊送江扶月回酒店。  “明天……有空吗?”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车内缓缓流泻。  “舅舅要来接我回家住。”  男人一默。  江扶月解开安全带:“我上去了,今天谢谢。”  “等等……”谢定渊跟着下车,“我送你。”  “不用。”  “顺便帮你把东西拿上去。”  江扶月看了眼后座,毛绒玩具不说,大大小小的纸袋就有不少。  “……好吧,麻烦你了。”  谢定渊跟着上楼,进到房间,把东西放好。  “能借一下洗手间吗?”  江扶月点头:“当然可以,这边。”  男人进去,江扶月坐在床边整理东西,突然里面传来哐当一声。  “怎么了?”她过去敲门。  下一秒,门从里面拉开,男人脸上挂着水渍,风衣也全部打湿。  江扶月有点懵。  谢定渊苦笑:“水管爆了。”  “……”  前台接到电话,立即安排工作人员上来处理。  “真的非常抱歉,我们为二位升级了顶层套房,现在就可以过去,行李的话我们安排工作人员随后送到。”  谢定渊这样也没办法走,江扶月带他去了顶层。  “先洗个澡。”  “……好。”  “衣服脱下来给我。”  “啊?”  江扶月:“不然你还要穿吗?我送去让酒店烘干,湿的地方不算多,应该不会太久。”  “……好。”  风衣和内衬打湿最多,裤子只有两边裤腿湿了一小块。  江扶月把风衣和内衬交给服务员,裤子索性自己动手,拿吹风机吹干。  等浴室的水声停下来,裤子也干得差不多了。  江扶月过去敲门。  里面半晌没声儿。  “谢定渊?你还在洗吗?”  “……洗完了。”  “开一下。”  “这、不太好吧?我还没穿衣服……”  江扶月哭笑不得:“你想什么呢?我给你递裤子。”  里面又没声儿了。  良久,门才稀开一条缝。  水雾冒出来,夹杂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  江扶月无奈:“你开大点啊,这我怎么递?”  “……哦。”又拉开一点。  骨节分明的大掌伸出来,江扶月交到他手里。  “应该干了,你试试。”  “……谢谢。”  江扶月转身离开。  五分钟后,谢定渊:“我好了。”  江扶月抬头,“风衣等——”  下一秒,嗓音一滞,戛然而止。  男人裸着上半身,毛孔还带着水湿后的润泽,胸膛有力,腹肌均匀。  嘶……  江扶月轻抽一口,目光稍顿:“你——”  “里面没有浴袍。”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变得稀薄,温度也骤然升高。  可能只有一秒,也可能过了一分钟,江扶月率先移开视线,转身捡起床上摊开的T恤递给他。  “你试试,看能不能穿。”  刚才酒店已经把行李送上来,T恤是江扶月今晚逛街的时候顺手给江达买的。  还有一件女号,她也一起买了,准备给韩韵如。  谢定渊转身把T恤套上。  江扶月刚好转头,一眼就看见男人劲瘦的后背和完美的腰部线条。  突然,她目光一顿。  落在男人后颈,再往两边就是通红的耳根,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血。  看来,有人比她更紧张。  就在这时,男人穿好T恤,转回来,却冷不丁对上女孩儿打量的目光,他瞳孔一震。  “你……看什么?”  江扶月满意地点点头:“还不错,大小很合适。”  谢定渊:“……”  “你要吹风吗?”说着,女孩儿指了指桌上,“在那边,我刚用完,就没收。”  男人走过去,拿在手上,开始对着头发一通乱拨。  江扶月直接看傻,“你就这么吹头发?”  谢定渊见她说话,关掉吹风,“你说什么?刚才声音太大,我没听清。”  “你就这样吹头发?”  “有什么问题吗?”  江扶月嘴角一抽,起身,朝他走过去,然后伸出手。  谢定渊:“?”  “给我。”  ------题外话------  昨天的三更,三千字!感情戏卡得一匹!大家久等啦~  十二点还有更新哈~ 正文卷 705 谢教授啊,你脸红了(一二更) 最终双方商议决定徐开青和彼得来临淮。  徐开青结束通话之后,转头就跟老彼得说了。  “噢!我太期待了!你能先给我看看‘愁’的照片吗?他是不是如想象中那般睿智豁达、绅士英俊?”  徐开青表情瞬间变得怪异,语焉不详道:“那什么……等你看见本人就知道了。”  “噢,徐,你在保持神秘吗?就像开瓶器拔开酒塞之前,你永远不会知道它是产自哪个酒庄的佳酿……”  “能不能好好说话?”  “上帝作证,我明明很认真地在和你交谈,即使你不那么认真,或者觉得我不那么认真,但事实上,我非常认真,可以理解吗?”  “……”  江扶月睡了个午觉,醒来下午四点。  她起床洗漱,从衣柜里翻了件针织毛衣套上,搭配一条九分牛仔裤,露出白皙的脚踝。  没化妆,就涂了层隔离,皮肤就好到反光。  十八岁,青春无敌,比什么保养品都管用。  四点半江扶月出门,谢定渊的车已经等在别墅外。  男人没发现她,正低头用手机。  她走过去,俯身敲了敲车窗,他才看过来。  只一眼,男人瞳孔紧缩。  宽敞的针织衫随着女孩儿俯身的动作,领口前倾,不仅可以看见雪白的锁骨,还有锁骨往下那抹柔软……  谢定渊仿佛烫到一样收回视线。  可那惊鸿一瞥所见的画面,却流连于脑海中,挥之不去。  江扶月连敲几下他都不开车门,明明刚才都看见她了……  继续敲。  谢定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了中控锁。  “你没事吧?”女孩儿躬身坐进来。  领口又往前倾……  男人迅速移开目光,这回倒是什么都没看见。  他松了口气……  “你很热吗?”江扶月问。  “……还好。”  “那为什么满头是汗?”  “……”  最终,谢定渊也没想出合适的理由,索性不答。  江扶月也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就此揭过。  两人出发去江记。  正门排着长队,一直蜿蜒到地下车库入口,未免像上次那样引起骚动,两人从后门进的。  不一会儿,其他四人也到了。  老白不仅洗了头,还刮了胡子,换了干净衣服,这会儿神清气爽。  老金和丁羽也明显打理过自己,刘关居然穿了条“黑怕”风格的卫衣配破洞牛仔,一顶鸭舌帽盖住半张脸,别说还挺酷。  没穿实验袍的他们,看上去就跟大街上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至于谢定渊,白色衬衫系到最后一颗,因为不是正式场合,所以没打领带,休闲裤看上去多了几分随意,但仍然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板正严肃和一丝不苟。  江扶月在打量他们,他们也在打量她。  谢定渊怎么看的且不说,反正这一路他该看的、不该看的……咳……都看得差不多了。  老白几个却还是第一次见江扶月穿实验袍之外的衣服,那高挑的个头,纤细的小腰,笔直的长腿,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嘛!  蓝色针织衫简洁大方,牛仔裤长度刚好,雪白的脚踝露在外面,脚上一双白色板鞋。  像青春片里走出来的校花!  老白已然看呆,丁羽拿胳膊肘撞了他几下,这人半点反应都没有。  “咳咳!”重咳提醒也无效。  丁羽:“……”虽然真的好看,那你也不能盯着人家一直看啊!  正当无奈之际,转眼对上谢教授暗沉幽邃的眼神,丁羽一个激灵,干脆在他腿上狠狠揪了一把。  “嗷!”老白仰头痛叫,“丁羽,有病吧你?”  丁羽咬牙:“瞧瞧你那点儿出息!眼珠子都要滚出来了,没看到谢教授已经黑脸了吗?”  老白眼神一虚:“我……我就看看嘛……”  “那你也收敛点!”  “哦。”  谢定渊朝江扶月招手:“过来。”  她都准备挨着刘关了,闻言,又拿上包,走到谢定渊身旁落座。  男人顿时嘴角上扬,愉悦之色显见。  曹豆亲自服务,进来询问是否上菜。  谢定渊点头:“上吧。”  很快,大大小小的盘子摆满桌面,新颖的菜色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香味更是霸道地钻进每个人鼻孔。  就连老白也顾不上看江扶月,只一个劲冲着桌上的食物咽口水。  曹豆:“菜齐了,请慢用。”  老白抓起筷子迫不及待夹了块排骨,入口软滑,口感酸甜,那股味儿疯狂刺激唾液腺,隐约还有一丝梅子酒香,熏得人要醉不醉。  “我靠!这是什么排骨?像糖醋,但口感更丰富……”  “这个汤好鲜,颜色也好看,你尝尝。”  “还有那边晶莹剔透的,蒜泥白肉吗?但是没蒜啊……”  大家开始非常认真地吃饭夹菜。  一时间,除了赞叹惊讶的声音,竟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响。  见吃得差不多了,谢定渊出去买单。  江扶月在他走后,去了趟洗手间。  洗完手,转过拐角,迎面走来一个穿营业员制服的女人。  江扶月略略扫过一眼,便收回视线。  却又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她脚下一顿,倏然回头。  只见女人窈窕的背影已经往大厅去了。  这不是江华那个小三吗?!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江记,还作服务员的打扮?  江扶月立马调转方向,追上去。  不料在拐角处,迎头撞上结账回来的谢定渊。  一阵不可忽视的松木香包围全身,她的脸贴在男人胸前,远远望去,仿佛亲密相拥。  “嘶——”  谢定渊强行按捺心头涌起的悸动,低头扶住女孩儿双肩。  触手单薄,轻轻用力就能捏到骨头。  “撞疼了?”  江扶月捂着鼻子,眼眶生理性泛红。  闻言,摆摆手:“没事。”  “我看看?”  说着,拿掉她的手,目光专注地望去:“嗯,还好,没被撞歪……”  江扶月翻了个白眼:“无聊。”  说完,朝包间走去。  至于那女的,只要她在江记工作,轻轻松松就能揪出来,不急这一时半刻。  “喂,我开玩笑的。”谢定渊追上去,“生气了?”  “嗯,生气了。”  男人有些无措。  下一秒,又听她说:“我也是开玩笑的。”  谢定渊顿时一脸无奈。  吃完这顿庆功宴,老白几个想去KTV,直接跳过谢定渊,问江扶月要不要一起。  不是他们有意忽略大boss,而是深知谢定渊不会参加这种活动,这么多年向来如此,索性就不问了。  江扶月:“不了,你们去吧。”  几人也没勉强。  谢定渊悄悄松了口气,嗯,不去挺好。 正文卷 706 天生默契,牵手狂魔(三四更) 哦,强迫症的快乐再次上线。 十分钟后—— 两碗馄饨,谢定渊大碗,江扶月小碗。 没在饭厅的桌上吃,而是凑到客厅茶几上,边吃边聊。 电视里正在重播上午看过的新闻,两人听着竟也不觉得无聊。 “青菜好像有甜味?” 谢定渊:“是刘妈在后院自己种的,纯天然,无化肥。” “难怪……” “喜欢就多吃点。”说着,把自己碗里的青菜挑到江扶月碗里。 突然,男人动作一顿,想起自己已经吃过两口,有些窘迫地询问:“……介意吗?” 从前只有别人问谢教授介不介意的份儿,哪有他去照顾别人情绪的时候? 所以,百因必有果,他的报应嘛…… 来了! “不介意。”江扶月摇头的时候,谢定渊冷不丁松了口气,然后高高兴兴把所有青菜夹到她碗里,一根不剩。 江扶月:“?”我怀疑你就是不想吃青菜! 谢定渊:“……”被发现了?应该不会吧,她都没说话。 吃完,男人主动收了碗筷,拿到厨房去洗。 江扶月在收拾茶几的时候,发现一堆sce期刊下面压了一张报纸。 她抽出来,却在头版页面发现了自己的照片。 是前段时间接受采访的那个视频截图。 她和主持人面对面坐着,镜头从正前方拍到她的时候,照片被截下来,但由于清晰度不高,加上报纸印刷本来就会让图片失真,所以看上去有些模糊。 内容无非就是围绕她以满分的成绩却报了齐明大学这个话题展开,中立地摆出几种不同的观点。 最后反问大家怎么看。 乍一看,没什么毛病,笔者态度摆得很正,视角也很客观。 但如果仔细读下来就会发现,在列举观点的时候,支持的只写了一两个,但反对的却有半页之多。 什么说她看不起b大和q大,最好让全国高等学府把她拉入黑名单。 还有批评她大言不惭,居然拿明大这种野鸡大学和国内顶级高校相提并论。 最夸张的是说她中邪了,或者精神方面有问题。还举例爱因斯坦的后代几乎都是傻子。 最后结论:智商太高,也不见得是好事,因为疯子和天才往往一步之遥。 江扶月看到后面,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现在的主流媒体都这么神神叨叨吗? “不用管他们。”谢定渊走过去,从她手里夺过报纸,然后rua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江扶月挑眉:“你不好奇?” 谢定渊早就知道她报了明大,相处中却只字不提。 男人坐到她身边,“要听实话吗?” “当然。” “好奇是肯定的……”换了其他任何人都好奇,他也不例外。 “那为什么不问?” “你不说,我不问;等你想说的时候,不用我问,你也会说,比如现在。” 江扶月忍不住笑起来:“你好像很懂嘛?说话一套一套的。” 男人挠挠头,也跟着笑开。 “其实明大挺不错啊。” 谢定渊:“……”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它很差?” 呃…… 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 后来江扶月才知道,这个叫“亲妈滤镜”! 自己生的娃,再丑也觉得可爱。 …… 下午,谢定渊接了个电话,对方用的是阿拉伯语,他随手扯过一张白纸,“你说。” 然后,一边听一边记下一串化学反应方程式。 结束之后,他看了眼江扶月,有些舍不得,“我要去书房处理点事……” “嗯,你去忙吧。” “那你……”因为涉及机密,他又不能把江扶月一起带去书房。 “我就在这里看看杂志。”她点了点那沓期刊。 “好。” …… 等谢定渊用最快速度解决完问题,邮件反馈给苏方基地之后便迫不及待下楼。 找遍客厅却没看到人,接着饭厅、厨房,甚至洗手间都去看了……。 目之所及一片冷寂。 巨大的失落袭上心头,男人眼神逐渐黯淡。 她走了…… 突然,一阵微风拂动窗帘,白色纱幔后,隐约可见一道窈窕身影。 谢定渊上前,手轻轻一撩,只见—— 女孩儿靠在躺椅上,双腿并拢微曲,手中翻开一本杂志,微微低头,目光专注。 树间风过,送来一丝凉意,发端垂落到书页上,被她用指尖轻轻拂开。 谢定渊愣在原地,不知看了多久。 他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不敢大口呼吸怕惊扰这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一刻的恬静与宁谧,破坏了画面的完整与美感。 还是江扶月先发现:“……你站在窗帘后面做什么?忙完了?” 她合上期刊,双腿放下来,起身走到他面前,“很要紧的事吗?” 男人喉结轻动:“……都处理好了。” “那能去你书房找本书吗?”她刚才在读一篇论文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亟待验证。 “好啊,你想找什么书?” 江扶月说了名字,因为涉及专业名词,她直接用的拉丁语。 “……有吗?” 谢定渊:“没有原版,译本可以吗?” “什么语?” “俄语。” “可以。” 两人上楼。 接下来的时间,江扶月便窝在那组沙发里看书,谢定渊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办公桌,还有一个博古架,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 但氛围却相当和谐。 转眼,太阳落山,江扶月翻过最后一页,仍然意犹未尽。 却见落地窗外夕阳如火,才惊觉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谢定渊合上电脑,起身,行至女孩儿面前。 江扶月自然而然地把书递过去,他也从善如流地接过来,转手放回书架上。 不需要任何言语,仿佛天生就有默契一样。 ------题外话------ 先更出来,凌晨三点会补一些后文,大家明早起来再看一遍哦~么么哒!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正文卷 707 终于亲到,那个叔叔(一更) “你想亲我吗?”突然,江扶月睁开双眼,瞳孔漆黑。 男人仿佛触电般浑身骤僵,不敢与她对视,甚至本能地往后撤。 慌且怂。 但下一秒,只见女孩儿莞尔一笑,在他退避的同时,倾身迎上前。 唇与唇相接,目与目相对。 呼吸缠绵。 刹那间,男人身形比之前还僵得厉害,肌肉紧绷,身似呆木。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忽然有种身处云端的不真实感。 全身以可感的速度褪去重量,最后只剩轻飘飘的灵魂在荡。 而牵扯灵魂的那根线,则牢牢攥在眼前这个浅笑晏晏的女孩儿手中。 她掌握了他所有方向,控制住他一切感官。 心跳扑通,呼吸凝固。 当窒息感逐渐逼近,男人脸颊涨红。 江扶月稍稍退开,唇触及着他灼热的鼻息,含笑提醒:“换气呀。” 男人却以为她要离开,双手无师自通地扣住那把纤腰,往怀里狠狠一按。 触手生温,盈盈堪握。 “嘶……轻点……”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卸了半分力,却也叫她无法挣脱。 江扶月既然主动亲了,也没想打退堂鼓。 双手自然地圈住男人脖颈,指尖轻轻在他侧颈摩挲。 却不料,这个小动作令男人浑身颤抖、呼吸骤急,嘴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变狠…… “唔!” “抱歉,”呼吸湿热,微微轻喘,缠绵的眼神透出一丝无辜,“我忍不住……” 在这种事上,永远不要小看男人的学习能力。 更何况,对方是谢定渊,能玩转生物化学的顶级大佬。 当他把接吻当做某项学术研究去探讨的时候,江扶月就惨了。 “你、还要亲……唔……多久?” “再等等。” “……” “好了没?” “一会儿。” “……” “谢定渊,你够了!” “还不够。” 江扶月:我这是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如果说她亲上去那一刻,主动权还在自己手里,那么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然不可控,某些人早就暗搓搓地反客为主。 …… 不知过了多久,当谢定渊终于舍得放开她,江扶月已经双颊绯红,桃花眼里水光潋滟,靠在座椅上微微轻喘。 男人则一脸满足,嘴角弧度一扬再扬,心情愉悦。 偷香成功! “你……” “我回去了。” 两人同时开口。 江扶月说完,推开车门下去,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走。 谢定渊降下车窗喊她:“月月——” 女孩儿脚下一顿,没有回头。 “明天见。”低沉的嗓音化开在风中,仍然能听见那股挥之不去的笑意。 江扶月加快脚步。 便听身后一阵低笑,他说:“我等你。” …… 不等江扶月拿出钥匙,江小弟就跟装了雷达一样,哒哒哒跑来给她开门。 “姐姐——” “乖。”江扶月摸摸他的头,突然发现这个高度不如以前顺手。 是了,小少年长个儿了,不再是以前的矮豆丁。 “姐姐,你去哪里了?有没有吃饭?”说着,把江扶月的拖鞋取出来。 “吃过了。今天活动还顺利吗?”江扶月换好拖鞋往里走。 江小弟跟上,亦步亦趋:“挺顺利的,还见到大明星了!” “哪个明星?” 江小弟说了一个名字,是近两年大火的男团成员,人气c位,据说粉丝特别能打,商业价值在内娱数一数二。 今年更是凭借一部大爆仙侠剧成功转型,前途一片光明。 “……他有好多粉丝,一出场,所有人都疯狂喊他名字,到处都是应援灯牌,像红色的海洋。”说到这里,江小弟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原来当明星可以被那么多人喜欢。 江扶月:“你也有很多粉丝啊。” 谁知江小弟摇摇头:“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粉丝喜欢他是因为他长得帅、演技好、唱歌好听、跳舞好看,吴叔叔说这叫……业务能力!” “可我的粉丝喜欢我是因为我能吃……” 江小弟具体也说不上来两人哪里不一样,但就是感觉不同。 “我觉得他更厉害,更应该被喜欢!” 小少年说话的时候,两眼放光:“姐姐,我以后也想当明星,可以吗?” 江扶月挑眉,“明星看似光鲜,但其实他们需要付出比普通人更多的努力和承担更多的责任,这点你要知道。”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 “嗯嗯!我知道的,吴叔叔说,当明星会被狗仔追、被黑粉骂,所有动作、神态和表情都会被放大,所以困了不能打呵欠,有鼻涕也不能擤,抽烟喝酒,擦眼屎挖鼻孔这些损害形象的事都不可以做。” “我还听吴叔叔说,有了女朋友也不可以公开,因为会脱粉。” 江扶月:“所以,你还想当明星吗?” 江小弟点头:“想的。” “?” “虽然这些要求很难、很苛刻,但我觉得有那么多人喜欢你,肯定是因为你值得这样的喜欢,那就理所当然应该比普通人做得更好呀!” “如果和普通人一样,那别人为什么要喜欢你呢?” 江扶月挑眉,眼中闪过惊讶。 她没想到江小弟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现在的娱乐圈,几乎所有明星都在呼吁狗仔和粉丝给他们更多自由和空间。 所以私底下抽烟、说脏话、随地吐痰被拍到,大家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不再像二三十年前那么严格。 可做着明星的工作,拿着惊人的报酬,却要求和普通人看齐的自由,凭什么? 明星这行似乎大部分人已经忘了“在其位,谋其政”的基本职业素养;粉丝也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心目中“偶像”的标准,甚至达到了一种无脑包容的地步。 什么“只要哥哥长得帅,多睡几个也不怪”、“三观跟着五官跑”、“不怪他渣,只怪那女人管不住他”等等。 其实,都是明星对自我要求的不断下降。 倒是江小弟的想法…… 根正苗红! 江扶月走到沙发坐下,一瞬正色:“真想走明星这条路?想清楚了?不后悔?其实你现在还小,不用着急,等高中毕业再做决定也不迟。” 江小弟站在她面前,也不撒娇了,双手背在身后,腰板挺得笔直。 眼中满是坚定,“姐姐,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过了,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脑子发热,我……”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我想让更多人喜欢,也想让自己对得起他们的喜欢。” 当初,在江小弟选择做吃播的时候,姐弟俩也进行过一场类似的谈话。 眼前的江沉星和当初的江小弟,在江扶月眼中逐渐重合。 “真的想清楚了?” “嗯嗯!” “今天这番话是吴前教的?” 江小弟顿时瞪大眼,半晌才憋出一句:“……也是我自己想说的。” 啧! “行了,”江扶月挥挥手,“后天让吴前到家里来,我亲自跟他谈。” 小少年眼前一亮:“我现在就给吴叔叔打电话!” 说完,哒哒哒跑走。 江扶月摇头失笑。 不过,星月的经营策略确实也该变一变了。 “姐姐——”突然,江小弟从楼梯中间探出头来。 “嗯?” “你明天还是去见那个开车的叔叔吗?” 江扶月:“!” “叔叔的车好帅,像个大盒子。” “!” “你在哪看到的?”不动声色。 江小弟指了指上面:“二楼窗户。可你们为什么停了这么久也不下车啊?” 江扶月目光微闪,轻咳一声:“……说了会儿话。” “哦。那个叔叔我知道的,就住在隔壁,之前我还坐他的车去学校,不过是另外一辆。他的车好多啊……” 江扶月:“你不是要给吴前打电话吗?” “嗯!马上就去!” 上楼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江扶月这才轻舒一口。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昨天问答正确答案是a~老谢熬出头了!可喜可贺! 二更十点半【左右】不一定特别准确哈~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正文卷 708 去实验室,醋狗谢九(二更) 第二天阳光明媚,适合出门。 因为要去实验室,江扶月没穿裙子,简单的t恤配铅笔裤,衣摆束进裤腰里,小腹平坦,长腿逆天。 她出去的时候,谢定渊已经等在门口。 车窗降下,侧脸轮廓分明。 果然,又换了辆车,难怪江小弟说他车多…… 江扶月坐进副驾驶,抢在男人动手前,系好安全带。 谢定渊把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动,眼中闪过遗憾。 “走吧。” …… 中途,路过一家甜品店。 江扶月:“他们喜欢吃甜食吗?” 谢定渊:“……不太清楚。” 算了,江扶月索性买了甜点之后,又买了咖啡和奶茶。 很快,车驶入汉青生物实验区。 门卫大爷一看谢定渊,根本不用多问,直接抬杆放行。 倒是多看了副驾驶位上的江扶月几眼。 这姑娘咋这么眼熟? …… 谢定渊并没有提前告诉几人今天江扶月会来。 所以,到的时候,几人毫无准备—— 老白正趴在实验台上看漫画,爆女仆装,后面还长个小尾巴那种。 老金在对着镜子挤痘痘:“连续熬夜半个月,内分泌失调,我脸都要毁了。之前路过一家美容机构让我去做医美,结果一次就要八千,卧槽——抢钱啊?” 丁羽闻言,头也不抬:“你可以开票找谢教授报销。我去,这个公孙离居然抢我人头……” 老金顿时两眼放光:“可以报销吗?!” 刘关一脸嫌弃:“我说你能不能稍微大方点?好歹也是年薪过千万的研究员,八千块就跟割你一坨肉似的,这么小气以后怎么找女朋友?” 老金不以为然:“八千也是钱,那我当然心痛啊!你有钱,那你随手丢给我八千试试?” 刘关:“……” “再说找女朋友这种事,急不来的!你看谢教授年薪千亿、出手大方不也还单身?可见,有钱没有钱、大不大方,跟能不能找到女朋友没有必然联系。” 刘关冷哼:“我看你就是单身蛙的命——孤寡!孤寡!孤寡!” 老金眼角一抽:“滚——有本事你去催谢教授啊!他比我还注孤身……” “谢教授!您、怎么来了!”刘关噌一下起立。 老金翻了个白眼儿:“又想诓我?没门儿!” “真的来了!” “我信你个鬼,你怎么不说仙女下凡了?我可能还会转过头看一眼。” 刘关轻呵一声,目光落在谢定渊身旁眉眼含笑的江扶月:“还真有个仙女……” 老金看他的眼神顿时充满嫌弃:“你现在的思维怎么这么单一了?我说仙女就仙女?也不知道变通一下,好歹也换个王母娘娘、蜘蛛精之类的啊……” 刘关捂脸,实在不忍直视:“我觉得,你真的可以回头看一下。” 老金抱臂,下颌微抬:“就不!” 刘关:“……”对不起,我尽力了。 直到老白、丁羽两人一前一后站起来,喊了声:“谢教授。” 老金这次意识到什么,僵着脖子转过去,便见谢定渊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 靠—— 他腿一软,差点趴下。 “谢谢谢……教授!我我我我我……” 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气氛顿时尬到不行。 江扶月上前,放下手里的咖啡和奶茶,“给你们带的,尝尝?” 然后眼神示意谢定渊,不要太凶,怪吓人的。 他这才缓和了面色,上前,放下手里的甜品袋,和咖啡奶茶并排放到一起。 老白:“请我们?” 江扶月点头。 他啊呜一声,率先扑向甜品:“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榴莲千层?哇!还真有!” 下一秒,转过身就给了江扶月一个爱的熊抱:“小月月,我太爱你了!你就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宝贝甜蜜饯儿!” 江扶月:“?”有点窒息。 谢定渊:“!” 老白抱得快,退得也很迅速,然后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块送进嘴里:“唔——好多榴莲果肉,奶油也一点不腻,好好吃!” 谢定渊默默松开了拳头。 丁羽也不玩游戏了,他喜欢咖啡,刚好江扶月买的就是他经常喝的那家,顿时心满意足。 “谢了。”他朝江扶月笑笑。 “不客气。” 刘关最不挑,甜品能吃,奶茶咖啡也都能喝。 所以,剩下的全被他一个人承包。 看老金还没拿,他走过去,悠悠开口:“呐,选一个吧。” 老金还在刚才社死一瞬的尴尬里无法自拔,都怪刘关! 这会儿听到他洋洋得意的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声音,不由咬牙切齿,颇有气势地甩出一句:“我凭什么选一个?!我偏要选两个!不,三个!” 刘关:“……”还以为他能撂出什么狠话,结果…… 等他们去外间吃完了再进来的时候,江扶月和谢定渊已经换好实验袍,一个坐在电脑前,一个坐在实验台上。 老白眼珠一转,凑过去:“小月月,听说你高考满分啊?牛批!” “运气好。” 江扶月不是谦虚,因为涉及到语文和英语作文这种软性给分的题目,能一分不扣确实有运气的因素。 老白推了她一下:“跟我来这套?见外了啊!” 突然,他觉得一股冷意射到手上,下意识往回收,捂住,然后四下打量,却并未发现异常。 窗户是关着的,空调出风口也在头顶,怎么会光手冷呢? 奇怪…… 谢定渊收回视线,重新落到实验报告上。 “老白,你过来。” “啊?好。小月月,谢教授叫我,先过去一下,待会儿再来找你。” “嗯。” 老白走过去,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教授?” “这个实验第三部分是你完成的?” “对。” 谢定渊:“两个数据有误差,一处单位不对,拿回去自查。” 顿时,老白天都塌了。 接下来轮到:“老金,你来。” 老金:“……”生无可恋。 谢定渊拿着报告找漏洞,把人一个个叫去当面谈话。 江扶月则坐在电脑前,把之前做到一半的程序点出来,然后叫丁羽过来帮忙看看。 “……这个模型是基于空气力学的基本概念构架而成,我很确定代码不会错,但是在运行过程中,会出现卡顿,并且得出的结果也是乱码,所以我怀疑是搭建过程中的基础概念出了问题,正好你对空气力学方面比较擅长,能不能帮我找找问题?” “好啊,不过我空气力学是辅修,不一定能帮上忙。” 丁羽随手拖过一张椅子在江扶月身旁坐下。 …… 等谢定渊这边挨个谈完,转眼一看,江扶月跟丁羽坐在一起,两人对着电脑屏幕正讨论什么。 丁羽说的时候,江扶月便侧耳倾听,不时点头,偶尔也表达自己的观点。 两人正讲到关键处,并没有发现距离有多近。 尤其是丁羽为了操作鼠标,可鼠标线又不够长,几乎半条手臂都从江扶月前面伸到右边,上半身也几乎趴在桌面上。 “你是说这样?”江扶月当场修改程序步骤。 “不是,在这里还要多一种分类讨论的情况,因为空气摩擦指数……” 江扶月点头:“懂了。” 她飞快操作键盘,很快:“这样是不是就满足所有情况了?” 丁羽眼中闪过赞赏:“你悟性很高。” 江扶月一次解决了所有难题,笑容也显出几分轻松:“是你带得好。” 从谢定渊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仿佛相视一笑。 “教授,您……没事吧?”刘关看他骤然发沉的脸色,战战兢兢问道。 顺着视线望去,那个方向什么也没有啊! 就是丁羽和江扶月在讨论问题而已。 所以,教授他到底在气什么? 周围气压都变低了…… ------题外话------ 二更,三千字。 谢99:我是醋狗,不是酷狗。我浑身都在发酸! 还有两更会在凌晨四点左右一起更,大家不要等,先睡觉,明天早上起来看~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正文卷 709 公主抱了,闪瞎众眼(三四更) 江扶月则坐在电脑前,把之前做到一半的程序点出来,然后叫丁羽过来帮忙看看。 “……这个模型是基于空气力学的基本概念构架而成,我很确定代码不会错,但是在运行过程中,会出现卡顿,并且得出的结果也是乱码,所以我怀疑是搭建过程中的基础概念出了问题,正好你对空气力学方面比较擅长,能不能帮我找找问题?” “好啊,不过我空气力学是辅修,不一定能帮上忙。” 丁羽随手拖过一张椅子在江扶月身旁坐下。 …… 等谢定渊这边挨个谈完,转眼一看,江扶月跟丁羽坐在一起,两人对着电脑屏幕正讨论什么。 丁羽说的时候,江扶月便侧耳倾听,不时点头,偶尔也表达自己的观点。 两人正讲到关键处,并没有发现距离有多近。 尤其是丁羽为了操作鼠标,可鼠标线又不够长,几乎半条手臂都从江扶月前面伸到右边,上半身也几乎趴在桌面上。 “你是说这样?”江扶月当场修改程序步骤。 “不是,在这里还要多一种分类讨论的情况,因为空气摩擦指数……” 江扶月点头:“懂了。” 她飞快操作键盘,很快:“这样是不是就满足所有情况了?” 丁羽眼中闪过赞赏:“你悟性很高。” 江扶月一次解决了所有难题,笑容也显出几分轻松:“是你带得好。” 从谢定渊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仿佛相视一笑。 “教授,您……没事吧?”刘关看他骤然发沉的脸色,战战兢兢问道。 顺着视线望去,那个方向什么也没有啊! 就是丁羽和江扶月在讨论问题而已。 所以,教授他到底在气什么? 周围气压都变低了…… 谢定渊:“你,把丁羽叫过来。” 刘关哦了声,正准备过去,突然脚下一顿:“您刚才不是说他负责的部分完全正确吗?” 那把人叫过来干嘛? 谢定渊冷冷抬眸。 刘关头皮发麻:“我马上去……” 然后,丁羽就在和江扶月聊得正起劲的时候,被叫走了。 “我负责的部分没错啊?叫我干嘛?” 刘关:“那我就不知道了,让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干嘛?” 丁羽:“……哦。” 他转头对江扶月说:“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都是类似的小问题,不难排查,你自己也可以操作。” “好,我试试。” 丁羽走了。 刘关继承了他的位子,开始和江扶月聊天:“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我有几个空气力学的问题请教丁羽。” “那你问我啊,我读研的时候顺便拿了一个力学硕士学位,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包括空气动力学在内的流体力学。” 江扶月:“……”所以,你们这一个个不是辅修,就是双学位吗?! 还都跟现在从事的生化研究工作无关! “那你帮我看看这里……”江扶月指着屏幕上一个运行步骤。 刘关只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虽然我对编程了解不深,但是你这几个基本公式要这样用就必须先换算单位……” 两人聊得渐入佳境,突然,老白过来:“老刘,教授喊你。” “啊?我刚才谈过了。” “知道你谈过了,但是教授又在喊,你还是快点吧,怎么这次报告的问题这么多啊……我和老金也被叫过去了……你快点!” “哦哦。” ------题外话------ 先更出来,四点钟更新两章内容,大家明天再来看哦~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江扶月则坐在电脑前,把之前做到一半的程序点出来,然后叫丁羽过来帮忙看看。 “……这个模型是基于空气力学的基本概念构架而成,我很确定代码不会错,但是在运行过程中,会出现卡顿,并且得出的结果也是乱码,所以我怀疑是搭建过程中的基础概念出了问题,正好你对空气力学方面比较擅长,能不能帮我找找问题?” “好啊,不过我空气力学是辅修,不一定能帮上忙。” 丁羽随手拖过一张椅子在江扶月身旁坐下。 …… 等谢定渊这边挨个谈完,转眼一看,江扶月跟丁羽坐在一起,两人对着电脑屏幕正讨论什么。 丁羽说的时候,江扶月便侧耳倾听,不时点头,偶尔也表达自己的观点。 两人正讲到关键处,并没有发现距离有多近。 尤其是丁羽为了操作鼠标,可鼠标线又不够长,几乎半条手臂都从江扶月前面伸到右边,上半身也几乎趴在桌面上。 “你是说这样?”江扶月当场修改程序步骤。 “不是,在这里还要多一种分类讨论的情况,因为空气摩擦指数……” 江扶月点头:“懂了。” 她飞快操作键盘,很快:“这样是不是就满足所有情况了?” 丁羽眼中闪过赞赏:“你悟性很高。” 江扶月一次解决了所有难题,笑容也显出几分轻松:“是你带得好。” 从谢定渊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仿佛相视一笑。 “教授,您……没事吧?”刘关看他骤然发沉的脸色,战战兢兢问道。 顺着视线望去,那个方向什么也没有啊! 就是丁羽和江扶月在讨论问题而已。 所以,教授他到底在气什么? 周围气压都变低了…… 谢定渊:“你,把丁羽叫过来。” 刘关哦了声,正准备过去,突然脚下一顿:“您刚才不是说他负责的部分完全正确吗?” 那把人叫过来干嘛? 谢定渊冷冷抬眸。 刘关头皮发麻:“我马上去……” 然后,丁羽就在和江扶月聊得正起劲的时候,被叫走了。 “我负责的部分没错啊?叫我干嘛?” 刘关:“那我就不知道了,让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干嘛?” 丁羽:“……哦。” 他转头对江扶月说:“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都是类似的小问题,不难排查,你自己也可以操作。” “好,我试试。” 丁羽走了。 刘关继承了他的位子,开始和江扶月聊天:“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我有几个空气力学的问题请教丁羽。” “那你问我啊,我读研的时候顺便拿了一个力学硕士学位,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包括空气动力学在内的流体力学。” 江扶月:“……”所以,你们这一个个不是辅修,就是双学位吗?! 还都跟现在从事的生化研究工作无关! “那你帮我看看这里……”江扶月指着屏幕上一个运行步骤。 刘关只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虽然我对编程了解不深,但是你这几个基本公式要这样用就必须先换算单位……” 两人聊得渐入佳境,突然,老白过来:“老刘,教授喊你。” “啊?我刚才谈过了。” “知道你谈过了,但是教授又在喊,你还是快点吧,怎么这次报告的问题这么多啊……我和老金也被叫过去了……你快点!” “哦哦。” ------题外话------ 先更出来,四点钟更新两章内容,大家明天再来看哦~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江扶月则坐在电脑前,把之前做到一半的程序点出来,然后叫丁羽过来帮忙看看。 “……这个模型是基于空气力学的基本概念构架而成,我很确定代码不会错,但是在运行过程中,会出现卡顿,并且得出的结果也是乱码,所以我怀疑是搭建过程中的基础概念出了问题,正好你对空气力学方面比较擅长,能不能帮我找找问题?” “好啊,不过我空气力学是辅修,不一定能帮上忙。” 丁羽随手拖过一张椅子在江扶月身旁坐下。 …… 等谢定渊这边挨个谈完,转眼一看,江扶月跟丁羽坐在一起,两人对着电脑屏幕正讨论什么。 丁羽说的时候,江扶月便侧耳倾听,不时点头,偶尔也表达自己的观点。 两人正讲到关键处,并没有发现距离有多近。 尤其是丁羽为了操作鼠标,可鼠标线又不够长,几乎半条手臂都从江扶月前面伸到右边,上半身也几乎趴在桌面上。 “你是说这样?”江扶月当场修改程序步骤。 “不是,在这里还要多一种分类讨论的情况,因为空气摩擦指数……” 江扶月点头:“懂了。” 她飞快操作键盘,很快:“这样是不是就满足所有情况了?” 丁羽眼中闪过赞赏:“你悟性很高。” 江扶月一次解决了所有难题,笑容也显出几分轻松:“是你带得好。” 从谢定渊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仿佛相视一笑。 “教授,您……没事吧?”刘关看他骤然发沉的脸色,战战兢兢问道。 顺着视线望去,那个方向什么也没有啊! 就是丁羽和江扶月在讨论问题而已。 所以,教授他到底在气什么? 周围气压都变低了…… 谢定渊:“你,把丁羽叫过来。” 刘关哦了声,正准备过去,突然脚下一顿:“您刚才不是说他负责的部分完全正确吗?” 那把人叫过来干嘛? 谢定渊冷冷抬眸。 刘关头皮发麻:“我马上去……” 然后,丁羽就在和江扶月聊得正起劲的时候,被叫走了。 “我负责的部分没错啊?叫我干嘛?” 刘关:“那我就不知道了,让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干嘛?” 丁羽:“……哦。” 他转头对江扶月说:“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都是类似的小问题,不难排查,你自己也可以操作。” “好,我试试。” 丁羽走了。 刘关继承了他的位子,开始和江扶月聊天:“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我有几个空气力学的问题请教丁羽。” “那你问我啊,我读研的时候顺便拿了一个力学硕士学位,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包括空气动力学在内的流体力学。” 江扶月:“……”所以,你们这一个个不是辅修,就是双学位吗?! 还都跟现在从事的生化研究工作无关! “那你帮我看看这里……”江扶月指着屏幕上一个运行步骤。 刘关只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虽然我对编程了解不深,但是你这几个基本公式要这样用就必须先换算单位……” 两人聊得渐入佳境,突然,老白过来:“老刘,教授喊你。” “啊?我刚才谈过了。” “知道你谈过了,但是教授又在喊,你还是快点吧,怎么这次报告的问题这么多啊……我和老金也被叫过去了……你快点!” “哦哦。”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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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谢定渊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仿佛相视一笑。 “教授,您……没事吧?”刘关看他骤然发沉的脸色,战战兢兢问道。 顺着视线望去,那个方向什么也没有啊! 就是丁羽和江扶月在讨论问题而已。 所以,教授他到底在气什么? 周围气压都变低了…… 谢定渊:“你,把丁羽叫过来。” 刘关哦了声,正准备过去,突然脚下一顿:“您刚才不是说他负责的部分完全正确吗?” 那把人叫过来干嘛? 谢定渊冷冷抬眸。 刘关头皮发麻:“我马上去……” 然后,丁羽就在和江扶月聊得正起劲的时候,被叫走了。 “我负责的部分没错啊?叫我干嘛?” 刘关:“那我就不知道了,让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干嘛?” 丁羽:“……哦。” 他转头对江扶月说:“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都是类似的小问题,不难排查,你自己也可以操作。” “好,我试试。” 丁羽走了。 刘关继承了他的位子,开始和江扶月聊天:“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我有几个空气力学的问题请教丁羽。” “那你问我啊,我读研的时候顺便拿了一个力学硕士学位,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包括空气动力学在内的流体力学。” 江扶月:“……”所以,你们这一个个不是辅修,就是双学位吗?! 还都跟现在从事的生化研究工作无关! “那你帮我看看这里……”江扶月指着屏幕上一个运行步骤。 刘关只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虽然我对编程了解不深,但是你这几个基本公式要这样用就必须先换算单位……” 两人聊得渐入佳境,突然,老白过来:“老刘,教授喊你。” “啊?我刚才谈过了。” “知道你谈过了,但是教授又在喊,你还是快点吧,怎么这次报告的问题这么多啊……我和老金也被叫过去了……你快点!” “哦哦。” ------题外话------ 先更出来,四点钟更新两章内容,大家明天再来看哦~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江扶月则坐在电脑前,把之前做到一半的程序点出来,然后叫丁羽过来帮忙看看。 “……这个模型是基于空气力学的基本概念构架而成,我很确定代码不会错,但是在运行过程中,会出现卡顿,并且得出的结果也是乱码,所以我怀疑是搭建过程中的基础概念出了问题,正好你对空气力学方面比较擅长,能不能帮我找找问题?” “好啊,不过我空气力学是辅修,不一定能帮上忙。” 丁羽随手拖过一张椅子在江扶月身旁坐下。 …… 等谢定渊这边挨个谈完,转眼一看,江扶月跟丁羽坐在一起,两人对着电脑屏幕正讨论什么。 丁羽说的时候,江扶月便侧耳倾听,不时点头,偶尔也表达自己的观点。 两人正讲到关键处,并没有发现距离有多近。 尤其是丁羽为了操作鼠标,可鼠标线又不够长,几乎半条手臂都从江扶月前面伸到右边,上半身也几乎趴在桌面上。 “你是说这样?”江扶月当场修改程序步骤。 “不是,在这里还要多一种分类讨论的情况,因为空气摩擦指数……” 江扶月点头:“懂了。” 她飞快操作键盘,很快:“这样是不是就满足所有情况了?” 丁羽眼中闪过赞赏:“你悟性很高。” 江扶月一次解决了所有难题,笑容也显出几分轻松:“是你带得好。” 从谢定渊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仿佛相视一笑。 “教授,您……没事吧?”刘关看他骤然发沉的脸色,战战兢兢问道。 顺着视线望去,那个方向什么也没有啊! 就是丁羽和江扶月在讨论问题而已。 所以,教授他到底在气什么? 周围气压都变低了…… 谢定渊:“你,把丁羽叫过来。” 刘关哦了声,正准备过去,突然脚下一顿:“您刚才不是说他负责的部分完全正确吗?” 那把人叫过来干嘛? 谢定渊冷冷抬眸。 刘关头皮发麻:“我马上去……” 然后,丁羽就在和江扶月聊得正起劲的时候,被叫走了。 “我负责的部分没错啊?叫我干嘛?” 刘关:“那我就不知道了,让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干嘛?” 丁羽:“……哦。” 他转头对江扶月说:“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都是类似的小问题,不难排查,你自己也可以操作。” “好,我试试。” 丁羽走了。 刘关继承了他的位子,开始和江扶月聊天:“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我有几个空气力学的问题请教丁羽。” “那你问我啊,我读研的时候顺便拿了一个力学硕士学位,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包括空气动力学在内的流体力学。” 江扶月:“……”所以,你们这一个个不是辅修,就是双学位吗?! 还都跟现在从事的生化研究工作无关! “那你帮我看看这里……”江扶月指着屏幕上一个运行步骤。 刘关只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虽然我对编程了解不深,但是你这几个基本公式要这样用就必须先换算单位……” 两人聊得渐入佳境,突然,老白过来:“老刘,教授喊你。” “啊?我刚才谈过了。” “知道你谈过了,但是教授又在喊,你还是快点吧,怎么这次报告的问题这么多啊……我和老金也被叫过去了……你快点!” “哦哦。” ------题外话------ 先更出来,四点钟更新两章内容,大家明天再来看哦~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江扶月则坐在电脑前,把之前做到一半的程序点出来,然后叫丁羽过来帮忙看看。 “……这个模型是基于空气力学的基本概念构架而成,我很确定代码不会错,但是在运行过程中,会出现卡顿,并且得出的结果也是乱码,所以我怀疑是搭建过程中的基础概念出了问题,正好你对空气力学方面比较擅长,能不能帮我找找问题?” “好啊,不过我空气力学是辅修,不一定能帮上忙。” 丁羽随手拖过一张椅子在江扶月身旁坐下。 …… 等谢定渊这边挨个谈完,转眼一看,江扶月跟丁羽坐在一起,两人对着电脑屏幕正讨论什么。 丁羽说的时候,江扶月便侧耳倾听,不时点头,偶尔也表达自己的观点。 两人正讲到关键处,并没有发现距离有多近。 尤其是丁羽为了操作鼠标,可鼠标线又不够长,几乎半条手臂都从江扶月前面伸到右边,上半身也几乎趴在桌面上。 “你是说这样?”江扶月当场修改程序步骤。 “不是,在这里还要多一种分类讨论的情况,因为空气摩擦指数……” 江扶月点头:“懂了。” 她飞快操作键盘,很快:“这样是不是就满足所有情况了?” 丁羽眼中闪过赞赏:“你悟性很高。” 江扶月一次解决了所有难题,笑容也显出几分轻松:“是你带得好。” 从谢定渊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仿佛相视一笑。 “教授,您……没事吧?”刘关看他骤然发沉的脸色,战战兢兢问道。 顺着视线望去,那个方向什么也没有啊! 就是丁羽和江扶月在讨论问题而已。 所以,教授他到底在气什么? 周围气压都变低了…… 谢定渊:“你,把丁羽叫过来。” 刘关哦了声,正准备过去,突然脚下一顿:“您刚才不是说他负责的部分完全正确吗?” 那把人叫过来干嘛? 谢定渊冷冷抬眸。 刘关头皮发麻:“我马上去……” 然后,丁羽就在和江扶月聊得正起劲的时候,被叫走了。 “我负责的部分没错啊?叫我干嘛?” 刘关:“那我就不知道了,让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干嘛?” 丁羽:“……哦。” 他转头对江扶月说:“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都是类似的小问题,不难排查,你自己也可以操作。” “好,我试试。” 丁羽走了。 刘关继承了他的位子,开始和江扶月聊天:“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我有几个空气力学的问题请教丁羽。” “那你问我啊,我读研的时候顺便拿了一个力学硕士学位,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包括空气动力学在内的流体力学。” 江扶月:“……”所以,你们这一个个不是辅修,就是双学位吗?! 还都跟现在从事的生化研究工作无关! “那你帮我看看这里……”江扶月指着屏幕上一个运行步骤。 刘关只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虽然我对编程了解不深,但是你这几个基本公式要这样用就必须先换算单位……” 两人聊得渐入佳境,突然,老白过来:“老刘,教授喊你。” “啊?我刚才谈过了。” “知道你谈过了,但是教授又在喊,你还是快点吧,怎么这次报告的问题这么多啊……我和老金也被叫过去了……你快点!” “哦哦。” ------题外话------ 先更出来,四点钟更新两章内容,大家明天再来看哦~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江扶月则坐在电脑前,把之前做到一半的程序点出来,然后叫丁羽过来帮忙看看。 “……这个模型是基于空气力学的基本概念构架而成,我很确定代码不会错,但是在运行过程中,会出现卡顿,并且得出的结果也是乱码,所以我怀疑是搭建过程中的基础概念出了问题,正好你对空气力学方面比较擅长,能不能帮我找找问题?” “好啊,不过我空气力学是辅修,不一定能帮上忙。” 丁羽随手拖过一张椅子在江扶月身旁坐下。 …… 等谢定渊这边挨个谈完,转眼一看,江扶月跟丁羽坐在一起,两人对着电脑屏幕正讨论什么。 丁羽说的时候,江扶月便侧耳倾听,不时点头,偶尔也表达自己的观点。 两人正讲到关键处,并没有发现距离有多近。 尤其是丁羽为了操作鼠标,可鼠标线又不够长,几乎半条手臂都从江扶月前面伸到右边,上半身也几乎趴在桌面上。 “你是说这样?”江扶月当场修改程序步骤。 “不是,在这里还要多一种分类讨论的情况,因为空气摩擦指数……” 江扶月点头:“懂了。” 她飞快操作键盘,很快:“这样是不是就满足所有情况了?” 丁羽眼中闪过赞赏:“你悟性很高。” 江扶月一次解决了所有难题,笑容也显出几分轻松:“是你带得好。” 从谢定渊的角度看过去,两人仿佛相视一笑。 “教授,您……没事吧?”刘关看他骤然发沉的脸色,战战兢兢问道。 顺着视线望去,那个方向什么也没有啊! 就是丁羽和江扶月在讨论问题而已。 所以,教授他到底在气什么? 周围气压都变低了…… 谢定渊:“你,把丁羽叫过来。” 刘关哦了声,正准备过去,突然脚下一顿:“您刚才不是说他负责的部分完全正确吗?” 那把人叫过来干嘛? 谢定渊冷冷抬眸。 刘关头皮发麻:“我马上去……” 然后,丁羽就在和江扶月聊得正起劲的时候,被叫走了。 “我负责的部分没错啊?叫我干嘛?” 刘关:“那我就不知道了,让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干嘛?” 丁羽:“……哦。” 他转头对江扶月说:“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都是类似的小问题,不难排查,你自己也可以操作。” “好,我试试。” 丁羽走了。 刘关继承了他的位子,开始和江扶月聊天:“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我有几个空气力学的问题请教丁羽。” “那你问我啊,我读研的时候顺便拿了一个力学硕士学位,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包括空气动力学在内的流体力学。” 江扶月:“……”所以,你们这一个个不是辅修,就是双学位吗?! 还都跟现在从事的生化研究工作无关! “那你帮我看看这里……”江扶月指着屏幕上一个运行步骤。 刘关只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虽然我对编程了解不深,但是你这几个基本公式要这样用就必须先换算单位……” 两人聊得渐入佳境,突然,老白过来:“老刘,教授喊你。” “啊?我刚才谈过了。” “知道你谈过了,但是教授又在喊,你还是快点吧,怎么这次报告的问题这么多啊……我和老金也被叫过去了……你快点!” “哦哦。” ------题外话------ 先更出来,四点钟更新两章内容,大家明天再来看哦~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正文卷 710 刷卡帅狗,美背香肩(一更) 商场一楼就有女鞋区。 江扶月随手指了一家,谢定渊抱她进去。 “欢迎光临。”服务员见到两人的姿势愣了一秒,随即扬起笑容,热情招呼,“先生是要给女朋友选鞋吗?平底还是高跟?” 这个问题可难住谢定渊了,不过“女朋友”三个字倒是让他很满意。 江扶月:“高跟,低一点的。”江扶月顺势接话。 “您看这款怎么样?”服务员从展架上取下来,双手拿着呈到江扶月面前,还转了转角度,让谢定渊也能看见。 “喜欢的话可以上脚试一下。” “好。” 服务员蹲下来,辅助她试鞋。 男人站在旁边,看得一脸认真。 等第二双的时候,谢定渊便制止服务员的动作,淡声道:“我来。” 然后蹲下,双手扶着鞋子,示意江扶月上脚。 怕自己动作不对,他还转头询问:“是这样吗?” 服务员从怔愣中回神,眼里飞快闪过羡慕:“……是、是的。” 天啦撸!为什么别人的男朋友高大帅气,还温柔体贴?! 好气。 谢定渊:“怎么样?” 江扶月站起来走了两步,“比上一双穿着舒服。” “小姐真有眼光!这双是经典款,既美观,又舒适。” 谢定渊见她满意:“那就这双了,结账吧。” 服务员接过他递来的卡,妈呀,连价格都没问…… 低头一看,哦,是黑卡,难怪了…… 既然已经来了,时间又还早,两人决定逛逛。 二楼女装区,江扶月停在橱窗前,看着模特身上那条黑白配色的吊带长裙,眼里闪过惊艳。 谢定渊:“进去试试?” “好啊。” 服务员立马热情接待。 不说别的,就看男人手上那块百达翡丽就知道是大客户。 谢定渊直奔主题:“橱窗里那条裙子。” “的码,这位小姐身材刚好,肯定能穿。”说着,直接把模特身上那件扒下来。 “不好意思啊,我们店是国外小众设计师品牌,每种样式只有一件,卖的就是个独一无二,所以也没有别的了。” 江扶月拿上裙子,往试衣间走。 服务员紧随其后,大有跟进去的架势。 谢定渊皱眉:“你干什么?” “哦,这条裙子一个人不好穿,要人辅助。要不……您去?” 男人耳根不争气地漫开红晕:“不、不了。还是你弄吧。” “……哦。” 服务员点点头,一脸疑惑地走了,不是男女朋友吗?搞得这么纯情…… 等江扶月换好出来,站在他面前,谢定渊才意识到服务员那句“不好穿,要人辅助”是什么意思。 只见黑白融合灰调的长裙,大v领,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裙子靠两根细细的肩带支撑,女孩儿纤长的手臂、平直流畅的肩线,以及雪白的脖颈通通露在外面。 如果那两根带子掉了,那后果…… 但这还不是最刺激的,等江扶月转过来,谢定渊看着女孩儿后背交错有致的绑带,勒着雪白如瓷的肌肤,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口干舌燥,喉结轻滚。 气血翻涌,呼吸凌乱。 服务员惊叹出声:“天呐!好漂亮——小姐,你是我见过把这条裙子穿得最好看的人!” 不仅仅是出于营销目的的恭维,那惊艳的小眼神作不得假,是真情实感的赞美无疑。 江扶月对着镜子照了照,她自己也很满意。 转身问谢定渊:“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很热?你脸怎么这么红?” 服务员“啊”了声:“稍等,我把冷气调低。” 江扶月提起裙摆,朝他走去。 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缩短,男人心跳也越来越快。 这时,另一对情侣进到店内,女的花枝招展,男的西装革履,但地中海、啤酒肚,看上去比女人老了十几岁,辅一进门,目光就粘在江扶月身上。 谢定渊面色骤沉,伸手将女孩儿一揽,两人调了个位置,恰好隔开男人油腻的视线。 地中海一脸遗憾。 他身旁女人见状,嫉妒地朝江扶月剜了眼,嗲声道:“亲爱的,我感觉这家衣服很一般欸,去别家看看吧?” “一般吗?我觉得还不错啊。”说着,视线拼命往江扶月那边钻。 女人脸都差点气歪,突然,眼珠一转:“服务员!她身上那条裙子拿给我试试。” “呃……不好意思,我们店所有商品都只有一件,您可以试试其他。” “其他?你难道不知道衣服和男人一样,都是不能将就的吗?我就要这件!”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 服务员不动声色瞥了眼她身旁的老男人,这叫“不将就”?我看是“不讲究”吧!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先来的,如果她不买,您可以再……” “我现在就要试!立刻!马上!” 服务员目露难色。 她身边的男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任由女人作,不置一词。 江扶月被谢定渊挡住,脸靠在他胸前,热量源源不断传来:“你的手……” 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掌心正贴在她后背,绑带交错下,是暖玉般温润滑腻的肌肤。 一股酥麻从指尖传到心口,他表情一滞,浑身骤僵。 “还准备贴多久?” “……啊?哦。” 谢定渊倏地收回,垂放身侧,指尖无意识轻蹭裤缝,还带着几分留恋与回味。 “我、不是故意的。” 但乐在其中倒是千真万确。 这时,服务员上前:“小姐,这条裙子你要吗?那位顾客非要试穿,我……” 江扶月:“包起来。” “诶!” 谢定渊动作熟练地递卡。 服务员高兴地收下,去前台开票:“哦,对了,先生麻烦您陪您女朋友去试衣间换一下吧,背后的绑带需要人拆。” 谢定渊目光微闪:“……好。” 路过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边时,服务员脚下一顿,端出职业式微笑:“真的很抱歉,裙子已经被那位小姐买了,您可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喜欢的款式。” 女人柳眉一竖:“我今天还偏偏就要那条了!亲爱的~人家真的很喜欢那条裙子嘛,那个剪裁真的特别衬我身材,不信我穿给你看啊!” 男人眼前闪过江扶月穿着那条裙子、娓娓动人的模样,雪一般的肌肤,后背没有一丝赘肉,摸上去肯定…… “亲爱的?!” “……嗯?” “人家想穿给你看嘛!好不好呀?” 服务员一看情况不对,出言提醒:“那位小姐已经买了……” 男人大手一挥:“你去跟对方商量一下,我出五倍的价格从她手里买。” 服务员:“这……那我去问问吧。” “亲爱的,你对我真好~”女人靠在男人肩头,感动得眼泪花花。 男人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却直直瞟向试衣间的方向。 …… 试衣间内。 谢定渊心跳手抖,呼吸紊乱。 好几次手抬起,又放下,眼神无处安放。 江扶月回头:“怎么了?找不到绳头吗?” 后背的绑带是一圈一圈缠上来的,绳头被服务员掩到腰窝的位置,江扶月反手指给他看:“大概在这一片,能找到吗?” “……我试试。”低沉沙哑。 “嗯。”江扶月把头发薅到胸前,方便他看得更清楚。 殊不知,那一瞬间带来的视觉冲击有多强。 谢定渊只觉气血直冲天头顶,双颊涨红,宛若火烧。 江扶月轻声催促:“你快点呀……”试衣间里憋着好热,她都要出汗了。 这一声差点把谢定渊给送走。 你快点呀…… 快点呀…… 快点…… “我、让服务员进来给你弄!”丢下这句,他夺门而逃。 江扶月嘴角扬起一道戏谑的弧度。 啧,菜鸡!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谢99:一卡在手,月月我有~ 听说掏钱的男人最帅,刷卡的时候高光ax! 二更十一点【左右不一定准确哈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正文卷 711 霸总一回,天凉王破(二更) 服务员先进来帮江扶月解了绑带,然后将那对男女的意思转达。 “五倍?” “嗯,那位男顾客是这么说的。” “呵……五十倍我都不稀罕。包起来吧。” “诶!”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 …… “裙子呢?你没拿出来?我现在就要试!” 服务员:“不好意思,那位小姐拒绝了。” “什么?!你有没有告诉她我们出五倍的价格?” “说了,但对方说……” “说什么?” “呃!”服务员目露为难。 “她到底说了什么?”女人歇斯底里,她旁边的男人脸色也不大好看。 “那位小姐说,给她五十倍都不稀罕。” “你再说一遍?!这什么人啊?还真以为自己是顶级富豪,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服务员:“既然对方不愿意,那我也没办法了……” “你去告诉她,一百倍!问她卖不卖!”男人突然开口。 明明没买到裙子的人是他女伴,他倒像比女的更生气,怒目带威,火光冲天。 服务员呆住。 这条裙子价格并不便宜,就算打折下来也要两万多,一百倍的话就是两百万…… 天哪! 服务员都想把这条裙子藏了,再卖给这个冤大头。 “不好意思,你问错了人。”谢定渊冷冷开口,戴着口罩,露出一双漆黑凌厉的眼睛。 四目相对,男人被他的气势压了一头,瞬间头皮发麻。 “我、出一百倍的钱,你把这条裙子让给我女朋友,怎么样?” 话是朝谢定渊说的,可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他身旁的江扶月。 刚才只注意到身材,如今看长相,简直漂亮得不得了。 顿时,心痒难耐。 “一百倍?”谢定渊冷笑,上位者的倨傲在此刻毕露无遗,他的眼神就在告诉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江扶月想起初见时,他对自己的态度,啧! 三个字,反问句,瞬间就让男人感觉到浓浓的侮辱:“你他妈别给脸不要——” 最后一个“脸”字还没说出口,只见谢定渊拿起手机,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联系人是盛一鸣。 他放到耳边:“都听见了?” “抱歉,谢总,我马上处理。” 男人看得一脸莫名:“你少给我装神弄鬼,打电话是吧?谁不会啊?几句话就想充大哥,让人天凉王破,你龙傲天看多了吧?” “我告诉你,今天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说完,放肆又轻挑的目光落到江扶月身上,再也不加遮掩。 谢定渊面无表情把江扶月挡在身后,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 “你,”男人指着服务员,“去把那条裙子拿过来,我女朋友要试穿。” 服务员:“这……不好吧?” “让你去就去,是想被投诉吗?!”女人伸出红艳艳的美甲,颐指气使。 然后亲昵地挽着男人,嗓音娇嗲,宛若黄莺出谷:“亲爱的,你好帅啊~” 突然,手机响了,他拍拍女人手背,温言细语,“我先接个电话。” 余光却始终锁定江扶月。 “勾引”这个词,不是只能用在女人对男人,有时男人也会对女人释放信号。 比如此刻,他这一通做派,无非就是在向江扶月暗示: 你看我,不仅有钱,还温柔体贴,跟着我不比跟着一个只会装x的绣花枕头强? 对此,江扶月:“……”看一眼都嫌脏。 还是躲在谢定渊背后看戏更有趣。 “喂?啊——刘经理?是,我是小唐!什么?!终止合作?!为什么?!我们所有细节都沟通好了,就差最后签约走个过场,你现在突然反悔,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那头也很无奈:“你也知道每次推出新项目有多少公司抢着跟我们汉青生物合作,你既然得到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好好珍惜?非要搞成现在这样,我也无能为力了。” 男人一脸莫名:“我怎么没好好珍惜?我为了这个项目把其他合作都推了,一心一意等着接汉青的单子,你们不能说换人就换人啊?!” “没办法,上头下来的死命令,你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能得罪什么——”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惊疑不定地望着谢定渊。 男人蒙着口罩,看不清具体长相,但身高优越,长腿吸睛,气质……也还勉强过得去,可到底太年轻! 这个年纪的男人能有什么社会地位和成就?顶破天就一富二代,他唐勇可不怵! 但汉青方面又确实是在那通电话之后才取消合作的,这也太巧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唐勇措手不及,他这会儿也没心思争什么裙子,钓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什么美女了,如果合作泡汤,那他苦心经营的事业就彻底完蛋了! “刘经理,能不能帮我跟上头说说好话?我这……确实很无辜啊!” “不好意思,你……自求多福吧。”说完,直接挂断。 男人当场爆了句粗口,“真他妈以为你汉青生物是个宝了?臭不要脸的东西!” 那厢,服务员已经用谢定渊的卡结好账,微笑将两人送走:连背影都配得一匹! 女人见喜欢的裙子被买走,顿时急了:“亲爱的!裙子——我的裙子——” 唐勇被她烦得不行,一把甩开她缠人的手,“你他妈能不能消停点?!就知道裙子裙子裙子!已经被买走了,我去哪里给你弄一条?偷还是抢?!” 女人被一通发作,立马委屈地缩了缩脖颈,安静如鸡。 突然,她眼珠一转:“其实一条裙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百倍确实不划算,老公~亲亲老公~不如你折现给我啊?我去买几个包,再买点性感的小裙子伺候你好不好?” 男人额上青筋猛跳:“你他妈能不能别随时随地发骚?果然,鸡当太久,怎么洗都洗不掉那股风尘味,成天就知道惦记老子的钱!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女人心肝一颤,见他不像开玩笑,不敢再说一个字,鹌鹑一样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多喘。 唐勇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汉青高层,以致于谈好的合作说撸就撸。 突然,他目光骤凛,甩开女人径直朝收银台走去。 服务员:“您好,先生?” “麻烦给我看一下刚才那对情侣的结账小票。” “这……不符合规定。” 唐勇直接甩过去一沓百元面值的钞票,“现在呢?” “那、您想知道小票上什么信息,我帮您看?” “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 服务员低头一扫:“黑卡为了保护客户隐私,并不在消费小票上显示个人姓名,所以具体名字不清楚,但最后签字的时候,对方写了个‘谢’字。” 姓谢……又是汉青生物…… 唐勇如遭雷击,表情呆滞。 糟糕!他可能惹到那位教授的亲戚或同族!难怪对方一个电话,就能让汉青终止合作。 这下是真的……天凉王破了! 男人面色惨白,如坠冰窖。 …… “好,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做。”谢定渊结束通话,转手去牵江扶月。 “那个人跟汉青有合作?”她问。 “嗯,很小的合作。” 对汉青来说可有可无,但之于对方可能就是伤筋动骨了。 江扶月:“你就这么一脚把人踹开,有合适的理由吗?” 这点谢定渊早就想到了,刚才盛一鸣打电话来就是汇报调查情况。 “他本来手脚就不干净,踹掉只是迟早的问题。” “还真以为你要当龙傲天呢……” “谁?” 江扶月摇头:“没有。” 谢定渊闷声:“我听到了,是个男的。” 姓龙…… 噗—— “谢教授,你怎么这么可爱呀?”江扶月突然走到他前面,踮脚,伸手,开始rua脸。 谢定渊:“?”我变形了…… ------题外话------ 二更,三千字。 四点钟还有两更,大家可以明天早上来看~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正文卷 712 子昂返临,星月转型(三四更) 看最快更新无错,请记住 https:!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看最快更新无错,请记住 https:!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看最快更新无错,请记住 https:!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看最快更新无错,请记住 https:!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看最快更新无错,请记住 https:!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看最快更新无错,请记住 https:!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看最快更新无错,请记住 https:!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看最快更新无错,请记住 https:!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看最快更新无错,请记住 https:!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正文卷 713 留她过夜,钟少撞见(三更合一) 两千万到手,等于飞机有了燃油,吴前动力十足。 连续几天出入御天华府,与江扶月商量转型细节。 在询问过本人意愿和征得江达夫妻同意之后,他开始江沉星制定严格的暑期培训计划,什么声乐、舞蹈、形体…… 反正能安排的都一律安排上。 韩韵如担心儿子吃不消,没少念叨,不过江小弟本人倒是乐在其中。 什么舞蹈老师好酷,声乐老师夸他音准,形体老师带他去测骨龄,说他能长到一米八几等等。 只要每天饭菜管够,他就能元气十足。 对此,吴前激动得差点掉眼泪。 这不就是一个自我管理满分的明星苗子吗? 时值盛夏,阳光热辣。 吴前开车驶入御天华府,保安询问后,抬杆放行。 与此同时,旁边仅供人通行的小门,两个保姆打扮的中年女人正刷卡过门禁。 “哟,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出来太急忘带卡了。” “没事儿,我帮你刷,都是给人做保姆的,谁还没个马虎的时候?能帮就帮嘛,而且我一见你就投缘,今后常约啊!” “欸,那我往这边走了。” “行行行,你在独栋别墅区,听说那两幢可是咱们小区的楼王!你雇主这么有钱,肯定很大方吧?” 女人不知想起什么,脸上浮现一抹冷笑:“越有钱的人越抠门,那家可贱了!” “真的?!那下次你再跟我说说!” 王芳和那个保姆分开后,随手丢掉菜篮,又把身上丑不拉几的花外套脱掉,塞进垃圾桶。 整理好自己就朝独栋那边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好心情地哼着歌。 临淮最高档的别墅小区又怎样?还不是被她轻轻松松混进来了? 她倒要看看,那个能让吴前连女儿都不要,也心甘情愿当牛做马的“江沉星”究竟是何方神圣! …… 夕阳西下,江沉星背着一把吉他从电瓶车上下来,“谢谢叔叔。” 物管工作人员朝他摆摆手,“不客气哈。” 江小弟一边走,一边回忆老师今天教的新乐谱,指尖轻动,练习指法。 突然,他脚下一顿,看着站在自家门前东张西望的女人:“阿姨,你找谁?” 王芳背影骤僵,顿了两秒才转过身。 江小弟见她不说话,目露疑惑,想了想,又重新问了一遍。 王芳:“……你是江沉星。” 她看过视频,里面那个被千万粉丝喜欢的男孩儿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目光干净,毫无防备。 江小弟点点头,朝她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我是江沉星,阿姨你也看过我的短视频吗?” 王芳硬着头皮嗯了声,干巴巴开口:“……你很能吃。” 江小弟憨憨挠头:“我从小就这样,不过吴叔叔说,我在长身体,吃得多就长得高。” 女人嘴角一紧:“吴叔叔?” “对,他是我的经纪人,负责运营工作,每天都超级辛苦。他说,他要赚钱养女儿,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吴叔叔的女儿……阿姨,你住这儿吗?我们是邻居?那太好了!” 王芳却只听见那句“养女儿”。 她猛地冲上前,眼神急切:“他真的这么说?” “啊?”江小弟被她的动作吓到,往后退了两步。 “吴前说他要赚钱养女儿?!” 江沉星看着面前眼眶泛红的阿姨,忽然明白了什么,认真地点点头:“是的,吴叔叔其实很爱他女儿,他那么努力赚钱,就是为了以能给他女儿更好的生活。但前段时间,他很伤心地说他女儿已经有了新爸爸,不认他了,他变成了孤家寡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女人听完,突然捂脸大哭。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是她错了。 从当初逼吴前离婚,到后来带着女儿再婚,再到如今一厢情愿找他复婚—— 一步错,步步错。 早就无法回头。 只是她不愿承认,自欺欺人罢了。 “阿姨,你怎么哭了?我有纸巾,给你擦眼泪……”说着,从包里抽出一张递给她。 女人颤抖着伸出手,却怎么也接不住。 江沉星嘴角一抿,上前,轻轻替她擦掉。 “吴叔叔说,他以前很幸福,因为他有世界上最好的妻子和女儿,她们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财富,只是后来被他弄丢了……” 女人再次泪如雨下。 “不过他现在也很幸福,虽然他没有家了,但他找到了梦想。他说,他想为自己努力一次,看看究竟能走多远。” 谢定渊开车回来,路过江家别墅的时候,突然看到江小弟在和一个陌生女人说话。 女人神情激动,甚至几次想要上手。 他赶紧一脚刹停,下车走过去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你们在做什么——” 女人闻言,慌乱地丢下一句“对不起”和“谢谢”,大步离开。 江沉星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 然后抬头看向已经走过来停在他身旁的谢定渊,真诚道:“谢谢叔叔。” “谢我?” “嗯!你认识我姐姐,刚才看到陌生人和我讲话,是怕我被拐走对吗?” 男人当即失笑,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头,结果被小家伙避开。 他也不介意,说了句:“还挺聪明。” 江小弟:“谢谢你夸我聪明,但你还是不能摸我的头哦。” “为什么?你姐姐都摸了。” “因为你不是我姐姐呀,我只给姐姐摸头的。” 谢定渊很想问:那姐夫呢? “刚才没事吧?” 小少年摇头:“没事,是一个阿姨,她好像很伤心。” “以后少跟陌生人讲话。” “我知道了,谢谢叔叔。” 谢定渊沉默一瞬:“……你为什么总叫我叔叔?” 江小弟头一歪,桃花眼里写满茫然:“不叫叔叔那叫什么?” “……哥哥。” 他瞪大眼,好似受到惊吓:“可你长得就像叔叔啊。” “不像哥哥?” 江小弟摇头:“不像。” 谢教授来劲了,充分发挥学术精神:“哪里不像?” 江小弟指了指眉心,又戳了戳脸颊:“这里,还有这里。” “能具体说说吗?” “哥哥是这样,还有这样的。”他两根食指把眉心往两边推,接着又把嘴角往上提。 “叔叔是这样和这样的。”他手指把眉心一夹,又把嘴角往下拉。 “哥哥”喜欢笑,眉眼飞扬。 “叔叔”爱皱眉,表情严肃。 一刻钟后,谢定渊回到家,一进门就开始对着全身镜提拉自己的嘴角。 一二三,笑! 嘴角成功上扬,但眼神貌似还不够到位,他又用手指拽了拽眼皮,嗯,也跟着扬起来了…… 钟子昂刚进门就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顿时目瞪狗呆。 “老舅,你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在研究让人面部神经瘫痪的新药品?” 谢定渊:“……” 钟子昂回来换了身衣服,又风风火火走了。 “去哪里?” “网吧!今晚跟朋友包夜,不回来住!” …… 傍晚,江扶月过来的时候,谢定渊正准备给自己煮面。 他去冰箱里找了一圈,发现还有韭菜。 自打上回改了食谱以后,这东西就属于常备食材了。 (哦,忘了说,韭菜壮阳……) 江扶月进来的时候没敲门,直接刷的指纹。 “你来啦!”男人放下筷子,走到玄关,动作熟练地从柜子里取出拖鞋。 江扶月换上,饭盒递给他。 谢定渊接过来,份量不轻,还带着温度。 “谁做的?” “沉星。” 哦,多才多艺的小舅子。 隔壁,正练吉他的江小弟突然打了个喷嚏。 “……吴叔叔,是不是有人在骂我啊?” “也可能是想你。” 谢定渊: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江扶月走到厨房,看见灶上已经烧开的水,还有水槽边洗过的韭菜:“我不来,你就吃这个?” “咳……” “以前听钟子昂吐槽,说你吃东西又挑剔又讲究,”女孩儿狐疑的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大理石台面,“就这?” 谢定渊脸色一黑:“他胡说,你别信。” 江扶月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挑眉。 男人:“……”外甥克舅,果然不假。 谢定渊吃东西的时候,江扶月就靠在阳台的躺椅上,如饥似渴地翻看那本《世界物理奥义》。 期间,由于太过沉迷,以致于全程低头,一个眼神都没给到某人。 法文原版果然比其他语言译本更加精准,有效避免了翻译带来的概念偏差,更具研究性。 谢定渊:“……”嘴里的菜突然就不香了。 江扶月这一看,思维沉浸其中,早就不知时间几何。 直到头皮传来一阵扯痛感,她才猛地回神,下意识抬眼望去。 只见男人局促地站在椅背后面,手里还握着一撮她的头发。 “抱歉,是不是弄疼你了?” “你揪我头发做什么?” 谢定渊脸上的局促变成了尴尬,“就……看看。” 其实是他坐在里面,风吹过,撩动纱帘的同时,也撩起了女孩儿的长发。 他忍不住想,摸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然后他就真的上手了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 江扶月勾唇:“所以,你看出什么了?” “没、没有头皮屑。” 江扶月:“??” 男人喉结一滚:“还……很柔,很顺,好摸又好闻。” “哦。”这还勉强像句人话。 …… 江扶月想一口气把书看完,谢定渊先洗了碗,又给她泡了杯花茶,然后过来陪她。 “你不忙吗?” 他摇头:“不忙。” 如果汉青生物的董事们听见可能会被当场气翻。 办公室里大堆小堆等你签字的文件,部门总结会、季度财务会一拖再拖,实验室里排着队的未批立项报告……这叫“不忙”?! 江扶月倒是不疑有他,谢定渊说不忙,她就真的当他不忙,继续看书。 起初,男人坐在旁边躺椅上,手里还像模像样地拿着了本学术杂志在看。 后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蹭过来,又开始弄江扶月的头发。 这次谢定渊更小心,动作更轻,至少能保证不影响她看书。 江扶月也就随他去了。 男人就像发现新玩具的小朋友,对着女孩儿那头浓密的长发爱不释手。 这样摸,那样梳,仔细打量,就差拿个放大镜研究了。 江扶月差点怀疑他是不是有恋发癖? 后来才发现,男人恋的不是发,而是任何与她有关的东西都能让谢定渊兴致勃勃。 沈谦南就开玩笑说:“他是恋你!” 这个逻辑…… 好像没毛病。 等江扶月把整本书翻完,已经晚上十点,她一看时间,差点吓到。 “你怎么不叫我?都这么晚了。”她赶紧放下书,穿好拖鞋,站起来。 谢定渊把水杯递过去:“别急,先喝口花茶。” 入口才发现温度刚好,江扶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其实别墅很大……”突然,男人没头没尾来这么一句。 “所以?” “房间也很多。” 江扶月:“然后?” 谢定渊:“完全住得下一个你。” 江扶月瞬间就笑了,她端着茶杯,倾身上前,冷不丁抬手,把男人抵在墙上:“怎么,想留我过夜啊?” 轰—— 男人双颊爆红,表情紧张,眼神无处安放。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误会!我……你可以睡客房,不然主卧也行……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住客房……”语无伦次。 “哦~”江扶月拖长音调,“你承认了,你就是想留我过夜。” 谢定渊:“?” “留我过夜,然后呢?你想干什么?”女孩儿双眸微眯眼。 “我……没、没有!” “没有什么?” “没、没有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啊?我绝对不会的!我跟你保证!” 江扶月若有所思,忽然生猛发问:“你不行?” 啥? 谢教授傻了。 “你说‘你不能’,不就等于‘你不行’吗?” 男人再迟钝、再纯情、再傻憨,也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然后,脸刷一下黑沉如墨。 江扶月调戏完“恋爱小菜鸡”,笑得心满意足,正准备收回手退开,谁知这个时候身体一轻,措不及防被男人打横抱起。 “谢定渊,你干什么?” 他一本正经:“我觉得行不行这个问题需要通过实验才能得出结论,不如我们现在就深入探讨一下?” 深入探讨…… 四个字,刺得江扶月两耳嗡嗡。 谁说他不会的?! 立刻站出来挨打! “那个……我觉得今天太晚了,不适合研究这么深奥的问题,不如改天?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 谢定渊非但不放,反而将她抱得更紧:“晚吗?可我认为这个时间研究这种问题,天时地利人和刚——刚——好!” 说完,抱着她往里走。 江扶月:“其实我刚才开玩笑的,你当然行,特别行,必须行!” 男人垂下眸子,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没有实验的结论无异于空中楼阁,不具有效性。所以,为了确保研究的真实与严谨,我觉得有必要进行实操,你认为呢?” 实操…… 两个字,成功让江扶月对他刮目相看。 小菜鸡可还好? 这他妈分明是大野狼啊! 江扶月:“我认为,不太行,俗话说得好,做人做事不可……操之过急。” 说着,谢定渊已经把她抱到沙发上,手却没松。 江扶月眨眼:“你来真的?” “实验不能造假。”那叫一个正经八百。 “行。”江扶月点点头,动手扒他衬衫领扣。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 谢定渊:“!” “你那么惊讶干嘛?别愣着啊,自己脱。”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江扶月:“不脱?好吧,那我帮你。不过你这个扣子系到最后一颗的习惯要改,多不方便我下手啊?” 一颗…… 两颗…… 三颗…… 这下换男人慌了。 嗖一下从沙发弹开,望向江扶月的眼神透着那么一丝震惊和羞赧。 “你、你……” 江扶月:“我怎么了?我在配合你呀,谢教授!是哪个步骤做得不对吗?你教教我呀?” 娇甜软语,眉眼含俏,是个男人都招架不住。 谢定渊也不例外。 刹那间,只觉一股火从腹部直烧到胸口,又从胸口燎到双颊。 他整个人像刚从沸水锅里捞起来,热量无处散发。 “月月,别闹了。”男人开始服软。 目光也强行移到别处。 不看,就不乱。 江扶月站在沙发上,忍不住笑出声,那叫一个得意洋洋。 “教授,那咱们不做实验了?” “不、不做了。” “可结论怎么下呢?行,还是不行?” 男人腮帮僵硬,肌肉绷紧,明显是在忍耐。 江扶月并未见好就收,还想逗他:“报告要交的,你不——唔!” 下一秒,就被堵了嘴。 男人两眼光火,动作也透着粗鲁,想来是气狠了,恼羞成怒。 他说:“你这个坏人——” 江扶月双手推他,头向后仰:“说我坏,那不给你亲。” “你现在更坏了!”他凑上来。 由于之前被解开了部分纽扣,男人衣襟大敞,江扶月又笑又躲,跳下沙发就往楼上跑。 可惜,男人腿长,不等她迈上台阶就被堵了去路。 谢定渊:“这下看你怎么跑。” “谢教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上去像个拦路打劫的土匪。” 他说,“那我劫色!” 江扶月:“……” 你是教授啊喂!能不能顾及一点个人形象? 眼珠一转,江扶月又转身往反方向跑开。 谢定渊第一次觉得房子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妨碍他逮人。 最后,江扶月跑累了,两人开始饶着沙发打圈。 “休战,行吗?” 谢定渊将信将疑:“真的?”她那么狡猾,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招? 忽然,男人目光一顿,落在旁边某处,“你等一下。” 说完,走过去把江扶月落下的拖鞋捡起来,“你把鞋穿上,地板凉。” 说着递过去。 江扶月看了眼鞋,又看看他。 谢定渊失笑:“我不动,你先把鞋穿好再跑。” “……哦。”她默默接过来,穿上。 期间,男人果然没动。 太憨了。 如果滑头一点,就该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 可江扶月却莫名喜欢他这副呆呆板板、木木讷讷,却又可可爱爱的样子。 但很快,江扶月就笑不出来了。 她发现穿上拖鞋,影响逃跑速度,降低反应灵敏度,结果就是被男人捉进怀里,一顿猛亲。 “谢定渊,我怀疑你是故意的!太阴险了!” “故意就故意吧。”爱怎么说怎么说,喜欢就好,不解释,不狡辩,这就是他的态度。 “唔——你现在会换气了?” “不太熟,要多练。” “……”我信你个鬼!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开门声,下一秒,门被打开,钟子昂气愤地冲进来,“老舅,我跟你讲,现在这些网吧老板也太黑了,说好了包夜包夜,结果——”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客厅里的两人。 “江扶月,你怎么来了?” “你跟我老舅……为什么抱在一起啊?” ------题外话------ 三更合一,六千字。 修罗场警告!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正文卷 714 修罗场来,为她变好(三更合一) 不仅是抱在一起。 男人襟口大敞,一只手扶在女孩儿腰间,另一只手则按在她后背上。 由于太过用力,女孩儿半身前倾,几乎贴在他怀里。 两人好像刚分开,谢定渊眸色幽沉、呼吸带喘;江扶月唇色发亮、双颊绯红。 做过什么,一目了然。 “……你们?” 钟子昂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还没睡醒,而眼前所见也只是梦境罢了。 但一秒,两秒…… 随着时间推移,他并未惊醒,“梦”也没散。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 他喜欢的女孩儿此刻被他亲舅舅搂在怀里,又摸又亲。 两人嘴角还有未及褪去的笑意。 钟子昂从来没见过他舅舅跟女人有牵扯,可第一次见却是把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搭进去了。 他眼眶一热,鼻尖发酸,“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少年眸光破碎、脸色苍白,出口的每个字都透着委屈。 江扶月看着甥舅俩,平静地从谢定渊怀里退出来:“你没告诉他?” “还来不及说……”就被撞破了。 谢定渊曾预想过最坏的情况,如今都发生了。 他目光轻动,抬眼看向钟子昂:“是,我们在一起了。” “你回来那天我本来想说,但你走得太急……” 钟子昂浑身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平静:“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定渊:“……我从f洲回来那天。” 所以,江扶月在拒绝他、易辞,还有凌轩之后,选择了他舅?! 为什么? 少年眼底浮现出空茫。 是他不好吗? 谢定渊上前:“子昂,我们去书房单独谈。” “不用了!”少年陡然拔高音调,眼神也忽地凌厉起来,表情从震惊变得桀骜,却难掩深处的受伤,“没什么好谈的,输就是输!不用你安慰!” 说完,转身跑出家门。 谢定渊眉头狠狠一拧,他拿出手机:“一鸣,派人跟着钟子昂……不用带回来,确保他安全就好……” 钟子昂跑出小区,拦了一辆出租。 司机:“去哪里?” 他捂住眼睛,声音哽咽:“……随便。” 司机透过反光镜看了他一眼,得,又是个失恋的小年轻。 现在这些孩子啊,在最好的年纪不想着努力奋斗,反倒沉溺谈情说爱,果然还是饭吃得太饱,没受过真正的苦…… 司机载着他往临江边上兜了两圈,据说,失恋看海会让心情好一点。 临淮没海,但有江。 反正都是水,效果应该差不多吧? 第三圈的时候,司机忍不住开口询问:“小帅哥,计价器已经跳到三百了,你钱够吗?” 钟子昂立马掏手机:“小爷我缺什么也不缺——” 呃! 一个“钱”字卡在喉咙,他傻了。 两边裤兜都没有! 再一掏,摸出三百来块,还是之前网吧老板退他的定金。 两分钟后,钟子昂下车。 三百块给了司机,最后还剩二十三块,是他如今所有家当。 沿着滨江路一直往前,江风徐徐,为盛夏送来几丝幽凉。 路灯将整条马路照得十分明亮,来往行车,擦出猎猎风声。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清楚是往哪个方向,等钟子昂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网吧门口。 原本是他先跟老板打了招呼,说要包场的,连定金都交了,可最后老板还是把场子借给了他的好哥们儿,甚至不惜赔他三倍定金。 就像明明是他先遇到江扶月,也是他先表明心意,可最后她却选了谢定渊。 钟子昂突然觉得自己像条丧家之犬,场子场子包不到,女孩儿女孩儿追不上。 最后都成了别人的。 他嘴角一紧,蹲在角落里,低头看地板。 这下更像条狗了。 网吧老板穿着拖鞋、大裤衩出来买烟,突然脚下一顿,调转方向朝拐角处走去。 “……钟少?” 钟子昂不搭理他,往里面挪了挪,想离对方远点。 老板忍不住笑起来:“还真是你啊!今天这事儿对不住了,以前一起扛过枪的好兄弟,我也不能不给面子啊!” 谁知原本悄无声息、独自颓丧的钟子昂噌一下站起来:“你他妈一句对不住就行了?我先来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什么叫诚信经营?!你以为我失去的是一次包场吗?” 老板:“……那不然?”还能失去什么? 钟子昂撕心裂肺:“我他妈失去的是爱情啊——” 老板拼命忍住想抖鸡皮疙瘩的冲动,试探道:“你、不会失恋了吧?” 就这么短短几个小时?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 钟子昂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当场炸毛:“你才失恋了!你全家都失恋了!” 老板:“……” “我他妈就没恋过!” 江扶月从来都没接受过他的表白。 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自欺欺人! 老板目露同情:“看你也挺惨的,要不进来坐坐?” 钟子昂冷哼:“场子不是借给你哥们儿了?” “那我也还是老板啊,带个人小意思。” “……我没钱。” “放心,不收你钱。” “这还差不多。”钟子昂越过他,往里走。 老板:“……” “哦,对了,你是不是要去小卖部买烟?” “所以?” “给我带两盒方便面。”他摸了摸肚子,还没吃晚饭呢。 老板:“你不是没钱吗?” 钟子昂理直气壮:“你请我啊!” “……”草。 最后老板还真给他带回两桶方便面,还不同味儿,一个老坛酸菜,一个红烧牛肉,外加两根烤肠和一包辣条。 钟子昂坐在专门给他腾出来的包间里,面前三台电脑开着,屏幕显示不同游戏页面,“开水呢?没水怎么泡面?” “嘿……我好心收留你,丫还真拿自己当祖宗了?!” “不是你请我进来的吗?” 老板:“?” “如果不是你爽了我的场,我能跑回家?不回家我能撞破……咳……那种事?不撞破那种事我能跑出来,连钱包和手机都忘了带?所以——” 钟子昂好大声:“都是你的错!你要对我现在的遭遇负责!” 老板:“?”今天真是撞了鬼了! “热水是吧!行,等着!” “热水还不行,要开水,面才泡得好。” “……”日哦。 十分钟后,钟子昂成功吃上泡面,一手叉子,一手烤肠,吃得稀里哗啦。 干完老坛酸菜,接着干红烧牛肉,吃到最后:“嗝~饱了。” 老板就穿着个大裤衩子,冷笑看他。 钟子昂:“有牙线吗?” 老板:“……” 钟子昂:“没有的话,牙签也行,帮我拿根儿。” “……” 剔完牙,钟子昂又指挥他把方便面盒子扔掉:“味儿太大,不利于保持空气清新。” 老板已经没脾气了,等扔完垃圾回来,眼看钟子昂又要开口,他赶紧制止:“你可打住吧!祖宗!” 少年翻了个白眼儿,“瞧把你怂得,过来,一起玩两把。” 老板:“不玩,我得看店。” “假不假啊?场子都借出去了,看个毛的店!你给我过来,坐下,登录账号,玩也得玩,不玩也得陪我玩!” 老板咬牙切齿:“……你就仗着自己惨!” “放屁——明明是你害我这么惨!” “……”帅哥无语。 老板只能坐下来陪他开黑,期间,钟子昂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逮着人就开打,还枪枪爆头,血腥得很! “不是……咱们没车,结盟一起走啊!你杀人家干嘛?” 钟子昂一个冷笑加蔑视:“小爷需要结盟?要车直接抢过来就是了。” 老板:“……”你牛! 玩了两把,把把都吃鸡,准备开第三把的时候前台过来叫。 ------题外话------ 先更,三点钟会有后文两千字补上~大家明早看~么么哒!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正文卷 715 说你喜欢,新的传奇(三更合一) 凌轩离开之后,钟子昂没走。 他还约了人。 一刻钟后,江扶月推门进来,坐到对面。 钟子昂叫来服务员:“一杯冰美式,一份芒果千层。” 她喜欢的,他都记得。 江扶月:“谢谢。” 钟子昂沉默一瞬:“……我明天要走了。” “嗯,我知道。” 得知他入伍的消息,江扶月也不免惊讶,钟子昂这样的超级富二代根本不需要去吃这份苦。 但隐约她又猜到他是为了什么。 “我舅告诉你的吧?”少年扯着嘴角,目光沉静。 江扶月也没忸怩,大方点头:“嗯。” 他嘴角一紧,目光落在女孩儿脸上:“你……喜欢他吗?” 江扶月微怔,撞进他执拗的眼里,轻声道:“不喜欢不会在一起。” 对于这个答案钟子昂并不意外。 她本就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拒绝是因为不喜欢,那答应肯定是因为喜欢。 但“喜欢”不等于“爱”。 至少江扶月在回答那个问题的时候,眼神是冷静的,表情也相当理智。 钟子昂轻舒口气,倏地嘴角扬起一抹笑:“其实我老舅这个人吧,毛病特多!” 江扶月:“?” “咳……首先嘴硬,情商低,不爱说话;其次,不懂浪漫,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科研宅男一个;最后,他脸那么冷,笑都很少,被他抱着能冻成冰棍儿,你信不信?” 钟子昂掰着手指,一条一条数过去,黑他亲舅黑得真情实感、不遗余力。 江扶月听到一半,不由挑眉,目光落在钟子昂身后,笑容意味深长。 钟子昂大有继续叭叭的架势,“我跟你讲,这还只是概括描述,具体细节三天三夜都数不完!不说远了,就说他上次相亲——” 就在这时,身后冷不丁响起一句:“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么多毛病?” 钟子昂背影一僵,笑容凝固。 他不敢回头。 谢定渊却径直上前,走到江扶月身边,冷峻的目光居高临下打量着他,面无表情:“怎么不说了?” “……” “三天三夜?” 钟子昂噌一下站起来,椅子腿划过地板,发出呲啦一声。 他没看谢定渊,只匆忙对江扶月丢下一句:“我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 然后,逃得比兔子还快。 谢定渊:“……” 江扶月再也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不愧是甥舅,行事作风一模一样?” “谁跟他一样?我不是,我没有。”否认三连。 “那是谁在出门前给我发消息说,钟子昂脾气急、性子倔,没大没小、不着四六?” “……” “哦,那个人还让我把见面地点发给他,结果一声不吭就找过来了。” 谢定渊:“……”只要我保持沉默,那人就不可能是我! 江扶月心情大好地就着咖啡吃完了那份芒果千层。 “……有这么好吃吗?” “好吃啊,钟子昂点的都是我喜欢的。” 男人嘴角一紧,又不说话了。 江扶月故意逗他:“想吃什么?喏,我请客。” “……不吃。”气都气饱了。 江扶月也不勉强,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擦嘴,“刚才听钟子昂说,你去相亲?” 男人表情一僵:“别听他胡说。” “那到底是相了还是没相啊?”女孩儿笑意盈盈。 谢定渊虽然摸不准她的意思,却也没想过撒谎:“……相过。但只见了一面,我就拒绝了!” “急什么?”江扶月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唇畔笑意未改,“我又没怪你。” “……” “说起来,你都快三十了,相亲也很正常。”女孩儿眨眨眼,“为什么拒绝呢?是长得不够好看?还是身材不够火辣?又或者智商不够高?” “……都不是。” “那因为什么?” “因为,”四目相对,男人喉结轻滚,音色低沉,“我那时满脑子都是你。” “!”就、突然有被撩到。 …… 第二天江扶月无视某人幽怨的眼神,还是去了机场。 昨天钟子昂离开的时候,留下航班时间,无非就是想让她去送送他。 果然,见到江扶月,少年整张脸都亮了—— 他挠挠头:“你是特地来送我的吗?” “嗯,”江扶月抬手拍拍他肩膀,“一路平安。” “等部队休假,你也在帝都,一起吃饭啊,我请客。” “好。” “那、我走了……” “再见。” 少年往前走了几步,突然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转身折返,飞快抱住女孩儿,下一秒又迅速退开:“江扶月,我会变成一个很好的人!” 她一愣,旋即莞尔笑开:“那我就等着看究竟有多好。” 你会看到的—— 钟子昂内心默默发誓。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口。 直到背影消失不见,江扶月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 钟子昂上了飞机,开始闭眼睡觉。 可脑海里全是与江扶月有关的记忆,教室,操场,学校大门,小街后巷…… 一股淡淡的惆怅与失落将他包围。 怎么偏偏是谢定渊呢? 换成其他任何人他都能不管不顾地把她抢回来。 但谢定渊就…… 好吧,他必须承认现在的自己抢不过。 “您好,您的座位在这里。”空姐甜美的声音传来。 钟子昂没有睁眼,只感觉身旁的位子被人坐了。 十点,航班准时起飞。 等钟子昂睡醒,空乘人员已经开始派送餐食,刚好轮到他。 “这是餐牌,您看需要什么?” 然后,同样的话又对隔壁座位重复一遍。 钟子昂挑了几样喜欢的,然后把餐牌递给隔壁,头也下意识转过去,这才看清对方的长相。 然后,他傻眼。 “……怎么是你?!” 易辞嘴角一抽:“我还想问怎么是你呢?丫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雷达?” “切,就你?也配?” 易辞轻啧一声:“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哈,好歹也是同床共枕过的兄——唔!” “你给我闭嘴!公共场合注意影响!”钟子昂额上青筋暴跳,咬牙低咒。 空乘为难地看着两人,欲言又止,“要不……您先点餐?” 易辞也不看,直接开口:“跟他一样。” “……抱歉,金枪鱼寿司只剩最后一份了。” 钟子昂得意挑眉:“我的我的我的,你没有!嘿嘿,活该!” 易辞笑眯眯:“那简单啊,把他那份给我。” 钟子昂:“没睡醒吧你?我的凭什么给你啊?” “就凭我们好歹也是同床共——唔!” “闭嘴!” “那金枪鱼给不给?” “……给!”钟子昂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易辞:“美女,那就麻烦你把最后一份金枪鱼给我,至于他——看着上吧,能吃就行。” 空乘小姐隐晦的目光逡巡在两个小帅哥之间:“……好的,二位请稍等。” 转身瞬间,眼中光芒大盛:妈妈呀!嗑到了!kswl! 很快,餐食送上来。 易辞故意把金枪鱼拿到他面前晃了一圈,贱兮兮道:“这个一看就很新鲜,味道应该也不错,我尝尝……嗯!好吃!太好吃了!” 钟子昂:“……”傻x! “喂,你要不要来一口?” 钟子昂冷哼,扭头看窗外,蓝天晴空,白云朵朵。 “真不吃啊?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金枪鱼,唉,浪费了。”易辞摇摇头,余光却锁定隔壁。 钟子昂倏地转头,怒目直视:“你他妈做个人吧!” 易辞摸摸鼻子,把金枪鱼放到他面前的小桌板上:“我就吃了一口,干净的。” 钟子昂瞥了眼,表情不屑:“拿开。” “你不要就扔了。” “……” ------题外话------ 先更,凌晨三点,后文将再掉落两千字,大家明早记得再看一遍~ 有读者问为什么补后文?鱼只回答今天这一次哈,因为盗文猖獗,前一秒更新的内容后一秒就会被盗版网站转走,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更一部分,让盗版转,所以那些看盗版的亲是看不到后半部分的。 想要流畅,请来潇湘书院、qq、红袖添香。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正文卷 716 下午两点,航班准时降落帝都机场。 老爷子、韩慎、韩恪都来了。 江扶月挨个叫人:“姥爷,大舅,二舅。” 韩慎往某个方向指了指:“老三在柱子后面,新电影大爆,狗仔追他追得紧,没办法,只能站远点。” 江扶月顺势望去,只见韩恒大热天还穿着长袖,帽子、口罩、墨镜齐上阵,这会儿正可怜兮兮地扒拉着柱子,一边朝他们张望,一边提防狗仔。 太难了! 好不容易上了车,半晌,韩恒才做贼一样溜上来。 摘掉口罩,长舒口气:“妈呀!憋死我了!” 江扶月:“小舅,你不方便出门,其实没必要来。” 谁知韩恒一听,顿时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那怎么行?老大、老二都来了,我肯定也不能缺席啊!饿了吧?喏,吃这个——” 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包薯片,撕开之后,递给江扶月。 “谢谢小舅。” “嘿嘿……你慢慢吃,吃完我这里还有其他口味的。” 韩恪伸手摸了一片放进嘴里:“嗯,还不错。” 他已经好久没吃过薯片了。 “老二你干嘛?谁让你吃了?这是我给月月的!” 韩恪轻哼:“月月大方,她又不会不给我吃。” 这时,韩慎也摸了一片,嚼得嘎嘣脆:“……还是原味更香。” 韩恒:“?!”靠啊! 江扶月把薯片递到他面前,笑眯眯:“小舅,你也吃啊。” “我不吃!我都留给你!”他才不像那两个饿死鬼,居然抢月月的零食! “真不吃啊?”她压着嗓子,悄悄道,“你不吃的话,大舅和二舅还是会吃,连带你那份儿也一起吃掉哦。” 韩恒立马抓起两片塞进嘴里:“吃!” 他才不便宜那两个狗东西! 这时,老爷子轻咳一声:“给我也尝尝……” “?” 就这样祖孙三代一行五人快乐地从机场吃回别墅。 除开薯片,还有曲奇、凤爪、牛肉干等等。 韩恪:“老二,这些哪来的?” 韩恒:“你吃就是了,管那么多干嘛?” 韩恪:“……” 回到别墅,只听两声犬吠传来,小莽一狗当先冲出来迎接。 “汪汪——” 它绕着江扶月脚边打转,尾巴欢快地摇啊摇,还碰瓷一样直接倒在她面前,露出软乎乎的肚皮,要摸摸。 江扶月也没让狗子失望,蹲下来,对着狗身就是一通乱rua—— “呜唧~” 小莽舒服得半眯眼,叫出声。 韩廷也跟出来,看到江扶月,小声喊“姐”。 比起第一次见面炸毛又嚣张的样子,他现在温顺得像只腼腆小猫咪。 进屋之后,还给江扶月倒了杯快乐肥宅水。 老爷子吩咐佣人开饭。 韩慎把江扶月的行李箱送去二楼。 韩恪接了个电话,起身出去阳台。 韩恒则把电视打开,然后遥控器交到她手里:“爱看哪个台,自己选。” 江扶月换台的时候,发现有个频道在播韩恒十几年前主演的一部电视剧。 如今已被奉为经典,时常出现在各大up主的剪辑视频里。 彼时,韩恒妥妥的奶油小生一枚,当得起“公子如玉”四个字。 除了当年风靡一时的台词,这时再听似乎多了那么几分中二的滑稽感。 江扶月还好,没笑,看得认真,倒是韩恒本人尴尬得脚趾挖地,差点挖出一座鱼塘。 他急需转移江扶月的注意,余光瞥见韩廷,没话找话:“阿廷,你翻箱倒柜找什么呢?” 韩廷回头:“小叔,你看到我零食了吗?就薯片、曲奇、肉干那些,我记得明明放在这个柜子里的,怎么不见了?” 韩恒:“……”不敢开腔。 最终,韩廷还是没能找到他“离奇失踪”的零食。 “奇怪……”那是他专门给江扶月准备的。 “小莽,是不是被你偷吃了?” “汪——”你才偷吃!你全家都偷吃! 不得不说,狗真相了…… 入夜,江扶月洗完澡,吹干头发,坐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翻看实验资料。 这些都是她陪谢定渊那几天,整理出来的。 夜风轻拂,撩动女孩儿发梢。 专注的侧脸在灯光下蒙上一层暖色,美不自知,满心满眼都是手中的数据。 突然,手机响了…… “喂?” “在做什么?”男人的嗓音低沉好听,莫名性感。 “看实验资料。” “今天累吗?” 江扶月:“还好。你呢?在做什么?”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p>“想你。” “……” “不信?” “没有……就是略肉麻。” 谢定渊:“……” 两人性格都不是婆婆妈妈、拖拖拉拉那种,几句聊完,互道晚安。 十一点,江扶月躺下。 一夜好眠。 第二天她去了q大。 虽然是暑假期间,但q大校园并不冷清。 ------题外话------ 先更,三点后文将掉落三千字,大家可以明天早上看~ 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求书请后台告知管理员. 正文卷 717 包间内,江扶月和易寒升正坐在一起说话。  由于音响开着,正在放歌,说话声听得不是很清楚,两人便挨得有点近。  凌轻舟推门进来,就看到两人头快凑到一起去了,目光微凛。  他看了眼易寒升:“来得倒早。”  后者不咸不淡地回了句:“赶早不赶晚,基本礼貌。”  “劳驾,挪一下。”  易寒升脸色泛黑:“那么多地方你不坐,偏来我这儿挤,什么毛病?”  “位子那么多,好的就一个,怎么,就许你占,不许我争?”凌轻舟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江扶月扫过两人,语气不轻也不重:“有完没完?”  两人立马就消停了。  说是庆祝,实际上只是换了个地方开会。  三人坐下来把御风地产接下来要做的事一一理顺。  易寒升:“这次楼氏吃了大亏,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这些年楼氏仗着财大气粗,没少动用腌臜手段来排除异己。  以前,他们只管冷眼看好戏,如今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没那么轻松。  谁知道疯狗发起狂来会不会乱咬?  凌轻舟看了江扶月一眼:“这段时间最好不要露面。我们也尽量少见,有事电话沟通。”  易寒升点头,难得没跟凌轻舟唱反调。  现在江扶月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已经失去过一次的人,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要不要安排几个保镖暗中……”  凌轻舟嘴角一抽:“生怕那边发现不了是不是?”  高中生配保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明明很普通,这一整彻底不普通了。  江扶月:“小凌说得没错。”  冷不防被叫小凌的凌轻舟:怪……难为情的……毕竟,几十岁的老男人了……咳咳……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三人飞快交换眼神。  最后,由凌轻舟开口询问:“谁?”  外头一顿,“我是King的负责人,过来跟几位贵客打个招呼,不介意吧?”  虎奔?江扶月挑眉。  凌轻舟见两人都无异议,便沉声道:“进来吧——”  虎奔推门而入,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身后跟着一群娇滴滴的姑娘,年轻漂亮,各有姿色。  姑娘们入场完毕,接着还有一串儿帅哥,身材挺拔,外貌出色。  易寒升:“?”  凌轻舟:“?”  江扶月眼皮一跳,对上虎奔讨好的眼神,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这是给三位贵客准备的,随便挑,随便选。”  不知道的还以为农贸市场兜售大白菜。  易寒升一口酒呛在喉咙,咳得撕心裂肺。  凌轻舟表情不太好,余光偷觑江扶月,她该不会以为自己经常这样吧?  冤枉啊!  至于江扶月,视线扫过面前那排正朝自己释放荷尔蒙的帅哥,再看虎奔的眼神就多了一丝淡淡的警告。  虎奔却没第一时间发现,麻溜地指挥身后那群姑娘往易寒升和凌轻舟怀里冲。  不过眨眼之间,凌、易二人就被鲜花簇拥,表情还有点懵。  趁两人茫然之际,虎奔谄笑着蹭到江扶月边儿上:“怎么样,我安排得还行吧?”  江扶月:“?”  虎奔嘿嘿一笑:“还有更精彩的——”  说着,抬手打了个响指,站成一排的小狼狗闻声而动,朝江扶月围过来。  虎奔:“这些都是我千挑万选,King最好的小哥哥,包您满意~”  江扶月:“??”我他妈满意什么?  眼看几个帅哥马上就要靠到江扶月身上去了,凌、易辞二人表情骤变——  这还能忍?!  两人当即扒开周围鲜花似的姑娘们,一手一只小狼狗,直接把人撂开。  江扶月松了口气。  凌轻舟和易寒升同时咆哮:“滚——”  虎奔傻眼。  他精心安排的节目怎、怎么就把人惹毛了?  这下再对上江扶月的眼神,立马就看懂了,顿时毛骨悚然、冷汗入注。  当即招呼那群男男女女:“走了走了!赶紧走!不要打扰贵客!”  虎奔接手酒吧之后积威甚深,众人对他的话奉若圣旨,不敢有半点异议。  不到两分钟,便训练有素地撤出包间。  虎奔自己也讪讪一笑,说了几句好话之后,便灰溜溜走了。  他好像……会错意了?  月姐不是来找乐子的?  江扶月如果知道他什么想法,估计会呵呵他一脸:找你妹的乐子!  来了这么一出,三人表情都不太好。  易寒升:“咱们撤吧?”  “嗯。”  经过大厅的时候,易寒升被一个熟人叫住,他推辞不过,便留下来。  所以,出大门的时候,只有江扶月和凌轻舟二人。  “外套给我吧。”江扶月伸手。  刚才走的时候,凌轻舟离得近,顺手帮她拎上了。  男人递过去:“车马上到,我送你。”  江扶月摆手,自顾自穿好外套,凌轻舟帮她抻了抻衣摆。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很快,江扶月坐进的士里,凌轻舟亲自替她关好车门,并交代了司机几句。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一双震惊的眸子看在眼里。  ------题外话------  这是昨天二更,两千字,放下十点钟之后更新,属于限免期间了,大家可以免费看哈~当鱼给大家发的福利,么么哒~  三更十一点。 正文卷 717 谢定渊:“什么事?”  钟子昂先是“轻描淡写”地丢过去一张A4纸。  男人拿起来,看了眼:“成绩单?”  “嗯哼。”  “486分,年级326名,还有一个人跟你并列。”谢定渊点头,“比上次倒数第五有进步。”  他客观评价。  钟子昂:“?”  “你有疑问?”  “不是……看到这个成绩,你难道不该老怀欣慰兼欣喜若狂?”  谢定渊:“这就是你等我一个晚上想看到的结果?”  钟子昂:“……”擦!被戳穿了。  “分数和名次单拎出来,说真的,不够看,配不上你现有的智商。”  呃……  “老舅,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谢定渊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认为呢?”  钟子昂摸了下鼻子。  却听男人话锋一转——  “不过,有进步,是好事。”  然后……“没了?”  钟子昂傻眼。  谢定渊皱眉:“你还想有什么?”  草,等了一晚上,还以为能被夸夸,结果等了个寂寞。  钟子昂起身就走,突然,他好似想起什么,顿了一下,又重新坐回去。  脸上比之前多了几分慎重——  “老舅,我问你个问题。”  “说。”谢定渊送了一块排骨进嘴里。  钟子昂生理性地咽了咽口水,“你觉得我能去哪所大学?”  男人咀嚼的动作一顿,抬眼,自进门起头一回正眼打量这个大外甥:“为什么这么问?”  “就、有人问我,我回答没想过,然后她说我可以想想了。”  所以,他就想了呗!  谢定渊倏然凝目:“谁问你?”  “嘿嘿……”他傻笑,“江扶月。你说她是不是想让我跟她考一个学校啊?从此双宿双栖,永不分离……”  男人脸已经黑了:“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  钟子昂秒蔫:“……没。江扶月那个成绩不是出国,也肯定要去帝都念大学,我要求也不高,跟她一个地方就成。唉,这年头,异地恋不好谈啊,分手率可高了……”  谢定渊:“……”闭嘴吧!  “你看啊——她要是出国,我就跟她一起,反正有钱不虚;她要是去帝都,那也不错,反正我家在那,近水楼台嘛,嘿嘿……”  钟子昂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丝毫没注意自家老舅已经死沉死沉的脸色。  最后,他还问:“舅,你说我这个分数能上帝都哪所大学啊?”  谢定渊:“……”  这晚,钟子昂失眠了。  “四百多分要上重点大学远远不够,如果你想要有最基本的和江扶月这个名字一起被提到的资格,那么至少六百。”  “同在帝都这个要求未免太低,学校也分三六九等,江扶月上B大、Q大,你念个野鸡学校,合适吗?纵使有钱,你也同样自卑。”  “知道Ceva定理、庞加莱猜想、计算机集群、最新MapReduce框架是什么吗?”  “……优秀的女孩儿不说找同样优秀的男孩儿,但至少不会喜欢一个连她在说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  “……”  老舅的话把他的狂妄无类和自欺欺人击得粉碎。  钟子昂不得不再次直视这个血淋淋的问题——他配不上江扶月!  少年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凄冷的月光,第一次对未来产生迷茫。  他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思考人生,但事实证明,在你发呆的时候,别人可能已经跑得更远。  十月底,秋意渐浓。  数学联赛成绩出来了。  江扶月一试满分120,加试满分180,总分300包圆儿。  也是全国各省赛区唯一一个满分。  J省第一!  凌轩299,差一分登顶,省内排第二。  谈嘉许和陈程都是297,并列第三。  至此,全省前五,一中占据四席,还有一个满分第一的江扶月。  可谓战绩辉煌,堪称历史新高。  除开高分段这几人独秀之外,剩下的也不差。  270——290分:12人。  220——270分:20人。  整个奥数班全员及格,最后一名是高一新进来的小学弟,接触奥数不到两个月,就考了229分,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成绩。  同学问他:“莫松柏,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小学弟腼腆地道:“是江学姐厉害。”  刚进奥数班,就赶上联赛半封闭培训,他什么基础都没有,拿着试卷就像拿着天书,根本看不懂。  他甚至一度萌生了退意,还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可能他就不是这块料。  浑浑噩噩度过了最难熬的几天,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碰见陈程请教江扶月一道压轴题,刚好那道题他也不会,便悄咪咪缩在一旁竖起耳朵偷听。  没想到他居然能从头到尾听下来,还听懂了?!  这个发现令莫松柏惊奇不已。  之后他鼓起勇气找江扶月问题,明明徐泾怎么讲他都不明白的东西,可到了江扶月嘴里,他总能第一时间理解透彻并融会贯通。  那之后,莫松柏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用徐泾的话讲就是:这孩子开窍了!  但江扶月毕竟精力有限,在班里的时间也不多,她总是很忙,做完试卷就匆匆离开。  莫松柏到底是个腼腆的性子,怕经常围着学姐讲题,会打扰到她,所以想问也控制着不敢多问,但其实内心恨不得把江扶月请回去给自己当家教。  好在,后面徐泾时不时开会,他一走,课程就成了江扶月的个人主场,答疑、押题两不误。  那本记录重点题型和必考知识点的小册子,莫松柏考前差点翻烂。  事实证明,这一切并非无用功。  江扶月押题之准,眼光之利,预见性之强大,但凡看过那本小册子的谁不说一声“服气”?  “葵花宝典”实至名归!  谁拿到手,谁就有练成“东方不败”的可能。  其中,最震惊的当属徐泾。  考前他从邹浩手里搞到一本,看完之后还不以为然,如果考题这么简单就能押中,那出题人的面子往哪儿搁?  但当他看完江扶月默出来的原题之后,一度怀疑江扶月就是那个出题人——  这他妈也太准了!  虽然之前就听孟志坚和喻文州说过,她押题一绝,堪比出题人肚子里的蛔虫,但真正见到,才觉出厉害。  想来偷试卷也不过如此了。  徐泾一边震惊,一边忍不住高兴。  虽说现在的成绩有江扶月这个“大型外挂”的作用,但也是学生们实打实自己考出来的。  而他作为培训老师,自然与有荣焉,连续两天走路都带风。  那臭屁劲儿看得所有同事忍不住冒酸。  偏偏他还火上浇油:“表现……也还行吧,其实可以更好的。”  众人:“……”  成绩已出,接下来就是评奖。  按照既定流程,将依据成绩评选出各省级赛区级一、二、三等奖。  其中一等奖试卷会统一寄送到主办方手里,由主办方复评,然后再由主管单位,即华夏科协负责最终的评定并公布。  至于二、三等奖就由各省自行决定。  最终,各省、市、自治区赛区一等奖排名靠前的考生可参加华夏数学奥林匹克(CMO),即全国中学生数学冬令营。  冬令营成绩最好的30名选手以及华夏女子数学奥林匹克和华夏西部数学奥林匹克的前两名,将组成参加当年IMO的华夏国家集训队。  再由集训队里选出最终出战IMO的国家队成员。  层层筛滤,最后剩下的必是精英。  不出意外,江扶月、凌轩、谈嘉许、陈程几人省内一等奖没跑,今年的冬令营也板上钉钉了。  下午放学,江扶月和蒋涵、葛梦、柳丝思三人走出校门。  蒋涵叽叽喳喳高兴地说个不停:“我爸夸我这次月考又有进步,大方划拉了十间商铺到我名下,差点把家里那个妖艳贱货的鼻子都给气歪了,正找我爸闹呢,我爸才懒得搭理她……”  葛梦两眼放光:“涵姐求包养!”  蒋涵大手一挥:“莫得问题~”  突然,她想起什么,“对了月姐,最近有一拨人到处找商铺,而且指定要天兴广场周围的,什么视野开阔、地方敞亮,最好还要上下楼,挑剔得要死!”  原本这些都跟江扶月没什么关系,只是……  她目光微凝:“只要天兴广场?” 正文卷 718 最终,她还是没有上去。  包括一旁的梁姐,也并未打扰。  聂老隐退的原因虽然没有对外公开,但圈子里都知道,他是因为身体不好,决心养病才慢慢淡出。  是以,在吃上也收敛了很多。  一个美食家不能随心所欲地品尝美食,在他看来就是一种失职,为此他谢绝了这个身份所能带来的一切光环。  拒绝采访,拒绝露面。  如果这个时候上去,想来场面不会很愉快。  这不仅是惹老爷子生气了,还是对店家的不尊重。  江记请她们来白吃白喝,她们为了新闻反倒给人添麻烦,这就没意思了。  所以,张媛和梁姐站在原地,身后两个摄像师也只是扛着机器没动。  张媛:“要不咱们还是走了?”  梁姐点头:“已经有三个大佬露面,江记的排场够大了,至于聂老……还是让他老人家清净点儿吧。”  聂国涛不是没看见记者,那长枪短炮的,他又没瞎。  若搁在平时,他肯定老早就躲了。  不过今天嘛……  他看了眼面前和和气气的小姑娘,舌尖回味着拿到凤凰于飞带来的久违享受,决定一会儿记者过来采访,他就帮江记站站台、夸几句。  也算对得起人家小姑娘一番解惑和这桌美食带给他的好心情。  聂国涛连措辞都想好了,什么芳香四溢、香飘十里、香脆可口、咸甜适中……  可那俩记者愣是呆鹅一样站在原地,半天都不过来。  老爷子急得咬牙,眼神都扫过去好几次了,咋还懂不起呢?  张媛:“梁姐,聂老是不是在看我们啊?”  “咦?还真是。可能在催我们离开。”  “这样啊,那我们赶紧走吧……”  “嗯嗯。”  说着,两人转身。  聂国涛傻眼,他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居然还要走?!  自己已经不红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行!  他今天非要接受采访!  当即就给孙子使了个眼色。  聂辰:“?”我有点懵。  聂国涛挤眉弄眼,还一个劲儿猛地往前看。  聂辰顺势望去,记者?!  顿时心领神会,赶紧追上去。  老人目露欣慰,还特意整了整衣领,清了清嗓子,俨然拿出最好的状态来面对镜头。  他一本正经跟江扶月说:“小丫头,谢谢你替我解惑。俗话说得好,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我呢,也没什么大能耐,可这张嘴会吃,还吃出了一点点名气,待会儿我帮你们店打打广告哈,放心,免费的,不收你钱。网上管这个叫什么水来着?”  曹豆:“自来水。”  “对对对,自来水!”  江扶月也不矫情,微微一笑:“那敢情好。”  聂国涛还挺欣赏她这股爽利劲儿,越看越喜欢,突然目光一闪,有个大胆的想法——  “咳……小姑娘,你今年几岁啊?”  “刚满十八。”  “成年了,”说着,点点头,“成年好。”  成年就可以谈恋爱、耍朋友。  “我孙子刚二十,比你大两岁。喏——”老爷子朝前面努努嘴,“就那个。”  江扶月不明所以,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哦”了声。  “嘿嘿……你觉得他怎么样?”  “啊?”  身后,谢定渊和凌轻舟、易寒升同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  下一秒,老爷子笑呵呵介绍:“他叫聂辰,现在在Q大读书,成绩还可以,性格也比较温和,没有不良嗜好,长得嘛也还周正,当然肯定是没有我帅的,不过他会做饭,还爱干家务活……”  江扶月表情怪异。  “老先生——”  三个男人同时开口,这下不较劲儿了。  凌轻舟:“我觉得,您孙子还是带回家关上门,慢慢夸,比较好。”  易寒升点头:“不是那个盖儿,就陪不上那把壶。”  聂国涛狐疑地看着两人:“你们是……小丫头的叔叔?那正好,也算半个家长……”  凌轻舟脸色一黑。  易寒升险些当场发飙。  只有谢定渊,嘴角上扬:“老先生,不好意思,她还是个高中生。”  “啊?”聂国涛愣住。  江扶月肯定地点了点头。  “还、还是高中生?!哎哟,你看我这……”他把自己给尬住了,“那什么……你们可以当朋友嘛!对,好朋友。”  却说那头,一无所知的聂辰正好声好气与两位记者沟通,希望她们能删掉老爷子的照片:“……他已经隐退很久,进来江记也是一个意外,你们就把他看做普通客人,不用当成新闻报道出来……”  张媛:“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拍。”  呃!  聂辰一顿。  “没、没拍啊?”  “对,我们尊重他老人家的意愿,知道他不想露面。”  “哦,这样啊……”  聂辰晕乎乎地走回去:“爷爷,都搞定了,人家没拍照,我也不好平白无故检查人家相机。”  聂国涛两眼一懵:“什么搞定了?”  “你不是让我过去阻止她们拍照录像吗?哦,我还说你现在都不接受采访……”  ------题外话------  一更,两千字。  二更零点。 正文卷 719 把课堂甩给江扶月后,孟志坚走得头也不回。 刚进办公室,就撞上喻文州。 后者一惊:“你不是上课吗?怎么回来了?我还正准备送卷子过去……” “不用送了。”孟志坚摆手,“你把东西搁回去。” 喻文州纳罕:“什么情况?课不上了?” “我让江扶月代课。”孟志坚笑得像只老狐狸,“咱们出去一趟。” “你让谁代课?!” “……江扶月。” “老孟,你发烧了?脑子瓦塔了?让学生给学生上课?!” “嗐,你别激动,先听我说,江扶月跟刘博文整了个笔记,里面全是……” 老哥俩就这么边说边走,越走越远……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上课时间,侯思源噔噔噔跑去年级办公室。 彼时,孟志坚正拿江扶月气徐泾,那架势就差掐腰挺胸翘个兰花指说他是“大房”了。 气势稍弱沦为“二房”的徐泾也不好惹,“……现在在你手上,不代表以后还在!” “那个……我是不是应该过会儿再来?”侯思源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行,手足无措。 “咳!” 两人顿时板正面孔,威严回归。 对面,喻文州悄悄撇嘴,说不出的嫌弃。 “进来吧。”孟志坚慢条斯理地掀开杯盖,啜了口热茶,“什么事?” “您今天还要去开会吗?” 他一愣,“怎么了?” “没……就是如果您要去,能不能让江扶月继续代课啊?” 孟志坚眉眼微动,嘴上却道:“为什么?本来想让凌轩……” “不不不,江扶月就很好,不用换人!” “这是你一个人的意见,还是……” “我们都有份!”突然,十几颗头从门框探出来。 孟志坚:“!” 徐泾见状,忍不住嘿了声:“老孟,看来你不行啊。” 鉴于群众的意见太统一,原本没有会开的孟志坚出门开会去了,顺带叫上喻文州。 江扶月没想到自己还要当一天老师,不过当都当了,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区别。 “那就……继续划重点?” “好!”台下众人两眼放光,笔记本待命。 上午划重点,下午押题,月姐的课堂就是这么“平平无奇”。 “这个知识点……” 众人竖起耳朵。 江扶月:“不考。下一个知识点,今年50%可能会考,前年是结合单位圆,去年用三角函数套皮,今年不出意外应该是数列,其中又以等比数列难度较大,可参照例题9……” 两天的修剪梳理,江扶月把知识点压缩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例题也砍掉半数。 刘博文则根据她说的可能性从高到低列出“物竞必考68题”,广泛传抄。 最开始,有人提出疑问:“你怎么知道考还是不考?万一猜错了呢?” “所以我每题都说了可能性,用专业一点的话术就是——概率。” 那人又问:“你所谓的概率又从何得出?凭想象,随意捏造吗?” “近五年全国各省市自治区的物竞预赛题,综合分析所得,这个数据源有说服力吗?如果不够,还有近十年临淮市物竞预赛试题纵向对比,外加今年本市出题人张中伟教授近三年所有原创物理试题分析。还有疑问吗?” “没、没了……”不敢有啊! 自傲如凌轩,也难免目露惊骇。 她居然不声不响刷完这么多题,还把出题人这层都考虑到了,简直…… 丧心病狂!不是人! 同样震惊的还有悄咪咪站在教室外偷听的孟志坚和喻文州。 “老、老孟,你抖什么?” “明明是你在抖!” 喻文州咽了咽口水:“你说再这么下去,咱俩会不会光荣失业啊?” 孟志坚无比认真地思索一番,答:“……很有可能。” “!” 为了避免提前回家自己吃自己,连续开会两天的孟、喻两位老师终于在第三天不开会了。 可当他们拿起教案、兢兢业业站上讲台,准备挥洒热情,做回“花匠”的时候,却痛心疾首地发现他们辛辛苦苦种下的花已经不是原来的花了…… “孟老师,这个考不考?” “多大概率?” “一般结合什么知识点?” “成题难度大还是小?” “多出现在填空题,还是大题?” “有没有可能压轴?” “……” 孟志坚:“?”江扶月,你究竟对我的“花”做了什么?! 课堂进度持续推进,私底下那本笔记却传抄成风。 刘博文借着与学神同桌的天然优势,对里面内容不时补充,再在班里游走一圈,不出半天就能实现同步连载。 侯思源不吐了,另一个同学也不昏了,班里浮躁焦虑的气氛渐渐平缓。 好像,笔记就是底气,一本在手,天下我有。 最直观的改变就是物竞班的精神面貌,何止焕然一新?说天翻地覆也不为过。 孟志坚和喻文州看在眼里,既感慨,又惭愧。 整了半天,他俩加起来还不顶一个江扶月管用? 徐泾知道以后,对着孟志坚就是一通洗涮,然后夸江扶月:“不愧是我一手挖掘的好苗子!” 孟志坚:凑不要脸,夸人就夸人,把自个儿也夸进去…… 对此,赵铁军却有不同看法:“押题?说得轻巧,你看每年那么多网红名师,又歪打正着押对过几道?” 办公室骤然一寂。 “小小年纪不脚踏实地学知识,投机取巧倒厉害得很!” “赵主任是在说我吗?”江扶月站在门口,右肩挂着书包,单手扣紧肩带,两眼稍弯,似笑非笑。 “咳——”赵铁军握拳,差点被呛。 其实他也不是真想杠,就随口一说,谁想到…… 江扶月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徐泾办公位前,“老师,我来拿卷子。” “哦哦!给,里面有两份,A封是你的,B封是凌轩的,你顺道带给他。” “好。那我先走了。” 路过赵铁军身边,她脚下一顿:“主任,您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对上女孩儿澄澈如洗的双眼,赵铁军竟生出那么一丢愧疚。 其实挺好一孩子的,他就是严肃惯了,也不怎么会夸人…… 江扶月偏头,朝他笑笑:“这句话叫——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 “对了,您猜我能押对几道题?” “……” “没关系,等试卷出来我让孟老师告诉你啊。”天真无害。 “好嘞!”孟志坚立马接话。 赵铁军:狗屁挺好一孩子,他收回!通通收回!哼!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物竞初试就来了…… 正文卷 720 谢定渊开着车,没有直接离开御天华府。  而是绕着江家别墅转了一圈,灯没亮。  驶出小区后,他扶着方向盘,大脑一瞬茫然。  该去哪?  或者说,江扶月可能在哪?  没错,男人心里很清楚,这趟出来透气是假,想看能不能找到江扶月才是真。  谢定渊突然想起下午钟子昂说江扶月要带她那个朋友去吃饭……  当即调头,朝江记私房菜开去。  到的时候,刚好九点,生意正好,店外还有不少人排队。  “二位小仙女慢走啊,欢迎下次再来!”曹豆站在门口送客。  “豆哥别送了,外面风大,怕把你本来就不多的头发给吹秃了,赶紧进去吧。”粉丝玩梗那可不是盖的,顿时引起一片哄笑。  曹豆摸摸鼻子,“你们这一个个的,不损我一嘴过不去是吧?”  突然,他目光一顿,落在马路对面那辆颇为眼熟的奔驰车上。  嘶……  曹豆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玻璃降下来,露出那张国民度100%的脸。  “真是您啊,谢教授!我还以为认错了……”  “你好。江扶月在吗?”  “之前还在的,吃完饭就走了。”  “大概走了多久?”  曹豆抬腕看表:“有二三十分钟了吧。”  “谢谢。”说完,发动引擎离开。  曹豆:“?”  谢定渊沿街直行,夜晚的风吹在脸上,有种别样的凉。  突然他目光一顿,落在不远处一家甜品店橱窗外。  ……  “除了芒果千层呢?”明聿转头看她,青灰色的瞳孔染上专注的温柔,“还要什么?”  “一份就够了。”  “好。”  明聿操作轮椅进到店里,在周围好奇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地付完账,然后接过店员递来的打包袋。  转手,送到江扶月面前。  “尝尝?”  不等江扶月说话,身后的玻璃门从外面推开,一阵凉风灌进来。  江扶月下意识回头,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好巧。”  接着,他又转眼看向一旁:“明叔叔,好久不见。”  “阿渊。”明聿微微颔首。  “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在曾川的学术沙龙上,之后就听说您回西北研究所了,没想到会在临淮碰上。”  明聿:“我也没想到。”  “你跟江扶月……认识?”谢定渊目光逡巡在两人之间,恰到好处地提及,并不失礼。  明聿望向江扶月,恰好这时,她也朝他看来。  四目相对,无言的默契萦绕在两人周围。  一看就是那种交心的朋友。  当然,也可能……  不止是朋友。  明聿点头,轻嗯一声。  江扶月笑了笑,俨然默认。  “既然这么巧,不如坐下来聊聊?还没恭喜明叔叔红7试爆成功。”  明聿青灰的瞳孔扫过谢定渊。  明明无法聚焦,却莫名染上一丝犀利:“怎么,你跟月月也认识?”  月月……  谢定渊眸色微暗:“刚合作完成了一项实验。”  明聿挑眉,以谢定渊如今的地位,竟然会向江扶月一个高中生递出橄榄枝?  他心下思量,面上却不动分毫:“月月的科研能力没得说。”  谢定渊点头:“是啊,”转头看了眼江扶月,“我捡到宝了。”  三人在店内坐下。  谢定渊和明聿在说研究上的事,江扶月就在一旁默默吃她的千层。  薄薄的蛋皮,香滑的动物奶油,入口散开芒果的清香,甜味在舌尖发酵。  江扶月满足地眯起双眼,像只慵懒惬意的猫。  而两个男人看似认真交谈,一出口便是大量专业术语,但却没有一个不把余光放在女孩儿身上。  突然,谢定渊对上明聿的双眼,明聿也从容地望进他眸底。  气氛霎时微妙。  明聿:“阿渊怎么与和月月认识的?”  谢定渊:“不打不相识。您呢?”  “我和她……认识很久很久了,久到仿佛上辈子的事。”  后半句成功让谢定渊拢起眉头,余光扫过江扶月,却见她对此并无恶感,反而相当坦然。  “明叔叔打算在临淮待多久?有空可以去汗青坐坐。”  “不了,过两天就走。”  “您这次来临淮?”  “办点事,见朋友。”  谢定渊不自觉望向江扶月,后者却并未将自己带入两人的谈话中。  专注美食,无意掺和。  谢定渊:“……”  这时,江扶月嘴角沾上奶油。  他和明聿几乎同时递上餐巾纸——  “擦擦。”  “给你。”  说完,两人都愣住。  明聿仿佛明白了什么,谢定渊也好似看穿一切。  无形的暗流在两人之间涌动。  江扶月却毫无所觉,伸手接下两人的纸,一张擦嘴,一张擦手。  谢定渊:“……”  明聿:“……”  “我吃完了,你们还要聊多久?”  明聿:“走吧。”  谢定渊顺势起身。  这时钟豪从外面进来,站到明聿旁边。  一行四人出了甜品店。  不远处就是明聿下榻的酒店。  江扶月:“我送你进去。”  明聿没有拒绝。  谢定渊适时开口:“一起吧。”  明聿婉拒:“几步路,就不麻烦你了。”  却舍得麻烦江扶月……  谢定渊双眸微眯,倏地,嘴角漾开一抹浅笑:“我开了车,正好和江扶月一起回去。”  “一起?”明聿挑眉。  谢定渊:“我们住同一个小区。”  明聿青灰色的瞳孔微微一闪:“也好。”  把明聿送到,江扶月止步:“好好休息,晚安。”  明聿微笑颔首:“明天见。”  “嗯。”  目送两人进了电梯,谢定渊收回视线:“走了。”  江扶月抬脚跟上。  “你怎么会来这边?”  这个方向既不是汗青所在的位置,也跟御天华府有段距离。  他说:“路过。”  两人到了停车场,就在甜品店对面。  江扶月挑眉:“你专门停了车过来跟我和明聿打招呼?”  “没大没小,要叫明叔叔,或者明教授。”  噗——  叔叔?  亏他想得出来,也不知道明聿听见会是什么表情。  江扶月:“我觉得,朋友之间还是直呼其名更好。”  “你跟明聿?忘年交?”  江扶月想了想,点头:“可以这么认为。”  谢定渊:“……”森气!  上车坐好,男人发动引擎。  途中,谢定渊突然说起两人合作的实验项目:“……论文已经完成了,只是建模方面需要提供更详细的数据支撑,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去趟实验室,把你负责的部分跟大家讨论完善一下。”  “好。”  “明天怎么样?老白、老金,还有丁羽他们几个都在。”  “明天啊……”江扶月皱眉。  “怎么,有其他安排?”谢定渊不动声色。  “嗯,跟人约好了。”  男人心下冷哼,别以为他没听见,就是跟明聿约的!  谢定渊:“明天不是周六日,你有空吗?”  “已经跟学校请好假,没问题的。”  “……哦。”  进了小区,车停在江家别墅门前。  江扶月下车,关上车门:“谢谢。”  “喂——”  她回头。  路灯下,男人眉眼英俊,漆黑的瞳孔仿佛淬染点点星辉。  “以后学术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江扶月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这一句,但情还是要领的:“好。”  “回去吧,晚安。”  “再见。”  ……  第二天江扶月早早去了机场。  上午九点,徐开青和老彼得一齐抵达。  “徐,你先透露一下Chou长什么样?有多高?喜欢黑色还是白色?噢!我的见面礼他会喜欢吗?”  对于以上提问,徐开青一概笑而不答。  再问,就是:“见面你就知道了。”  “老徐——这里——”  江扶月朝两人招手。  “嘿,看那华夏女孩儿,”老彼得第一时间发现,“是Chou派来接我们的吗?喔,我猜Chou不是高管,就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  “只有这两种职业才能做到如此体贴周全。我真是太聪明了……”  但下一秒,他就看着徐开青微笑上前,抱了抱那女孩儿:“好久不见,愁……”  ------题外话------  两更一起,三千字。  有一个很丧的消息。这条鱼住院了,因为阑尾不乖了,唉……  从凌晨四点挂急诊,做核酸,等结果,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正式办理好住院,此间奔波让人身心俱疲,这两章就是在医院里码出来的。  接下来几天不出意外都会在医院码字了,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比如病情恶化,要立马手术等等)可能会更新少或更新不及时,甚至断更,希望大家多多理解,估计一个星期后出院,希望一切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正文卷 720 小六傻眼了。 他本来就在要醉不醉的边缘徘徊,闻言,盯着江扶月眼珠动也不动,半晌没反应过来。 但虎奔懂了,直接把开好的最后一瓶啤酒塞到他手上:“六子,喝!” 小六含糊地“哦”了声,开始艰难地对瓶吹。 可能已经撑到极限,这一瓶他喝得比前面几瓶都慢,双颊涨成猪肝色,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血,两只眼球因难受而暴突,里面血丝遍布,还充斥着生理性泪水。 虎奔心口一跳,目露不忍,余光瞥向江扶月,她也在看小六,可那张漂亮的脸蛋毫无波动,就像……见惯了大风大雨,而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小打小闹,根本不值得她产生半点怜悯。 这个认知令虎奔头皮发麻,甚至在望向江扶月的时候,不自觉生出一种名为“恐惧”的心理。 这让他想帮小六的念头也彻底打消。 江扶月的目的,虎奔隐隐猜到。 一为惩戒,二为警告。 她还记着上次的仇,不是三言两语、伏低做小就能一笔勾销的,没点诚意,根本无法打动她。 而这些酒,就是诚意!喝多喝少,诚意大小。 虎奔五瓶,江扶月觉得够了,便开口叫停。 至于小六…… 上次他极其不客气,甚至一度想要用强,所以只能苦逼地继续。 桩桩件件,恩恩怨怨,江扶月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记得一清二楚。 赏罚,奖惩,轻重,多少——万事有度,了然于胸。 越往深想,虎奔就越控制不住浑身发凉。 “虎、虎哥……我……嗝……实在喝……喝不下了……”小六满头大汗,整个人像个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攥着瓶颈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毕露,身体也开始轻微抽搐。 “小六,你清醒点,听得见我说话吗?” “哥,我难受……”他的酒量本就不比虎奔,况且还多喝了一瓶。 虎奔咬牙,祈求地望向江扶月,“我兄弟不行了,还剩最后两口,我能不能代他喝完?” 江扶月不为所动,琉璃般剔透的双眸平视前方,装着冷漠,写满无情。 “你——”欺人太甚! 差一点,虎奔就脱口而出。 江扶月淡淡扫过,四目相对,他好像看见万丈深渊、千里荒原,死一般诡秘。 男人双瞳剧震,嗓子像被棉球堵住,那四个字便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抱歉,”他垂下眼皮,“是我不懂规矩。” 说完,押着小六,亲手将剩下两口啤酒强行灌进他嘴里。 许是刚才歇了一会儿,小六反应没那么大了,人也清醒不少。 如果现在还没看出江扶月对他的不满,那他可以自戳双目当瞎子了。 哐—— 酒瓶被重重搁到桌上,小六强忍住胃里的翻涌,咬紧牙关,一字一顿:“我、向、你、赔、罪!” 可惜,他醉得厉害,一开口就成大舌头,但并不影响他想表达的意思。 江扶月这才正眼打量他,随后,轻描淡写“哦”了声。 虎奔长舒口气。 提了整晚的心,总算可以平稳落地。 …… 与春风街仅一墙之隔有一条“化雨路”。 这条路直通中心CBD,两旁酒楼会所林立,是临淮赫赫有名的“富人消费区”。 鸣辉堂是一家主打北方菜系的高档酒楼,复古的八角飞檐建筑外观,堂内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以雍容的姿态耸立在化雨路黄金地段。 里面分大厅卡座和楼上包厢,当然,价格也天差地别。 卡座对所有人开放,但包厢仅服务于VIP客户,据说,这里一包难求。 除了可以享受到更加优质的菜品和绝对贴心的服务之外,这里每一个包厢都连接一处观景平台,不同包厢,不同朝向,不同视角,带来的感官享受也不尽相同。 其中以“傲雪寒梅”景观台朝向最佳,视野最好,据说站在上面,不仅可以将化雨路旁的春风街街景尽收眼底,还能眺望市中心汗青生物制药的“DNA大厦”。 彼时,钟子昂吃饱喝足,就站在上面,扒着栏杆,一边享受着凉爽夜风的吹拂,一边欣赏夜景。 谢定渊则站定另一个方向,面朝春风街,俯瞰脚下车水马龙。 这顿是钟子昂要求的,他吃不惯临淮菜,成天在家嚷嚷着要吃帝都烤鸭,连刘妈做的都不买账。 谢定渊只好放下工作,带他来这儿。 因为只是单纯的甥舅两人出来吃饭,而非酒局应酬,所以男人穿着比较随意,白衬衣换成了POLO衫,卡其色休闲裤代替了原本的西装裤,唯二不变的可能就是必须扣满的领口,以及熨烫整齐不带一丝皱褶的布面。 即便中途吃了顿饭,他浑身上下也笔挺依旧,整齐如故。 突然,男人视线一顿,停在春风街某家露天大排档一角。 廉价的胶制矮凳上,背对他的方向,坐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当然,这并不奇怪,这条街上女人多了去,可谢定渊偏偏只注意到她——江扶月! 即便坐着也习惯性挺直后背,瘦削的肩头裸露在外,只有两条细细的肩带挂在上面,颀长的脖颈与左右肩胛呈九十度直角,两片蝴蝶骨随手臂牵动,优雅开合。 这个背影…… 谢定渊皱眉,除了那天她掐钟子昂,他上前制止的时候见过,似乎还在别的什么场合也留下了印象…… 吊带! 男人两眼聚光,豁然清明。 学校走廊上,那个斜倚栏杆一手纸一手笔背对他写写画画的女孩儿,也穿了这样一件吊带,露在外面的皮肤莹白晃眼,就在她转身回望的前一秒,他收回视线,转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原来是她…… 男人轻声一笑。 突然,一个啤酒瓶闯进视线范围内,谢定渊这才注意到她对面还坐着两个年轻男人。 看穿着,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坐没坐相,举止粗鄙。 她居然还接了对方递来的啤酒! 呵…… 果然物以类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舅,你在看什么?”钟子昂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顺着视线朝隔壁那条街望去…… 下一秒,猛地睁大眼! “那不是江扶月吗?!” 正文卷 721 “是,语数外,理化生,六科。” 如果现实生活中也有特效,那么此刻张菊脑门儿一定会出现一个特大问号。 “语文也考满分?”她再度确认。 刘老师叹了口气,给出肯定的回答。 “怎么可能……”张菊难以置信,“改卷的是不是疯了?”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批改月考试卷的,还是批改这次竞赛试卷的。 结束通话,张菊在客厅来回踱步,越想越克制不住内心的烦躁。 一刻钟后,她决定打给孟志坚…… 两人都是物理老师,又身处一中和二中这样的对手阵营,还曾在同一年被评为“先进教师”,竞争关系不言而喻。 虽然暗地里各自较劲,但表面还算过得去,平时区里开会见到也都客客气气的。 至于,心里怎么个想法也就两人自己知道了。 “喂,张老师啊,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听说你被派到帝都交流学习,机会难得啊,下次区里学科讨论会估计又要请你上去做演讲报告了,优秀啊!” 彼时,孟志坚正坐在凉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接电话。 夸得真心实意,毫不做作。 张菊笑了笑,语气自然:“孟老师说的哪里话?我啊,就只有操劳奔波的命,习惯了。要说这一趟还真没白去,长了不少见闻,孟老师留在临淮也没闲着吧?” 孟志坚一阵“呵呵”憨笑,“闲不下来哟,物竞班还得我盯着不是?幸亏那些小崽子争气,不枉我累死累活。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当老师的,不就操这份儿心嘛?职责所在,累点也无所谓。” 一番话,酸到极致。 张菊听得牙齿都要倒了,偏偏说出来的人一点感觉都没有,脸皮厚到超乎想象。 “啊,对了,”孟志坚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状若不经意道:“初试成绩昨天下来了,二中过线人数再次领跑全区,恭喜恭喜啊!” 张菊:“……”心好塞。 “唉,看我光顾着自己说个不停,还没问张老师这通电话是为了?” 女人勉强扯出一抹笑,即使那头根本看不见,她也下意识这么做。 “这不成绩下来了嘛,听说今年一中考得不错……” “嗐!什么不错?跟二中比差远了!” 张菊又开始牙疼,忍不住逸出两声冷笑:“孟老师未免太谦虚,过线率百分之百,别说临淮,就是放眼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例。” “运气,都是运气。”语调温吞,姿态低到没朋友。 张菊非但没有平息怒意,反而更加怒火中烧,“如果这是运气,那满分第一总不是了吧?” “怎么不是?”孟志坚当即反驳,“那简直就是大运气啊!开考四十分钟交卷,没检查,没验算,连草稿纸都懒得用,最后居然还考满分?你说过分不过分?!” 张菊:“?” 你特么最过分! 这天没法聊了,再聊下去她可能要当场表演一个吐血三升。 “……不过,张老师你放心,我已经狠狠批评过江同学了!我跟她说,虽然你脑子聪明、思维强大、能力爆棚,可做人不能这么实诚啊,多少得保留一点,也给别人一条活路,可你猜她怎么回我的?” 张菊:“……”不,我不想猜! “她居然对我说,这已经是保留之后的效果,且不是保留‘一点’,而是保留了‘很多’。唉,遇到一个天才,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就、很无奈嘛!” 张菊:“……”嘛你个仙人! 这是她第一次见老师帮学生装逼,还装得浑然天成,毫无破绽。 孟志坚:“我已经让江扶月向你们二中的冯凯旋学习了,考试不管大小,一定要做到最后才停,充分利用每一秒,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菊忍无可忍,赶在吐血之前挂了电话。 “歪?”孟志坚对着手机,“张老师,你还在听吗?怎么挂了?明明聊得挺好的……” 孟师母靠在门框边,闻言,嘴角一抽:“你悠着点,差不多就行了,别把人气太狠。” “你懂什么?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以前怎么跟我耀武扬威的?哦,我现在只是说几句大实话,她就受不了了?什么人嘛……” 孟师母懒得和他辩:“得,你开心就好。” 说完,转身便走。 孟志坚把人拽回来,嘿嘿一笑:“老婆,我刚才帅不帅?” “……” “到底帅不帅?”目光殷切,隐隐期盼。 “还行吧,就……感觉跟平时不大一样。”特别是那个阴阳怪气的调调,听得她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那当然,”男人猛地正色,“刚才的我不是孟志坚,而是——钮祜禄志坚!” 钮祜禄志坚的老婆:“?” 就很迷。 …… 却说挂断电话的张菊并没有停止蹦跶,思考了两分钟,又转手拨给另一个人。 “喂,大嫂,我是小菊……诶,最近挺好的,秋秋也很听话……是是是,下周一定回去看爸妈……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 那头说了什么,张菊顿时眉开眼笑:“还是大嫂好!我想查个学生……不是二中,是一中的……你放心,我又不能拿她怎样,就是觉得吧,这孩子怪有天赋的,看有没有机会揽到自己手底下培养,你知道我是搞竞赛的嘛,好苗子就像千里马,可遇不可求……” 好说歹说,那头终于答应下来。 张菊叮嘱:“……家庭情况,还有住址、联系方式这些都要啊!” 学校间的竞争追逐,论坛里的议论追捧,还有两个老师之间的暗流汹涌,这些江扶月通通不知道! 周六一出成绩,孟志坚就打电话告诉她了,而她又随口告诉了江小弟。 很快,江达和韩韵如也知道了,两人特地从店里赶回家,给姐弟俩做了顿丰盛的晚餐。 要搁在两个月前,江小弟根本想都不敢想自家饭桌上会同时出现鸡鸭鱼和猪牛肉。 江达和韩韵如也不敢想。 现在小摊换成了小店,生意越来越好,一家人的日子总算有点盼头了。 还要再努力些,赚更多的钱才行! 所以,两人吃完饭,便争分夺秒赶回店里。 江沉星把碗收进厨房,正准备拿围裙,一只手比他更快。 江扶月:“我来洗。” “啊?”江小弟憨憨抬头。 正文卷 722 “别是个什么土房子吧?”周正奇语露调侃,转头问徐开青,“你去吗?” 徐开青珍而重之地将邀请函收好,闻言,斜了他一眼:“当然。怎么,你不去?” “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学校事情那么多,可人家邀请函都送来了,不去也不太好。既然如此,那就走一趟吧。” 去看看江扶月是怎么胡闹,最后又怎么收场! 现在这些孩子,个个都觉得自己能乘风破浪,说到底还是欠教训。 等撞了墙、摔了跤,才知道痛! “……老徐,你说是不是?” 徐开青笑而不语。 …… 挂牌当天,骄阳似火。 会场内却冷气十足。 明大虽是外界公认的“野鸡大学”,教育水平、师资力量、学术能力等各方面都远不如隔壁q大,但有一点却完胜,那就是—— 校园环境。 中西融合的建筑风格,既有华夏特色,又不显刻板保守,西式的简约与大方处处体现在细节上。 即便暑假期间,也有保洁阿姨天天打扫,整个校园干净清新。 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有专人护理,园中草木也修剪得相当精致。 这是周正奇首次踏足明大。 却不料传闻中臭名昭著的野鸡大学竟然是这副模样。 他不承认明大环境好,只一脸遗憾地说:“新倒是新,就是缺了点历史底蕴。” 心里却暗搓搓嘀咕:难怪他们学校的学生老喜欢来明大吃饭…… 徐开青懒得理他。 等二人按照指示牌步入会场后,才发现场面比他们想象中更大。 只见阶梯分布的大厅,光媒体记者就占了两排,摄像机一字摆开,对准台上。 记者们戴好工作证,拿着话筒,个个严阵以待。 周正奇扫了眼,好家伙,几大主流媒体都来了,他心下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和徐开青找到印有自己铭牌的座位,还行,第一排中间,也算c位了吧? 两分钟后,又一拨人走过来。 周正奇定睛一看,猛地瞪大眼—— 秦立斌,严振峰,孙群?! 这不是他q大的人吗?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而且一个个还眉开眼笑? 秦立斌:“啧啧……江扶月可以啊,大学还没上,就有自己的实验室了。” 严振峰多少有点羡慕:“这开挂程度跟小说女主角也没差了。” 孙群抬手正了正头上假发,闻言,压着嗓子小声问道:“你最近又在看什么小说?推荐一下?” “咳……《重生后我是所有大佬的白月光》,渝人写的,我跟你讲,贼好看!” “大女主?” “昂~” “强过江扶月?” 严振峰认真想了想,“两人差不多。” “嘿嘿,是我的菜!” “那你记得支持正版,多留言,多打赏啊!” 孙群撇嘴:“还用你说?” 秦立斌当即投去嫌弃的眼神,两个大男人看女生小说? 出息! 不过心里却暗搓搓记下了那本书的名字,跟江扶月一样的……女主? 咳!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周校?徐老?”孙群突然开口。 严振峰和秦立斌顺势望去,下一秒上前打招呼。 “老师,周校,江扶月也请你们了?” 徐开青点头。 周正奇轻咳,状若无意般问道:“你们认识江扶月?” 严振峰:“认识啊,去年iho我们仨领队,江扶月是最大的黑马,满分夺金,还拿了特别奖。” “……哦。” “?”怎么感觉周校声音有点闷? 三人对照铭牌落座,就在周正奇旁边。 仪式还未开始,江扶月也还没露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孙群索性拿出手机,开始搜那本小说。 秦立斌在他旁边悄咪咪偷看,好在孙群字体调得大,他津津有味跟着看完两章。 然后,默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很快,又一波人到来。 周正奇转头扫了眼,真的只有一眼,然后他又愣住了—— 只见袁本涛、李昭、向鹏义、何龙昌四人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 见到他,顿了一下—— “周校和徐老也在啊?” “还是江扶月厉害。”这两尊大佛都能请来。 周正奇再次“看似无意”地抛出那个问题:“你们认识江扶月?” 袁本涛点头:“今年io我跟老李带的队。” “那向教授跟何教授?” 向鹏义:“我们负责o集训” “……”这是要把他q大数学、物理两大学院一网打尽吗? 没一会儿,又来一拨人,看得周正奇心惊肉跳。 好在,这次总算不是q大的人了。 不过…… 怎么还是有点眼熟? 下一秒,只见秦立斌起身笑着与几人打招呼:“贺教授,王教授,李教授,好久不见。” 一番寒暄,秦立斌才坐下。 周正奇趁机开口:“这几位是?” “您不记得了?b大计算机学院的院长和副院长,还有信息学院的教授,之前来我们学校做过联席讲座,您当时也在场。” 难怪这么眼熟! “那他们跟江扶月……怎么认识的?” “去年ioi他们是领队教练,江扶月拿了金牌。” 周正奇:“!”好家伙b大也沦陷了? 九点五十,距离挂牌仪式还有最后十分钟,江扶月和老彼得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来。 彼得表情飞扬,语气夸张:“……噢!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想法,你总是能带给人惊喜。谢谢你的邀请,我会慎重考虑。” 说着,张开双臂,绅士地虚抱了她一下。 然后走到徐开青身旁的空位坐下。 “咳!你怎么来了?” 老彼得:“当然是因为我有邀请函。噢,徐,你为什么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这不像你。” 徐开青嘴角狂抽,他忍! “你刚才和江扶月在聊什么?” 老彼得表情瞬间微妙,嘘了声:“这是秘密!” 徐开青:“……”拳头硬了。 ------题外话------ 先更前部分,凌晨三点更后半部分,大家明早再来本章看一遍~ 正文卷 723 “你是考拉吗?”  “如果我是考拉,姐姐就变成树了!”小鼻子一皱,摇头,“这不好。”  江扶月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好像长高了。”  “真的吗?!吴叔叔也这么说!”小矮子最喜欢听人夸他长高了。  当即,一脸兴奋。  吴前走上来,动了动唇,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江扶月。  老板?  小姐?  江总?  好像都不太适合。  最后还是江扶月先开口:“吴叔,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听到“吴叔”两个字,他受宠若惊,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在得知自己从依米离开后,江小弟遭的那些罪,他便愧疚难当,每次看到江扶月就忍不住心虚。  他怕啊。  怕她怪罪……  现在好了。  很快,江达和韩韵如也发现女儿到了,赶紧上前。  “爸,妈。”  江达表情动容,手脚却很无措,想上前,又有点放不开,只一个劲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韩韵如直接把小半个月没见的女儿揽进怀里。  “总算回来了……”  江扶月感受着这个怀抱传来的柔软和温度,嘴角轻扬。  “走吧,回家再说。”  一行人出了大厅,江小弟一路牵着江扶月的手不肯松开,生怕她跑了一样。  “姐姐!姐姐!E国好玩吗?”  韩韵如:“姐姐是去残参加比赛,不是去玩的。”  “……哦。”  江扶月:“好玩,就是有点冷。”  “比哈市还冷吗?”他在小学地理册上看过,华夏冬天最冷的地方就是哈市。  “嗯。因为E国还要在哈市的北方。”  “是不是下雪了?”  “我去的地方没有,但E国很多,其他海拔高的地区应该已经下雪了。”  江小弟目露憧憬:“那一定很漂亮。”  “等你长大了,也有机会去。”  “真的吗?可什么时候才长大啊?”  夫妻俩走在前面,姐弟俩跟在后头,一路行至斜对面的停车场。  吴前今天把公司的车开出来了,是辆国产大众,不贵,但动力很足,也比较省油,算性价比高的车型。  一路疾驰,车停在御天华府大门前,被门卫拦下。  江达降下车窗,滴了通行卡。  “原来是江大哥啊,难得在这个时间点看到你!”门卫见人,顿时热情招呼。  江达是唯一一个会给他们这些门卫、保安散烟的业主,平时大多电动车进出,低调得很,看到他们都会打招呼,一点架子也没有。  跟其他眼高于顶的业主相比,江达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所以很快就和这里的保安混熟了。  平时因为要开店,早出晚归,所以这个时间点在小区基本看不到这两口子。  今儿倒是稀罕……  江达咧嘴一笑,坐在副驾驶递了根烟过去:“我女儿今天从帝都回来,去机场接她。”  “哦哦,原来是这样。”  横杆已经抬起来,江达摆摆手:“先进去了,改天聊。”  “得嘞!”  车往小区深处驶去,门卫放下横杆,坐回亭子里吹空调。  来换班的同事刚套上工作服,正系扣子,顺嘴问了句:“谁啊?来送水还是送快递的?”  不怪同事这么认为,一辆大众,除了给这个小区业主送水送快递,还能干嘛?  人家保姆出门买菜开的都是奔驰。  门卫叼着烟,听罢,嘘了他一声:“人家是业主来的!住的是最贵的独栋,据说是那套别墅还是当年开出来的楼王之一。因为价格太高,搁了很久没人买,前段时间被他们家买下了。”  “什么?!”同事惊讶地瞪大眼,扣子都不系了,“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  “不是……住独栋,还开大众?搞什么?我没看错吧?那就是普通大众,也不是辉腾啊?”  “你知道个屁!有火吗?我打火机找不到了……”  “有有有!”同事赶紧递过去,人也跟着凑上前,“诶,再说说呗,居然还有这么……”他试图找个合适的形容词,“朴素的业主?”  “大众都还算好的,人两口子出门都是骑电动车,就物业公司配的那种。”  “卧槽——奇葩啊!”  门卫点着火,抽了口烟,坐在椅子上美得很:“不止呢,人家还开店做生意,小本经营的那种。”  “店?那叫公司吧?”  “不不不,就是家小店,一中后门,离这儿还挺近的。”  “一中后门?那一条街除了有家酒铺,剩下的全是早餐店啊?”  “对。”  同事又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那他们卖什么啊?”  “煎饼。”  “啥?!” 正文卷 723 准确来说,应该叫经纪公司性质的工作室,由于资金不足,只能删繁就简,并且预计最多只签两个主播。  江沉星算一个,剩下一个还在挖掘物色。  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就专心负责江沉星。  大多时候,都是吴前在说,江扶月安静地听。  只有遇到有分歧的地方,她才会开口。  两人沟通顺畅,半小时后结束通话。  江扶月又转手打给江小弟,不过一秒就被接通。  “姐姐,姐姐,我等你好久啦……”又软又糯。  九点一刻,姐弟俩结束通话。  挂断前,江小弟满眼不舍,但还是听话地说了拜拜。  “姐姐,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考试,如果还有一丢丢空闲时间记得想我哦!”  “好。”  九点半,江扶月躺下休息。  霍繁锦见状,放下手机,也跟着熄灯。  黑暗中,两人都尚未酝酿出睡意。  霍繁锦轻轻开口:“你睡着了吗?”  “……没有。”  “队长,”大小姐翻了个身,面朝江扶月,“你说网恋靠谱吗?”  “怎么,你网恋了?”  “咳……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哦,就是你,我懂。”  霍繁锦:“……”  要不要这么犀利?留点face行吗?  “那你说到底靠不靠谱?”  江扶月:“看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只说网恋,信息太少,无法判断。”  霍繁锦沉默一瞬:“……异国,有文化差异,男的比女的大两岁,早熟,抽烟喝酒纹身,但他是个天才,超级厉害的那种……”  霍大小姐还断断续续说了一堆,最后问:“你觉得怎么样?”  回应她的是江扶月平稳的呼吸声。  靠!  “睡着了?不会吧……那我也睡了……”  第一天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  第二天一早,各参赛国队员齐聚慕兰大学礼堂,参加开幕仪式。  而领队全都不在。  方灿阳:“严教授和秦教授去哪了?”  林书墨:“IPhO的权威机构是赛期中各国领队和副领队组成的国际委员会。”  别小看这个委员会,它不仅有权对竞赛章程和考纲提出修改意见、对东道国准备的理论考题进行有限制的选择,还能对具体题目及评分标准提出修改意见,以及确定竞赛结果的名次。  “所、所以?”  凌轩嘴角一抽:“严教授和秦教授被叫去开领队会了,在明天上午理论部分正式开考前应该都不会再出现。”  霍繁锦:“为什么不会再出现?”  凌轩给了她一个眼角:“规矩如此。”  “……”  开幕仪式结束,众人被送回酒店用餐。  江扶月又遇到昨天那个金发男,他和同伴站在长条桌旁,一双眼睛不加掩饰地落在她身上,并肆无忌惮地用母语大声议论——  “她的身材真的超棒!腰很细,腿够长,噢,上帝啊,真想摸一摸,听说亚洲女人的皮肤手感非常好!”  “喔,艾德蒙,你又开始下流了,这可不是绅士所为。”  “去他妈的绅士,我爱美人,这是天性。”  “可惜美人听不懂我们说话,对你的爱意也视若无睹。”  艾德蒙勾唇:“你们看好了……”  说着,整了整衣领,含笑上前:“こんにちは(你好)。”  江扶月没反应。  看来不是R国人。  艾德蒙继续:“?????.(你好)”  还是没反应,排除H国人。  “萨瓦迪卡(你好)。”也不是T国人。  那就只有……  “你好?”艾德蒙拽着生硬的汉语发音,试探道。  江扶月还是那副样子,突然开口说了一通:“@#¥%……”  艾德蒙:“?”  她在说什么?哪国语?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江扶月下巴一抬,继续:“@#¥%……*&amp;amp;”  然后皱眉,垂眸,又来:“*&amp;amp;¥#%……”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过表情管理却相当到位,把一个女孩子受到关注的惊喜,再到对男孩儿语言的不解和疑惑,最后满眼抱歉、目露遗憾的整个过程表现得淋漓尽致。  错身离开的时候,江扶月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考个电影学院学表演,往后在娱乐圈混个演技咖应该不会太难。  “嘿,艾德蒙,你怎么了?美女说了什么?你看上去似乎有点奇怪。”  艾德蒙:“@#¥%……*&amp;amp;”  同伴:“?”  艾德蒙:“什么意思?”  “啊?”  “@#¥%……*&amp;amp;什么意思?”  “噢,我的上帝,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我感觉像动物园里的猴子在打架时发出的声音。”  “啊~我猜这一定是鸟语翻译器!”  艾德蒙:“你们都不知道吗?”  “噢!上帝!我们为什么要知道呢?”  “你在和我们开玩笑吗?但实际上,这个笑话有点冷,真的。”  艾德蒙皱眉:“那这句呢?*&amp;amp;¥#%……”  “天呐!你发疯了吗?”  “这门语言真令人头疼。啊,它是一门语言吗?”  另一个同伴拿出手机,点开翻译功能:“艾德蒙,你对准话筒再说一遍。”  艾德蒙:“*&amp;amp;¥#%……@#¥%……*&amp;amp;”  “我看看结果是什么……”  五颗头一起围上去,看着一堆乱码,面面相觑。  “艾德蒙,是不是你重复错了?”  “绝对不可能。”  “可翻译结果摆在眼前,是如此叫人难以置信。”  艾德蒙捂脸。  F*k!所以她到底是哪国人?  江扶月回到就餐点,嘴角含笑。  霍繁锦:“你怎么又去了大半天?林书墨都吃完走了。”  “哦,又遇见那几头F国猪。”  “哈?”  “就陪他们玩儿了一会儿。”  霍繁锦:“?”  江扶月开始切牛排。  “你怎么不吃饭?”  “不好吃。”  “咳……是有点,感觉像生的,没煮熟。但天天吃牛排,你不怕胖啊?”  “人体所需营养正常摄入,不会胖。”  “这样吗?”霍繁锦咽了咽口水,“那我也去弄一块,你吃慢点啊!等等我!”  江扶月自顾自低头开吃。  下午所有参赛者在东道国方带领下参观慕兰大学,领队们则前往大礼堂,进行本届国际委员会正式会议,并集体讨论明天的理论赛题。  严振峰和秦立斌就在此列。  两人入座后,小声交流——  “今年D国还是小弗兰克出征,这小子去年就拿下个人总成绩第一,今年只怕更不好对付。”  “听说F国队伍里有个叫艾德蒙的天才少年,记忆能力强悍,能过目不忘,是摘金的热门人选。”  严振峰叹了口气:“去年咱们团体总分排到五名之外,金牌也有且仅有一块,剩下的什么也没捞着,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成绩最差的一次。”  “所以这回上头下了死命令,少于三块个人金牌,你跟我都不好交差。”  秦立斌倒不担心:“有江扶月在,怕什么?她的实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平时做题有错过一道吗?考试成绩有低于满分的时候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赛场如战场,瞬息万变,万一没发挥好……”  “江扶月的实力囊括的可不止做题这一方面,还有随机应变、举一反三的本事。你想太多了。”  “啧,我说老秦,往年可没见你这么嘚瑟啊?”严振峰斜着眼,抱臂环胸。  “嘚瑟?我哪嘚瑟?这叫有底气!咱们带队这么多届了,江扶月什么水平,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什么弗兰克、艾德蒙,通通不在话下!”  “弗兰克我们遇到过,可是这个艾德蒙……”严振峰皱眉,“不太好说。”  “行了行了,还没开始比你就担心上了,什么毛病?” 正文卷 724 乐在其中,岁月静好(三更合一) “月月回来了?” “……大舅。” 韩慎拿着水杯,正准备接水,“你脸怎么这么红?” “……有吗?可能太热了。” “明天让厨房熬一罐绿豆汤,你带去实验室。” “好。那我先上楼。” “去吧,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江扶月直奔浴室,掬起一捧冷水拍到脸上。 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面若桃花,唇瓣殷红,双眸更是粼粼生光。 脑海里不自觉闪过两人纠缠的画面,狭窄的车内,男人呼吸滚烫…… 江扶月轻啧,“男色误人。” 同一时间,谢定渊正开车,手扶着方向盘,双眼平视前方。 忽地,他不知想起什么,嘴角上扬。 直到进了家门,脸上都还挂着笑。 老爷子和老太太正在客厅看电视,冷不防听到响动—— “是不是有人开门?” 老爷子侧耳,细听几秒:“我怎么没发现?” “就刚才!我去看看……”说着,老太太起身,朝玄关走去。 下一秒,惊喜出声:“阿渊?!你怎么回来了?!老头子,还愣着干嘛?儿子回来了!” 谢振东这才从怔愣中回神,快步上前,一看,还真是老幺! “回来也不知道打个招呼,瞧把你妈吓得!” 咳!也把他吓了。 谢定渊:“临时决定的。” “吃饭没有?” “吃过了。” “要不要再吃点?” “妈,你不用忙,我不饿。” 老太太心疼地看着儿子,泪花闪闪:“又瘦了。” 谢定渊:“……”反正在老太太口中,他从来没胖过。 “累了吧?赶紧上楼休息。”说着,替他拍了拍肩头的灰尘。 突然老太太动作一顿,鼻子轻轻嗅了两下。 谢定渊毫无察觉。 等他离开之后,老爷子才问:“你刚才怎么了?” 老太太淡定地抬起右手,只见她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拈着一根头发。 更准确地说,是一根长头发! 黑色的。 老爷子瞪大眼,有点不敢相信:“小九身上找到的?” “不然?就在肩头上粘着呢,我一眼就看到了。”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老爷子很快冷静下来,理智分析:“可能不小心在路上挨着谁,又或者风把头发吹到他身上了。” 谁知老太太语气坚决:“不可能!咱儿子多讲究的一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允许别人的头发粘在自己身上?” “对哈……”老爷子咂咂嘴,“他有洁癖来着。不过也可能是没发现,才没清理。” “那好,就算头发是意外,那香味儿呢?” 老爷子一愣:“香味儿?什么香味儿?” “你没闻到阿渊身上有一股玫瑰香?他可从来不用香水,路上遇到有人用,那都是有多远避多远。而且玫瑰,你品,你细品!” “所以,你的意思是,阿渊回来之前跟女孩子在一起?” “而且还送了对方玫瑰花。”老太太语气笃定。 “就不能是玫瑰味的香水?” “我调了几十年香,难道连香水和真花的味道都分不出来吗?” 老爷子哑口无言。 半晌,怔怔吐出一句:“……小九谈恋爱了?” “之前就听云藻说他跟一个姑娘吃饭,被撞上了,会不会就是这位?” 老爷子摩挲着下巴:“我看很有可能,小九又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渣男,不会这么快换人。” 老太太赞同地点点头:“要不……我上去旁敲侧击,打听打听?” “得了吧,就他那三棍打不出个的闷屁的性子,问也白问。” 老太太好奇啊,儿子母胎单身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铁树开花的趋势,连玫瑰花都送上了,看这架势多半要成!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把她家这座大冰山给拿下了? “你就不想知道?” 老爷子:“想啊。但想有什么用?” 老太太:“……”无法反驳。 这晚,老两口睡觉都带着笑。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未来儿媳是谁,但自家的大龄单身狗终于开窍,知道谈情说爱了,光这点就足以让老两口满怀欣慰。 …… 第二天江扶月吃过早餐,出发去实验室。 距离明大开学还有半个月,在这半个月内,她必须完成剩下的实验,并整理分析数据,再写出一篇完整的论文。 时间紧迫,一天也耽误不起! 好在新实验室建造期间,Q大那边虽然不再让她使用A3实验区,但前期和中期要用到的数据已经全部出来。 所以,江扶月这段时间也没闲着,留在家里做数据分析,每天工作十小时,跟泡在实验室也没差了。 由于缺少专业的数据分析设备,过程中出现不少困难,但都被江扶月一一解决。 没有设备,那就自己写程序代替。 没有数据记录模板,那就重做一个。 遇水搭桥,见山凿洞,一切困难到了江扶月面前都不叫困难,叫——玩儿! 等她去到实验室,发现灯开着。 谢定渊转过身,微微一笑:“来了?” 江扶月挑眉:“你怎么在这?” “昨天不是你给我的钥匙吗?” 她目露无奈:“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这么早,昨天辛苦了,应该好好休息,睡个懒觉。” 男人却幽幽叹道:“睡什么懒觉?又没人一起。” 江扶月嘴角一抽:“……来很久了?” “比你早半个钟。” “吃早餐了吗?”江扶月一边问他,一边穿上实验袍。 “吃过了。实验袍还有多的吗?” “怎么?你也要上实验台?” 谢定渊:“那就看你肯不肯用我这个免费劳动力了。” 江扶月眼前一亮,“你都说免费了,不用白不用。” 男人两手一摊:“我的荣幸。” 换来女孩儿一个飞吻。 谢定渊:“落到这里会更好。”他指了指自己脸颊。 “……”臭不要脸。 接下来几天谢定渊每天都来实验室报到。 除了第一天是江扶月自己开车过来,之后都是他早早停在别墅外来接,像个尽职尽责的骑士。 而且还不能被韩启山和她那三个舅舅发现。 “为什么?我见不得人吗?”谢教授有小脾气了。 江扶月:“怕刚见,你就会挨揍。” 谢定渊:“……” 半晌,他挤出一句:“我皮厚。” 这下轮到江扶月无语。 这之后,他停车就会主动停到别墅往前五十米的空地上。 这人居然还邀功—— “你看,我既要接送你,还要做保密工作,也是很累的。” “所以?” “要奖励。” “什么奖——唔!”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一脸餍足地咂咂嘴:“甜的。” 江扶月:“?”这人是被打通任督二脉了吗? …… 其实,两人更多的相处还是在实验室内。 谢定渊说帮忙,不是闹着玩的。 江扶月也没拿他当外人,有什么任务交给他,从来不会不好意思开口。 所以,实验室内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画面—— 江扶月坐在实验台前控制参数,调整仪器设备,谢定渊就坐在下首方,记录数据,做初步整合与分析。 两人都穿着白色实验袍,乍一看,还挺像情侣装。 有了谢定渊帮忙,实验进度直接加快一半。 不管江扶月快还是慢,他总能跟上节奏,游刃有余。 下一步要做什么也根本不需要江扶月说,他便能心领神会。 有了他,岂止是如虎添翼? 简直就是“如虎添虎”,一头老虎又多了一头老虎。 效果当然也一加一大于二。 等谢定渊把初步数据分析报告整理好,交到江扶月手里的时候,女孩儿忽然抬眼,直勾勾盯住他。 男人:“?”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有。” “?” “左边是‘天’,右边是‘才’。” 天才! 谢定渊笑了,可他却觉得,真正的天才此刻就坐在对面,盯着他看。 漆黑的瞳孔倒映出自己完整的脸,满心满眼都是他。 “那作为天才的女朋友,江小姐有什么感想吗?” 女孩儿眼珠一转:“男朋友太聪明,管不住怎么办?” 他想了想:“……再聪明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这倒是。”下颌微抬,骄傲毕现。 谢定渊无奈摇头:“你啊……” 两个字,说不尽的宠溺与纵容。 偶尔江扶月也会担心:“你这么好用,我习惯了怎么办?” 以后换其他任何人来当助手,都会觉得不如谢定渊。 男人闻言,低声笑开,也不知是因为能力得到认可而高兴,还是因为被她依赖而得意。 “这是不是就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看过沧海,别处的水便不足为顾;看过巫山的云,其他地方的云便不称其为云。 拥有过最好的,其他就都成了“将就”。 “所以,”谢定渊满眼愉悦:“我是最优解。” “……”日渐不要脸。 “你把新的那组数据筛出来。” “好。” “325设备的遥控器给我一下。” 男人拿到,递过去。 “XT设备的检测报告,出了吗?” “还有两分钟。” 一个说,一个做,配合完美,默契满分。 就是不知道其他人看见这一幕会作何感想了——堂堂谢教授,国内生化领域殿堂级专家,如今在女朋友的实验室当助手小工,被指挥得团团转,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啧! …… 虽然两人是情侣关系,又同在一个实验室,难免说话聊天,但那只是少数时候。 大多时间两人都在低头忙碌。 江扶月辗转于各种实验设备之间,忙着调整参数、控制变量、主导整个实验过程。 而谢定渊则端坐电脑前,筛选数据,打包整合,过机分析,最后出具报告交到江扶月手里。 江扶月看完,用机器验证无误后,便可纳入分析库,作为有效数据使用。 整个过程枯燥而漫长,需要大脑随时保持清醒,思维一刻不停运转,还要做好一步失误,所有重来的心理准备。 不管是对心态,还是对耐力,都是极大的考验。 所以,科研界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搞学术等于坐苦禅。 江扶月却不以为然。 当人真正沉迷并且热爱一件事,全身心投入其中的时候,所有困难都成了助跑的力、带飞的风、腾卷的浪。 看着目光专注、侧脸认真的女孩儿,男人眼中一瞬痴迷。 他就这么呆呆看着实验台上的她,仿佛看到黑夜里最亮最闪的那颗星。 …… 由于谢定渊的加入,原计划半个月完成的工作,一个星期就全部结束。 时间缩短了一半。 完稿那天,江扶月点击“发送”,这篇论文便以邮件的形式朝世界各大学术期刊投去。 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时间。 “大功告成。”她朝谢定渊扬起一抹笑,眉目间光芒流转。 “恭喜。”男人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谁知,这一抱就不撒手了。 “喂,你的手往哪放?” 他没有移开,反而变本加厉,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伴随着灼热的呼吸一并袭来:“我该要奖励了,不是吗?” 女孩儿勾唇,眼波流转:“可我也没说肉偿啊?” 谢定渊:“……咳!” 其实他想的。 …… 实验结束,论文成稿,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江扶月彻底闲下来。 正合谢定渊的意! 她甚至怀疑,这人拼命帮她,是不是就是为了这天。 谢定渊:“你有安排吗?” 江扶月摇头。 他笑,“我有!” “什么安排?” “情侣之间该干的事我们一件也不能落。” “?” 江扶月躲懒,干脆全部交给他安排。 然后第一天,谢定渊就带她去了酒店,开房。 江扶月:“?”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这家酒店建在半山,中式风格,每间套房都是独栋,自带庭院和花园,周围见山见水,环境清幽。 距离市中心也不远,开车大概半小时就能到,闹中取静。 江扶月第一眼就喜欢上这里,连空气都透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然后,她就开启了呼呼大睡模式。 入住第一天,从头晚九点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起来吃了个早餐,和谢定渊一起散步消食。 回到小院,靠在凉椅上,旁边一壶清茶,小火烹煮出袅袅茶香,淡淡白雾,江扶月手里抱着一本《时间简史》,没翻几页,便又歪头,睡了过去。 谢定渊从里面拿出一张毯子,轻手轻脚盖到她身上,然后在旁边另一张凉椅躺下,也闭眼睡去。 古色古香的庭院,树荫揉碎阳光,投下一地斑驳。 鸟鸣声中,花香阵阵,午睡的一男一女。 时间仿佛在此停驻,将这样一幕凝作画卷。 岁月静好,时光温柔。 …… 江扶月醒来的时候,正值太阳落山。 橘红的球挂在天边,越来越沉,越来越低。 她还记得自己重生那天,也是这样一个盛夏的傍晚,半边天空被火烧云染成橘红色。 她一个人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面对陌生的环境,崭新的身份,虽然强自镇定,却难免茫然。 而如今,她早已适应新的生活,找到新的目标。 江扶月侧头,看向一旁睡容沉静的谢定渊。 还有了可以相伴的人。 上天安排了一场死亡,却又赐予她一场新生。 “你在看我。”男人不知何时醒了,睁开眼,眸中毫无睡意,只剩浅笑。 江扶月没有就此避开,反而看得更加理直气壮。 “对啊,不给看吗?” “给!而且无条件满足。” 两人相视一笑。 晚餐是在酒店吃的,没有去餐厅,直接叫了客房服务。 江扶月听见那头很贴心地询问:“……先生需要酒吗?” 谢定渊正准备说不用,谁知江扶月突然开口—— “红的。” 那头一顿,旋即应好。 谢定渊:“你要喝酒?” 江扶月:“小酌怡情。” 哐—— 高脚杯轻轻碰撞,发出声响,里面红色酒液晃荡出优雅的弧度,醒得刚好。 两人相对而坐,木制的中式长条桌上,铺了一张小碎花桌布。 作为装饰的花瓶里,插着几朵盛开的芍药。 粉白的外瓣,呈连丝状的内层,掩映着淡黄色的花心,幽幽花香混合着红酒微醺,将气氛渲染得恰到好处。 江扶月语气调侃:“敬我最得力的助手,不管工作中,还是生活上。” 谢定渊纠正:“是男朋友。” “好,男、朋、友!” 他这才满意地举杯,仰头的时候,露出喉结,伴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一滚。 江扶月忍不住舔了舔唇瓣,突然口干,她又喝了一口。 “你慢点。” “……哦。” “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女孩儿眨眼,双颊泛起薄红:“上辈子就会了。” 谢定渊只当她说醉话。 “你呢?”江扶月反问,“什么时候会的?” “咳!” 其实他一直都不太会…… 决定从事科研工作之后,谢定渊就特别注意饮食作息,烟酒几乎不碰。 只有极少的时候破例,但也十分克制。 “你也不许多喝,”他把醒酒器拿走,剩下的半瓶红酒放到架子上,“就这小半杯。” 女孩儿漂亮的桃花眼波光粼粼地看着他,闻言,眨了眨,乖巧道:“好啊。” 谢定渊心都软了。 本来她也没想多喝。 酒精会影响大脑神经,导致思维迟缓,小酌就真的只是小酌,只限偶尔,不能经常。 在这点上,两人有同样的认知,并不存在矛盾。 只是…… “你脸怎么那么红啊?”江扶月看着男人颊边被霞色覆盖,一直蔓延到耳根。 谢定渊目光微闪,不太想承认:“……是吗?” “不信你看。”江扶月指着对面的橱柜镜,刚好可以照到他。 谁知男人头也不转,视线就是不朝那边去。 只要我不看,就可以不认。 江扶月反应过来,大笑:“哈哈哈……谢定渊,你喝酒要上脸诶。” 男人嘴角一抽。 上脸很奇怪吗?! 不奇怪,但一个大男人就…… “会让别人觉得你不够man,知道吗?” “这个‘别人’也包括你?”他咬牙,语气凉飕飕。 江扶月正准备开口,下一秒,只见男人忽地起身,前倾,长臂一伸,直接越过餐桌,大掌将她后颈扣住,再轻轻一带。 江扶月上半身无可避免往前,四目相对,鼻尖几乎快要挨到鼻尖,逸满酒香的呼吸也逐渐交缠。 “你……”她咽了咽口水,“干什么?” “既然不好说,那就不说了。” “?” “我会让你知道,我man,还是不man。” “??” 下一秒,他的唇怼上来。 江扶月:“!” 这顿饭,吃了将近两个钟头。 男人眉开眼笑,女人唇色绯红。 饭后,酒店服务人员来收拾餐桌,两人便出门散步闲逛。 酒店建在半山,面积大,在布景设计上,去掉很多人工的雕琢,保留了自然原生态的部分,比如园子里的树,大多都是原本就长在这片山林里。 夜晚的风送来丝许凉爽,山里昼夜温差大,不过一小会儿,江扶月就觉得有点凉。 就在这时,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到她肩上…… 正文卷 725 楼明深来,合影抓拍(两更合一) “谢谢。” 男人又亲手替她拢紧。 “这里有温泉,要不要泡?” 江扶月摇头:“今天就算了,明天再说吧。” “好。” 逛了半小时,两人折返。 江扶月又开始打呵欠。 “困了?” 她点头:“这个地方太适合睡觉了。” 谢定渊低声笑开。 江扶月猛地反应过来:“好啊,你故意的,故意带我来这里。” 男人温热的大掌摸摸她头发:“只是想让你清清净净休息两天。” …… 洗完澡,江扶月把头发吹至半干,又在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然后一边抓头发,一边往阳台走。 结果发现谢定渊也在,他已经洗过澡,换了睡衣,靠在扶栏上吹风。 江扶月走过去,和他并排站着,而后美腿一并,往后一抵,也靠到扶栏上。 她穿的是短裤,长度只到大腿中间,这一靠,本就笔直纤细的双腿在视觉上再度拉长。 脚踝精致小巧,趾头雪白可爱。 男人像被烫到,飞快移开目光,喉结却不安分地上下乱滚。 “不是困了吗?怎么不睡?” “洗完澡又精神了,出来吹吹风。” 话音刚落,像是为了应景,一阵夜风拂过,吹起她披在身后的长发。 发丝轻轻擦过男人手臂,还带着几分湿润的触感。 香气浮动,是她身上独有的味道。 谢定渊垂放于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指尖轻拈。 “那我先去睡了……”丢下这么一句,男人作势离开。 “等等。” 谢定渊回头,目露询问。 江扶月勾唇,月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自带清冷气质。 像明净的白瓷,又似剔透的水晶。 嗓音也透着一股淡淡的凉:“你躲什么?” 谢定渊下意识否认:“我没……” 谁知江扶月根本不听:“我是猛兽吗?又不会吃了你,跑什么?” 男人一阵苦笑。 “你不是,我是……” “嗯?” “咳!你头发没干,我去拿吹风机。” 说完,落荒而逃。 江扶月一脸莫名。 很快,谢定渊拿了吹风机出来,插上电源,递给江扶月。 后者摇头,没接,只转身背对他。 男人心领神会,开始任劳任怨替她吹头发。 动作仍算不上熟练,但他做得很细致,认真的侧脸在灯光下该死地迷人。 江扶月透过不远处的全身镜,将一切尽收眼底。 嘴角上扬。 “……好了。”男人关掉吹风,为了确保彻底吹干,还摸了摸她头发各处,细致到发根。 粗粝的指腹无可避免擦过细软的头皮,令江扶月浑身一僵。 “怎么了?是不是扯痛了?” “……没有。”她退开半步,“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额! “……好。” 江扶月:“晚安。” “晚安,月月。”低沉的嗓音,莫名缠绵,尤其那声“月月”,像藏着一把钩子,无端撩人。 这下,落荒而逃的人变成她。 …… 第二天江扶月睡到自然醒,开门出去的时候,谢定渊已经穿戴整齐。 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 两人互道早安。 江扶月:“要出门吗?” 谢定渊:“今天去爬山。” 早餐后,两人出发。 山就在酒店后方,距离很近,地势也不算陡峭,由于经常有住客上山,酒店索性把这片承包下来,做旅游开发。 谢定渊脚程快,江扶月也不慢,两人很快来到山顶。 一眼望去,竟然是平的。 江扶月:“去观景台看看。” 谢定渊陪她一起。 两人站到台上,脚下是透明的玻璃,踩上去,仿佛悬空。 远处是山岭草木,盛夏时节开得郁郁葱葱。 在这一片绿色掩映下,露出中式瓦檐、雕花房顶的地方正是酒店所在。 从某个角度望下去,江扶月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丝眼熟。 奇怪…… 她很肯定在此之前,自己没来过这样一家酒店,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有。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走神,谢定渊轻声询问。 江扶月摇头,甩开那种感觉:“没事。” 谢定渊:“从这个方向望出去,视觉效果最好,你试试?” 说着,双手扶住女孩儿肩膀,调整位置。 江扶月任由他动作,最后站定抬眼…… “好漂亮。” 只见这个方向看出去,山岭连绵,草木颜色从浅到深,层次分明。 山腰位置有两户人家,屋顶正升起袅袅炊烟。 江扶月看景,谢定渊看她。 闻言,轻轻附和:“确实很美……” 这时江扶月冷不丁转头朝他看来,四目相对,男人眸中怔忡逃不过她的眼睛。 噗—— “让你看风景,你看我做什么?” “……你比风景好看。”他讷讷开口。 江扶月耳朵一酥,心尖微麻。 “两位看这边——” 突然自身后传来一声。 江扶月和谢定渊同时回头,只听快门咔嚓一声,两人站在观景台上,一齐含笑回首的画面被就此定格。 拍照的人是“山间照相馆”的老板,兼员工、摄影师。 店面就在斜后方不远处。 他原本正坐在店里吃早饭,透过窗户看见一对外貌出色、极其般配的男女站在观景台上,一时手痒,便忍不住拿了相机出门。 这才有了刚才抓拍的一幕。 江扶月发现他手里拿的居然是胶卷相机。 五十年前流行的东西,之后逐渐被数码相机和拍照手机所替代,如今市面上已经没有卖了。 “……对,胶卷的,看你年纪轻轻,见识倒不少。” 按理说十多二十岁的人,应该见都没见过这玩意儿,没想到她一口就说出来了。 “咳!书里看的。” 老板不疑有他,只说:“二位如果暂时不下山,可以等我把照片洗好,直接拿走,连带底片一起。” 出于对客户隐私的尊重,他一般不留底片。 “好。” …… 却说山下,酒店大门前,一辆劳斯莱斯停稳。 立即有工作人员上前打开车门,躬身做请。 一只锃亮的皮鞋率先出现在众人眼前,视线往上,是直若刀裁的西装裤,男人下车站定,身形挺拔,一双大长腿格外惹眼。 酒店负责人上前,语气恭敬:“楼总。” 楼明深目不斜视,径直入内,负责人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人呢?” “安排在顶楼小会议室。” 楼明深点头:“很好。” “那现在……” “东三院,房卡给我。” 负责人一愣:“您不先去见见卫总吗?” 楼明深面无表情:“既然他喜欢等,那就等着吧,我先睡一觉。” 负责人:“……” 最后,他只能乖乖递上房卡,目送这位爷去了平时专用的东三院。 没一会儿,助理打电话来,语气焦急:“侯总,会议室这边已经坐不住了,楼总什么时候到啊?” “到不了了。” “什么?!那、现在怎么办?卫总已经开始发飙了。” 话音刚落,那头就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侯总,您赶紧过来吧,我这……顶不住啊!” “你别急,我马上到。” 这一个个都是祖宗! …… 山顶有家浮云餐厅,建在高空之上,原本江扶月以为就是个噱头,不见得味道有多好。 但是当菜端上来,吃进嘴里的时候,她真香了。 可能是爬山消耗了体力,江扶月这一顿吃得比平时多。 谢定渊受她影响,也胃口大开。 吃完午饭,两人稍作休息,继续往另一侧山峰而去。 这座山有西峰和北峰,上山和下山只能从西峰,北峰当然也可以走,不过距离酒店太远,所以没有开放出口,开发程度也不如西峰。 既然来了,当然要去北峰看看。 相馆老板:“别忘了回来取照片!” 江扶月没回头,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北峰果然荒凉得多,地势也不如西峰平缓,不到半小时,江扶月就感觉有些吃力。 谢定渊还好,脸不红,气不喘,游刃有余。 “坐下休息会儿。”他找到一块光滑的岩石,铺上外套,让江扶月坐。 然后从包里取出水杯,递过去:“喝点。” 她抬手接过:“谢谢。” 北峰的气温也跟西峰不太一样,后者是迎风坡,温暖湿润,而这里…… 风吹在脸上,又干又涩,温度也低了很多。 十分钟后,两人再次出发。 不过没走太远,有些林木葱郁、挂了禁止牌的地方,两人都尽量避开,或止步折返。 毕竟,天罗山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下午四点,两人开始调头往回走。 不一会儿,原本还阳光明媚的天突然阴沉下来。 一片乌云罩过来。 谢定渊:“要下雨了。” 江扶月:“走快点。” 两人紧赶慢赶,但还是没等回到山顶,雨就落下来了。 江扶月找到一块岩石,招呼谢定渊:“这边——” 两人便缩在岩石下,看着雨幕潇潇,如珠帘垂坠。 “不是背风坡吗?”江扶月小声嘀咕。 男人闻言,嘴角漾开浅笑:“谁说背风坡一定不下雨?凡事总有例外。” “偏偏被我们赶上……” 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 凉风刮过,江扶月往里缩了缩。 下一秒,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从身后用衣服把她裹进去,如此一来,纤细的后背紧贴精壮的胸膛。 热度传递的同时,暧昧也在发酵。 更别说谢定渊的双手还缠在女孩儿腰上,那么紧,那么燥。 “月月……” 他叫她。 呼吸就在耳边,灼热撩人。 “嗯?” “咱们这样像不像一对野鸳鸯?正好鸳鸯在水里,我们在雨里。” 江扶月哭笑不得:“能不能换个好点的比喻?” “只羡鸳鸯不羡仙,这还不好?” “寓意是好,不过……鸳鸯总感觉像鸭子。你想当鸭?” 咳咳! 谢定渊差点呛到,半晌:“……不能说男人像鸭。” 江扶月:“不是你说的吗?” 谢定渊:“……” 雨还在下,江扶月窝在男人温暖的怀里,还有心情赏景。 “你看那边……还有那边……”她指给谢定渊。 男人却无心细看,每每只粗略扫过,因为所有感官都集中到怀里这具身体上。 她后背单薄,曲线却很完美,该圆润的地方绝不扁平,该平坦的地方也不外凸。 纤秾合度,窈窕有致。 谢定渊稍稍垂眸,便可见一截雪白的脖颈,顺势往下,还有两片精致的锁骨,再往下…… 他触电一样移开目光。 视觉可以阻断,但嗅觉却不行。 一股清冽的柑橘香,夹杂着几分雨水的潮湿,逐渐在他怀中漫开,最后无可避免飘进鼻孔。 刹那间,便犹如钻进了小虫子,爬得他浑身发痒,却无可奈何。 只能几次深呼吸,强行按捺。 两人虽然只开了一间房,但庭院结构的套间,有双卧双浴,其实是分开住的。 夜深人静,月色凄迷,他被身体的燥热折磨得难以入眠,不是不馋。 相反,他惦记得不行。 却又怕自己那样一面会吓到她,便只能躲在房间一遍遍冲冷水澡。 可偏生她毫无防备,心大胆肥,居然好几次在他换衣服的时候闯进来,大摇大摆,理直气壮。 每当那时,谢定渊就恨不得把她扑到床上,身体力行,狠狠教训一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 以她的反骨,肯定会说敢,正好,那就再“教训”她一遍。 “嘶……你好热啊,谢定渊。” 江扶月觉得他在出汗。 “没事吧?” 男人别开眼,嗓音略哑:“……没事。” 很快,雨停了,阳光重新出现,一扫全部乌云。 天光大明。 “看,彩虹。”江扶月伸手,轻轻触碰。 七色光晕映着她漂亮的侧脸,谢定渊再也忍不住,低头在她耳畔落下一吻,辗转游弋至脸颊,然后是鼻梁,最后唇瓣…… 江扶月先是被他从外套里放开,下一秒,大掌扣住双肩,强势不容拒绝地把她扳过来,两人面对面,接着,一只手从肩头抚上她后颈,往前一扣,加深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彩虹都已经消失不见,谢定渊才放开,然后牵住她的手。 “咳……走吧,一会儿太阳下山了。” 按捺不住的是他,现在害羞的还是他。 江扶月嘴角一抽。 这男人还有两副面孔…… 四十分钟后,两人回到山顶,相馆老板正准备关门:“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下山,准备直接把照片送去酒店前台了。” “抱歉。” “喏,照片加底片,无加洗,无备份,五百元整。” 谢定渊大方付了钱,把信封交给江扶月,两人手牵手下山。 老板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口中念念有词:“……还是觉得很眼熟,到底在哪儿见过呢?怎么想不起来了?” 都搁这儿琢磨一下午,还是没什么收获,算了,不想了…… 老板也关门下山,一路乐滋滋,今天又赚五百。 看来以后得多做小情侣的生意。 …… 赶在太阳落山前,谢定渊和江扶月回到酒店。 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饥肠辘辘的两人出门觅食。 酒店里有三处餐厅,酒店外有夜市小摊。 由于今天太累,两人都不准备出去,准备就近解决,便去了酒店的西餐厅。 琴声悠扬,灯光明亮。 由于非自助,不包含在酒店赠送的餐券之内,所以消费的人不是很多,环境相当不错。 谢定渊和江扶月各自点好餐,这才有空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照片。 只见蓝天青山之下,一男一女站在观景台上背对镜头,男人身形挺拔,女人高挑纤细,两人同时回头。 男人只露出半张侧脸,轮廓分明。 女人回头角度比他大,所以能看见全部五官,长发在一瞬间被山风吹起,两人面部表情都无比自然。 一张很完美的抓拍,胶卷相机独有的复古韵味,仿佛自带滤镜。 右下角写着:2051.9.3,于青雾山。 …… 东三院。 楼明深一觉睡醒,接到酒店负责人电话—— “楼总,您醒了?卫总那边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已经开了间房让他暂时住下,估计明天还会继续闹着要见您。”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我饿了,让人送餐过来。” “是。” “等等……不用送了,我还是去餐厅吃吧。” 正文卷 726 与月相关,谁是盗贼(三更合一) 餐厅。 谢定渊:“还要吗?” 江扶月放下叉子,作为饭后甜品的提拉米苏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闻言,她摇头:“够了。” “那走吧。” “我去洗手间。” 谢定渊点头,替她拿上外套,“我先去结账,外面等你。” “好。” 前台。 服务员:“您一共消费……” 谢定渊把卡递过去。 “麻烦您签下名。” 付完账,他推门出去,恰好这时外面有人进来,两人擦肩而过。 谢定渊目不斜视,楼明深径直往前。 突然,他脚下一顿。 “怎么了,楼总?”负责人心下咯噔,战战兢兢擦了把汗。 楼明深回头,只见餐厅旋转门在动,却不见那道人影。 “没什么。”他收回视线,继续往前。 负责人松了口气,连忙跟上:“卫总那边又联系我了,一直吵着要见您,这……” 江扶月从洗手间出来,穿过大厅,径直出门。 途中经过某张餐桌,服务员正恭恭敬敬收回菜单,“好的,请稍等。” 说完,转身离开。 楼明深将擦手纸丢开,余光瞥见一道高挑纤细的背影从旋转门离开,他也不在意,只看着对面负责人,轻描淡写:“明天我没空,不见。” 负责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内心狂呼:天啊!谁来收了这祖宗吧! …… 谢定渊听到脚步声,回头,果然是她。 “把衣服穿好,别着凉。”说着,手里的外套抖开,提起来。 江扶月就着他的动作,伸手。 男人配合地替她穿上,还亲手系好纽扣。 “谢谢。” 两人沿着花园闲逛散步,江扶月看着前面那条挂着灯笼的复古回廊,一时兴起:“过去看看?” “好。” 穿过花园,踏上回廊,一股檀木清香隐隐飘来。 江扶月抬手摸了摸一旁廊柱,“紫檀木?” 难怪这么香。 只是这么大一条回廊,几十根柱子,都用紫檀,还真舍得下血本。 “二位要进去吗?”守在外面的工作人员问道。 谢定渊点头。 江扶月:“里面是什么?” “一个介绍酒店历史的展览厅,设有茶室和咖啡屋,每周安排两场表演,刚好今天就有,二位如果有空的话可以进去看看。” “什么表演?” “今天是魔术,还有半小时开场。” “好,谢谢。” 工作人员分别递给两人一张面具,谢定渊是狮子,江扶月是狐狸。 还挺配。 “因为是魔术主题,为了增加神秘感,营造魔术气氛,要求大家戴面具入场。” 江扶月戴好之后,又伸手替谢定渊调整了一下角度。 “正了吗?”他问。 “特别正!”差点忘了他这该死的强迫症。 谢定渊满意了,两人牵着手往里走。 廊道两边是巨大的陈列架,架子上有这家酒店的相关经营牌照和各种荣誉奖杯。 不过江扶月发现酒店的历史并不长,才短短二十年,不知道为什么要学那些百年老店整这么一个展厅。 而且还不是敷衍了事,随便整一整,从布局和装修来看,明显花了大价钱。 居然还有讲解员—— “……其实我们月桂山庄以前还有一个名字,叫瑶台镜墅。大老板觉得‘墅’字太西化,不适合我们酒店的整体风格,就改成了现在的月桂山庄。月桂雅致,山庄古典,寓意刚好。” 有人问:“为什么要叫‘月桂’啊?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讲解员:“因为‘瑶台镜’和‘月桂’都是一个意思。” “啊?什么意思?” “都代指月亮。” “哦——原来如此!难怪外面那些花灯不是嫦娥奔月,就是玉兔捣药,还有吴刚伐桂。你们老板是对月亮有什么特殊情结吗?哈哈哈……” 那人玩笑道。 讲解员微微一笑,显然没少遇到类似的调侃:“这我就不知道了,得去问大老板。接下来我们再看这张照片……” 一个大门,一块石碑,上面有字,什么什么公园,由于拍的时候有些反光,“公园”前面两个字没拍下来,只有一团白茫。 讲解员:“酒店前身其实是一个温泉公园,由于建在山上,人迹罕至,所以建到一半就荒废了。二十年前,被老板盘下来,建成酒店,这才有了现在大家看到的月桂山庄。” 江扶月停在那张照片前,所以反光的两个字应该是“温泉”。 温泉公园…… 目光扫过照片上的大门和石碑,这个地方……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脑海里闪过白天站在山顶俯瞰酒店的画面,那个角度…… 江扶月目光骤凛,她想起来了! 当年,她、楼明深,还有楼明心来过这个公园,也到过山顶! 当时从山顶往下看,就是这张照片里的大门和石碑。 月桂山庄…… 江扶月唇畔浮现一抹冷笑。 而这时,讲解员已经带着大家来到厅中唯一一个展柜前。 透过玻璃柜面可以清楚看到里面摆放的东西。 一幅题字,一张合照。 题字写的是:良辰美景,赏心悦目。 右下角落款没有人名,也没有印章,只有一个时间——2027年夏。 而合照则是用胶卷相机拍出来的。 虽然已经开始褪色泛黄,但依然能够看清上面的人和景。 温泉公园大门前,两个年轻女孩儿靠在石碑上,左边那个身材高挑、肤色白皙,虽然嘴角浅浅上扬,可眉眼间却始终凝着一股难以亲近的疏淡,却偏偏气质出众,随便一个斜靠的动作就透出优雅的味道。 相较而言,右边那个就要逊色几分了。 身材比例不如前者,五官也不够精致,好在笑得天真无邪,也算朝气蓬勃。 镜头里还出现了一个背影,就在两个女孩儿旁边,应该是按下快门的瞬间,他突然转过去了,所以只拍到一个背影。 少年身形挺拔,长腿窄腰,往两个姑娘身边儿一站,活脱脱一棵小白杨。 有人问:“照片上谁啊?长得真漂亮……” “也不是漂亮,就气质美女,冷冷飒飒那种。” “看见停在后面的三辆超跑了吗?当年能开拉法、大牛和迈凯伦p1,绝对是超级豪门。” “这身家在帝都肯定排得上名号,会是谁呢?” “诶,讲解员你跟大伙儿说说呗?” “对啊!这题字,还有这照片,封得这么严实牢固,又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到底有什么深意啊?” 呃! 讲解员:“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说这两样东西对大老板有非同一般的意义,是他建这家酒店的初衷,所以才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以示不忘初心。比如大家看到的这个展柜玻璃,全是防弹的,还有这个密码锁,运用了一套全新的加密算法……” “走吧,故作神秘,没什么好听的。”江扶月拉了谢定渊绕过展台,往里面走。 里面是个小型演播厅,座位呈阶梯分布,两人坐下没多久,外面的人也陆续进来。 因为,魔术表演即将开始。 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魔术师在一片掌声中走到台上,开场就是一个近景魔术,赚足眼球。 接着又是牌类魔术。 最后压轴的是“大变活人”,魔术师现场挑人,“灯光打到谁,谁就上来配合我一起完成好不好?” 众人:“好——” 白色探照灯从高处射下,在反复游移、吊足胃口之后,终于定住。 江扶月在全场瞩目下缓缓起身。 魔术师惊讶:“看来今晚运气不错,挑到一位美丽的小姐当我的临时拍档。可惜,男朋友好像就坐在旁边……” 顿时引来现场一阵哄笑。 有观众高声调侃:“没关系!你可以把她变走,然后她就是你的了!” 魔术师大吃一惊:“朋友,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呀!” “哈哈哈哈哈……”气氛更嗨了。 江扶月凑过去,小声对谢定渊说:“放心,我不会被他骗走的。” 说完,离开观众席,朝台上走去。 谢定渊目光一刻不离她,心道:谁都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江扶月按魔术师说的,站到桌子上,一块黑色布料撑开,挡在两人面前。 魔术师:“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三,二,一!” 布料落地,魔术师还在,桌子也在,但江扶月却不见了。 谢定渊瞳孔一紧。 众人惊叹—— “真的消失了?一个大活人呢!” “妈呀!太神奇了!怎么做到的?” “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啊?” “我怀疑那个漂亮妹妹是托,反正人不可能真的不见了。” “托?这、不是随便挑的吗?” “你还真信啊?” 叽叽喳喳,七嘴八舌。 魔术师在台上绕了两圈,为了证明没有机关,还随手挪动了那张作为道具的木桌。 然后两手摊开,展示给观众看。 “真没了。” “话说接下来是不是该把人变回来了?” “肯定啊!都是套路。” 果然,魔术师重新捡起地上的黑布,扯开抖了抖,然后身手敏捷地跳上桌面,布料垂坠,挡住观众视线。 “接下来,又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三,二,一!” 布料落地,下一秒全场哗然,魔术师脸上的笑容也骤然僵滞,因为—— 江扶月并没有出现! 黑布遮挡前是什么样,如今落下之后还是什么样,一点没变。 “靠!翻车了?” “幸好,我手机一直录着,全拍下来了,发到网上肯定红!” “人呢?不会学电视剧里看个魔术还附带来点凶杀案吧?可怕!” “我觉得魔术师自己也慌了,打开黑布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傻掉有没有?”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魔术师瞳孔都写着震惊,哈哈哈……他当时肯定在想:人呢?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啥?” “翻车比魔术更有看头。” “来,开一局,赌人还变不变得出来。” “十块,肯定变得出来!” “二十,变得出来。” “一百,我赌变不出来了。” “……” 台下议论不休,台上魔术师捡起黑布,准备做第二次尝试。 只不过嘴里没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台词,眼神也少了几分自信,不如之前那般游刃有余。 “看——开始变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特么现在眼睛都不敢眨。” 当黑布提起又落下,舞台还是诡异如初,不见江扶月出现时,台下瞬间默然。 台上魔术师也再难掩眸中的震惊。 就在这时,观众席上突然站起来一道身影,灯光立马打过去,不是被变走的江扶月还能是谁? 哗—— “居然在台下,不在台上!” “牛了牛了,这操作,让人措手不及。” “差点就被魔术师的小表情给骗了,装得还挺像。” “不会演戏的魔术师不是好演员。” “吓我一跳!还真以为变不出来了!” “我去,这这这……怎么弄的啊?” “给爷看傻了。” “……” 魔术师请江扶月重新回到台上,两人面向观众,同时鞠躬,完成谢幕。 至此,表演结束。 谢定渊和江扶月随人流走出去。 回到住处,各自洗漱,互道晚安后,便沉沉睡去。 两人都累了,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才知道酒店展品被盗,而不见的正是被放在展柜里的那副题字和照片! 当晚警察就来过了,查看监控,分析现场,可惜一无所获。 展厅报警系统并未触发,展柜防弹玻璃完好无损,就连密码锁也是通过正常途径打开,现场没有任何暴力破坏的痕迹。 警方:“你们确定是被偷了?而不是被哪个员工拿出来,放到另一个地方?” “又或者,你们内部信息不对称,被有密码权限的人拿走也不知道?” 酒店负责人大半夜被叫醒,头发乱糟糟,衬衣邹巴巴,表情又烦又躁,异常焦虑,脚边一堆烟头。 闻言,斩钉截铁地回道:“警察同志,不可能的!密码只有老板才有,我刚才已经问过了,他没拿。” “而且如果是您刚才说的那几种情况,为什么查不到监控记录?” 警方也沉默了。 “如果真的被盗,那熟人作案的可能性会很高,建议你们内部先对员工进行排查,然后我们这边也会持续跟进,双管齐下。” “好!我马上安排!” 这晚整个酒店人仰马翻。 “所以,查出来了吗?”江扶月放下勺子,用纸巾擦了擦嘴,问隔壁那桌正吃早餐的中年大妈。 “哪这么容易啊?监控没了,估计到最后又是一桩悬案。” 同桌的另一个大妈:“不过我就纳闷儿了,这题字也不是什么名家作品,能拍个几百上千万的,照片就更不值钱了,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听说昨晚酒店负责人一宿没睡,瞧那阵仗比丢个活人还大。” “其实把这两样东西锁在那样一个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展柜里本来就很奇怪,你们不觉得吗?” “昨晚讲解员说过啊,是因为老板觉得意义重大。” “这里面也有问题!你想啊,对自身来说意义重大的东西,难道不该贴身保管?或者放在家里好好保存?为什么要展览出来给这么多人看?还防弹玻璃、密码锁……生怕贼不惦记。” “嘶!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就连江扶月也忍不住点了点头:“招摇过市,不偷才怪。” “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小偷知道这两样东西对老板来说意义非凡,所以偷走了准备敲诈勒索?” “还真有这种可能!反正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钱,为了利益,总不会有人脑子发热不为钱、不为其他,就单纯只为偷这两样东西吧?那还不如偷点其他的,走廊上随便砍根柱子都比这值钱!” 江扶月一边听,一边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 嗯,又是美好的一天。 吃过早餐,她就和谢定渊出门逛街去了。 酒店如何鸡飞狗跳一概影响不到他们。 …… 房间内,气压低沉。 侯昊垂手站在中间,低眉敛目,大气不敢多喘。 随着沉默时间越久,他头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后背早已打湿,衬衫贴在肉上,冰凉一片。 就像他此刻的内心,宛若沉到冰水里。 终于—— 那人开口了,只是声音冷沉,透着一股死气:“查到没有?” “警、方还在跟进,目前……”侯昊咬牙,“暂时没有收获。内部排查没发现问题,现场员工的嫌疑全部排除。” “所以你的意思是,东西自己飞了?!” 侯昊两腿发软,差点趴下:“我不是……” “没用的东西!” 骂完,男人起身走出房间,侯昊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很快楼明深来到展厅。 此时大门已经拉起黄色警戒线,四周空无一人。 廊上的花灯灭了,有种萧索的苍凉感。 楼明深走到展柜前,正如警方所说,防弹玻璃完好无损,密码锁也没发现任何被撬的痕迹。 “所有监控都坏了?” 侯昊:“只有展厅这几个。” “把走廊的监控调出来。” “现在?” 楼明深冷冷抬眼。 侯昊神经一绷:“我马上去!” 十五分钟后,走廊三个摄像头拍到的监控画面发到楼明深手机上。 他三倍快进,迅速看完。 画面显示,昨晚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是九点到十点半之间,十一点关闭展厅发现东西被偷。 也就是说,那个贼就混迹在这群参观的人里! 楼明深:“昨晚什么节目?” “是魔术表演。” “上座率如何?” “非常高。现场气氛也相当活跃。” 楼明深:“把演播厅门口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侯昊:“昨晚警察已经看过。” “怎么说?” “在东西被盗期间,没有人出去过。” “一个也没有?!”眼神犀利,气势逼人。 侯昊笃定地点了点头:“昨天警方查看监控的时候,我也在场,表演期间,确实没有人出过演播厅,就连去洗手间的都没有。” 锁定了那群人里有贼,可也是这群人在东西被盗期间,一个都没出过演播厅。 那还怎么偷? 楼明深走到展柜前,抬手抚上玻璃柜面,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到胸口。 突然,他蹲下查看密码锁,输入一串数字后,咔哒一声,柜门弹开。 “你说,怎样才能在不破坏密码锁的前提下打开柜门?” 侯昊脱口而出:“当然是有密码了。” “有密码……”楼明深若有所思。 侯昊一个激灵,后知后觉,知道密码只有楼明深自己,他这么说不是在捋虎须吗?! 顿时冷汗如注。 “楼总,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我是说,可能那个贼知道密码……也不是知道……就、可能他蒙对了?或者是个老手,知道破解方法?又或者通过什么途径,偷看偷听什么的……” 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侯昊一脸放弃拯救、视死如归的样子。 谁知楼明深居然没冲他发火? 只低头看着密码锁,喃喃轻语:“知道破解方法吗?” 这套加密规则是那个人发明的,这个世上除了她和自己,还有谁会知道呢? 男人眼里闪过茫然,像个迷路的孩子。 侯昊以为自己看错了,等他眨眨眼,想要再看清楚的时候,却发现楼总还是那个楼总,冷面无情,性格乖戾。 什么茫然,什么孩子,通通都是错觉…… “侯昊,你去查一查这个人。”楼明深指着监控画面上某处。 正文卷 727 嗑到糖了,背她一路(三更合一) 楼明深指着监控,让侯昊去查一个人。 后者定睛一看,是个男的,身形挺拔,混在一众人里犹如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到。 “是。那楼总您……” “你去吧,我再待会儿。” 侯昊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只见楼明深蹲在展柜前,失神地抚着密码锁,好像透过这个东西,在看别的什么。 他不敢多待,麻溜地办事去了。 …… 出了酒店,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山脚小镇。 这个镇子是因为月桂山庄才兴起,所以又叫“月桂镇”。 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干净整齐,两旁商铺林立,有卖特产小吃的,也有卖手工艺品的,还有咖啡厅、餐馆、甜品店等等。 城市的繁华与山林的质朴在这里得以融合。 前面围了一堆人,江扶月有些好奇。 谢定渊牵着她:“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结果是卖冰糖葫芦的。 谢定渊买了一串递给她:“尝尝?” 江扶月看周围都是小孩儿不太好意思,没想到谢定渊直接把外面那层软薄膜一揭,塞到她手里。 这下,没办法拒绝了。 江扶月咬了一颗,“好甜……” “是吗?”男人看着她笑。 下一秒,就被塞了一嘴。 江扶月:“你也尝尝。” 谢定渊:“……” 最后,两人分吃一串,往下一个店铺走。 “妈妈,妈妈,你看那个叔叔和姐姐,他们这么大了还要吃糖葫芦!” “吃糖葫芦不分年龄大小。” “那我以后长大了也可以继续吃,对吗?” “可以,只要你在幼儿园好好听老师的话。” “嗯!我会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两个人吃一串呢?老师说,你一口,我一口是不卫生的。不讲卫生容易生病。” “呃……因为他们是情侣。” “什么是情侣呀?” “情侣就是……可以你一口我一口。” “那我要和飞飞姐姐当情侣,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分享好吃的了!” “这……也行吧。” “那我跟飞飞姐姐可以亲嘴嘴吗?” “什、什么?!” “我看到叔叔亲了姐姐,嗯……一二三口!还说好甜呀。” “……” “妈妈,你捂住我眼睛,我看不见了。” …… 吃完,江扶月丢了竹签。 谢定渊递过纸巾让她擦手。 两人走走看看,停在一家画馆前。 “私人订制肖像画,一百一张,现画现取。”年轻小哥坐在门前,脚边放了块宣传牌,正吆喝揽客。 看到谢定渊和江扶月他眼前一亮,“帅哥、美女,画画吗?” 谢定渊看了眼他身后摆出来的作品,还不错。 “要多长时间?” “放心,很快的!半小时搞定!” 他询问的目光投向江扶月:画不画? 女孩儿点头。 两人进去店里。 小哥:“这里有椅子,那边还有咖啡座,你们随便摆个pose什么的。” 说着,还把其他情侣肖像画指给两人看。 有抱在一起的,有抚脸将要接吻的,还有从身后拥上来,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姿势等等。 江扶月一个都没选。 她和谢定渊坐在长椅上:“画吧。” 小哥:“?”就这? 可是当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即便他们什么姿势都没摆,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氛围感和画面张力。 刹那间,年轻小哥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般配! 他迅速落笔,眼神专注。 坐了五分钟,江扶月已经开始掏出手机在玩。 谢定渊问她:“想喝什么?” “不渴。” 说着,将一只耳机放到他耳朵里。 舒缓的音乐传来,男人一顿。 江扶月戴好另一只。 盛夏午后,男人和女人亲密地靠在一起,分享同一首音乐。 天空湛蓝,阳光明媚,风轻轻拂过,卷起纱幔的同时,也撞响风铃。 叮——咚—— 半小时后,年轻小哥停笔,从画板上取下纸,递到两人面前。 “怎么样,还满意吗?” 只见画中,女人靠在男人肩上,男人微微低头,两人戴着同一副耳机,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浅金色。 谢定渊:“还不错。” 江扶月:“挺好。” 年轻小哥咧嘴笑开:“不是我吹,这是我画过最满意的作品。” 那种快要溢出纸面的甜蜜,看得他这种万年单身狗都心动不已。 谢定渊付了钱,又多给一百块,留下地址,让他把画裱好之后寄过去。 小哥连忙答应下来。 两人离开。 小哥看着那幅画,左右端详,越看越觉得好。 他忍不住拿出手机,想拍一张留作纪念。 找角度的时候,嘴上还小声嘀咕:“撞脸明星吗?越看越眼熟……” 恰好这时,美院的同学发微信问他今天生意怎么样,他存了几分炫耀的心思把照片发过去。 却也没忘要保护客人隐私,所以选了张拍糊的,但看清整体构图和画面内容足够。 只是两位主角的脸没那么清晰罢了。 小哥:【今天第一单,还不错吧?】 同学:【你确定不是模特好?这高糊画质都抵挡不住的美丽和英俊,怎么叫你给撞上了?】 小哥:【羡慕吧?】 同学:【滚】 小哥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开始装裱。 那厢,同学也在摆摊,不过是在隔壁街。 刚好女朋友给他送饭来,“你去吃吧,我看着。对了,手机借一下,我的没电了。” 女朋友拿到手机,开始轻车熟路地查短信、聊天记录,最后连相册都没放过。 忽然,她动作一顿,“帆帆!你相册里最新那张简笔什么时候画的?” “哦,那张啊,不是我画的,是何凯接的单。我看挺好,就顺手保存下来了。” “我的天!这也太像老谢和月姐了叭!” “谁?” “我嗑的CP啊!渊月CP!” “你以前不是嗑那什么浪浪钉?还有啥博君一笑的吗?圆月?这又是哪个明星?” “不是圆月,是渊月,深渊的渊!这回我换口味了,不是明星,也不是歌星。” “嗯?那是谁?” “嘿嘿……两个天才中的天才,智商爆表那种。” “这可不像你。” 女朋友轻哼:“这对是我本命,那些明星CP通通都要靠边。” 说着,麻溜地把那张照片发到自己手机上。 “……你不介意的嚯?” “发了才问,能不能有点诚意?” “不能!图片我盗了!” “等等……你手机不是没电了吗?” 呃! “我刚才又充上了嘛!” “……”算了,说不过,惹不起,认怂。 女孩儿点击原图保存,图片出现在相册,她看了又看,两眼痴迷,嘴角自带姨母笑。 这种好东西,怎么能独吞? 她点开一个名为“渊月糖精加工厂”的群聊—— [图片] 【集美们!高甜警告!都出来给我疯狂地嗑!】 【天哪!终于又出粮了!@渊月大旗永不倒小姐姐是专业画手吗?】 【我不是,但我男朋友是。不过这是他同学画的】 【OMG!我们的渊月大军已经有男同胞加入了?】 【其实这是我男朋友同学帮一对情侣画的肖像画,但是真的太像老谢和月姐了】 【所以这是对照真人画出来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像的情侣?一个还好说,两个都像,这种概率低到近乎没有,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我也有。】 【+1】 【所以,我嗑的CP要成真了?!草啊!】 【虽然画质有点糊,不是特别清楚,但我内心已经认定他们在一起了!谁都别劝,劝也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没错,我也相信他们在一起了,阿门~】 【画里老谢看月姐的眼神好宠啊!】 【余光一直锁定月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kswl!kswl!请原地结婚!】 【等着,我去把民政局搬过来】 男孩儿一边吃饭,一边看自己女朋友拿着手机叫得像土拨鼠一样,眼里闪过无奈。 …… 长街走到尽头就是一片河岸,再往前,有一条小河。 旁边石碑上用红字写着:青雾河。 岸边有不少大人带着小孩儿在玩沙子,或者捡鹅卵石。 江扶月也要下去。 “你慢点……”谢定渊看她颤颤巍巍提着裙摆的样子就忍不住皱眉。 干脆自己先翻下去,然后伸手把她抱下来。 江扶月原本没那么弱叽叽,只是今天刚巧穿了条长裙,到脚踝那种,正常走路没什么,如果像这样翻上翻下,就不方便了。 “去河边看看?” 谢定渊向来对她有求必应,自然不会拒绝。 河水清澈,倒映出两人的模样。 江扶月对着水面莞尔一笑,谢定渊也跟着笑开。 为了配裙子,江扶月穿了一双带跟的凉鞋,踩在岸边碎石上,深一脚浅一脚,不免吃力。 突然,男人走到她前面,半蹲下来。 “你干什么?” 谢定渊反手拍了拍自己后背:“上来。” 江扶月抿唇,只犹豫了半秒,便贴上去,双手圈住男人脖颈。 随后,谢定渊稍稍用力,轻松将她背起来。 还故意掂了掂,说:“太轻了。” 江扶月:“我这是标准身材。” “再长点肉会更好。” “哪里好了?”明明有肉就等于胖。 他沉吟一瞬:“……手感好。” 江扶月:“……” 不远处有小孩儿看见他们,转头扯着大人衣袖,“要背背!背背!” “自己玩儿就行,背什么背?” “要背背嘛!” “你看其他小孩儿谁背了?乖,听话。” “那边——叔叔背姐姐!” 家长顺势望去,呃! “他们是大人,大人可以背,但小孩子不可以哦。” “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闭嘴!自己玩儿!” “……呜哇!呜呜呜!”委屈巴巴。 双方距离不算远,那位妈妈训斥小朋友的话,江扶月听得一清二楚,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都怪你,把人家小孩儿都惹哭了。” “怎么就怪我了?要怪也是怪我们。” “我才不背这口锅。” 谢定渊:“你耍赖。” 江扶月轻哼:“明明是你要背的,那你现在把我放下来。” 男人沉默一瞬:“……不放。” “那小孩儿还在哭。” “让他爹妈去哄,不关我们的事。” “……”谢教授狗起来,无人能比。 走出一段距离,岸边碎石逐渐变少,面上铺着一层细细的软沙。 江扶月示意谢定渊放她下来,然后走到河边,脱了凉鞋,往水里去。 河水在阳光照射下有了温度,面上是暖的,一脚踩到深处,才感觉到清凉。 谢定渊站在旁边看着,偶尔伸出手让她借力,不忘提醒:“你慢点,石头容易划伤脚。” 等江扶月玩够上岸,裙摆已经被打湿。 即便拧干了水,也还是润的。 “走吧,回去了。”谢定渊再次献出温热的后背。 江扶月从善如流,贴上去,让他背起来。 走回酒店要十多分钟,江扶月怕他会累,便提议说:“去外面打车吧?” 男人没说话。 江扶月以为他没听见,又说了一遍。 谁知—— “看不起谁呢?” 就这几步路还要打车,他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 江扶月:“……” 呵,男人! 就这样,谢定渊背着她一路回到酒店,中途没有休息,也没喊累,甚至连一声粗气都没喘。 也不知道是真的体力好,还是在硬撑。 进去酒店,谢定渊背着她径直回房间。 殊不知这一幕正被某人看在眼里。 楼明深收回视线,转头往相反方向走。 侯昊一脸不明所以—— 不是去餐厅吗?怎么又不去了? “哦,对了,您让我查的那个人查到了,是谢家那位没错。” 侯昊也没想到他这小庙竟然会迎来那样一尊大神。 楼明深闻言,面上并无意外。 显然,已经猜到结果。 早在餐厅擦肩而过的时候,楼明深就认出来了,只是不确定,所以才让侯昊去查。 “没想到啊,谢教授居然有女朋友了,两人还一起来度假。网友要是知道肯定炸开锅,分分钟上热搜。” 楼明深:“……还没找到那个偷东西的贼?” 侯昊笑容一僵,不提还好,一提他就冷汗直冒,说话也要再三斟酌、小心翼翼:“……警方那边我打电话问过,还在追查。酒店内部,我已经派人暗中搜寻,负责打扫客房的阿姨也递了话,看能不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对此,楼明深还是不满意。 整天他脸都是黑的。j 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急也没办法。 “加大人手,务必把他给我揪出来!” 找回丢失的题字和照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想亲自问问对方,怎么破的密码。 而且,盗走那两样东西的目的是什么? …… 入夜,月色凄迷,蝉鸣声声。 江扶月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往家里打了通电话—— “姐姐!”是江小弟接的,“你在哪里呀?吃过晚饭没有?” “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江扶月关心了一下他的学习,江小弟就跟献宝一样把他这段时间学会的东西挨个儿数了一遍: “吉他老师说我现在已经能独立弹完一首歌,不用再对照五线谱了。” “架子鼓老师说我乐感好,节奏也好。” “奥数老师有点凶,但是他讲题特别厉害,一遍我就会了。” “吴叔叔最近有点忙,我都是自己去补习班,然后再坐公交回来。” 江扶月只夸了他几句,那头江小弟就美得不行。 估计脸又是红彤彤的。 然后电话交到韩韵如手上,“月月,在帝都还习惯吗?那边气候不好,空气干燥,你平时要多注意,出门一定记得戴口罩。” “好。” 轮到江达,他还是那句万年不变的:“月月啊,差钱吗?” “……” “爸给你转账?” “不用,暂时还有钱花。” “那你缺钱花了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嗯,好。” 接受完父母、小弟的关心,江扶月又转手打去韩家—— “是月月吗?!”老爷子接的电话,声音兴奋。 她叫了声“姥爷”。 “诶!玩得开心吗?” 江扶月这趟出来,说的是毕业旅行。 他们都默认她跟同学或朋友一起,知道她有主见,便也没多问。 所以,就这样让放任谢定渊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暗搓搓把家里的小公主给叼走了。 不久的将来,当得知一切后,韩家四个男人那叫一个悔啊! 韩启山:“……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江扶月:“好。” 通话结束。 突然,温热的大掌抵住她后背,稍稍用力,秋千荡起来。 江扶月回头,见谢定渊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别看我,坐稳,抓牢。” 江扶月真就转回来,不再看他。 谢定渊加大力道,秋千越荡越高,女孩儿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月光,花园,秋千,一个坐,一个推。 江扶月只觉风声猎猎,擦过耳畔,眼前的景物也在瞬间往前,再猛然向后。 “够高了……” 谢定渊收了力道,秋千逐渐慢下来,最后停稳。 江扶月双脚落地,站起来,示意他坐上去。 男人每个毛孔都在拒绝:“我就算了吧?” “你恐高?” 谢定渊摇头。 “容易眩晕?” “……没有。” “那为什么不坐?” “咳!这不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吗?” 他一个大男人坐上去像什么样? 偶像包袱还挺重。 江扶月:“这里又没别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谢定渊:“……”还是不想。 “那我们一起?” 他这才勉强同意。 秋千是用厚木板搭的,长度和宽度完全可以容纳两个人。 谢定渊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肩宽腿长,瞬间把整个秋千架都衬得小了两个号。 江扶月偏头靠到他肩上,秋千轻摇慢晃,荡起的弧度并不大。 两人静静依偎,风过无声。 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美好。 突然,“阿嚏——” 江扶月揉揉鼻子。 下一秒,谢定渊脱了外套,披到她肩上。 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暖意将她包围。 “你不冷吗?”江扶月转头看他。 男人穿着单薄的短袖衬衣,摇了摇头:“不冷。” 话虽如此,但最后江扶月还是分了一半衣服过去,两人挤在一起,她上半身几乎完全贴到男人怀里。 热意扑腾而来,熏红了她双颊,也让谢定渊耳根泛红,难以自持。 江扶月刚抬头,就看见男人喉结上下乱滚。 她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 谢定渊身形巨震:“你——” 江扶月眨眼,一脸无辜,她怎么了? 下一秒,男人噌地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先进去洗漱!” 说完,落荒而逃。 江扶月也不待了,起身往里走。 男人止步回头,额上可见突出的青筋,像在极力忍耐什么:“你……跟着我干嘛?” 音调沙哑。 江扶月:“?” “我没跟着你啊,我也要回房间,都是一条路……” 正文卷 728 男人止步回头,额上可见突出的青筋,像在极力忍耐什么:“你……跟着我干嘛?” 音调沙哑。 江扶月:“?” “我没跟着你啊,我也要回房间,都是一条路……” 夜里,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江扶月惊醒,起来关窗。 刚走了两步,房门被推开,男人出现在门口。 “你……” “下暴雨了,我过来看看。” 话音刚落,闪电破空,接着一声惊雷乍响。 谢定渊走过来,替她关了窗。 江扶月乐得轻松,回到床上躺好,还舒服地抻了个懒腰。 见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眨眨眼,“还有事?” “……你不怕吗?” 又一声惊雷。 江扶月摇头:“不怕啊。” 谢定渊:“……” “难道……你怕?” 男人不说话。 江扶月只当他默认,想了想,往旁边挪开,腾出一个空位,试探道:“你要不要上来?” 男人从善如流地钻进被窝,一股独属于她的柑橘清香扑面而来。 谢定渊躺平,不说话。 黑暗中,江扶月眨眨眼,也没开口。 一时间,只听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伴随窗外狂风骤雨的侵袭。 不知过了多久—— “谢定渊,你睡着了吗?” “……没有。” 江扶月从平躺换成侧卧,手却不小心碰到他,男人呼吸一紧。 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 下一秒,就连人带被子让某人扣进怀里。 男人有力的双臂犹如铁钳,将她束缚其间,挣脱不得。 “你偷袭!” “谁让你乱动了?”气定神闲。 江扶月:“?”我特么换个姿势叫乱动? 轰隆—— 这时,窗外又一记惊雷乍起。 男人却无动于衷,不管表情神态,还是肢体动作,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 江扶月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上当了! “你不怕打雷?!” “……我也没说怕。”是她想当然觉得他怕,然后请他上了床。 江扶月瞬间气笑:“你,下去。” 说着,就要从男人怀中挣开。 可惜下一秒就被按住后背,扣了回去。 谢定渊:“我不。” “你故意的,大半夜跑来房间占我便宜。”江扶月手脚并用,开始发力,“松手!” 男人倒抽一口凉气,隐忍咬牙:“别动!” 江扶月猛然意识到什么,也可能是感觉到了被子里那什么的……苏醒…… 顿时浑身骤僵。 “谢定渊,你……”她咽了咽口水,“别冲动。” “都让你别动了……到处点火。”男人嗓音闷沉。 江扶月两眼一瞪:“明明是你先挑事!” “咳……”他尴尬轻咳。 “你怎么还没好啊?”江扶月闷出一股热汗,浑身都不舒服。 男人掐在她腰上的大掌就像两团火,又烧又燎。 她开始不耐烦地去掀被子。 可这一动又惹祸了…… 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说不听是吗?还动?!” 江扶月快哭了:“那你松开啊,我躲远点,随便怎么动都惹不着你!” 别说,还真是这个道理。 男人一噎。 正文卷 729 空气中有过刹那死寂。  风过,却吹不散凝聚在男人周围的森森寒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明聿没有半分心虚,双眼平直地望向前方。  “往年你行踪瞒得好,我没办法堵你个现形,今天倒赶上了。”  “所以呢?你打算做什么?”  楼明深绕到后方,拍拍他轮椅,语气不无讽刺:“明教授现在可是国家重点保护对象,国宝级的研究学者,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你做什么啊?”  “明深……”  “都说了让你换个称呼,明深也是你叫的?!”他怒不可遏,一巴掌拍打在轮椅上。  发出砰一声巨响。  两个助理面色大变——  “你大胆!”  “简直无法无天!”  明聿却纹丝不动,甚至连眉头都未曾多皱一下,眼里尽是包容,还夹杂些许无奈。  他说,“二十年了,你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都变了,只有你一如往昔……”  “不,早在二十年前,她离开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是我。”男人眼里涌现出悲伤,但很快又被层层阴鸷所取代。  “明聿,我警告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姐。她若在天有灵,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  “明深!”他终于有了动怒的迹象。  “怎么,戳到你痛处了?”  明聿面色泛冷,搭在膝头的双手无意识收紧:“你不是她,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呵,她想不想见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你们科学家首先学会的是不是就是自欺欺人,外加厚颜无耻?”  明聿身形微晃。  从助理的角度能看到他绷直的肩头,带着隐忍的力道,腮帮因咬牙的动作而逐渐僵硬。  他看上去仍是那么平静、沉稳、安然,可细节却出卖了他的慌乱、无措、哀恸。  这样的明教授他从未见过。  印象中,他是那么强大慈和,镇定安泰,仿佛一座永远不会垮塌的高山,一片不会干涸的大海。  可如今,他却因那个人一句反问,脆弱得像只瓷器,轻易便能摔碎。  助理眼眶泛红,他最尊敬的人怎么能受这样的侮辱和委屈?  “够了!你不要再刺激教授了!”  楼明深却连一个眼角都没给他,凌厉的视线直逼明聿:“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如果下次再被我发现你来玫瑰园……”  明聿眉心骤拧:“你当如何?”  “我就让你永远找不到她!”  “你敢——”  楼明深冷笑,眼底乍现疯狂:“你看我敢不敢!”  “那是你姐,你敢动她的坟试试?!”  “园里葬着楼云众,我早就想给她换个更清净的地方……”  “楼明深,你疯了。”明聿摇头,难以置信。  男人哈哈大笑,月光下皮肤透出冷调的惨白,眉眼沉淀着戾气与阴狠,“你们这些人都是多余!都该死!现在才来假惺惺有什么用?你想着念着,她也不是你的——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是。”  “那你呢,楼明深?”男人青灰的瞳孔里藏着万丈深渊,幽邃冷寂,“你难道就不多余?不该死?你姐当年是怎么对你,而你又是怎么回报她……”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和她之间,外人不配指手画脚!”  “明深,”他语气稍缓,“你好自为之,不要做出让大家都难以收场的事,你敢动明月的坟,不说我,他们几个就不会让你好过。钟豪——”  “在这里,教授。”  “我们回去。”  这次,楼明深带来的人没再阻拦。  明聿和两个助理上车离开。  夜风冷凉,刮在人脸上有种刻骨的寒。  “楼先生……”一个保镖上前,欲言又止。  楼明深站在原地没动,冷声吩咐:“你们先走,留辆车。”  “是。”  很快,黑色轿车开走,只留下一辆停在马路边。  楼明深踏进墓园大门,仰头看向延伸而上的阶梯,竟生出一丝畏惧与胆怯。  二十年了,明聿每年还能回来看她三次,可自己却连涉足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敢把车停在墓园门口,借着夜色掩盖,远远朝东北方打量。  听说,她的墓就在那个方向。  日出东方,北有云霞。  风景一定很美。  今天他终于鼓足勇气踏进大门,却无法迈上一步台阶,朝她靠近。  那你呢,楼明深?你难道就不多余?不该死?你姐当年是怎么对你,而你又是怎么回报她……  明聿的话一遍遍回荡在脑海。  他有罪,自己又何尝无辜?  楼明深膝弯一曲,跪倒在台阶上,他望着天边那轮弦月,笑得浑身颤抖:“哈哈哈……”  ------题外话------  三更两千字~晚安! 正文卷 730 “你饿了吗?”男人率先移开目光,故作镇定。  江扶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有点。”  谢定渊翻起小桌板,拿出一个保温桶,打开,把里面一层一层的小格子取出来,并排放好,最后筷子递到江扶月手中。  他应该很少做这种事,动作透出几分显见的生疏,但整个过程却有条有理、丝毫不乱。  “吃吧。”  两荤两素,还冒着热气。  江扶月挑眉,问他:“买的?”  “家里保姆做好送过来的。”  “麻烦你了。”  男人摆手。  她低头喝了口蔬菜粥,清香软糯,齿颊留香。  谢定渊站在一旁,静静地看:“怎么样?”  “好吃。”  男人听罢,嘴角漾开浅笑。  却在女孩儿看过来的瞬间,尽数敛藏。  “你吃过了吗?”江扶月问他。  “嗯。”  江扶月点点头,开始专心对付饭菜。  她扎着针的左手不能动,所以全程只能靠右手。  桌面光滑,有时用力太过容易把装菜的小方格往前戳,每当这时谢定渊总会及时伸手抵住,再把小方格推回原来的位置。  两荤两素,四个小格子并排放在一起,妥妥一条水平线上。  哦,她忘了,这人是个强迫症。  吃完,不用江扶月动手,谢定渊就把碗筷一收,全部装回保温桶里。  “带回去洗。”说着,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江扶月抬手接过,一边擦嘴,一边感慨他的周到。  好像对于研究学者来说,只要愿意留心,再小的细枝末节也能被注意到。  “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还要再留观两天。”  江扶月想了想:“能用电脑吗?”  “问题不大。只是,你用电脑做什么?”  “我有个新想法,应该能让模型更优,你看我们现在是用Tat算法搭建架构,如果换成……”  江扶月把大概思路说给他听,讲到专业知识,她瞳孔晶亮,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谢定渊也听得认真,不时插上一句半句。  “……所以,你能弄台笔记本过来吗?咳,配置越高越好。”  敢情说了半天,在这儿等着他。  男人眼里闪过笑:“下午让老白他们带过来。”  “啊?他们要来?”  “嗯。”  “不用了吧,”江扶月目露纠结,“又不是什么大病。他这么闲?数据都出完了?你信不信,等两天之后出院,他还是赶不上我的进度。”  谢定渊嘴角一抽。  最终,在她的坚持下,谢定渊答应不让老白几人过来。  “那我下午给你送?”他不动声色。  江扶月立马点头,答应下来:“多谢。”  男人嘴角扬起一抹笑,却又在转眼间消失不见。  乍一看,还是那个成熟稳重、滴水不漏的谢教授。  上午十一点,江扶月最后一瓶点滴打完,谢定渊才离开。  一个身长玉立、气度不凡的男人,手里却提着一只大号保温桶?  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奇怪。  可当事人却浑然不觉,走出病房的那一刻,他甚至还勾了勾唇,带着几分得逞的狡猾。  江扶月给韩韵如打了个电话,说最近这几天都留在实验室不回家,那头絮絮叨叨让她注意身体,不要太拼,江扶月俱都耐心地回应着。  母女俩又聊了会儿新店装修的事,这才结束通话。  江扶月放下手机,躺回床上,很快就睡过去了。  再度睁眼,窗外已是夕阳西下。  谢定渊如约带来一台笔记本电脑,江扶月略略扫过一眼就知道是最新款高配。  还是那个保温桶,他带来了不同于上午的两荤两素。  江扶月:“好吃。”  饭后,她想下楼去走走。  谢定渊:“我陪你。”  “不用了,实验室那边应该很忙吧?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也不用过来了。”  她又不是卧病在床,非要人照顾。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谢定渊,项目的灵魂指挥官,没有他坐镇,整体进度多多少少会受影响。  江扶月才不当这个罪魁祸首。  男人看了她一眼,眸色微沉,但下一秒,他点点头:“也好。你不是要去散步吗?正好我离开,陪你走一段?”  这个可以,江扶月答应了。  夕阳将天空渲染出明亮的橙红色,白云也被煮熟,翻出红霞。  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初秋的风送来几许清凉。  “昨天……”男人突然开口,嗓音低哑,“情况特殊……”  “我知道。”女孩儿目光坦荡,表情毫无芥蒂,“说起来,还要谢谢你。”  谢定渊目光微闪,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可是,什么没有。  路总有走完的时候,江扶月送他到大门,谢定渊没有理由再留。  他喉结一滚:“我走了。”  “嗯。”  夕阳下,女孩儿看他的眼神清澈如故,好像那些旖旎就只有他一个人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而她只当平常,一声“谢谢”便拉开了距离,置身事外。  谢定渊心下微沉,大步离去。  江扶月在下面又逛了半个钟头才回病房。  入夜,她做完两个part,关上电脑,沉沉睡去。  ……  御天华府,书房。  谢定渊坐在电脑前,屏幕已经黑了,可他的视线并未移开,而是任其游离于放空状态。  安静中,仿佛在等待什么。  突然,叮咚一声,新邮件提示音响起。  原本黑掉的屏幕随之一亮,他移动鼠标,点开阅读。  男人一目十行,表情冷肃。  翻过最后一页,谢定渊松开鼠标,转而拿起一旁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  那头很快接听:“怎么样,邮件收到了吗?”  “嗯。”  “全部都在里面了,但奇怪的是她飞到A市以后,一直待在酒店,根本没出去,这就很奇怪。旅游不像旅游,办事不像办事,难道就为了住两天A市的酒店?那酒店也不是什么网红打卡地啊……”  对于那头的疑问,谢定渊只听不答,眉眼却愈发深邃。  “……不过话说回来,你有事没事干嘛调查一个高中生?还是个女孩子,怎么,对人家有意思啊?”  最后一句纯粹嘴炮的玩笑话,可落在男人耳朵里,却莫名一刺。  谢定渊冷了脸,音调也随之泛凉:“你的话,太多了。”  那头一寂,半晌,闷声回道:“……我下次注意。”  谢定渊结束通话,起身行至落地窗前。  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在幽凄的夜里,莫名生出一丝寥落。  她当然只能待在酒店,不然怎么用另一个身份出现在克蒂的拍卖会上,还成了包间座上宾,拍下红玉髓?  啧,女扮男装……  如果不是近距离交手,他又恰好扣住了那把纤细不似男人的小腰,只怕现在还蒙在鼓里。  江扶月……  你到底是谁?  谢定渊狠狠闭眼,太阳穴不受控制地乱跳。  突然,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蹿出几个画面。  白雪,红梅,长腿,美背……  他陡然睁目,喘息不定。  脸上除了怔忡,还有一抹被掩藏得很好的自厌。  他转身回到办公桌旁,哐当——  拳头砸在桌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遐想都被镇压,他又恢复成理智冷静的模样。  关掉电脑,好像也摒弃了那个人留下的影响。  他离开书房,下楼倒水喝。  “先生,您还没睡啊?”刘妈从厨房出来。  “嗯。”  “明天还要拿饭吗?我买了只老母鸡,正好炖汤。”  “不用了。”  人家根本不领情,他又何必上赶着?  谢定渊嘴角一紧,眼神些许锋利,在刘妈不解的注视下,转身上楼。  背影冷漠。  刘妈:“?”今天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各种叮嘱,生怕味道不合适,还特别交代葱姜蒜都要有。  怎么现在?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谢定渊:她不稀罕我。  二更,零点。 正文卷 731 吃完,江扶月还看了会儿电视,又眯了四十分钟,这才出发去考场。  下午数学,比语文更难熬。  江扶月只花了二十分钟不仅把答案填完,还破天荒检查了一遍,剩下一百分钟她睡也睡不着,只能撑着脑袋,观察场内其他考生。  监考老师又换了一个,冷着脸走过来提醒她:“不要东张西望。”  哦豁,连这点自由也没了。  江扶月只能面壁趴下,开始酝酿睡意。  夏日午后,阳光充沛,窗外偶尔传来蝉鸣声,室内的风管机呼呼往外吐露凉气。  伴随着考生们不时翻卷的轻响,共同交织成一曲慵懒的睡眠调。  江扶月到底还是睡着了。  监考老师看得牙根发痒,这要换成她的学生,早就被揍得妈都不认识。  高考现场睡觉?  这也太气人了!  叮——  结束铃响,江扶月醒过来,打了个呵欠,还顺道抻了抻懒腰。  监考老师:“……”没救了。  傍晚江扶月到家,韩韵如已经准备好一大桌菜。  江小弟乖乖坐好等开饭:“妈,姐姐回来了——”  入夜,江扶月洗漱完,拿着手机靠坐在床头,点开APP浏览新闻版块。  遇到与F洲相关的字眼,就会停住目光,多看几秒。  不单只是疫情方面,还有原油价格、当地武装势力动向,以及军事行动、政策变化等等。  很多看似无关的东西,组合起来可能才是事情原貌。  比如,原油价格上涨,带动生活日用品涨价,那么疫情势必会朝更严重的方向发展。  疫苗研制迫在眉睫。  如今整个国际社会都在观望,专家团队的压力可想而知。  十一点,江扶月放下手机,关灯,开始酝酿睡意。  叮咚!  就在这时,微信提示音响起。  她拿过手机,点开,沉寂三个多月的谢定渊发来消息,但只有一句话——  【祝:高考顺利!晚安勿回。】  江扶月勾唇,放下手机,闭眼睡去。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上午理科综合,江扶月为了消磨时间,故意放慢速度,但即便如此,最后也还剩了一个多小时。  没办法,只能睡觉。  监考老师同样投以眼神警告,外加咳嗽敲桌套餐,最后不免来个深深一叹。  上午结束,下午迎来最后一科——英语。  当交卷铃声响起,也意味着高中生涯的结束。  年少不再,青春已去,人生下一个阶段在此分路。  “呼——终于考完了!”蒋涵狂奔而出,圆胖的脸上笑容掩盖不住。  葛梦追在她身后:“涵姐,等等我——”  刘博文和林巧各自从考场出来,在校门口撞见,互相一声轻哼。  刘博文:“今年的题还挺简单。”  林巧:“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彼此不看对方,却也并肩着走出大门。  柳丝思和万秀彤一个考场,前者沉默,后者腼腆,都不是话多的人。  但偏偏顺着人流被挤到一起,万秀彤抿唇:“……等会儿我们一起去找江江和涵姐她们吧?今晚聚会正好坐一桌。”  柳丝思扬起一个友好的微笑:“嗯。”  两个女孩儿的关系瞬间拉近不少。  ……  高考结束的当晚肯定少不了聚会。  俗称“散伙饭”。  这顿饭之后,就是各奔东西,自问前程了。  再也不可能回到同一个教室上课、听讲、写作业的日子。  聚会地点是一家火锅店,据说一班和七班也都在这里,不过是另外的厅。  开宴之前,徐泾作为班主任被推出来讲话。  “平时念念叨叨不歇气,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他顿了两秒,“就随便说了啊,说得不好大家别笑!”  平时徐泾哪有这么客气?  如今这是把所有学生都当大人看待了。  他说,“首先,我要感谢大家。感谢大家在我佛系近乎放养的管理下,还能一个个长得这么精神挺拔、膘肥体壮——当然!我指学习,不针对身材!”  轰——  全场大笑。  “其次,还是感谢大家。感谢大家这三年来的陪伴,也让我与你们共同成长。”  “最后,祝同学们——前程似锦,一路繁花!”  最后八个字,虽然徐泾刻意拔高了音调,但还是难掩其中哽咽。  他坐下之后,飞快抹了把眼睛,自欺欺人地以为大伙儿看不见。  可惜,偏就有人拆台——  孟志坚:“哭了?”  徐泾炸毛:“谁哭了?!你放屁——”  孟志坚转头去cue喻文州:“你看老徐还不承认。”  喻文州轻咳:“差不多行了,人老徐不要面子的啊?硬汉落泪,画面最美,一看你就不懂。”  “嘶!你最近上了个脱口秀,嘴皮子利索不少啊?”  喻文州嘿笑:“过奖过奖。”  孟志坚:“……”脸皮也变厚了。  徐泾开口撵人:“你还是赶紧回隔壁吧,七班还等你主持大局。我跟你讲,一会儿轮到你讲话可千万别哭!”  孟志坚:“谁哭谁孙砸!”  结果,不到二十分钟,校园论坛就有人上传了孟志坚端酒落泪、猛虎狂哭的场景,比徐夸张多了。  配文:第一次看老班哭,还挺突然的,就莫名很难(想)过(笑)!  徐泾也看到了,笑眯眯甩出一声轻哼:孙砸!  喻文州翘脚看戏,谁也不知道他刚才偷偷把徐泾擦眼泪的样子给录下来了。  嗯,校园论坛的匿名发帖是个好功能。  食过三巡,气氛逐渐热烈。  不少同学都喝了酒,个个面红耳赤、脚下打飘。  突然,隔壁桌一个女生端起酒杯走到江扶月对面,双眸晶亮,脸蛋儿飞霞:“嗝——月、月姐……”  江扶月:“?”  她脸上流露出害羞的神色:“我、想敬你一杯,可以吗?可能你忘记了,但是我一直都记得,去年的11月21号,我在放学路上被两个混混堵住要钱,是你把人赶走的,还告诉我要勇敢,越是软弱就越会被欺负。”  “后来我就去学了跆拳道,现在谁也不敢欺负我了!因为我也想像你一样帅!以后遇到别人受欺负,也可以像你一样把坏蛋打得屁滚尿流!”  说着,她还开始比划起来,啤酒荡了满手。  “月姐,你就是我偶像!”说完,猛地仰头,居然一口干了。  把周围一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江扶月也举起杯子:“谢谢,希望……”她顿了顿,“你跆拳道学有所成。”  说完,仰头喝完。  女生幸福地傻笑开:“嘿嘿……我一定会哒!”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月姐,我也想敬你。之前跟李雪当同桌的时候,我每天都被她欺负,甚至还想过自杀,是你让我重新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觉得生活还有希望,一切都是美好的。”  “还有我!还有我!月姐,你给我讲题的样子贼帅!”  “月姐,可能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女生刚一开口,江扶月就准确说出了她的名字。  两人平时交集并不多,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月姐这智商,怎么可能记不住你名字?”  “对哈!月神过目不忘。”  “信不信月神全年级……不,全校学生的名字她都能倒背如流!”  “嘶……倒也不必如此碾压我的智商,嘘!大家听张晓花说完!”  那名叫张晓花的女生感动得差点飙出眼泪,原来月姐知道她的名字……  “其实进入高三之后,我的成绩就一直在下滑,我很害怕自己考不上一个好大学,但是越怕成绩就滑得越厉害,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白天也听不进去课,甚至一度觉得自己要废了。”  “就在我不停怀疑自己、厌恶自己的时候,是你给了我信心!”  江扶月微愣,如果她没记错,两人话都没说过几句吧?怎么就给她信心了?  张晓花露出一个被酒染痴的微笑,是大胆的,也是脱胎换骨的,曾经的她自卑到连走路都习惯性低头,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眼睛。  “每当我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我就会上网看你的采访视频,还有各种竞赛上领奖的瞬间。”  “虽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像你这样优秀的人,但是我想,至少可以朝着你前进的方向奔跑。”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那么灿烂,眼中有光;自己又有什么理由颓废逃避?  “江扶月”这三个字对有的人来说是偶像、是荣耀、是光环、是传奇,但对她来说——是信仰!  张晓花说着说着,猛灌一口酒,然后对着江扶月深深鞠了一躬,接着拨开人群,飞快跑开。  她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痛痛快快大哭一场!  她多么庆幸能在生命的至暗时刻,遇到这样一束光。  她劫后余生,那一刻心中有多么庆幸与后怕,除了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一拨人敬完,换下一拨,江扶月这里甚至比老师那桌还热闹。  终于轮了个遍,她有些无奈地坐下,饶是酒量不错,也隐隐有了几分醉意。  就在这时,万秀彤小声开口:“呼~终于可以轮到我了。”  江扶月:“?”  “江江,很高兴可以跟你当同桌,你……是天底下最美最好最飒的同桌!再也不会有人比你更好了,呜呜……”  说着,开始掉眼泪。  “好想跟你读同一个大学,但是我知道自己肯定考不上,我、我舍不得你……”  “傻瓜。”江扶月拿起纸巾,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柳丝思眼中闪过艳羡,瞬间又归于黯然。  是的,没有再比她更好的人了……  原本以为众人敬酒的场面已经是这顿“散伙宴”的高潮,但随着易辞和钟子昂的双双到来气氛被推向更高。  “嘶!七班那两个富二代怎么从隔壁过来了?”  “快看——他们正朝月姐走过去!”  “卧槽!不会是来表白的吧?”  “妈呀,两个人站到月姐面前了,怎么办?好激动!”  “这是什么神仙偶像剧场景?我哭了。”  696  江扶月还在安慰哭唧唧的万秀彤,突然两片阴影罩下。  她下意识抬头,却见本该在隔壁吃“散伙饭”的易辞和钟子昂毫无预兆出现在自己面前。  两人手里都有酒,脸还红透了。  估计没少喝。  而且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江扶月——”两人同时开口。  易辞:“我先!”  钟子昂:“你走开,今天谁都不能跟我抢!”  “凭什么?我就不!”  “易辞,你别太过分!”  “钟子昂,你少特么嚣张——”  两人肩膀推着肩膀,挤过来,又搡过去。  你不退,我不让。  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躲在一旁煽风点火——  “打起来!”  “干一架!”  “辞哥不虚。”  “钟少冲鸭——”  万秀彤咽了咽口水,转头去看柳丝思:“怎、怎么办?”  后者皱眉,看向钟子昂和易辞的眼神透出一丝敌意。  江扶月实在无心看两只菜鸡互啄,指着易辞:“你,先来。”  争吵戛然而止,周围看热闹的也安静下来。  易辞:“?”  江扶月皱眉:“不是有话要说?”  “……啊?有、有的。”  他想说什么来着?  哦!表白!  “江江江江……扶月!我我我我……”  “?”  我了半天,还是讲不出个所以然。  钟子昂见状,直接把人撞开,“怂炮,我来!”  顿时,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到他身上,包括江扶月的。  钟子昂深吸口气:“江扶月!我我我我……”  “?”  他居然也开始了!  易辞冷笑。  钟子昂:“?”这不是我的嘴,绝对不是!  周围——  “这是我辞哥?这是我钟少?”  “绝壁紧张了!”  “也不想想表白对象是谁?我月姐往那儿一站,瞬间气场两米八,是个人都得被吓尿。”  “果然谁也配不上我月姐。”  “啊!这个女人就该独美!谁也不能觊觎!”  “月神是大家的,我是月神的,嘿嘿……”  “到底表不表白啊?手都举酸了。”  “……”  江扶月询问的目光投向钟子昂:“说完了?”  “……没有!”  “?”  “江扶月,”突然,他猛地咬牙,一脸视死如归,“我喜——”  “钟子昂!”凌轩不知何时挤开人群,单手搭上他肩膀。  “你……”  “跟我出来!”凌轩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手上力气却不小,拽着钟子昂就往外走。  “诶?你干什么?撒开——”  凌轩回头,对两眼发愣的易辞吼道:“还有你!”  后者抿紧嘴角,也跟着乖乖走掉。  众人:“?”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  江扶月望着三人离开的方向,表情若有所思。  ……  聚会临近尾声,不少同学都喝醉了。  乖一点的,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皮一点的,有抱着桌子喊班长的,也有拉着徐泾、喻文州这些老师不放非要当场讲题的,更夸张的还有不断起立坐下、起立坐下、起立坐下……  万秀彤捂脸:没眼看。  柳丝思目露嫌弃:一群醉鬼。  徐泾则是又气又无奈: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跪着也要配合。  别看江扶月被敬了那么多酒,除了脸颊微红之外,半分醉态也无。  回到家,也是精神奕奕的模样。  “月月回来啦?”  韩韵如说着,嗅了嗅:“喝酒了?头晕不晕?我去给你熬点醒酒汤……”  “不用,我没醉。”  “真的?”  江扶月点头。  江小弟嘟哝道:“一般喝醉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江扶月一个眼神飘过去。  他当即改口:“不过我姐例外。”  不愧是——干饭啥都行,狗腿第一名。  ……  据说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百分之八十的学生都会失眠。  但江扶月没有。  她非但没失眠,还睡到自然醒。  出去运动一圈回来,还能叫江小弟起床。  高考生放假了,但其他学生没有。  所以,江小弟还是要继续上课。  下午,钟子昂发微信约她去逛植物园。  江扶月想了想,回他:【好】  那一刻,钟子昂觉得不可思议。  约出来了?  约出来了!  他放下手机开始翻箱倒柜。  刘妈听见声音从外面进来,“小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钟子昂转过身,面向她,站得笔直,“刘妈,你看我穿这身怎么样?”  连帽衫,破洞牛仔,搭配夸张的骷髅头银链,再加一顶鸭舌帽,要多潮有多潮。  刘妈点头:“好看!”  钟子昂咧开嘴。  但下一秒——  “小少爷穿什么都好看!”  “……”得!白问了。  他就是披块烂布,刘妈也会夸他是个美少年。  ……  下午一点,骄阳似火。  植物园内凉风习习。  江扶月等了大概十分钟,钟子昂才姗姗来迟。  白衬衣配休闲西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嘴角笑容恰到好处。  不见往日的张扬跋扈,倒像个清隽儒雅的翩翩少年。  “咳——”  钟子昂见江扶月看着自己目不转睛,愈发庆幸选了这样一身打扮。  “怎么样?不错吧?”  呃!  “跟你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  钟子昂推了推眼镜,正色道:“人是会变的,我也在慢慢成长。”  他试图用沉稳的语调来体现此刻的认真与诚恳。  江扶月不置可否。  “我们去里面逛逛?”  “好。”  植物园占地广阔,各种草木花树,应有尽有。  最后,两人停在玫瑰园。  各色玫瑰争奇斗艳,一开就是一片。  风轻轻吹过,暗香袅袅浮动。  钟子昂有些紧张地攥了攥拳,深呼吸:“江扶月,我有话对你说!”  ------题外话------  涉及到几个男配的感情线,有点卡文,先更出来,大家先看着,【凌晨两点半】会补三千字后文,大家到时再来看一下哦~ 正文卷 732 老太太和秦临听完,识趣地不再多问。  关艺玲却犹豫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觉得这件事毕竟关系到老爷子的生死安危,我想更谨慎一点,你……真的不能大概说一说?哪怕只言片语也好,让我们安了心,不用猜来猜去。”  江扶月挑眉:“阿姨似乎很想知道具体安排?”  关艺玲表情一顿,“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出于关心嘛。”  女人一噎。  江扶月笑了笑:“只言片语对吧?行,那我就大概说两句。第一,秦爷爷现在暂时安全。第二,绑匪现在已经换了新的藏身之地,不过没关系,一切都在预料中,掀不起什么风浪。”  关艺玲听到江扶月说老爷子还安全的时候,心里是不以为意的,傻子都知道绑匪在收到赎金之前根本不可能撕票。  可当她言之凿凿地说出绑匪已经更换藏身之处时,关艺玲心口一紧,呼吸都停滞了。  怎么可能?!  她人在国内,怎么能在一夜之间就掌握了国外绑匪的最新动向?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绑匪的一举一动都被她掌握得一清二楚?  再回想她之前对老太太的保证——  参与到这件事里的所有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关艺玲竟吓出一身冷汗,手脚冰凉。  “……我先上楼了。”江扶月拿了早饭,转身离开。  秦临:“艺玲?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阿临,我……心头好慌,好怕爸爸出事。”  “你深呼吸,调整一下情绪,别自己吓自己。”  “我想去个洗手间……”  说完,脚步匆忙地去了。  关上门,落了锁,关艺玲像昨晚那样拿出手机和另一张SIM卡,可就在拨通那个号码的前一秒,她突然挂断。  一切都在预料中,掀不起什么风浪……  江扶月最后说的那句话就像魔咒一样在她耳边不断回响。  如果是真的,那她这通电话打出去很可能被抓个正着!  所以,绝对不能打!  可如果不打,那边毫无防备,万一被抓,一样会供出她来!  到时什么都完了。  关艺玲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打?  还是不打?  最终,她一咬牙,收起手机,又掰断了那张SIM卡,随手丢进马桶。  哗啦一声之后,被水冲得干干净净。  她深吸口气,对着镜子调整好面部表情,然后打开门,又淡定如常地走去客厅,坐到秦临身边。  “阿临……”  “嗯?”男人对着电脑屏幕,正在处理那一亿美金的财务账。  原本应该亲自上手操作的老太太在韩韵如的陪同下先回房间休息去了。  关艺玲:“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  秦临皱眉,转头看她:“什么不妥?”  “让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一力主导处理这么大一件事,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不是都已经说好要相信月月了吗?你怎么又开始……”  “我不是故意为难她,或者借此表达对韩姐姐的不满,对你们年轻时候那一段的嫉妒,这些都不是!我只是客观公正地以一个正常人健全的判断能力,觉得把绑架这种事交给一个毫无经验的年轻女孩儿处理,实在过于荒谬。”  “你想想,迄今为止,所有消息都是从江扶月嘴里说出来的,真假我们根本无从考证。倘若她说的是假的,那我们也只能傻傻地相信,你不觉得这——很冒险吗?”  “我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那么信任她,可能……江扶月是她亲外孙?也可能老太太年纪大了,在某些事情上丧失了原有的判断力等等原因。”  “你姓秦,是爸爸的亲生儿子,我是他的儿媳妇,难道我们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然后什么都不做,傻乎乎地等一个不知道好坏的结果吗?”  秦临目光一闪,明暗不定。  夫妻多年,关艺玲一看便知他被说动了。  现在只差最后一把火——  “我们做我们应该做的,江扶月就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双方互不干扰,都奔着同一个目标而去,这不是双重保险吗?就算我们做的没起作用也不要紧,反正不会影响到江扶月的安排,你觉得呢?”  秦临彻底动摇了。  “可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关艺玲想了想:“……目前我们已经知道绑匪就在沙浦区,虽然月月说他们换了藏身地点,但多半没出这个区域。正好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也在沙浦,还是本地人,要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具体情况?”  秦临:“你这个朋友靠谱吗?” 正文卷 733 后厨。  江达站在特大号菜板前,轻轻用刀片开猪肚肚头,呲啦一下,剥去外皮,动作干净利落。  接着,在清水中洗净猪肚,去掉里面的筋杂,外面剞十字花刀,深度控制在其肚厚的2/3,呈鱼网状。  然后将其切成2.5 厘米见方的块,放入碱水中浸泡3分钟,捞出冲洗干净,放入清水待用。  接下来处理鸡胗,还是剞成斜十字花刀,深控制在鸡胗厚度的2/3,用清水洗净,放入另一碗中。  锅内放清水,置旺火烧至八成熟,先放鸡胗,后放肚头一焯,立即捞进汤碗。  再加葱椒黄酒10克拌匀,撒入香菜末、胡椒面。  汤锅内放入清汤750毫升,酱油、精盐、葱椒黄酒各15克置旺火烧沸,打去浮沫,浇入汤碗内。  江达开嗓:“三十二号桌凤凰于飞,上菜——”  两个服务员立马行动,一个端汤锅,一个用托盘呈汤碗,辅一落桌,立即将碗内主料推入汤内。  刹那间,霸道的香味灌满整个餐厅,风一吹,还一个劲儿朝外面飘。  与此同时,花刀切成的猪肚和鸡胗在高汤的滋养下,瞬间开花,美不胜收。  聂国涛好不容易挤进店内,恰好看到“开花”那一幕,他整个人灵活似狼犬,噌一下蹿上去。  聂辰拽都拽不住。  每当这时他就忍不住怀疑,老头是不是真的有心脏病?  正准备用餐的年轻小夫妻被他吓了一跳,汤碗都差点没捧稳。  聂国涛赶紧伸手扶了一把,这么美味的东西怎么可以弄洒?!  一滴也不可以!  “谢、谢谢您啊,老人家。”年轻的小妻子说话温柔又和气,一看就是很有礼貌,知道尊老爱幼的人。  老爷子眼珠一转:“不客气哈,都怪我,把你们吓到了。”  “没有没有……”女人连忙摆手,见他站着不走,忍不住问道:“您……还有什么事吗?”  “唉,”老头沉重一叹,目露凄色,“实不相瞒,我是被这锅汤的香味吸过来的。这个味道让我忍不住想起了我早逝的孙子。”  早逝的孙子聂辰本辰:“?”  悄咪咪后退,不敢上前,老爷子又要开始不折手段骗吃骗喝了。  果然——  “啊?”女人愣住,随即目露抱歉。  丈夫却有些怀疑,但仍不愿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面前这个衣着得体、看上去一点也不像骗子的老人。  聂国涛状若未觉,满眼怀念:“我孙子啊,小时候最喜欢喝这个猪肚鸡胗汤了,可我嫌麻烦不肯经常做给他吃。但小孩子嘛,大人越不给,他就越惦记……”  女人点了点头,她小时候也这样。  原本还有些狐疑的年轻丈夫,也渐渐沉浸到故事中,面上流露出怀念的神色。  谁还没个童年回忆呢?  “可惜,后来我想做给他吃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老人眼眶泛红。  女人和男人顿时手足无措。  “老人家,您别伤心,您孙子如果还在肯定也不愿意看到爷爷为了他伤感。”  “是啊,”聂国涛点头,“他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角落里的聂辰:“……”好孩子腔都不敢开。  “因为喜欢吃,所以我也喜欢做,想孙子了就做一锅猪肚鸡胗汤,可如今……”老人又是一声叹息,伴随着摇头的动作,道尽了迟暮之年的孤寂与沧桑。  这对年轻夫妻心霎时一揪。  “您怎、怎么了?”  聂国涛把手伸出来,双手都在肉眼可见地发颤,“心脏不好,做了个手术,勉强捡回一条命,但手却不行了。现在提菜刀都费劲,更别说切花刀,所以猪肚鸡胗汤也不能做啦……平常还好,就偶尔想孙子的时候,没了寄托,这心里啊,总是空落落的,跟剜掉一块似的。”  女人眼眶湿润,想要安慰,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聂国涛:“今天突然路过这家店,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我真的多么希望再尝一尝!但是我好像来晚了,外面好多人在排队,想着进来看一看也好,果然一模一样啊!”  “不好意思啊,”老人目露抱歉,“啰嗦了这么久,耽误你们用餐了,赶紧趁热喝,这汤啊,刚出锅的第十一分钟味道最浓、最鲜,眼下就刚好!”  说完,他准备离开。  背影好不落寞。  “等等!老人家——”  聂国涛转身,还挺茫然:“啊?”  “如果您不介意,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  “这……怎么行?”老头连连摆手。  看得一旁聂辰冷笑不已。  但有些人就吃这一套——  男人主动上前,扶着他走到位子上:“相遇就是缘分,您不用客气。”  “原本我们想把汤让给您的,但我妻子怀孕了,一直没坐稳胎,吃什么吐什么,体重飞快往下掉,医生说如果再吃不下东西,就只能住院。这段时间,我们什么都尝试过了,可她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除了江记的煎饼。”  “正好今天这边私房菜开张,听说也是江师傅的手艺,我就带她过来试试,大清早就开始排队了,现在才吃上。好在她一进到店里,闻着菜香饭香,竟然没吐,所以……”  他没办法全部让给老人,因为妻子和肚里的孩子也要紧着。  女人也目露抱歉,她这段时间受够了吃不下东西的苦,只有江记的煎饼和眼前这锅汤能让她产生食欲。  “您坐下和我们一桌,我们再帮您点一份,这样可以吗?”  聂国涛摆手:“不用不用,我喝一小碗就行,谢谢你们。好人会有好报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笑了:“那就借您吉言。”  聂国涛终于喝上了热腾腾的汤,一口,两口,三口……  不知不觉就见了底。  连他自己都震惊了。  “再帮您盛一碗吧?”女人体贴地问道。  别说是老人家,就连她也忍不住咕咚几口迅速下肚。  真的太好喝了!  “不用了,谢谢。汤很好喝,你们夫妻俩人也很好。”笑眯眯说完,他起身离开。  突然,又折回来:“忘了问,这个汤叫什么名字?”  女人:“凤凰于飞。”  聂国涛咂摸一瞬,留下一句“妙啊”,转身走了。  聂辰上前,替自家老爷子善后,并且留下一张妇产科医师的名片,转身追老爷子去了。  夫妻二人还是懵的,丈夫视线掠过那张名牌,猛地顿住:“白锌慧医生的私人联系方式?!”  “啊?是那个临淮最好的妇产科大夫?”  “对!就是她!”  女人蹙眉:“之前你不是说预约不上吗?”  “嗯,明年的号都满了。”  “那这……”  “我打过去试试?”  五分钟后,年轻夫妻高兴地走出餐厅,把位子留给了聂国涛和聂辰爷孙。  “谢谢!老人家谢谢你!白医生让我们立刻过去做检查,顺便建档。”  “去吧去吧,都说了好人有好报的。”他嘟哝一声。  两口子欢天喜地走了。  服务员上前,问他点什么菜。  聂国涛翻完菜单,又轻轻合上,在服务员疑惑的注视下,大手一挥:“所有菜都给我上一份!”  他倒要看看,这个江厨师除了凤凰于飞之外,其他菜品是不是也这么牛!  服务员傻了:“全、全上?”  聂辰扶额,取过菜单随便指了十来个:“就上这些吧。”  “啊?好、好的。”  至于那个曹记工作人员,此刻已经全然麻木。  聂国涛突然想起,问他:“那个谁,你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啊?”  聂辰皱眉:“老爷子问,你要不要一起吃?不吃就出去等,站在这儿人家不好上菜。”  工作人员搓搓手,眼神扑闪:“那……我还是吃吧。”  他咽了咽口水。  刘总,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逼的啊!  等菜陆陆续续上来,他就:哎呀妈,太香几把了!  ------题外话------  二更,三千字。  三更,十一点。 正文卷 734 “铁壮叫李雪干嘛?” “估计是这次月考她倒数第一吧。” “不对啊……以前江扶月倒数第一的时候,怎么没见铁壮叫她去办公室?” “难道因为……李雪是新晋的?” “……”神他妈新晋,整得像很光荣一样。 李雪这一去就是整节课,回来的时候眼眶通红。 路过江扶月旁边,停下来狠狠剜了她一眼:“你给我等着!” 万秀彤气成河豚:“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她造谣,居然还有脸撂狠话?” 江扶月淡定地翻到下一页,狂填答案的同时,淡淡开口:“不用搭理。” 跳梁小丑罢了。 第二天大课间,李雪站在升旗台上,拿着话筒,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一字一顿念完了检讨。 最后一句话是—— “我在这里要向江扶月同学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造谣传谣抹黑你。” 那种羞愤里带着怨恨,却又不得不隐忍按捺的语气,听得江扶月神清气爽。 “江江,你看她那个忍辱负重的样子,哪里像道歉?” “那像什么?” “……受了委屈,敢怒不敢言。” 江扶月点头:“很好。” “哪里好了?” 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不服也只能憋着。 不好吗? …… 从全科满分,到被指作弊,最后澄清洗白,还顺道揪出幕后推手,江扶月一战封神。 为了佐证她此次满分的真实性,徐泾和喻文州先后公布了她在数学和物理两次小测中的成绩——同样是满分! 众人以为的“欧皇附体”,其实只是“厚积薄发”的必然结果。 当天中午,一篇名为【说好一起当学渣,而你却偷偷考了第一名】的帖子出现在校园论坛上。 发帖人饱含血泪地叙述了自己作为学渣在看到江扶月一飞冲天后,无匹真实的内心感受—— 我是个学渣,她也是个学渣。我比她好,因为她倒数第一,次次都能给我垫底。 然后——她考了顺数第一。 再然后——我死了。 就这么一段可怜又好笑的文字,仿佛引起了一中学渣们的集体共鸣,短短两个钟头,讨论量急速飙升。 1楼: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2楼:她还在的时候,老师说我扯班级后腿,现在她走了,我可能要把班级裤衩都扯下来。 3楼:我们一起摔倒了,说好要躺着休息的,可你却悄咪咪飞到了最前面,从此,我们隔着一条银河系的距离。 …… 74楼:月姐你慢慢飞,我们不想追。 75楼:追也追不上。 …… 101楼:据知情人士爆料,jfy同时加入了奥数班和物竞班。划重点:同时! 102楼:卧槽!脚踏两条船啊,不怕翻吗? 103楼:我记得lx当时也参加了这两个班,后面还是二选一了,对吧? 104楼:咱们学校这几年物理竞赛一直在走下坡路,被二中踩得死死的,该不会指望江扶月去挽尊吧? 105楼:月考和竞赛是两个概念OK?月考满分,不代表竞赛也行,而且还是最难的数学和物理。 …… n楼:学校是不是把人捧得太高? …… “你真的加入物竞班了?”刘博文放下手机,猛地回头。 江扶月撩起眼皮:“嗯。” “你不是已经去奥数班了吗?” 万秀彤:“就不能两个班都上?” “当然不能!” “你什么意思啊?”万秀彤嘴巴噘得老高,一脸不满。 看不起谁呢? 刘博文知道她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奥数班和物竞班都在周四下午,江扶月她怎么上?” 劈成两半? 万秀彤愣住,转眼看江扶月。 后者也罕见地一愣。 …… 同一时间,年级办公正在上演一场数学和物理的终极对决。 徐泾:“谁让你打江扶月的主意了?!” 孟志坚:“什么叫我打她的主意?我发出邀请,江同学答应了,你现在跳出来是闹哪样?” 徐泾:“你明明知道她已经加入奥数班还来挖墙脚,老孟,你可真行啊,十几年同事,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孟志坚:“你奥数班什么时候成了貔貅,只准进,不让出了?反正她现在已经答应加入物竞班。” 徐泾:“你!不要脸!” 孟志坚:“你霸道!不讲理!” 徐泾:“我告诉你,在我手上挖人,想都不要想!” “我就挖了,怎么地?” 原本孟志坚是真没考虑到江扶月还在奥数班这点,难怪他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等反应过来想找徐泾商量一下,看怎么协调解决,结果这丫冲上来就是一顿骂。 他不要face的啊? 两人就这么掐上了。 最后还是赵铁军赶来把两人喝住:“干什么?几十年的老教师了,不嫌丢脸啊?” “你来得正好,孟志坚想从我奥数班挖人,你看怎么着吧!反正,江扶月我是肯定不会放的。” 徐泾有底气,他孟志坚也不怂,“我认为校方应该充分尊重学生的选择,这样才能找到一条最适合他们的发展道路。” “IMO就是最适合江扶月的道路!” “放屁——明明IPhO才是!” 赵铁军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实在拿这俩货没办法,当场给校长去了通电话说明情况:“……所以,您看是让江扶月继续上奥数班,还是转去物竞班?” 徐、孟二人竖起耳朵。 连带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 “那就两个班一起上嘛!至于时间冲突了,也不难解决,物竞班改到周三下午。” 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改时间呢? 至此,关于江扶月的传说又多了一个:从创建之初就一直固定在周四下午的物竞班为她修改了上课时间。 …… 江扶月全科满分登顶红榜的光辉战绩,除了令她在学校名声大噪之外,还带火了江记煎饼摊。 “晚上吃什么?” “煎饼。” “江记?” “嘿嘿,兄弟懂我。一起?” “走走走。” 当不了第一名,好歹也要尝尝跟第一名同款的煎饼啊! 说不定就吸到“欧气”,下次考试变身“锦鲤”了呢? “别说,他家煎饼还挺好吃的。” “嗯嗯!酱老香了!” “第一次在这种小摊上吃到流心蛋,一口下去,啧啧……神仙口感。” “我觉得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离满分和第一名最近的时候。” “……” 当夜幕降临,整条街慢慢安静下来,江达夫妻才停止了忙碌。 “老婆,喝口水。” 韩韵如接过来,喝完,递回给他:“你也喝点。” 江达咕咚几口下肚,“今天生意怎么这么好?” 从下午放学到十分钟前,一直都排着队。尤其刚放学那会儿,都快排到巷子外面去了。 “应该是月月发的传单起作用了。”不然怎么来的全是一中学生? 可…… 都快一个星期了,起效时间是不是长了点? 韩韵如拿出手机查看今天的营业额,又清点了一下现金,然后表情惊喜地报了个数字。 江达看她高兴,也跟着笑了。 “咱们今天早点收摊吧?” 江达当然说好,“你歇会儿,我先去收拾。” 夫妻俩完全不知道女儿考了第一名,直到江扶月平静地拿出成绩单…… 正文卷 735 去韩家的路上。  韩慎:“CMO规格不低,能入围的都是全国学生里的佼佼者。感觉考得如何?”  家长好像都喜欢这么问。  江扶月:“还可以。”  “那就好。这次你二舅舅和三舅舅都在家,他们早就想见见你,一会儿别被吓到。”  “放心,我不会。”  “这么肯定啊?”韩慎觉得小外甥女说话真有意思。  这沉稳的口气,还挺像个大人。  江扶月:“……”  四十分钟后,宾利驶入别墅,在地面车库停好。  韩慎和江扶月下车。  别墅内,早就听到引擎声的韩恪跟韩恒早就按捺不住,争先恐后往进门的方向跑去。  原本还摊开报纸,装模作样看着的老爷子彻底坐不住了。  报纸一丢,也跟着撵上去。  韩恪:“……”您高冷威严的气质呢?  韩恒:“……”早就知道淡定是装的,谁没事会拿着前天的报纸看得津津有味?  老爷子:“……”都让开!我要当第一!冲!  所以,江扶月一进门,就看到排排站,堵在玄关处的父子三人。  呃……  有点像洗浴中心大门口的迎宾接待。  韩慎扶额,别过头,没眼看。  老爷子毫无自觉,尽最大努力扬起一个巨和蔼的微笑,那满脸褶子每一条都有自己的想法。  “月月到啦!别在门口站着,进来啊!”  然后指挥韩恒:“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月月拿双新拖鞋?!”  又示意韩恪:“赶紧给月月接一下包,女孩子怎么能提这么重的东西呢?!”  一个瘪瘪的单肩包,里面只装了两把钥匙和三百块钱,外加一个手机——重?  但韩恪和韩恒居然听了!  只见韩恒不太熟练地拆掉拖鞋外包装,又使出吃奶的力气拽崩吊牌,最后笑眯眯蹲下,亲手将拖鞋放到江扶月面前,摆正。  “月月,你穿啊。是不是不好脱鞋?你扶着舅舅,舅舅给你当撑杆借力~”  然后韩恪又朝着她伸出手:“来,月月,包给我。”  江扶月:“?”  韩慎无奈:“爸,你让别瞎指挥,老二你推后,老三你起来,别吓着月月。”  江扶月这才换了鞋,又放下包,被一路围着去到客厅,僵硬地坐在沙发上。  韩启山笑眯眯,让家里阿姨又是倒果汁,又是拿零食。  韩恪则时不时偷偷打量她。  韩恒眨眨眼,干脆直接坐到她对面,双手托着下巴,怎么看都看不够。  江扶月干笑,挨个叫人:“姥爷,二舅舅,三舅舅。”  韩恒惊喜:“啊——月月叫我了!”  韩恪相对比较稳重,“也叫我了。”但听声音还是能听出不甘示弱的意味。  最后韩启山开口绝杀:“反正是先叫的我。”  韩慎:“……”我说什么了吗?  “老三,你有没有发现月月跟小如长得太像了!尤其是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还用你说?这简直就是小如的翻版好嘛?”  “对了,你那儿有照片,拿出来看看!”  韩恒撇嘴:“才不要!那是私藏,懂吗?只能我一个人看!”  韩恪黑脸:“你就仗着你跟小如合影多,每次照相都没皮没脸求出境,烦死了!”  “那是因为小如最喜欢拉我一起照相,我镜头感好,我上镜!”  “放屁——每次都是你凑不要脸怼上去,害我跟小如的合照每张都有你,看着就想裁掉。”  韩恒:“你裁啊,你裁啊……”  韩恪:“信不信我找狗仔曝你绯闻!”  韩恒:“你曝我绯闻,我就薅你头发,直接把你薅秃!”  江扶月刚进门就看了场兄弟撕X的大戏。  二舅舅韩恪乍一看成熟稳重,一身西装颇有几分都市精英的调调,但一开口就特逗。  一点也不像运筹帷幄的基金经理。  毕竟,网络上对他的评价都是什么“老舵手”、“24K金牛”、“公募稳哥”等等。  私底下看,滤镜全掉,人设稀碎。  三舅舅韩恒更不用说,碎得更彻底。  当着媒体镜头,他是从不出错的当红影帝,出道二十多年愣是没让记者狗仔拍到过一张丑照。  可眼前这个样子……  江扶月沉默地咽了咽口水。  虽然大逆不道,可她还是想说,真的很沙雕。  “咳——”老爷子清了清嗓,“你们不是有见面礼要送给月月吗?”  韩恒动作最快,噔噔噔跑上楼,又咚咚咚跑下来,怀里抱着一个比他本人还高的……Hello Kitty公仔?  然后,直接塞到江扶月怀里:“是不是很可爱?很Q?很想rua?!”  说着,他干脆rua了一把。  “奈斯!”  江扶月抱着凯蒂猫,公仔下半身还墩在地上,两眼发懵。  韩恪上前,一把拽开韩恒:“你搞什么?月月被你整傻了,让开让开,该我了。”  韩恒撇嘴,外加翻白眼儿。  被江扶月抓个正着。  他咧嘴一笑,“嘿嘿……”像个傻憨憨。  江扶月瞬间有被辣到,匆忙移开视线。  但转眼就被一沓有价证券给砸个正着。  韩恪:“月月,这是二十家上市公司的股票,还有一些不动产权证,虽然少了点,但将就先收下,舅舅以后再给你补。”  江扶月:“?”  老爷子跳出来:“还有我的!这个小玩意你拿去戴,葫芦保平安。”  江扶月一看就知道是满级帝王绿,不仅如此,雕工也十分精巧。  放到拍卖行保守估计不少于八位数。  “我……”就在她准备拒绝的时候。  韩慎递过来一个小方盒:“这是我的。”  江扶月无奈:“大舅舅,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打开看看。”  江扶月揭开,两把车钥匙并排躺在里面,一个迈巴赫,一个法拉利。  ------题外话------  三更不多,先更出来,后面会补点内容,大家可以明天早上来清除缓存重新看看。打算把韩家的情节一气呵成写完~ 正文卷 736 任星河排在第六。  和方灿阳差了二十分。  可只要跌出前五,第六名和第二十六名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进不了国家队。  如果说方灿阳是明晃晃挡在前面的绊脚石,那江扶月就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剑,前者碍了他的路,后者带给他无尽威胁与侮辱。  此二者,任星河都恨!  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分数却还是比方灿阳低;原本江扶月如果同意自己加入她的小组,那这些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但她没有。  非但没有,还恶语相向。  任星河眼里掠过一道冷光,瞬间又归于沉寂。  至此,物竞夏令营圆满结束,除了江扶月五人需要暂留帝都之外,剩下的就可以拿着奖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当天下午便有将近一半学生离校。  彼时,江扶月等人正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听严振峰训话。  “……你们是经过千锤百炼被最终选定的五个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江扶月没开口。  凌轩表情淡淡。  林书墨明目张胆捣鼓他的耳机。  霍繁锦干脆拿了个小镜子出来照。  只有方灿阳很给面子地摇了摇头,接话:“不知道。”  严振峰欣慰地看了他一眼,学生还是要这么乖的才好。  “咳……这意味着你们非常优秀!”  霍繁锦两手一摊:“这不是事实吗?”  林书墨点头。  凌轩:“同意。”  江扶月:“哦。”  严振峰:“?”剧本上不是这么写的啊喂!  方灿阳看着周围一群大佬瑟瑟发抖,这、这么狂吗?  “咳!虽然有信心是好事,但也不能盲目骄傲。”  霍繁锦:“都说了是事实。”  严振峰:“……”  天才貌似都不太好管啊。  “知道什么叫国家队吗?”他又问。  依旧无人接话。  呃……除了方灿阳:“代表国家的队伍?”  严振峰点头:“不错。你们是要代表国家出战的,与其他参赛国一争高下。虽说不像打仗那么惨烈,但争锋却无可避免。”  “知道去年IPhO的成绩吗?”  霍繁锦抿唇:“据我所知,好像一块金牌都没有。”  气氛骤凝。  严振峰也陷入沉默。  半晌,他才继续开口:“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给你们增加压力,而是让你们认清现实,切莫轻敌。”  江扶月双眸微眯:“您的话,我们听进去了。”  她一开口,其他几个也纷纷表态。  林书墨:“今年和去年可不一样。”  凌轩:“我懂,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霍繁锦:“那什么……我也就嘴上说说,心里还是很谦虚的。”  方灿阳一个劲儿点头:他们说的都对!  严振峰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搞定江扶月,剩下的人就不是问题。  啊!天才好像也没那么不好管,只要把天才的头头给拿下!  江扶月:听说你想拿我?  严振峰:……误会,都是误会。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宣布。这次国际赛将由我、秦教授还有孙教授带队,随你们一同前往D国,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江扶月耸肩,她没有。  那剩下的人大约也不会有了。  果然,剩下四个纷纷摇头。  秦立斌和孙群原本坐在旁边,此刻笑呵呵站起来。  秦立斌:“你们严教授主要负责专业答疑,孙教授主管大家生活起居,我主要是给大家当翻译的,D国日常交流大多使用德语。”  孙群接着补充:“几位同学,之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严振峰抬眼扫过众人,“一支队伍不能没有领头人,你们需要一个队长。有谁毛遂自荐的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  不开腔。  严振峰目光微闪:“既然没有,那我就直接点名了——江扶月你来当!”  江扶月:“?”人在教室坐,官从天上来?  凌轩当即表态:“我同意!”  林书墨:“没意见。”  霍繁锦视线越过两人,瞄了眼不动如山的江扶月:“可以是可以。”  只不过……那位姐看上去好像不太想领这份苦差啊?  方灿阳没什么想法,别人说什么他都习惯性点头。  此刻,众人意见高度统一,就看江扶月接不接受了。  “可以,”她点点头,淡漠的视线扫过众人,“你们别后悔就行。”  呃——  突然感觉后颈发凉是肿么肥事?  严振峰笑得老眼半眯,像只偷蜜成功的大棕熊。  嘿嘿,兜兜转转还不是把你这个头头拿下了?  江扶月似有所感,目光落在他身上,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题外话------  二更来啦,三更十二点之前~ 正文卷 737 “怎么说?”  周沁:“我今天打给公司会计,她说前几天你爸将之前抽走的一亿现金又放回去了,还多加了三千万,应该是投资盈利。”  凌轩笑了笑:“那就好,你现在不用担心了。”  “嗯,我给你爸泡茶,你先上楼练琴吧。”  “好。”  周沁释然了,凌轩却没那么容易想通。  一亿现金或许不能说明什么,但那天他亲眼看见父亲和江扶月的互动,那么随意、自然,仿佛认识许多年。  目前这样也好,至少周沁不难受了。  至于他……  相信眼见为实,却不信骄傲如江扶月会像那些女人为了钱委身老男人。  凌轻舟:你再说一遍?!什么男人?  ……  却说江扶月,那天打车回家之后,根本没想过还能被凌轩撞见。  她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可最近她发现家里气氛不太对。  江达时不时唉声叹气,韩韵如也跟着愁眉不展,连带江小弟也有样学样,“唉~”  “你叹什么气啊?小小年纪整得跟七老八十似的。”  “爸爸没有七老八十,可他也这么叹气。”  江扶月若有所思。  很快,她就发现问题所在——  曹三胖拉着江达,两人去了外面花园,“抽一根?”  江达摆手:“不了。”  “嫂子管你还挺严。”这话,藏着几分埋怨,还有一丝奚落。  江达正色:“阿如是为了我健康着想才不让我抽的。”  曹三胖哂笑:“还是大师兄你有福气,儿女双全,嫂子又体贴周到,难怪不肯跟我们回F市……”  江达知道,他又要旧调重弹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三胖,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但也请理解我现在的心情。过了这么多年,我真的不想再跟那边争什么,你们几个守好师父的传承,牢记师父的教诲,将曹记发扬光大……”  “狗屁的发扬光大!”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三胖情绪头一次崩溃,“现在整个曹记根本没我们这帮师父亲传弟子的事儿了!都是那对母子说了算!她让我们往东,我们不敢往西;她让我们放盐,我们不敢放糖;现在更是得寸进尺,连勺都不让我们掌了!”  江达目露震惊:“怎么会?”  “她要做什么机械化餐饮流水线,说我们是草台班子,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干脆早点退休!”  江达说不出话,这些年他对“曹记”二字都是能避则避,所以并没有去了解过公司现在的发展状况。  三胖儿:“大师兄,其实我不想说的,因为太丢脸了,人到中年还被炒鱿鱼,可你又不跟我们回去,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当年,就不该让她继承曹记,现在反过来对我们这帮旧人赶尽杀绝,于尚梅实在是——太狠了!”  江达一直在安静听着,没怎么表态。  三胖又一次问他,想不想夺回曹记,如果再打官司,他们几个师兄弟都可以出庭作证,证明当年那份遗嘱确实是师父在清醒的情况下,委托律师以口述形式完成的。  江达沉吟许久,还是摇了摇头:“……没意思。”  三胖很失望。  但他还是尊重大师兄的决定,当年是他们不够坚定,不够有勇气站在江达那方,所以今天才会沦落到这般任由宰割的田地,怨不得别人。  “不过……”江达话锋一转,“如果你们没有地方可以去,又不嫌弃我这里店小事多工资低,可以来江记。”  三胖眼前一亮。  这段时间他留在店里帮忙,从起初随便搭把手,到现在手脚麻利地帮忙做事,整天乐呵呵地在店里转悠,比闷在曹记的后厨看那些冰冷冷的机械炒菜有趣多了。  心里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仅是他,还有福满、大壮、阿彪、祥庆,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小豆子尤其混得开,凭借一张帅气的脸,会说的嘴,如今已是江记煎饼的门面担当,无数网友找他合影留恋,看得三胖这种老大叔都心动不已。  如果有这个机会,他们当然想要留下来。  只不过……  “店里好像不需要这么多人手?”  江达:“马上会开一家分店,正缺人。三胖,你们考虑考虑。”  “好。”他慎重点头。  当晚,师兄弟几个合计了一番,觉得能成。  第二天就回复江达:“我们都愿意留下来!” 正文卷 738 “去老二家?”江达听完,不由皱眉。  韩韵如点头:“弟妹在电话里是这么要求的。”  江达有些犹豫,他原本对杨金秋没什么意见,但今天她在包间说了那些污言秽语之后,江达就对这位弟妹心存芥蒂了。  他怕杨金秋再口不择言,说出什么肮脏的话。  侮辱他不要紧,但绝对不能让媳妇儿受委屈——这是江达一惯的原则。  “要不还是算了吧?”别看他平时粗枝大叶,像条二不拉几的哈士奇,一旦事关老婆,他比谁都小心谨慎。  谁知道杨金秋跟老二在家里是怎么掰扯的?  现在突然把他们叫过去,有没有安好心?  韩韵如想了想,一番纠结之后决定听江达的。  这时,杨金秋电话又追过来了,不复之前的平静与压抑,这回她哭得撕心裂肺——  “大嫂,你跟大哥赶紧过来吧!我管不住江华,也不敢让妈和灿灿知道!啊——”  随即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摔砸声,紧接着通话中断。  韩韵如面色微变:“不会出什么事吧?”  江达咬牙:“还是去看看吧,不过先打电话通知月月一声……”  那头,杨金秋辅一挂断,哭声便戛然而止。  她看着自己砸出来的满地狼藉,勾了勾唇,转手拨给江华。  彼时,江华正在睡。  林晓雯接了电话:“喂~”  语气慵懒而妩媚,带着一丝被滋润后的沙哑。  杨金秋嗤笑,突然没那么恨了,因为这也是个可怜虫啊!替身罢了,比她还不如。  “让江华回家。”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些冷漠。  林晓雯眼中闪过疑惑,预想中,杨金秋应该歇斯底里、怒不可遏才对,怎么会是这种语气?  “不好意思,江总还在睡。男人嘛,运动之后总是格外贪眠,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啊,毕竟是过来人,对不对江太太?”  杨金秋没有动怒:“我知道,照片是你发的。”  林晓雯挑眉。  “你这么做无非是想我闹起来,你好上位。”  不得不说,冷静下来的杨金秋智商还是很在线的。  “现在我如你所愿闹了,可你知道江华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吗?”  林晓雯眼皮一跳。  不久前她曾试图旁敲侧击,可男人突然暴怒,说她眼睛里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之后又莫名温存起来。  “他说,从今往后,还会继续养着你,但我永远都是江太太。你精心策划这么一出,想要个名分,恐怕要失望了。”  “我不信!”林晓雯激动起来,“他怎么可能还愿意跟你过下去?”  “呵,你太小看男人了,情人之于他们就是一件衣服、一个摆件、一件玩具,随时都能换。只要价钱开够,多的是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女孩子扑上来。”  “但妻子就不一样了,我认识他所有人脉,能被带去正式场合交际应酬,外人眼里端庄体面,客户跟前恩爱甜蜜,这是对他个人形象的加分,也是事业的锦上添花,你能做到吗?”  林晓雯心下骤沉,仿佛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  “不然古代为什么要分正妻和妾呢?正妻能够操持中馈,与别家太太交际来往,而妾不过是个伺候男人的东西,发卖还是打杀也就正妻一句话的事。而你,也就只配妾这样的身份了。”  对方字字珠玑,林晓雯的尊严被踩得支离破碎,但她知道对方说些这些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羞辱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可以成全你。”杨金秋一字一顿。  “……你说什么?成全我?”林晓雯愣住,霎时心跳如雷,“怎、么成全?”  那头冷嗤,似乎对她的急切非常不屑,语气也染上一抹讥诮:“当然是主动离婚,成全你想当江太太的梦想啊。”  “你……愿意?”  “当然。不过我有个条件。”  林晓雯屏住呼吸:“什么条件?”  “半小时内,让江华回家。”我有份大礼要送给他。  “就这么简单?”  杨金秋:“就这么简单。”  “好。”  ……  江达和韩韵如走后,留下曹豆看店。  后厨有三胖几人负责,完全不用担心。  店内一切都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突然,“豆哥——”  一个专门负责接待的服务员小跑进来,“外面有位老爷子和一个年轻人,说是老板娘的亲戚,想见一见老板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看穿着怪体面的,感觉不像骗子,这……怎么处理啊?”  亲戚?  曹豆拧眉。  如果他没记错,嫂子不是没娘家吗?  这又是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亲戚?  “两人姓什么?哪个地方来的?”  “都姓韩,说普通话呢,带儿化音那种,应该是帝都人吧?那个……我忙着进来传话,也没具体问……”  曹豆想了想:“走,过去看看。”  “欸!”服务员赶紧带路。  ------题外话------  三更,两千字。  今天的一更在十二点,杨金秋要憋个大招了。 正文卷 739 “Coco姐,你、怎么了?”  女人猛地反应过来,那头已经挂断,但话里的内容却让她不寒而栗。  “快!马上把我们的水军撤回来!”  “啊?”工作人员惊呆了,“撤、撤回?全部吗?”  “对,全部!”  “Coco姐,这不好吧?现在已经有苗头指向我们给韩恒泼脏水,如果这个时候放弃对评论区的控制,那舆论肯定会一边倒,介时我们想挽回都没办法了!”  女人表情一厉:“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让你全撤就全撤,哪来这么多废话?!”  “……哦。”工作人员脖颈一缩,委屈地瘪了瘪嘴。  她也是为晏哥考虑,现在撤回不仅血本无归,还会惹来一身腥,真不知道Coco姐是怎么想的,也太随便了……  “怎么回事?”突然,门从外面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步入。  众人纷纷招呼道:“晏哥。”  “阿晏?你不是在片场吗?怎么回公司了?”Coco迎上前。  “刚才你跟小夏说的我都听见了,为什么突然做这种决定?”  他们布局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拍到韩恒出入酒店、恋情曝光的猛料,捅给各大媒体之后就静待事情发酵。  期间,工作室负责组织水军在网上引导风向,眼看已经有大批网友将矛头对准韩恒,却没想到这个时候那边居然跳出来澄清是外甥女?  这下盘算落空,何晏在剧组心急火燎,接连NG,导演都看不下去了,索性放他半天假。  何晏立马赶回公司,不料在门口听到Coco的打算。  “你这是要半途而废?”  “阿晏,真的不能再继续了!”  “给我个理由。”  女人深吸口气:“刚才刘总打电话来,勒令我们立即收手,不然……”  “如何?”  “不然就要换掉你明年所有代言,并且跟工作室解约,不再提供任何资源。”  何晏倒抽凉气,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怎么可能?!公司根本没有能挑大梁的男艺人,刘总这么做毫无益处。”  “何止毫无益处?已经算自断一臂了。可你想过没有,刘总不惜代价也要逼我们退出来,为什么?”  何晏一瞬茫然。  女人目光冷冽:“因为上面有人施压!连刘总都扛不住,只能选择妥协。否则他为什么要阻止?想当初拨款文件还是他亲手批的。”  “韩恒没这么大本事,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虽然韩家有钱,但娱乐圈不是有钱就能说了算的,还要靠关系、人脉、背景等等。  而钱只是最基本的门槛。  能让刘总低头,韩恒还不够份量,否则娱乐圈早就没有他何晏的立足之地。  Coco姐一愣,“对方向刘总施压不就是为了保韩恒?还能有什么原因?”  男人双眸微眯:“这样一通操作下来,保住的可不止韩恒。”  “你是说……还有他团队里那些人?”  何晏摇头:“你忽略了一个关键人物。”  “谁?”  “韩恒的外甥女。  “那个叫江、江……什么月的?”  “嗯。”  “怎么可能呢?!不过是韩恒的外甥女,一个高中学生而已,除了在网上有点人气之外,毫无背景,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可不能可能,总要亲眼见过才知道。”  女人挑眉:“你的意思是?”  何晏:“明天不是要录制新一期的《家有老男孩》吗?导演组安排了相互串门,我倒要看看韩恒那个能呼风唤雨的外甥女究竟是何方神圣!”  ……  由于韩恒这边澄清及时,控评到位,事情很快被压下。  在广大粉丝心目中,天才少女江扶月又多了一个牛X哄哄的身份——满贯影帝韩恒的外甥女,巨富韩家的千金小姐。  真白富美+学霸考神本人。  本就规模可观的粉丝队伍经此一役又扩充不少。  甚至还有了正式的粉丝名——月家军!  其中管理团队又被称为“守月天团”,意为永远守护最牛X的月神。  韩恒经纪人第一时间赶来家里报喜:“……有惊无险,总算是解决了,阿弥陀佛!”  韩恒歪在沙发上,坐没坐相:“就你们瞎紧张,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一样。”  “我的祖宗,你要是真沾上一点儿丑闻,那不就等于天塌下来了吗?我,还有工作室其他人就只能滚蛋,回家自己吃自己。”  韩恒撇嘴:“哪有这么严重……”  “还好,还好,这次虚惊一场,我猜何晏那边现在已经气炸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血的教训!哈哈哈——现在好些网友都开始事后扒皮了,我再联系几个爆料公众号,把对方罪名坐实,看Coco那个老女人还怎么蹦跶。”  韩恒一向不关心这些事,也从没把何晏放在眼里过,挥挥手,语气随意:“你看着处理就行了。”  经纪人嘴角一抽,突然,目光一顿,透过落地窗定定望向正跟小莽玩耍的女孩儿。  “咳……阿恒,还有个事儿。”  “嗯?说来听听。”  “这次吧,我们能赢得这么轻松,月家军功不可没。”  “月家军?”韩恒挑眉。  “对啊,就是你外甥女的粉丝团,我混圈儿二三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组织、有战斗力的野生控评小队,简直不可思议!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他们都是自发聚拢,平时没有任何人打理维护……”  韩恒坐直,二郎腿放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咳……”经纪人搓搓手,“我就想问,你外甥女签公司了吗?如果没签,经纪约放在我这儿啊!我是什么人,咱俩合作这么多年,你最清楚了,嘿嘿……我保证,只要签了,一定给到咱外甥女最好的资源!”  “三年,不,两年,只要两年!我能让她红遍全亚洲!”  “你看外甥女这身材、样貌,那简直就是天生的明星,千万人里都不一定出这么一个,用行话讲,妥妥的祖师爷赏饭吃啊!”  “瞧瞧这硬件配置,还有吸粉能力,放眼整个娱乐圈没一个小花能比!”  经纪人说着说着,韩恒没啥反应,他自己倒先激动了。  好像江扶月光明璀璨的未来已经在他可预见的范围内。  “呵……”韩恒一声冷笑,“怎么,带我带烦了?想签新人?”  经纪人:“?”  “还有,记住了,这是我的外甥女,不是你的,谁跟你是咱了?臭不要脸。”  “不是……我……”  “怎么地,你还不服气啊?”韩恒下巴一抬,眼尾上挑。  富家子弟那股矜骄傲慢的气质立马就出来了。  经纪人心肝儿猛颤,脑袋一缩,像只不敢出声的老鹌鹑。  “还祖师爷赏饭吃?放你妈的狗臭屁——我月月要谁赏饭啊?只有她赏别人的份儿!”  “是是是……”  “娱乐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装下她?”  经纪人:“……”那你还不是装在里面?  “知道IPhO和IOI金牌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B大、Q大任她选,好好的高材生跑去当明星,你怎么也不替国家心疼心疼?国家养你来干嘛?吃干饭啊?!”  经纪人:“……”你你你说话就说话,怎么上升到国家高度了?!  经纪人原本是来报喜的,结果被骂得狗血淋头。  惹不起,惹不起……  韩恒:“还敢不敢打月月的主意?!”  “不敢不敢。”怕被口水喷死。  “行,那你可以走了。”韩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喉,这训人可真是个体力活。  经纪人苦哈哈地“哦”了声,走到一半突然顿住。  “阿恒,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该告诉你一声,也好多留个心。”  “怎么了?”  ------题外话------  昨天三更,三千字。  一点钟还有更,可以明天早上看哈~  新晋江吹:韩影帝 正文卷 739 其实,老太太是不乐意跟韩韵如一个屋檐下的。  可她舍不得这豪华精美的别墅,也不想就此遂了江达这个不孝子的意——赶她走是吧?那她就非要留下来恶心他们!  她不如意,别人也休想好过。  所以,在江腾问出那句“对不对”的时候,老太太点头表示赞同。  “看吧,我就知道,妈还是愿意跟大哥他们一起住的!”  沟通陷入僵局。  老太太赖着不走恶心人,江达想她走却不能明赶。  江扶月站在二楼,见状,轻啧一声。  江小弟抬头看她:“姐姐,爸爸看上去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哦。”她平静应道。  “那……我们能帮帮他吗?”  江扶月摇头:“不能。”  “为什么?”  “有些事,别人帮不了。”  江小弟似懂非懂。  客厅内,江华和江腾都看向江达,等他最后表态。  韩韵如也望向丈夫,眼中隐隐泄露了几分挣扎。  也许是她太心急,把他逼得太紧……  正当她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江达不再沉默——  “既然妈喜欢跟儿子儿媳一起住,那我们三家就轮流照顾,你们觉得呢?”  不等江华和江腾回答,杨金秋和刘书婷就率先变了脸色。  开什么国际玩笑?!  让老太太跟他们一起?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婆媳多年,这老太太是个什么德行,没有谁比她们两个当儿媳的更清楚了。  尖酸刻薄,动辄打骂,这些都算轻的;还动不动就在她儿子面前搬弄是非,说儿媳妇的坏话,挑得夫妻关系不睦。  杨金秋刚嫁进来的时候,就吃过这种苦。  从那以后,她就把老太太看透了,说好听点叫“操心”,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个“搅家精”!  谁家有她,谁倒霉。  至于刘书婷,作为备受宠爱的小儿媳,她受的磨蹉倒是比杨金秋少,可她压根儿看不上这老太太啊。  且不说生活习惯不一致,老太太很多观点她就无法认同,比如骂韩韵如的那些话,倘若落到自己头上,她大概会直接冲上去撕烂这老太婆的嘴。  和老太太同住一个屋檐下,想想她都头皮发麻,怎么可能同意?  当即给江腾使眼色:别忘了出门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江腾也急啊,别看他平时嘴上多么孝顺,但最烦的就是老太太管他。  真住一起那还得了?  不把他念叨死才怪!  杨金秋不敢像刘书婷那么明目张胆,但此刻也满含忧虑地望向江华,希望他不要答应。  可江华却连个正眼也没给到她,这种事情,男人做决定就行了,女人什么想法不重要。  江达见两人不说话,又追问了一次。  江腾眼珠一转,见江华竟有几分默认的意思,咬咬牙,还是做了这只出头鸟,当即开口:“这怎么行?”  江达反问:“怎么不行?”  “咳……我们都要工作,谁在家里照顾妈?好,就算请保姆,那保姆总不能跟着三家跑吧?再说,我们家虽然是小洋楼,可一时半会儿也腾不出两个房间给妈和保姆住啊!”  江华保持沉默,仍不表态。  江达直接问江腾:“那你觉得怎么安排比较合适?”  皮球踢到江腾这里了,现在是江达和江华等他表态。  “我……”男人有点懵,“我哪里知道……”  刘书婷扯了扯他衣袖,夫妻俩一番眼神交流后,他轻咳一声——  “其实吧,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让妈住回老房子比较好。”  老太太错愕地瞪大眼,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一向疼爱的小儿子嘴里说出来的话。  “阿腾,连你也嫌弃我吗?”如果说江达的驱赶带给她的只是愤怒和不甘,那么江腾的回避与装傻就真的伤到她了。  “妈!我冤枉啊!我哪敢嫌弃您?”江腾当即辩白,“我只是觉得您回老房子更自在些,毕竟住了几十年,还有老邻居什么的。医生也说了,熟悉的环境有利于休养,虽然您惦记我们,可好歹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不是?”  处处为老母亲着想,俨然二十四孝好儿子。  江扶月在楼上听完这番话,差点就信了他的邪。  但老太太没有“差点”,她几乎是立马就信了,感动得泪花直泛不说的,嘴里还唱念着:“还是阿腾孝顺,处处为我考虑,不像有的白眼儿狼,养他还不如不养……”  骂的是谁,在场众人心知肚明。  江腾生怕三家轮流来,趁老太太这股高兴劲儿,赶紧劝道:“妈,别犹豫了,别墅再好,哪有自己住惯的家好?等您身体痊愈了,随便到我们三兄弟哪家来住都行!”  老太太冷哼:“算了吧,有些人的家金贵得很,我可住不起!”  江达听着讽刺的话,无动于衷。  大哥好像变了个人,江华和江腾看他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最终,老太太被接走,江华和江腾携妻离开。  偌大的别墅只剩他们一家四口。  江扶月带着江沉星下去客厅,试探着叫他:“爸?”  “……嗯?”江达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一双儿女,还是那副憨厚的模样,眼神温吞又朴实,“怎么了?”  江扶月把杯子递过去:“喝水。”  江达仰头,猛灌几下,旋即吐出一口浊气,如释重负。  看,他还是能做到的。  之前不能,只是因为他不愿、不想、不敢。  “月月,沉星,爸爸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  江小弟听懂了一点,但也没全懂,只道:“爸爸刚才好帅呀!”  江达笑了,摸摸儿子后脑勺,转眼却对上女儿打量的目光。  “月月……”他略微失神。  女儿可不像儿子这么好糊弄。  “爸,这个问题您最该问的不是我。”  江达浑身一颤,刹那间,他竟生出逃避的心思,根本不敢转头去看韩韵如。  最后还是女人先开口:“走吧,咱们上去说。”  嗓音轻柔,温淡恬静。  江达立马跟上去,不想离太远,又不敢靠太近,像只亦步亦趋的哈巴狗,背影透出几分狼狈的可怜。  “姐,爸爸妈妈会不会吵架啊?”江小弟问。  “不会。”  因为憨木头已经开窍了。  进到卧室,江达顺手关了房门。  “老婆……老婆……你别不理我啊……”刚才在楼下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他不好喊,这会儿只剩他们两个人,自然也没什么顾忌了。  左一句“老婆”,右一声“媳妇儿”,像怎么喊都喊不够。  韩韵如抿唇,有些瞋,还带点怒:“你有完没完?!”  “老婆,对不起。”  韩韵如语气淡淡:“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有!我让你受委屈了,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没能及时发现并站到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是我错了。”  “我不该纵容妈苛待你……”江达脑海里又不自觉浮现出昨晚透过门缝看到的场景,顿时心如刀绞,“老婆,嫁给我,委屈你了。”  不仅要和他这么一个粗糙蛮横、毫无情趣的男人过日子,还要忍受这个男人亲妈的羞辱和挤兑。  “在这件事上,我做得很不好,但是我会反省的,”江达一字一顿,眼神认真,“如果未来我还有不好的地方,求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你是我媳妇儿,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也不会怪你,所以,你不要害怕……”  原来,这个傻子什么都明白!  知道她的担心和顾虑,也体谅她的“不能说”,现在他告诉她“不要怕”……  韩韵如一颗心顿时又酸又胀。  “老公……”她喃喃出声。  江达再也顾不得,一把冲上去,把她抱住:“阿如,你终于肯叫我了,我好开心!”  江老太太的作妖暂且告一段落,转眼金秋九月,临南一中迎来开学季……  ------题外话------  三更,三千字。  烦人老太暂时不会出来搞事了哈~ 正文卷 740 谢定渊顺势望去。  下一秒,愣住。  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江扶月。  视线落到钟子昂身上,泛起一丝冷凉,接着又扫过两个男生。  “年轻真好……”沈谦南摩挲着下巴,兀自感慨,“像小学妹这么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子不管走到哪里都不缺小男生追,连我这个老男人看了都心动不已……”  谢定渊眸色骤凛:“你心动了?”  沈谦南嘿笑:“对漂亮的女孩子,我都心动。”  “……”  “咳!这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对美的追求,懂吗?”  谢定渊面无表情:“不懂。”  “啧,我就问你一句,江扶月她美不美?”  男人下意识皱眉。  “不是吧?”沈谦南表情诡异,“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居然还要思考?!”  “不思考,脑子当摆设吗?”男人一脸不屑。  沈谦南急了:“思考什么啊思考,美就一个字,完事儿!”  谢定渊正色:“不够严谨。”  “我的天……审美这玩意儿还需要什么严谨?美和丑,一眼就能分辨的东西,又不是做课题、搞研究!”  谢定渊仍然望向那处,目光幽邃,神态冷峻。  闻言,他淡淡回道:“万事万物都有判断标准,也包括美丑在内。”  沈谦南:“每个人审美标准不同,这点你怎么解释?”  从谢定渊的角度望去,刚好可以看到江扶月二分之一侧脸。  女孩儿皮肤很白,阳光下,宛若镀上瓷光,莹莹剔透。  马尾束在脑后,随着她一行一步,轻摇慢晃。  此刻正仰头同她右手边的少年说话,脖颈拉作一道优美的弧形,眉目舒展,嘴角含笑。  谢定渊:“个人审美既有不同,也有共通。共通的点就是标准,你同意吗?”  沈谦南撇嘴:“整得跟学术交流似的……行,那我换个问法,江扶月属于标准之下能判断出的那种美吗?”  谢定渊语气寡淡:“在此之前,你得先给我一个标准。”  可世上又有谁能真的制定出这样一套东西?  所以,这个问题根本无解!  沈谦南反应过来:“好啊,你丫耍我!”  “是你的问题太无聊。”  “让你夸一句人家漂亮有那么难?老谢啊,”他拍拍兄弟肩膀,语重心长,“你这样是不行滴,对于赏心悦目的人和事,咱们得多些宽容,不吝赞美。”  谢定渊:“美不美和我夸不夸,两者之间没有必要联系。”  沈谦南一噎:“……算了,你还是继续当你的钢铁直男吧,注孤生的命,谁也救不了。”  谢定渊皱眉:“什么意思?钢铁直男?注孤生?”  沈谦南以为他在质问,可仔细一看,这人眼里居然实打实一片疑惑与茫然。  “呃!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两个词具体什么意思?”  “我应该知道吗?”一本正经反问。  沈谦南嘴角狂抽:不,您不该,是我不配!  谢定渊索性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输入——  什么叫钢铁直男?  很快,结果出来,他大致一扫,随手点开其中一条。  开头第一句:【直男一直都是大家吐槽的对象。】  谢定渊:“?”  他冷着脸,继续往下看。  【但直男又分为普通直男和钢铁直男,两者之间有很大区别,具体表现为以下七点。】  前三点,关于外表、衣着、发型,直男是邋遢,钢铁直男是非常邋遢。  谢定渊自问他虽不在意外表,但还是把自己收拾得周周正正、干干净净,无论如何都和“邋遢”不沾边。  果然,沈谦南那个东西嘴里没有一句话可信。  正准备退出网页,突然:“你看这个……”  沈谦南伸手指着下面,“说的不就是你吗?哈哈哈哈……”  谢定渊皱眉望去——  【关于自拍】  普通直男:鼻孔对镜头,即拍即好,拒绝修图。  钢铁直男:自拍?无聊。  【关于女生化妆】  普通直男:怎么还没好?  钢铁直男:前后有区别吗?  【当女朋友生病】  普通直男:高烧40度?多喝热水。  钢铁直男:这么厉害的吗?!  ……  谢定渊全程冷脸。  沈谦南就:“哈哈哈哈哈……我觉得生病这个,如果是你,你应该会说:发烧带来的体温升高能动员更多淋巴细胞进入淋巴循环,参与免疫反应……哈哈哈……”  “闭嘴!”男人额上青筋猛跳。  “注孤生”的意思,谢定渊看完也基本弄懂了。  因为文章最后一句:【直男没女票,钢铁直男注孤身。】  “开车。”  “啊?”司机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哦!”然后迅速发动引擎。  沈谦南已经不行了,捂着肚子,靠在椅背上:“哈哈哈哈……老谢,这下你承认吗?”  “再笑,你就滚下车。”  “哈哈……不、不是,我跟你讲,你不能这样……咱们这么多年师兄弟……哈哈哈……你别这么不……哈哈……不禁逗嘛……”  谢定渊冷冷吩咐司机:“停车。”  吱嘎——  车停了,沈谦南深知他尿性,赶紧用手捂住嘴。  “唔唔唔——”我没笑了。  奔驰重新上路。  两分钟后,沈谦南又:“哈哈哈哈……”  司机冷汗如注,差点手抖握不住方向盘,沈先生这胆子……真肥!  谢定渊抬手扼住跳疼的太阳穴,侧头,冷眼如刀,一字一顿:“沈、谦、南!”  他赶紧上嘴皮紧扣下嘴皮,笑声戛然而止,却憋得双颊涨红。  可人要想笑,根本控制不住啊,可沈谦南又把嘴皮子抿得死紧,最后就变成了——  “噗噗噗……噗噗噗……”  谢定渊:“?”这是个什么蠢货?  司机:“!”我就偷偷心惊肉跳。  沈谦南:“噗噗噗……噗噗噗……”  却说江扶月一行,吃完饭,AA制结了账,准备回学校。  钟子昂却磨磨蹭蹭不肯走,哈巴狗一样跟在江扶月身边,目的不加掩饰。  “让他们先回去呗,你不急,我们再散会儿步嘛!”  林书墨撇嘴:见色忘友。  凌轩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这么晚了,不好吧?”  钟子昂看表:“晚吗?才六点半,天都没黑,”然后又伸手去拽江扶月袖口,一点没有接触到她皮肤:“这个时候看日落最好了,我知道Q大后面有个公园,视野又好,还凉快,是最佳观景地了!真的!去吧去吧!”  江扶月确实不想这么早回宿舍。  而且肚子还撑着,她更愿意散会儿步,消消食。  “好。”她点头同意了。  钟子昂眼前一亮,颇有几分受宠若惊。  “我知道有条小路,过去很快,但是杂草比较多,你穿的裙子,要小心点,不要割到腿。”  “这样,我走前面,你呢就跟在后头,踩着我的脚印。”  体贴,周到,细致。  哪有半点玩世不恭的模样?俨然翩翩公子。  林书墨仿佛见鬼:这是钟子昂?  他又看了眼江扶月的背影,目光渐深,“啧……”  凌轩突然开口:“时间还早,回去也没什么事,正好我也想看日落,不如大家一起?”  江扶月没意见。  林书墨欣然同意。  而钟子昂一张脸已经黑得堪比锅底。  凌轩笑了笑:“钟同学走吧,你前面带路,我们后面跟着。”  钟子昂:“?”我他妈?  他又朝林书墨使了个眼色,可惜,后者好像没看见。  他加大力度朝他挤眉弄眼,希望好兄弟能识趣点,主动把凌轩这个大麻烦带走,给他和江扶月创造独处的机会。  可惜,一向智商不掉线的林书墨好像突然失灵了,就是看不懂他的暗示。  钟子昂想哭:嘤!我特么太难了!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二更时间下午六点评论区通知大家~ 正文卷 741 这是一道物理题,不算难,但其中某些关键概念并没有给到具体解释,换言之,需要充分的知识积累,才可能做出来。 霍繁锦没带草稿纸,问了一圈,有人站出来,主动借给她。 “谢谢啊。” 傅成嘉:“不客气。” “咳……那个纸都借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再把笔给我用一下吧?” “……不介意。” “谢啦!用完就还你!” 霍繁锦用了八分钟时间,当场算出答案,交给工作人员。 后者看完:“答案正确,恭喜!” 霍繁锦接过奖品,转手就连同草稿纸和笔一并塞给傅成嘉:“谢谢。” “你的东西……” “送你了。” 傅成嘉摇头,还给她:“不用,我想要自己会答。” 霍繁锦挑眉,似乎在怀疑他真的能答题,还是在讲大话。 傅成嘉没再多说。 霍繁锦耸耸肩:“不要算了。”她转手递给岑乔乔,“赏你了,啦啦队。” “嘿嘿……”岑乔乔一点也不客气,当即收下,“果然,白嫖的才香。” “……” 工作人员:“谁第二个来?” 霍繁锦立刻帮江扶月举手:“我月姐——” 刹那间,所有目光集中到两人身上。 “谁?月姐?江扶月吗?” “卧槽!原来她就是江扶月啊?” “真人比照片还漂亮。” “身材也超级好啊!长腿逆天了要!” “……” 岑乔乔:“我怀疑你故意的。” 霍繁锦下巴轻抬:“是又怎样?” “月姐,你看她——”公主跺脚。 “同学,你选哪题?” 霍繁锦继续越俎代庖:“随便,她哪个都能答!” 工作人员还真随便指了一个:“那就最后一题吧。”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当事人江扶月:“……” 围观众人:听出了凡尔赛的味道。 江扶月看完题,张嘴就说答案的操作把工作人员给惊到了。 围观众人也一脸错愕。 “我怀疑她偷看过答案。” “笔和草稿纸才几个钱?其实不用这么省……” “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 只有霍繁锦一脸意料之中的淡定,对比其他人或惊讶或愕然的表情,稍微有那么点欠打了。 “还没说正不正确呢!万一是错的……” 话还没讲完,工作人员便微笑开口—— “答案正确。” 全场一寂。 随后,爆发出惊天掌声。 你月姐,还是你月姐。 相比前两者的高调,傅成嘉谦虚又内敛地上前:“我选这题。” 是之前那道“一种基于张量网络的严格求解组合优化问题最优解和零点熵的方法”。 霍繁锦见他答题,不由挑眉,眼底流露出端详与审视。 傅成嘉:“这是将张量网络收缩中的加乘运算替换为定义在极大-加法半环上的‘热带’代数,通过收缩热带张量网络,可以计算自旋玻璃模型的基态能量和熵……” 工作人员:“回答正确!” 有前面三人开头,答题看上去如此轻松容易,不少人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下一个谁?” “我来!” “我!” 工作人员:“你俩一起。” 接下来又有几人选题,答题。 可惜,都没再答对。 “不是挺简单的吗?” “那要看对谁来说。对他们仨来说当然简单,可对这些人——难咯!” 还有不信邪的,屡败屡战,然后屡战屡败。 工作人员:“目前为止,答对了三题,还剩七题,大家还有谁要尝试的?” 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又谨慎起来。 突然—— “不是明大的学生能参加吗?”人群里有个声音在问。 工作人员顺势望去:“你不是明大的?” “昂,我隔壁来的。” 刘宇飞今天是特地过来蹭明大食堂的,叫上几个熟悉的饭友,撒腿狂奔。 几人来自不同专业,不同学院,因为经常过来蹭饭,遇到的次数多了慢慢变成朋友。 原本今天也应该像往常那样,买饭,干饭,吃完走人,但在奔赴食堂的路上,经过某处时,发现围了好多人。 刘宇飞一时好奇,忍不住上前看了眼,然后就走不动路了。 明大居然在搞答题游戏?! 野鸡大学突然发奋为哪般? 还不等他想明白,就又看到奖品内容—— 食堂随便吃一天! 夜宵三折! 五千面包代金券! 对他这种吃货来说,吸引力不要太大。 再看具体题目,涉及各个专业领域,难度不低。 其他学科刘宇飞不好说,但那两道化学题,他是可以做出来的。 思量的当口,已经有三人顺利完成答题。 两女一男,据说都是明大的学生。 “明大也有人能做这种题?真的假的?”同伴中有人调侃。 “矮子里面总能拔高个儿。” “也是哈,宇哥,上吗?” “给明大的富贵学渣们上一课?” 刘飞宇心下思量,其实刚才那三人的实力并不差,尤其是那个不要草稿纸的,连他都无法保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准确无误地完成一系列计算。 工作人员:“还有谁要尝试的?” 刘飞宇站在人群里:“不是明大的学生能参加吗?” 工作人员好似愣了两秒。 他指着一旁明大校方发布的文字版公告:“学科不定,难度各异,答题人不限。这个‘不限’是不是也包括不限学校?”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议论—— “q大啊?肯定是过来蹭咱们食堂的。” “怎么,现在还想蹭题?薅奖品?” “应该只限明大本校学生参与吧?不然十道题分分钟被隔壁包圆儿。” “不是……咱们能不能有点自信?q大也没那么了不起好伐?” “你必须承认学霸和学渣的区别,就像承认明大和q大的差距,中间隔了n个野鸡大学和个重本高校。” “……” 几名工作人员一番商量后告知:“不限学校,都能答题,奖品也一样。” 刘飞宇两眼放光:“我选第七题!” 他也是没用草稿纸,直接心算出的答案。 “正确!” 拿到奖品后,刘飞宇直奔食堂。 先用嗨吃卡饱餐一顿,然后带着几个好朋友直奔面包店,结果被告知用券需要提前预约。 刘飞宇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空气中便散开一股芥末味儿,哦,中午食堂限量供应澳龙。 这该死的嗅觉! “预约好了,那……明天再来?” 几个朋友疯狂点头,早就听说明大的面包店绝绝子,很早之前就想尝尝了,结果人家是会员制,想买面包先办卡,入会费用还不低。 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怎么能错过? 第二天一大早,刘飞宇就带着几个小伙伴前往面包店“提货”。 五千块代金券一口气用光,得到的东西却不多,可胜在精致美味。 云朵蛋糕蓬松柔软,丹麦串烧咸香四溢,就连普通的蛋挞都比外面那些店大了一圈,蛋心部分颜色分层,渐次加深,看上去胖胖乎乎、可可爱爱。 “卧槽——这个味道!” “我想当场表演吞舌头。” “不行!我得拍个照发到群里嘚瑟一圈!” 群是蹭饭拼单专用群,里面百来号人全是q大学生,日常就是分享明大食堂出了什么新菜,小卖部里又多了哪些进口零食。 口号也非常响亮:把明大薅到秃! 【什么玩意儿?吃个蛋挞就把你嘚瑟成这x样儿?】 有人开口就嘲。 【这好像是明大面包店出的蛋挞吧?】 安静两秒。 【卧槽!】 【还真是!有logo内标】 【你办卡了?土豪啊!能不能借我用用?】 【我不借卡,挪个面包给我就成,我花钱买】 【大哥,赏一口?】 那男生一边美滋滋嚼着蛋挞,一边飞快打字回复—— 【没办卡,薅的】 然后,群炸了—— 【求攻略!】 【求带飞!】 满屏的奉承和跪舔让男生有些飘,然后他就把答题送美食礼包的事说了。 结果第二天刘飞宇又去答题薅券的时候,就看到了很多熟面孔。 一个两个三个…… 全是q大的! 里面还有不少学霸大佬。 “靠——”谁他妈走漏了风声? 这天,十道题有七道都被q大的学生答了。 剩下三道,一道被海洋大学学生拿下;一道由于难度太大,没人选;最后剩下那道才被明大学生答对。 刘飞宇好不容易抢到一题,还险些算错,幸好最后灵光一闪反应过来。 到了第四天,q大过来的人更多,几乎全是学霸。 各个专业,各个学院,各个年级。 交叉学科研讨会都没这么热闹。 放题不过半小时,基本就会被抢光,而这些人里q大学生占了绝大多数。 “明大校方也太好了叭~” “贴心一百分。” “知道我们吃不起明大食堂,平时只能来打打牙祭,就给我们整这么多福利。” “虽然外面都叫明大野鸡,但是这只鸡真的好好哦!” “听说明大新任校长本科是咱们q大毕业的,你说会不会有这层关系在里面?” “走!今天中午去明大食堂吃自助!”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q大学生是高兴了,个个神采飞扬,吃得满嘴流油,可明大这边却颇有微词。 “现在是怎样?花明大的钱养q大的人?” “仗着智商高,学习好,来薅咱们学渣的羊毛,要点脸好吗?” “以前来咱们食堂吃饭还知道低调点,现在恨不得把好吃的全往盘子里装。” “那有什么办法?”幽幽一叹,“人家答题赢的卡和券,光明正大消费。谁让我们在这方面比不过呢?” “唉,要是明大也这么多学霸就好了……” “学霸不是凭空来的,先抓学习再说吧。” “没有好老师,哪来好学生?还是等咱们学校的师资力量追上人家q大,再来比较吧!” “切——说得好像q大教授过来上课就能把你教成学霸一样。咱们缺师资,但又不只是师资,懂吗?”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千里马生来就是千里马,不是因为遇到了伯乐才变成千里马的。” “草——你骂人!” “哦,原来你听得懂啊,朽木不可雕,与工匠无关,是本身质量太差。”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质量又有多好?!” “没多好,但不妨碍我觉得你不好。” “丫再说一句试试?!我他妈揍死你——” “说就说,你资质差得一匹……” 砰! 登时,尖叫乍起—— “打架了!” “快去找主任!” …… 二十分钟后,当事学生被带到校长办公室。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一个鼻青,一个脸肿,站在办公桌前,耷拉着头,一语不发。 萧山冷静地询问事情经过。 听罢,竟也不动气,只怔愣一瞬,便让两人离开。 没批评,没责备,也没处罚。 “就这?” “我怕是来了个假的校长办公室?” 两人一头雾水,却也无比庆幸。 “我才懒得跟你争,反正q大教授永远也不可能来我们明大上课,假设不成立,讨论任何结果都没有意义。” “哼!” 殊不知,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不可能…… 当天下午,萧山去了趟q大,找到校长周正奇。 “……去明大上课?!呵……”周校长听完就忍不住笑了,看着眼前眉目严肃的年轻人,不知道这种要求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是,两家离得这么近,资源共享也在情理之中。” “萧校长,你也说了,是共享。”他q大能“共享”明大的什么? 学术学术不行,名声名声不显,底蕴底蕴不深,师资师资不厚,他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同意这种合作? 说好听点,叫帮助。 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扶贫! 这就好比男女婚姻,门当户对是强强联合,可如果男强女弱那就成了“攀高枝”和“傍大款”。 其他人周正奇不管,可他自己是不愿当这个冤大头的。 但萧山似乎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方却好像根本听不懂—— “周校长,想必您也知道,明大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其他方面都还好说,可师资这种东西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积累起来的,所以才需要q大伸出援手。” “是啊,”周正奇悠悠一叹,也不正面回答,只说:“师资这种东西是一个学校自然发展、不断积淀的结果,而非揠苗助长就能一蹴而就,坐享其成更是不可取。” 萧山微微一笑,他不蠢,对方这话什么意思,他心里一清二楚,可面上却不动声色:“揠苗助长固然不可取,但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 周正奇:“饭还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地走。” 萧山点头:“是这个道理。” 周正奇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顺手扣了茶壶盖,这是送客的意思。 萧山厚着脸皮,只当不懂:“我明白合作的基础是互利互惠,q大已然华夏顶级学府,想要什么优质资源没有?实在不必自降身份与明大有所牵扯。” 周正奇没想到对方竟然把话说得这么透亮,之前觉得他没自知之明,现在又觉得他太通透。 换成任何一所高校校长,都不会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 毕竟要脸。 而萧山似乎并没有面子上的顾虑,双目清明,表情温和,一眼就让人看到他的真诚。 这下,周正奇反倒不好意思了,“萧校长这是哪里的话?高校之间虽然有排名,但教育不分三六九等。想当年明大也是很不错的,只不过后来阴差阳错……” 萧山也不由叹气:“过去的事无力改变,但现在我作为明大校长,自然要尽力而为。所以今天才会出现在您面前。” 周正奇有那么一瞬被他打动。 却也仅此而已了。 q大师资与明大共享? 听起来就很不现实。 萧山见“动之以情”差不多了,眼神微闪,下一步打算“诉之以实”—— “虽然明大教育资源不比q大,但在某些方面还是能有所助益的。” “哦?”周正奇挑眉,好奇的同时也有些不以为然。 q大能有什么助益? 萧山温和一笑:“据我所知,q大的学生很喜欢我们明大的食堂、篮球场、游泳池、健身房、电影院……” 学生喜欢去明大食堂吃饭,这个周正奇是知道的。 只是…… “篮球场?游泳池?” “是啊,明大有三个泳池,夏天的时候全部开放,还免费提供洗澡的地方。篮球场那就更多了,大大小小、室内室外,林林总总算下来少说也有七八个,平时都无偿提供给学生使用。” 明大本校学生大多家境一个小小的泳池,有些学生家里还有整座滑雪场、游乐园什么的,根本不稀罕学校提供的这些场地。 但对q大的学生来说,这简直就是神仙级别的待遇好嘛? 游泳池又大又干净,游完还免费提供冲澡的地方,连洗发露、沐浴乳、一次性毛巾都是备齐的。 也不怕你顺走,反正想用就拿,想顺也行,只要不被发现,不怕丢脸。 还有篮球场,室外的就不提了,篮网是名牌,篮球随便借,大多九成新。 室内的夏天开空调,冬天通暖气,还有独立更衣室和洗澡间,而且矿泉水免费,偶尔还提供运动饮料。 至于健身房和电影院…… 想不到吧? 学校里面居然还有这种场地,然而明大不仅有,还比外面的更大更豪华! 健身房器械多样,还时常换新,最重要的是天天打扫,没有臭味。 电影院是巨幕,能坐下上百人,而且座椅还是带按摩功能的电动椅。 明大学生不稀罕,所以去得也少,天长日久,几乎快成q大学生的地盘了。 对此,校方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不在乎。 谁让明大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呢? 周正奇没想到,这群小崽子不仅去蹭人家食堂,还把其他东西都蹭了个遍。 顿时老脸火辣。 但也没忘了萧山今天过来的目的,老眼微眯:“所以,萧校长这是要跟我算账?” 萧山摆摆手:“您这是哪里的话?明大一向校风开放,敞开大门欢迎友校学生交流沟通,还不至于小气到这种地步。” 周正奇面色稍缓。 下一秒,便听萧山话锋一转,沉沉叹了口气:“只是最近因为答题的事闹得……实在不愉快。” “答题?” 萧山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语气中立,措辞客观,“……其实这也说明q大学子的优秀,明大学生技不如人,实在没什么好抱怨。” 周正奇原本火辣的脸颊,此刻更是滚烫。 好啊!这群小崽子不仅蹭人家食堂,现在居然还仗着智商优势去参加那个什么答题,想白嫖人家的大餐跟代金券! 没出息! 太没出息了! 不过几个菜,一顿饭,口腹之欲罢了,居然脸都不要。 萧山:“原本这也没什么,毕竟校方当时公布规则的时候就没有限定只能本校学生参加,q大的孩子们积极参与是好事,毕竟……”说到这里,他停顿一瞬,表情微窘,“那些题目拿给我们自己的学生,也答不出什么名堂。” 话虽如此,周正奇也只是尴尬地笑笑,并未全信了。 人家这么说只是客气而已。 当真就没意思了。 萧山:“这些都是小事,不至于摆到台面上来说,可怪就怪明大的学生不争气……” 没给周正奇反应的机会,萧山又把两个同学发生争执的事说了。 “……他们一个觉得回答不出这些题目是老师没教好,另一个又认为是本身资质不行、天赋有欠……就这么争起来了,劝都劝不住,打了一架送到我办公室,让我来解决……” 萧山忍不住叹气,“您说我能怎么解决?像这种问题根本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难道我能说谁谁谁资质不行?或者一口咬定明大的老师一定不如q大的?” 周正奇也忍不住皱眉。 替萧山犯难。 “其中有个孩子被气狠了,脱口而出如果能给他提供与q大同等的教育条件,那他一定不比q大的学生差。” “这番话当时就把我震惊到了,也给了我当头一棒。作为明大校长,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学生都这么要求了,我也不能不顾,这才腆着脸找上门来。” 周正奇拧眉,眼中闪过为难。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内疚。 他学校的学生不仅去别人哪儿使劲薅羊毛,还搞得人家内部矛盾重重,实在过意不去。 萧山捕捉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动容,继续道:“原本明大和q大隔壁邻居,相安无事,这些年一直都很亲近,但经过这次的事……恐怕要伤情分了。” 周正奇一时无措。 本来他就理亏在先,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q大这群不争气的小崽子不仅吃了,还拿走不少。 加之萧山今天这番话说得可谓情真意切,字字掏心,他突然为之前对明大的看轻感到羞愧。 是以,拒绝的态度便再也摆不出来。 萧山把他这般神态以及脸上的纠结看在眼里,便知此行已成功大半。 而现在他只需要摆出“哀兵”之态,周正奇那些推脱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 果然—— 在萧山第n次叹气的时候,周校长心软了。 “其实,两家资源共享也并非坏事,我个人是很想帮忙的,可你也知道大学不比中学,气氛开放得多,校长也不再是一言堂,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 尤其是q大这样的像徐开青这样的超级大佬。 就连给本校学生开课,也要看心情,排时间,又怎么可能买明大的账? 就算周正奇本人出面说项,这事儿也没那么简单。 “所以,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萧山点头,表示理解:“我也不为难您,教授们那边具体由我出面来谈,只要您这边点头允许就行。” 周正奇狠狠松了口气,爽快同意:“没问题!” 不过心里却道:哪有这么容易? 哪些老家伙连他的面子都不给,会给一个野鸡大学的校长? 难! 不过看萧山这个态度,不让他去试试恐怕不会死心。 这样也好,等他吃了闭门羹,就该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那么简单了。 在周正奇这里得了准话,萧山愉快走人。 刚出q大校门,就控制不住激动拨通江扶月的号码—— “成了!” 那头,清泠的嗓音似乎并不意外,从容依旧:“签了协议没有?” 萧山一愣:“……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口头承诺比不上白纸黑字,随时都能反悔。” “这我倒没想过。” 本来让周正奇点头就已经很不容易,他也不敢表现得太急功近利,怕引起对方不满。 江扶月:“你考虑得很周到,但如今他既然同意了,短时间内就不会出尔反尔,所以你可以再找他补充一份协议,不需要搞得太正式,但白纸黑字要确定下来。” “好。” “答题比赛那边,奖品加码,明大所有地方都对q大学生开免费放,尽快落实并通知下去,务必让对方看到我们的诚意。” 既然吃人嘴短,那就多吃点;拿人手软,那就多拿点。 吃得越多,拿得越多,对方才越好说话。 江扶月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炮兵,一颗颗糖衣炮弹射过去:我不炸死你,但我甜死你! 萧山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就去找周正奇把协议落实下来。 他一脸窘迫,看上去十分不好意思:“抱歉啊,又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是校董会那边,唉……有时候还是觉得公立大学更好,至少做决策的人都是懂教育的,不像商人,利益至上。” 周正奇表示理解,无非就是过个明面,协议也不是什么正规合同,充其量就是一张承诺书。 他大手一挥,痛快地签了。 萧山郑重地收起那张a4纸,紧紧握住对方的手,隐隐的颤抖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激动:“您是个好人。” 很久之后,周正奇才明白过来,这个世上好人最难当! 可那时,已经晚了…… q大如珠似宝捧着的教授们,也成了明大的共享资源。 送走萧山,正好赶上饭点,周正奇索性直接去食堂。 排队打饭的时候,隔壁队伍里有几个本科生,嗓门儿超级大—— “卧槽!那几个都去明大了?!怎么也不叫上咱们?” “好像是在那边打了球,懒得回来。” “要不咱们现在赶过去吧?” “可别……这个点明大食堂全是人,排队都要排好久,而且就算排到了,好吃的菜也没了。” “这么抢手啊?” “你是没看到上午最后一节课完,几百号人冲到隔壁抢饭的场景,那叫一个壮观!” “其实咱们学校的食堂也不难吃……” 周正奇闻言,忍不住暗暗点头。 上次江扶月实验室挂牌,他作为嘉宾受邀前往观礼,留在明大吃过一餐,是,他承认,的确美味,可也没到那种程度吧? 几百号人抢饭? 饿鬼出笼呢? 这时,有个学生突然接话:“是不难吃,但也不好吃啊!食堂大叔炒菜,永远水油掺半,阿姨打饭,习惯性手抖,这些都不说了,关键食材本身也不够新鲜,什么烂菜叶子都往锅里怼,喂猪呢?” “咳……倒也没那么夸张。” “才怪!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菜式,我甚至怀疑那些硕博都在本校读的师兄师姐这些年是怎么活的。” “蹭明大食堂活啊!我跟你讲,硕博的师兄师姐鸡贼得很得!他们跟着导师做项目,活动时间超级自由,想什么时候去明大蹭饭就什么时候去,错开高峰,不用排队,而且都是挑最好吃的菜。” “嗷嗷!羡慕!我也想每天都去明大吃饭!” “可别……我去年长了二十斤,全是明大食堂养出来的。你还是且行且珍惜,且瘦且开心吧。” “对了,今晚去明大游泳吧?据说最近还有免费可乐提供。” “好啊!去几号池?” “一号和二号都可以。” “那就二号吧,够大,划得开……” 周正奇越听,脸色越黑。 直到窗口打饭阿姨喊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赶紧点菜:“要一个番茄炒鸡蛋、鱼香茄子……” 打饭的时候,周正奇特地多看了两眼。 手的确很抖。 “好了,下一个!” 周正奇端着盘子离开,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正准备动第一筷子,耳边又忍不住响起那几个本科生的吐槽—— 大叔炒菜,永远水油掺半……什么烂菜叶子都往锅里怼…… 以前没放在心上,所以并不关注这些细节;如今一深究,才发现哪哪儿都是坑。 周正奇啪一声放下筷子,顿时胃口全无。 恰好这时,隔壁桌又传来几个女生的谈话—— “啊!好想念明大的藤椒鸡腿。” “我想喝明大的招牌珍波椰。” “可是下午有课……” “要不咱们逃掉最后一节?” “这个可以!” “我看行!” 周正奇坐在旁边,听得牙齿都快咬烂了,腮帮僵硬如铁。 这些小崽子居然为了一口吃的,不惜逃课?! 气闷的同时,心头也不由添了一丝沉重。 “老周——” 一个人影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诶,老徐,你也来吃饭啊?” “没,刚吃过了。这不是看你在这边,过来打声招呼嘛!怎么,胃口不好啊?剩这么多,就撂筷子了。” 周正奇平时不习惯浪费,这会儿气消了,摆摆手,又重新捡起来。 “没事,刚才被几个学生气到。” “为了什么事?” “不提也罢。” 徐教授点点头,目光落到他餐盘里,脸上飞快闪过一抹嫌弃,“你午饭就吃这个?” “这个怎么了?”周正奇拧眉。 今天好像很多人都对q大的午饭有意见。 其实不是今天有很多人,是平时也不少,但他都没注意。 “我说老周,你好歹也是一校之长,不对自己好点,中午就这么马虎?看看这荤菜,全是肥的,都快被油淹完了。” “……” “来来来,尝尝我这个。”说着,从袋子里取出一个打包盒。 盖子揭开的瞬间,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周正奇生理性地咽了咽口水。 够着脖子往里一瞅,好家伙,焦黄澄亮,油光灿灿。 居然是烧烤! “吃吧。”徐教授往前一推。 周正奇拿了一串,下嘴就忍不住眼前一亮。 “味道如何?” “好吃!”三两口解决,又拿了一串。 徐教授笑呵呵看着,“吃吧吃吧,我下午再去买。” “谢了!”周正奇也不跟他客气。 整整一大盒很快被吃光,咂咂嘴,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你不是吃了饭吗?还买这个?” “家里的喜欢呗,特地让我给她带,害我实验没做完就撒腿往外跑。” “哟,那不好意思了,你在弟妹跟前不会没法儿交代吧?那我可成罪人了。” “小事!反正离得近,下午提前过去买。” 周正奇擦干净嘴,随口一问:“在哪买的?我也去买点。” “隔壁明大,三食堂二楼,打头那家就是。同一楼层的马蹄糕也不错,据说男的吃了壮阳,女的吃了美容。” “明、明大?!你去明大买的?!”周正奇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啊,咱们食堂能有这水平?外面那些小吃摊也赶不上。你平时都不过去吃饭吗?” “你还经常过去吃饭?!” “不是……你这么惊讶干嘛?大家不都这样?!”徐教授不以为意。 突然,他顿了顿,“老周,别告诉我你没去明大食堂吃过饭啊?” 周正奇一噎:“……吃过,不多。” 就一顿。 这是第二顿。 “诶,我跟你讲,最近又出了新菜式,改天咱们多叫几个老伙计,过去点它一桌!再喝个小酒!优哉游哉地聚聚,想起来都美滋滋。” 周正奇:“……” 所以,嫌弃本校食堂的不仅是学生,还有教授?! 而且不是一个,是一群! 周正奇这辈子都没觉得这么失败过,因为别家食堂太好吃? 他嘴角一紧,嘴里还残留着烧烤的孜然香,浓郁却不辣口,咸甜也适中,关键吃完一点不燥。 香,是真的香。 补签了协议,萧山便着手开始联系q大的教授们。 不出所料,这个过程并不顺利。 对方一听他想干什么,脾气好的还知道找个借口推脱,脾气不好的直接挂断。 萧山叹气。 不过转头又继续打电话。 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一份名单,上面把q大各个院系的名师教授以及他们各自的联系方式都罗列出来,粗略估计有上百个。 每每看到这份名单,萧山都忍不住感慨,百年老校底蕴着深厚。 光这份名单里,荣膺院士级别的就有二十多人。 萧山识趣地不去打扰金字塔顶端的这批老泰山,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中间梯队。 这个部分的人也是最多的,年纪大多在40到60之间。 可惜,这部分人里也鲜少有搭理他的。 ------题外话------ 上一章题外话里通知更新在5月4号晚上,还是四更合一。先发一部分,大家4号晚上来看,么么哒! 正文卷 742 “你一定要这么讲话吗?”林薇薇表情受伤,语气中夹杂一丝怨怪,“咄咄逼人,不留情面。”  谢定渊:“我以为我说的是实话。”  “你、就没有喜欢过谁吗?”  “抱歉,这是我的隐私。”男人表情冷淡。  林薇薇眼神微闪:“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谢定渊皱眉,已然有些不耐烦。  “如果没有,为什么不考虑和我试一试?说不定在相处中你会慢慢发现我的好,一点一点喜欢上我……”  “试过了,做不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无比确定了这点。  所以才会立马划清界限,以免两人牵扯太多。  林薇薇:“你结论是不是下得太早,连个实验过程都没有,这不像科学家的风格。”  “在我这里,先有的是结论,而实验只不过为佐证结论才存在,数据和过程,那都是给外人看的,实际情况如何,没有谁能比我自己更清楚。”  林薇薇眼眶泛红:“你就这么确定?恋爱不是做实验,爱情也不是简单的下结论。”  谢定渊却说:“不管什么东西,总有规律可循。”  “但不是什么规律都能通过研究来剖析!”  “我觉得,这个话题并不适合现在讨论。”  “呵……师兄,其实你可以直说,你烦我,也烦我说的这些话!”  “好,”谢定渊点头,“那我就直说了,我不喜欢你,对你没感觉。即使我要剖析爱情的规律,也不会选你做实验对象,这样够直接吗?”  林薇薇后退两步,气得浑身颤抖:“你、你——实在太过分了——”  男人皱眉:“不是你让我直说吗?”为什么又大喊过分?  他看不懂女人,所以宁可远离这种生物,把时间用来多做几场实验它不香吗?  林薇薇像看怪物一样把他盯着:“你不喜欢我,那总该有喜欢的类型吧?如果你连一个人最基本的喜恶都没有,呵,那跟实验台上那些冷冰冰的机器设备又有什么区别?”  喜欢的……类型?  谢定渊怔愣一瞬,脑海里飞快划过一张脸,却因速度太快,来不及捕捉。  林薇薇追问,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比如眼睛,你喜欢丹凤眼,还是杏眼?再比如头发,你更爱长发,还是短发?还有穿衣打扮、言谈举止……”  “桃花眼。”  “……什么?”林薇薇一讷。  “我喜欢桃花眼。”停顿一瞬,又听他接着道,“长发,最好扎马尾。”  “你……”林薇薇惊疑不定地望着他,“你有喜欢的人了?!”  “为什么这么说?”谢定渊眉头骤紧。  “桃花眼,长发,还详细到扎马尾,你在说出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肯定有一个原型!”  原型……  谢定渊脑海里再次闪过那张脸,只不过这次,他很清楚地看到了对方是谁!  林薇薇看到男人眼里的怔忡,顿时心里就像打翻了老陈醋,酸不行。  还说没有喜欢的人,就这个表现,没有才怪!  “好啊!你骗我!”  谢定渊:“?”  “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明明心里已经有人了,为什么还跑来跟我相亲?之前你说那不叫招惹,好,我认;可你明明有喜欢的对象,还答应见面,那就是招惹,就是对我的不公平和不尊重!”  “你想多了,”男人音调发沉,隐隐透出寒意,“我没有喜欢的人。”  “你有!那个人肯定是长发,还扎马尾——”  “够了!”谢定渊冷冷打断,一张脸早已黑沉如墨,难看至极。  “原来师兄你也有恼羞成怒的时候啊,”林薇薇笑了,满眼讽刺,“怎么,被我说中了?你心虚?不敢承认?”  谢定渊冷冷转身,不准备再同她废话。  “呵,原来你连承认都不敢,我真是看错你了!”林薇薇气急败坏。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男人语气太过笃定,背影也透出拒人千里的高冷。  林薇薇突然没那么确信了,像谢定渊这样的人真的会用心去喜欢一个女人吗?  他的眼里都是/醋溜儿文-学最快发布/实验器材,心里装着论文资料,脑海里也全是符号数字。  “谢定渊!你没有心!”丢下这样一句,林薇薇转身跑开。  男人立在原地,保持着背对的姿势,一动不动。  冷漠得绝世独立,孤傲得不容于尘。  江扶月收回视线,她好像来得不是时候,但从吃瓜看戏的角度,又好像正是时候。  眼下女主角跑了,戏也差不多结束,她没有再留的必要。  至于那两组数据,明天再来拷吧。  先溜为敬。  但下一秒——  “怎么,看够了就想跑?”  ------题外话------  三更报到,今天是口是心非把自己和别人都骗住的谢99 正文卷 743 江扶月侧头望去,只见男人身形颀长,脊背挺直,棱角分明的侧脸透出一丝冷峻,浑身沉淀着青山高远的落拓与稳重。  在江扶月望向他的同时,对方也朝她看来。  两人隔着一面透明的玻璃墙,目光相撞。  “怎么是你?”江扶月挑眉,眸中流露惊讶。  谢定渊平静颔首:“好巧。”  这时,钟子昂拍门的声音传来:“我好了!十分钟不到,是不是超级快?”  江扶月面色如常地和谢定渊打过招呼,然后转身进去房间,给钟子昂开门。  谢定渊站在阳台上还能隐隐听见两人的说话声——  钟子昂问她:“都收拾好了吗?”  江扶月:“嗯。”  “那走吧……等会儿,你是不是要再加件衣服,或者套个围巾什么的?外面很冷诶。”  “我戴帽子就行了。”  “也成,一会儿真冷就开个腔,我身上这件脱给你。”  “谁要你脱?又不是没有,我回来拿就行了。”  “回来一趟多麻烦?我乐意给,你爱穿不穿……”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伴随着关门的响动,说话声逐渐远去,最终消失。  谢定渊站在原地,没动,直到看见两人并肩走出小楼,才转身进到房里。  换鞋,换衣服,出门。  嗯,他也有点饿了,去吃饭。  餐厅建在东南角,虽然只有一层,但占地面积却不小。  屋顶采用弧形结构,由一千八百八十二块环保玻璃组成,不仅能在视觉上带来震撼,还能利用太阳能电池板实现自动加热,令室内保持恒温状态。  餐食全部采用自助模式,想吃什么,自己拿。  江扶月和钟子昂到的时候,蒋涵、葛梦、柳丝思三人已经开吃了。  “月姐,这边——”  蒋涵胖手一招。  钟子昂顿时头疼,就不能给他和江扶月留点独处的空间吗?!  防火防盗防电灯泡,太难了。  “钟同学,看你脸色不太对,是不是穿太少,给冻的?”  “没有啊,我挺好……”这电灯泡眼睛还挺尖,草!  “月姐坐这里。”柳丝思反应最快,当即往里面挪,给江扶月腾出一个空位。  钟子昂就……大男生跟女孩子挤什么挤?只能乖乖坐到对面去。  这下,钟小少爷内心更卧槽了。  早知道就不答应江扶月带人来,可……不答应的话,江扶月也不来了。  正当郁闷之际,突然一个熟悉的背影撞进眼里。  钟子昂眨眼,再眨眼,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老舅?”他走过去,再三确认,才终于信了,“你怎么在这儿?”  谢定渊:“度假。”  “……之前怎么一点都没听你说过啊?”  “临时决定。”  “……哦。”  钟子昂心头那点小九九这下彻底偃旗息鼓了。  不仅有那么多锃光瓦亮的电灯泡,这下连老舅都来了,他想干点什么——难呐!  原本以为这已经够糟了,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郁闷的一幕等着他。  只见凌轩和易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端着餐盘径直朝江扶月走去,坐到她对面。  易辞那丫还把他原本的位子给占了!  钟子昂简直忍无可忍,雄赳赳气昂昂走过去,结果——  “喏,旁边不是还有个位子吗?坐哪不是坐?”反正都挨不着江扶月。  钟子昂:“……”擦!  吃完饭,一行人结伴去领装备。  江扶月要了滑雪板,把手杖放到一边,开始穿鞋。  全场配备专业教练,一对一。  不过江扶月谢绝了。  教练一看她穿鞋握杖的动作就知道是个行家,照例说完一些安全事项后,便识趣地离开,不再打扰。  没一会儿钟子昂又过来。  他已经换好滑雪服,脖子上挂着护目镜,有模有样的。  “我帮你。”  江扶月直起腰,坐好。  钟子昂这才发现她不仅穿好了鞋,连滑板上的固定器也调整完毕。  “咳……你都弄好了啊。”他尴尬地摸摸鼻子。  这时,凌轩和易辞也走过来,表示要帮忙。  最终都陷入了和钟子昂同样的尴尬中。  江扶月起身站定,目光扫过三人:“先管好你们自己吧。”  她指了指凌轩手中单边裂开的防风镜。  后者窘得耳根泛红。  他一心想着快点过来找她,就没来得及仔细检查……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跟屁虫一样。”虽然早有所料,但并不妨碍钟少爷抱怨加吐槽。  易辞和凌轩对视一眼,原本关系不怎么样、相互看不惯的两人在这一刻诡异地达成默契,掉转枪口一致对外。  凌轩:“收到邀请的不止你一个。”  易辞:“你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  只是这姓钟的崽子格外奸诈,居然敢叫江扶月!他们都没叫呢……  “啧,说来说去你们就是酸了,有本事也去约她啊,看她出不出来!”  凌轩咬牙。  易辞已经开始攥拳。  听听这话,简直气死人!  二对一,钟子昂又不是傻,警惕地后撤半步:“公众场合你们想干嘛?”  易辞两步上前,伸手往他背后的墙壁上一咚,“有我在,你别想打江扶月的主意。”  “手往哪儿搁?拿、拿开!”钟少爷不干了,手长了不起啊?乱咚个几把?  凌轩比划了一下那个动作,当即对易辞点点头:“还挺帅。”  钟子昂:“!”  三只小的还在互咬,满嘴乱毛;那厢,老的已经先一步下手,占尽优势。  江扶月和谢定渊一起停在山顶,双目平视望向前方。  “比比?”  男人勾唇,一抹浅笑漾开:“好啊。”  三、二、一……  两人一起从山顶滑下,刹那间,耳边只闻呼啸的风声,眼前一片铺开的白芒。  斜坡陡而长,绵延至远处,反正从山顶往下看是看不到尽头的。  江扶月好胜心起,一再加速,抢在谢定渊前面。  男人也被激起了胜负欲,奋起直追。  大多时候,两人齐头并进,不分轩轾。  偶尔江扶月超过他,但谢定渊会很快追上来。  两人棋逢对手,都不肯先低头。  等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方向了。  江扶月抬眼四望,周围静悄悄,白茫一片,别说人了,连只鸟都没有。  她这才意识到:“我们……迷路了?”  谢定渊抬腕看表,上面有指南针,“不算,至少还能辨别方向。”  刚才一路运动量过大,江扶月浑身冒汗,脸上也湿漉漉的,她想摘掉护目镜。  手刚扶上边框,就被谢定渊按住。  男人的掌心宽厚、温热,相触的地方席卷起一丝灼人的滚烫。  江扶月一顿。  谢定渊:“别摘,当心雪盲。”  “一小会儿应该不会吧?”  “这片雪地太过空旷,周围也没有其他阻碍物,保险起见,不要冒险。”  “可是我在流汗,戴着护目镜不舒服……”  “我帮你擦。”  说完,不等江扶月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摘掉手套,从滑雪服里摸出一张方巾,另一只手撩开女孩儿额前的碎发,然后一点一点替她擦汗。  江扶月下意识后仰避开。  被男人捉住臂弯,“别动,干净的。”  “我不是嫌……”你帕子不干净。  “我知道。”男人打断她,“……好了,现在有没有舒服点?”  “嗯。谢谢。”  ------题外话------  一二更,三千字。  三更写完就更。 正文卷 744 场面反转,都傻眼了(一更) 七八个穿着花衬衫、黑长裤的男人涌进来。  以张克华为首,顿时填满整间病房。  由于昨晚来得匆忙,医院已经没有普通床位,只剩VIP单间,一晚三千,夫妻俩咬牙给儿子办了手续,如今倒方便这群人暴力行事,无所顾忌。  而夫妻俩却连个求救的人都找不到。  “你想干什么?”江达挡在韩韵如面前,与张克华冷冷对视。  后者轻蔑一笑:“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江达攥拳。  对方却无所畏惧,半眯着眼,一字一顿:“你以为我还会给你第三次动手的机会?”  言罢,做了个招手的动作,几个花衬衫男人便朝江达猛扑过去。  “你们做什么?!”江达挣扎还手,“我要报警!你们这是犯法的!”  “呵……报警?你未免太天真。把他手机给我缴了!”  一个男人想抓他衣领,被江达一把薅开,不料一拳砸到他腹部,江达闷哼一声,却也迅速回了对方一脚。  另一人想从身后掐他脖颈,刚伸手就被死死扣住,接着往后一掀,狼狈倒地。  仗着体型优势,江达当即与三人在狭小的病房内缠斗起来。  他本就人高马大,加上此刻发了狠,一时之间竟无人将他奈何。  张克华脸色微变:“都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把他给我按住!”  剩下几人立马行动。  很快,江达就落了下风,被反剪双手,押到张克华面前。  “呸——”一口唾沫吐在对方脸上,江达眼中写满愤怒,“有种你和我单挑,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张克华反手就是一拳,用了十成力道。  江达闷哼,脸色发白。  “单挑?你当我傻?”张克华抬手抹掉脸上的口水,突然,一把掐住江达脖颈:“都说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惜啊,你没听进去。”  韩韵如见状,立马冲上前,打开他的手:“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医院,到处都有监控!别太嚣张!”  “唷,”张克华揉着被女人打过的手腕,原本恼恨的神色在触及韩韵如那张漂亮的脸时,立马转变为惊艳,笑容也变得兴味盎然,“我当是谁,原来是沉星妈妈啊,瞧这小脸儿嫰得,跟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也没差多少嘛……”  说着,就要去摸韩韵如的脸。  “畜生!”江达两眼充血,“你有什么冲我来!别动我老婆!”  张克华动作一顿,回头看江达,突然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瞧瞧,这是急了吧?也难怪,我要是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也恨不得当成眼珠子,不叫别人沾染半分。可惜啊……”  他伸手去揽韩韵如的腰。  后者闪身一避,目露惊慌:“你干什么?!”  “别怕啊,像你这么漂亮又风情的女人,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我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害你呢?”  “滚开!你不要过来!”韩韵如后退,目露警惕。  江达被钳住,只能发出绝望的嘶吼:“张克华!你要是敢动她,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一定弄死你——”  “呵,死到临头说话还这么难听,把他嘴给我堵上!”  “是。”  “唔唔唔——”江达拼命挣扎,却终是徒然。  耳边清净了,张克华所有注意力都放到眼前女人身上。  他没想到江达这种莽夫居然也能娶个这么水灵的婆娘。  虽然已经是孩子妈了,可那白皙红润的脸蛋儿,清丽动人的五官,以及纤秾合度的身材,真是越看越勾魂。  张克华一直都喜欢年轻女孩儿,网红主播更是玩了一个又一个,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目光居然会被一个半老徐娘吸引?  这可真是……新奇又刺激!  他搓搓手:“韵如是吧?有张这么美丽的脸,却穿着最廉价的衣服,住着最老旧的出租房,每天围着锅碗瓢盆,操心柴米油盐,你说你跟着江达这种窝囊废有什么意思?”  韩韵如眉头骤紧:“关你屁事!”  “啧啧,连生气骂人的样子都是如此赏心悦目,”张克华叹了口气,“不如你跟了我啊?我让你们母子俩过人上人的生活。”  江达:“唔唔唔——”  韩韵如眼里闪过厌恶,“你做梦!”  “别着急拒绝嘛,”张克华也不恼,一步步将她逼至墙角,无路可退,“先试试,等过段时间你尝到了我的好,想走都舍不得……”  说着,抬手去碰韩韵如下巴。  原本软弱毫无攻击性的女人突然眼神一凛,抓起旁边的热水壶,哐当——  直接砸到男人头上!  全场一寂,空气仿佛也凝固了。  直到——碎片四溅,热水冒烟,男人的痛呼乍起……  ------题外话------  一更,两千字。下章月姐就来了哈~  二更时间下午看评论区通知哦~ 正文卷 745 梁竞洲:“……本来就是嘛……” 他又没说错! 这厢,俨然成了梁竞洲讨伐现场。 那边,厉辰被霍繁锦咬了之后,还没回过神,又被江扶月反剪了手臂,半躬起身。 说实话,挺狼狈的。 也不知道是面子不允许,还是傲气使然,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好像在以沉默作反抗。 只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江扶月问:“你的主意?” 厉辰无言。 “我当你默认。” 厉辰:“……” 江扶月:“想法不错,就是实践操作失误太多。” “……”好气! “如果我是你,首先就不会用梁竞洲。” 不远处,梁竞洲:“?”我怎么了我?我招谁惹谁了? “其次,我不会用这种垃圾渔网。” 厉辰:“……” 江扶月眼中的垃圾,也是他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好嘛? 他感觉自己就像这个渔网一样,被侮辱了。 “最后,我不会蠢到对一个不清楚实力的人下手,因为,输的可能性太高。” 厉辰冷冷抬眼:“你想怎样?” 江扶月:“哦,还有,在成为阶下囚后别那么狂,技不如人就要认,否则会吃苦头的。” “你威胁我?” 她想了想:“算是吧。” “呵……那我偏不呢?你还敢杀人灭口吗?” 江扶月轻轻摇头:“那倒不至于……” 话里带着几分惋惜的味道。 随即朝柳丝思抬手,后者心领神会,往顾淮予和程敛肩膀上一按,那种骤然一麻、无法动弹的感觉又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怒瞪梁竞洲。 好啊! 原来他刚才那手是跟柳丝思学的! 难怪突然变高手,把他俩都制住了,以前也不见他这么开窍啊!草—— 叛徒! 妥妥的叛徒! 梁竞洲低头,拒绝对视,默默站远了点。 嗯,只要我不看,就还可以继续装蒜! 柳丝思下手可比梁竞洲狠多了,顾淮予叫她一捏,顿时脸色发白。 程敛则满头大汗。 解决完两人,柳丝思暂且撒手,两步走到江扶月身边,静待示下。 “把渔网割成绳状。三条。” 霍繁锦和岑乔乔不明所以。 柳丝思也不明白,但她没问,只管照做。 两分钟后,“……割好了。” 江扶月拿在手里,往两边拉拽,还挺结实:“足够了。” 什么足够了? 所有人心里都忍不住咯噔一下。 “把他们三个吊起来,就挂在……”江扶月环顾四周,随手朝斜后方一指,“那棵树上。” 厉辰:“?” 顾淮予:“?” 程敛:“?” 梁竞洲:“!”还好是渔网绳是“三条”不是“四条”,吊起来不是“四个”,是“三个”。 他突然觉得什么指责、怒骂、委屈巴巴都值了。 至少,他不会被吊起来啊! 江扶月话音刚落,柳丝思便立即上手。 先捆厉辰,这个罪魁祸首得捆紧点。 接着,三两下挂到树干上,吊起来,像条风中摇摆的腊肉干。 顾淮予和程敛目睹了全过程,不由对视,眼中皆有凝重。 “你手有感觉吗?” 顾淮予摇头。 程敛低咒一声。 正文卷 746 仨倒霉蛋,比试射击(一二更) 他们到得不算早,也不算晚。 混在中间部分大多数里,毫不起眼。 一刻钟后,郝大志开始整队报数:“……还有三个人没回来,是谁?” “报告!是厉辰、顾淮予和程敛!” 郝大志抬腕,看了眼时间,决定再等五分钟。 可惜,五分钟过去,三人还是没回来。 郝大志:“谁在中途见过他们?具体在什么位置?” 众人面面相觑。 “都没有吗?” “众人一致摇头。” 江扶月混迹其中,眼观鼻,鼻观心,表情淡定。 霍繁锦眼神一闪,稳住。 岑乔乔心理素质不比前两者,咽了咽口水,多少有那么点心虚。 还好夜色浓郁,周围又有那么多人分散注意,并未被察觉。 郝大志眉头一紧,也不罚人跑圈、做深蹲了,挥挥手让大家原地解散,他自己则大步离开。 估计是跟上级汇报,又或者找人去了? 后续如何,江扶月一概不知,也没兴趣知道。 反正她一回宿舍,简单洗漱后,便倒头大睡,天塌下来都不管了。 柳丝思洗漱的动作比她还快,早就沉入梦乡,呼吸平稳。 霍繁锦和岑乔乔原本还有点做了坏事的紧张与忐忑,见两人心安理得睡过去,便也跟着坦然起来。 这下,军训第一天才是真的过去了。 第二天除了岑乔乔还要早起受训之外,昨天在轻装越野中拿到优秀等级的江扶月、柳丝思、霍繁锦三人则有半天时间的空闲。 三人在宿舍闷头大睡,像要把昨天吃过的苦一下子全补回来。 穿戴整齐的岑乔乔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眼,顿时羡慕与嫉妒交织。 这也太太太……爽了叭! 上午九点,有两名教官来检查内务,进到她们宿舍的时候吓了好大一跳。 居然还有人在睡觉?! 而且不是一个,是三个! 三个! “太不像话了!居然逃训!罚!必须重罚!” “等等……” “你别拦我,怎么劝都不好使!让我进去——” “老黄!冷静点!人家昨天轻装越野拿了优秀,本子上都有备注,不信你自己看!” “……啊?” 敢情这还是靠实力睡的懒觉? …… 美美放松了一上午,下午集合列队的时候,江扶月三人神清气爽。 反观其他人,蔫了吧唧,下一秒就要晕倒的样子。 休息时间,郝大志不在,气氛轻松不少。 三三两两结伴成群,闲聊吐槽。 交谈间,隐约听到旁边有人提及厉辰的名字,江扶月挑眉。 柳丝思喝水的动作一顿。 霍繁锦和岑乔乔猛地竖起耳朵。 “……太倒霉了,三个人就这么挂在树上,跟电视剧里一模一样。” “郝教官都急疯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把其他教官都喊上,沿路找过去,结果在树上把人给找到了,也真是神奇。” “据说当时辰少已经晕过去了,顾少脸上身上都是鸟屎,程少还好,就是脖子里掉进去几条毛毛虫。” “噗——真的假的?继承者们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那可不?被救下来的时候,站都站不稳,还是担架给抬回来的,当晚就送到最近的医院做了全身体检。” “检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一切正常。但是顾少总说他手麻,半边身子都使不上力。最后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是啊,快说!别吊胃口了!” “最后医生随手递给他一个还没开过的输液瓶,少说也得好几斤吧,他下意识抬手接了,医生当场就飞过去一个白眼儿,说:这还叫使不上力的话,那你得去工地扛水泥。哈哈哈哈……” “哈哈哈!太好笑了!” “想看当时顾少的表情,估计脸比锅底还黑吧?” “可不是?还嚷嚷着说他穴位出了问题,要再来一遍更详细的全身检查,结果还是郝教官出马,扯着嗓门把他臭骂一通,才彻底老实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几个怎么会在树上挂着啊?”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教官没调查吗?” “问过,可三人打死不说。” “啧啧……不会在林子里撞鬼了吧?” “我看是心里有鬼,不然那群天之骄子怎么可能吃下这样一个闷亏?” “说得也是哈。” “这个把继承者挂到树上、事后还能完美脱身的强人到底是谁啊?嘿嘿……想跟他交个朋友,顺便讨教讨教经验。” “只怕是内部和内部的矛盾吧?普通人怎么敢这样做?” “你是说……继承者和继承者杠上了?” “嗯哼~楚青珩跟厉辰的关系不是一向都不好吗?更何况还有一个周京泽呢?” “也是哈,虽然同样是校董的儿子,但周京泽跟他们四人小团体一直处得不咸不淡。” “得!又是一场罗生门!” “辰少人呢?好像上午就没看见……” “他们三个请病假了。一开始想请三天,结果被郝教官驳回,只准了一天。” “好歹也是一天啊,羡慕!” “得了吧……挂树上换回来的,还进了趟医院,换成是你你愿意吗?” 那人想了想,最终摇头:“……不想被挂。” 下午都是基础训练,什么集合列队、军姿正步等等。 直到太阳落山,郝大志才放大家去吃晚饭。 霍繁锦:“怎么又是这些菜啊?我都要吃吐了……” 岑乔乔:“可以说毫无胃口。” 一时间,抱怨连天。 “月姐,你怎么咽下去的?” “用嘴。” “……”对不起,打扰了。 吃饭有固定时间,很快,教官就让大家放筷起立。 才吃了半个馒头的岑乔乔不得不停下。 吃了另外半个馒头的霍繁锦则下意识撇嘴。 什么玩意儿? 晚饭之后,就是自由活动。 可以去操场,也可以回宿舍,但大部分人都没选这两个地方,而是…… 直奔澡堂。 是的,这里有澡堂,却不大,可容纳人数有限,想用就必须排队。 就算排到了,每个人也只有两分钟时间,不能再多。 因为后面还有人,超过时间,那些人就会疯狂拍打隔间门,把你催成狗。 据说央大有个女生,进去之后半天不出来,对于外面催促的声音一概不理,结果被一个脾气暴躁的同校女生一脚踹开门,直接把人给揪出来了。 当时场面一度混乱,骚动不止。 那个洗霸王澡的女生顶着一头洗发露没冲,身上还有香皂沫,就这么被围观了。 虽然都是同性,但到底脸皮薄,尖叫一声,裹好浴巾无地自容地缩成一团,蹲在地上。 很快事情传开,再也没人敢霸者隔间不出来了。 只是两分钟,真的能洗干净吗?还包括脱衣服和穿衣服的时间在内。 好在,江扶月几个不需要跟大家挤。 因为上午她们休息的时候,就去过澡堂了。 热水不间断供应,洗浴时间充足,关键后面没人催,想怎么洗,怎么洗。 没有拿到休息资格的岑乔乔:“呜呜……我酸了,请叫我岑柠檬,谢谢!” 霍繁锦轻嗤:“不就是洗个澡,没出息。” “你饱汉不知饿汉饥,根本不知道我现在多想洗个热水澡!呜呜……感觉自己要馊了。” 霍繁锦忍不住笑出声。 “你还笑!”岑乔乔气到跺脚。 “我就笑!就笑!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月姐!你看她!”每当吵不过霍繁锦,岑乔乔转头就找江扶月告状+撒娇。 “好了,”江扶月开口,“我们给你提了热水,在宿舍的热水瓶里。” “……啊?”岑乔乔惊呆。 霍繁锦轻哼:“四大四瓶呢!都灌满了!我还跑了两趟……” “啊啊啊!”下一秒,岑乔乔就像个小钢炮,嗖一下冲到她怀里,mua一个巨吻:“我爱你,小锦锦!你太好啦!” 霍繁锦如遭雷击:“?”我不干净了。 岑乔乔又去抱江扶月和柳丝思。 在前者婉拒的眼神和后者嫌弃的动作下,她就只抱了抱,没再乱亲。 岑乔乔笑嘻嘻看向霍繁锦:“就你一个人有哦,获此殊荣,是不是倍感荣幸呀?” 霍繁锦:“……”呵呵,荣幸你大爷! …… 回到宿舍,岑乔乔欢欢喜喜提着热水去洗澡。 洗完出来,又是香喷喷、软乎乎的小可爱一只。 “啊——洗完太舒服了!其他同学看见我从水瓶里倒出热水来,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霍繁锦突然“咦”了声,“你后脖颈的红斑为什么还没消?” 岑乔乔立马伸手挠了两下:“别提了,一直晒太阳,根本消不掉,还越来越痒了。” “那怎么办?” “先忍着吧,反正只有一个星期,等结束之后,再去买药。” “能行吗?”霍繁锦目露怀疑,就她那副娇滴滴、吃不了苦的样子。 岑乔乔抿唇:“我再坚持坚持。” “要不告诉教官,让他找医务室开点药?” “没用的,我这个是过敏,要用专门配置的处方药膏,家里有,可我忘带了……” “那能不能做点什么缓解一下?” “嗯……”岑乔乔想了想,“用淡盐水消消毒,情况会好点。” “酒精不可以吗?” “不行,太刺激了。” “啧……大晚上哪儿去给你搞淡盐水啊……” 岑乔乔笑了笑,虽然霍繁锦嘴巴毒点,但心还是很好的:“没关系,我忍一忍就……” “我有。”江扶月突然开口。 “?” 三人眼睁睁看着江扶月从床底翻出两袋东西,低头看了眼,然后把盐递过去。 “只能暂时用这个兑点水,试试有没有用。” “……啊?哦。”岑乔乔迷迷糊糊地接过来。 霍繁锦目光落到她另一边手上,那里还有一袋东西:“月姐,月姐,是糖吗?” 江扶月挑眉:“怎么?” 她咽了咽口水:“能不能让我兑点喝啊?晚饭就吃了半个馒头,要饿死了……” 话音刚落,就听咕噜一声。 呃! 岑乔乔肚子叫了。 “那个……还剩半瓶热水。咳!我也想喝……” 江扶月:“……” 两分钟后,霍繁锦和岑乔乔人手一碗白糖水,喝得哧溜作响。 霍繁锦:“嘿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在喝燕窝呢!” 岑乔乔:“就是!” 柳丝思:“……” 江扶月:“……” 这晚,没有紧急集合,也没有负重越野,大家总算睡了个好觉。 当然,也有不少人没睡好。 “就怕突然一吹哨,又让集合,我想睡又不敢睡,整晚都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真特么操蛋!” “我也是!谁知道教官又有什么骚操作?我已经被罚跑二十圈了,不想再挨罚。” “睡和不睡,这是个问题。” “真特么难!” “……” 第二天就这样还算轻松地过去。 第三天上午是射击课。 集合完毕,郝大志带着众人前往靶场。 “今天由我带领大家完成实弹射击训练。先讲步骤,不懂就问,然后才能上手实操。每人有一次射击的机会,最终选出前三名,奖励是今天下午休息,不用训练。” 射击教官穿着迷彩服,身材魁梧,皮肤呈现古铜色,烈日下,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这个教官好man哦~” “是用真枪吗?” “好鸡冻!第一次摸枪!” “只有一次机会吗?那肯定射不中啊!能不能多给几次?” “就、突然热血沸腾!” “……” “首先介绍本次射击训练将要用到的枪械——八一式半自动步枪,又称八一杠,配合卧式射击百米胸环靶,已经退出现役,不再列为对战枪械,仅用于日常作战训练。” 教官说着,侧身提起枪杆,顺势做出瞄准动作,而方向则是作训场上的靶子。 “全长950mm,管长440mm,介于56式半自动步枪和56式冲锋枪之间,可实施单、连发射击。配以1956式7.62毫米枪弹使用,30发弹匣……” 讲解完毕,接下来是亲身示范。 “倨起的时候,左手托住杆身,向上用力;右肩窝抵住肩托,以防后坐力太强,掌控不住;同时,右手握把,食指紧贴扳机外沿……” 教官边说边放慢动作,拆解步骤,以便大家看得更清楚。 “……当三点成一线,确定瞄准,再扣下扳机!” 砰! 正中靶心! 一瞬死寂,接着人群里爆发出响亮的掌声,有的同学甚至压抑不住兴奋开始狂吹口哨。 热烈程度与追星无异。 “突然感受到了大国国威。” “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军人,难怪我华夏越来越强大!” “教官好帅!” “华夏万岁!” “……” 众人学习热情空前高涨。 “好,现在开始抽签分组,大家排好队。” 江扶月抽到12组,算是中间的位置。 同组的还有梁竞洲和程敛。 是的,休息了一天之后,程敛几人又重新归队,外表看上去跟之前没什么差别,就是脸色有点沉、有点黑。 梁竞洲扫过组内成员,看到江扶月的瞬间,浑身僵硬,手脚冰凉。 “月、月姐……你也12组啊?” “嗯。” 梁竞洲现在只希望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远到她看不见自己,那他就彻底安全了。 可好的不灵,坏的灵。 不想发生什么,就偏来什么。 草啊…… 程敛倒是淡定。 他走到江扶月身边:“比比?” “比什么?”女孩儿转头,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他侧脸上。 “自然是枪法。” “赌注呢?” 程敛侧身,抬眸,与之四目相对:“我赢了,你去昨天那颗树上挂满两个小时。” 江扶月一口答应下来:“好啊!可如果我赢了,我要你、厉辰,还有顾淮予跪下来叫爸爸,从今往后给我当小弟,我让你们往东,你们不能往西,唯命是从,如何?” 程敛听罢,还算平静:“我做不了厉辰和顾淮予的主,不过我自己可以。” “好,那就去掉厉辰和顾淮予。” “成交。” 两人同时转身,背对走开,瞬间气场无敌。 梁竞洲追在程敛后头:“老程,你疯了?跑去跟江扶月打什么赌?昨天的教训还不够?” 程敛:“我想和她比。” “不是……那万一输了……” 程敛冷冷开口,打断他:“我只知道拼一拼黄土变黄金,而且,江扶月没你想的那么全能无敌。你被她吓破了胆,可我没有。” “这不是吓破胆的问题,我这叫有自知之明,诶!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 二十分钟后。 教官喊:“第12组准备!” 江扶月迅速就位,程敛也不甘示弱。 梁竞洲插在两人中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焦虑快要溢出眼眶。 总共十发子弹,满分是一百环。 “预备!射击——” 江扶月摸到快慢机变换柄,位置在机匣左侧,握把上方。 0是保险,1为单发,2是连发。 她直接落到2上。 然后,就听—— 突突突突突突! 接连十响,不做任何停顿地打完,然后,她淡定地站起来,在一众惊滞的注视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而组内其他人甚至还在瞄准的阶段,一发子弹都没打出去。 梁竞洲已然目瞪狗呆。 程敛稍微好点,江扶月打完,他刚好打出第四发,侧颜专注,好似并未注意到她做了什么。 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流汗的速度明显加快,整个衣领都湿透了。 正文卷 747 碾压程敛,跪下喊爸(两更合一) 勉强打完十发子弹,程敛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 垂放于身侧的手也隐隐颤抖。 可表面上看,他却神情淡定,并无异样。 等剩下的人也打完,现场才后知后觉响起掌声。 当然,这掌声是冲着江扶月去的。 “月姐这是拿八一杠当机关枪使吧?” “连续突突那几下我以为靶场来了台挖掘机。” “不管成绩如何,就月姐扣扳机那股干脆劲儿,瞬间飒爆!” “原来女人帅起来,真没男人啥事儿了。” “月姐yyds!(永远滴神)” “怎么办?想给月姐生猴子!” “……大可不必。” 梁竞洲的靶位在江扶月和程敛之间。 所以,他能比程敛更清楚地看到江扶月一系列操作。 然后他傻了。 就这? 确定不是随手乱扣的? 听着周围不断响起的尬吹,梁竞洲全程“黑人问号脸”—— 江扶月都不认真到这种程度了,怎么还有人觉得她酷毙了? 这些人是瞎吗? 怀着这种想法,他朝程敛走过去,安慰道:“别慌,这把你赢定了。” 后者拧眉,眼神怪异:“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赢定了?” “不是吗?江扶月都已经敷衍到那种地步,难不成你还真觉得她能枪枪中靶?不脱靶就已经很好。” 程敛:“最后结果出来前,一切都有可能。” “得了吧,就她那随手一扣?突突突?” 程敛:“……” 再看江扶月,她打完之后,就退到线外,一边喝水,一边等结果。 要多淡定有多淡定。 梁竞洲见状,摇头轻叹:飘了。 很快,统计完毕,教官拿到成绩低头一扫,蓦地眼神顿住,遽然抬头朝人群中望去。 下一秒,又恢复平静:“公布一下第12组的射击成绩。” “刘家伟10环,麦乐奇22环,曾晓凯42环……” 哇! 居然有42环的! 太厉害了叭! 教官:“唐周奇脱靶,魏天勋脱靶,吴笑笑脱靶……” 啧…… 全部零光蛋。 这就惨了。 教官还在继续:“梁竞洲脱靶,程敛97环……” 轰! “九十七?!居然有九十七?!” “我去!程少牛批!” “只差三环就满分,羡慕~” “这也太厉害了嗲。” 就在这时,教官又一次开口,“江扶月,110环,满分!” 全场一滞,惊怔无声。 “1、110?怎么打出来的?” “十发子弹,就算每发都正中十环,那也只有100啊?怎么多出来10环?偷的还是抢的?” “就是!这不科学!” “教官,会不会哪里弄错了?” “也有可能是念错了。” “……” 七嘴八舌,议论不休。 “好了,安静!”教官一声令下,众人自觉噤声。 “江扶月本身成绩是100环,但由于旁边有人脱靶,打到她的靶子上,所以多出10环。” “哦~原来是这样啊!” “反正我月姐照样满分,不可撼动。” “牛X两个字本宫都已经说倦了。” “同倦。” “所以,是哪个倒霉蛋脱靶了?” “刚才谁在月姐旁边谁就是喽!” 刹那间,所有目光齐刷刷朝梁竞洲投去。 梁竞洲:“?”原来小丑是我自己? …… 第13组上场的时候,教官走到江扶月身边,“以前练过?” “嗯。” 难怪了…… “枪法不错,就是急了点。” 江扶月:“打中就行。” 教官:“……” “你哪个学校的?” 江扶月:“明大。” 教官一顿,似乎有些意外:“……挺好。” 打完靶,上午的训练就告一段落。 不用说,以江扶月的成绩,妥妥第一名。 程敛只拿了第三。 因为,柳丝思打出100环,牢牢占据第二。 岑乔乔:“月姐和丝思下午可以不用训练,唔……羡慕的口水从眼睛里流出来。” 霍繁锦撇嘴:“早知道我也学射击了……” 午饭之后,就是午休。 一阵哨声,集体出动。 而江扶月和柳丝思则睡到自然醒,这次来查寝的教官,总算没再大惊小怪。 默默推开门,站在门口看了两眼,又默默把门关上。 不过一个中午,江扶月和柳丝思打靶打出满分的事,就传遍了整个营地。 不仅是他们,连上头领导都听说了。 起初,还以为是哪个学校的国防生,详细一问,竟然是来自明大的普通学生! 而且还是俩女孩子! 首先,明大就很让人吃惊了,这不是传说中的“野鸡大学”吗? 如果不是恰好也在士林区,七校联训怎么也轮不上它。 其次,普通学生竟然比国防生的军事素养还高,这就……挺让人汗颜的。 最后,两个女孩子碾压一票男同学,大女主小说吗? 反正“江扶月”和“柳丝思”这两个名字是彻底出名了。 在七校新生中,也被谈论得最多—— “啊!那个江扶月啊,我知道……” “柳丝思吗?看上去秀秀气气,结果一出手就秒变人间黑武器……” “对,都是明大的。” 睡醒起来,时间还早。 两人拿着盆和洗漱用品去澡堂。 美美地洗完,还顺便问宿管阿姨借了个吹风。 霍繁锦和岑乔乔都去训练了,这两人一个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个是蜜糖堆里的小公主,完全无法忍受晚上不洗澡。 然后就各种撒娇卖萌—— “月姐,你这么善良,忍心看着我们发馊发臭吗?” “本来我们馊就馊吧,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怕万一臭到你和丝思,那就不好了,对吧?” “所以,能不能麻烦一下美丽体贴可爱善良温柔大气的您,下午洗完澡帮我们提几瓶热水呢?” “一二三,敬礼!” “谢谢了哈!” “爱你们哟,么么哒~” 说完,也不管江扶月和柳丝思答应不答应,拔腿就跑。 江扶月:“……” 柳丝思:“……” 上次,给岑乔乔打了四瓶热水,这回又多了个霍繁锦,四瓶肯定不够。 柳丝思:“但保温瓶只有四个。” 是每间宿舍,按人头配的。 江扶月:“先打满这四瓶再说。” “好。” 两人拎上瓶子,去了开水房。 平时非作训时间,这里人山人海,根本无处下脚,这会儿却空空荡荡。 值班阿姨大手一挥:“随便接。” 两人很快装满四个温水瓶,回去的时候,居然在路上碰到程敛。 他从男澡堂那条路上来,穿着T恤短裤,脚上一双人字拖,脖子上还挂了条毛巾。 头发湿漉漉,发尖挂着水珠,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芒。 两方碰头,俱是一愣。 江扶月挑眉。 他则目光微闪,隐隐有几分逃避的意味。 半晌,好似下定决心,他咬牙上前,音调略带沉哑:“上午……我输了。” 江扶月没说话,淡淡打量他。 四人中,梁竞洲是沙雕;顾淮予君子不像君子,但又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小人;而厉辰自诩聪明,其实有点输不起。 至于程敛…… 他是最有想法,也最深藏不露的。 通俗点说,就是“腹黑”。 而这种人往往自负。 输是事实,但主动承认,想都不要想。 所以,程敛能当着她的面,平静地说出“我输了”三个字,江扶月多少还是有点意外的。 “愿赌服输。” 赌注是跪下叫爸爸,从今往后当小弟。 程敛:“我认。” 言罢,作势屈膝,柳丝思有些惊讶,像他们这种人真的会跪? 她忍不住拿余光偷瞄江扶月,看她会不会就这么算了。 然而,当程敛结结实实单膝着地,一声“爸爸”叫出口,江扶月也没有半点阻止的打算,只是微微侧身,避受全礼。 柳丝思再次对江扶月的“言出必行”有了新的认知。 不因对方身份背景、各种条件而有所转移。 说一就是一,绝对不会变成二。 是了,这才是她。 程敛虽然做好了江扶月不会高抬贵手的打算,可当自己真的跪下那一刻,他还是有些错愕。 错愕于江扶月真的会让他跪,也错愕于自己真的就跪了。 虽然只是触地即起,并且单膝,可…… 还是很丢脸。 但言而无信、输不起更丢脸。 “好了。”他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我说到做到,咱们两清。” 言罢,转身要走。 “谁说的?”江扶月突然开口。 程敛回头:“你什么意思?” “跪下叫爸爸,你做了,还挺讲诚信。但还有一个条件呢?” 她说的是从今往后当小弟…… 程敛皱眉。 江扶月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你宿舍有几个保温瓶?” “……四个。” “去吧,全部提过来,我征用了。” 程敛一头雾水。 但还是照做了。 很快,把宿舍四个保温瓶都提下来,放到江扶月面前:“你想干什么?” “现在,提着瓶子,跟我走。” 程敛:“……” 两分钟后,三人来到开水房。 程敛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成了免费的“提水工”。 还好…… 还好大家都去训练了,只有江扶月、柳丝思和他三个。 好像丢脸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毕竟,也没人看见。 四瓶加四瓶,总共八瓶,这下霍繁锦和岑乔乔够用了。 做完这一切,程敛被打发走。 江扶月使唤他的时候,那是真不客气,什么校董儿子、继承者、豪门少爷,在她这里,就只是小弟而已! 小弟就要有小弟的自觉。 柳丝思竖起大拇指——你牛。 江扶月不以为意:“他自己答应的。” 不管下跪叫爸爸,还是给她当小弟,都是程敛自己答应的,又没人逼他。 既然要赌,那就必须做好输的准备。 生而为人,而非畜,最大的区别就是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负责。 那她还客气什么? …… 傍晚,作训结束。 霍繁锦和岑乔乔一回宿舍就看到满满八个温水瓶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岑乔乔:“嗷!可以洗澡了!月姐万岁!老公万岁!” 柳丝思一听这声“老公”,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霍繁锦:“啊~热水,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梦中情水~” 不过…… “多的四个温水瓶哪来的?” 柳丝思:“薅的。” “哪薅的?我也去薅两个?” “你不行。” 霍繁锦不服:“为什么啊?” 柳丝思:“因为你没小弟。” “什么情况?下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 同一时间,男生寝室。 “诶?桌子底下的温水瓶哪去了?”梁竞洲左翻右找,都没发现。 厉辰:“不就在那吗?” “哪有?你自己来看。” 厉辰走过去,低头一扫,还真没有:“那我不知道了,反正我没拿。” 梁竞洲又问顾淮予。 “温水瓶?我没动过,你拿来干嘛?” “澡堂太多人排队,我想打点热水回来,随便冲一下。” 顾淮予轻啧:“还是算了吧,开水房人也挺多的。” 梁竞洲原地哀嚎:“我他妈都快臭到长毛了!操——” 他又说:“还是老程爽,下午没训练,直接去澡堂洗,没人抢,又不用排队。” “诶,对了老程,你看到我们寝室的温水瓶了吗?” 程敛闻言,没有抬头,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折他的豆腐块,“没看到。” “……怎么会不见了?明明下午集合之前还看到的,就在桌子底下放着啊?” 梁竞洲碎碎念,又找了几遍,确实没有。 “真他妈见鬼了!” 程敛睫毛微颤,反正,他没看见,也不知道。 …… 霍繁锦和岑乔乔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甭提有多美。 “真没想到,我霍繁锦有一天居然会因为一顿热水澡感受到了比买爱马仕限量款还强的的幸福感。” 岑乔乔正擦头发:“这个时候能洗个热水澡,给我十个爱马仕都不换。” 晚上,19:30,太阳已经落山,但天边仍有红云余晖。 操场上的灯光亮起来,七校学生全部席地而坐,教官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张歌词单。 “今晚有个任务,不让你们跑,也不让你们跳,就只用张张嘴,跟我学唱军歌!我教的时候,大家尽量记住歌词,别偷懒啊,我随时都会抽查的。下面我唱一句,你们跟一句……” 很快《团结就是力量》在这一方空地上响起。 别看郝大志平时嗓门儿又粗又大,骂起人来毫不留情,但人家唱歌还怪好听。 军歌的嘹亮与粗犷被他一把略沉的烟酒嗓展现得淋漓尽致。 团结就是力量 ……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 歌手开嗓,音乐家演奏,而军人则是用鲜血泣鸣。 一首《团结就是力量》唱出了热血和激情,祭奠着牺牲与流血。 起初大家还笑嘻嘻,渐渐开始变得严肃。 原本有气无力的嗓音也开始迸发出力量。 没有人笑,也没有人闲聊,大家都在用认真表达对先烈的尊重和敬仰。 连续几遍之后,郝大志问:“歌词都记住了吗?好,现在开始抽查。” “……”顿时,热血不沸腾了,感情也不激越了。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到十点。 月上中天,晚风清凉。 解散的时候,郝大志突然宣布:“明天是特殊作战理论课,大家早上不用集合,直接去报告大厅。” 正文卷 748 换位风波,老谢来了(三更) “月姐,什么叫特殊作战啊?”回去的路上,岑乔乔突然问道。 “字面上理解,就是非常规战斗。比如,病毒战、细菌战。” “嘶——就跟电影里演的那样?什么有毒气体,变异昆虫?” 江扶月想了想:“应该还要更高级一点。” 能够被影视化的东西,只可能是生化作战里被玩剩下的,而目前全球真实的生化研究水平不知要超前多少倍。 “月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啊?” “不是常识吗?” “……”对不起,打扰了,我自己走。 这晚没有响起紧急集合的哨声,加之明早不用列队集合,所以大家睡得格外香甜。 连做梦都在不断循环“团结就是力量”…… 军训第三天就在嘹亮的军歌声中过去。 清晨,朝阳透过窗户斜洒在室内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倒影。 江扶月起床洗漱,柳丝思紧随其后。 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叫醒霍繁锦和岑乔乔。 上午八点,四人抵达报告厅。 彼时,大家都来得差不多了。 座位是按学校划分,明大在最里面靠后,很偏,视野自然不会太好。 岑乔乔撇嘴:“摆明看不起我们!过分!” 霍繁锦:“习惯就好,明大这口碑,实在是……” 周围也响起不少抱怨的声音—— “什么玩意儿?还搞区别对待。” “凭什么我们坐后面,Q大和B大都在前面?” “虽然这个什么理论课少爷不稀罕听,但不等于你们可以欺负人!” “就是!” “听不听是我的事,但这么安排就是主办方有问题!” “换位置——” “换位置——” 很快,抗议的声音就盖过了一切议论。 岑乔乔满脸纠结:“我要不要也站起来跟他们一起喊啊?” 话音刚落,却见身旁坐着的江扶月突然起身,“换位置——” 岑乔乔:“?” 什么情况? 月姐也开始了?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她还是第一时间起立,握紧拳头,再举起胳膊:“换位置——” 柳丝思也有样学样。 霍繁锦看得目瞪口呆,两眼发直——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江扶月? “小锦锦,你还坐着干嘛呀?赶紧站起来,一块喊!换位置——” “啊?哦!”霍繁锦后知后觉,弹簧一样跳起来,撩开嗓门,大声喊:“换位置——”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起相关人员的注意,见招呼不住,立马汇报给上头。 也不知是闹得太大,还是对方心虚了,很快就有人出面重新安排座位。 虽然还是比较靠后,却从最右侧角落调到了中间。 这下明大的少爷小姐们总算满意了。 “这才是人坐的嘛。” “原来闹一闹还真有效果啊?” “神奇!教官居然没出来镇压我们,简直不可思议!” “……” 八点一刻,工作人员上台简单说了两句:“……这次课程,大家也可以当做一场科普……我们特地邀请到国内顶尖生化学家、汗青生物科技实际控股人、医学科学院生物工程研究所博士,同时也是诺瓦病毒C99疫苗的研发者——” “谢定渊!谢教授!” 正文卷 749 话音刚落,全场惊滞。 下一秒,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从大门进来,缓步行至台上,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耳麦跟话筒。 男人一袭迷彩服,作训帽,乍一看跟普通教官没什么两样,但多看几眼,就会明显发现,这人身上有种深沉冷邃、不威自怒的气势。 彰显于一举一动,体现在一行一步。 冷白的肤色,在灯光下有种不可接近的倨傲与疏淡。 即便帽檐阻挡,仅可见下巴和嘴,以及三分之二鼻梁,也丝毫无损他的俊美。 不是那种精致的瓷器,也并非精雕细琢的玉石,如果硬要将他比作一件艺术品,那么只能是泥土与刻刀造就的“雕塑”——每一道线条都彰显着美感,每一处细节都独具匠心。 “我的妈!居然是谢教授?!这就很玄幻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抽我一巴掌试试?” 啪—— “是你让我抽的啊,我可不负责。” “真人比网上的照片,还有新闻报道里的录像都帅!” “天哪!活的谢教授,有生之年终于看到了!” “当年我小姨感染了诺瓦病毒,是谢教授研发的疫苗救了她……” “天呐!我枯燥的军训生活终于看到了一点乐趣!” “我看新闻里不是说谢教授最近在F洲抗击申克沃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管这么多干嘛?重点是谢教授来了!亲自来了!” “嗯,这倒是……” 谢定渊的出现犹如沸腾的水里加入生石灰,瞬间又热又炸。 现场一度陷入失控状态。 几个教官在外面听到动静,立马跑进来维持秩序。 可惜,他们吼他们的,大家该怎么说话还是怎么说话,一点没有要听的意思。 郝大志:反了反了! 最后还是谢定渊开口让大家安静,偌大的报告厅这才重新恢复秩序。 江扶月也在惊愣的人群中。 从看到他的第一秒,到现场闹过又安静下来,期间全程茫然。 他回来了? 岑乔乔看了眼台上的小舅,又忍不住拿余光去瞅江扶月此刻的表情。 然后—— 她嗑到了! 巨甜的那种! 开始上课前,为了方便,也为了更凉快,谢定渊摘掉了头上的作训帽,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鼻梁高挺,眼窝深邃,薄唇如刀,俊美无俦。 现场女生们再次感受到了一波美貌冲击。 “谢教授是我见过最帅的研究学者,没有之一!” “赞同!我原本以为搞科研的不是肥胖,就是谢顶,没想到居然还有谢教授这么帅的……” “以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学术界颜值。” “唉,真不知道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谢教授?” “反正不是你!” “当然不可能是我!我配吗?我特么不配啊!” “……”还挺有自知之明。 台下议论纷纷,台上某人已经打开PPT,开始讲课—— “关于特殊作战,首先我们从……” 原本枯燥的理论课,因为谢定渊的到来,多了前所未有的乐趣,台下也一个赛一个认真。 所以,这就是谢教授的独特人格魅力? 正文卷 750 没办法,牛睿只能重新拨过去。  牛春花:“我都说了,要他狗命尽管取,还打什么打?!听不懂人话吗?!老娘要睡觉!”  “不是……妈……新主人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那头迟滞一瞬:“……什么新主人?哪来的新主人?”  牛睿把前因后果说给她听。  然后——  “放屁!牵机佩不可能落到别人手上!”  牛睿:“可确实是楼姑姑的笔迹……我看过,也用机器比对过……”  那头沉默。  这时,江扶月伸手:“我来跟她说。”  牛睿把手机递过去。  两相静默,突然同时开口——  “你还是穿月白色旗袍好看。”就像那幅油画上画的一样。  牛春花狠狠一愣,两秒死寂后,她哆嗦着,一字一顿:“为、什、么?”  “因为,”江扶月勾唇,“你穿红色像个烂番茄。”  那头传来哐当一声,似有重物落地,“是你!你回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江扶月什么都没说。  牛春花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要权限密钥?”  “嗯。”  她飞快说出一串数字。  临挂断前,还对江扶月再三叮嘱:“你就在帝都,等我回国!不准走!千万不能走!听见没有?!”  江扶月:“……”  拿到密钥权限,对着电脑一通操作,很快找到想要的东西。  江扶月打印出来,摊在台面上,然后招呼牛睿:“过来。”  “我?”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哦。”他听话地走到江扶月身旁,只是表情略显犹豫,“按规矩,我这个级别还接触不到S级权限……”  “所以我打印出来了。”  牛睿挠头:“这也行?”  “对权限设定S级标准是为了防止机密资料库被过多访问,造成泄密。所谓‘不能接触’不是说你不能知道S级加密的具体内容,而是不能随意访问S级资料库,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明白。简单点说就是,别人可以告诉我库里有什么东西,但我不能自己拿钥匙开门进去看。”  江扶月打了个响指:“聪明。”  牛睿笑笑,脸上流露一丝腼腆,转眼朝纸上望去,“咦?地图?”  “看出来是哪里吗?”  “帝都!”  江扶月轻嗯一声,手指在上面画了个圈,落到某处点了点:“准确来说,应该是帝都东城区这片。”  “所以,我能做点什么?”  江扶月倏然抬眼,目光如炬:“帮我找个人,东城区就是近二十年他经常活动的区域,尤其这一块……”  牛睿凝目望去:“学校?”  “你再仔细看看,除了学校以外,还有什么。”  “……网吧!”  江扶月:“帮我找到他!”  “那这个人的外形特征,身高年龄……”  江扶月笑了:“不用问得太仔细,因为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牛睿一惊。  “是啊,夜牵机——牛春花的师公,你的祖师爷!”  ……  离开酒吧的时候已经中午,江扶月回头看了眼。  霓虹灯牌未亮,大门半遮半掩,乍一看相当惨淡。  酒吧招牌被一圈彩灯围住,没亮,上面歪歪斜斜极具鬼马艺术性地挂了两个字——当归!  这就是酒吧名字。  它在盼谁归?  ……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周边游的考生也陆续回到酒店。  终于到了公布成绩的时候。  “大家吃完早餐就去三楼会议室集合,介时,我们将公布本次竞赛成绩和夏令营入围者名单。”  工作人员说完就走了,留下众人窃窃私语、忐忑期盼。  “居然真的这么快就要公布了,好紧张!”  “你怕什么?平时成绩这么好……”  “这次机试题目比往年都难,我真没把握。”  “听说有几个提前交卷的,他们什么情况?是不是觉得题目很简单啊?”  “不清楚,没问过。”  “切,”柯然闻言,忍不住撇嘴,“还能是什么情况?不会做,干脆不做了呗。难度摆在那儿,没两三个小时根本做不完,那些开考不到二十分钟就交卷的,你还想她考个满分怎么地?”  “那也说不定啊,咱也没看过人家试卷,不能太早下结论,说不定人家有这个实力呢?”  柯然嗤笑一声:“越说越离谱了,她江扶月要是能考满分,我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呃!  “……”duck不必。  繁叶把餐盘里最后一片培根塞进嘴里,顿时满足地眯起双眼:“帝都的饭菜好好吃,真想多待一段时间。”  黄晖失笑。  高兆明摇头。  繁叶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忍不住轻哼:“你们觉得我没出息,那是因为你们从来没有饿过肚子,不知道吃不饱饭是什么滋味。你们要是体会过,也会跟我一样!”  她说话的时候,表情格外认真,漆黑的瞳孔光芒熠熠。  “月姐姐,你说是不是?”  江扶月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放下杯子:“嗯。”  繁叶像找到盟友一样,身体下意识往她那边靠,立马与黄晖和高兆明划出两个阵营。  “月姐姐,我会努力留下来的!”她说。  江扶月摸摸她的头,莞尔一笑。  刹那间,繁叶似乎又看到了阿格塔——  美丽,温柔,一次次给予她关爱和勇气。  ……  九点整,众人齐聚会议室。  江扶月四人来得不算早,只剩最后两排的座位。  落座后,主办方领导适时出现,没有多余的开场白,直接打开投影仪,下一秒,成绩和排名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按照总分从高到低的顺序排列,第一栏笔试分,第二栏机试分,第三栏排名。  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开始寻找自己的名字。  可当他们视线触及名单上第一个人的姓名时,倒抽凉气的声音仿佛会传染一样,此起彼伏。  柯然坐在下面,紧张到心跳加快、呼吸困难,以致于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抬头看屏幕。  而一旁林媛为了宽慰她,也一直在分心劝解,光顾着说话,根本不知道成绩已经公布。  待两人终于听见周围不太正常的抽气声,才若有所觉地朝前方望去……  ------题外话------  打脸警告! 正文卷 751 “骂够了?” 易寒升一噎:“……还没,因为你打断我了。” 凌轻舟:“……”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磨嘴皮子的。” 易寒升轻哼:“那是因为你根本吵不过我。” 凌轻舟:“……”忍字头上一把刀! “一中你就别妄想了,有我在,你不可能有机会。” 易寒升龇牙:“少讲两句大话,会死啊?说得好像临北七中你没在一样,最后还不是建起了我的‘月明楼’?眼红不?嘿嘿,你就是眼绿也没用。” 他换了个更轻松的坐姿,双腿交叠,眼神得意:“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二十年前,她就教过我们,你忘了?所以,到底是你记性不好,还是悟性不够?嗯?” 凌轻舟像被什么东西刺到,面色骤冷,眉目俱沉,“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易寒升脸上戏谑的笑也乍然收敛,“我凭什么不能提?没资格的人是你!” “放屁——”自诩斯文的人也忍不住爆了粗口,可见怒到极致。 “我放屁?那你就是放屎蛋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明明就是你……” 突然,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两人同时收声。 一个放松绷紧的背脊,一个抚了抚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 很快,一位身穿粉色晚礼服的女士挽着男伴低调离场,是了,这个角落靠近大门,所以离开的人会经过。 幸好有盆栽作遮挡,不容易被发现。 凌轻舟深吸口气,很快重拾冷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易寒升,别说那些没用的,真正拿下一中的人才是最后赢家,而你,输定了!” “呵,我怕你啊?” 凌轻舟起身,整了整西装前襟,不疾不徐:“那我们走着瞧。” 言罢,抬步离开。 易寒升坐在位子上没动,闻言,目光骤冷,哪还有半点先前的狂放乖张? …… 徐开青准备回帝都了,临走前,打电话约“愁”出来吃饭。 “……后天的机票。” “这么快?”江扶月挑眉。 “竞委会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Q大又催得紧,加上实验室那边还有几个关键数据没出,我得亲自盯着才放心。本来这次到临淮就是为了找你,现在找到了,任务圆满完成,我也就安心了。” 况且,老彼得那边在整理以前的实验资料时,出了点问题,等处理完学院和实验室的事情,徐开青打算亲自飞一趟加利福利亚。 “……原本他是打算BCI交流会一结束就过来见你,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两人聊了一会儿,又说回吃饭这件事上。 由于今明两天不是休息日,江扶月还要上课,时间并不充裕,但徐开青又实在热情到让人无法拒绝。 “……这样,明天中午十二点,一中后门见。” “好好好。”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管,先答应了再说! 第二天中午,江扶月到的时候就看见徐开青已经在等了。 直挺挺地站在阳光下,一身厚重大气的西服,领带周正,乍一看,像棵挺拔的小……咳……老白杨。 “怎么不去阴凉的地方躲一躲?怪晒的……”江扶月抽出纸巾擦了擦汗,问徐开青:“要吗?” “……要。”他还不是怕江扶月找不到自己,索性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月姐表示:duck不必。 “你这……刚开完会?”江扶月把人带到树荫下,目光掠过徐开青擦得锃亮反光的皮鞋,最后落到他油光水滑、定型完美的大背头上。 “没……”徐开青侧身,避开她的打量,而后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位学术界泰斗,此刻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尴尬。 江扶月偏偏还问:“你穿成这样,不热吗?” “不热不热,一点都不热,我这两年身体不大好,怕冷……”脚趾差点抓出了一座精绝古城。 上次在一中接待室,两人匆忙之下就见了面,他都来不及好好收拾自己。回去以后,徐开青站在酒店的全身镜前看着蓝衬衣、七分裤、皮凉鞋、头发也乱糟糟的自己,痛定思痛。 怎么能让多年老友、崇拜的偶像看见自己如此不修边幅的一面? 失误!大大的失误! 所以这次他做了充分准备,先是早起去理发店焗了个油,再麻烦店里的小伙子给自己吹了个帅气又显年轻的发型,临出门前,换上昨晚送去熨烫此刻一丝褶皱也无的西装,最后穿上他亲手擦到反光的头层牛皮鞋,欢欢喜喜出门赴约。 只是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料到结尾…… 江扶月:“老徐,你在冒汗。” 呃! “……虚汗,虚汗。” “你确定不热?”江扶月看他明明很勉强,嘴上却死不承认的样子,顿觉迷惑。 是她跟不上二十年后老人家的潮流了? 徐开青斩钉截铁:“你别说,我还有点冷呢。” 江扶月:“?” “咳!不是已经挑好吃饭的地方了吗?走吧,我们现在过去。”他赶紧转移话题。 “但你这样……”江扶月犹豫一瞬,“可能会不太习惯那里的用餐环境。” “习惯,习惯,什么环境我都习惯!” 五分钟后,当徐开青坐在江记店内,两手捧着一个热腾腾的大煎饼,再低头看自己一身西装革履时,才知道“不习惯”只是给他留面子的委婉说法,如果准确来讲,应该叫“格格不入”! 又一座精绝古城出现了。 “那个……我今天是不是穿得很奇怪?”徐开青终于鼓起勇气,选择面对现实。 江扶月点头:“有点。” 他叹气。 “不过很帅。”她接着说。 徐开青顿时感觉自己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他想,原来“愁”不仅是“头脑风暴家”,还是传说中的“绝世小可爱”。 放下包袱的徐教授,总算承认自己热到炸,赶紧脱了外套,又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 这时,韩韵如恰好端了一碗玫瑰冰汤圆放到他面前,“老先生,您尝尝,解暑的。” “诶,谢谢!”徐开青连着挖了五六勺放进嘴里,顿时通体舒畅。 蜂蜜的甜,玫瑰的香,沙冰的凉,一时间通通汇聚到舌尖,仿佛一曲冰雪交响。 江扶月看他差不过缓过来了,韩韵如这会儿也不是很忙,便为两人简单地做起了介绍。 “这是徐教授,从帝都来的。” “这是我妈,韩韵如。” 韩韵如大方上前,微笑寒暄:“教授您好,店小,招待不周,实在抱歉……” 徐开青下意识摆手,目光落到她脸上,“小韩你太客——” 呃! 话音一顿,戛然而止,手也停在半空,僵滞不动。 ------题外话------ 老徐发现了什么? 正文卷 752 “留步。”  江扶月转身,语气平静:“有事吗?”  “你学过量子力学?”  “知道一点。”  男人目露审视:“恐怕不止一点吧?”  江扶月耸肩,“信不信随便你。”  谢定渊眉心一蹙,他长得好,连皱眉这样的动作都透着一股俊秀,只可惜,那双眼睛太冷。  冷意之下,藏着高傲。  “你跟徐老什么关系?”这个问题早在临淮看到她跟徐开青坐在煎饼店里相谈甚欢的时候,谢定渊就想问了。  徐老去临淮是为找“愁”,又偏偏对江扶月流露出格外的偏爱与不可思议的纵容,两者之间……  会不会存在什么必然联系?  更何况,当初经“愁”交易卖出的那几本绝版书,是江扶月最先从店里买下的。  “你跟‘愁’什么关系?”他脱口而出。  江扶月笑:“谢先生是不是特别喜欢问别人跟谁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自己很八卦吗?”  男人不说话,目光犀利,仿佛一眼就识破对方顾左右而言他把戏。  江扶月懒得废话,拔腿就走。  “迟早有一天,我会知道。”男人对着她的背影,一字一顿,像保证,又似挑衅。  江扶月头也不回。  谢定渊拿出手机:“帮我查个人……”  江扶月回到酒店已经是傍晚。  繁叶正等她一起吃饭,中途遇到黄晖和高兆明,四人又一起了。  酒店餐厅专门为这批参加NOI的学生提供了自助餐,加上正值饭点,众人倾巢而出,意料之中遇到了七中的学生。  “哟,这么快就组成小团体啦?”是之前在车上跟繁叶发生争执的女生。  “柯然,别惹事。”林媛在一旁小声提醒。  她却充耳不闻:“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卖鱼的跟捕虾的一起,你臭我也臭,最后也分不清谁臭谁不臭了。”  这下不仅是针对繁叶,连带江扶月几人也被骂了进去。  黄晖皱眉,看对方是女生,忍住没说话。  高兆明就比较直接了:“说谁臭呢?鼻子有问题吧?再臭能比得过你嘴臭?”  “噗——”江扶月没忍住。  柯然面红耳赤,“你、你们别得意!明天考场上见真招!”  说完,扯着林媛大步离开。  林媛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眼底划过一抹嫌恶,转瞬即逝。  黄晖安慰道:“小叶子,别理她,你是香的。”  “嗯嗯。”高兆明重重点头,以示附和。  繁叶笑了笑,一双杏眼水润流光:“你们真好!放心吧,我不会让她随便欺负人的!”  “走吧,去吃饭,今晚的菜好丰盛啊……”  江扶月却一脸若有所思。  ……  是夜,酒店走廊一片安静,突然一声尖叫乍起。  “谁这么缺德?居然在门口放这么大个铁皮箱?”  “柯然,你怎么样?没事吧?”  只见女孩儿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脚趾,指缝间已经有血渗出。  “啊——流血了!”  “怎么办啊?”  “快去叫章老师!”  “……”  很快,章瀚赶到,拨开围观人群,在两个学生的帮助下将满脸泪痕的柯然背起来,大步离开。  “都散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考试!”  众人纷纷回房。  繁叶和江扶月也在围观人群中,回去的路上,前者一反常态地沉默。  江扶月眼中沉思更甚:“……我到了。”  突然,繁叶拉住她,眉目间藏着一丝紧张:“月姐姐,她不会有事吧?”  “从出血量看,应该只是皮外伤。”  “会影响明天的考试吗?”  江扶月挑眉:“她欺负你,你还担心她?”  “我、就问问……”小声嗫嚅。  “说不准,要看具体情况。”  “这样啊……”  江扶月拍拍她:“别想太多,早点休息。”  “嗯。”  ……  第二天吃过早饭,众人乘包车前往考场。  直到出发前十分钟,柯然和七中领队老师都还没到。  “林媛,柯然她到底能不能来啊?”有人小声发问。  林媛戴着耳机,闻言,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  最后三分钟,章瀚才带着柯然匆匆赶来。  昨天还刁钻刻薄的女孩儿如今蔫了吧唧地坐在位子上,脚趾裹着纱布,像丧失斗志的落毛鸡。  上午九点,NOI笔试部分正式开考。  总共一百五十题,大多都是编程基础常识,题干信息也不复杂,比如——  问:NOI机试使用的操作系统。  答:Linux。  最后三十题则考察NOI、IOI历史,有点人文学科的意思。  九点十分,江扶月举手:“老师,交卷。”  整个考场的目光霎时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包括林媛。  监考老师还算淡定,“检查一下姓名、考号,试卷草稿纸摆放整齐。”  江扶月照做,而后安静离场。  五分钟后,繁叶、黄晖、高兆明:“老师,交卷!”  上午十一点考试结束,众人乘大巴返回酒店。  彼时,江扶月四人已经坐在餐厅里,听着悠扬舒缓的钢琴曲,享用美食。  而后各自回房间午休。  下午一点,机试开考。  十题,为时三个钟头。  考察内容包括:对齐输出、字符菱形、角谷猜想、储蓄计划、药房管理、正常血压、分离整数的各个数位、级数求和、数字反转、开关灯。  其中比较有意思的是药房管理。  假设对于任意一种药品,每天开始工作时的库存总量已知,并且一天之内不会通过进货的方式增加。  每天会有很多病人前来取药,每个病人希望取走不同数量的药品。如果病人需要的数量超过了当时的库存量,药房会拒绝该病人的请求。  管理员希望知道每天会有多少病人没有取上药。  其实思路很简单,输入只有三行:  第一行是每天开始时的药品总量m  第二行是这一天取药的人数n(0 &amp;lt; n &amp;lt;= 100)  第三行共有n个数,分别记录了每个病人希望取走的药品数量(按照时间先后的顺序),两数之间以空格分隔。  输出只有一行,即这一天没有取上药品的人数。  只是中间if(m&amp;gt;=a[i])m-=a[i];else sum++;这一步容易被复杂化,一旦复杂化,就会陷入无限循环的思维误区。  偌大的机房,只听键盘噼啪的声音响个不停。  江扶月盯着屏幕,一双手差点翻出花儿来。  突然,她动作一顿,双手离开键盘…… 正文卷 752 等江扶月再次醒来,枕边已经没人,但余温尚存。 她迅速穿上衣服,跑出房间。 蒙蒙亮的天边,一架直升机正缓缓飞远。 “混蛋……” 这么短的时间,回来干什么? 待在f洲不好吗?! 净回来招惹她了! “诶?那位同学,你哪个连的?这么早不在宿舍睡觉,跑到训练场干什么?” 江扶月深呼吸,转头:“不好意思,现在就回去。” 可惜,还不等她走进宿舍大楼,催命的集合哨便响起。 江扶月又重新回到训练场。 郝大志看着比他还早到的江扶月,表情有点茫然。 距离哨声响起还不到二十秒吧? 她是从窗户飞下来的吗? 江扶月眼观鼻,鼻观心,站在场中,对他狐疑的打量状若未见。 很快,学生陆续下楼集合。 除开少部分迟到的人以外,大家都很迅速,并且穿戴整齐。 这是练出来了。 郝大志很满意。 “报告!今天还是谢教授给我们上课吗?” 郝大志摆手:“谢教授已经离开了,今天常规作训。” 顿时一阵哀嚎。 “叫什么叫?一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立正!” 烈日当空,晒得人睁不开眼。 郝大志可能也是顾及到天气太热,这群富贵小花朵身体素质一般,也不让跑圈了,就一遍遍训练大家踢正步。 鞋摩擦在滚烫的地面,脚底板仿佛火烧。 众人汗流浃背,蔫不拉叽。 活脱脱一片即将枯萎的花田。 郝大志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心知过犹不及的道理,抬手一挥:“大家休息一刻钟!” 刹那间,众人仿佛重新活过来。 “要死咯……早知道军训这么累,我才不来……” “来都来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感觉下一秒就要被烤熟。” “强烈要求今晚宿舍开空调,不然我给大家表演个辗转反侧、整夜无眠!” “+1,支持开空调。” “昨天就想开了,咳……最后怕被骂,没敢提。” “说真的,少爷从没吃过这种苦。” “说得像谁吃过一样,切~” “谁还不是个公子哥儿?就你最矫情!” “……” 这些抱怨江扶月只听了一耳朵,便不再关注。 她径直走到阴凉处,接过霍繁锦递来的矿泉水。 “谢谢。” “咳……不客气!话说月姐,你昨天去哪了?从下午就没看到人,晚上也不回来。” 岑乔乔立马竖起八卦的小耳朵。 “办点事。” “……哦。”霍繁锦识趣地没再往下问。 中途,江扶月和柳丝思被郝大志叫走。 “教官,有什么事?” “你们以前是不是接受过特训?”郝大志开门见山。 综合这几天的表现来看,两人无论体力,还是射击,都比普通学生强太多。 他会有这个疑问,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其他教官看完两人的各项成绩,也是这么怀疑的。 现在有钱人家的孩子已经不玩钢琴、竖琴、管风琴?开始流行从小接受特训了? 郝大志忍不住想。 然而—— 江扶月:“没有。” 柳丝思摇头。 两人都否认了。 郝大志一愣,这才摆手,让两人离开。 至于信不信,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回到训练场,还没归队,便惊闻一阵骚动—— “真的打起来了?!” “我骗你干什么?不信过去看啊!” “走走走!教官眼皮子底下打架,这些人可真能。” “别了吧,万一被教官发现……” “啧,打架的都不怕,你一个看热闹的怂个屁?再说,这是海大和明大的矛盾,跟咱们央大又没关系,罚不到你头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海大怎么会跟明大起冲突?之前也没听说有仇啊?” “好像是因为抢一处休息的阴凉地,海大一男生对明大的女生骂骂咧咧,最后还想动手,结果被明大这边的男生发现,那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结果海大也不服气,双方就这么杠上了呗!” “……” 江扶月和柳丝思一边听,一边加快脚步。 到了人最多的地方,挤到最前面,只见厉辰跟一个黄毛正打得不可开交。 场上。 厉辰只觉一股劲风擦过耳畔,他下意识偏头,却见一记硬拳袭至面门。 他闪身躲开,对方第二拳又接踵而至。 铁锤一样的拳头挟裹着强劲的攻势,厉辰后跄半步,堪堪擦肉避过,如果晚一秒,只怕此刻鼻梁已经断了。 哗—— 人群大惊。 “黄毛这是要动真格吗?” “大爷们儿干架就是得劲!哪像女人撕x,又是抓脸,又是揪头发的,掉价!” “呵,我们女人招你惹你了?你妈不是女人?你倒是大老爷们儿,难道你没被你妈打过?看不起谁呢?” “……”突然觉得好有道理,不敢开腔。 “这黄毛身手挺好啊,一招一式像模像样,练过吧?” “人家国防生来着,你说呢?” “我去——国防生啊?也对,毕竟是海大嘛……” “那什么……国防生也能染头发?” “额!你的关注点很清奇。” “明大那个又是什么来头?” “厉辰,一富二代,据说亲爹是明大校董,家里巨有钱。” “少爷脾气,难怪一点就炸!可能黄毛也没想到明大这样的富贵窝里还能出刺头。” 只见厉辰狼狈闪躲,对方却越战越勇。 一个屈肘后顶,黄毛眼神发狠,转身直击厉辰胸口。 这个力道落下去,只怕要完! 对方动作太快,厉辰愣住,等反应过来,想像之前那样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江扶月和柳丝思同时出手…… 前者挡开黄毛的攻击,后者抓住厉辰往后拖。 事后,顾淮予追问厉辰被救那一瞬间是什么感觉? 他想了想,说:感觉自己像只小鸡仔,被命运逮住了鸡翅膀。 顾淮予:没了? 厉辰:还有一个疑问。 顾淮予:什么疑问? 厉辰:柳丝思的力气为什么那么大?比俩……不,仨男的加起来还恐怖。 之后如何暂且不提,只说现在,被救下的厉辰两眼发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声冷嗤乍起—— 柳丝思:“怂蛋!” 厉辰:“……”我当时害怕极了,悄咪咪不敢开口。 再看场上,黄毛眼中闪过几分惊讶,好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女生拦住。 他看看自己打出去的右手,再瞅瞅江扶月那细胳膊细腿儿,估计只是巧合。 他发挥失常,而对方恰好避过。 “我不打女人,你走开,让那个男的上来!”黄毛直指厉辰。 后者禁不住激,咬紧牙关,准备冲上去,结果被柳丝思一个凉飕飕的眼神定住。 “咳……这人太嚣张了,我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他要拽上天!” 柳丝思:“你打得过吗?”一杀。 “到底谁给谁颜色瞧?”二杀。 “他拽不拽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拽不起来。”死了。 厉辰不冲了。 顾淮予没良心地笑出声。 柳丝思转眼,沁凉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很好笑吗?” 顾淮予:“?” “本校女生受了欺负,他还知道上去帮忙,你呢?你在干什么?” 顾淮予:“?” “就像这样站在原地笑吗?” 顾淮予:“???” “那你连个怂蛋都不如。” 顾淮予:“……”草啊! 厉辰:突然有那么一丢丢骄傲是肿么肥事? 而程敛和梁竞洲则不动声色往边上挪。 嗯,站远点,火才烧不到自己。 场上,黄毛持续叫嚣—— “喂,你磨磨蹭蹭是不敢吗?也行,那你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鞠躬道歉,我就原谅你,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回话的不是厉辰,而是一道清泠的女声。 黄毛眉峰上挑,转回来,第一次正眼打量面前的女孩儿 虽然穿着千篇一律的迷彩服,可身材高挑,腰细腿长,五官更是惊艳。 “我说了,不打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江扶月还没说话,围观的明大学生就炸了—— “草!他是在调戏月姐吗?” “一口一个女人,简直放肆!我月姐是女人吗?咳……当然是了。不过‘女人’这个形容真的太太太普通,请叫女神,谢谢!” “女人你麻痹,那是你姑奶奶!” “这黄毛狗太欠了,月姐弄他——” “对,nen死他!” “……” 一时间,明大学生斗志激昂。 可落在黄毛眼里,就是毫无意义的嘴炮和挽尊。 他充耳不闻,大胆火辣的目光扫过江扶月全身,笑嘻嘻劝道:“美女,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啊?” “废话真多。” “……什么?”黄毛还没反应过来,江扶月拳风已至。 他措不及防,左边颧骨挨了一记,闷痛袭来。 “靠——”这下,黄毛不敢轻敌了。 “美女,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练家子?挺好。”说完,趁江扶月还未退开,猛地抬腿踹过去。 江扶月闪身一避。 黄毛踹空。 就在他转身瞬间,江扶月第二次进攻,目标是他小腿。 膝盖受创,骤然弯曲,黄毛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他咬牙,眼神发狠:“你别太过分!我说过不打女人,别逼我破例!” 江扶月冷笑:“技不如人,借口还多。” “你——” 黄毛眼神骤凛,忍住膝盖传来的疼痛,一声怒喝,猛地挥拳进攻。 江扶月早有防备,一个旋身,闪到他身后。 接着扣住对方左肘,用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同时捏他手肘两侧,拇指于外,食指、中指在内,捏准骨缝,再用力向下猛拉,同时左手握住黄毛小臂向上一捉! 咔嚓—— 一声脆响,接着惨叫乍起。 没有人看清江扶月是怎么做到的,反正黄毛哀嚎一声之后,就彻底不行了。 脸色惨白,冷汗如注,烂泥似的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虾米状,右手死死捂住左肘,好像这样就能减轻疼痛。 “你对我的手做了什么?” 江扶月勾唇:“是不是很疼?那种感觉就像……手被人拧断了。” 断、断了? 黄毛瞳孔紧缩,“我弄死你!” 一边怒吼,一边试图爬起来,可惜,都是徒劳。 爬几次,摔几次。 “啧啧,都变成这样了还喊打喊杀。记住,口号只会影响出剑的速度,有本事你直接动手啊?” 黄毛咬牙,试图把受伤那只手抬起来,可一动就钻心地疼。 他心下恐惧:“不,你不敢的……” “什么不敢?挑衅的是你,我出于正当防卫才动手,至于是伤还是残,这就不在可控范围内了。毕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打架也一样,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言下之意,就算你的手真的断了,那也与我无关,全是意外。 黄毛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那张脸有多美,心就有多毒,下手就有多狠! 江扶月蹲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不服气啊?” 黄毛暗暗提劲,却发现左手纹丝不动:“你、你到底对我的手做了什么?” 她根本没怎么使力,所以不可能断的。 江扶月好似看穿他的想法,笑意更甚:“要知道很多时候,断骨并不需要蛮力,只要劲使得巧,效果超乎想象。举个不怎么恰当的例子,有些人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骨头没断,只是轻微擦伤;但有的人走路摔了一跤就能让脊椎错位,这是为什么?” 黄毛嘴角一紧,并不接话。 江扶月又问他:“看过《射雕英雄传》吗?” “……”黄毛一脸莫名。 “郭靖的二师父叫朱聪,他有一项拿手绝学,叫分筋错骨手。” 黄毛皱眉,直觉接下来听到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然—— “这个朱聪,外号‘妙手书生’,有一双巧手,十分擅长点穴。看过武侠剧的人都知道,学会点穴的前提就是熟知人体穴道关节。而分筋错骨手,就有借助穴道摧毁人筋骨的作用,是不是很有趣?” 黄毛脸色惨白,分、分筋?错、骨? 这么一想,左边手肘好像更疼了。 可他依旧嘴硬:“你、以为我会信?什么射雕英雄传,什么分筋错骨手,我看你电视剧看多了,大白天说梦话!” 江扶月也不恼,清冷的嗓音有种无情的空灵,钻进耳朵里,浸着一股寒意。 “一个人的身体有三百六十五个骨节。先说髑髅骨,男子自项及耳并脑后共八片,脑后横一缝,当正直下至发际,别有一直缝,妇人只六片,脑后横一缝,当正直下无缝;再说牙,有二十四,或二十八,或三十六,是为骨之稍,又谓骨之余也;胸前骨一条,心骨一片,犹如钱大……” 她曾经在一中图书馆的旧书堆里扒拉到一本名为《习骨术》的杂书,闲来无聊,便随手翻了几页,得益于过目不忘的本领,正好把当时看过的扉页总述背了两段。 这下黄毛看她的眼神终于不一样了。 “你……你你到底是谁?!” 不是他死到临头还好奇,而是江扶月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武侠小说里深藏不露的高人。 就是那种明明身怀绝世武功,却顶着与身份不符的皮相,各种装逼,最后才打脸的主角。 而被打脸的通常都是炮灰。 黄毛:“?”我要灰飞烟灭了吗? 被唬住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各路吃瓜群众—— “所以月姐真的会武功?” “黄毛实惨。” “这算吊打了吧?啧啧……幸好开学到现在我对月姐都是怀着一颗崇敬之心,恭恭敬敬。” “刚才月姐那招怎么使的来着?你看清楚了吗?就这样一抓,一提,黄毛怎么就倒了?” “别问我,反正我已经看花眼了。” “卧槽!莫非是传说中的……暗器?” “我觉得可能是用毒。” “咋觉得更像内力呢?” “估计还带点儿轻功……” “神他妈的内力轻功,你们还真信啊?” “为什么不信?月姐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就是!月姐最牛!” 明大学生中,不知是谁先起头—— “月姐万岁!” “月姐碉堡(diao爆)!” “月姐yyds(永远滴神)!” “看谁以后还敢欺负我们明大!” 就连厉辰也忍不住跟着众人一起大喊:“yyds!” 顾淮予一脸见鬼的表情。 梁竞洲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程敛也并不意外,深邃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到场中江扶月身上。 四个继承者,三个阵亡,已成既定事实。 还挣扎什么呢? 躺平接受其实也没什么丢脸的,毕竟,是她——江扶月啊! 那个永远的神。 752 “你们在干什么?”教官的声音突然传来。 众人一愣,连忙从中间分开一条路。 郝大志沉着脸,走过来,看了眼倒地不起的黄毛,又扫过一旁满眼无辜的江扶月。 “打架?!”上扬的尾音,带着威怒的气势。 众人噤声,面面相觑。 说? 不说? 郝大志走到黄毛面前:“你哪个学校的?” “海、海大。” “能站起来吗?” 黄毛下意识想说“不能”,可神奇的是他只轻轻用力居然就这么站、站起来了? 那“分筋错骨手”是什么鬼? 他手没断? 惊疑的目光落到江扶月脸上,却见她云淡风轻,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现在你们谁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江扶月没说话。 黄毛眼珠一转,“教官!她打我!” 哗—— “这个黄毛有够无耻的,居然告状!” “怎么办?教官会不会罚月姐?” “太没品了!人家女生都没开口,他一个男的心眼比针还小。” “海大居然出了这种败类……” 教官听罢,并未立即表态,而是转头向江扶月求证:“你打他了?” 江扶月:“报告!我不认为是打。” “那是什么?” “切磋。” 郝大志一愣。 江扶月:“我看这位……呃……黄毛同学身形矫健、出手不凡,一时技痒,就想和他比比。” 黄毛:“?”叫谁黄毛?你才是黄毛!你全家都是黄毛! “那为什么黄——”呃!郝大志一顿,及时刹住车,“这位同学的说法跟你不一样?” “这个问题教官应该问他,而不是问我。这个世上,赢了固然好,可怕就怕有人输不起。” “你说谁输不起?!”黄毛秒炸,抬手指着江扶月,一副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打她的样子。 江扶月冷冷抬眼:“难道你没输?” 黄毛瞬间哑然。 他被江扶月踩在地上摩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周围这么多人都看到了,由不得他否认。 半晌,才干巴巴挤出一句:“……输还是赢跟你打我没有必然联系,你在偷换概念!” 江扶月挑眉,总算正眼看他,笨得还不算太彻底…… 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 “同样的话也送给你——切磋就是切磋,不应该因为一方赢,而另一方输,就把它变成打架。” ------题外话------ 先更后补,大家明天看。通常章节名是八个字的时候,就说明更新了,大家可以点开正文来看了。 正文卷 753 “江扶月托虎奔查的那两人,第二天就有了消息。  “月月,你手机在响。”韩韵如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她手伤了,今天就没去店里。  江扶月转身出了饭厅,手上还端着半杯没喝完的牛奶,走过去,捞起手机——  “喂。”  “月姐,查到了,那两人帝都来的,昨天才到临淮。具体资料已经发到你邮箱。”  “好。”结束通话,江扶月仰头喝完剩下的牛奶,转身上楼。  打开电脑,登陆邮箱,显示五分钟前有一封新邮件,她点开……  此时,坐在客厅,正翻看烘焙教程的韩韵如突然听到门铃声。  她以为是江达,因为这人早上出门前说店里得空就悄悄溜回来,这还不到十点,溜得也太早了些……  韩韵如有些无奈,“老公,你不可以……”  话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她有些怔愣地看着门外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韩启山张了张嘴,一声“小如”又轻又软,好像声音再大点都会吓到她。  倘若仔细分辨,那里面还带着几分忐忑与颤抖。  韩慎也不受控制地叫了声:“妹妹……”  韩韵如抿唇,有些陌生的目光扫过父子俩:“对不起,你们找谁?”  韩启山瞳孔一缩,老眼湿润,隐有悲恸暗涌。  韩慎要好点,却也不免身形微跄。  虽然父子俩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到了这一刻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曾经那么亲近的人,如今却对面不识。  韩慎吐出一口浊气,清明的眸子望向她。  “小如,”男人声音温柔,他说:“我是哥哥。”  韩启山有些急切地接话:“我是爸爸,你还记得吗?”  在两人期待的注视下,韩韵如先是愕然,而后缓缓摇头,浓密的睫毛轻颤着:“对不起……”  “不要紧,”韩慎摆手,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相信我们吗?”  韩韵如半敛着眸,嘴角抿得很紧,没有说话。  韩启山眼里闪过失望。  这时,江扶月匆匆自楼上下来:“妈,有件事我想跟你——”  然后她看见了门外的父子俩,彼时,她手中还拿着两人以及韩家的调查资料。  啧。  在江扶月的提醒下,韩韵如这才想起让韩启山和韩慎进来说话。  韩慎不动声色打量室内,装修精致,空间敞亮,心里兀自松了口气。  看来妹妹过得很不错。  韩启山也在环顾四望,不过感觉却和儿子截然相反。  家具不够高档,装修风格华丽有余,个性不足,还有那本反扣在茶几上的烘焙书,怎么小如还要进厨房吗?  “请坐,喝水还是喝茶?“韩韵如问。  “水就可以了。”  韩韵如进到厨房,江扶月毫不避讳地打量二人。  韩启山动了动唇:“……是月月吧?”  “您好。”她微微点头。  “诶,我是姥爷!你们这边是叫姥爷吧?还是叫外公?”  江扶月既没说姥爷,也没喊外公,只道:“都可以。”  老爷子眼神一黯。  韩慎叹气,一把年纪了,还想诓人小姑娘喊他。  不过小丫头很聪明,不动声色避开,还能堵得老爷子哑口无言。  “月月你好,如果你妈妈愿意承认我们,那你该喊我一声舅舅。”  他加了前提。  江扶月这才正眼打量起眼前的中年男人,五官俊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正气。  对上她的目光也不闪不避。  “你跟你妈妈很像。”  韩慎其实更像韩启山,但眉眼里还是依稀能够找到与韩韵如的相似之处。  “我是亲生的,当然像了。”  男人低笑,直到韩韵如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才堪堪止住。  “喝点水吧。”  “诶!”韩启山接过来,立马喝了一口,感觉女儿倒的水比蜂蜜还甜。  韩慎就:“……”倒也不必如此。  韩韵如在两人的注视下,坐到对面沙发上,沉默一瞬,“我……”  韩启山立马坐直。  韩慎也不由正色。  她扫过两人,抿了抿唇:“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没关系。”  “不要紧。”  父子俩同时开口。  韩韵如一愣。  江扶月也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过去的事忘记就忘记了,我们重新认识好吗?”韩慎看着妹妹,仿佛要将一生温柔用尽,语气里都透着小心翼翼。  他说,“我是大哥,叫韩慎,你还有个二哥叫韩恪,三哥叫韩恒。”  老爷子坐不住了,疯狂给儿子使眼色:我呢?还有我!还有我!  韩慎嘴角一抽:“这是爸爸。”  “我叫韩启山。”老爷子乖觉补充。  韩韵如看了韩慎一眼,目光扫过老爷子的时候仅轻轻一掠,便错开了去。  两人只当她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江扶月却若有所思。  “小如,都是爸爸的错,才让你一个人无依无靠在外漂泊二十多年,我……对不起你。”老爷子目光沉痛,老眼泛红。  “爸……”韩慎心里不是滋味,刚想说什么,却见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过去的二十年无法回头,我也不求赎清这一身罪孽,只求在有生之年能够弥补一二。”  韩韵如低垂着眼,没说话。  韩启山姿态放得更低:“小如,爸爸知道错了,你愿意跟我回帝都吗?你还是韩家唯一的女儿,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和你三个哥哥都无条件支持。”当然也包括离婚!  在韩启山看来,若非女儿失忆,是绝对不可能嫁给江达这种人的,她委屈了二十多年,如今终于可以挣脱牢笼,他一定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不叫任何人欺负了去!  韩慎没想到老爷子居然这么急,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迫不及待想对小如的人生指手画脚。  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果然——  “抱歉,您真的确定我是您女儿吗?”  韩启山:“当然!绝对不会错!”  不管相貌年纪,还是失踪的时间都完全吻合,甚至根本不用做亲子鉴定,只一眼那种骨子里涌动的血脉亲缘就骗不了人。  “就算我是,但我并不愿意去帝都。”  老爷子愣住:“……为什么?你不希望我们一家团圆吗?”  韩韵如:“我的家在临淮。”  “可……”  “爸!”韩慎赶紧打断,“小如有她的打算,您别添乱。”  “这怎么能叫添乱呢?我是……”i  门铃声响起,打断了老爷子接下来的话。  江扶月起身去开。  “月月,你妈呢?她没做事吧?你可把她看好了,手上伤口沾不得水……”江达一边换鞋,一边把带回来的菜放下,嘴上吧哒个不停。  突然,他目光一顿,定在多出来的那双男士皮鞋上:“家里来客人了?”  江扶月点头。  “谁啊?又是邻居吗?”  江达之前试新菜,家里人都吃腻了,连吴前也被养胖了十斤,最后实在没人捧场,他干脆叫了几个邻居来吃。  从此,邻居变朋友,朋友变粉丝。  偶尔也会来家里串串门,咳……主要还是为了吃江达做的菜。  但这回……  江扶月摇头:“不是邻居。”  “那是谁?”江达一边问,一边提着菜往客厅走。  下一秒,脚步顿住。  只见沙发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见他进来,老人稳如泰山,年轻一点的站起来,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韩慎。”  江达对于这样精英式的握手礼有些不太习惯,表情愣愣,一时无措。  便听老爷子轻哼一声,似是不是,“韩填点头,“同父同母,有血缘关系的那种。接着,又介绍了韩启山。  江达明显紧张起来,手心紧贴裤缝,来回擦拭。他以为动作很隐秘,其实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老爷子冷哼再起,就差把“不满“两个字写在脸上。  就在这时,韩韵如突然起身走到江达身边,接过他手里装菜的袋子,温声细语地问∶“这么早回来,店里忙得开吗?“  江达侧身—避,不让她接∶“当心你的手!医生说了,要好好养……“说完,又转头去问老爷子和韩慎∶“你们吃早饭了吗?我正准备给阿如熬韩慎下意识去看韩韵如,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稍稍松了口气∶“那就麻谷的原本算把绝,他可秀高实在败入。  他根本设办法拒绝  报十必.…就随便喝一项吧。“  江达连声应好,提着菜,一溜烟儿跑进度房。小力你还不是跟我们回“…  眼看老爷子又要旧事重提,韩慎间且一个大附T,县…化的业治管可“小如,听说妹夫厨艺很好,到店里吃饭都要排队,今大沿你的光总算可不韩韵如嘴角轻抿,露出一抹浅笑∶“他喜欢做菜,味道也还可以。“韩慎也跟着笑了,那一刻,兄妹两相似到极点。看得韩启山当场怔愣  他,怎么感觉小如对韩慎比对他更亲近些呢?  江扶月完全就是个观众,全场根本没有她发挥的余地。不过,看戏也非常有趣就是了。  很快厨房飘出一阵饭菜香,韩韵如起身∶“应该好了,找过去看看。“韩慎鼻翼轻动,光是这香味儿,他就忍不住给江达九十分。  的计山指中,再理面红序中生质据囊  韩启山肚皮不争气地叫了两声。“那十么……“他尴尬地摸摸鼻子  ,常生理现象,亥.…正常的!通  韩植∶“.韩书韵如老爷子嘴犟他骗得过别他骗扁得过别人,骗不过韩慎。  早上两人出门之前,明明在酒店吃过早餐,韩启山还吃了不少。距今两个钟头不到,怎么可能文饿了?  韩韵如进去厨房,夫妻俩在里面说了会儿悄悄话,应该是在解释“认亲事江达没有细问,这个憨厚老实的汉子甚至还有点高兴。媳妇儿终于找到自己的家人了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孤女,也不再没有娘家。谁也,不能嘲笑她  “粥煲好了,你别端,又重又烫。  韩韵如瞪他∶“我只是手心划了道小口子,又不是残废。““瞎说什么?残啊废啊的,以后都不准提!开玩笑也不行。“你什么都不让我干,那不是残……呃……是什么?“江达四下瞅了一圈∶“这样,你取筷子,总行了吧?“韩韵如只好转手去掌碗筷。  又,怎么啦?“她轻叹. 正文卷 754 滨崎直原:“我认输。”  全场哗然。  “他、还真认了啊?”  “技不如人除了认输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这倒是……”  不会就是不会,答不上来就是答不上来,直接锤死,没有任何挣扎诡辩的余地。  代表团坐席上——  R国代表脸色难看到极点。  一旁华夏代表却和胡永围有说有笑:“江同学确实不错,学富五车,博闻强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灵气的孩子。”  胡永围点头:“学校对江同学的培养也十分重视,像物竞班、奥数班这些,都是安排上的。”  “就只有这两个班吗?”  呃……  华夏代表:“我怎么听说她IOI也是拿过金奖的?IOI是信息学科竞赛没错吧?”  “没、没错。不过一中由于经费问题,暂时还没开设信息竞赛培训班,所以……”  “没开?!那江同学是?”  胡永围讪讪一笑:“自学的。”  “自学啊……”华夏代表一听,眉心骤紧,“这怎么行?倘若真有这方面天赋,可学校又不能提供相应的条件,那不是耽误了吗?”  “江同学是自学成才,可我们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能做到江同学这一步,对吧?”  胡永围赶紧点头,连连应是。  “所以,竞赛培训这一块不仅要做起来,还要各个学科全面开花,只有这样才能充分挖掘学生潜力,开发学生天赋。时间不等人啊,青春对于每个孩子来说都是宝贵的,如果不能在这个适当的时候,为他们提供尽可能多的尝试,那么华夏现行教育体系之下培养出来的孩子很可能就是先天不足的。”  而先天的不足,得要多少后天的努力才能弥补?  能弥补倒还好,就怕补都补不起来,那这个孩子后半生就注定碌碌无为。  “至于经费的问题……”华夏代表一顿。  胡永围立马竖起耳朵。  “这次回帝都,我会向上面反应,尽快落实。”  “您费心了。”老校长感激不已。  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收获,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  十分钟休息结束,最后一项“画局”开场。  由于时间关系,当场作画不太现实,所以改成——鉴赏!  评委:“现在投映出来的是两组画,每组各有四幅,皆出自本届新青年鹤鸣杯现代画组。由于赛程还未结束,对于每幅作品主办方都采取了相当严格的保密措施,因此全网都找不到任何有关这两组画的评价赏析。”  还有一点评委没说。  其实这两组画是最终评选投票得出的冠亚军候选作品,但谁冠谁亚,评委团犯了难,支持率对半开,如今还僵持着,争论不休。  眼看马上就要公布排名,却仍然没个结论。  不如……  就让这两个孩子各抒己见,看能不能得到新的想法和观点,也可以给鹤鸣杯的评委团一些参考。  “注意!在赏析这两组画的时候,我要听到你们明确的观点,不要模棱两可。说直白点,就是让你们为这两组画分个高低优劣,并在面前的白板上写明原由。”  “计时十五分钟,现在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滨崎直原当即动笔。  江扶月却没动,只盯着幕布上投映出的两组画作,一脸若有所思。  再看那两组画——  第一组名为《盲》。  第一幅画,是两只紧扣的手,一只白皙纤细,一只黝黑粗犷,不难看出这是一男一女,而从交握的姿势可以判断,这大概是一双情侣。  第二幅,绿茵缭绕的花园,美丽的女孩儿惊喜掩唇,而她对面,男人单膝跪地,手中拿着戒指,正向女孩儿求婚。  画家在人物细节的处理上十分巧妙,不管是女孩儿因惊喜而掩唇的动作,还是微微泛红、隐隐含泪的双眼,都处理得非常到位。  一看就让人嗅到了爱情的甜蜜,仿佛这满园的鲜花一般。  但由于视角关系,只画出了女孩儿的神态表情,下跪求婚的男主只带到一个背影。  第三幅,背景是教堂,女孩儿披上美丽的婚纱,手持捧花,成为待嫁新娘。  这幅画只有女孩儿出现,男主角并不在其中。  第四幅,重点来了!  也是这组画作最大的反转——  一双新人携手步入神圣的礼堂,站在神父面前,女孩儿仍然笑着,沉浸在获得爱情的甜蜜中,可一旁的新郎却已经变成魔鬼的模样,露出狰狞的獠牙,身后是一片蔓开的血色背景,更远处是无边无尽的黑暗,烟雾中伸出几只血淋淋的手。  前面三幅有多美好,最后一幅带给人的冲击就有多强。  观众席开始讨论起来——  “卧槽!这不是爱情故事,是恐怖故事吧?”  “看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新娘赶紧逃!”  “作者到底想表达什么?不会就是为了吓大家一跳吧?”  “感觉很负能量,看完心里沉甸甸的。”  “作者想讽刺现在的男人都是魔鬼吗?地图炮?还是田园**?”  “……”  接下来是第二组画,名为《校服》。  同样以爱情为主题。  第一幅画是校园林荫道,穿校服的男女正迎着夕阳,推着自行车,背影洒满了金色余晖,影子被拉长,一起放学回家。  第二幅还是校园林荫道,穿校服的男女不再推着自行车,而是手牵着手。  第三幅还是校园林荫道,男女却不再穿着校服,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背影看上去陌生又疏远。  第四幅还是校园林荫道,男女中间多了一个小豆丁,远处是下课放学的学生们。  “啊!我看懂了,这是从同学到恋人,然后吵架,又和好,最后生娃,大团圆结局。”  “看上去好暖啊,金灿灿的阳光,简单纯朴的校园,有种初恋的青草香。”  “擦,看得我也想谈恋爱了!买早饭外加辅导作业那种,有人当我女朋友嘛?”  “铁壮正举起二十米长的大刀赶来,小心点~”  “我还怕他?!切——赵、赵主任好!”那人一惊,蹭一下站起来,脸色涨红,眼神发虚。  赵铁军:“想谈恋爱?”  “不不不,绝对没有!我就是看画看得有感而发,内心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赵铁军沉着脸:“没有就好!高三了,学习为重,其他事都给我放一边!”  “是!我保证!”  赵铁军转身离开。  “呼——吓死宝宝了,铁壮简直神出鬼没,差点魂儿都没了。”  “哈哈哈哈……活该!”  “嘴炮的代价。”  “我觉得这幅画的作者肯定早恋过,太小清新了。”  “不过你有没有觉得,这组画美是美,但造成的冲击力不如第一组。”  “嗯嗯!而且也没有反转,缺了点惊喜。”  “中规中矩吧,还是前一组更惊艳。”  “如果让我打分,肯定第一组更高。”  “嘶——我们都看出来了,那月姐和滨崎直原肯定也能看出来,他们不会选一样的吧?”  “那还怎么分输赢?”  “这……”  面面相觑。  “你看台上!月姐在做什么?!”  啊?  众人顺势望去,只见滨崎直原奋笔疾书,可江扶月却站在幕布前,保持着十分钟前的姿势,仍然盯着那两组画看。  “月姐在发呆吗?时间都过去一大半了,她怎么还没开始写?!”  “我傻了,这、什么情况?”  “月姐,你要是被点了穴就眨眨眼,我马上来救你!”  “完了完了,还剩五分钟不到,这可怎么办啊?”  就连评委也被江扶月这副“老僧入定”的样子惊到,走过去,提醒她:“江同学?”  “嗯?您说。”  这淡定的小语气……  评委嘴角抽搐:“时间快到了,你还不开始写吗?”  突然,她瞳孔一缩,盯着第一组画上某处看了好几眼。  接着收回目光,转向评委,嘴角漾开浅笑:“现在就写。”  说完,拿起笔,摘掉笔帽。  但时间却只剩三分钟了……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二更,十二点四十!  有三更~  依然求个飘飘鸭~ 正文卷 755 “有事?”江扶月偏头看他。  林书墨没再说第二句话,直接拿保温桶往她怀里一怼,错身走人。  江扶月:“?”  不远处的王浩钧:“!”  江扶月没有疑惑太久,很快一条短信进来,陌生号码。  钟子昂给她送的汤,托林书墨转交。  让她一定记得喝,另外,别忘了通过他的微信好友申请。  江扶月点开微信一看,果然联系人的位置多了个小红点。  她想了想,通过。  给钟子昂发消息:汤就免了。  那头几乎秒回:嘿嘿,我的心意送到就成,喝不喝随你。  这招以退为进还是有效的,至少让江扶月看着怀里沉甸甸的保温桶小小皱了下眉。  ……  林书墨坐在食堂吃饭。  他面前和四周的空位没人敢坐,如此便生生隔出一道真空地带,他在里面,而周围的凡尘喧嚣都被摒弃在外。  冷冰冰,却也孤零零。  他面无表情,夹了一块排骨送进嘴里,耳机里播放着《Physical Review Letters》最新一期刊中的一篇有关“Multi-user time-energy entanglement swapping based on dense wavelength division multiplexed and sum-frequency generation”,在国际上首次提出了一种基于量子纠缠交换的密集波分复用(DWDM)量子网络……  “林、林少……”有人靠近,小心措辞。  林书墨淡淡抬眼。  王浩钧猛地咽了两下口水,把怀里保温桶往他面前一放:“江江江扶月让我给你的!”  说完,转身就跑。  林书墨看着眼前原封不动的保温桶,眼底逐渐浮现出疑惑。  还回来了?  他拿出手机,打给钟子昂。  那头接得很快,“小墨墨,什么事?”  听语气,心情不错,伴随着跑车疾驰带起的风声,是少年独有的意气张扬。  林书墨冷笑,就是不知道这货听完他接下来的话会不会还这么兴致高涨——  他说,“江扶月把鸡汤还回来了。”  出乎意料,那头笑着“哦”了声,并不意外:“还就还了呗,反正我送了,嘿嘿……”还把微信搞到手,血赚!  林书墨皱眉:“就这反应?”  “不然?”  “我以为你要摔手机骂娘。”  “嗐,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没听过成年人的崩溃都是悄无声息的吗?”  “呵……”你崩溃?没看出来,谢谢。  “既然她不要,那你喝了呗,别浪费,我妈大早上起来煲的,便宜你丫了。”  林书墨冷哼:“当谁稀罕?”  “是是是,你林少不稀罕,我求着你喝的,成吗?”  林书墨懒得跟他臭贫:“挂了。”  他放下手机,抿唇的时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打开保温桶盖子之前还下意识搓了搓手。  真正揭开的瞬间,热气扑面而来。  他喝了一口,嗯,真香!  ……  那头,钟子昂一路驱车,踩着饭点回到老宅。  不是钟家老宅,而是谢家。  老舅这颗金疙瘩好不容从临淮挪窝,回家看看,自然是要接风洗尘的,这不大清早他们一家就被姥姥给叫过来了。  谢云藻还好,阔太一枚,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  倒是钟云益……  他居然也跟过来了,真是活久见。  钟子昂停了车,一边走一边甩车钥匙玩儿,墨镜还没来得及摘。  一路穿过花园,谁知迎面撞上的钟云益。  他脚步一滞。  男人穿着西装,身材挺拔,四十多岁了还保养得跟个小伙子似的,此刻正盯着他直皱眉。  钟子昂敛了笑,原本上扬的嘴角逐渐放平,由于墨镜的遮挡叫人看不清神色。  “爸。”他叫了声,但也只是一声。  随即重新抬步,从他身旁擦过,径直往里。  “钟子昂,你站住!”  “……有什么事?”他停了脚,却没回头。  原本父子俩的关系就不好,半年前那次转学风波更是险些将这段岌岌可危的父子情推入悬崖。  好在,谢云藻居中调节,最后谢定渊松口答应,把他给领走了。  “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钟云益音调骤沉,久居上位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好在钟子昂早就习惯了,加上这小半年都待在临淮,愈发不怕他:“我一直都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臭小子,出去半年翅膀长硬了?!”  以前他这么说钟子昂还有点虚,如今也不知道是被江扶月打击惯了,还被她拳头给揍皮了,总之他现在挺坦然的。  “你不就希望看到我独当一面,长大成人吗?正中下怀啊,你怎么还不满意了?真难伺候……”  钟云益眉心猛跳。  “没事儿我进去了啊,外面这么热,真不知道出来晃晃个啥……”  出来晃晃的钟云益:“?”  “墨镜摘了!”  钟子昂皱眉:“我摘不摘关你什么事儿?”  男人按捺住突突跳疼的太阳穴,一字一顿:“对着长辈,不庄重。”  “切,我姥姥姥爷都没嫌,你还有意见了?”  “别让我再讲第二遍。”  “姥说了,我这么打扮贼帅,摘可以,你得先问我姥同意不同意。”  “昂昂回来啦~”说曹操,曹操到,符女士温柔慈和的嗓音传来,宛若天籁。  “姥,我回来了!”  “怎么搞得满头大汗?来,擦擦……”说着,亲手把绢子递过去。  钟子昂从善如流地接过来,先嗅一鼻子:“嗯,忒香了!”  老太太得意扬眉:“月季琥珀,新调的,怎么样?”  “我姥出手,那肯定是精品中的精品,没得说!”  “这小嘴甜得……”顿时,哄得老太太心花怒放。  钟子昂瞥了眼站在后面,被无视个彻底的亲爹,故意气他:“姥,你看我这墨镜,帅不帅?”  老太太认真端详一番,煞有介事地点头:“帅!”  “嘿嘿,那我就不摘了哈——”他故意放开嗓子,让后面的人听清楚。  “不摘不摘,就这么戴着,不愧是我外孙,比那些明星小鲜肉还好看……走走走,我们进去,外头怪热的……”  “行嘞!”钟子昂屁颠屁颠跟上。  突然,老太太脚下一顿,好似才想起女婿,回头叫了声,“云益,你也进来吧。”柔恰温婉,平静和善。  却远没有对待钟子昂时的亲近。  钟云益点头:“就来。”  屋里,饭菜已经摆上了。  谢云藻见老太太大热天又跑出去接钟子昂,不由嗔怪:“妈,他都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找不到路。”  符女士:“我乐意。”  谢云藻:“……”这话就没法往下接了。  “昂昂啊,”老太太带他在沙发坐下,声音温柔似水,“一大早的,你出去干嘛呀?”  钟子昂拿手机的动作一顿,抬头咧嘴:“嘿嘿……姥,您是在套我话吗?”  符女士不慌不忙:“这怎么能叫套话?我是关心你呀,一大早懒觉都不睡了,守着你妈熬好鸡汤,风风火火提个保温桶就出去了,这会儿已经送到人小姑娘手里了吧?”  钟子昂摸摸鼻梁,傻笑:“嗯呐。”  等等,有点不对劲……  “哪、哪有什么小姑娘?”他眼神一闪。  居然中招了!  老太太也不拆穿,只笑眯眯道:“这还是你第一次从家里拿东西出去送人,不是那些用钱就能买到的小玩意,而是一灌鸡汤……”  钟子昂眨眼:“鸡汤怎么了?”  “看来确实很喜欢人家小姑娘。”  钟子昂脸红,仍然嘴硬:“哪有……”  符女士笑而不语。  谢云藻吩咐佣人摆好了饭菜,转头叫钟子昂:“去叫你姥爷和舅舅下来吃饭。”  “哦。”钟子昂哒哒哒跑上楼。  看得钟云益眉头发紧:“……还是这么不稳重。”  谢云藻闻言,淡淡开口:“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没比他好多少。”  “我在说钟子昂,你怎么又往我身上扯?!”  “对比一下,你急什么?”  钟云益:“就是有你惯着,他才像现在这样无法无天、目中无人!”  说完,拂袖而去。  谢云藻看着男人走开的背影,一时怔忡,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摆碗。  二楼,钟子昂先去叫了老爷子,然后脚下一转,直接推开谢定渊的房门:“舅,吃——”饭了。  呃!  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钟子昂就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中午一点二更。 正文卷 756 演习结束,按照往年惯例,都是当场宣布名次。 今年也不例外。 当明大学生终于从梦里醒过来,全部归队,出现在训练场的时候,所有人看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就是这个连高校排行榜都挤不上去的野鸡大学,在这次演习中,先灭央大,再歼B大,最后端掉五所高校营部,力压“常胜欧皇”Q大,一举斩获冠军! 曾经的质疑与取笑,都变成了此刻的震惊与崇拜! 要知道,七校联训自开始到今天,几十年了,还从来没有哪次演习是所有营部全被端掉的! 这是第一次! 而一所学校连端五营也是第一次! 明大成了创造历史的存在。 总教官:“下面我宣布各校得分,齐明大学一千一百三十二分,海洋大学四百六十六分,贸易大学二百五十四分……” 而上届冠军Q大仅排第五,亚军B大更惨,倒数第一。 至此,前三名大洗牌。 萧山站到台上,亲手从西平训练基地总负责人手里接过奖杯,深吸口气,然后面向台下高高举起,声若洪钟,震耳欲聋—— “荣耀属于每一个明大学生!” 那一刻,众人不禁红了眼眶—— “原来我觉得当一条咸鱼没什么不好,但现在突然发现不当咸鱼会更好。”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咸鱼只是害怕失败的借口。真正的勇敢不是胜利,而是不再逃避。” “啊!不当咸鱼的我原来可以这么飒!” “冠军都拿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咸着吗?” “因为月姐,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努力的时候可以那么美。” “月姐都在努力,我凭什么偷懒?” “明大不是野鸡,是野狼,谢谢!” “跟着月姐,制霸华夏,冲出亚洲,征服世界!” “……” 对于明大夺冠,周围评价则褒贬不一: “侥幸罢了,得意什么?” “也不知道走了哪门子狗屎运,真是活见鬼!” “第一名又怎样,野鸡就是野鸡,永远也不可能变凤凰。” “夺冠也用不着这么兴奋吧?暴发户嘴脸。” “……” “不管怎么说,明大是凭实力拿的第一,某些人能不酸吗?” “罪犯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呢,凭什么明大就不可以变好?” “那些说明大是野鸡的,咱们被野鸡压了一头很荣光吗?辱人者,自辱。” “承认别人优秀就那么困难?” “明大牛,但江扶月更牛。” “一人奶活整个大学,厉害了我的姐。” “也不知道Q大和B大怄不怄,错过了月姐这样文武兼修、十项全能的天才?” 怄吗? 怎么可能不怄?! 反正周正奇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 江扶月这么大能耐,当初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到Q大的船上! 好,退一万步,就算她不愿意,那在借用实验室这件事上,也该尽力维护,而不是为了包庇季欣欣,把她扫地出门! 想起当初自己干的一件件蠢事,周正奇就恨不得立马呼自己两耳巴子。 让你老眼昏花!错把明珠当鱼目! 刚好这时萧山拿着奖杯从台上下来,路过他身旁,笑眯眯开口:“周校长,您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平时要多注意休息。” 周正奇:“……”感觉他在讽刺我? 正文卷 757 不等江扶月回头,一道白色身影已经冲到面前。  女人穿着实验袍,面颊消瘦,颧骨突出,一双三角眼此刻恶狠狠盯着江扶月,里面防备与愤怒并存。  随她一起进来的还有几个博士生,因被突发情况惊住,愣在门口,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江扶月正准备开口,女人尖利的质问便劈头盖脸袭来——  “你是哪个专业的?”  “不知道实验室不可以乱入吗?”  “门上加黑加粗的四个大字——闲人免进!你看不到?”  女人问完,又开始神经质地来回踱步,脸上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不行,你本科哪个专业的?辅导员是谁?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又说:“现在的本科生真是无法无天!你为什么还在上面坐着?需要我请你下来吗?!”  江扶月收回手,这个动作被女人看在眼里,额上青筋突地一跳:“你还上手了?”  “我……”  女人冲上前,扫了一眼设备,随后,猛地回头看向江扶月,眼里全是厌恶和憎恨,说是看杀父仇人也不为过:“你动我参数了?!”  她不听任何辩解,哪怕江扶月一直试图开口。  “你凭什么动我参数?你算个什么东西?!”  江扶月目光冷了。  女人见她毫无愧色,顿时恼怒更甚:“你父母没教过你别人的东西不要乱动?一点教养都没有,Q大招生越来越不挑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回领!怎么,你还不服气?”  江扶月面无表情。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可女人就是觉得有被冒犯到。  眼中戾气加深,表情愈发狰狞,“呵,不服气吗?那也没办法,我今天不仅要骂你,我还要打你——”  说着,手高高举起,又重重挥下。  女人动作太快,且毫无征兆,后面几个博士生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看那挟裹着劲风的一巴掌就要落到江扶月脸上。  且过程中,女人有意识地抓起手指,企图以指甲着力。  不用怀疑,若这一下落到人脸上,那就不是打出红印这么简单,而是抓出五道血痕,更糟糕一点,可能直接毁容。  千钧一发之际,江扶月果断伸手抵上女人手腕,再反手一抓,将其扣牢。  自然,那故意做出的爪状,以及修剪锋利的指甲也暴露于众人眼前。  “看来,师姐不单想教训我,还想要让我见血。”  女人眼中闪过心虚,很快又被厉色取代:“你简直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自己有错在先,还想恶人先告状,往苦主头上扣屎盆子?!还要不要脸?”  期间,她暗自用力想要把手抽回来,却不料对方看上去柔柔弱弱,力气竟出奇的大。  江扶月趁她再次用力,猛地一松,女人惊恐后退,随即重心不稳,狼狈倒地,砸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发出砰一声闷响。  几个博士生愣住,竟一时忘了去扶。  女人摔得眼冒金星,四仰八叉。  对于一个自尊心过强的人来说,这样不体面的姿势倒地,简直如同噩梦,羞恼、愤怒、丢脸、心虚种种情绪一拥而上,激得她双颊涨红,眼中狠意大盛。  女人竟然以最快速度从地上爬起来,尖叫着不管不顾朝江扶月冲过去。  她要挠花这个小贱人的脸!  五道指痕怎么够?  最好直接毁容!  可惜,没走两步就被那几个反应过来的博士生拦下——  “梁冰,你别这样!”  “这里是实验室,冷静点!”  “冲动是魔鬼,动手也不能解决问题,有什么话好好说。”  “……”  女人面目狰狞,即便被拽住也使劲要往江扶月那个方向冲,两只手还在半空乱抓乱舞。  “哟,这是怎么了?”一个容貌出挑的男生推门进来,见状不由挑眉。  他倒是不去拦发疯的梁冰,就站在一边袖手旁观,大有看好戏的架势。  当视线扫过江扶月,顿住,下一秒眼底爆发出浓浓的惊艳之色。  “这是哪里来的小学妹?长得好标志!”  说着,走到江扶月身后,“学妹别怕,师哥保护你啊!”  江扶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需要保护?  梁冰见状,先是一呆,接着愤怒烧红了眼:“沈谦南,你是不是有病?!居然帮她?!”  沈谦南双手插兜,笑得没心没肺:“谁长得好看,我帮谁。”  “你!”  江扶月侧头看他,男人似有所觉回望,笑意不减:“怎么样,小学妹,是不是很感动?”  “……”  梁冰:“你知不知道她擅闯实验室动了我的参数?!”  沈谦南:“现在知道了。”  梁冰:“那你还帮她?!”  沈谦南:“动了你的参数和我帮她有矛盾吗?还是那句话,她好看,我看着顺眼,心头欢喜,那我就帮。”  梁冰那张不算好看的脸被嫉妒扭曲得愈发丑陋,她看江扶月的眼神比之前更恐怖。  “这个小贱人是不是你私自带进来的?”她问,语气森寒。  男人皱眉。  不等他回应,梁冰怪笑起来:“行啊,为了把妹泡妞,你竟然明知故犯,把闲杂人等带进实验室。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还怎么狡赖?!”  “还有你们,都送给我松开!”  几个博士生犹豫着交换了眼神,最终决定放手。  梁冰平时在实验室就很有话语权,他们被支配惯了,也知道她什么脾气,哪敢不听话?  只除了一个人——  沈谦南抬眼,不知什么时候脸上笑容褪得干干净净:“梁冰,开口之前麻烦过一下脑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好歹三十岁的人了,又是科研骨干,别那么不理智。”  “呵,我不理智?说得好像谁不知道你沈谦南是个什么货色一样!”  “看见漂亮女人就挪不动腿,现在竟然还拿实验室当讨女人欢心的工具,别以为徐老器重你,你就能胡作非为。如果不是仗着家世背景,你连个屁都不算!”  别小看女人那张嘴,尤其是被激怒的女人,什么难听的话都能往外吐。  沈谦南下颌微抬,侧颜冷漠,看向梁冰的眼神没有半点温度。  “是吗?既然我这么不堪,那你三番两次给我塞房卡做什么?”  轰——  众人没想到一场争端还能抖出这么劲爆的八卦。  就连江扶月都忍不住多看了女人一眼。  嗯……  长得确实不怎么样。  梁冰懵了。  她没想到向来在两性关系上以绅士著称的沈谦南居然会当众抖她的丑。  “没想到梁师姐这么奔放啊?平时看她穿衣打扮,还以为是个良家妇女,没想到居然干出这种事!”  “平日里她跟沈师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来早就喜欢人家了,装得还挺像,结果还不是跟其他女学生一样,啧啧……”  “难怪上次有个研究生学妹来实验室找沈师兄,被她借着一点小错骂得狗血淋头,敢情是嫉妒人家,趁机找事。”  “唉,谁不喜欢沈师兄呢?长得好,家世好,科研能力也棒,关键对女人大方,分手之后,没有一个前任说他半句坏话。”  “还以为梁师姐是个例外,没想到……”  周围不堪入耳的议论让梁冰尴尬得无地自容,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臊与难堪一点点将她淹没。  晃眼一扫,却见被沈谦南护得严严实实的江扶月,她漂漂亮亮地立在那儿,相比自己的尴尬与无措,她是那么淡定从容,理所应当。  一点没有犯错的自觉与羞愧。  长得好看了不起吗?  梁冰嘴角勾起一道阴冷的弧度,下一秒,抓起实验台上的铜管朝她狠狠挥去……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大家久等了。周六愉快~  新人出场,沈师兄哦。  下章打脸,下午六点二更。 正文卷 758 易寒升轻叹:“儿子,喜欢她会很难的,你要考虑清楚。”  易辞微愣:“什么叫很难?”  “可能你争不过其他人,也可能她根本不喜欢你。”  少年皱眉,陷入短暂的纠结。  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两手一摊:“没关系啊,她这么优秀,追她的人肯定很多,那我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追了吧?多怂啊。不管成不成,总要试过才知道,万一我就是天选之子,独一无二呢?嘿嘿……”  易寒升听完,狠狠一怔。  半晌:“……脸皮有够厚的。”  不过比他强。  易寒升第一次觉得傻儿子好像也没那么傻。  “咳!你追可以,不过对人客气点啊,别犯浑,把人惹毛了,分寸感懂不懂?”  易辞一脸“我还要你说”的表情,抛给亲爹一个鄙视的小眼神。  “……”臭小子!  却说江扶月那边,出租车停在市医院门口,她付了钱,直奔钟子昂病房。  “老舅,你说我是跷着腿帅?还是平躺着比较帅?”  男人撩起眼皮,语气寡淡:“我觉得你闭嘴的时候最帅。”  钟子昂:“……”被嫌弃了。  安静不到三十秒,他双手枕在脑后,又开始感慨:“还是周末好啊,周末不用做作业。”  谢定渊没理他。  钟子昂也不生气,他就想找个人说话。  哪怕谢定渊不应,他也能对着空气小嘴儿叭叭:“你没告诉我妈吧?还有老太太,也不能让她知道,不然肯定要飞过来看我,大把年纪了,犯不上这么折腾。”  “话说老舅,你实验室不忙吗?最近看上去挺闲的……”  谢定渊皱眉:“你一直讲,不累吗?”  “别说,还真有点。你帮我倒杯水呗?”  谢定渊:“……”  就在他倒好水,递给钟子昂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两秒之后,门从外面推开,江扶月抱着一束向日葵走进病房。  谢定渊一顿。  钟子昂也愣住,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目露惊喜:“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啊?”她笑。  “欢迎欢迎,太欢迎了。坐坐坐,要不要喝水?我让老舅给你倒!”  谢定渊:“?”使唤我?!  江扶月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不渴了。”  话虽如此,但根本不用钟子昂开口,谢定渊就用干净杯子倒了杯温水递给江扶月。  “谢谢。”  “不客气。”嗓音温淡。  江扶月捧着杯子走到床边,“我来给你送东西。”  “啊?什么东西?”  她放下水杯,从包里取出一个小方盒。  “什么东西?”钟子昂一边问,一边拆。  不用江扶月回答,他已经看到了:“蛋糕?”  “嗯。易辞生日,给你带了一块。”  “你从他那里过来?”  江扶月点头。  “不吃。”钟子昂嘴角一撇,“他又没请我!”  江扶月以为他来真的,余光瞥到谢定渊,她想了想,问道:“谢教授,你要吗?味道还可以。”  钟子昂傻眼。  不是给他的吗?!  怎么转眼就给他舅了?!  但接下来还有更傻眼的——  ------题外话------  昨天三更来了,一千字。  今天的一更一会儿更 正文卷 759 目标是……她头上的鸭舌帽!  江扶月眸色骤冷,在男人伸手的同时闪身躲避。  伴随着抬头的动作,女孩儿好看的脸、清媚的眸,一并暴露在男人眼前。  四目相对,火光迸溅。  “看来,上次的过肩摔白挨了,没能让谢先生长记性。”  男人看着她,双眸微眯:“果然是你。”  “是我很奇怪吗?”  “大晚上来墓园,你在祭谁?”  江扶月勾唇,眼中却没有一丝笑,“与你无关。”  “如果我没记错,你生在临淮,长在临淮,这是第一次出省,按理说不该跟帝都有什么牵扯,可你却大半夜出现在帝都的墓园,不是很奇怪吗?”  “我好像没有义务为你解惑。”说完,错身而过。  谢定渊没有阻拦,只站在原地,目送她背影离开,眸中神色比夜更幽邃。  江扶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谢定渊。  但也仅此而已了。  她知道他会怀疑,可那又如何?  楼明月和江扶月本就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个体,更何况中间还隔了二十年?  回去的路上,江扶月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  这里早已不再是她熟悉的帝都。  回到酒店,已近凌晨。  江扶月洗完澡,安心睡下。  只是同一片夜色中的另一人,却伴着孤灯,毫无困意。  谢定渊在等一个电话。  月色透过窗户,温柔地洒在男人侧脸上,却照不进那双淡漠无澜的眼睛里。  面前放着手机,旁边是一份翻到一半就被搁置的研究报告,红色的手写批注夹藏在铅印字体中间,那些一笔带过的专业符号艰涩难懂。  直到时针指向凌晨一点,毫无动静的手机突然发出两声提示音。  谢定渊倏然抬眼,而后打开邮箱,页面显示一分钟前正好有一封邮件进来。  他点开……  一刻钟后,男人放下手机,起身行至窗前。  调查结果显示江扶月和徐开青在这之前并无交集,而江扶月和帝都也八竿子打不着。  若非这次信息学竞赛,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一切看上去没有任何反常,可偏偏她就出现在了玫瑰园公墓,那里葬的全是帝都出身高贵、有权有势的人上人。  普通阶层根本接触不到,甚至连它的存在都不配知晓。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扒下你那层伪装的皮,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信息学竞赛吗?  呵……  谢定渊回到桌前,打开电脑,找到半个月前那封来自D国的邮件。  发件人一栏写着:IOI Sponsor(IOI主办方)  他用英文回复:我可以出题,但必须以压轴形式出现在最后。  江扶月,但愿你能挺进国际赛,到时,一定很精彩……  晕黄的灯光下,男人罕见地流露出愉悦之色。  ……  江扶月这一觉睡得很好。  醒来八点零五分,洗漱完,去餐厅吃早饭。  刚进电梯,就碰上柯然,不像昨天只能靠轮椅活动,她现在单边拄拐,行走无碍。  江扶月平视前方,脸上没有太多情绪。  但反光的金属门板却映照出柯然讥讽的嘴脸:“那个跟在你后头的土包子呢?该不会没考好,觉得丢脸,偷偷跑回浮岛了吧?”  江扶月没理。  柯然却以为她无话可说,愈发刻薄:“我就好奇了,你闻不到她身上那股酸菜味吗?还是说,你们本来就是一路货色?”  江扶月:“如果你的实力也像嘴巴这么厉害,那章老师应该会很欣慰。”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叮!  电梯门打开,江扶月率先走出去,从容的背影不见丝毫恼怒,倒是柯然憋了满肚子火却无处发泄。  早饭吃到一半,章瀚突然走过来:“你没跟他们一起去周边游?”  “没有。”  “老徐托我照顾你,但现在看来,我好像也没做什么……”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江扶月:“没关系,章老师管自己学生都已经够累了。您慢慢吃,我先走了。”  呃……  “好。”可为什么觉得她话里有话?  下午,江扶月没有待在酒店。  她打车去了三环一家酒吧。  白天的大厅冷冷清清,卡座的椅子被翻到台面上倒扣着,清洁阿姨正进行扫除、消毒。  “对不起,白天不营业。”一个年轻小伙拦下江扶月。  “我找春花。”  “谁?”  江扶月看着他一字一顿:“牛春花,认识吗?”  小伙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  江扶月笑了:“你跟她长得很像,是小牛儿吧?”  小伙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薄红:“现在已经没人这么叫我了……你、你怎么知道?”  “牛春花告诉我的。”  “她又在毁我名声了!你、以后不准这么喊!我叫牛睿!”  “嗯,”江扶月点头,从善如流,“‘睿明悬日月’的‘睿’,出自王昌龄《驾幸河东》对吗?”  小伙惊呆了:“你你你……怎么知道?!”  江扶月当然知道了,这个名字,还是她当年给这小崽子取的,没想到啊,一转眼小豆丁都长这么大,变成翩翩美少年了。  “你到底是谁?”牛睿震惊的同时,眼中还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备。  江扶月没说话,只从包里摸出一个玉佩,圆形雕花,中间镂空,刻着普通人看不懂的鬼画符。  “牵机佩?!”牛睿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谁给你的?”  话音刚落,江扶月就被他扣住手腕,稍稍用力,竟还挣脱不开。  倒是比牛春花有出息多了。  “说话!”牛睿眼神凌厉,仿佛变了个人,哪还有半分先前的羞涩?  这边动静太大,引得清洁阿姨几番侧目。  江扶月迎上他审视的目光,不闪不躲:“你确定要在这里谈?”  牛睿没说话。  “或者,带我去见你妈。”  他仍是沉默,只表情若有所思。  江扶月挑眉,平静地等他做出选择。  可如果细观察,就会发现此刻女孩儿眼中闪过一抹满意。  为牛睿的警惕与谨慎。  “你先告诉我牵机佩怎么会在你手上?”  江扶月:“我自己的东西,不在我手上,难道还在你手上?”  “不可能!除非……”  江扶月眉眼含笑。  电光火石间,牛睿脑海里飞快闪过什么:“你认识楼姑姑?!”  ------题外话------  月姐:我都是当姑姑的人了[沧桑]。  又一个小马甲出现~  今天的更新结束啦,一次全发。  明天还是一万字,固定时间7:00和15:00更。 正文卷 760 彼此交换了一个傻不愣登的眼神,紧接着不约而同望向前面的江扶月和繁叶。  当即松了一大口气,幸好,这两人还在。  可念头一转,不对啊!  “还在”比“不在”更恐怖!  随着时间推移,整个考场的气氛也趋向凝滞。  就在最后半小时,所有敲击键盘的声音都停了。  室内安静得宛若坟场。  参赛者们开始频繁转头,东张西望,甚至与本国队友交换眼神。  眼看时间还在一分一秒流逝,可最后一题却像翻不过的大山,阻了所有人的前路。  也包括江扶月在内。  是的,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提前交卷,愣是待足了4个钟头,直至现在。  但也不似其他人那般满眼焦虑、心浮气躁。  她只平静地坐在位子上,没有看题,也没有动手,而是陷入沉思。  终于,一个外国参赛者站起来,率先提出质疑——  “Sir,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最后一题是错题,根本无解。它不应该出现在这场竞赛中,大家认为呢?”  一人发声,众人附和。  就连高兆明和黄晖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繁叶偷偷瞄了眼江扶月,见她没表态,原本想要点头的动作一收,冷静下来。  其实要说这道题错,好像不够准确。  因为这是一个开放性具有探讨意义的“命题”。  没错,它不是“题目”,而是“命题”。  前者需要解答,也就是通常说的计算出答案;而后者却连自身正确与否都不能确定,因为“命题”有真假。  一道连题干信息正确性都无法保证的题目,让他们如何解?怎么答?  “我们不能接受这样一道题出现在IOI竞赛中,并且还占据了压轴的位置!”  “对!不能接受!”  “现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不到三十分钟,我们要求主办方立即启用备选题目,换下这道漏洞百出的错题,并且还要给我们充足的答题时间。”有人提出要求。  当即得到大多数人支持。  考场工作人员似乎有些犯难,可参赛选手的意愿和诉求也不能不顾,丢下一句“稍等,我需要打个电话请示”,便转身出去走廊。  现场暂时安静下来,等待反馈。  大约两分钟后,工作人员返回,告知众人——因为出题人坚持这道题并非错题,组委会最终决定不予更换,请大家继续答题。  这下,众人怒了。  “什么狗屁出题人?!他到底懂不懂?!”  “你让他来答一个试试?”  “……”  考场迎来新一波骚乱,众人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这样下去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这时,有人提出:“我们要见出题人!”  “对!把出题人叫来——”  “既然他说这道题没错,我们都觉得有错,那面对面battle啊!”  工作人员只好重新请示。  这次很快,不到一分钟就回来了:“出题人同意了,正在过来的路上。”  谢定渊在一片嘲讽唏嘘声中,走进考场。  “听说你们要见我?”一开口,就是流畅的英语。  “是!”最先提出要见出题人的金发男站起来,他身形高壮,与谢定渊四目相对,眼底写满战意。 正文卷 761 韩韵如很美。 令江扶月出乎意料的美。 除了外貌,还有她身上那股韵致。 即便站在油腻的煎饼摊前,被热油烹炸的青烟模糊了姣好的面容,也依旧脱俗清雅。 是的,雅。 一看就不像挣扎在柴米油盐、俗世软红里的普通人,可偏偏她就是,并且游刃有余,安贫知足。 原主的记忆中,这对夫妻好像从来没吵过架,连拌嘴都很少。 通常韩韵如说什么,江达就屁颠屁颠做什么。 不质疑,不多问,不否决。 总之,老婆说的永远都对,就算不对也必须对。 从父母关系这方面来看,江家无疑是个相当和谐的家庭。 除了太穷…… 而原主早熟,过于好强,才会一点一点把自己缚得喘不过气,最后养成了阴鸷乖僻的性格。 可能江达和韩韵如也发现了女儿不对劲,才会越来越小心翼翼,甚至到了“不敢管”的地步。 可他们没有办法寻根究底,也没有时间跟原主沟通交流,只能日复一日地围着煎饼摊,从早到晚,不得停歇,因为首先得保证两个孩子吃饱穿暖,正常读书,满足了这些,才能考虑别的。 至于其他…… 实在有心无力。 便只能放任自流。 江扶月擦了汗,坐到凳子上,这时,有客人来。 韩韵如顾不上与女儿多说,询问了对方的要求后,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做事。 面糊上锅,顺时针旋转推开,刷酱,敲蛋,加料,最后娴熟一裹,装袋交货。 “没想到老板娘动作也这么麻利啊!”这是个熟客。 韩韵如笑笑:“比不上我家那口子,您将就。” 那人摆摆手,笑着走开了。 江达坐在后头草草吃了午饭,来摊前换韩韵如:“……别忙了,我来擦,你赶紧去吃,一会儿冷了。” 江扶月朝饭盒里看了眼,青椒没了大半,剩下的几乎全是肉丝。 不一会儿,韩韵如嗔怪的声音传来,说自己吃不了那么多肉,给他剩了几口。 “月月,天气热,喝点水。”江达把水杯递到女儿面前,黝黑的大手握着粉蓝色杯颈,粗犷和精致形成鲜明对比,看上去格格不入。 知道她爱干净,又解释说:“刚洗过的,你妈还没用。” 江扶月接过来,笑入眉眼:“谢谢爸。” “欸——不谢不谢。”江达这个一米八几的壮汉听了女儿一声谢竟然手足无措。 而那声“爸”更是让他眼眶发烫。 月月多久没这样叫过他了?江达已经记不清了。 “在学校缺钱用吗?要不要爸给你拿点?” 这话没有背着江小弟,但江小弟一点都不介意,他甚至很开心。 因为自己花了家里很多钱,姐姐已经很久没买过新衣服,平时都穿校服,但校服也短了…… “爸,你多给姐一点。” “知道知道。”江达说着,就要去抽钱箱。 “不用了,生活费够花。而且,我参加了学校一个培训班,每个月有五百块补贴。” “啊?”江达惊住。 坐在后边吃饭的韩韵如也凑了过来:“月月,什么培训班?不交钱就算了,怎么还给补贴?” “奥数班。” 江达和妻子对视一眼,两相茫然。 女儿什么成绩他们心里清楚,奥数是什么,他们在一中附近摆了这么久的摊,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 现在考倒数第一的女儿进了传说中只有精英学生才能进去的培训班? 怎么感觉……像做梦? “阿如,我是不是没睡醒啊?”江达憨憨地瞅着媳妇儿。 韩韵如立马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怎么样,痛不痛?” “痛痛痛——” 下一秒,两人齐刷刷望向江扶月,后者却直勾勾盯着煎饼机在看。 江沉星拧干帕子,抖抻,挂到横杆上晾好,回头朝爹妈大声道:“我姐数学可好了!她给我讲的题,全都是对的,而且老师说是最简单的解法,还问我怎么想出来的。” 足足五分钟,两人在江扶月又一次点头承认后,才真正相信。 江达想,女儿这是开窍了啊! 韩韵如却觉得,以前月月成绩不好,只是不想认真,一旦认真起来,不就一鸣惊人了? “那你可要好好学。” 江扶月点头。 韩韵如突然搂住她,笑得温柔又满足:“咱们月月长大了啊……” 这样的亲密竟没让她产生任何排斥,江扶月愣住。 是因为血缘吗? 不,不是。 曾经,她跟楼家那些人也有血缘,却永远无法做到这一步。 所以,楼明月活成了孤家寡人。 而如今的她却在这样一个充满了烟火气息的家庭,以全新的身份找到归宿,江扶月头一偏,顺势靠到韩韵如肩上。 看着街对面的店铺屋檐,她轻轻勾唇。 这辈子……挺好的。 “师傅,来个煎饼,加肉松和培根。” 江达噌一下站起来,戴上手套,开始忙活。 韩韵如赶紧吃完饭,嘴里的菜还没咽,就过去帮忙了。 很快,摊前排起小小一条队伍。 “爸,我来装。”江扶月戴好一次性手套,牵开塑料袋套到煎饼上,一个转手递给客人。 不是什么累人的活,却能帮江达节省“装”和“递”两道工序。 他记得女儿上高中以后,就不爱来煎饼摊了。 江达不傻,隐隐察觉到月月可能是怕被同学看见,丢脸。 作为父亲,他既心酸,又深深地陷入自责,归根结底还是怪他没出息,才会让女儿敏感又自卑。 “爸?”江扶月叫了他一声,目光清澈,不再是记忆中冷漠偏执的模样,她指了指饼皮,小声提醒,“鸡蛋没搅散。” “……哎哟!你看我……”不再多想,他立刻打起精神,专心做事。 江小弟负责收钱找零,还要核对转账金额。 一家四口,忙作一团。 “哟!老江,终于舍得雇人忙帮啦?小姑娘是不是太年轻了点?怎么感觉像个高中生?” “这我闺女!”江达嗓门一开,带笑的眼睛又黑又亮。 “儿子女儿都这么懂事,你啊,好日子在后头!来,小沉星,钱收好,找叔两块五。” 这是对面酒铺的老板,江记煎饼的忠实粉丝,每天这个时候都来光顾。 突然,一道惊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江扶月?!” 正文卷 762 最后一次叫码,江扶月:“银环镶边阴雕红玉髓玉玺。”  评估师和徐尧齐齐一愣。  原本以为她会继续用美金,冷不防变成其他东西,意外也在情理之中。  但仔细分辨那东西是什么之后,徐尧双眸微眯,笑了。  “我当今天吹的什么风,把江先生这样一尊大佛吹来了,原来跟风没关系,是大佛自己要来,挡都挡不住。”  江扶月也跟着笑,丝毫没有被戳破的局促,“徐老板想要的东西,我主动送上门,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但你不送,也会有其他人送。”  他指的楼明心。  “现在你抢着送,还要跟我谈条件,我觉得还不如让之前那个人送,你以为呢?”男人眉眼含笑。  “徐老板,我想有一点你还没弄清楚,现在不是你想要谁送,谁就能送的,因为,东西在我手上,那就是我的……”  江扶月缓缓勾唇,接下来每个字都踩在对方怒点上,不要命地跳踢踏舞:“我想送,你才有;我不送,你就只能眼巴巴看着,懂吗?”  男人喉间一哽,面色骤凛:“你抢在楼明心之前把这玩意儿拍下来,就是为了坐地起价跟我谈条件?”  “不不不,我只是单纯想给她添堵。她要红玉髓,我就抢过来;她想从你手上拿到地皮开发权,我就让你们合作不成,最好再结个仇。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徐尧:“疯子!”  江扶月笑意不改,接过柳丝思递来的红玉髓,像老年人盘核桃那样拿在手中把玩。  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随性的动作,看得徐尧心惊肉跳,那可是穆罕默德的玉玺!  有她这么乱整的吗?!摔了怎么办?!  强忍住呵斥的冲动,徐尧深呼吸,隐藏好真实情绪,免得叫对方看出他很在意,愈发有恃无恐。  可惜,早在他看向红玉髓的第一眼,江扶月就捕捉到男人眼中那抹无法掩饰的紧张。  他急了!  “我拿红玉髓叫码,徐老板要么拿出一块同样的红玉髓,而且还得当过某个帝王的玉玺才行,要么就替我揍楼明心一顿,鼻青脸肿那样儿的,选吧。  徐尧眼皮猛跳,咬牙切齿:“这么短的时间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一块红玉髓?!”还要当过玉玺的!  江扶月耸耸肩,两手一摊:“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徐尧:“……”想打人。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如果徐老板既拿不出红玉髓,也不想教训楼明心,那就认输喽!主动退出,赌局结束,损失也就前面几次跟码那点儿钱,多少来着?”  她转头问柳丝思。  后者微微一笑:“不多,3亿七千万,美金。”  江扶月点点头:“确实不多。人徐老板不都说了嘛,最不缺的就是钱,小意思。”  徐尧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差点被噎死。  但眼前的确只有这两个选择——要么认输,及时止损;要么跟完最后一轮,直接摊牌,双方比大小。  江扶月瞥了眼手边的沙漏,提醒他:“徐老板,你还有三十秒。”  “……我跟!”  啪啪啪啪——江扶月鼓掌。  “选什么?”  徐尧嘴角一抽,到底还是称了她的意:“……帮你教训楼明心。”  江扶月顿时眉开眼笑:“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给自己找气受呢?你说对不对?”  徐尧:“……”好想缝上那张叭叭儿的嘴。  荷官:“现在请二位摊牌。”  徐尧拿起面前的牌,往赌桌中间一甩,全黑桃,一对A连三K!  江扶月缓缓一笑,不疾不徐将面前五张牌一一翻开,全黑桃,五张K。  “怎么可能?!”徐尧从未如此失态。  “呀!”江扶月故作惊叹,“看来,我今天运气确实不错。”  7副牌,三百多张,里面只有7张黑桃K,如今五张在江扶月手里。  何止是运气好,简直诡异得不正常!  “你出千?”徐尧下颌稍抬,冷冷一睨。  江扶月笑意不改:“徐老板是高看了我,还是低估了自己?”  徐尧叱咤赌场多年,谁敢在他面前耍花招?  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想诈一诈对方。  而江扶月的表现确实不像搞鬼,所以……就凭运气,她拿了五张黑桃K?  徐尧怎么都不敢相信,明明他下场之前还……  按理说,运气爆棚的应该是他才对!  “小柳儿,收钱。”江扶月抬手。  柳丝思立马将赌桌上的筹码拢到自己面前,一边装,一边数,两眼放光。  妈呀!好多钱!  这下不仅把拍卖会上花出去的全部赚回来了,还有剩!  顿时看向江扶月的眼神崇拜之上又多了层迷恋——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呢?  柳丝思想,她这辈子都不会遇到比江扶月更耀眼的人了。  就算有,也无法像她这样吸引了自己所有的目光和关注,牵动着自己一切情绪与思想。  “徐老板,你输了。”江扶月起身,一字一顿,“钱我就先带走了,事也请你尽快办妥。毕竟,楼明心后天下午就要离开A市,出了省界,外面可就不是你巨峰集团的地盘了。”  言罢,揽了柳丝思直接走人。  背影说不出的嚣张狂妄。  偏偏徐尧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扬长而去。  他的钱,他的人,他的面子里子,全丢光了!  “草!”  整整五分钟,男人才重新平静下来。  他抬手叫来一个保镖:“去查查这人什么来头。”  “是。”  “另外,楼明心那边你看着办。”  “……是。”  “等等,”徐尧不知想到什么,又把人叫回来,轻咳一声,“记住,要鼻青脸肿。”  “……哦。”  “最好套个麻袋。”  保镖眼角一抽:“……是。”  柳丝思在前台把筹码兑换成现金,拒绝了支票的形式,直接让对方把钱打到银行卡上。  确认到账并且金额正确后,才和江扶月一起离开。  “没想到你还是个财迷。”  不过随口一句调侃,柳丝思当场表演了个霞飞双颊。  江扶月觉得神奇,忍不住在她脸蛋儿上摸了把。  嗯,又嫰又滑,手感不错,如果没抹粉会更好。  柳丝思黑眸圆瞪,像只受惊的小狗,然后……  脸红得愈发不可收拾。  江扶月咂咂嘴:“你怎么这么害羞?”  ……  凌晨两点,徐尧这边调查江扶月的人回来了。  “……帝都来的,身份信息做过特殊处理,正常渠道查不出来。”  徐尧坐在办公桌后,单手撑着太阳穴:“那非正常渠道呢?”  手下:“需要时间,且能否查出还不一定。”  “……”草!  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另外,我们在调查的时候,还发现了另外两拨人,也在调查这个姓江的。”  “是吗?”徐尧挑眉,下意识坐直,“哪两拨人?”  “一拨是楼家派出来的。”  不用说,肯定是楼明心被抢了红玉髓不甘心,想从对方手里抢回去。  “另一拨呢?”  “帝都来的,也在昨天克蒂拍卖会上出现过,还拍走了元青花,背景很深,和上头关系匪浅。从帝都到A市,一路绿灯大开,有官方保驾护航。”  手下停顿一瞬,说出自己的猜测:“他们应该是为那件元青花来的,据说是流落在外的国宝,要完璧归赵。但不知道为什么会跟姓江的搭上关系,还动用了官方渠道查他,但手段偏温和,应该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敌人。”  徐尧听罢,目露沉思。  没想到一场拍卖会居然引来多方势力,还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该死!  ------题外话------  一更,三千字。  二更,九点半。 正文卷 763 霍繁锦默默放下刀叉:“……我吃饱了。”  其实有被恶心到。  江扶月翻译给弗兰克:“她说她没有饭后喝冷饮的习惯。”  弗兰克:“这个不冷,常温的,不信你试一口!”  说着就端起杯子往她面前送。  江扶月这回老老实实翻译:“他让你喝一口。”  霍繁锦面色大变,刷一下站起来,往后退开,如避蛇蝎。  “你疯了?!”  弗兰克虽然听不懂,但看霍繁锦的神态表情,脑子里轰的一声——  她发现了?!  不然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什么时候发现的?  霍繁锦丢下一句:“我吃饱了,出去等你!”然后,落荒而逃。  江扶月如实翻译,也跟了出去。  结账的时候弗兰克浑浑噩噩,忐忑无比。  她发现了?可为什么还要出去等他?不应该直接走人吗?  可要说没发现?那刚才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纠结无果,加上计划失败,弗兰克走到角落里,背过身去,再次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我感觉她好像发现了,因为我把水送到她面前,她非常排斥,而且看我的眼神也不对……还没走,和翻译都在餐厅外面……真的要这么做吗?好,那我最后再试一次……”  结束通话,弗兰克离开。  江扶月从角落里走出来,戴着蓝牙耳机,对那头牛睿问道:“如何?”  “马上……”  江扶月也往外走。  那头一顿噼里啪啦之后:“找到了!”  “说。”  隔着电话,牛睿都能感觉到她语调里的肃杀。  “定位坐标显示,豪森里格酒店,1607号房间!”  “我知道了。”江扶月结束通话,摘掉耳机,连同手机一并放回包里。  她径直走到霍繁锦身边,时间掐得刚刚好。  “队长,你回来啦!”  “嗯。”  “弗兰克怎么还不来?”霍繁锦抬腕看表,都快二十分钟了。  原本,弗兰克比江扶月早出来,按理说他应该更快,可惜,餐厅外面这么多地方,他又不知道霍繁锦具体位置,找了半天才找到,额头还挂着汗,自然就比江扶月晚。  他提出散步。  江扶月翻译:“他肠胃不好,需要消化,不然又想拉屎。”  霍繁锦:“?”所以,今天是过不去“拉屎”这个话题了吗?  她有点委屈,还有点失望。  其实在见到弗兰克真人的瞬间,她是惊喜的。  因为男孩儿和照片上一样高大阳光,五官也完全符合她的想象,如果没有后面关于“上厕所”和“拉屎”的恶心话题,以及要她喝洗手水这种变态要求,这肯定会是一场超级成功的奔现!  但修养在那里摆着,对方既然提出散步,霍繁锦也不会直接拒绝。  “好。”  江扶月跟在两人后面,夜风拂面,月光皎洁,气氛真是好得不能再好。  就在这时,弗兰克突然开口——  “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江扶月神色骤冷,这是继“出门被拒”和“下药未遂”,准备来场“攻心为上”吗?  知道霍繁锦心理素质差,所以打算言语攻击,从而影响她明天考试发挥?  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最终目的是什么?  肯定不只是冲霍繁锦一个人来的。  倘若霍繁锦失利,那么直接影响的就是……  团体总分!  对方是想拉霍繁锦下水,借此打击华夏代表队!  至于为什么选霍繁锦……  林书墨和凌轩都不是傻子,想下手也得掂量掂量,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发现,然后反杀。  而方灿阳跟孙群一个房间,加上他这人宅,轻易不出门,对方想干点什么也找不到机会。  最后就只剩她和霍繁锦……  比起三言两语就干掉R国四个参赛选手,并且在争论过程中展现出强势一面的自己,霍繁锦这个傻白甜就成了最佳选择。  但凡对方有点脑子,都知道要从最薄弱的一环下手。  再加上理论成绩出来,华夏代表队四个满分,着实扎眼。  然后——  死活不点头还玩消失的弗兰克就同意见面了。  会不会太巧了点?  不过眨眼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就被江扶月梳得一清二楚。  她平静地翻译给霍繁锦听:“他问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频繁拉屎?”  霍繁锦刷一下侧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弗兰克:“你、为什么老提起这种让人恶心的事?”  弗兰克看到了女孩儿眼里的震惊与质问,心想她肯定伤心坏了,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果然——  那个翻译说:“你在开玩笑吗?我不信!”  弗兰克想起那人的交代——必须狠狠打击她,让她心态彻底崩溃,只有这样才能影响她明天考试发挥,让华夏代表队一败涂地!  顿时,男人冷下脸,眼中温柔尽褪,只剩冷酷:“不是开玩笑,我很认真。因为见面之后我才发现你长得很丑,而且非常没有礼貌!我邀请你,你拒绝;我亲手为你送来饮料,你不喝——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没有教养的女孩儿。你粗鲁,你恶心,你让我对你美好的想象彻底幻灭,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江扶月翻译:“因为我怕你嫌弃我是个拉屎娃,会觉得我粗鲁、恶心,像条臭虫。你是那么美好纯洁,像一块美玉,而我卑微到连地上一滩泥巴也不如,我会自卑,会心痛,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霍繁锦听到一半就心疼了,原来看上去这么自信的男孩子居然也有这么敏感的神经。  最后他说她是美玉,自己是一滩泥巴,霍繁锦再也忍不住,眼中泪光闪闪,她一拳砸在弗兰克肩膀上:“你怎么这么傻啊?!我们是、是朋友嘛!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也是以为身体不好,才会一直拉……呃……总之,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  为了表明决心,霍繁锦嗓门儿撩得很开。  弗兰克看到她哭了,声音还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很好,总算崩溃了!  而翻译的话也恰好证实了他的猜想:“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那么热切地盼望着与你见面,可你呢?刚才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要和我断绝关系?我的心碎了一地啊,你感受不到吗?!”  弗兰克长舒口气,如释重负。  心碎了是吧?  那就好!  最后他无情拂开霍繁锦的手,丢下一句:“我真的非常讨厌你,别再联系我了!”  言罢转身,大步离开。  嘎!  霍繁锦看着男孩儿远去的背影,傻了。  “这……怎么说走就走啊?”她茫然地看向江扶月。  恰好这时,弗兰克回头,不放心地想要再确认一下。  女孩儿那伤到极致后露出的茫然表情,而眼睛、鼻子没有一处不红,终是打消了他所有疑虑。  不再停留,他加快脚步,打算回去庆功!  霍繁锦吸吸鼻子,心说这D国还挺冷的,然后继续满眼疑惑地望向江扶月。  刚才那问题还没回答她呢!  不会德语就是不方便,等回国以后立马学起来!  “咳……”江扶月清了清嗓,“弗兰克说,你真的很美丽,也很善良,居然不嫌弃他。”  “嘻嘻……”霍繁锦心情很好,毕竟,被夸了嘛!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听别人夸她美丽善良呢?  不过……  “他为什么走了?”  江扶月面色坦然:“哦,他说他屎又涨了,现在立刻马上要跑厕所,就先走一步。”  霍繁锦张着小嘴,不敢相信:“这、这么频繁?他不是才……”拉过吗?  江扶月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霍繁锦抿唇,其实她能说……  她还是有点嫌弃吗?  ------题外话------  三更,三千字。  en……这是有味道的一章。 正文卷 763 见两人无意搭理自己,郁凯欣也不自讨没趣。  临走前,她问江扶月:“能加个微信吗?”  江扶月勾唇:“当然可以。”  “太好了!”  二女相视莞尔。  易辞站在旁边,看得一脸懵逼,如果他的判断没错,江扶月是不喜欢这个什么欣的吧?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给微信?还笑?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谜团”!  郁凯欣走后,两人继续之前的话题。  江扶月:“你怀疑郁家泽?”  “不是怀疑,我肯定他有问题!就那个站位和角度,他如果没搞小动作,钟子昂不可能摔。”  “亲眼看见了?”  易辞摇头:“没有。但我又不傻!”  “是啊,”江扶月悠悠一叹,“没有人是傻子。”  ……  郁凯欣从操场离开,径直出了校门。  郁家泽站在树下,单手插兜,表情冷峻,有种与校园格格不入的狂肆与桀骜。  好像……那身保守整齐的校服就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哥哥,”郁凯欣笑着上前,声音甜腻,“我要到江扶月的微信喽,你可要加油啊。”  郁家泽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别走这么快呀,我话还没说完呢,他们怀疑你故意弄伤了钟子昂~”  “他们?”郁家泽脚下一顿。  郁凯欣点头,嘴角含笑,眉眼弯弯:“对啊,江扶月和易辞。”  “呵……”嗤笑出声,他不再停留。  郁凯欣追上去:“哥哥,等等我呀,我们要一起回家,不然会挨罚的……”  少年头也不回。  女孩儿在后面艰难地追着,笑容却愈发灿烂。  ……  医院。  啪——  易辞往病床中间支棱起的小桌板上一拍。  钟子昂:“什么玩意儿?”  “家庭作业。”  “……那什么,你渴不渴啊?我让护工阿姨给你倒杯橙汁。”  易辞站在床边,抱臂低头,居高临下:“少来这套,做!”  钟子昂瞬间变脸:“有病吧你?谁爱做谁做,反正小爷不做。”  “首先,有病的是你。其次,江扶月让盯的,你不想做跟她说,我立马走人。当谁稀罕跟你待在一间屋子?”  一提“江扶月”,钟少爷秒怂。  “不是……她管我做作业干嘛?要管也得亲自来吧,让你搁这儿杵着几个意思?”  易辞冷笑:“省省你那些花花肠子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我能打什么主意?”钟子昂眼神一闪,音调陡然拔高。  “没有你心虚成这样?”  “谁心虚了?!你才心虚!你全家都心虚!”  易辞不耐烦地看了眼时间:“赶紧写,写完检查了我好走人。”  “检查?就你?”  “我怎么?”  钟子昂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看得懂题目吗,学渣?”  “呵,还真是不好意思,我不仅看得懂,我还已经做完了。”  “就你?”钟子昂一脸“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易辞轻哼,从书包里把自己那份翻出来,拍到他面前,“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  十秒之后,“……还真写了?不会乱填的吧?”  易辞悠悠道:“有女神在旁边监督,我哪敢?”  “哈?谁监督?”  “你说呢?”易辞笑眯眯,“除了江扶月,谁还配当我女神?”  “草——她辅导你做作业了?!”  “嗯哼~”  “凭什么只辅导你,不辅导我啊?”钟少爷酸了,别过头,留给易辞半个气鼓鼓的后脑勺。  他现在是颗柠檬,一颗大柠檬!分分钟会酸炸的那种!  易辞突然就觉得来给钟子昂送作业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不仅不讨厌,反而还挺爽。  “可能……”他摩挲着下巴,想了想,“我比你长得帅,更讨她喜欢?”  钟子昂噌一下把头转回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不要脸的臭煞笔,“你帅?蟋蟀的蟀?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鬼样?心里没点AC数啊?”  “唉哟,急眼了,这说明什么?”易辞优哉游哉,“说明我刚才说的那些全中了啊!其实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长得没我帅,打架还菜,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江扶月能看上你才怪~”  别说,还挺押韵,skr~  “放屁——”  “那女神为什么只辅导我一个人呢?”一招毙命。  钟子昂:“?”  他被伤害了。  被一个狗傻X深深地伤害了。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蛋!”  易辞:“看吧,我说你急了,真没说错。”  钟子昂:“滚——”  “你作业还没写,我回去怎么跟江扶月交差?诶,你觉不觉得咱们现在这样像家长辅导儿子啊?我和江扶月是家长,至于你嘛……儿砸!”  钟子昂:“我要鲨了你!”  “来啊来啊,有本事你打我啊,可惜,腿不能动呢……”  病房内,一场菜鸡互啄的大戏正在上演。  ------题外话------  三更,两千字。 正文卷 764 一把鼻涕,一把泪。 饶是蒋涵这样不讲究的人,也看得直皱眉。 太恶心了! “还有呢?”她板着脸。 “不该让江沉星帮我们写作业……” “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 同样的对话还发生在另外两处战场,葛梦:“……叫姑奶奶!我数三声,三……” “姑奶奶!” “知道惹了你姑奶奶的大姐头的大姐头的弟弟有什么后果吗?” 谁? 小子被绕晕了,一脸大写的懵。 葛梦轻咳,朝江沉星的方向努努嘴:“懂?” “懂了懂了!”点头哈腰。 那厢,柳丝思倒没这么粗鲁,只是揪着人耳朵不放……罢了。 “哎哟!痛痛痛痛……”杀猪一样。 “那你怎么不哭呢?太讨厌了。”如出一辙的语气,眉眼带笑。 “呜哇——我哭了,真的哭了,不信你看,还有眼泪。” 柳丝思撇嘴,待他哭了好一会儿才丢手。 “还不快滚——” 胖墩抓起书包,正准备撒丫子,突然—— “等等!”蒋涵扬声。 葛梦:“?” 柳丝思:“?” 仨小鬼:“?” “把家庭作业拿出来。”蒋涵笑得阴测测,一股凉意漫开。 五分钟后。 胖墩可怜兮兮蹲在角落里,左手习题,右手笔,边哭边写。 另外两个老老实实贴着墙,奋笔疾书。 蒋涵插腰踱步,监工一样守在不远处,就差拿条小皮鞭:“快点写!做不完不许回家!”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江扶月的快乐。 太太太太爽了! 半小时后,蒋涵拿着练习册,食指戳得纸张噼啪作响:“……这么简单的乘除法应用题都错?!你脑壳长来装屎的啊?” “还有你,十个填空题没一个做对,是猪吗?” 已经替江小弟检查完伤口的江扶月:“……” 等三个小鬼屁滚尿流地跑走,蒋涵瞬间收起那一脸凶相,谄笑着凑到江扶月跟前。 “嘿嘿……月姐,我表现还可以吧?” “不错。” “那是!你放心,我下脚有分寸的,都照肉多的地方踢,不会伤筋动骨,顶多淤青两天。谅那几个小鬼也不敢告诉家长。” 葛梦和柳丝思也紧跟上前,忐忑观望江扶月的反应。 她们今天应该可以大概……不用写作业了吧? 江沉星好奇的目光落到这三个姐姐身上,在她们和江扶月之间来回逡巡,充满探究。 最终,在他亲姐一声“可以”之下,另外三个人高兴疯了。 江小弟:“?” …… 回家路上。 “姐……”江沉星拽着她衣袖。 江扶月低头:“嗯?” “你刚才好厉害呀!”少年眼底跳跃着兴奋的光。 “为什么这么说?动手帮你的人又不是我,是另外三个。” “可她们都听你的!而且,我又不认识她们,人家没有理由帮我,除非是你叫她们来的。” 江扶月点头:“逻辑清晰,不算太笨。” 江小弟害羞地垂下眼睛。 “今天没哭。”她说。 “嗯!没哭呢!”小少年骄傲地仰起头。 江扶月摸摸他脑门儿:“勉强像个男人了。” “那什么时候才能把‘勉强’去掉?” “再长大一点吧……” 破旧斑驳的老市场街道,夕阳将姐弟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 第二天周六,不用上课。 江扶月睡了重生后第一个懒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窗外阳光正灿。 江小弟正写作业,见她起床,连忙跑去厨房热粥。 等江扶月洗漱完,坐下来,面前已经摆好一碗红薯稀饭,盘子里还放了一个鸡蛋,一个肉包。 她只喝粥,把鸡蛋和包子推给江沉星。 许是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他每顿都很克制,从来只吃五分饱。 好几次半夜醒来,江扶月都听见肚子咕咕的声音。 “我不饿……”江小弟作势推回去。 江扶月冷眼一扫。 他抿唇。 “让你吃就吃,我没那么伟大,不是委屈自己满足你,是真的吃不下。” 这个世上,没有谁能让她委屈自己。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爱,那她凭什么得到爱,又有什么资格去爱人? 午饭江小弟掌勺,别看他身板儿小,掂起锅来利落又漂亮,很快一荤一素一汤就上桌了。 先把江达和韩韵如那份留起来,姐弟俩才开吃。 江扶月看着眼面前那盘青椒占据大半的炒肉丝,余光又瞥见江小弟几乎不怎么夹菜,只闷头往嘴里塞白饭。 环顾四周,墙皮斑驳,处处老旧。 关键这房子还是租来的。 这个家还真是…… 穷得可以。 得想个办法弄点钱才行,不然就这条件,连盘像样的肉都吃不起,更别说让江小弟好好长身体了。 “姐,我去给爸妈送饭。” “一起。” 江小弟“啊”了声,吃惊不小。 江扶月知道,原主嫌爹妈在学校附近摆摊,怕碰上同学,所以从来不去,更别说送饭。 她站在玄关,已经换好鞋:“有问题吗?” 江小弟卡带一样摇了摇头:“没、没有……” 摊位不远,就在一中后门,步行一刻钟就到。 这会儿不忙,韩韵如守在摊位前,低头用毛巾擦不锈钢板,然后又换了另外一条毛巾擦煎饼机,丝丝缝缝都不遗漏,摊面上的瓶瓶罐罐也摆放整齐。 铝皮车上方,扯了一块红底黄字的横幅作招牌,上面写着“江记煎饼正宗美味”八个大字。 “妈——” 韩韵如听到声音,倏地抬头,唇畔随之绽开笑容,突然,目光一滞,眼里多了几分愕然。 儿子旁边一起走来的那个女孩儿是…… “老公!老公!你先别忙,月月来了!” 江达原本蹲在地上洗东西,闻言,猛地站起来:“月月?”也是一脸惊诧。 “是啊,你看……” 直至江扶月走到两人面前,开口叫了爸妈,江达和韩韵如才反应过来。 “月月怎么来了?热不热?”韩韵如接过饭盒递给江达,然后给女儿拿纸巾。 这个声音,江扶月不止一次在临睡前听过。 尤其那声“月月”,从女人嘴里柔柔恰恰地说出来,像棉团包裹着絮绒,又软又黏。 江扶月抬眼,只见一个皮肤白净的妇人,笑容恬静,神情温柔,母女二人有着如出一辙的眉眼。 四目相对,潋滟生光。 正文卷 765 江扶月托虎奔查的那两人,第二天就有了消息。  “月月,你手机在响。”韩韵如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她手伤了,今天就没去店里。  江扶月转身出了饭厅,手上还端着半杯没喝完的牛奶,走过去,捞起手机——  “喂。”  “月姐,查到了,那两人帝都来的,昨天才到临淮。具体资料已经发到你邮箱。”  “好。”结束通话,江扶月仰头喝完剩下的牛奶,转身上楼。  打开电脑,登陆邮箱,显示五分钟前有一封新邮件,她点开……  此时,坐在客厅,正翻看烘焙教程的韩韵如突然听到门铃声。  她以为是江达,因为这人早上出门前说店里得空就悄悄溜回来,这还不到十点,溜得也太早了些……  韩韵如有些无奈,“老公,你不可以……”  话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她有些怔愣地看着门外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韩启山张了张嘴,一声“小如”又轻又软,好像声音再大点都会吓到她。  倘若仔细分辨,那里面还带着几分忐忑与颤抖。  韩慎也不受控制地叫了声:“妹妹……”  韩韵如抿唇,有些陌生的目光扫过父子俩:“对不起,你们找谁?”  韩启山瞳孔一缩,老眼湿润,隐有悲恸暗涌。  韩慎要好点,却也不免身形微跄。  虽然父子俩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到了这一刻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曾经那么亲近的人,如今却对面不识。  韩慎吐出一口浊气,清明的眸子望向她。  “小如,”男人声音温柔,他说:“我是哥哥。”  韩启山有些急切地接话:“我是爸爸,你还记得吗?”  在两人期待的注视下,韩韵如先是愕然,而后缓缓摇头,浓密的睫毛轻颤着:“对不起……”  “不要紧,”韩慎摆手,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相信我们吗?”  韩韵如半敛着眸,嘴角抿得很紧,没有说话。  韩启山眼里闪过失望。  这时,江扶月匆匆自楼上下来:“妈,有件事我想跟你——”  然后她看见了门外的父子俩,彼时,她手中还拿着两人以及韩家的调查资料。  啧。  在江扶月的提醒下,韩韵如这才想起让韩启山和韩慎进来说话。  韩慎不动声色打量室内,装修精致,空间敞亮,心里兀自松了口气。  看来妹妹过得很不错。  韩启山也在环顾四望,不过感觉却和儿子截然相反。  家具不够高档,装修风格华丽有余,个性不足,还有那本反扣在茶几上的烘焙书,怎么小如还要进厨房吗?  “请坐,喝水还是喝茶?“韩韵如问。  “水就可以了。”  韩韵如进到厨房,江扶月毫不避讳地打量二人。  韩启山动了动唇:“……是月月吧?”  “您好。”她微微点头。  “诶,我是姥爷!你们这边是叫姥爷吧?还是叫外公?”  江扶月既没说姥爷,也没喊外公,只道:“都可以。”  老爷子眼神一黯。  韩慎叹气,一把年纪了,还想诓人小姑娘喊他。  不过小丫头很聪明,不动声色避开,还能堵得老爷子哑口无言。  “月月你好,如果你妈妈愿意承认我们,那你该喊我一声舅舅。”  他加了前提。  江扶月这才正眼打量起眼前的中年男人,五官俊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正气。  对上她的目光也不闪不避。  “你跟你妈妈很像。”  韩慎其实更像韩启山,但眉眼里还是依稀能够找到与韩韵如的相似之处。  “我是亲生的,当然像了。”  男人低笑,直到韩韵如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才堪堪止住。  “喝点水吧。”  “诶!”韩启山接过来,立马喝了一口,感觉女儿倒的水比蜂蜜还甜。  韩慎就:“……”倒也不必如此。  韩韵如在两人的注视下,坐到对面沙发上,沉默一瞬,“我……”  韩启山立马坐直。  韩慎也不由正色。  她扫过两人,抿了抿唇:“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没关系。”  “不要紧。”  父子俩同时开口。  韩韵如一愣。  江扶月也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过去的事忘记就忘记了,我们重新认识好吗?”韩慎看着妹妹,仿佛要将一生温柔用尽,语气里都透着小心翼翼。  他说,“我是大哥,叫韩慎,你还有个二哥叫韩恪,三哥叫韩恒。”  老爷子坐不住了,疯狂给儿子使眼色:我呢?还有我!还有我!  韩慎嘴角一抽:“这是爸爸。”  “我叫韩启山。”老爷子乖觉补充。  韩韵如看了韩慎一眼,目光扫过老爷子的时候仅轻轻一掠,便错开了去。  两人只当她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江扶月却若有所思。  “小如,都是爸爸的错,才让你一个人无依无靠在外漂泊二十多年,我……对不起你。”老爷子目光沉痛,老眼泛红。  “爸……”韩慎心里不是滋味,刚想说什么,却见老爷子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过去的二十年无法回头,我也不求赎清这一身罪孽,只求在有生之年能够弥补一二。”  韩韵如低垂着眼,没说话。  韩启山姿态放得更低:“小如,爸爸知道错了,你愿意跟我回帝都吗?你还是韩家唯一的女儿,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和你三个哥哥都无条件支持。”当然也包括离婚!  在韩启山看来,若非女儿失忆,是绝对不可能嫁给江达这种人的,她委屈了二十多年,如今终于可以挣脱牢笼,他一定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不叫任何人欺负了去!  韩慎没想到老爷子居然这么急,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迫不及待想对小如的人生指手画脚。  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果然——  “抱歉,您真的确定我是您女儿吗?”  韩启山:“当然!绝对不会错!”  不管相貌年纪,还是失踪的时间都完全吻合,甚至根本不用做亲子鉴定,只一眼那种骨子里涌动的血脉亲缘就骗不了人。  “就算我是,但我并不愿意去帝都。”  老爷子愣住:“……为什么?你不希望我们一家团圆吗?”  韩韵如:“我的家在临淮。”  “可……”  “爸!”韩慎赶紧打断,“小如有她的打算,您别添乱。”  “这怎么能叫添乱呢?我是……”i  门铃声响起,打断了老爷子接下来的话。  江扶月起身去开。  “月月,你妈呢?她没做事吧?你可把她看好了,手上伤口沾不得水……”江达一边换鞋,一边把带回来的菜放下,嘴上吧哒个不停。  突然,他目光一顿,定在多出来的那双男士皮鞋上:“家里来客人了?”  江扶月点头。  “谁啊?又是邻居吗?”  江达之前试新菜,家里人都吃腻了,连吴前也被养胖了十斤,最后实在没人捧场,他干脆叫了几个邻居来吃。  从此,邻居变朋友,朋友变粉丝。  偶尔也会来家里串串门,咳……主要还是为了吃江达做的菜。  但这回……  江扶月摇头:“不是邻居。”  “那是谁?”江达一边问,一边提着菜往客厅走。  下一秒,脚步顿住。  只见沙发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见他进来,老人稳如泰山,年轻一点的站起来,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韩慎。”  江达对于这样精英式的握手礼有些不太习惯,表情愣愣,一时无措。  便听老爷子轻哼一声,似是不满。  江达赶紧握上对方递来的手:“抱歉,我不太习惯……”  “没关系。”韩慎温和一笑。  江达皱眉:“我们是不是见过?你看上去有点面熟。”  “昨天在医院,问诊室外。”  “哦——原来是你啊!”  可……这人怎么到家里来了?江达忍不住想。  ------题外话------  昨天二三更一起,三千字。  今天一更在十二点。 正文卷 766 夕阳西下,暑气未消。 江扶月站的这条走廊正当西晒,没一会儿就热出一身汗。 她索性脱了校服外套,随手往腰间一系,里面就剩一件吊带衫。 好在这具身体纤瘦高挑,颇具骨感美,就算吊带也不显肉俗,反而清丽窈窕。 加上这个时间,整栋楼都走空了,谁还管她穿什么? 倒是蒋涵频频望过来,眼神又惊又羡。 她怎么那么瘦?! 她凭什么那么瘦?! 关键那么瘦力气还贼大,一脚踹得人嗷嗷叫那种! 好气哦…… 脱掉外套的江扶月整个人清爽不少,刷题也刷得更加顺手。有个大题要作图,她索性一只手垫在下面,手臂往上抬,光线霎时明亮,她笔尖一动,近乎标准的椭圆便跃然纸上,又随手添了几条辅助线。 千头万绪之中,思路就这样被理得清清楚楚。 正当她准备继续下一题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来自不远处的一股窥探之意,说不上危险,但也绝对不友好。 江扶月立马站直,转身朝对面望去,只见一个男人推门的背影。 不过两秒,门合拢的同时也隔绝了她打量的目光。 年级办公室? 江扶月双眼微眯,眸色略深。 …… “钟子昂家长?” “嗯。”男人微微颔首,矜持的动作带出与生俱来的贵气。 孟志坚想起校长的交代,多少猜到这位转校生背景不俗,如今一看家长这通身的气度,果然不是普通人。 脸上笑容愈发客气,内心却叫苦不迭—— 这哪里是给他送学生?供祖宗还差不多! “你好,我是高二七班班主任,姓孟。” “你好,孟老师。” “请问你跟钟子昂?” “我是他舅舅。” “哦,事情是这样的……” 钟子昂转学第一天还算安分,除了从同学嘴里打听些有的没的以外,就是睡觉,再不然就趴在桌上玩手机,好歹没惹事。 孟志坚受校长所托,跟各个科任老师也都打了招呼,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钟子昂老老实实,那便一直相安无事。 可第二天这小兔崽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去挑衅易辞?! 具体经过不用赘述,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进了办公室。 由于谢定渊来晚了,易辞已经被家长领走,钟子昂还在角落里歪歪斜斜地站着,毫无悔愧之意,反倒眼神桀骜,一派坦然。 只谢定渊进来的时候,他才乖觉地喊了声“舅舅”。 “麻烦孟老师了,情况我已经了解,回去会好好教育他。” “不麻烦,不麻烦……” 送走这对甥舅,孟志坚瘫软在座位上,长舒口气。 他觉得自己迟早有天会被七班那帮小崽子折腾死。 一抓一个富二代,家里不是给学校捐过楼,就是投钱修过食堂、图书馆,全部都是金疙瘩、宝贝蛋,轻不得重不得。 很多时候,他都寻思着应该给这群大少爷大小姐们一点教训,让他们尝尝被社会毒打的滋味,可惜,只能想想而已,从来没有付诸过实践。 他太难了。 …… 谢定渊大步走在前面,钟子昂蔫了吧唧地跟在后头,也不敢开口说话。 上了车,两人坐定。 “九爷?”司机目露询问。 “回御天华府。” 引擎发动,车内一时无话。 钟子昂不安地朝旁边瞄了几眼,看到自家小舅冷峻的侧脸,内心那点忐忑被无限放大。 谢定渊不像谢云藻那样揪着他耳朵一直叨叨,说着说着就能大哭一场;也不像钟云益那样直接棍棒手上,先揍一顿再说。 他只不远不近地淡着你,不声不响地冷着你,直到你自己绷不住,率先垮了心理防线。 钟子昂咬牙,都是套路! 可从小到大,他偏偏就被这种套路吃得死死的。 忍住,这次一定要忍住!他暗暗打气。 可谢定渊似乎真的没有开口的打算,下了车,也不管他,入了别墅径直上去二楼。 晚饭都没下来吃。 “小少爷,还要不要添饭?”刘妈笑眯眯问道。 钟子昂捏着筷子,眼神飘忽:“那什么……不叫我舅来吃吗?” “先生说他要忙,不用叫他。” “哦……”钟子昂夹了块排骨,食之无味。 “还要饭吗?” “不吃了。”他放下筷子,起身走人。 不见就不见,当谁还不会躲了?哼! 刘妈笑着,无奈摇头,这甥舅俩又开始了…… 是夜。 哐当一声,钟子昂气得砸了鼠标:“靠!” 又输! “我说林书墨你到底会不会玩儿?!” 耳麦里传来一道无辜的声音:“不会啊……是你们非拖我进来。” 钟子昂气得咬牙:“你说你顶着一挺聪明的脑瓜蛋子,考试第一名,竞赛第一名,怎么玩游戏就成了黑洞?”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上帝为你开了一扇门,就势必会关上一道窗?” “滚蛋!” “哟,昂子你今儿脾气挺大啊,谁惹你了?”另一道声音插进来,带着明显的揶揄。 钟子昂扒拉了一下头发,啧,扎手。 “快别提了,烦!” “哟嚯,什么情况?你都到临淮了,天高皇帝远的,又没人管,不乐呵死你怎么还烦上了?” 钟子昂撇嘴,哼哼两声:“谁说我没人管?” “你说你舅啊?他能管你?我不信。” 想起谢定渊那张矜冷淡漠的脸,钟子昂又开始烦躁:“运气不好,今天先这样,下了。” “喂——我还没说完……” 系统弹出消息提醒“好友玩家已下线”。 “草!林书墨,咱们继——” 又一好友下线。 “……”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书房—— 谢定渊合上电脑,摘掉眼镜,长时间集中精力令他双眼疲劳。 闭目养了十来分钟的神,他才拿起水杯,顺势起身。 离开前,又一丝不苟地检查了电源、开关,最后将窗户合拢,窗帘拉上,最后锁好书房。 每个步骤严谨而有序,自有一套章法。 饭厅。 刘妈已经按照食谱准备好了饭菜,从食材的选择,到烹饪过程中所放调味用品的剂量都经过严格筛选与准确测算。 以此保证摄入者通过进食获取的能量能够达到身体所需“最佳值”,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 就像数学题里的“最优解”。 精确,完美。 “小舅……”是钟子昂。 谢定渊放下用过的餐巾,叠好,归拢在手边。 刘妈知道这是用餐完毕的信号,默默上前,动手收拾。 谢定渊起身往客厅走,钟子昂垂眸一瞬,抬脚跟上。 ------题外话------ 月姐:这男人真狗。 九爷:狗是名词,不能这么用。 月姐:…… 正文卷 7767 老人温和一笑,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韩韵如离得近,自然也听见了。  他说的是:“别生气,有我给你撑腰呐!”  原本还浑身带刺、余怒未消的老太太,瞬间气场一柔,冷静下来。  她轻轻握住韩韵如的手上:“还晕吗?头痛不痛?”  韩韵如心头一暖:“刚才秦伯伯喂我吃了药,已经不晕了。”  时青栀感激地看了秦远琛一眼。  后者朝她轻轻摇头,那满脸褶皱都透出一股绅士儒雅的味道。  韩启山被这一幕深深刺痛了眼睛。  冲过去,炮仗一样对着秦远琛:“谁让你来的?!小如为什么在你车上?是不是你把她劫走了?”  “老韩……”  “打住!可别这么喊!我跟你很熟吗?”  二十年前,他们不仅熟,还是最铁的哥们儿,但从他娶了时青栀以后,那点兄弟情早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如今有的只是夺妻之恨!  “你够了,韩启山!这么多年,你恶人先告状的毛病不仅没改,还越来越严重了!”  “青栀,我……”  “小如被你的人迷晕绑架,强行带上车,如果不是我跟远琛及时赶到,你知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当年,你已经弄丢过她一次,如今你还要害她吗?!”  “我没……等等!”韩启山猛地一愣,“你说迷晕?那群狗崽子用药了?!”  “不然呢?!你连亲生女儿都下这么狠的手,还有没有人性?!”  韩启山百口莫辩:“我没有让他们用药,青栀,你相信我!小如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舍得……”  “狡辩!”老太太看他的眼神痛恨又鄙夷,“我原本以为年纪大点,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会有所收敛,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青栀,我真的没有,不信你问他——”老爷子快哭了,一把将覃助理提拎到跟前,“我当时怎么跟你吩咐的,你一字一句原封不动说出来!”  “您……让我们把小姐带到机场……”  “青栀,你看我没……”  覃助理:“不惜一切代价。”  韩启山:“!”  时青栀:“呵……无耻!”  “我……”  就在这时,一辆库里南飞快驶来。  车停住,江达和江扶月推门而下……  524  江达第一时间奔向自己媳妇儿:“阿如,没事吧?”  韩韵如轻轻摇头,“没事。”  但苍白的脸色无法遮掩。  江达气得原地攥拳,顿了几秒,似在平复情绪。  但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地冲到韩启山面前:“老爷子,我尊敬你是阿如的父亲,可你今天这种行为,根本不像一个合格的父亲对待女儿该有的态度,你自私狭隘,过分到极点!”  这个憨厚的老实人从来都不擅长与人争吵,被逼急了更多的是直接提着拳头冲上去。  但这回不一样。  对方是长辈,是妻子的生父,他不能动手,可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他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他用了最重的语气、最严厉的字眼,到头来却只憋出这样一句。  其他人听着可能觉得不痛不痒,但落在韩启山耳朵里无异于刺了根细密的针,直接戳进耳膜——  因为,他感受到了痛!  自私狭隘……  同样的词,他曾在时青栀嘴里也听到过。  韩启山表情骤颓,绷直的后背也瞬间垮塌,自己真的这么不堪吗?  “小如……”他动了动唇,“对不起,我、我只是想带你回家……”  好像带回女儿,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就能完好如初。  韩韵如垂下眼,不看他,也不说话。  “小如,爸爸真的没让他们用药,我不会的,你是我唯一的女儿啊,我对谁狠,也不会对你……”  “韩启山,你根本不配叫小如的名字,更不配做她父亲!”  秦远琛:“阿栀……”  “你别劝,今天趁小如和……”她看了眼江达和江扶月,“大家都在,索性一次把话说清楚。”  韩启山瞳孔一紧,突然不想再听下去。  “今、今天是我不对,小如爸爸向你道歉,往后也不逼你回帝都了,你现在跟江达一起回去吧。”  老太太冷笑:“怎么,怕我跟女儿说吗?晚了!”  “青栀!小如现在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你别让她伤心!我求求你……”  最后四个字,韩启山没说出来,只做了唇形。  老太太看懂了,眼中嘲讽更甚:“你怕什么?你敢这么明目张胆出现在女儿面前,不就是仗着她失去记忆了吗?”  韩启山身形一晃。  韩慎上前扶了他一把,狐疑的目光投向母亲:“妈,您这话什么意思?”  ------题外话------  昨天的正确答案是B。 正文卷 7668 “擦——这丫明显就是有备而来!也不知道酝酿了多久,太阴险了!”  饶是胡永围端得住,作为一中校长,此刻脸色也不大好看。  我请你来做客,提供交流学习的机会,还组织参观、提供食宿,你倒好,不仅不知感恩,还故意找事,为难我的学生。  换谁都不会高兴。  而华夏代表则欲言又止:“这位同学,她……”  显然对江扶月的实力心存犹疑。  毕竟少年热血,如果只是因为一时冲动答应下来,并没有与之一战的实力,到最后丢脸的还是华夏。  胡永围正色:“不瞒您说,我也不太清楚她会不会这些东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所知的江扶月,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代表看向台上,轻声一叹:“但愿吧……”  准备时间三十分钟,期间双方需要选择出战的乐器。  江扶月走到台下对校长耳语一番,之后便见胡永围拿起电话,背过身去朝那头交代什么。  二十分钟后,音乐老师气喘吁吁赶到,怀里捧着一个红木匣,看上去颇有份量。  “月姐选的什么乐器啊?”  “看这大小不是笛子就是箫。”  “同意,反正不可能是琴。”  “那啥……月姐真会乐器啊?不会上台一通乱整吧?”  “就算乱整,R国小崽子也听不出来。”  “傻啊你,有裁判的!”  使团里正好有一位M国籍的音乐家,对华夏古典乐器和R国乐器都有研究,在国际上地位非凡,由他担任评委,再合适不过。  滨崎直原:“既然准备好了,那开始吧。”  江扶月从音乐老师手里接过红木匣。  “加油!”  “谢谢。”  她莞尔一笑,而后缓缓上台,当着众人的面取出匣子里她即将用到的乐器。  哗——  “居然是这个东西!”  “月姐叼爆!”  “牛批了。”  “光看乐器咱们就赢了好嘛。”  “……”  其他国家的交换生们却面面相觑——  “那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华夏学生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端头喇叭形状,连着一根管子——噢!这是什么乐器?我从来没见过。”  “华夏古典乐器不是那种有几条线、可以按下去又能拨起来的琴吗?”  “我知道!那叫古筝!但这个显然不是啊。”  艾德蒙轻哼一声,听够了愚蠢发言,才终于舍得开口为众人解惑……  595  “那叫唢呐!是一种吹管乐器,历史非常悠久,是华夏最古老的乐器之一,懂不懂?”  “可它长得好丑。”  艾德蒙意味深长地说了句:“那是因为你没听过它发出的声音。”  “声音怎么了?”  “……自己听。”  “Well,那滨崎直原怀里抱的又是什么?”  艾德蒙朝台上看了眼。  “三味弦?”江扶月挑眉,“不愧是R国乐器之王,看上去还不错。”  滨崎直原抬眼,目光径直落到她手上,语气平淡:“你的唢呐也很特别。”  四目相对,又一触即分。  评委宣布“交流”开始。  两人先低头检查手中的乐器。  滨崎直原拨弦试音,江扶月则检查唢呐活芯。  传统唢呐由哨、气牌、侵子、杆和碗五部分构成,其中“芯子”最为重要。  传统唢呐的芯子为单管式,上个世纪著名管乐演奏家郭雅志先生发明了唢呐“活芯”装置,令传统唢呐可以奏出半音阶、十二音体系。  唢呐的表现力由此丰富。  二十年前,一位名唤“奇谭映月”的隐世演奏家在“活芯”装置的基础上,发明了一种“千手菩提”的演奏方式。  从现存的音频资料来看,这种演奏方式不仅可以临时变化半音或半音阶,还能在指法不变的前提下将唢呐当做高半音的移调乐器使用。  更绝的是“活芯”推进后产生的音程关系上的徽小偏差,被他通过控制嘴劲儿进行了有效的调整和修正。  一曲演奏下来,堪称完美!  可惜,奇谭映月从留下那段传世级别的音频后,至今已消失二十年,期间再无他的演奏作品问世。  评委怀特看着江扶月手中的唢呐一时之间陷入惆怅。  他有幸听过那段音频,当时就被深深震撼了,留华期间,一直想要拜访这位奇谭映月。  可惜……  “怀特先生?”旁边的人小声提醒。  他这才收敛思绪,拿起话筒:“下面请两位演奏者报上演奏曲目。”  滨崎直原:“我的演奏曲目是——《神田祭》。”  江扶月言简意赅:“《百鸟朝凤》。”  怀特:“我宣布,演奏正式开始。”  滨崎直原目光一凛,抬手拨动琴弦。  几乎在同一时间,江扶月气沉丹田,吹出第一个音…… 正文卷 7669 另一家酒店。  “……好,我知道了。”男人结束通话,银色面具在灯光下有种冰凉的质感。  一旁还站着两人,见状对视一眼。  “老大,上面怎么说?”  “明天你们带着元青花回帝都,上面安排了特警小组随行。”  “那你……”  男人抬手,示意不必多言:“我自有安排。”  “对了,你让我们去查那个拍下红玉髓的买家……  男人转身,银色面具衬得他黑瞳幽邃,宛若两口深不见底的漩涡。  “如何?”  “对方似乎有些来头。从克蒂拍卖公司登记的VIP客户信息,只知道他背后是御风集团,但具体这个人叫什么、来自哪里、家庭情况怎样、受教育程度如何,都无从得知。”  “另外,我联系了几个同事,想通过内部系统,借助人脸识别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奇怪的是安全局的数据池里居然找不到有关这个人的半点记录。”  “我怀疑,对方可能提供了与外貌不符的个人信息,伪造身份。”  另外那名女同事想了想,“还有一种可能是信息无误,数据库里也有,但与外貌不一致,比如整过容。”  男同事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老大,你查这人做什么?他跟我们这次计划有关联吗?”  男人摆摆手,不愿多谈:“你们准备一下,天亮出发。”  “好。”  二人离开房间。  窗外夜色如墨,男人静立远眺,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合上窗帘,转身进了浴室。  盥洗台前,男人摘下面具,镜中随之映照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薄唇似刃,眉目冷峻。  谢定渊后背微躬,下意识伸手揉捏太阳穴。  耳边却不断响起刚才那番调查结果——  “对方可能提供了与外貌不符的个人信息,伪造身份……”  “还有一种可能是信息无误……整过容……”  啧!  何止是整容,连性别都改了。  男人的腰可没那么细,两只手就能掐到底!  ……  江扶月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腰上那圈淤痕已经变成深紫色,就像一条腰带系了整圈。  她低咒一声,当时被掐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才知道对方用了多大力。  “土匪!”  这晚,江扶月因为腰疼不敢翻身,睡得不是特别好。  但第二天仍然神采奕奕,因为楼明心——挨、揍、了!  徐尧的人特地过来酒店向她汇报,不仅把“作案细节”完美复述了一遍,还把楼明心大半夜鼻青脸肿去医院挂急诊的照片带来了。  其中有两张还拍到了她身后的保镖,五大三粗的壮汉憋笑憋得很费劲,嘴角偷偷翘起又飞快放平。  “哈哈哈……”  江扶月笑了,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愉悦,顺手递给旁边站着的柳丝思欣赏。  后者扫了一眼,也跟着弯起嘴角。  虽然她不知道江扶月为什么要对付这个老女人,但并不妨碍她跟着她一起高兴。  “您还有别的吩咐吗?”手下低垂着头,姿态恭敬。  这一男一女的笑声让他头皮发麻,自打踏进这个房间开始,那种危险的气氛便如影随形。  不愧是赢过老大的人……  江扶月:“回去告诉徐尧,我很满意看到的东西,礼尚往来,我也有东西要送他。”  言罢,朝柳丝思抬了抬下颌。  后者心领神会,上前将一个盒子交到对方手里,接着又退回江扶月身旁,静然而立。  手下低声应是,转身离去,期间没有一次抬眼直视上座那人。  直到出了酒店,那种逼仄的沉闷感才渐渐消失。  他松了口气,立马赶回金帝复命。  ……  “有东西给我?”徐尧挑眉,略觉惊讶。  手下立马将盒子放到办公桌上。  他打开,桔红宝石色泽纯正,不及巴掌大小,被雕刻成四四方方的一块,纹路因时间太久而不甚清晰,但那种通透质感却历久不腐,古朴的气息迎面而来。  是那枚银环镶边阴雕红玉髓玉玺!  他愣住。  半晌,徐尧盖上方盒,抬眼问手下:“除此之外,还让你带了什么话?”  “对方说,很满意看到的东西。”  徐尧嘴角一抽。  “那什么……照片还有备份吗?”  手下:“啊?”  “咳!拿过来我看看。”真有这么满意?  之前收到汇报,他不太在意,直接挥挥手让人给那边送去了,所以徐尧自己还没来得及看。  这会儿他突然来了兴致,有点好奇。  手下:“有、有的,我马上去拿……”  徐尧挥挥手,“赶紧的。”  手下见鬼一样走了,很快又拿着照片晕乎乎地回来,最恍惚迷瞪地交到徐尧手里。  只见一向稳重的老大突然:“哈哈哈哈哈哈哈……”  手下:“?”  “这、这个猪头好好笑,哈哈哈哈哈……”  手下:“?”我可能没睡醒。  ------题外话------  一更,两千字。  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