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状元宠夫记》 正文 1.第一章 南盛三十九年,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蓝,盛京也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 刘凌哼着一首简单的家乡小调,手里拎着新收集到的古籍c名画,脚步轻盈的走在只点着几盏长明灯的幽深甬道里。 皇家墓地果然大的离谱,一首小调被反复哼唱了四五次,刘凌都未到达目的地,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而且这次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了,再长也无所谓了。 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前二十年的种种,他每年走这条路的画面一一闪现,脚下都有些沉重,那种刺破心脏的疼痛感,那种和心爱之人阴阳相隔的哀伤 但是今天他不必再离开了,刘凌的脚步又轻快起来,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他心爱的人,就在里面等他! 终于走到了主墓室,里面四周都是厚厚的冰,整个墓室像是万年不化的冰窟一般。 刘凌却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一般,走到中间那口大大的琉璃馆前,看着躺在里面一动不动的人,刘凌伸出手抚上对方冰冷的脸颊,眼神痴迷的看着对方。 “瑾玉,我来了。”棺内的人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若不是明显漆黑的嘴唇显露出来异样,看上去就好似熟睡一般。 刘凌将手里的古籍c名画随手扔进不远处的楠木箱里,挨着琉璃馆,讲述这一年来的盛京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瑾玉,昭太子如今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明君,康亲王府也有了最好的继承人,我曾经答应你的事都已一一完成,今日终于到了咱们夫夫团聚的时候。” 刘凌不错眼的看着姜昱,“再等我一会儿就好,我来陪你了。” 刘凌转身把唯一没有扣上的楠木箱子扣好,将主墓室的大门关上,千斤闸落下,按下了开启机关的按钮。 只听细微的咔咔几声,主墓室已经成了完全封闭的冰窟,而整座墓穴的机关已经全部开启,若有人胆敢闯出,保管有来无回! 刘凌检查了一遍楠木箱和长明灯,发现没有什么遗漏才走回琉璃馆旁,细心整理了一遍自己的仪容,躺入琉璃馆内,自己将琉璃馆的棺盖盖好。 心满意足的将姜昱抱入怀中,“瑾玉,此生与你生同衾死同穴已是幸运,但我仍希望,来生能再遇到你,护你一生平安喜乐。” 刘凌合上双眼,怀抱着他独一无二的珍宝,意识逐渐陷入了黑暗。 皇宫中,当年的太子昭,现如今的昭盛帝挥退了报信人,“都下去吧。” 偌大的宫殿只留下高坐在殿中央的君王一人,不曾弯下过的脊梁一如往昔,却染上了一丝孤寂与伤痛。 昭盛帝不自觉得摸上腰间的同心佩,默默地叹了口气,“子晋啊子晋,你倒是走的干脆,朕却还要守着这江山不知多少年何时,朕才能像你一样,与小朦团聚呢” ‘砰!’宫殿紧闭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不顾宫奴的阻拦闯了进来,“表哥!” 昭盛帝看见来人,对他招招手,“谨怀,来朕身边。” 少年眼眶通红,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乖乖走到昭盛帝身边,“表哥,我哥夫他” 昭盛帝摸摸少年的头发,“子晋去陪你哥了,别哭,子晋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了,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该替他高兴才是。” 少年赶紧擦干眼泪,“嗯,是好事!” 昭盛帝拍拍他的肩膀,目光却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似乎看见了熟悉到心痛的面容,怔愣了半晌,才轻声说:“谨怀,你可要快一点长大,朕也等了太久” 刘凌躺在冰冷的琉璃馆内逐渐失去了意识,最后闪过脑海的却是当年他与姜瑾玉新婚之夜,他在心里许下了要与瑾玉琴瑟和鸣,一生只爱他一人的愿望,那时却未想到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是那么的短。 刘凌最可惜的就是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给姜瑾玉,如果他早早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瑾玉怎么会被人骗呢? ‘如果能回到当初就好了,一切就可以从新开始。’刘凌第无数次这么想,直到完全丧失了意识,悔恨的心情还在心脏内久久徘徊不去。 “二少爷?二少夫主?” 刘凌恍惚中听到了几声略微陌生的称呼,脑海里第一反应是有人居然闯进了墓室? “香荷,先退下吧,夫主还未醒。” 熟悉的声音在刘凌耳畔响起,这声音在刘凌的记忆中被反复回忆,这是瑾玉?! 刘凌一瞬间睁开眼,反倒是把他怀里的人吓了一跳,“子子晋,你醒唔!” 刘凌激动的覆上眼前人的双唇,还好瑾玉等着他!还好死后真的能再见到他! 刘凌的行为吓坏了姜昱,他瞪大了双眼,傻乎乎的被刘凌攫取着,甚至能听到纠缠之间的吸允声,听的姜昱红透了脸颊。 只不过没一会儿,姜瑾玉就顾不上惊吓脸红了,迷迷糊糊的差点晕了过去,原来他一直没有呼吸,差点把自己闭气到晕厥。 刘凌在亲吻初始还激动不已,但慢慢也觉得不对,瑾玉的身体怎么是温的?而且还一副吸不上来气要晕过去的样子?他们不是死了吗? 慢慢退出瑾玉的唇,刘凌飞快的四处扫了一眼。 这这不是他们在康亲王府的居所!而且这挂满的喜字c即将燃烧殆尽的喜烛还有 刘凌转回头,看着眼前明显稚嫩一些的爱人,不自觉得将手按在对方心口,略微快速的心跳,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刘凌放开姜昱,一下子跳到地上,顾不上穿鞋子,踉踉跄跄的扑到红木柜子上,急不可耐的拉开柜门,甚至没有听见姜昱喊了他一声。 ‘找到了!’刘凌近乎魔怔的翻出柜子里所有东西,找到了一个不大却厚实的本子,是他一直贴身带着的随记。 ‘三月初七,明天就是会试,望顺利考中。’ ‘三月初十,和瑾玉结为夫夫是我之大幸,希望能尽我所能爱护他c照顾他。’ 三月初十!南盛十七年三月初十! 他,重生了! 意识到自己重生的时候,刘凌真想给满天诸神跪下磕无数个头!不管他是如何重生的,他都万分感激! 深呼吸了好几次,刘凌终于平静下来,转头却看见瑾玉一脸失落难过的看着他,看他转身才牵强的笑了一下。 心知他可能误会了自己,刘凌急忙回到床前,一把抱住瑾玉,顺势压倒了他。 “瑾玉,我刚刚魇住了,还好”后半句刘凌没有说下去,收紧抱着姜瑾玉的手,瑾玉,为夫再也不会让你离我而去了,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子晋,该起了”姜昱不自在的被刘凌紧紧扣在怀里,却还记得催促刘凌起床,一会儿还要去给父王c母妃敬茶,不能再赖床了。 刘凌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内里已经是三十九岁的他,对于控制情绪可以说的上炉火纯青了,只不过看到活的爱人还是免不了失控了一会儿,这会儿大脑就正常运转起来。 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刘凌完全没有放松手臂的意思,“瑾玉,还未到卯时,你再睡一会儿。” “可是”姜昱脸上红红的,也不知是羞的,还是热的,早不见之前难过的神色。 “嘘,来得及的,再陪我睡一会儿好吗?”已经有了上辈子的经验,刘凌很清楚姜昱是喜欢他的,这会儿时间确实还来得及,瑾玉不会拒绝他的。 姜昱被他低沉的嗓音迷的恍恍惚惚的点了头,被人死死扣在怀里,带着几分羞意和几分窃喜,没一会儿又睡沉了。 刘凌就这么注视着他,眸子里满满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化不开的深情。 “二少爷?夫主醒了吗?” 不识趣的女声又再次响起,刘凌也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 “香荷?” “二少夫主,是奴婢。” “滚下去!” 刘凌小心翼翼的捂住姜昱的耳朵,不想吵醒他。香荷的出现,提醒了他,上辈子被他早早收拾掉的人还要出现在眼前,他要赶紧解决了才是,不如就从香荷开始吧。 这一次任何人都别想伤害瑾玉!任何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第二章 刘凌看着天色已经透亮,差不多卯时一刻,才悄悄的下了床,自行梳洗完毕,这是他重生前养成的习惯,现在也许该养成新的习惯了。 刘凌打开门,香荷正跪在门口,素净的脸上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微微挺直的脊背恰到好处的显露出她姣好的线条,望向刘凌的眼眸中盈满着水光,欲言又止。 刘凌看着她这副柔弱姿态,心里冷笑了一声,果然,香荷从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了二心,若是他真的是个被强迫娶了男子的落魄举人,恐怕这会儿已经被勾引了吧? 一方是强权胁迫而娶的男妻,而另一方是温柔软语c顺从依赖的‘副小姐’,只要是喜欢红袖添香的书生恐怕都会动心吧? 啧啧,还真是好算计啊。 只可惜,即使是前世的他,都不会被她迷了眼,香荷的算盘,必然是白打了。 香荷,留不得。 刘凌一脸的冷漠,眼神像是在看死人,香荷不禁打了个哆嗦,心里涌上一股恐惧,二少夫主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眼神,竟比大少爷还要令人害怕 不,不,一定是她看错了,二少夫主只不过是个穷酸书生罢了,要不是运气好被少爷选中,别说让她做妾,娶她为妻都是高攀!对,一定是她太紧张,看错了。 香荷挺直脊背,“二少夫主,婢还要服侍二少爷,若是有哪里得罪之处,不若问过二少爷再行处置。” 刘凌看着香荷装模作样的仰起脸,露出她的脸,嗤笑了一声,这侍女胆子确实够大,“侍书,把她关到柴房,不许任何人接近,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一旁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小侍立马捂住香荷的嘴,将人拖了下去,其他三个侍女面露不忍,心直口快的香菊正想开口求情,就被刘凌一个眼神定住。 刘凌站在紧闭的门前,好像万年寒冰一样的视线扫过三个侍女,三人立即跪下,不敢直视主人的眼神。 “做好你们份内的事,现在该做什么不需要我教吧?” 刘凌的声音自始至终都不大,甚至没有什么起伏,却带着彻骨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香梅c香兰c香菊躬身,“奴婢知错。” 刘凌看着天色,时间紧促,敲打下人什么时候都可以,于是直接分派任务,“去打水来,把二少爷的衣服拿来,还有,再去厨房端一碗红枣碧米粥。” 三个侍女齐声应道:“诺。” “侍墨,你去正厅通知一声儿,说我和主君晚到一会儿,请亲王和王妃不要怪罪。”刘凌心里清楚,康亲王夫妻不会生气,反而会忧心瑾玉的身体,但该有的礼数必须要有。 侍墨行了礼,快步去了正厅。 恰好香菊打了水回来,刘凌摸了一下水温,“跟我进来吧。” 香菊端着水跟在刘凌身后进了屋,刘凌也没有管她,掀开床幔,本打算叫醒瑾玉,却发现人是醒着的。 “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刘凌自然的把人抱进怀里,手已经抚上姜昱的腰,轻柔的按压,这会儿他自然也想起了昨夜喝多酒之后的孟浪之举。 姜瑾玉靠在他怀里,仿若置身于梦境当中,子晋对他如此温柔,是他从未敢想象的。 “刚醒,也没有不舒服。” 其实他在刘凌起床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竟有几分不敢面对他,所以才装睡,也不知子晋在外面这么久是不是就是再想如何面对他? “那就好,洗漱吧,我让香梅端了一碗红枣粥来,你体质寒凉,多吃一点红枣比较好。” “好,都听你的。” 姜瑾玉迷迷糊糊的被刘凌服侍着换好了衣服c洗漱完毕,又被盯着吃了半碗粥,才被人牵着手去了正厅。 “岳父c岳母,小婿拜见二老。”刘凌到了屋内才放开姜昱的手,恭恭敬敬的向康亲王夫妻行礼。 “子晋快起来,从今往后都是一家人,你就跟着瑾玉叫父王c母妃吧。”康亲王赶紧把人扶起来,满脸慈和的说到。 康王妃也拉着瑾玉坐在了桌边,她哪里舍得小儿子行跪礼,不等姜昱跟着刘凌跪下就把人拉住了。 “我儿,今天早饭可得多吃一点儿,昨儿个忙了一整天,可累到了?”康王妃心疼的看着小儿子,怎么看都觉得儿子的气色不好,肯定是累着了。 “母妃,儿不累,子晋子晋十分照顾儿。”姜昱说这话说的十分不自在,但为了让王妃安心,他还是说了。 康亲王也和刘凌上桌了,似是担心刘凌不喜小儿子无礼,还解释了一句,“瑾玉从小身体不好,王妃难免多操了一份心,宠了一些,瑾玉也不好反驳王妃。” 刘凌面带得体的笑容,并不做声儿,心里却道,对瑾玉宠的最多的可不是康王妃,而是康亲王自己,把瑾玉比作康亲王的掌上明珠还尤嫌不够。 刘凌挨着姜昱坐下,一顿早膳吃的是和和睦睦,尤其令康亲王夫妻满意,刘凌对瑾玉有多上心他们都看在眼里。 饭后,康王妃留瑾玉留下聊了会天儿,刘凌也跟着康亲王去了书房。 刘凌看着一出了正厅就没了笑脸的康亲王,心里已经知道康亲王想说什么,但这次他不打算听他的话了,想想怎么说服康亲王才是眼下该做的事。 “子晋,坐,咱们翁婿俩也好好说说话,讲讲家常。” 刘凌拱了拱手,坐在了康亲王左下第二个椅子上,洗耳恭听状。 “子晋,按说你和瑾玉的婚事也未曾征求过你家的意愿,确实是康亲王府对不住你,但这和瑾玉没关系,希望你不要迁怒于瑾玉。” 刘凌赶紧摇头,诚恳的说:“父王,能和瑾玉结为夫夫是我刘凌此生之大幸,对瑾玉好还来不及,何谈迁怒?” 康亲王再三确认,确定刘凌确实没有怨言,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对瑾玉将来的生活微微放下心。 “即是如此,那本王还有两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您请说。”刘凌心想,来了! 康亲王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第一件事,五年之内你不得纳妾。” “小婿此生不纳妾,至于子嗣,若是瑾玉想要,可以从皇家宗族过继。”刘凌心意坚决,他只要姜瑾玉一人! 康亲王有些惊讶,“你不必算了,本王只要求五年之内你不可纳妾,其他的你和瑾玉去商量吧。不过,别让我儿伤心!” “子晋知晓了。” “这第二件事,是希望你不要在人前表现出和康亲王府关系亲密,也不要表现出和瑾玉感情和睦。”康亲王顿了一下,“会试即将放榜,你是应试学子,本王这样,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此次科举,乃是为了太子。” 刘凌听着康亲王和前世没甚差别的话,得体的笑又挂上脸,“子晋恐怕不能答应这一条,请您听子晋说完理由。” 康亲王皱起眉,但还是决定听听他怎么说,“你说。” 刘凌端正了坐姿,“父王要求子晋这样做,应该出自两方面考虑,一方面是子晋在寒门学子之中颇有几分名气,若是与康亲王府来往过密,怕是有收买寒门学子的嫌疑,易惹了皇上猜疑。另一方面是担心万一子晋入了太子的眼,拉着康亲王府一起成了太子的簇拥。” 刘凌微笑,“不知子晋想的对是不对?” 康亲王没想到刘凌居然能想到这些,看来刘子晋能被应山书院山长收为关门弟子,确实有几分见识。 “继续说。” “父王您想的确实没错,如今各位皇子皆以长大成人,圣意又未明,确实不宜冒了这个头,或是惹了圣上的忌惮,毕竟康亲王府在军中威望甚高。但,父王您想过吗?不管康亲王府愿不愿意,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动荡,咱们康亲王府都躲不过去。” “帝心难测,那是对别人。父王,对您,帝心从来都是明确的,圣上信您,也信康亲王府。否则,我和瑾玉的婚事不能成,因为,我的老师是名满天下的文仲达文先生,是文人中一股巨大的力量。但对于有心人来说,康亲王府不管如何行事,不管是否有我和瑾玉的婚事,都是阻碍。” 刘凌上辈子没有想通,但是二十年的时间足够他琢磨清楚所有的事了。 他是应山书院山长的关门弟子,他的身份在学子c文人中简直就是一杆大旗,而学子将是官吏的生力军,文人则是天下喉舌,他能和在军中威望甚高的康亲王府结成婚事,已经将圣上的态度说的很明确了。 即使他是在出考场时被人绑着进了王府成的婚。 别忘了,从他被绑到礼成,中间足足有三个时辰,足够所有消息灵通的人得到消息并做出反应,而太子也代替圣上见证了他们礼成。 康亲王想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是他太小心谨慎了,竟然只想到了他们并未说明瑾玉成婚对象,却未想到若是圣上不愿见到,则此事绝不能成。 身在局中看不清了? 康亲王不禁嘲笑了自己一下,对刘凌也是愈发满意,此子,配得上他家瑾玉了。 “那你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康亲王有点好奇,这名满江南的刘解元,到底有几分深浅。 “接下来”刘凌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第三章 刘凌和康亲王的一番交谈暂时没有第三人知道,但刘凌心里清楚,这是和前世完全不相同的开始。 第二日,刘凌和姜昱一大早进了宫,而武德帝和太子昭已经在昭阳殿等候了。 “应山书院学子刘凌拜见陛下c拜见太子殿下。” “臣”姜昱也随着刘凌跪下行礼,还没等他完全跪下,太子昭便把他扶了起来。 “瑾玉,来来来,和堂哥坐一起。”太子昭拉着姜昱,硬把人按在他下首的椅子上。 武德帝也一脸笑容,“瑾玉,地上凉,你以后可别如此拘泥于礼数了,吃过早饭了吗?” 姜昱回答,“吃了一碗红枣粥。”眼神已经飘向还跪在地上的刘凌,带着几份担心。 武德帝和太子昭都看的清清楚楚,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武德帝对身边的小侍招手,小侍快步退出昭阳殿。 “才一碗粥哪里顶事,瑾玉再陪伯父吃一些,今儿个有你爱吃的红豆团子,你可得多吃几个。” “是。”姜昱眉眼间有些担忧,刘凌却用眼神安抚了他。 刘凌自然是知道这一出的,前世的他在和康亲王交谈后,一度认为这样的行为是皇帝表达对这桩婚事的不满。 但事实上,皇帝和太子昭只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而已,告诉他瑾玉的靠山很硬,从而让他心生忌惮,不敢对瑾玉不好。上辈子的太子昭亲口告诉他的,在瑾玉死后 刘凌不敢再想上辈子的,但心里既然已经明白,自然是毫不慌张,而且年轻的太子昭,他也很怀念啊。再一次感谢他能重生,一切都可以改写! 武德帝看姜昱一直往刘凌那边望去,心里叹了口气,“刘凌?” 刘凌低着头,“学生在。” 武德帝脸上没了笑意,“起来吧。” 刘凌谢过皇帝,从容的站起身,姿态恭敬而不谄媚,挺拔而不清高,一身月白学子服映衬出他沉稳的面容。 武德帝打量了一番,并不满意,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而已,就算乡试侥幸得了个榜首,又哪里配得上瑾玉?要不是玄机天师说的日子太急,瑾玉自己又打定了主意,武德帝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武德帝心里不满极了,哪怕这桩婚事早上十天让他知道,他都能在世家豪族里选拔出一个配上侄子的人选来,但是三月初十就要成婚,玄机天师三月初九才说,这人来不及找,就便宜了这个泥腿子出身的穷酸。 武德帝百般不满,太子昭看见了两人的互动,反倒是对刘凌有几分满意,心下觉得堂弟的眼光还不错。刘凌到现在,不仅一点没有在父皇的威压下显露慌张,还心有余力的安抚堂弟,可见其确有些厉害之处了。 武德帝作为南盛的开朝皇帝,前半生金戈铁马,征伐不断,身上天然带有肃杀之气,胆小之人只怕与之对望一眼都要吓个半死,而刘凌区区一个学子,能丝毫不露怯态,已算的上是出众。 太子昭这么想,也对刘凌释放出善意的信号,虽然只是眼神柔和了一些,但刘凌还是接收到了这个信号。 武德帝沉默了一会儿,而刘凌始终面不改色,也对他有了一些改观,心下有了考验他的心思。 “刘凌,听说你的老师是应山书院的文师,想必你的文采必然十分出众,不若现场展示一番,也让朕了解一下你。” 刘凌拱手,“莫敢不从,请陛下出题。” 刘凌心里回想了一下前世,并没有这一出问答,看来一丝一毫的改变都会带来不一样的结果,抖擞了精神,认真听题。 “君子量不极。” “胸吞百川流。” “君子有三乐,” “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具存,兄弟无故” 武德帝从孟子开始,四书五经一个都没放过,刘凌自然对答如流,武德帝便知简单的背书考不住他,立马换了招数,“不错,确实背书背的扎实。不过朕还有一题,你解解看,妻者齐也,这句话你如何理解?” 刘凌听到这句话显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武德帝对瑾玉的关心竟有如此之深。 武德帝考这句话的理解,就是在逼刘凌表达一个态度。 “妻者齐也,与夫齐体。凌此生有幸,与瑾玉结为连理,在凌心中,瑾玉即是凌发妻亦是凌夫,夫夫同心,相互扶持自是理应如此,然凌爱慕瑾玉多时,更希望能呵护帮助瑾玉还望陛下放心,凌断然不是那不知好歹的薄情人。” 刘凌一番发自肺腑,感情表达的直白至极,直叫姜昱悄悄红了脸,颇为不自在的动了动手,偷偷瞥向刘凌的眼神却透露着喜悦c爱慕。 武德帝虽然并不相信刘凌嘴上随意说说的话,但看瑾玉情根深种的模样,也不打算再考校他,再给他表现的机会,左右这刘子晋还算聪明,已经知道他和太子此番是为了给瑾玉撑腰。 小侍接到示意,动作迅速的将膳食备好,刘凌和姜昱跟着武德帝c太子昭入了席。 “瑾玉,这红豆团子是今早王御厨刚做的,你尝尝喜不喜欢。”武德帝示意小侍给姜昱夹菜,第一道自然是之前就提过的红豆团子。 姜昱看了一眼武德帝,夹着红豆团子尝了一口,“皇伯父,王御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话不是虚的,有弹性的糯米外皮裹着口感绵密的红豆馅,甜度刚好,多一分腻少一分寡淡,令姜昱十分喜欢。 刘凌看他眼睛里都透露出开心的情绪,突然起了把御厨要到康亲王府的打算,嘴角也跟着对方上扬了起来。 武德帝将二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好歹是对刘凌有了几分满意,太子昭则是对刘凌起了几分好奇,他竟然丝毫不见紧张的情绪,是有恃无恐?还是真的沉稳? 刘凌一时疏忽,给皇帝父子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哪怕再老成稳重,他现在也是不足二十的白衣学子,怎么会丝毫紧张都没有? 就好像,和皇帝同桌而食是一件及其普通的事一样。武德帝和太子昭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看来这刘凌的身份得重新查一查。 这边皇帝父子达成一致且先不提,和和睦睦的一顿早膳尚未吃完,昭阳殿外就吵吵嚷嚷起来。 “去看看怎么回事。” “诺。”武德帝的贴身小侍赶紧退出殿外,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扰了陛下的兴致。 武德帝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心里大约猜到了外边闹事的人,眼中的不耐快要溢出来,满屋的下人连口大气都不敢出,低眉顺眼的盯着脚尖,恨不得刚刚和大总管一起出去了。 太子昭一看武德帝的反应,似乎也猜到了,不由得放下了筷子,眉峰越显凌厉。 那小侍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脸上还带着鲜明的巴掌印子,看的武德帝越发生气。 “怎么回事?!” 小侍利索的跪在地上,那动作似是做了千百遍一样,“陛下恕罪,奴拦不住贵妃娘娘。” 止歌似乎话不多,对于脸上的印子怎么来的也没说,太子昭却不想他闭口不言,直接问到,“止歌,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回殿下,是贵妃娘娘教训了一下奴,奴有错。” 武德帝立即明白,止歌这又是被贵妃当做椽子作皇后的面子了,不禁冷哼一声,“叫她进来。” “诺。” 太子昭叫住止歌,“等等,止歌你先下去吧,回去上点药,歇着吧。孤去迎一迎贵妃娘娘,都到了孤寝宫,不能叫贵妃觉得孤没有礼数。” “诺”止歌看武德帝不反对,也就顺从的退下了。 刘凌听见他们这一番对话,一面拉着姜昱的手,一面心里迅速思考,这殷贵妃来者不善,可上辈子却没有这回事儿。 略微一思考,刘凌找到了源头,这次他和瑾玉留在宫里的时间太长了,地点虽然未变,但其他的事都变了许多。 变了就好,变了就好。 刘凌如是想。 殷贵妃一脸怒气的进了昭阳殿,身边跟着的女吏和宫女却个个脸上带伤,一看就是被太子以牙还牙了。 太子昭则是一脸笑意的跟着进来,“父皇,贵妃娘娘说有要事找您,既如此,不若由儿臣送堂弟夫夫出宫吧。” 殷贵妃不等武德帝开口,连忙跪下,“陛下,您可得为咱们女儿做主啊,这康亲王府简直无耻,竟然把我们的秀儿看上的人抢了去,还是绑着带走的,一点王法都没有了!” 太子昭勉强提起的嘴角立时提不起来,“贵妃娘娘,说话要有分寸,秀儿可还要名声!” 殷贵妃可不管这些,看他接了话,立马把矛头对准他,“听说太子还去了姜昱和这刘凌的婚礼,是不是姜昱抢堂妹未婚夫是太子授意的?皇上,我的秀儿哪里做错了,竟然好端端的被截了夫婿!姜昱也是不要脸,好好的男人非要去做劳什子的男妻” “闭嘴!”武德帝一杯茶水砸在殷贵妃身侧,“秀儿的夫婿朕早有考虑,别在这儿说胡话!” 武德帝瞄了一眼太子等人的反应,果然都变了脸,尤其是姜昱脸都气的发了白,而刘凌眼神太过狠戾,竟让武德帝都吓了一跳,只不过武德帝面上丝毫未露。 刘凌安抚的拍了拍姜昱的手,走到武德帝面前跪下。 “陛下,请您允许学生讲两句话。”刘凌叩首。 武德帝面色不愉,看到一旁紧张的姜昱,才开口,“说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第四章 “谢陛下!”刘凌面对武德帝都能毫不失态,现在反而有些激动的急赤白脸。 他紧绷着一张俊俏的脸,对武德帝陈诉道:“贵妃娘娘口口声声指责我夫君瑾玉横刀夺夫,然事实上,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学子如何能被出身高贵c教养极好的郡主见到c知晓?” “况且学生自打进京之后一直借宿于老师挚友府上专心苦读,以求能在会试中取得好的名次,其中只参加过一次学子茶会,且并未与任何人商量过亲事。” “就不知,贵妃娘娘所说的婚事从何而来?若是贵妃娘娘随口说说,学生对此毫不知情,恐怕也做不得数,更无从谈起瑾玉抢夫。” “至于学生和瑾玉的婚事,说来惭愧,学生本想等到会试放榜之后,再厚着脸皮去康亲王府提亲的。只是没想到学生与瑾玉的八字合出的日子如此赶,错过这个日子怕是要等上两年,故才有了所谓‘绑婚’一事,实则是学生与瑾玉早就商量好的,学生与瑾玉是情投意合。” 刘凌表现得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凌实在等不了两年,故而婚事着急了些” 姜昱早晨起来已经被刘凌嘱咐过说辞,此时也面带羞涩,明明着急的是他来着。他打算和刘凌一起跪,向皇伯父说明,却被太子拉住。 太子昭对着表弟摇摇头,示意他安静的待着,姜昱只好听话的沉默,只不过一双杏圆眼牢牢的放在刘凌身上。 刘凌在皇帝面前将绑婚说成了两个人过于急切的想结婚,那么情之所至,荒唐一点也不算什么大错。 “陛下明鉴,学生与瑾玉乃是有情人成眷属,实在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学生万不敢再肖想皇家贵女,万望陛下为学生证明,四年前瑾玉借读应山书院之时,学生便以心生爱慕,这一点学生的老师文夫子可以作证。” 文仲达文夫子,乃是应山书院的山长,刘凌作为其关门弟子,自然是借势借的顺溜。刘凌心里清楚,会试成绩未出,他即便头顶着解元光环,也算不得什么,还不如文夫子的弟子来的重要。 刘凌心里转过几道弯,他已经和康亲王商量好了,八字已经合出来了,只要去查,结果就会是他说的那样,那么只要皇帝找个机会讲出来,他和瑾玉天作之合就可以落实,老师那里收到了信自会帮他辩护。 刘凌如此想着,倒是有几分感谢贵妃这一通胡闹,让他可以在新婚第二天就将此事告与皇帝,那么接下来有皇帝金口,有文夫子赞同之言,那康亲王府绑婚闹剧将变成他鲤鱼跃龙门的喜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皇帝对这桩荒唐又急促的婚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和康亲王的打算也早就被他知晓,收尾还是武德帝亲自嘱咐下去的,即使没有殷贵妃,也会处理的完美。 想了一遍没发现漏洞之后,刘凌愈发诚恳,“陛下,学生自知这门亲事已是学生高攀了,但凌之心意坚定,唯愿守在瑾玉身边,护他平安喜乐,故还望贵妃娘娘莫要强行破坏我们,凌感激不尽。” “你!”殷贵妃气的一动,头上带着的金步摇随之摇动,闪耀着金光竟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 “够了!殷春华,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武德帝怒拍桌面,声声震碎了新上的茶盏。 “陛下,妾” 殷贵妃愤愤不平的话还未出口,武德帝就打断了他,完全不想再听她胡搅蛮缠。 “来人,将贵妃带回坤阳宫,禁足三个月,任何人不得探望!” 不管殷贵妃如何哭喊,武德帝都不想再听,之前打算留姜昱一天的心情也被破坏个干净,捏捏鼻梁,有些疲惫的招呼姜昱与刘凌,“瑾玉,刘子晋,你二人既然彼此都有情,那就要好好过日子,尤其是刘子晋,瑾玉身体不好,你要细心照顾,否则朕饶不了你。” “学生谨遵陛下旨意。” 武德帝拍拍侄子的肩膀,“还有瑾玉,平时也要多长点心,凡事不可委屈自己,伯父永远是向着你的,知道吗?” 姜昱深刻的感受到武德帝话里的担忧c爱护之情,十分感动,“侄儿知道,皇伯父不用担心,瑾玉已经是大人了。” 显然是没有听出来武德帝话外之意,武德帝叹息了一声,不由地担心瑾玉这份单纯会让他吃了亏,却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只又嘱咐了两句,就让一直当背景板的太子送他们两人出宫去了。 这边武德帝出了昭阳宫直奔皇后所在的乾阳宫,那边太子昭还在和刘凌交流。 “听说弟夫是江南这一届的解元,不知对会元是否有几分把握?” “凌不敢妄言,人外有人,天下高才有如过江鲫鱼,数不胜数,凌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尾。” 太子昭看他神色自信,语气笃定,“看来,孤要提前祝贺弟夫了,三元及第也可期啊。” “凌定会全力以赴。”刘凌并不谦虚,毕竟他确实三元及第过,重来一次怎么可能不中?他有这个自信。 太子昭送二人至宫门,“孤现在不便出宫,只能送到这里,你们这两日也好好待在家里,瑾玉记得按时请御医,倒春寒猛烈,得注意一些。” “知道了,堂哥你回去吧,我和子晋会好好的。”姜昱说话的时候,视线不自觉的飘向刘凌,恰好刘凌也在看着他,视线交织,顿时脸有点热。 刘凌和姜昱乘着马车赶回康亲王府,一路上虽然二人话不多,但时不时的对视就已让姜昱面红耳赤,嘴角翘起,压都压不下去。 刘凌就更加毫不掩饰,一口白牙因为主人肆意的笑容露出,展现着整齐的身姿。尤其是刘凌说话不多,手指却一直纠缠着心爱之人白皙的手掌,时而捏捏手指,时而十指相扣。 马车还在向着目的地奔跑,车厢内的温度一点点升了起来,刘凌不满足于手指的交流,直到把小了他一号的姜昱彻底搂进怀里c密不可分,才满足的叹息。 恶趣味的叹息吹拂在姜昱耳边,一阵酥麻顺着微风从耳畔爬过脸颊,落入心上,“子晋子晋” 刘凌爱死了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唇贴着姜昱的耳根来回细密的吻着,不住的感受着温热的体温,“瑾玉,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死” 他的声音太过轻微,被热度占据了大脑的姜昱没能听清,“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说你脸好红。”刘凌一双鹰眼笑成了一弯弦月,似是取笑似是宠溺的看着软趴趴的倒在怀里姜昱。 被他这么一取笑,姜昱立马坐直身子,双手胡乱的推拒着厚实的胸膛,“你c你离我远点!我很热才会脸红!” “好好好,瑾玉是热的,为夫这就给你扇扇风。”刘凌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平日里勤于锻炼,姜昱这小猫抓般的力气可挣脱不了他,可也不敢再逗他了。 抽出折扇轻轻的扇了几下,换了个话题,“瑾玉,等殿试结束,为夫带你去庄子上泡温泉,可好?” 被按回胸膛上的姜昱也不再挣扎,他也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嘴里随意的应着,“你想去哪就去哪。” 听着他一下一下沉稳的心跳声,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姜昱无比的安心,耳边是他略显低沉的嗓音,眼皮慢慢的沉重起来。 刘凌发现他欲睡不睡的样子,放下折扇,调整一下坐姿好让他靠的更舒服,随后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让他瞬时睡着了。 刘凌似是哄孩子一般把姜昱哄睡了,手上也没停下,缓慢而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背,精神却有些恍惚。 脸颊紧紧贴着姜昱温热的额头,感受着他的呼吸吐在自己颈间,甚者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刘凌的真实感一点点变大,真好,他回来了。 一直漂浮着的神经渐渐落在了实地,轻轻的在姜昱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刘凌开始慢慢思考以后的事。 上辈子直到最后他都没有找到暗中指使薛宝珠的人,即使他杀了薛宝珠为瑾玉报了仇,但是最终他也没找到到底是谁在幕后。 虽然肯定就在除了三皇子的几个皇子之中,但是到底是谁? 刘凌决定这次一定要引出薛宝珠背后之人,一定尽快铲除这些危险,所以还有什么是他忽略了的呢?一定有蛛丝马迹留下的,这次他可要好好查。 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着他那个好表妹一步步欺骗瑾玉,一步步置瑾玉于死地? 刘凌掀开窗帘,看着一晃而过的人,阳光正好,空气里尘土都是真实而美丽的耀金色。他放松了表情,嘴角自然的上翘仿若微笑,“大哥也快回来吧” 那些牛鬼蛇神也会暂时消停,他正好和瑾玉好好加深一下彼此的感情。 “希望大哥快一点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第五章 刘凌嘴里的大哥,是康亲王的长子,姜昊,这些年几乎是一多半都待在边疆,尤其是南疆的小国,听见姜昊的名字就恨不得举国搬迁。 姜昊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个杀神。 姜昊已经二十四岁了,至今未婚,他十三岁进入军队当小兵,十五岁做了千夫长,带着一千人就敢深入南疆深处,有一个小国几乎被屠戮殆尽,其他小国顿时吓破了胆,安分的像是鸡圈里圈养的小鸡仔,都不敢大声喳喳。 一身血腥气的姜昊在京城里可是防治小儿夜啼的人物,一众皇子c纨绔子弟在姜昊面前都安静如鸡。 刘凌和姜昱的婚事太过急促,姜昊此时也不过刚刚收到消息往回赶,即使他本来就在回京的途中,依然没赶上。 刘凌掐算着日子,大概再有个两天,姜昊就能到了。 不过那都是后面的事,眼下他还要解决另一件事。 刘凌和姜昱并肩坐在花厅正中,姜昱神色有几分不解,而刘凌还是带着点微笑,冰冷的看着眼前跪着的三人。 一阵沉默中,三人之中有一人已经开始打颤,一张小脸儿刷白,忍不住抬头望向姜昱,“二c二少爷” 刘凌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姜昱倒了一杯水,然后拍拍他的手背以作安抚,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嘴角的弧度未变,“侍书,掌嘴。” “诺。”侍书也是个干脆利落的,拎起香菊就开始掌嘴。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速度不快不慢,力道也一成不变,却巧妙的让香菊叫不出来。 另外两个侍女聪明的一声不吭,花厅里只听得见侍书扇巴掌的声音。 姜昱拉住刘凌的手,“子晋,香菊也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刘凌见姜昱面露不忍,心里叹了一口气,瑾玉就是太心善,太容易心软,才会让几个下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但他舍不得瑾玉难过,一点儿都不行。 妥协似的,刘凌捏捏姜昱的手,才说,“停了吧。”只不过脸上的弧度比之前要大了一点点。 这才是他真的微笑的样子,只不过是对姜昱一个人笑的。 转过头的一瞬间,扬起的弧度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微微勾起的嘴角配上那一双带着刀子的眼睛,活脱脱一副笑面虎的样子。 侍书停了手,香菊摊在地上,才哭出声儿来。 刘凌的视线扫过,香兰和香梅都能感觉得到寒毛竖起,脖颈子后面全是汗水。 直到香菊哭泣着跪好了,刘凌才不紧不慢的问她,“香菊,错哪儿了?” 香菊两颊红肿,抽抽噎噎的回答:“奴不该私自去看香荷。” 刘凌一挑眉,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香菊心里一紧,慌忙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什么来。 刘凌看了一眼另外两个侍女,“香兰,你说,香菊错哪了?” 香兰头皮一麻,她现在觉得二少夫主简直可怕的要命了,哪里敢拖延,额头一低再低,“回主子,香菊不该偷着去看香荷,更不该不守规矩在少爷沐浴时给香荷求情。” “求情?啧。”刘凌明显是不满意这个答案,就连姜昱都一脸纠结,虽然他是反应迟钝了些,可这会儿也反应过来香菊的意思了,那是求情吗?那时明晃晃的挑拨啊! 不等刘凌说话,姜昱鼓着脸,问:“香梅,你说说,今儿个香菊错哪了?” 香梅倒还算镇定,回话道:“回主子,香菊犯了三个错,第一,她错在违背夫主命令偷偷见了香荷,第二,她错在不安心服侍少爷沐浴,第三,她错在挑拨少爷和夫主感情。” “看来,不是没有明白人。侍书,去把香荷带过来。” 关于下人,刘凌和姜昱虽然没有沟通过,但姜昱对刘凌很信任,对他所做的决定完全不反对,即使是陪了他三四年的贴身侍女,他也完全相信,刘凌惩罚她们一定是因为她们做错了。 刘凌其实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前世的香菊可没这么蠢,就是不知道香荷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她居然敢趁他和姜昱分开沐浴的时候做这种挑拨之举。 还有香兰,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倒是香梅还像点样子。 刘凌打定主意,这次正好把这几个侍女都换一换,他本来是想等大哥回来再说的,但是既然有人等不了,那他就成全她们。 侍书很快就把香荷带了上来,香荷被关了两天,看上去却并不算狼狈,甚至可以说有些凌乱美,衣衫只打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一小截白皙细嫩的肌肤,很是能勾起人对她做点什么的念想。 刘凌心想,看来这康亲王府里真的有几只老鼠,算了,钉子不能全部拔完,还得顺藤摸瓜,就留着这些钉子吧。 对着侍墨耳语了几句,侍墨行了礼就下去了。 可能是刚刚刘凌把视线放在香荷身上多了一点,姜昱盯着香荷猛瞧了一会儿,眉毛越来越皱,脸颊也不鼓了。 刘凌一直分着几分心在姜昱身上,一看这个表情,心知这是生气了,捏捏他的手指,分散他的注意力。 “香荷见过少爷c夫主。”香荷刚刚的请安被夫夫二人忽略了,她只好在跪着再行一次礼,只不过弯腰的角度有些风情露出。 姜昱本来都被分散的注意力一下子又被拉了回来,捏住刘凌的手指,却对香荷说:“香荷,你这是去关禁闭还是去休息了?这养的白白胖胖,衣服都穿不好了?” “还是说你被关在了勾栏院?但是就两天,你这一身风尘气,倒像是从小长在勾栏院的,眼睛都只盯着男人看。” 香荷嗔目,“奴没有,奴冤枉啊,二少爷!” 刘凌无奈,姜昱一生气就口不择言这毛病真的得改,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把康亲王府都骂进去了。 “别胡说,不喜欢看她这幅脏样子,那便叫人给清洗清洗,跟她多费什么口舌。”刘凌一扬下巴,侍书会意,叫人进来拖走了香荷。 “二少爷,奴冤枉!奴没犯错!奴冤枉!” 刘凌和姜昱都当没听见,刘凌还在教育姜昱说话要想想再说,姜昱的注意力还在刚刚香荷衣衫半露却一点不见脏,脸上更是带着一股子媚意,像极了五堂兄送给太子哥哥舞妓。 “她勾引你。”姜昱不解多过生气,他从来不知道香荷居然也喜欢子晋,但是香荷是什么时候见过子晋的? 刘凌心知瑾玉想不到人心不足的丑恶,他可能认为香荷是发乎情却不能止于礼才会这样莽撞,但事实上,香荷就是打算破坏他们的感情并享受荣华富贵罢了。 “瑾玉,你这是在吃味吗?” 刘凌笑眯眯的看着他,姜昱一顿,转过头不去看他,“咳,香菊你打算怎么处置?” 话转的生硬,刘凌从容的接了过去,“香菊和香荷还要再审,而香梅c香兰你觉得怎么处置好一些?” 姜昱心知香菊惹恼了子晋,恐怕讨不得好,虽然有些不忍心,可香菊确实坏了规矩,不能纵容,但香兰c香梅并没有犯错,怎么还要处置二人呢? 姜昱的疑惑并没有得到刘凌的解答,刘凌放下茶盏,“瑾玉,你大哥应该就快回来了,咱们院子也该好好收拾收拾,准备给大哥接风洗尘。” 姜昱眼前一亮,顿时忽略了其他的事,“大哥要回来了?真的吗?子晋知道大哥具体哪天到家吗?” 他眉眼带着喜悦,大哥终于要回家了!他都半年多没见过大哥,连他成婚大哥都错过了,也不知道大哥现在好不好c是不是又瘦了,他都好久没接过到大哥的家书了 姜昱兄弟两个感情非常好,姜昊大他七岁,小的时候没少带着他到处跑着玩,只可惜他十年前大病了一场,脑子都病的没有别人好用,大哥也匆匆进了西南军,打那之后他们兄弟每年也就有三四个月能见到面。 希望这一次兄长能在家待的久一点。 刘凌看姜昱走了神,也没有打断他,而是看着他走神,不过听到姜昊要回康亲王府的消息,这跪着的三个侍女反应可不太一样啊。 香菊眼里的窃喜已经要溢出来了,香梅无动于衷,香兰浑身颤抖,啧,他上辈子是有多蠢?竟然一点儿没看出来瑾玉这四个侍女至少三个都是不省油的。 他得好好查一查,这四个人。 “夫主,人洗好了。”侍书低声对刘凌禀告。 “带上来吧。” 浑身湿透了香荷被拖了上来,衣服已经穿的整整齐齐,身上也不滴水,但看上去是真的狼狈,香荷被人像是拖死猪一样拖到了厅中,感受到周围人嘲笑的视线,香荷好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倍感屈辱。 “二少爷,奴服侍您三年,不说功劳,苦劳总是有的,现在奴并未犯丝毫错就被如此对待,您就不怕院里的人寒了心吗?” 屈辱感冲击着香荷的理智,嫉妒更是一刻不停的烧灼着她的心,一番话句声泪下,好不叫人感同身受。 话音刚落,刘凌便猛然站起,一身寒气令空气都安静了,他一步步走到香荷面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第六章 刘凌一步步走到香荷面前,却并未看她,而是扫过了厅中的所有下人,直叫所有人都只敢盯着脚尖一寸之地。 “香荷。”刘凌重生之后第一次露出了嘴角向下的表情,但除了香荷,并没有人能看到。 “你不过是一个下人,主子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寒心?你配吗?你以为你多金贵?不过是个贪心的下贱货色!” 刘凌掐住了香荷的脖子,香荷用力挣扎也掰不开颈间的五指,翻着白眼,几乎听不清刘凌在说什么。 一臂的距离,好像就是死亡的距离,香荷真的害怕了,拼了命的挣扎c抓挠,也没有伤到刘凌一丝一毫,刘凌悄声对她说,“你敢对瑾玉这样说话,那就该做好立马去死的准备。” 直到香荷手脚开始没有力气,慢慢的不再挣扎,刘凌松了手,站直,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白色的帕子,仔细的擦拭着刚刚掐过她的每一根手指。 “来人,”刘凌脸上的弧度恢复,略带一些漫不经心的口吻,“把她泼醒。” 姜昱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刘凌,连背影都是怒气,他虽然没看见刘凌的表情,但是即便是天生嘴角上扬的他刚刚也一定面无表情吧,子晋真的生气了,为了他。 姜昱清楚的认识到这件事,就好像他所有的快速反应都用在了刘凌身上一样,刚刚刘凌一动他就能知道是为了他。 他有些可能不合时宜,但他觉得现在,他很幸福。 刘凌一转过身,迎上一张笑出婴儿肥的脸,哪里还能继续生气,坐回他身边,“笑什么?突然这么开心?” “嘻嘻,子晋是不是因为香荷冒犯我才生气的?肯定是吧?”姜昱上扬的语气暴露了他的少年音,显得有几分可爱。 “是啊。就因为这个高兴?你还真容易满足,我的夫人。” “额咳咳咳” 香荷被泼醒了,剧烈的吸气抽搐,吸引了姜昱的注意力,“子晋,她要死了吗?” 刘凌揽着他,毫不在意的说,“死不了,没什么事。” 姜昱看着痛苦的香荷,再看看一脸淡定的刘凌,迟疑了,“真的没事吗?她看上去不太好。” 刘凌捂住他的眼,“你不看就好了,真的没事,就是她矫情而已。” 他的手心很热,捂住姜昱的眼睛就像是热敷他的眼一样,很舒服。 捂上他的眼,刘凌有点为难,他打算审问四香,审问过程他不愿意让姜昱看见,可是四香毕竟是姜昱的侍女,他们刚刚成婚,不应该由他一个人处理。 想了一下,刘凌叫来了侍砚,“把她们都带下去,认真审问,一定要问清楚c问仔细。” 侍砚孔武有力,一手拎起香荷,一手拎起香菊,和侍墨一起带着四香下去。 香荷还没有缓过来,说不出话来,香菊看见侍砚的那一刻,惊恐了起来,“少爷,饶了奴吧,奴错了,奴再也不敢了!”声音慢慢变小了。 香兰也要求饶,被香梅拽住了,老老实实的跟着侍砚下去了。 刘凌松开姜昱,花厅里就剩下他们两人,姜昱也就没有从他怀里起来,而是问他,“你怎么叫侍砚来审?他那个手劲儿,四香哪个也受不了。” 侍书c侍墨c侍砚,是姜昱的小侍,姜昊特意送来保护他,其中孔武有力的侍砚武功最好,且天生神力,侍墨是专门贴身服侍他生活起居的,侍书是两者的综合,武功不错,心也细致,负责姜昱外出时伺候着。 三侍曾跟着他去应山书院读书,因此刘凌对这三个人一点都不陌生,而上辈子姜昱死后,这三个人也一直跟在他身边,他们分别擅长什么,刘凌已经了如指掌,用起来也十分得心应手。 侍砚看上去一派武夫做派,在审讯上也是一把好手。侍墨不显山不露水,却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而侍书就更好了,胆大心细,而且懂几分医理,上辈子要不是一直跟着他,瑾玉也不会被人那么容易的下了毒。 心里转过多少弯弯绕绕,刘凌都不打算说给瑾玉,他希望瑾玉高高兴兴的就好,“放心吧,侍墨有分寸。,他会看着侍砚的” “也对,侍墨会告诉他用多大力的。”瑾玉对侍墨很放心,而且他还有别的事不解,“子晋,你怎么知道大哥要回来的?” 刘凌当然知道,上辈子姜昊跑死了两匹马在他们新婚第三天回到康亲王府,第一件事就是打了他一顿,可以说,除了没打脸,哪里都疼! 不过这次他应该不会被打了吧?这辈子他可是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内心的感情,成婚后一直和瑾玉形影不离,大哥应该不至于打他一顿吧? 刘凌有点担心,毕竟姜昊的拳头真的很硬,能不挨打就不要被他打,真的会疼很久。 这边刘凌美滋滋的以为一定逃过了这顿打,那边面无表情c快马加鞭往回赶的姜昊,内心早早打算好,一定要好好的和弟夫交流交流! 不然他都咽不下这口气,他那么优秀的弟弟就被这么一头破猪拱了,还是个心机深重的猪!他弟弟才十七岁!这该死的刘子晋也下的去口! 父王也是,净由着弟弟胡闹,好歹也该再留两年,也许能治好他的病,也许能娶妻生子 姜昊想到弟弟的信里总是会提起刘子晋,叹了口气,娶妻生子是不可能了,但是怎么也该再等两年再说,还有那个刘凌,出的什么破主意?就好像他弟弟迫不及待要嫁他一样。 即使心里一千个万个不满意,他也只能忍着不说,最多和弟夫‘交流’一下,姜昊想着,催促着马加快速度。 姜昊以更快的速度回京,是刘凌没能想到的。他还在处理香荷和香菊,不过好像他更关心和姜昱‘打情骂俏’c咳咳c是互通心意。 “瑾玉,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和我成婚吗?”刘凌早就知道了,但他想听听姜昱怎么说。 上辈子,刘凌听太子昭说过,瑾玉生过一场大病,落下了病根,体质阴寒,不能让女人怀孕,因此太医建议瑾玉将来婚配选择男妻,对他更好一些。 至于为什么这么着急,急到姜昱昏了头想出一个绑婚的法子,刘凌心知,是他自己的错。 如果不是他当初说他母亲给他定好了婚事,中了举人就成婚,再加上他虽一直不曾对他表现出任何爱慕之情,但平时细心的照顾他c陪伴他,私下里却阻止其他人接近他。 瑾玉以为的其他同窗专心学习,所以没人和他结交,不过是他以师兄的身份谋私,不允许其他人和他来往过密。 尤其是当他从老师那里得知瑾玉因年幼时一场大病坏了身子,头脑也不灵光时,他是窃喜的,心疼瑾玉的遭遇,却窃喜自己有了几分和他相守的可能。 所以,瑾玉以为他不顾自己意愿绑架他结婚,其实是他一直以来谋划的结果,而他这样做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自卑吧,不论他有多爱瑾玉,他也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书生。 他没有任何底气向康亲王府提亲,甚至担心康亲王府会在他表露心意后拆散他们,比起康亲王府,现在的他小的连只蚂蚁都算不上,哪怕他有一个声名远播的老师都不行。 南盛可没有什么重文轻武一说,在南盛,武将比文臣更得君王信任,南盛以武为尊,哪怕是读书人,也必须有强健的身体,这是武德帝一贯的主张。 因此,他的老师固然德高望重,但那仅仅是在文人中,武将之流顶多是尊敬一些。 康亲王府恰好是武将之首,但凡是服过兵役c学过武的,对康亲王和康亲王世子都佩服c爱戴至极。 刘凌承认他实在算不上光明磊落,也许更像是阴险小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他却并不以此为耻,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有底线的小人反倒能走长远。 只不过他对瑾玉终究是有亏欠,前世如此,今生依然如此,如果他能重生在早几年,他绝对不会这样做,他一定会等三元及第那天光明正大的向康亲王提亲,请求他允许自己娶他的小儿子。 然而他重生在新婚第二天,那么他只能尽力弥补这个过失,加倍的爱瑾玉! 心里想了那么多,现实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刘凌掩饰的极好,姜昱一点儿都没有发现,手指扣着腰间的平安佩,颇为不自在的说,“就,就是想嫁你呀。” 别过脸,红透的耳朵暴露在刘凌眼中,心里鲜花盛放,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也想娶你,只愿结发为夫夫,恩爱两不疑。” “君心似我心” 姜昱的话说了一半,侍墨匆匆进来了,“夫主,香荷死了。” 刘凌一皱眉,“怎么回事?” 侍墨面色难看,是他疏忽了,“香荷毒发身亡,应该是关押期间被下了毒。” 刘凌敲了敲桌面,香荷被人灭口了?只不过一个侍女,都要灭口,那她一定知道一些比较重要的内容,或者这是幕后之人故意做出的假象。 姜昱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惊讶,香荷居然被人毒死了?他有些愣神,但看子晋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总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 “子晋,是不是有人要对付我们?”姜昱终于想到了这个可能,“香荷是不是被人收买了?” 刘凌看他情绪低落,摸摸他的后脑,“总有人心怀恶意,但是我不会让他们得成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第七章 刘凌让人处理掉香荷的尸体,并且继续审问香菊,香菊此时吓坏了,哆哆嗦嗦的交代了。 侍墨发了狠下了死力气去查香荷,侍砚也对三香用了刑,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毁了人证,是他们疏忽,绝对要查的清清楚楚才能弥补他们的过失。 姜昱一脸蒙的看着侍墨,“你是说香菊想做大哥的小妾?” 原来香荷早就看出来香菊的心思,平时不但不拦着香菊做梦,还撺掇着说她长的好看,一定可以给世子爷做妾,而且世子爷那么宠二少爷,只要二少爷一句话,世子爷就会收了她。 恰好,香菊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也多次在姜昱面前表现出爱慕世子爷的样子,但姜昱从来没想过要帮她一把,所以她只能靠自己努力,香荷说只要她挑拨了少爷和夫主的关系,就会帮她和世子爷春风一度。 世子爷为人正派,只要上了世子爷的床,世子爷肯定会给她一个名分。 所以香菊才会下定决心,挑拨姜昱夫夫的关系,但是他们新婚燕尔,刘凌又处在极度不安全的心理状态,竟是一刻也不肯让姜昱离开他的视线,唯独晚上沐浴的时候是分开的。 香菊害怕没有别的机会,才会不管不顾的装作给香荷求情,却口口声声夫主不把少爷看在眼里,他的贴身侍女说罚就罚,连个理由都没有,这是打姜昱的脸。 姜昱当时立马生气了,不是气刘凌,而是气香菊,子晋那么好,香菊怎么可以这样误会子晋?!刘凌沐浴的快,姜昱的脾气发到一半他就闻声而来。 最后决定把香菊关在她的房间,第二天再来解决,于是有了前面的一系列事情。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刘凌和姜昱都觉得香菊蠢的让人无语,想想也知道,谁家兄长会收弟弟身边的侍女做房中人? 香菊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而姜昱更是觉得恶心,想香菊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他哥?做妾?做洗脚婢都不配! 他哥明明值得最好的,就像二哥哥那样温柔的人,不过二哥哥和他们是堂兄弟,不然他一定会撮合他们俩的。 刘凌可不知道姜昱心里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否则一定会告诉他,先不管是不是堂兄弟,大哥未必喜欢男人啊! “好了,先想想香菊该如何处置吧,她对大哥有这样的心思,发卖了反而不合适。”刘凌安抚着姜昱。 “谁对我有什么心思?”一道低沉的男声传入,紧接着一身布甲的姜昊跨入花厅。 “大哥!”姜昱像是乳燕投林一般,飞快的扑进姜昊的怀里。 姜昊显然对这样的欢迎仪式很受用,一只手接住飞身而来的弟弟颠了颠重量,“不错,胖了一些,也高了一些。” 如果说刘凌是修长型的飘飘君子,姜昊就是健壮型的赤胆英才,继承了姜家绝美外貌的他,棱角分明,即使刘凌和他身高相同,看上去却莫名矮了一截,应该说他更显高大。 “凌,见过大哥。”刘凌赶紧跟上来,心中却对瑾玉和姜昊的亲密有些吃味儿,即使是瑾玉的亲哥哥,他还是觉得这一幕令人不舒服。 不过,姜昊怎么现在就到了?上辈子明明是傍晚才到,一到家就来了飞玉院将他打了一顿,如不是害怕耽误一家人一起吃完饭,他都未必那么快停手。 姜昊也打量着刘凌,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长的都不如弟弟好看,也不知道弟弟到底喜欢他什么。 一想到弟弟那么小就被这男人骗了心,姜昊的拳头就开始痒痒,“你就是弟夫吧?正好我刚回来,咱们俩去切磋切磋,算是熟悉一下。” 刘凌苦着脸,“这凌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比不上大哥勇武,切磋就不必了吧,瑾玉这些天一直念着大哥,还是先陪陪瑾玉,大哥你说可行?” “对呀,大哥,我都想你了,就陪我聊会儿吧!”姜昱赶紧拉着姜昊坐下,他哥武功那么好,子晋一定会被打的很惨的,还是不要切磋比较好。 姜昊一听弟弟想念自己,心情不由自主的好了几分,不过却没打算放过刘凌,而是打算避开瑾玉,“那就改日切磋,瑾玉你最近怎么样?身体好吗?” “挺好的,而且子晋他别照顾我,大哥你瞧,我是不是气色也比以前好了?”姜昱打算给刘凌刷点好感度。 然而适得其反,姜昊心里正吐槽呢,才成婚三天,气色好了也不是刘子晋的功劳,“那就好,子晋你可要好好照顾瑾玉,对他多用点心。” “凌知道,凌会努力做得更好的。”刘凌一本正经的样子,比面对岳父还要认真,没办法呀,谁让大哥武力值太高,一个不满意他就得疼上几天呢。 姜昊对他现在的态度挺满意的,也就专心和弟弟聊天,发现弟弟确实过得很开心,而且笑得很幸福,勉强放心了一些。 “哦,对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姜昊想起了刚刚进来时听到的话,好像和他有关系,便问了起来。 刘凌给大哥换过了茶水,“说起来,凌正好有件事想求大哥帮忙。” “哦?”姜昊挺好奇是什么事,“说说看。” “是这样的,瑾玉的四个侍女都不太合适再服侍瑾玉了,凌打算重新选四个侍女来服侍瑾玉。” “所以?” “凌想找两个懂医理c两个有武功的侍女,并且要对瑾玉忠心的。”刘凌看了一眼姜昱,“凌的要求,一般人牙子都没办法做到,所以只好拜托大哥帮忙。” 姜昊顿了一会儿,“行,今天晚上就把人带过来。” 两个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交换了某种信息,姜昊没打算在弟弟面前多说什么,因此转换了话题,“说说瑾玉这四个侍女是怎么回事吧。” 姜昱拉了拉他哥,“哥,这个我知道,我很生气,香荷想要勾引子晋,香菊想爬你的床,两人合起伙来挑拨我和子晋的关系!” “砰!”姜昊一拍桌子,“哼,胆大包天!你们打算怎么做?决不能轻饶了他们!” “哥,香荷中毒死了,可是香菊子晋说不能直接发卖,我们也正在想该怎么办呢。”姜昱皱皱眉,他真的不太懂这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姜昊对这些痴心妄想c不安分的下人最是讨厌,他也有的是手段折磨她们,“交给我吧,既然牵扯到我了,我来解决也算合适。” 刘凌和姜昱都觉得这样最好,姜昱不擅长这些,刘凌这辈子到康亲王府才三天,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熟悉这些,因而交给姜昊倒是个好办法。 香菊听说世子爷要亲自审问她们,反而不害怕了,赶紧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物是否整齐,脸上的疼都顾不上,两手不停的按压肿起的脸颊,好似这样就能让自己恢复平时的美貌一样。 香兰浑身战栗,脸色刷白,险些昏了过去,只有香梅最是镇定,但心里也做好了死的准备,世子爷可不是他们少爷,绝对不会有一丝丝心软的。 不管三人是何反应,姜昊还是把人带走了,从此姜昱再也没见过这三人,是死是活全然不知。不过,他也想不起来就是了,刘凌才不会让他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好了,我先回去洗漱一番,晚上全家一起吃顿饭。” 和弟弟c弟夫告别,姜昊返回自己的住所洗漱去了,至于康亲王,收到消息就知道大儿子肯定会先去小儿子哪里,之后洗漱干净才会来见他,自是不着急。 与此同时,全京城的贵族子弟全都知道了,康亲王世子回京了,那些平时招猫逗狗的c瞎玩闹的,都立马安分起来,这个煞神不走,他们就得低调行事。 一时间,京城的风气都变好了,犯罪率直线下降,康亲王世子的亲兵也个顶个的厉害,万一被碰上了,吃牢饭是小,断腿断脚是大! 在这一片风声鹤唳之中,只有一人翻来覆去的抚摸着腰间的平安玉,眼角眉梢露着笑容,“你回来了。” 那平安玉背后正中心恰恰好是一个昊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第八章 姜昊洗漱了一番,便去了康亲王的书房。知子莫若父,康亲王已经在书房等他了,“谨山,你回来了,看样子一切都还顺利。” “儿不孝,让父王担忧了。”姜昊行大礼,他这一年一年又一年的在外面带兵,虽然每年都能回家三个月,终究还是令父王c母妃担忧了。 “快起来,快起来。”康亲王扶起已经比自己高大的儿子,“只要你平安就好,既然回了家,就好好歇息歇息。” “自是该多陪陪母妃,不过父王,小昱的婚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昊收到的信中只说姜昱于三月初十成亲,并未说原由。 康亲王叹了一口气,“我知你舍不得小昱出嫁,也知你还期盼着小昱有养好身体能够娶妻生子的那一天,为父何尝不期盼?但是玄机天师给定了死日子,三月初十,小昱必须嫁人,否则活不过今年十一月。” 姜昊眉头紧锁,“玄机天师不是去闭关了?” “是啊,三月初九早晨才差人来传信,时间太短,喜服都是买的成衣,就为了能赶上三月初十这个日子。”康亲王心知委屈了小儿子,可是为了小儿子能活下去,不得不做。 玄机天师十年前救过姜昱一命,当时便说了姜昱命中有三劫,当年是第一劫,替人挡灾,十年后还有两劫,哪一劫过不去都得死。 好歹这桩婚事的另一个主角是小儿子满意的,那他自然无话可说,只求小儿子的劫难赶紧平安度过。 姜昊得知了始末,自然也是盼着小弟能平安度过劫难,从此顺遂安乐。 父子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一家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康亲王府上上下下都喜庆的好似过年一般,恨不能张灯结彩c锣鼓喧天。 府上的各位主子也不阻止,下人们自然有眼色的热闹起来,不过这些都和姜昊无关了,还有那个人敢热闹到姜昊跟前儿去。 姜昊第二天一大早换上了大将军朝衣,带着御赐的龙鸣剑,直接上朝了。 宣武大将军,唯一一个入宫可携带御赐佩剑且除帝后c太子之外不需行礼的人,可谓是皇恩荣宠加身,然这一切姜昊都受得起。 想他自十五岁一战成名至今,一直巡守边疆,保家卫国不需提,扩土开疆也不罕见,本就是亲王嫡子,金银珠宝也赏了无数,其他再无赏可赏,只好由他自己挑选赏赐。 而姜昊要的,也不过是不去守些他不耐烦守得规矩,还有婚事自主这一项。 且不说朝上一身显赫朝衣的姜昊有多招人恨c招人眼红,下了朝,毫无意外的被留在了宫里。 “昊儿,这次回来总该不再往外跑了吧?”武德帝再一次老生常谈,每年都有这么一出,然而每次他这个侄子都不肯留下,“你也到岁数该成家了,总这么往外跑怎么行?” 武德帝对大侄子也是操碎了心,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爱在京城待着,总是到处乱跑,这要是其他皇帝,对于自己拥有这样扩土开疆的绝世良将,不是乐的见牙不见眼的送人出去开疆,就是心生忌惮迫害了良才去。 只有武德帝,一门心思想让人安安生生的待在京城待两年,开疆扩土都不及侄子的安危重要。 太子昭悄悄给堂哥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他不是唯一一个被催婚的人。 姜昊也知道他拖不下去了,再往外跑,皇伯父绝对不会答应了,便说,“皇伯父,昊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昊身边的副将都可以独当一面了,到时候就派他们去巡疆吧。” “好好好!”武德帝拍掌大笑,“你呀你,总算是想通了!” 姜昊一愣,“皇伯父,我” 武德帝摆摆手,“朕知道你想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放弃找到当年的幕后黑手吧?唉别说是你,朕也一直在找,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话音落下,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姜昊抿了抿薄唇,“皇伯父,昊发过誓,一定要替小昱讨回来,他所受得,昊要那幕后人十倍还回来,所以昊不会c也不能放弃!” 武德帝拍拍他,“你放心,朕和昭儿都不会放弃,肯定能找出来的。” 又说了一会话,武德帝让两人先去朝阳宫见皇后,自己留在奉天殿的后间处理要紧的折子。 离开奉天殿没多久,太子昭突然拉住姜昊。 “昊哥,孤绝对不会放弃,早晚有一天,孤要将那无耻小人碎尸万段。”太子昭脸上带上了愧疚,“昊哥,若不是因为孤,小昱也不会” 姜昊打断他,“与你无关,你别多想,那种情况下,小昱的做法才是正确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向皇伯父学习,做一个优秀的储君,让那些觊觎姜家江山的人无计可施,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苟且偷生!” 太子昭坚定的点头,“孤一定会的!” 话题一转,转到了皇后身上,“说起来,爹爹倒是前不久还提起过昊哥,想必也是很想念你,最近一段时间不妨多进宫看望看望爹爹。” 姜昊和太子昭走的不算快,但也快要能看到朝阳宫的大门了。 “会的。小叔叔身体怎么样?”姜昊和皇后也十分熟悉,可以说七岁以前他就时长进宫拜见他了,只不过当时的天下姓姬不姓姜。 太子昭一提起这个就头痛的厉害,“还是老样子,爹爹不肯好好吃药,拖拖拉拉的也养不好,昊哥你可得好好说说爹爹,都是做爷爷的年纪了,还这样怕吃药。” 说着一脚已经迈进了朝阳宫的门槛,对着宫人摆手表示不用跟着,有眼色的宫人已经快步去通知主子了。 “好,不好好吃药是小叔叔不对,确实该被念。”姜昊能想象的到皇后不肯吃药的情景,皇帝父子肯定没少说好话哄着人吃药。 两人进了朝阳殿,皇后一身居家服轻松自在的倚在藤椅上摇晃,“你们俩个坏家伙,进了我的大门都不停下说我坏话的嘴,实在是该打。” “爹爹,我可没有说您的坏话,实话实说,谁让您平时不肯好好吃药来着,这昊哥回来了,您总逃不过去了吧。” 太子昭虚虚的行了一礼,嘴里还说着埋汰皇后的话,幸灾乐祸的模样,生怕皇后看不出来。 “去去去,白养了你这么大个儿,连你昊哥三招都接不下,还有脸数落我。”皇后嫌弃似的挥着手,让太子昭一边去。 姜昊上前给皇后行礼,“小侄拜见皇后。” 皇后也没有坐直,还随着藤椅摇晃,“行了,就你事儿多,起来吧。这次回来待多久?你也该安生几年了,在京城待几年吧,小昱儿都嫁出去了,你这个做大哥的,也该着着急了。” 姜昊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嗯,之后不走了,小昱嫁的突然,我不太放心。” “弟奴。”皇后吐槽着,不过还是高兴的,“你肯老实几年就好,说来也是你的错,开了个不好的头,你看看你们几个大的,都几岁了,别人的儿子都会写字了,你们还没娶妻,到头来让最小的跑在了前头,好好反思一下。” 姜昊不以为然,“总要娶合自己心意的才好,这事也急不来。” 太子昭也附和着,“对啊,爹爹,成亲这样一辈子的事,总是要好好挑一挑才行。” 皇后气的坐直了他金贵的腰,拍了太子一下,“你还要挑挑挑,你自己说说,现在还有哪家有合适的女孩儿给你挑拣的?我看你就是心里有人了,在这儿糊弄我和你父皇!” 太子昭连忙说没有,给姜昊使了半天眼色求他救救急,但是姜昊才不想引火上身,这样作壁上观才最好,就当没看见。 “好了,我懒得说你,”皇后又躺回去,他身子不爽利,这样是最舒服的状态,“昊儿,昭儿,你们和小昱的夫婿都见过了吧?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说是个学问极好的学子,心眼儿肯定多,” “我可提醒你们,要是小昱被欺负了,我饶不了你们俩。”皇后没见过刘凌,只听皇帝说过几次,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姜昊已经和弟夫交流过了,虽然是个弱质书生,但也没有那么不禁风雨,深入了解还需要在观察观察,不过初步印象还是不错的。 “心眼儿确实挺多的,不过现在看来对小昱还是好的,之后还得再看看。” 皇后听姜昊这样说,也算放了心,“那就好啊,左右你以后一直在家,多看顾着些,若是这个刘凌真的不错,就把十年前的事告诉他吧,谁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什么事,得有个准备才是。” “小叔叔,我知道了。” 太子昭眼尖的看到止容端着药碗进来,不等皇后反应,“昊哥,爹爹到了该喝药的时间了。” 姜昊回头也看到了,转回头,对一脸郁色的皇后说了一句,“小叔叔,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帮你?” 那一刹那,皇后连骨头都定住了,“额我自己喝” 面对唯一一个敢掰着他下巴灌药的人,皇后不得不怂了,不情不愿的接过药碗,勺子在里面一搅一搅的,就是不肯往嘴里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第九章(捉虫) 刘凌尽可能的维持一个姿势不动,浑身上下,每一块皮肉都是酸疼的,两天过去了,他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大哥下手是很有分寸的,上辈子他只疼了一天就好,这辈子是他不该凭着经验躲闪的,虽然只能卸掉一小部分的力量,但大哥一眼就能识破,所以补了更多力。 直接导致他行动好似不受影响,其实哪哪都疼,尤其是当天晚上,要不是瑾玉作息规律根本没撑到他回房,肯定会看到他呲牙咧嘴一瘸一歪的样子。 但也正好是因为大哥这次下手稍稍重了些,他顺势留在康亲王府,不外出应酬,落个清闲,还能和瑾玉一起看看书c画会儿画。 上辈子他新婚第三天就开始像其他学子一样,赴这个诗会,去那个茶会的,还要提醒自己不要露出马脚,把疏离康亲王府的戏做足了。 那时候心理负担有多重,他就有多沉默,不过后来他不想沉默的时候,想倾诉c倾听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这辈子总要把那些浪费掉的时间加倍补回来,自打成亲之后,刘凌就成了姜昱的影子一般,总是跟着他一步不离。 他们两人倒不觉得这样过于腻歪,反而十分享受,不过刘凌虽然躲过了大多数的应酬,今天这场是怎么也躲不过了。 “今天要出门吗?”姜昱猛然间,居然有些舍不得。 刘凌整理衣着,“是书院的薛夫子送来的帖子,不好推脱了去。” “薛夫子?是咱们成亲的时候来的那个薛礼薛夫子吗?”姜昱站到刘凌身前,伸手把他整理衣物,只不过,他是把刘凌整理好的再整理乱而已。 刘凌随着他,任由他把自己刚刚弄的整齐的衣襟再次弄乱,“是,今年也是薛夫子带学子来京会考。” “哦,可是,薛礼不是你的表姨夫吗?你怎么只叫他薛夫子?”姜昱揪着刘凌的领口不让他缕平。 刘凌干脆环住姜昱,低头轻轻顶了顶他的脑门,“淘气。是薛夫子和我说在书院不要叫表姨夫,叫他夫子即可,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姜昱踮着脚顶回去,“那他是不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这样啊,都是亲戚,不应该好好亲近亲近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薛夫子和我父亲是同窗,而且关系很好,连娶妻都是取的同一家的女儿,我母亲和表姨都是在我外祖家长大c嫁人的。” 姜昱仰头仰的脖子酸,抻着刘凌要他坐下,刘凌揽着他坐下,两人亲亲密密的说着话,“那不应该和你关系很亲密才对吗?” 刘凌也不知道其中原由,但薛礼确实和他不亲密,甚至对妻女都有些漠不关心的样子,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有其妻子曾氏决定,他自己常年在书院里的独院居住。 刘凌想到这儿,皱了眉,有些奇怪,他本来以为他和薛宝珠那庄口头的婚事,是薛礼和他父亲约定的,但是在父亲去世前他不曾听说过,等他中了解元之后表姨来了一次他家,就突然多出了这么一桩婚事。 而在书院时,薛礼也从未向他提起过,反倒是提醒过他没事不要回家去,多在书院用功读书,看样子反像是不赞成他和薛宝珠来往过密。 轻点自己的太阳穴,刘凌又回忆起上辈子的一件小事,薛礼的身边似乎一直跟着一个病怏怏的男人? 他得想办法查一查,薛礼一家还有他父亲和母亲发生过什么事。 “子晋?” “嗯?我走神了,”刘凌抱着姜昱站起来,往屏风后面走,“好了,今天你跟我一起去赴宴吧,让侍墨给你找一身衣服。” 姜昱面上一喜,“真的吗?我也去?会不会不好啊?” “没事,反正今天去赴宴的人大多数都是我的同窗,正好你也见见。”刘凌看他高兴,心里还埋怨自己没早点反应过来,瑾玉是想和他一起出门。 侍墨把衣服拿来,刘凌才将姜昱放下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快去换衣服吧,我去跟大哥说一声,借两个亲兵,你换好了衣服就带着侍书和侍砚去后门等着我。” “嗯,你去找大哥吧,我等着你。”姜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兴奋,他也好久没出门了。 刘凌摸摸他的头,才去往飞石院,借几个护卫去,带着瑾玉出门,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从飞石院出来,刘凌身后跟着四个彪形大汉,全是姜昊的护卫兵,武功都是一顶一的好,而且上过战场的人警戒性也更强。 康亲王府的马车低调的从后门离府,向着东城驶去。 这场学子宴举办在薛礼的住处,他几乎每三年就来京城一次,故而在东城买下了一个三进的宅子,虽是三进,院子却是五进的规模,足够装下这几十个学子了。 原本这学子宴应该是在出考场后第三天举办,为了及时交流考试中的一些心得,同时也是应山书院的学子才知道的老规矩。 然而今年最有望一甲的刘凌突然成婚,时间冲突了,这学子宴也就往后推了推,人数也就变多了一倍有余,毕竟应山的头名c江南地区总的解元之才,确是状元的有力候选,想见识一下二元才华之人不在少数。 刘凌上辈子参加过,虽然过程早就记不得了,但也知道今天免不了被众人当做由头,切磋一番文采,可他内里已经是四十的人,怎会怕这些本就不如他的人。 自是轻松惬意的很,只想着早点儿散了席,带着瑾玉去逛逛繁华热闹的西市。 “学生携夫人见过薛夫子,夫子近来可好?”刘凌下了马车就看见薛礼站在门口迎宾,转身扶着姜昱下了马车,才走上前打招呼。 “都好,这是你夫人?初次见面,这玉环就拿去玩玩吧。”薛礼早有准备,从袖里掏出一只羊脂白玉的玉环,当做见面礼给了姜昱。 “谢谢夫子,昱不请自来,还望夫子见谅。”姜昱大大方方接过玉环,告了声罪。 “哪儿的话,你能来,我自是高兴的,好歹也教过你几年,只盼着你好。”薛夫子拍拍刘凌,“子晋,我就不给你带路了,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你和瑾玉先去偏厅休息一会儿,离开席还早。” “好,我送瑾玉过去,就来迎宾。”刘凌牵着姜昱往里走,没看见薛礼在他们背后一直看着他们,神色似是欣慰又似是担忧。 “先生好” 又一个学子到达,薛礼收拾好情绪,欢迎着新的客人。 刘凌已经提前和姜昱说过,如果他们散席散的早,就带他去西市逛逛,姜昱从出了府就开始盼着,刘凌自然是以他的心愿为主,吃席吃了一半,才华展示完了,带着夫人施施然走了。 现在正在去西市的路上,刘凌却在深思,因为他在薛礼府上确实见到了那个病怏怏的男人,看薛礼和那人相处的情景,更本就是一对恋人。 若是以前,刘凌可能看不出来,但是现在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薛礼对那人如珠如宝的样子,明显是情根深种。 可是薛礼有妻有女,他也不是那种会出去风流快活的人,原本这薛礼应该是和他父亲一样,老城稳重,且极为自律。 怎么会养一个情人在身边?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一直住在书院里,老师不可能不知道,那老师为什么放任不管呢? 刘凌发现自己忽视了太多事情,头绪乱了,理不清其中的关系,还需要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才行。 刘凌敲敲太阳穴,悄声叹息,看来得快一点培养自己的人,不然他什么都查不到,睁眼瞎一个,还说什么未雨绸缪? “子晋,你说西市好玩吗?我还是小时候去过一次,都忘了。”姜昱啃着点心,刚刚在席上他都没吃什么。 刘凌其实没有去过西市,只听人说热闹非凡,像是京城的小吃c杂耍班子,等等,都在那里,而且花费不高就能吃饱玩好,算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好玩啊,而且有很多小吃店,你现在吃这么多点心,一会儿可就吃不下那些小吃了,我听说有一家萝卜炸糕,又香又脆,吃了还想吃,还有啊,那还有卖烤羊腿的,这么大一只羊腿烤的外焦里嫩,咬一口满嘴油水配着秘制香料,那滋味” 刘凌故意说的有滋有味的,引的姜昱都快流口水了,赶紧把点心放下,“那我不吃了,我留着肚子去吃好吃的。” 刘凌的本意就是不让他吃太多点心,怕他吃多了甜食牙疼。 “好好好,”刘凌拉了长音,“到时候啊,你就从这头吃到那头,那个好吃吃那个,不好吃的就给我,成吗?” “嗯!”姜昱点头利索,笑容也鲜亮活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皇后番外 我才不要吃药! 南盛七年,皇宫里被歹人混入,挟持了皇后,虽然最终混入的歹人被全部击杀,但皇后却被歹人推入了戏荷池深处的假山山洞,山洞狭窄,还有一半在水里,皇后足足泡了三个时辰,才被人发现解救出来。 从此离不开苦涩的汤药,但皇后最是讨厌苦的味道,总是趁人不注意就把药倒掉。于是花式灌药,就成了皇帝父子的日常战争,说多了,都是泪啊。 夫人/爹爹呐,你喝个药就这么难吗? “华儿,你就喝两口药吧,这药里面放了甘草,真的不苦的,而且朕让人备了梅糖,你不是最喜欢吃梅糖,喝了药就给你一碟子梅糖。” 皇帝围着皇后团团转,一个劲儿说着好话,连拿梅糖诱惑的招数都使出来了。 皇后捏着书,看的认真,“拿走拿走,我可不喝苦嗖嗖的破烂汤药,要喝你自己喝吧。” “华儿,你身体还没好,你看你的手还是冰凉的,脸色也不好,这药不能断,养好了身体,自然就不必吃药了。”皇帝苦口婆心,道理掰开了c揉碎了,反复讲给任性的皇后听。 皇后拿着书转了个方向,就当听不见,看都不看皇帝一眼。 皇帝追着过去,“华儿,你最乖了,喝一口吧,就一口好不好?” 皇后再转方向,皇帝再跟,再转,再跟,再转,再跟 “啪!”皇后一摔书,“你有完没完了?我c不c喝!我已经好了,你看我还是以前那样英俊潇洒c俊美非凡,药就不用了。” 皇帝看着皇后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还瘦削的厉害,脸色也都是苍白的,不用太医说都能看出来他还没养好。 “即使你觉得自己好了,也得巩固巩固吧?再喝几天,再喝几天就不喝这个药了。”皇帝哄道。 一听这话,皇后怒了,“姓姜的,你真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是不是?不喝这个药,你换一个药方子继续让我喝,我是不会再上当了,不喝!” 皇帝连忙保证,“华儿,我保证,这次绝对不骗你,只要你再喝半个月,绝对不会让你再喝这苦汤子。” 皇后抬头对着皇帝,一笑,“呵呵。” 不等皇帝再说什麽,皇后喊了一声儿,“止容,止歌,把陛下的衣物和用具搬到偏殿去。” 皇后站起来,拉拉自己的袖子,“陛下,我觉得我最近需要良好的休息,劳您移驾,最近就住偏殿吧。” “嗯?华儿我”皇帝伸出手,只能看着皇后的背影。 “我去晒太阳了,陛下您忙着啊。”皇后头也不回的挥挥手,拜拜了您呐。 汤药之争第一局,皇后对皇帝,皇帝败! “爹爹,到了您喝药的时间了,儿子亲自给您熬的,您赏个脸,喝一口吧。”太子昭亲自端着药碗,殷切的看着皇后。 皇后因为泡了池水,身子骨入了寒气之后,最喜欢搬着藤椅在院子里晒太阳,脸上扣着一本打开的书。 “放那儿吧,先晾晾。”皇后书也不揭开,声音翁翁的传出来。 “爹爹,这药啊我已经给您放温了,现在喝正正好,一点儿都不烫口” 太子昭可不敢放下,不然一转眼就会被倒了。 皇后叹气,“唉!行了,拿来我试试吧。” 揭下书,端过药碗喝了一口,“啊,呸呸呸,烫啊,你这孩子,行了行了,放我这儿就行了,我一会儿再喝吧,你赶紧回你的昭阳宫去,太傅等你了,别迟到,快去吧。” “爹爹”您连嘴唇都没挨着啊 “还不快去?别在这儿打扰我晒太阳,药我会喝的,真的。”皇后保证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爹爹您一定要把药喝了。”太子昭不敢违背爹爹的意思,再三向皇后强调要喝药,才回去学习。 只见,太子昭前脚迈出朝阳宫,后脚皇后就眼不见心不烦的回了殿内,至于药有么?他没看见呐。 皇后眯着眼,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 汤药之争第二局,皇后对太子,太子败。 这日,姜昊入宫看望皇后,正好赶上了太子昭花式哄劝皇后喝药的场景,他疑惑了,太子这是做什么呢? “昊哥,爹爹一直不好好喝药,这身体里的寒气一直除不干净,血气又不足,所以常常发热,但孤和父皇怎么劝都没用,爹爹就是不肯吃药。” 姜昊挑眉,“所以小叔叔经常生病,是因为他自己不肯按时吃药对吗?” 太子昭泪目,“对啊。” 姜昊诧异,“就喝个药,有这么难吗?” 太子昭泪奔,“有啊。” 姜昊:“” “算了,药给我吧。”姜昊接过药碗,走到皇后跟前。 “小叔叔,喝药。” 皇后瞥了一眼药碗,又瞥了一眼姜昊,“我说昊儿啊,你居然还能想的起来我这个叔叔,怎么不在你的边疆继续待着了?” 姜昊不为所动,“自然是想的起小叔叔的,不然想伯母也可以,小叔叔想让昊如何称呼都可,先把药喝了,再续其它。” 皇后推开药碗,“昊儿,你别听昭儿胡说,我已经好了,太医们就是保守,就知道让我吃药吃药的,这苦搜搜的黑汤子其实也没什么用处的。” 姜昊盯着皇后,“小叔叔,你自己不肯喝对吗?” 皇后点头,“不喝,太苦,而且我也好了。” “我知道了,”姜昊一手按住皇后的肩膀,一手在他下颌轻点,令他不由自主张开嘴,另一手端着药碗往里灌,“既然小叔叔自己不喝,那昊帮您一把。” 太子昭目瞪口呆,这都可以?!震惊了有没有?! 喂完药,姜昊才松开皇后,刚刚不能动弹得皇后立即跳起来直奔茶壶,足足喝了一壶水,才对着姜昊大骂,“臭小子!” 姜昊面不改色,“太子,以后小叔叔再不好好喝药,就送信给我,我帮小叔叔。” 皇后内心:我有一句话现在就要讲! 汤药之争最终回,皇后对姜昊,姜昊胜! 皇帝:啊,再也不用担心媳妇不好好吃药了,点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第十章(捉虫) 日子如流水,一晃就过去了,刘凌依然天未亮就醒了,姜昱安稳的睡在他怀里,脸颊红扑扑的,就像是小孩子睡熟的红脸蛋儿一样。 刘凌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姜昱的脸,细细的看着他的五官,一点一点的画进心里,直到门外有了动静,才亲亲姜昱的唇。 “进来吧。”刘凌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 门外的侍女轻手轻脚推开门,将衣物c水盆放下,无声的对着屏风行了一礼,退下了。 刘凌也打算起床了,只是他从床上做起来准备下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中衣下摆被姜昱紧紧的抓在手里。 随意的辨认一了天光,刘凌俯下身,在姜昱脸上亲了亲,口吻宠溺的道,“可真是我的小祖宗,怎么能这么心疼你呢” 语气里满是爱意,刘凌解开中衣,就让姜昱抓着衣服继续睡,他则是光着上身掀开了床幔,洗漱去了。 只不过,他才一放下床幔,姜昱就睁开了双眼,抬手捂住脸,耳朵尖都是羞红的,咧开嘴笑的开心。 拿起中衣披在自己身上,就像是被刘凌环抱一般,沉迷着入睡。 过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姜昱便清醒了,将中衣叠好了藏在枕头下面,还怕人发现一般仔细压平枕面儿。 “瑾玉,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刘凌就在偏方看书,听人说他醒了立马过来了。 姜昱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侍女给他梳头,“睡不着了,就起来了。” 刘凌干脆接过侍女手里的梳子,放在桌面上,“说起来,为夫还没有给瑾玉梳过头,今日就来试上一试吧。” 刘凌的手指很长,指腹很软,不是女人纤弱凝脂的软腻,而是带着淡淡墨香却有力量的软,轻轻的按压在姜昱的头皮上,“听人说,梳头前先这样按一按,就不会伤到头发,却不知是真是假。” 姜昱盯着镜里细致的按摩着的男人,心生欢喜无法倾吐,“子晋!” “嗯?”刘凌抬头同样看着镜子,嘴角含笑,“弄疼你了?” “没有,我就是想叫你一声儿。”一双杏圆眼中的情意,绵绵不断的泄露着姜昱的内心。 “哎。”刘凌眼神也同样透露着情意,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他的发,“等你及冠之时,再由凌给你戴冠,可好?” “好!” 虽然他们不能像男女夫妻那样描眉贴花黄,但是若是由子晋给他戴冠,也不输于前者了。 刘凌虽然给自己梳过发,但毕竟不如侍女熟练,只能给姜昱松松的束起,仅是这样,姜昱便觉得这是他最好看的样子。 刘凌牵着姜昱到偏厅用早膳,“瑾玉,为什么睡不着?有心事?” 姜昱抬头看他,“嗯今天是四月二十” 刘凌恍然大悟,原来都已经过去一月了吗?他还恍如在新婚第二天,没想到时间如此之快,不过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一辈子总不会嫌快的。 “是在担心我名落孙山?” 四月二十会试放榜,若是榜上有名,五日后就要参加殿试,若是榜上无名,则需要再等三年了。 “怎么可能?!”姜昱反驳,“你肯定能考中的!” 刘凌摇了摇他们牵在一起的手,“那瑾玉还担心什么?” 姜昱皱眉,“可是,你之前是解元,这次要是还是榜首,就是二元了!” “担心我拿不到会元?”刘凌看他不自觉露出担忧的小模样,只觉得心里爱的不行,也不管有没有人看着,低头亲亲他的脸,“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宝。” 姜昱脸都红炸了,周围一群下人,子晋居然居然轻薄他“你c你c你,被人看到了多不好?”可惜语气一点都硬气不起来,不像生气,倒像是撒娇。 “哈哈哈,没人看到的,你看,他们都低着头,谁也没看你。”刘凌也怕把人逗急了。 姜昱这会儿看向周围的下人,果然大家都低着头,并没有看他们,脸上的热度才下来一点,“哼,快走吧,我饿了。” 拉着刘凌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偏厅。 用过早膳,刘凌和姜昱照例去了书房,只不过平时能安下心来画画c写字的姜昱,现在却是时不时的抬头看看门外。 侍墨就在门外候着,一见姜昱抬头,就冲他摇摇头,姜昱便失望的低下头继续画画,好端端一张春日百花图画的七零八乱的。 刘凌握着一卷南风集,一点儿没看进去,就见姜昱一张小脸上一会儿焦急会儿失望会儿又坚定的,心里涨满了感动。 “瑾玉。”刘凌走到姜昱背后,比他大了很多的手覆上他的手,抽走了他的画笔,“瑾玉,还不到唱榜的时候,莫担忧,我一定会是案首,信我。” 姜昱仰头,“我我信你的,你的学问那么好,一定是会元,但是就是担忧” 刘凌一手抚上他的脸,手指轻轻揉捏着他两靥的软肉,“担忧吗?那我们来做点让你不会担忧的事” “什”姜昱瞪大了眼睛,刘凌和他的距离不足二指! 唇舌纠缠间被夺去了空气,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 只听得书房内墨香环绕间,响着啧啧水声。 “夫主!少爷!大喜!大喜!”侍书的声音由远及近,“夫主!少爷!大喜!夫主” 侍墨一把堵住侍书的嘴,还是晚了,姜昱已经清醒过来,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整个人都赖在刘凌身上,双手还挂在他的脖子上。 而刘凌,一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腰,一手已经钻进了他的衣领中。 “啊!”姜昱惊叫了一声,一把推开刘凌,慌慌张张的往外走,简直是没脸见人了,他们竟然在书房在书房啊啊啊啊啊! 一想到他们亲密的动作都被侍墨看了去,姜昱脸皮就烫的慌,脚步慌乱的往外跑。 刘凌赶忙拉住他,“瑾玉。” “放手放手放手啊。”姜昱两手挣扎着,脚下的步子却停了,反而往刘凌靠去。 刘凌看他羞的厉害,也不敢逗他,“刚刚侍书喊大喜,应该报喜的来过了,我们得去正院一趟,你这样可不能出去。” 姜昱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听见刘凌的话,一低头发现自己衣襟大开,连胸前的红豆都若隐若现,更觉得羞人,一头扎进刘凌怀里不出来了。 “呵呵呵,”刘凌对他的反应喜的不行,忍不住的笑着。 “不许笑啊!”姜昱埋着脸,含糊不清的说,还捶了刘凌几下。 “呵呵呵,好好好,不笑不笑。”刘凌答应的好好的,可还是忍笑忍到颤抖还会露出几声儿笑。 “还笑!” “不笑不笑,我给你整理衣物,咱们这就去正院,今日午膳应该会摆在正院了,不能衣衫不整对不对?” 姜昱听话的退出他的怀抱,张开手乖乖等着他整理,嘴里还嘀咕着,“衣衫不整还不是怪你,你这个坏蛋!登徒子!哼!” “嗯,我是坏蛋,登徒子,只对你一个人坏的登徒子。”刘凌十指快速帮他缕平衣物。 姜昱瞥了他一眼,小声儿道,“你敢对别人这样,我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哈,瞎想什么呢?我就要你一个小祖宗就够了。”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好了,该出去了。” 姜昱气愤的皱皱鼻子,可还是乖乖的跟着他出去了,只不过脸上的热意一直没下来,不敢抬头摆了。 侍书侍墨慢慢的跟在两人后面,但距离不是很近,这两人的气场也容不下别人去。 刘凌在前面走一步,姜昱在后面跟一步,踩着刘凌的影子,反正就是不抬头c不并排。 刘凌无奈,“你可真是,太容易害羞了,这种事在夫夫间很正常的。” “呸!”姜昱小声儿鄙视,“哪对夫夫在报喜人上门的时候做这种事的?只有你才这样,登徒子!” 刘凌一愣,随即笑了,“原来你在别扭这件事啊。这么一想,我好像确实是头一个被人在夫夫亲热时报喜的会元,想想还真是与有荣焉。” “哼!我要给山长写信,说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了,一点儿都不听圣贤话!”姜昱假装气愤,其实还挺喜欢刘凌喜欢和他亲密的。 “写吧写吧,到时候老师问,我就说我听不了圣贤的话了,因为我啊,从三月初十之后就只会听姜瑾玉说话了。” “” 姜昱耳朵尖悄悄红了,走在他前面的刘凌即使看不见,也能猜的到,一时间两人都无话,氛围却更加容不下别人。 走到正院,正厅里,姜昊和康亲王已经在了,康亲王哈哈大笑,显然是开怀喜悦。 “子晋,恭喜,会试拔得头筹,不愧是本王的儿婿,哈哈哈!”康亲王笑声爽朗,大掌蒲扇一般呼扇到刘凌肩膀上,只是这掌硬的好似石头,刘凌得咬牙才能不叫疼。 没来得及松开姜昱,就被岳父的石掌招呼了一番,刘凌心里还是喜悦的,“多谢父王,凌会更加努力,不负父王c大哥还有瑾玉的期望。” “哈哈哈!是得努力,到时候得了状元,我们康亲王府可就出了个大/三/元!哈哈哈!” 刘凌自信一笑,“凌必全力以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第十一章 四月二十五日,上千秀才中,约莫三百人得中举人,可参加殿试。 但,殿试根据名次有所差异的,比如前五十名,皇帝和众位大臣会着重考察,一甲就出在这其中,剩下的二百多人,则是三甲以及同进士了。 而会试榜首,则是大家内心期盼的状元人选,尤其是该生已经连中二元了,所以当刘凌打头和众学子进入奉天殿正殿时,在他身上驻足的目光尤为多。 刘凌恍若不知,举止沉稳,神态安然。 “恭迎皇上!”小侍的声音不尖细,也能让大殿中每个人听清楚。 众人整齐的行礼,“皇上万安一一” 武德帝大步流星的走上龙座,“平身吧。” 坐上做高处的座位,武德帝扫视着大殿中的考生们,看到刘凌时免不了停顿了一下,他实在不知一个平平无奇的学子怎会有这样处事不惊的沉稳。 “诸位考生,今日乃是本次科举的最后一试,希望你们能好好发挥,获得满意的成绩。来人,发试卷吧。” 武德帝说话一如既往的简洁利落,大臣们已经习惯了皇帝的做派,试卷已经备好,皇帝一声令下即可下发。 主考官大声宣读考场秩序规则,也是快速c简洁的宣读完毕,小侍将计时用的香点燃。 “现在,正式开试。”主考官话音一落,考生打开面前的试卷,开始答卷。 整个大殿中,除了翻动试卷的声音,就是研磨墨汁的声音,除此之外,巡考人脚步无声的在学子间穿行,其他大臣还有皇帝c太子只无声的打量着每一位考生。 所有人都低着头匆匆书写着,刘凌便鹤立鸡群般的显眼了,只见他一手慢慢的研墨,一手翻动着卷子,似是逐字逐句的品读,毫不紧张的样子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太子昭心里担心刘凌托大,万一最后没有答完,可没有人会给他多余的时间,那时别说状元,恐怕父皇连三甲的名额都不给他。 太子昭的心急并没有传递给刘凌,他看着和上辈子毫无差异的卷子,心里已经是十拿九稳,故而一点都不着急。 反倒是恨不得多磨一会儿墨才好,这砚台和墨,全都是姜昱试了又试才给他带来考试的。 刘凌想起来瑾玉翻找出家里所有的墨条和烟台,一个一个试写的专注劲儿,心里就充满暖意,想起他试墨试的画了自己一个大花脸都不知道的样子,忍不住要发笑。 看了一眼燃着的香,刘凌终于舍得放过已经快要溢出来的墨汁,‘总得让小花猫的付出得到回报啊’这样想着,刘凌提笔书写起来。 太子昭看他终于进入了考试状态,心里叹了口气,这弟夫看来是真的十分自信,竟足足比他人晚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开始答卷。 武德帝也看到了刘凌的表现,正如太子所想的,若是刘凌真的未能答完试卷,他是不会留情的,武德帝最讨厌的就是不分轻重缓急的行为,如此重要的考试这样托大,那就一定要有与之相对的才华。 否则一定要压一压他的名次,给他长长教训。 太子昭了解武德帝,就像武德帝了解他一样,看到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打算压一压刘凌的成绩了,故而和皇帝悄悄传递起信息。 ‘父皇,这刘凌是瑾玉的夫君,瑾玉希望他考中状元。’ 武德帝也想到康亲王传来的消息,说瑾玉为了给刘凌选考试用的东西将库房都翻过来了,一皱眉,‘状元必须要有足够的才华。’ ‘当然,只是,若是弟夫未能进入一甲,父皇不如给弟夫一个二甲之位吧。’太子昭努力争取,哪怕是刘凌不争气,也不能让瑾玉过于失望才是。 武德帝并未回答,看样子并不同意太子的意见。 专心答卷的刘凌可不知,皇帝父子已经确认他不能进入一甲了,殿试的卷子内容很多,即使是不晚这半柱香的时间,许多人都可能答不完。 那他答完的可能性就极低了,可是能进入一甲二甲的人肯定都是能答完且言之有物的人,那刘凌进入一甲二甲的可能性也不高了,除非皇帝朱笔写了名次,不然想进二甲,难! 可是谁又能想到,刘凌不但答完了,还提前答完了。当他放下笔,试卷放在一旁晾干墨迹时,已经有三个巡考官驻足观看,一边看还一边点头。 很快,武德帝身边的小侍便将刘凌的试卷收走,皇帝要亲自看,刘凌答卷用的是官体字,整整齐齐的落在纸面上,标准的像是印出来一般,哪怕老练如武德帝,也不能由字如其人看出点什么。 武德帝看完试卷后,将试卷转给了太子,太子一目十行的看过了试卷,才将试卷转交给主考官,心中对刘凌的才华有了确切的认知,确实有底气。 时间一到,所有学子都停下笔,巡考官们迅速将试卷收起,学子们移步殿外等候,名次最多两个时辰就出来了。 等候时,学子之间是可以交谈的,只不过大家都紧张的等候成绩,没有几个人有心思和其他人交流。 但也有特殊的,一身雪白锦缎的贵公子缓步走到刘凌面前,“在下牛永俊,来交给朋友,不知兄台可愿意?” 刘凌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交朋友,也不知这人有什么目的,“在下刘凌。” 牛永俊忙笑着说,“兄台的大名,小弟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确实与众不同,连殿试都能稀松平常一般,小弟真是艳羡非凡啊。” “客气了,同台气质也非常人所能拥有,还能观察到凌如何举止,兄台有大家风范啊。” “小弟出身永州牛氏,气度内涵自小培养,不似刘兄,一朝飞上枝头,便可视殿试如探囊取物,只是不知兄台打算取第几?” 牛永俊依然笑眯眯的有礼有节,刘凌听了他的话,心知其来意,“我虽进入王府时日尚短,皇家气度一分也还未学到,不过凌跟随老师多年,自认所学扎实,故而不惧任何考试。” 转而盯着牛永俊,“就是不知,牛公子是不是凭借身份说话多时,此时便心虚了呢?” “你!” 牛永俊掉下了脸,却被刘凌打断,“牛公子,奉天殿外,还是不要大声喧哗的好。”刘凌微微一笑,“就不必感谢我的提醒了,日行一善摆了。” 牛永俊气的指着他的鼻子,“你!你哼,不过是个攀龙附凤的势利小人,就是不知道康亲王是否知道你有婚约在身!” 刘凌攥住牛永俊的手,“你说什么?我何时有了婚约?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刘凌心想,只是一个不知真假的口头约定,更何况他在来京城之前就和母亲说清楚,也和曾氏母女说清楚了,这还算什么婚约? 要不是薛宝珠找上京城,他都不知道薛宝珠居然大肆传扬他们有婚约,因此导致了他和瑾玉的悲剧。 这辈子他要找出指使薛宝珠的人,让薛宝珠等人付出足够的代价! 只是前世可并没有这一出,他都不曾发现这个牛永俊和薛宝珠之事有关系,若不是此人心眼极小,因为他在殿试获得了比他要多的关注,恐怕他不会来找自己,就更不会说漏嘴了。 牛永俊被问的一慌,“你放开!哼,你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一个破落户,想知道你的事,随便问问就知道了!” “呵!”刘凌甩开他的手,“牛永俊,看看你现在这幅德行吧,骗人都不会,真不知道你背后的人到底是多蠢,才选中你为其做事。” 刘凌一看牛永俊的表现,就知道幕后之人不是他,他可能连个小喽啰都算不上,因而很容易露出马脚,正好他激一激,没准儿能摸到点有用的消息。 牛永俊是打算反驳的,却掐在此时有一个学子因为太紧张腿软了摔在牛永俊身上,“对不起!对不起!” 刘凌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仔细观察了周围的人,这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有人不想牛永俊说下去。 还有,还有同伙,这里面还有幕后人的走狗。 果然,牛永俊拍拍衣服,放了一句狠话就走到另一边去,不搭理刘凌了,刘凌也没有追着继续这个话题,他闭目养神,让自己冷静。 已经有了马脚,他只要耐心点,一定能找出来的。 还有,薛宝珠也快到京城了吧? 呵。这次,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第十二章 “今科状元——江南地区应山书院,刘凌!” 主考官最后将状元得主宣告,刘凌毫不意外,从学子中出列,站在了探花和榜眼前面。 “应山书院学子,刘凌谢恩。”刘凌荣辱不惊,脸上的笑恰到好处,在喜于形色的榜眼和一脸薄红c面若好女的探花对比下,高下立现。 坐于太子下首的老臣,扶着短短的白胡子点点头,十分满意这一届一甲的质量,状元有才华且持重,榜眼少年心性,探花貌比潘安,这一届天子门生确实不错。 等三人进了翰林院,他再帮着好好□□一番,将来也都是太子昭的助力。 太子太傅如是想,经历了两朝三代帝王的老大人自有其一套生存本领,原本滑不溜手的老大人,现如今却全心全意为太子打算,原因不过就是这皇帝当初一番推心置腹的托付。 如今,已经被太子打动的老大人,见才心喜之余,就是给太子收纳人才,当然这都是武德帝示意的,而这场科举原本就是为了给太子培养班底。 所以老大人早就想好了一甲c二甲的去处,甚者就连三甲当中有几个机灵的老大人都没放过。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看好的一甲三人居然当着武德帝的面闹翻了 “皇上,学生不服!这刘凌定是提前知道考题,不然以他微末之才,如何能成为状元?”牛永俊扑通一声儿跪倒在地,对着武德帝大声陈诉,“还望皇上仔细查一查,是否有人以权谋私!” 原来,牛永俊就是那个屈居第二的榜眼,对于一个平民居然比他获得更多大人的注意,他本就不满,还想着他拿了榜眼要好好嘲笑一下刘凌,结果他竟然是状元?! 一个农家子,也配压在他头上? 简直可笑! “¥”满殿的人都震惊了,惊呼声儿不断露出,大臣们更是面面相觑。 而考官以及出题官们已经脸色铁青,这是怀疑他们徇私舞弊? 主考官当然不能忍下这口气,立即出列跪于牛永俊前,“陛下,老臣冤枉,老臣绝不敢做出科举舞弊之事,自臣担任主考一职至今,虽不敢说呕心沥血,却也是兢兢业业,手下众多考官以及出题官也是尽职尽责,一丝一毫都不敢透露。” 主出题官也出列,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诉,“陛下,臣等冤枉啊,自臣等担任出题人之日起,臣等出题者都是在御林军的把守下,就连端茶倒水的下人都是又聋又哑的白丁,直到今日殿试开始才由御林军护送回城,臣等纵使有通天本领,也传不出一个字!” 考官与出题官们全都出来跪于堂前,“臣等冤枉!” 武德帝抬手,“好了,林爱卿c李爱卿快起来吧,朕自是相信你们的,还有李立,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当着这么多后辈的面儿,丢人不丢人?” 李立还红着眼眶,“不丢人,臣可不愿意被人诬陷成科举舞弊!再说了,臣心里苦啊,整整两个月,被御林军当犯人一样看的死死的,若不是为了为陛下选拔未来栋梁,臣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李立振振有词,武德帝也是那他没办法,“得得得,说不过你,你先下去吧,皇后也想你了,你先去看看皇后。” 武德帝将人打发走,他可烦人在他面前哭了,早点打发走早点眼不见心不烦。 李立假意按了按眼眶,“臣遵旨,那臣就先去朝阳宫面见皇后了,林大人,之后的事还麻烦您给收个尾了。” 李立潇潇洒洒的走了,找他表哥聊天去了,出了奉天殿一抬头,哪里是哭过的样子,出了眼睛有点红,完全就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而这边,被指控泄题的林大人和用手段提前得知考题的刘凌,心情就没那么美好了,林大人一条一条的陈述,他们考试组有多么多么不容易c多么多么辛苦c多么多么敬业,没想到居然被人诬告巴拉巴拉的 林大人也是文人圈内有名的嘴炮,当然了文人们肯定不能说的这么直白,林大人善辩之名谁人不知啊? 那辩论起来,犹如滔滔江水奔流而来,完全不给人插话c打断的余地好吗?! 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用机关枪一般的速度扫射你,就问你怕不怕? 反正牛永俊是知道了何为善辩,他想补充几句,完全找不到时机啊! 刘凌心情不好,倒不是因为被人怀疑他的本事,而是牛永俊话里话外带着康亲王府,带着康亲王府就是带着瑾玉,带着瑾玉那他就不能忍了。 “皇上,学生有话说,还请皇上恩准。” 武德帝已经被林大人的长篇大论说的脑汁子疼了,恰好刘凌出声儿打断他,自然的许的,“你说。” “谢陛下。”刘凌不紧不慢的说,“家父也曾是解元,虽因身体原因未能参加会试,但也是被凌的老师认可的博学之人,故凌从小耳润目染,学的家父的几分皮毛,拜师后则一直跟随老师潜心学习,寒窗苦读十数载,故凌自认有这个实力拔得头筹。” “然凌虽磊落,人心却阴暗,恐怕凌说的再多,也不能抹去人心阴暗,既如此,可否有陛下现场出一题,凌与在座的所有学子比试,若是输与任何一人,凌将状元之位拱手相让,并从此绝不科举!” “好!”武德帝鼓掌,“你这个提议很好,既然有人怀疑的你的才华,那就正大光明的来比试,若是你输了,就按你说的做,若是你赢了,那这榜眼,就换人吧。” “皇上”牛永俊神情一慌,忙要为自己辩解。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武德帝挥手,让人把刚刚撤下去的考试用具再搬上来,“林爱卿,你们现场出题,出十题,朕随意抽一道,作为加试题。” 刘凌坐在考案前,神态闲适,看在诸如牛永俊这样的人眼中,那就是一个大写的目中无人! 牛永俊大概也知道他莽撞了,恐怕已经给武德帝以及许多大臣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想想那人给他的安排,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得罪这帮老不死的也没什么。 努力忽略了这件事,牛永俊对刘凌的不满达到了极致,他一定要给刘凌好看! 刘凌和他想的一样,今天,他是一定要让榜眼换人的。 林大人公布考题:“行百里者,半于九十,行千里者,始于足,故仁心为民,始于何而终于何?” 这一题,考的是仁政,君王如何实行仁政,又如何避免施政不仁。 刘凌听到题即刻动笔,只写了寥寥几笔便落笔交卷,自有人将其试卷呈上。 牛永俊一看刘凌交了卷,绞尽脑汁快速写完一片文章,也被小侍收了上去。 随后半柱香的时间,所有的试卷都被收了上去,所有大臣一一传阅考卷,并将他们的判断取舍写好上交武德帝。 一时三刻之后,武德帝朱笔写下新的一甲名次,“太子,你来读。” “儿臣遵旨!”太子昭站于武德帝下首,宣读最终结果,“一甲第三名,徐州白马书院,萧然。一甲第二名,辽东崔元起。一甲头名,江南应山书院,刘凌。” “另,台州牛永俊殿前失仪c诬告同科,人品恶劣,废除其考试成绩并永不录用。来人,将他拖下去!” “不可能!皇上!刘凌他以色事人!如此风骨不可能有真材实料的皇上!”牛永俊不能相信这个事实,即使被人拖着往外,也不停的污蔑刘凌。 武德帝掐掐眉心,“够了。着刑部c礼部彻查牛永俊殿前失仪之罪,着吏部处理殿试后续,着太子准备琼林宴。” “臣遵旨。”“儿臣遵旨。” 武德帝站起身,打算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赏赐刘凌,“赏新科状元刘凌白银千两,同心佩一对,紫金冠一对,绫罗绸缎五十匹,李记彩墨十盒。” “谢陛下。”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武德帝走下龙座。 众人行礼,“恭送陛下。” 学子们也被带了出去,刘凌被太子留下,“弟夫,恭喜,三元及第。” “多谢太子殿下,多亏了瑾玉选的文房四宝,用着顺手才能超常发挥。”刘凌心里真的这么想,瑾玉选的就是最好的。 太子笑道,“还是弟夫本身就才高八斗,瑾玉只是锦上添花罢了。正好,父皇给你的赏赐已经备好了,这是那对同心佩,你拿着先回去给皇叔他们报喜吧。” “诺,那凌就先退下了。” 刘凌一出宫门就看见了站在马车面前转着圈圈的瑾玉,捏了捏手里的同心佩,好像明白了太子昭的意思。 “瑾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第十三章(捉虫) 刘凌摸着腰间的同心佩,嘴角带着笑意,而同心佩的另外一半,自然是姜昱那里,只不过他这块上的字是一个‘昱’字,姜昱的那一块上是一个‘凌’字。 听说这是姜家的传统,姜家人每人都有一对同心佩,待到成年时,长辈会将属于他的一块给他,当他定亲时,会把另外一块当做定情信物给出去,等到成亲,再将同心佩交换。 这样一来,姜家每一对配偶都会随时携带着对方的名。至于紫金冠,成双成对,则是提示刘凌夫夫同心同德。 刘凌得知这同心佩是姜家人配偶的证明时,心里是感动的,姜氏可能是他翻阅史册也未曾见过的伟大皇族。 “夫主,有一封江南传来的信,随信来的还有一个红木箱子。” 侍书将信件和箱子递给刘凌,刘凌打开信一看,是他弟弟来的信,“呵。侍书,让人去西市租一间三进的院子,要安静的点的。”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锭子,递给侍书,“就按照这个银子来,不走公中,去吧。” 侍书接过银锭子,丝毫没有问为什么。 刘凌知道侍书有分寸,他那一锭银子不过十两,想在京城租一个好一点院子是不可能的,但他既然说不走公中,那自然是越破越好。 刘凌敲敲桌面,“变了啊变了也好” 拿起箱子,刘凌回房找瑾玉去了。 “夫主。”接替四香的侍女是姜昊一个月前送来的四红,按刘凌所说,红珠c红珊会武功,红瑚医术不错,红瑕活泼俏皮,此时守在门口的就是红珠和红瑕。 “起来吧。”刘凌摆手,“瑾玉起了吗?” 红瑕脆生生的回道,“少爷还未醒,但红瑚姐姐说少爷嗜睡是正常的,所以奴没有叫醒少爷。” “嗯。”刘凌表示知道了,“我进去看一下,一会儿让红瑚来见我。” 红瑕蹲身行礼,“诺。” 刘凌轻推门,脚步静缓,走到屏风内,掀开床幔看了看,姜昱果然还睡得沉,只是被绑在床侧的手看上去碍眼极了,上面至少扎着五六针。 刘凌心疼瑾玉遭罪,用帕子轻轻点按他的额头,扫去薄薄的汗珠。看了一会儿,刘凌叹着气出去了。 红瑚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刘凌转到偏厅,“瑾玉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回夫主,少爷应该是小时候中过性寒的剧毒,再加上遭受过剧烈惊吓,所以体质阴寒不说,还不能情绪大起大落c思虑过重,不然身体就会无法负担导致少爷晕倒。” 刘凌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他是知道瑾玉小时候重病过,后来身体一直不好,但只要注意一点就没事,可是现在看来,瑾玉这病的蹊跷。 “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症状?到底中的什么毒?不能情绪大起大落c思虑过重的标准又是什么?” 刘凌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他不知道,上辈子瑾玉在他们婚后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热,他还以为是瑾玉总爱坐在窗下画画的缘故,可也许并不是这个原因。 “还是我来说吧。”低沉的男声随着主人的脚步声声传入。 “大哥?”刘凌看姜昊一脸凝重,不由自主的心头一跳。 “你们都下去吧。”刘凌把座位让给姜昊,把下人们也挥退了。 姜昊并不是拖拖拉拉的人,“瑾玉这病确实是因为中毒和受到惊吓。” “什么意思?瑾玉他怎么会中毒?”刘凌记得瑾玉和他说过,他小的时候生过重病,养了半年才差不多养回来,可那是十年前,那时瑾玉才七岁! 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会中毒呢? “十年前,一伙打算复辟前朝的乱党混入宫中,劫持了皇后和太子,被劫持的那个‘太子’就是瑾玉,当时瑾玉正好和太子在一起玩,当时一发现有乱党闯入,瑾玉就和太子一起躲了起来。” “乱党将东宫所有宫人全部杀了,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太子,所以瑾玉趁太子不注意打晕了他,自己换了地方躲藏,故意被乱党发现,等皇上和父王赶到的时候,皇后已经不知所踪,瑾玉也被人下了剧毒。若不是父王他们去得快,估计乱党会直接将瑾玉杀死。” “即使是没有立即但毒性剧烈,太医束手无策,只能拖一日,拖到了玄机天师赶到,救了瑾玉的命,但终究是晚了,瑾玉原本聪慧过人,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痴傻的。” “后来听玄机天师说瑾玉若想好转,需得去江南应山书院借读三年,故他十二那年我们送他去了应山书院,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 姜昊虽然讲的简略,刘凌却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性有多高,他的双手攥成拳头,短短的指甲全都插进肉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那些乱党都抓到了吗?” 姜昊摇摇头,“虽然进宫作乱的人都死了,但是幕后黑手还没有找到,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可惜” ‘砰!’刘凌怒的拍了桌子,他捧在手心里连风吹都怕伤到的人儿,被人下过毒,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他们怎么敢? “继续找!一定要找出来!” 刘凌不仅联想,是不是上辈子害了他们夫夫阴阳相隔c害的大哥英年早逝的人就是这个幕后黑手?如果是,他一定得从薛宝珠身上撕下点什么才能让她死! “夫主,”送走了姜昊,刘凌做了很久,直到红瑕来叫他,“少爷醒了,在找您。” “知道了,你去小厨房要一碟儿松子糖来。” 刘凌抬脚迈进卧房,屏风已经被收起来,姜昱正依着床喝水,看上去还有几分虚弱。 “瑾玉,睡够了吗?”刘凌坐在床边,将他揽进怀里。 姜昱软绵绵的没有力气,顺手便将水杯塞进他手里,“嗯,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身体都睡散了。” “没有,刚好赶上吃午膳,再喝一口吗?”刘凌端着杯子,让红珠再倒一杯。 “不了,不渴了,嘴里苦苦的,想吃糖了。”姜昱只是说说,他知道子晋不让他吃糖,怕把牙吃坏了。 “红瑕去拿松子糖了,等一会儿再吃。”刘凌就着姜昱喝过的地方将一杯水喝完,让红珠他们下去。 “正好你醒了,给你。”刘凌把小小的红木箱子递给姜昱。 接过巴掌大的小箱子,“这是什么?” 姜昱看上面既没有锁也没有缝隙的,不知道这是干嘛的。 “我弟弟送给他嫂子的礼物,这是个机关盒,你看从这里一按然后这样一掰,钥匙孔就出来了,然后用之前给你的那只青铜簪就可以打开了。” 姜昱觉得这小东西还挺有趣,也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催促着刘凌把青铜簪拿给他,打开了箱子,“这是你的庚贴?还有,一把钥匙。” 刘凌早就猜到了,“那把钥匙是用来开我存放私房钱的箱子的,箱子在弟弟哪儿,等他来了带过来。庚贴是之前咱们成亲时差的,现在补上。” “弟弟要来吗?那太好了,让他在京城多住一段时间吧,你也好久没见家人了。”姜昱拨拉着手里的钥匙,心里甜甜的。 刘凌摸着他的头发,“不只是弟弟,我母亲也来了,估计要比弟弟先到,我已经让人去租房子了,等她们到了也好安排。” “嗯,你决定就好,只是,万一你母亲不喜我怎么办?”姜昱听说了岳母要来,顿时紧张了。 “不需紧张,我喜欢你就够了。她喜不喜欢无所谓。”刘凌前一句话温情满满,后一句却淡漠的很。 姜昱将钥匙收起来,“子晋,你不高兴?为什么呀?” 姜昱对他的情绪太敏感,刘凌又是甜蜜又是心疼,原本瑾玉应该是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现在却懵懵懂懂。 “没有不高兴,只是我母亲是带着表姐一起来的,心里有一些不痛快,担心你多想,我不希望你因为无关紧要的人不开心。”刘凌捧着他的头,和他对视。 姜昱眨了眨眼睛,“我不会不开心的,我相信你。” 刘凌奖励似的亲亲他,“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人,等薛宝珠来了,不要对她客气,好吗?” “好,那我盛气凌人一点。见到她就扬起下巴,让她给我行礼,好吗?”姜昱说的很认真,在他印象里,那些不客气的人都是下巴仰的高高的,用鼻孔看人。 “哈哈哈,好,你只要见到她,一句话都不跟她说,就让她给你行礼,还得是行大礼。”刘凌觉得姜昱特别可爱,连欺负人的法子都可爱。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姜昱把他的话当成金科玉律一般,令薛宝珠吃尽了苦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第十四章(捉虫) 入京的官道上,一架朴素的马车不紧不慢的移动着,车内是三名女子。 其中一人还是一名妙龄少女,明眉皓齿,雪肤朱唇,当真是一派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只可惜容貌只说的上是清秀,一双过于艳丽的桃花媚眼使得这几分清秀也大打折扣,当真是浪费。 “姨母,珠儿还从未来过京城呢,想必一定十分繁华。”薛宝珠在刘母身边凑趣,“表弟可真真是厉害,想那三元,那一元都极为不易,表弟却轻轻松松连中三元。” 刘母眉眼之中都是骄傲,嘴里却骂到,“哼,这逆子,上京这些时日也不知道往家里捎一封信,我看是被这喜事冲昏了头脑了,连家中老母都顾不上了。” 薛宝珠连连娇笑,“姨母,你可不能这样说,表弟可是新科状元,想必一定很受皇上赏识,珠儿可是听人说了,各位大臣都争抢着表弟呢。” “夸大其词了,状元每三年就有一个,哪能让大老爷们争抢呢,说好听的逗咱们罢了。”刘母一听见薛宝珠把刘凌夸上天,更加骄傲了,只是嘴上贬低的言不由衷。 薛宝珠就这么一边恭维着刘母,一边不住的激动,她马上就有享不尽的荣华了,想到贵人和她说的话。 薛宝珠不屑的轻笑,那康亲王的小儿子真真是不要脸,一个男人居然雌伏于下,上赶着当个兔爷儿,简直是浪费那么好的出身! 薛宝珠信心满满,觉得只要她做了刘凌的妾,就能把状元府里里外外把持住,到时候,一个男妻又生不出孩子,很快连丈夫的恩宠都没了,成不了什么气候,她想抬了贵妾也是轻而易举的,那时出门应酬表弟也得带她去,比正经的官夫人可不差什么。 听说那男妻身体还不好,没准儿熬不了几年就死了,她就能扶正,就是正经的官太太了。 带着对于未来美好的畅想,薛宝珠一行人离京城越来越近,一行加上车夫一共四人,除了薛宝珠和刘母,还有一个是薛宝珠的侍女。 入城时需要下车排队检查,守在城门的下人一见到疑似夫主说的人,没有立即回报,而是拉过城门的守卫,“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儿”将一枚银珠子塞给守卫。 银珠子个头只有成年手指肚大小,不容易被发现,守卫四下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看到,立即收下,“想问什么,能说的肯定告诉你。” 那下人小声儿说,“兄弟你别紧张,就是想问问你刚刚过去那三女一男,就是坐马车的那一拨,是不是江南来的?” 守卫一见打听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就问这个,是啊,那小娘子长的不错,但说是江南女子还差点劲儿,但看官蝶确实是。” 那人心里有了准儿,笑嘻嘻的对那守卫说,“成,是就行,那是我远房亲戚,听说挺有钱的,我还怕我认错了,谢谢了兄弟,有空一块喝酒。” 守卫一看那人脸上的笑意,心想着这一朵娇花即将插在牛粪上了,不免可惜的咋舌,“一定一定,我还得守城门,改天再约c改天再约。” “好嘞,事成之后,我必来答谢兄弟。”那人一副□□熏心的模样,和守卫分开之后才不再假装,快步回去复命。 “看见人了?”刘凌走出卧房,在院子里见了那人。 “是,看情形,应该是去西城方向。” “西城?” “是。” 薛礼住在东城,而薛宝珠却带着他母亲去了西城,看来薛礼和曾氏母女不和是真的,连住址都没给,所以薛宝珠才会去西城的应山书院租下的学子住所,不过也可能有人接应薛宝珠。 刘凌手指动了动,对还在候命的下人说,“大顺,你去一趟东城,告诉薛礼,他女儿现在就在西城,看他怎么说。” “诺。”大顺赶忙去办夫主交代的事。 院子里就剩下刘凌一个人,这几日因为瑾玉需要养身体,他就一直没有去翰林院,一边陪着瑾玉养身子,一边做一些部署。 现在他手里能用的人都是和姜昊借来的,固然好用,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尤其是他有些手段不想被姜家人知道。 “侍书。” 侍书快步走到刘凌身前,“夫主。” “今天傍晚,若是有人自称是我弟弟,就带他到小书房去,他应该是驾着马车来的,直接把马车拉进翡玉苑即可。” “诺。” “下去吧。” 侍书又悄无声息的退下,刘凌也不在外面耽搁,转身回了卧房,恰好姜昱药性过去,人醒了。 “子晋?”似醒非醒的姜昱半睁着眼,迷蒙的看着刘凌。 刘凌走过去扶起他,让他可以靠在自己身上,“睡醒了?” “嗯”拖着长长的鼻音,姜昱又合上眼,在刘凌身上蹭了蹭。 “既然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刘凌用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的鼻子,呼吸不顺畅弄的姜昱扭动着要躲开使坏的手指,可是怎么也躲不开,才气呼呼的睁开眼,“我醒了,松手” 只不过说话慢慢的,一点气势都没有,可爱的像是宣腾腾的白馒头,让人禁不住想咬一口。刘凌一点都没有压抑,在姜昱脸上亲了好一阵子,就连一直喜欢和他亲近的姜昱都哼哼唧唧的躲开他,才收敛一些。 “为夫帮你穿衣,一会儿在院子里走一走。” 刘凌在镜子前给姜昱整理衣服,“还记得前两天我跟你说的事儿吗?薛宝珠今天进京了,你看到她要怎么做?” 姜昱张开手等着刘凌系好腰带,“记得,要盛气凌人,这样看她。” 抬起下巴,拼命往高仰,一会儿姜昱就受不住的低下头,“可是一直这样好累啊为什么那些人喜欢这样看人?他们不累的吗?而且也看不到人啊” “哈哈哈,你想想,如果有人这样看你,你是不是很不高兴?所以啊,那些人啊就是没事找事,想看别人被气到的样子。”刘凌解释不清楚,干脆胡邹了起来。 关键是姜昱还信了,“那子晋你是不是希望薛宝珠也生气啊?” “对啊,我跟你说,她啊,一个姑娘,心可坏了,经常让我被母亲训斥,夫人你可得替为夫报仇,好不好?”刘凌熟练的将衣结打好,哄着姜昱听他的。 姜昱的重点却在于他被训斥一事上,“怎么可以这样?她可真坏,还有伯母,为什么要训你,要训也应该训她啊,等我见到她一定好好说说她,哼!” 刘凌但笑不语。 另一边,大顺来到薛礼府上,“薛老爷,我家主人让小的给您传个话,您家大小姐带着我家老太太去西城了,估计很快就能知道您的住址。” 薛礼有些蒙了,“你家主人是” “我家主人乃新科状元,刘凌。” 薛礼听了便闭口不言,也不说让大顺回去,左思右想心里下了决心,对一直候着的大顺说,“我有件事麻烦你家主人,待我修书一封,请你帮忙捎过去。” “小人知道了,小人就在门口等着。” 薛礼返身回了卧房,里面那名病怏怏的男子正拿着一卷书慢慢翻着,“礼哥,客人走了?” 薛礼这宅子里除了他们二人就只剩一个门房了,故而平时都是薛礼收拾整理,薛礼一边快速的收拾着包裹,一边回答他,“没有,在门口等着呢。” “礼哥你收拾包裹做什么?”那名男子放下书,打算给他帮忙,却发现薛礼是在给他收拾包裹。 “薛宝珠那丫头来了,若是让她看见你,不出几日曾氏就会来,我不能让她们再伤害你,所以我打算托刘凌照顾你一阵子,等我把那丫头打发走,就去接你。” 那男子闻言不再阻拦,他确实很害怕曾氏,躲出去一阵子也好,省得礼哥也被牵连,“礼哥,你不要着急,慢慢应付她们即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薛礼将男子搂在怀里,“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当初认错了人,你也不会” “礼哥,这些都过去了,左右我还活着,只是身子弱了些,曾氏心机深重,当年又怎么能怪你呢?以后莫再说这样的话了。” “”薛礼拥着他半晌,“都听你的,不说了,我去写一封信,你把咱家的银子都拿出来带上。” “嗯。”男子帮着磨好了墨才去拿银子。 大顺等了好一阵子,薛礼才拿着信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请你把这封信送给刘凌,他看过信之后,随他怎么安排我这弟弟,拜托你了。”薛礼将手中的信和包裹递给大顺。 大顺看看男人,二话没说掀开马车帘子,夫主即是让他驾车来,估计早就有所安排了。 男子上了车,掀着帘子,“礼哥,戒躁戒急,我总是等着你的。” 薛礼点头,忍不住握了握他的手,“好好照顾自己,莫要担心我。” 看着大顺架着马车远去,薛礼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握紧,十七年了,有些事也该有所了断了,他也算赎清了罪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第十五章(捉虫) “人呢?”刘凌看过信之后,打算见那男子一面。 大顺说人就在偏厅等着,刘凌便去了偏厅,进入偏厅时,那男子正看着墙上的画出神,那是刘凌和姜昱合画的春日泛舟图。 “不知先生对这幅画有何见解?”刘凌把自己摆在了晚辈的位置上,态度温和恭敬。 男人微微一笑,“见解谈不上,只是这画儿的两个画者心境c性格相差甚远,却能相互融合,浑然一体,作画者一定感情深厚。” 刘凌闻言也不惊讶,能被薛礼看中的人,自然有他独到之处,“先生慧眼。” 刘凌请男子坐下,下人们上过茶点之后便退下,“学生刘凌,还不知如何称呼先生” 男子一双桃花眼染着些许沧桑,望着刘凌似是怀念,“不必客气,我姓曾,单名一个安字,你叫我曾安即可。” 姓曾?刘凌闻言灵光一闪而过,抬头看那人,一双桃花眼似曾相识,面部轮廓也似乎熟悉,“曾先生可是江南人?薛夫子在信中多有交代,虽然未曾说明,但习性和凌颇为相似,不知是否是同乡?” “非是江南人,只是小时候家中遭了难,借住在表亲家中,表亲是地道的江南人,故而安也渐渐养成了这些习惯。”曾安没想到薛礼匆忙之中还写了这么多关于他的事,心中不由的好笑。 “原来如此,那我便将先生安排于京郊的庄子上暂住,若有哪里不合心意,先生直接告与大顺即可。”刘凌虽然对曾安和薛礼的事有一些好奇,但也不打算一见面就过多询问。 曾安对于住在哪里并无要求,只是心中多少希望能离薛礼近一些,故而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刘凌亲自送曾安上了马车,“先生安心修养,凌会让人每日传信过去,大顺也一直跟着您。” 曾安点点头,放下了车帘,马车刚要起步,帘子里突然传出一声,“等等。” 帘子被掀开,曾安略显瘦削苍白的脸露了出来,一双沧桑的眼带着几分笑意,“刘凌,其实我本名金宝,曾金宝。” 刘凌目送着马车离去,心中思索着曾安那句话的含义是什么,只不过金宝这个名字,如此耳熟,好像他曾经有个比他大几岁的玩伴就叫金宝 曾金宝曾金宝你到底是谁? 过了几日,姜昱换了一副汤药,不再像之前那样昏睡不醒,身体也好了许多,刘凌便消了假,天天去翰林院点卯。 只不过他真的是点个卯就走,害怕万一他不在家时薛宝珠找上门去,瑾玉会吃了亏。 千防万防,还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日刘凌被打算点个卯就走,却被老太傅叫住,排了许多整理文籍的活计,这活儿倒是不累人,只是十分耗费时间,眼看着大家都散了衙,他还在和一堆古书纠缠。 恰好这时,趁薛礼出门访友不在家,薛宝珠带着刘母来到了康亲王府。 门房自是不敢让二少夫主的母亲在外多等,只得进去通报一声儿。 “姨母,你说表弟他他真的娶了男妻那珠儿该如何是好啊?”薛宝珠早就知道刘凌已经娶妻,只不过刘母并不知晓,刘凌写往家中的信被她母亲扣下了。 刘母怒气冲冲,对于儿子娶了男妻却连知会她一声都不曾,这没有父母之命的亲事如何能作数? 但她不敢直接说,毕竟她那儿媳可是康亲王的小儿子,身份贵重,她也不能摆什么婆婆的架子,这是让她最最难受的一点。 好不容易到了儿子要娶媳的时候,她还等着儿媳伺候她,居然娶个男妻,还是身份贵重的男妻,那她见了儿媳还要行礼,这样的儿媳娶来何用? 通报的人将来人模样还有来了几人统统说明,姜昊一听还有一名妙龄少女,心下猜测,估计这就是那和刘凌有过婚约的表姐。 想起弟夫说起这表姐时厌恶的样子,姜昊拦住了打算通知弟弟的父母,“还不知来人身份真假,弟弟近来身体不好,不必去打扰他了,我去见一见亲家,确认一下身份再说。” 姜昊的意思那就是如果是真的他就让人进来,不是就赶走了事,康亲王和王妃自然是同意的,万一是假的,何苦打扰了小儿子。 于是,姜昊到大门处,让门房去外面叫马车上的人下车,康亲王府大门,可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马车都可以停的。 透过半开的门缝,姜昊看到了一个清秀少女扶着一名中年妇女下了马车,只见那少女和妇女说了句什么,妇女脸上怒气显现,少女拿着一方素帕轻按眼角,似是十分委屈。 姜昊见过人,便知其来意,于是让门房打发两人走,转身回去和康亲王夫妇说来的确实是刘凌的母亲,只是听闻刘凌此刻不在府上就走了。 康亲王夫妇自然信以为真,转瞬这事儿就被抛在了脑后。 但姜昊低估了薛宝珠不要脸的程度,即使门房赶她们走,薛宝珠也寸步不离康亲王大门门口,甚至一而再的给刘母洗脑,这康亲王府看不起亲家云云的。 最后还是护卫将二人赶到了稍远的街口,将康亲王府大门前腾开。 等刘凌回到府中,姜昊便把此事说与他听,没有一会儿门房便来禀报,那两个女人又来叫门了。 “大哥,此事还需要您配合一下,一会儿见到我母亲,还希望您把世子爷的架子做足了。”刘凌打算借世子的身份一用,吓唬一下他那见识短浅的母亲。 姜昊诧异了,“如此,合适吗?” 刘凌淡淡一笑,“若不如此,我母亲定会要求住在府中,到时那薛宝珠也会跟着住进来,瑾玉身体还没有养好,我不希望出现任何差错,而且凌已经为母亲准备好宅子和下人了。” 他这样说,姜昊自然也不会再有所顾虑,刘凌便出去接刘母和薛宝珠进府。 “母亲,您怎么来了?何不先写信告与儿子,儿也好派人去接您。”刘凌从左边的角门出来迎接两人。 刘母冷哼一声,“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居然娶了男妻!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娘看在眼里?!” “姨母先别生气,想必表弟也是身不由己的。”薛宝珠看刘凌完全不搭理她,只好凑在刘母身边,做起了贴心小棉袄。 “身不由己?我看是乐不思蜀,连老子娘”刘母还要嘟囔。 刘凌喊了一声,“母亲,有什么事进去再说。” 刘母一看刘凌面色不好,还要再发脾气,刘凌却说到,“母亲,您接下来说的话可是关系到我的仕途,这里人多眼杂,记上一句凌的过错,明日就能扒了凌的官。” 刘母立即闭嘴不谈,她儿子的官绝对不能扒,她还要做老封君呢。刘凌对他母亲的想法了解的透透的,见她不再说话,便领着她往角门走去。 “表弟,姨母头一次登门拜访,再怎么身份悬殊,也该走正门才是,怎么能走偏门呢?姨母可是你的亲娘。”薛宝珠原本打算就是要走正门,走了正门,以后做妾也不低于男妻。 刘母闻言也不高兴了,“你这孩子,怎么不带我走正门,我可是你娘,是康清王正经的亲家!” “母亲,亲王府的大门非三品以上不可走,否则杖刑五十,视为蔑视皇族之罪。” 这自然不是真的,但王府的正门通常情况下是不开的,除非遇到康亲王比较重视的客人或者身份贵重的客人,再或者康亲王和康亲王世子出行,走大门,其余都要走角门,南盛国以左为尊,左边角门是留给府上的各个主子的,右边则是下人走的。 刘凌带他母亲走的就是左边的角门,解释给刘母听之后,刘母便老实了,薛宝珠也别无他法,只得掐紧了手帕子跟上去。 她想跟着刘母走左角门,但刘凌一开始就不打算给他留脸,扶着刘母过了角门,薛宝珠却被下人拦下,让她走右角门。 “懂不懂规矩?丫鬟走那边,这边是贵人才能走呢,没长眼睛吗?”门房连声儿呵斥,把她推出门外便关上角门。 刘母想让儿子去把外侄女带进来,刘凌却一动不动,“母亲,下人确实要走另一边,王府规矩严,儿子不能坏了规矩。” “那是你表姐!”刘母气的直拍他,刘凌既不躲也不还手。 “表姐?表妹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如此轻浮?遇男子还不知避让?薛夫子知道有人冒充他女儿坏他女儿名声,必然会生气的。” 刘凌直接点出这点,刘母听到表妹夫的名讳噎了一下,表妹夫确实对她们说过老实在家中待着,他会往王府递帖子,等着王府回复了再说。 可是她听到儿子背着她娶了个男妻,哪里还能坐的住,立即就和外侄女来了王府。 刘母只是气短了一下,立马理直气壮起来,“什么轻浮,那是你表姐,见到表弟自然不需要避让,你快去将你表姐带进来!” “既然真是表姐,那我便让人放她进来,只不过要通知薛夫子,免得造成误会。”刘凌招手让人去通知薛礼,跟着来的红珠也一起出去。 红珠是去请薛宝珠的,只不过可不是让她走左角门,而是压着她走了右角门,进来之后不等薛宝珠说话,便跪下告罪,“夫主,奴错了,这位小姐在门口大喊大叫,惹的周围人看笑话,奴只好就近把她带进来了。” “你胡说!”薛宝珠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第十六章(捉虫) “何人喧哗?”姜昊掐着点一般出现了,身后还跟着六个带刀亲兵,气势汹汹c凶神恶煞。 薛宝珠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一声儿出不来,刘母也紧紧的攥着刘凌。 刘凌拉着母亲给姜昊行礼,“世子爷,家母来看望我和瑾玉,只是说话声音略大了些,并非故意喧哗。” 姜昊气场外放,心中默数三声儿,才缓和了一张冷脸,“原来是亲家老太太来了,只是老太太来的不巧,家父家母出去踏青了,不能和您见上一面。” 转头便斥责管家,“亲家上门,为何不早通报?” 管家也委屈啊,连忙告罪,“世子爷,奴并未收到亲家夫人的帖子,如何能禀告王爷啊?” 刘母听出来了,这是怪她没规矩,不懂事,但她确实是直接找上门来的,这会儿她也觉出不对来了,有点懊悔自己着急了。 “世子,此事是凌不对,凌早就收到家母的信,说要来看望我和瑾玉,结果凌这几日忙昏了头,竟忘了说。”刘凌歉意的说道,替刘母圆了回来。 姜昊自然顺水推舟,“无事,只不过此时母妃不在,只能请掌事姑姑来招待亲家夫人了,还望亲家夫人莫怪罪,来人带亲家夫人去花厅,请掌事姑姑来。” 姜昊安排了一番,对刘母一个抱拳,“亲家夫人,实在对不住,本世子还有事,等改日必登府道歉。” 刘母赶紧说,“没事没事,世子爷是做大事的人,不必为老妇人耽误了。” 随即姜昊与刘凌三人分开,刘凌则对下人说,“你们先带这位姑娘去花厅吧,我与母亲先去见一见二少爷。” 一排侍女蹲身,“诺。” 薛宝珠也想跟上去,被红珠在后背轻点,出不了声儿了。 刘凌带着他母亲直奔小书房,“母亲,您为何没有等弟弟就上京了?我不是写信说让弟弟带您来吗?” 刘母蒙了,“我没有收到什么信,还是你表姨跟我说听人说你中了状元,肯定要在京城做官,所以我才来京城投奔我儿的。” “不可能,我高中第二日就写信回去,并且写信给弟弟,让他带母亲一起上京安家!”刘凌一板一眼的说,“并且,我于三月初十成亲,写了信给母亲和老师,老师已经回信说下月初八到京城,我还纳闷,母亲你为何不给儿回信?” 刘母一问三不知,什么信都没见过,刘凌确实写过信,但他知道母亲肯定没有收到,因为收到信的是薛宝珠母女,她们早就花钱从送信人手里拿了信。 “母亲,你真的没有收到信?”刘凌问她,她坚定的摇摇头,刘凌疑惑道,“既然如此,那表姨又是如何知道我中了状元的呢?参加科举的学子都没有返乡,薛夫子都还在京城打算为成绩不理想的同窗某个差事” 后边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疑心这东西,只要给个由头起了,就再也止不住了,他就不信他不停的给曾氏和薛宝珠泼脏水,母亲还能毫无保留的信任这对母女。 刘母一想,确实啊,学子都没有返乡,表妹又是从哪儿知道的消息? 想不出来,刘母就不想了,现在最重要的也不是这个,“不管你表姨怎么知道的,你怎么能娶男妻呢?!还是没有父母之命c媒妁之言,这不能算数的。” 刘凌细细说此事,“母亲,我与瑾玉的婚事,虽没有媒妁之言,但确是圣上之意,况且我本就打算高中之后来提亲的,只不过事出有因,急着办婚事,否则这天大的好事不一定能轮到凌。” 刘母没好气的嚷嚷,“好什么好,一个男妻,那不就兔” “母亲!慎言!”刘凌怒道,“母亲若是看不起男妻,那便是看不起儿,儿原就打算高攀瑾玉,若是瑾玉不愿意嫁,那儿就嫁人!左右凌此生只爱瑾玉一人!” “胡说什么呢!”刘母气的直打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行,反正你已经娶了男妻,这随你高兴了,但是你必须纳宝珠为妾,早日生下一儿半女传宗接代!” “不可能,我上京之前便已经说了,我不想看见她,不娶也不会纳妾。”刘凌在这点上绝对不会妥协,更何况他和刘母感情不深,也不会有什么愚孝之举。 “你!逆子!我告诉你,你纳妾也得纳,不纳也得纳,不然就是不孝!”刘母岂能让儿子违抗自己,她是他母亲,他就该什么都听她的。 “够了!”书房的门被推开,姜昱被红瑕搀扶着站在门口,一脸的怒气。 刘凌赶紧跑过去扶住他,“你怎么来了?还穿的这么少,红瑕去那大氅来。” “没事,”姜昱往里走,高高的抬起下巴,坐在刘凌刚刚的座位上。 红珊跟在姜昱身后,用恩赐一般的语气说,“老夫人对郡君殿下行半礼即可。” 一般人家,自然是儿媳对婆婆行礼,但在皇家就反过来了,婆婆需向出身皇家的儿媳行礼,为表示恩赐也可行半礼,私下也可不行礼。 但谁让刘母刚刚欺负子晋不说,还让子晋纳妾来着,姜昱表示他不高兴,很不高兴,需要子晋亲亲抱抱才行。 刘凌看到傻了眼的刘母,对刘母解释,“皇家子嗣一旦成年或嫁娶之后都会封爵,瑾玉是有封号的郡君,比没有出嫁的公主还贵一级,行半礼已是赏赐,不然是要行跪拜大礼的。” 刘母回过神,磨磨牙,天底下哪有这种事,婆婆向儿媳妇行礼,简直是简直是目无长辈! “老夫人,行半礼即可。”红珊重复道。 刘母才不情不愿的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姜昱让侍女扶起她,“婆母,初次见面,这杯茶是本郡君敬您的。” 刘母只得端过姜昱手里的茶,心里更是不满意,竟然都不是亲手倒的茶!心里更加希望刘凌纳个妾,让她可以摆摆婆婆谱。 若是刘凌知道他母亲一心一意想摆婆婆谱,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教瑾玉端起身份来,想必是不会后悔的,有了贵重身份,想要欺负瑾玉,刘母也得掂量掂量。 “听说婆母还带了表姐来,不如叫过来见一面,我这做表弟妹的,这点见面礼还是有的。”姜昱说着有点咬牙,脸颊鼓起,一看便是生气了。 刘凌躲开刘母的视线,悄悄捏了捏他的腰,使他充了气的脸颊露出笑容,被他连忙拍开。 姜昱横了他一眼,‘哼,招蜂引蝶!’ 刘凌无奈,‘凌冤枉啊夫人,凌心里眼里只有瑾玉。’ 姜昱眯眼,‘甜言蜜语!’ 刘凌仗着桌子隔绝视线,悄悄握住他在桌面下的一只手,‘句句真心。’ ‘哼。’ ‘瑾玉?’ ‘哼哼。’ ‘吾心悦你,瑾玉。’ 姜昱避开视线,盯着茶杯看,只不过侧脸也会显露的一抹红说明了他此时并不平静。 没多久,薛宝珠来了,红珊还是出声提醒,省得某些人装傻,“拜见郡君殿下,平民行跪礼。” 薛宝珠望向刘母,刘母也无法,她知道在婢女的注视下,给姜昱跪下行礼,姜昱也不叫起,“你就是子晋的表姐?红珊,把那副珍珠的坠子给她,当做见面礼吧。” 红珊应了一声儿,将一副雪白珍珠的坠子递给薛宝珠,薛宝珠不老实的扫了一眼,东西是好东西,不由得高兴起来,“谢谢郡君。” “嗯,不必客气,哦,对了,婆母刚刚说要子晋纳你为妾,这件事不成,我康亲王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即便是要纳妾也得是官家小姐,你家中可有人是五品以上的京官?”姜昱说的非常刻薄了,简直就是在说,你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偏偏薛宝珠还自我感觉良好,连做妾都不愿意,想直接翘了姜昱正妻的位置呢。这一下简直是扎了心窝子一般疼。 “民女民女与表弟自小便有婚约,即便表弟已经娶了郡君,民女与表弟的婚约却未曾取消”薛宝珠紧紧的攥着拳头,膝盖已经疼痛难忍,可也比不上被人做了脸的疼。 “凌早在上京前,便去和薛夫子c表姨退过亲事,原本就是一桩不知何时有的口头约定,何来自小就有?”刘凌反驳。 姜昱紧跟着说,“你当我康亲王府嫁娶之前不打听的吗?有没有婚约可不是空口白牙的一说就行的。” 夫夫俩配合的极好,就好像一人给了薛宝珠一巴掌一般,还是对称的那种。 刘母向着薛宝珠,“这婚约是有的,是我们家老爷在凌儿小时候定下的” “母亲。”刘凌打断她,“我从九岁起便一直住在应山书院,父亲过世前也将我的生辰八字和庚贴交给老师保管,拜托老师帮我操持婚事,不知又怎么冒出来的这一桩?” 刘母没想到她怎么找都没有找到的庚贴居然在山长手里,对死去的丈夫怨恨不已,干脆破罐子破摔,“是我定下的,你父亲死了,我还活着,你的婚事自然我说了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第十七章(捉虫) 刘凌不知道曾氏母女给母亲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她一心一意的要他娶了薛宝珠。 “母亲,儿与郡君的婚事乃是皇上金口玉言定了的,还望母亲慎言。” 刘母一听皇帝自然心里发虚,但看着一心依仗她的外甥女,色厉内荏的说道,“我是说你要纳妾,皇上可没说你不能纳妾吧?你找人挑个好日子,把你表妹抬进家门!” “母亲,”刘凌还要与母亲分辨。 姜昱怒了,“婆母,你这打算不知和薛夫子商量过吗?薛夫子肯让他的女儿给人做妾吗?要知道做了妾,那可就是奴才秧子了。” “来人,去把应山书院的薛夫子找来!本郡君倒是要当面问问他,这事儿他知不知情!” “诺。”侍书赶紧往外走,让人去催一催薛礼,快点来。 刘母对这儿媳愈发的不满了,哪有这样处处和婆婆作对的儿媳,还打算霸占着丈夫,断了她儿的香火,绝对不行! 薛宝珠看到刘母的表情,低下头忍不住无声的笑了,她这个虚荣还掌控欲强的姨母,此时对她的儿媳不满到了极致,只要她们留在康亲王府,这个兔爷等着被婆婆折磨吧! 至于她爹过来,她一点都不担心,她爹可管不着她,否则她娘饶不了他。 想想姜昱即将被姨母呼来喝去,薛宝珠一时没忍住笑出声,虽然立马止住了声音,但是在一室安静中还是突兀了。 红珠走过去,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露出脸来。 “你” ‘啪!’‘啪!’‘啪!啪!’ 红珠手劲儿可比一般的侍女要大很多,两巴掌下去,薛宝珠脸就肿了,更何况红珠停也未停,任由薛宝珠惨叫挣扎,一连十个耳光下去,直叫她脸肿的像是开花馒头一般。 红瑕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在殿下面前失仪,对殿下不敬,掌嘴二十。” 刘母瞪圆了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又看看低头不看她的姜昱,和他身后看着她说话的丫头,原本想说的话还未出口便又噎了回去。 她突然意识到,她这儿媳要是想整治她,就是动动嘴的事儿,即便她拿不孝压人,对方也可以不在乎,人家可是正经的皇族! 想想自己对儿媳说话的态度恶劣,万一儿媳想刘母不敢再想,耳朵里听着薛宝珠的惨叫,心里不住颤抖,嘴闭得紧紧的,像是河蚌一般。 等薛礼来的时候,就见两个侍女一左一右站在他那个女儿身边,只不过他女儿是哭哭啼啼的,脸也肿的要命。 薛礼看屋中的排场,大概能猜的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和刘凌对了一眼,敛下眼眸,“薛礼见过熙郡君。” “夫子快快请起。”姜昱招手让薛礼做在左下首的位置。 “今日请夫子来,主要是有一事想问问夫子。” “郡君请说,薛礼必如实相告。” 姜昱指了指薛宝珠,“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位小姐据说是您家的女儿,硬要到我们王府做妾,不知道夫子可知道此事?” 薛礼看了一眼薛宝珠,“薛礼不知,也从未打算让女儿做妾。” 刘凌一手搭在姜昱的腿上,一手拿着茶壶给姜昱续茶,“可是薛小姐今日和我母亲来就是要凌择日纳了薛小姐,这委实是为难凌了。” 薛礼转而对刘母说,“嫂子,我家宝珠年纪小,不太懂事,礼想再留她两年,做妾一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刘母目瞪口呆,这意思还是她的错了?不是表妹一直说亲上加亲吗?要不是这样,她儿子都是官老爷了,当然要纳官家小姐了! “爹!”薛宝珠气死了,觉得她爹真是一点用没有,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不说帮她出气,反倒是拖她的后腿! “爹,娘都和姨母商量好了,珠儿以后还要靠姨母照顾呢!” 薛礼眉头一横,“胡闹!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你的亲事我自会帮你相看,你娘和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刘母对薛礼可不客气,“你才是胡闹,我和表妹早就说好了,婚约都订过了,珠儿自然要到我们家来的!” 薛礼扫了一眼刘凌,抿了抿嘴,到嘴边的还是说了,“嫂子,长生哥若还活着,绝对不会同意的,你若还对长生哥,对宝儿姐有一分歉意,就别给孩子添乱。” “你!你!我家的事不用你掺合,给我滚!”刘母立即变了脸色,似是被抓到了什么痛脚一般,急赤白脸的赶薛礼走! 薛礼则向姜昱道了声歉,“郡君,家教不言,让您看笑话了,我这就带女儿走,一定对她严加管教!” 刘凌听到他爹的名字,再看他娘的脸色,发觉事情不简单,上一辈之间,可能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复杂的恩恩怨怨。 薛礼把薛宝珠带走了,刘母也没有心情再和刘凌夫夫交流,跟着下人去了客房。 刘凌一手还在有规律的抚摸着姜昱的大腿,下人们也十分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姜昱出了一口长气,整个人都蔫蔫的。 刘凌本来是在想薛礼说的宝儿姐是谁,但视线不受控制的转移到姜昱生无可恋的疲惫的脸上,突然笑了,“噗,哈哈哈咳咳,嗯。” 姜昱撇着他,冷漠脸。 “哈哈哈,瑾玉,现在腿不抖了?”刘凌一直放在他腿上的手轻轻拍了拍。 “我那是紧张的!你去父王面前撒个脾气试试,你也得紧张!”姜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对对对,是凌的错,为难瑾玉了,哈哈哈”刘凌只是觉得姜昱的反应很可爱,若不是他们坐的近,他都发现不了他居然一直在哆嗦。 而且还是只有两条腿在哆嗦,上面还一本正经的样子,把一个傲气的郡君演的活灵活现。 “幸亏有书桌挡着,要不然我都不敢抖,那样会更紧张的。”姜昱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抖抽筋了,自己锤了两下。 “腿难受?”刘凌伸手给他按摩。 “还行,不过子晋,我这样对婆母是不是不太好啊,毕竟是你母亲。”姜昱还是觉得心里忐忑。 刘凌摇了摇头,“你呀,就这要就好,我那母亲不是好相处的人,所幸就不要相处的好。” “”姜昱沉默了一会儿,“子晋,你和你母亲关系不好?”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确实与母亲感情一般,你知道我是九岁起一直住在书院,那之前都是在自己家。” “小时候我和弟弟都是爹带着,教我们读书c认字,还教我们画画c弹琴,我爹是老师的小师弟,我小的时候就经常见爹和老师来往。” “后来我渐渐到了可以去书院的年纪,爹的身体也越发的不好,我七岁的时候,爹在某一天突然叫我去找老师和薛夫子来,然后那天晚上爹就去世了。” 刘凌回忆着小时候的事,隔得太久,对他来说已经事三十年前的事了,哪怕是这辈子,也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已经没有了心痛的感觉,甚至连他爹的样子都已经模糊了。 姜昱握紧他的手,神色担忧,刘凌笑了笑,“不要担心,老师说爹爹是含笑而终的。” 刘凌所说的童年里没有刘母,姜昱便问他,“那你母亲呢?” “母亲啊,她一直不喜欢我和弟弟,经常和爹吵架,要爹去科举,但是爹不肯,她就经常回娘家住,后来不知怎的,她就不去外祖家了,经常去表姨家住。” “我小的时候很少见到她,即使见到了她也不和我亲近,一味的缠着爹,以前爹还会忍,后来就突然把母亲当做不存在一般了。” “然后没多久爹过世了,老师打算接我和弟弟去书院读书,但是母亲不同意,她只允许老师带走弟弟,要我在家里干活。” 姜昱心疼的要命,“你那时候才多大,留在家里能干什么,为什么不让你去书院?” “能做的可多了,烧火做饭c洗衣买柴,打扫院子c收拾房子,都是我在做,而母亲还时不时的骂我。”刘凌想起了那时候躲在冰凉的被子偷偷哭的自己。 “天呐!你吃了这么多的苦,她怎么能这样!”姜昱简直不能相信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做的。 “我也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过自己不是亲生的,但是我确实是她的亲子。等我九岁的时候,老师实在看不过去她一直这样磋磨我,便出了银子让我去书院住,还收我做弟子。” “那之后我每月回家一次,给母亲一两银子,就可以返回书院读书,要是我不回去,她就会来书院闹,说老师骗走了她儿子。” “太过分了!”姜昱气的直拍桌子,“太过分了!” 刘凌拍拍他的腿,安抚他,“所以你不用担心对母亲态度不好这事,该给的养老钱给了,其他的实在没有必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第十八章(捉虫) 两人把陈年旧事详详细细的过了一遍,姜昱对刘凌的心疼的要命,只恨不得时光能倒流,他好去解救他。 刘凌则借机讨到了许多好处,比如洗个鸳鸯浴之类的,即使不能全套,吃个前菜还是可以的。 这日,刘凌刚刚到翰林院点卯,宫中便来了人宣新科一甲进宫面圣,在翰林院晃荡的老太傅一脸了然的抚着灰白的胡子,但不管其他人怎么问,老太傅都打着哈哈说不清楚。 那模样,活脱脱一副,这个秘密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诉你,有本事你打我呀? 关键是翰林院本就是个闲散的地方,哪有人比老太傅官职还大c资历还老的?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好奇,等着刘凌他们回来再细细打问。 也有聪明人想到,这次面圣应该是给三人分派去处,按照以往的经验,新科一甲在翰林只算是熟悉一下,没多久就会调往六部,最好的一般是礼部,最差的自然是工部。不过也要看官职大小了。 在南盛,六部中地位最高的是吏部,主管各类官员考评,最差的则是工部,一般要修个行宫啊c建个水坝或者研究研究农时之类的,其余的有高到低是户部c礼部c兵部c刑部。 如何体现这样的排序呢?就是升迁了,吏部的侍郎平调其他部门,属于暗降,若是工部的侍郎平调其他部门,则属于暗升。 故而想做吏部的尚书,就必须吏部的侍郎或者其他部门的尚书才可以,其他部门内部的晋升制度也很严苛。 这就导致了,很多人会在侍郎和尚书一职上耗尽前途,甚至很多侍郎都会选择外迁,去地方做官,熬一熬政绩,没准儿比在京要好许多。 故而一甲三人的前途是一片光明的,他们最低也会给个郎中职位,再往上就是侍郎了。 只不过,这一次大家都猜错了,刘凌三人见的,不是武德帝,而是太子。 “另外,孤府上现在还空缺一名侍讲,不知三位哪一位有意愿?”太子昭将可以分派的官职说与三人,最后补了一句他府上还差一个五品的侍讲。 从品级上来看,郎中和侍讲没有差别,都是正五品,但从仕途前景看,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进了太子府,那就是贴上了太子的标签,以后的荣辱都紧紧的和太子绑在了一起。 虽说现在太子深得皇帝喜爱,但皇上毕竟还春秋鼎盛,已经长成的皇子又不乏能干的,甚至养在皇后名下的嫡子都不止太子一人,此时选择和太子绑在一起,并不是最佳选择。 故而榜眼和探花都有所犹豫,刘凌则是一点顾虑都没有。一是他自前世便知,武德帝心中能继承大业的人唯有太子,二是太子本人足够优秀,足以承担这江山之重。 “殿下,凌愿做侍讲。”刘凌抱拳回禀,说的坚定。 太子昭挑挑眉,不过也不算惊讶,原本他就只打算取三人之中的一个人培养成心腹,若是另外两个人,还要考调查这二人背后可否有人,既然是刘凌,自是不必担心这个,他的背景c经历早就被父皇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既如此,那崔元起和萧然明日就去礼部报到吧,你二人可以回去了。”太子干脆利落。 崔元起和萧然退下之后,太子昭便可亲起来,“弟夫,坐。” 刘凌坐在了右下首位置,太子昭让人上了茶,“弟夫,瑾玉最近如何?听说换了一副药,可是大好了?” “是好了一些,但还需要长时间的调养,不过瑾玉近来精神好了许多,过几日便进宫拜见皇后殿下。”刘凌实事求是的告知对方现状。 “如此,孤便放心了。” 太子昭这些年来一直对堂弟心有愧疚,当时若是他反应快一点,先于瑾玉出现在暴徒眼下,堂弟也不会被人磋磨说到底,该遭此磨难的应该是他,堂弟是代他受难。 “太子不必如此,哪怕瑾玉没有忘记,他也一定不会后悔,太子殿下是储君,是皇上亲定的继承人,那种情况自然要想尽办法保殿下平安。” 刘凌一眼望穿了太子昭的愧疚,出言安抚,即使他再心疼瑾玉,可是瑾玉所做的牺牲,并不是为了让太子牺牲,而是要太子做一个优秀的储君,保证这南盛未来不出现动荡。 “你知道了?”太子眼神犀利,没想到他连这些都知道了。 “瑾玉昏睡第二天,世子爷亲口告诉凌的。”刘凌直视太子,让其看到自己并未说谎,“世子爷明确的告诉过凌,瑾玉能护太子平安,是瑾玉的荣幸。” 太子昭久久沉默,再开口便是其他的事了,“弟夫,你从明日开始,于辰时三刻到孤的昭阳宫来,孤明日将昭阳宫其他人介绍给你,你要做的就是为孤解答疑惑。” 太子侍讲,这个原本不是一个具体的官职,一般由官员兼任,但若是太子想独立设立此职,从四品的侍讲就要变成正五品的太子侍讲,主要做的工作就是解答太子读书时遇到的疑惑,或者帮太子出谋划策。 不同于一般的太子府宾客,侍讲还有惩戒太子一项权利,即太子若是做错了,侍讲可要求太子抄写书籍反省己身。 刘凌上辈子没有做过太子侍讲,但是做过御前行走,这两种官职的职责在南盛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一个是服务于皇帝,一个是服务于太子。 太子和刘凌聊了几句便让他出宫去了,与此同时,刘凌攀上太子的传言也悄悄的传播了出去,有心人将这个消息递给了被薛礼关在府中的薛宝珠手里。 薛宝珠看到太子这两个字,眼睛都要冒光了,太子,那可以是未来的皇帝,刘凌攀上了太子,将来肯定前途无量啊,若是她嫁进去,岂不是那些官小姐都得和她姐妹相称,说不得还得讨好她。 薛宝珠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对姜昱恨的牙根都痒痒,恨不得让姜昱立时死了,才能泄她心头之恨! “等着吧,占了我的位子,早晚得给我还回来!”薛宝珠拨弄着珍珠坠子,眼中充满了仇恨c欲望,浑浊不堪。 薛宝珠想着太子,不知道太子长什么样子,她要是能见到太子,做了太子爷的女人,刘凌又算个什么东西!可惜她爹不争气,死活不肯考科举,不然她也不会连个像样的身份都没有,只能选刘凌这样的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第十九章 这一日下了朝,太子昭一身戾气回到了昭阳宫,坐在殿中,阴郁的表情像极了武德帝生气的样子。 昭阳宫的人没有一个是消息闭塞的,这时候一个个都心知肚明太子昭心气儿不顺,没人敢打扰他。 刘凌也在琢磨今□□上的事,上辈子明明发生在几个月后,这辈子却提前发生了,不过这辈子好多事都提前发生或者没发生过的发生了。 总之,已经不能用上辈子的经历来判断事情走向,只能得到一些参考信息了。 话说回今日早朝,让太子昭震怒的事,就是礼部尚书上奏,请皇上给太子选妃一事。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已二十有二,选妃实在不能才拖延,太子早日大婚,才能稳定朝纲啊陛下。” 礼部尚书也是心里苦,翻翻史记,哪朝哪代皇子不是早早成婚生子的,到了他们南盛,陛下突破世俗常规立了男后,成年的皇子一个个都不成婚就罢了,皇帝也说操心儿子们的心事。 这皇子中,养在皇后身边的两个皇子皆已成年,连三皇子都已成年,四皇子早夭,五皇子虽然还未成年,侧妃却已经有一个了。 而五皇子前面的三位皇子,内宅别说是侧妃,连个侍妾都没有,这也太不像话了,其他人不敢张这个口,是怕皇帝怀疑他们想做皇亲国戚,打皇子妃的注意。 那么于情于理只能由礼部尚书来提出,正好他家并没有适婚的女孩儿,于是礼部尚书便提出了这一请求。 太子昭二十二还未成亲,确实有些大了,故而大臣们纷纷附和,恳请陛下为太子和诸位成年皇子选妃。 太子昭没有理由反对,只好打着哈哈说不急不急,太子妃人选乃是关系到国祚之事,应当认真对待,而不应过于急切。 皇帝早就答应过皇后,太子c二皇子c三皇子的婚事由他们自己说了算,而且皇帝也体味过情至深处的滋味和身不由己的苦楚,自然不愿意为难儿子,便把此事押后了。 可是既然被提起,那便不能轻易翻过去,故而太子昭思来想去c绞尽脑汁的想办法避过此事,却发现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诸位,今日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可有什么应对良策?”太子昭掐着鼻梁骨,缓解压力。 这种场合,按理说刘凌是不该在的,他是侍讲,又不是太子的谋士,但太子既然不避开他,他自然也不能避了去,不过他不着急给太子出主意。 一个八字胡的中年人急于表现,太子话音刚落,他便说,“太子,既然选妃,这正妃人选自然要选出身高贵且家底厚的,比如左相家的嫡四女c右相家的嫡七女,镇南候的嫡妹,镇北候的嫡长女” ‘哐啷!’太子砸了杯子,“孤是要你们想如何不选妃!” 太子一怒,虽不是浮尸百万,也另所有人噤若寒蝉,其他人是有所顾虑,刘凌则是再想上辈子太子不愿成亲的原由。 他记得太子已经心有所属,连同心佩都已经交换过了,他心仪之人应该是一名男子,名字中有个朦字,就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由,太子一直没有说这个朦是谁,也一直没有成亲。 上辈子直到他死前,太子昭都是独身一人,早早的立了皇太弟,也就是康亲王的三子,现在还未出生的三子。 这样想来,这姜家全是情种,皇帝后宫妃子没有几个,独宠皇后。皇帝唯一的胞弟也只有王妃一人,而瑾玉这一辈除了早早立了侧妃的五皇子,其他人都是遇不到心仪之人宁愿独身。 只是为太子选妃一事,真的不好应对,太子已经二十二了,确实该有皇嗣了,若是其他皇子先有了皇嗣,太子在众位大臣以及注重绵延子嗣的世家心中的分量会大大削减。 这一时半刻,刘凌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只得向太子昭告了退,回去慢慢琢磨此事,他带头一走,剩下的人也跟着散了。 只余下太子昭空对一室寂静,摸着腰带里藏着的同心佩,难免有些悲哀 “问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而我们连生死相许的资格都没有”再坚强的男儿,也有他刻入骨髓的伤痛,或许求而不得也是其中一种吧。 同一时间,得到了太子即将选妃这个消息的男子,闭了闭目,“终究还是没等到” 捏着那同心佩抬手便要摔了去,却还是舍不得,只得暗自垂泪,许久,男子打开木门,“来人,传信,我要为国祈福,今年就不回京了。”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拒绝任何人的打扰。 “诺。” 这边太子每天劳心劳力的应对着大臣们的催婚,那边五皇子侧妃有孕恰如其分的在朝上被提起。 “父皇,儿臣有事禀报,儿的侧室于今早被太医诊出已有两个月身孕,儿臣要做父亲了!”五皇子喜悦的情绪溢于言表。 “哈哈哈哈哈哈,来人,赏五皇子侧妃。”武德帝笑的开怀,他也马上就有孙子了,立马赏了儿子。 “恭喜圣上,恭喜五皇子。”大臣们也及时的向武德帝和五皇子道喜。 “翊儿,你可是走在了你几位哥哥前面,让朕和皇后能早点抱上孙子,大功一件,大功一件,着礼部选一个封号,择日封王。” 皇帝的儿子不多,活着的一共就五个,还有一个年纪还小,女儿更是只有两个,还都云英未嫁,本来觉得抱孙子遥遥无望,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 “来人啊,快把这个好消息通知皇后,朕与皇后要做爷爷了,哈哈哈哈哈。”武德帝是武将出身,虽然心眼不少,但还是不像其他帝王那样喜怒不显于色。 只是有时候武德帝单纯的喜怒哀乐会被过渡解读,一干大臣,尤其是世家出身的大臣看武德帝如此喜悦,心中便有了一番思量。 五皇子跪拜,“谢父皇,不过儿臣年纪尚幼,两位哥哥还未封王,长幼有序,还是请父王先封两位哥哥吧。” 武德帝挥挥手,“无事,既然封了你,就大胆接着,以后用心辅佐太子即可。” 太子昭也适时站出来,“五弟无需多想,你那两位哥哥都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自然只会替你感到高兴,恭喜五弟,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找孤。” 武德帝看他们兄弟和睦,也很是高兴,“好好好,你们兄弟齐心合力,朕也就放心了,太子,你可要好好教教你这弟弟,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了,也该学着如何处理正事,将来也好给你做个帮手。” “儿臣知晓了,一定尽心教导弟弟,只不过应该让弟弟多照顾照顾他的侧室,待平安生下孩子,再说不迟。” 武德帝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嗯,太子说的极是,那就给翊儿放一个月假,待他的侧室胎稳了再说。” 五皇子暗自握拳,面上还是一副感激太子的模样,“多谢太子哥哥为我考虑,我这心中确实是既兴奋又担忧,如此便能安心了。” 太子拍拍他的肩膀,“第一次做父亲,想来是该担心多一些,好好照顾小五弟妹,有什么需要千万不要跟哥哥客气。” “好的,谢谢太子哥哥,谢谢父皇!” “五皇子侧妃有孕了?”刘凌惊讶了,这件事上辈子他从未听说过,还是在这样一个关口上,简直是明着要踩太子一头,但五皇子才十七岁,心机有如此深? “太医看过了,确实是有两个月的身孕。”太子也很无奈,他不想把兄弟想的阴暗了,但这件事确实是让他的处境越发的尴尬,虽未动摇根本,还是有所影响。 刘凌想了想,问了一句,“五皇子侧妃是否姓徐,镇北候的庶二女?” 太子昭点点头,“确实是,这个庶二女深得镇北候喜爱,比之嫡女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不如嫡长女身份贵重且得镇北候府老封君喜爱。” 刘凌想人倒是没变,可这凭空冒出来的孕事是怎么回事?前世太子虽然不知如何躲过了选妃,但五皇子是在几个月后定了正妃的,定了正妃不出一个月,这个需侧妃就死于急症。 难不成那时候徐侧妃是有孕的,只不过并没有宣扬出来,导致五皇子一定下右相家的女儿就对她下了毒手? “殿下,依凌之见,应派人调查一下五皇子府,最好能在五皇子府中留下眼线。” “你的意思是,五弟他” “警惕一些总是没错的,毕竟权利的贪心从来不消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第二十章 皇子野心 五皇子回到碧阳宫,刚进正门,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挂上了一副晚娘脸,“止水!去把那套天青的茶具拿来!” 止水立即去办,同时悄悄给宫人们使眼色,宫人们接受到止水的信号,纷纷麻利起来,准备今天一天都尽可能避开主子。 “哐!”“啪!”“啪!” 一地的碎瓷片,这可是今年年初刚刚送来的贡瓷,天青色一共也就四套,要说平时,五皇子自然是珍惜的不得了,即使再生气再想摔东西,也不会摔它。 但是谁让今天他气到肺管子都疼,临门一脚被人挡了回来,还有那句“你那两个哥哥都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呵,言下之意是他是了? 啪啪啪的摔了一套瓷器,价值千金的宝贝就这么白白糟践了。 摔完了,五皇子坐在椅子上逐个儿按摩自己的手指,“没长眼睛?还不快收拾了?!” 一直颤颤巍巍候着的小侍者强撑者发抖的腿跪在地上收拾碎瓷片,还不敢慢,哪怕是害怕的脸上血色都不见了,腿也跪不住,小侍者也用他最快的速度将碎瓷片拢在怀里,用衣服的下摆兜着。 还为等五皇子按摩完手指,小侍者已经把他脚边那一片碎瓷片收拾完了,开始收拾离五皇子远的地方。 只不过,小侍者全程都是侧身对着五皇子的,余光可以扫到五皇子的动作,小侍者觉得自己抖的太厉害,怕主子发现了,趁着五皇子不备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里子,剧烈的刺痛感让他立即不再抖。 小侍者把瓷片捡完,五皇子还没有动的意思,小侍者便退了出去,站在廊下看见依然明媚的太阳,小侍者一瞬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止水赶紧挥手让他下去,小侍者把眼泪憋回去,匆匆低着头走了。 止水这才进了殿,“主子,静妃娘娘刚刚让人送来了甜汤,说让您尝尝,要是觉得好啊,派人跟娘娘说一声儿,以后再给您送。” 五皇子反复看着自己的手,抚摸着每一根手指,漫不经心的说,“去跟母妃说,不用往我这儿送什么汤,我不爱喝,还有,刚刚那个蓝衣小侍,杖五十,没死就送回内务府,死了就剁了喂京巴儿。” 止水脸上立马冒出来冷汗,全身寒毛倒立,只是他太了解五皇子,他要是给那小侍求饶,恐怕连他一起吃挂落不说,那小侍可就真的活不了了。 “哎,奴知道了,爷放心,奴亲自盯着。” “嗯。”五皇子终于不再看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一整,露出阳光c甚至有些傻气的笑容,“我去看看徐氏,和她肚子里的儿子。” “是。”止水弓着腰,送五皇子去侧妃那儿。 趁着五皇子和侧妃见面的功夫,止水连忙叫了一个小侍者耳语了一番,“福果,你兄弟的命就看你的了,快去吧,小心点儿,避开人。” 名为福果的小侍者听见五皇子要杖刑他那可怜的兄弟,就吓得六神无主了,这会儿得了主意,就有了主心骨。 “干爹,福果知道了,可是万一”福果还有点担心。 “没有万一!让你去,你就去!福豆的命可禁不起万一!”止水神色严厉,不让他打半点犹豫。 福果咬咬牙,想着就是去了半条命,也要求了那人救救福豆,“我这就去。” “去吧。” 止水看着小侍者跑远了,心里一片凄凉,想他生于宫廷长于宫廷,什么样的主子没见识过,就没见过比现在的主子更狠心的。 早知道,他就不该收了两个孩子做儿子,一个去了根的人还妄想有人养老送终,结果害了两个孩子。他给两个孩子取名福果c福豆,原本是希望他们能有福气,现在看来保住命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止水心里盘算着,把他两个干儿子送到那个宫里去才好,将来好不被他牵连了,也幸好他没有宣扬过自己收了干儿子,问题应该不大。 止水瞥了一眼碧阳宫的牌匾,碧阳,避阳,不就是躲避太阳吗?!这五皇子从一出生就被定好了将来,却还痴心妄想着至高无上的位置。 他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儿,不再想下去,去找小福豆嘱咐几句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 福豆听干爹说主子要杖刑他,立即吓哭了,他才十二岁,五十仗下去哪里还活的了?上次那个哥哥都十五了,只是不愿意给主子暖床,就是杖五十给打死的。 “哭什么哭?干爹还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我已经让福果去找内务府的侍者了,到时候他们会注意分寸,疼是得疼几天,但命肯定能保住,别哭了。” 止水摸着小侍者的头,安慰他,福豆仰着头,脸上的泪痕还在,问,“干爹,万一主子发现了连累了您怎么办?福豆不想死,可是福豆也怕连累干爹和福果。” 止水手一顿,用力抱住小福豆,“干爹的乖儿子,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保住命要紧。” 这边儿五皇子指望着徐氏给他生出一个儿子,他好再压太子一头,也好争取更多的好处,可不知道他的心腹内监正绞尽脑汁的准备保下小侍者一命。 更加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令碧阳宫中的一干宫人心生恐怖,只要有机会就要逃离碧阳宫。 这场夺位之争,他还没有进场,就已经暴露出短处。 几日后,碧阳宫走了两个小侍者,却来了更多宫人,五皇子封王的圣旨下来了,从今日起,他姜翊就是瑞安王了。 封了王,就要搬到宫外开府,王府地址已经选好了,只等着工部前去修缮一下即可搬入。 这几日,瑞安王可称得上春风得意了,虽然不能上朝,但并不阻碍他给太子添堵,哦不,是他一片孝心,让皇上c皇后可以及时知晓大孙子的情况。 太子昭从朝阳宫回来,并没有叫他那帮谋士来,只和刘凌两个人商量了一番。 “你说五弟是真的太高兴了,还是有意在父皇面前”太子昭其实心里有答案,只是他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他们姜家和别的天家不一样,肯定不会有这些兄弟阋墙的事。 “殿下想必已经有答案了,何必多此一举问凌呢?” “你也这样认为啊小五未免也太着急了些,他还没有站稳脚跟就敢给孤找麻烦,委实” “不自量力了些。” 刘凌补完了太子昭未尽的话,两人相视一笑,都有了打算。 “先不说他,左右他还有半个月才能上朝,到时再说也不晚,现在是要好好想想,孤该如何破这个局。”太子昭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让大臣们不再盯着他的亲事。 “这个,说难也难,说简单倒也简单,现在各家的嫡女年岁合适的不多,年岁合适的也多有了婚约,殿下可以明日早朝这样说,但可能会冒出一堆不知名却年岁合适的嫡女来。” 太子昭自然不想选这个,“还有其他注意?” “自然是有的,而且只需要太子殿下去说几句软话。”刘凌指了指朝阳宫的方向。 “你是说让孤去求母后?” “嗯,皇后殿下的话比所有臣子都有分量,这是最简单c最快的方法了。”刘凌看看天色,决定告辞了,“方法就这两条,殿下好好考虑,臣先告退了。” “急什么?”太子昭还在琢磨着。 刘凌笑了,带着一股子炫耀的意味,“瑾玉要等到臣回去才肯吃午膳。” “去去去,快走吧。”太子昭赶紧挥手让他走,一说到堂弟,他这聪明绝顶的弟夫就变得让人没眼看了。 刘凌麻溜的出了宫,直奔回家,吃过发还能和瑾玉一块小憩一会儿。 太子想了一会儿,拍了拍巴掌,直奔朝阳宫,蹭午饭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第二十一章(捉虫) 话分两头,这边太子昭在朝阳宫求了皇后帮忙,一场浩大的催婚就在武德帝一句自有打算中落了幕,那边刘凌却发现了野心大的皇子或许不止一人。 “你是说,薛宝珠和二皇子府上的小厮接触了?”刘凌再次确认。 小顺则肯定的说,“是,奴亲眼所见,那名小厮确实是二皇子身边的,只不过不是近身之人。” 刘凌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上辈子二皇子的存在感一直很低,平日里也是低调为主,直到一年后江州大灾,武德帝派二皇子前去赈灾,却不想二皇子一去不回,死在了山贼手中。 他还真没想到,薛宝珠联系的人居然是他。 “小顺,你继续盯着薛宝珠,看看她是否还会跟其他人联系。” 这些日子薛宝珠也是急了眼了,康亲王府她进不去,刘凌现在又不需要去衙门,直接乘马车去宫中当值,她连拦马车的事儿都做过了,刘凌根本不搭理她。 无可奈何,她就给当初找到她的贵人留了信儿,才有了刘凌的人看到她和那个小厮碰头的事情。 小顺应了,又说起了另一件事,“主子,翠珠说老夫人嫌三进的宅子不好,想换成五进的。” 刘凌并没有让他母亲住在王府中,而是安排她住到了他提前让人买的三进宅子中,就是彻底阻绝薛宝珠进王府的可能。 刘凌闻言,“我弟呢?” “二老爷白日里要跟武师学习,并不知道老夫人和翠珠说了这些。” “嗯,回去告诉翠珠,以后老夫人再闹,就告诉她,想换宅子就拿银子来,我现在自己还是个靠岳家养的。”刘凌听见他弟认真学习,没有被打扰,也就不顾及了。 小顺一脸为难,这话可不太好听,“主子,这” “没事,把这话告诉翠珠,让她怎么难听怎么说,端起她王府出身的仪态来。” 刘凌都活了两辈子,还在乎这点儿难听的话?只要管用就行了,刘母就爱听别人糟践他,巴不得翠珠说的再难听一些,她只会笑,可不会难过。 小顺只好原话告诉翠珠,那翠珠和红珠她们一样,都是姜昊特意培养的女卫,原本是打算为家中女眷和皇后备下的,所以都是八面玲珑的人,听了主子的话,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于是这日,刘母再闹的时候,翠珠可是给了她好一顿没脸,不仅说刘凌说的难听,什么靠着他们王府上位c什么每日都要讨好巴结着她家少爷还要说刘母,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老村妇,有三进宅子住都是靠他们王府施舍 这一顿臊的刘母,指着翠珠的鼻子骂她,粗鄙的词儿一个接一个,翠珠就当没听见,莲步轻移的带着小丫鬟们下去了,你不是喜欢骂吗,那就让你骂个够好了。 刘母跳着脚骂了一下午,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嗓子都骂干了,才老实下来。 翠珠和刘母这一顿针锋相对,刘母还是输了气场,主要是她心里就不认为刘凌买得起京城寸土寸金的宅子,还不是靠着她那王府的儿媳。 心里呸了一句吃软饭的窝囊货,继续乐不滋儿的享受着儿媳家的‘施舍’,每日里大鱼大肉吃着,好衣裳穿着,只要不闹,还有伶俐的小丫鬟伺候着。 如此反复几回,刘母就不再闹了,只不过总是和她的二儿子说刘凌多么多么没出息,多么多么厚颜无耻,弄的那刘冼苦不堪言,和武师学习的时间一日比一日长。 “哥,你不管管母亲,她说的也太难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娘呢。”刘冼和刘凌一样,和母亲感情淡泊,他年纪更下的时候就去了书院生活,对父亲的印象都不深,就更别提不负责任的母亲了。 刘凌无动于衷,“你就由她说去吧,不来王府找麻烦就是好的。” 刘冼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委屈的像个大狗一般耷拉着脑袋,“可是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母亲还让我一定要娶个官家小姐,我真是不知道母亲哪里来的底气,咱家是什么家底儿她还不清楚吗?再说了,我一点都不想娶个祖宗回家” 刘凌拍拍弟弟,“你呀,想那么多干嘛,咱家的家底自然有我呢,你就安安心心和武师学习,等明年参加武举拿个武状元回来,给咱爹长长脸,让他老人家在地底下也能很骄傲的和列祖列宗说,瞧,我刘长生的儿子,各个都是状元。” “知道了”刘冼拉着长音儿,无精打采的说,他觉得他哥更像他爹,严父慈父都是他做了。 “行了行了,别一副没睡醒的样儿,等会儿你昱哥来,你可别耷拉着张脸。”刘凌敲敲弟弟的脑门。 刘冼在心里吐槽,有了媳妇忘了弟,重色轻弟,面上还是听话的打起精神。 姜昱中午睡了一会儿,醒来听说刘凌的弟弟已经来了,赶忙收拾了一番,到偏厅来见小叔子。 “昱哥!”刘冼看见姜昱进来,赶忙站起来叫人。 他快也快不过刘凌,刘凌已经走过去牵住姜昱的手了,刘冼对哥哥的变脸已经习惯了,反正‘嫂子’就是不一样,分分钟让他哥变脸,一秒严父变妻控,完全不值得惊讶。 “小冼,”姜昱笑的眼睛弯弯,“今日来了可得多待一会儿,你也是好多不来了。” 刘凌牵着姜昱,接话儿,“那可不行,今日咱们要出门,红珠她们应该已经备好了。” 姜昱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刘凌身上,“要出门?咱们三个吗?去哪里呀?” 刘凌看他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了,心情更加愉悦,没看见他那兄弟敲敲翻了个白眼,醋精哥哥! “前日不是说好了,今天去庄子上,赶着夏天开始,去踏青,野餐一回。”刘凌提醒他。 “哦,对哦,我都给忘记了。”姜昱因为养病也有一个月没出过门了,这都六月了,刘凌见他身体恢复的不错,就想着带他出门散散心。 “嗯,那咱们现在就走吧,今日还能在庄子上住一晚,正好小冼和猎户学过两手,让他给你抓兔子吃。” 这两人一旦凑在一起,别人就别想插进去了,刘冼已经见识过好多次,一点都不惊讶,自己一边看着他俩说话,一边就着茶水吃点心,也挺享受的。 一盘子点心见了底,他们俩也算是腻歪完了,嗯,换个地方继续! 刘冼有先见之明的要求骑马,不用在马车里遭受夫夫秀恩爱暴击,马车刚刚出了街口,便被人拦下了。 不是别人,就是薛宝珠,她现在每日都要来这儿堵人,而且不再提婚约的事儿,而是深情款款的表白! “表弟,表弟,你就见宝珠一面吧!宝珠知道表弟已经娶妻了,宝珠不求别的,只求能留在表弟身边!”薛宝珠打扮的娇弱,仔细梳妆过的脸也清秀动人。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人,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拦着康亲王府的马车,啧啧,看来这状元郎桃花旺盛啊。 马车里一片沉默,没人应也没人回答,刘冼也很尴尬,按理说,这也是他表妹,他应该劝两句,但是他如何凑过去劝啊?这明显就是陷害他哥来的呀! 薛宝珠见无人理她,心中气恼,但还记着贵人的话,哭哭啼啼的说着,“表弟,宝珠只是爱慕你啊,表弟,你怎能如此狠心你忘了我们曾经一起泛舟起” “闭嘴!”姜昱气的满脸通红的脸从马车帘子后面露了出来,“哪里来的不知羞的女人?我夫君的名声可是你能信口开河开玩笑的?” “郡君殿下,宝珠只是c只是情难自禁,郡君殿下,宝珠求您了,让宝珠跟在表弟身边吧,宝珠不要什么名分,只求能跟在表弟身边!” 姜昱出来了,刘凌也赶紧跟出来,他怕姜昱气坏了,出来就拉着姜昱顺毛,“不气了不气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就当看不见她吗?一个自甘下贱的人,可不值得你如此动气,不气了好不好,乖。” 姜昱哪能不气,薛宝珠这手段太下作,子晋的名声就这么被她毁了怎么能行,气的他想打人,但是他的教养告诉他打女人是不对的,他只能自己生气。 刘冼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注意,只是他担心过后会被他哥打,不过,先解了当下这个局再说。 他驭马向前,声音浮夸,“哟,这不是我那表姐吗?怎的在这儿遇上了?” 周围的看热闹的人也是纳闷,怎么又一个表弟冒出来了,他们还想看状元郎如何哄郡君殿下呢! “哎哟,我说宝珠表姐啊,你怎么见一个表亲就来一次不求名分只求跟在表亲身边的戏码啊?上次咱们那家里有钱的表哥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不要老是这样,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你!胡说八道!”薛宝珠气得要死,这刘冼,满嘴放屁! 刘冼继续编,“还有啊,咱们那个做地主的表哥,你记得吧,就是你十四岁就爬了床的那个,人家说只对男人硬得起来,你还非要爬床,你说说你,图什么呢?” 姜昱听的目瞪口呆,这薛宝珠居然是这样的人!周围的人也惊讶不已,更有那嫁做人妇的,直接呸了起来,下贱的狐媚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第二十二章(捉虫) 薛宝珠被气的差点跳起脚来骂街,但是她还是强行忍住了,她不能她现在要做一个痴心女子对对对,痴心的女子! “冼表弟怎么如此空口白牙诬陷宝珠?宝珠自幼跟随父亲读圣贤c明事理,若不是若不是凌表弟与宝珠自小就有婚约,宝珠又岂敢如此不顾女儿家名声?!到如今” “宝珠已经说了,不求名分,但求表弟怜惜,却不想冼表弟竟如此败坏宝珠名声,那宝珠倒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儿,以死证明宝珠的清白!” 说罢,薛宝珠提起裙角冲着姜昱和刘凌的马车撞去,她这么怕死居然也敢真的撞上来,只能说人为贪死。 刘凌出门的时候带了红珠红瑚她们,此时恰好有了用武之地,之见红珠脚下微动,伸手轻轻巧巧这么一推,薛宝珠便由向前冲变成不受控制的倒退,红瑚和红珠配合默契,伸脚一绊手一揽,薛宝珠就倒在了她怀里。 随即不等她反应过来,红珠红瑚一起按着她跪下,“大胆,竟敢当街冲撞熙郡君,来人,带她去见官!” 小厮们赶紧上前拉走她,薛宝珠自然不肯,但是她一个女子,哪里挣脱的了小厮们拖拽,只得大声呼喊,“郡君欺负人啦!表弟,救我!郡君殿下你不能这样!表弟,表弟,看在咱们当年的情分上,救我!救我!” 刘冼不能看着她祸祸哥哥的名声,就应她,“表姐你放心,我马上给两位表哥写信,让他们赶紧去救你!不然,你就在牢里再找一个也是妥的!” 红珠厉声训斥小厮们,“还不把她的嘴堵上!到了衙门,别忘了告她顶撞郡君c污蔑夫主!一定要严加处罚!” “是。” 红珠乃是姜昱身边的大侍女,再加上平日里一直贴身跟着姜昱,她说的话一半以上都是可以代表姜昱的意思的。小厮们自然不敢不听。 于是有机灵的小厮立即脱下鞋子,取下袜子塞进薛宝珠的嘴里,薛宝珠哪里受过这种气,闻着臭气熏天的酸臭味儿,薛宝珠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小厮们松一口气,不然还得怕她吐出来,几个小厮快速的带着人去了京兆府,看热闹的人也随之转移,有闲的无聊的,还跟到京兆府。 刘冼一看这情况,再看看他哥的脸色,眼珠子一转,打算跑了,“哥,我去京兆府看看,可别让那薛宝珠再编排哥哥和昱哥。” 说完也不等刘凌回答,和姜昱说了一声儿再见就跑了,他可不愿意被他哥骂,还是去骂薛宝珠比较好玩。 “刘冼!”刘凌叫他,他就挥挥胳膊,打定主意要跑,刘凌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人去把弟弟抓回来吧? 姜昱也帮着刘冼打哈哈,“哎呀,小冼去京兆府看看也挺好啊,万一那薛宝珠又污蔑咱俩呢,对不对?他去了总不至于让事情更糟糕啊,你看,都这个时候了,咱们快走吧,要来不及了。” “你呀,你就助纣为虐吧,等他养成口无遮拦的坏毛病了,看你后悔不后悔。”刘凌点点他的脑门,手指点在他眉心处却没舍得用力。 姜昱斗着眼睛看他的手指,然后看看他,“嘻嘻,不会的,小冼那么聪明,肯定不会的,他今天也是为帮咱们嘛,大不了我去给夫子赔罪还不行?” 刘凌拿他没办法,只得先带他去庄子上玩,至于薛宝珠的事,等他们明日回来再说吧。 他们今天去的庄子就是让曾金宝住的那个,这个庄子上有一口天然的温泉,听人说泡温泉极为养身体。 所以刘凌的本意是带姜昱去试试,若是对他的身体确实有好处,那就隔几日来泡一泡,另外他也有一些事情想问问曾金宝。 等他们到的时候,不过刚到申时,巧的是,薛礼竟然也在庄子上。 “夫子,曾先生,下午好。”刘凌c姜昱和两人打招呼。 “礼/安见过熙郡君c刘侍讲。” “两位先生不必多礼,这儿也没有外人,就当昱是一般人即可。” “凌也是如此,两位先生随意即可。” 刘凌和他们寒暄之后,让打算离去的薛礼留下来一起吃晚饭,“说来,凌还有一些关于家父的事想问两位先生,不知晚饭过后,先生可否不吝告知?” 薛礼本想拒绝,曾金宝踢了他一脚,他便改了口,“那好吧,晚饭后再详谈。” “如此,凌先谢过先生,那凌与瑾玉便不打扰两位先生,先去外面转一转。” 刘凌牵着姜昱去庄子里转一转,看看和康亲王府完全不同的景致,庄子面积不大不小,这有几亩地,都种着各式各样的蔬菜和一些草本水果。 “子晋子晋,那个是什么?是黄瓜吗?”姜昱指着在搭着的架子攀爬的秧子,上面挂着翠绿的黄瓜,每一个黄瓜上面还有一朵盛开的小黄花。 还有一些巨大的黄皮的老黄瓜,这都是要留种子的,姜昱头一次见,十分新鲜,“这么大的也能吃吗?它为什么是黄皮的?” 简直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但刘凌一点儿不耐烦都没有,一个问题一个问题仔仔细细的回答他,哪怕不知道叫人来回答,也不敷衍他。 “这种黄皮的是老黄瓜,不能吃,用来留种子,等下一次种植用的。” “那这个呢?这个怎么和那边的黄瓜长的也不一样?” “这个是当做果子一样吃的,那边是菜黄瓜,品种不一样,你尝尝,这个清脆可口,和果子滋味不一样。” 而另一边,薛礼正在询问曾金宝,“金宝,你为什么让我同意?咱们不是说好了,师兄和宝儿姐的事谁也不说吗?” 曾金宝自然有他的道理,“刘凌可是长生哥的亲子,长生哥的事情他自然有权利知道。” “可是”薛礼皱眉,不赞同,“可是他不是宝儿姐的孩子,他也是那小卢氏的儿子。” “你看他们母子关系好吗?不好,一点都不好,以那小卢氏的愚蠢自私,她就是生了两儿子也跟没生一样,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他们拉到宝儿姐这边,你难道不希望宝儿姐有人祭拜吗?”曾金宝恨刘母,恨到不愿意看到她过得好。 薛礼沉默了,曾金宝一双眼被仇恨遮蔽,“她们想要抢夫,用下三滥的手段害了我,这我都可以忍,但是她们怎么能杀人灭口?!” 曾金宝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了一会儿,憋红了双眼,“我恨!我恨自己当初傻,恨自己无能无力,要不是要为了护着我,宝儿姐不会死的!她们欠宝儿姐一条命,我只要小卢氏用两个儿子还,我要让她活着,活着受罪!” 薛礼双手攥成拳,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一场惨烈的马车撞毁事故,宝儿姐浑身的血几乎流尽了,而金宝就被宝儿姐挡在身下被染透了一身血红。 他身体不住的颤抖,想说什么,但是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声音来,因为过于用力,手臂开始痉挛,好久好久才缓过来。 一张口,嗓音已经沙哑,“金宝,我会为你报仇的,我会杀了” 曾金宝甩了他一巴掌,“你敢?!你要是杀了人,你就得跟着去死!说什么胡话?!” 薛礼转回头,望着他,“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曾金宝坐下,对他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把实话都告诉刘凌即可,我们两个势单力薄,斗不过我那好姐姐的姘头,刘凌可以。” 薛礼一想确实,他魔障了,竟然没想到刘凌现在身份不同以往,他现在在东宫当值,又背靠康亲王府,那皇商再厉害也厉害不过真正的皇家人去。 “你说的对,是我想差了,我们应该和刘凌联手,只是曾氏还好,小卢氏毕竟是他母亲” “你放心,小卢氏自己都能把自己作死,只要先解决了我那狠心的姐姐,她自然跳不了多久。”曾金宝说起姐姐两个字,就像在说杀父仇人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第二十三章 “事情就是这样,那薛宝珠并不是我的女儿,而是皇商王富贵的私生女,王富贵的正妻乃是正经的官家小姐,虽然是庶女,但管理后宅的本事极为厉害,曾氏进不了王富贵的家门,就出了这样一条计策。” 薛礼将他了解到的事实全部说了出来,“曾氏虽进不了王家大门,但又不愿意舍了王富贵的银子,于是暗中让王富贵压迫我,不让我参加科举,只能躲在书院做个夫子,师兄的仇也不能报。” 事情说回二十年前,薛礼的妻子曾氏和曾金宝是一对亲姐弟,家中落败,于是借住到了远亲家也就是卢家,卢家老爷心善,对二人一直都是当自己孩子养的,但是卢老爷最娇惯c最喜爱的是他的老来女,卢宝儿。 卢宝儿和刘凌的母亲小卢氏其实是亲姑侄,但是小卢氏只是她爹其中一个女儿,下面还有弟弟,自然不如卢宝儿过得好,再加上她们年纪只差两岁,攀比心c嫉妒心让小卢氏每天都恨不得卢宝儿去死。 这种心情到了卢宝儿定亲的时候到达了极致,卢宝儿二十岁时竟然和解元定了亲!那她以后岂不是就成了官家太太?!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小卢氏每天都诅咒卢宝儿去死。 恰好被曾氏听到了,她正苦于腹中孩子无法解释,听见小卢氏念叨着刘长生怎么怎么优秀,凭什么配给卢宝儿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曾氏让人悄悄去打听了一番,发现这刘长生还有个聪慧的师弟,而且也是个秀才,刘长生极为照顾这个师弟,而这个师弟和她那弟弟又是好朋友。 就连卢宝儿的亲事,都是她弟弟和那师弟牵的线,于是一出鸠占鹊巢的计谋就出现在曾氏心中,她派人给刘长生下药,准备生米煮成熟饭,只不过出了差错,最终中计的是师弟,而不是前途远大的刘长生。 曾氏一想,左右她也不能嫁给刘长生了,不若搅黄了卢宝儿和刘长生的婚事,换成对她言听计从的小卢氏。正在想该如何搅黄这桩亲事,薛礼便登门说他不愿意娶她,问她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但绝对不能娶她。 曾氏心里发狠,虽然薛礼中了药以后睡的不是她,而是她弟弟,但是他居然敢这样做,曾氏想了想,找到刘长生,跟他说,如果薛礼不娶她,她就要去官府告薛礼□□她。 果然隔日,薛礼不情不愿的上门提亲了,曾氏见这招能拿捏的住这对师兄弟,便再次找到刘长生,让他改娶小卢氏,刘长生却道他师弟已经拿出诚意,她若还不知足,那便由着她去官府还是去哪。 曾氏哪里敢真的去官府,她可是已经有两个月身孕的人,一旦检查,她的说辞根本站不住脚,恰巧她发现她弟弟打算去和薛礼说那晚的人是他,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曾金宝和卢宝儿去寺庙还愿的机会,雇人撞毁了他们的马车,弄死他俩。 卢宝儿死了,婚事自然就黄了,曾氏巧舌如簧,让卢老爷同意小卢氏替嫁,完成这桩婚约,但刘长生不愿意,他沉浸在卢宝儿死亡的伤痛中无法释怀。 曾氏便钻了空子,送小卢氏和刘长生到一张床上去,小卢氏毕竟是卢宝儿的亲侄女,跟卢宝儿有几分相似,喝的酩酊大醉的刘长生认不出来,被设计了。 故而小卢氏便成了刘长生的妻子,但刘长生不傻,他觉得这里事情不太对,再加上心中觉得对不起卢宝儿,故而以为妻守孝的准则要求自己,小卢氏却有孕了。 刘长生是个负责任的人,自然悉心照顾小卢氏,哪怕他已经知道小卢氏是在曾氏的帮助下,设计了他。 但是一来卢宝儿的死与小卢氏无关,二来小卢氏已经是他的妻子,他必须要对她负责,故而只打算和师弟一起想办法报复曾氏,然后好好管教妻子。 但是小卢氏太能作了,她不喜欢刘凌,就因为刘凌出生的时候恰好是卢宝儿去世整一年,再加上刘凌和卢宝儿连生辰都一样,这让小卢氏十分不快。 刘凌两岁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改朝换代,天下大乱,某一日刘长生听说家里遭了歹徒入室,匆忙赶回家中,却只找到了躲在柴堆里的刘凌,小卢氏不见踪影,以为小卢氏遭了难,刘长生赶紧去邻居家问。 那邻居却告诉刘长生,他那妻子一见有人喊歹徒来了,带上细软门都不关就跑了,要不然也不会只有他家被歹徒入了门。 刘长生听到这,顿时凉透了心,害怕可以,但是逃跑的时候记得带上家里的钱财,不记得带孩子,这还是一个母亲吗? 从那时起,刘长生再也无法好好面对小卢氏,只得自己用心教导孩子。过了两年,刘长生才渐渐原谅了小卢氏,却不想没多久就发现小卢氏在教小儿子谩骂大儿子,这彻底触怒了刘长生。 后面的事情刘凌就记得了,而薛礼因为被富商压迫,只能在书院待着,曾金宝的伤也需要人专心照顾。便和师兄商量好,他师兄去科举,有了官身,就立即为卢宝儿讨回公道。 但南盛开国第一年竟然未曾开恩科,第二年又赶上有了刘冼,刘长生便打算等上三年,等小儿子可以离得开母亲的时候他再去,这样两个孩子可以暂时托付给书院的山长照顾。 刘长生的打算并不和小卢氏说,在小卢氏眼里就成了刘长生不愿意科举了,等刘长生打算去参加科举的时候,曾氏也发现了曾金宝没有死,那她自然不能留他,薛礼不能参加科举自然不成威胁,但刘长生不一样,刘长生的才华只要去参加考试,不可能不中。 曾氏不敢跟王富贵说,怕王富贵嫌弃她总是闯祸,就悄悄买了□□掺在茶叶中,让小卢氏带回去给刘长生喝,刘长生不知有毒,喝了那茶没多久身体就不行了,强撑这一口气处理好身后事,便撒手人寰。 刘凌一时错手,打翻了手里的茶盏,重生之后头一次面无表情,眼睛充血,“你是说,我爹,是母亲毒死的?不可能不可能的母亲她顶多是蒙昧无知” 他心中其实是相信了薛礼和曾金宝的话的,他派人去家乡调查的人确实查到曾氏和王富贵关系非同一般,也查到他外祖家之所以这些年生意不景气,就是王富贵从中作梗。 曾金宝却肯定的说,“虽然她并不知道茶叶有毒,但确实是她带回去给长生哥喝的,是长生哥死前不愿意你们两个孩子没有爹之后又没有了娘,才不让我们报官的。” “这这”刘凌不敢相信,他印象里笑的温柔c耐心的父亲,居然不是死于疾病,而是被他的生母所杀,不不不,要怪也该怪那曾氏! 他神色凌厉,整个人像是被无穷的黑雾笼罩,曾氏的事情已经清楚了,但是薛宝珠还没有,王富贵绝对不是那个指使薛宝珠来破坏他和瑾玉感情的人。 眼眸下垂,刘凌敲了敲桌面,问薛礼,“夫子,你知不知道,王富贵攀附了那个贵人?他背后的势力属于谁?” 薛礼自然是想过调查的,但是他这些年除了上京城,其他时间都龟缩在书院,原本他上京是想要从京城的找路子报仇,却发现不论他去哪里告状也好c结交官员也好,都不成功。 “我只知道,王富贵的夫人是苏州林家的庶女,大儿媳是金陵安家的嫡女。”薛礼知道的并不多,“苏州林家现在就是江南省总兵。安家是金陵的富商。” “安家只是富商?”刘凌奇怪,按理说总兵府的庶女嫁给皇商勉强说得过去,但皇商家的嫡长子娶了一个富商的女儿,身份上可当不起门当户对。 “据我所知,安家是卖杂货起家的,就是普通的富商,这些年主要做马蹄铁生意。” 马蹄铁? 刘凌琢磨了半天,线索太少,分析不出什么,他打算让人去好好查一查这个王富贵c苏州林家c金陵安家。 等等,江南总兵c皇商c马蹄铁 刘凌突然反应过来,“原来是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第二十四章 刘凌记得上辈子二皇子去江州赈灾,返回的路上遭遇山贼袭击,一行人全部死于山贼刀下。姜昊自请前去剿匪,却不想竟然也死于山贼手中,导致康亲王府在军中的声望一落千丈。 甚至还有人怀疑,姜昊是否真的立过那么多战功,上请陛下彻查,武德帝当时已经病体难愈,震怒非常,下令严查此事,并分派了三波不同派系的大臣去查。 真相很快就查出来了,姜昊去剿匪只带了三百亲兵,剩下的兵都是从江南总兵那里调的,战马也是江南总兵调给他的。那些战马带的马蹄铁全是外熟里生的蹄铁,从外面看不去一点问题,但一旦战马加速c走崎岖的山路,马蹄铁就会断裂,战马就会摔倒。 姜昊当天骑的就是这样的战马,再和山贼交手的时候马蹄铁断裂扎进马蹄,战马失控,导致姜昊被山贼乱刀砍死。 当时调查的结果是将江南总兵和相关人员下狱抄家,秋后问斩,但其中并没有王富贵一家,现在想想,莫不是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针对姜昊c针对康亲王府的圈套。 再往深里想,是不是针对太子的一个圈套呢? 姜昊死了之后,兵权便被康亲王府上交,被几个大将军分割。 刘凌琢磨着兵权旁落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那位皇子冒出来,就连这辈子冒出来的五皇子,上辈子也是一直很低调。 想不通了,但是当务之急是先查清楚这王富贵和江南总兵c安家是不是做了一圈套给姜昊。 “夫子c曾先生,凌在此谢过两位,把这些事告诉凌。”刘凌对两人鞠了一躬。 薛礼和曾金宝连忙扶他,曾金宝坦言道,“我们也是希望能借你的手,报复曾氏,还希望你能答应。” 曾氏也是刘凌的杀父仇人,他自然不可能放过她的,“曾氏也是凌的仇人,包括她的女儿现在还想破坏凌与夫人的感情,凌自然要解决她们母女,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涉及还望两位先生耐心等候。”刘凌指了指天上。 薛礼和曾金宝都是聪明人,明白他的意思,曾金宝说:“二十年都等了,不差这点时间。” 薛礼也赞同,他犹豫了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妨当我们是叔叔吧,我一直把师兄当成自己的亲哥哥,只是”说着薛礼嘴里都泛着苦味,带着仇恨二十年不得报,他连心都是苦的c灰暗的。 “叔叔,小叔。” 刘凌也知道心怀仇恨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现在他也不能忘记那种绝望,促使他更加小心谨慎的过好这一辈子。 “哎!”薛礼和曾金宝相互望了一眼,彼此都忍不住眼睛湿润,刘凌长的和刘长生有八分相似,看见他,总能让他们想起刘长生。 以前总觉得愧疚,不敢对他表现出亲密的态度,同时也是怕连累了他,就是因为他们这么多年不曾有过过多交集,刘凌才能在应山书院山长的打点下顺利考试。 刘凌也突然想到了老师,“叔叔,那老师他知道这些吗?” 薛礼摇头,“文师兄并不知道师兄是被曾氏害死的,他只是知道曾氏和王富贵是姘头,他以为曾氏给我戴了文师兄家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所有文氏子都不能出仕,只有弟子不受约束,故文家历来只出文豪。” 曾金宝点头,“原本收留我们就已经是麻烦文师兄,不想再给文师兄添更多麻烦,所以” 刘凌明白了,“那既然如此,这些事现之后也不必要告诉老师,之后的事或许需要两位叔叔帮忙。” 刘凌回到房间,姜昱还没有睡,在屋子里转着圈子等着他。他一推开门,姜昱就迎了上来,神色里莫名有些紧张。 看他的面色不好,姜昱没有立即问他怎么了,而是默默的陪着他,就那么在他身边站着,看着他,以及 被他看着。 刘凌原本不好的心情此时却奇异的变好了,也许就是那一句,陪伴就是最好的疗伤药吧。 刘凌握着姜昱的手,似是汲取到他的力量,慢慢露出笑容,和平时并无差别的笑容。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天晚了,咱们该歇下了。” “好。” 第二日,刘凌和姜昱返回王府,一入府,刘凌未做休息就拿了腰牌进宫了。 想要看看太子昭是否知晓江南总兵是谁的人。 “你是问江南总兵?”太子昭奇怪他为什么问这个,但刘凌未说,他也无意必须知道,“江南总兵姓林,苏州林氏,正是二皇弟的母家,他的生母姓林,和三皇弟的母家苏氏都是苏州望族。” “二皇子?”刘凌想不通了,如果是二皇子的外祖家,那二皇子怎么会死在江州?江州可是江南总兵管辖范围内,而且二皇子被皇后抱养,在本朝是正经的嫡子,是除了太子之外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选。 即便改投他主,除了太子又有谁比二皇子更具有优势?那若不是林氏改投,而是一起被设计了,王富贵就得好好查一查了,此人牵扯的事情恐怕不简单。 “凌有一句冒犯的话想问殿下,还请殿下回答。” 太子昭已经当他是自家人,很是无所谓,随意的说,“你问。” “殿下和二皇子,兄弟感情好吗?二皇子可有问鼎宝座之意,殿下能判断出吗?” 太子昭笑了,“你还没见过我那二弟吧?你见过就知道了,他绝对没有当皇帝的意思,他嫌累。平日里不睡到日上三竿绝对不起床的主儿,我想让他帮我分担分担,都得求着他才行。” 太子昭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的前仰后合的,“哈哈哈哈哈,我二弟还有一句名言,叫老二的生命在于享福,老大才是干活的。” 刘凌对于嫡皇子之间的关系真的是无言以对了,三位嫡子可能都深得皇后真传,让人无法评价,哦,三皇子喜欢修习道法,信奉无为 而上辈子另外两位嫡皇子都很短命,所以刘凌一开始就不曾想过会是这两人,但薛宝珠联系的人也确实是二皇子居住的福阳宫的小厮,这说明也许有人想要嫁祸二皇子。 “不过,别看二弟懒惰成性,但他可是天生的钱耙子,赚钱能力令人惊叹,父皇c爹爹还有我们三兄弟的私库都是我二弟填满的。” 太子昭怕刘凌不相信,举了个例子,“你知道清风斋吧?那是老二开的,这还是老二所有生意里最不挣钱的,一直想甩手甩给孤。” 刘凌惊愕,清风斋的大名,天底下所有重视名气的人恐怕没有不知道的,南盛各地都有其分店。 清风斋每七天举行一次比赛,主题五花八门,如果是应试学子,可以参与其中明经c策论c书画等比赛,胜者的墨宝将在清风斋内悬挂七天,并且可以得到清风斋的奖金以及一份年份不定的科举真题和标准答案。 所谓标准答案,就是当年一甲的答卷了,比如今年,已经有人在清风斋获得了刘凌的答卷抄本,当然是涂了名之后的。 但刘凌的试卷是皇帝亲口让张贴出去的,认识那份答卷的人可不少,这样的事则使得清风斋更加出名。 一直有人查清风斋的老板是谁,但都查不出答案,很多人都以为是皇帝自己的产业,却没想到是成年之后从来没上过一□□的二皇子。 这还仅仅是二皇子最不挣钱的产业,那其他挣钱的呢?二皇子的财富恐怕富可敌国,怪不得武德帝从来不担心军响军需,有这样能挣钱的儿子,打下再大的家业都耗得起吧。 这样一来,二皇子被人害死的理由就很简单也很充足了,他太有钱了,有钱的就像是一座金山,还是一座不能被其他人收买的金山,只供太子使用。 那要想断了太子的钱袋子,就得想办法杀了二皇子。可是谁又知道二皇子是清风斋的老板呢?他上辈子可从来不曾听太子或者其他人提起或者说起过这事。 由此可见,能知道这件事的人,一定是和皇帝一家关系极其密切,受皇帝一家信任或者受二皇子的信任。 二皇子那里暂时没办法查,只能先从太子这边和武德帝这边入手,刘凌不仅头痛,事情牵扯的越来越多,这背后人下了好大一盘棋,粗中有细,且耐性十足,真真是老谋深算了。 且看吧,他也不是没有筹码,上辈子什么都不知道,太子昭尚能登基,这辈子小心谨慎,他定能叫那黑手得到他的报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第二十五章 时间飞逝,这段时间不论是朝堂上,还是王府里,刘凌的生活都平静的像一滩湖水一般,涟漪未起,风平浪静。 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这一天武德帝早早的散了朝,让各位大臣也可以早一点回家过节,而康亲王一家,也早早的入了宫,准备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虽然康亲王夫妇c姜昊c刘凌夫夫都会时不时的进宫,但过节嘛,武德帝还是很注重节日气氛的,这种日子一家人自然要团团圆圆啊。 只不过这团圆饭是两顿,一顿中饭,只有皇帝夫夫c康亲王夫妇以及他们的嫡子们,顺带今年少了三皇子但多了一个刘凌。 不用上早朝的刘凌和姜昱一大清早来到朝阳宫,打算先和皇后聊聊天,进入朝阳宫没多久,迎面来了一群手持拂尘身穿道袍的小道士,小道士前面走着一位身着月白道士服的鹤发童颜之人。 那人连眉毛和眼睫毛都是白茫茫的雪色,宛如谪仙,神色也是淡然无波c无悲无喜的世外人,这人就是姜昱的救命恩人,玄机天师。 也算得上刘凌和姜昱的半个媒人,刘凌前世见过一次玄机,那时他因为泄露天机童颜枯萎,弥留人间没多久便羽化了。 但如此穿衣风格,和那格外显眼的白玉拂尘,让人一眼就可以明白此人的身份。 愈行愈近,相汇时,玄机天师停下脚步向一旁退了半步,“熙郡君安康。” 姜昱对玄机天师行了半礼,“天师安康,天师这事刚从皇叔叔那里来?” “正是,贫道来和皇后殿下讲道c祈福。”玄机天师说话的时候也是一点微表情都没有,一张似玉的脸好似不会产生任何情绪,却无比神圣。 玄机仔细分辨了着姜昱的五官,随即对他说,“恭喜熙郡君,大劫已过,从此性命无忧。” 刘凌站在一旁不曾说话,也不曾打算被注意到,但玄机天师还是点了名,“刘侍讲,有的事既然经历过,那便是你的机遇,切勿执念,不该强求的事,且顺应天命吧。” 刘凌某一瞬间觉得玄机是不是真的看出来他是重生的,但下一秒又立即否定,道家讲逆天而行,不然还修什么仙?追求什么长生不老?既如此,什么又叫做顺应天命? 这玄机恐怕看到的也是一知半解吧。正好,重生这件事,刘凌只想烂在心里,以后再随着他一起埋进土里,他自己知晓即可。 “凌谢过天师指点迷津。”刘凌也只行了半礼,换得玄机颔首,便与之分开。 玄机轻甩拂尘,脚步轻移,如踏云端,飘然而去,身后还飘洒着两条褐黄的披帛。刘凌淡笑,这玄机的气势倒是挺足,可惜本事可能学的不到家。 心里对玄机默默的评判一句,刘凌便将其抛之脑后,一个道士,在皇帝不追求长生不死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大影响的。 而此时在朝阳殿中的皇后,罕见的爆红了一张脸,呼吸急促,止容紧张的扶着他,“殿下!殿下你冷静点!殿下!” 皇后紧紧的捏着止容的手,几乎捏断止容的手指骨,“什么天命!现在的天子姓姜!姬氏早就完蛋了!完蛋了!”他状若癫狂,又似是神色恐惧,“为什么为什么天命这鬼东西还不放过我?!啊啊啊——” “来人!来人!”止容完全控制不住皇后,高声呼喊守在外面的人,一个小侍者闻声而入,“快去奉天殿找陛下来,殿下发病了!” 小侍者一个激灵,满脑子全是殿下发病了,连滚带爬的往外跑,一边跑吓的眼泪鼻涕一边流。 也没有看到迎面来的刘凌夫夫,直冲冲的撞在了刘凌身上,差点被撞倒在地,而被他护在身后的姜昱也被吓了一跳。 小侍者连忙跪地请罪,“奴该死,奴冲撞了熙郡君,还请郡君饶恕奴一回,等奴去过了奉天殿再来向郡君请罚。” 小侍者虽然吓的够呛,但条理还算清楚,只不过一脸的眼泪看着着实有些吓人了。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刘凌倒没有生气,只是朝阳宫的侍者规矩一向是后宫最佳,今日怎会有如此慌张且大胆的侍者? 小侍者连连磕头,“皇后殿下病了,奴急着去通禀陛下,这才慌了手脚冲撞了刘大人,还请大人暂且宽恕奴,让奴先去通禀。” “殿下病了?那你还不快去通禀!”刘凌赶紧让小侍者去奉天殿,同时和姜昱也加快了脚步。 “皇叔叔?皇叔叔你怎么了?”姜昱心里担心,脚下也着急,不等人通报就进了正殿,止容正压着皇后坐在桌边冷静。 皇后恍惚着,还没有回过神,止容压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剧烈动,害怕他伤到自己,一边还要分神回答姜昱,“郡君殿下,您先到偏殿等一会儿吧,陛下和太子马上就到,皇后殿下需要休息,奴先扶主子回内殿了。” “不用管我,止容你快带小叔叔回去休息一下,叫太医了吗?”姜昱很担心皇后,想要上前搭把手。 刘凌看出止容不想皇后此时的样子被他们看见,而且皇后也不像是病了,反倒是像受了惊吓,他拉住姜昱,“瑾玉,让殿下回去休息吧,咱们先去偏殿。” 姜昱被刘凌拉着往偏殿走,姜昱还不停的回头张望,“可是小叔叔他” “有止容在,他会照顾好殿下的,咱们在这里反而添乱。”刘凌说服了姜昱,两人来到了偏殿等着,只不过姜昱心里还是很担心,在偏殿中一直询问小侍者皇后现在情况如何。 刘凌伸出一只手,放在姜昱的后脑,将人按进怀里,“好了好了,别担心了,小侍已经说了三遍了,殿下已经歇下了,止容正在照看。你也老实点,休息一会儿,早上起得早,今天还要在宫里待一整天。” 姜昱扭头,“我歇不下,小叔叔怎么又病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药?我一会儿要告诉哥哥!” “你呀,快成了告状精了,既然不想睡,那我出去叫人给你拿一盘子点心来,顺便看看大哥他们什么时候来。”刘凌拍拍他,让他坐好,自己则出了偏殿,来到正殿门口。 “刘大人。”门口守着的小侍给他请安。 “起来吧。” “诺。” 刘凌也没打算进去,就站在门口,问那小侍,“今天上午是你当值吗?” “是。” “今早殿下见过玄机之后,还见过别人吗?”刘凌问。 那小侍便答,“玄机天师走了以后,皇后殿下只见过郡君和您两位。” “嗯,知道了,守好门,不是陛下和太子,不让进。”刘凌官职虽低,但姜昱受皇后宠爱,来往朝阳宫的次数多了,刘凌在这儿也能说的上几句话。 小侍应了,看刘凌脸色比较严肃,还叫了几个机灵小侍守在院子里,看见人就来通报。 刘凌得到了答案,转身回偏殿,姜昱已经耐不住在里面来回转圈了。 “瑾玉,不用担心了,我方才已经问过了,殿下无事,陛下马上就到,你可以放下心了。”刘凌安抚他。 “这样啊,那我放心了,皇伯父更紧张小叔叔,皇伯父来了会好好照顾小叔叔的。” 姜昱有点放心了,肚子也饿了,很明显的咕噜一声儿,让他自己都脸红了。刘凌想笑,又怕他恼羞成怒,只好当成没听见,却催着小侍快点上点心。 姜昱扎着脑袋,完了,没脸见人了 这边姜昱相信了刘凌的说辞,那边武德帝已经在内殿守着皇后了,皇后看见他来,就像是见到了保护神一样,“毅伟!” 平日里皇后除了晚上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其他时间多数都叫他姓姜的,现在叫他的名字,可见皇后此时心情有多震动。 武德帝宽阔厚实的胸膛,一如二十年前那样令人充满了安全感和力量,仿佛时光不曾刻薄过这个男子,反而给他充实了能量。 “华儿,我在,别怕!”武德帝压着怒气安抚皇后,来龙去脉他只听小侍者通禀的只言片语便可猜得到,“华儿,现在我才是这个天子,有什么也是冲我来,你不要怕,姬氏已经无事了。” “我怕,毅伟,我真的怕,姬氏风光百年,到如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苟延残喘,却还有人不放过我们,什么复辟,不过就是他们争夺权利的借口而已,毅伟,你把这些乱臣贼子全部找出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皇后想起玄机天师所说的前朝尚有一息而存,才是真的天命之主,就恨的牙根痒痒!姬氏就是要搞什么天命之主才完蛋的,已经丢了的江山还想抢回来,不怕天下大乱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第二十六章(捉虫) 到了中午,皇后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和皇帝也已经商量过,他们决定,收回玄机的进宫腰牌,无召不得入宫。 在皇帝夫夫看来,玄机或许真的有本事,但这种看不清别人脸色的人,只能是有需要的时候再找来卜算即可,平日里还是让他专心修道吧。 因为晚膳也要在宫中,姜昱便在朝阳宫小憩了一会儿,刘凌等他睡沉了才去找太子昭,关于玄机天师,他还有一些疑问。 “太子殿下。” 刘凌进来的时候,太子昭正捏着同心佩望着窗外出神,听见他的声音,才猛的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把同心佩收进袖子里,不让刘凌看清楚。 “是弟夫啊,来找孤有何事?”太子昭背过手,面对着刘凌。 刘凌假装没看见太子昭的动作,“凌想知道玄机天师的事,恕凌大胆,今早玄机天师从朝阳宫出来,皇后殿下就病了凌不认为皇后殿下是病了,反倒是像受了惊吓。” 太子昭沉默了,刘凌说的没错,皇后就是被玄机的话吓着了,但皇后的身份不能宣扬,他也不好对刘凌说什么,“你说的没错,爹爹确实不是生病,玄机这老道确实有几分本事,可惜脑子不太灵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分辨不出来。” 刘凌则天生抱有警惕感,他觉得不能用这个理由解释,玄机天师此人十年前出现,现在还能进出皇后的朝阳宫,你说他不太会说话?这不应该吧?敢对皇帝皇后不太说话的人,不是不怕死就是很想死。 除非他还有什么依仗,可以如此肆无忌惮,连皇后都敢吓唬。但这其中的理由,太子昭不肯讲,他自己查又很困难,只能慢慢来了。 夜晚,皇帝在御花园摆了宴席,后宫所有宫妃和皇家亲戚都参与其中,这一次刘凌总算将皇家人认全了。 其实也没有多少人,姜家曾经是前朝的将军,一门虎将,经过前朝最后两位皇帝的迫害,现如今也就硕果仅存两位了,一个是武德帝,另一个就是康亲王。 康亲王府人口简单,主子加上刘凌一共五个,康亲王夫妇,姜昊,刘凌夫夫。 武德帝的后宫人数也不多,而且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哪怕是家宴,也仅有一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是殷贵妃了。 殷贵妃依旧是穿金戴银一整身,夸张的金头饰满满一头,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喜欢金子。 做在她身边的是她的女儿姜秀,姜秀都时不时的低下头,可想而知这个反光度。 贵妃对于她造成的效果很满意,没人敢直视她,说明她威严啊,说明她们都害怕她啊,贵妃笑的洋洋得意。 姜秀很想跟母妃说不要带这么多金首饰,可是殷贵妃不会听她的,她能保住自己不被穿戴上很多金饰都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等武德帝和皇后他们过来时,离的老远就能看见一坨金灿灿的,皇后小声儿说,“殷春华真的是一点儿审美都没有,这么多年还是金光护体,说起来,我都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儿了。” 武德帝哈哈大笑,“你管她长什么样儿呢,左右也不重要,有时间多看看我多好。” 皇后做了一个吐的表情,“姓姜的你够了,别学孩子们说话,一大把年纪了,为老不尊!” 后面跟着的太子昭勉强能听见皇帝夫夫的对话,忍笑忍到肚子疼,自打某一天父皇听见弟夫这么对小昱儿说,就整日里模仿,偏偏每次都被爹爹骂。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小侍在前面开路,众人一听都站起来行礼,在朦胧的灯光下一照,还真是各有各的美。除了自带灯光的贵妃娘娘,大家都是弱柳扶风的c亭亭玉立的 “皇上万安!皇后万安!” 武德帝和皇后坐在主位上,“行了,都起来吧,今天是家宴,大家随意一些即可。” “谢皇上,谢皇后。” 武德帝让人把备好的月饼端上来,“华儿,你来分吧。” 不等皇后应声儿,殷贵妃走出来娇笑道,“多谢陛下,那今年依然由臣妾代皇后来了,还请皇后娘娘宽容大度些。” 皇后一挑眉,年年都要来这么一出儿,殷贵妃真是不嫌累,不过以前皇后不计较,她想切就切了,但今天正好赶上他心情不爽,殷贵妃撞枪口上了,“哟,我都忘了,殷贵妃现在名字里也带个华字了,陛下,不知你叫的是哪个华儿?” 皇帝笑了笑,“瞧朕这个记性,朕也忘记贵妃改了名了,朕自然是让朕的皇后来分月饼,皇后向来福泽深厚,能分月饼给大家,也是给大家派一点福气。”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笑声,殷贵妃脸皮发烫,被帝后一起下了脸面,顿时脸色难看至极,强忍着脾气,“看来是臣妾听错了,还以为今年和往年一样是在叫臣妾呢。” 皇后噗嗤笑了,“唉,说实话,本宫还真不知道陛下以前叫的是你,毕竟你虽然让陛下给你改了名字,本宫和陛下记得住的,也还是殷春花,而不是殷春华,不重要的人本宫从来不多费心思,所以春花儿啊,回去歇着吧,歇两个月长长脑子。” 皇帝附和,“华儿说的对,今晚家宴之后,你就禁足两个月吧,行了,坐回去吧。” “”殷贵妃气的发抖,可是皇帝金口已开,她也不能反驳,“臣妾遵旨。” 皇后随意的切了切月饼,将其中最大的分给皇帝,剩下的分一分,最下的那一块指明留给贵妃,“这块就给春花儿吧,月饼虽然好吃,但春花儿这体态着实该清减清减了,重油重糖的还是少吃一点吧。” 皇帝又说,“华儿说的对。” 这样一来,贵妃禁足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明显是要食清淡了,但就像喜爱金子一般,殷贵妃是无肉不欢的,最爱那一口儿酱牛肉。殷贵妃气的要炸,但是看到女儿,强行忍住了。 “谢皇后娘娘关!心!”殷贵妃咬牙,要不是为了女儿,她非撕烂皇后这个贱蹄子的嘴! 姜秀叹气,她母妃一定又把她当成借口了,她都十八了,还没嫁出去,母妃都不想想是为什么吗?这后宫里最高贵的就是皇后殿下,再加上父皇一直很宠爱皇后殿下,她母妃这样一直和皇后做对能得什么好? 还真以为父皇喜欢男人就像喜欢宠物一般?喜欢一阵子就算了?还是以为父皇封男人为后纯粹是寻找刺激,身份给的越高越刺激? 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的!父皇对皇后殿下就是深爱,没见这么多年过去,后宫的宫妃一个都不见多,全是潜邸的老人,且八皇弟都已经十岁了,八皇弟后边就再无皇嗣,为什么?因为父皇这么多年只宿在朝阳宫! 姜秀真的希望自己能早一点出嫁,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就不知什么时候她才能出嫁了。 姜秀担忧着自己的婚事,殷贵妃也在思考着她的婚事,宫宴快要结束,殷贵妃站出来跪在帝后面前。 “皇上,臣妾有一事请求皇上答应,是关于咱们女儿的终身大事。” 这么一说,帝后也不得不听听,“起来慢慢说,秀儿的终身大事怎么了?” 殷贵妃不肯起,“陛下,秀儿已经十八了,不能再拖了,原本想着新科状元和秀儿也算登对,没想到熙郡君抢在了秀儿前面,臣妾只好再挑选其他的人选。” 皇后问皇帝,“陛下没有跟春花儿说过?秀儿的婚事陛下不是早有打算了吗?咱们不是商量好了?” 武德帝也很无语啊,“朕说过啊,贵妃—” “臣妾在。” “朕之前已经说过了,秀儿的婚事朕自有主张,皇后早就为秀儿相看过了,你还要胡闹什么?” 殷贵妃一听是皇后相看的,立即阴谋了,“陛下,臣妾是秀儿的娘亲,自然要为秀儿考虑周到,至于皇后娘娘推荐的人选臣妾替秀儿谢过了,但臣妾觉得不合适。” “你!”武德帝怒了,这意思是皇后故意给挑了不好的人? “等等,陛下,还是先听听贵妃想给秀儿找什么样的夫婿吧,本宫很好奇。”皇后倒是不生气,他对殷春华不在意,但毕竟是姜秀的生母,万一姜秀觉得好呢? 殷春华说了一个人,“礼部尚书林大人家的长公子,林元思。这林元思刚刚十八,恰好也尚未定亲,学识也是顶顶好的,林大人的家风也严,秀儿要是嫁给这样的人家,才不会受气。” “林氏啊,”皇后插了一嘴,问一旁存在感极低的宫妃,“淑妃,这不是你的本家吗?” 淑妃微微一笑,一张嘴一口地道的吴侬软语,“皇后殿下记得没错,只不过林大人是嫡支,臣妾母家是苏州旁支,算是本家吧。” “嗯,苏州林氏这些年也发展的不错啊,淑妃有空多来本宫这儿坐坐,一起数落数落老二,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 “父后,母妃,你们可饶了儿吧,我可禁不起数落,还是说说妹妹的婚事吧。”二皇子姜昙赶紧转移话题,最怕他母妃一口软话再加上母后见缝插针的数落他了,想想脑瓜子都疼。 皇后瞪了他一眼,才转回去问姜秀,“秀儿,你觉得你母妃说的这个人怎么样?还是听本宫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第二十七章(捉虫) 姜秀起身,跪在她母妃身边,“秀儿但凭父后安排。” 殷贵妃不可置信,“你!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殷春华!”皇后一拍桌子,“既然秀儿已经说了,听本宫的,从今日起,你就不要再多嘴了!” “陛下,秀儿和林元思才是天作之合啊,臣妾可是请玄机天师算过的!天师不会算错的!请陛下为秀儿和林元思赐婚!” 原本看戏的刘凌听到玄机天师几个字,难免有些敏感,这人出现的频率有点高,而且做的事也很奇怪。 武德帝虽然相信玄机天师确实有几分本事,但是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和皇后选的人更好。 若是把玄机天师所有话都当做真理,那他还做什么皇帝?天命之主是姬氏血脉,那他直接让位给皇后就好了。可事实上,他做了皇帝才保住了华儿的命,才保住了姬氏仅存的三条血脉。 故而,玄机的话,只能做一个参考,事情到底如何,还要看他们自己,至于所谓的天作之合,他这个天子点的婚,不就是天作之合吗? “来人,将殷贵妃送回去,好好修身养性。”武德帝一举定音。 隔日,皇后召姜秀去朝阳宫。 “秀儿,来这边坐。”皇后招手让姜秀离他近点。 皇后还是穿的家常又舒适,既不失礼,又显得亲近,姜秀看他笑容亲切,心里的紧张也微微放下一些。 “儿给父后请安,父后万安。”姜秀的礼仪学的极好,姿态优美,骨气内存,矜贵而不傲慢。 皇后让小侍扶了一把,“起来吧,坐。” 姜秀大大方方的坐了,也是规规矩矩的,挑不出一点儿毛病,皇后看着看着,乐了,“哈哈,秀儿,你放松一点,本宫不会吃人的。” 姜秀一僵,这才慢慢放松下来,肌肉不那么紧绷。 皇后也不多废话,“秀儿,叫你来,就是要说一说你的婚事,问一问你自己的打算。” 姜秀还是那句话,“但凭父后安排。” 皇后微笑,“总要你自己也满意才好,本宫和你父皇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的婚事我们自然是上心的,从你十五岁及笄,本宫和陛下就讨论过很多次,到底该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夫婿呢?” 姜秀有点不敢相信,她还以为父皇不关心她,虽然从未亏待过她,但是从小到大她都很少见到父皇,父后也是,她每次来请安,总是坐一会儿就赶紧走,她一直以为父后也不喜欢她。 皇后看一眼她的神色,“傻丫头,我和你父皇毕竟是男子,你一个女孩子,我们想关心也不能像对昭儿他们那样,只能多给你一些东西。你父皇给你攒了半库的嫁妆,总觉得嫁妆越丰厚你就能过的越好。” 为了安她的心,皇后让人把她的嫁妆单子拿上来给她瞧一瞧,“你自己看看吧,有没有不喜欢的,还来得及再改。” 那嫁妆单子厚厚的一沓,纸张颜色和边缘都不太一样,看上去就不像是同一年写的,姜秀接过单子翻看,东珠十斗,白玉如意一对,青玉如意一对,琉璃花枝瓶一对红宝石绕丝东珠凤簪一支! “父后,这簪子”姜秀指着凤簪,是不是弄错了? “啊,这个啊,这个是我的陪嫁,正好给你做嫁妆。”皇后说的很稀松平常,“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给你还能给谁?” 姜秀十分感动,合上单子,“父后,儿只要有这支凤簪便可,其他都不要了,儿儿谢父后,以后一定会孝顺您!” 姜秀有些哽咽,这支凤簪有多贵重先不说,它是皇后的陪嫁,现今给了她,这就足以让姜秀感动了,有了它,姜秀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嫡女,这可是压箱底的宝贝! “傻话!我们夫夫幸苦攒的,就是为了让你能风光出嫁,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我和你父皇又该发愁了。”皇后亲自扶起她,让她擦一擦眼泪。 “既然你满意嫁妆单子,那就来说一说人选,本来打算挑选书香门第的公子们,但,书香门第一般人情世故复杂,你长这么大,也不曾和那些守着些裹脚布般规矩的人打过交道。我们怕你嫁进去吃了暗亏,有苦难言,” “再一个,书香门第都讲究一个红袖添香,哪怕不纳妾,通房也少不了,还能找到各种理由逼着你承认这些通房c小妾的存在,这一点也不好,读书多的人心眼多吧,还多数意志不坚定,容易被诱惑。” 姜秀认真听着,心里越来越暖,她的父皇父后,两个大男子,为了她考虑了这么多c这么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所以,我们觉得还是选武将好一点,性子直来直往的,但武将也有不好的,就是不太会心疼人,挑来挑去,我和你父皇最终挑中了昊儿的副将,也是他的一个表弟,今年二十一了,一直跟着昊儿巡防边疆。” “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定亲,人品肯定是好的,再一个是你昊哥的手下,也不怕他有什么幺蛾子,李家也是家风严格的,四十无子才可纳妾,家中长辈也都是明事理的人,李家虽然是书香门第,但李老夫人娘家是武将,性格爽朗,不拘小节。” “不过也有个缺点,你昊哥你也知道,他带的兵和他都差不多,少言寡语的,也不会说个好听话儿,还有点不通情趣,但其他方面都是顶顶好的。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安排你悄悄的瞧上一眼。” 姜秀当机立断,哪有人四角俱全呢?“不必了,这人,秀儿嫁了。”这天底下的好事不可能让一个人全占了,这样好的夫婿,错过了那可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 “好,那本宫就让人给李家递话儿,秀儿你准备准备,婚事很快就能定下来。”皇后说着,还有点不舍,“一晃你也这么大了,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我和陛下经常去看你,趁你睡着的时候抱抱你,你才这么一丁点大。那时候只能悄悄去悄悄回,看女儿就跟做贼似的。” 姜秀能明白为什么这样,皇后没有因为她母妃连带着讨厌她,她就很知足了,但是那毕竟是她的母妃,“父后,母妃她其实是有些傻,别人说什么都信,但心地不坏的,只是张扬了些。” “哈哈哈,本宫知道,你母妃啊,这么多年都还是那样,一点智商都不长,却能生出你这样娟秀的女儿,大概也是傻人有傻福吧,哈哈哈。”皇后语气轻松,一点儿都没有厌恶殷贵妃的样子。 虽然殷贵妃有些事做的挺讨厌的,但确实到如今也没做出什么真正的坏事,而且每次害的还都是她自己。 姜秀刚要放下心来,皇后画风一转,“不过,秀儿,你知道春花儿为什么能做这个贵妃吗?想必你心里很清楚,春花儿她外貌不占优势c智商不占优势,唯一强一点的就是她的本家嫡支是永宁侯,可是春花儿她出自旁支,还是被撇到了穷乡僻壤的旁支。所以,她是如何在贵妃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六年的?” 姜秀凝神思考,皇后对她说,“好好想,认真想,这一题,是父后唯一能教给你的一题。” 随即皇后端着茶盏喝茶,不再提示她。 皇后一壶茶喝完,姜秀才犹犹豫豫的说,“父后,是不是因为舅舅临终请求?” “镇西侯已经换人十五年了,你觉得我会因为遗愿容忍一个人十五年吗?” 姜秀知道不会,皇后是一个及其任性的人,“那是不是因为母妃没有儿子占着贵妃也不会起多大作用?” “没有孩子的宫妃中,出身好的也还有。” 姜秀皱眉,“母妃是女妃中身份最高的,难不成是树一个靶子吗?” 皇后摇摇头,“不完全对,最重要的原因是你母妃足够蠢又足够聪明。” 姜秀惊奇了,她母妃还有聪明的时候? 皇后将理由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你母妃蠢,蠢在言行c蠢在盲目的和我作对,一看就知道是我这个皇后的敌人,恰好出身够好,嫡支是世家,还有爵位,亲哥哥虽然死的早,却是跟随皇上多年的老人,抬她做贵妃,那想要和我作对的人自然会以她马首是瞻。” 姜秀点头,确实是这样,很多人都是抱着这个理由交好她母妃的。 “但,也是因为她足够蠢,足够无知,这些人没有人肯服她,也没有人能约束她,那就会变成散沙掉在盘子中一样,无序且明显。” 姜秀恍然大悟,但皇后的话还没有讲完,“而你母妃也足够聪明,她的目的一直都是当皇后,直白直接,而且她不肯和任何人联手,固执的单打独斗,甚至不许永宁侯和别的家族联手,所以也从来不会犯什么大的错误,这就是她的生存智慧。” “生存智慧?”姜秀疑惑。 “对,每个人,不管他处在什么样的位置c有什么样的身份c性格好与坏,都要有适应环境的生存智慧,能在一个度内尽可能过的最舒适最肆意,但又不会害死自己。”皇后拍拍她,“秀儿,好好想一想,这用人之道,你就能学到皮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第二十八章(捉虫) 转眼,已经入秋了。 京城周围的枫叶林都红透了,一片火红,恰似一团团业火灼烧,即美的夺目,又烈的灼伤。 “徐氏死了?” 刘凌倒不是很惊讶,两个月前瑞安王和右相的长女定了亲,他也派人打探过,那右相的长女是个十足的狠角色,就连亲哥哥房里的通房都被弄死了几个,就为了保证他们家的长孙在她哥正妻的肚子里。 那对于她自己的未来,下手弄死一个即将生产的侧妃,似乎也没有什么,她做的出来。原本刘凌以为上个月徐氏肚里的孩子就会保不住,只不过没想到是连徐氏也一起死了。 算算时间,徐氏死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七个多月了,要是拼一把没准儿孩子就生了。也许就是徐氏有这个打算,才丢了性命也说不定。 太子昭也一脸的寒意,“嗯,老五动的手。” “嗯?瑞安王动的手?那可是他的长子” 虎毒不食子,瑞安王却连孩子都不放过,这未免也太狠毒了些,但也许不是瑞安王呢?瑞安王看上去不像是这么狠毒的人,再者,瑞安王还需要这个孩子来压太子一头,未必会真的下此毒手。 “你的意思是,有人把这件事栽赃给老五?”太子昭想不明白,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凌以为,若是陛下得知徐氏以及徐氏肚里的皇嗣是被人害死的,一定会严查此事,但是若是查出来凶手是瑞安王,陛下心中再气,也会轻轻揭过此事,而殿下您也会因为瑞安王狠毒,而对其多有注意。” “然后,明面上是老五想要夺了孤的位子,实际上还有人隐藏在暗处,时时刻刻等着给孤致命一击,顺带也除掉了老五,一石二鸟,好计策!”太子孤不仅鼓掌,心里的斗志被挑了起来。 说实话若是对手是他五弟,他可能连斗一斗的心情都没有,但是,若是对手另有其人,手段也算高明,那他还挺跃跃欲试的。 “这只是一个猜想,可能性很高,而右相家的大小姐也颇有几分成算,瑞安王若是和她感情和睦,那还真的是一个助力。”刘凌从来不小看女人,有的时候,女人的手段比之男人更有效c更致命。 太子昭不在意,“派人看着吧,若真的聪明,就不会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若假聪明,那也成不了什么大气。” 刘凌笑了笑,赞同太子昭的话,“那不如,让长公主接触接触吧。” 姜秀和李方定下了婚事没多久,封长公主的旨意和赐婚的旨意就下了,刘凌也从姜昱那里得知皇帝夫夫对这个女儿还是十分宠爱的,那自然要把长公主拉到太子这一阵营中。 而不是让长公主带走了姜昊麾下的一员大将,李方是姜昊的表弟,忠心不必担心,但若是娶了门不一心的媳妇,估计这人也就不能用了。 另外,皇后一直希望长公主能学一学后宅手段,哪怕以后用不到,总是有备无患,刘凌便出了这个主意。 但刘凌实在不能理解,在他看来,皇后和皇帝感情很深,却能毫无隔阂的宠爱皇帝的孩子们,这一点,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做不到。 唉,跑题了,说回长公主,长公主还是很聪明的,只要和这些世家小姐c太太接触接触,举一反三,这后宅手段也可学到个一半了。 “这恐怕不行。”太子昭一脸无奈,“李方昨儿个进宫了,不知怎的,在御花园碰到了秀儿,交流了一番,秀儿当夜就找到父后,说她要跟李方去巡疆,去见识南盛的大好河山,父后一生气,把秀儿禁足了。” “这李方也太莽撞了些,怎可和长公主说这些那李方今日”刘凌想起姜昊今早哭笑不得的表情,猜测李方估计是受罚了。 “今早李老夫人进宫面见父后了,回去就抽了李方一顿,还说他性子太跳脱,需要磨练,从今日起,李老夫人亲自教导他。”太子昭又是想笑又是幸灾乐祸的。 李老夫人家传鞭法的滋味可不好受,他那便宜表叔小的时候没少挨抽,他在父后那儿可是见过哭的稀里哗啦的表叔的可怜模样。 再者,李方的性子和姜昊差不多,都是少言寡语的人,李老夫人说李方跳脱,那他那表叔估计就是窜天猴了。 “既如此,那还是算了吧,左右也不着急,右相府的大小姐明年九月才会进瑞王府,但是在那之前,殿下的婚事还请殿下早作打算。”刘凌提醒太子昭。 太子昭想起这件事就颇为头疼,若是小朦的身份能正大光明的暴露在人前,他都不会头疼成这样子,可是不行啊。 现在还不行,还要等,等,等到那些人耐不住跑出来,等到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小朦的生命安全,他自然会对父后坦白,求得父后c父皇的同意。 看到太子昭捏着鼻梁骨,刘凌识趣的不再提,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殿下,前阵子跟您说起的那个小厮,查到他曾和多个大臣府上的下人有接触,还和瑞安王府上的一名太监有接触。” “太监?止水?他可是宫中的老人了,打前朝起就在宫中当值,原来叫多福,是个机灵识时务的人。” 刘凌也查过这个止水,南盛的宫侍中没有太监这一类,宫中所有小侍都是吃了药压制了生/理/需/求的,管理也更加严苛,到了一定年纪就可以出宫,若是不打算出宫的,也可以在内务府服下绝育药,所以宫中所有的太监都是前朝时留下的,为数不多。 一般也只分配在女妃宫中,而瑞安王府上的,就是静妃派过去的,只不过这多福伺候瑞安王不久,就改名成了止水,随了皇后身边小侍的排序。 “既然已经查到了这些内容,弟夫你就把这小厮抓起来吧,老二那孤去通知一声儿即可,你那表姐” 太子昭看向刘凌,之前太子昭问过这个问题,刘凌觉得薛宝珠还有什么没暴露出来,故而打算留她一阵子,但太子觉得夜长梦多,不如先解决了,省得小昱知道了不高兴。 姜昱不高兴吗?不高兴!薛宝珠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总是出现在他面前,他每次都是抬头挺胸,拿下巴看她的,他也很累啊!而且,薛宝珠总是想要抢走子晋,这让他超级生气! 等刘凌回到王府的时候,就看见姜昱‘专心致志’的看一本游记,连他进了屋都没发现,刘凌走过去,“小昱,今天都这个时间了,怎么还在看书?” 姜昱没听见,继续专心看书。 “小昱,今儿个天气不错,晚上应该也无风,不若去西市走走?” “” “小昱,西市上开了一家枫糖点心店,据说很好吃,我们吃过晚膳就去看看吧。” “” 刘凌说了好多话,姜昱就是一句也不答,不吭声儿,就不吭声儿! 刘凌这叫一个抓心挠肺的难受,想出去问问下人怎么回事,又怕他出去了瑾玉更生气,坐在姜昱旁边,一会儿摸摸人家的手,一会儿摸摸人家的肚子,姜昱躲都不躲,但是就不跟你说话。 逼的刘凌没办法,抽走他手里的书,“小昱,我错了,你就搭理搭理我吧。” 姜昱哼了一声,站起来走了。 剩下刘凌傻眼了,他到底错哪儿了,告诉他,他立马改,不和他说话那行啊,这让他怎么能受得了,还不如罚他跪算盘呢! 刘凌跟着姜昱,刚出门口,平日里最沉默的红瑚上前一步,“夫主,今日少爷出门时,被薛宝珠拦住了,说了些不知羞的话。” 刘凌敲敲头,“又是她,我知道了。”红瑚便退了下去。 追着姜昱回到卧房,刘凌开始解释,“小昱,今日已经和太子殿下商量过了,薛宝珠不用再管她了,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小昱不要生气好吗?” “哼!那曾氏和那个富商怎么办?这不就打草惊蛇了吗?”姜昱只是有点气不过,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记着薛宝珠有用。 刘凌心想,你都不搭理我了,这人还能有什么用?让你再生气点儿,万一几天不跟我说话,那我得难受死。 “王富贵还不能动,但是曾氏前日上京了,只要她到了京城,自然有办法收拾她。曾氏只是王富贵的一个外室,且年老色衰,不见得被王富贵重视。所以也不算打草惊蛇。” 刘凌如此解释,姜昱的面色才算好看一点,“那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她了,讨厌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羞耻,整天就想着想着抢走你!” “好,再也不见她,她抢不走我的,我呀,早就拴死在姜昱的裤腰上了。”刘凌一语双关。 “油腔滑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第二十九章 刘凌和姜昱说了他的打算,姜昱的心情也就没有那么糟糕了,夫夫俩吃过晚膳,一起去了西市。 姜昱还蛮喜欢西市的氛围的,尤其是只有他身体好的时候,隔上半个月左右才能来一次的时候,就更加觉得有意思了。 原本白天他刚刚去过画店,应该隔上一两天再去西市的,但刘凌为了哄他高兴,就决定当晚去西市,红珠红瑚都跟着即可。 另一边,薛宝珠还在街口守株待兔,她每天都要在街口儿等着刘凌夫夫,一开始还有人等着看热闹,后来次数多了,也就不惜的看了。 只不过她一个姑娘,天天这么坐着马车来等着,一看见康亲王府的马车就跟看到了灯油的老鼠一样往上凑,抛头露面的,终归是不好。 也有人心眼好,提醒过她,但是她才不听呢。再加上她被送进过官府,这附近好多人都知道,也看不起她,渐渐的就没人搭理她了。 这日,她和往常一样,在马车上等着,时不时的掀开车帘看一看,万一能碰到呢?这时,一个酒气熏天的男子摇摇晃晃的走过去。 “哎呀,臭死了!”薛宝珠赶紧放下车帘,一边拿手呼扇着空气,一边用手绢捂住鼻子。 “嗯?是谁?谁他奶奶的敢说本大爷臭?”贼眉鼠眼的男子摇摇晃晃的转过身儿,定睛这么一看,这不是那个那个小娘们来着! 薛宝珠的马车是雇的,驾车的是个老大爷,怕惹出什么事儿,赶紧架着马车挪了挪位置,然后下了车,给那名男子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没看着您,小老儿已经把道儿让开了,大爷您贵人事忙,您过您过。” 贼眉鼠眼的男子最喜欢别人恭维他,被老大爷这么一哄,喝多了酒迟钝的脑子不太灵活,也就高高兴兴的唱着小曲儿,摇摇晃晃的走了,“算你小子识趣,早点给本大爷让道,否则看我不收拾你,啊~~一摸呀,摸到姐儿头上边五模呀,摸到姐儿” 薛宝珠呸了一声,什么东西! 继续在门口等着,等到天黑她就回家。 等到天擦黑,她正准备返回时,康亲王府的马车驶出来了,她赶紧跟上去,发现他们往西市去,就叫车夫跟紧了。 等两辆马车先后走远,薛宝珠马车刚刚停着的地方,站着一个贼目鼠眼的一身酒臭的男子,望着马车的方向,眼珠子贼溜溜的转着,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儿。 薛宝珠这一趟自然是无功而返,再加上刘凌这次出门不仅把四个侍女三个小侍都带上了,还另外带了两个侍卫,一个车夫。 一行人分散着前后左右把刘凌和姜昱护在中央,被特意提点过之后,薛宝珠想靠近刘凌夫夫方圆十米都不可能,一路跟着走到脚疼,薛宝珠都没有什么近身的机会,怒气冲冲的走了。 她直接回了家,在自己房间发了一通脾气,薛礼倒是听见动静了,但是他一点都不想搭理她,专注做自己的事。 薛宝珠心想,既然贵人给的第一个法子已经彻底不管用了,那不如换一个方式,刘凌总不能不跟人应酬吧?只要得到消息 她捏着一个小小的瓷瓶下定决心,还是娘说得对,对付他们这种假清高的文人,还是直接一点最管用! 第二日,薛宝珠没有再去堵人,而是来到了京城最乱的区域,南城角。南城角是西市和南城门中间的区域,是京城中三教九流汇集的地方,也是除了各家自己的情报网络之外,消息最多的地方。 薛宝珠来京城也有不短的时日了,能打听到这里还真不算意外,只不过她似乎忘记了,她一个弱质女流,来这种混乱的地方是否安全。 水至清则无鱼,无论京城的治安有多好,依然有这样混乱的无序的地方,只不过皇城脚下,很多东西都不会放在明面上罢了。 所以,她的马车一驶入南城角,南城角里消息灵通的人就都知道了。只不过很多人都不屑于谈起她,哪怕是说起她,也是瞧不起的开着颜色玩笑,若是被她听见这些粗鄙下流的话,估计该气的脸色煞白了。 当她找到据说消息最灵通的包打听的时候,那人正躺在一把红木的摇椅上,抱着一名身穿薄纱的朱颜红唇女子,正在打情骂俏。 “啊!”薛宝珠看见那女子的打扮,惊得大叫。 那女子香肩小露,身上的衣物穿着比没穿更魅惑,只有重点部位看不清楚,其他地方仅仅一层薄纱覆盖,女子面容姣好,红唇微启,眼神迷离,十个男人九个都要心动了,只是 “呦!瞧瞧,这又是谁家的小娘子?来这儿寻求刺激一还是想和奴家学学怎么伺候男人?” “你!下贱!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竟然如此淫秽!”薛宝珠一张脸都在滴血,又是气又是惊。 躺在红木摇椅上的男子一双手不住的在红唇女身上游荡,听见薛宝珠的话,不由得嗤笑,“嗤!怜儿可是尤物,当不起薛小姐一句不知羞耻啊。” 红唇女回过头赏了男人一枚香吻,被男人揉捏的呼吸有几分急促,“哈薛小姐,奴家可是正经的卖艺人,可不比你,抢男人都抢到熙郡君头上了,怜儿好佩服呢!” 薛宝珠刚要发作,旁边的小厮直接推了她一把,“听风楼里不得撒野!” “你们!”想起自己的目的,薛宝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是来买消息的!叫你们老板出来!” 眼神都不甩那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一眼,这种下贱之人,不配污了她的眼。 薛宝珠吵闹着要见老板,也就是包打听本人,怜儿和男子被吵的无趣,怜儿懒洋洋的从男人身上爬起来,随手穿了男人的一件外袍,将魅惑风景全都遮盖起来,“怜儿就在这里,薛小姐想买什么消息?” “你就是包打听?”薛宝珠不信,“包打听包老板是你这种妓子可以冒充的?” 怜儿纤纤玉手抚着自己脸庞,动作一大,身上的衣袍随之隐约露出里面的风光,“薛小姐不信就算了,来人,送客吧。” 小厮真的上来准备把薛宝珠请下去,薛宝珠又有点相信了,“等等,你真的是包打听?” 怜儿眼波流转,“这听风楼,确是奴家开的,薛小姐无事就请回吧,奴家还要卖艺呢。” 薛宝珠将信将疑,不过她打听到的消息,确实是听风楼能收集到最多最全的消息,老板是个很有手段的人,只不过原来就靠这种方式得到消息?薛宝珠看不起怜儿,又怎知,怜儿还看不起她呢。 薛宝珠忍着恶心,和怜儿定好了价钱,交了定钱,匆匆忙忙的就走了,这种肮脏的地方,她一刻都不想留! 怜儿目送她,一直在红木摇椅上躺着的男人说话了,“怜儿,真要接她的生意?” “接。”怜儿回头,红唇一勾,“为什么不接?送上门的银子何必不要,再者说,消息给了,她能不能用上,那就是她的事了。” 男人没有骨头似的,站起来打了个哈欠,“那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康亲王府的消息还是少打听的好。” 怜儿上前,一双玉臂挂在男人脖子上,“鬼哥哥知道什么?” 男子一反刚刚的孟浪,似是没看见佳人暗送眼波,“那个姜昊人不错,带的兵也不错,有他在,倒是天下太平。” 怜儿一想,还真是,便笑道,“那好吧,怜儿听鬼哥哥的,康亲王府的生意能不做的就不做。” “嗯,我先上去睡觉了,有事叫我。”男子给怜儿系好衣带,这下不管怜儿怎么动,都不会露出一星半点儿的风光了。 且说薛宝珠这边儿,她的马车进出南城角的消息,没过一个时辰就送到刘凌桌上,刘凌也就发现了这个听风楼,据说是一个买卖消息的地方,不管想知道什么,只要老板接了生意,就一定能打听出来。 看到这里,刘凌敲敲桌面,江湖势力啊 倒也可以用,反正太子有钱,应该不在乎花钱买消息,双管齐下,不信摸不到蛛丝马迹。 想到这儿,刘凌点点薛宝珠的名字,也不算完全没有用。 刘凌派人去薛礼府上,打算等薛宝珠一回去,悄悄把人抓起来,只不过薛宝珠并没有回到薛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第三十章 “薛宝珠不见了?”刘凌一皱眉,怎么会不见了?“立马派人去找,动静不要太大。” “诺。” 两个时辰过去,刘凌派出去的人已经将薛宝珠可能去的地方全部找遍了,依然没找到人。 刘凌不得已,只好找到姜昊,让姜昊帮忙找一找人。虽然薛宝珠没有什么信息可以透露了,但人突然无缘无故的消失,总要有个理由,还是先找到人比较好。 姜昊的亲兵确实厉害,只一个时辰,就找到了线索,沿着线索去寻,很快就在城外的一片树林里找到了人。 只是,薛宝珠已经死了。 刘凌到的时候,薛宝珠的尸体都已经被验过了。 “刘大人。” “嗯,说说情况。” 本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尸体的刘凌,却显得一点膈应心里都没有,平常的就好像眼前死不瞑目的人不是一个死人一样。 薛宝珠的几只手指指甲断了,脖子上一圈淤青,衣服是被撕开的,嘴角有血,绣花鞋少了一只,应该是经过剧烈挣扎之后被人错手掐死的。 事实也和刘凌观察的差不多,只还有一些细节他没看到。 “你是说把薛宝珠带过来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穿灰褐色短褂c爱喝酒的男子,证据拿来我看看。” 刘凌接过那残留的一小点布料,灰褐色,这种质地 “来人,把这个拿回去给府上的二管家辨认一下。” 刘凌让人把布料带回去,四处扫了一眼现场,十分冷漠的吩咐,“把现场收拾干净,所有痕迹一点不留,尸体先不要埋,用冰块冻起来。” 随后返回康亲王府,沐浴之后才去找姜昱,将这件事告诉他。 “天呐!”姜昱吓了一跳,“薛宝珠她死了?怎么会?” “嗯,她一个女子整日里到处抛头露面,还不带侍卫,因而被地痞流氓盯上了,在反抗的过程中被杀了。”刘凌跟他讲了原由,又说,“这也是她的报应吧,从小就不学好,现在把自己的命都作死了。” “你别这么说毕竟人都死者为大。”姜昱不太想继续讨论这件事了,“唉希望她下辈子能平平安安c老老实实的吧。” 刘凌摸摸他的头,“下辈子的事谁说的准?若是说的准,小昱还是考虑一下我们下辈子如何比较好。”靠近他耳边,轻声说,“下辈子,还做我夫可好?” 姜昱杏圆的眼睛眨了眨,从脖子向耳根c从耳根向脸颊,一路泛红,反应过来后,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飞快的跑走了,走之前,一个轻轻的c微不可闻得好字落入刘凌耳中。 “哈哈哈哈哈”刘凌爱极了姜昱害羞的样子,哪怕他们已经成婚许久了,姜昱还是这样不禁逗。 等刘凌追着姜昱的脚步,进了卧房时,就见床上被子摊开,鼓鼓的团着一团。刘凌又想笑了,怎么这么可爱呢。 “小昱,出来吧,里面闷。” “不” “小昱,快出来。” “不” “那我进去?” “” “我要进去了。” “”姜昱拉下一点点被子,露出半张脸和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你烦人。” “好,我烦人。”刘凌又把被子扯下来一点,“困了?还有一会儿就该吃晚膳了,坚持一会儿好不好?” “不困的,我想去画画。”姜昱脸上的红晕还在,浅浅的一层,显着他气色极好,眼睛里也是喜悦的。 刘凌看的分明,自然不会拦着他,既然高兴,想画画就画吧。 “我陪你,走吧。”刘凌拉着他起来。 姜昱坐起来穿上鞋子,“我可以自己画,子晋有事要忙就去忙,我等你一起吃晚膳。” 刘凌亲亲他的脸颊,“没什么事,陪你重要。” 他珍惜每一段和姜昱在一起的时间,哪怕是一句话不说,只要感觉到他在身旁,都让他感到安全c幸福。 于是,姜昱画起了他擅长的百花图,刘凌在一旁帮他调色磨墨,一个眼神的交流便可知对方需要什么,画着画着,便看着对方无声的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二管家来报,刘凌放下手里的墨块,偷亲一口夫人软软的脸颊,才去听二管家的回话。 康亲王府一共三个管家,大管家负责所有大的方向,一般跟着王爷,二管家主要负责人情往来这一块,三管家则是负责内务,一般跟着王妃。 刘凌把布料给二管家看,就是想看看二管家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所幸二管家也没有让他失望。 “二少夫主,这布料奴仔细看过了,应当是右相府上下人穿的。”二管家也是当过兵的,说话就比较有效率。 刘凌一挑眉,“确定?” “奴肯定。” “好,这件事不要说出去,就当没这回事就可以了。”刘凌让二管家回去了,捏着布料想了想,突然笑了。 第二日,刘凌进宫和太子昭商量了此事,随后回到康亲王府。 “真是有趣呢。”红唇玉肤的女子吐出一阵娇笑,似是遇上什么好事一般。 男子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没骨头的东倒西歪的,最后躺在了红木摇椅上,“啊怜儿说什么有趣?”男子说话很慢,似是随时能睡着一般。 “哈哈,还是个好事呢。”怜儿也不卖官子,“昨个儿来的薛小姐,死在了城外的树林里,怜儿白得一笔定金不说,今儿还收到了另一笔生意,查一查是谁带薛小姐出了城,定钱给的大方。” “嗯那确实是好事”男子懒洋洋的把一把扇子盖在脸上。 “怜儿也觉得是,左右最近也没什么要紧的生意,干脆接了,看个热闹也好。”怜儿托腮,眼波流转,勾人的很。 瑞安王府, “废物!废物!”瑞安王疯狂的砸着瓷器,眼底充血,神色狠戾。 跪着的止水不敢吭声,低着头盘算着自己有几成儿几率能活下来,发现希望渺茫,不仅开始后悔,没早一点把私房钱给两个干儿子送去,这下子全都白搭了。 “止水!” 止水还在走神,瑞安王一个耳刮子抽了过来,止水一下子倒在了碎瓷片上,但瑞安王还觉得不够,用力的踩他。 “本王再给你两天时间,一定要把害死本王长子的凶手找出来,否则” “奴遵命。”止水一脸的冷汗,强忍着不敢喊疼。 “哼!”又重重的踩了他一脚,瑞安王才甩袖离开。 止水抽搐着,深紫色的衣袍浸出一片片深色,等瑞安王走远了,门外的小侍才敢进来扶他。 “总管,没事吧?”小侍担忧的问,扶着他赶紧回房。 “没事,你去门房上,叫小三子找个大夫来给我看看就成,动静小点。” “哎,我这就去。”小侍赶紧去门房上找人。 等大夫来,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半个多时辰,止水已经让小侍帮他上过止血药了。 “大夫来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能行。”止水见到大夫,就把小侍打发走了。 那大夫放下药箱,解开他的衣服看了一眼伤口,“你这伤口有些深,需要重新上药,忍着点。” “嗯。”止水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涂涂抹抹,嘴里咬着毛巾尽量不发出声音。 “好了。”大夫速度很快,没让他忍很久。 大夫擦干净手,又过去给他系好衣服,“被五皇子弄的?为什么?” “徐侧妃死了,皇上查到是王爷,事实上也确实是王爷动的手,只不过中间出了差错,连孩子也一起死了。”止水实话实说。 大夫一皱眉,“五皇子自己杀的徐侧妃?为什么?这未免太狠毒了些。” 止水惨白着一张脸,“右相的女儿即将入府,徐侧妃的孩子是绝对不能留的,除非去母留子。” “所以,五皇子够狠,却还是被人钻了空子,侧妃和孩子一个也没留住。” “对。”止水有些累了。 大夫拎起药箱,在桌上放了一瓶药膏,“这药一天涂两次即可,你早点休息吧。” “嗯,谢了。”止水笑了一下。 大夫摆手,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伤口尽量不要碰水,有什么事就派人去找我。” “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第三十一章 根据二管家的提示,刘凌派出去的人很快就确定,杀了薛宝珠的凶手就是右相府上的小厮。 右相段春融在南盛也是顶顶有名的人物,且不说他年纪轻轻就做了右相,就说他十年里换了四个夫人,就足以做街头巷尾的谈资了。 直到最后一任夫人生了长子,才安生下来,不少人都说这夫人运气真好,不然也得和前三任夫人一样,没两年就死在任上了。 段春融对此传言毫不在意,也不派人去压制,愿意说就说吧,至于事实如何他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段春融是京城四大望族之一的段家家主,但行事作风一向特立独行,性格也怪异孤僻,要不是早年跟随武德帝做军师,现在这右相之位可轮不上他。 段春融其实平日里非常繁忙,府上的事情多半交给他的夫人处理,然而他的最后一任夫人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别说管好府上的事物,就是维持现状都难。 于是,右相府上的小厮比起别人家,就显得散漫的多,而且举止狂妄。后来这些事交给右相的长子管理,府上才稍稍好一些。 但根子坏了,再怎么扶也扶不直了。 杀死薛宝珠的人,就是右相府上外出最不会被人怀疑的采买,这人长的贼眉鼠眼,神情萎缩,是个欺软怕硬,又偏生喜欢喝酒赌博的人。 刘凌让人把他抓来的时候,他正在赌/坊里赌/钱,被人抓住时还以为是要债的人,吓得跪地求饶,连忙说过几日就能还钱之类的。 等他被抓到审问的地方,正对着薛宝珠的尸体,立即吓得尿了裤子,两腿间一片濡湿,腥臭的液体散发着热气。 脸色腊白,对比被冰块冰着的薛宝珠,青白青白的不相上下。 “饶命啊!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是她,是她先勾引小的的!”贼眉鼠眼的男子跪着磕头,连额头上沾湿了都顾不上。 “老实点!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蒙着脸的男人嫌恶的呵斥道。 “唉!小的老实!小的肯定老实!”贼眉鼠眼小厮自然不敢不听话。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敢撒谎,哼哼,就砍掉你一条腿,腿砍完了砍手!” 蒙面男恐吓他,他立即打了个哆嗦,“小的不敢撒谎c不敢撒谎。” “说!你为什么绑架薛宝珠?” “都怪小人色胆包天,看她一个女子就带了一个老家伙就出门了,便想” “哼!”蒙面男腰间的刀露出一截刀锋。 贼眉鼠眼的男子立马不敢出声了,两条腿哆哆嗦嗦的,地上的水迹慢慢变大了。 “为什么杀人?”蒙面男咬了咬牙根,收回刀锋。 “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没想杀人!”贼眉鼠眼的小厮赶紧认错,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饶了我吧!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她反抗的太激烈,一时错手才不小心掐死她的。” “闭嘴!说,你本来要把人带到哪里?” 薛宝珠是半路被人抛/尸的,她的另一只绣花鞋一直没有找到,故而一定是在别处被杀了,然后拖到树林里抛/尸的。 小厮犹豫着不敢说,蒙面男立马拔刀架在他脖子上,“别别别,我说我说” 小厮咽了咽口水,冷汗都快流进眼睛里了,“城南外十五里有个道观,平时没什么人,小的小的” 蒙面男把小厮交代的话都回禀给刘凌。 “嗯,你们去那个道观看一看,有什么发现没有,若是没有别的发现,就送他去见薛宝珠。”刘凌淡淡的说。 蒙面男应了一声儿准备往外走,刘凌敲敲桌面,突然叫住他,“等等,先别杀他,把他和薛宝珠关在一起,小心别让人死了c疯了。” “诺。” 刘凌对薛宝珠还有一肚子的气没撒出来,人就死了,可是死了也抵消不了她的罪过,还有曾氏,马上就到京城了,那正好,送曾氏一个惊喜吧。 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给薛礼,薛礼收到信,“好!就该这样!哈哈哈!报应!报应!” 烧了信,薛礼乘着马车去了康亲王府的庄子,他得把好消息告诉金宝,即使未能彻底报了仇,但只要曾氏不痛快,那他们也就痛快些。 至于这份大礼c惊喜曾氏喜不喜欢,那就不在刘凌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不喜欢最好,亲人去世这种痛也该让她尝一尝。 这一日,刘凌进宫当值。 他一迈进门口,殿内的交谈声全部停下,每个人喝茶水的喝茶水,整理衣物的整理衣物,翻看笔录的翻看笔录总之,就是没人搭理他。 刘凌似笑非笑,他这是被排挤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去,走到左手第一个位置,安安稳稳的坐下,神态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三分笑意,眼神也不慌不忙,安然的就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有的人耐不住咳嗽了一声,刘凌看都未看一眼,怎么?这些人还打算倚老卖老,等着他先打招呼了? 刘凌不屑,论官职,他是正五品,其他人都是五品以下的官,论亲疏远近,他是太子正经的堂弟夫,他何惧之? 很快,太子来了,大家还是按照往常的习惯一起议事,只不过今日似乎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让刘凌开口。 刘凌觉得这样的把戏实在是太幼稚了,扫了一眼其中几个已经年近四十的官员,怪不得这把年纪还在六七品位置上混着,这样的人真的能帮的上太子? 刘凌干脆沉默着,观察着太子身边的这些属官,心中对他们的能力大概做一个评估,观察一段时间之后他会建议太子昭换掉其中一些人。 议事结束,大家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只有刘凌是一名侍讲,只有太子读书的时候才用的上他,平时是没有固定的事情做的。 他今日正好要往后宫去,替瑾玉去看一看皇后,皇后前两日又发热了。 不想,太子一走,众位属官却没有各自散去,而是留下来批评起刘凌来,“刘侍讲,你进昭阳宫的日子也不短了,却还是如此目中无人,是仗着熙郡君吗?” 说话的人姓赵,是昭阳宫中资历最老的,正好是从五品。 “赵大人何出此言?”刘凌连起来都没起,反问道。 赵大人刚要洋洋洒洒的发表他的高谈阔论,一道懒洋洋的男声传入,“我也想听听,我这弟夫是怎么仗势欺人的?” 众人一转头,发现二皇子正半倚着门框,手里拿着把扇子遮阳,看见大家看他,才笑笑。 “我挺好奇的,论官职,刘侍讲五品,你们呢?论资历,他确实还是新人,可刘凌是新科状元,还是少见的大/三/元,你们呢?论关系,这是我和皇兄的弟夫,真的较真,刘凌还算得上是你们的主子。” 摇摇头,“一个个的脑子进水了不成?快滚,等着我告诉皇兄治你们的罪吧。” 属官们哑口无言,只得散了,二皇子他们惹不起,怎么就忘了今天是二皇子来找太子殿下的日子呢!失策,失策。 “弟夫,不用给这群人面子,一群酒囊饭袋没什么真本事,要不是皇兄念旧,早就该扔了。”二皇子似乎很累,一边说话,一边打哈欠。 “谢谢二堂哥,为凌解围。”刘凌客气道。 二皇子摆摆手,“哈不用我去找皇兄了,你忙去吧。”说罢,举着扇子去找太子了。 刘凌目送二皇子离开,他腰间的平安佩在阳光下莹润闪光,让刘凌想起了自己的佩玉,手不觉得抚摸上腰间的佩玉,摸到中间那一个昱字时,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想起来明明困到睁不开眼,还要嘟囔着让他吃早饭,出门别忘了带上侍砚c侍书,说着说着就又睡着了,脸睡的红扑扑的,像个孩子一样。 说是让他出门,结果手里攥着他的中衣衣角不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偏生他还真舍不得吵醒他,只好脱掉中衣给他攥着,过程中还生怕吵醒他,可真的是他的小祖宗了。 心里碎碎念着,脸上带着笑容,刘凌去完成他的小祖宗交代给他的任务,看望皇后殿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第三十二章 自打那日在昭阳宫解围之后,对于刘凌来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皇子出现的频率渐渐高了一起来。 这不,刘凌这日休沐,带着姜昱到新开的安山楼尝尝鲜,一推包厢的门,二皇子已经在里面了。 “小昱儿,弟夫。”二皇子一手托腮,一手抬起摇了摇,闲适的和两人打了招呼。 姜昱倒是挺惊喜的,二皇子平日里生意繁忙,见着的机会不多,但姜昱一直挺喜欢二堂哥的,他觉得二堂哥内心最是温柔。 “二哥!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忙嘛?”姜昱拉着刘凌的手往二皇子旁边走。 刘凌只惊讶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这安山楼是二哥的生意吧?”虽然是疑问句,但刘凌的语气很是肯定。 二皇子点头,“没错,你们一到,小厮就来通知我了,正好碰上,一起吃顿饭吧。” “好呀,我可要好好尝尝这安山楼的招牌。”姜昱凑在二皇子身边,十分开心。 看的刘凌有几分嫉妒,又毫无办法,瑾玉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忍着吧。 二皇子姜昙点点他的脑门,“放心,绝对好吃,这大厨家原本是御厨,擅长酸甜口儿的菜,正正好对你的口味。” 刘凌也凑趣道,“那我们可要多吃点儿,二哥,让你家大厨把拿手菜全上了吧,看看够不够吃。” “对对对,二哥,拿手菜都上都上,我要吃个够!”姜昱十分赞同。 “哈哈哈,那你们今天可走不了了,拿手菜可多了,全做出来恐怕得做个三天三夜。”姜昙十分自信,笑闹过后,“好啦,以后想吃就过来,自己家的酒楼什么时候不能吃?我跟他们说过了,你们来就直接到这个包厢,这是专门留给自己家用的。” 这间包厢是二皇子留给自己的,但是此时碰到姜昱,便开放给他们夫夫,左右他能来安山楼的机会也少。 菜上齐了之后,姜昱确实是吃的很欢,一桌子菜普遍偏甜,但甜的好吃,即使是不爱吃甜的刘凌都觉得偶尔吃一次还是十分不错的。 “弟夫不喜欢甜口?”姜昙同样爱吃甜口,原本以为刘凌一个江南人应该爱吃甜的,没想到看他的样子倒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凌倒不是不喜欢,只是也不是很爱好就是了。”刘凌夹了一筷子糖醋鱼,仔细的挑出鱼刺之后,习惯性的喂给姜昱。 姜昙看他们一个喂,一个吃的熟练自然的样子,心里有些羡慕,但想起某个人,摇了摇头,他可能享受不到小昱这样的待遇了。 吃饱喝足,刘凌夫夫就和姜昙分开了,他们还要去街上逛一逛,姜昙则是要留在安山楼里看账本。 “二哥真的好忙啊,每天觉都不够睡,好辛苦。”姜昱跟着刘凌的脚步往外走,一边说着他印象里的二哥有多忙,“前几年还总是要替大哥筹备就是很辛苦就对了,现在还好一点,不打仗了,二哥也变的厉害了。” 刘凌听懂了姜昱的半截话,他原本也在猜测,二皇子是不是替武德帝筹备军饷c军资,毕竟他一个皇子,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如此受宠,总要有原因。 姜昙站在窗边,看着他们牵着手,有说有笑的走在街上,看着刘凌时不时的伸手拦一拦其他行人,小心而悄悄的守护着他身旁的少年。 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姜昙关上窗,“小昱找了个好夫婿啊。”心里是替堂弟感觉开心的。 派去江南调查的人终于传回了消息,刘凌打开信仔细看。 却不想,王富贵背后的人,竟然就是二皇子姜昙!王富贵的皇商身份,就是靠着二皇子的关系才拿到的。 继续看下去,果然江南总兵也是二皇子的人,包括马蹄铁生意,也是经过二皇子点头才分派出去,因而安家才能从卖杂货转变为加工马蹄铁。 收到这个消息,刘凌不得不深思,难不成二皇子一直计算着要除掉姜昊?不然他让人收购不合格的马蹄铁做什么? 江南总兵心知肚明,这些马蹄铁不合格,自然不会用在江南骑兵的军需里,那这些马蹄铁送到哪里去了? 一头雾水的刘凌想不明白,但王富贵不能留了,他父亲的仇总要有人背,曾氏和王富贵,一个都跑不了。 刘凌犹豫了几日,还是把这个消息递给了太子昭,若是二皇子打算除掉姜昊,是要断掉太子的左膀右臂,那么二皇子很可能对那个位置有想法,若是二皇子没有打算对姜昊下手,这些不合格的马蹄铁用在了哪里总要调查清楚。 上辈子二皇子死于江州大灾中,关于二皇子的所有事在他死后就成了迷,所有关于的二皇子的事都不曾被提起,他也实在没有什么更多的内容可以知道。 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十月下旬了,那江州水灾还有半年不到就来了,他该怎么提醒太子警惕水灾? 太子昭收到消息,第一反应是江南总兵贪污受贿了,不然不合格的马蹄铁也敢收购?!南盛在军用物资这块儿卡的非常严格,必须用质好量足的,这是二皇子定下的规矩。 亏了什么,不能亏待军队,不然拿什么保家卫国?!为此,二皇子十几岁就悄悄的做起了生意,什么赚钱的都做,甚至跑到别国去进货,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补齐所有军银的窟窿。 现在他的亲外家居然视他的规矩为无物,那一定是贪污受贿或者背叛老二了。 “大胆!江南总兵竟敢如此大胆!孤定要治他的罪!”太子昭气的直拍桌子,“来人,把二皇子给孤找来!” 二皇子急忙忙赶到的时候,太子昭刚收敛起怒火,把信件递给他,“二弟,你自己看,这林家不要命了吗?!军器也敢用不合格的,简直胆大包天。” 二皇子飞快的扫了一眼信件,眉头皱起,“皇兄,这件事我去解决,我要去一趟江南,你借几个身手好的人给我。” 因为二皇子本就是天南地北的跑,太子对他想出京的打算并没有立即反对,只说让他再考虑考虑,换手下人去也一样,没得必要自己辛苦这一趟。 二皇子却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外公绝对不可能这么糊涂,现在这事儿却扣在了林家头上必须他亲自去他才能放心。 太子昭拿姜昙没办法,只好告诉皇帝皇后这件事,皇帝倒是不反对姜昙出京,他一贯认为,男孩子就该自己去外面跑一跑,成家立业之后再安下心来即可。 故姜昙下江南一事就成了定局。 刘凌知道了姜昙要去江南已经是第二日了,他想起姜昙上辈子就是在江南地区的江州出了事,虽然是半年后,但心里依然不怎么安稳,便到安山楼去找姜昙。 他的想法是若是碰到了,那他就想办法让二皇子多带一些侍卫,若是没有碰到,此事他就当做不知了。 恰好二皇子在安山楼,只是到了三楼,楼梯口的小厮把他拦下了,说二皇子现在有贵客,让他先去二楼的包间等一会儿。 刘凌依言去等了,他去了一间窗子能看到安山楼后门的包间,只不过他开着窗子站在窗前,没多久竟然看见姜昊从安山楼的后门出去了。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小厮的声音传来,他便上楼去找二皇子。 他一进门,发现姜昙低着头,双手撑着额头,看不清脸色,但明显心情不好的样子,桌面上的茶盏只剩下一杯,地上打翻的水印还在,桌面上还有一块平安佩,只不过是翻着放的,中间的字看不见。 “二哥。”刘凌出声儿。 姜昙抬起头,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嗯,坐吧。” 下人很快上了茶水,姜昙手指拨弄了两下平安佩,“你有事找我?” “凌听说二哥要去江南,便想着能不能请二哥帮忙去看看凌的老师。”这是刘凌想好的借口。 “可以,我也该去看看文先生,还得谢谢他对小昱多有照顾。”姜昙自然不会拒绝。 “谢谢二哥,顺便我还为老师准备了很多礼物,还请二哥一道帮忙带过去,凌已经挑好了人手,让他们跟着二哥一起走就可以。” 姜昙挥挥手,“不必多此一举,我带的人不少,直接我带走就好。” “这凌是怕二哥人手不够,凌可是足足准备了两辆马车的物件,其中有一些易碎的需要专人看顾。”刘凌假装不好意思,其实他准备的都是一些布料c食物之类的,二皇子路上就可以消耗掉一多半。 “放心,你昊哥借了五百人给我,肯定够的。”姜昙也没有瞒着他,刚刚就是姜昊来见他了。 虽然他坦荡的很,但刘凌总觉得事情不对劲,不过他没有继续深究,既然带了五百人,不是碰到正规的部队,足够保证二皇子的安全了,这样就可以了。 毕竟若是姜昙出事了,小昱会伤心难过,只要不是必要,他不希望让小昱难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第三十三章 太子昭和刘凌面对面的坐着,刘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依然很平静,安安静静的等着太子昭开口。 太子昭沉默半响,浅浅的叹了口气,“孤听说你让老二帮忙带礼物给文先生?” “是,原本老师是要来京城的,不成想有其他事情耽误了,正好二殿下要下江南,便托他带一些土仪回去。”刘凌坦然道。 “”太子昭又沉默了,搞的刘凌莫名奇妙。 忽然,太子昭让殿内的所有下人都退下,一副要和刘凌说些小秘密的姿态,刘凌更是摸不清头脑了。 “弟夫,你是不是怀疑老二?怀疑他要抢帝位?”太子昭直接问。 刘凌仔细分辨了一下太子昭的脸色,这时的太子昭远不如二十年之后的他来的严谨,来的让人分辨不出喜怒。 发现太子昭是真的想知道他是否怀疑二皇子,而不是试探他,刘凌也放下顾虑,回答,“是,凌以为,五皇子尚且有野心,二哥仅比殿下小了半岁,同为嫡子,不应该不动心。” 太子昭想解释点什么,最终到嘴边的话却换了,“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不管是老二还是老三,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个心思的,若是老二真的有心,我理所应当让给他,他比我更有资格做太子。” 刘凌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什么叫更有资格? 武德帝未登基以前没有正妻,他府上身份最高的女眷是现在的殷贵妃,等武德帝登基之后,立马封了男后,这种情况下,谁会比身为长子的姜昭更有资格做储君? “殿下为何这样说?您身为嫡长子,谁还能越过您去,自然您就是最有资格也是最适合的储君。”刘凌真心这么认为。 太子昭虽不像武德帝一样杀伐果决,但他有仁心,虽不说爱民如子这样的空话,但他一心希望南盛变的更好,不是版图变大,而是各个方面,比如老百姓可以温饱c女子可以更加自由c寒门学子和世家子可以更加和睦团结c粮食产量可以变高c道路可以更整齐平坦等等。 诸如此类,上辈子太子昭一件一件的全部做到了,作为第一个守业的皇帝,姜昭做的足够好足够优秀,在刘凌心里,没有人比太子昭更合适帝位。 太子昭看得出弟夫是真心认为他适合那个位置的,心里也对被人认可感到高兴,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今年二十二岁,身为长子,他是父亲手把手带着的,他很清楚南盛从无到有的全部事情,父皇以为他年纪小记不住,但其实他都记得。 这些秘密他还不能告诉刘凌,故而对于刘凌的怀疑,他也没有办法做出有效的解释,他只能强调,“弟夫,老二他绝无问鼎之意,这一点作为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我可以非常确认。” 刘凌看着太子昭的眼睛,笑了,“凌知道了,是凌多心,殿下莫怪。” 太子昭吐了一口气,放下心了,“不怪你,你也是考虑了各种可能性,过几日老二启程,你不妨抓紧时间准备给文先生的礼物吧。” 刘凌一听,便知太子昭发现他只是想往二皇子的队伍里塞几个人的打算了。 “早就准备好了,老师偏爱孤本,凌搜罗了一些,还有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只等着二殿下走的时候送过去即可。” “那就好。” 二皇子这次带的人太多,还都是姜昊的亲兵,太过于打眼,武德帝干脆找个由头派二皇子去江南公干,也借机让二皇子走到人前。 于是在人们印象里常年体弱多病的二皇子,一入朝堂便被打发出去做一件小事,还是没有个月回不来的,一看就是不被皇帝喜欢的。 此事也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泛起几圈涟漪就没有了痕迹。 很快,姜昙悄悄的出了京,一路急行直奔江南。 刘凌也遇到了新的麻烦,曾氏到了。 只不过,曾氏比薛宝珠有脑子,她没有直接找到刘凌或者薛礼,而是根据刘母的信找到了刘母的住所。 要不是翠珠一直很警惕,还真发现不了曾氏和刘母接触过。 曾氏是派一个丫鬟去找刘母,说是附近某一家的主母让她来给刘母递帖子。 在刘母的大力宣传下,很多人都知道她是新科状元的母亲,一直都有一些人打算从刘母这里攀上刘凌,所以刘母还真的和几户人家的主母来往的比较密切。 一开始翠珠没把这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丫鬟的口音也是本地口音,虽然脸生,但说的人家信息没有差错,要不是刘母神情有些激动,她也不会多一个心眼儿。 发现曾氏和刘母联系,翠珠赶紧通知刘凌。 只是翠珠并没有听到刘母和曾氏的交谈,刘凌也就无从猜测曾氏的目的。 曾氏找到薛礼府上,薛礼不在家,他还在庄子上陪曾金宝,曾金宝最近在调养身体,薛礼比较紧张,主人不在家,看宅子的人又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主母,自然不会让曾氏进门。 曾氏气的牙疼,但也毫无办法,只得在附近找了个旅店住下。 等薛礼回家,门房告诉他曾氏来过了,薛礼想了想,给刘凌去了信,收到回信,薛礼才收拾了一番,去接曾氏了。 他和曾氏早就闹翻了,所以在京城借着应山书院夫子的名头随便找了份差事,也不愿意回去面对曾氏这个恶心的恶毒女人。 只不过名义上他们还是夫妻,他还是薛宝珠的父亲,想到他给薛宝珠定下的婚事,薛礼就不由得想笑。 他带着一贯的冷漠,只是眉间的川字印记浅淡了不少,看样子最近甚是顺心。 “你说什么?宝珠怎么了?”曾氏捏着帕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薛礼欣赏着她失措c惊慌c悲伤的表情,生怕她听不清楚一般,“她死了,死的不光彩,死之前应该是被人看光了身子。” 其实薛礼想说的再恶毒一点,但是他说不出口,说成这样也足够打击曾氏了,“你教出来的女儿,果然跟你一样不知羞耻!” 曾氏一巴掌呼过来,“钟生!” 薛礼攥住曾氏的手,反过来推开她,“薛宝珠才是畜/生,畜牲/生的自然是小畜/生。” 曾氏满嘴吴语骂薛礼,薛礼不为所动,看她疯狂的样子,还挺开心的,“哦,对了,薛宝珠现在还躺在义庄里,等下个月成了亲,就下葬,你还是快去看看她吧,以后可就再也看不到了。” 曾氏对女儿还是真的关心的,听了薛礼的话,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去找她的女儿,她女儿怎么会死呢?! 一定是薛礼这个无能的酸丁胡说八道,她女儿一定还好好的! 等到了义庄,曾氏用帕子捂住鼻子跑进去,抓着看义庄的大爷问义庄内有没有女孩子。 说实话,义庄里的棺材并不多,一般都是停个天就下葬了,而且女孩子更是不会在这里,名声不好。 但薛宝珠这个是个意外,自打半月前送过来,除了每天有人送冰块来冰尸,就没个人提下葬的事儿。 义庄的老大爷一听她问就知道是谁,直接把她带到单独的一个小房间里,里面就薛宝珠一个棺,还有一个男人被关在里面。 老大爷打开门,“你自己进去看吧。” 里面关着的男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跑,老大爷没有去拦,反正也跑不了,果然没有一会儿,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子又被送了回来。 曾氏没顾上这茬,她一看到躺在冰块里的宝贝女儿,整个人都要疯了,哀嚎着扑了上去,“我的珠儿!” 曾氏哭的伤心欲绝,她的女儿啊,她苦命的女儿! 得知曾氏来了的曾金宝,和薛礼一起赶到义庄,曾氏的惨状他怎么能缺席?他一定要亲眼看到她得到应有的报应才行。 “哈哈哈哈哈,曾金玲,你也有今天,是不是很痛苦?这就是你的报应!”曾金宝拍手叫好。 “是你!是你杀了我女儿对不对!你个畜/生c混蛋!”曾氏恶狠狠的看着曾金宝和薛礼。 薛礼拦在曾今宝前面,“我们怕脏了自己的手,是她自己不知羞耻才会被人绑架的。” 曾金宝则带着笑意说,“其实是你杀了你女儿,你让她一个女子整日里追着男人跑,这不,就被色鬼盯上了,要是你让她老老实实在家,现在都已经嫁给一户好人家做了娘了,你说,是不是你杀了她呢?” “你胡说!”曾氏拒绝听曾金宝的话,但心里有一丝后悔,要是她不让宝珠上京就好了。 “哈哈哈,你放心,怎么样,我也算她舅舅,礼哥还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不会让她走的孤苦伶仃的,你瞧,我们都给她找好了夫婿,哝,就是他。”曾金宝还嫌打击不够,火上浇油道。 他下巴一抬,示意曾氏看那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 曾氏一看那人畏畏缩缩的样子,气的快要晕厥,却听曾金宝说,“就是他绑了你女儿,只好把人嫁给他了,正好宝珠也找不到好婚事了,下个月初一他们就成婚,曾金玲你就留在这儿好好陪陪你女儿吧!” 说完,不等曾氏反应过来,薛礼和曾金宝就离开了,随即有人把小房间的门锁上,曾氏大骇,立即拍打门,“放我出去!曾金宝!薛礼!放我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第三十四章 南盛十七年十一月初一,京城大雪纷飞。 “没想到突然就下雪了,而且还下的这么大,瑞雪兆丰年,好兆头呀。”姜昱从窗子中伸出手去接雪。 接到了立马缩回来给刘凌看,“子晋你看!雪花!” 他手凉,雪花化的略微慢一下,但也慢不到让刘凌看清楚雪花的样子,他努努嘴,重新接雪花。 刘凌拉回他的手,“胡闹,不冷吗?没事儿接那凉飕飕的雪花作甚,拿着,暖暖手。”塞了一杯热茶给他,把大氅给他系上。 “开着窗子冷,你把大氅好好穿着,不许偷偷脱掉,听到了吗?”刘凌系好大氅,温热的双手托住姜昱的脸颊和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姜昱看着他的眼睛,圆圆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一看就是想调皮,他噘起嘴,脸鼓的像是圆滚滚的汤圆,“么” 刘凌已经不吃这一套了,修长的手指上下一捏,捏住他两片淡粉的唇瓣,“撒娇也不行。” “唔嗯哦了(我知道了)”姜昱张不开嘴,“嗯哼唔(放开我)!” 刘凌这才撒开手,安抚的亲亲他,“小昱不气,一会儿带你去看一场好戏好不好?” 大冷天子晋居然会同意带他出门,那一定要去啊,姜昱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说好了,不能骗我。” “嗯,不骗你。”刘凌摸摸他的头,多穿一点出门也不怕。 午时未到,康亲王府的马车往东城驶去。 马车上,姜昱僵直着靠着车壁不说话,小眼神却控诉的看着刘凌,刘凌忍俊不禁,摸了一把他的脸,“别气啦,穿多一点才不会生病,你也不喜欢喝药汤子吧?” 姜昱甩开他的手,继续用眼神控诉他。 刘凌见状,只得认输,“好了好了,是为夫不对,但是今日突然大雪,不让你穿多一点,我怎么敢带你出门呢?我可舍不得你生病。” 姜昱哼了一句,“哼!那也不用穿的跟颗球一样吧!”费力的抬抬胳膊,“你看,我的胳膊都粗成腿了,都走不了路” 刘凌确实过分小心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姜昱套上冬衣,没上马车前还要穿上大氅,以至于姜昱包裹的过于圆润,走路都不稳当了。 上了马车还有一点点出汗,但他知道子晋是为了他好,即使控诉他的霸道,也没有自己脱掉衣服。 刘凌注意到姜昱额头已经开始冒汗,这才发现他给姜昱穿的太多了,“热了?”刘凌掏出帕子给他擦擦汗,害怕一冷一热更容易生病,还是给他脱掉了几件衣服。 “等等,我腿麻了。”姜昱哀怨的瞅了一眼刘凌,裤子也套了很多层,导致他上了车一直伸直腿待着,不知不觉就腿麻了。 这边儿关心则乱的刘凌努力给姜昱解开几件厚重的衣物,那边薛礼已经迫不及待了,摸着袖子里的信,脸上的微笑就不曾消失过。 坐在一旁的曾金宝也待着一脸笑意,曾经苍白病弱的脸色,此时却红润有光泽,看着突然下起来的大雪,“哈哈哈,下雪啦,宝儿姐最想看雪,此时一定在看着吧?” “嗯,一定会的。”薛礼也不得不感叹老天爷赶巧儿。 昨个还晴空万里,完全不像入冬的样子,今天早晨就开始下起了大雪,正好,洗刷洗刷某些肮脏玩意。 薛府内,只有一两处贴着喜字,完全不想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等刘凌和减少了不合适的衣物的姜昱站在薛府时,却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只不过一个是无意义的叹气,一个是失望的叹气。 “我就知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会主动要求出门,原来是为了看夫子”姜昱小声的嘟囔了几句。 刘凌拉着他往里走,“真的有好戏看,你还记得之前跟你说过的曾氏吗?” “曾氏?”姜昱眉毛一会儿皱起一会波浪的,似乎是在用眉毛回忆。 “啊,我想起来了,坏女人!”姜昱的记性不太好,如果不是天天见到或者很熟悉的人,他没几天就会忘记,再加上他反应速度比较慢,更难记得住事情。 这可能和他中过寒毒有关,刘凌自打有了这个猜测,就总是会问起前几天说过的事,慢慢的加强姜昱的记忆能力和反应能力,现在已经慢慢有了成效。 “嗯,对,现在我们就是要来看她的笑话的。”刘凌大手裹着姜昱小一号的手,慢慢说着今天来的目的。 看到刘凌夫夫两个,薛礼和曾金宝打了个招呼,便迫不及待的进行了‘喜事’。 “来人,带新娘子和新姑爷过来。”薛礼已经买下了这处宅子,另外买了几个下人,也不显得人手不足。 没一会儿,几个黑衣男子抬着花轿疾步走过来,被强迫穿上新郎红衣的男子满脸青肿,似乎刚被揍过。 花轿到了堂屋门口停下,新郎被人拎着踢了一脚轿门,一名黑衣男子掀开轿子,把里面仅仅是披上一块红布的薛宝珠扶了出来。 “等等,这新娘子亲娘还没来,怎么拜堂?还不快去把曾氏带过来!”曾金宝没让薛宝珠进堂屋,就这么曝露在阳光下,薛宝珠停尸停的太久,即使有冰块也让她免不了皮骨分离,形状可怖。 “啊!啊啊啊啊”新郎不小心抬头看到了薛宝珠的样子,骇的惊声尖叫,拼命挣扎,“救命!救命!” 曾氏来的时候很是狼狈,头发凌乱了,衣服破碎了,人也似乎不太正常,但她看见曾金宝和薛礼的一刹那却露出仇恨的目光,“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杀了都杀了” 姜昱说实话有点害怕,有点忍不住被她的声音激的一抖,刘凌立即拉他入怀,纤长手指捂住他的耳朵,有力的手掌阻拦了大半曾氏的声音。 而且也看不到薛宝珠可怖的样子,姜昱觉得好多了,他感觉的到刘凌现在身体很紧绷,忙伸手在他后背拍一拍,“子晋别怕,她们是坏人,她们活该的。” 刘凌一怔,他哪里会怕这点阵仗,但对姜昱的关心他十分受用,他刚刚只是有点后悔,后悔带姜昱来看曾氏母女的下场。 但他希望姜昱能接受他所有的样子,虽然他永远不会用这些冷酷残忍面对姜昱,可还是希望他知道自己是一个这样的人。 “小昱” 这夫夫俩的互动谁也没注意,曾金宝已经像是战斗中的公鸡一般,高扬的头颅,眼神不屑的讽刺着曾氏,“哈哈哈,姐姐,你还是这么的狠,不过今天是个好日子,可别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了。” “姐姐,宝珠就要嫁人了,你不高兴吗?”曾金宝刺激着曾氏,“哦,对了,她还是嫁给了好人家呢,这新郎啊,可是右相府上的,”他顿了一会儿,看到曾氏眼中露出一丝惊喜来,冷笑了一声,无耻的女人! 话锋一转,“哎哟,姐姐啊,你这衣服怎么破成这幅样子?不是和宝珠待在一起吗?怎么会”眼睛故意往新郎身上瞟一眼,“跑题了跑题了,刚刚说到哪儿了?我这年轻的时候被马车一撞,虽然侥幸活了下来,这记性确实是不中用了,哦,想起来了,这新郎啊是右相府的,只不过” “他就是一个小厮。” 看到曾氏脸又变绿了,曾金宝就哈哈大笑,开心的不得了,薛礼拍拍他,“金宝,时间到了,进行婚礼吧。” “好,不过,左右姐姐现在就在门口,不如就让他们在门口这片空地上成了亲,省得脏了咱们的屋子!”曾金宝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才止住,“正好老天爷帮忙,清洗清洗。” 薛礼自然同意,刘凌夫夫只是来看戏的,也不出声儿,所以黑衣男子们听了曾金宝的话,立即压着曾氏跪在空地上,另外有人压着新郎跪下,薛宝珠的尸体就放在两人中央。 “你们要干什么?!”曾氏本能的觉得不对,但是她没想到曾金宝居然这么狠,黑衣男子利索的压着新郎和曾氏拜了三拜,每一次低头都几乎碰到薛宝珠已经开始腐坏了脸。 “啊!啊!放开我!放开我!”不管怎么挣扎,曾氏和新郎都拜完了这三拜,才被拎起来分开。 “送入洞房。”薛宝珠的尸体又被抬了起来,和新郎一起塞进轿子,几个黑衣男子带着轿子迅速消失。 只剩下惊魂未定的曾氏摊到在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曾金宝看着她,看着她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雪地里,慢慢走到她面前,“曾金玲,后悔你做过的事吗?你的报应,这才刚刚开始。” 薛礼紧跟着曾金宝出来,拿出袖子里的信,“曾氏,你犯了七出之罪,休书我已写好,你拿着快滚吧!” 曾氏爬起来抓住薛礼就要往上厮打他,被薛礼一把推了出去,“哼,曾氏,你真的恶心至极。”说罢,把休书摔在她身上,掏出帕子擦拭被她摸过的地方。 曾氏拿起休书就要撕掉,“你想和曾金宝这个老兔子在一起?做梦!” 曾金宝不紧不慢的说,“你尽管撕,礼哥已经改掉族谱,连你的户头都被牵了出去,哪怕你撕了休书,我们有官府的文书,你也不是薛家人了。” “哦,还有你那个女儿,她现在是个孤魂野鬼了,不对,她嫁人了,有夫家收留她的鬼魂,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你和那小厮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 曾氏气到失去理智,扑过去抱住曾金宝的腿就咬,被薛礼一脚踹开,“来人,把这个人扔出去!” “曾金宝!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曾氏破口大骂。 曾金宝不恼怒,反而说,“被你这种人说不得好死,那我大概会长命百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