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刀》 第1章 郡主回京 “郡主,再有半天的功夫,就到京城了!”</p> 绣着金线的红色斗篷在风雪中扬起惊心动魄的弧度,骑在马上的人儿马鞭一扬:“知道了!”</p> “驾!”</p> 马鞭一扬,马儿蹄子高高扬起,溅起一地碎雪,只留下一个绝美的身影。</p> 大力看着前方一骑当先的郡主,暗自咬牙,咱家郡主那么好,就跟天上的仙女一般,那些躲在京城享福的人懂什么,竟然敢那样说郡主。</p> 一想到这次进京又要看到那些藏着无数张面孔的人,他就替自家郡主难受。</p> 可惜这一次却是皇上下了圣旨召郡主进京,实在是没有办法推脱。</p> “大力,你还不快追上郡主?”四匹马拉着的华贵马车的车窗中钻出一颗女孩子的头颅来,不悦的说道。</p> “是,桃子姑娘。”</p> 大力拱了拱手,赶紧追了上去。</p> 明明是郡主的婢女,却是坐在舒适温暖的马车上,而尊贵的郡主却是架马在前方,这在别的地方定然是看不到的,整个大夏,也就定北侯这一家会出现这种情况了。</p> 实在是别家的贵女那都是养在深闺恨不得走路都让人抬着走,而作为定北侯嫡幼女、永泰帝外甥女的昭阳郡主,那是上马能够斩敌军、下马能够踢流氓,却决计做不来娇娇女那做派的。</p> 重新回到马车里,桃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桂嬷嬷,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回长平关了!”</p> 定北侯带兵驻守长平关,妻儿也具都在,可这一次,皇上是让郡主进京择婿,这回去的几率可太小了。</p> 谁都知道,当今圣上,对于将嫡亲的妹子嫁给定北侯这个武夫已然是时常哀叹,怎会允许外甥女留在长平关再嫁个武夫呢?</p> 桂嬷嬷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回去怕是不成了,只希望郡主能够找到合意的郎君吧!”</p> 当今的永泰帝是他们的主母宣平公主的嫡亲的弟弟,又因为一些旧事,姐弟俩的感情相当好,永泰帝将外甥女喊回京城择婿是一片好心,自然是不会将其用作政治筹码,胡乱赐婚。</p> 可怕就怕郡主这性子,找不到合适的郎君!</p> 说起来,他们郡主现在也已经十五岁了,这也确实是到了该找夫婿的时候了。</p> 也不知道这京城的儿郎,有没有配得上她们郡主的!</p> 要她说啊,她们郡主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p> 容·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昭阳郡主·颜策马疾行,倒不是她有多想到京城去,而是这一路上天寒地冻的,她担心将自家哥哥给冻坏了!</p> 要说这定北侯一家子,分明是个武将之家,偏生出了一个娇弱的人儿,当然,这娇弱的人儿不是容颜这个女儿,而是老二容谨。</p> 不过十八岁,却是已经考中了举人功名,这一次进京,除了她要奉旨找婿之外,她家二哥还要进京赶考。</p> 定北侯一家子是粗人,就得了这么一个宝贝的读书苗子,那可是宝贝得紧,偏生还体弱得很,可不能够因为这天寒地冻的给冻伤了。</p> 等他考中了进士,他家才好在那些酸儒面前说一句,咱们老容家那也是有读书人的。</p> 挂着容字的大旗在寒风中猎猎飞舞,训练有素的铁蹄就连脚步声都统一了起来,愣是谁看到都得忍不住赞叹两句。</p> 这就是守卫长平关二十年的容家军啊!</p> 京城的城门口一向是热闹的,就算是这雪天,那进出城的也不少,不过都是一些平民百姓,鲜少有达官贵人进出。</p> 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的长衫的少年就在这城门口边上摆了一个小摊子,打着一个幡子,代写书信。</p> 老百姓们要寄信那是没有办法走驿站的,只能够花几个大钱让行脚的商人帮忙送一下,这城门口是商队们必过之路,常常有人在这里等着送信。</p> 少年的生意还算是不错,一日也能够挣个几百文。</p> “小公子今个生意不错啊!”一个城门卫走过来。</p> 卫宣将笔放下,“还算不错,勉强能够糊口,今儿个六哥要带信回去?”</p> 被称作六哥的城门卫点点头,“是啊,这不是才发了饷银,给家里老娘带回去!”</p> 等在卫宣这里写完信,六哥拿着信封并钱袋放进布兜里递给商队带回去。</p> “六哥,你说,这是邵安伯家的公子,怎会来这里写书信?”</p> “你小子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伯府怎么了,这伯府也是要吃饭的啊。”</p> 那个年纪稍小的城门卫还想询问,六哥却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你小子,赶紧去好好的守着,不该问的别问,好好的当你的差。”这京城高门大户的事情,那里是他们这些小民能够随意谈论的。</p> 哪怕人家已经不复往昔,到底是不一样的。</p> 要说这别的伯府自然是不需要让家中的小公子出来摆摊做这些事情的,可这邵安伯府却是不同。</p> 早年间邵安伯府还是花团锦簇,可耐不住这出了个败家子,愣是将一个家败落完了,现在的邵安伯府除了那一间祖屋,那是真的什么都不剩了。</p> 可也不知道这上天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上面出了一个败家子,这紧接着又给卫家降下这么一个好小子。</p> 不过十七的年纪,愣是已经考了举人,还是解元,就等着明年考中进士就好派官了,到时候,这邵安伯府到底会如何还不好说呢。</p> 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到了晌午时分,卫宣卷了幡子,一应用具都放在布兜里,又将桌椅放在城墙根上,便打算回去了。</p> 这些年家里败落了,已然是用不起仆婢,他要赶着回去做饭。</p> 几个骑着骏马的公子哥儿来到了他摊子前面,趾高气扬的。</p> “哟,我瞧着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的卫公子吗,怎么,这就要回去了?那可不行,哥几个今个儿还等着你代写书信呢!”最后几个字说完便是哈哈大笑。</p> “就是就是,赶紧的,快给咱们写封书信,写好了,赏你百八十个铜板也不是不可以!”一群人笑的张扬。</p> 明明是伯府公子,被这样折辱,卫宣仍旧平和,“午间有事,诸位若有需求,可午后再来!”</p> </p> 第2章 三观跟着五官走 “午后再来,呵,让你写你就写,不就是要钱吗?给你!”</p> 几枚铜钱被随手丢了下来。</p> 卫宣眼眸微垂,却是转身就欲走。</p> 赵文今日在家中刚被父亲责骂,甚至将卫宣来和他对比,说他不如人。</p> 这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够接受,他堂堂永安侯二少爷,竟是被这个穷困潦倒的卫宣给比了下去,这不就带着人来找麻烦了。</p> 见卫宣竟是想走,感觉自己被无视了的他哪里忍得了,手里的马鞭唰的就甩了出去。</p> “哼!”闷哼一声,卫宣本就穿得单薄,被这马鞭一甩,手臂上的衣衫破损,当即出了一条血痕,人也半跪倒在地。</p> 赵文冷笑,“卫宣,给脸不要脸,这就是下场!”</p> 六哥看这不行,壮着胆子上前想要劝上一两句,却被赵文冷冷瞪住,“当街打人又怎么样,少爷我是不怕的,卫家除了一个邵安伯的空名头是什么都不剩了,谁会管他。</p> 别说一个小小的卫宣,就是换一个人少爷打便也是打了。”他家姐姐在大皇子府当侧妃,他怕谁?</p> 身后的跟班吴开正赶紧附和,“就是就是,你个小小的城门卫赶紧滚开,不要多管闲事!能够被咱们赵公子打,是他卫宣的福气!”</p> 他声音很大,仿佛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家赵公子多么的厉害一般。</p> 蹬蹬蹬蹬!</p> 马蹄声走进,“这福气老子给你要不要啊!”</p> 啪!</p> 一鞭子下去,吴开正直接被打落马下。</p> 直到很久以后,卫宣都还是记得这一天。</p> 明媚犹如一团火焰的昭阳坐在马上,便如那一道最耀眼的光芒。</p> “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贱”</p> “啪!”</p> 又是一道鞭子。</p> 吴开正脸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半张脸肿了起来,再说不出话来。</p> “你是谁?”赵文见昭阳身上的斗篷布料是内造的,上面还绣着金线,阴沉着脸询问。</p> 吴开正没认出来这布料,他却是认出来了。只是他是他的小弟,被打了也就是打了他的脸。</p> 容颜冷笑一声,这才正眼看向他,“老子是谁轮得到你过问?在老子面前你还敢站着?”</p> “郡主,郡主!”大力终于追上了昭阳,远远就喊道。</p> 赵文一抖,这京城的郡主肯定是不会自称老子的,他想到了一个人。</p> 这几日他已经在家里听母亲说过几次,昭阳郡主要回京了。</p> 他赶紧下马,扯了扯衣裳,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来:“竟是昭阳郡主,见过郡主!郡主远道而来”</p> “闭嘴”容颜皱眉,这人身上好一阵香粉味道,闻着不舒服得很。</p> 扬了扬下巴,“你是哪家的?”</p> 赵文有些犹豫,要是换一个场景,他肯定巴不得和容颜多说两句,可现下这场景,却又有些不妥当。</p> 他身边的狗腿子可不知道他的犹豫,扯着讨好的笑:“回禀郡主,咱们是永安侯府的,这是咱们府中的二少爷。”</p> 虽说京中对这位昭阳郡主总是议论纷纷,可架不住人家身份高受宠啊,若是能够得到这位的垂青,那可是相当于走了一条青云路。</p> 所以这京中的男儿啊,大多都是希望得到郡主的注意的,更何况,这郡主,长得实在是美!</p> 不是京中贵女们温婉的美,是一种热烈明艳而张扬的美,只一眼,就绝不会忘记。</p> “郡主!”大力终于赶了过来。</p> 容颜点点马鞭,“让他们滚!”</p> 看着就伤眼睛,她上次回来也没有见到这永安候府有这么一个玩意儿啊。</p> 大力对于容颜的话那是当作圣旨来执行的,也不管赵文他们说什么,直接赶人,蛮横得很。</p> 不过悄悄在周围看着的百姓们可不觉得他们蛮横,这几人时不时就来找卫小公子的茬儿,可恶得很,活该。</p> 在赵文喊出昭阳郡主的时候卫宣就知道这是谁了,定北侯的嫡幼女,当今圣上宠爱的外甥女。</p> “哎,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容颜笑眯眯的问道,一双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儿。</p> 卫宣没想到容颜竟然会和自己说话,倒也没有慌乱,不卑不亢的:“在下邵安伯府卫宣!”</p> 邵安伯府啊,容颜撑着下巴想了一下,实在是没有印象。</p> “你既是伯府的公子,怎穿得这样的单薄?”说着就解下了身上的披风,“这大冷天的,可不要冻坏了才是。”</p> 没有穿着京中女儿家们繁复的衣裙,容颜一身红色的骑装,头发用一根红色的带子扎在头顶,美丽中带着一股难掩的英气。</p> 见这场景,桂嬷嬷就知道自家郡主的病又犯了,“郡主!”她压低声音提醒。</p> 这女儿家的东西怎么好随便给人的,还是这样一个小公子!容颜要是肯听她的,也就不是容颜了,直接将披风递给了卫宣。</p> 卫宣这一张脸生得着实漂亮,比她家二哥还要好上几分,容颜看着就觉得舒畅,“你赶快回家去吧,放心,这厮打你,我肯定给你讨回公道!”又给出一瓶药。</p> 什么是三观跟着五官走,这就是,都还没有问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呢!</p> 桂嬷嬷心里叹气,自家郡主哪里都好,就是这颜控得厉害。</p> “郡主,这宫里还等着呢!”</p> 容颜有心再说两句话,后头自家二哥的车厢里传出来几声咳嗽声,知道是二哥在催促,她只好放弃了。</p> 好在已经知道了是哪家的小公子,容颜也不担心找不到人,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下次再见,卫宣!”</p> 驾!</p> 马蹄扬起,红色的发带勾起一道亮眼的弧线,大大的容字旗昭告着所有人,容家人的返京。</p> 卫宣一直看着容颜的身影,虽然因为在这城中走得不快,却也还是很快消失的街道那头,直到车队最后一匹马看不到了他才收回目光。</p> 感受到怀里火红披风的温度,卫宣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极淡,却让一张脸更好看了几分。</p> “六哥,卫小公子笑起来更好看了!”</p> 六哥这一次赞同的点头,“是啊,是好看!”这满京城,也没有卫小公子这般好看的少年郎了。</p> 虽然是家道中落,甚至要出门来代写书信给家里补贴,可这京中不知道多少贵女,就为了看着小公子的一张脸,一日就在这城门口路过几次呢。</p> 要不是小公子家里实在是不成了,恐怕提亲的人都得踏破了门槛呢!</p> </p> 第3章 干饭人要干饭 “福全,昭阳还有多久到啊?”</p> 年近五旬永泰帝在帝位上已然坐了二十余年,积威甚重,在朝堂上生杀予夺的人,此刻却是静不下心来,频频往殿门的方向望过去。</p> 福全作为伺候了永泰帝几十年的老人,早就习惯了他这般,遇到昭阳郡主的事儿,他家主子,总是这样的。</p> “回主子,方才前边儿来信了,郡主已经进了京了,这郡主定然会直接进宫的,算算时间,至多不过盏茶的功夫,就该到了。”</p> 再看看桌上的奏折,干脆放下了笔,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头走,“这丫头,这天寒地冻的,等她来了,让她来暖阁见朕,另外让人再送点上好的银丝炭到昭阳阁中去,先点着。”</p> 福全忙应了,又交代小太监再去探查郡主到哪里了。</p> 一向崇尚节俭的主子,为了避免郡主冻着了,人还未到,就安排人点上了火炉,就为了郡主回昭阳阁的时候是暖和的。</p> 他这个做奴才的,忧主子所优,喜主子所喜,自然是要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的。</p> 一行上百人,到了分叉口,就尽皆前往在京城的定北侯府,只余容颜和二哥容谨并几个侍卫前往皇宫。</p> “昭阳郡主和容二公子到了!”听到小太监的通报,摆摆手打发人下去,福全一张脸几乎要笑成菊花状,“主子,郡主过来了!”</p> 实在不是咱们的容二哥没有存在感,而是在永泰帝这里,昭阳郡主才是顶顶重要的那个。</p> “宣!”</p> “参见舅舅!”</p> “参见舅舅!”</p> 永泰帝就见一团火焰从殿门一下子到了身前,“快起来,快起来!”</p> 亲自将人给扶起来,“长高了,也漂亮了!”</p> “舅舅,你光夸小妹,怎么都不看看我!”容二哥在一旁故意装出不高兴的样子。</p> 天底下敢这样随意在帝王面前耍赖卖痴的,也就只有这两人了。</p> “哈哈哈,咱家阿谨也长高了,还中了进士,不错不错。”容二哥也不意外,在有昭阳的时候,能够得“不错”二字,他已经很满足了。</p> 永泰帝笑得开怀,“福全,搬两个火盆过来。”说完又去拉着容颜的手看,“昭阳啊,你是不是又骑马了?外头这么冷,小心冻坏了。”</p> 面对容颜,永泰帝就是那个慈祥的长者。</p> “嘿嘿,舅舅,不冷,这才哪儿到哪儿,我在长平关的时候,那风雪,可比这个大多了,京城算不得冷!”</p> 昭阳也没有见到皇帝的战战兢兢,就像是纯粹的见自家长辈。</p> 听她这样说,永泰帝却是心疼了,“给你写信多少次让你回京,你就是推脱不回,长平关自有你父亲,你一个小姑娘,留在那里做什么?”</p> 尽管知道容颜几次在战场上杀敌,还曾一刀将敌方一位副将给砍落马下,一场大战杀敌十数人,可在他心里,这还是一个娇弱的小姑娘,那等苦寒之地,不是她能待的。</p> “嘿嘿嘿!”提到自己不回京城这件事,她就只能够打哈哈了。</p> 京城繁华、安逸,可她却还是觉得在长平关喝一口烧刀子,提着自己的九转夺魂刀去砍那些不要脸的草原人爽快一些。</p> “你啊!”对她,永泰帝是没有办法的。</p> “这次你就给朕好好的呆在京城。你爹你娘他们都还好吧?”</p> “好好好,我爹还是能够扛着大刀出去砍人,我刚出门的时候我大哥还带人砍了一波草原人的脑袋挂城门上,我娘正忙着操持府里的新年,都好呢!”</p> 大夏地处中原,草原上的邻居这些年总是不死心,总是时不时的来骚扰一番,冬日草原无粮的时候尤其频繁一些。</p> 两人在那嘀嘀咕咕好一阵聊。</p> “舅舅,我饿了!”</p> 永泰帝哈哈大笑,他最是喜欢昭阳这样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你啊,就惦记朕这里的御膳了!”</p> 转头却是吩咐福全,“还不赶紧的让他们传膳,可不能饿到我们昭阳郡主了.”</p> 福全弯着腰,“早就准备着了,就等郡主呢!”</p> 看着那甥舅俩手拉着手一幅咱俩是一伙儿的样子,容二哥摸了摸鼻子,他就知道,和小妹一起见舅舅,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这样的。</p> 好在福全是不会忘了他的,“容二公子,这边请!”</p> 这暖阁里烧了地龙,为了避免出去被冷风吹到,在这暖阁边上便有一间屋子,专门供给永泰帝批阅折子之后吃的,虽不是正经用膳的宫殿,却也不小。</p> 四人坐的圆桌上摆满了容颜爱吃的菜。</p> 这宫里哪哪儿都知道昭阳郡主那是简在帝心,御膳房自然也是一样的,都不用吩咐,得知是昭阳郡主回宫,那膳食自是挖空了心思的弄花样。</p> 简朴的永泰帝平时是不提倡铺张浪费的,但有昭阳郡主在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只要郡主吃得好,那整个御膳房都会得赏,可不得趁着郡主在的时候好好表现一番。</p> “舅舅,您尝尝这个!”</p> 在永泰帝这里,昭阳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的,端起饭碗先给永泰帝夹了一筷子鸡丝,等他动了筷子,才大口大口的吃起来。</p> “二哥,你吃这个,这个也好吃!”又是一块鹅腿肉放进容二哥的碗里。</p> 容二哥看着挺瘦的,吃东西一样不落下风,虽然礼仪半点没有缺失,但是兄妹两个吃饭的速度那叫一个风卷残云。</p> 好在永泰帝是习惯了他们两个这吃饭的架势的,并不在意,反倒是欢喜,自己没吃多少,时不时给容颜夹一点自己觉得好的菜,满脸都是笑意。</p> 今天是这大半年来永泰帝最开怀的一天了。</p> 明明已经许久未见,甥舅三个却是没有什么陌生感。</p> 等吃了个七分饱的时候兄妹俩几乎同一时间放下筷子。“舅舅,您这里的饭菜还是那么好吃。”</p> 有这一句话,御膳房的赏又有了。</p> “好吃你就多来尝尝,昭阳阁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等会你们两个去洗漱一番,再去后宫拜见。”</p> 原本两人进宫是要先去后宫拜见皇后,再来前朝见皇帝的,奈何两人受宠,走的是皇帝宣诏的路子,自然是不同的。</p> 接过宫婢递过来的茶水灌了一杯下去,容颜才点点头,吃太快,是有些哽到了。</p> “舅舅,有水果吗?”容颜讨好的笑笑,“好久没有吃了!”</p> </p> 第4章 一个小礼物 岂止是好久没有吃到,那是相当一段时间没吃到了。</p> 长平关的冬天尤其的长,在别处还是秋日的时候,长平关那北风就呼呼的刮着,水果这种娇嫩的东西,只有在夏日的时候能够得到点吃,别的时候是鲜少见到的。</p> 永泰帝惦记着他们,一年之中也是几次派过人送过去,只是路途遥远,等送到的时候要么腐烂了,要么也只能够勉强下口,味道早就变了。</p> 像橘子之类耐储藏的,到了的时候那也已经是干巴巴没点水分了。</p> “早就知道郡主爱吃水果,这不,主子早就吩咐备着呢,就等郡主了!”福全笑着将果盘递过来,刚才他估摸着容颜他们要吃完饭的时候,就悄悄去将果盘呈上来了。</p> 先给永泰帝和容二哥一人一颗梨之后,容颜才一大口咬下去。</p> 永泰帝没吃,就拿在手里。</p> 宫里的梨就是不一样,皮薄汁多还甜,一口咬下去,甜到人心里去。</p> 看她吃得高兴,他也高兴。宫里宫外,许多人都对他宠爱昭阳有意见,却是他们不知道昭阳有多好。</p> 他还记得昭阳小时候,还不到自己腰间高,面对那些凶恶的刺客,就敢举着刀站在前面保护他,这么多年了,什么都惦记着他。</p> 瞧瞧,吃个梨都得先给自己一个,多孝顺!</p> 容二哥比起容颜的豪放就属于婉约派了,让小太监将梨削皮切块之后才拿牙签一小块一小块的吃。</p> 这会儿,容颜一个梨已经啃完了。</p> “喔,对了,舅舅,我给您带了礼物过来。”从衣服里掏啊掏,掏啊掏才掏出两个小盒子来。</p> 看到这两个小盒子,容二哥就觉得眼皮不停的跳。</p> 可是此时阻止已经来不及了。</p> 好在这盒子里的东西经过特殊处理,倒是不臭,“这个是察哈部首领的耳朵,这老小子暗搓搓的潜进长平关,我尾随其后,找准时间,一刀”她还抬起右手做了一个砍人的动作,“就将这老小子的头给砍成了两半。”</p> 她语气有些遗憾,“娘说那头烂得太厉害了,我就只带了个耳朵来。”</p> 永泰帝心说,幸亏你没有带头来啊,这么近距离,他就是皇帝也觉得有点刺激。</p> 不过,察哈部是草原上一个小型部落,族人却十分凶悍,部落里常年都是没有老人,只有青壮,经常犯关,昭阳竟是杀了其头领,他又开怀起来。</p> “朕的昭阳勇武!”帝王大悦。</p> 形容男儿的夸赞落在自己身上,容颜却是欢喜得很,点点头,表示确实是这样的。</p> “还有这个,这是我刻的玉坠子,给舅舅!”</p> 乳白的玉石,刻成了一把大刀的模样,巴掌大笑,入手却是温热,竟是温玉。</p> 容颜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我雕别的东西实在是不成,就只能够刻雕九转夺魂刀了。”</p> 永泰帝可真是惊喜一个接一个。</p> 别人他不知道,但是自家这个外甥女他是了解的,那就是男儿的不拘小节。</p> 送来敌人的耳朵是正常操作,能够送来自己亲手雕的刀,那就不一样了,是真的将自己这个舅舅挂在心上的啊。</p> 等一腔长辈胸怀对着容颜抒发完毕,永泰帝才有功夫和容谨说话。</p> 不过和他说的内容就不一样了,更多的是考较他的学问。</p> 至于说容谨的礼物,那就是中规中矩了,永泰帝虽也高兴却不曾再大笑出声。</p> 虽然是在长平关,读书人稀少得可怜的地界,但是容谨的学问却是不错的,永泰帝很是满意,所以兄妹两人都还没有出宫,各自的赏赐就流水一般的赐进了在京城的定北侯府。</p> 按理来说尚了公主,自该住在公主府,不过当初永泰帝登基那会子是真的难,加上恶邻骚扰,华丽的公主府被宣平公主、也就是容颜她娘愣是给卖成了一个空壳子,就连屋檐上的琉璃瓦都搬空了,换来的银钱全部充作了军费送到了前线。</p> 这么多年了,虽然公主府早就被永泰帝重新修缮,可一家人来回京城都已经习惯了住在定北侯府。</p> “小妹,等会你注意一些,莫要吓到了皇后娘娘!”</p> 昭阳阁虽然被称作阁,不过却是一座宽敞的宫殿,容颜小时候常来宫里住,永泰帝大手一挥直接给安排了一宫殿。</p> 有朝臣上书,说郡主独自占据一宫殿不合适,潜台词是让容颜去某个娘娘宫里挤挤。</p> 可永泰帝不乐意啊。</p> 好嘛,你说郡主住宫殿不合适,行,朕就不让住宫殿了。</p> 那朝臣以为永泰帝采纳了自己的意见,正沾沾自喜,却不想转头就听说永泰帝命人将容颜的住所,换到了距离前朝很近的一处更加华丽和宽阔的宫殿。</p> 然后将宫殿的名字大笔一挥改了,昭阳阁横空出世。</p> 确实就不是宫殿了。</p> 容颜搓了搓手,“之前那都是意外,意外。”她也没有想到这皇后如此的不经吓啊!</p> 现在永泰帝的皇后秦氏是继后,容颜与其没有什么交际,上回见面的时候忘记了其是文官家的女子,而非嫡后那般“有见识”,送上的礼物不仅没有让人开怀,反倒是吓了人一跳。</p> 这一次她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是拜托母亲准备的礼物,定然是不会出错的。</p> “我等会就少说话,啥也不干,拜见过后咱们就撤!”永泰帝虽然想留着兄妹俩在宫里住上一段时间,但是容二哥年纪已经大了,不适合留宿宫中,再者,定北侯府那边定然是等着的,只好放人回去。</p> 容二哥嘴巴上经常嫌弃这个妹妹,实际上却是宠得不行的,“倒也不必如此谨小慎微。”</p> 他的小妹,是他们定北侯府最耀眼的明珠,何须如此委屈自己。</p> 想起秦皇后那娇娇弱弱风吹似乎都能倒的样子,容颜抖了抖身体,“算了算了,她那样,我怕一不小心她就能够倒下去!”</p> 不是她对秦皇后有意见,而是她实在是看不上眼。</p> 好歹是一国之母,愣是将自己整得瘦不拉几的,上行下效,这京城就流行起女子以纤弱为美的说法来,个个都是病恹恹的样子。</p> </p> 第5章 大夏变脸术 昂贵的熏香升起袅袅白烟,殿中宫人个个凝神禀气,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来。</p> “娘娘,昭阳郡主并容家二公子来了!”</p> 大夏朝最尊贵的女人,皇后秦氏正靠在椅子上小憩,闻言动了动戴着护甲的手,由嬷嬷搀着端坐起来。</p> 只见这位皇后身着皇后常服,上缀着珍珠玳瑁,又以金线作画,绣出展翅高飞的凤凰,头上戴着四龙九凤金冠,就连脚上的鞋子也缀着东珠,端的是华贵无比,气派非常。</p> 不过……那指的是这身装扮,而非这个人。</p> 大夏的这位继后,一张脸倒也不说难看,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型,可偏偏身材纤瘦,弱柳扶风一般,特别是年纪也不过双十年华,打扮成这样,没能够增色,反倒是将人衬得没有了存在感。</p> 永泰帝也曾暗示过让她可稍微改变一下装扮。</p> 但咱们这位皇后出身非凡,乃是大儒秦不归的嫡女,礼仪二字那是刻在了骨子里的,绝不容许自己一言一行有哪里失了皇后风范,这着装更是不能。</p> 此后永泰帝也不说了,总归这秦皇后将皇后当成了官职在做,他便也由她去了。</p> 他娶的是这个身份,也不是这个人,将其当成一个摆设也就罢了。</p> 秦皇后略微皱眉,“昭阳郡主可曾携带礼品?”</p> 上一次的礼品可是将她惊到了。</p> 嬷嬷摇头,“倒是有礼品单子,并未看到还有别的物件了。”</p> 送上礼单,那便是正常礼品了,秦皇后稍微放心。</p> 她并不是很想见到昭阳,不过身为皇后,定北侯在长平关征战二十年,于国有功,接见他归京的儿女,自是应该。</p> “便让她们进来吧!”</p> 喜嬷嬷是伺候着秦皇后长大的,她的细微表情她哪里能够察觉不到,“主子,您合该高兴的!”</p> 永泰帝是有多重视昭阳郡主,不说别的,就说这封号,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昭阳二字,可一般是嫡长公主才能有的封号啊。</p> 作为皇后,不得帝王宠爱不要紧,可不能够让帝王不满,这才是最致命的。</p> 秦皇后也明白这个道理,只好是整理了一下心情,在容颜两人进屋的时候作出欢喜的表情来。</p> “昭阳回来啦,喜嬷嬷,快看坐。”</p> “还有阿谨,也长高了,都快坐着。”</p> 在昭阳阁进行一番梳洗,容颜身上的骑装也换成了郡主常服,披着白色的狐狸披风,发髻高高挽起,挽成一个飞仙髻,斜斜簪着一支赤金缠丝挂流苏的鸾凤钗,更是衬得一张精致的小脸多了几分明媚。</p> 容谨则是仍旧一副世家贵公子的做派,兄妹两个站在一处十分的养眼。</p> “见过皇后娘娘”两人一同行礼,脸上亦是都带着笑容的。</p> 秦皇后忙说道:“快起来,快起来。”伸出手做出虚扶的样子。</p> “快给昭阳和阿谨端杯热茶来,这外头风雪这般大,回到这德阳宫啊,那就是回到家了。”</p> 要不怎么说这京城里的女人都有无数张面孔呢,这宫里的更是尤甚。</p> 方才还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样子,这见到了人,马上就亲得和什么似的,活似眼前这两人是她多年未见的孩儿一般。</p> “多谢娘娘。”两人一同道谢。</p> 却是少了那份亲近,只余客气。</p> 双方其实都不太爱见到对方,可又碍于规矩不得不见,还非得装成是多么欢乐的样子,实则不过都是在没话找话说。</p> 就那么硬是撑了一炷香时间,容颜和容二哥才从德阳宫中出来。</p> “累了吧!”</p> 看着在暴风雪中策马狂奔都不见疲态的妹妹一副总算是结束了的放松样,容二哥关切道。</p> 容颜又是一声哀叹,“幸亏结束了,我这是全身哪哪儿都不舒服!”</p> 在宫里两人没有细说,等出宫进了自家的马车,容颜立即是大倒苦水。</p> “要不是舅舅在宫里,我是真不爱去,特别是德阳宫,真是处处都是规矩,喝杯水都要三思而行。”头一歪,就倒在了软软的靠枕上面。</p> 这马车是特制的,外面看起来和普通马车差不多,实际上却是内有乾坤,按动几下机关马车壁上就打开一个小方格,里面放着糕点和茶壶。</p> 将糕点递给容颜,看她吃着,容二哥才含笑道:“这一次是没办法,以后少去便是。</p> 要是实在避不开,便也不要过分拘着自己,她就算是不满也不敢做什么。”</p> 容颜苦哈哈的,“二哥你是不知道,她是不会对我做什么,可是她会在我耳朵旁边念经啊,规矩长规矩短的,我都怀疑她上辈子是不是就是规矩!”</p> “呵!”容二哥被她这个形容弄得忍不住轻笑,“你呀,以后要注意一些了,这里不是长平关,说话可不能那么随意了!”</p> 容颜又狠狠咬下一块糕点,她是习武之人,和闺阁里那娇养的小娘子不同,之前和永泰帝一起吃的东西也消化得差不多了。</p> 嘴巴里含着糕点,模糊不清的嘟囔着知道了。</p> 她也知道现在不能够在边关那样随心所欲的说话了,在这京城,那是一个稍微不注意,就会被找麻烦。</p> 这个亏,她小时候已经吃过了。</p> 定北侯府就坐落在距离皇城不算远的朱雀大街,属于安平坊这个勋贵扎堆的一处。</p> “郡主和二公子回来了!”</p> 见到马车拐过来,看清楚上面的标志,守在门口的房门忙大声的喊了起来。</p> 这一喊不得了,顿时就从府里涌出来不少的人,老老少少的,个个都是一脸的期待。</p> 长平关那边条件艰苦,定北侯府又是世代传承,府里多少积年的老仆,大部分都留在了府中,跟过去的不过是少部分年轻人。</p> 车夫将车厢一拉开,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车上跳下来,“忠伯!”</p> 头上已经添了几丝银霜的老管家哎了一声,“我的小郡主,总算是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p> 容颜走上前去抬手就不管老人家的挣扎抱了人一下,“忠伯你们还好吧?”</p> 忠伯是定北侯府的大管家,几十年来打理着整个侯府,那是在容颜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在府里做事,她小时候在京城那段时间,没少缠着老人玩闹,自是亲近的。</p> </p> 第6章 有人觊觎 说是主仆,实际在容家小辈开来,其更像是一位长辈,对其很是尊敬。</p> “好,好,大家都好!”</p> “你呀,还不快来扶你二哥一把!”容二哥站在马车上笑道。</p> 容颜赶紧过来将人给搀扶下马车,“二哥,要不咱们还是弄个凳子吧!”</p> 他们家的人做不来将人当马凳的事情,弄个木凳子还是可以的。</p> 容二哥毫不犹豫的拒绝,“你二哥我身子不好,必须得人扶着才行!”潜台词,就算是有了凳子,你还是得扶着他下马车。</p> 说完还咳嗽了几声。</p> 忠伯赶紧询问,“二公子可是有不适?”</p> 容二哥一副精神不济的虚弱样子,“一路舟车劳顿,却是有些不适!”</p> “公子快快回府将养才是,这外头风大,可别吹了风受凉。”那样子,好似容二哥是害了多大的病似的,紧张得不行。</p> 容颜心里暗自吐槽,干脆却是一把将人给背了起来,往府里冲去。</p> 容二哥的脸色渐渐僵硬……</p> 他,又大庭广众之下被妹妹背起来了。</p> 容颜察觉到什么,边走还边掂了一下,“二哥,你又重了!”</p> 容二哥,眼睛一闭,干脆的‘晕’过去了。</p> 下人们自然是一阵慌忙,赶紧去喊大夫了。</p> 定北侯府门前发生的这一幕,很快就传到了许多家人的耳朵里。</p> 今天是容家两个主子第一天回京,来观察情况的可不在少数。</p> 就在安平坊另外一头的白虎大街,永安侯正并着府中婉姨娘正端坐在堂上。</p> 下人正说到容二哥竟然是被背走的,“那昭阳郡主好大的气力,竟是一把就将容二公子给背了起来,结果那容二公子身体实在是病弱,竟是直接晕了过去。”</p> 婉姨娘露出笑容来,“下去领赏吧!”</p> 下人赶紧谢恩下去了。</p> “侯爷,看来传闻果然属实,这容二公子真是病歪歪的呢!”她有些幸灾乐祸的,“也是,那长平关乃苦寒之地,在那里出生的孩子,哪里能够健康呢!”</p> 宣平公主并非是一开始就随定北侯前往长平关的,生长子时候还是在京城,只后来前往长平关,才又在那里生下了老二容谨。</p> 只容谨身体似乎不怎么好,后来到了老三容颜的时候正好是定北侯回京述职,那会子老太后还在,宣平公主跟着一起回来探望怀上的,便在京城产下三女。</p> 或是京城水土当真更好一些,老大容战和三女容颜都是身体倍棒,特别是容颜,就和小牛犊似的,宫里老太后喜的跟什么似的。</p> 后来更是以容颜年幼为由,将其留在京城两年,又才去了长平关。</p> 就这,那也是隔两年就要回京的,一旦回京,必然是长在宫里住着的,一应待遇,比之公主也不差分毫。</p> 后来老太后去了,这才回来的少了。</p> 不过到底也在京城留下不少传说的。</p> 倒是容家的两个兄弟,老大容战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少年的时候就是军中和战场上长大的,和其父亲一样,回来得少。</p> 只容二哥,就算是回到京城也大多是呆在家里或者宫里,等闲竟是不出门,比那闺阁中的小娘子还要娴静几分,加上其身体不好的传闻,也鲜少有人去打搅他。</p> 在京城倒是少有人知,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他妹妹昭阳郡主身上了。</p> “不可胡说!”永安侯说道。</p> “定北侯长年在长平关守卫,容二公子身子不好也不该是你发在嘴上可说的。”</p> 婉姨娘明明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偏生做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来,“侯爷何必如此,妾身也不过是在家中随口一说,在外却是定然不敢的!”</p> 说完掩着帕子便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p> 永安侯也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偏生这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p> 在正事上十分精明的人,偏生对这婉姨娘是没有一点办法,但凡婉姨娘皱一下眉头,那都是要心疼的。</p> 忙哄道:“却也不是责怪你,你啊!”</p> 将人拉过来,耐心说道:“定北侯掌管三十万大军,军权在手,又有长子容战在战场上也颇有建树,偏生这侯府主母乃是宣平公主,陛下又对昭阳郡主那般的宠爱。”</p> “若是你这番话传了出去,定北侯隔得远会如何还不好说,这昭阳郡主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陛下!”</p> “哎!”</p> 他叹了口气,“陛下一贯偏爱昭阳郡主。”</p> 婉姨娘也知道这一点,“妾身也知晓。”</p> “侯爷,这昭阳郡主如此得陛下的宠爱,又已到了婚配之龄,这一次回京,只怕是有意择婿。”</p> 永安侯知道她的意思,“郡主身份高贵,文儿只是一个庶子,不论是定北侯还是陛下,都不会同意的!”</p> 还有没说出口的是,他这二儿子赵文,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就只知道四处闲逛。</p> 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他也实在是说不上一声好。</p> 婉姨娘不这样认为。</p> “侯爷,文儿是身份上有些缺失,可若是郡主喜欢,那自是不同,身份地位这些,还不是陛下想要给谁便给谁的。”</p> 永安侯只觉得她异想天开,“这事情是不可能的,不要去胡乱做些什么。”</p> 他担心婉姨娘不知轻重,反倒是惹祸上身,“文儿是决计不行的,若是说做郡主夫婿,储儿若是未与王家姑娘定亲,还尚有一丝可能。”</p> 提起赵储这个长子,永安侯语气有些复杂,也就没有注意到婉姨娘一瞬间露出的怨毒神色。</p> 要不是赵储,她何至于无法被侯爷扶正,只能以一个小小的姨娘的身份打理这府中的一切,甚至就是因为这个姨娘的身份,她的女儿和儿子都只能够做一个庶出。</p> 而这么多年了,她明明是永安侯府出去的女眷,却鲜少能够去那些高门大户的宴会,就算是去了,也只能够是坐冷板凳,</p> 只因为这样的宴会,去的都是各家的当家主母,都不愿意与她这样的妾室坐在一起。</p> 她的燕燕,那般好的一个女儿,就是因为身份问题,只能够去做了大皇子的侧妃,尽管尊贵,到底是妾室低了正妃一头。</p> 到如今,难不成她的儿子也因为这个庶出的身份,就连去争取一下都没有资格吗?</p> 这般恨着,手中的帕子几乎是要绞烂了。</p> </p> 第7章 表示表示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服输的人,从前能够熬死了赵储他娘,进了这永安侯府,如今,她也必然能够为她的文儿娶到郡主。</p> 郡主再是尊贵,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儿罢了,只待她使一些手段,就不信不能够让文儿博得她的好感。</p> 待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是陛下不愿那也得愿了,说不得为了给文儿提身份,她也能够将这姨娘的名头给改了。</p> 她还不知道她的好儿子已经和容颜见过了,并且没有博得好感。</p> 赵文今儿个没有挨打,挨打的是他的跟班,礼部侍郎吴有明的儿子,吴开正。</p> 这吴开正也是一个庶子,不过和他不同的是,吴有明妻子并未产子,他纳了许多妾室也只得了吴开正这一根独苗。</p> 尽管容颜有收了力道,可吴开正还是伤的不轻,特别是最后一鞭子,可是正好打在嘴上,一张本还看得过去的脸被这一鞭子打得青紫,嘴唇也肿得老高。</p> 从来没有受过这等伤的吴开正哪里忍受得了,疼得眼泪鼻涕止都止不住。</p> 好歹他爹是礼部侍郎,赵文平常将其当做跟班,那也只是两人之间以赵文为主,可不敢动辄打骂的。</p> 容颜走后,赵文让小厮赶紧背着吴开正去医馆。</p> 可这伤的太重,那样子让赵文看着都疼,并且也慌的不行。</p> 虽说人不是他打的,可今天这事情,也确实是因为他来找卫宣的麻烦,才导致了碰上昭阳郡主,有了吴开正挨打一事。</p> 这要是去告知了家里人,父母必然是要问清楚来龙去脉的,特别是知道打人的是昭阳郡主之后。</p> 可今天这事情他们却站不住理。</p> 欺负卫宣事小,可不敬郡主却是事大。</p> 他们两个,一个是侯爷之子,一个是侍郎的独苗,可说来说去不过是白身一个。</p> 昭阳郡主那是正二品还享食邑的,他们两个白身见到其本应行礼。</p> 这本就是一错,二错却是吴开正口出秽言,这要是往大了说,治他一个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那都是可以的。</p> 只是挨了两鞭子,已经算是幸运了。</p> 可这份幸运却又是谁都不想要的。</p> 就算他回去不告诉父亲,可吴侍郎要是知道了,必然也是要知会父亲的。</p> 一顿罚是跑不了了。</p> 他想要劝说吴开正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回家说去,找一个别的理由囫囵过去。</p> 可吴开正不愿意。</p> 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罪,磕破一层油皮都得被心疼上许久,这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委屈的不行,不去找父母哭诉一场,让父母做主找回场子怎么行?</p> 郡主,郡主又怎么样?他那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吗?要是知道了,那肯定不会这样啊,却是下这样的狠手打自己两鞭子。</p> 这么一说之后,赵文竟然也觉得有道理,他们开始确实是不知道嘛!</p> 无知者无罪!</p> 昭阳郡主穿着那样宽大的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他们都没有见过她,不认识也正常。</p> 最后两人又好一番商量,才决定还是告知府中。当然,在这其中他们两个自然是无知者无罪,再夸大一番容颜的凶残,与他们的无辜。</p> 这其中吴开正的嘴巴不方便,就要赵文来阐述,所以两人就先到了吴府,甚至都没有派人往永安侯府通个信。</p> 在路上,赵文甚至还想到了更多,到时候要是前往定北侯府,自己再做一个中人,让双方化干戈为玉帛,也就和容颜拉上了关系。</p> 他再好一番手段,必然让其心悦于他!</p> 一番美梦做得很香了,可惜,他们因为这庶出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真正核心的公子圈子,也就不知道咱们昭阳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p> 到了吴府才发现,吴侍郎上衙还没有回府,而吴开正他母亲回家探亲去了,却是不在府中。</p> 嫡母又长年吃斋念佛居于小佛堂,妾室之流不敢招惹这位府中的独苗,竟是让两人干坐着等到吴侍郎回府。</p> 而这段时间的空白,就让赵、吴两府的当家主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p> “你说什么?”吴有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p> 赵管事虽然只是定北侯府一个管事,可是宰相门前三品官,似吴侍郎这样品级的官员他见得多了,哪里是他一句吼能够吓到的。</p> “吴侍郎,您若是没有听清楚,小人可以再为您讲述一遍。”</p> 他脸上挂着假笑,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假笑,“小人是定北侯府上的管事。</p> 今日,您府上的公子,吴开正对我们郡主不敬,口出秽言。”</p> “郡主乃是陛下的亲外甥,这刚一回京就受到这般委屈,现下在家中连膳食都用不下去。”想到来时家中二公子的交代,赵管事并不多说半句。</p> 吴有明脑子嗡嗡的。</p> 这怎么可能呢?</p> 他知道昭阳郡主近期将要返回京城,可是他家正儿怎么会冲撞了郡主呢?</p> 哪怕对面这个中年人自称小人,只是一个管事,他也不敢怠慢,“管事可是认错人了,犬子绝不可能对郡主不敬啊!”</p> 赵管事冷冷的一挥袖子,“认错了人?难不成侍郎大人认为我定北侯府的人这双招子白长的?”</p> 吴有明可不敢将这话应承下来,忙说道:“这事具体怎么回事,还需询问过犬子,下官实在是不信他能够做出这事来!”</p> 一时情急,堂堂侍郎竟是对着一个侯府管事自称下官。</p> “若是真是小儿无知,吴某定当向郡主赔罪!”想到自家的宝贝儿子,是没有见过昭阳郡主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会冒犯到郡主。</p> 一时之间竟是额头都冒汗了!</p> 他自己没有注意自称问题,可赵管事却决计是不会当作没有听到的,“侍郎大人折煞小人了,大人堂堂四品大员,可不敢这样说。”</p> 一副惶恐至极的样子!</p> “事情经过小人已告知侍郎大人,大人尽可以去找贵府公子求证,不过小人也要提醒大人一句。”</p> 吴有明忙说:“您请说!”</p> “我家郡主的脾气那是顶顶的好,向来大度,可郡主身份在这里摆着,要是大人府上毫无表示……”</p> 他搓了搓手。</p> </p> 第8章 花钱买平安 吴有明眼睛一亮。</p> 他虽然侥幸做到了侍郎这个位置,算是步入了朝堂中高层,但是和这些豪门大族比起来那差得可是不止一星半点。</p> 也因此他的儿子吴有明才会宁愿去做人家一个庶子的跟班,还做的有滋有味的。</p> 才会让他一个四品朝廷大员,面对一个管事都这般的气弱。</p> 相比较之下被记恨上,能够花钱买平安,那再好不过了。</p> 赵管事这边和吴侍郎达成了双方友好协议,吴侍郎表示,若是事情是吴开正不长眼冲撞了郡主,他这边愿意花钱买平安。</p> 他这会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吴开正已经挨了打,甚至也忘记了问这花钱买平安,得多少钱才能够买到这份平安。</p> 吴侍郎这边是赵管事走了一趟,永安侯这边却是由一位嬷嬷出面。</p> “奴婢这也是来提醒侯爷一声,虽说贵府公子倒是没有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但是那吴府的公子可是贵府公子带着的,这京城谁都知道的事儿!”</p> “却是谁也不知道这吴公子之所以会对郡主不敬,是不是贵府公子挑拨的!”</p> 全嬷嬷语速极快,“毕竟咱们郡主尊贵,一些不着调的想要用一些手段引起郡主的在意,那必然也是有的。”</p> “此事府中已经送了书信出去,我家侯爷自会向贵府讨要一个说法!”</p> 说完,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p> 不同于刚刚升上来没有多久,还不了解定北侯府的吴有明,永安后对定北侯府的处事算是有经验的。</p> 只不过上一次他是做那个中间人,这一次却是当事人了。</p> 他有些头疼,“全嬷嬷,这说来说去,就连吴家小子那也是不认识郡主才会言语无状,小儿更是旁观者,与这件事毫无干系。”</p> 婉姨娘早就气得不行了,吴开正那小子闯的祸关她的文儿什么事情,“全嬷嬷,分明就是吴开正一人的过错,你将我儿攀扯进来,是何道理?”</p> 碍于想要儿子娶容颜,婉姨娘克制着火气,却不想,下一秒,全嬷嬷就将她堵得心口疼。</p> 只见全嬷嬷身板挺得直直的,只对着永安侯说话,“侯爷,奴婢今天是代表定北侯来的,不知这位,是府上何人?”</p> 这话说的,可是相当的不客气了。</p> 永安侯也有些恼火,“嬷嬷莫要过分了!”</p> 全嬷嬷却是丝毫不退,“奴婢今天过来的意思,想必侯爷心里也是明白的,端看侯爷如何选择了!”</p> 永安侯当然知道全嬷嬷来是什么意思,就是来要钱了!</p> 今天这事情,纯粹就是一个由头,这事情的根子还要往前说起。</p> 三年前,因太后病逝,容家除了正在长平关作战无法回京的定北侯,举家返京。</p> 丧礼过后,因长平关仍旧在战乱,只长子容战赶了回去,宣平公主带着一双儿女暂住京城。</p> 吏部尚书家的女儿白幼薇,心悦于威远将军的嫡长子林守业,可这林守业对白幼薇并无好感,一概是冷脸拒绝,后来更是干脆避着人。</p>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事情本来就该到此打住。</p> 可林守业这人对女子不假辞色,偏生昭阳郡主从小就在男娃娃堆里扎营,林守业和其自是亲近。</p> 白幼薇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因为嫉妒,竟是生了怨恨,在容家人离京前不久,一次宴会上对昭阳郡主下手。</p> 虽未得手却也让宣平公主大发雷霆,就连宫中圣上和皇后都各下一道旨意申斥。</p> 白幼薇当即就被关了起来。</p> 到底是嫡女,一贯也还是疼爱的,吏部尚书白伯清想着郡主到底没有伤到,还想将白幼薇保下来,哪怕是禁足个一两年那也是没有问题的。</p> 家中老夫人亲自带着白幼薇,又带了大量的珍贵礼品上门赔罪,想要将事情了结。</p> 可容家哪里是这般轻易便算了的人家,礼品是收了,人却是压根没有见。</p> 白伯清和他是好友,最后求到了他这里,让帮忙和容家说和。</p> 勋贵中,能够够资格和容家来对话的,没几家,他永安侯正是其一。</p> 这不,最后结局是白幼薇直接去了家庙,白家还出了五万两雪花银子给昭阳郡主做压惊费,还有各色贵重礼品,才算是将事情给压下去了。</p> 他可是知道的,那容家得了银子,府里当晚就赏赐了下人,说是给受惊的郡主祈福,整个府中喜气洋洋的,流水一般的好东西往府里般,比之过年都差不了多少。</p> 他不知道祈的哪门子的福,就昭阳郡主那身体,牛一般的健壮。</p> 再说了,要是真有一星半点的不对,宫里早派御医了。</p> 反倒是那白家的小娘子白幼薇,人都瘦脱了相,没了个人样,加上被送了家庙,后半辈子算是毁了。</p> 作为说和的人,当时他对容家这咄咄逼人的态度也有些恼火,后来在与同僚吃酒的时候一时嘴快便是将这个事情拿出来说了两句。</p> 好巧不巧,就被容家二公子容谨给听到了。</p> 当时容二公子是怎么说的?</p> 他说:侯爷您是长辈,做小人行径背后说人长短,他容家家风正,不愿意和长辈计较,自看今后。</p> 今后,不就是现在了。</p> 不和长辈计较,现在赵文撞了上去,按照容家的行事,必然是不会轻易揭过了。</p> 毕竟,不和长辈计较,和平辈计较,便没有问题了。</p> 白家的事儿花了五万两雪花银,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是破铜烂铁,容家才松了口,可见其狠。</p> “说个数!”他铁青着一张脸,容家和白家后来愿意以银钱了事的时候,可是扯皮了许久。</p> 让他知道,这一家子,就是好钱。</p> 容家两个小儿刚回京,陛下那边正稀罕着,他也不想和他们闹得太僵。</p> 全嬷嬷行了个礼,“好叫侯爷知晓,我家郡主受了冲撞,现下还在床上躺着,用不下膳食。”</p> “听闻府上奇珍丰富,望侯爷能够赠予一些,让郡主开怀!”</p> 说完,便奉上一张单子。</p> 永安侯在听到全嬷嬷说郡主用不下膳食的时候,就已经是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p> 好家伙,把单子接过一看,他便忍不住狠狠一巴掌将这薄薄的纸拍在桌子上,“不可能!”</p> </p> 第9章 气到揍人 “来人,送客!”</p> 胸膛一起一伏的,显然是气的狠了。</p> 他万万想不到,容家小儿,竟是如此的贪心,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p> 全嬷嬷也没有挣扎,见永安侯府婆子来撵人,便跟着走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放过一句狠话,也没有就赔偿的金额表示有商量之类的,端的是干脆无比。</p> “你看看!”对着凑上来的婉姨娘,永安侯这会子也没有了好脸色,“你看看你的好儿子惹出来的事情,去哪里玩耍不好,偏偏要去城门口,还非要碰上昭阳郡主!”</p> 婉姨娘本没有当回事。</p> 原本她是有些慌的,儿子惹上了人,但是转念一想,人家不就是想要点赔礼吗?</p> 大不了赔给她就是了,她还有了借口带着儿子上门去,说不得一来二去两个孩子就有了感情了。</p> 白家人非常之要脸,大家都知道白家赔了钱给昭阳郡主做压惊费,可不知道具体数额。</p> 而永安侯也没有将这些事情给后宅妇人说的想法,毕竟,这事情一要说起来,就不得不让他回想到当时他被一个年仅十五的少年给堵的哑口无言的情景。</p> 是以,婉姨娘根本就不知道,容家一开口,那必然不会是她以为的那点数字。</p> 所以在见到单子上的内容的时候,忍不住吃惊,“这,这,侯爷,这定北侯府的人莫不是失心疯了!”</p> 整整两万两银子,这样的数目,赔十次礼都够了。</p> 现今一个普通老百姓家庭一年的花费也不过是十两银子,两万两就算是对于他们永安侯府来说,那也是一笔极大的数额了。</p> 因着府中夫人亡故,她掌管着中馈,自是知道这永安侯府账上也不过是只有四万两银子而已,容家一开口就要拿去一半!</p> 永安侯铁青着脸,“容家小儿!”</p> “你还不赶紧去将文儿找回来,本侯要问清楚,事情经过到底怎么回事!”</p> 他要肯定赵文在这个事情中的参与程度,才能够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做!</p> 方才其实他是有些心中没有底的,就怕赵文在其中当真是有什么,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询问赔偿的数额。</p> 赵文和吴开正两人,终于等到了回来的吴侍郎,“爹!”</p> 吴有明在回来的路上当真是想着等见到了吴开正,先一个大耳刮子打过去的。</p> 可是等看到一个面目全非的家伙一见到自己就冲了上来,还喊着爹,愣是将那火气给吓没了。</p> 他刚想说这是谁啊,就发现这竟然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吴开正,“正儿,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p> 他惊恐的看着被糊了一脸药膏几乎看不出面容来的吴开正,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儿子。</p> “爹!”</p> 一开口,眼泪就和两条面条似的流下来,流在药膏上,让本就不太好看的药膏更是不大入眼了。</p> “吴伯父,是这样!”</p> 赵文还来不及说接下来的话,就听到有人喊着,“赵公子,赵公子,你娘找您回家呢!”</p> 赵文的话没法说了。</p> 她还十分少有看到永安侯脸色那么差,可不敢让儿子再惹他生气,派来的是贴身的嬷嬷,找到人就立即带回去,一分一毫都不准耽搁。</p> 她能够在永安侯有正妻的时候就让其心悦自己,后又将自己迎进府中,这么多年宠爱不衰,可不是一个仅仅靠着几分颜色耍性子的,她也知道何时该收敛自己的性子。</p> 赵文走了,吴开正说一句话就莫过于是上刑,吴侍郎只好让跟着的小厮说。</p> 小厮在吴有明面前不敢撒谎,将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就连吴开正说的那个‘贱’字都复述了出来。</p> 听完了,吴有明觉得自己的手又痒了。</p> 赵管事只说了是冲撞的郡主,对郡主不敬,可没想到竟是说了这么一个字。</p> 别看一些夫人总是对着家中的奴婢“贱婢”“贱婢”的喊着,实际上这个“贱”字可是不敢随意用在贵女身上的,特别是昭阳郡主这样和皇家牵扯着关系的。</p> 你说皇家的人“贱”,那不就是大不敬?</p> 可是看着吴开正那花花绿绿的脸,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只好一巴掌打在了正抱着儿子哭天喊地的府中姨娘身上。</p> “啪!”</p> “看看你把他都惯成了什么样子!”</p> “亏得是人家定北侯府宽宏大量,愿意原谅他,不然告到陛下那里,老子也救不了他。”</p> 吴开正这个娘不过是吴有明从青楼里抬回来的姨娘,没有见识,这些年之所以受宠,完全就是因为有个儿子。</p> 刚才是被打懵了,这反应过来哪里还得了,顿时哭嚎起来。</p> “你竟然打我,你竟然打我!”</p> 一边吼一边竟是要上手了!</p> 刚开始,吴有明还只是拉着她,嘴里骂着。</p> 可这女人性子泼辣,竟是一把将吴有明的脸给抓破了。</p> 吴有明火气也压抑不住了。</p> 这男子和女子动起手来,往往都是女子吃亏,毕竟女儿家像是容颜那般扛大刀的也是少数,很快这姨娘就被打得倒在地上直哼哼了。</p> 吴开正是不管的,等他爹打了一场,眼看着气消下去了才问道:“爹,那现在该怎么办?”</p> “怎么办?当然是赔钱了,赶紧的让府里的账房过来,看看库房里有什么好东西,好拿去赔罪!”</p> 定北侯府。</p> “哈,那吴有明脸真的花了?”容颜啃着永泰帝赏下来的梨,坐在椅子上听着暗卫的汇报。</p> 作为武将,特别是定北侯战功赫赫,草原上的邻居对容家人的刺杀比对永泰帝的都多,所以每个容家的人身边都有一个暗卫。</p> “是,这会子吴有明正在准备赔礼!”</p> “二哥,你这次打算讹他们多少钱?”容颜凑到一边正喝茶的容二哥身侧询问。</p> 容谨不悦的瞧了她一眼:“说什么瞎话,怎么是讹了?”</p> “吴开正冒犯皇室,让他拿钱买命已经是便宜他了。”他没有说永安侯府,那是因为他并不想让他的小妹知道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p> 加害者总觉得受害者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不算什么事了,又可曾想过,若不是他家小妹从小练武,身体强健,那迷药的效用没有发挥出来,那白幼薇岂不是就得逞了。</p> </p> 第10章 想吃掉 再者,若那不是迷药,而是毒药,又该如何?</p> 他家小妹就活该被人迫害了?然后加害者假惺惺的哭一哭,又说没有将人伤到,难不成那害人的事情就不存在了?</p>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p> 按照那永安侯的说辞,我捅你一刀,然后又医好你,你岂不是也该毫无芥蒂的原谅我,毕竟我医好你了,你也没死不是?</p> 若是就这般,他也不至于就记恨上永安侯府。</p>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些人,喜欢慷他人之慨,刀子不落到自己身上,都不觉得疼。</p> 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说那些话!</p> 他当他不知道,他背地里说的那些?</p> 他撞上的那一次,不过是得知了前面的,那天特意去那里等他的。</p> 当时是要启程回长平关,否则,哪里能让这事情这般久都不了结的。</p> “二哥,四六!”她搓了搓手。</p> 容二哥不吭声。</p> 容颜只好再退一步,“三七,二哥,这可是因为我他们两家才会拿钱的,换言之都是因为我才有的钱!”</p> “一九!”容谨淡淡道。</p> 容颜咬了咬牙,“二八,不能够再少了!”</p> 容二哥这才点头,“行了,你便是等着收钱吧,让人来府上为你打些首饰裁些衣裳,赶明儿去参加宴会也好穿戴。”</p> 容颜胡乱的点点头,别的都不重要,总归钱到手了就好了。</p> 相信以她二哥的本事,收入定能不菲。</p> 听了赵文的叙述,永安侯自认为赵文在这件事情中并无过错,不愿意按照要求送来银子,可是吴家不同。</p> 在收到了定北侯府这边派过去的人递上的单子之后,哪怕是心疼得滴血,还是当天晚上就将银票给送上了定北侯府,整整两万两,因为现钱不够,还有部分是用城里的铺子抵的。</p> 这就如同活生生在吴有明身上割下了一块肉一般,疼得他对着独苗吴开正也下得去手了。</p> 也不顾吴开正脸上的伤了,让家丁按着狠狠打了十棍子,愣是让他疼的只能够趴在床上了才算是了事。</p> 听到说吴家把钱送过来了,容颜麻溜的就去容二哥那儿分了自己的那一份。</p> 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容颜就闲不住了,“走,桃子,咱们去街上瞧瞧。”</p> 桃子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郡主,要不您还是让奴婢先给您打扮一下,再出去?若不然,二公子知道了,定是又要说您的!”</p> 容颜看看自己的穿着,“怎么了,这不挺好的!”她转了个圈,“这小裙子挺漂亮的啊,符合咱们名门贵女的要求啊!”</p> 是什么布料做的她不知道,但是挺好看的,上面的绣花精致而不繁复。</p> 在京城她也是有经验了,反正动手的时候比较少,穿裙子也就穿裙子吧,别说,这些年这些绣娘的手艺越发的高起来,她觉得穿裙子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了。</p> 桃子只好提醒她,“郡主,您底子好,不上妆亦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可这发髻总是要梳的呀!”</p> 容颜摸摸脑袋。</p> 好吧,在长平关习惯了,也是图省事儿,她的头发历来都是一根玉簪挽起来就了事的,哪里有那空闲去梳头插簪子的,那一动手,头都被发髻坠得疼不说,那簪子呼啦啦的就甩了出去。</p> 当不成暗器用不说,摔碎在地上,哪怕后来去捡回来,也坏了不能够用了,简直就是浪费银钱。</p> “行吧,随便梳梳,可不要搞昨天那种!”</p> 她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妆台前,那架势,仿佛不是要梳头,是要去上战场。</p> 桃子习惯了她这样子,“郡主说的是,奴婢给您梳一个简单的发型,保管郡主您喜欢。”</p> 桃子这姑娘心灵手巧的,很快就给她梳好发髻,放弃那些繁复华丽的朱钗,只挑选了两小朵珍珠攒花并一支足金的簪子,大气端方。</p> 容颜其实对京城的吃食还是很怀念的,出了门就直奔胡桃大街的尤记卤味。</p> 定北侯府在朱雀大街的顶头头一家,而胡桃大街则是要走到朱雀大街尾部穿过去就是了。</p> “桃子,这是不是就是那小公子家里的府邸?”</p> 看着门楣上已经十分的破旧的邵安伯府几个字,容颜询问。</p> 每一个贵族对于各个世家至少三代内的脉络图是要熟记的,哪家是个什么情况,哪家又和哪家又旧。</p> 她记不住那看着就可怕的图谱,只记得个大概,倒是让桃子给记了。</p> “是呢,郡主,就是那位小公子!”</p> “这卫公子也是过得艰辛,他父亲邵安伯不成器,将祖业败了个干净,现在府中已然衰败了下来。”</p> 是衰败了,想来是因为实在是太缺少银钱,堂堂伯府之子才会到城门口去做代写书信的活计。</p> 再看这府邸,许多地方都已经残破,就连门上的红漆都不显了,要不是门上挂着的招牌,是怎么都想不到这是一个伯府的。</p> 主仆俩正看着,那已经褪色的大门忽的开了,一个穿着素色长衫的公子从里面走出。</p> 公子一脸淡然,眉目清冷,看得容颜眼睛一亮,没有挪开目光,而是和人来了一个对视。</p> “卫公子要出门?”</p> 容颜大大方方的询问,甚至有些舍不得收回目光,这个卫公子实在是长得太好了。</p> 卫宣目中有些意外。</p> 他不是没有这样撞见过对着自家府邸好奇,甚至那指指点点的人,那些人被撞上之后大多都是有些羞意的,或是迅速和人离开,或是面带不屑的奚落几句,总归各种情况,还第一次遇见容颜这样的。</p> “郡主!”行了个礼,卫宣才开口,“是要出门!”</p> 却不想,这郡主还没有离去之意,反倒是兴致勃勃的样子,还走上前来两步,“不用那么多礼,你要出门啊,去哪儿啊?我要去胡桃大街,顺路不?顺路咱们一起过去呗!”</p> 卫宣微微一笑,“在下亦是要前往胡桃大街!”</p> 然后他就见这尊贵的昭阳郡主眼中瞬间弥漫了笑意,“那正好,走吧!”</p> 卫宣脚步一顿,他刚才似乎在这个昭阳郡主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光,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要被她吃掉一般!</p> </p> 第11章 适当的伪装 卫宣觉得,那昭阳郡主头上的发簪真的是很晃眼睛,晃到人心里去。</p> 京中的贵女们是很少戴这样纯金的簪子的,一个是这样的簪子造价不便宜,贵女们家中有钱可不代表她们自己就能够支配这样多的钱。</p> 另外一个也是世家贵女们经常要出席各种宴会,往往珍贵的簪子需要放在这样的时候佩戴,他们惯常会在簪子上再加上宝石之类的,而非纯粹的金簪。</p> 就算要戴,贵女们也往往是用那种小巧玲珑的,或是打造得精细的,像昭阳郡主这样实诚的金簪使用者,还是很少的。</p> 容颜练武练得好,感知力超出寻常人许多,卫宣多看了两眼她头上的金簪,她便解释道:“这簪子是我外祖母还在世的时候赠我的。</p> 她老人家知道长平关那边艰苦,便特意打造了些这样的金簪予我,让我若是有需要就将簪子给拿去换钱,也避免像娘那样卖房子!”</p> “不过我现在暂时不缺钱,这就拿来佩戴了。”也是纪念老人家。</p> “太后娘娘对郡主爱之深远!”卫宣拱手。</p> “哎,我听说卫公子家祖母身体不太好了,这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弱,我府上倒是有些好药材。”</p> “桃子,你等会儿让府中人送一些给卫公子,反正咱们都在一条街上住,这倒也方便。”</p> 卫宣还没有出口,这厢容颜开始遗憾起来,她摸摸下巴,“卫公子,咱们两家明明都住的不远,怎就以前没有见过你啊!”长得这般的好看,她要是见过,必然是记得的。</p> 卫宣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不过多了几分僵硬,“郡主,府上困顿,怕是没有足够价值的回礼给您。”</p> 住在一条街上,不代表大家就是一个世界的人,昭阳郡主说没有见过他,实际上他是见过她的。</p> 那会子府上还没有困顿到这个程度,皇上勉强记得他们府上,有一年宫中宴会,他是去了的。</p> 穿着拼凑起来的新装,坐在宴会最尾上的一桌,几乎没有人会将视线落在这里。</p> 他就看着那个穿着火红宫装的姑娘,坐在太后娘娘跟前,耀眼得像是天上的月亮。</p> 容颜看着他想了想,“那卫公子赠与我你写的字怎么样?二哥说你的字写得很好!”</p> 昨日她和卫宣有了交集,见人家容貌实在是合心,赶紧询问了二哥,要不然怎么会知道他家中有年迈的祖母呢!</p> 爹爹说了,这做事就和打仗一样,谋定而后动,一旦动手,亦要一击必中,方才是上佳之策。</p> 卫宣想要说自己的字并不值钱,想要拒绝,可容颜已经将目光挪到了别处。</p> 却原来是已经到了尤记卤味店了。</p> “卫公子,我请你吃卤味吧,这家卤味好吃极了!”</p> 她两眼放光,“桃子!”</p> “是,郡主!”桃子立即快步向前排在了队伍末端。</p> “卫公子来这边,这里有个卖乳糖的老叟,他还卖果酒,味道好极了!”</p> 说着就拉着卫宣快步走到了尤记卤味店旁边的小巷子里,几拐就拐到了一个小小的摊子前。</p> 这个摊子有多小呢,就两张小桌子。</p> 他们来的时候运气好,正好有一桌客人起身离开,容颜赶紧拉着人坐了下去。</p> “我和你说,尤记的卤味绝好吃,店里等座不知得等多久,咱们坐在这里,等桃子买来东西,咱们就着酒吃。”</p> 那老叟竟是认得容颜,笑着走上来,“小娘子可是许久不曾来了,还是以往那般?”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卫宣。</p> 容颜点点头,“离京几年,这才回来,老人家身体可好?”</p> 老人家笑着说是,又让在一旁的孙子上酒,“一壶桃花醉,再包一包乳糖。”</p> 容颜加了一句,“两包乳糖!”</p> 老叟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应是。</p> 卫宣捉摸不透容颜在想什么,自己又怎么会鬼使神差的当真随着她一道来了这里。</p> 再抬眼,果然,又见小姑娘正盯着自己瞧呢。</p> 那目光,很纯净,就是纯粹的欣赏,让人心中升不起不悦来。</p> 他耳根子微红,“郡主可看够了?”</p> 容颜支着下巴,摇摇头,“卫公子当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公子,暂时还未看够!”</p> 这下,耳朵更红了。</p> “郡,郡主!”竟是结巴了。</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容颜笑得像是强迫了姑娘的青楼妈妈,嚣张至极。</p> 卫宣更是羞恼,“郡主是故意取笑在下?”</p> 容颜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觉得公子好看,想要和公子做好朋友,你可不能这样误会我!”</p> “我和你说,你放心,昨天欺负你的那两个操蛋”玩意儿,这下轮到她卡壳了,“我的意思是,昨天欺负你的那两个混蛋,已经被收拾了。”</p> 一边说,一边赶紧将自己的坐姿调整了一下。</p> 怎么就忘记了,这京城的小公子可是和长平关的那群粗糙汉子不同,更何况是卫宣公子这样的,定然是更喜欢那些淑女的做派的。</p> 她学不来那样的做派,也不想学,不过爹爹说了,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适当的伪装也是可以的。</p> 等她将吴府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之后,桃子才提着几个大大的纸包过来。</p> “姑娘,咱们运气可真好,正好一锅新鲜的鸭肝出锅,那味道,老香了。”</p> 确实是很香,卫宣心里默默的想道。</p> 尤记卤味是京城的老字号铺子,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价格不菲,他是很少买的。</p> “快快快,打开打开!趁热吃!”几年不吃,早就想着这口味道了,容颜赶紧将酒瓶挪开,好让桃子将东西放下来。</p> 桃子买的可真不少,就算将两个大纸包没有打开,打开的东西就足够了。</p> 软糯可口的卤鸡脚、筋道喷香的卤牛肉、鸭肝、鸭翅等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p> 容颜知道贵女们是几乎不吃内脏的,嫌脏,但是她不觉得啊,只觉得香。</p> 拿筷子夹起一块鸭肝,沾了沾秘制的味碟,吃的十分满足。</p> “在外头你也不要喊我郡主了。”</p> “这卤味味道好极了,你赶紧尝尝啊,就是这味碟有些辣,你要是吃不了辣可以少沾一点。”</p> </p> 第12章 不是那种人 卫宣确实是不怎么吃辣的。</p> 家中银钱不多,更何况他也不是那么的重口腹之欲,吃食便很是简单,为了照顾祖母的身体,更是以清淡为主,长久之下,他的口味也就很淡了。</p> 容颜却是一个能吃辣的人。</p> 将鸭肝在沾碟中裹上一层红艳艳的辣椒,一口吃下,再端起一杯桃花醉狠狠灌上一口,那滋味,美极了!</p> 她不知道,这会子的她脸颊红红的,嘴巴也被辣得泛着诱人的光芒。</p> 卫宣挪开目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p> “嘿嘿嘿,哪里来的小娘子!”</p> 两个醉汉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为首之人笑嘻嘻的就对着容颜说着浑话。</p> 桃子虽然是个婢女,可跟在容颜身边,那脾气也绝对不小,啃着的鸭翅膀一放,“哪里来的混子,赶紧滚开。”指着人骂道。</p> 容颜穿着不俗,就连桃子这个婢女穿的也要比一般富人家的小姐还要好上三分,若是清醒的时候这两个醉汉自然是不敢这般无礼的。</p> “咦,好泼辣的小娘子!”</p> “快来,哥哥带你去玩好玩的!”</p> “你们!”桃子气得不行。</p> 却是不说话,而是砰一下重新坐了回来。</p> “啊!”</p> 两声几乎重叠的惨叫声,却是两根筷子直直的插入两人各自的右膝盖中。</p> 桃子恨恨的啃了一口鸭翅膀,将骨头甩到其中一人的脸上,“瞎了你的狗眼了,也不看看是什么人你就敢说浑话,还不赶紧滚!”</p> 两个醉汉早就被剧痛刺激得清醒了几分,看到容颜头上那金灿灿的金簪哪里敢多停留,互相搀扶着就赶紧走了。</p> 他们不过是平常老百姓,家里有几分闲钱故而常日喝酒打牌,敢仗着酒意去言语调戏小娘子,这也不是第一次了。</p> 不过这次醉得厉害几分,当真是没有细看。</p> 就那簪子的样式,可不是普通小娘子能佩戴的。</p> 大夏朝虽然对女子的束缚并不是很严重,但是士农工商的阶级却是泾渭分明,就说这女子的配饰那都是有着极大的讲究的,哪种身份的人戴哪种簪子都是有讲究的。</p> 那些穿越中随便一个农家妇女都能够整根凤簪来戴着的,那纯粹就是瞎扯淡。</p> 在家里悄悄摸摸的戴戴就算了,要是敢戴出去,那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呢。</p> 老太后给容颜的金簪,那都是内造的,图案虽不复杂,可却是贵族才能够使用的。</p> 这还是老太后想着这簪子大约是要被融了做金子使用的,注重的分量,而没有打造成郡主的制式鸾凤簪。</p> “卫小公子,你,是不是吓到了?”</p> 容颜这才反应过来对面还坐着一个漂亮柔弱的小公子呢,“你不要害怕,我是不会这么对你的。”</p> 这话,有哪里好像不对,原谅一向都在民风彪悍的长平关混的昭阳郡主并不是很会哄人,“是他们言语无状!”</p> 也就只能够憋出这么一句了。</p> 卫宣却是是有些惊讶,却并不害怕。</p> 刚才,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她就已经出手了。</p> 原本作为一个男子,和女子一同外出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是他站出来保护女子的。</p> 在桃子坐下来的时候,他原也打算是要这样做的,可她动作太快。</p> “郡,容小姐很厉害!”</p> 容颜脸更红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厉害,我大哥才厉害,他杀人可凶了……”</p> 越说声音越小,“我的意思是在战场上!”只好有些气弱的解释到。</p> 吃饱喝足,却是卫宣抢先一步付了酒钱。</p> 和自家哥哥等人出门一向都是自己结账的容颜还有些不习惯,礼尚往来,干脆将桃子买的卤味分了一包给他,还要送人回家。</p> 卫宣自是不愿,哪里有小娘子送男子归家的,可容颜说这里回去先路过他家,才是她们定北侯府,他便没有办法了。</p> 他面对她,好像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改变自己的想法。</p> 等到将人送回邵安伯府之后,容颜才有些无奈的询问桃子:“桃子,你说,我这是怎么了?说话都不会说了,他肯定被我吓到了。”</p> 所以后来都不怎么讲话了。</p> 虽然,从头到尾都是她说的比较多一些。</p> 桃子却是狐疑的看着她,“您是不是喜欢上卫公子了啊?我听我阿娘说过,女子在喜欢的男子面前就会这样,连话都说不好。”</p> 容颜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见他长得好看,卫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公子了。”</p> 桃子放心的舒了一口气,“这样就太好了,侯爷说过,以您的身份,看中了谁那都是对方的福气,直接将人要来就成了。</p> 喜欢看脸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可千万不能够喜欢上哪家的小子。”</p> “这世间的男子大多薄情寡义,像是咱们侯爷这样和夫人恩爱一生的可是凤毛麟角。”</p> “这卫公子家里那状况实在是不好,您要是当真喜欢了他,说不得最后将人给扶持上来了,结果伤心。”</p> 容颜停下脚步,打量桃子,“我就说那天我爹将你喊去做什么,是不是交代你了什么?”</p> 桃子马上住了嘴,一副你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说的坚贞样子。</p> “得了,你也不用这样,你不说我都知道。”</p> 无非就是交代她看好了,不要让臭小子将他的小棉袄给拐走了。</p> 这在长平关又不是没有发生的事情。</p> 堂堂定北侯,为了不让臭小子觊觎自己的闺女,暗搓搓的将人小公子给堵在巷子里恐吓人家,还表演手撕野狼,淋了一身的血,吓得人小公子连夜从长平关跑了。</p> 哎,她只能够多多体谅老父亲的心了。</p> 不过……“所以,你刚才故意那样说,是在试探我?”</p> 桃子是从小就陪着她长大的,却不会被她这样吓到,脖子一扬,“奴婢就是觉得,卫公子目前看来,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您要是喜欢,玩玩可以,不可当真喜欢上他。”</p> “盖因这女子一旦动情,极其容易迷失自我,最后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郡主是世间最好的小娘子,不该变成那样。”</p> 容颜默默的转过身来,往府中方向走去。</p> “其实,桃子,咱倒也不必说玩玩这个词,咱不是那种人!”</p> </p> 第13章 来和你碰碰 那样说得她好像拔“掉”无情一般。</p> 摸了摸鼻子,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不成不成,赶紧将这可怕的念头赶走。</p> 桃子马上说道:“当然,是奴婢用错了词语,嘿嘿。”</p> 主仆俩说说笑笑就往府里去了。</p> 这厢卫宣回到府中才是想起来,自己今天分明是出去准备买些菜的,结果竟然是忘记了。</p> 站在门后,倚着已经有些脱漆的柱子,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弧度。</p> 昭阳郡主竟然会觉得自己会害怕,怎么会呢?</p> 她那样明珠一般的女子,就算是动手揍人,那也是美的。</p> “宣儿?”</p> 中年人神情有些怯懦,拘着手,分明是有些紧张的样子。</p> 卫宣嘴角的笑容消失,“今日有事,没有买到菜,带回来一些卤菜,中午便先吃这个吧,下午我再出去买些蔬菜回来。”</p> 卫昀,也就是现在的邵安伯,眼中露出喜色,“是尤记的卤味?”</p> 卫宣点点头,将东西递给卫昀,转身便离开了。</p> 卫昀有心想要问问儿子这是谁送的,又想到儿子一贯不喜欢自己过问这些事情,只好讪讪的将嘴闭上,也转身往厨房方向去了。</p> 不管是因为什么,能够吃肉,卫昀也是开心的。</p> 他没有注意到,等他转身之后,那已经走了老远的卫宣又停下步子,转身看着他的背影。</p> 父子俩明明应该是这天底下最为亲近的人,可现在的状况却是做父亲的惧怕儿子,做儿子的也不愿意和父亲过多交流。</p> 这事儿要是换做在别家,定然是要引人惊叹的,可是在邵安伯府,又好像这才是正常的。</p> 若是哪天卫宣当真对卫昀和颜悦色了,只怕卫昀的心都得提到嗓子眼来。</p> 概因往事让父子之间的隔阂已经很深了。</p> 先去房中看了正在休息的祖母,卫宣才来到书房。</p> 邵安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将整个伯府败光了,不过到底百年积攒的世家底蕴也不是那等金银就可以完全概括的。</p> 卫宣的这个书房宽敞明亮,一进门就是高高的书架,一排一排的,站在门口都能够闻得到那浓厚的墨香味。</p> 书架上书籍种类丰富,其中不乏有那孤本绝本,随便一本卖出去也能够让府中日子好过一些,可这些书本却一直都放在这架子上面,就算是最混账时期的卫昀都没有敢将这些书拿去当了。</p> 要是他敢这么做,或许都不用等到天收,卫宣祖母就直接将这儿子送到地下了。</p> 世家世家,特别是文人世家,讲究的是风骨,哪怕是穷的啃泥巴了,也绝不愿干出买书换钱这种事情。</p> 只要这些东西还在,那不管这个庭院破败成什么样子,那底蕴也是在的,也有起复的希望。</p> 也正是因为这些藏书保存的良好,这么多年来,卫宣读书才没有因为没有银钱买书陷入困境。</p> 要知道,书本很贵的东西,特别是若是要考科举,所需要的知识是海量的,这都需要许多的书本来积攒。</p> 为什么说寒门难出贵子?</p> 不是平民百姓就全部是笨蛋,不是他们脑子不够,也不是他们不知道努力,相反,很多寒门学子,那才是真正刻苦学习的典范,他们也并不笨,还很聪明。</p> 可为什么他们在科举一途中就总是考不赢高门大户出来的学子?</p> 不是因科举作弊,而是因为知识本就是被垄断的,像是一些珍贵的典籍文章,那都是藏在高门大户中的,寒门学子别说是学习了,就连书名都未必知道。</p> 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又怎么能够考得赢那些权贵人家。</p> 抽出一本经意解读来,明年就要上场,虽对自己有信心,可是他也不会放松。</p> 只是,今天的天气分明很好,适宜读书,可他看着书本上的内容,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却是一袭红衣策马而来的昭阳郡主。</p> ——</p> 容颜回到府中就见忠伯正带着人出门,“忠伯,这是去哪儿啊?”</p> 忠伯行了礼,“郡主,府上的铺子出了点事儿,老奴带人去看看!”</p> “什么铺子出事了?还有人敢来我们府上的铺子闹事?”她疑惑。</p> 忠伯便回道:“是熙和县主,非说是咱们铺子的簪子划伤了头皮,在铺子里吵闹。”</p> 熙和县主?</p> “算了,左右我无事,过去看看!”</p> 容家的这家铺子是一家首饰铺子,一贯生意都好,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富家小姐,都爱到铺子里来买首饰,因此一向都是人来人往。</p> 可今天,容家铺子前却是被一把椅子给拦住了。</p> 椅子上坐了一个满头珠翠的姑娘。</p> “今天本县主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不交出那个做出这簪子的工匠,你们店就别想开门做生意!”</p> 她手边放着一根簪子,簪头上有血迹。</p> 而旁边的空地上跪着好些人,脸上还有巴掌印,其中两人嘴角更是渗出了血迹,看其身上衣裳的徽记,分明是铺子里的人。</p> 忠伯带着人上前问话,“熙和县主,这簪本就不是钝物,梳妆时不小心将头皮刮蹭到也是有的,满京城谁家的簪子也不能是软物,就连木钗都会有伤人的时候。</p> 县主怕是一时生气,没有想到这茬儿。”</p> “这外头到底吹着风,县主贵体若是受凉可不好,不若先进店里,喝杯热茶。”</p> 不软不硬的话,也递了梯子,若是不想闹了,就该顺着梯子下来。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有什么事情,他们不愿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解决。</p> 一时的吃亏也算不得大事,总归,朝堂上才是真正见刀子的时候。</p> 可这位熙和县主明显是非要闹腾的。</p> “你算个什么东西?”</p> 冷哼一声,旁边的婢女不屑道:“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说话,叫你的主子来!”</p> “呵!”容颜走了过去。</p> 看到容颜的时候,那位熙和县主分明眼中有过一抹慌乱,“算”。</p> 她想说算了,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她说算了就算了。</p> 忠伯退到了一边。</p> 因为时间已经拖了好一会子了,围观的人很多,其中不乏有高门大户的小姐来挑选首饰,正好碰上。</p> 熙和县主这会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p> 她今天是想要逼容谨出来的,来的怎么会是容颜?</p> </p> 第14章 开始你的表演 桃子仰起头,“熙和县主,见到我家郡主你不行礼,是觉得陛下亲封的郡主不算事儿吗?”</p> 熙和咬着牙,她哪里敢应下这话。</p> “见过昭阳郡主。”</p> 等她行礼,容颜却是不叫起。</p> “你是哪家的?”</p> 熙和县主屈辱的不行,若说几年过去不记得她长相了,可刚才那个奴才分明已经喊了她的封号,她不信容颜不知道她是谁,现在这样,无非就是为了故意折辱她。</p> “回郡主,我家姑娘是熙和县主!”</p> 容颜不搭理。</p> 桃子上去就是左右开弓两个大耳刮子,响亮极了。</p> “呸,什么阿猫阿狗也配和我们郡主说话,哼!”</p> 婢女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是不敢再吭声。</p> 熙和县主咬着唇,这样当着她这个主人的面打了她的婢女,这两个巴掌,说是打在她脸上也不为过,“郡主的婢女也太过无礼了一些!”</p> 容颜看都不看她,径直到那把空出来的椅子上坐好,“让你起来了吗?”</p> 熙和县主脸爆红,手指甲都快掐断了,却还是将身体蹲了下去,她微微仰起头,“郡主是故意折辱我吗?”</p> 容颜故作好奇的看着她,“折辱你什么了?你的婢女没大没小的,本郡主问你话,她倒是积极,反倒是不将你这个主子放在眼里,胡乱接话,本郡主帮你教训教训,你不感谢就算了,怎么还说是折辱你了?”</p> 熙和县主说不出来。</p> 她知道容颜就是故意的。</p> 因为说了她府上的人阿猫阿狗,她就要用这个词语回敬回来,因为她们铺子上的人被打,所以就要打自己的身边人,更是故意这样不叫自己起身,让自己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p> 容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是觉得像本郡主行礼是折辱你了,明白了,那你赶紧起来吧,下次可千万不要再给本郡主行礼了,毕竟你堂堂县主的爵位,本郡主可是折辱不起的。”</p> 她可不是三年前那个傻傻被人算计的人了,她是喜欢一刀子将事情解决,不过有时候,用用软刀子也是很有趣的。</p> 熙和县主慌忙道:“郡主,我不是这个意思!”</p> 她一口一个本郡主,县主觉得给郡主施礼如果说是折辱,那岂岂不是说自己以前给别的郡主公主行礼也是被折辱了,这是对所有的郡主公主不满吗?</p> “那你是什么意思?”容颜一拍椅子扶手。</p> 啪!</p> 扶手直接“咔嚓”一声裂了开来,看得人心惊肉跳的。</p> “你的意思是,拿着根簪子说伤了你县主尊贵的头皮,要我们将工匠交给你,仍由你处置是不是?那改天你家的菜刀杀了鸡也要冲到刀匠那里去找人家赔你鸡的命?”</p> 容颜喝道:“邓玉娴,你好大的威风!”</p> “随随便便就要从我容家将人要走,你以为京兆府、大理寺都是你家开的?”</p> 邓家虽然是郡王爵位,可到底是异姓王,不是皇家人,哪里敢说这两个衙门是自家开的,那不是说自家有谋反的心思吗?</p> 邓玉娴脸色变得有些白了。她没有想到,几年不见,容颜更加难对付了。</p> 许是行礼的时间有点长,也有可能是被容颜这扑面来的杀气给吓到了,“扑通”一声站不稳竟是跌倒在地上。</p> “邓玉娴,我不管你今天来这里闹事的目的是什么,再有下次,我想,你是不会想亲自尝尝九转夺魂刀的滋味的!”</p> 今天这个事情,三年前或许她看不清,但是现在她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邓玉娴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哪里是来找工匠的,她绝对是别有目的。</p> 不过,她的目的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因为都不可能会有得逞的可能的。</p> 邓玉娴脑子里不由的想到了容颜一刀将人砍死的场景,当时溅血在身上的位置似乎有些发烫,她抖了抖身子。</p> “县主!”</p> 婢女担忧的喊道。</p> 容颜丝毫没有心软,“忠伯,让人送熙和县主回府。”</p> 一身白色绣菊纹的水烟襦裙,身姿袅袅的女子走出人群先是对两人行礼。</p> “见过昭阳郡主,熙和县主!”</p> 容颜看着她脸,打量了一下,“白幼薇是你什么人?”</p> 女子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粉白粉白的,眉间描着花钿,唇间点着京城最时兴的口脂,看起来倒是一朵漂亮小百花的样子。</p> 可惜,容颜看着她就不喜欢。</p> 女子道,“臣女白幼琳,白幼薇乃是家姐!”</p> 容颜明白了,这是一个来找麻烦的。</p> 她点点头,“原来是你,就说嘛,这京城不喜欢我的人挺多,敢这么冲上来的还很少,是你就正常了,毕竟你姐姐被送到家庙去了,你恨我也是正常。”</p> “开始你的表演吧,这次想要怎么害我?让我看看你的手段比起你姐姐来如何?”</p> 说完,她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桃子端来的糕点碟子里面取了一块糖糕,开始吃了起来,倒像是真的在看戏一样。</p> 还悠闲的靠在了椅背上。</p> 白幼琳完全没有预料到容颜竟然会这么说,笑容僵了一下。</p> 不过她的心机确实要比白幼薇高上一些,很快就恢复了,“郡主,姐姐的事情高家已经付出了那么沉重的代价,郡主又何必再重提此事,可是白家做的还不够?</p> 不知郡主要如何才会满意呢?”</p> 眼眶里盛满了晶莹的泪水,盈盈一握的腰肢几乎要支撑不住那瘦弱的身躯,好像下一秒就要因为承载了太多的委屈而折断。</p> 不少围观的人不了解当初的事情,不由得目光有些变化。</p> 人家都这样了,何必还要欺负人家呢?</p> 容颜点点头,“表演得不错,很好,桃子,看赏!”</p> 桃子嘟嘟嘴,“郡主,她姐姐谋害您,还要赏她?还不如赏给天桥卖杂耍的,奴婢瞧着那些卖杂耍的比白小姐演得好看多了!”</p> 白幼琳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p> 将她比作戏子,还拿那些低贱的贱民来和她对比!可恶!</p> “噗哧!”</p> 不知道是谁突然笑出了声,闻声看去,却是一个穿着锦衣的年轻公子。</p> 看众人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那年轻公子坦然的走出来对着容颜和邓玉娴行礼,“见过昭阳郡主、熙和县主!”</p> “打扰了郡主看戏的雅兴,倒是在下的不是了,只是在下看到白小姐的表演确实是忍不住发笑,还请郡主原谅则个!”</p> </p> 第15章 旧友 “谁不知道当初白大小姐谋害郡主,这可是杀头的大罪,郡主仁善,求了请,这才饶了白大小姐一命,只是让其去家庙带发修行。</p> 白二小姐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在这里表演小白莲,让众人觉得倒是郡主不对了,真是有意思。”</p> “以怨报德,有意思!”</p> 明明是大冬天的,他拿着一把折扇,一下下的敲在手心,摇头晃脑,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p> 这一下,围观的人目光又变了。</p> 原来是这样!</p> 更有些人,知道当初的事情经过,开始议论了起来。</p> 白幼琳开口解释,“臣女不是这个意思,郡主”</p> 容颜打断她,“不管你是什么意思,赶紧走,你们在这伤到我眼睛了!”</p> 白幼琳心有不甘,将目光移向邓玉娴,可惜邓玉娴一想到容颜的大刀就腿软,赶紧告辞离开。</p> 她再是不甘心,也只好走了。</p> 原本还想借着这个事情给容颜泼一盆嚣张跋扈、欺压弱小的脏水,结果却是这样的结局。</p> 一张帕子几乎都要在手心搅烂了,看着邓玉娴的背影,心里越想越气。</p> 当真是一个软脚虾,竟然连话都不敢再说了,这县主的尊位当真是浪费了。</p> 容颜看着这锦衣小公子,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这是谁了。</p> “你是哪家的公子?”能够和当朝礼部尚书的小姐呛声,身份应当不低的才是。</p> 常万宝扇子也不敲了,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来,“郡主,你竟是不认识当年御花园边的宝宝了吗?”</p> 容颜不敢置信,“你是常万宝?”</p> 常万宝点头。</p> “是呀,郡主,这才多久不见,不就不认识我了?宝宝伤心啊!”</p> 宝宝这个名字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了,再听起来还是觉得别扭,特别是当年常万宝还是一个可爱的小胖子,这么自称还好一些,现在嘛……实在是让人佩服。</p> “你变瘦了许多!”还长高了。</p> 她这是真心实意的感叹,想当年,在御花园边上跟在她屁股后面去钓锦鲤,结果锦鲤没有钓到,一头扎进池子里喝了个肚饱的矮胖墩也变成翩翩公子了。</p> “不过小白莲这是个词汇是京城新出的吗?形容白幼薇倒也贴切,装模作样的一天天的,也不嫌累!”</p> 常万宝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算是新出的吧,盛世白莲花!哈哈!”</p> 将铺子这边的事情交给忠伯,容颜和常万宝来到了铺子边上的茶楼里。</p> 生活在京城,就算是普通老百姓那也是经常能够见到权贵人家的,也因此虽然对权贵仍旧保持敬畏之心,却也爱将这些事情挂在嘴上谈论。</p> 哪家的小妾又生了儿子,哪家的小姐又爱了哪家的公子,都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p> 而且这些事情的传播速度快的让人惊叹。</p> 他们才进茶楼,就听到大堂这边有人在议论着方才熙和县主在容家铺子前的事情了。</p> “要我说,这昭阳郡主真是漂亮,就和天上的仙女似的。”</p> “那可不,要不然陛下怎么这么宠爱她,你看看那熙和县主,话都不敢吭声了。”</p> 又有人接口道:“不过郡主美是美,就是太凶了一些!”</p> 几人没有发现进来的昭阳几人,在小二的提点下才住了嘴,装作什么都没有说一样喝着面前的茶。</p> 常万宝忍不住笑出了声,“郡主大人威武!”</p> 容颜白了他一眼。</p> 等两人在二楼雅间落座,容颜才开始询问,“你这几年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连封书信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死到哪个犄角旮旯了呢!”</p> 这话要是别人说,常万宝必然是要勃然大怒的,换做容颜,他却知道,她这是关心他呢。</p> 常家并非是世家,甚至整个常家都没有一个做官的,常家只是一个商贾。</p> 士农工商,商贾地位十分低下,可是常家却又不一样。</p> 先是当今陛下登基有着常家的银钱支持,后来常家更是倾家荡产的捐出家财供给军队,最后得封了一个虚爵忠平伯。</p> 再者,常家长女更是在宫中为妃,膝下一女,颇受宠爱,常家的地位更是不同。</p> 可是再有不同,到底也是臣子。</p> 作为家中的老来子,还是唯一的男儿,常万宝的姐姐,那会还是婕妤的常婕妤也念着这个弟弟,时常将人宣进宫里陪伴。</p> 可那一次常万宝进宫,却遇上了当时的三皇子虐杀宫女。</p> 这事要是宣扬出去,三皇子必然受罚,不知怎么的,竟是想到了灭口这个法子。</p> 正好当时的常万宝独自一人,又是个小孩子,失足掉进池塘里淹死再寻常不过了。</p> 三皇子当时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以为对付常万宝这个才十一岁的小胖子应该是手到擒来。</p> 却不想他人胖,力气却不小,挣扎之间竟是将三皇子也一起拉扯进了水池子里。</p> 要说这小子运气好,常婕妤的女儿嘉柔公主出来寻他玩儿,就那么给撞见了,赶紧叫了宫人来将人给捞了起来。</p> 三皇子只是风寒病了几天,常万宝却是险些丢掉了半条命,一条腿更是因为在池子底被尖锐的石块划伤,露出森森白骨,好几个月才算能够下地。</p> 三皇子乃是皇子,生母是余贵妃,他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子,更担心自家追究起来会让在宫里的常婕妤难做,常家就算是吃了大亏,也不敢吭声。</p> 反倒是这三皇子暴虐成性,因为事情败露,还被皇帝责罚,更迫于无奈去了常家道歉,心怀恨意,竟是一次不成来二次,将常万宝堵在巷子里暴打一顿,将人打得奄奄一息。</p> 陛下知道了震怒,却也没办法,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边是别人家的孩子,自然最后三皇子不过是小惩大诫。</p> 常家却不敢再将常万宝留在京城,直接将人送走了。</p> 容颜当时并不在京城,而是跟随先太后在山上,加上这事情是皇家之事,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p> 等回到京城的时候知道这事,自是暴打了三皇子一顿,却也只能这样了。</p> 常万宝这个小胖子已经离开京城不知道去了哪个地方,刚开始还有几封信件,后来是连信件都没有了。</p> </p> 第16章 往事 常万宝笑着给容颜亲自倒了一杯茶,“老大,谢谢啊!”</p> 容颜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听他又说三皇子才想起来,“你是我的小弟,怎么可能让你随便被人欺负。”</p> 小时候,她自认自己是像爹爹那样威猛的大将军,那作为大将军肯定要有自己的小弟。</p>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小胖子家里有钱,她就将在宫里碰上的常万宝收做了小弟。</p> 常万宝也佩服她的武艺,心甘情愿的喊她老大。</p> 她觉得这是应该的,常万宝却不这样认为。</p> 当时的情况,就连他的爹娘都不敢说一句话,长姐在宫里哭的不行,也只敢往家里寄送一些补品,不敢找三皇子的麻烦。</p> 他姐姐只有一个公主,不是皇子,陛下略微的宠爱,哪里敌得过皇子的位置,更何况,他们家是商人出身,虽被封了伯,不过是个虚爵,比起普通商人好上一些,可碰上真正的贵人,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的。</p> 他爹,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想要为他说话,也是毫无办法。</p> 而别家勋贵或是文臣,是不稀罕交往他们家的。</p> 只有昭阳郡主,他的老大,是不同的。</p> 天知道,当他知道她竟然跑去揍了三皇子一顿,为他出气,他躲在被窝里哭了有多久。</p> 在最亲的家人都不敢为他说话的时候,有人站出来,那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懂的。</p>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p> 常万宝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就今天早上。”</p> 陛下当年那般处事,常家的退让,到底也还是让他对常家有了一份亏欠之意,所以在别的方面对常家较为优厚。</p> 而常家人做生意那就是天生的一般,这么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家财比之当年又是翻了数倍,在容家铺子挨着的几家店中就有两家是常家的。</p> 看到容家这边的事情,立即就去报告了常府,所以他才来的这样快。</p> “你这些年怎么样?”</p> 常万宝笑了笑,“挺好的,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坐拥金山银山,还变瘦了。”</p> 这话容颜倒是赞成。</p> 常家有钱,很有钱,又是家中的独子,他可不就是坐拥金山银山了。</p> “老大,那个白幼琳比起她姐姐白幼薇要有心机手段多了,您可得小心着点!”他皱着眉头,“也不知道白家怎么尽出这种心机深沉之辈,隐私手段数不胜数。”</p> 容颜轻笑,“白伯清那个老狐狸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是白幼琳敢再惹上来,我便教教她做人。”</p> 桃子在边上也附和道:“就是,常公子,姓白的要是再敢作妖,奴婢就揍她。”</p> 当年白幼薇对容颜动手,她知道后,愣是冲开了白夫人,将白幼薇按住扇了几个大嘴巴子,要不是她是陪着容颜长大的婢女,又有容颜力保,必然是要受一番苦头的。</p> 常万宝想的要多一些,“白幼薇也进去了三年了,现在白幼琳跳出来,可能白家想要将人给放出来了!”</p> 世家高门的女儿,出生起就金尊玉贵的,却也不过短短十来年的好日子,到了及笄便常常要为了家族去联姻的。</p> 白家只有两个嫡女,只要有可能,都不会看着白幼薇就这么废了的,尽管京城的高门大户是艰难了,但是降一等,嫁给一些地方官员之子又或者封疆大吏做填房之类的,还是足够的。</p> 这也同样可以给白家带来不小的助力。</p> 蹬!</p> 容颜将茶杯在桌上磕出不小的声响,“她想出来,可以,不过出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也不是她白家就能够决定的。”</p> 白家要将人放出来,就不要怪她找麻烦了。</p> 当年的事情,是她心里的一根刺。</p> 常万宝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论老大您要怎么做,我都跟着您摇旗呐喊,别的没有,银子不缺!”</p> 容颜忽的就笑了。</p> 小时候他们就是这么约定的,容颜做大将军,常万宝做小弟,提供粮草,给将军摇旗呐喊。</p>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容颜才起身离开。</p> 将容颜送到定北侯府,常万宝才回到茶楼。</p> “公子,为何不告诉郡主您曾经受到的迫害?”书童不解问道。</p> 却不想对上常万宝狠厉的眼神,忙闭嘴低下了头。</p> 这会儿的常万宝哪里还有那副翩翩公子的温和样,一身的冷冽,眼神中的狠色如果是容颜看到,绝对不会轻易相信这是当年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胖墩。</p> 好一会,就在书童背后开始冒冷汗的时候,他才将目光挪开,说道:“常威,以前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们在郡主面前提起,明白了吗?”</p> “是,公子,小的知道了!”常威忙不迭的点头,待那一股渗人的压力消失之后才敢擦了擦额头的汗。</p> 常万宝看着窗外出神,从这个窗户看出去,能够看到容家铺子的一角。</p> 常家不过是商贾之家,就算逃离京城,人家照样有手段能够整他。</p> 五年前的小胖墩,不是眨眼就变成现在的翩翩少年郎的,那都是一口血一口泪消下去的。</p> 他知道,只要他告诉容颜,容颜肯定会帮他。</p> 她能够帮他揍三皇子,可是他不能害她。</p> 她只是皇帝的外甥女,三皇子可是皇帝的亲儿子,是不一样的。</p> 容家看着是富贵荣华,定北候战功赫赫,可自古以来,皇帝最为猜忌的就是武将,而被皇帝猜忌的武将,下场都是凄惨无比的。</p> 他不信皇位上的那位皇帝陛下真的这般信任定北候。</p> 或者说,这满京城,就没有几个相信的。</p> 帝王之心,最为难以揣测,今天可以信你,交付你百万雄兵,明日便能夺了你的兵权,满门抄斩。</p> “乌木的事情,让手底下的人加紧一些,下个月如果市面上还能够买到乌木,那你就和常默换一下!”</p> “是,公子!”常威神色一凛,他可不想和常默交换。</p> 他和常默两人都是公子的书童,这些年做的却是大管家的活计。</p> 常默负责的是矿山的事宜和公子一些暗中的生意,常年在外头跑,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公子几面。</p> 虽然公子生气的时候让人压力很大,但是他还是愿意跟在公子身边,而不是像常默那样在山洞里啃树皮。</p> </p> 第17章 林家大瓜 容颜回到府中,已经是到了吃午膳的时间,容二哥正坐着等着,身旁放了一个打开的油纸包,里面是已经吃了一些的卤味。</p> 桃子之前将油纸包给了府中的门房,然后主仆二人才前往的首饰铺子。</p> “怎么样?”</p> 容颜坐在椅子上,桃子去叫膳房的人摆膳。</p> “二哥,不值一提!”她已非吴下阿蒙,岂会再被人三言两语算计到。</p> “这便好,林家要办宴会,帖子已经递过来了,另外爹那边的折子应该是要过来了,还是老规矩!”</p> 容颜点头表示明白。</p> 尽管他们一家人都知道她在战场上厉害,可这满京城也就只有陛下知道她这些年立下的功劳。</p> 斩杀察哈部首领这样的功劳,是会报上,但却不会记在她的头上,而是会落在大哥容战身上,然后变成一堆赏赐落下来。</p> 也因此,会有一些闲话说是陛下虽重用容家,但是也克制容家,证据就是容战几番立功,都是赏赐一些金银珠宝。</p> 只有容家和当今陛下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是他们双方的默契。</p> 对此,容颜并无不满,天下大势就是这样,对女子束缚虽不如前朝那般大,却也无女子当将军的,幸而她也不在乎这些虚名。</p> “也不知道大哥的伤好了没有!”容颜有些担心,他们离开长平关的时候,大哥容战受了点伤,这一路到京城,只收到了一封信,说容战没事,却没有提伤好了没有。</p> 大冬天的,边关不太平,容战又是平威将军,父亲定北侯轻易不会出动,他便成了容家的代表,常常需要带兵狙击敌军骚扰。</p> “随着折子过来的定然还有家书。”</p> 其实他也有些担心容战。</p> 战场上刀剑无眼,更何况容战身上还带着伤,他们不在长平关,不能够最快的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心中难免会担心。</p> “等来年开春了就好一些了。”容二哥说道。</p> 长平关外是草原,那边的人和大夏以耕种为主不同,草原上的部族绝大部分都是靠着畜牧为生,也由此造成冬天草原上粮食不够的状况,而这个时候他们就会闯到大夏这边来抢掠。</p> 春天是播种的的时候,一般情况草原人不会动武。</p> 容颜点点头,“林家的宴会二哥你过去不?”</p> 威远将军林家和容家关系很好,双方家眷自是走得近的,特别是小辈之间更是亲密,只是这一次的宴会有些不一般。</p> 容二哥含笑,“舟车劳顿,二哥身体不好,略感不适,你过去就是了。”</p> 众所周知,他身体不好,不去也不会有人说闲话。</p> 容颜点点头,“钟伯母也是倒霉,摊上这事儿!”</p> 下人们将膳食端了上来,两兄妹也就没有再谈论这个事情。</p> 容二哥不想去林家,不是对林家有意见,属实是不想给某些人脸面。</p> 和常万宝许久都没有和容颜联系不同,林家兄妹和这些年的信件就没有断过,这一次容颜回京没有第一时间上门也是因为他们被别的事情绊住了手脚。</p> 钟氏是林家的主母,林守业兄妹的母亲。</p> 和容家不同,威远将军林涛家中是有姨娘的,不过都无所出,只有一双嫡出儿女。</p> 丈夫钟爱,儿女争气,钟氏这么多年也算是被京城许多家后宅妇人羡慕。</p> 可谁能够想得到,就在半个月前,一个名叫林飞飞的姑娘找上门了,没别的事,只一件,认爹!</p> 威远将军林涛早年在外头打仗的时候,有一次受伤被山中的采药女相救,两人相处过一段时间,后来战事又起,便约定打完仗林涛就去将人给接走。</p> 可没想到战火燃到了那药女所在之地,等林涛去找人的时候,人已经没了。</p> 这事儿他也就没有和林氏说。</p> 都过了十多年,林涛险些都忘记了这事儿,哪成想,十五岁的林飞飞突然手持当年他留下的信物上门认亲。</p> 偏生这林飞飞长得不是很好看,却是和林涛很像,都不用怀疑是不是他的血脉了。</p> 钟氏当时就气晕了。</p> 算算日子,这姑娘竟是比她的女儿林晓穗只小了两个月。</p> 也就是说,当年她怀着林晓穗正在家中为战场上的他担惊受怕还要操持家中诸事,又要忍受着孕期幸苦为他照顾母亲的时候,他竟是在外头有了人,还弄出这么大一个女儿。</p> 当时的情形到底是怎么样,已经没有追究的意义。</p> 当初别人羡慕她的话,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抽在她的脸上。</p> 更让钟氏恨得吐血的还有一事,那便是林晓穗的婚事。</p> 林晓穗是她的嫡幼女,一辈子就得了这么一儿一女,那是捧着都怕摔倒了,疼的和什么似的。</p> 林涛对这女儿也疼爱至极,早早就为其订了婚事,乃是河间王的长子,石炳兴。</p> 作为嫡长子,未来石炳兴就是世子,林晓穗就是世子妃。</p> 这等好婚事,京城不知道多少女儿都羡慕林晓穗。</p> 可眼下,这婚事也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林飞飞给破坏了。</p> 倒也不是林涛偏心至此,虽说对于这个救命恩人为自己生下,又在外头流浪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很是亏欠,想要尽力弥补,可也不至于将嫡女的婚事拿出来交换。</p> 而是这林飞飞着实有手段。</p> 她来到林家认亲之前,早就来到了京城,还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和那石炳兴相识,相恋,现下石炳兴已经是非卿不娶了。</p> 再加上,当年两家定下婚约的时候,说的是林家的女儿,当时林家只有一个女儿,自是没有问题,可现在多了一个,石炳兴就拿捏着这一点,要娶林飞飞。</p> 河间王一家不是傻的,娶一个外头回来的庶女当然是比不上娶林晓穗这个嫡女来的好的,是以并不同意石炳兴娶林飞飞。</p> 现下石炳兴正在和家里僵持,反抗。</p> 京城高门大户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端着板凳磕着瓜子看戏,就看最后这场大戏怎么落幕。</p> 可不管这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林家都是丢了大脸了,特别是钟氏和林晓穗。</p> 钟氏暂且不说,林晓穗一个待嫁女,眼看着都已经要商量婚期了,未婚夫竟然做出这种幺蛾子,不知道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话</p> </p> 第18章 郡主这座靠山 由此,这一次林家举办的宴会,其实更多的是介绍这林飞飞,算是正式让其在京城亮相。</p> 林家之所以没有特意让人来和容家说,只是递了帖子来,那也是钟氏并不想让他们去给林飞飞脸。</p> 钟氏举办这个宴会,内心不知道呕得多难受,却是没有办法,林飞飞手段高超,将林老太太哄得和什么似的,她这个做儿媳的只能够捏着鼻子办了这次宴会。</p> 宴会是办了,却也不想让林飞飞得这么大的脸面,是以没有派人来专门和容府说,毕竟以容颜郡主之尊,又是回京参加的第一个宴会,要是去了,那就是给林飞飞脸面。</p> 时间转眼就到了林家宴会这一天。</p> 林涛这个威远将军在朝中颇得永泰帝看重,林家自然是富贵的,烫金的威远将军牌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p> 容颜到的时候,门前已经停满了马车。</p> “见过昭阳郡主!”看到容颜的马车,门房赶紧跑过来行礼。</p> “嗯!”</p> 等容颜进了府门,门房才喜气洋洋的将桃子递过去的打赏揣在衣兜里。</p> “郡主可真美!”</p> 边上牵马的小厮也赞叹道,“是啊,就连身边的婢女都比二小姐漂亮!”</p> 门房横了他一眼,“不想活了你,瞎说什么呢。”</p> 小厮赶紧赔笑,牵着马到一边去了。</p> 林飞飞长得再怎么样,也不是他们做奴才的可以议论的。</p> 林家是武将家,只是钟氏却也是大家出生,园子里就算是在冬日,亦是花团锦簇的,又摆了茶点在圆子中,各家夫人小姐各自寒暄。</p> 钟氏面上带着极淡的笑,身后跟着表情淡淡的林晓穗和笑的灿烂的林飞飞。</p> “这就是飞飞啊,可真是乖巧!可要经常来府上玩儿啊,伯母一见你啊,就觉得亲近。”</p> 一略微有些丰满的妇人拉着林飞飞的手亲热得不得了,好似这是她的女儿一般。</p> 钟氏一脸的大度,笑不达眼底,是啊,乖巧,乖巧到将姐姐的未婚夫都给拐走了。</p> “就是在外头养着,性子有些养得野了,这几日正在学规矩!”</p> 大家闺秀,怎么会用性子野来形容,不过是她这个好嫡母故意坏她名声。</p> 这么想着,林飞飞脸上的笑却是更灿烂了,“伯母您真是过奖了。只要您不嫌弃,飞飞定然会经常上门去叨扰伯母的,不过最近母亲要教导飞飞学习规矩,恐怕得等些日子才能够去找您了。”</p> 京城可没有哪家做母亲的会拘着女儿不让其到别的府上去拜会。</p> 你敢故意说我性子野,坏我名声,我就还你一刀。</p> 眼前的胖妇人,她早就打听过了,乃是大理寺卿的妻子,地位足够高,又和钟氏不和。</p>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p> 果然,她这么说了以后,这位李夫人当即就对钟氏说道:“我说你啊,这飞飞在外头吃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回到京城。</p> 眼下也大了,在家也留不了几年,合该是好好的打扮打扮,玩乐玩乐才是,规矩这些东西,慢慢教着就是了。”</p> 这是暗指钟氏这个做嫡母的,苛待这个林飞飞了。</p> 林晓穗哪里愿意母亲被别人这么说,“飞飞在外头长大,不知京中规矩,自然是得好好教导的,不然出门吃亏,母亲也会心疼的。”</p> 李夫人笑得得意:“晓穗,你和飞飞差不多大,出门好好照顾她便是。”</p> 又对着钟氏道:“你这个做嫡母的,也不能光顾着晓穗啊,你看看这飞飞打扮的,也太过于素净了一些,这般年纪的姑娘,该是像晓穗这般穿戴才是。</p> 可不能不公,这多了一个女儿孝顺,别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呢,也不知是多大的福气!”话中的恶意藏都藏不住,钟氏气得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p> 一道清亮的嗓音穿破空间,“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p> 犹如冬天里的骄阳,红色的裙摆上金色的鸾鸟几欲振翅。</p>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出现的身影吸引了。</p> 林晓穗眼睛一下就红了。</p> 她走得极快,没有当下贵女们那种莲花小步,步伐间透露出一股子舒朗大气,腰间坠着的玉阙轻微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是击打在场中众人的心头一般。</p> “既然是羡慕,那李夫人,你将人带回去,本郡主给你们做个见证,想来钟伯母也高兴,你就认了林飞飞回去做个干女儿如何?”</p> 她拍了拍林晓穗的手以示安慰,“这样,人天天住在你府中,让你高兴高兴,好不好啊?”</p> 李夫人的脸色一下就僵了。</p> 林晓穗却是这个时候大声道:“见过昭阳郡主!”</p> 园子里的人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齐齐道:“见过郡主!”</p> 再是气闷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行礼。</p> 看着李夫人那更加难看了几分的脸色,钟氏心里一阵畅快。</p> 崔枝枝亲自扶了钟氏起身,众人也便跟着起身了。</p> “这就是林飞飞?”</p> 还不等林飞飞说话,她就问道:“听说你和那个谁,石炳兴,情意相投,恨不得今日就拜堂?”</p> “郡主,不是”</p> 容颜打断她,“还有,你穿成这个样子做什么?”</p> 也不知到是不是她在长平关没有见到多少姑娘,不了解现在京城贵女们的潮流了。</p> “搞的好像林家没给你衣服穿一般。”</p> 林飞飞当下就想说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般,暂时不习惯身上穿着太过华丽,来暗示一下钟氏这个做嫡母的故意苛待。</p> 林晓穗是恨极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庶妹的,当下就回到:“郡主有所不知,我这个妹妹知道石公子喜好淡雅,所以这不得传成这样,好讨人喜欢吗?”</p> 林飞飞眼角一下就红了。</p> 有容颜在,林晓穗却是不惧的,“这不,这头上的海青簪子,可是五百两银子去珍宝楼买回来的,裙摆上绣的都是竹啊草啊的,半朵花儿都看不见呢。”</p> 随着她的话,众人也都看见了。</p> 钟氏也是大家出生,不屑于用那些手段,却不代表不会教自己的女儿。</p> 因为和石炳兴定下婚约,林晓穗的教养是按照大家宗妇来的,这些弯弯绕绕的手段一样是会的。</p> 一句话,就暗指林飞飞为了男人做出这般勾引姿态,身上穿戴价值不菲,更是不存在半分苛待。</p> </p> 第19章 不敢吭声 林飞飞委屈的几乎要掉泪,“姐姐,我,我不过是因为小时候没有见过这些东西,觉得那些衣饰太过于华丽,不敢佩戴而已,绝不是,绝不是”</p> 绝不是为了勾引自己的姐夫做出这般姿态。</p> 可惜,在场的都是些什么人,谁看不出来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不过是不关自己的事情,在旁看戏,乐得看她表演罢了,只是眼里的讥讽是藏都藏不住。</p> 林飞飞咬着贝齿,楚楚可怜的,“姐姐,妹妹当真只是和石家公子说过几句话而已,不知为何石家公子便误会了,姐姐,你放心,妹妹一定会和他好好解释的。</p> 还请姐姐不要生气了。”</p> 眼眶红红的像是被人欺负得不得了一般。</p> 看得林晓穗心里就不痛快。</p> 原本这林飞飞到底也是爹爹的女儿,虽然他们对爹爹对不起娘的事情有些怨念,也不至于对她这般,可偏偏这林飞飞就爱做出这幅模样,表面上是楚楚可怜,实际上各种心机手段多的不行。</p> 刚开始没有防备,她和母亲吃了不少的亏。</p> 世上总是不缺那些怜惜美人的人的。</p> 有一个小姐出声,“林大小姐,不过是一场误会,二小姐和你是姐妹,更何况她都已经和你道歉了。”</p> 容颜今天过来,不是来让众人看她给林飞飞的脸面,是来帮林晓穗撑腰的,特意提起石炳兴也是为了锤死,是林飞飞夺了嫡姐的婚事,这两个货色才该是遭人议论的,而非无辜的林晓穗。</p> 好在林晓穗也没有让她失望,没有为了一个男人哭哭啼啼,也没有丧失理智还惦记着那个男人。</p> “哪家的?”几年没有回来,京城加了不少的生面孔,她还真是不认识。</p> 林晓穗介绍:“吴侍郎家的千金,吴彩茹。”</p> 听到熟悉的姓氏,容颜略微多看了她一眼,“你想和林飞飞一起进石炳兴的门?”</p> 吴彩茹吓到脸色惨白,“郡主,不是的,臣女没有。”心里后悔得不行。</p> 明明见到弟弟的惨样,已经打定主意见到昭阳郡主就躲起来的,怎么刚才看林飞飞可怜就出声了。</p> 场中不少人看容颜的眼神都不太好了。</p> 虽然这吴彩茹说话惹了她,倒也不至于出口就这样吓人的。</p> 容颜才懒得管这些人,“不关自己的事,就不要管,要不然,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加入?”</p> “桃子,你说是不是?”</p> 桃子腰杆一挺,“就是,诸位夫人小姐们,我家郡主最是心地善良,要是诸位有想和石府结亲的,我们郡主绝不会拦着。”</p> 众人不敢吭声。</p> “晓穗纯良,比不得她人会谋算,石家大公子以后要娶谁与我林府都没有干系,总不过,都是外人罢了。”尽管被抢了婚事有些不好听,但是过错却绝不是她女儿,错的那是等机关算计的人呢。</p> 有她在,她定然会为女儿再找到良人。</p> 钟氏这一番话出口,林飞飞摇摇欲坠。</p> 她这意思,竟是不将自己当成林家人了吗?</p> 她哀求的看着众人,她不能够当众反驳嫡母,否则就是不孝,更是自认不是林府中人。</p> 可是,很快石大公子要娶的是她呀!</p> 吴彩茹对上林飞飞的眼神,迅速的挪开了目光。</p> 悄悄地看了一眼容颜,她不敢再吭声了。</p> 李夫人也避开了她的目光,转而拉着自己的亲女儿的手去了,摆明了她们都不敢和容颜对上。</p> 就连为自己说一句话都不可以吗?</p> 林飞飞此刻,将在场众人都恨上了,当然,最恨的还是容颜。</p> 都是她,如果不是她,今天她就能够成功的走入京城上流圈子,能够让所有的夫人小姐们都知道她林飞飞有多么的善良,柔弱,钟氏是多么的可恶,她在林家是过的多么水深火热的日子。</p> 至于与石公子的婚事,过些日子,石家肯定是会上门说亲的,反正当初的婚约并没有点明是林晓穗,顺理成章就换成了她。</p> 都是昭阳郡主的错!</p> 紧紧握成拳头的手,尖锐的指甲扎进肉里,林飞飞也没有觉得疼。</p> 好在容颜是不喜欢呆在这里看那些夫人小姐打机锋的,没一会儿就拉着林晓穗的手离开了园子。</p> 让她勉强松了一口气,不至于上演一出当场晕倒的戏码。</p> 明明是林家的府邸,容颜却像是主人一样走在前头,熟悉得很,都不用带路的。</p> 走到一处凉亭坐下,容颜才放开林晓穗的手。</p> 林飞飞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不能够让她有一丝丝的怜惜,可是林晓穗眼眶一红,容颜心就软了。</p> “郡主!”林晓穗一下子扑在容颜怀里。</p> 容颜拍拍她的背,“石炳兴那小子不是好东西,你等着我帮你收拾他!”</p> 敢欺负她的人,作死!</p> 林晓穗抽抽搭搭的好一会才停下来,又不好意思抬头看容颜了。</p> “还害羞什么,以前拉着我哭鼻子的时间可是不少!”容颜打趣她。</p> 林晓穗还是很害羞,“那会儿是小时候嘛!”还是像以前那样在郡主怀里哭泣,这很让人不好意思的。</p> 容颜不觉得有什么,在圈子里,她一向都是当老大的,自己人受欺负了,当老大的当然就是靠山,“那个叫林飞飞的和石炳兴,到底怎么回事?”</p> 虽然有信件往来,到底只是知道个大概。</p> 提起石炳兴还好一些,一说林飞飞,林晓穗就气得不行,“我也不是非那石炳兴不可了,但是她耍的这些手段我就看不上。”</p> “早半年前她就到了京城了,威远将军府的大门她不是不知道在哪,从来没有来过。”</p> “要是她上门,弄清身份,娘也不是迁怒的人,自会好好安置她,可她呢?”</p> 提起林飞飞干的事情,她忍不住挥了挥拳头,“她就跑到那清水巷里住着,整出一出入京寻亲无门的戏来,今天结识这家公子,明天帕子又掉在了那家门前,端的是恶心无比。”</p> 当初她爹从采药女那离开的时候可是说明了身份的,她不信林飞飞能够独身一人那么远来到京城,会不记得爹是谁了。</p> 做出那般姿态来,到底是为什么,看看那些对她怜惜的公子们就知道了。</p> </p> 第20章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在府中,更是如此,明明给她准备了衣裳首饰,偏生就要那般打扮,句句戳我娘。”</p> “在祖母那边,巧舌如簧,祖母本就对我娘不喜,她来了,更是撺掇着祖母折腾我娘。”</p> ……</p> 林晓穗是憋得狠了,在府中时候不想让母亲担心,只能够憋着,又不愿意让外头的人看自己的笑话,就那么一人忍着。</p> 现在总算是有了倾诉的对象,那是恨不得将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都诉说出来。</p> 听完林晓穗的话,容颜忽然想到了常万宝说的一个词。</p> 白莲花!</p> 这种暗搓搓戳人的手段,可不就是和那白幼琳一模一样吗?</p> 表面上看起来,她们永远都是那么的柔弱善良,站在正义一方,不知道的人只以为他们纯洁如白莲,实际上呢,全部都是一些阴司手段。</p> 一不小心露出受伤的手臂,赶紧说不是你伤的她,是她不小心,却又欲言又止,表示自己不在乎,惹得人人都对你恨之入骨,她一边享受着大家的怜惜,一边还要说一句,“真的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的!”</p> 好一朵盛世白莲!</p> 两人正在这边说这话,却不想丫鬟急匆匆赶过来。</p> “郡主,姑娘!”</p> “怎么了?”这丫鬟是跟在钟氏身边伺候的,担心母亲出了什么事情,林晓穗赶紧询问。</p> 丫鬟喘了一口气,“小姐,是石家大公子过来了!”</p> 石炳兴?</p> “他来干什么?”林晓穗语气中满满的厌恶。</p> 她虽然和石炳兴定亲了,实际上双方并没有多少的交集,也不过是见过几次罢了。</p> 这一次林家宴会,可是没有递贴子过去河间王府的。</p> “他是来找二小姐的!”</p> 丫鬟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石大公子不知道从何处得到消息今日府中举办宴会,就那么来了。”</p> 门房只知道他是府中未来的姑爷,也就没有看他的帖子,匠人给放进来了。</p> “哪里想到他一来就要找二小姐,还口口声声说要娶二小结,让夫人和他家约定婚期呢!”</p> 林晓穗这一下是吃惊多过于愤怒了,“他是脑子被驴踢了吗?”要不然怎么能够干出这等事情来。</p> 闯到别人府中,要让人家长辈去找他家人商议婚期。</p> 她呆呆的看向容颜,“郡主,我真庆幸!”</p>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石炳兴能够干出这事情都证明他脑子不是一般人的脑子,要是嫁给这种人,后半辈子岂不是要一直对着这么一颗猪脑子?</p> 石炳兴身上穿着的虽然还是昂贵的锦衣,可看其褶皱已经是几天未换了,仔细闻还隐隐约约可以闻到一股不怎么好的味道。</p> “钟伯母,我和飞儿是真心相爱的,你我两家又有婚约,今日在下冒昧,还请诸位夫人小姐做个见证,我石炳兴定然是要娶飞儿为妻的,也请钟伯母成全。”</p> 行礼也是端端正正的,一张脸也还算是俊俏,光看外表是长辈们喜欢的样子,可瞧瞧这说出的话,要不是碍于这是河间王的长子,钟氏当真是想要让人拿大扫把将人给赶出去。</p> 林飞飞站在钟氏身后,拿着帕子遮住半张脸,眸光水盈盈的看着场中的人,暗自得意。</p> 面上却是做出难为情和愧疚的样子,好似只是石炳兴的错,万万不关她分毫的样子。</p> 钟氏气的直大口喘气,“石大公子,你是不是当真觉得我林家可欺?”</p> 石炳兴一副万万不敢的样子,“钟伯母误会了,在下一心求娶飞飞,怎么会对林家心怀恶意。”</p> 合着这整个林府你看不上,都是因为林飞飞你才高看这林府一眼了?</p> 不光是钟氏,这一下就来连周围看戏的人都对这石炳兴有了意见。</p> 且不说各家的关系如何,但是做小辈的这般处事,却是叫人极其看不上眼的。</p> 吴彩茹都是惊呆了。</p> 她以前还对林晓穗有这样好的未婚夫羡慕过,现在看来,真是叫人不敢相信河间王会有这般愚蠢的儿子,还是长子。</p> 难怪都这么多年了,河间王都没有上书过请封世子。</p> 林飞飞察觉到周围人气场的变化,赶紧眨巴出两滴泪水来,“石公子,你的好意飞飞心领了,只是今日我府中宴会,这是女眷游玩的园子,公子还是先道隔壁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改日再登门可好?”</p> 石炳兴看到梦中都想要娶的女子就站在自己面前,一双水眸就那么看着自己,哪里肯起身,“飞儿你不要担心,你我的约定我不会忘记的,我一定会娶你的!”</p> 一脸的深情!</p> 林飞飞表情一僵,强自撑着笑,“石公子说笑了,小女子怎么会和石公子有什么约定,母亲在这里,飞飞万事皆有母亲做主,公子还是先去休息片刻吧!”</p> 她恨不得吼他,你当着所有人这么说话,岂不是在说你我早就有私,她夺了自己姐姐的婚事?</p> 石炳兴却只想到了一层意思,“飞儿,你我现下门当户对,钟伯母肯定不会反对的,我也会劝说我母妃的!”</p> 就连一片看好戏的李夫人都忍不住嘴角抽搐。</p> 这河间王的长子该不会是个傻子吧!</p> 拍了拍女儿的手,幸亏当年没有因为和钟氏的过节去争这个女婿,不然,想想都可怕。</p> 钟氏颤抖着手,被身边的嬷嬷扶着,几乎站不稳,“你们,你们,来人,把石公子请回去,将二小姐送回院子里。”</p> “娘!”</p> 看到女儿过来,钟氏几乎是忍不住要落下泪来。</p> 她的宝贝女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了,竟然摊上了这般的烂事!</p> 偏生那石炳兴还不愿意离开。</p> 他今天是特意打听好了的,林家宴会,京城许多人家都会来。</p> 父王和母妃都不同意他娶飞儿,被关在家里的他毫无办法,要是不抗争,定然就会像飞儿说过的那些故事一样,和飞儿再没有办法在一起。</p> 所以他费了不少力气逃出来,就为了当着众人的面表白自己的心意,这样两家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p> 怎么甘心就这样离开呢?</p> “钟伯母,钟伯母,我是真心喜爱飞儿的,您就成全我们吧!”</p> “砰!”</p> “成全你个大头鬼!”</p> 容颜直接一脚将人踢开,让其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p> </p> 第21章 婚约做罢 石炳兴疼得在地上打滚,再说不出话来。</p> 容颜看都不看他,“把他给本郡主扔出去!”</p> 众人一晃眼,就见桃子上前揪住石炳兴衣服领子,一手扭住其肩膀,就往外头走,两三个嬷嬷都按不住的石炳兴被她这么一揪,却是半点都反抗不了。</p> “什么垃圾货色也敢来林府撒野。”</p> 这要是在长平关,她就揍他一个生活不能自理了,只可恨这里是京城,束手束脚的。</p> 钟氏被林晓穗扶着歇了这么片刻,总算是缓过气来。</p> “诸位,今日招待不周,家中有事,请见谅了!”</p> 钟氏被气得不轻,石炳兴是走了,事情却没有结束,别的不说,家中那个林飞飞可还在那里杵着,真是让她一想就忍不住心口疼。</p>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众人也知道今日这场宴会是进行不下去了,就连一向和钟氏不对付的李夫人都没有再说话,陆续告辞离开了。</p> 容颜虽然和林家的关系好,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是林家的家务事了,她不便参与,便又安慰了林晓穗几句,也离开了林府。</p>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钟氏冷哼一声,先是让人去请了林涛和长子林守业。</p> 至于说老太太那边,自是由她亲自去说。</p> 要说在今天之前,她或许还没有下定决心,但是在容颜来过之后,钟氏便有了决断。</p> 林飞飞不能够再在府中留下去了,必须要尽快给其定下一门亲事,让其离开府中。</p> 林老太太房中。</p> “母亲,飞飞在外头长大,不太懂得女子名声的重要,还有那石炳兴,今日这样一闹,我林家更是已经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p> 老太太当然知道,气愤的狠狠跺了一下龙头拐杖。</p> “都是那石家小儿,不知轻重,竟是那等浪荡之人,我林家的姑娘,是随意他挑挑拣拣吗?”</p> “涛儿,我林府和河间王之间的亲事,作罢!”</p> 林老太太是喜欢林飞飞,却也正是因为喜欢,现在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也不会愿意她嫁进河间王府的。</p> 且不说林飞飞只是一个庶女,就说她是在外头长大这一点,河间王就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这一点河间王府那边早就已经传了话过来。</p> 否则也不会将石炳兴关在家里还罚跪祠堂了。</p> 要是硬嫁过去了,能不能做正妻且两说,那河间王妃定是不喜,不知得怎么折腾她。</p> 更别说是这满京城的风言风语了。</p> 林飞飞就像钟氏说的,在外头长大,心机是有一些,却没有能够弄清楚这豪门大家之间的联姻,可不像是外头看起来那样的随意。</p> 各家的面子更是重要,她光以为让石炳兴对她一往情深,非卿不娶,闹大了,两方长辈碍于情面就只好同意了她们的婚事,却不知道在豪门大户之间,闹得太难看了,反而不美。</p> 平民百姓结亲,绝大部分就是单纯的结亲,而在豪门大户之间,联姻二字,就代表了其是将两个家族联系在一起。</p> 结亲不成反成仇这种事情,可不好。</p> 林涛也皱着眉头说道:“石家小儿实在是太不知礼数,儿子明日便去寻河间王,将事情说个清楚,婚事,就此作罢吧!”</p> 虽然和河间王结亲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眼下看来,却是0已经不成了。</p> 林守业疼爱妹妹,“石炳兴这等做派,让人看了笑话不说,更是坏了两个妹妹的名声。”</p> “爹,我有意前往河间王府为妹妹讨回公道!”他说的是妹妹,而非妹妹们!</p> 林涛略一思索,“你晚些便过去吧!注意分寸!”</p> 林守业自是应是。</p> 钟氏说道:“事情闹到这一步田地,均是石家小儿的错,两家是断断不能再联姻了。”</p> 她转向林老太太,“母亲,当下不知道风言风语有多少,为了飞飞的名声计较,可不能够让人真相信她和那石家小儿有私,否则如何说亲?”</p>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快速为飞飞说上一门亲事,也不拘说要立即成婚,媳妇也想要飞飞在家中多留几年,也好孝敬母亲。”</p> “请母亲放心,媳妇定然是会为飞飞寻找一门上好的亲事,不会辱没了她。”</p>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不得不说钟氏这是一个阳谋。她不会故意给林飞飞挑一个歪瓜裂枣,但也别想是天之骄子,她的身份也配不上。</p> 到时候大不了一幅嫁妆打发出去了就是,一旦定亲,到时候嫁不嫁可就不是她林飞飞能够说了算的。</p> 为人长辈,自是为子女长久计。</p> 林老太太也知道这是一个好方法,一旦传出林飞飞已经定亲,那就是石炳兴一人的过错,是他单相思、恬不知耻上门求亲,而非林飞飞和其有什么首尾。</p> 这就相当于一个大盖子将事情给盖住,至于盖子底下是什么,也就罢了。</p> 有她看着,加上钟氏的性子她也算是明白,不会故意害林飞飞,她沉思一会儿也就点头同意了。</p> 当然,这些都是为了外头的名声的打算,实际上情况怎么样,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p> 林涛能够做到威远将军,不是傻子,更不会随便被人糊弄。</p> 林飞飞到将军府认亲之后,府中便有人去调查了她之前的事情,关于其住在清水巷和众多的公子的往来,自是清楚明白的。</p> 不过因为想着那个时候的她独自一人,在这诺大的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石炳兴是林晓穗的未婚夫,才与其过于亲密,也是为了在京城能够有一个依靠,没有过分追究。</p> 今天出了这个事情,却不能够再当作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了。</p> 这件事,不光是她一个人名声受损,整个威远将军府都成了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林晓穗,更是不知道要被多少人鄙视议论。</p> 被妹妹抢了婚事,而未婚夫还闯入家中当着众人的面对妹妹表露心迹,还和自己的母亲求亲。</p> 在那些圣母话本子中会让人觉得这是多么坚不可摧纯洁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巴掌狠狠打在林晓穗的脸上。</p> 堂堂将军府嫡女,竟是被外头的私生女庶妹和未婚夫如此羞辱,没有当场撞墙都已经是心志坚定了。</p> </p> 第22章 轻轻的罚一下 钟氏一个当娘的,看着女儿承受这些委屈,哪里能随意就算了。</p> 之前的处理是站在了作为林府主母的位置上做出的安排,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亦不可能就这样放过林飞飞。</p> “飞飞做事实在是不妥当,当初在清水巷的事情,母亲和将军都是知晓的,想着她在外头不易,都没有计较,可眼下却是不能够再放纵了!”</p> “依儿媳看,首先得请人来教导飞飞规矩,另外罚她每日抄写一卷经书,这两个月也就别随意出门了。”</p> 这看起来不算是多重的惩罚了。</p> 林涛对林飞飞有愧疚,虽觉得她不对,却也不愿意狠罚她,毕竟她娘曾经救过他。</p> 而林家的老太太对林飞飞更是十分疼爱,自是不会同意过于处罚她的。</p> 这样的处罚可以说是从轻了,两人都没有什么大的意见,甚至有些觉得太轻了,不过也就这么定下了。</p> 林涛倒是对女儿林晓穗和钟氏有了愧疚,等出了老太太的房,拉着钟氏的手:“夫人,委屈你和晓穗了!”</p> 钟氏笑着道:“将军哪里的话,飞飞也是要喊妾身一句母亲的,她也是姓林,以后出门也是要打着林家的招牌,妾身自是将其当做女儿来看的。”</p> “只是飞飞年纪小,又在外头自由自在惯了,这……到时候嬷嬷来教导规矩,怕是吃些许的苦头就要说妾身虐待她了。”</p> 说完,钟氏一副委屈又大度的样子,“至于说晓穗,她是姐姐,自是不会和妹妹计较的,那石炳兴也不是个好的,不嫁过去也是好。”</p> 听钟氏这般说话,林涛大为感动,“夫人,飞飞还请你费心教导了,后宅的事情,皆有夫人做主,飞飞想来会明白夫人的一片苦心的。</p> 飞飞这边,为夫会处理的。”</p> 林涛到底是男子,而老夫人虽然对林飞飞宠爱,却也不可能事事都去关注,她年纪大了,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p> 更何况宴会的事情,老夫人已经算是强压了一次钟氏,结果却是这么一个结果,钟氏在处罚林飞飞的时候又主动退了一步,也就不好再插手。</p> 而这,就给了钟氏可以操作的余地。</p> 钟氏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好似得到了夫君的支持,是多么的高兴。</p> 等林涛走后,钟氏又交代了要去河间王府的林守业几句,就立即就让人去唤了林晓穗到房间中。</p> 林晓穗听了钟氏说的对林飞飞的处罚之后,当即就皱眉,“娘,就这么就算了?”</p> 不过就是学规矩,抄写经书不得出门,而且才两个月,这两个月刚好够她躲在家中躲避那些闲言碎语的,这算得上多少惩罚。</p> 钟氏冷冷一笑,拍拍她的手,“你着什么急啊!”</p> 旁边钟氏的心腹嬷嬷笑着道:“我的大小姐哎,这学规矩和学规矩那是大不相同的。</p> 再者,这抄写经书,若是寻常写的字体,也不过是稍微费些功夫,可若是换成那蝇头小楷,日日一卷经书……”嬷嬷没有再说下去。</p> 林晓穗明白了。</p> 蝇头小楷日日抄写一卷经书,两个月下来,林晓穗就算是运气好,眼睛不出问题,那必然也是要受一番大罪的。</p> 不过,“那教导规矩呢?”</p> 钟氏端着茶盏,轻轻的用盖子拂了拂,“你明日便备礼前往定北侯府,请郡主帮忙找两个宫里经年的老嬷嬷来。”</p> 她家女儿和昭阳郡主关系不一般,而且郡主和别人不一样,最是维护自己人,不会觉得麻烦,只会高兴女儿去找她帮忙。</p> 有时候适当的请人帮忙,也是一个拉近双方关系的好办法。</p> 她放下茶盏,“既然要学规矩,自然是要好好学的,宫里几十年的老嬷嬷,最是会教人了!”</p> 是折磨人吧!</p> 林晓穗心领神会了,连连点头。</p> 钟氏这个人,那是秉承着别人对自己一分真心,就要十分的还回去,可若是被一分亏待,自会反击。</p> 就像是林涛,他自己还不觉得,以为妻子当真那么大度,却是忽略了,以往钟氏是唤他夫君的,自从他几次三番顾着林飞飞,甚至不惜责怪她和林晓穗之后,就变了。</p> 以前他是她的夫君,现在,他仅仅是这林府的将军而已。</p> “郡主待你是真心,晓穗,你要记得,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记得往日郡主对你的好!”</p> “那是自然,娘!我记得上次舅舅送来几匹红色的蜀锦,你让人找出来我要送给郡主,郡主穿红色最好看了!”那花纹好看极了。</p> 容颜不缺蜀锦,但心意却是不一样。</p> 钟氏心中叹了口气,京中许多人都说昭阳郡主跋扈,过于张扬,可在她看来,这些人中绝大部分,不过是羡慕罢了。</p> 羡慕,却又没有办法那般鲜活的活着。</p> 容颜回到家中,容二哥已经在等着,也不意外她这么快就回到家中。</p> 容颜坐下来,不高兴的道:“林将军在爹手底下的时候挺聪明的啊,怎么回到京城不过几年,脑子都坏掉了。”</p> 林飞飞那种家伙,要不是有他在背后撑腰,敢那么算计?</p> “我和你说,二哥,那林飞飞,就和白幼琳一样,装模作样的,看得人想揍她。”</p> “还有那个石炳兴,下次碰到河间王我要问问他,石炳兴脑子是不是被驴蹄子给撅了。”</p> 关于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容谨已经知晓,“石炳兴确实不成样子,他要是痛改前非还有可能坐上世子之位,若不然,只怕河间王府的世子人选要换人了!”</p> 世间不乏宠妾灭妻之人,但是家中爵位,若有嫡长子在的情况下,很少有越过嫡长子传给其他儿子的。</p> 容颜冷哼一声,“世子之位,他做梦!”</p> “二哥,把我的刀还给我吧!”她讨好道。</p> 容二哥笑眯眯的,却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不行!”</p> 来京城的时候就是担心她的脾气暴,一言不合,不小心抽刀砍人,才将其刀收起来。</p> 就今天,要不是刀没在身上,只怕石炳兴见血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p> 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p> </p> 第23章 老天注定的孽障 小时候人小力气小,武功还算不上多高,现在小妹的武功比起大哥都差不了多少,脾气上来了,到时候拦都拦不住。</p> 她那把九转夺魂刀,更是一把凶器,削铁如泥。</p> 容颜还想要再争取一下,这时候门房来报,说是林家递了帖子过来,明日林家大小姐上门拜访。</p> 容谨便说道:“明日林大小姐应该是来找你帮忙了!”</p> 容颜一挺胸脯,“我是他们老大,有事当然要找我!”</p> 说完,她狐疑的看着自家二哥,“二哥,林将军脑子是有些歪了,但是晓穗可没有,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乖巧得像一只小绵羊!”</p> “又不是不让你帮忙,算了算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p> 容颜赶紧去哄他,“哎呀,二哥,这晓穗不是别人嘛!”</p> 等好不容易将人哄高兴了,赶紧带着桃子回了自己的院子,路上免不了吐槽。</p> “桃子,你有没有觉得我二哥,越来越难哄了?”</p> 桃子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二公子也是担心您,毕竟几年没有见了!”</p> 容颜相信自己的朋友,“还是想想怎么把我的刀拿回来吧!”</p> 没有刀在手里,她总是觉得不得劲啊!</p> 关于这个,桃子非常无情的打击她,“郡主,二公子只怕不会轻易将刀还给您的!”</p> 其实她也觉得郡主拿着刀,在京城里不太安全!</p> 不是郡主不安全,是那些不长眼的。</p> 容颜都忍不住自我怀疑了,“我是怎么让你们这么不信任的?”</p> 桃子眨了眨眼睛,“郡主,莫非是忘记了三皇子的表哥,与余公子?”</p> 容颜略微有些不自然的道:“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p> 不过却是没有再说要讨刀的事情了。</p> 余金年,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p> 怎么大家都还像是记得很清楚的样子。</p> 容颜嘴里的余金年,余家的大公子,这会儿也正和人说起她。</p> “殿下,昭阳郡主今日将河间王的长子石炳兴打伤,实在是猖狂!”</p> 在他的上首,坐着一个削瘦的年轻男子,“昭阳才刚刚回京,本皇子也是她的表哥呢,还不是出手的时候。”</p> 余金年只觉得大腿那早就好了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殿下,我们自是不用出手,只要河间王”</p> “表哥!”三皇子打断他,眸光幽深,“本皇子说了,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p> 余金年再是不甘也只能够应下,“是,殿下。”</p> “表哥,本皇子的话,希望你能够记清楚,不要让我失望啊!”</p> 明明对方只是轻声说话,余金年却觉得脖子上像是缠绕了一条冷冰冰的毒蛇,“臣绝不擅自出手!”</p> “呵!”三皇子忽然就笑了,亲近的说道:“今日天光正好,是一个采花的好日子,表哥可要一同前往?”</p> 好似刚才那个威胁人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p> 想到三皇子嘴里的采花是什么,余金年有些反感:“多谢殿下,只是父亲还在家中等候,还需赶回家中!”</p> 三皇子也不在意,“嗯!”</p> 等离开三皇子府,余金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p> 他们余家是三皇子的母族,天然双方就是绑定在一起的,不是他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只是……还是要回去和爹说一下,三皇子近来好像更可怕了一些。</p> 只怕就算是日后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对余家也是没有几分真情的。</p> 这边河间王府却是闹腾得鸡飞狗跳的。</p> “父王、母妃,你们不知道,飞儿她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她和京城这些女子都不一样!”</p> “她纯洁、善良、美好,如果能够娶到她,儿子这辈子都满足了。”</p> 说着,石炳兴脸上还露出一副沉醉的表情来。</p> “你,孽子,孽子!”河间王妃指着石炳兴,几乎是要说不出话来。</p> 石炳泽扶着母妃坐下,“大哥!”</p> 他想劝劝石炳兴,却不想他一开口,石炳兴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惊喜的表情,“母妃,我知道了,您一直喜欢林晓穗,那要不这样,让二弟娶了林晓穗,我娶了飞儿,这样一来,皆大欢喜!”</p> 好一个皆大欢喜。</p> 石炳泽闭嘴了,他担心他再说什么,会让石炳兴再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p> 河间王妃指着石炳兴,“你,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p> 河间王倒是冷静了下来了,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竟然诡异的没有多大的意外。</p> 从林家的下人将人送过来,他就知道石炳兴定然是干了“大事”,按照他这大儿子的脑子,似乎做出这种事情来好像也不是那么的令人吃惊。</p> “王妃,算了!”</p> 河间王的语气平静得可怕。</p> 河间王妃却是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猛然的抬起头来,眼泪模糊了双眼。</p> “王爷?”</p> 河间王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p> 看看地上跪着的大儿子,河间王妃试图从他那张脸上找出一丝丝的对自己的担忧又或者是其他。</p> 终于,她含泪点了点头。</p> 石炳兴还不知道他的父王母妃做下了什么决定,“父王,飞儿她当真是好姑娘,温柔贤淑、善良大方。您不也告诉儿子说娶妻娶贤,纳妾才看颜吗?”</p> “以前您说飞儿是孤女,最多只能为妾,可现在飞儿是威远将军的女儿了,咱们两家门第相当了啊!”</p> 见他还想要细数那位飞儿有多好,河间王抬手打断了他,“阿泽,带你哥哥回院子里,我和你母妃有事说!”</p> 石炳泽带着石炳兴走了,石炳兴还想说话,不过看到河间王妃满脸泪痕的呆坐着,只好和弟弟一起走了。</p> “王爷,您说,妾身是不是上辈子造了孽,才会生出这么一个孽障来?”</p> 河间王和王妃二十多年的夫妻,没有轰轰烈烈,却是相濡以沫,见她这般,心中也是大恸,“不是你的错,子不教,父之过,是本王没有将他教好!”</p> 说着,竟是眼中也流下泪来。</p> 他成亲几年才得了石炳兴这个儿子,既是嫡子又是长子,欢喜得不得了,爱重非常。</p> 奈何,有些事是天注定,人力无法更改。</p> </p> 第24章 她慌了 小时候还好一些,石炳兴长得不错,是个好看的小公子,可是越长大,脸还好,脑子就越是长歪了。</p> 或许他们该庆幸,他不是成为那等鱼肉百姓、为非作歹的混账,而是少了半边脑子的蠢?</p> 至少,不会拖着全家人去死?</p> 石炳兴再次被关了起来,不同于上次,这一次河间王妃是下了死命令,决计不会再让他有一丝机会跑出去,院子门口愣是安排了两个侍卫昼夜守着。</p> 林晓穗找上容颜,要两个宫里出来的嬷嬷去教导林飞飞规矩,这不是什么难事,府中就有现成的,因此当日林晓穗就带着人回到了林府。</p> 容颜给林晓穗带上的这两个嬷嬷,那都是跟在先太后身边伺候过的,规矩那是一等一的好,调教人,那也是绝对的周全,说是教导规矩,那就是教导规矩,活像两本《规矩》摆在面前。</p> 想当年,就连那些后宫的娘娘们都受不了,一个小小的林飞飞哪里是她们的对手。</p> 不过一天日子,林飞飞就叫苦连天。</p> 可惜两位嬷嬷身份不同,就连林老太太都赞叹,觉得钟氏是个好的,竟是请郡主出面,找这两位来教导规矩。</p> 有她们的教导,林飞飞以后出席各大世家宴会,自会顺利许多,多少人家想要这样的嬷嬷教导,那都是没有这个机会的。</p> 不看看,就连林晓穗都跟着一起学呢嘛,说是查漏补缺,钟氏又怎么会有坏心思呢。</p> 说出去,谁不说一声“好嫡母”,宽宏大量!</p> 林飞飞是有苦都说不出来。</p> 是一起学习规矩,可面对林晓穗,两位嬷嬷就是“不着急,慢慢来”,可以休息,可以吃果子……</p> 她可以学习理论知识,在一旁背诵各家的谱系,坐着弹琴……</p> 轮到她,就是:</p> “林二小姐请重来一遍!”</p> “林二小姐请再做一遍!”</p> “林二小姐做错了!”</p> “还请林二小姐重做一遍!”</p> “林二小姐做错了,请再做一遍!”</p> ……</p> 她想说两位嬷嬷针对她,然后两位嬷嬷就会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林大小姐规矩礼仪标准,只用略微改正一些小问题。”</p> 然后就是数落她的各种问题,偏生她半点都无法反驳,哑口无言。</p> 在两位嬷嬷的嘴里,她似乎除了这身肉,都不像是个人了。</p> 就没有哪个地方是对的!</p> 度日如年,一天下来,全身没有一处不酸疼,手脚更是抽筋。</p> 到了下午,她困得起不来,两位嬷嬷就和门神一般守在她床前,她吓的神魂都快不附体了,却要被迫起来继续学习各种礼仪。</p> 晚上,累了一天,却是只能够吃一些清粥小菜,说是她口中有异味,乃是过度食用了荤腥。</p> 另外身段不够好,要控制吃食,加以训练。</p> 这些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到底也是为了自身好,她便忍了。</p> 也是她好不容易到了将军府,这段时间确实吃的多了一些,少吃点肉就少吃点吧。</p> 可那些素菜,做得十分难吃,寡淡无味,让人胃口全无。</p> 根本就没有胃口,吃不下去。</p> 她以为她可以休息了,没吃饱就算了,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觉。</p> 又一个重锤落下来。</p> 她这一天的一卷经书还没有抄写好呢!</p> 蝇头小楷,在烛光之下抄写一卷经书,等经书抄写完,已经是月上中天了,眼看着没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p> 更难受的是她的眼睛。</p> 一觉醒来,眼睛酸疼得厉害。</p> 她委屈的和祖母抱怨,请爹爹做主。</p> 可没有人帮她,就连最疼爱她的祖母和父亲都不管了。</p> 他们都说她应该好好的学一下,那两个嬷嬷是在先太后身边伺候过的,跟着她们学习两个月,对她有好处。</p> 话里话外还在夸赞钟氏。</p> 她恨钟氏,竟然用这样的手段对付自己。</p> 可是在明面上,钟氏占据了嫡母的位置,是母亲,她不能够明着反驳,那就是不孝,更何况钟氏做的,可是都在“为她着想”,她只好忍耐。</p> 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给自己打气,可是半个月后,她忍不下去了。</p>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投机的人,在加上林涛对这个女儿颇为看重,府中自是会有下人对她表忠心的。</p> 这日就有下人趁着两位嬷嬷被林老夫人请过去询问她们两位小姐学习的情况,赶紧过来禀告。</p> 说是那日宴会后,家中大公子林守业先是到河间王府去找河间王说理,石炳兴不仅被关了禁闭,还被打了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呢。</p> 再有一个就是河间王府和林府的婚约解除了。</p> 这下她如何还坐得住。</p> 林晓穗是不会嫁给石炳兴了,可她也就没有了理由去嫁啊!</p> 原本她打的算盘就是,将林晓穗改成自己上,现在林晓穗都不嫁了,她的算盘岂不是落空。</p> 更让她感到恐慌的是,半个月,她整日都学习规矩,熬夜抄经书,气色变得很是不好,眼睛甚至有时候会出现重影,要是这样下去,两个月时间到了,她的眼睛可能会出大问题。</p> 原本长相就不如林晓穗,要是眼睛再出问题,只怕石炳兴也会变心。</p> 她是铁定了心要嫁给石炳兴,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女子名声的重要,要是嫁不成他,到时候大概就要嫁次上不知道多少等的人家,这怎么可以。</p> 思来想去,她还是做下了一个决定。</p> 白天,有两位嬷嬷盯着,她没办法出府,可是到了晚上,只要让婢女穿上自己的衣衫,守在桌前假装在抄书,外人也不会进来打扰。</p> 被打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石炳兴还是整日躺在床上,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的,就为了让河间王妃心软。</p> 时不时的,还要说自己没有胃口,不吃饭。</p> 不得不说,这以自己的健康来威胁父母这一招,天下孩子几乎都是天生就会,石炳兴用的十分的纯熟。</p> 河间王妃来的时候,就是吃不下没有胃口,等人走了,就让小厮去灶上端来吃食。</p> 躺了这么十多天,没有瘦下不说,反倒是还胖了几分。</p> 这天晚上,将喝过茶水漱口之后,石炳兴躺在床榻上无聊的编着自己的头发。</p> </p> 第25章 深夜幽会吓晕王妃 “小蚊子,本公子都十几日未见飞儿了,也不知道她在林府会不会受欺负,哎!”</p> 小蚊子是他的贴身小厮,对于他和林飞飞的事情从头到尾都知晓。</p> 其实,按照小蚊子的想法来说,那林飞飞配不上自家少爷,可没有办法,少爷不喜欢林大小姐,非要喜欢那林飞飞,他这个做小厮的,做不了主子的主。</p> 不过对于林飞飞,他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公子,您这样和王妃置气,伤的还是母子情分,您明日还是去给王妃请安吧,兴许王妃一高兴就放您出院子了。”</p> “至于那林二小姐,少爷您就放宽心吧,这钟夫人宽厚大度,特意托了昭阳郡主,请了先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来教导呢,她必然不会有事的!这可是大好事呢!”</p> 在别的事情上石炳兴脑子不灵光,可有时候又聪明起来,“飞儿那般的纤弱,学习规矩这么累的事情,她那身子,也不知如何承受得起!”</p> 小蚊子不说话了。</p> 这天底下的贵女哪家不学习规矩,就算是没有钱请教养嬷嬷的农家子,也有着父母长辈教导,怎么这人人都受得了的事情,就那林二小姐承受不了了。</p> “小蚊子!”</p> 石炳兴突然翻身做起来,眼光灼灼的看着他,“要不,我从院子墙角那里出去,我想去看看飞儿!不看看她,我不放心!”</p> 小蚊子为难的看着他,“公子,那里已经被封了!”</p> 他都不知道那林二姑娘怎么就对他家公子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就连狗洞都钻。</p> 只可惜上次他跑出去已经暴露了狗洞的存在,王妃已经让人堵上了。</p> “哎!”</p> 石炳兴脸一垮,重新倒了下去,不小心碰到伤处,又有些疼了,不免嘀咕道:“小蚊子,你说,林守业怎么那么暴躁,一点都不讲情面。”</p> “飞儿不也是他妹子吗?我娶了林晓穗他要当我大舅子,我娶了飞儿,他不也是我大舅子,这不都一样吗?他那么火大做什么,父王母妃也是,竟然还罚我!”</p> 他倒不是怨恨林守业,就是单纯的想不通而已。</p> 在他看来,不就是换了一个娶的人,不都是林家的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有什么差别呢!</p> 小蚊子默默的去给林守业拿话本子。</p> 他家公子认为都是一样的,不理解林家大公子生气,可他看来,如果他是林家大公子,那也是不会高兴的。</p> 一个是亲妹子,一个不过是外头回来的破坏自己父母感情的女人生下的庶妹,这怎么能够一样呢?</p> 公子还是看话本子吧,这样或许就不会再去想林二小姐了!</p> 他不是二公子那样的聪明人,也只想得出这个办法了!</p> “蚊子小哥,蚊子小哥!”</p> 小蚊子刚走到外间,就看到房门口,守后门的婆子正朝着自己招手。</p> “什么事情?”</p> 婆子笑得一张老脸皱成菊花,“蚊子小哥,你看这是谁?”</p> 一身婢女打扮的林飞飞出现在他视线里。</p> “小蚊子,谁来了?”偏生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石炳兴起身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人。</p> “飞儿!”</p> 石炳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p> 林飞飞眼眶红红的,身上衣衫也有些脏,抹着泪道:“石公子~”</p> 好个婉转黄莺枝上鸣,这一嗓子,让石炳兴的心肝都颤了一下,都顾不得男女大防,上前就拉住了林飞飞的手。</p> “飞儿,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着急得很的模样。</p> 小蚊子从怀里摸了块碎银子给婆子,让她赶紧离开,转头却见那两人已经是到了例检,正执手相看泪眼呢!</p> 这句话还是他听公子念话本子的时候学到的。</p> 他想提醒公子,这大晚上的,要尽快送林二小姐离开,被人发现事情就糟了,可还不等他说,石炳兴就让他去找灶上端吃食。</p> 吃的东西油水少,可不就不抵饿了,加上晚上要偷跑,心里有事,林飞飞吃的少,这不,刚刚肚子都叫了。</p> 还贼大声!</p> 呱呱的!</p> 林飞飞难为情,石炳兴却是心疼坏了。</p> 小蚊子没有办法,只得照办。</p> ——</p> “二哥,你说什么?”</p> 一大早的,定北侯府后院小练武场三上,容颜将刀一收,惊奇的看着容二哥。</p> “先擦擦汗!”</p> 接过帕子胡乱擦了两下,迫不及待的发问,“二哥,你说林飞飞半夜三更跑到河间王府去找石炳兴,秉烛夜谈,还被河间王妃给逮个正着?”</p> 容谨无奈的只好自己动手帮小妹擦脸,“嗯,就昨天晚上,闹腾得挺厉害的,连京兆尹都惊动了!”</p> “林飞飞从林府的狗洞里跑出来,然后买通了河间王府的守门婆子。”</p> 容颜好奇,“那怎么又会被河间王妃发现,还闹得惊动京兆尹?”</p> 说起这个,容二哥都忍不住发笑,“那石炳兴让小厮给林飞飞弄吃食。</p> 石炳兴这段时间都在以绝食威胁河间王妃,王妃到底是担心儿子,这大半夜的吃太多油腻东西对身体不好,就到儿子院子里去看看。”</p> 河间王妃都快到院子门口了,那二人才知晓。</p> 再是蠢笨也知道要是被发现的后果,林飞飞是想要来请石炳兴去府上提亲娶她,帮她脱离苦海的,可不是要被抓奸在床的。</p>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她和石炳兴的关系,被抓到不是床上那也是差不多的了。</p> 聘为妻奔为妾,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也是慌得不行。</p> 这人慌就容易出差错,更何况这还是自己从未来过的河间王府,便也只能够听石炳兴安排。</p> 石炳兴是何等人也?他想出的办法能够是好办法吗?会不被人发现?</p> 他让林飞飞躲在院子的角落阴暗处,他将母妃迎进房,然后小蚊子就偷偷将她带出去。</p> 看起来是个好办法,可耐不住这林飞飞为了表现自己可怜,穿着一身白惨惨的衣裳,头发披散,风一吹,灯笼光下,那和女鬼差得了多少。</p> 一声尖叫,河间王妃直接被吓晕了过去!</p> 婢女婆子们也慌得不行,尖声凄厉大叫!</p> 试想一下,夜深人静之时,突然几声女子极度恐慌的尖叫,那和敲锣打鼓也差不多了。</p> </p> 第26章 嫁妆问题 要过年了,京兆府这些日子加强了巡逻,就怕这年关口出事。</p> 好家伙,巡逻到河间王府周围的时候,听到女眷这般尖叫,还恐慌的高声喊着:</p> “王妃!”</p> “王妃晕倒了!”</p> “有刺客!”</p> 那哪里能够置之不理,这可是王府,和当今陛下一个姓儿的,真要是刺客伤了人,他们京兆府可得倒大霉,赶忙就来帮忙了。</p> 林飞飞呢?</p> 林飞飞吓傻了!</p> 这下可好了,要是只被河间王妃发现,这事也不至于闹得那么大,只会有少数人听到风声,两家也只能够将事情给按下去。</p> 现在是按都按不下去了。</p> “林飞飞险些被京兆的人当刺客带回去!”</p> 她刚刚回京,谁认识她是谁啊!</p> “哈哈哈哈!”</p> 容颜绷不住了,大笑。</p> “这林飞飞也算是一个人才啊,还有石炳兴,也是绝配,换了谁都干不了这事儿!”</p> 一个当真就敢大半夜悄摸摸的摸到人家院子里去,一个敢将人给留下来,还搞出这么一回事,将自己母亲都给吓晕了。</p> 这绝对是京城今年最引人瞩目的一件事了。</p> 笑过之后容颜不免感叹,“幸亏晓穗没有嫁过去,幸亏这林飞飞是从外头回来没多久的!”</p> 现在林飞飞的名声说是被丢在臭水沟里也差不多了,没得连累了林晓穗。</p> 好在林飞飞才回到京城,以前也不是在林府由钟氏教养长大的,也影响不了林晓穗什么。</p> 否则就她干的这事,那是整个府里未出嫁的姑娘都要被影响的。</p> 摸摸下巴,“看来林飞飞是能够如愿进河间王府的大门了。”</p> 这是必须的了。</p> 未婚男子深夜幽会,更奇葩的是,竟然不是男子去到女子闺房,而是女子难耐到潜进男子府上,这简直就是突破了京城贵女们的想象力。</p> 就是私奔也没有这么让人无语的。</p> 林飞飞现在只有两条路了,要么就是嫁给石炳兴,再者,就是扔根绳子到房梁上去,死一死了。</p> 可她就算是一个庶女,那也是威远将军的庶女,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的人家,林涛这个做父亲的就算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也不至于就要了她的命。</p> 就只剩下一条路,嫁给石炳兴!</p> 正好,石炳兴不是也闹着非她不娶吗?</p> 所谓抬头嫁女,低头娶媳。</p> 虽说以河间王嫡长子的身份配这么一个庶出的官家小姐是有些低了,却也不可能让人做妾。</p> 若是做世子的妾,未来封得一个侧妃的身份,倒也罢了,可石炳兴他不是世子啊,更别提未来继承河间王爵位、给林飞飞请侧妃的事了。</p> 河间王府和威远将军府几乎是用了最快的时间,就将两人的婚事定下了。</p> 也只有这样,对两家的影响才是最小的。</p> 林飞飞被钟氏带着人去河间王府领回去了。</p> 刚开始的时候林飞飞还是害怕的,毕竟这事超出了她的预计,闹大了,还闹得很不好看。</p> 可林涛询问她是否当真要嫁给石炳兴,她期期艾艾的答了是思慕石炳兴,而林涛应了之后,她的心态就变了。</p> 她相信林涛,也相信石炳兴的坚持,她很快就要成为河间王嫡长子的妻子了,未来就是世子妃,王妃。</p> 一想到王妃这个称呼,她都激动得恨不能穿上最华贵的衣裳,去接受那些所谓的贵女们心不甘情不愿的祝贺。</p> 她知道现在在外头有不少的关于自己的传闻,都不怎么好听。</p>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过不了多久,这些不也就没有人提起了,只要自己当了世子妃,林晓穗也要给自己行礼,就像那天昭阳郡主出现在宴会一样!</p> 林飞飞眼中有着暗光浮动。</p> 她怎么都忘记不了,那一天犹如最骄傲的凤凰一般出现的昭阳郡主。</p>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女和夫人们,见到昭阳郡主之后齐齐行礼的场面。</p> 等着这些人有一天朝着自己行礼的时候,自己定是要好好的感受一番那种高人一等的滋味。</p> 不管怎么说,两家人还是迅速的将六礼走了起来。</p> “不想在家里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儿,活像是乞丐捡到了二两银子一般。”捏了一块糕点,林晓穗抱怨的说道。</p> 尽管做过减震的措施,但是因为道路不是很平坦,还是摇摇晃晃的。</p> 容颜安慰她,“这种人,你越是理会你就越气,反正六礼都已经在走了,过不了多久你们府中也不会有这一号人了。”</p> 说起这个,林晓穗更气了。</p> 却又因为人女儿,不好说自己爹爹的不好,只得含糊道:“就是累了我娘了。”</p> 不管怎么说,林飞飞也是林府的姑娘,出嫁,作为这嫡母,再怎么样,也是得将嫁妆收理出来一份的。</p> 这每一个姑娘出嫁的嫁妆,那都是母亲从女儿出生开始就准备着的,就算是庶女,那也有姨娘操心,做嫡母的也是早有打算。</p> 更何况,在她们这样的人家,从定亲到成婚往往有不短的一段时间,足够人准备了。</p> 可是这林飞飞,她不一样啊!</p> 她是突然冒出来的,之前将军府压根没有这么一号人,这回来之后更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钟氏哪里有功夫这么快就给她准备嫁妆。</p> 河间王府好歹是王府,石炳兴再是让人嘲讽那也是王府的嫡长子,未来可能是世子的人,他娶妻,妻子的嫁妆若是太过于单薄,不光是丢了林府的脸,那也是在打河间王府的脸面。</p> 现在事赶事的,要这么短短两三个月将所有的东西准备齐全,那可不就是为难了钟氏。</p> 再有,林飞飞不成样子,林涛到底是看得深远,知道林飞飞嫁去了恐怕不会得婆母公爹的喜欢,做爹的就有意给林飞飞的嫁妆再加厚实一些。</p> 最好是能够有一些珍品在其中,那便更好了。</p> 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算了,还将自己的一个家弄成这个样子,钟氏怎么可能给林飞飞真正的好东西,准备的东西都是大体上挑不出错儿来,实际上,但凡是眼力高些的人,都看得出来,不过是面子东西。</p> 林老太太倒是给林飞飞添了几样东西。</p> 奈何老太太和儿媳妇关系不好,儿子又只有一个,自己没有财物傍身觉得没有安全感,给的也不过是少数。</p> </p> 第27章 秦小公子 到底只是半路回来的孙女,固然亲近,可在老太太心中,多少个孙女也是比不过林守业这个大孙子的。</p> 林涛就想将林晓穗嫁妆里的东西抽一些出来给林飞飞。</p> 理由是,林晓穗这会子还没有亲事,这些东西再慢慢准备也来得及,林飞飞很快就要成亲,时间上更紧一些。</p> 可这些东西是钟氏一点一点给自己的女儿积攒的,将东西置办下的时候,都是怀揣着一颗拳拳爱女之心的,林涛要这样做,她哪里肯?</p> 要是一件两件一般的就算了,偏生林涛要的是好些上好的物件。</p> 其中有一件是她特意请人搜寻到上好的红木,请工匠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做好的抜步床,还有一套宝石头面,亦是她花了重金购得的,更别说那宝石色泽品相都是珍品,用来传家都足够的。</p> 钟氏和林涛大吵一架,不欢而散。</p> 这还是两人成亲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争吵。</p> 林涛觉得钟氏小气,不愿意给林飞飞这个庶女脸面,也就是变相对他埋怨,钟氏觉得他偏心偏得厉害,眼中全无林晓穗,自是气得厉害。</p> “马上就要过年了,林飞飞出嫁怎么也得是过完年后了吧?”容颜询问。</p> 林晓穗叹了口气,“林飞飞是巴不得马上就抬她入河间王府,河间王府那边的意思是等过完年春日有好日子。</p> 不过我娘觉得要是多留她在府中一段时间,可能还要生事,就想提前到二月底,现在两家还再商量中。”</p> 钟氏是当真一点都不想留林飞飞在府中了。</p> “算了,懒得说她的事儿了,影响人心情。”</p> 林晓穗一脸坏笑的看着容颜,“郡主,我可是听到出门时候桃子的话了,秦小公子找你了?”</p> 容颜眉头一皱,“居然也打趣起我来了?”</p> 手就朝着林晓穗的痒痒肉去了。</p> 林晓穗赶紧求饶,“哎呀,郡主,哎呀,不是,别……别,我错了,哈哈,我错了,我不说了!”</p> 看她笑得眼泪都要出来,容颜才算是放过她。</p>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打趣我!”</p> 可能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马车停下,传来一个小公子的声音,“昭阳表姐?”</p> 一听声音容颜就知道是谁。</p> 林晓穗憋着笑缩了缩脖子,她可不想再被挠痒痒肉。</p> 容颜很不想理会,但是说起来,这家伙到底要喊她一声表姐,她只好闷闷的“嗯”了一声。</p> 马车外头那人显然一下子兴奋起来,“昭阳表姐,你这是要去沐恩寺吗?”</p> 也不等容颜回答,就自顾自的说道:“正好我也要去沐恩寺,可以同表姐一路,表姐坐马车可会觉得不适,正好我这里有多的马匹,不如表姐下来和我一起骑马?”</p> 容颜只觉得头疼。</p> 真的,她头疼。</p> 别人她都有办法对付,就马车下头的人,她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p> 掀开帘子。</p> 少年唇红齿白,骑在一匹红色的骏马身上,扬着灿烂的笑脸,眸子中似乎有星光闪耀,特别是那双眼中,竟是只有她一人。</p> 好似这天地之间,就眼前之人能入他眼一般。</p> “昭阳表姐!”</p> 容颜发誓,如果马车下头的这人是卫宣,她或许会把持不住,但是换成秦屹,哪怕对方也是一个小美男,她也动不了半分心思。</p> “我不去沐恩寺!”</p> 秦屹却是根本不信,“表姐,你别骗我了,这条路,只可能是去沐恩寺。”</p> “表姐,你不知道,这几年,我可想念你了。”</p> “可惜,父亲不让我出门,不然我肯定是要到长平关去找你的!”</p> “表姐,你这几年过得好吗?怎么我送去的书信你都没有回复呢?我送一封信出去很不容易的!”</p> 他可是躲过家里一家子的监视将信给送出去,居然没有得到回信,要不是安慰自己,表姐就算回信,有爹和姐姐在,自己也不可能收到回信的话,他是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呢!</p> 这,别人送了信,自己没有回信,这让她有些理亏,说到底,秦屹也没有做错什么,她只好干巴巴的回到:“长平关危险得很,你爹不要你来是对的。”</p> “你的信我收到了,但是路途遥远,不方便,所以没有给你回信!”</p> 得了她这样的回答,少年原本垮下去的脸一下子飞扬了起来,“我就知道表姐不是故意不会信的!”</p> 容颜脸上的表情几乎要维持不住,匆匆落下一句:“你好好骑马!”</p> 就把头缩回了马车里!</p> 秦屹高兴得不得了,整个人都散发着开心的味道,“表姐,沐恩寺的素斋很好吃,我已经让小厮先去让僧人准备了,保证表姐喜欢!”</p> 容颜闷闷的应了,她知道,不应的话,秦屹会说更多的话的,他好像从来不会因为她的冷淡而远离她,相反,只会更加激烈的想要拉近双方的距离。</p> 只是,一想到秦屹的那位老父亲,还有他的那位长姐,她就忍不住长叹一口气!</p> 等马车和那小公子走远之后,边上的茶铺中,一人缓缓抬起头来。</p> “秦家的小公子么!”</p>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p> 摇摇头,拿起身旁的布包,起身离开。</p> 沐恩寺算是皇家养着的寺庙,当然,各家的夫人小姐也往往喜欢来这里上香祈福。</p> 容颜来是为了来找沐恩寺的方丈拿东西的,三年前离开京城之时,她娘宣平公主在这捐了不少的香油钱,存了四块玉牌,让方丈开光、僧人念经祈福。</p> 现下时间已经到了,她便来取回,也好着人快马加鞭将其中两块送去长平关给爹和大哥。</p> 原本和林晓穗过来是准备取了东西便离开的,有了秦屹这家伙在,就不同了。</p> 叽叽喳喳的,吃完了午饭,还要邀她去看后山的一棵长得像人的万年青。</p> 偏偏,容颜她一想要对他放狠话,就不免想起当年那个被打的吐血都不肯放开刺客,保护她的身影,只好忍耐。</p> “说好了啊,看完万年青就回去!”</p> 秦屹连连点头,“等看完万年青,我就陪表姐……还有林姐姐回去!”</p> 林晓穗扯着僵硬的笑,真的,没有必要非带上我的,当我不存在也可以的!</p> </p> 第28章 表妹 沐恩寺后头的这棵万年青也不过十几年的树龄,之前还好,这两年,越长越是像一个人仰头站立,算是寺中一景。</p> 要容颜来说,有什么好看的?</p> 这分明就是寺中找人修剪成这样的,树要是自然生长,怎么可能不长高,甚至连点边缘都不长分枝、叶子的,就那么凑巧长成个人形,还一两年了都不变样子的。</p> “表姐,这就到了!”</p> 三人穿过青石板路,转过转角,却见在一棵万年青前方正站立着几人。</p> 看清楚为首的那名年轻男子的长相之后,容颜忍不住握紧了手一下。</p> “见过三皇子!”</p> 林晓穗和秦屹都赶忙行礼,站在三皇子后的邓玉娴和白幼琳也福身对容颜行礼。</p> 三皇子风度翩翩,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表妹回京多日,不曾得见,今日一见,果真是姝丽无双!”这话他说的真心诚意。</p> 容颜淡淡的回道:“遇见三皇子殿下,实在是不巧,今日还有事,就先走了!”</p> 说着转身就欲走。</p> “既然遇见了,表妹何必急着走呢?”</p> “是啊,而且,刚才郡主可还没有给三皇子殿下行礼呢!”她故意将殿下两个字咬得很重,上次容颜当街让她行礼,她可是还记着这个仇呢。</p> 容颜转过头来,却是不对着白幼琳说话,而是看着三皇子,“三皇子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宫婢,实在眼生得很!”</p> 白幼琳脑子一懵,她竟然说自己是宫婢,“昭阳郡主,臣女不是宫婢。”</p> “喔,那你话怎么那么多?”</p> 秦屹在一旁小声道:“谁让白小姐你跟在三皇子殿下身边,还做着奴婢做的活儿!”这是在说她提醒容颜行礼的事情了。</p> “三皇子是否也想要臣女行礼呢?”她的目光清亮,好像他说要,她就会行礼似的。</p> 三皇子嘴角的笑就一直没有停过,明明看起来是春风和煦的一个人,但是容颜就是知道这张皮底下包裹的是一个多么恶心的灵魂。</p> “白小姐,昭阳是本殿下的表妹,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p> 白幼琳的脸青白了一瞬,不过又很快恢复,“三殿下和昭阳郡主感情真好!是臣女失言了。”</p> “三殿下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臣女就告退了!”</p> 她是真的不想看到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皇帝舅舅觉得自己这三儿子改好了,但是她知道,这张人皮下面的心都烂了,生蛆了,又怎么可能会变好呢!</p> “表妹有事便先走吧!有时间一定要到表哥府上来玩儿啊,表哥可是收集了不少的匕首,等着表妹把玩呢!”</p> 当初容颜因为常万宝之事揍他的时候,动用了匕首,如果不是容二哥来得及时,她是当真差点忍不住给他戳个窟窿的。</p> 她的目光也变冷了几分,“那殿下就等着吧!”</p> 等她走了,白幼琳才状似不经意说道:“县主怎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刚才被郡主吓到了?”</p> “县主放心,郡主虽然厉害,但是有殿下在,绝不会动手的!”</p> 说着,她捏了捏邓玉娴的手,让她配合。</p> 邓玉娴当即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上次郡主在街上,实在是太吓人了,我不欲惹县主不快!”</p> 这话说得好像容颜就是一个凶神可怕的恶霸一样,一个女子要是背负这样的名声,影响多坏可想而至。</p> 白幼琳等着三皇子就着这个话头询问,却不想身前的人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捏着一片万年青的叶子不知道在想什么。</p> “殿下?”</p> 三皇子回过神来,“本殿还有事,熙和和白小姐自便!”</p> 说着也带着人离开,留下白幼琳和邓玉娴两人愣着。</p> 看着三皇子离去的背影,白幼琳忍不住咬唇,十分的不甘心。</p> 回去的路上,看出容颜心情不大好,秦屹也不敢再缠着,只好默默的骑着马护送。</p> “三皇子这些年已经开始帮着陛下办差,今年南下赈灾一事办得很好,陛下还曾夸奖,爹说陛下有意封王!”</p> 林晓穗是觉得,毕竟三皇子是皇子,而且眼看着现在受重用,陛下又还未封太子,容颜这么和他对上,担心对她不利。</p> 容颜知道林晓穗的担忧,同时更清楚,那是她压根不知道石承宇这人就是一个变态。</p> 折磨死宫女不过是他变态事情中的一件而已,就凭她当年看到的,就不信他能够改。</p> 要是她知道石承宇干过的事,恐怕都会做噩梦。</p> “石承宇封王那也要喊我娘一声姑姑,他不敢怎么样我的,倒是你,不要和他走太近。”</p> 虽然不知道这些年石承宇干了什么,但是她潜意识不想让身边人离他太近。</p> “嗯,郡主放心,我肯定会注意的!”她又不想当三皇子妃,自是要离三皇子远一些的。</p> 之前三皇子定下的皇子妃还没过门就病故了,现下三皇子妃这个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才不想去当那个靶子。</p> 之前因为厌恶没有太多的关注,现下既然回到京城,自是要了解一下的,“石承宇这些年来都干了啥,你和我说说!”</p> 就在容颜的马车刚刚进城的时候,林涛也从河间王府出来。</p> 他是来和河间王商量林飞飞和石炳兴的婚事的。</p> 府中,送走了林涛,河间王止不住的叹气,偏生站在一旁的石炳兴却像是吃了蜜那样高兴。</p> “父王,飞飞喜欢莲花,儿想将后院的莲塘重新挖开,种上莲花。”</p> 河间王妃脸一僵,看着长子,“你说要将莲塘重新挖开?你忘记了莲塘为何掩埋的?”</p> 堂堂河间王府,自然是楼台亭阁、花园水池一样不少的,可在早些年,王府中的莲塘就是填埋了的,改种了花草。</p> 缘由就是府中二公子失足落水,差点夭折,至此之后便不敢到水边。</p> 想到当年幼子一脸青白,连气都几乎没了的样子,小小的身体凉得犹如寒冰,河间王妃就觉得心都凉透了。</p> 石炳兴当然是记得的,“二弟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不会有事的,另外将莲塘四周围上围栏就是了,而且,面积也不用太大,能够种上莲花就是了。”</p> 河间王妃当然知道现在的石炳泽已经长大了,也不再那么惧怕水,可是,让她失望的不是石炳兴要重新将莲塘挖开,失望的是,他为了一个女人,想要这样做!</p> </p> 第29章 告状失败 “好!”说完这句话,河间王的目光一寸寸变冷。</p> 石炳兴谢过父王母妃之后兴高采烈的往院子跑去,他要让人去告诉飞儿这个好消息,再问问她喜欢哪种莲花,他好让人种下。</p> “本王明日会上书给陛下,请封世子!”河间王几乎是咬着牙将这句话说出来。</p> 这么多年没有请封世子,不知道京城多少人都看着,可他,总是希望石炳兴能够年纪大一些后稍微长一点脑子。</p> 河间王妃痛哭出声!</p> 要放弃嫡长子,为人父母的,相比挖肉之疼也差不多了。</p> 第二天早朝,一反常态的,不怎么说话的河间王突然上书请封世子。</p> 这不算是多大的事情,河间王世子之位空悬多年,也是时候请封了。</p>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河间王请封的世子,不是嫡长子石炳兴,却是次子石炳泽。</p> 永泰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同意了。</p> 下了朝的路上,河间王和林涛这一对亲家碰见了。</p> “河间王这是何意?”林涛怒火重重的。</p> 昨日他作为女方的父亲,亲自到河间王府上去,是为了林飞飞和石炳兴的婚事,同时也是为了她嫁过去以后能够顺利一些,嫁了人,就是别家的人了,河间王和王妃不满意她,她必然不会多好过。</p> 他过去就是为了缓和双方的关系的。</p> 眼下已经没有其他的可能,双方注定是姻亲关系,到底不要结仇更好。</p> 哪里想到昨天还说得好好的人,今天就丢下了这么一个炸弹。</p> 河间王也不想看到家里整天鸡飞狗跳,看在林涛对林飞飞这个女儿很是看重的份上,想着家和万事兴,也不打算对林飞飞怎么样,可是她也绝对是做不了王府的世子妃的。</p> 王府的世子,不能够是石炳兴这样的蠢货。</p> 他能够来请旨,就知道众人会有什么反应,更知道林涛会找上自己,此时也并不气弱:“林飞飞够不上我河间王府的世子妃称号!”</p> “我河间王府,决不能有一个夜奔的世子妃!”</p> 林飞飞夜奔石炳兴的故事,在世家贵女中早就传遍了,就连坊间一些秦楼楚馆也不乏有人拿这个事情出来说道,不敢指名道姓,但说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p> 石炳兴是不成器,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的儿子不好。</p> 林涛气得笑了,“好,很好!”</p> 气得甩袖离开。</p> 林飞飞从今天早上就觉得眼皮一直都在跳,心里也不安得很。</p> 容颜找来教她规矩的两个嬷嬷已经离开,她现在已经换成了白日抄经,可今天,怎么都无法将心静下来,抄写的经文总是出错。</p> 将笔放下,唤了婢女进来给她披上披风,她要去花园走走。</p> 花园里,林晓穗正在绣手帕,看见林飞飞带着人走过来,她也懒得理会,专心坐着手上的活。</p> “姐姐这是在绣什么呢?”她不理会,林飞飞却是凑了上来。</p> 林晓穗将手帕收起来,皱眉看着她,“你不留在房间里抄你的经文,出来做什么?”</p> 林飞飞捂着嘴巴似乎是害羞得很,“说起来不怕姐姐笑话,妹妹从小在家中要帮忙母亲做活,手上绣工不怎么好,原本打算绣个荷包给石郎的,可有个地方总是绣不好。</p> 姐姐绣工如此精湛,还请姐姐指点一二呢!”</p> 要是这还听不出她是在挑衅林晓穗这十多年也就白活了,“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抄你的经书,每日一卷,还有十日,若是你不满意,那抄完了还能够再抄下一个十日!”</p> 林飞飞扬起脸,“姐姐也不必太过难受,你我姐妹二人,不管是谁嫁进河间王府做了世子妃,对咱们林府都是一样的好处!</p> 而且,妹妹我当了世子妃,以后姐姐说亲,也好说一些不是?”</p> 说着,竟是伸手就去拿林晓穗收起来的手帕。</p> 林晓穗没有注意,竟是当真被她将手帕拿到手。</p> “呵呵!”林晓穗冷笑两声,“林飞飞,谁准你动这帕子的?”</p> “啪!”</p> 清脆响亮的耳光,将林飞飞直接打蒙了。</p> “拿块镜子照照你的样,就你?等你当上世子妃那天再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将手帕拿了回来递给婢女拿着。</p> 这手帕已经弄脏了,不能要了。</p> 对着林晓穗的背影,林飞飞吼道:“林晓穗,你竟然敢打我,等我当上世子妃,我要你跪下来求我!”</p> “小姐,二小姐当真能够当上世子妃吗?”婢女对着林晓穗说道。</p> “就她?当上世子妃又如何,大不了避着她就是了。”</p> 要是她当上王妃她还能够忌惮两分,河间王夫妻身体康健,要等石炳兴那蠢货当上河间王还得好些年,那会儿是个什么光景,谁又知道呢?</p> 林飞飞不甘心就这么被打了耳光,派人守在门口,得知林涛回到府中,马上就跑过去告状。</p> 为了让自己的伤情严重一些,她愣是让婢女对着被林晓穗打了的那半张脸又扇了几次,愣是让脸颊高高肿起才算完。</p> “爹爹!”</p> 一看到林涛,林飞飞的眼泪就滑落了下来。</p> “怎么回事?”本就被河间王今日这一手弄得火气异常,再看到林飞飞这一张脸,林涛眉头皱得更深了。</p> “是姐姐!”林飞飞哭得不能自已,“我今日到花园散心,看到姐姐在绣手帕……不过就是一张手帕,我拿起来看看,不知道怎么就惹到姐姐了,竟是……竟是打了我!”</p> 原本以为会得到林涛的安危,却没有想到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上面。</p> “你说帕子”</p> 她点点头,不明所以。</p> 叹了一口气,“你姐姐绣的帕子不是她自己用的,这是给昭阳郡主的帕子,你以后不要随便动!”</p> “回去吧,我会派人给你送药膏过去,好好养着,没事就不要随便出门了。”</p> 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出了林涛的书房门,冷风一吹,只觉得不仅是脸上疼得厉害,身上也冷得很。</p> 她不知道,她忽略了很多事情。</p> 林涛是对她怀有愧疚,可林晓穗也是他疼宠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可以说,在林飞飞来之前,他的一腔父爱,基本都是落到了林晓穗的身上的,林守业是男孩,在林涛这个将军的眼中,是需要捶打磨炼的,只有女儿才是需要精心呵护的。</p> </p> 第30章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一个人的愧疚再浓厚,那也是有一个限度的,自从她来到林府,出了多少的事情,整个林府就没有停歇下来过。</p> 在前几次中,林涛是都站在了她这边,但是不代表他就不爱林晓穗这个女儿。</p> 她自以为自己算计得精明,认为凭借自己的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够哄得林涛全心全意站在她这边,那也不过是她以为罢了。</p> 她将林晓穗的未婚夫抢走,林涛还能够自我安慰,说是她不懂事,小姑娘被少年吸引住了,犯下了错事。</p> 可她大晚上的偷偷从府中出去,跑到河间王府去幽会,还吓晕了河间王妃,这样的丑事一出,林涛对她就算是有再多的愧疚和父爱,也不得不用正常的思维去审视这个从外头找回来的女儿了。</p> 而这一次,她没有料到手帕是绣给容颜的是一桩错误,更错误的是,她忘记了林涛是一个将军,一个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内伤不敢说有研究,外伤却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的。</p> 她脸上的伤,林涛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反复扇巴掌才会留下的痕迹,她却说是林晓穗一巴掌扇成的。</p> 一个人坐在书房中,林涛只觉得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疲惫感。</p> 也因为林飞飞这一出,林涛没有再说出石炳兴已经不可能再成为世子的话来。</p> 潜意识里,他觉得,林飞飞要是知道了,恐怕还要再起波澜。</p> 钟氏倒是很快知道的了,但是她怎么可能会特意去告诉林飞飞,而林飞飞自觉自己已经要飞上枝头,不耐烦再去伺候脾气古怪的林老太太,去老太太那里的次数减少,老太太也没有说。</p> 竟是林府各个主子都知道了,林飞飞都还不知道。</p> 她正沉浸在要做世子妃的喜悦中。</p> 婚期已经定好了,就是二月初十,时间有些赶了。</p> 听到河间王请旨给石炳泽封世子的事情的时候,容颜正在准备给常万宝挑选生日礼物。</p> 过不了几日就是常万宝生辰,她自是要送上一份合心的贺礼的。</p> 只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思玲珑之人,想了半天,也没有琢磨出送什么东西好。</p> 只好去求助容二哥。</p> 不巧,容二哥正好到国子监去了,她只得自己先到街上去逛逛,说不定就有了灵感。</p> “郡主,您要不要披上次陛下赏赐下来的那件白狐披风?”桃子在一旁问道。</p> 定北侯的奏折呈上去之后,果然永泰帝又赏赐了许多东西下来,其中就有这件白狐披风。</p> 容颜没有拒绝,那件白狐披风当真是好东西,整个披风都由白狐身上最柔软的一块皮毛制成,没有一丝杂色,好看极了。</p> 今日风大,披上披风多了几分暖意。</p> 快要过年了,京城大街小巷上都热闹得很,四处都是人,一些小摊小贩也挑着担子出来贩卖物品。</p> 大夏国力强盛,许多小国常年上供,因此街上偶尔也会看到一些来自异国的面孔。</p> “郡主!”</p> 桃子眼睛放光的看着前方一个卖弄杂耍的摊子前。</p>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婢女,长期跟在容颜身边,桃子实际上也变成了一个十足的颜控。</p>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个身上绑着兽皮的男人,高高的鼻梁,刀削一般的面孔,就算是比起京城公子哥们要黑上许多的皮肤也掩盖不了他的俊。</p> 那是一种野性的美,棱角分明,充满着野兽般的侵略感。</p> 容颜点点头,“桃子,你眼光不错!”</p> 就算是她的目光看起来,这个人也是除了卫家小公子之外她见过最美的男子了。</p> 特别是那种野性,在边关长大的她,真的是很喜欢啊!</p> 这边主仆两个两眼放光,那边的耶律冲也察觉到了她们的目光。</p> 托儿装作不经意间将容颜两人的目光遮挡住。</p> “主人!”</p> 耶律冲这一次潜伏到大夏,目的是为了探查情报,能接触到贵族小姐,自然是一个极好的机会。</p> “托尔,退下!”</p> 他知道大夏的贵女们都是含羞矜持的,他主动走上前去。</p> “这位小姐一直看着在下做什么?”</p> 容颜很是认真的道:“你很好看……另外,总觉得你有些面熟!”</p> 耶律冲惊讶的看向容颜,这种套近乎的招式有些太老了吧,他们草原上的儿郎都不用了的!</p> “或许是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他放缓了声音说道。</p> 大夏的女子柔弱无比,他来时是做足了功课的。</p> 容颜盯着耶律冲,很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相似的脸。</p> 之所以不是同一张脸,而是相似,那是因为如果她真的见过这张脸,就凭这相貌,她肯定不会忘记。</p> “不对,我就是对你这张脸有印象!”</p> “那小姐可好好想一想,说不定我们真的见过呢!”</p> “老大!”</p> 常万宝原本今日是巡视常家的生意的,没想到会碰到容颜,一看到她连忙就喊道。</p> 他几步走过来,目光却是在耶律冲身上逡巡了一圈才说道:“这么巧,老大你出来逛街?”</p> 女子天性就是爱出来逛街,贵女们同样如此,尽管可以让铺子里的人将单子送到府中挑选,还是时不时会出来。</p> “嗯,出来随便逛逛!”</p> 她将目光放在耶律冲身上,“你叫什么名字?”</p> 托尔站出来说道:“这是我家主人,可可木!”</p> 可可木,这个名字毫无印象。</p> “还未请问小姐是哪家府上?”耶律冲尽量学着在书中看到的关于大夏交流的方式问道。</p> 桃子见容颜没有反对,才气势相当足的道:“我家郡主封号昭阳!”</p> 耶律冲再是伪装良好,听到这个封号,也不免瞳孔一缩,脸上表情僵硬了一瞬。</p> 北戎和大夏打了这么多年,长平关一直都是容家人在守着,可以说,北戎人对于容家人的了解绝对是要多余永泰帝的。</p> 昭阳郡主,定北侯嫡幼女,永泰帝的外甥女!</p>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到了容家军的战旗前些年在他北戎的草地上肆虐的场景。</p> 因为大夏人并不</p> 第31章 大鱼 也正是因为容家,这么多年了,北戎的铁骑仍旧无法踏过长平关。</p> 容颜可不是那些娇养的小姐们,耶律冲就这么一个破绽,她也飞快的捕捉到了。</p> 他似乎是知道自己是谁!</p> “你是哪个国家,哪个部族的?”语气不免就带上了一丝凌厉。</p> 耶律冲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不对,赶忙解释:“在下是来自海外岛国的商人,钦慕大夏的问话,这才飘扬过海来到大夏。</p> 听闻大夏最厉害的将军定北侯有一个嫡女,被大夏陛下封为昭阳郡主,请问就是小姐您吗?”</p> “显然咱们大夏是不可能有第二个昭阳郡主的!”桃子道。这小地方来的人就是没有见识,泱泱大国怎么可能会给两个贵女相同的封号。</p> 耶律冲很是仰慕的道:“昭阳郡主,在下在国内看过大夏的书,定北侯英勇善武,昭阳郡主美貌无双,今日一见,郡主本人要比书中描写还要美丽!”</p> 常万宝摇了摇扇子,“这位可可木先生,咱们大夏和你们岛国的文化不同,审美倒是一样,在下也觉得郡主美貌倾城。</p> 不过听说北戎亦有一位大美人,就连北戎的皇室都十分的推崇,不知先生可否知道?”</p> 容颜疑惑的看了一眼常万宝,他怎么突然提起北戎,北戎哪里有什么出名的大美人?</p> 北戎的女子地位相当的低,在一些贫困部落甚至没有牛羊珍贵,女子不过是繁衍后代的物件,贵族的女子地位高些,但也没有什么被皇室推崇的女子啊!</p> 常万宝一问,不光是容颜疑惑,耶律冲也疑惑了。</p> 在他眼中,女子的容貌并没有多大的作用,能够生育出优秀的后代才是最重要的,平时根本就没有去关注这些。</p> 常万里又说道:“就是那位,叫什么娜的公主。”</p> 耶律冲下意识的道:“是葛娜?”</p> 常万里敲着扇子的动作一缓,脸上的笑容不变。</p> “对啊,据说这位公主亦是十分的美丽!”</p> “可可木先生觉得是昭阳郡主更美,还是葛娜公主更美?”</p> 耶律冲还没有回答,桃子便对他怒目而视,容颜不动声色的安抚她,才让她没有开口。</p> “自然是昭阳郡主了,比起郡主远远不如!”语气里不免带上了一丝的不屑。</p> 容颜心里有了计较,却是不动声色,又与耶律冲说了会话,还约了改日喝茶才和常万宝一同离开。</p> “老大!”</p> 容颜皱着眉,“你看出了什么?”</p> 常万宝小声道:“老大,可可木那个护卫身上的衣料不是岛国的,而且那花纹,是百杨城那边的绣娘常用的。”</p> 绣娘们绣的图样往往会受到地方特色的影响,而越是距离京城远的地方,图样越是不同,就如同蜀中便有专门的蜀绣,只是这百杨城的绣样并不受京城贵女们喜爱,是以不出名。</p> 百杨城不是什么大城,但却是长平关往京城方向来的第一座城,从那里来的外族人,不会是岛国的人,更可能是北戎。</p> “所以,你故意试探他?”</p> “嗯,他八成就是那边的!”</p> “不要打草惊蛇,后日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个北戎人,跑到京城来,就足够可疑了,更别说提起葛娜的语气。</p> 葛娜是北戎的公主,正常的北戎人提起她,哪怕在北戎女子地位不高,也绝对不会是可可木那样的语气。</p> 他极有可能知道葛娜公主的外祖母是一个大夏人的,而这个秘密,不是一个普通的北戎商人会知道的。</p> 耶律冲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回到买下来落脚的小院,他略有些得意的对托尔说道:“原来定北侯的女儿这么笨。”</p> “据说昭阳郡主很是受大夏皇帝的喜爱,她定然知道许多的情报,托尔,或许我们这一次要给五哥带去一个大大的惊喜了!”</p> 托尔也是如此认为,“是的主人,定北侯在边境伤害阻拦我们的勇士,或许我们可以在京城,将他的女儿掳走,带回去!”</p> 这是一个好办法,“托尔,你说的没错,你去联络暗线,等到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将昭阳郡主一起带走。”</p> 他们来到京城自是不会单枪匹马的,在京城的繁华下面,也是隐藏着不少的奸细的。</p> 当然,相对的,在别的国家,一样会有大夏的耳目。</p> 耶律冲主仆两人的容貌很容易就看出不是大夏人,就算是在京城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他们并没有和奸细们住在一起,还隔了不近的一段距离。</p> 托尔是一个忠实的仆人,但是并不是一个好的斥候,他没有发现他路过的一些小摊贩正在关注他。</p> 很快,他的消息就递到了常万宝的手上。</p> “老大!他们果然在城里有内应的。”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常万宝就将纸条递给了容颜。</p> 他是一个商人,在背后玩玩手段就够了,但是有些事他能够做的并不多。</p> 容颜看过纸条上的内容之后,笑了,“万宝,或许,这次我们会抓到一条大鱼!”</p> 常万宝也是这样觉得。</p> 到了和耶律冲约好的这一日,容颜先是进宫去给永泰帝请了安,才出宫来。</p> 常万宝早早就守在了门口。</p> “老大,这是?”</p> 桃子捧着一个约莫一尺半长的木匣子,跟着上了马车。</p> 而其余的赏赐则是稍后自会有专人送到定北侯府上。</p> 容颜打开匣子,之间里面是一根黑铁棒子,上面有着细细的鸾鸟纹路。</p> “我的刀不方便拿出来,就请舅舅帮我打造了这么一根棍子!”</p> 她舞了两下,呼呼的风声,看得出来,就算是没有刀锋的棍子在她手里也是一大杀器。</p> 虽然她自己也可以请人打造,但是意义不同,也是和永泰帝表示亲近。</p> 容颜很小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永泰帝并不像别的公主皇子说的那样吝啬,对她,永泰帝很大方,而且似乎很喜欢她去和他要东西。</p> 看这个黑铁棒子,看似普通,实际上则是用精铁精心做成的,要是有识货的人来看,就会发现棍身上的昭阳二字是永泰帝的亲笔。</p> 早些天请安的时候她就和永泰帝说了这个事,今天要去见那个可可木,说不定就用得上,她就来将东西拿上。</p> </p> 第32章 抢园子 他们约的地方是一处梅园,这梅园在京城边上,原本是一大商人的私人园子,后来这商人担心自己坐拥这么一个大园子,无权无势的引来觊觎,干脆就将园子放了出来,可以让人租赁使用。</p> 这园子占地面积广,一年四季都有各色的花卉,端的是一步一景,美丽非常。</p>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园子的美景,租赁园子的价格也不菲,寻常人家就算是办宴会轻易也不会将园子给全部租下来。</p> 好在这园子的设计上就考虑了这一点,看似是一个大园子,实际上里面又用精巧的设计分割成了大大小小数个园子,端看客人需要,是租赁多大的园子了。</p> 梅园是这个园子中其中一个小园子,不大,但是正好合适朋友之间的小聚,景色更是绝佳。</p> “见过昭阳郡主,郡主安!”守着园子的婆子看到容颜的马车过来,连忙上前迎接。</p> 她没有见过容颜,但是今日宴客的人已经告知了她客人是谁,加之这马车的规制,自然猜出里面是什么人。</p> 小厮将一旁的凳子赶紧搬到马车旁边,供人踩踏。</p> 常万宝先下马车,知道自家老大的风格,他只站在一旁等候,果不其然,容颜没有似那贵女小姐们踩着凳子聘聘袅袅的下来,而是直接跳了下来。</p> 今日她依旧披着那白色的狐皮披风,因着要进宫,头上发髻繁复,带着金叶缀青樱金冠,金冠周围还镶嵌着数个嫩白的东珠,十分的耀眼夺目。</p> 她下车的动作有些大,那由纯金打造,匠人一点点磨出来的薄薄的金叶子随着动作微微轻颤,在阳光下整个人都发着光一般。</p> 婆子在这园子守着,也是见惯了达官贵人家的妇人小姐的,可看到容颜这通身气派,还是忍不住暗自心惊。</p> 美人在骨不在皮,可昭阳郡主竟是不光皮相美,骨子里都透着尊贵大气之意,光是这么远远看着都让人心折。</p> “起来吧!”容颜随口问道:“人来了吗?”一边走一边往里走,桃子走在一边,随侍在她身边。</p> 虽然做东的是可可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婆子竟是觉得昭阳郡主才是主家。</p> “回禀郡主,那位公子已经到了,他身边的护卫方才也和老奴一同在此,只是,赵家公子也看中了这园子,故而……”</p> 剩下的她也不用说了,因为容颜已经听到赵文的声音了。</p> “你不过是一个区区外族人,尽管这千方园里的各个园子不拘是不是外族人都可以租赁,但是,今儿个,这园子少爷就是看中了,你就说说你让还是不让?”</p> 因为之前在城门口的事情,永安侯到底还是将其关了这么大半月,看着容家似乎没有多的动作,这才将人放出来。</p> 关了那么长时间,赵文早就耐不住了,这好不容易解了禁足,可不就赶紧约了人出来游玩。</p> 只是他临时过来,千方园中合适的园子早就没有了,剩下的倒也不是没有,不过那都是大园子,花费可不少,他是永安后宠爱的儿子不错,但是手中的银钱着实算不上多,哪里能够掏得出那么多的钱去花费。</p> 可晨间出门遇到几个狐朋狗友,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脑子不太清醒,话已经是放出去了,这要是不能够在千方园订下个合适的园子,不就是要丢脸了。</p> 千方园原不会随意泄露客人信息,奈何托尔的外貌和大夏人有一定的差距,这在门口等容颜的时候就被赵方给看见了。</p> 这不就闹起来了,想要将这园子给夺走。</p> 可可木何时被人这么指着鼻子欺负过,要不是谨记自己来到大夏的任务,险些要忍不住一拳打在赵文那朝天的鼻孔上。</p> “赵公子,在下虽然是外族人,但是久闻大夏是礼仪之邦,这梅园是在下先订好的,今日也有客,这千方园也不止梅园一个园子,公子还是看看别的罢!”</p> 管事站在一边也是为难道:“赵公子,园中还有好些园子,比这梅园好的也有许多”</p> “闭嘴!”赵文不耐烦的吼道。</p> “本公子就看中了这梅园了,你们赶紧的,腾地方!”</p> “赵公子,我今日要宴请的是”</p> 赵文摆摆手,“不管你要宴请的是谁,今儿个,这园子都得换!”</p> 今日下午这个宴会,说不定三皇子也是会来的,这梅园风光独好,又是他可以承受的价格之内。</p> “如果是我呢?”</p> 赵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声音,但是跟在他身边的狗腿子却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实在是印象深刻。</p> “赵兄,是昭阳郡主!”吴开正赶紧说道。</p> 赵文一转头,可不是么。</p> 他不由得心中暗自叹气,怎么这么倒霉。</p> “见过昭阳郡主!”</p> 容颜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赵公子很是威风嘛!”</p> “不敢,不敢!”</p> 可是这园子要让他就这么放出去,他又不愿意,眼珠子一转,他想到了一个办法。</p> “郡主!”他舔着脸笑着,“郡主,今日我要宴请的人中有这位”他比了一个三,“这梅园的梅花开得正盛,郡主和殿下也是表姐妹,不如咱们一起聚聚?”</p> 常万宝嗤的一声笑出来。</p> “我说赵文啊赵文,永安侯是怎么忍得了你这么多年啊?”他还当真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你觉得你是谁?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怕风大闪了舌头?”</p> 昭阳郡主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一个庶子罢了,看在永安侯的份上,大家叫他一声赵公子,给他三分脸面,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号人物了。</p> 想要抢郡主要游玩的园子不成,还说出这种话来,“郡主是你想请就能请的?就算是你爹来了,也没有这么大的口气!”</p> 赵文从小就被婉姨娘养着,能够有多少的脑子,闻言完全就没有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反倒是起了一股子火气。</p> “你是什么人?”好在还知道常万宝是跟随容颜来的,知道先问问身份。</p> “桃子!”容颜不想和他多说,和这种人多说一句她都快要抑制不住拿着铁棍的手了。</p> </p> 第33章 被发现 桃子走到赵文面前,“赵公子,走吧!”</p> 赵文还不是很想离开,吴开正现在是看到容颜就觉得腮帮子疼得厉害,拉拉他的衣袖,“咱们先走吧,看看别的园子,或许有更好的!”</p> “我看那边有两个园子比这边更合适一些,咱们先过去看看!”</p> 有了吴开正给的台阶,赵文便也就顺着台阶下了。</p> 等他们跟着管事离开之后,可可木状似无意的说道:“久闻大夏是礼仪之邦,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在我的国家,赵公子今日定然是要被惩罚的!”</p> 差一点被抢了园子,就那么轻飘飘的放过了,当然不是容颜的行事风格,奈何今天做东的是一个外国人呢!</p> 在国家面前,个人的一点小恩怨就显得是那么的无足轻重了。</p> “可可木先生是在教我做事?”</p> 她径直走向已经放好的桌案,直接就占据了主位。</p> “不敢!”</p> 耶律冲对此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p> “说说吧,今日可可木先生约本郡主到此是为何?”</p> 虽然她也有意弄清楚可可木的身份和目的,但是那天还是他先约的,并且说是有一笔生意要谈。</p> 托尔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羊皮卷,递给桃子。</p> 容颜看过之后递给了常万宝。</p> “先生这笔买卖可实在是不小!”</p> 一万斤的粮食还好,可这还有五百斤的铁可就是重头戏了。</p> 五百斤铁,看似不多,可问题是铁乃是禁物,平常老百姓就连打造一把菜刀都是要到官服去备案的,这私下贩卖铁的罪责更是极重。</p> “你是想让我帮你打通买卖的关节?还是帮你牵线搭桥?”</p> 可可木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柔和起来,像是一个商人,“郡主,我的国家有许多的粮食,在家乡,我拥有一个铁矿,如果郡主愿意,我可以将所有运过来的东西都卖给郡主!”</p> 他一张脸长得很俊美,可是那是一种野性的美,非要做出商人的那种市侩来,半点不像不说,让人就连他那张脸都不敢兴趣了。</p> 容颜将视线挪开,“你是想将这些东西都卖给我?”</p> “是的,郡主,您的父亲定北侯,是需要这些的!”</p>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十分诱人的事情。</p> 如果容颜当真是一般的武将家的不知险恶的贵女的话,可能还真的会为了让父兄能够有足够的补给,买下这些物资。</p> 毕竟,可可木在羊皮上标注的价钱,实在是很低廉。</p> 朝廷让将士们打仗,是会给粮草军械,可皇帝陛下是嘴巴一动给了,实际上能够落到将士们身上的却很少,甚至有十不存一的情况出现。</p> 定北侯威势赫赫,加上陛下的看重,往往朝廷调拨来的粮草也同样不会足额,更别说其他的将领了。</p> 而军队的战斗力如何,很大程度都是取决于粮草和军备,为了保证粮草的充足,往往就会有将领自掏腰包,购买粮草。</p> 这在历朝历代都是无法改变的。</p> 朝廷有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但是,却鲜少有人敢去碰军械这一块的,私铸军械是个什么罪?那是要抄家问斩的!</p> “可可木先生,我需要考虑考虑!”她很是犹豫的样子。</p> 常万宝接着说道:“我大夏对这些东西管控得非常的严格,现下我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p> 就是信不过的意思了。</p> “可可木先生可否还要在京城停留?”</p> 耶律冲心中得意,还说自己的计谋不行,这不就中招了!</p> 不过就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流之辈,一个小姑娘,知道可以给父兄帮忙,怎么可能不心动。</p> “不急,在下十分仰慕大夏的文化,还要在大夏多停留一段时间!”</p> 说是要思考一下,不过容颜紧接着又开始问耶律冲,他还能够提供多少的粮食和铁。</p> 要是能够让永泰帝对定北侯产生怀疑,花费一些粮食和生铁,那简直就太值得了。</p> 在边上的梅林里,赵文死死的捂住吴开正的嘴。</p> 除了梅园之后,赵文就让园子管事的先出去等自己,自己拉着吴开正返回,没想到竟然是听到了这样的大消息。</p> 赵文一双眼睛放着精光。</p> 他再是纨绔,也明白,买卖铁器,特别是作为武将的家眷去购买铁器是有多么的敏感的一件事。</p> 一个不小心就是一个意图谋反的帽子扣下来。</p> 现在,他竟然发现了昭阳郡主这么大的一个把柄。</p> 拉着吴开正,小心的从梅园出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让管事带着再去看了其他的园子。</p> 得了那么大的消息,他也没有心思再去看园子了,让小厮去几个朋友那里告知自己今天有事不参与聚会了之后就麻利的拖着吴开正回到了府中。</p> “你说,昭阳郡主要购买铁器?”永安侯死死的看着赵文,“你确定你没有听错?”他满脸的震惊。</p> “爹,怎么可能会听错,我要是听错了,不可能吴开正也听错了吧!”</p> “你说,你是不是也听到,昭阳郡主和那个外族人商量要买粮食,还要买铁器,好家伙,那外族人说他有一个铁矿呢,说是上万斤的生铁那也是不成问题的。</p> 只要郡主要,他就能够供应得上呢!”</p> 吴开正看到容颜的时候心里惧怕,但是心里的恨可半点不少,“是啊,侯爷,我听到了,昭阳郡主就是要和那个叫做什么可可木的买铁。”</p> 永安侯面色沉得能够滴水,“事情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没有被发现?”</p> “没有!”赵文自觉自己这一次做了大事,激动极了,“爹,我们小心得很,谁都不知道我们听到了他们的谈话。</p> 当时我就好奇,昭阳郡主才回到京城不久,怎么会和外族人相约,原来是为了这个。”</p> “爹,要是我们抓到她和那个可可木买铁的证据,到时候可就是容家求着我们了!”</p> 他娘想要让他娶郡主,原本只是为了容颜的身份,但是在看到她的面容之后,他也起了一些别的心思。</p> 几次都没有给他脸,他倒是要看看,当她在他身下的时候是不是还能够那么硬气,到时候,他要让她知道知道,他的厉害。</p> </p> 第34章 揍人 吴开正也恨得厉害,“这是抄家问斩的罪责,就算是有大长公主,陛下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的!”</p> 他的语气里不免有些得意。</p> “都住嘴!”永安侯看着他们两人,“这件事牵涉之大,不是你们能想象的。</p> 特别是你,赵文,不要去做一些打草惊蛇的蠢事,本侯会派人去核实,你们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p> 他语气很是严厉,赵文和吴开正自是不敢反驳。</p> 不过赵文还是有些不甘心,被永安侯瞪着才闭了嘴巴。</p> “行了,你们两个出去吧!”</p> 等吴开正出去,赵文又钻了进来,期期艾艾的说道,“爹,您看,这马上就要到月底了!”</p> “行了,自己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永安侯有些心烦的说道。</p> 赵文心中一喜,“哎,好,爹,那我去了!”</p> 他一个月月银不过就三十两,他爹这次真是太大方了。</p> 等书房中安静下来,永安侯才开始沉思。</p> 就像他和赵文两人说的一样,这件事牵扯太大,他得好好的想想才是。</p> 梅园这边,在赵文他们离开不久,容颜他们也离开了。</p> 她以要验货的理由,让可可木带他们去看看东西。</p> 可可木既然想出了这么一个计策,自然东西是有的,不过分量并不是全部。</p> “郡主,京城查得严,并没有将全部的货都放在这里,不过郡主可以放心,质量肯定都是一样的,绝不会有假!”</p> 虽然觉得这番行事未免也太过于顺利,但是计策即将成功的喜悦让可可木将这一点的不对劲给忽略了。</p> 这是京城西边的一处两进的院子,院子不大,里面的灰尘有人进出的痕迹。</p> “郡主,就是这里了!”</p> 托尔去打开紧闭的房门。</p> 里面用布蒙着十几个麻袋还有一箱子的生铁。</p> 作为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容颜假装看了看粮食和生铁,看似小心实则故意让可可木看见,用眼神询问常万宝。</p> “这粮食倒是好粮食,不过这生铁我看不出来。”</p> “老大,不过这肯定是铁,铁都是一样的,具体打造成什么样子的器具,还是看的工匠师傅!”</p> 可可木心里嗤笑,果然是傻子,生铁怎么可能一样,不同的生铁冶炼之后的成果可是截然不同的。</p> 枉费他还这么费心的找来这上等品质的生铁,早知道他们就连生铁的好坏都分不清楚,就该随便拿点东西过来的。</p> “常公子说的是,大夏的工匠手艺高超,有了足够的生铁,定然是能够打造出来最锋利的武器。”</p> 容颜看了桃子一眼。</p> “阿嚏!”桃子顿时就是一个大大的喷嚏,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郡主,这里实在是太脏了,到处都是灰尘,不如咱们先回吧!”</p> “不过是一个小国商人,难不成还敢欺瞒您不成,您可是咱们大夏的昭阳郡主。”</p> 对着可可木下巴抬得老高,“我们郡主愿意考虑你的货物,你要是不知死活敢糊弄郡主,谁都保不住你,灭你三族!”</p> 将一个生长在侯门大院狗仗人势的刁蛮女婢形象表演得惟妙惟肖。</p> 可可木高兴的同时不由得感叹!</p> 乖乖,一直听说定北侯英勇,没听说他的家眷这么嚣张啊!</p> 不过一个小小的婢女,随口就是灭人三族!</p> 托尔诚惶诚恐的说道:“我们绝对不敢欺骗郡主,所有的粮食和生铁都是好质量!”</p> “行吧,三天后给你消息!”</p> 这个地方明显是才置办出来的不久,符合可可木他们刚进京的时间,这里用作仓库储存生铁这样的东西合适,可他却忽略了一个细节。</p> 真正的商人是不可能把粮食这么随意放在这么脏乱的地上的,而且这屋子墙角的地方有青苔生长,明显水气充足,粮食放在这里是容易会生虫的。</p> 若是他们当真是来卖粮食和生铁的,就不会这么做,必然是要将手里的货物当成宝贝一般看着才是。</p> 耶律冲主仆两个看不出她们已经怀疑,高高兴兴的将人送走。</p> 走到路口,容颜看向一户人家门口坐着磨刀的男人。</p> 常万宝敲了敲扇子,不满的道:“敢当着郡主的面磨刀!”</p> 容颜皱眉。</p> 耶律冲都看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就见到那人已经被几棍子打翻在地上。</p> 他呆了,他在北戎的时候不是没有见过那等嚣张跋扈之人,但是容颜这款的,还真是没有见过。</p> 就因为人家在门口磨刀,你正好路过,你就不高兴了?</p> 还动手打人?</p> 你从人家门口路过,人家知道你是谁啊?你又没有在脑门上刻着昭阳郡主几个大字。</p> 那黑铁棒子也不知道她刚才是藏在哪里的,那一声声打在肉上发出的沉闷声音,都不用问就知道有多疼。</p> “咔!”</p> 容颜扬起棍子,一棍子将男人的手臂打断,清脆的骨裂声响起。</p> 男人赶紧哀求,哭喊,她却并不理会,又是几脚踢过去。</p> 男人疼得厉害,直在地上打滚。</p> 容颜又打了几下,才满身的不高兴说道,“滚!”</p> 那男人看了耶律冲一眼,没做声,赶紧躲进了屋子里,就连菜刀都忘记在了外头。</p> 耶律冲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p> 能够说什么呢?他现在是一个要搭上昭阳郡主这条线的小小商人,只可能是拍马屁,哪里能够说出驳斥的话呢?可他,实在是说不出来。</p> 想想,有些人因为被看了一眼就杀人的也不是没有,昭阳郡主这脾气似乎也就能够理解了。</p> “怎么,你觉得本郡主不应该打他?”</p> 抬头,那昭阳郡主正盯着他。</p> 耶律冲赶紧说道:“自然不是,郡主打得好,他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郡主是为民除害!”</p> 违心恭维:“就算是要他的命,那也是理所应当的,郡主放他一命,已经是恩德了。”</p> 旁边几户原本开着门的人家,赶紧将门紧紧的闭合了起来,只敢躲在屋子里透过门缝看着。</p> 郡主啊,他们惹不起的。</p> 只是,不知道这是哪一位郡主,如此的残暴!</p> 容颜这才露出一个笑容,若有深意的看了一圈周围,“本郡主对于敢惹自己不高兴的人,一向都不会手下留情,要不是快过年了,他那一条小命,今儿个就得给他收了。</p> 可可木先生,希望你不要惹本郡主不高兴,另外,嘴巴闭紧点,要是敢透漏出去一星半点,你也就不用回去了!”</p> </p> 第35章 生辰礼 原来是为了敲打自己,这就说得通了!</p> 也是,若是当真那么容易就相信自己,什么都不做,倒是奇怪了。</p> 不过,这昭阳郡主看似一个娇娇弱弱的贵女,打人的架势却是有的,看来情报上说的不错,昭阳郡主确实是最受定北侯宠爱,不然定北侯怎么会愿意让女儿学武?</p> 回去的路上,常万宝忍不住笑出声来。</p> “老大神威盖世,小的膜拜不已啊!”</p> 容颜靠在车厢上,掀开眼皮子看他,“你不也演得不错?”</p> 那男子从他们进巷子的时候就在那里磨刀,等他们从巷子里出来,还在那里磨刀,是一项。</p> 另外,他衣襟上的槐树叶,可真是太显眼了。</p> 恰好,可可木他们藏生铁的那个院子里,就有一株大大的槐树。</p> 在风水学里,槐树属阴,普通人家一贯是不喜欢在家中种槐树的,而这附近,她这一路也没有看到有槐树在。</p> 再有,尽管这男子做出一副穷苦人的样子来,可脚上的千层底布鞋却是出卖了他。</p> 普通人是不可能在穿着补丁的旧衣做活的时候,还穿着新鞋子的。</p> 这个人绝对是有问题的。</p> 这人八成是可可木他们的眼线。</p> 分明是个大夏人,帮着外族人做事,说他通敌卖国都是应当的,不揍他一顿,难消她心头的火气。</p> 常万宝嘿嘿的笑了,转而说起别的事情,“老大,后日还请赏光到我家坐坐呀!”</p> 后日就是常万宝的生辰。</p> 常家虽然是富豪家庭,后院也是有着莺莺燕燕一堆,可忠平伯长老爷是个明白人,别说是宠妾灭妻了,就连让那妾室越过嫡妻一点点都是不可能的。</p> 这么多年了,虽然只有常万宝这么一个孩子,愣是没有让后院那些妾室一人怀孕。</p> 因此,虽然前些年出了三皇子那事儿,可常万宝仍旧是整个常家最宝贝的崽子,家里唯一的男丁,可就得指望着他顶立门户了,因此他的生辰,自然是要好好的办一下的。</p> 说起这个事情,容颜有些头疼,她还是没有想到要送给常万宝什么,不过去肯定是要去的。</p> “你离开京城这么多年,常家还是那样儿?”</p> 常万宝心里一暖,他知道,老大这是担心他在常家的地位发生了变故。</p> “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我娘看我看得更严了一些!”说到这个,他心里不由苦笑。</p> 常夫人得了他这么一个宝贝蛋,从来都是护得不行的,奈何牵扯到了三皇子,愣是没有半点办法,只好让他远离京都。</p> 可私下也不知道多么的提心吊胆。</p> 明明这些年家里一直过得不错,姐姐在宫里也还算是受宠,可他娘愣是鬓边都生了银丝。</p> 现在他回到京城,她娘就害怕会看到那年的场景。</p> 浑身血肉模糊的他,几乎就剩下一口气,他娘看到的第一眼就晕了过去,这实在是刺激到了她。</p> 他又继续说道:“家里的那些姨娘也都还好!”虽然有些姨娘在院子里,但是年纪都大了,也绝了要生个儿子来争宠的念头,就希望好好的将下半辈子给过下去。</p> 毕竟,要是哪天常老爷子去了,可就看着常万宝能够给给她们养老送终,怎么不得捧着宠着的。</p> 听他这么说,容颜才算是放下了一些心。</p> “那我也放心一些,要是有什么事情,不要害怕,眼看着我这短时间怕是没有机会能回到长平关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不管对方是谁,就算是三皇子,你老大也没在怕的!”</p> 常万宝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可就是知道她对他的好,他才更加不愿意她为了自己的事陷于危险的境地。</p> 定北侯这些年又立了不少的功劳,前些天才有容家大公子斩杀了察哈部首领,却只得了一点金银珠宝的赏赐,他不得不怀疑,永泰帝未来会对容家起疑。</p> 他不能够加速这种情况的产生。</p> 常万宝半路就下了车,容颜则是一路坐着马车来到了皇宫。</p> “舅舅,我和你说,那可可木八成就是北戎的探子之类的,那生铁,质量极好,要不是不能够给露出破绽,那一箱子铁,我定是要搬走的!”</p> 说到这里,她皱着眉,“那巷子里,也不仅仅是那个磨刀的,好几户人家看起来都有些可疑,要不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了,我真是恨不得直接几棍子敲死他们。”</p> “一群通敌叛国的人渣。”</p> 她气得又抓了一个糖果子塞进嘴巴。</p> 永泰帝也气得很,“朕这就让人去准备,三日后你们交货的时候,抓回来好好审问!”</p> 容颜摇摇头,“不急不急!”</p> “可可木的那粮食可是好粮食,铁也是上好的东西,他既然能够卖,我就能够买,五百斤的生铁怎够,来都来了,不让他给我大夏的士兵贡献点甲胄,那都算是我手段不够!”握拳,她能行。</p> 永泰帝眯了眯眼,递过去一个裹了蜂蜜炸圆子,“你还想再买?”</p> 容颜嚼着圆子,“那必须的,舅舅,眼看着大冬天的,那些不长眼的北戎人又要来犯关,干脆咱们将计就计,用他们那里得来的铁,打造成尖刀,扎他们个对穿!”</p> 白白净净的脸上,竟是露出凶狠之意,转而又沮丧了起来。</p> 她不在长平关没有办法自己提刀上马!</p> 看她这表情,永泰帝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发笑,“可可木那事情,你看着办,要是有危险,以自己安危为重,朕会派个人去协助你。</p> 你就老老实实留在京城,有空多进宫看看。”</p> 容颜叹了口气,“是,舅舅!”</p> 眼珠子四处瞄了瞄,“舅舅,嘿嘿,外甥女有事想和您说!”</p> “这是看中了什么了?”他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这丫头,有事相求的时候,就是这小德性。</p> 容颜打了个哈哈,“舅舅英明,就是,过几日是我小弟的生日,我想送他一分礼,想来想去都没有好的办法,这不就来求舅舅了嘛!”</p> 她乖乖巧巧的,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就差砍人的模样。</p> “你什么时候有小弟了?”永泰帝一脸的狐疑。</p> 容颜嗨了一声,“就是常万宝那小胖子啊,不对,常万宝减肥了,不胖了。”</p> “我寻思着,他也好些年没有见过意柔公主了,想邀意柔公主出去玩玩!”</p> </p> 第36章 毓芳宫 永泰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合着,你是要将朕的公主当作礼物啊!”</p> 容颜眼睛一瞪,“那哪儿能呢,我这个不也是想意柔公主了,想带她出去玩玩嘛!”</p> “你说说你,你就不怕朕生气?”三年不见,以前的小姑娘也长成大姑娘了,其实永泰帝还真的有些好奇,她就不担心他不再宠着她了?</p> 容颜不可思议道:“舅舅,您会生我的气?”</p> “不对,要是舅舅生气,肯定不是因为我,肯定是因为别的事!”她表情凶凶的,“这大过年的,是谁让舅舅不高兴了,我去找他麻烦去!”</p> “哈哈哈哈!”永泰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行了,行了,你带着人去就是了,朕不拦着!”</p> 容颜一咕噜站起来行礼,“那舅舅,我就先去和意柔公主说了,让她准备准备。”</p> “去吧去吧。”他就乐意看着容颜笑得明媚,“意柔也渐渐大了,出宫去玩玩也好,马上就是年节,街上也热闹起来,晚上你们几个可以去逛逛花灯。”</p> 容颜瞪大了眼睛,宫门到了晚上是要落钥的,这晚上逛花灯,那不就回不了宫了,陛下这是允许意柔在宫外歇息一晚呢!</p> “舅舅,我就知道你最好了!”</p> 说完赶紧一溜烟的跑出去了。</p> 看着她的背影,永泰帝笑了,“这孩子!”语气里的宠溺毫不掩饰。</p> 福全公公捂着嘴,“听说二公子正拘着郡主不让晚上出门呢,郡主爱热闹,这可不得高兴极了!”</p> “容二那孩子!”永泰帝手指放在桌上曲起敲了敲桌子,“就是太过小心谨慎,有朕在,谁也欺负不了昭阳!”</p> “你说,昭阳这孩子,比起容二,怎么就心又那么大呢?你说说,这谁家要去买生铁,大批的粮食,不悄悄摸摸生怕别人知道的,就她,这忙不慌的就要来和朕说。”语气叹息又得意。</p> 福全知道,永泰帝并不是要他真的回答,因此只是垂着头不说话。</p> 永泰帝就又说道:“不过,这代表什么,代表昭阳信任朕这个舅舅,证明她心胸坦荡,和那等奸私之人是截然不同,有什么都敢和朕说。”</p> “朕知道,不少人都觉得朕会飞鸟尽,良弓藏,啧啧,朕就让他们看着,等着定北侯平了北戎,朕会不会如他们的意!”</p> “自己眼里有鬼,就看谁都是鬼!”</p> “朕就算有一天护不住定北侯,昭阳仍旧是这大夏最尊贵的贵女!”</p> 福全的头几乎要垂到胸口。</p> 他没有提醒永泰帝,宫里还有许多公主,也没有搭话,这等事情,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开口的,哪怕他陪着永泰帝几乎半辈子的时光。</p> 陛下和定北侯府的感情,那些外头的大臣不知道,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p> 就说皇子公主,见到永泰帝,也是喊一声父皇,只有容家的三个孩子,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叫的可是舅舅!</p> 一个看似普通的称呼,可出现的地方是皇家,就特殊了,而且,这还是独一份的特殊。</p> 再说容二公子,“病了”这么多年,陛下嘴巴上经常说他,可还不是惯着。</p> 永泰帝自说自话,好一会才又吩咐道:“等会你去朕的库房挑点东西,让人送去定北侯府,常家那小子,罢了,当年的事情是老三做得过火,昭阳既喜欢,就随着她高兴吧!”</p> “是,等会儿老奴就着人送过去。”心里暗自叹息,陛下这是有些补偿的意思呢,东西实际上是给常家那小子的,不过是借了一下郡主的手。</p> 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这句话也就只有骗骗那些老百姓了,别说是皇子了,就连一个官员之子犯法那也是不同的。</p> 三皇子当年做出那等事情来,还不是安安稳稳的过来了,想想后来查到的那些事,他这个在宫里见惯了的老人都觉得有些可怖,那会的三皇子才多大的,就想得出那么些手段来,如何不让人心惊。</p> 之后常家遭到打击报复,那会的陛下没有重罚三皇子,过去了这么多年了,陛下心底的那一丝愧疚也已经磨光了,要不是郡主,哪里能够想得起来常家那离京多年的小子。</p> 不过就是想郡主高兴罢了。</p> 不过说到昭阳郡主,就是他这个老奴都忍不住想要她整日高高兴兴的!</p> 这厢容颜是当真高兴得很,她能够预料到永泰帝会答应让嘉柔出宫,但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大方的愿意让其在外头留宿一日呢。</p> 常家这些年十分的低调,常夫人一年还能够见上嘉柔公主一两次,作为男子的忠平伯和离京多年的常万宝肯定是很久没有见到人了。</p> 作为公主,出宫本就是一个难事,没有永泰帝让她在常家呆一晚上,肯定是要早早回宫的,说起来,一家人又能够相处多大一会呢!</p> 能够留宿,那可就大大的不同了。</p> 常家大姐现在已经是常妃,一宫主位,居于毓芳宫,嘉柔公主和其同住。</p> 永泰帝的妃子不少,常妃算是得宠的,毓芳宫距离前朝的距离算不上很远,容颜没走多大会儿就到了宫门口。</p> “见过昭阳郡主!”</p> 这次回来,她还没有来过毓芳宫,不过站在宫门口的小太监显然是认识她的。</p> “常妃娘娘在宫中吗?”</p> 她虽然是来找意柔的,但是要将人家女儿带出宫去,怎么也得和人母亲说一声的。</p> 更何况,常妃也算是她比较喜欢的人之一了。</p> 太监脸上有愤懑闪过,“郡主,常妃娘娘在宫中,不过……”</p> 不用容颜开口,桃子就直接问道:“不过什么?”</p> 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下了,“回禀郡主,徐昭仪娘娘也在!”</p> 猜到这里面恐怕有事,容颜抬腿就往里走,小太监赶紧跟上。</p> “常妃姐姐,还有一个时辰,姐姐可得坚持住了!”</p> 意柔公主气得脸都红了,气冲冲的吼道:“你不过是一个昭仪,也敢对我母妃不敬!”</p> “意柔公主,也别怪嫔妾,这是贵妃娘娘的意思,要是公主有意见,就去找娘娘说去吧!”</p> “别怪嫔妾没有提醒公主,娘娘最近不是很高兴呢,您要是过去了,说不定常妃姐姐这一个时辰,就要换成一日了!”</p> 说完,捂着嘴巴笑了出来,“想想,那场面,真是,令人期待呢。”</p> </p> 第37章 徐昭仪 意柔被一个老嬷嬷死死的抱住,眼里含泪,而常妃则是站在殿中,捧着一个装满水的罐子,头上还放着一本书。</p> 看到容颜进来,大声喊道:“表姐!”</p> 容颜微微点头,算是回应。</p> “徐昭仪?”</p> 刚刚在进殿的路上,小太监已经将事情经过说了,她心里知道了个大概。</p> “本郡主没有记错的话,昭仪不过是个嫔吧!”</p> 也不等徐昭仪说话,桃子赶紧道:“郡主说的是,昭仪就是嫔。”</p> 徐昭仪是才进宫没两年的,从来没有见过容颜,也就不知道她这个郡主是昭阳郡主:“你是什么人?不过就是一个郡主,也敢在这里撒野?”</p> 容颜冷冷的看着她,“不过就是一个嫔,常妃娘娘可是妃,位份比你高,本郡主还不知道,这后宫什么时候改了位份等级不成?”</p> “桃子!”</p> “是,郡主!”</p> 桃子走上前去将常妃头上的书和手中捧着的罐子拿了下来。</p> 常妃已经站了好一会了,不过是凭着毅力在坚持,身上的东西卸下了,站都站不住,要往下倒。</p> 意柔公主猛地挥开阻挡的嬷嬷,和桃子一起将人扶住。</p> “表姐,她欺负我!”</p> 她委屈极了!</p> 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p> 容颜安抚她,“先把常妃娘娘搀去坐着,交给我来。”</p> 徐昭仪抬手就指着容颜,“你是哪家的郡主,这般无礼!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家后院。”</p> 容颜眼睛微微一眯,“把手放下去!”</p> 强烈的杀机锁定徐昭仪,不过是在深宫大院只知道玩弄阴私手段的女子,这杀气一冲,不由得就气弱了。</p> 手不由自主的放下。</p> 就听到桃子仰着头说道:“好叫徐昭仪知道,我家郡主封号昭阳!”</p> 徐昭仪家中并不是什么权贵之流,甚至本家都不是京城的,才会不知道意柔公主的表姐挺多,但是能够让她喊表姐的,就少了,不然也不会猜不出容颜的身份。</p> “昭阳郡主又怎么样,嫔妾是陛下的昭仪,就算是郡主亦是”话却是说的没有什么底气。</p> 这阖宫上下,她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也听过陛下对昭阳郡主的疼宠。</p> 而且昭阳公主背后是掌控着三十万大军的定北侯,她对上对方实在是气弱。</p> 容颜直接打断她,“亦是要怎么样?”</p> 徐昭仪还想说什么,身边的宫女却是拽着她的衣袖,暗示她赶紧走人,去寻求贵妃的帮助。</p> 甩了袖子,徐昭仪还是有些不甘心,恨恨道:“昭阳郡主,不管怎么说,嫔妾也是昭仪!”</p> “既然常妃姐姐这里有客,那嫔妾就先到贵妃娘娘宫里去复命了!”在贵妃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p> 她就不信,贵妃娘娘也治不了这个昭阳郡主!</p> 她带来的人也一溜烟的跟着主子走了。</p> 容颜冷哼一声,要不是这女人到底是舅舅的人,她今天就要好好赏她两个嘴巴子的。</p> “昭阳!”常妃有些虚弱的道。</p> 容颜皱眉,“娘娘怎么气色这般不好!”常妃这样子,可不仅仅像是累到了。</p> 意柔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表姐!”</p> 容颜轻拍她的背,“秋菊,着人去请太医,另外调杯蜂蜜水给常妃娘娘!”</p> 秋菊是意柔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一直按跪在第上。</p> “是,郡主!”</p> 常妃喝了蜂蜜水,才提起几分精神,勉强笑了笑,“让郡主费心了。”</p> 她心疼的看着意柔公主,“是母妃没用。”</p> 意柔也缓过来,“母妃哪里没用,母妃是最好的母妃,是贵妃太过分了。”</p> 常妃虽然晋了妃位,也还是受宠,陛下一个月会来她这里两三次。</p> 可就碍了贵妃余氏的眼。</p> 更别说还有三皇子那一遭了。</p> 常家不过是商户,虽被封了伯,可手中当真是没有几分权柄的,常妃在宫中不愿意给常家带来麻烦,只能够生生忍着了。</p> 好在余贵妃也就是想些招数来折腾她一下,就如今天这样,倒也是能忍得。</p> 常妃一脸的苦涩,“万宝还在外头,他是本宫唯一的弟弟,三皇子那里是一遭,余家亦是位高权重,常家惹不起啊!”</p> 余贵妃的父亲,可是中书令。</p> 太医这时候也来了,诊断过后竟然是劳累过多,身体虚弱。</p> 这简直就是好笑,堂堂陛下的妃子,竟是会劳累过多。</p> 意柔气呼呼的,“贵妃娘娘时常让母妃去她宫里侍奉,让母亲抄写经书。”</p> “郡主,这不是欺负人呢嘛!”桃子道。</p> 可不就是欺负人,高位妃嫔让低位妃嫔侍奉还说得过去,可常妃乃是妃位,若是去侍奉皇后还说得过去,余氏不过是一个贵妃,如此做,就有些折辱人了。</p> “余氏太过嚣张了一些,皇后娘娘那边怎么说?”</p> 说道这个,意柔公主更是生气,“皇后不闻不问,她只需要维持好后宫表面的样子就足够了,她是什么人,那可是大儒的女儿,莫说贵妃比我母妃高上一阶,就算是同位份,她这个看不起商人的国母只怕也不会觉得贵妃做错了。”</p> 士农工商,秦皇后对出自商人家庭的常妃一贯是看不上的。</p> 对这个事情,容颜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p> 余贵妃到底是贵妃,还是陛下的女人,她再是得永泰帝的宠爱也不可能在对方没有犯大错的情况下去揍人一顿。</p> 而且,做不到一击必杀,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的折腾常妃,最好的办法,就是余贵妃的势力受到限制,或者常家实力扩大。</p> 余贵妃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的,不就是因为常家到如今为止,都没有一个在朝堂上的人吗?就连常万宝,现在身上也是没有差事的!</p> 心中有了一些想法,暂时先没有说。</p> 常妃叹了口气,“余贵妃也不敢真的作什么,就是时不时折腾一下,也不碍事,郡主今日过来是来找意柔的吗?”</p> 容颜点头,“后日不是常万宝那家伙生辰吗?我是来和娘娘说,到时候我在宫门口来接意柔,那家伙看到公主定然是高兴的!”</p> 意柔公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我可以出宫?”她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出宫过。</p> </p> 第38章 打你就打你 和皇子不同,大夏朝的公主在闺阁的时候是甚少有机会出宫的。</p> “嗯,我已经求了陛下的准许,不光可以出宫,公主还可以在常府歇息一晚上,第二天再回宫!”</p> 这下不光是意柔公主,就连常妃都有些惊讶了,“当真?”这种事情,容颜怎么可能拿来开玩笑,可就算明知这一点,常妃还是忍不住出声,可见她的激动。</p> 虽然位居妃位,常家夫人也有诰命在身,可以前来宫中见见,可是常家不同余家,一年能够来个两次都已经是再三斟酌,而在宫宴上,根本说不了几句话,只能够远远的看看对方。</p> 一道宫墙,犹如两个世界。</p> 容颜在母女俩期盼的目光中,肯定的回答:“那肯定是真的,公主准备准备吧,后日一早,我在宫门口等着公主!”</p> 这一下,常妃精神头马上就好了起来,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似的,招呼着宫女给意柔公主准备出宫的东西。</p> 要在常府留宿一晚,要带的东西就不能少了,另外母女俩也可以准备一些东西借着这个机会给常府送过去了。</p> 禧越宫。</p> “啪!”</p> 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稀碎。</p> 徐昭仪眼见余贵妃发火,垂着头,“娘娘,您不知道,昭阳郡主有多嚣张,简直就是不将您看在眼中。</p> 嫔妾已然说了,是奉娘娘之命去的毓芳宫,可郡主仍旧是那般,还说嫔妾的位份不及常妃。”</p> 这样的挑拨离间之术简直是粗糙得要命,可不管多么粗糙,余贵妃都气得胸腔都在震动。</p> “昭阳,实在是嚣张!”从牙齿缝中硬是挤出这么一句话,可见其对容颜之恨。</p> “是呀,娘娘,不过就是一个臣女,仗着陛下的宠爱,就如此的肆无忌惮,嫔妾虽然是位份不高,好歹也是陛下后宫之人,在她那里,竟是毫不在她眼中。”拿着帕子假装擦了擦眼泪。</p> 余贵妃眯着眼,冷笑一声,“呵,陛下宠爱?</p> 本宫倒是要看看这份宠爱有多少。”</p> “定北侯已然快功高盖主,君王卧榻之侧启容他人酣睡。”</p> “宠爱有多少,只怕将来就死得有多惨。”</p> 徐昭仪垂着的眼睛闪着莫名的光,是了,她怎么没有想到呢。</p> 禧越宫中都是余贵妃的心腹,她自是没有顾忌。</p> “你也是一个不中用的,听到她的名头就怕了,一点小事都办不好。”</p> “当年,昭阳就嚣张无比,连本宫的皇儿都敢动手,今日,又拂了本宫的颜面。”</p> 徐昭仪一进宫就投靠了余贵妃,更是靠着余贵妃才得到永泰帝的宠爱,一跃成为昭仪,不知道红了多少人的眼睛,要是被余贵妃厌弃,指不定要后宫其他诸人生生踩下去。</p> 理解到余贵妃的意思,赶紧表忠心,“昭阳郡主不过就是一个郡主,嫔妾方才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p> 想来现在昭阳郡主还未出宫,娘娘,嫔妾现下就过去。”</p> “嗯!去吧,别畏手畏脚的。容家的事儿,陛下就等着一个契机了!”</p> 等着一个什么契机,当然是连根拔起容家的契机。</p> 觉得自己领悟到了余贵妃的意思,徐昭仪迅速的离开了禧越宫。</p> “娘娘,徐昭仪蠢笨,老奴担心会惹出事儿来。”</p> 余贵妃漫不经心的玩着自己的护甲,“蠢笨之物,正好拿过去试试,陛下心中,昭阳还有几分的重量。</p> 若是陛下已经对容家起了别的心思,那本宫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昭阳,如果不是,那也不过是损失一个蠢货。”</p> “总归,这个蠢货已经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了。</p> 呵,以为成了昭仪就是个人了,这狗啊,既然有了主人,就合该永远都是狗!”</p> 咚!</p> 护甲被摘下,扔在桌子上。</p> “让内务府再送一批护甲过来,这一批的,总是觉得色泽不够鲜亮!”</p> “是,娘娘!”</p> “皇儿那边有什么消息?”</p> “回禀娘娘,三皇子殿下近来都在忙着修缮章台宫,只是章台宫主体材料要乌木,现在市面上难以买到,殿下正想办法呢!”</p> 余贵妃皱眉,“乌木?”</p> “虽说乌木稀少,但也不至于无法买到!整个京城都买不到?”</p> 嬷嬷也觉得奇怪,“不仅是京城,三皇子殿下的人还到保定几地去了,收效甚微!”</p> 涉及到三皇子,余贵妃不得不重视,“本宫会写信给父亲,让余家帮忙。</p> 章台宫的修缮耽误不得,必须要尽快找到足够的乌木才是。”</p> “怎的今年乌木数量如此稀少?”</p> “说是今年运来京城的乌木本就稀少,之前沐恩寺着火又用掉了不少。”</p> 乌木的产地,距离京城遥远,运输困难,要是再从产地调送,花费时间必然不短,工期可是不等人。</p> “算了,明日让母亲进宫一趟吧。”</p> 世家大族中不乏有那买过乌木的人家,实在不行,就到那些人家去买,也要将乌木给凑齐了。</p> 容颜刚刚从毓芳宫出来,就撞上了特意过来等着的徐昭仪。</p> 不欲搭理对方,容颜直接就要走人。</p> “站住!”</p> “昭阳郡主好生嚣张,见到了嫔妾,竟是连基本的礼节都不顾了吗?”</p> “也是,毕竟不是在京城长大的,难怪不知道尊重长辈!”</p> 容颜走进几步,看着她。</p> “你也算得上是长辈?本郡主怀疑你脑子有问题!”</p> 想到余贵妃说的话,她一路过来,已经笃定了永泰帝不是真心宠爱容颜,更何况,她这段时间十分的受宠,陛下甚至在她还没有孕的情况下就封了昭仪,她信心又回来了。</p> “没有教养的野丫头,今个儿就好好的教教郡主规矩!”</p> 容颜嗤笑,抬手:“啪!”</p> 一耳光,徐昭仪愣是被打倒在地。</p> 满头的珠翠散落了一地。</p> “你竟然敢打我!”</p> 容颜吹了吹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打你就打你,难不成,还要挑日子?”</p> “教本郡主规矩,你还不够!”</p> 徐昭仪的宫女扶着她起来“昭阳郡主,我家主子可是九嫔之首。”</p> “我要去找陛下,你等死吧,死丫头!”戴着护甲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容颜的鼻子上,又因为太过生气,颤抖不已。</p> 忍不了了!</p> “啊!”</p> 尖锐的惨叫声响起。</p> 容颜的身手哪里是几个宫女拦得住的,不过须臾,徐昭仪和几个宫女就滚到在地上了,徐昭仪更是不断的哀嚎。</p> 她一张脸已经肿起来,身上更是到疼得厉害。</p>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她惊恐的嚎叫。</p> </p> 第39章 舅舅总是护着你的 相比较脸上不过是挨了一巴掌,疼痛是有限的,可是使不上劲,钻心的疼的手臂却是让她慌张不已。</p> 容颜看着她,“本郡主最是讨厌有人拿手指着我了,还有,嘴巴放干净点。”</p> “也不用你去找陛下了,本郡主这便过去。”</p> 说完带着桃子就走,完全不管地上的徐昭仪如何的嚎叫。</p> 永泰帝这会子正好没有在忙,容颜到了就直接进了暖阁。</p> “这可是稀奇,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说完,永泰帝才抬起头来,却见容颜脸色不是很好。</p> “这是怎么了?”</p> 容颜抿唇,行礼,声音有些硬梆梆的,“舅舅,我揍了徐昭仪!”</p> 她倒是毫无隐瞒,直接上来就说自己揍了人。</p> 永泰帝皱眉,正要问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哭声。</p> “陛下,您要为嫔妾做主啊!”</p> 福全公公道:“陛下,是徐昭仪在外头。”</p> “让她进来!”</p> 永泰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是却先叫容颜起来。</p> 告状讲究的就是一个技巧,要是将伤处好好的包起来了,别人看不到,又怎么能够多多的激发起别人的怜惜之情呢?</p> 徐昭仪这会子梨花带雨的,一身的狼狈,手臂不自然的扭曲,乍眼一看当真是那受了大欺负的苦主。</p> “陛下,您要为嫔妾做主啊!”</p> 徐昭仪是个美人,不然永泰帝也不会宠爱她了,现下哭得这般,要是平常,永泰帝自是不舍美人这般哭泣,要好生安慰一番的。</p> 享受美人小鸟依人般的依靠,也是很让男人愉悦的一种事情。</p> 徐昭仪已经盘算好了,等永泰帝怜惜的将自己搀扶起来,就顺势倒下去,柔柔的哭诉自己的委屈。</p> 陛下最是喜欢她柔弱的样子了。</p> 不过就是一个郡主,她今日不刮下她一层皮来就对不会罢休的。</p> 掩藏在眸中的恨意容颜没有错过,却并不在乎。</p> “徐昭仪!”</p> 蕴含着帝王威严的声音传来,让徐昭仪的哭诉嗝了一下,才泪眼朦胧的看着高高坐着的永泰帝。</p> “陛下?”</p> 陛下怎么是这般的冷漠。</p> 永泰帝在位这么多年,后宫佳丽如此之多,女子的许多心机在他这里没有半分的秘密可言,对徐昭仪宠爱,不代表对她多么的喜爱。</p> 女子,对于帝王来说,不过是一朵花而已,天下花儿这么多,又怎么会独宠一朵呢。</p> “好好跪着,别出声!”好似地上跪着的并不是他最近十分宠爱的女子。</p> 说完才缓了一些语气。</p> “昭阳说说,为什么要打徐昭仪!”</p> 徐昭仪心中一个咯噔,为什么陛下不是问自己事情经过,而是问的昭阳郡主?</p> 这种时候,先开口的就抢占了先机了。</p> 容颜可没有什么大家贵女不说粗话的心思,“陛下,臣女今日从毓芳宫出来,遇见徐昭仪。”</p> “徐昭仪说臣女是没有教养的野丫头!”</p> 她没有说在毓芳宫遇见徐昭仪的事儿,不想给常妃他们带来麻烦。</p> “呵!”</p> 帝王的威严笼罩,徐昭仪才反映过来自己这话的问题。</p> “徐昭仪,你好大的胆子!”他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假。</p> 咚!</p> 永泰帝一掌拍在了桌子上。</p>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徐昭仪在这有着地龙的暖阁中出了一身的冷汗。</p> “陛下,嫔妾言语失当,请陛下恕罪!但是昭阳郡主见到嫔妾不行礼问好,还将嫔妾的脸打成这样,陛下,嫔妾的手断了!”</p> 她将扭曲的手臂举起来,又哀哀的哭了起来。</p> 永泰帝却是没有了耐心,“徐氏,你以为你是谁,昭阳和你行礼?你还教她规矩?还敢辱骂她?她没有教养?”</p> “朕看你才是完全没有半点贤良淑德之风,是朕这段时间太过由于宠着你了,才让你胆子变得这般大了。”</p> “福全!”</p> “老奴在!”</p> 徐昭仪察觉到了不妙,顾不得手臂的疼痛,爬到永泰帝的脚下,望着他,“陛下,陛下饶了嫔妾,陛下,嫔妾不是故意的,是误会,对,是误会啊!”</p> 永泰帝却是懒得看她。</p> 要说这世界上,他最为宠爱容颜,那最为敬爱的就是自己的姐姐宣平公主和母后先太后了,徐昭仪一句话将这两人都给骂进去了,他如何能够不动怒。</p> 容颜的教养可是宣平公主和先太后负责的。</p> “昭仪不想做,就去做采女吧。”</p> “福全,将人拉下去!”</p> 不用其他的惩罚,就已经是最重的惩罚了。</p> 从九嫔之首的昭仪到最末位的采女,足以证明皇帝的厌弃,就她这段时间春风得意的嚣张,这杀人不见血的后宫就足以让她倒下。</p> 徐昭仪,不对,现在是徐采女了。</p> “陛下,饶了臣妾,臣妾冤枉啊!”</p> “陛下!”</p> 只是,她再怎么喊,也是无济于事了。</p> 等人拉走了,永泰帝才叹了口气。</p> “昭阳,过来。”</p> 容颜上前,“舅舅!”</p> 拉起她的手,永泰帝才道:“在舅舅这里,不用担心闯祸,你从小到大,闯的祸还少吗?你只需要记得,舅舅永远都是护着你的!”</p> “更何况,你既是站在有理的一方,又有什么惧怕的?总归,舅舅都是要给你做主啊!”</p> “小时候,你打了老三,都半点不怕,现在怕舅舅不帮着你了?”</p> 那会子,小姑娘明明是捅了当朝三皇子一刀,却是半点都没有在怕的,直接拿着匕首就来找他,脆生生的将事情给说了。</p> 还口口声声说着三皇子多坏多坏,那样子,让他就连气都生不起来了。</p> 自己生的东西是个什么样子,他这个做父皇的知道,可好歹是自家的儿子,但凡换了别人,就算是三皇子的生母余贵妃,他也是不会随便就算了的,更别提是还亲自下场给她打掩护,担心小姑娘被前朝臣子们讨伐。</p> 那会子的小姑娘,骄傲的就像一只小凤凰,什么都不怕。</p> 可是这一次,虽然她仍旧是这么来了,可他能够感觉得到,小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要是换做以前,她肯定是要声讨徐采女的,说不定还要踹上她几脚才解气。</p> 分明就是担心自己不帮着她了。</p> 徐采女一句没有教养,可是将先太后和宣平公主都给骂进去了。</p> 容颜有些为难的说道:“二哥说,京城的人太过厉害,我要是和以前一样,容易招惹人来对付我,还有,这不是这徐采女身份不一样嘛!”</p> </p> 第40章 乌木事件 “要是别人,舅舅肯定是帮着我的,可这是舅舅后宫之人,我怕舅舅为难!”</p> 永泰帝摸摸她的头,“你呀你。”</p> “你是大夏朝尊贵的昭阳郡主,舅舅给你这个封号,就是希望你能够高高兴兴无拘无束,像太阳一般的活着。”</p> “不过就是一个玩意儿,也值得你思考这许多?”</p> 听出永泰帝语气里的不满,容颜讨好道:“舅舅,保证没有下次了!”</p> “要是下次再碰上不长眼的,我就直接揍了,不怕她!”</p> 永泰帝这才高兴,“嗯,只需要记得,舅舅永远都是护着你的。”</p> “另外在外头也是,别光是听你二哥的,朕的昭阳郡主,肆意一些又有何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p> “有些人脑子不清醒,舅舅自然会让她清醒过来的。”眼中有着冷意。</p> 徐昭仪在到毓芳宫去堵人的前脚,可是从禧越宫出来的。</p> 余贵妃,心思有些歪了。</p> 容颜眼睛亮了几分,说实话,因为容二哥的耳提面命,回京的这段时间,她真的是极力的约束着自己的性子了。</p> “那要是有人参我,舅舅头疼可不许骂我!”</p> “自然!”</p> 甥舅俩就高高兴兴的说起话来。</p> 外头,徐采女还在哀求,“福全公公,您帮帮我,帮帮我和陛下说说,嫔妾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昭阳郡主先不行礼的,我”</p> 福全打发小太监将人嘴巴堵住,“徐采女,您可别再大声吼叫了,惊扰了陛下,只怕是今儿个,您还有苦头吃!</p> 另外,提点您一句,这昭阳郡主的礼,您啊,受不起!”</p> 福全冷哼一声,甩着拂尘回了暖阁。</p> 虽说这外命妇的品级,除了那等国夫人等级的,见到后宫主子,就算对方品级低于自己,往往也因为内外有别而低了一头。</p> 可这都是要看人的,这些规矩,在昭阳郡主那里是行不通的。</p> 更何况,这后宫,哪里有不透风的墙,端看上位主子想不想知道了。</p> 毓芳宫的那一出,在她去余贵妃那里告状的时候,陛下就已经知道了。</p> 若不是因着这个,郡主又怎么会视她如空气。</p> 偏生有的人,就是以为自己能够揣摩到上意了。</p> 容颜没有在暖阁中待多大一会,就出了宫。</p> “二哥,你干嘛呢?”今儿个天气不错,容二哥正一脸虚弱的躺在院子中间的躺椅上,吃着碗里的冰球。</p> “看看最近京城里的消息,三皇子领了修缮章台宫的差事,这可京城里没了乌木!”</p> 他轻笑一声,“呵,我就看着什么时候这家伙倒霉!”</p> 当年三皇子虽然是被容颜揍了,可容颜那个时候才多大一点,三皇子身边有护卫,谁都不知道,容颜其实也是受了伤的。</p> 这丫头嘴硬,不愿意说,他却是分明看到这丫头躲起来偷偷的抹药油的。</p> 且不说这个,就说常家小子那是他小妹的跟班,打他,可不就是打了他小妹的脸了。</p> 看到陛下的份上,他虽然不至于亲自下场,但是也乐得看他倒霉。</p> 容颜疑惑,“乌木?”</p> “章台宫本是先太后的寝宫,陛下十分的看重,工期本就短,现在乌木不够,就算能够从其他地方调来乌木,也必然是会延误工期的。”</p> “可就算是这样,舅舅最多就是不高兴,也不至于责罚他啊.”这也算不上多么高兴的事儿啊!</p> 容二哥知道容颜并不知道其中关窍,“这本是大皇子的差事,大皇子监工不利,没修缮好不说,反倒是走了水,险些烧到先太后的遗像。</p> 陛下大怒,允诺任意一皇子能够三月内完成修缮,便封王。皇子们几番争夺,三皇子将差事夺了过来。</p> 不过当时也是立了军令状的,要是不能够按时完成,今年三皇子府的一应赏赐就要减少一半,另外,三皇子本人要挨上三十军棍!”</p> “啧啧!”</p> “三十军棍,就他那个小身板,这三十军棍下去,至少得让他躺上一个月!”</p> 军棍和普通的板子可不同,板子打的是屁股,这军棍打得可是肩背,同样的力道,疼痛是不同的。</p> 容二哥示意她坐到旁边的矮几上。</p> “最重要的是,会让陛下对其不满!”</p> 当今陛下对先太后是十分孝顺的,就说大皇子差事没有办好,就已经让陛下生了气,要是这三皇子在立了军令状的前提下,还是不能够将差事完美的办好,指不定得生多大的邪火。</p> 当今陛下,可还没有立下太子呢。</p> 现在诸位成年皇子那都是争得眼珠子都红了,要是在这个关节上出事,且不说那些惩罚,三皇子自己就得气得不轻。</p> “那三皇子这次说不定就得倒霉了。</p> 哎,二哥,你说,这会是谁在对付三皇子啊!”</p> “这我就不知道了!”</p> “不管是谁,都感谢他全家,干得漂亮!”</p> 这厢容颜刚刚从宫里出来没有多久,一个惊人的消息就穿了出来。</p> 震惊!</p> 昭阳郡主痛揍徐昭仪!</p> 徐昭仪状告昭阳郡主不成,竟被降成采女!</p> 可怕,陛下到底有多宠爱昭阳郡主!</p> “贱人!”</p> 砰,又是一个上等的双耳青花大瓷瓶被摔得稀碎。</p> “主儿,奴婢可提醒您,您现在只是一个采女,可是不能住在这里了,这都是昭仪的分例,您方才摔碎的花瓶,价值不菲,小主还是先将银钱准备好再砸吧!”</p> “你这个贱婢,也敢呼喊?”徐采女面容几近扭曲,狠狠的瞪着女官。</p> 只是这女官可不是没有品级的普通宫女,闻言也是不卑不亢的,“采女这话可就说错了,奴婢是在提醒主儿。另外,您方才的所言,奴婢都会据实上报的,还请采女谨言慎行!”</p> 说着,就让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上前,要将其物品搬走。</p> 既然已经不是昭仪,自然住不得这么好的宫殿了,这是内务局派来帮着搬家的。</p> 不过说是搬家,既不是低位升高位这种事儿,那所谓的行礼,也就是几个包袱就完事儿了。</p> 毕竟,这非正宫皇后,进宫的时候是没有嫁妆的,而义务首饰这些,多有是昭仪的规制,她也是不能够再用了,统统都要被内务府收回的。</p> </p> 第41章 贵妃的手段 若是换做旁人,女官可能还不会这么不客气,需知这后宫沉沉浮浮的,这受宠不受宠,就是一阵风的事儿,要是事情做绝了,太得罪人,等人复宠了,岂不是要报仇。</p> “姑姑,这毕竟是陛下十分宠爱过的!”</p> 女官闻言冷冷一下,“那也要看看这位徐采女得罪的是谁,若是换做别人还有可能复宠,但是昭阳郡主的话,徐采女,呵,只怕是很快就连采女都做不成了。”</p> 徐采女听到这话,很想反驳,她是陛下宠爱的人,怎么可能这样随随便便就倒下了。</p> 可是眼下她抽不出这点空来说女官。</p> 太监们已经开始在屋子里搬东西,她住的这处宫殿要封存起来,留待下一个昭仪住进来,很多东西都要搬回内务府。</p> “这些都是我的东西,你们放下,放下!”</p> 以往见到她战战兢兢的太监们这一次根本就不理会她,只充耳不闻的将东西搬走。</p> “贵妃娘娘到!”</p> 看到余贵妃,徐采女冲过来,“娘娘,娘娘救救嫔妾,救救嫔妾啊!”</p> 不等她冲到余贵妃面前,就被人拦了下来。</p> 女官等人给余贵妃行礼。</p> “见过贵妃娘娘!”</p> “娘娘,让他们走,让他们走,这都是嫔妾的东西啊!”徐昭仪又叫嚷了起来。</p> 她娘家普通,自然不可能有太多的银钱给她,而在宫里,就连身居高位都是准备充足的打赏给宫人,她现在被降了位份,要是再没有银钱傍身,日子会过得很是凄惨的。</p> 余贵妃看了身边搀扶着她的贴身宫女一眼,嬷嬷当即就会意,对女官说道:“姑姑,贵妃娘娘找徐采女有些话要说,不会耽搁许久的,也不会影响姑姑的差事,还请姑姑行个方便!”</p> 女官受宠若惊道:“您实在太客气了,不过些许的功夫,不碍事,我们这就出去。”</p> 说着就招呼着内务府的人先出去了。</p> “娘娘,您什么意思?”徐采女狐疑的问,刚才她可是听见了,说余贵妃不会耽搁内务府的差事。</p> “您是不管我了吗?”</p> 余贵妃摸了摸手上鲜红的护甲,由宫人搀扶着进了殿,“说什么傻话呢!”</p> 徐采女眼里有着惊喜闪过,可还不等这份惊喜维持一点时间,就听到余贵妃继续说道:“你是你,本宫是本宫,如何要本宫管你?”</p> “娘娘这是什么话?可是您让我去拦的昭阳郡主!”因为太过于气愤,语调都变得十分的尖锐。</p> 余贵妃皱了皱眉,那位大宫女就说道:“徐采女,您这话可说的得好没有道理,我家娘娘何时说过让你去找昭阳郡主的麻烦。”</p> “不过是念着都是后宫的姐妹,看你这厢受了罚,心里不痛快,来看看您,是一片好心。”</p> “一片好心?”徐采女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若是一片好心,怎么娘娘不找陛下为嫔妾求情?”</p> “说得好听,不是贵妃娘娘让我去拦的昭阳郡主,可难道不是贵妃娘娘说陛下猜忌定北侯,昭阳郡主不足为惧吗?不是娘娘说”</p> “闭嘴!”大宫女恶狠狠的,“徐采女还请慎言,娘娘何时说过这些话。”</p> “定北侯忠心陛下,陛下待定北侯犹如手足,徐采女该不是得了癔症,才会如此说话!”</p> “分明就是你!”</p> 忽然,徐采女顿住了。</p> 她瞪大了眼睛,“所以,你是故意说这些话的?”</p> “您故意这么说,又暗示嫔妾去帮三皇子报仇,嫔妾才去的!现在,你是不打算负责了吗?”</p> 余贵妃冷哼一声,“徐采女,讲话是要有证据的,有些事情,劝你想好了再说!”</p> “如果实在是想不明白,不妨想想你那在外头的父兄!”</p> 余贵妃没有待多久,前后过是一刻钟的功夫,可徐采女,却是像失了魂似的,整个人都木呆呆的,等女官他们重新回来搬东西的的时候,竟是再也没有阻拦,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丧意。</p> 回到了宫中,大宫女搀着余贵妃坐在椅子上,才询问道:“这些事儿,奴婢跑一趟就是了,哪里还需要您亲自去一趟呢?”</p> “你不懂,本宫走这一遭,不光光是让徐采女从此以后闭嘴,另外也是给陛下看!”</p> “这段时间,徐采女和本宫亲近,后宫可是有目共睹的,既然要做,就什么话柄都不能够留下。”</p> “本宫倒是没有想到,陛下竟是能够做到这个地步。既然陛下都不高兴徐采女了,那本宫自然也是要随着陛下的。”</p> “等过些日子,徐采女也就可以病逝了!”</p> 大宫女应了,又道:“陛下会不会猜到什么?”她有些担心,毕竟徐采女去拦昭阳郡主的时候是从贵妃这宫里出去的。</p> 余贵妃笑得得意,“这你就不懂了,陛下那个人啊!没有证据的事情,就算是猜到了,也不会怎么样的!”</p> 她有信心,陛下一定会厌弃容家的,现在这么做,不过是因为还不到处理容家的时候罢了!</p> “昭阳郡主那边,你去库房里挑选点东西备着,过两天赏赐下去!”</p> “陛下喜爱郡主,本宫也是要有一番表示,这京城,太安静了,得热闹起来才好!”她说的饶有深意。</p> 大宫女当即就明白了。</p> “娘娘这是要挑起其他贵女对昭阳郡主的嫉恨,真是高招!奴婢佩服,兵不血刃,让她们自己斗去!”</p> 余贵妃靠在背后的大软枕上,“你呀!倒是嘴甜!不过倒是说得不错。</p> 这京城,对昭阳郡主不满的人,可大有人在呢!”</p> “找个时间,本宫也是时候将白家那姑娘宣来说说话了。”</p> 转眼,就到了常万宝生辰这一日。</p> 常家虽然不怎么在满京城的勋贵放在眼中,甚至不少人还因为其商人的身份,多有酸话。</p> 可这人啊,不管平时怎么酸,到了这一日,家中小辈们还不是都来了!</p> 再怎么说铜臭味,视金钱如粪土,可手里没有银钱,又怎么能够维持住所谓勋贵侯门的脸面来呢?</p> 常家,最擅长的就是这个!</p> 京城不知道多少人家的生意都是和常家牵扯着的,更别说,都知道昭阳郡主这一日肯定是会来的,又怎么不吸引这些公子哥们呢!</p> </p> 第42章 奴家当牛做马啊 有的,是因为跟着容颜玩儿过,有的则是冲着要当昭阳郡主的夫婿这个名头来的。</p> 要说在此之前这些人还没有这么积极的话,出了上回徐采女的事情之后,那也积极起来了。</p> 能够让陛下把自己的宠妃都这么一撸到底,自己还啥事都没有的,足以见证昭阳郡主在陛下心中的位置。</p> 要是能够做上她的夫婿,不说一步登天,那也是少奋斗不知多少年,如何能够不令人心动。</p> 特别是那些不能够继承家中爵位的嫡次子之类的,更是踊跃得不行。</p> 早早的,府上就来了许多人,容颜要去接意柔公主,反倒是还在路上。</p> 意柔公主从来没有出过皇宫,看什么都新奇得不得了。</p> 将帘子掀开一条缝,一眼都不错的看着外头的街道。</p> 都说天家公主高贵,但公主在未出阁之前可是连自由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贵女们还可以想出门便出门瞧瞧,再是严苛的世家,女儿也是可以跟着母亲出门。</p> “表姐,这真是热闹啊!”</p> 看了半晌,意柔公主也只能够感叹这么一句。</p> 宫里虽然人多,可是除了皇帝一个人,哪个不是谨守规矩?</p> 主子们都要恪守规矩,更别说那些奴婢了,个个都是死守着规矩的万万不敢有分毫的越矩,哪里又有这大街上的人气鲜活呢?</p> “喜欢就多看看,今天晚上咱们还可以出来逛逛,时间很是充足!”</p> “嗯嗯!”意柔公主激动得脸都红了。</p> “咦!”</p> “怎么了?”</p> 意柔公主将帘子掀开一些,“表姐你看,那个公子,好像是遇到麻烦了!”</p> 容颜一瞥,却是直接叫车夫停了马车。</p> “表姐你认识那公子?”意柔奇怪的问道。</p> “认识,那是我的朋友!”</p> 路上的那人可不就正是卫宣,另外则是一个面容急切的中年男子和哭着的女子。</p> 双方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乎都要将路给堵了。</p> “儿子,你相信爹,爹真的没有,爹都多久没有见过她了,这怎么可能是我的?”</p> 卫昀急的话都快说不清楚了,“花娘,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这没有的事儿,你怎么能够赖在我头上呢?”</p> 花娘,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大约二十多岁,一身的风尘气息,被一个小丫鬟搀扶着,最显眼的是她那个微微凸起的小腹。</p> “昀郎,奴家知道你不愿意认这个孩子,没关系,奴家不会怨你,是奴家的身份着实上不得台面,可是这孩子是无辜的啊!”</p> “奴家知道昀郎是伯爷,原也没有想过要找上门来,可奴家身在那楼子里,万万是不能让孩子也出生在楼子里。</p> 昀郎,千错万错都是奴家的错,是奴家当初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可孩子是无辜的啊,他是你的血脉啊!”</p> 她一张面容还算不错,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十分的惹人心疼,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当即就有围观的群众出声。</p> “是啊,就算是伯爷又怎么样,怎么能够连自己的血脉都不顾的?”</p> “这个花娘身份是有些差,可嫌弃就不要睡人家啊,睡了又不想负责,啧啧!”</p> “不过,这两人穿得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伯府的人啊,该不是这花娘被骗了吧!”</p> “嗨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伯爷,邵安伯知道吧,就是这位,败光了祖业,可不就只得这个样子了!”</p> 这人显然是知道邵安伯府的情况,半点都不惧怕,“要是别人或许还要怀疑一下,可这是邵安伯,就不用怀疑了,谁不知道当年这邵安伯可是出了名的浪荡子!楼子里的常客!”</p> “嗤!”不屑至极。</p> 这一声嗤笑,吸引了众人的目光。</p> “你是和邵安伯一起进去的,一起去找的这个女子?还是说你是那楼里的人?能够知道得这么清楚?”</p> 今日要去常府做客,容颜自是毫升打扮过的。</p> 一身红色宫装,犹如天边的云霞,坠着闪闪的星光,眉间罕见的描了一朵牡丹花,更显高贵。</p> 她一出现,就衬托得这周围的人都成了尘埃一般不起眼。</p> 姣姣若天上明月,漫漫似人间星河。</p> 两次都是自己狼狈的时候被对方看见,卫宣眼光闪了闪,没有说话。</p> “说啊,怎么不说了?”她淡淡的询问道。</p> 气场太大,随着她的步子,周围围着的人不由自主的挪开脚步,竟是没有一个人敢回答这个问题。</p> “见过郡主!”等容颜走进了,卫宣行礼。</p> 因为陛下对邵安伯的厌恶,卫宣并没有能够请封到世子,行礼是必不可少的。</p> “郡主?还请郡主做主,奴家真的不是那等贪图富贵之人,奴家可以保证,只是想要给腹中孩儿一个安身之所,绝对没有别的心思啊!”</p> “公子若是担心奴家腹中孩儿对公子造成威胁,那也是不会的,奴家孩儿与公子年龄差距不小,定然是威胁不到公子的啊!”</p> “公子,您就行行好,给您未来的弟弟一条活路吧!奴家是楼里的人,有了身孕不能够接客,没了银钱,孩子出生了,不知得受多少的苦楚!”</p> “公子,您要是愿意接纳孩子,奴家给您当牛做马偿还您的大恩大德!”</p> 花娘真是不愧为楼里出来的人,唱念做打,端的是好水准,更是将矛头隐隐指向卫宣。</p> 她看出来了,卫昀当不得主,就冲着刚才他着急忙像儿子解释的样子,这邵安伯府就不是他当家。</p> “卫公子,你怎么说?”</p> 卫宣看花娘的眼神很是淡漠,“你的意思是,你肚子里的是我父亲的血脉?”</p> 花娘信誓旦旦的:“当然是!”</p> “呵!”</p> “既然如此,让你进府也可以!”</p> 这么容易就达成了心中所愿,花娘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公子说的当真?”</p> 就连容颜都忍不住看他。</p> 卫宣彬彬有礼的,很是温和的说道:“自然是真的。</p> 不过,你既然能够想到找上我父亲,想必对我府中的情况也是了解的,这赎身的钱定然是不能够帮你了,你既然为了孩子愿意当牛做马,就自己赎了身,拿着卖身契来府上吧!”邵安伯府可没有钱。</p> 花娘愣了。</p> 她说当牛做马,不过就是随口一说。</p> 她进府成了邵安伯的妾室,不是正经主子,那也是他的庶母,如何能够当真是给他做牛做马?</p> </p> 第43章 老子不行 还有,这赎身的钱,那可不是一个小数字,。</p> “公子这话,可当真是为难奴家了!”</p> 说着,眼泪就又流了几滴。</p> “奴家身无长物,如何能够为自己赎身。”</p> 而且拿着卖身契去府上,那意思难不成是不让自己当邵安伯的妾室,而是卖进去做奴婢不成?</p> “府上好歹是伯府,公子何必这般?”</p> 堂堂一个伯府,那样大的宅院,传承那么些年,肯定是有些好东西的,怎么可能真的没有钱。</p> 两行清泪又落了下来,期期艾艾的看着卫昀。</p> 卫昀被她这样三分哀怨三分惆怅的眼神看得头皮一麻,跳着就站在了卫宣的背后。</p> 他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受不得这样的眼神。</p> “你别看我,你看别人去!”</p> 他又在卫宣耳朵旁喊冤,“儿啊,我都好些年没有碰过她了,她怀的是谁的我都不知道,她这是讹上我了啊!”</p> 他吓得不行,要不是强忍着,险些哭出来。</p> 实在是太委屈了。</p> 那花娘似是受不了负心汉这样的伤害,半捂着脸大声哭泣了起来。</p> 容颜听得烦躁,“闭嘴!”</p> 莫大的气势唬的花娘瞬间闭上了嘴巴,一滴泪花黏糊在睫毛上一颤一颤的,那受惊不知所措的表情,让在场好些男子目光深了几分。</p> 好一个花娘,在大街上就敢这样。</p> 虽然还不太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周围一些男子的气机变化,桃子却是察觉到了几分。</p> 甚至有一人竟是都喘上了粗气,而源头就是这个花娘。</p> “啪啪!”</p> 两个巴掌甩在了花娘的脸上,这还没有完,直接走到人群中,精准的将那个喘着粗气的男子提溜了出来。</p> 方才他站在人群中还不显眼,这下站在所有人面前,那丑态是怎么都掩藏不住了。</p> 男子惊慌的捂住自己的裤裆,“你,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放开!”</p> 卫宣目光死死的盯着男子。</p> 他这幅丑态,竟是敢脏了郡主的眼睛。</p> “啪啪啪啪!”</p> 桃子火气冒三丈高,左右开弓。</p> 要是再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她也白白长这般大了。</p> “啪啪啪啪!”</p> 桃子看着娇娇小小的一个人,手上的劲却不小,十几下就将男人脸打得肿起来老高。</p> 见她将男人丢在地上,又看向自己,那凶狠的样子,花娘吓得脸都白了。</p> 桃子速度实在是太快,快到还没有让花娘反应过来装可怜。</p> “桃子!”</p> 容颜出声,桃子立即停手束手站在了一边。</p> 地上那被打的男子已经晕了过去,周围人看着竟是不敢再有半点声音,有些心思之人也被吓到不敢再想。</p> “卫公子?”</p> 卫宣拱手,“此番是在下的过错,郡主稍等!”</p> 原本是打算用温和点的办法的,现在……他神色越发的冰冷了起来。</p> “你口口声声说这个孩子是我父亲的,眼看你这小腹凸起的程度,应是四个月左右的身子吧?”</p> “不要急着否认,这街上医馆不少,随便找个大夫也能够查验清楚,再不济,卫某也粗通医术,把个脉还是能够做到的!”</p> 花娘不知道为何他会这样说,到底还是咬着唇承认了,“奴家确实怀胎四月。”</p> “本来看你怀着身孕不容易,想着你若是完不成任务回去,背后之人必然不会放过你,说不得就是一尸两命,想着救你一命,你却还不知好歹,硬是要整这么多的手段。”</p> “可是卫某的父亲”</p> 卫昀突然大声道:“老子十年前就没了生的本事,你肚子里的这个坏了四个月还说是老子的!”</p> 他脸有些涨红,但还是坚持说道:“你肚子里的,绝对不可能是老子的!”</p> 周围人差点是没有反应过来。</p> 男子对什么最看重,生育子嗣的能力,可邵安伯这是自爆自己不能够做男人了?</p> 人群都被他这一句话给震住了。</p> 卫宣眸子变深,他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他本来打算说的是另外的一件事的。</p> 既然已经说开了,卫昀也害怕以后再有这种事情污蔑到自己的头上,干脆心一横。</p> “老子就是不行!”</p> “老子就卫宣一个儿子,不可能再有别的崽子,以后不管是谁,别想再污蔑老子。”</p> 他挺了挺胸脯,尽量让自己的背脊挺得直一些,“老子以前是混账,可老子早就改了,老子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就几个破铜板,谁都别想再害老子,那楼子老子更是去不起的!”</p> 说完,他看着卫宣,似乎是想要告诉他,他真的改好了,不会再做以前的混账事了。</p> 卫昀这话,没有人怀疑。</p> 没有人会那这个来作假。</p> 所以,这个花娘,当真是故意来陷害的了!</p> 卫宣眼里的寒光几乎要凝结成冰,他站到卫昀的身前来,“你背后有什么人,卫某,都不会放过的!”他早就知道这花娘背后有人,不过是想要用柔和多一点的办法,不打草惊蛇,让对方误以为得逞,最后再给致命一击。</p> 当然,也不可能真的将这个花娘弄进府中。</p> 不过,现在想法也就不同了。</p> “你这边与再下去京兆府好好分说分说吧!”</p> 话语掷地有声,身上竟是笼罩着一股威严的气势,明明不过是个少年郎,竟是仿佛眼前之人是那堂上的青天大老爷一般唬人。</p> 一身单薄的衣衫,被风一吹,吹起一个袍角,当真是风姿卓越。</p> 花娘身子一软,竟是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p> 周围人被这一大转变愣是给弄得反应不过来。</p> 不过再蠢的人也知道这花娘是故意来陷害卫家了,便有纷纷对花娘唾骂了起来,又有那妇人,因着刚才自家男人看花娘的怜惜神色,早就憋得一肚子的气,当即骂了起来。</p> 那话可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p> “来两个人,去帮着卫公子将人带过去,也不必急着来回话。”马车旁当即有两个护卫站了出来。</p> “是,郡主!”</p> 容颜看卫宣的脸几乎是要入了神,实在是太俊俏了。</p> 温温和和的卫公子俊俏,这隐含怒气的卫公子,更是多了一分迷人的魅力。</p> 哎,可惜,她今日要去常府,不然还真的想要一同去京兆,看看卫公子如何让这花娘开口。</p> 卫公子这样子,分明就是成竹在胸啊!</p> 忽然想到,她们已经耽搁了不短的时间,意柔公主还等着去常家呢。</p> 给了桃子一个眼神。</p> “都散了都散了,把路让开!”桃子吆喝了起来。</p> 她陪着容颜在长平关数年,性子也是爽利大方的,没有京城女子的柔弱,声音洪亮中气十足。</p> </p> 第44章 公主到 卫宣过来和容颜道谢。</p> “多谢郡主!”</p> 容颜不舍的看他,“举手之劳,要是有帮助,可以让人来找我,可一定不要害羞,没有关系的,不要觉得会麻烦我,我一点都不麻烦!”</p> 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不太妥当,干笑了两下。</p> “就是,哎,我这人最好打抱不平了!”</p> 卫宣抿了抿唇,头一次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p> 他能够感受到她的善意,但是这个时候,她好像说什么都有些不适合。</p> 毕竟今天这个事情闹得,他父亲,堂堂朝廷的邵安伯,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不行,惹人嘲笑是小,郡主可是闺阁贵女。</p> 尽管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当着郡主这般说话,那也是十分的不妥当的。</p> 更别提,因为他们的缘故,竟是让郡主见到了那个男子的……丑态。</p> 虽然郡主看样子不是很在乎,但是他却在乎得不得了。</p> 这种肮脏的人就不应该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不应该接触这些。</p> 意柔公主一直在深宫中,虽然普通人的热闹是见得少,但是例如这花娘的心机谋算之类的,却是见得最多的,等容颜一上马车,她就关切的问道:“表姐和那个公子很好吗?”</p> 容颜托着下巴想了一下,“应该是很好的,卫公子,长得很好!”</p> 意柔点点头,“确实是,表姐,这位卫公子长得这样好,表姐看上他了?”</p> 本来按照她的身份,说话不应这样直接,但是对面的人是容颜就又不一样,表姐妹关系好,再加上她向来知道容颜不喜欢弯弯绕绕的所谓委婉,干脆就这么直接的问出来。</p> 容颜回答得很是诚恳,“倒也不至于看上,不过就目前来看,要是必须要有一个夫婿,那卫公子倒也不错,毕竟这张脸,实在是太下饭了!”</p> “不过,这卫公子好像是身份不太高的样子!”</p> 要不然也不至于被一个花娘敲诈上头了。</p> “这个倒不是什么问题,你表姐我可是郡主,这京城的儿郎,大部分于我都是低嫁。”</p> “再说了,与我成亲,自然身份地位就上来了。夫凭妻贵嘛!”</p> 这倒是!</p> “也是,不管表姐看上了谁,只要那是个好的,父皇肯定都会不吝奖赏的!”</p> 说来,就凭借父皇对表姐的宠爱,要不是她自己都对表姐十分的敬佩和喜欢,只怕也要和后宫有些人一样吃醋的。</p> 谁能够想得到,作为堂堂的公主,竟是不如一个郡主受宠,很多时候甚至不能那去比较,因为一旦去比较,就容易气得吃不下饭去。</p> 这般说着,常府也就到了。</p> 她们到的时间已经算是有些晚了,宾客们大多已经到了。</p> “老大!”</p> 常万宝就一直在门口守着,这会子看到人来了,也是松了一口气。</p> 公主出宫到底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看起来这次意柔公主得到陛下的批准很容易,那也是看起来而已,若不是容颜,换一个人去说?</p> 没拉出去打板子都是不错的了,哪里可能这般轻易将公主带出来。</p> 他就怕今日中途出了变故。</p>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家中父母知道公主今日会来,一直就盼着呢,要是看不见人,不知道得多失望。</p> 这会子看到容颜下车之后,一个身量娇小,打扮隆重的小姑娘一同下来,他才算是放了心。</p> 看过画像的他知道,这就是他的表妹,意柔公主了。</p> “意柔,这就是你表哥了!”容颜介绍道。</p> “表哥!”</p> 意柔公主十分亲切,并没有摆架子,笑意盈盈的。</p> 她虽然没有怎么见过常万宝,但是在她的记忆中,还隐隐记得小时候表哥背着她到处玩的事情,自是亲近的。</p> 常万宝眼眶都红了,“哎,公主,快里面请,里面请,爹娘都等着呢!”</p> 又来招呼容颜,“老大,多谢了!”</p> 拍拍他的肩膀,“说什么傻话呢,不用招呼我,意柔出来一趟不容易,好好的说说话!”</p> 常家是商贾之家,都知道常家富裕得流油,可常家的宅院之中却并没有过多的奢华,和其他普通的伯父也相差不了多少,甚至很多地方还要弱上几分。</p> 常家一贯的谨小慎微。</p> 园子里,夫人小姐们揣着手炉正在说话,虽说这装扮并不奢华,但是常家也是十分的舍得,特意从街上购买了不少的火炉,放置了满满的银霜炭,点燃了放在园子的四周,愣是让这四周的温度不亚于室内。</p> “夫人,夫人!”</p> 常万宝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忠平伯夫人,似是感觉到了,忙转过头来,眼中隐隐有着喜意,却还是压抑这这份喜意,“什么事情?”</p> 站在另外一边的大理寺卿夫人李氏撇了撇嘴,果然是商户人家,就连丫鬟都调教不好,这满院子的客人,就这般的大呼小叫的。</p> 婢女高兴得不得了,“夫人,公主来了,意柔公主来了,刚才公主到了门口,奴婢赶紧过来禀告夫人。”</p> 笑意无限的扩大,“好好好,赏赏,下去领赏!”</p> 若不是身为长辈,不想让意柔公主被人说半点不好,常母真是恨不得赶紧往门外去,早一步看到自己的外孙女!</p> 儿子是依靠,可女儿也是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就得了这么一个外孙女,哪里能够不念着想着的。</p> 周围的夫人却是连声恭喜,就连脸上还有些不自在的李氏也混着一起说了几句好话。</p> “夫人好福气,公主这会子能够回府,可见陛下还是想着忠平伯的!”</p> “是呀,是呀,常公子刚刚回来不久,公主来了,可是莫大的脸面!”</p> 常母笑得嘴都合不拢。</p> 在别人看来,这是陛下给的脸面,是宫里的常妃和意柔公主惦记忠平伯府,可她知道,这是昭阳郡主的脸面。</p> 再者,这些都不是那么的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外孙女能够回来了,她们祖孙总算可以好好的说说话,而不会像是在宫里那样,各种顾忌,连好好说几句贴心的话都难。</p> 意柔公主虽然很想看看常府的样子,不过知道里面外祖母等人肯定在等着,也就加快了脚步。</p> </p> 第45章 问话 不光是常母想看到她,实际上,她也非常的想念外祖母。</p> 皇家的人,个个都是心眼比筛子还多的人,一张脸上不知道套上了多少副的假面孔,</p> 可是每次和常家人接触,她都是十分的舒心,不用去字字深究别人的意思。</p> “外祖母!”</p> 意柔公主几乎是按捺不住自己的脚步,想要冲上前去。</p> 常夫人也是激动得很,不过却是一丝不苟的行礼。</p> “见过意柔公主!”</p> 虽然是长辈,可是在皇家,长辈之间的亲缘关系却是比不过身份之间的差异的。</p> 常夫人不过是一个伯夫人,品级是要低于公主的。</p> “外祖母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p> “礼不可费!”常夫人刚刚行礼意柔公主就喊了,这礼自然是没有行下去的。</p> 不过意思到了就成了。</p> 不过她身后的众位夫人小姐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这一礼是扎扎实实的行完了的。</p> “诸位夫人小姐们也不用多礼了,今日我出宫来只是参加表哥的生辰宴会,诸位夫人小姐不用拘着!”</p> 常夫人虽然从来都不和她说在外头遇到的糟心事儿,但她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也能够知道,面前的这些夫人小姐中,可有不少人对常家冷嘲热讽过,甚至因为常家是商户家,在夫人们的交际中常有故意讽刺常夫人的事儿。</p> 她这次出宫,可是和母妃好好的捋了这些人的名单的。</p> “这便是大理寺卿家的李夫人了吧!”</p> 意柔笑意吟吟的,拍了拍握紧自己手的常夫人,示意她安心。</p> 李夫人在看到意柔公主出现的时候心里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这一下被点了名,也只能够咬牙站出来。</p> 总归,意柔公主也不能够随意对她做什么的!</p> “是臣妇!”</p> 意柔又看看她身边的另一个穿着绿色百幅裙的小姑娘。</p> “那想来这就是府上的三小姐了?”</p> 摸不清楚她到底是要做什么,只能够老实的回答。</p> “是的,公主,这正是臣妇的三女!”</p> 江三小姐也福了福身,“公主!”</p> 意柔公主却是饶有兴趣的道:“这就难怪了,早就听说李夫人很是疼宠这三小姐,今日一看果然是非比寻常。</p> 这常府的宴会,竟是独独带了这么一个三小姐,竟是越过了二小姐呢!”</p> 说完,她像是忍不住笑了,“再看看这三小姐头上攒着的珠花,可不正是去年母后在宫宴上赏给二小姐的吗?”</p> “公主!”李氏笑道:“不过是她们小儿女家家之间感情好,二姑娘刚好惹了风寒,这才将这珠花暂时借给芸儿一日。”</p> 她算是看出来了,意柔公主这是来者不善啊!</p> 珠花事小,可这二姑娘是府上的庶女,去年偏生是得了皇后的眼,给赠了珠花,要是今日这边传出去,她苛待庶女,甚至就连皇后赠与的珠花都抢夺给自己的女儿,她的名声势必是要受到极大的影响的。</p> 还有芸儿,抢夺庶姐的东西,还是皇后赐予的,说不得还要进宫请罪。</p>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当然不会这样的名声落在自己和女儿身上的。</p> 常夫人这也看出来外孙女是在给自己出气了,针对这李夫人呢。</p> 便也笑着道:“李夫人这话可是有些怪了,怎么人就病了呢?”</p> “昨儿个去贵府上赠帖子的下人还说二小姐亲自接了帖子,要来呢。我还正好奇,怎么今儿个会不见人影!原来……是病了啊!”</p> 后一句加重了语气,是个人都听得出里面的深意。</p> 容颜也附和道:“二小姐既然是皇后娘娘都惦记着的人,那可不能够有什么闪失。”</p> “桃子,拿了我的牌子,递到宫里去,请位太医出来看看,这江二小姐这是患了什么急症了!”</p> 李夫人真是要将一口牙都给咬碎了。</p> 那个庶出的小东西自然是没有生病的,可她哪里容得对方再次到这常府来出头?</p> 去年在宫宴上,一时疏忽,让那小蹄子得了皇后的青眼,已经是让她想要呕血了。</p> 今日才特意宣称她病了,没有将人给带过来。</p> “多谢郡主了,不过就是偶感风寒,不碍事,已经请了阆中了,倒是不用太医再特意走一趟了。”</p> “说不得等会我们回家去,她都已经好了呢!”</p> 干巴巴的扯出一个笑容来。</p> “李夫人,我问的是江三小姐!你这般句句都替三小姐回答了,是三小姐连话都不会回吗?”意柔公主眼中有着冷意。</p> 江芸身子微微有些发抖,从来都是有李夫人在前面为她挡着,现在的情况,她怎么能够不慌?</p> 意柔到底是皇家公主,通身的气派,平常不显露就算了,这下动起气来,哪里是江芸这么一个养在深闺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小姑娘能够抵抗得住的。</p> “公主!”竟是忍不住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惶惶不知道该说什么。</p> 整个园子里瞬间变得静悄悄的,只剩下了江芸的微微啜泣声。</p> 李夫人想说话,意柔却是直接打断她。</p> “不过就是问问你情况,怎的就吓成这样,要是传出去,还要说我仗着是皇室公主,欺负人了!”似是微微叹息了一下。</p> 这又是在敲打周围人,不要有流言传出去了。</p> 李夫人喉咙有些干涩,“公主恕罪,小女年幼,得见公主尊颜,太过紧张。”</p> 看见女儿那瑟缩的样子,李夫人是又气又心疼。</p> 若是她有那江惜的本事,她又何必担心两人在一处的时候,她总是被对方压着一头,甚至冒着苛待庶女的危险总是压着江惜,不让其出来?</p> 意柔不过就是敲打一下这些人,目的就是让这些人都知道,常家再是商人之家,那也不是可以随便他们欺负的。</p> 淡淡的说道:“不过就是问问,江三小姐和李夫人也不用这么紧张,既然李夫人说江二小姐是风寒,那就不用派太医了。”</p> “今日可是表哥的生辰宴,可不能够扰了兴致,大家都不用拘着,当我不在就是了。”</p> 当即就有和常家交好的夫人说:“公主说的可不正是,李夫人回去好生的教教三小姐就是了,今日我们可是来看看常功子的呢!”</p> “常公子离京几年回来,可得和大家江江,外头的风光呢!”</p> 这是一个性子活泼的夫人,交好的夫人也多,她说着,很快园子里的气氛就又恢复了热闹。</p> </p> 第46章 狂蜂浪蝶 意柔公主出宫一次不容易,当然是不会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的,不过略坐了坐,就和常夫人到了屋里,祖孙俩说心里话去了。</p> 不过意柔这一次出现的效果却是很好的,不光是李夫人,那心眼明的,谁不知道意她这是借着江芸身上的这点错处,在故意的敲打她们母女俩呢?</p> 再联想一下,公主为什么要针对她们?</p> 答案就很明显了。</p> 所以几个曾经也在言语上占过常夫人的便宜的夫人嘴里都开始有意无意的夸赞常家,好像就那墙角的一块石头都是那般的巧夺天工,令人惊叹一般。</p> 那满脸的赞叹,让容颜自愧弗如。</p> 她觉得,每次当她对京城这些女人们略微了解之后,她们总是会再次在某些方面突破她的想象力!</p> 看看,刚才夸赞盘子里的甜点好吃的夫人,实际上她看到她咬了一小口,就皱着眉不吃了,明显是这甜点不符合她的胃口。</p> 再看那个说常万宝长得风姿绰约,定是人中龙凤的夫人,隐约记得,这可是将士农工商挂在嘴上的那位老御使的夫人。</p> 记得她家的女儿,曾经因为求亲的人家母家是经商的,愣是放弃了那年轻的进士,转而将姑娘嫁给了一个年龄足以做姑娘爹的官员的继室。</p> 常府的女眷少,而常万宝到底是男儿,还要到旁边去招呼着男客,甚是不便。</p> 常夫人没有和意柔公主说多久的话,意柔昨晚兴奋了一晚上,和常夫人说了会话就困倦了,常夫人就安排她在屋子里休息。</p> 自己出来招呼宾客,让常万宝去男客那边。</p> “老大!”</p> 之前是因为见到意柔,他太过高兴了,可现在,看着院子里的莺莺燕燕,再和容颜说话,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p> 其实,今日对外说的是常府的宴会,刚好撞上了常万宝的生辰,可实际上,则是借着这个机会,常夫人想要找个儿媳妇了。</p> 京城贵女们出嫁的年龄一般不会太小,但是很多都是在及笄没多久就定亲了。</p> 当娘的,总是希望自己儿子能够找到一个处处满意的媳妇的。</p> 怕耽搁了时间,毕竟这些年常万宝不在,贵女们都不怎么记得他了,合适的贵女都定亲了,这心情就急切得很。</p> 今日常夫人办这个宴会的目的,各家夫人等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p> 不过将自家的孩子带过来,也未必就是想要和常家结亲,对于常家来说是找儿媳妇,但是对于别家来说,也可借着这机会为家中适龄的孩子相看。</p> “你不用陪着常伯母吗?”容颜打趣他。</p> 常万宝更是不好意思了,“老大!”</p> “哈哈哈,不逗你了,我看钟伯母是过来了的,林大哥来没有?”</p> 林大哥就是指的林守业了。</p> “来了的,来了的,今天正好是林大哥休沐,一早就过来了的。”</p> 各家的小辈们虽然一开始是分开宴会,宴会开始了之后,小辈们在一处游玩也是正常的。</p> 林守业在他们一众人中算是年纪较大的了,却还没有娶妻,钟氏也是着急得很,他干脆今日就躲在男客这边一个人坐着喝酒。</p> “林大哥!”</p> 这一次回来,容颜还是第二次见林守业,之前进宫的时候看到一面,不过那会子林守业正当值,自是走不开的。</p> “郡主!”</p> “哎,干啥呢?”容颜假装是生气的样子,“林大哥这么说话,我可是要生气了的!”</p> 她叉腰做出生气的样子来,这模样当真是一点都不淑女。</p> 边上几个看着她们的年轻男子,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的吐槽。</p> 林守业却是无奈的笑了,“是是是,是我的错,该交阿颜才对。”</p> “不行,林大哥得赔罪才是!”</p> 容颜才不那么容易就放过他呢!</p> “那阿颜要如何才肯原谅在下呢?”</p> “那就自罚三杯吧!”</p> 林守业便也就笑着喝了三倍。</p> 容颜这才询问,“怎么晓穗今日没有来?”</p> 她刚才在女眷那边也没有看见林晓穗。</p> 说到这个,林守业眉间划过一道阴郁。</p> 容颜就猜测道:“是那个林飞飞又出幺蛾子了?”</p> “昨儿个,母亲从金楼订的首饰到了,可其中一对比翼钗,她觉得比起晓穗的不够精致,闹腾了起来,争执之间,晓穗不慎跌倒崴了脚!”</p> 容颜的表情瞬间就变了,“是不慎崴了脚,还是林飞飞推得?”</p> “是不慎跌倒的!”</p> 这倒是实话实说,当时就是那么巧,林晓穗站在台阶上,争执之间,她下阶梯的时候就没有看清楚,崴了脚。</p> 常万宝和林晓穗当初也是一起玩过的,对她也还有印象,“林飞飞,说起来,她是从桐城来的?”</p> 这倒是没有什么隐瞒的,“是的!”</p> “我倒是曾经去过桐城,想起来随意问上一句!”</p> 林守业没有在意,“算了,不说这个。”他作为嫡长子,林飞飞再有能耐都印象不了他,但是对于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妹妹,他真的是没有办法提起一点点的关爱之意。</p> 相反,甚至都不愿意提起她来。</p> “听说阿颜将意柔公主都带出来了?”</p> 容颜摆摆手,故作淡然的说道:“陛下疼爱意柔公主,公主想要见见外祖母,干脆就让公主出来游玩一日了!”</p> 话是这么说,谁不知道,意柔公主能够出来,全都是靠的她?</p> 陛下要是真的这么疼爱意柔公主,当初又怎么会容许三皇子做出那样的事情来。</p> 常万宝被三皇子差点打死的这件事,虽然京城达官贵人们因为涉及到皇家,不敢拿出来说嘴,但是许多人都是知晓的。</p> “昭阳郡主!”</p> 这时候,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过来,脸上的笑容让容颜看了有些想吐。</p> 这公子一对眯眯眼就算了,偏生吃得很胖,一张脸皮都快要被肉给撑破了,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透明来,还有,身上也不知道是敷了多少的香粉,脂粉味浓得不行。</p> “你过去一点!”人刚走进,容颜就忍不住说道。</p> “什么?”</p> 那公子显然是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小心的问道:“郡主?”</p> 不知道此人是否和自己有仇,容颜也不好直接就下人家的面子,只好说道:“我有些脂粉过敏!”</p> 公子表情有些僵硬,只好默默的站开了一点。</p> </p> 第47章 互揭 “老大,这是大理寺卿江大人家的二公子,江才声!”</p> 容颜看他的目光就淡了几分。</p> 虽然和她是没有仇,但是对方的母亲可是和自己的两个小伙伴都有过节,她自然也就不会多给好脸了。</p> 偏生这位江二公子像是感觉不到似的,还真的以为容颜就只是脂粉过敏,赌咒发誓般的说道:“原来是这样,这是在下的不对,郡主既然不喜欢,以后在下再也不会在身上弄这些脂粉了。”</p> 说完还腼腆的笑笑,“郡主以后有什么不喜欢的也要和在下说才是,在下定然会改的!”</p> 容颜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改不改关本郡主什么事情?”</p> 常万宝也冷冷的说道:“江二公子这话还是留着和花楼里的姑娘说比较好。”</p> 江才声当即就想反驳,常万宝却是看着他腰间挂着的荷包说道:“都道满江楼的霞娘子才艺双绝,却不想是江二公子得了她的青眼,得了霞娘子的荷包!”</p> 仔细看,那荷包上可不就绣着一个霞字吗?</p> 容颜好奇的看了一眼常万宝,明明离京那么多年的是他,怎么好像他比自己都还要对这京城熟悉,就连这青楼的妓子的事情都认得。</p> 江才声之前还为这荷包沾沾自喜,要在自己一堆朋友面前露脸,这才很是喜欢挂在腰上,却不想今日会被常万宝认出来,还当着容颜的面点出来。</p> 只好默默的不做声了。</p> 林守业也道:“大约是江二公子在这些姑娘中比较受欢迎吧!”</p> 在妓子中受欢迎?</p> 这是何等的名声,江才声可不愿意担上这样的名头,“不是不是,这也是友人相赠,在下并不知晓是谁所绣!”</p> 他有些着急的解释。</p> “那可是说不一定,早就听说江兄是满江楼里的常客,常年都是要包着姑娘的,想必这一次也是一掷千金,这才让霞娘子舍得送出自己的荷包吧!”</p> 看那个走过来的人可不正是那位永安候府上的公子赵文!</p> 赵文心里激动得很。</p> 原本他的姨娘在容颜还没有回京之前就对他耳提面命的,尽力争取到成为昭阳郡主的夫婿,等后来见到了容颜的容貌之后这种心思就更加强烈了。</p> 而这一次宫里传出的消息,昭阳郡主将最近颇为受宠的那位昭仪娘娘弄成了一个最低阶的采女的事儿,他想要娶到人的心思就达到了顶峰。</p> 今天之所以会来常府,本也就是想着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人,哪里想到不仅仅让他看到了人,还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p> 同道中人,只需要打一个照面就知道对方的心思,这位江二公子,他敢打包票,目的就也是娶昭阳郡主。</p> 既然是对手,那就要用尽全力将其干掉才是。</p> 江才声当然不甘心,“怪不得昨日在满江楼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当时还奇怪是那位公子,竟然一次性叫了两个姑娘,原来是赵公子。”</p> 既然自己身上的洗不掉了,那就多拉一个人下水好了。</p>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几乎要碰出火花来。</p> “江二公子莫不是看错了,在下何时去过满江楼了?”</p> “呵!”</p> “什么时候,这已经是本月在下见到赵公子的第三次了!”</p> “郡主”赵才声的话卡住了。</p> 原来,还在他们两个在争论的时候,容颜和林守业几人已经走到另外一边去了。</p> “他们,就这么急于表现自己?”容颜说道。</p> 常万宝冷笑,“这些人,不就是这样吗?听说老大要回京择婿,可都是削尖了脑袋,就想要博得老大的青睐。”</p> “也不看看他们自己的鬼样子,也配?”</p> “和老大提鞋都嫌他们脏!”</p> 林守业也道:“青翎卫中也有人有这个心思。”</p> 青翎卫是禁军,其中有不少的人都是各家的子弟。</p> “这要是长得好看一些还差不多,就他们这个样子,属实是看不下去!”</p> 心头浮现卫宣那张脸来。</p> 她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人,直接说道:“或许,要是他们长得和卫公子差不多,我也不反对多看他们两眼了。”</p> 卫公子?</p> “可是那位邵安伯之子,卫宣?”</p> “林大哥也认识他?”</p> 林守业对卫宣也是印象很深刻的。</p> “我倒是记得他!”</p> 含笑看了容颜一眼,“长得确实是不错,另外,卫公子的学识亦是相当好,来年的春闱,不出意外,想必是定然能够高中的!”</p> 说到这里,他叹息了一声,“卫公子倒是一个好的,就是他那父亲,着实是拖累了他!”</p> 说起卫宣,林守业倒是颇多感叹。</p> 他是武将家庭的出生,一向都是比较的佩服那些能够张口便是锦绣文章的文人的,更别说是卫宣这样的见之就让人生出好感的人了。</p> 有时候,脸,真的是很重要的加分项。</p> 要不怎么会有三观跟着五官走这句话呢。</p> 容颜想起来今天见到的那位邵安伯,“不过今日我见到邵安伯,似乎是和传言有些不太一样了!”</p> 她就将今日在来的路上遇到卫宣和他父亲的事情说了。</p> 林守业十分的欣赏卫宣,“卫公子虽然并不是交友广泛,但也寻常不会得罪人,我只听说他除了读书,就是到街上去代写书信赚取一点银钱,怎么会惹到有人布这么一个局去针对他?”</p> 他没有说这个局可能是针对卫昀的,那是因为在他心中,卫昀压根就不值得针对,就凭他的脑袋,人要是真和他有什么过节,冲着他去的,压根不会用这么委婉的算计,卫昀都逃不过。</p> “万宝有听到什么风声没有?”</p> 本是随口一问,不想常万宝仔细想了想,还真的说道:“要说就最近的话,与卫公子结怨的有三人,其中两个老大也认识,就是永安侯的赵公子,另一个是礼部侍郎家的吴开正。”</p> “至于另外一个,正是白家的姻亲,那位肃州军的忠威将军的儿子,钱小军。”</p> 钱家是草莽出生,得封忠威将军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草莽气息,因此于自诩名门之家的白府往来并不亲密。</p> </p> 第48章 迫不及待 但是钱家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就将幼子钱小军给送到了京城国子监进学,说起来,也就是当一个人质。</p> 钱小军和白家的小一辈们就走得很近了,倒是缓和了几分钱白两家的关系。</p> “钱小军这人,虽然是在国子监进学,但素日里均是斗鸡遛狗的,不务正业,学业也极差,不过就是混时间。”</p> “卫公子学业成绩好,常被夫子夸赞,如果这事情当真是钱小军做的,那导火索必然就是上一次课业考核的事情了。”</p> 钱小军考核一塌糊涂,不光是被夫子痛骂了一顿,还被父亲责怪,再加上同窗对卫宣的恭维,两相衬托之下,就看卫宣十分的不顺眼。</p> 后来在食所的时候,为了一点小事,钱小军动了手,虽然没有伤到卫宣,却是被夫子好生罚了一顿,这仇就这么结下了。</p> “就为这一点小事?”容颜撇撇嘴,要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那个叫钱小军的就能够搞出这么一出算计来,她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p> 一个大男人,心眼比针尖小。</p> 常万宝并不确定,“具体是不是他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背后之人这一次的算计没有成功,或许还会有下一次的。”</p> 他最明白这种被人针对的感觉了,只要对方没有解掉心头的那口气,那么后续再有多少次的算计,他都不意外。</p> “既然已经送到了京兆府尹那边,或许很快就能够知道结果也说不定!”</p> 林守业说道:“卫公子聪慧,既然决定了将人带到京兆尹那边,想必不会轻易让那背后之人就那么逃脱。”</p> 京兆府可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虽然是有碍于强权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的时候,但是绝不可能因为对方背后势力不小,就当真会蒙眼当瞎子。</p> 除非,那个人是陛下。</p> 京兆府尹可是陛下的心腹,自然是什么都听陛下的。</p> 容颜想到卫宣那瘦弱的小身板,居然有分毫的担心,“他不过就是一个读书人,邵安伯府还是那个样子,万一要是那钱小军套他的麻袋怎么办?”</p> 她眉间的花钿因为皱眉微微有些变形,“卫公子那张脸长得那般的好看,要是被打伤了,那得多可惜!”</p> 常万宝和林守业对视一眼,忍不住眼中都有几分的笑意闪过。</p> 套麻袋,这可是在容颜的带领下,他们曾经干过的事情。</p> 现下想起来,林守业都觉得好奇,自己当初可是一群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竟是会被容颜一个小姑娘指示得团团转,还乐于干这么一些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的事情。</p> 看常万宝两人的神色,容颜以为两人是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不由得再说道:“要是这次真的是常小军干的这事儿,那他套人麻袋不是很正常?</p> 这个套麻袋一不小心伤到脸什么的,也是很有可能的。”</p> 常万宝满眼都是笑意,“不是,老大,我们只是觉得卫公子不像是心中毫无谋算的人。”</p> 邵安伯那个样子,邵安伯府早就不成了,要是卫宣当真是一点本事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卫昀还好好的当着邵安伯,没有被削爵?</p> 而除了偶尔的一些小辈之间的过节,没有人对邵安伯府出手?</p> 卫昀可不是有这份保护家人的能力的人。</p> 那就只可能是卫宣这个看起来柔弱无比的公子做的了。</p> “更何况,老大你不是派了两个侍卫跟着卫公子一起的吗?那常小军不过就是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说是花拳绣腿都是夸赞了,肯定也是打不过侍卫的。”</p> 话是这样说,但是双拳难敌四手。</p> 就像她家二哥,分明就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家伙,可就算是七八个壮汉一拥而上也别想碰到他一根毫毛。</p> 不为别的,人家只要外出,身边都是跟着好些功夫高强的侍卫的。</p> “公子,公子!”</p> 丫鬟虽然尽力的让面色平静,可到底眼中还是有些慌张。</p> “怎么了?”常万宝看着这个突然跑过来的丫鬟,沉声问道。</p> 丫鬟有些迟疑,他便又道:“只管说,老大和林大哥都不是外人。”</p> 丫鬟这才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公子,林二小姐被发现在梅林里和石家大少爷搂在一起!”</p> 看她这说不出口的样子,所谓的搂在一起,只怕是委婉的说法了。</p> “钟伯母今日不是没有过来吗?”容颜问道。</p> 嫡母都没有来,林飞飞一个庶女,是怎么来的?</p> 林守业脸黑得不行,“母亲在家里陪着晓穗,林飞飞闹着要来,母亲就让府里的婆子陪着来了。”</p> “万宝,此番恐怕是对不住了,我先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p> 再怎么说,林飞飞名义上也是他的妹妹,现在在常府闹出这样的丑事来,不光是让整个威远将军府上和他脸上无光,也是给人常府添了赌。</p> 林守业先行一步,容颜和常万宝也没有耽搁,由丫鬟带路过去了。</p> 林飞飞满脸通红的由石炳兴抱着,身上的衣衫凌乱,不用猜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p> 石炳兴也有些慌乱,同事亦是羞愧,他方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就抱住了人。</p> 终于将衣衫草草的系好,林飞飞才站直。</p> “各位夫人,这一次是在下孟浪了,给诸位添麻烦了,不日我和飞儿即将大婚,请诸位到时候一定赏光河间王府!”</p> 他倒也是坦荡,总归事情已经做了,两人又即将成婚。</p> 常母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p> “石公子乃是河间王的嫡长子,按理来说,不该妾身来说嘴,只是公子这一次,有些过了。”</p> “还有林二小姐,往后,还是请不要再登我常府的门才好。</p> 意柔公主这一次本是特意来看老爷和妾身的,林二小姐今日这出,着实有些不合规矩!”</p> 常母扯上这话,就是为了表明,常府这一次这么生气的缘由,是因为意柔公主。</p> 公主出宫一次不易,结果就遇上这事儿,常府能够高兴得起来,那才是见鬼了。</p> “是呀,林二小姐,就算是要成婚了,也不至于就这般的迫不及待啊!”</p> </p> 第49章 感同身受 到底石炳兴是男子,这种事情,本来世间对男子就宽容得多,更别说是林飞飞抢了嫡姐的亲事让不知道多少的贵女不舒坦。</p> 作为嫡女,本就是厌恶庶女的,这和是不是好友无关,她们的身份就注定她们的立场。</p> 就有人嘲讽道:“可不是迫不及待?我等闺阁贵女,别说只是定了婚期,就说婚礼当天,没有拜堂之前,那也诀不能够逾越的!”</p> “哎呀,林二小姐是乡下来的,以前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没有嫡母教导,自然是不成的。</p> 林飞飞羞得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p> 她好些日子不曾见到石炳兴了,府上的人除了少数的几个丫鬟婆子,和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几个,也得不到外头的消息。</p> 知道今天常府上的宴会,她就打定了主意要来见见石炳兴,还特意让丫鬟想办法提前传了消息给他。</p> 可不曾想出了意外,不光是林晓穗来不了了,她也险些被罚来不成,若不是祖母替她说话,只能够守在府中。</p> 可现下,钟氏不在,她和石炳兴被人发现在这里,竟是连一个将她带走的人都没有,只能够这么生生的承受诸人的打量和嬉笑。</p> 一位银发老太太,竟是直接啐了一口,“伤风败俗!”</p> 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p> 石炳兴见到心爱的女子这般哭泣,当即就说道:“老夫人这话有些严重了,飞儿与我不过是情难自禁,要说错也是在下的错!”</p> “这不关飞儿的事!是在下错了!”</p> 又拱手道歉。</p> “飞儿是长在乡野,不过却是一个聪慧善良的好姑娘,诸位都是误会她了。”</p> 他有些着急,像是完全看不懂诸人看他的眼神一般,“飞儿的好诸位还不知道,以后诸位和飞儿多多相处,就知道她有多么的好了!”</p> 说完,还深情款款的看着林飞飞,“能够遇见飞儿是我这辈子的幸运。”</p> “石郎!”林飞飞感动到几乎不能说话。</p> 围观的众人……只觉得今天是不是压根还没有起床,还在睡觉,才会梦到这等离奇的事儿。</p> 这两人的脑回路,着实清奇。</p> 常母更是被两人这一番骚操作弄到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p> 石炳兴却还没有表演完,“飞儿”</p> “你闭嘴!”</p> 林守业一身寒气的赶了过来。</p> 曾经挨过打的石炳兴对这个大舅子有些怵,不过想到是心爱女子的哥哥,还是客气的道:“大舅哥!”</p> 林守业能年纪轻轻做到青翎卫同知的位置上,自不等闲。</p> 只见他脸色冰冷,一双眸子更是犹如衬了寒冰在底下,“谁是你大舅哥,石公子还请慎言!”</p> 他转身先给常母道歉,“伯母,失礼了!府上妹妹身体不适,在下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门拜访!”</p> 府上的是妹妹,却只字不提林飞飞,可见她在其心中的位置。</p> 林飞飞也明白了这一点,刚才还羞红的脸变得有些白。</p> 林守业可是府上的嫡长子,未来林府的当家人,作为娘家人,这样的态度,对于出嫁女来说,可是大大不妙的。</p> 就连宫里的皇后娘娘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娘家,更别说一个世子妃了,想到这里,她更是恐慌。</p> 林守业是半点看不得她这个样子了,皱眉厉声喝道,“随我回家!”</p> 跟着她来府上的丫鬟婆子这会才终于赶来,“大少爷,二小姐!”</p> “你们的事情,回去我再和你们算,将林飞飞带回去!”今日钟氏让她们几人跟着林飞飞,就是为了避免她做出什么丑事来,</p> 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p>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失职是一定的。</p> 丫鬟婆子心中知道不妙,赶紧去拉林飞飞。</p> 许是林守业的表情太过于骇人,林飞飞担心回去之后会被惩罚,可怜兮兮又害怕的表情就那么落在了石炳兴的眼中。</p> 看到心爱的女人这样,石炳兴哪里能够什么都不做呢,可他到底也不是蠢到没边了,倒也还知道,作为林飞飞的大哥,无论如何,管教妹妹,在林飞飞还没有嫁给他的时候,他也无法说什么。</p> 只小心的说道:“这件事都是在下的错,稍后在下定当上门赔罪,给伯父伯母解释清楚,飞儿柔弱,还请林公子莫要过分苛责。”</p> 林守业蓦的回头,看着他,眼中情绪涌动,“她还不姓石的一天,石公子还是不要说话得好。”</p> “石公子要是真闲得慌,不如好生去读书。”河间王的世子变成了石炳泽,作为嫡长子的他不知何等尴尬,竟是像没事人一样。</p> 也就是林飞飞实在是不成器,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妹妹嫁给这样一个无能的人的。</p> 容颜和常万宝来到常母身边,常万宝将母亲搀扶住。</p> 常母忍不住出声,“今日难得天气好,诸位随我到前厅去用些茶点吧!”</p> 原还以为林大公子过来了能够迅速将人带走。</p> 眼看着旁边园子里的公子哥们都过来了,她只好将客人们先带走。</p> 看着这两人的神情,只怕是还不知道今天这个事情有多么大的影响。</p> 容颜干脆的带头,“常伯母府上的厨娘茶点的味道可是一绝,咱们到前头说话去,没得在这里戳眼睛!”</p> 她是真的看不上林飞飞这两人,若不是林飞飞带着个林姓,正眼都不想瞧她一眼。</p> 她鄙视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露骨,林飞飞不由得想起来上次在林家,被她毫不留情的嘲讽。</p> 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在府中不得重视,而容颜,则是高高在上的昭阳郡主,所有人都要弯腰行礼的存在。</p> 现在不同了,她已经和石炳兴订了亲事,马上就要成为河间王世子妃,未来的王妃,郡主也不过是和世子妃同级的而已,在王妃面前甚至还要略微低上一个品级。</p> 因此她悄悄的将腰挺直了一些,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仍是那副可怜的柔弱样子,“见过昭阳郡主,只是郡主同为女子,合该是能够体会到女子的不易才对。”</p> “女子又怎么忍心为难女子,我和石郎不过是两情相悦,我们真爱着对方,一时情难自已,郡主竟是如此的苛责吗?”</p> 那眼神,就差说,你怎么不能够感同身受了?</p> </p> 第50章 未来世子妃 容颜转身的动作顿住了。</p>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p> 不知道这位一向脾气火爆的郡主会怎么做。</p> 还不等她开口,林守业已经是一巴掌扇了过去。</p> “林飞飞,你闭嘴!”</p> 刚才林守业过来看到两人衣衫凌乱,都没有怒不可遏到这个地步,现在却是忍不住,一巴掌将林飞飞嘴角都扇出血来。</p> “还不给郡主道歉!”他的眼神几乎是要杀人。</p> 是的。</p> 他竟然是想要杀了自己。</p> 林飞飞从他的眼神之中读出这样的意思来,又惊又怒,竟是连脸上的疼都感觉不到了。</p> 若不是她娘当初救了爹,什么林大公子,现在又会高贵到哪里去,明明是她娘救了人,才让林家这些年这么显赫。</p> 她娘的功劳没有人记得住,反倒是现在个个都瞧不起她,都觉得她不对。</p> 她娘那么好的女子,才该是做嫡妻,钟氏那样的女人,凭什么?</p> 眼中的可怜渐渐的向着怨恨转变。</p> 林守业不好说的话,常万宝却是没有这份顾忌,“你是什么东西,若不是顶着个林姓,你当你是什么?”</p> “郡主是什么人,是你可以比拟的?”</p> “你才是该庆幸,你有这个姓。</p> 不然,就凭你刚才说的话,你今天就别想好生的从这里出去!”</p> 他一般不针对女子,但是针对起来的时候,他会让这人知道,什么才叫做刀子砍在身上的痛!</p> 林飞飞满脸的怨恨,红着眼睛,“我是什么?你们不就是看不起我吗?不就是觉得我是个庶女吗?”</p> 她怨恨的看着林守业,“我娘救了爹,才有你们的好日子过,要不然,你们又比我尊贵到哪里去?</p> 你明明是我的大哥,帮着外人,她是郡主,我还是未来的世子夫人。”</p> 她偶然听下人提起过,河间王请封了世子。</p> 她没有注意,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石炳兴的身体陡然之间的僵硬,挑衅的眼神看着林守业,“到时候,我要林晓穗跪在地上给我行礼!”</p> “飞儿?”石炳兴喃喃道。</p> 他表面上看起来不在意自己的世子之位被弟弟顶了,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为了抵抗这容不下他们的真爱的世俗。</p> 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心爱的女人是这世界上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的热衷于权势,对于他是真爱,而无关其他。</p> 可现在,他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p> 侧脸看过去,原本楚楚可怜,柔弱无比的人儿,这会脸上的表情,令他觉得是那么的陌生。</p> 四周除了石炳兴这喃喃的话,再没有了一点声音,一下子,就连风声都消失了。</p> 安静得可怕。</p> 林守业气息从刚才的暴怒反倒是平静了下来,“所以,你是这么想的!”</p> 无比肯定的语气。</p> 林飞飞既然敢那么说话,将这么久一直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的说出来,就是因为自持有了依仗,而眼看着林守业是不可能维护她了,便干脆破罐子破摔。</p> 林家人既然这么冷血无情,等到她当了王妃,也是绝对不可能再帮林家一分一毫的。</p> 她知道,等回林府,必然会受到严苛的责罚,既然如此,还忍着干什么。</p> 她没回答,可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应。</p> 到底河间王和诚郡王这个异性王不同,河间王乃是石家人,是皇室,诸人虽然心中有各种想法,都保持着沉默。</p> 容颜是不怕的:“呵呵呵!”</p> 嘲讽的笑声,林飞飞心头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p> “未来的世子妃?”</p> “桃子,给我按住咱们这位未来的世子妃。”</p> 桃子早就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听了吩咐,直接上去一把将人按在了底上。</p> 力气之大,林飞飞竟是挣扎不动。</p> “我是郡主,你?”</p> “河间王世子妃,你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或许,你是盼望着石炳泽娶你?”</p> “哪个是世子,就嫁哪个?”</p> 林飞飞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来。</p> 不过,石炳兴的弟弟名石炳泽,她是知道的。</p> “怎么可能?石郎是嫡长子,河间王请封世子,怎么可能不是他?”</p> 她实在是太激动了,完全不能够相信这一事实。</p> 可是周围人的表情,那嘲弄中带着可怜和可笑的神情,她是那么的熟悉。</p> 小时候邻家的孩子欺负她没有爹爹,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就是这样的。</p> “石郎?”她无法置信的扭头看向石炳兴,希望能够从他的嘴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p> 这些人都在骗她,是不是?</p> 石炳兴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来,透心凉!</p> 说不出话来。</p> “嫡长子无错自该是请封世子,或许,换句话说,石大公子若是不认识你,被请封世子的当然该是他,可是有了你,结果就不一样了!”</p> “桃子,送她回去!”</p> 林飞飞被石炳兴竟然不是世子这个消息打击得回不过神来,没有再闹幺蛾子,仍由桃子将其扭着给了林府的婆子。</p> 之所以敢这么发泄,不过是依仗着自己即将成为世子妃,可现在,依仗没了,就如同那泄了气的皮球,再没有了嚣张的资本。</p> 林守业亦是没有再说话,朝常母拱了拱手,带着人走了。</p> 今天这两人这么折腾,真的是将他对林飞飞的最后一丝耐心都给磨光了。</p> 石炳兴整个人都犹如被抽走了精气神,就连刚才被人发现和林飞飞抱在这里都没有这样的落魄。</p> 都顾不上和常母等诸位夫人打招呼,就这么走了。</p> 常万宝和容颜约定了第二天去可可木那里商量买粮食和生铁的事情,才送她出了门。</p> 林飞飞和石炳兴都不是常家的人,今天这宴会的主人家是常家,因此这一场宴会并没有草草结束,反倒是给众人添加了一些笑料,特别是和林家河间王府并不亲近的人家。</p> 等容颜的马车离开之后,随后出来的李氏母女更是嘴角都要裂到耳后根了。</p> 不过好歹没有在外头就说起来,等上了马车之后,李氏才拿帕子捂住嘴,好生的笑了个痛快。</p> 今日她被意柔公主这么针对,心里正不舒坦,林飞飞和石炳兴两人的热闹,让她心情莫名好上了许多。</p> 谁让她和钟氏不对付呢!</p> 见到她堵心,她就浑身通泰了!</p> </p> 第51章 你是我罩着的人 她都可以想见得到,等今天常府这边发生的事情传到钟氏的耳朵里之后,她会气得摔碎多少个茶杯。</p> 不过相较于她的好心情,江芸就不是那么的开心了。</p> “娘,今日意柔公主那般说话,会不会……”</p> 她有些担心意柔公主会不会抓住她们不放。</p> 在李氏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p> “意柔公主今天就是敲打一下而已,不过就是因为娘之前下过几次常家人的脸面,今日才这般,说起来,也是为娘拖累了你!”</p> “不过依娘看,只要咱们不犯到常家头上,意柔公主也不会如何,到底也只是一个公主罢了!”</p> 若是皇子,那情况又不一样了,更别说,常妃只有意柔公主一女,连个皇子都没。</p> 今日看公主对常家的态度,以后对常家多加注意就是了,倒也犯不上就惶惶不可终日。</p> 听她这么说,江芸才算是稍微放心了一些,“还是娘看得明白!”</p> “那是自然,你还小,不懂也是正常。</p> 倒是林家,寻回这么一个惹祸精,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还有好戏给咱们看!只要一想到钟氏要气吐血,我就畅快到想要痛痛快快的喝上一杯!”</p> 江芸因为意柔公主造成的些许阴霾被李氏给扫除之后,也有心情来笑了。</p> “谁说不是呢!”</p> “娘,依女儿看,钟氏这一次肯定是要气吐血的。那个林飞飞,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妄图想要做世子妃,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怎么写的!”</p> “今天经过她这么一闹,不光是拖累了林晓穗的名声,就连河间王府也丢了大脸,原本大家就对河间王不立长有着猜测了,她还跳出来。</p> 就算她嫁去了王府,王妃又怎么会喜欢她?”</p> 江芸想着就笑出了声,“也亏得是二公子也是王妃所生,不然只怕王妃生撕了她的心都有!”</p> 她早就嫉恨林晓穗定了石炳兴这么一门好亲事,等着做世子妃。</p> 心中暗自决定,等下次再见到她,必然是要好好的奚落她几分的。</p> 李氏也冷笑,“可惜今日常府的宴会来的人不多,许多高门都没有过来,不然,事情还能够再好看一些!”</p> 说到这里,她又叮嘱女儿,“虽说公主的话只是敲打,但是等回府之后,你还是注意一些,林家有个林飞飞,你可别忘了,府中也有一个江惜。”</p> 江芸闻言眼中有着深深的恨意,“娘,就不能够给她随便订一门亲事丢出府去吗?要是有她在,岂不是所有人都记得她,不记得女儿了?”</p> 一提到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就恨得牙痒痒,“那贱人惯会装模作样。”</p> 李氏心头自然也是不痛快的,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庶女,妄图和她的女儿争光辉,她亦是恨不得立即将其铲除的。</p> “娘何尝不想将她打发出去,不过是一副嫁妆的事儿。</p> 可恨你爹,想着将那个贱丫头拿出去联姻,不愿意随意将其打发了!”</p> 江芸忽然眼珠子一转,“娘,我想到一个好办法!”</p> 江惜之所以能够被爹想到用去联姻,而不是其他的庶女那样可以仍由娘亲随意打发,不就是因为她名声好,还得了皇后的赞赏吗?</p> 要是她名声臭了呢?</p> 还有意柔公主,她今日这般不给自己和母亲的脸,可要是她的表哥自己犯错了呢?</p> 江芸和李氏两人好一通谋划。</p> 容颜这厢从常府上出去,却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到了京兆府这边。</p> 她来的还正是时候,卫宣和父亲卫昀刚刚从京兆府中出来。</p> “卫伯爷,卫公子!”</p> 卫昀再次看到容颜,是惊奇又有些羞愧。</p> 说的时候是为了甩脱麻烦,不被花娘冤枉,可现在,在面对听到自己说自己不行的人,对方还是自己的晚辈,一个小姑娘,他着实是不自在极了。</p> “昭阳郡主!”</p> “郡主!”卫宣拱手。</p> “卫公子不必多礼。”她看着卫宣这张在白天都散发着荧光一般的俊脸,心情就好上了许多,歪了一下头,“找到是谁陷害卫伯爷了吗?”</p> “并未,不过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抓到人了!”卫宣说得温和。</p> “既是已经有了眉目,如何还会需要时间,是对方权势过盛?比如说是某位手握军权的大将军的儿子?”</p> 卫宣惊讶于她为何会知道。</p> “郡主知道?”</p> “也不算是知道,就是今天早上碰到你们,然后心生好奇,和人聊了聊,知道那个钱小军和你不对付!”</p> 卫昀虽然是个闲散到几乎就要流落街头的人,但是好歹还是个伯爷,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比如说钱小军这种被放在京城做人质的纨绔子弟。</p> “忠威将军之子?”</p> 他有些紧张,多年的近乎普通百姓的生活,几乎已经让他快忘记了自己也是个贵族。</p> 不过话说回来,没有半分圣眷,甚至连祖宗基业都已经快要丢了个干净的贵族,也也贵族几乎没有什么关系了。</p> 也就是顶着个伯爷的名头罢了。</p> “你觉得是不是他?”</p> 容颜继续问道。</p> 卫宣并不隐瞒,“钱小军却是是和我有些过节,也干得出来报复人的事情,但是这样的计策,不是他的脑子能够想得出来的。”</p> 这种拐着弯的甚至就连后宅都算计进来的方式,不会是钱小军那种人会用的手段。</p> “那就是有人在他背后出谋划策了。”</p> 卫宣只说了他的脑子想不出来这样的计策,可没有说他不会报复。</p> “卫伯爷,我先派人送你回去,我和卫公子再去找找这个钱小军!”</p> “郡主?”卫宣这一下是真的疑惑了。</p> 她是要去帮自己找钱小军麻烦?</p> 可是钱小军的身份不同,不是普通的朝城之子,更不是赵文之流。</p> 钱小军留在京城是做人质不错,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只要陛下没有动他父亲的意思,必然是会好生待他的。</p> 自己与她,也不过是刚认识没有多久。</p> 容颜很是诚恳的说道:“你长的这么好看,钱小军那家伙我没有见过,不知道他会不会干蠢事,万一要是他不小心伤了你的脸怎么办?”</p>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我都得去找他一下,告诉他一声,你是我罩着的!”</p> 一直到被容颜带到了熟悉的国子监门口,卫宣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成了被她罩着的了!</p> </p> 第52章 单方面殴打 只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一点都不反感,诡异的是心底竟然还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p> 在他的所有记忆中,都没有一个人有她这般明媚,就如同黎明的第一道光线一般;那么的温暖,似冬天的暖阳。</p> 也从来都没有一个人,会站在他的面前,会……来帮他找场子。</p> 虽然,只是担心对方伤了自己的脸。</p> 他以前并不喜欢被人夸脸长得好看,因为那会让他想起一些并不好的回忆,可是现在,他有些庆幸,庆幸这张脸是长在自己的身上的。</p> 若不然,她这一束光是不是就不会照耀到他这里了?</p> “走吧!”</p> 大夏的国子监并不似前朝那般不允许女子进入,相反,在国子监中还专门有教导女孩子的班级,不过所教导的东西和男子不同罢了。</p> 卫宣道:“郡主,这钱小军毕竟是忠威大将军的儿子!而且,这里毕竟是国子监!”他不担心自己,只是担忧这样会让她引来骂名。</p> 昭阳郡主有些方面的名声是不太好听的,比如说没有女子的温婉,仗势欺人之类的。</p> 当然,他不这样觉得。</p> 容颜挑眉,“你以为我要这样横冲直撞进去,然后将钱小军揪出来暴走一顿?”</p> 竖起一只手指头,摇晃了一下,“要是换做几年前,这是我会干的事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p> 她是那么暴躁的人吗?</p> 好歹这里也是国子监不是,哪里能够随意就闯进去揍人呢?</p> “我们是文明人,要文明的做事!”</p> 桃子自是自家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对,卫公子不要误会。郡主不过是想要找这位钱公子好好的聊聊天罢了!”</p> 所以,你们现在就是在聊天吗?</p> 卫宣看着眼前趴在地上的钱小军,心里不由自主的发问。</p> 时间退回一炷香之前。</p> 容颜似乎是认识国子监的祭酒,给对方传了信之后就带着他一起去拜访了对方。</p> 在学子们面前老古板一样的国子监祭酒,在她面前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容忍度很大,可以看得出对方很是喜爱她。</p> 从祭酒那里出来正好是下学的时候,她带着他等在门口,叫住了钱小军。</p> 钱小军看到他面上的神情有些奇怪,更是让人怀疑那花娘的事情有他掺和。</p> 也不知她对他说了一句什么,钱小军就跟着他们来到了这个僻静处。</p> 然后……他自持博览群书,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足以形容他心情的形容词。</p> 钱小军已经是喷着鼻血倒在了地上。</p> “容颜!”</p> 钱小军瞪大了眼睛,“你竟然敢殴打我!”</p> “还有你,卫宣,我要去禀告给祭酒大人,将你赶出国子监!”</p> 语气愤怒又羞恼。</p>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打败了,还是这么容易。</p> “你靠一个女人护着算什么本事,要是有本事,就应该自己动手,和我大战一场。”</p> 卫宣看着他,想到在容颜面前的祭酒大人,他就算是去告状也不会有用的。</p> 因为昭阳郡主已经提前和他说过了,要找国子监中的学子切磋一下,听闻钱小军乃是忠威将军的儿子,虎父无犬子,这人选就是他了。</p> 当时祭酒怎么说的?</p> 祭酒的眼神分明是明白了什么,可是他却是说:年轻人,多切磋一下,有益于学业的进步,武功也是一样的。</p> 桃子抱着手臂,无比像那种欺负了良民的恶霸的狗腿子,“你去吧,你去了也没有用,郡主不过是和你切磋一二,哪想到你堂堂忠威将军的儿子,竟然,这么菜!”</p> 最后一个菜字简直是不屑到了极致,“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钱小军有多菜好了!”</p> 钱小军一激动,鼻血流得更欢了,“谁和你切磋了,是你单方面殴打我!”</p> 说起这个,他有些心酸。</p> 他堂堂将军之子,在京城,就算是白家那些人暗地里瞧不起他,表面上还不是要好好的敬着,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p> 身上真的好痛!</p> 容颜蹲下身来,“不是你要和我切磋的吗?卫公子和桃子可都是证人,再说了,要不是要和我切磋,是我单方面殴打你,你怎么会跟着我们过来?可不是我们胁迫你过来的!”</p> “这个婢女和卫宣都是和你一伙的,他们当然是向着你说话的了。”</p> “那可怎么办呢,你去告状,没有证据啊!就连国子监那里的学子们,也只看到了你主动过来和我切磋呢,如果不是切磋,你这么笨,自己过来给我痛殴?”</p> 钱小军心里恨。</p> 他为什么会过来,那还不是因为她说花娘的孩子可能是他的,他不想被人知道花娘这事儿,才会独自过来的。</p> 他原本是笃定了那花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可是容颜这么说了,他也有些不敢确定,毕竟,他的确是找过那个花娘的。</p> 可现在想想,“你是诈我的是不是,那个花娘肚子里的和我根本没有关系,你就是故意让我心神不宁,中了你的奸计!”</p> 卫宣眉梢微微一动,所以,郡主果然是,这么……嗯,不拘小节的吗?</p> 容颜没有否认。</p> 她就是随口找个事情,让钱小军过来挨揍而已。</p> “好了,你的话已经说的够多了,也歇息够了,我们可以继续了!”</p> 继续什么?</p> 钱小军惊恐的看着她。</p> 容颜举起手,并不大的拳头打在肉上却是疼到心肝都在颤动。</p> “啊!住手,住手!”</p> 钱小军还是有点底子的,挨了几下之后也开始还手。</p> 看他武功路数,学的应该是长枪,只可惜现在他手里并没有枪,原本就学的不怎么样,这下就更是不行了。</p> 三两下的功夫就被容颜扭住了手腕。</p> “疼疼疼!放手,放手!”钱小军痛得大喊,容颜根本不理他,手中一个用力,脚下同时用上巧劲,将他一条腿屈膝下来跪在地上。</p> 钱小军只觉得手脚都要断了,“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到底要怎么样?”</p> 平时他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对待如同卫宣这样毫无武功的读书人,并不觉得揍人怎么样,现在轮到自己被揍,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泪腺,如果不是因为对面是容颜一个女子,他几乎是要哭出来。</p> </p> 第53章 来啊,切磋啊(加更) 桃子叉腰,“你以前和我们郡主没有过节,可现在有了!”</p> 钱小军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分明是你们跑到这里来打了我一顿,我是挨揍的,怎么就和你有过节了!”</p> 桃子很是好心的给他解惑,“卫公子是我们郡主的朋友,而且卫公子的脸这么好看,要是你伤了他的脸怎么办?”</p> “谁伤他脸了,我他妈就随便嘲讽过他几句,连一巴掌都没有打过他,怎么就伤了他的脸了。”</p> “你之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啊。”容颜说的很是认真,“毕竟你都想得出弄个大肚子的去人家家里这种事,做出再恶毒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啊!”</p> 钱小军是又痛又气,都顾不得鼻血流进嘴巴里,张着个血盆大口就嘶吼道:“谁他妈弄大肚子去他家了,老子就去睡过那花娘一回,关老子屁事。”</p> “他妈的,不关老子的事儿,你放开老子!”</p> “喔,那是谁弄去的?”容颜半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p> 钱小军眼角都红了,却是不说。</p> 不得不说,这钱小军长得还是不错的,虽然是武将的孩子,却细皮嫩肉的,现下这样子,忽略那一嘴的血,还真像是那受了欺负的小倌倌。</p> 这么一想,容颜的眼神就有些怪异了。</p> “我有个问题,你除了去找花娘,会不会去找小倌倌啊?”</p> 当然,她更想问的是,他会不会去客串一下小倌倌的角色,毕竟,去那地方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做的主动那一个,说不定就有些人有特殊的喜好,喜欢做承受的一方呢。</p> 她问的太过于正经,语气也很正常,并没有鄙视或者其他的意味。</p>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p> 钱小军叫喊得厉害,可任凭他怎么挣扎,完全无法撼动那就像是铁浇筑的手臂一下。</p> 眼看着以往那个嚣张跋扈的钱小军已然是完全顾不得形象痛哭流涕,卫宣心里诡异的没有什么感觉。</p> 他的心思全部都在刚才容颜的那句话上了。</p> 小倌倌什么的……郡主,果然是博学多识啊!</p> 容颜这时候很是随意的问道:“所以,到底是谁弄那个花娘去陷害卫伯爷的?”</p> 钱小军双眼都失了神采,完全没有反抗,“是白二,白幼琳!”</p> “可以放开我了吗?”</p> 打又打不过,告状都告不了,连斗嘴都斗不过,他现在完全不想再看到容颜这一张脸。</p> 敌方战斗力实在太强,都提不起斗争的勇气了。</p>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容颜很随意的就将他给放了,“嗯,快回去吧,洗洗脸,挺好看一张脸,别可惜了!”</p> 那眼神!</p> 钱小军心里一阵寒意,她该不会想将自己弄去当小倌倌吧?</p> 这个女人这么可怕,肯定有可能的吧!</p> 他惊恐的转头,连滚带爬的赶紧跑了。</p> 那模样,就好像背后有厉鬼在追逐一般。</p> 卫宣的眸色则是晦暗了几分。</p> 钱小军,那张脸,很好看吗?</p> “卫公子,真凶找出来了,你有得罪过白幼琳那个家伙吗?”</p> 她并不怀疑自己的审讯手段,就刚才钱小军说的话来看,他说的都是真的。</p> 卫宣摇摇头,“从未,在下与这位白小姐,不过是见过一次而已!”</p> 而且还是在街上碰见的,对方恐怕都没有看见他。</p> 就邵安伯府这个情况,他也没有参加那些个花宴之类的机会。</p> “那就奇了怪了,她干嘛针对你呢?”</p> “难不成,是卫伯爷哪里惹到她了?”就邵安伯府在京城贵胄圈子里几乎都是隐形的状态了,白幼琳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干出这事儿来?</p> 卫宣却到:“应当不是,不过在下会问一下家父是否有和这位白小姐有过交集的。”</p> 若是以前的卫昀还有可能,现在的卫昀,压根不想和任何有权有势的人家来往,整日就是在家呆着,要么就是到街上去闲逛,怎会和一个深闺的大家小姐有什么矛盾。</p> “行吧,不过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不要客气,那白幼琳心眼多得很,你要小心,不要被她算计了!”</p> 她说的认真,眼中一片关心,就算是之前暗自打定主意不要和她过多的往来,还是不可避免的,会心有触动啊。</p> “就是他们!”</p> 一道夹杂着无边的怒火和怨恨的吼声传来,却是钱小军去而复返了。</p> 被容颜抓住的时候,他的确是提不起来一点反抗的心思了,但是跑出去之后,越走越怒火朝天,又正好碰到了自己一群好友,当即拉着人就过来了。</p> 也顾不得自己被一个女人打了会伤颜面了。</p> 他只想将容颜打趴下来跪着喊爹!</p> “带着狗腿子过来寻仇了?”</p> “容颜,你别得意,我们这么多人,你有本事就一个个的切磋过来!”他咬牙切齿的。</p> 想得很好,她再是厉害,也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就是车轮战也足够将她给弄翻了。</p> 卫宣手中的拳头微微的握紧,脑中急速想着办法。</p> 容颜看着这七八个少年,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说道:“钱小军,我以为你就算是不聪明,也不至于这么蠢的。”</p> “我可是当朝郡主,你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打本郡主,是怕你爹的功劳太大,不够为你填祸的?”</p> 他带来的人听到要揍的人是郡主,就有些心思摇动了。</p> 钱小军狞笑,满不在乎的说道:“谁说我们是打你了,不过就是切磋而已,切磋之间,有受伤,有什么问题?”</p> “诸位不用担心,不过就是切磋,刚才她切磋伤了我,诸位也可切磋伤了她!到时候就算是她告状,咱们咬死是切磋,她还能够怎么办!”</p> 心思摇摆之人被这么一说,目光又坚定了起来。</p> 钱小军得意的看一眼桃子她们。</p> 她们不过是三个人,自己这边可是有七八个人,揍了她,到时候自己这边的人还不是可以证明大家只是切磋。</p> 反正这个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又没人看见。</p> “郡主”</p> 卫宣刚开口就被容颜的话打断。</p> 一根黝黑的棒子被她从袖子里抽出来。</p>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来吧!”</p> 说完,人已经冲出去了。</p> “砰!”钱小军再次被打倒。</p> “啊!”反手又是一人被踹到在地上,而同时,一个少年偷袭她后背。</p> </p> 第54章 简直不是人 然而,她就像是后脑勺都长了一双眼睛似的,那根棒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就像是她身上的另外一条手臂。</p> 棒子和肉接触的沉闷响声,听着都让人心头一颤。</p> 那偷袭的家伙就被打倒在地。</p> “啊,昭阳郡主被围攻啦!”</p> 桃子尖叫了起来,飞快的往巷子外头跑去。</p> 钱小军智商上线,赶紧喊道:“拦住她!”</p> 当即就有两个离得近的要去拦住她。</p> 可是怎么拦得住呢?</p> 桃子是什么人呢?那可是能够从十多个北戎人包围圈中愣是冲出来的家伙,不过区区两个人,连她的一片衣角都触碰不到。</p> “天哪,有人行刺郡主啊!”</p> “忠威将军的儿子带人包围了郡主,要打郡主啊!”</p> 一个女孩子的嗓音,往往可以尖锐到达到石破天惊的效果。</p> 她一路喊一路跑。</p> 这里距离国子监本就不是很远,不过是因为周围建筑的原因造成的偏僻,不容易传出去声音。</p> 可她这一跑出去,很快就引来了国子监门口的学子们。</p> 郡主遇刺?</p> 尽管不知道是哪家的郡主,可学子们还是跟着过来了。</p> 更有那本就被钱小军欺负过的学子,更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p> 行刺郡主,可是和一般的学子之间的斗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思。</p> 就算是他父亲,也不能够保住他安然无恙了,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够不去看看呢?</p> “卫公子,累不累?要不然你稍微靠着那边的青石休息一下?”在一脚踢开一个人后,她关切的询问。</p> 卫宣看了一眼那块被雨水冲刷得很是干净的青石板,轻轻的摇了摇头。</p> “郡主小心一些!”虽然,他觉得自己这句话是废话。</p> 他虽不懂武功,但是旁观者清,却是能够看明白,她已经是收了力道的,没有出全力,不然这些人早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p> 容颜当然是不能够出全力的,要是出了全力,一下子将人给打倒了,那还怎么告状说钱小军带人围殴她了呢?</p> 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她一个人痛殴他们一群呢!</p> “就在前面,钱小军嚣张跋扈,莫名其妙就带人来殴打郡主,郡主一人之力,如何能够抵抗得住他们一群人啊!”</p> 桃子的声音凄婉又惊恐,好似容颜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了一般。</p> “桃子姑娘不必担心,有我等在,必不会让郡主有事的!”</p> 国子监作为大夏最好的一个学府,虽说不可避免的会出现类似钱小军这样的败类,但大部分都还是品行优良的好孩子。</p> 正是热血的年纪,要不是还顾忌着读书人的风姿,领头来支援的几人,都要撸起袖子了。</p> 钱小军带着的人,被容颜不轻不重,犹如戏耍耗子一般的逗弄,原本顾忌着她的身份不敢下重手的,这会子火气被打出来了,也顾不得许多了。</p> 那架势,当真是要拼命了。</p> 而容颜,则是适当的表现出体力不支的样子来。</p> “郡主!”</p>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一脸狰狞,拿着一块断砖拼了命一般砸下去的少年,而砖头下面,是被众人围攻,已经岌岌可危的绝美少女。</p> 赶来支援的众位学子呼吸都停住了。</p> 这样美丽的少女,就要被这一板砖拍得头破血流了吗?</p> 这一瞬间,这些围殴的人是那么的面目可憎,美丽的少女是那么的柔弱可怜。</p> 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p> 只见那少女发梢扬起微微的弧度,却原来,她因为太过惊恐,扭了脚。</p> 砰!</p> 断砖砸在地上,变得粉碎,由此可见,下手之人是多么的狠辣。</p> 好在,少女因为这意外的扭了脚,却是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p> 呼!</p> 吊在心头的那一口气缓缓的吐出。</p> 卫宣抿了抿唇。</p> 方才,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还是忍不住担心。</p> 万一呢,要是伤到了怎么办?</p> 这一瞬间,无端的,却是比之前被花娘找上门来都还令他产生怒意。</p> 与他一般松了一口气的,还有赶过来的学子们。</p> “钱小军!”</p> 领头的青衫学子,不过十七八的年纪,面带愠色,却是一身的儒雅气派,犹如一株修挺的翠竹。</p> 钱小军被这一声喝骂也惊醒了神,看到众人,脸上浮现出慌乱的神色来。</p> “你们,你们,不是你们看到的这个样子的!”</p> “不是我们看到的这样,是什么样子?”</p> “就是,钱小军,你平日里在学院里为非作歹就算了,看在同窗一场,我们不想和你计较,可今天,你实在是太过分了!”</p> 前来的学子们几乎是群情激愤,一句一句的讨伐他。</p> “而且,你竟然做得出带人来围攻一个柔弱的女子,你简直不是人!”</p> “是男人绝对做不出这事儿来!”</p> 上官修竹没有再理会钱小军,转而是来到了容颜身前。</p> 他对容颜明显还有一些印象,只是不敢确定,“敢问可是昭阳郡主?”</p> 桃子道:“对,我家郡主就是封号昭阳,刚刚才从边关回来,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想到,今天不过是出门一趟,就被钱公子碰到了。</p> 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家郡主不过是看在父亲同是在外带兵,身为将门子弟,应该是有许多共同语言才是,这才邀钱公子一道过来聊天。”</p> “可哪里想到,两句话还没有说完,钱公子就冲着郡主动手,口口声声说要切磋。”</p> “郡主在边关和侯爷苦练武艺,钱公子学艺不精,败于郡主手下,原本郡主以为这事情也就算了,不过是切磋而已。”</p> 她悲愤至极的说着,语速极快,压根就不给钱小军反驳的余地。</p> “刚才,钱公子去而复返,带着人就过来殴打郡主,奴婢这才跑出去报信的。</p> 我家郡主虽然有些武艺,可架不住双拳难敌四手啊!”</p> 合着,原来是你挑拨的啊!</p> 换做别人,或许众人还会有所怀疑,可这欺负人的对象是钱小军,就很容易让人相信了。</p> 因为这厮,本来就是一个打不赢就招呼人群殴的人。</p> 国子监中不是没有人被这么对待过。</p> 上官修竹对着容颜拱手道歉。</p> </p> 第55章 下手忒狠(加更) “这一次的事情,国子监一定会给郡主一个交代的,钱小军身为我国子监的学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在下回去之后定然禀明祭酒大人,绝不会纵其肆意妄为。</p> 上官修竹这一句话,几乎就已经是肯定了钱小军的“恶行”,毕竟他那般狰狞的对着容颜下手,是所有人亲眼所见的。</p> 这周围不管是地上还是还站着的七八人,可都是寻常跟在他身边为其办事的狗腿子一般的家伙,真相简直就再明显不过了。</p> 钱小军刚才愣是被上官修竹的话和其他人的讨伐给气得哽住了,现下却是崩溃一般的大喊。</p> “你们都是瞎子不成?”</p> “分明就是她一个人痛殴我们所有人!鬼和她切磋,分明就是她为了卫宣那个小白脸,使计让我跟她过来,然后暴揍了我一顿的。”</p> 没有一个人信他,眼神里的不屑和唾弃更加深了几分。</p> 做错了事情就不说了,已经被那么多人都看见了,竟然还不承认。</p> 竟说他们这么多人被这么娇滴滴的一个郡主单方面殴打,这怎么可能!还不如说这些人都是自己摔倒的还好一些。</p> 钱小军狂躁,“你说,是不是容颜殴打了我?”</p> 他指着一个自己带来的兄弟,恶狠狠的问道。</p> 可惜,对方竟是眼神闪烁,一言不发。</p> 分明就是也不相信的。</p> 这要让人怎么相信呢?</p> 自己跟着一起闹的家伙是个什么德行,他们当然是了解的。</p> 钱小军环顾周围,所有的“兄弟”都不敢和他对视。</p> “你们,你们,你们都眼瞎了吗?没看到我被打得这满脸的伤吗?”</p> “容颜,她用那么粗的铁棍子打我,那么粗!”他用手比出碗口大的样子来。</p> 看到了,可是这伤是怎么来的,谁知道呢?再说了,或许就是郡主拼尽全力才勉强保住自己呢,他脸上有伤,谁知道郡主身上是不是更多的伤!</p> “钱公子,你可别再说谎了,郡主手中哪里拿着有棍子了?”</p> 一个学子叹息的说道。</p> 他平生最看不得人说谎了,还是这么劣质的谎言。</p> 可不是吗!</p> 昭阳郡主手中哪里有棍子了。</p> 真要是有这么粗的棍子,怎么隐藏得住?</p> 咚!</p> 钱小军一屁股颓然坐在了地上,直勾勾的看着容颜,目光复杂到难以用文字来形容。</p> 他想说,她就是有这个本事,那棍子肯定就在她身上,但是他不想说了。</p> 说了也没有用。</p> 不会有人信的!</p> 上官修竹对于钱小军这仍旧不知悔改的样子颇为恼火,“钱小军,你今日犯下的大错,自有祭酒惩罚。”</p> “昭阳郡主身份尊贵,你竟然怂恿这么多人来进行围攻,幸得郡主无事,否则”</p> 卫宣突然开口,“钱公子虽然是忠威将军的儿子,可到底身上是没有一官半职的,郡主则身有爵位,更是拥有皇家血脉。</p> 钱公子,这是以下犯上,仗着陛下的容忍和忠威将军的纵容,完全不把国法放在眼中,更是不将陛下看在眼中,辜负了陛下的一番好意。”</p> 果然,卫公子不光是美男子,脑子也是相当的厉害,有了这些话,钱小军这一次,是要狠狠的脱一层皮了。</p> 容颜心里暗暗的点头。</p> 察觉到那一抹熟悉的视线重新落在身上,卫宣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p> “况且,钱公子带着这样多人围殴郡主,甚至不顾郡主性命,不过众人劝阻,仍旧下那般狠手,意图杀人,罪加一等!”</p> 只是,他这一丝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p> 上官修竹对于钱小军在国子监中的恶行算是早有耳闻,只是对方做事干净,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他也不好随便去处置。</p> 可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不光是证据确凿,事情也更严重不知道多少倍。</p> 就算是他来看,也是赞同要用重一些的处罚的。</p> 只是,到底对方是国子监的学生,是自己的同窗,按照卫宣刚才说的,对方的罪责可是要严重许多许多的。</p> 他有心想要开口,可看到地下坐着的那人半点没有悔改的样子,那一点点的想法瞬间被冲淡。</p> 这种家伙,或许就是需要被好好的重罚一次,才能够长记性的。</p> “卫公子说的是,钱公子的事,在下必然禀明家父,从严处置。”</p> 容颜是还记得上官修竹的。</p> 作为国子监祭酒的嫡子,特别是还各方面都比同龄人厉害,被当作家族的希望来培养的孩子,自然也是时常随着父亲出入宫宴的。</p> 她便是在宫宴上见过对方好些次。</p> 容貌虽然比起卫宣差上了那么一丝,但也是难得的美男了。</p> 特别是对方身上那股子浩然儒雅之气,比起一般的书生少了酸儒之气,有比武将多了几分儒雅,翩翩公子哥,很难让人不对其十分的印象深刻。</p> 上官修竹亦是书院中的领头人,有他在,很快就带着人将钱小军一行人押着往书院而去。</p> 后续处理,自有他父亲做主。</p> 整个过程,钱小军都似乎是因为死心了,毫无反抗,被人架着也没有挣扎。</p> 而容颜,则是拒绝了和上官修竹去找国子监祭酒的邀请,直言相信祭酒大人会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的。</p> 并告诉对方,自己受了伤,不方便再前往国子监,要卫宣赶紧送自己回府,寻找大夫医治。</p> “郡主!”</p> 等上官修竹一行人离开之后,卫宣来到容颜面前。</p> “嗯?怎么?”容颜笑眯眯的看着他,“要感谢我?”</p> 她这么一说,卫宣要说的话倒是不好开口了。</p> 他是要感谢她的。</p> 他不是傻子,会看不出她今天故意这样,就是为了给他报仇,而且,钱小军神来一笔,带着人来围殴,她反倒是将计就计,直接上演了一出刺杀郡主的戏码。</p> 钱小军极有可能是要被逐出国子监的,而整个过程,他的存在感都十分的低,是她刻意如此,为的,不过就是保护他罢了。</p> 容颜背起手,大方道:“你可是我的人,这不是应该的吗?”</p> “郡主!”桃子赶紧小声提醒。</p> “喔,不是那个我的人,就是,我的意思就是,你和常万宝一样,都是我的朋友,作为朋友,两肋插刀嘛,这点小事,用不着道谢的。”</p> “走吧,你赶紧送我回府,我身上疼得厉害呢,这钱小军下手忒狠,我这右手臂都快断了!”</p> 她说的语气很是真实,卫宣几乎就要相信了,如果不是他亲眼看着她将钱小军一行人耍得团团转的话,如果不是他看着她说右手臂疼,却是捂着左手臂的话……</p> </p> 第56章 夜游 “什么?你说昭阳郡主被打了?” “是,千真万确,被七八个人围攻,就那个忠威将军的儿子,留在京城的那个小子!”小厮描述得绘声绘色的,仿佛是亲身经历了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七八个人一拥而上,昭阳郡主不过就是一个女孩,先前对上钱公子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占到上风,这么多人一起,她哪里是对手。” “幸好郡主身边的婢女反应极快,跑出去叫人,这才叫来了上官公子等人,阻止了钱公子。” 小厮一脸激动,眉眼都要飞起来了,“就是这样,那钱公子见到有人来阻止,生怕打不死郡主,那厚实的板砖,愣是那么劈下去了!” 永安侯忙追问,“然后呢?郡主可有受伤?” 小厮喘了口气,继续说道:“郡主好运,崴了脚,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钱公子的板砖。” “不过,郡主还是受了不轻的伤,似乎是折了胳膊,想来也是,那么多人围攻,郡主再厉害,肯定也是受伤不轻,甚至都没有办法坚持到去国子监找上官祭酒告状了。” “等上官公子他们离开了之后,就赶紧捂着胳膊回了府。” “你下去!” 永安候挥退了下人,“去领一贯赏钱,另外去定北侯府外头看着,昭阳郡主是否是宣了太医!” 小厮得了赏,迅速的就出了门。 定北侯一个人思考了良久,终于是回到书房写下一本奏折。 在等到小厮回禀定北侯府上确实是请了太医,而宫中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之后,他将奏折放在了朝服旁边。 若是陛下当真是他表露出来的那样宠爱昭阳郡主,那他必然是会为了郡主惩罚钱小军,哪怕这钱小军是忠威将军的儿子,而且旨意会来得极快。 若是没有,那也就只能够证明,陛下并不是他表现的那样宠爱昭阳,甚至,对容家也有了别样的心思。 皇宫中。 永泰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皱着眉看着下方的太医。“怎么说?” “回禀陛下,郡主只是略微有些疲累,并无大碍,休息休息就能够恢复!” “嘿,又害朕白担心,等她下次进宫,看朕不找个由头好好的罚罚她,叫她这般的胆大妄为。”挥挥手示意太医出去。 福全堆满了笑,“陛下说的是,不过啊,依老奴看,等下回郡主进宫,陛下大约又会被郡主两声舅舅就哄得不知道多高兴了!” 永泰帝也笑了,“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昭阳说的不错,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京城里,有哪些在背后算计的。” 这京城活着的人,满打满算的,哪个不算计,但是福全知道,永泰帝说的算计,指的是对帝王和将军之间的算计。 有的话他可以接口,有的就不需要了。 永泰帝也不是在问他,“明天昭阳要去办事,你再交代林守业一声,不管发生什么,保障郡主的安全最重要。” “至于钱家,再看看!” 等出了帝王的宫殿,福全公公吩咐小太监出去传话,自己个儿则是看着皇城的远方微微叹息。 忠威将军在外头拼杀,哪怕他自己一片忠心,可有个拖后腿的儿子,却不一样了。 都是臣子,可在帝王的心中,容家却还是半个亲人的。 而郡主,那可是帝王心头的一块肉,想要动这块肉,就要承担后果。 听到容颜被钱小军带人围攻的人家不少,例如李氏那样的听到消息是幸灾乐祸,而林家这样的交好人家,自是让人上门询问情况,常万宝更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立即就派了人上门来问候,得知没事才放下了些心,打算第二天见面再询问详细情况。 意柔公主出宫一趟不容易,今晚他要陪同公主外出逛逛。 虽未常见面,但是两人感情却不错,特别是常万宝离京之前两人都是记事的年纪了,很快消除了陌生感熟悉了起来。 碰到容颜的时候两人正在一个花灯摊子前面猜灯谜。 意柔公主初次见到夜晚的京城,还是在过年前这段热闹的日子,什么都想看一看,试一试。 “老大,卫公子?” “不是说好今日咱们一同游玩吗?怎么你们俩倒是直接出来了,也不喊我一声!” “老大你没事?我听闻姓钱的那小子不老实,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出门了!” 容颜不在乎的说道:“就那几个彩鸡,怎么可能伤得到我!卫公子在场,你不信问他,你老大我大发神威,几下就将他们打趴子下了。” “是,郡主武功高强,钱公子一行人不是郡主对手,毫无还手之力。” 容颜点头,表示卫宣说的很好,很真实。 不知道为什么,常万宝觉得卫宣的出现有些奇怪,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他不反对容颜交朋友,反而他知道,他的老大那么好的一个人,大家喜欢和她在一起那是理所当然的,要是不喜欢和她在一起玩的,才是脑子有问题的。 在她的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的人,不管男女。 她帮这些人出头也是寻常,当初不也为了自己暴揍了三皇子一顿吗? 卫宣给他的感觉却不一样。 “那就好,老大威武!” “对了,老大,你和卫公子是在路上碰到的吗?” 察觉不到常万宝内心的细腻心思,容颜道:“不是。” “今天下午我不是去收拾了姓钱的那小子吗?然后卫公子送我回家,我晚上出来的时候想着,反正挺近的,就让桃子请卫公子一起过来游玩了。” 她看向摊子上的灯谜,拉上意柔的手,“意柔喜欢这个?正好,我和你哥都不是什么才子,卫公子不同,卫公子可是进士,学业那是一等一的好,你想要哪个灯,都绝对没有问题。” 卫宣对着意柔公主微微点头示意。 在这大街上,并不适宜高声喊着公主殿下然后行礼。 意柔倒还真是看中了一个莲花形状的花灯。 这莲花灯比起一般的只有一层的莲花灯,足足有着九层,而且个头并不是特别的大,就算是娇小的女子提着也不会不方便。 第57章 端倪(加更) 更难得的是这灯做的很是精致,尽管只是路边小摊上的东西,却并不输店里的精美花灯。 摊主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见意柔的眼光放在莲花灯上,笑眯眯的道:“姑娘好眼光,小的这摊子上的花灯都是家中老父亲手所做,唯有这一盏九莲灯花费了足足一个月的功夫。” “这灯制作的时候考虑到了重量的问题,就算是女子提着也不会太累。” 灯谜是一首诗,用红色的纸签写在旁边。 “倚阑干柬君去也,霎时间红日西沉;灯闪闪人儿不见,闷悠悠少个少年心。” 猜一个字。 容颜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答案,她本就不擅长这个,倒也不气馁,转而问起三人。 “你们知道答案了不?” 意柔摇摇头,“表姐,我猜不出来!”身为公主,自是不需要精通四书五经之类的,更不需要有多高的文学造诣。 容颜又将目光放在常万宝和卫宣身上。 两人倒是都猜出来了,可不等他们说话,一道略微显得有些挑衅的声音响起。 “是门!” “这盏花灯爷要了!” 赵文得意的看了常万宝和卫宣一眼,摇着扇子走了过来。 “郡主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 他没有见过意柔,自是认不出来。 “郡主国色天香,风姿璀然,只有这盏莲灯才能够配得上郡主。” 又对着老板说道:“老板,这灯谜本公子已经猜出来了,还不赶紧将花灯拿过来!” 心里不免得意。 这盏花灯原他是打算送给婉姨娘的,他最近看中了点东西,手里银子不够花用,想送个灯给婉姨娘,讨得她高兴,手里漏点银子给他花用。 灯谜他当然是猜不出来的,要是猜的出来,他也不是赵文了。 这个花灯不是第一日摆放在这里了,他今日特地忍着不乐意问了大哥赵储,得了谜底,这才赶紧过来的。 却不曾想,老天果然是眷顾他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是在郡主在的时候来。 这是老天都赞同的婚事啊,自己和郡主肯定是有缘分的。 再加上自己可是掌握了容家私下购买生铁和粮食这样的大把柄,容家只要不想被陛下清算,就该知道,要好好的讨好他才对,让他和郡主成亲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肯定会愿意的。 这么想着,他看着容颜的目光更多了几分热度。 “赵公子!” 卫宣淡淡的开口。 赵文瞥他一眼,“卫宣,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不要耽搁他和郡主的相处。 他眼里表现得太过于明显了些,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姓赵的,你听说了今天我揍了钱小军的事儿了吗?” 赵文不解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他确实是听到了几句,不过当时他正忙着和婉姨娘讨要出门的银钱,自是没有听得太过于清楚的。 只是,这事儿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吗? “所以,你也想挨揍?” 他迷茫了,“郡主,在下只是好心给郡主赢来花灯啊!” “万宝!” 常万宝一把拉开赵文,“别挡道。” 花灯自然是拿了,不过给了老板足够的银钱,算是买下的。 赵文还想要纠缠,容颜屈指一弹,一枚铜钱直接打在他的膝盖处。 啪! 当即跪了下去,倒是吓了老板一跳。 这大过年的,这么一个打扮贵重的公子对他一个小老百下跪,他可受不起。 “表姐,那个赵公子,是永安侯府的吗?”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意柔问道。 “嗯,一个小垃圾!” “我见过他哥哥赵储,和他截然不同。” 常万宝疑惑,“赵储?” 意柔解释,“是在宫宴上看到的,言谈举止都十分的有礼,和这个赵公子完全不似一个爹。” “有相同的爹,没有相同的娘,不相似也正常,不过意柔你可不要过多关注永安侯府的人,这赵储”她摸摸下巴,“赵储我不太了解,不过若他不是有大才,前途渺茫。” 卫宣在一边听着,心里再次疑惑。 她就这么将这样重要的消息说出来? 赵储才识不差,永安侯也有着实权,作为永安侯府的世子,赵储可是诸多京城贵女们的好选择,就算是配公主那也是足够的。 可她这意思,竟是永安侯府要出现什么变故? 意柔听明白了容颜的话,心里略微酸涩了一下,不过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都来不及让她仔细感受就过了。 几人一路往前逛,很快常万宝身上就挂了不少的东西,全部都是容颜和意柔的战利品。 卫宣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只拿着几个木雕。 用容颜的话来说,卫公子的长相很是不适合用来当苦力,现下没有带着侍卫,就连桃子也没有跟出来,就只能够让常万宝多多锻炼一下了。 这些小木雕都是她在一个套圈的摊子上赢来的。 一文钱一个圈,别人套上十个也未必会中上一个,就她,一套一个准,摊主眼睛都看直了。 心里指不定怎么后悔就招揽了这么一个客人到自己摊子上来。 好在容颜只套了五个圈子,就停了手,不然,摊主恐怕会哭出声来。 此时两个女孩一人举着一串糖油果子,特别是容颜的那一串,别人一串糖油果子就两个,她的足足有四个,愣是将一根竹签串到尾,几乎拿不住。 “表姐,怎么好些人都在收购乌木,这乌木这么珍贵吗?”看到路边又有人在询问摊贩乌木的消息,意柔忍不住问道。 “珍贵倒是不珍贵,不过京城最近似乎乌木很少!” 常万宝接着话道:“不过明年新的乌木运送过来了,应当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卫宣本没有打算说,见容颜眼神看过来才道:“在下觉得常公子说的有道理,眼下京城之所以乌木不过,许多商贩受够乌木,那都是因为乌木运送困难,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运送大量的乌木进京。” “不过,前段时间京城并不缺少乌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或许是有人暗中收购过大批量的乌木,才会造成现在的短缺情况!” 第58章 我这么肤浅? 这个节骨眼儿上? 三皇子主持修建章台宫吗? 常万宝神色不变,却是暗中观察卫宣。 怀疑他是否是知道了什么。 可惜卫宣就像是随口一说一般,并没有露出别样的神色来。 “就算是乌木货源紧张,也不必要这般啊!”看着街边那态度凶恶的打探乌木消息的人,意柔皱眉说道。 收购乌木的人笃定那摊贩家中有乌木,要商贩拿出来,商贩却说乌木早已经售出,没有了,拿不出来。 收购之人凶神恶煞的,竟是想要动手。 常万宝看了一眼,嘴边露出一抹冷笑,“三皇子主持修建章台宫,章台宫可是需要大量的乌木,为了完成任务,三皇子想必是要拼尽全力的。” 意柔神色更冷,却是不发一言了。 她心里自然也会对三皇子有着很大的意见的,甚至说因为常万宝,她们之间是有仇的,但正是因为这样,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去绊倒对方的时候,就不能够露出一分一毫来。 这是多年的宫廷生活教给她的。 “表姐,我们去那边看看!”意柔开心的说道。 最好不要有乌木,三皇子倒霉,她就开心。 听着那收购之人和摊贩动起手来,意柔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扩大起来。 闹,闹腾得越大,三皇子就越是容易被架在火上烤。 这里可是京城呢,那等不畏生死,敢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准备好棺材去殿上谏言的御史可都在呢。 等一行人逛完,时辰已经是不早了,两府上的下人也到了地方来接人。 “表姐,明日我就自己回宫了,表哥送我,表姐就不用特地过来送我了!” 容颜略微一想就应了。 从常府到宫门也还有一段距离,由常万宝送,说不得常母也是要跟着一起的,好歹能够多相处一段时间。 在有的时候,长辈不长辈的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反正常母不出来,别人也不知道她送了意柔。 一行人便分成了两路回府,常万宝和意柔一路,容颜自是和卫宣一起。 桃子带了两个侍卫过来,而邵安伯府自然是不可能派人出来接人的,他们全家现在也不过就三人而已,连仆从都没有。 到了最后,竟又是容颜送了卫宣回府。 分明,可以让侍卫送的…… 一路上,卫宣说不清心里是一个什么感觉。 就,很微妙! 两次都让女孩子送回府。 他不会因为定北侯府的煊赫和她的受宠产生嫉妒和仇恨的心理,可是,他也是个男人啊。 看着身边在月光下美得犹如发光的女孩,心里很是复杂。 容颜可不知道他心里这么多的纠结,她当然知道一般情况下都是男孩子送女孩子回家。 可是,她不是一般人啊,当然不做一般的事儿,卫宣是她当作朋友的人,要是这都接受不了,证明她们不适合当朋友,那就算他是那么的俊美,她也不可能要委屈自己的。 做朋友,不就是要高兴才好吗? 事实证明,她的眼光很好,卫宣并没有别的男子会有的那种别扭劲。 而她,自然也不会觉得他家道中落,无权无势的就弱人一等了。 “咦,那好像是邵安伯!” 在略微显得破旧的邵安伯府门口张望的男子,可不正是邵安伯卫昀。 “你,你回来了!” 卫昀走出几步,意识到作为父亲迎儿子有些不合规矩,又赶忙停住脚步,略显得生硬的说道。 只是,眼中还未完全散去的焦急出卖了他的心情。 卫昀有些害怕卫宣这个儿子,可相反的,卫宣对卫昀的态度却并不恶劣,只是显得有些冷淡。 送完卫宣,回去的路上,容颜和桃子说道:“桃子,你说,卫宣和邵安伯之间发生过什么?你看没看出这父子俩怪怪的。” 京都传闻邵安伯是多么的恶劣,简直是世家教育家中子弟的反面教材,哪怕到了现在,许多人提起卫昀都是嫌恶的表情,好像他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可就她所知,就算是早年的卫昀,也只是败光了邵安伯府,并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甚至就连欺负良家妇女,仗势欺人这种事情都是没有的。 真要认真总结,也就是年轻时傻乎乎的,略微肆意了些,败光了家产,还丢了差事,在陛下的心里没了什么存在感而已。 这,也没有碍到别人,只是卫家自家的事儿啊。 可见,这传闻是有多么的误人。 愣是将卫昀给弄成了一个活在世上都浪费空气的存在。 不过这样,她就无法去推断这父子俩关系变成这样的缘由了。 桃子很是实诚的说道:“奴婢和郡主想的是一样的,邵安伯对卫公子的态度是亲近不足,疏离倒是许多,另外还有一些怯意。 就像是邵安伯不是爹,是当儿子的一般了。” 一时想不到缘由,容颜也只好将这个事情暂且放到一边。 她还得想想明天和可可木的交易问题呢。 只是她刚刚回到府中,就没有了功夫去想这个问题。 “二哥,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她一脸的好奇,“这院子里冷飕飕的,二哥你坐在这里不冷吗?” 她是练武之人不会觉得冷,可是容二哥这样大晚上的坐在庭院中,却是容易真的着凉的。 容谨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昭阳郡主何等忙碌之人,怎么还会有空闲注意到我这么一个苦苦在家中守候的孤独二哥呢?” “二哥,你吃醋了!”她笃定的说道。 容谨冷笑,“吃醋?你可真是把你看得太过于重要了。” “你还是好好的想一想,你今天干了多少的事儿!” 容颜不解,“没干什么啊,二哥,是不是谁来你面前说什么坏话了?” “我在京城的名声并不是特别的好听,有人说话坏话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见她竟然还没有明白关键点在哪里,容家心口都疼了起来。 “你是定北侯府的昭阳郡主还是邵安伯府上的昭阳郡主?” “你是不是被卫昀的长相迷住了眼?”他直接问了出来。 “二哥,卫公子长得好看,我是很喜欢的,但是你要觉得他就光是凭借长相就能够迷住我的眼,那是不太可能的。” 她非常中肯的道:“我帮卫公子,也不光是他的脸好看,” 她满脸都写着: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第58章 我这么肤浅? 这个节骨眼儿上? 三皇子主持修建章台宫吗? 常万宝神色不变,却是暗中观察卫宣。 怀疑他是否是知道了什么。 可惜卫宣就像是随口一说一般,并没有露出别样的神色来。 “就算是乌木货源紧张,也不必要这般啊!”看着街边那态度凶恶的打探乌木消息的人,意柔皱眉说道。 收购乌木的人笃定那摊贩家中有乌木,要商贩拿出来,商贩却说乌木早已经售出,没有了,拿不出来。 收购之人凶神恶煞的,竟是想要动手。 常万宝看了一眼,嘴边露出一抹冷笑,“三皇子主持修建章台宫,章台宫可是需要大量的乌木,为了完成任务,三皇子想必是要拼尽全力的。” 意柔神色更冷,却是不发一言了。 她心里自然也会对三皇子有着很大的意见的,甚至说因为常万宝,她们之间是有仇的,但正是因为这样,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去绊倒对方的时候,就不能够露出一分一毫来。 这是多年的宫廷生活教给她的。 “表姐,我们去那边看看!”意柔开心的说道。 最好不要有乌木,三皇子倒霉,她就开心。 听着那收购之人和摊贩动起手来,意柔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扩大起来。 闹,闹腾得越大,三皇子就越是容易被架在火上烤。 这里可是京城呢,那等不畏生死,敢直接带着一家老小准备好棺材去殿上谏言的御史可都在呢。 等一行人逛完,时辰已经是不早了,两府上的下人也到了地方来接人。 “表姐,明日我就自己回宫了,表哥送我,表姐就不用特地过来送我了!” 容颜略微一想就应了。 从常府到宫门也还有一段距离,由常万宝送,说不得常母也是要跟着一起的,好歹能够多相处一段时间。 在有的时候,长辈不长辈的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反正常母不出来,别人也不知道她送了意柔。 一行人便分成了两路回府,常万宝和意柔一路,容颜自是和卫宣一起。 桃子带了两个侍卫过来,而邵安伯府自然是不可能派人出来接人的,他们全家现在也不过就三人而已,连仆从都没有。 到了最后,竟又是容颜送了卫宣回府。 分明,可以让侍卫送的…… 一路上,卫宣说不清心里是一个什么感觉。 就,很微妙! 两次都让女孩子送回府。 他不会因为定北侯府的煊赫和她的受宠产生嫉妒和仇恨的心理,可是,他也是个男人啊。 看着身边在月光下美得犹如发光的女孩,心里很是复杂。 容颜可不知道他心里这么多的纠结,她当然知道一般情况下都是男孩子送女孩子回家。 可是,她不是一般人啊,当然不做一般的事儿,卫宣是她当作朋友的人,要是这都接受不了,证明她们不适合当朋友,那就算他是那么的俊美,她也不可能要委屈自己的。 做朋友,不就是要高兴才好吗? 事实证明,她的眼光很好,卫宣并没有别的男子会有的那种别扭劲。 而她,自然也不会觉得他家道中落,无权无势的就弱人一等了。 “咦,那好像是邵安伯!” 在略微显得破旧的邵安伯府门口张望的男子,可不正是邵安伯卫昀。 “你,你回来了!” 卫昀走出几步,意识到作为父亲迎儿子有些不合规矩,又赶忙停住脚步,略显得生硬的说道。 只是,眼中还未完全散去的焦急出卖了他的心情。 卫昀有些害怕卫宣这个儿子,可相反的,卫宣对卫昀的态度却并不恶劣,只是显得有些冷淡。 送完卫宣,回去的路上,容颜和桃子说道:“桃子,你说,卫宣和邵安伯之间发生过什么?你看没看出这父子俩怪怪的。” 京都传闻邵安伯是多么的恶劣,简直是世家教育家中子弟的反面教材,哪怕到了现在,许多人提起卫昀都是嫌恶的表情,好像他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可就她所知,就算是早年的卫昀,也只是败光了邵安伯府,并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甚至就连欺负良家妇女,仗势欺人这种事情都是没有的。 真要认真总结,也就是年轻时傻乎乎的,略微肆意了些,败光了家产,还丢了差事,在陛下的心里没了什么存在感而已。 这,也没有碍到别人,只是卫家自家的事儿啊。 可见,这传闻是有多么的误人。 愣是将卫昀给弄成了一个活在世上都浪费空气的存在。 不过这样,她就无法去推断这父子俩关系变成这样的缘由了。 桃子很是实诚的说道:“奴婢和郡主想的是一样的,邵安伯对卫公子的态度是亲近不足,疏离倒是许多,另外还有一些怯意。 就像是邵安伯不是爹,是当儿子的一般了。” 一时想不到缘由,容颜也只好将这个事情暂且放到一边。 她还得想想明天和可可木的交易问题呢。 只是她刚刚回到府中,就没有了功夫去想这个问题。 “二哥,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她一脸的好奇,“这院子里冷飕飕的,二哥你坐在这里不冷吗?” 她是练武之人不会觉得冷,可是容二哥这样大晚上的坐在庭院中,却是容易真的着凉的。 容谨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昭阳郡主何等忙碌之人,怎么还会有空闲注意到我这么一个苦苦在家中守候的孤独二哥呢?” “二哥,你吃醋了!”她笃定的说道。 容谨冷笑,“吃醋?你可真是把你看得太过于重要了。” “你还是好好的想一想,你今天干了多少的事儿!” 容颜不解,“没干什么啊,二哥,是不是谁来你面前说什么坏话了?” “我在京城的名声并不是特别的好听,有人说话坏话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见她竟然还没有明白关键点在哪里,容家心口都疼了起来。 “你是定北侯府的昭阳郡主还是邵安伯府上的昭阳郡主?” “你是不是被卫昀的长相迷住了眼?”他直接问了出来。 “二哥,卫公子长得好看,我是很喜欢的,但是你要觉得他就光是凭借长相就能够迷住我的眼,那是不太可能的。” 她非常中肯的道:“我帮卫公子,也不光是他的脸好看,” 她满脸都写着: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第59章 天呐,我太棒了!(加更) 深知自己妹妹脾性的容谨表示:是,你就是这样的。 “难得的是,卫公子不光是长得好看,而且还不像其他男子那般,惹人不快。” 说来说去,看不是看脸了不是? 容谨默默的看着她说。 “二哥你也别赌气就这么呆在院子里了,这要是风寒着凉了,吃药的可不是我,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 你妹妹我,可没有那么着急想嫁出去。” 看着容二哥,她深沉的摇摇头,“二哥,你这番作态,实在是没有必要的。” 话音落下,人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容颜,你给我站住!” 背后传来容二哥的吼声,她充耳不闻,一溜烟绕过花廊往自己院子去了。 一边跑还一边和跟上的桃子说,“二哥也太杞人忧天了,我不过就是看卫公子好看了些,帮他点小忙而已,二哥就这么紧张,这么怕我嫁出去了。” 桃子体质没有她好,但是常年跟在她身边也锻炼出来了,跑的脸不红心不跳的,“郡主可不光是帮了一点小忙!” “郡主今天可是帮了卫公子大忙了,而且还特意去找钱公子帮卫公子报仇,您宣太医的时候二公子脸色就不好看了,您还大晚上带着卫公子出去游玩,还不带上二公子,二公子他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说起这个,容颜不乐意了,“这不是他自己不愿意去的吗?” 这是二公子不愿意去的吗,分明是郡主您自己说要带卫公子去,二公子才说不去的,本来是想要拿乔一下,结果您还就当真将人丢下自己个儿跑了。 你说人二公子生气不也是正常吗? 扭头一看,好家伙,自家郡主那神情,分明是故意的。 容颜当然是故意的,就是气一气容谨,让他还故意那么拿乔。 反正也不过就是随意出去逛逛,又不是过年,过年的时候,无论如何,那肯定是要带着二哥一起的嘛! 兄妹俩打打闹闹的也是寻常,府里的人都没有当一回事,就连来送夜宵的忠伯也没有问上一句。 而容谨呢,生气倒是不至于,就是有些不高兴妹妹长大了,有可能要离开家中,被别的臭男人给带走而已。 尽管,这还只是有点苗头,且无法避免的事情。 在花园里的做派,也是兄妹间的特殊相处模式了。 等容颜吃完忠伯端过来的宵夜之后,容家就过来了。 兄妹俩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坐下来亲亲热热的说话了。 “那个可可木,根据情报,可能是北戎的七皇子!” 容谨一来就扔下一个大炸弹。 兴奋一闪而过,“当真?” 眼神看了一下茶杯,示意容颜倒茶。 为了这样的好消息,倒个茶算得了什么大事,立马拿起茶壶给自家二哥满上。 这自家妹妹倒的茶就是香甜一些,喝了口茶水,容谨才道:“北戎七皇子耶律冲,五皇子耶律绝一母同胞的兄弟。 不同于耶律绝的阴险毒辣,耶律冲头脑简单,和名字一样,有些冲动,有勇无谋。” 长平关那边的战事如果顺利的话,明年或许两国会进行和谈,到时候出使的很大程度上会是耶律绝。 “为了这个,耶律冲跑到京城来,是很有可能的,卖粮食和生铁这种主意,也像是他能够想出来的。” 这样的计策实在是有些太粗糙了,虽然说成功了收获就会是巨大的,但是成功的几率实在是太小,而且很容易将他们自己给陷进去。 身为堂堂皇子,做这么大风险的事情,是很不明智的。 不管他是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子,一旦被抓,对于北戎来说都是耻辱,并且会在谈判的时候丧失很多的主动权。 “这样的话,我还真的是希望他就是耶律冲了。原本还说是钓鱼,将最大的钓出来,没想到这大鱼已经是在眼皮子底下了。”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耶律冲没有什么脑子,但是耶律绝脑子还不错,他要是得到了消息,那耶律冲明天怕是不会出现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安排的盯梢的人盯的不是特别的严密,若是有心,躲避开也不是不可能的。 容谨神色放松,“如果这个人当真是耶律冲,那耶律绝在明天之前是绝对不会收到消息的。” 容颜盯着他,对他这慢吞吞说话的方式不满,却也只能够等着。 她对耶律绝还有些了解,但是对耶律冲,是真的不熟。 她知道,她家二哥这样是在“报复”她刚才的行为呢。 有耶律绝这么一个受父皇母妃看重的哥哥的存在,耶律冲一直都想要做出一点成绩来给他们看看,证明自己并不是那么的差。 “可是我之前好几次的建议,五哥直接就给我否决了,母妃还说我有勇无谋,让我不要瞎办事,不然会误了五哥的大事。” 在容谨说的几乎同时,在京城郊区的一处院落中,耶律冲对着跪在身前的托尔说着话。 “本皇子这一次就要让母妃看看,我不是那么没有用,我要告诉五哥,我能够帮到他。” “只要我这一次将昭阳郡主算计到,离间定北侯和永泰帝之间的情分,让他们君臣相疑,就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父皇他们定然会知道,我耶律冲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差劲!” 托尔板板正正的跪在地上,目光中是和主人一样的热度,“主人说的对,这一次您一定会成功的。” “等回到了北戎,五皇子会以您为傲,你会成为他最得力的弟弟。” 耶律冲高兴极了,“是的,耶律冲会是北戎的第一勇士!” 他忽然严肃了神情,“托尔,你要注意,不能够让消息走漏,时刻注意着班赛他们,不得让他们传消息给五哥!” “我要成功之后亲自告诉五哥,给他一个惊喜!” 托尔应了,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主人请放心,托尔不会辜负您的期盼!没有人可以在您成功之前将消息传回去!” 主仆两人密话许久,屋子里的灯才熄灭下去。 躺在床上,耶律冲做了一个梦。 第60章 小亲亲 梦中,他成功了! 他成为了北戎的大英雄,因为永泰帝对容家的疑心,容家大败,他们北戎胜利了。 他的五哥,未来的北戎皇,将他这个弟弟比喻为草原上的雄鹰,说他是他最好的兄弟…… 他受到了所有臣民们的爱戴。 咕咕呜~~ 咕咕呜~ 天光微亮,邻家的公鸡开始高声打鸣,吵醒了梦中都在笑的耶律冲。 “主人!” 察觉到屋子里的动静,托尔在门外喊道。 被惊扰了美梦,耶律冲有些不高兴,但是想到梦中的场景,或许今日就是变成现实的开端,涌上心头的郁气又消散了几分。 “托尔,班赛那边是否有动静?” 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是否有人将消息传递回了北戎。 他知道,一旦消息传回去,他的五哥一定会阻止他,他从来都觉得他献出的计策是没有用的,但是,这一次,他一定要让他知道,他耶律冲的计策,是最好的。 托尔卑微的低着头,忠诚的回答,“主人,班赛想要给五皇子传递消息,被奴发现,奴将其已经绑了起来,五皇子不会知道消息的!” “干得好!”耶律冲满意极了。 或许,要是顺利的话,他不光可以完成容家一个目标,还可以尝试一下别的武将。 “托尔,你是我忠诚的奴隶,你的忠心我很满意,派人将班赛看牢了,等到我们回北戎的那一天,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的。” “是,主人!”托尔也很激动。 作为一个奴隶,是不可对主人说不的,他们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他们的忠诚。 幸运的是,他跟的主人是七皇子耶律冲,他不会是一无所有,或许等这次成功之后,他可以有机会乞求尊贵的主人,让他娶一个不是奴隶的妻子,产下一个平民后代。 “粮食和生铁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主人,就在庄子里,昭阳郡主一定会忍不住和主人交易的,没有人可以拒绝得了。” “走,托尔,去迎接即将属于我们的荣耀!” 在耶律冲的想法里,他,距离成功,就只差这么走一遍过程了。 “老大!” “阿颜!” 这边,定北侯府上,常万宝和林守业也早早的过来了。 距离约定的时间其实还挺早的,林守业是提前过来和容颜通个气,简单的说了一下就去布置了,只有常万宝留下来一起吃早饭。 “二公子!” 或许是天生的敏锐直觉,明明容谨的外在形象一直都是病歪歪的文弱之人,甚至在容家一家子中,最为的没有存在感。 可莫名的,常万宝在其面前,却是最谨慎的。 “不用客气,坐!” 容谨温和的询问常万宝昨日的生辰宴,又询问今日她可否去送意柔公主了。 “公主现下正在回宫的路上,因着正好顺路,我就先下了马车,来找老大了!” 虽然永泰帝没有说意柔第二天回宫,这个第二天是什么时辰,但是常家却不能够没有规矩,因此一大早就送意柔公主出府了。 而常家不可能让公主独自回京,常万宝半路到了他们这边,那想来马车上就还有常母了。 趁着还有一点时间,也能说说话。 这么说着话,下人很快呈上了膳食。 也不管常万宝吃没吃,容颜直接安排人坐在了餐桌上。 常万宝在她心中是自己人,自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定北侯府一家子都是能吃的,在边关战场上没有条件的时候,草根树皮,只要能够入口的,那都可以吃下去。 但到了京城,有条件的时候,那就是要好好的吃的。 因此,虽然只是早膳,那也较之寻常的勋贵家中丰盛许多,更是和崇尚养生的文人学子不同,大鱼大肉的不少。 常万宝已经许多年没有在容家吃过早膳了,因此看着比记忆中摆得还要满满当当的餐桌,还是有些小惊讶。 他家中巨富,可因为没有足够的权势支撑,平常是不会太过奢靡的。 眼前的这一桌子膳食,已然是算得奢华二字了。 酱香的水晶肘子,炖得稀烂,软糯生香;山珍熬制得喷香扑鼻的米粥上铺着厚实的鸡丝;寻常富贵人家都少见的牛肉整整是炒了一大盘子,还有卤牛肉,炸得金黄撒上浓郁香料的排骨,包裹着腊肉丁、菌菇等的油炸丸子…… 之所以说只有奢华而不奢靡,除了这些菜品的分量不是都很大之外,则是寻常市井中的小笼包,酸萝卜等也出现在了桌子上。 价值三文钱的他们被盛放在十两银子也未必买得到的白窑磁盘中。 容颜胃口好的出奇,反倒是常万宝和容谨吃的少些。 没过一会儿功夫,一桌子的饭食就扫得差不多了。 抹抹嘴站起来,喊上常万宝容颜就打算走了。 容谨喊住她,交代:“要小心些,那耶律冲虽然是脑子不太好,但是四肢还是很发达的,而且他身边极有可能是有高手保护的。” 就算是他自己没有带,作为兄长的耶律绝也肯定给他安排了的。 容颜对自己的武艺很有信心,不过她不是鲁莽之人,让容谨放心,她会小心的,“还有林大哥在呢,肯定会没事的,二哥你就等我将那小子给抓回来!” 容谨笑得很是和煦,“我是让你小心着些,别把人砍死了,活的才卖得上一个好价钱。” 容颜默了。 “今日是有正事,拿着你的刀去!” 容颜眼睛一亮,“多谢二哥!”说完拉着常万宝就跑,深怕他反悔一般。 等将自己的刀拿到手,第一时间她就抱着刀狠狠的亲了几口。 人家说玩剑的将剑当作老婆,她们玩刀的,那也是一个道理。 “小亲亲,我可好久都没能够摸到你了。二哥实在是太狠心了,竟然都不让我碰你的!” 等容颜和刀亲近够了,常万宝才问道耶律冲的事情。 他在北戎那边虽然也有一些情报网,但是毕竟还只是初步的建设,并没有容家多年的经营成熟,虽然探听到了一些消息,却也并不知道耶律冲的身份。 容颜便和他边走边说。 第61章 上来就整死一个 那么大批的粮食和生铁,储存的地方自然不会在京城,光是运进城来都是一个艰难的事情。 东西放在城外的一个庄子上,这还是昨儿个容颜没在府上的时候,耶律冲那边递过来的消息。 “这位七皇子倒是名声不显,在北戎,现在名声最高,皇位争夺的有力人选之一是五皇子耶律绝。” 容颜倒也不奇怪他为何会知道这个消息,“如果来的人是耶律绝,肯定就不会想到这么粗糙的办法了。” 两人就像是随意出门走走一般,常万宝一贯是没有带着人,只有容颜带了一个桃子出去,不过在出城门之前桃子就和她们分开两路走了。 她并不和她们一同去城外,她出来只不过是为了来守着城门口这边的一个老店做叫花鸡的。 耶律冲选择的这个地方距离城里并不算是特别远,出了城门,马车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 这是一个小庄子,在周围庄子的衬托之下一点都不起眼。 而且,容颜观看四周,发现耶律冲虽然在谋算上面脑子不太好,但是在别的地方还是有长处的,至少选的这个庄子就很好。 这庄子虽然面积不大,可巧在和周围的庄子距离都比较远,就算发生什么事情也不惹眼,另外庄子的一侧是一片密林,若是有危险,尽可以从密林逃脱。 许多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都可以借着密林去进行了。 官道这一侧则是一马平川,田地一陇一陇的,没有一点的遮挡,只需要派遣一个人站在庄子里的隐秘高处,就可以观察到这边的情况。 “老大,你的刀怎么带过去?” 容颜的九转夺魂刀可不是一把小匕首,或者一根铁棍之类的,可以藏在衣袖里,这刀这么长一把,就算是袖子再宽大,也不好遮掩了啊。 容颜反手就从马车壁的机关中拿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并着一个装着银票的盒子,都让常万宝捧着。 “这样不就可以了!” 她们不就是来花钱买粮食和生铁的,当然得准备足够的银钱了。 没有足够的银票的她,动用一些特殊的长条形的宝贝,那不是正常得很吗? “还是老大厉害,能够想出这样的好办法。” 常万宝非常给面子的说道。 她自己的厉害她非常明确的知道,很是淡定。 两人下了马车就直接往庄子那边过去,一路上打量周围的环境,同时不动声色的猜想林守业他们现在的位置。 庄子距离官道的路程不算远,原是可以直接将马车赶到庄子门口的,可惜路口被挖了一个大口子,两人才需要步行过来。 容颜注意到,这田地里的人,看似是普通的劳作百姓,实际上却是练家子。 明明抬着几十斤重的石板,愣是能够一点汗都不出,还有空余不断的打量他们。 再有那搂草的汉子,钉耙一下下的钉在石子上,也没有见放下钉耙动手。 真正的庄稼汉子,是绝对舍不得损坏农具的,更不可能像这个汉子一样,连钉耙上的齿都卷了都不注意。 庄稼人,就靠着几亩田地养活一家老小,手中的农具的重要程度是不亚于身家性命的。 庄子门口守着的不是之前见过的托尔,而是另外的一个高大汉子。 见到容颜两人靠近,立即做出凶恶的表情来,“你们是什么人?” 大有一言不合就赶人的架势。 常万宝捧着东西,“你家主人没有交代过你今日会有贵客上门?” 那汉子这才疑惑道:“可是昭阳郡主?” 常万宝冷笑一声,“你的狗眼长在脸上是用来做灯笼使的?” “见过昭阳郡主,郡主莫怪,庄子里的东西贵重,主人也是担心出现什么意外,这外头不比京城里,市场有贼人出没!” 容颜一脚踹在跪倒的汉子身上,“带路!” 这一脚的力道相比较普通女子的力道稍微大上一些,可这汉子竟是依旧稳稳当当的,可见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 “是,郡主,郡主里面请!” 虽然是做出了诚惶诚恐的样子来,也不过是做出来罢了,这汉子的眼中可没有半分的害怕,反倒是隐隐露出来几分喜意。 见到容颜,耶律冲显得很是激动,“昭阳郡主!” 容颜皱着眉头,“可可木先生,本郡主相信你做生意的诚意,只是你本来就不是我大夏的人,本郡主和你做生意,那是有很大的风险的。” “可是可可木先生你似乎是并不愿意和本郡主做这一笔生意!” 双手环抱在胸前,不满得很。 可可木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让她这样一来就发脾气。 常万宝就说道:“可可木先生,昭阳郡主是陛下最为宠爱的郡主,与之公主相比也不过是差上那么一分,可你的仆人,对尊贵的昭阳郡主十分的不礼貌!” “竟然敢呵斥郡主,还用贼人来和郡主相提并论。” 耶律冲目光瞬间看向之前的那个汉子。 汉子赶紧跪下,“主人!” 耶律冲不想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只要容颜购买了他的粮食和生铁,将契书等签订好,到时候,就算是有了铁证了。 他就不相信了,大夏的皇帝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边关守将,囤积大量的粮食和生铁,你是想造反呢还是造反呢? 君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郡主是我最为尊贵的客人,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自己下去领三十鞭子。” 他觉着这样的惩罚,容颜应该是已经满意了。 “呵!” “可可木先生以为你对面站着的是普通的世家贵女吗?”常万宝嘲讽道。 “别说你们只是他国人士,就算是大夏的人,冒犯了郡主,也没有这样随随便便三十鞭子就可以了事的。” 跪着的汉子情绪隐藏的不好,当即忍不住就看向了他,目光中满满都是恨意。 常万宝可不在乎他是不是恨自己。 不过都是一群北戎来的奸细,何须要客气?今日过后,但凡这人还能够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一眼,那都算是他家老大心慈手软了。 可惜,他家老大对待敌人,最是心狠手辣了。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狠毒。 第62章 他,又有了好主意 “可可木先生还是想想清楚再说话。” “看在先生还算是懂礼节的份上,提醒先生一句,之前有一纨绔,仗着家里有点权势,冒犯了郡主,现下坟头的草都长得一人高了。” 耶律冲不光是打探了容颜,跟在她身边的常万宝自然也是他打探的对象。 他知道常万宝是忠平伯府的少爷,更知道他有一个姐姐在宫中为妃,还知道常家在大夏是十分有钱的商人,甚至民间有传说是常家已经是富可敌国。 原本以为这样家里出来的小少爷,必然是这些日子在京城见过的那些世家纨绔一般,油头粉面的,就是见到丁点的血迹,都会吓得赶紧叫人。 这个常万宝却是这样的狠辣。 开口就是要杀人。 可他说的话,他也相信的。 昭阳郡主是受皇帝宠爱不错,可根据他调查得到的消息,她也确实仗着这一份的宠爱,嚣张跋扈,因为别人冒犯就要了人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他带来大夏的人手,都是他北戎精心培育出来的,地上跪着的人,更是他母妃在他年幼时候就安排在身边的,几乎算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了。 尽管是仆人,可双方之间到底是有几分特殊的情分的,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不愿意这样伤了他的性命。 他眼神中有着挣扎。 容颜却是轻轻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人,半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干脆利落。 耶律冲哪里能够这样就让容颜走了。 这一次是他证明自己的能力的最好的时机,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为了这个,他不惜绑了五哥送来他身边的班赛,所有的谋划都是为了这个事情,怎么容许有闪失。 “郡主留步!” 在这种时候,作为正主当然是不会开口的,一切就都由常万宝代劳了。 许是以前被欺压过几次,常万宝十分懂得怎么能够将人激怒,偏偏又叫人无可奈何。 他当然也不是真的要这生意做不下去,他的目的和容颜都是一样的,不过就是要这北戎的七皇子,自己动手杀了自己人,让他尝尝心疼的滋味罢了。 北戎的铁骑踏入大夏的土地上的时候,他们可也没有想过那些死在他们马蹄下面的大夏人的痛苦。 微微扬眉,嘴角带着一丝不屑至极又嘲讽的冷笑,“怎么,可可木先生想好了?” 想好了怎么处置人了? 耶律冲痛心的闭了闭眼,还不等他说出口,地上的汉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汉子心中谈不上后悔,只是遗憾,不能够看到他北戎的铁骑踏破京城大门的那一天了。 是他的错,可因为心中对夏人的不忿,因此今日明知道上门之人的身份,还故意想要折辱一下对方,却险些坏了主人的大事。 为了主人的大计,他一个奴隶的性命,丢了就丢了,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主人,是奴的错,主人不必为难。” 说完,就抽出随身带着的匕首扎进了自己的胸膛。 嘴里咕噜噜溢出血沫来,人很快就倒了下去。 看着可可木那痛心到身侧紧紧握住的拳头,还似乎是怕地上的血迹弄脏了脚上的绣花鞋,容颜轻轻往旁边挪了一下。 “行了,本郡主大人有大量,既然他知错领罪了,那便算了!看在可可木先生的面子上,就留他一个全尸!” 那样子,活像是让地上的汉子留下一具完整的尸身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一般。 耶律冲眼中都显了凶光,几乎是要抑制不住涌上心头的怒气,容颜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了。 或许是这一次的计划对他太过于重要了,就耶律冲这样冲动的人,愣是忍住了,虽说表情变得不知道有多僵硬,可到底是忍住了没有直接动手。 要知道,如果他能够将容颜活捉了,带回到北戎去,那也已经算是大功一件了。 容颜身上可是有着郡主的封号的,一国郡主,被掳到帝国,尽管是比不上皇子的身份尊贵,至少也是能够在脸面上占一次上风的,更何况还能够以此来刺激到边关的定北侯。 “郡主里面请!” 看得出来他很是想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得稍微的好看一些,不因为死掉的人而太过情绪化,可那几乎是要扭曲的笑脸,将一张本算得上不错的脸弄得丑陋起来。 容颜淡淡的“嗯”了一声,才往屋子里头走进去。 在耶律冲给托尔眼神示意他让人去收敛地上汉子的尸身的时候,容颜也和常万宝交换了眼神。 不光是这地上的汉子,这庄子里的人,只怕都是好手,光是她一个倒还好,但是常万宝可不会武功,一个不小心挨上一刀,说不定就会嗝屁。 林守业的人马还不知道是藏在什么地方,必须得找个机会,擒贼先擒王,先将耶律冲给控制起来才是。 这个庄子里的人不少,距离他们太近了,这边一个呼喊声,人围上来,就不好快速的控制人了。 到底耶律冲可是会武功的,而且武功还不错。 等会趁着验粮食的时候动手! 常万宝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这庄子里的院子是两进的,不过房间都很大,屋舍也比一般的两进的屋舍要大上一些,穿过堂屋,走过一条花廊,才到了堆放粮食和生铁的地方。 “就算是京城外头,可可木先生想要运来这么多的粮食和生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到底是京师,陛下所在之地,周围几个地方通往京城的道路虽不像京城里那么的严格,却也不是那等随意就可通往的。 常万宝是做生意的,自是知道其中门道。 这北戎在京城必然是有着暗桩的,甚至不止是京城,这周围很有可能也有,而且绝不是隐藏在市井中的。 至少,要有能力让这么大量的粮食和生铁出现在这个庄子里才行。 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东西筹集齐全,还要运到这个庄子里来,北戎留在京城附近的人手折损了好些个。 耶律冲现在只想赶紧让容颜将契书等签好,然后将东西送出去。 并且,就在刚才,他又有了一个更加好的主意。 第63章 更待何时 容颜杀了他忠心的属下,如果就这样将她放过了,他心里得呕得不轻。 他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光是让大夏的皇帝对容家起疑心还不够,还得让定北侯那个老东西不再信任他的皇帝才是。 在得到了昭阳郡主买卖生铁粮食的确凿证据之后,昭阳郡主就暴毙了,横尸街头。 这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个主意。 就算不是大夏的皇帝做的,到时候也没有人会相信的,所有人都会认定了是他做的。 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这就是五哥常常说的了,计谋就是要一环套上一环,分毫不差,让套中之人没有一点翻身的余地。 心里有了这样的好主意,刚才死的奴隶也不那么让他恼怒了。 正是他的死,让他将计划完善,他也算是死的有价值了。 “尊贵的昭阳郡主,您请看,这些粮食和生铁都是小人花费了极大的功夫运来的,保证都是上好的东西!” 心态不一样,脸上那商贾惯有的谄媚也真实了几分。 他自己不觉得,可是刚才在外头的时候,容颜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位所谓的商人,在这庄子里,可没有了之前在京城见到的时候的那种卑微,反倒是多了一种高高在上。 他虽有收敛,可是经年积攒出来的东西,却不是那么好完美的隐藏的,特别是在熟悉的人身前,不由自主的就会露出来。 更有那汉子,哪家商人家中的下人会犹如死士一般? 求饶都不曾有一句,对自己都下手那般的狠,绝不是商人能够培养得出来的。 细节往往能够看出非常多的问题来。 就着耶律冲划开的袋子看了一眼,里面的粮食确实是新粮,颗颗都爆满金黄,比起市面上的优等粮来说也不差什么,难得的是这样大的分量。 如果没有猜错,这周围这一排的屋子里,堆的都是了。 “其余的粮食也在这里?” “是的,郡主,还有生铁,这些箱子里装着的就是。” 托尔递上来早就准备好的契书等文书。 “尊贵的郡主,给您准备的货物都是极好的,小人绝不敢在这上面欺瞒您。 按照大夏的规矩,契书已经准备好,您过目,如果合适,明天小人就能够派人将东西送往您想要的地方!” 接过契约书看了看,“可可木先生的价格定得如此之低,比起市面上的几近低了一半?” “尊贵的郡主,小人希望获得您的庇佑,小人在故国能够带来许多的粮食和生铁,这些东西在小人的国家并没有那么的值钱。” 本就是来确认一下耶律冲在这里,另外也是确认一下粮食,既然都送上门了,自然是要收下的。 时机已然是成熟了。 “你的粮食和生铁,本郡主很满意,不过你的契书,我需要好好的看一下,另外”她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托尔。 “本郡主有些话想要和你说,这么一大批的东西,如果由我府上的人手去送,或者是用常家的人,都实在是太过惹眼了一些。 如果被人查到,那就一切都玩完了。” “所以,这些东西都要你去送,本郡主这里有一条从京城到长平关的密线,能够避开他人耳目,不过,这事情只可告知你一人。” 这样机密的事情,如果容颜当真就随口说出来了,他还要想一想事情的真假。 这可是涉及到从京城到长平关的密线,如果他掌握了这一条路,那以后只要是他北戎寻找到机会从长平关潜入大夏,岂不是就可以凭借这样的一条路,直到京城,畅通无阻了? 如果是别人有这样的密线存在的真实性要存疑,可如果是定北侯府上,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这样大的一个馅饼,耶律冲毫不犹豫的就让托尔出去。 托尔却皱了皱眉,“主人?”他是主人的贴身护卫,武功高强,能够在关键的时候施行保护的职责,再不济,能够以死帮主人争取片刻的时间。 耶律冲很有自信,“不会有问题的,你在门外等我!” 他自负武功高强,常万宝是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容颜也不过是一个女子,就算是有些许的花拳绣腿,也对他完全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托尔只得应声出去。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容颜眼角余光正好瞥到院外一株大树的树杈上一点晃动。 下巴略微抬起,“可可木先生,本郡主愿意和你做这一笔生意,是你的造化,有了本郡主在,你在大夏的商路,必然是畅通无阻的。” “这是银票!” 常万宝将手中捧着的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满当当的银票。 耶律冲心里的最后一点警惕也消失了。 她已经完全上当了,他就要成功了,喜色几乎抑制不住的出现在眉梢。 “郡主,不知道那条密线?小人也好为郡主早日将东西送过去!” 容颜淡然的道,“在这个盒子里!” 长条形状的盒子打开,一点寒光乍现。 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几乎就是电光火石之间,耶律冲的手臂已经狠狠的挨了一下。 耶律冲脑子不是那么的好,身手却是非常不错,在这样放松了警惕的前提下,都只是伤了手臂。 不过到底是失了先机,第一下逃脱掉了也不过是耽误一点点的时间罢了! 九转夺魂刀,名字威武霸气,却也代表了刀主人霸道。 刀,本就是一霸道凶煞之物,更别说容颜本就是在战场上练就的一手刀法,大开大合之间更是凶猛异常。 很难想象,她这样不高的身躯能够爆发出这样强大的力量。 刀身一转,锋利的刀光划出一道白线。 耶律冲想要拿出身上的匕首,可容颜的刀太快了,一刀接一刀,他根本就没有机会。 屋子里的响动惊动了外头的托尔,可在他冲进来之前,常万宝已经高声的叫喊了起来。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中气十足的吼声,惊动了树上的飞鸟,也带来了死亡的气息。 林守业可不是那等到禁军中混日子的勋贵子弟,不动则已,一动,便犹如那雄鹰捕猎。 PS:上架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总归一句话,希望看书的小伙伴多多支持正版,作者码字不易,你们的支持就是作者码字的动力! 第64章 抓了,被参了 托尔虽然功夫是算高强的,可林守业更强。 知道容颜在里面对耶律冲动手,他自然是将目标对准这个功夫高,又距离他们近的托尔了。 一时之间,原本安静的庄子变得嘈杂起来,到处都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之前容颜看到的在农田里干活的汉子们,听到响声,当即就从脚下的杂草中抽出一柄弯刀,和林守业带来的禁军打了起来。 “卑鄙!” 身上又挨了一记的耶律冲对着容颜破口大骂,到了现在,他也不过是以为容颜想要灭口,而非是发现了他的身份。 “砰!”刀背狠狠的砍在耶律冲的肩膀上,当即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反手又在他膝盖处一刀。 耶律冲反应不慢,没让自己变成废人,不过短时间也没有办法站立起来了。 容颜这才将刀收了起来。 “本郡主卑鄙?” “耶律冲,最卑鄙的难道不是你吗?” 耶律冲瞳孔一缩,“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当然是因为你太蠢了啊!竟然妄图用这样的计谋算计我定北侯府,这和白白送上门有什么差别。” 耶律冲不相信事情会变成这样,在他的想法里,他应该是成功的才对,他不明白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容颜也没有心情再和他聊下去,有什么话想说,不能够等到将人关进了守卫森严的大牢里来说,非得在这儿说? 她可做不来那种因为废话太多最后导致功败垂成的事情来。 反正刀子不是戳在自己而是敌人的身上,她直接上前去用刀在耶律冲几大主要的穴道上戳了几刀,保证他没再没有反抗之力。 “万宝,你把他捆起来,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林守业显然是有足够的准备的,在她出去之后就发现已经不用她的帮忙了,大部分都已经被斩杀或者是拿下,只有有限的几个还在负隅顽抗,可随着别的禁军加入,马上也就会落败。 “阿颜!” 抖了一下剑上的血,林守业走过来,“人怎么样?” “在里面呢,可以带回去审了!就是耶律冲!” 虽然在来之前已经大概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没有得到最终的答案还是不能够百分百的肯定。 只是,刚才她的试探,从他的下意识的反应来看,这就是耶律冲本人了。 林守业也是有些兴奋。 “我去将他押出来!” 他在京城中虽然还是挺受陛下看重的,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练武的男人,他还是有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心思在的。 可作为禁军,就注定了他只能够穿着这一身比起边军要闪亮不少的衣服,做着侍卫一般的活计。 禁军,其实说起来,也就是皇宫的侍卫一般的存在了。 抓住帝国的皇子,还是让夏人深恶痛绝的北戎人的皇子,那是打心底里让人愉悦,更别说这样大的功劳,定然是会得到不错的封赏。 容颜表示她非常能够理解这样的心情,“林大哥去,外头我看着就行。” 说是看着,其实就真的是看着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一段功夫里,禁军们已经将这庄子里的人全部拿下了。 “四处搜寻一下,不管是什么床底下,柜子里,箱子里,都不能够放过。” “另外,注意一点,就算是没有长到你腰间的小孩子,也不要掉以轻心。” 草原上的北戎人讲究的并不是大夏百姓们习惯了的社会规则,在草原上,就算是没有到车轮高的小孩,也是能够拿着刀剑上阵砍杀的。 你不忍心对这样的幼童下手,可这些幼童手中实际上已经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人命,他们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懵懂无知的幼童。 这个庄子不知道北戎人已经经营了多久,这里的孩子说不定就是那样的小恶魔。 就算是在长平关,每一年也有士兵因为这一份仁慈之心被所谓的幼童害了性命。 禁军们虽然心里仍旧不觉得会怎么样,到底是提高了一份警惕心。 在从床底下搜出两个幼童的时候,也正是因为这一份警惕心,才留下了命来。 有了这一遭,禁军们搜查更为严密,同时对所有人、哪怕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妇孺,也停止了自己的慈悲心。 庄子里,禁军们如火如荼的忙碌着,而在皇宫的大殿上,也有人在情绪高昂的一条一条细数着昭阳郡主的罪状。 “只因一眼看不惯人,便动手殴打,甚至直接打断了那人的一条手臂,这可是我大夏的百姓啊,陛下!” “这男人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他干活养家,郡主这一棍子就将人手臂给打断了,岂不是断了这一家老小的活路,这不是杀一人,这灭一门啊。” “再有,昭阳郡主嚣张跋扈,对待朝中大员之子亦是毫不顾忌。 前有忠威大将军之子钱小军,莫名被昭阳郡主殴打,现下都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大夫说是要至少卧床一个月。 忠威将军为国效力,多年在外征战,郡主如此举动,实在是过分。” “这般嚣张跋扈,残忍暴虐,辜负了陛下对她的宠爱,是为不忠,枉顾百姓的供养,是为不义,此等不忠不义之人,实在是不堪配郡主之尊。” 说完,一掀衣袍跪了下去,手中的朝笏捏得笔直。 永泰帝坐在高高的帝王坐上,额前的珠帘挡住了朝臣窥探的目光,让人猜不透这位积威深重的陛下心中是怎么想的。 “哦!若是当真如刘御使这般说法,昭阳郡主当真是有愧朕对她的信赖。” “还有没有别的爱卿有什么看法啊?” 福全公公陪伴在帝王身边,眼角的余光看着殿下的群臣,心中猜想还会有谁站出来。 在看到永安侯站出来的时候,心底忍不住微微的叹息。 到底永安侯祖上也是为国出过大力的,可惜后人眼睛不怎么好,看不清了。 永安侯昨日想了一日,仍旧是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怀揣着折子却没有上奏,只是来上朝的时间比起往日是要早上许多,路上遇到三皇子,说了几句话,却不想这朝会才开始不久,就有人出列参奏了。 第65章 陛下,大喜 而陛下,似乎并没有以往那样维护昭阳郡主。 这给了他一些信心。 一旦打定了主意,自是要把握住机会施行。 “臣附议!” “启禀陛下,臣参奏昭阳郡主私下购置大量的粮食、生铁,意图谋反。” 哗! 整个大殿瞬间就喧哗了起来。 群臣议论纷纷,上头高坐的永泰帝神色更加晦暗。 “放你娘的狗臭屁!”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壮汉站了出来,手里的朝笏几乎是要打在永安侯的头上。 这是一个和定北侯交好的武将。 “永安侯,老子今天就参你。” 说完一转头就跪下了,“启禀陛下,臣赞参奏永安侯,污蔑国之功臣,图谋不轨。 正当年关,长平关那边和北戎正是摩擦不断的时候,臣觉得永安侯是勾连了北戎,故意来离间我大夏君臣关系。” 说完跪在那里不动了,像是一座挺拔的小山。 永安侯气的不行,“陆大国,你这是胡搅蛮缠!” “陛下,臣有证据。日前,昭阳郡主和商人可可木购买大批粮食和生铁,就在今日交易,而且未来可可木还要供应更大量的粮食生铁。 就是去看货的那日,昭阳郡主不满巷子门口磨刀的男人,动手伤了人手臂。” “购买这些东西,目的为何?陛下明鉴!” 说着,高举自己的折子。 当即就有小太监去接过折子往上递。 他自然不是孤身一人的,又有朝臣出列,“陛下,永安侯说的有理有据,为了避免永安侯是误会了郡主,还请陛下下旨彻查,也好还郡主一个清白。” 呼啦啦一片人跪下了,“恳请陛下下旨彻查,还郡主一个清白!” “闭嘴!”脾气火爆的陆大国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你们就会瞎比比,定北侯在长平关守了几十年,换得你们在京城里享受荣华富贵,你们就在背后搞这么多的小动作。” “容家不会谋反,郡主也不会做坏事,郡主既然打那人,肯定是他该打,还有那个钱小军,一个纨绔,打了就打了,不过是小孩家的玩闹,人家大人都还没有吭声,关你们屁事!” 他是一个粗人,奋斗这么多年才能够站在这朝堂之上,可嘴巴笨,根本不会说什么。 他身边几个武官也掷地有声道:“陛下,臣等认同陆大人所说,定北侯绝对不可能有谋反之心,绝对是这群小人污蔑的。” 要不怎么历史上总是文官们青史留名,而武将,就算如战神白起等人,也往往被按上了“人屠”这样的恶名呢? 实在是武将们不是捏着笔杆子的人,粗糙惯了,没有文人的嘴巴会说,没有他们手中的笔会写,总是被欺压。 那刘御使冷冷一笑,“谁不知道陆大人曾经在定北侯账下做事,前些年才调回京城,为了避嫌,陆大人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还有,定北侯确实是劳苦功高,没有人会说他这些年在边关的辛劳是不存在的,不过是人都是会变的!” “掌握着三十万精锐大军,却常年守在边关苦寒之地,风吹日晒,说不定就会有一些别的心思。” “陛下,定北侯这些年在边关立下汗马功劳,可谁能够保证他心中就半点没有怨言!” “砰!” 陆大国忍不住,站起来,朝笏直接砸在了刘御史的脑袋上。 几个人想要拉他都没有拉住。 “你她娘的还知道那是边关苦寒之地,知道那里风吹日晒,知道定北侯劳苦功高?老子看你压根就不知道,才会在这京城享受着华服美食,中伤着让你得以这般活着的人!” 他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憋出这么一段话来。 说完,猛的又跪下,膝盖磕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砰”的一声。 一双虎目,几乎是要落下泪来。 有别的武将亦是忍不住,“陛下,他们这些人,才是忘恩负义,这样忘恩负义的渣滓,不配说起定北侯的大名。” “陛下,请陛下相信定北侯!” 武将们的声音几乎是有些哽咽了起来。 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残酷的文官们,从来都是不会了解边关的苦寒,绝对不是他们笔中随随便便的几个词汇。 那是无数人的血泪凝聚而成的防护线! 享受着繁花似锦的文官们怎么会明白。 永泰帝脸崩得紧紧的,龙袍下的手狠狠按在龙椅扶手上,声音平稳听不出来情绪,“众卿,可还有和永安侯、刘御使相同想法的?” 又有几个官员对视了一下眼神跪了下来。 “陛下,臣等附议,请求陛下彻查昭阳郡主!” “皇儿你觉得呢?” 三皇子接收到永泰帝的目光,却是平静的站出来,哪方都不偏向,很是中立的说道:“父皇,儿臣认为,定北侯在边疆征战,这个时候不宜让定北侯分心。” “可永安侯说的言之凿凿,却又不得不多多思量,又或许是郡主年幼,一时之间想岔了。” “父皇恕罪,儿臣实在没有办法一时之间做出选择。” 武官这边好些都虎目含泪,似是不相信他们的陛下这般容易就要对在边关卖命这许多年的定北侯下手了。 “既然诸位爱卿都认为昭阳郡主需要查一查,” 武官们心提到了嗓子眼,如陆大国这样对定北侯感情深的,更是痛心到几乎跪不住。 刘御使等人则是忍不住喜形于色。 永安侯虽然觉得似乎进行得有些容易了,可想到帝王本就是君心难测,许是对容家的不满已经很深了,自己等人这一次做的正好符合帝心,也有些高兴。 只要查,怎么着都能够查出一些东西来。 “报!” 一个禁军在外头高声喊道,打断了朝上各人的情绪。 福全公公看了一眼永泰帝的神色,才喊道:“宣!” “报,陛下,大喜,大喜!” 禁军手中捧着一枚玉佩,跪在大殿上。 “陛下,昭阳郡主抓到了北戎的七皇子耶律冲,捣毁了北戎在我国一处据点,还缴获了大批的粮食和生铁!” “这玉佩正是那北戎皇室之物,还请陛下验看!” 北戎皇室每个皇子或者公主都会有一块象征身份的玉佩,而这玉佩的图案,大夏这边自然也是知道的。 第66章 听说,有人参我呢…… 都不用再仔细看了,离得近的大臣已然是认出了这玉佩的真假,而上面刻着的冲字,更是直接证明了玉佩主人的身份。 “那北戎的奸细们还妄图想要逃跑,郡主和林同知一个都没有放过,全部抓了回来!” 永泰帝握着龙椅的手不自觉的放送了,眼中的满意就算是珠帘都遮不住。 “郡主呢?郡主没事?” “回禀陛下,郡主没事,郡主和林同知一同回来的,林同知已经带着耶律冲关押到天牢里去了,郡主则是在外等候。” “哈哈,好,好,不愧是朕的外甥女,昭阳果真不负朕之期待!” 帝王通身的喜意,让刘御使等人却是入坠冰窟。 帝王话中的意思,竟是好像早就知道昭阳郡主去抓这耶律冲一般,再有,什么叫缴获了大批的粮食和生铁?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永安侯只觉得自己恐怕是走了一步臭棋,竟是着了道儿了。 若是昭阳郡主抓到的那耶律冲,真的就是和她做生意的可可木,那他们参奏的所谓谋反就成立不了了。 而他们说的三条罪状,前面刘御史说的不过是开胃小菜,就算是惩罚,对容家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郡主是受宠,可是手握三十万兵权的定北侯才是容家人说话硬气的最大原因。 不能够将定北侯一击必杀,就算是让昭阳郡主受到责罚也动摇不了容家的地位。 更为要紧的是,帝王,竟是没有对付容家的心思吗?甚至就连昭阳郡主,似乎也并不怪罪的样子。 心头很是慌张,面上却是更加的沉静下来,不断的思索对策。 眼下的情况,也只有咬死了自己只不过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夏的江山,毕竟昭阳郡主去找了可可木买粮食和生铁是事实,他们就算是有错,也只是没能够查清楚真相,误会了昭阳郡主。 有了对策,心头稍微稳定了一下。 可他是经历了多年的风浪,能够很快的想到对策冷静下来,刘御史却不是这样的。 刘御史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见目光看向了站在一边的三皇子。 然而三皇子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让他几乎整个人都要瘫软了下去。 三皇子竟是放弃了自己了吗? 刘御史一片恍然。 耳边却是陆大国兴奋到几乎要原地起飞的声音,就像两个锣鼓在使劲的敲一般。 “陛下,陛下,郡主竟然是抓到了北戎的七皇子吗?郡主果真的威猛,虎父无犬女,哈哈哈哈。” “是呀是呀,昭阳郡主果然是有乃父之风!” 几个武将在那里得意的说着,永泰帝笑颜一顿。 他的昭阳,是很棒很优秀,但是威猛这样的词汇……算了,总归也是夸人的话。 陆大国到底是没什么文化水平,看样子,武将们的文化水平是必须要想点办法提高一些了。 以前是觉得武将们文化水平太高,手中又掌握着大量的兵权,会让人觉得不安心,可眼下看来,还是要往上提提的。 他可不想再听到类似这样赞美他的外甥女的话了。 “宣,快宣郡主上殿!” 众位大臣,其中也不乏有既不是站在容家对立面,也不和容家过分亲密的中立派,一心只为朝廷打算。 听到永泰帝的话,其中有人皱了皱眉就想要说郡主毕竟只是一个女子,身上的爵位虽高,但出入朝堂还是有些不适当。 可看到帝王的愉悦,还是没有站出来。 “昭阳见过陛下!” 就算是满堂的大臣,容颜也半点都不怯场,落落大方的进殿行礼。 “快起来!” 上下打量了容颜一下,见其气色良好,身上也没有受伤的痕迹,永泰帝才算是完全放下心来,只有了喜悦。 “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想要什么,和朕说!” 容颜站起来,环顾四周,饶有兴趣的说道:“陛下,臣女倒是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是……臣女听闻有人参奏了臣女,说臣女暴虐成性,还涉嫌谋反呢!” 一双明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瞧瞧站回队伍中的刘御史和永安侯。 刘御史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忙挪开了视线。 陆大国哈哈大笑起来,“大侄女,可不就是这姓刘的家伙,还有这个永安侯,这两人,凭着一张大嘴巴,就胡咧咧,非说你意图谋反呢!” 他得意极了,“陛下,这会子事情都清楚了,就是永安侯污蔑郡主,可不能够放过他!” 他可还记得,定北侯教他的。 他比脑子,比不过那些拿着笔杆子的文官,可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认准一条,找陛下! 永安侯心中一跳,不过已经有了准备还稳得住,“回禀陛下,臣只是发现昭阳郡主和外族人士可可木交易大量的粮食和生铁,这才做出合理的猜测。” “至于郡主能够抓获那北戎的七皇子,确实是大功一件,不过这也不能够掩饰郡主买卖粮食和生铁的事情。” 再没有人说可可木就是耶律冲的情况下,他就将人当成不同的人来看。 “你怎么知道本郡主去购买粮食和生铁的?” 容颜不按常理出牌,没有就着可可木就是耶律冲这一条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却是另辟蹊径,问起他消息的来源。 永安候一惊,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好的理由。 “本郡主和耶律冲,也就是可可木做交易的时候,除了常万宝在现场之外,本郡主就只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家中二哥,请问永安侯是怎么知道的?” “永安侯是想说是常万宝告诉你的,还是本郡主的二哥,亦或者,陛下呢?” 永安侯沉声道:“不过是巧合,是” 啪! 容颜一拍手,“该不会永安侯要说是家中下人,又或者是儿子之类的探查到的消息!” “耶律冲可是北戎的七皇子,就连本郡主也是和他有近距离接触,怀疑了他的身份,才派了府上曾经做过斥候的老兵去调查才得到些许的端倪。” “永安侯府上的人真是个个都好生本事,竟是随便大街上看到一眼就能够判断对方的身份,还察觉到不妥。 就断定了当朝郡主有谋反嫌疑,还跟踪调查。 最后确定本郡主和其有粮食买卖的生意。” 容颜长长的叹息一声,“看来,永安侯府上的人,竟是比百战老兵还厉害呢!” 第67章 请罪吧 “郡主,本侯不过是” 容颜再次打断他,“不过就是你府上的人厉害呗,你说,是你府上的下人厉害,还是你儿子厉害,既然这么厉害!” “陛下,不如请永安侯府上的这位厉害人到长平关去试试,这样的人才可不能够随便埋没了,不如让其到战场上去发光发热,说不定还能立下不世大功呢!” 永泰帝便问道:“永安侯,不知是府上哪一位呢?” 帝王的声音就如一把铁锤锤在他心头。 说下人不行,养出这样厉害的下人,是何居心? 若是说出是赵文做的,人要是送去了长平关,又如何还能够回得来。 就凭赵文的本事,就算是容家不报复他,他也活不了几天。 真真是左右为难。 都是敌人了,难不成还要好心放过对方一马,然后让对方积攒足够的力量,然后来对付自己不成? 容颜冷冷地看着他,每说一句话就往前走一步:“还是说,永安侯看本郡主很是不顺眼,特意派了人跟踪本郡主,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就是想要找个机会参上一本,好置我于死地?” 这几句话说完,人已经来到了永安侯面前。 永安侯身体不由得略微的后倾,等自己察觉到自己竟然是被一个黄毛丫头的气势给镇住之后,是又羞又恼。 可不等他说话,容颜又来到了已经两股战战的刘御史面前。 “本郡主打人,自然是有道理的,逆势御史,监察百官,不要鬼鬼祟祟的,整日只知道盯着后宅女眷之间的一点小事!” 殴打当朝将军之子,还把人打得卧病在床,当然算不上小事,可现在的情况,还真就是小事了。 “昭阳郡主!” 容颜闻声看向说话的人,正是吏部尚书白伯清。 “这里是金銮殿,郡主此番立功,陛下恩典让郡主到殿上说话,不是让郡主在这里随意胡搅蛮缠的。” “刘御史和永安侯参奏之事,却也并不是无凭无据,不过是不知道其中关节罢了。就算是二人误会了郡主,郡主也不应该如此咄咄逼人。” “再者,老夫也要问上一句,郡主质问永安侯如何得知郡主之事,那郡主又是如何得知这金銮殿上的事情呢? 距离永安侯两人参奏郡主,到郡主上殿来,时间并不长,郡主如何得知这殿上发生的事,还知道的如此的详细?” 刘御史仿佛是抓到了容颜的错处一般,“白大人说的对,郡主是如何知晓的?” 容颜看都不看他们,只看着龙椅上的人,“陛下,臣女当然是听人说起的啊!” “听谁说起的?”白伯清当然是不可能这样轻易的就放过这一个可以攻击容颜的机会。 她拉长了声调,“当然是……” 就在白伯清等得有些着急的时候,永泰帝道:“是朕特意着人告诉昭阳的。” “前些日子昭阳郡主就已经来禀告过,这一次和耶律冲的生意,有人跟踪,只是不知道那跟踪的人是什么目的,才一直都没有将人给揪出来!” 当皇帝的,自然不需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将朝堂上的事情告知其他的人。“只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是永安侯!” 永泰帝说这话的事情声音很轻,可却像是有万钧的重量压在了永安侯的身上。 “白尚书,你是吏部尚书,目光不要总是盯着陈年往事,不然,朕真的得好好考虑这个吏部尚书是不是得换人做了。” 白伯清一惊,“陛下,臣不过是” “好了。”永泰帝不耐烦地打断他。 当他不不记得呢,因为昭阳,他的那个嫡长女还在家庙里待着呢。 “刘御史,既然你这么喜欢抓着女眷的事情不放,就好生的回家去教养自家的女儿!” 一句话,竟是就将刘御史给罢官了。 “陛下!”刘御史惊呼,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群臣哗然,竟然只是因为参奏了昭阳郡主,陛下就直接将一位御史给罢免了吗? “陛下!”有言官出列想要为刘御史求情。 永泰帝看都不看,将目光放在永安侯身上。 好一会儿才道:“永安侯你可知错?” 永安侯低头,“微臣知错!” 至于知道什么错,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帝王是怎么想的。 要是帝王站在他这边,事情就是一个误会,大事化小,帝王不愿,那便是小事化大。 永泰帝宠爱容颜,但是不代表他是一个没有原则的昏君,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偏袒自己宠爱的小辈而已。 罢免刘御史也是因为他在其他方面还犯过不少的错,这事情就是打翻船只的最后一支羽箭。 他不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永安侯年轻时也是忠良之臣,只是年纪大了,这些年,有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既已知错,罚俸一年,另,上请罪折子!” 作为一个侯爷,一年的俸禄可不少,更别说永安侯身上还有别的一些职位,可算是不小的一笔银钱了。 不要被电视剧误导了,觉得罚俸禄不严重,实际上那都是有区别的。 许多家底不够丰厚、所在位置又不是什么有油水的官员,罚了俸禄,那还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而高位的官员,一年的俸禄更是不小的一笔银钱。 永安侯不至于因为一年的俸禄变得捉襟见肘,但总归是心里不好受的。 而一道请罪折子,更是让其脸上无光。 臣子上请罪折子其实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序偶多时候官员犯错,上请罪的折子都是必不可少的,可是身为侯爷,呈上请罪折的缘由,竟是因为参了一个郡主,就很让人不好受了。 永泰帝就是要让他不好受,让他自己好好想一想,请罪到底是请的什么罪,让他明白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 对于容颜,永泰帝一贯是大方的,干脆的给了一百户食邑,由此成为大夏如今唯一拥有食邑的郡主。 而她,现在不过是十五岁,就连公主,也是要到成婚才会赐下食邑,甚至有些不受宠的公主,并无食邑,只有一个头衔的。 第68章 给小伙伴求个官职 食邑不同于男子的封地,但是那一百户人家,以后就算是属于容颜一个人的了,所产生的受益都归她一人所有。 别看一百户人家不多,可粗略算起来,那也是有好几百人了。 就这样,钱小军被揍这一件真正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再想起来。 “舅舅,你说,现在满朝文武只怕都要对我这个昭阳郡主畏惧了!” 下了朝,容颜跟着永泰帝,舅甥俩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剥橘子吃。 “让他们怕你不好?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敢参你了!” “哎!”容颜叹了口气,“这样会把我惯坏的,其实我觉得我也不是那么的嚣张跋扈啊,不就是揍了钱小军一顿吗?” “怎么就值得他们这样大动干戈了,还有那个永安侯,虽然说我进京的那一天,是想过从他那里弄点钱花花,可这不是都没有成功吗?” 永泰帝递了一个橘子给她,“或许是他人变老了,就小气了也说不定!” 眼底晦暗不明。 永安侯为什么会这样,他当然是看得明白的,最开始是因为嫉恨、后来,就是为了从龙之功了。 他的儿子们,都长大了啊! 永泰帝心中不由得发出感叹。 “还有,舅舅,虽然我是不需要什么东西了,毕竟我有钱又有舅舅在,也没有什么缺的,可常万宝不同啊,舅舅,这一次他可是也出了力的,耶律冲就是他帮忙捆起来的。” 永泰帝好笑的看着她,“本来朕以为你过来是陪朕的,原来是替别人来求赏赐了。” “嘿嘿!” 容颜耍赖一样的凑过去,“舅舅,这不是这小子到现在都没有定亲,我这个当老大的,可不得帮小弟操心一些,得让他多点筹码,好说一个好的亲事啊!” 永泰帝当然是没有不应的,最后竟是被她给讨了个八品的鸿胪寺录事的官职去。 虽说这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还是鸿胪寺这样没有什么油水的清闲衙门,可这可是从白身到出仕的质的转变。 从根本上就不同了。 等容颜带着一大堆赏赐欢欢喜喜的回去的时候,永泰帝原本的笑脸却是垮了下来。 “福全,你说,朕的儿子们,是不是大了,翅膀就硬了!” 福全埋着头,“皇子们也就是一时想岔了,等过些时日,必然是能够想明白的。” 三皇子自以为自己和永安侯之间的交往已经是隐人耳目,可这天下都是永泰帝的,作为一个帝王,只要想知道,又有什么会查不到的呢? 永泰帝冷哼一声,“朕这两个儿子,是一个比一个能耐,一个是结交朝臣,一个更是嚣张,手都伸到朕的禁军里去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气得狠了,永泰帝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福全吓了一跳,赶忙递上温水,劝慰道:“陛下,二皇子许是一时糊涂。” 永泰帝为了保障容颜的安全,也是为了务必将耶律冲给抓到,将林守业以及他手里的青翎卫派了出去。 又为了不泄露消息,下的是密令。 结果,里面有人竟然偷偷给二皇子递消息。 “一时糊涂,朕看是人长大了,心也就随着长大了,朕还没有七老八十呢,就开始惦记着朕坐着的位子了。” 当皇帝的,就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有人惦记自己的位置的,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纵观历史,永泰帝在多疑喜好猜忌的皇帝中都排不上名,却不代表他能够忍受得了。 君不见,每一朝的太子,就鲜少有人能够从太子坐到皇帝的位置上去的。 就连皇帝自己挑选的继承人,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废了对方,更何况是还不是太子了。 福全没有接永泰帝这句话,只像一个泥塑一般站在一旁不发出任何的声响来,让帝王能够冷静的思考。 良久,永泰帝才喃喃说道:“昭阳这孩子,真是念旧,这常家的小子,和她也许多年没有见过了,这才见到多久,就能够多次来求朕!” “可不是嘛!昭阳郡主最是重情,不光是常家的小公子,但凡是和郡主亲近的人,郡主都记着呢!郡主前两日还给老奴的嫂子送了东西过去!” “就那么一点小事,她还记着呢?”永泰帝也来了几分兴趣。 福全公公笑了几声,“可不是嘛!老奴那嫂子,还托老奴给郡主送她亲手做的花饼呢!” “昭阳这孩子!” 永泰帝脸上重新多了几分笑容,“朕就喜欢她这样,有什么都摆在脸上,不隐藏。” “就连朕的儿子,都总是怕朕,认为朕是什么山间猛虎,有事情想到的第一个不是朕,而是身边的幕僚,只有昭阳,什么都不怕,都乐意和朕说!” 福全公公在一旁想,天家无父子,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身在这皇宫大院中,就注定了亲情是要舍弃的。 他知道,永泰帝心里也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是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希望拥有亲情不过是人之常情。 作为富有天下的帝王,什么都不缺,就更加希望能够有一份亲情。 特别是这个小辈还这般的合他胃口。 也就是昭阳郡主来求了,但凡换了另外一个人,帝王不发怒也绝对不会高兴。 哪里像是永泰帝这样,就喜欢昭阳郡主来朝着他讨要东西,甚至享受这样的感觉。 “宣林守业过来!” 这边容颜在离开了皇宫之后就立即来到了忠平伯常家。 常万宝并没有跟着一起去皇宫,她是特意赶过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的。 “什么?” 听到容颜说完,常母率先失声道。 就连忠平伯常父也是一脸的震惊,“郡主说的可是真的?” “郡主,当真?当真万宝是鸿胪寺录事了?” 虽然是不如流的八品小官,还是鸿胪寺这样的衙门,也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不已了。 常万宝并不爱读书,他除了一个忠平伯的虚爵什么官职都没有,而且他的伯爵爵位还不是世袭的,意味着要是他死了,常万宝甚至就连这个虚爵都捞不到。 他们常家,说不得就要再次沦落为商贾之家了。 第69章 新年安康 其实,常家后继无人,这也是众多勋贵豪门看不起他们的缘由。 毕竟一个注定一代就要重新沦落回商人的家族,又有什么值得他们多加注意的呢? 容颜对他们的反应早就有了预料,“常伯母,常伯父,是真的,不过圣旨还没有下来,等圣旨下来了,万宝就是货真价实的鸿胪寺录事了。 鸿胪寺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部门,但是胜在清闲,没有那么多的争端,万宝身上有着官职,做生意也方便许多。” 考虑得不可谓不周全了。 就算是亲生的兄弟姐妹也不一定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了。 “老大!” 常万宝眼眶红红的,简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样感激的话才好了。 “哎,不要这个样子嘛,这可不是我帮你,是你自己立了功劳,不然我也没有理由的不是!” 她说的轻松,但常万宝又如何不知道,这本来就是她特意带着他而已。 本来这一次不带他还更好一些,她完全可以带一个不会在关键时刻拖累她的人,而不必带上他这样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还要花费精力去保护的人。 那个时候她就打好了主意,等事情结束了帮他朝陛下要官职的! 容颜没有再容府多呆,得到了这个消息,容家人高兴成这个样子,她将时间留给他们自家人,另外也要让他们准备一下迎接圣旨的东西才是。 常家可不像是容家,一年接个十几次的圣旨都是寻常,接圣旨的东西从来都是准备得妥妥当当的,直接按照流程摆出来就可以了。 常家这些年来接到的圣旨屈指可数,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当年常父被封为忠平伯的那道圣旨了。 那会子常家还是纯粹的商人家庭,那一次的接旨可是闹了好些的笑话。 而之后,常家就再没有接过这样的重要圣旨了,而皇后下的懿旨和圣旨是不同的。 这一次自然是要好好的准备的。 她相信,永泰帝在别的事情上可能不会有这样的迅速,但是这件事上,肯定是很快的。 果不其然,就在第二天,圣旨就下来了。 早就接到了消息,有所准备的常家这一次表现得中规中矩,没有再闹笑话。 可这,不是让京城人沸腾的重点。 昨天才听闻昭阳郡主被参了,有心人还来不及幸灾乐祸呢,就听到说参她的人都倒了大霉了,就连在朝中地位算不上低的永安侯都被罚了。 然后就是昭阳郡主竟然立了大功,抓了北戎的七皇子耶律冲。 结果今天,又出了劲爆消息。 “你说什么?” 白家的后院中,白幼琳手中的茶盏自由落体,砸在地上磕碎,碎片炸在婢女的腿上,婢女也一声都不敢吭。 “是,常家的那位少爷,陛下下了圣旨,说常公子在抓捕北戎七皇子的时候,立下功劳,特开恩给了一个鸿胪寺录事的官职。” 京城中,和白幼琳一样讶异的人不在少数。 昭阳郡主,当真就这么有本事? 甚至就连官职都是说讨就给讨了? 有了前面的消息做铺垫,好像这样的说法不是那么的令人难以信服,反而是圣旨上说的,是因为去参加了抓捕北戎七皇子这样的理由,反而是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呵呵,好,好得很啊!” 三皇子的别院中,透过层层粉红色的沙曼,可见几具白花花的肉紧紧地挨在一起,而中间的寸缕未着的三皇子,冷笑着。 一只手死死的抓住身边一具白花花,那女子一声都不敢吭,甚至还将那白花花往前移动一些,方便三皇子的动作。 能够留在三皇子身边那么的久的时间,早就已经学会了该如何的生存。 传消息的小厮在门口将头几乎要埋到了胸口,生怕一抬头就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的东西,白白的丢了性命。 “京城的人都在说,昭阳郡主独得盛宠,就连……就连” “说下去!”一声怒喝,一个酒杯被狠狠地掷在了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的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小厮吓得赶紧跪下,颤颤巍巍地说道:“回殿下,都在说,说,陛下太过宠爱昭阳郡主,就连公主都比不过!” “公主都比不过?当真是这样说的?难道不是说连皇子都比不过吗?” 小厮一身的冷汗,不敢回话。 “这算是什么,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哪里比得过我那个父皇做的过分呢!” “不过就是一个外甥女,反倒是衬托得我们几个亲生的不像是亲生的了,依本皇子看,说昭阳郡主才是父皇亲生的这话都不会有人不相信的。” 这一下,整个房间中就连呼吸声都几乎是听不见了。 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了,可是大罪。 他们是不敢将这样的话说出去,甚至在这一刻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对耳朵,听到了这样的话。 可惜,不管他们再怎么小心,三皇子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在所有人提心吊胆的时候,三皇子扯了扯身边的一根带子,悬挂在房梁上的叮当剧烈的响了起来。 “都拉下去,处理得干净点!” 房梁上跳下来几个男子,对着三皇子行礼。 小厮吓的转头就想要逃,还没有跨出房门,一条红色的细线已经在脖颈上缓缓浮现。 紧接着就是屋子里的一群白花花。 三皇子跨过一地的尸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嘲讽着什么,声音太小,只能够通过其微微阖动的嘴唇来判断他在说话。 在他走后,杀戮还在继续。 直到最后一个女子倒在血泊之中。 而此时,容颜正坐在巷子口的面摊上吸溜着面条。 而在她的对面,一个如刚刚破土不久的挺拔竹笋的少年面前也放着一碗面,和容颜这边已经空了的两个碗比起来,差异是那么的明显。 “明天陛下就要封印,后天就是过年了,明日家中有事,后日要去宫里,就提前和卫公子说一声,新年快乐了!” 卫宣失笑,“郡主找在下出来,竟然就是为了说一句新年快乐?” “也祝郡主新年安康!” 第70章 阿西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卫宣意识到有多么的不妥。 他话中竟是多了一丝丝的不高兴,虽然只是微不可查的一点点,容颜甚至都没有发现,但是他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面不可谓是不惊诧。 “也不光是和卫公子说新年快乐,还有一个事情想、向卫公子打听!” “郡主请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将心头那一点冒出的情绪给按了回去。 “就是那个白幼琳,你在京城,对她的了解有多少?” “就是上一次,钱小军招供说是白幼琳找到的那个花娘,让其去陷害的卫宣一家。” 花娘现在已经被关在京兆了,可是结论并没有出来,因为那个花娘不肯招,当然,也有有心人相帮的缘由在里面。 可马上就要封印,封印的日子长达十天,这十天里,不管是皇帝还是官府都是不动印的,除非是涉及到了什么危害社稷的大事。 时间越拖越长,那就对白幼琳越有利,她就能够有更多的机会去让那个花娘闭紧她的嘴巴。 而他们从钱小军嘴里得到的消息,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根本不能够当成是证据。 白幼琳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女子,她是礼部尚书的嫡女,要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的前提下,拿她是没有办法的。 容颜不觉得卫宣在知道了是白幼琳在背后捣鬼会半点事情都不做。 “白二小姐作为白尚书的嫡女,自小出入的地方都是高门大户,在下的身份,哪里是能够对白小姐有什么了解的。” 容颜并不打断他,果然,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过倒是有一些听闻。” “白家原本有两个嫡女,嫡长女白幼薇,自小都深受白家人的看重,甚至一直都是以皇子妃的标准去培养的,相反,这白家二小姐,在大小姐在的时候,几乎就连存在感都没有。” 他别有深意的说道:“两位白小姐,一母同胞,长女如此受看重,二女待遇却是天差地别,偏生两姐妹感情十分要好,难得白二小姐对长姐是半点怨言都没有。” 没有怨言? 怎么可能。 都是家里的孩子,还都是嫡女,同父同母的,姐姐能够一切待遇都享受最好的,小到簪子首饰,大到未来婚假的人选,统统都要以姐姐为先,甚至自己要去做姐姐的利益交换。 这样的状况之下,越是亲生的,才越是会让人心里埋怨做父母的偏心,会在心里问凭什么。 凭什么被舍弃掉的那个就是自己,就因为自己晚出生了几年这样的荒谬的理由吗? “在郡主回京之前,白家还算是安静,等到郡主回到京城了,白二小姐多次提起白大小姐,意欲何为,简直是路人皆知!” 白幼琳好不容易等着家人的目光从姐姐的身上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她自己也是到了订婚的年纪,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将姐姐弄回来呢?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明明不愿意还要这样做,说明有她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在下自问和白二小姐也没有任何的关联,甚至是话都没有说过一次,可白二小姐放着满京城那么多的人不去找麻烦,偏生要来找上在下,也是一桩怪事!” “所以呢?” 容颜问道。 “所以,在下这些日子稍微留意了一下白二小姐,发现百二小姐和二皇子殿下关系似乎颇为好呢!”卫宣道。 和二皇子的关系好? 容颜思索。 她肚子里没有装着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可也明白一个道理,当今陛下春秋鼎盛,各位皇子之间其实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任的皇帝。 而白家,家中并没有女眷和皇家有联姻,就算是投靠过去,且不说这个皇子最后会不会成功,就算是成功了,所冒的风险却是天大了,压根就不值得这样。 白家现在的状况,与其冒着风险去夺一个从龙之功劳,还不如专心为当今的陛下做事,就算未来当真是要将筹码压在某位皇子的身上,那也是未来的事情了。 “难不成,这白幼琳有了什么别的心思,比如说,投靠了二皇子?” 卫宣摇摇头,“这郡主可就有些为难在下了,在下也不过是能够打听到一些粗浅的消息而已!” 容颜就当压根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他知道的这消息要是都还算是什么粗浅的消息的话,那就几乎是没有什么消息是不粗浅的了。 “只是,就算是这样,她也犯不着来对付你啊?”这一点还是没有办法能够解释得通。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光是靠他们猜测是不能够完全的了解到的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白幼琳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就是和她姐姐是一丘之貉,甚至说不定还要更厉害几分。” 她对白家人是当真没有一点的好感,“她应该受到惩罚!” 她说的很是认真,卫宣忍不住询问,“郡主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容颜想了一下,“暂时有了几个不成熟的想法。” “比如说等到宫宴的时候找个由头将她骗到没有人的地方去,然后暴揍她一顿,或者是带她去慎刑司去看看!” 慎刑司是皇宫中处罚犯了大错的宫人们的地方。 众所周知,皇宫本就是一个折磨人的地方,而皇宫中的刑罚自然是非同小可的。 容颜还记得幼时曾经误闯过慎刑司,就连她这样的胆子,当时都被里面的一些刑罚给惊到了,要是白幼琳这样的娇滴滴的小姐进去走一遭,就只是看看,也足够她做几日的噩梦了。 卫宣满眼都是笑,“郡主的想法果然是别具一格!” “不过这样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实施起来,很容易为郡主带来麻烦,毕竟白尚书现在还在,陛下多少也要考虑他的。” 虽然有一定的能力,但是卫宣对于皇宫的消息几乎都是来自于别人的口中,自己更是没有见到过永泰帝对于容颜的态度。 只凭借传言,对永泰帝对容颜的宠爱程度到底是怎么样的,就有着一定的保留。 第71章 蠢货 朝堂上的事情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随随便便就可以的。 当今皇帝并不是一个昏君,这么些年,在他的治理之下,大夏的国力没有半点的下降,反倒是上升了不少。 这样的一个皇帝,怎么可能会像是那些人传的那样,对昭阳郡主如此无底线的宠爱,这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他认为永泰帝并不是大家说的那样,对待郡主已经是到了没有原则的地步。 这样的情况之下,要是容颜在宫里做出什么不好收场的事情,他担心最后容颜会受到处罚。 “郡主只需要好好地玩玩就可以了,在下也不能够事事都靠着郡主,至于白二姑娘,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对在下做出这样事情来,在下都是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什么的。” “在下相信,就算是白尚书位高权重,可只要我能够拿到相应的证据,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完全左右到京兆的想法的。” 明明不过是一个落魄的伯府公子,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做得到。 “既然这样,那咱们宫宴上见!” “我就等着看卫公子的了!” 卫宣没有说,邵安伯府已经许多年都没有去过宫宴了。 当今陛下并不是什么喜欢奢靡的人,就算是举办宫宴,也并不是所有的勋贵人家都要邀请的,只会有部分拥有实权的府上才会有去宫宴的机会。 像是邵安伯府这样的,既没有掌握什么实权,又没有半分的帝王要是没有人特意提起,只怕永泰帝都想不起来京城还有这样一家人。 自然是不可能将其喊去宫宴的。 可是他也知道,这一次,不光是邵安伯府上会去这满京城,但凡是家中有点爵位的,只怕都是会接到邀请的。 因为,陛下这一次,必然是要大宴群臣的。 北戎的七皇子被抓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在很大程度上,大夏就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 就说消息传回去之后,北戎的那些所谓的放羊稍微放过了边界的牧民,实际上为兵士的家伙们,就不会再次的“不小心”越界了。 可不得好好的庆祝一下吗? 作为皇帝,最希望的不就是看到自己治下的盛世之景吗?而现在,耶律冲很有幸做了这个盛世的引子。 “砰!” 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地传出,院子里跪满了人,个个脸上都是战战兢兢地,生怕发出一点点的声音,让屋子里的人发现了自己。 “说,你当时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制止他!” 一向都以冷静著称的北戎五皇子耶律绝怒火几乎要将房顶都给冲破了,咬牙切齿的对着地上跪着的已经伤痕累累的人吼道。 如果是耶律冲看到这人,肯定立即就能够认出来,这就是耶律绝派去在他身边的班赛。 也是他下命令让托尔去将人给绑起来,避免给耶律绝报信破坏了自己计划的人。 白塞羞愧的脸都要抬不起来,对于身上层层的伤口就像是没有看到、也感受不到似的。 “主人,是班赛没有用,七皇子让托尔将奴绑了起来,奴劝说不过七皇子,只能够想办法去联络别的人,想要救下七皇子。” 他是在林守业他们去那个庄子之前就从庄子里逃走了,所以才没有发现遗漏了他这么一个人。 “所以,你叫的人呢?” 耶律绝几乎是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忍不住又是一脚踢在班赛的身上。 这一脚的力道极重,加上班赛原本身上就带着不少的伤,瞬间倒地,伤口崩裂,大量的鲜血浸湿了衣裳。 班赛就放佛是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又重新跪好。 “主人,是班赛没有用,没能够救下七皇子殿下!” 他去找人的路上,为了抄近道,加之当时原本就是在京城外头,他走的是山路,并非是官道,不防竟是被猎人的陷阱给陷住,险些是丢了性命。 谁能够想得到,在京城的城外,还如此的卧虎藏龙,一个猎人做下的陷阱,生生是将北戎的一位高手给困住,差点要了对方的命呢! “主人,班赛自请去营救七皇子殿下。” “蠢货!” 耶律绝差一点又忍不住一脚踹下去,好歹是看着他那已经在地上流了一滩的血,生生忍住了。 他不是舍不得杀了班赛,要是在北戎,他根本不可能容许班赛再活这么长时间。 将他交给他的任务没有完成不说,反倒是把结果变成了最坏的模样。 只可恨现在是在大夏,他们手中的人手并不够多,班赛的武功够高,好好养养,还是能够做许多的事情的。 耶律绝盯着地上跪着的班赛,人是不能够活了,不过这个结束的时间可以拖得更长一些。 至少,要等到回到北戎再说。 “你以为大夏的皇帝都是像耶律冲那个没有脑子的一样?还是和你一样的蠢?” “既然他们敢这样放出消息来,必然是不会惧怕你去营救的,就凭你,你除了去劫狱还能够想出什么样得好办法来?” “等你去了,他们把你抓了,又好来找本殿下的麻烦?” 班赛张嘴就想要说自己绝对不会活着被大夏人抓,一定能够将耶律冲给救出来。 耶律绝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 “滚出去!” 再让这么一个蠢货在自己的眼前,他会担心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刀将其宰了。 班赛退了出去。 眼看着已经变得一片狼藉的地面,耶律绝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袋一鼓一鼓的疼。 这么多年了,其实他始终想不明白一个问题。 那就是老天爷既然给他了这么一个好的身份,一个好的脑子,并且现在眼看这距离成功越来越近,可为什么,要有那么一个脑子里永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弟弟。 而这个弟弟,生来就像是克他的一样,总是能够在关键的时候破坏他的一切计划。 而他,却都提不起埋怨。 只因为,这个蠢弟弟,蠢是蠢了些,可比起那些白眼狼来说要可爱得对,而对方一次次犯蠢的缘由,也不过是想要帮忙。 尽管,都是帮倒忙。 第72章 心灵上的摧残 只是很可惜的是,对方每一次的帮忙,绝大部分都是会变成添乱,就像是这一次的一样。 北戎,这一次在谈判中已经是输了先机了。 更加严重的事,他耶律绝在北戎皇室中的地位也会受到影响。 北戎和大夏想比,皇室之人的残杀更加的厉害,而且和大夏不同,北戎皇室中,就算是皇帝的兄弟的儿子也是有着一定的继承权的。 如果他耶律绝失败了,让别的人当上了北戎的皇,那不光是他,就连耶律冲也是不能够幸免的。 当皇帝的可以容得下自己的亲兄弟,也不会容得下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更别说堂兄弟了。 耶律绝在这边伤脑筋,天牢中的耶律冲也在受刑。 当然,不是什么看得见的刑罚,不过就是让耶律冲站在冰块上,用羽毛在他的脚板心挠痒,不让睡觉,没白天没黑夜的保持着他所在的牢房是透亮的这种类型的。 不会在身体表面上留下伤痕,但足以让受刑的人刻骨铭心。 耶律冲刚进来的时候还在不断的咒骂容颜,精力十足的。 可到了现在,整个人都已经是蔫了的状态。 完全看不出之前那鼻孔朝天的样子。 眼皮耷拉着,却没有办法睡,呈现一个大字型的躺在地上,身上穿着的锦衣已经发酸发臭,头发更是变成了一缕一缕的耷拉在肩膀上。 “原来北戎的七皇子殿下,就是这样一副样子?”容谨轻笑。 地上的耶律冲眼珠子动了动,没有反应。 “不过就是一个大笨蛋而已,这幅样子不是意料之中的吗?” 耶律冲转了转脖子,“容颜!” “你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见到本郡主你这个态度?”容颜嗤笑,“难不成本郡主还说错了?难不成你不蠢?” “你不蠢的话,”她环顾周围,做出打量的样子来,“你不蠢的话,你会在这儿?” “你要是真的聪明,现在被关在里面的就应该是本郡主,而不是你了!” 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耶律冲抓住牢门,“你卑鄙!” “你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你明明知道我是谁,还假装和我做生意,设下这么一个圈套,大夏人,果然是奸诈!” 容谨可不乐意自己的妹子被人这样说,“七皇子怕是说错了。” “真正卑鄙无耻不要脸的,不正是七皇子自己吗?” 容家人相貌就没有一个不好的,容颜一张脸是长得花容月貌的,就算是对她恨得要死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她一张脸确实是得天独厚。 容谨自然也是不差的,绣着祥云的月白披风披在他身上,给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都镀上了一层光辉。 耶律冲不认识他,“你是谁?” “我是谁?”容谨笑了,“七皇子真是好玩儿,你不刚刚还问说是怎么发现你的身份的吗?” “不就正是在下我吗?” 他可惜的摇摇头,“不过说起来,也怪不了七皇子殿下,毕竟有了珠玉在前,后面有什么废料都是可谅解的。” 感叹道:“如果是五皇子殿下,肯定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耶律冲原本就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不行,只有五皇子足够优秀,就连北戎的军中,提起五皇子来也是赞美偏多,而他苦练那么多年的武艺,没有一个人夸奖过而耿耿于怀。 容谨这话一出来,直接是刺激到他原本就已经是红通通的眼眶几乎是要渗出血来。 容家却不放过他,“贼喊捉贼,说的就是你北戎七皇子耶律冲了!自己想了个蠢货计策,还自以为算的天衣无缝,等计划失败了,倒是怪别人没有按照你的想法上当了!” “你胡说什么?” “你闭嘴!卑鄙的夏人!” “你们既然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为何还故意假装不知道?”他被刺激到几乎要丧失理智。 在他看来,他的计划是完美无瑕的,只是容颜他们太卑鄙而已。 容颜啧啧了两声,“二哥,算了算了,这耶律冲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家伙,和他说话,还不如回去和狗玩一会!” “这里是哪里,耶律冲,这里可是大夏,你和你那所谓的五哥,踩在大夏的国土上面,要来对付我大夏,还要求我大夏好声好气和你说话,被你算计还要按照你的算计行事?” “你当你是谁呢,耶律冲?” “不过有一点你想的也不是不对!” 她撇撇嘴,“要是这次设下这个计谋的人是你五哥耶律绝的话,我是肯定不会就这么两个人就去你那个庄子的。” “为什么?”扒拉着牢门,耶律冲嘶吼。 “当然是因为你哥太厉害了啊,对付这样的聪明人,当然不能够用这么粗暴的办法,毕竟,说不定所谓的卖粮食和生铁不过是计中计呢?” “哪里像是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脑子完全就是长着白瞎的,当然不用考虑这么多,直接上门逮人就行了。” “啊!!!” 耶律冲拍打牢门,“你闭嘴,你闭嘴!” 容谨好奇,“耶律冲,耶律绝不也是在大夏吗?他就没有劝说过你不要用这么愚蠢的办法?” 摇摇头,“不应该啊!” 耶律冲脑子里想到的却是自己那天晚上让托尔去将班赛给绑起来的场景。 因为班赛就是耶律绝放在他身边用来监管他的,他担心班赛去通风报信,阻止了他的计划。 可要是,要是,没有将班赛绑起来,听从了对方的意见,不要这么慌张的就定下计策,而是先行问过五哥,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他只能够承认,他确实是不如耶律绝的! 要一个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证明自己的人,承认自己确实是不如一直想要追上的目标,那是一种在心灵上的摧残。 噗! 耶律冲喷出一大口的鲜血,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好好照看着,不要让咱们这位贵客伤到哪里了,不然可就不好卖价钱了! 千万要注意,不要让他有机会寻思,这死的和活的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价格。” 临走时,容颜这么对牢头吩咐道。 迷迷糊糊听到容颜要将其拿去找北戎谈判的耶律冲彻底的晕了过去。 第73章 宰了 等出了天牢,容颜才赶紧问道:“二哥,你有发现了没有?” 这一次到天牢,是容谨要求的。 容颜本不想来,但是容谨却是说她不在场,效果会差上很多,不利于他的发现。 她也就只好是过来了。 “自是有的!” 容谨轻轻说着,“我们现在可以明确一点了,耶律绝确实是在大夏,并且距离京城并不是很远!” 他有注意到两次说起他们兄弟两人之时,耶律冲都没有反驳说耶律绝不在大夏。 人在心理和生理都已经到达了极限的情况下,在被忽然问道问题时候,给出的答案往往就是最接近真实的。 “还有呢?”容颜追问。 “还有?我说小妹,你当你哥是神算子啊,什么都知道,掐指一算?” “也不是,就是觉得二哥没有说完,肯定还有别的。” 容谨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而且,就耶律冲这样的,你以为耶律绝又会有多放心让他知道。” “能够知道耶律绝的消息已经是足够了。” 虽然容谨说的没错,但是容颜总觉得,自家的二哥不像是只会知道这么多的样子。 可惜容谨并不肯说,她也就没有再强求。 “你最近也小心一些,小心有些人会狗急跳墙!” 容谨的语气有些冷。 “狗急跳墙?二哥说的是三皇子?他能够做出什么来?” 都已经封印了,在这个年关头,三皇子要是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可儿是最加一等的。 几年前的事情还不够他长教训吗? “舅舅和几年前一样,他现在是要是撞上来,舅舅肯定不会认为是我的错,只会狠狠地惩罚他的。”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还自己找罪受?” 容谨无语的看着她,“谁说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了,有些事情是新仇旧恨。” “乌木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除非这一次是大罗神仙下凡,不然三皇子都不可能按时凑够足够的乌木。” “章台宫的建设陷入瓶颈,他肯定是不好过的,到时候你这个被舅舅偏爱的家伙,还出现在人家眼前晃荡,你觉得三皇子的心眼容得下?” “不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已经就是客气的说法了。” 容颜皱眉,“二哥,你说,三皇子这样的,明明是舅舅的儿子,半点都不像舅舅。 听娘亲说,在舅舅在是十四五岁的时候,不光是心性一流,为人处世,哪个方面不是甩出三皇子一大截路!” 她没有说三皇子不是永泰帝的血脉,但是那嫌弃是毫不掩饰,“还是说,这母亲的血脉真的这样的重要。” “舅舅和常妃娘娘生下的意柔公主也是顶顶好的,哪里就像他了!” 关于这个问题容谨没有和她进行争辩,只是提醒道:“不要总是这样大大咧咧的,隔墙有耳知道不知道?” 容颜顺口就接到道:“那是因为二哥在这里,要是二哥不在我肯定就不会这样说了!” 身体柔弱,半点武功都不会,甚至被很多人都猜测活不到几年的容谨,却是容家脑子最厉害的一个。 在这样的哥哥旁,安全感是无与伦比的。 容谨是又高兴无奈,“你就不担心我会嫉妒你?毕竟舅舅的封赏可大部分都是给你了,你二哥我可是几乎没有落下什么好东西!” 容颜瞪大了双眼,“二哥,还要什么好东西?” 外面的人不知道,还以为定北侯府是由主母来打理,可几乎没有人知道,定北侯府的事物,很多都是由病弱的二公子来打理的。 她那控诉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二哥你都已经拥有全世界了,竟然还不知足,还想要自己手中的东西吗?、 她表情有一丝丝的挣扎,就接着说道:“如果二哥你真的想要的话,我的食邑分你一半也不是不可以!” 她期待得很,“不过二哥你要答应我,不要管着我使用我的刀了,至少不能够将它放起来,就连摸都不让我摸一下!” 别的都还好,可要是不让她摸着刀,就很让人难以接受了。 要知道,在长平关的时候,她可是晚上都要枕着刀睡的,方便在敌人进攻的时候,抄起刀子就上,不浪费一点的时间。 容谨看着她,好一会,忽然就笑了! “看来,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了,竟然满脑子只想得到你的刀,就不会想想别的东西?” 容颜挠了挠头,“二哥,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问这么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是不是有人在你耳朵旁边又说什么了?” “不是早就说好了,家中的一切都交由给你打理,你做我们最坚实的后背?” 她不是看不出来,容谨问出这话的意图。 不过就是担心他掌握着整个容家的力量,担心自己和大哥会心中不满罢了! 别看定北侯府似乎就是一个空壳子,定北侯都没有在京城,而在边关,整日都是要打仗,就算是掌握这一个侯府的一切又有什么作用,整天最是操心。 实际上定北侯府的力量远不止表面看起来的这样一点点。 不说别的,定北侯在边疆的军需粮草的供应,那不是完全的靠着所谓的一张圣旨就能够做好的,多年的积累才是保障粮草的基础。 而掌控着定北侯府的容谨,就掌握着这么一股巨大的力量,还有暗卫,侍卫,甚至朝中的部分隐藏着的人脉,这些东西,不论是哪一条,都不是一点的财货可以比拟的。 名面上,定北侯府继承了定北侯家业的是大哥容战,可实际上,容家的继承人是一暗一明。 容战是定北侯一身武将本领的继承人,而容谨就是暗中的一切的掌控人,兄弟俩相辅相成,互相依靠后背。 并且,在暗中操控的容谨,自然是最安全的。 容战看似风光,在战场上一次次的立下功劳,可实际上也是拿命在拼搏,哪里比得过坐在家中的容谨来得舒适。 “二哥,是什么事情让你有了这样不应该存在的想法,还来试探我的想法?” “是人我去宰了他!” 第74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崔枝枝作为新上任的判官,在上一任判官,也就是她爹,高升到天界去上班之后,很是筹谋了一番自己这三把火的烧法。 地府是一个大部门,判官这个位置,在机关干部中都算是中高层了。 现今五方鬼帝云游四海八荒,几千年没有出现过,地府一切事情都由十殿阎王掌管,判官的位置就仅次于十殿阎王,能够在千岁稚领达到这个成就,和她的家世脱不开关系。 -她一家子都做过判官,她祖父亦是上上任的判官,且在天庭混得相当好。 到孟婆处喝了碗养生汤,又翻看了一下自家爷爷和老爹留下的秘籍,《升官发财上天庭》一书,她起身往自己的判官殿去。 作为一个官三代,她也是有自己的追求的,混日子,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当初的某些故事,她的顶头上司是第二殿的楚江王。 可虽说楚江王是她的直属领导不错,但一百年前,他老人家去了一趟冥渊之后就闭关了,导致她这个新上任的判官竟然还没有到领导面前去露过脸。 思来想去,按照爷爷和老爹留下的当官秘籍,要是不做出点成绩来,不说自己得不到小弟们的拥戴,以后领导也不会喜欢,遂决定干一件大事。 等楚江王出来的时候,自己再按照书上说的那样,识相的将功劳分出一半去,奉承一番,便万事大吉了。 也让各殿看看,咱这二殿管理得多好,以后再有往天庭的升调机会,领导再推荐一下自己,那岂不就是水到渠成,自己就可以早日和老爹他们相聚。 路上看到几个鬼差将两个被打得魂体都快要散了的家伙拖走,而另外一条路上,一个鬼差却是供奉大爷一般扶着一位老鬼去轮回,不免有些感叹。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看那个老鬼,穿金戴银就不说了,都做鬼的人了,还这么爱显摆,那脖子上的金链子,怕不是有手指头粗了。 再看看自己,可怜见的,都做到判官了,却还是一穷二白的,压箱底的几颗金珠子都被老爹带上天庭去了,说是到了新单位,得好生打点一番。 建国以来,妖怪不许成精,凡人也不兴求神拜佛,除了一些大帝之外,天上人间,鲜少还有能够收到供奉的鬼神,判官更是没可能。 想到这里,崔枝枝愈发的心酸了,更是眼红,加快脚下的步子,快速赶往楚江王的大殿。 楚江王作为十大阎罗王之一,掌管南方海域的同时还要司天下刑狱,大殿虽然宏伟大气,却鲜少有鬼兵鬼将之类的愿意靠近,衬得这一片更加的冷清。 大殿中自然是布置有结界,但她手中有判官笔,轻而易举将结界打开。 她此行是来取一件宝物,轮回镜。 此镜曾乃神器,因缘际会之下落入楚江王手中,更是随他来到这地府中。 人死之后本会进入地府,喝过孟婆的忘忧汤之后,又过奈何桥,去那六道轮回处投胎转世。 可这投胎不是你想投就能投的,灰色地带的那些交易就不说了,单说这走正规渠道的。 有的人枉死的,有执念的,或许是时机未到的,更有那不愿意早投胎,就和那金链子老鬼一样有家人祭拜,贿赂鬼差暂留的,零零碎碎,积年累月下来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地府是容不下这样多鬼的,也不方便管理,干脆就给弄了一个酆都,算是人间和地府之间的过渡地带。 酆都这些年也不是很平静,说来说去,就是鬼太多了,心思各异,特别是那些执念太深的,一个不小心就给整成个厉鬼,更是加大了管理难度。 偏生这一千年该轮到第二殿管理酆都,仍由这情况发展下去,她这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判官肯定是不允许的。 这就想到了轮回镜这个神器。 那些执念太深的鬼,大部分都是有着各种心愿之类的,甭管什么心愿,用轮回镜给他一用,让他在镜中的幻想中完成自己的心愿,散了执念。 她这边再给好生安排一番,让人去投胎,自家三代判官,这点小事也不算难。 也让上一个经手酆都的第三殿的那些家伙们知道她们二殿的厉害,另,看哪个家伙再敢多嘴说自己年幼,无法掌判官一职。 崔枝枝打算得很好,等用完了,再将轮回镜给放回来,别人就算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只能眼红,谁让他们没有轮回镜这等好东西。 自己将事情办得漂亮点,加上楚江王百年不出关,作为判官,私下取用殿中神器,也算不得什么过错。 万万没想到,她却错漏了一个关键的点。 她是判官不假,可到底修为不够深厚,老爹能够短暂使用的轮回镜,她是用不了的。 眼看着轮回镜上的光一闪一闪的,而那个被她抓来做实验的鬼魂体都快散了,崔枝枝慌了。 将全身灵力不要命的往轮回镜中灌注,趁着空隙将那鬼给拉了出来,却是再没有力气了,更惨的是一口老血喷出来,正好溅在轮回镜镜心处。 糟了! 崔枝枝瞪大了双眼,满脑子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死定了,死定了,丢脸事小,弄坏轮回镜事大,看着灵光黯淡,镜面上甚至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痕的轮回镜,崔枝枝慌得不行。 怎么就正好将那口血喷上去了,喷哪里不好,还偏生喷到镜心处,之前也忘记了这茬,竟是连防护都不曾做。 神器强大不用多说,可也有死穴,她这一口看似是血,实则为精纯阴司之力,落在镜心处,可不就得损了神器。 严厉的恐吓了那个鬼,不准其将事情说出去之后抱着镜子才火烧火燎的往判官殿的方向而去。 她的判官金印都还没有揣热乎,就要拱手让出去了吗? 那不能行! 这可是自家传承了三代人的官职啊! 回到判官殿,连殿中鬼差的行礼都来不及回,回到寝殿赶紧拿出传信香来点燃。 眼看一支传信香都燃完了,那头都没有回应,崔枝枝真的是欲哭无泪。 老爹和爷爷肯定在忙着跑路子,拉关系,毕竟老爹新上任。 完全联系不上啊! 就着传信香最后一点火光,看着手中轮回镜上十分显眼的裂缝,崔枝枝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75章 轮回镜是神器,光凭她,是万万没有办法修好的,好在,她知道,有一种东西,却是修复神器的万能材料。 功德金光! 功德金光是天道给予人类做善事的奖励,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善事都可以得到,并且,活人才有可能得到功德金光。 作为地府的判官,并不算是活人的她,就算做再多的好事,也是不可能得到这样的好东西的。 只有一个办法,到人间去,并且弄一具肉身上去。 这对于身居判官职位的崔枝枝来说并不算是多难的事。 现在顶头上司楚江王正在闭关,只要趁着这段时间,将事情办好,把轮回镜放回去,便是神不知鬼不觉。 打开生死簿,很快,崔枝枝就有了目标。 崔枝枝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其实,说是明星都是在给她贴金,因为她演的要么就炮灰中的炮灰反派,活不过第二集的那种,要么就是台词都没有两句的小丫鬟之类的。 总之,都不是能让人记住名字的角色。 但是,今天,这个十八线,竟然是上了热搜。 #娱乐圈十八线背负百万高利贷,跳海轻生!# #为了红,不要命# #十八线崔枝枝跳海# #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女演员的潜规则之路# #曝崔枝枝陪酒视频# #崔枝枝深夜和导演对戏# ······ 崔枝枝躺在病床上,有些不太熟练的操作着手机,因为刚刚附身上来,头也昏昏沉沉的,难受得很。 “怎么还不去死,想死就让她去死好了!” “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臭女人,滚出娱乐圈” “滚出娱乐圈+1” “婊里婊气的,看着就倒胃口。” “祝崔枝枝早死早超生。” ······ 看着微博下面留下的各种不堪入耳的辱骂,心中再一次的叹气。 她挑中的是一个短命的富家千金,含着金汤匙出生,家人将其当成掌中宝呵护着的那种。 哪想到就在她要行动的时候,牛头这个家伙在殿外咋咋呼呼的叫喊,手一抖,就给弄到这具身体上来了。 崔枝枝,职业:演员(龙套),唯一的父亲在给她留下了一百万的高利贷之后就跳楼了,被高利贷催债催到想出卖自己的肉体赚点钱还债,都被毫不留情的拒绝,最后跳海自尽。 翻看了一下微博中的照片,崔枝枝忍不住摇摇头,小姑娘长得不错,却是个命格不好的。 粗略的看了一下记忆里这个同名姑娘的生平,也只能够说一句可怜。 当然,可不是说可怜这姑娘,她可怜的是自己,怎么就跑到这样一个身体上来了。 真是,想想都让人,不爽啊! “咚咚咚!”房门声急促的被敲响。 还不等里面的人邀请,房门已经被砰的一声撞开,外面的人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长枪短炮在一秒钟的时间就位,同时十数台相机的快门不停的被按下,闪光灯的光线照得原本就是白色主调的病房更加刺眼。 “崔小姐,请问你现在对大家在网上对你的议论是怎么看的?” 第一个开口的问话还没有那么的犀利,第二个开始却是恨不得她当场死在这里给自己多添一笔劲爆的新闻一般。 “崔小姐,你深夜潜进导演房门被赶出来,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自杀是因为丑闻曝出,想要逃避吗?” “你的经纪人爆料你私生活混乱,已经单方面和你解约,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些记者,每一个都画着精致的妆容,眉眼中却全部都是狠厉,她们的话语就犹如一把一把的刀子不断的飞出,扎在人身上。 而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又得到了大新闻,怎么会在意自己报道的到底是不是真实事件,又将大众引往了哪个方向。 不断的往前挤过来,已经忘了这是一个刚刚醒来的病人,每个人都只想获得自己想要的新闻。 眼看着那些带着各种标志的话筒已经要戳到自己的嘴上,崔枝枝眼神越来越冷,“都安静!” 明明她没有说多大声,却有一种力量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崔枝枝没有马上说话,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挤到最前面,脸上带着急切的女人。 天道之下,这些年来地府也不在活跃在凡人的信仰中,很多人都以为老人口中的那些只是迷信,等到死了进入地府才会明白。 当然,很多人都是进不了地府的。 比如这个女人,她自己不知道,她刚才每问出一句,嘴边就会多绕出一丝黑气,这黑气连接她的舌根。 看其造下的口业,以后拔舌地狱是稳稳的了。 只是,那些都是死后的事了,她崔判官,可一向是有仇当场就要报的。 “这位,乱说话,可是会哑巴的!” 没有人看得见,一道金光从那女人的嘴边划过。 崔枝枝竟然咒自己哑巴,女人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兴奋,这可是一个新闻爆点,举着话筒张嘴就要说出更加引争议的话来。 她的嘴在动,可是没有了声音。 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惊恐,不停地张大嘴巴,可是不管她再怎么使劲,也只有喉咙处有一些听不出语调的声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还有你们,也想像这样吗?可不要胡乱说别人的坏话,不然老天爷是会惩罚你们的哟!” 一股冷风从背脊上窜过,心口发凉。 明明崔枝枝笑得灿烂,可是一众人竟是觉得害怕了起来。 再一看那个状若疯子,不断的想要往崔枝枝身上扑,却仍旧站在原地的女人,有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害怕的口水。 “还不走?” 崔枝枝问得很随意,这些难缠得很的八卦记者狗仔们却是忙不迭的离开了。 脑子晕晕的,等离开之后有人才一拍脑袋,觉得奇怪。 他们怎么就这样出来了,竟然是没有多挖掘一些爆点新闻,也太过于奇怪了一些。 更奇怪的是,心中半点都提不起往回走的想法,更有人只觉得身后冷飕飕的,不得劲得很。 在人间不能够频繁的使用一些大型的法术,但是一些小手段,甚至都算不上是法术的,自然是可以的。 躺在病床上,崔枝枝叹了口气。 第75章 轮回镜是神器,光凭她,是万万没有办法修好的,好在,她知道,有一种东西,却是修复神器的万能材料。 功德金光! 功德金光是天道给予人类做善事的奖励,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善事都可以得到,并且,活人才有可能得到功德金光。 作为地府的判官,并不算是活人的她,就算做再多的好事,也是不可能得到这样的好东西的。 只有一个办法,到人间去,并且弄一具肉身上去。 这对于身居判官职位的崔枝枝来说并不算是多难的事。 现在顶头上司楚江王正在闭关,只要趁着这段时间,将事情办好,把轮回镜放回去,便是神不知鬼不觉。 打开生死簿,很快,崔枝枝就有了目标。 崔枝枝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其实,说是明星都是在给她贴金,因为她演的要么就炮灰中的炮灰反派,活不过第二集的那种,要么就是台词都没有两句的小丫鬟之类的。 总之,都不是能让人记住名字的角色。 但是,今天,这个十八线,竟然是上了热搜。 #娱乐圈十八线背负百万高利贷,跳海轻生!# #为了红,不要命# #十八线崔枝枝跳海# #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女演员的潜规则之路# #曝崔枝枝陪酒视频# #崔枝枝深夜和导演对戏# ······ 崔枝枝躺在病床上,有些不太熟练的操作着手机,因为刚刚附身上来,头也昏昏沉沉的,难受得很。 “怎么还不去死,想死就让她去死好了!” “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臭女人,滚出娱乐圈” “滚出娱乐圈+1” “婊里婊气的,看着就倒胃口。” “祝崔枝枝早死早超生。” ······ 看着微博下面留下的各种不堪入耳的辱骂,心中再一次的叹气。 她挑中的是一个短命的富家千金,含着金汤匙出生,家人将其当成掌中宝呵护着的那种。 哪想到就在她要行动的时候,牛头这个家伙在殿外咋咋呼呼的叫喊,手一抖,就给弄到这具身体上来了。 崔枝枝,职业:演员(龙套),唯一的父亲在给她留下了一百万的高利贷之后就跳楼了,被高利贷催债催到想出卖自己的肉体赚点钱还债,都被毫不留情的拒绝,最后跳海自尽。 翻看了一下微博中的照片,崔枝枝忍不住摇摇头,小姑娘长得不错,却是个命格不好的。 粗略的看了一下记忆里这个同名姑娘的生平,也只能够说一句可怜。 当然,可不是说可怜这姑娘,她可怜的是自己,怎么就跑到这样一个身体上来了。 真是,想想都让人,不爽啊! “咚咚咚!”房门声急促的被敲响。 还不等里面的人邀请,房门已经被砰的一声撞开,外面的人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长枪短炮在一秒钟的时间就位,同时十数台相机的快门不停的被按下,闪光灯的光线照得原本就是白色主调的病房更加刺眼。 “崔小姐,请问你现在对大家在网上对你的议论是怎么看的?” 第一个开口的问话还没有那么的犀利,第二个开始却是恨不得她当场死在这里给自己多添一笔劲爆的新闻一般。 “崔小姐,你深夜潜进导演房门被赶出来,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自杀是因为丑闻曝出,想要逃避吗?” “你的经纪人爆料你私生活混乱,已经单方面和你解约,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些记者,每一个都画着精致的妆容,眉眼中却全部都是狠厉,她们的话语就犹如一把一把的刀子不断的飞出,扎在人身上。 而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又得到了大新闻,怎么会在意自己报道的到底是不是真实事件,又将大众引往了哪个方向。 不断的往前挤过来,已经忘了这是一个刚刚醒来的病人,每个人都只想获得自己想要的新闻。 眼看着那些带着各种标志的话筒已经要戳到自己的嘴上,崔枝枝眼神越来越冷,“都安静!” 明明她没有说多大声,却有一种力量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崔枝枝没有马上说话,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挤到最前面,脸上带着急切的女人。 天道之下,这些年来地府也不在活跃在凡人的信仰中,很多人都以为老人口中的那些只是迷信,等到死了进入地府才会明白。 当然,很多人都是进不了地府的。 比如这个女人,她自己不知道,她刚才每问出一句,嘴边就会多绕出一丝黑气,这黑气连接她的舌根。 看其造下的口业,以后拔舌地狱是稳稳的了。 只是,那些都是死后的事了,她崔判官,可一向是有仇当场就要报的。 “这位,乱说话,可是会哑巴的!” 没有人看得见,一道金光从那女人的嘴边划过。 崔枝枝竟然咒自己哑巴,女人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兴奋,这可是一个新闻爆点,举着话筒张嘴就要说出更加引争议的话来。 她的嘴在动,可是没有了声音。 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惊恐,不停地张大嘴巴,可是不管她再怎么使劲,也只有喉咙处有一些听不出语调的声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还有你们,也想像这样吗?可不要胡乱说别人的坏话,不然老天爷是会惩罚你们的哟!” 一股冷风从背脊上窜过,心口发凉。 明明崔枝枝笑得灿烂,可是一众人竟是觉得害怕了起来。 再一看那个状若疯子,不断的想要往崔枝枝身上扑,却仍旧站在原地的女人,有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害怕的口水。 “还不走?” 崔枝枝问得很随意,这些难缠得很的八卦记者狗仔们却是忙不迭的离开了。 脑子晕晕的,等离开之后有人才一拍脑袋,觉得奇怪。 他们怎么就这样出来了,竟然是没有多挖掘一些爆点新闻,也太过于奇怪了一些。 更奇怪的是,心中半点都提不起往回走的想法,更有人只觉得身后冷飕飕的,不得劲得很。 在人间不能够频繁的使用一些大型的法术,但是一些小手段,甚至都算不上是法术的,自然是可以的。 躺在病床上,崔枝枝叹了口气。 第76章 硬刚 “昭阳能够明白娘娘是我为了我好,在此就多谢娘娘了。” “只是陛下前几日才和照样说过,要亲自给昭阳挑选一个合适的夫君,如果娘娘有什么人选,陛下也觉得好的话,昭阳自是感激不尽了!” 今天这架势,想都知道,要是她不坚决的拒绝,等她提出人选,倒时候在舅舅那里就完全可以说上一句,昭阳郡主也是愿意的! 她可不会这样傻乎乎将自己的终身大事交给秦皇后。 不说秦皇后是不是真的会为自己考虑,有舅舅在,自家父母也不是仍由人欺负的,当然是不可能找一个不好的人来给自己。 就说秦皇后的眼光,她就不敢相信。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场中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固,谁都没有想到容颜两兄妹会这样的不给皇后面子。 兄妹两人态度坚决,愣是让秦皇后碰了一个软钉子。 宋氏眼尾的细纹都像是最好的工匠用刻刀一条一条刻画出来的,十分的对称。 “郡主大约是在长平关太久了,不太清楚咱们大夏女儿家的样子了!” 她老神在在的,一副学究的样子,让人眼睛都看得生疼。 “婚姻大事,女儿家家的,自是由长辈做主。” 这是在指责容颜刚才不应该站出来说这样的一番话让秦皇后下不来台了。 容颜本来就不是一个多有耐心的人,更何况是提到了婚事。 秦皇后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还不允许人反抗了? “夫人这话说的好生有趣!” 容谨轻轻的笑出了声,“夫人这话,在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夫人是在说昭阳郡主没有规矩了?” 宋氏心里当然就是这样想的,没有开口。 宋老夫人倒是想要说两句,容谨却是急速的咳嗽了起来,那架势,几乎就差把肺都咳了出来。 “长平关地处边境,常年遭受北戎袭击,家母要忙着府中事务,经常还要操心将士们的冬衣,粮食不够的时候还要想办法筹粮,好让将士们能够将让大夏的百姓能够在他们身后安居乐业。 自是没有宋夫人这样好的福气,能够一直呆在这繁华的京城,享受着这盛世繁华,还能够悠闲的亲手教导家中的小辈。 不过,先太后在世的时候亦是亲手教导过舍妹,多次赞扬过舍妹品行纯良,得容兼备,倒是不知道怎么让宋夫人说出来今日这样的一番话来。” “在下作为兄长受些委屈没有什么的,只是容家就这一个女孩,在下也就这一个妹妹,看到妹妹受委屈,在下是如何都不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的。” “要是夫人坚持这样的话,那不妨请陛下做主,看看在下的妹妹是不是当真是没有规矩。” 容谨的神色越发的冰冷起来。 宋氏加入秦家,做婆婆的宋老夫人是她的姑母,看着她长大的。 等她嫁入了秦府,那些磋磨媳妇的招数是半点都没有用在她的身上,丈夫更是将规矩顶在头上的人,夫妻相敬如宾,绝对做不出让小妾惹嫡妻不悦的事情来。 而后来,亲生的女儿当上的皇后,她的地位更是不一般,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头,大家都只有更加的敬着她的。 一时就没有管住嘴巴,让容谨逮到了把柄。 不过她也没有任何的慌张。 顺风顺水了大半辈子,她自觉只要秦皇后一日在这皇后的宝座上面坐着,她就应该是所有人都捧着的。 怎么会想到今日竟然会被容谨这样一番教训。 宋老太太知道这一次是宋氏嘴巴有些快,说了句不应该说的话,但是她同样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错。 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容谨这样的小辈这样拽着不放,让人生厌。 “昭阳郡主自然是最好的,老身这媳妇心直口快,却是没有半分的恶意,容二公子这话着实有些严重了。” 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宋老夫人不认为容谨当真是敢拿着这事去找永泰帝告状,这样说就是在敲打了。 心直口快? 在场不知道多少人心里都在嗤之以鼻。 随便的一句心直口快难不成就能够将事情当做没有发生了? 女儿家的名声何其的重要。 昭阳郡主私下里在她们有些夫人口里是嚣张跋扈之类的名词代表,不算是太好的形容词,可也没有说没规矩这样的,谁敢随意拿这样的话来说。 更何况今日说着话的是谁,是皇后的亲生母亲,在场的又是些什么人?京城里头有名有姓的夫人都在。 要是就这么被随便按上了一个不守规矩的名头,可是极大的坏事。 “老夫人一句心直口快就想要将事情揭过,那未必有些太容易了。 今日是在下陪着妹妹进宫了,若是不在,岂不是宋夫人这心直口快的一句话,造成的所有后果都得我妹妹来扛着了?” 说着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脸色都仿佛更白了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想起这人是病弱的,说不定哪天就要倒下去的,诸人心里都不由得有些担心。 若是容谨这样倒在了这里,别说是宋夫人了,就是秦皇后都不好交代。 尽管知道容谨是装出来的,可是这装的太像了,容颜也很是担心。 “皇后娘娘,臣女的二哥略有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秦皇后一张脸难看得厉害,却是没有阻拦。 她也有些慌,实在是容谨这样子太不好了,要是真的倒下去,就凭永泰帝对着兄妹俩的看重,亦或者是要给定北侯一个交代,她这个皇后,只怕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兄妹俩告退之后殿中的气氛就一直很尴尬。 主要是秦皇后有些担心,两人会不会真的跑去告状。 要是成功的将容颜的婚事给敲定了,就算是被永泰帝责骂也就算了,可现在的结果是,半点好都没有讨到,说不定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秦皇后如何能够还开心得起来。 而且,就她所知,容颜是很喜欢告状的。 还一告一个准。 宋老夫人看出来秦皇后的担心,奈何现在大殿之上,她也不好给秦皇后开解和出谋划策,只能够尽力的将场中的气氛调动起来。 好不让时间显得那样的难熬! 第76章 硬刚 “昭阳能够明白娘娘是我为了我好,在此就多谢娘娘了。” “只是陛下前几日才和照样说过,要亲自给昭阳挑选一个合适的夫君,如果娘娘有什么人选,陛下也觉得好的话,昭阳自是感激不尽了!” 今天这架势,想都知道,要是她不坚决的拒绝,等她提出人选,倒时候在舅舅那里就完全可以说上一句,昭阳郡主也是愿意的! 她可不会这样傻乎乎将自己的终身大事交给秦皇后。 不说秦皇后是不是真的会为自己考虑,有舅舅在,自家父母也不是仍由人欺负的,当然是不可能找一个不好的人来给自己。 就说秦皇后的眼光,她就不敢相信。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场中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固,谁都没有想到容颜两兄妹会这样的不给皇后面子。 兄妹两人态度坚决,愣是让秦皇后碰了一个软钉子。 宋氏眼尾的细纹都像是最好的工匠用刻刀一条一条刻画出来的,十分的对称。 “郡主大约是在长平关太久了,不太清楚咱们大夏女儿家的样子了!” 她老神在在的,一副学究的样子,让人眼睛都看得生疼。 “婚姻大事,女儿家家的,自是由长辈做主。” 这是在指责容颜刚才不应该站出来说这样的一番话让秦皇后下不来台了。 容颜本来就不是一个多有耐心的人,更何况是提到了婚事。 秦皇后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还不允许人反抗了? “夫人这话说的好生有趣!” 容谨轻轻的笑出了声,“夫人这话,在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夫人是在说昭阳郡主没有规矩了?” 宋氏心里当然就是这样想的,没有开口。 宋老夫人倒是想要说两句,容谨却是急速的咳嗽了起来,那架势,几乎就差把肺都咳了出来。 “长平关地处边境,常年遭受北戎袭击,家母要忙着府中事务,经常还要操心将士们的冬衣,粮食不够的时候还要想办法筹粮,好让将士们能够将让大夏的百姓能够在他们身后安居乐业。 自是没有宋夫人这样好的福气,能够一直呆在这繁华的京城,享受着这盛世繁华,还能够悠闲的亲手教导家中的小辈。 不过,先太后在世的时候亦是亲手教导过舍妹,多次赞扬过舍妹品行纯良,得容兼备,倒是不知道怎么让宋夫人说出来今日这样的一番话来。” “在下作为兄长受些委屈没有什么的,只是容家就这一个女孩,在下也就这一个妹妹,看到妹妹受委屈,在下是如何都不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的。” “要是夫人坚持这样的话,那不妨请陛下做主,看看在下的妹妹是不是当真是没有规矩。” 容谨的神色越发的冰冷起来。 宋氏加入秦家,做婆婆的宋老夫人是她的姑母,看着她长大的。 等她嫁入了秦府,那些磋磨媳妇的招数是半点都没有用在她的身上,丈夫更是将规矩顶在头上的人,夫妻相敬如宾,绝对做不出让小妾惹嫡妻不悦的事情来。 而后来,亲生的女儿当上的皇后,她的地位更是不一般,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头,大家都只有更加的敬着她的。 一时就没有管住嘴巴,让容谨逮到了把柄。 不过她也没有任何的慌张。 顺风顺水了大半辈子,她自觉只要秦皇后一日在这皇后的宝座上面坐着,她就应该是所有人都捧着的。 怎么会想到今日竟然会被容谨这样一番教训。 宋老太太知道这一次是宋氏嘴巴有些快,说了句不应该说的话,但是她同样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错。 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容谨这样的小辈这样拽着不放,让人生厌。 “昭阳郡主自然是最好的,老身这媳妇心直口快,却是没有半分的恶意,容二公子这话着实有些严重了。” 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宋老夫人不认为容谨当真是敢拿着这事去找永泰帝告状,这样说就是在敲打了。 心直口快? 在场不知道多少人心里都在嗤之以鼻。 随便的一句心直口快难不成就能够将事情当做没有发生了? 女儿家的名声何其的重要。 昭阳郡主私下里在她们有些夫人口里是嚣张跋扈之类的名词代表,不算是太好的形容词,可也没有说没规矩这样的,谁敢随意拿这样的话来说。 更何况今日说着话的是谁,是皇后的亲生母亲,在场的又是些什么人?京城里头有名有姓的夫人都在。 要是就这么被随便按上了一个不守规矩的名头,可是极大的坏事。 “老夫人一句心直口快就想要将事情揭过,那未必有些太容易了。 今日是在下陪着妹妹进宫了,若是不在,岂不是宋夫人这心直口快的一句话,造成的所有后果都得我妹妹来扛着了?” 说着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脸色都仿佛更白了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想起这人是病弱的,说不定哪天就要倒下去的,诸人心里都不由得有些担心。 若是容谨这样倒在了这里,别说是宋夫人了,就是秦皇后都不好交代。 尽管知道容谨是装出来的,可是这装的太像了,容颜也很是担心。 “皇后娘娘,臣女的二哥略有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秦皇后一张脸难看得厉害,却是没有阻拦。 她也有些慌,实在是容谨这样子太不好了,要是真的倒下去,就凭永泰帝对着兄妹俩的看重,亦或者是要给定北侯一个交代,她这个皇后,只怕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兄妹俩告退之后殿中的气氛就一直很尴尬。 主要是秦皇后有些担心,两人会不会真的跑去告状。 要是成功的将容颜的婚事给敲定了,就算是被永泰帝责骂也就算了,可现在的结果是,半点好都没有讨到,说不定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秦皇后如何能够还开心得起来。 而且,就她所知,容颜是很喜欢告状的。 还一告一个准。 宋老夫人看出来秦皇后的担心,奈何现在大殿之上,她也不好给秦皇后开解和出谋划策,只能够尽力的将场中的气氛调动起来。 好不让时间显得那样的难熬! 第77章 告状的艺术 容颜可一点都不觉得时间难熬。 这宫里,她能够去的地方可不少,其中最为舒坦的自然是昭阳阁了。 “二哥,你说这皇后娘娘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突然想要给我赐婚?” 容谨脸上却没有了一贯的笑容,“舅舅已经不是很年轻了,秦皇后却还年轻,入宫也有这么几年了,却一直都没有孩子。” “可她没有孩子,和想要给我赐婚之间有什么关联?”她还是不明白。 “既然自己没有孩子,那就不妨找一个皇子联盟,若以后有了孩子,也可另外在做打算!” 容谨的声音越来越冷,“这事情回去再说,你去和舅舅说的时候也不用说太多,就说你还不想嫁人就行了!” 有时候,不说才是什么都说了。 因为,你说的,别人心中可能有疑虑,可要是你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是人家自己调查出来的,那就不一样了。 容颜这么些年和永泰帝告状告了不少次了,早就深谙告状这一门艺术。 想来这宫里头能够和她的告状技术相比的,也没有几个人了! “这你放心,我告状,就没有失手过的,不过,二哥,你真的没有事?” 尽管回到昭阳阁,容谨惨白的脸色就恢复了过来,她还是不免有些关心。 容谨笑了,“你二哥身体虽然不是很好,不过还不至于就那么倒下去!” 这就是在说没事了。 她也就放下了心。 也不知道她家二哥是怎么做到的,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身体不好,说不定随时都能够倒下去的,就连他们这些家人,明知道他身体没事,在他“发病”的时候,都还是要被他那精湛的装病技术给骗到。 今日是宫宴,又已经封了印,永泰帝就在暖阁中和朝中几位重臣说了会话,等朝臣都走了之后,他才开口询问福全。 “郡主在皇后那里?” 宫宴这种皇家宴会,一般情况下外命妇会在上午时候就到皇后的宫中,中午则是由皇后这边招待吃上一些茶点之类的,然后到了下午,朝臣才会带着家中的男丁赴宴。 而宫妃们会到皇后宫中请安,然后女眷入席。 福全公公对于容颜在皇宫中的动向一向都是掌握得十分的清楚的。 “郡主晨间就到了德阳宫,不过没有坐多大会,就出来了,现下应该是在在昭阳阁!” “没有坐多大会?”永泰帝疑惑问道。 福全公公倒是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但那是皇后的宫殿,他一个做奴才的,在没有得到主子的示意的时候当然是不会去探查的,因此就只说道:“老奴瞧着容二公子的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永泰帝更是皱起了眉头。 容谨身体是不怎么好,有些虚弱,但是理当不会有大问题才对,怎么的会脸色不好。 “传昭阳公主过来!” 他要亲自问问是怎么回事。 “你再去去问问德阳宫今儿个发生了什么?” 容颜没有多大会就来到了永泰帝这边。 见了人,先是喊了舅舅,就开始告状,“皇后娘娘非要给我指婚,舅舅,皇后娘娘自然是极好的,可是我是要上战场的人,哪里学得来娘娘那样的风姿!” 容颜一个字都没有说规矩,永泰帝却是很能够体会到。 他不好当着小辈的面说自己皇后的不好,但是对于自家皇后的眼光,他是当真不信的。 还是那句话,秦皇后、包括她秦家一家人,秦不归秦大儒得同门师兄弟们,都是一样的,庄重肃穆威严规矩,才是他们的标准。 这样的眼光挑选出来等人选,他简直都不用想都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约就是那种鞋底子上缝上多少针都有要求的那种,让人牙疼。 看着外甥女可怜巴巴的眼神,永泰帝将事情揽了下来,“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朕会去和皇后说的。” 容颜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一样,“那可就好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舅舅,要是给我找一个像是秦大儒那样的夫君,那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嫁人了,那太可怕了!” 永泰帝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听闻秦家的那个小子还是缠着你?” “这小子倒是和他那个爹不一样!” 这就是打趣了。 容颜苦着一个脸。 “舅舅你可别说了,秦屹那就是一个小屁孩,而且,光是想想秦大儒那张脸,我就饭都不敢吃了,生怕他老人家说我咀嚼的动作次数不对!” 永泰帝哈哈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秦家是怎么教养的,个个都是秦不归那幅板正的样子,偏生就出了一个秦屹不同。” 他当然没有想过真的让容颜和秦屹有什么。 虽然说在皇家辈分这个问题几乎不怎么在乎,因为辈分这个东西,在皇家往往就是错乱的,可秦屹是秦皇后的弟弟,容颜是容家的女儿,更是昭阳郡主。 要是让容颜嫁进去了秦家,从朝堂的平衡来看是有弊无利的。 从后宫来看,也无疑是加大了秦皇后的威视,若是秦家有意扶持哪个皇子,更甚是秦皇后有孕,那朝堂的上的风云变化将会无比的剧烈。 容颜没有留在永泰帝这边吃饭,说是要回去昭阳阁中陪二哥吃饭,永泰帝也没有多留。 要是换做是别家的女眷进宫,就比如说白家女眷,家族在后宫中无嫔妃,没有和哪个妃子交好,就只能够在皇后那里吃点糕点之类的垫垫肚子。 倒也不是没有好的膳食吃,不过是大家都担心在席上出丑,比如说频繁更衣之类的,都是极少动筷,吃点糕点喝点茶水这样应付一下。 就算是今日在秦皇后那里没有发生那样的一遭,兄妹两个也是不会在德阳宫吃饭的。 昭阳阁这边虽然不是后宫,奈何容颜得宠爱,虽然没有后妃公主们有的月例银子,但一应供给却是不少的。 在昭阳阁中兄妹俩自由自在的用膳,吃的也是御膳房特意准备的合胃口的东西,不知道有多舒坦。 一个人用着膳的永泰帝在知道了容颜和容谨已经开始用膳之后,才让福全公公禀告调查到的事情。 第77章 告状的艺术 容颜可一点都不觉得时间难熬。 这宫里,她能够去的地方可不少,其中最为舒坦的自然是昭阳阁了。 “二哥,你说这皇后娘娘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突然想要给我赐婚?” 容谨脸上却没有了一贯的笑容,“舅舅已经不是很年轻了,秦皇后却还年轻,入宫也有这么几年了,却一直都没有孩子。” “可她没有孩子,和想要给我赐婚之间有什么关联?”她还是不明白。 “既然自己没有孩子,那就不妨找一个皇子联盟,若以后有了孩子,也可另外在做打算!” 容谨的声音越来越冷,“这事情回去再说,你去和舅舅说的时候也不用说太多,就说你还不想嫁人就行了!” 有时候,不说才是什么都说了。 因为,你说的,别人心中可能有疑虑,可要是你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是人家自己调查出来的,那就不一样了。 容颜这么些年和永泰帝告状告了不少次了,早就深谙告状这一门艺术。 想来这宫里头能够和她的告状技术相比的,也没有几个人了! “这你放心,我告状,就没有失手过的,不过,二哥,你真的没有事?” 尽管回到昭阳阁,容谨惨白的脸色就恢复了过来,她还是不免有些关心。 容谨笑了,“你二哥身体虽然不是很好,不过还不至于就那么倒下去!” 这就是在说没事了。 她也就放下了心。 也不知道她家二哥是怎么做到的,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身体不好,说不定随时都能够倒下去的,就连他们这些家人,明知道他身体没事,在他“发病”的时候,都还是要被他那精湛的装病技术给骗到。 今日是宫宴,又已经封了印,永泰帝就在暖阁中和朝中几位重臣说了会话,等朝臣都走了之后,他才开口询问福全。 “郡主在皇后那里?” 宫宴这种皇家宴会,一般情况下外命妇会在上午时候就到皇后的宫中,中午则是由皇后这边招待吃上一些茶点之类的,然后到了下午,朝臣才会带着家中的男丁赴宴。 而宫妃们会到皇后宫中请安,然后女眷入席。 福全公公对于容颜在皇宫中的动向一向都是掌握得十分的清楚的。 “郡主晨间就到了德阳宫,不过没有坐多大会,就出来了,现下应该是在在昭阳阁!” “没有坐多大会?”永泰帝疑惑问道。 福全公公倒是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但那是皇后的宫殿,他一个做奴才的,在没有得到主子的示意的时候当然是不会去探查的,因此就只说道:“老奴瞧着容二公子的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永泰帝更是皱起了眉头。 容谨身体是不怎么好,有些虚弱,但是理当不会有大问题才对,怎么的会脸色不好。 “传昭阳公主过来!” 他要亲自问问是怎么回事。 “你再去去问问德阳宫今儿个发生了什么?” 容颜没有多大会就来到了永泰帝这边。 见了人,先是喊了舅舅,就开始告状,“皇后娘娘非要给我指婚,舅舅,皇后娘娘自然是极好的,可是我是要上战场的人,哪里学得来娘娘那样的风姿!” 容颜一个字都没有说规矩,永泰帝却是很能够体会到。 他不好当着小辈的面说自己皇后的不好,但是对于自家皇后的眼光,他是当真不信的。 还是那句话,秦皇后、包括她秦家一家人,秦不归秦大儒得同门师兄弟们,都是一样的,庄重肃穆威严规矩,才是他们的标准。 这样的眼光挑选出来等人选,他简直都不用想都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约就是那种鞋底子上缝上多少针都有要求的那种,让人牙疼。 看着外甥女可怜巴巴的眼神,永泰帝将事情揽了下来,“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朕会去和皇后说的。” 容颜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一样,“那可就好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舅舅,要是给我找一个像是秦大儒那样的夫君,那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嫁人了,那太可怕了!” 永泰帝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听闻秦家的那个小子还是缠着你?” “这小子倒是和他那个爹不一样!” 这就是打趣了。 容颜苦着一个脸。 “舅舅你可别说了,秦屹那就是一个小屁孩,而且,光是想想秦大儒那张脸,我就饭都不敢吃了,生怕他老人家说我咀嚼的动作次数不对!” 永泰帝哈哈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秦家是怎么教养的,个个都是秦不归那幅板正的样子,偏生就出了一个秦屹不同。” 他当然没有想过真的让容颜和秦屹有什么。 虽然说在皇家辈分这个问题几乎不怎么在乎,因为辈分这个东西,在皇家往往就是错乱的,可秦屹是秦皇后的弟弟,容颜是容家的女儿,更是昭阳郡主。 要是让容颜嫁进去了秦家,从朝堂的平衡来看是有弊无利的。 从后宫来看,也无疑是加大了秦皇后的威视,若是秦家有意扶持哪个皇子,更甚是秦皇后有孕,那朝堂的上的风云变化将会无比的剧烈。 容颜没有留在永泰帝这边吃饭,说是要回去昭阳阁中陪二哥吃饭,永泰帝也没有多留。 要是换做是别家的女眷进宫,就比如说白家女眷,家族在后宫中无嫔妃,没有和哪个妃子交好,就只能够在皇后那里吃点糕点之类的垫垫肚子。 倒也不是没有好的膳食吃,不过是大家都担心在席上出丑,比如说频繁更衣之类的,都是极少动筷,吃点糕点喝点茶水这样应付一下。 就算是今日在秦皇后那里没有发生那样的一遭,兄妹两个也是不会在德阳宫吃饭的。 昭阳阁这边虽然不是后宫,奈何容颜得宠爱,虽然没有后妃公主们有的月例银子,但一应供给却是不少的。 在昭阳阁中兄妹俩自由自在的用膳,吃的也是御膳房特意准备的合胃口的东西,不知道有多舒坦。 一个人用着膳的永泰帝在知道了容颜和容谨已经开始用膳之后,才让福全公公禀告调查到的事情。 第78章 听了福全公公禀告的过程之后,永泰帝目光明灭不定,不知道心中在思考一些什么。 不过跟在身边多年的福全知道,永泰帝生气了。 秦皇后做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么,几乎不用过多的去调查,稍微留意一下她最近亲近的人就知道了。 而要说是好心,只是单纯要给容颜找一个夫君,那是不可能的。 秦皇后和昭阳郡主两个的气场不和,就算是坐在一起都不会有什么话说的那种,说是只维持着面子上过得去都是考虑到双方的身份了,要是可能的话,这两人大约是宁愿一句话都不要说的。 没看见这昭阳郡主回京这么一段时间,秦皇后一次都没有将人给召进宫中来?赏赐也都是照例,再多就没有了。 而昭阳郡主呢?进宫了好些次,可却没有去秦皇后那边特意拜见过。 要说秦皇后会突然只是单纯好心的给昭阳郡主找夫婿,那不如看看天上有没有下红雨来得好。 其实,要按照福全来看,皇后压根就不需要做这样多的无用功。 她是正宫那个皇后,就算是以后别的皇子当了皇帝,她一样都是嫡母,是皇太后。 与其费尽心思去做一些可能会惹来帝王厌恶的事情,不如什么都不做来得好。 永泰帝绝对不是他们想的那般无情的人。 可惜,没有几个人看得清。 吃过了午膳,在昭阳阁中小憩了片刻,意柔公主就过来了。 “表姐,还是你这里最舒服!” 意柔彷佛是累到了极致,全无形象的一下坐在了躺椅上,身子也斜斜的靠了上去。 “去过德阳宫了?” 意柔叹了口气,“可不是嘛!” 午膳前秦皇后让宫人去传了话,让有子女的妃嫔都到德阳宫中去用膳。 没办法,意柔公主只好跟着常妃一起去了。 然后就是在一片表面的欢声笑语,实际上的暗藏刀锋中呆着。 口中吃着冷冰冰的糕点,虽然没有人敢将矛头对准她一个公主,可看着那群女人在讨好皇后的同时,又拉踩别人,饿着肚子看这些,能够舒服才奇了怪了。 “我找了个由头跑出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容颜,“表姐,有没有吃的啊。” 她悄悄摸摸的将身体稍微摆正了一些,心中有些懊悔。 一时大意了,竟然让表姐看到自己如此没有样子的姿势。 作为皇家公主,不说像秦家那样恨不得弄出一个模具来,让所有的孩子都长成想象中的那个规矩样子,但是也是有着教导嬷嬷从小教规矩的。 让她们在享受着皇家尊容的同,一行一言也不丢皇家风范。 也是因为容颜在她心中是属于亲近之人,才会一时之间释放出了本性。 要不然就会像是在秦皇后的德阳宫一般,就算是难受得要命,也绝对会保持着标准的坐姿,微微的笑着,好似对那场面满意极了一样。 实际上呢,心里吐槽的话几乎都要溢出来。 容颜也能够猜测到在德阳宫中意柔没有吃饱,便让宫女去准备一些吃食,正好她午间吃的已经消化了不少,等会儿还要吃上一些才行。 晚上的宫宴上的菜品当然是好吃的,这大冷的天,除非是那等没有什么地位的人家,可能因为一些意外会吃到冷的膳食。 像是她这样的身份地位,御膳房端上来的东西,务必都是做好了保温措施的。 只是,宫宴一般都不会顺顺利利的展开,就像是中了什么诅咒。 不管是什么事情,总是会又那种败坏人胃口的家伙出现。 更别提这一次,北戎的使者可是也来了的。 至于说为什么这位使者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从北戎赶过来,那就是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这人在北戎已经算是身份贵重之人,有了他的出现,大部分人都会认为,这就是北戎藏在大夏身份最高的人了。 只有少部分人才会知道,才会再去猜测五皇子也在大夏了。 毕竟这种到敌对国家去的行为,就算是暗中进行,那也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 同时去两个身分高的人,风险太大,一般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容颜和意柔公主两个人吃了不少的东西,相反是容谨这个男子倒是没有吃什么,就连茶水都没有怎么喝。 这也是他参加宫宴的一种习惯了。 这次宫宴在另外一种层面上也是永泰帝的一种炫耀,炫耀抓到了耶律冲。 于是在这京城,有爵位的几乎都收到了邀请。 未昀已经许多年都没有参加过宫宴了,别说是宫宴,就是普通的勋贵人家的宴会,都没有了什么机会。 整个人都紧张得很,深怕自己会出什么纰漏,给儿子招来祸事。 相比较儿子,他这个当老子的倒是更为忐忑无措一些,而一旁的卫宣,分明只是一个少年郎,同样没有什么参加宫宴的机会,可眼下却是一派淡然,目光清正。 守门的禁军不由得心中赞叹。 等在宫门口经过检查,正式进入皇宫,卫昀更是紧张了。 如果不是周围有许多的人,不少人都观察着这一对父子的话,他说不定都要忍不住拉住卫宣的衣袖,来换取一点安全感了。 卫宣知道他心里这会子的恐慌,出言安慰:“不用太过紧张,父亲要知道,能够记得邵安伯府的人不多,只要小心谨慎,不会惹来别人的关注的。” “前提是,父亲不能够紧张到让所有人都观察咱们。” 卫昀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怀里就像是揣了两只兔子,根本镇定不下来。 “嗤!” 父子俩正说这话,旁边就响起一道毫不掩饰的嘲讽声。 “堂堂一府伯爵,竟是这般。”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永安侯府的那位庶出公子,赵文。 作为庶出,赵文正常情况是不能够来到宫宴的,这样的场合,各家基本上都是带的嫡子嫡女。 当然,也不是不能够带,就是鲜少有人会这么做而已。 从这也看出来了,永安侯当真是对赵文疼爱非常。 和赵文一起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眉头微微皱起,不悦的喊到:“赵文!” 第78章 听了福全公公禀告的过程之后,永泰帝目光明灭不定,不知道心中在思考一些什么。 不过跟在身边多年的福全知道,永泰帝生气了。 秦皇后做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么,几乎不用过多的去调查,稍微留意一下她最近亲近的人就知道了。 而要说是好心,只是单纯要给容颜找一个夫君,那是不可能的。 秦皇后和昭阳郡主两个的气场不和,就算是坐在一起都不会有什么话说的那种,说是只维持着面子上过得去都是考虑到双方的身份了,要是可能的话,这两人大约是宁愿一句话都不要说的。 没看见这昭阳郡主回京这么一段时间,秦皇后一次都没有将人给召进宫中来?赏赐也都是照例,再多就没有了。 而昭阳郡主呢?进宫了好些次,可却没有去秦皇后那边特意拜见过。 要说秦皇后会突然只是单纯好心的给昭阳郡主找夫婿,那不如看看天上有没有下红雨来得好。 其实,要按照福全来看,皇后压根就不需要做这样多的无用功。 她是正宫那个皇后,就算是以后别的皇子当了皇帝,她一样都是嫡母,是皇太后。 与其费尽心思去做一些可能会惹来帝王厌恶的事情,不如什么都不做来得好。 永泰帝绝对不是他们想的那般无情的人。 可惜,没有几个人看得清。 吃过了午膳,在昭阳阁中小憩了片刻,意柔公主就过来了。 “表姐,还是你这里最舒服!” 意柔彷佛是累到了极致,全无形象的一下坐在了躺椅上,身子也斜斜的靠了上去。 “去过德阳宫了?” 意柔叹了口气,“可不是嘛!” 午膳前秦皇后让宫人去传了话,让有子女的妃嫔都到德阳宫中去用膳。 没办法,意柔公主只好跟着常妃一起去了。 然后就是在一片表面的欢声笑语,实际上的暗藏刀锋中呆着。 口中吃着冷冰冰的糕点,虽然没有人敢将矛头对准她一个公主,可看着那群女人在讨好皇后的同时,又拉踩别人,饿着肚子看这些,能够舒服才奇了怪了。 “我找了个由头跑出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容颜,“表姐,有没有吃的啊。” 她悄悄摸摸的将身体稍微摆正了一些,心中有些懊悔。 一时大意了,竟然让表姐看到自己如此没有样子的姿势。 作为皇家公主,不说像秦家那样恨不得弄出一个模具来,让所有的孩子都长成想象中的那个规矩样子,但是也是有着教导嬷嬷从小教规矩的。 让她们在享受着皇家尊容的同,一行一言也不丢皇家风范。 也是因为容颜在她心中是属于亲近之人,才会一时之间释放出了本性。 要不然就会像是在秦皇后的德阳宫一般,就算是难受得要命,也绝对会保持着标准的坐姿,微微的笑着,好似对那场面满意极了一样。 实际上呢,心里吐槽的话几乎都要溢出来。 容颜也能够猜测到在德阳宫中意柔没有吃饱,便让宫女去准备一些吃食,正好她午间吃的已经消化了不少,等会儿还要吃上一些才行。 晚上的宫宴上的菜品当然是好吃的,这大冷的天,除非是那等没有什么地位的人家,可能因为一些意外会吃到冷的膳食。 像是她这样的身份地位,御膳房端上来的东西,务必都是做好了保温措施的。 只是,宫宴一般都不会顺顺利利的展开,就像是中了什么诅咒。 不管是什么事情,总是会又那种败坏人胃口的家伙出现。 更别提这一次,北戎的使者可是也来了的。 至于说为什么这位使者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从北戎赶过来,那就是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这人在北戎已经算是身份贵重之人,有了他的出现,大部分人都会认为,这就是北戎藏在大夏身份最高的人了。 只有少部分人才会知道,才会再去猜测五皇子也在大夏了。 毕竟这种到敌对国家去的行为,就算是暗中进行,那也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 同时去两个身分高的人,风险太大,一般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容颜和意柔公主两个人吃了不少的东西,相反是容谨这个男子倒是没有吃什么,就连茶水都没有怎么喝。 这也是他参加宫宴的一种习惯了。 这次宫宴在另外一种层面上也是永泰帝的一种炫耀,炫耀抓到了耶律冲。 于是在这京城,有爵位的几乎都收到了邀请。 未昀已经许多年都没有参加过宫宴了,别说是宫宴,就是普通的勋贵人家的宴会,都没有了什么机会。 整个人都紧张得很,深怕自己会出什么纰漏,给儿子招来祸事。 相比较儿子,他这个当老子的倒是更为忐忑无措一些,而一旁的卫宣,分明只是一个少年郎,同样没有什么参加宫宴的机会,可眼下却是一派淡然,目光清正。 守门的禁军不由得心中赞叹。 等在宫门口经过检查,正式进入皇宫,卫昀更是紧张了。 如果不是周围有许多的人,不少人都观察着这一对父子的话,他说不定都要忍不住拉住卫宣的衣袖,来换取一点安全感了。 卫宣知道他心里这会子的恐慌,出言安慰:“不用太过紧张,父亲要知道,能够记得邵安伯府的人不多,只要小心谨慎,不会惹来别人的关注的。” “前提是,父亲不能够紧张到让所有人都观察咱们。” 卫昀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怀里就像是揣了两只兔子,根本镇定不下来。 “嗤!” 父子俩正说这话,旁边就响起一道毫不掩饰的嘲讽声。 “堂堂一府伯爵,竟是这般。”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永安侯府的那位庶出公子,赵文。 作为庶出,赵文正常情况是不能够来到宫宴的,这样的场合,各家基本上都是带的嫡子嫡女。 当然,也不是不能够带,就是鲜少有人会这么做而已。 从这也看出来了,永安侯当真是对赵文疼爱非常。 和赵文一起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眉头微微皱起,不悦的喊到:“赵文!” 第79章 听到赵储的制止,赵文不甘不愿的闭了嘴,只是那眼神却仍旧是在卫昀身上转悠,鄙视的意味十足。 赵储向卫宣两人拱了拱手,“在下管教不严,等会去之后定然不会轻饶了他,还请卫伯爷海涵。” 就算是他再不喜欢这个弟弟,在外头,两人都是兄弟,他自然是要维护的。 永安侯自然是也在这一次的宫宴名单上的,不过或许是因为上一次被帝王训斥了,又挨了罚,竟是病了,今日并未进宫,由赵储带着赵文来赴宴。 卫昀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有些不自然,“没事没事!” 他是真的宁愿受点欺负,被人说上几句,也不想招惹什么人了。 只想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日子。 担心弄皱了身上的衣裳,又慌忙将手松开。 既然卫昀都没有说什么,卫宣自然也就没有再作声。 不过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赵文并不服气,跟在赵储身边,还有声音飘过来。 “不过就是一个落魄伯爷,爵位也只是到这一代就结束了。 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运,竟然还搞得到这样好的云锦,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卫昀几乎是要将头埋到胸口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父亲!”卫宣突然开口。 卫昀还没有反应过来,奇怪的看着他。 “赵文不过就是赵家的一个庶子,您是伯爷,虽说我们绍安伯府不如从前,但他一个小小的庶子如此说话,您就算是大度不计较,也完全不用将其的话如此放在心上。” “赵文依靠的是什么,是赵家,赵侯爷,咱们绍安伯府如今依靠的是谁?” 卫昀眼神有些迷糊,他们现在有依靠吗? 卫宣只好直接说到:“郡主送来这些,不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的参加这一次的宫宴吗?有着郡主的照拂,父亲不必如此忧心!” 这种借用一个女子的势的事情,是当真有些伤男人的自尊心的。 饶是卫宣这样一个并不拘泥的人说出来,心里也是有些别扭。 可除了这个办法,他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能够让卫昀抬起头来做人了。 卫昀眼睛一下亮了几分,又有些不太好意思,“郡主,可真是一个好人!” 他怀疑郡主是看上了他儿子这一张脸,这一点,不是他自夸,这满京城他就没有见过比他儿子长得好看的公子。 可他不敢将这话说出来,他可是还记得,小时候卫宣被一个权贵家的公子以容貌调笑之后,是怎么报复回去的。 那权贵公子最后残了一条腿,再也没有出现在京城,而他担惊受怕了好些时间,愣是没有一个人查到这事情是卫宣做的。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他这个儿子是个有本事的,最后发展到如今的样子。 在卫宣面前,他不像是当父亲的,更像是当儿子的。 偏生,真要是让他承担起父亲这个角色的责任,他自己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他不闯祸就已经很好了。 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郡主这样帮我们,父亲,我们就不能够给郡主丢脸!” 卫宣今日和卫昀说的话有些多了,卫昀有些诚惶诚恐的,不过道理还是明白的。 他们现在身上的一身行头都是昭阳郡主置办让人送过来的,现在他们身上不光是担着自己的面子,还有昭阳郡主的,丢脸也会丢她的。 稍稍将背挺直了一些,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的拘谨,同时略微将表情控制了一下。 卫昀看他这样也知道是尽力了。 一个长期谨小慎微的人,你要求他一下子就变得胆子大起来,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就好比一个穷人,某天突然中了一千万的巨款,除了能够想到买房这样的方式,甚至都找不到花钱的地方。 卫宣父子俩在入宴的人中算是身份地位都很低的,卫昀这个绍安伯几乎都快被人遗忘了,安排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很好。 因为这一次的宴会人数比较多,就算是这个宫殿已经是非常的宽敞,人还是满满当当的,而父子俩的位置就正好是在进门左手最里面的一排,倒数第二个,紧挨着门口。 不光是风吹着冷,等会上菜的时候这里也会是最后被照顾到地方,端上来肯定没有多少的余温。 当然,这也轮不到父子俩来挑。 只是,他们不挑,却是有人会挑的。 “这算是什么?”赵文不满的和赵储念叨。 去年他也是来过宫宴的,那会子还是永安侯带着兄弟两个,坐的位置很是靠前。 距离最高的几个位置虽然算不上特别近,但是也绝对不远,可今天呢,虽然还是在第一排,可实际上都到了中间了。 赵储早就知道赵文是个什么德行,“闭嘴,如果你再不老实,我这就带你回家!” 赵文嘟嘟囔囔的,倒是没有敢和他呛声了,一屁股就要坐下去。 可刚好有个小太监端着一个空碟子路过,他没有注意,就正好撞在小太监身上。 “啪!” 碟子摔碎在地上,不过都铺了地毯的,倒是没有摔碎,只是这声响还是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心气本来就不顺畅,这下赵文更火了,“该死!”一脚踢在小太监的身上。 小太监在宫里混了多年,寻常当然是不可能挨打就惨叫出声,这样会引起主子的不满。 可今天不同,打人的人也不是主子,当即就是一声惨叫。 赵文这一脚踢上去,众人都看得出他力道是半点都没有收敛,当即就将人给踢得滚出去。 配合这一声惨叫,那就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想象了。 赵储一把拉住赵文,强压住怒火,就想要去搀扶小太监。 可惜,不等他动手,一个面白无须的大太监已经过来了。 在这个宫里,太监虽然不像是前朝那般拥有莫大的权势,可也不可小觑,特别是大太监们。 “哎呀,这是怎么了?”这个大太监像是没有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似的,故意问道。 小太监站起来不说话,躲在他后头,马上就有宫女将方才的事情禀告。 赵储有些头疼。 赵文是个蠢货,完全不明白,在这皇宫中,就算是宫女太监,作为一个外臣,他们是不可以随随便便就得罪。 第80章 若是在别的地方也还就算了,一个小太监,不至于有什么。 可这是哪里,今天是什么日子。 赵文这样公然将人给打了,还是当着大太监的面打的,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结的了。 太监最是有仇必报的。 这小太监是不是这个大太监的人先另说,当着人家的面欺负人,这大太监肯定是要出头的。 赵储刚想要说几句好话,可听了宫女说话的大太监可不会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哎呀,这可怎生是好?你这个不长眼的,竟然是半点眼色都没有,这是谁?这可是永安侯府上的公子,是你能够冒犯的?” 赵文见状,心里因为赵储的责骂升起的一点子忌惮之心彻底没有了,眼神中透露出来不屑。 他大哥就是太过于小心了,就算是皇宫里的人又怎么杨,不过就是一个小太监,就连品级都没有,打一下又算得了什么。 “还不赶紧给赵公子赔罪?”大太监声音有些尖锐。 和赵文的无脑不同,赵储是绝对不相信这个大太监会真的是想要小太监给赵文赔礼的。 “公公言重了,是我家弟弟有些冲动了,不慎伤了这位小公公,这里是一点心意,还望公公海涵!” 瘪瘪的一个荷包,里面却是放的银票。 大太监蹊笑一声,“赵世子这是做什么,这可使不得。” 他一脸的惶恐,“既然赵公子说这个位置不好,那咱家就给赵公子安排一个好些的位置,可千万不能够让赵公子不舒坦了。” 冷笑着,一甩衣袖,就带着小太监走了。 赵储想拦都拦不住。 赵文还在作死,“大哥,不过就是一个太监!” 那大太监都还没有走远,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一下。赵文却像是没有发现一样,“竟然还要我和他道歉,一个阉人也想欺负到我们头上来!” 永安侯府在京城确实算是不错的门第,赵文寻常和人一起玩闹,被捧着习惯了,完全没有转换过来思维。 赵储冷冷的看着他,“回去之后,你就不要再出家门了。” 赵文完全不理解,明明他的争取,让他们坐到了更好的位置啊! 直到,安排位置的太监让他们和一户人家调换了位置,坐到了绍安伯府附近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人家哪里是因为他的一脚,被威吓到了,分明就是报复。 “我去” 他想要去找那个大太监,被赵储一把拉住,那手上的劲之大,几乎是恨不得将他的手腕捏碎一样。 “坐下!” 赵储眸中幽深,赵文被震慑住了,乖乖坐了下来。 被调换到这样一个位置,他如何能够不生气。 可是生气,也无济于事,这个时候去找那个大太监,除了是自取其辱之外根本不会有别的可能。 甚至,那个太监就等着赵文这样没有脑子的冲过去呢。 到时候,好嘛,你永安侯府好大的威风,进宫参加宫宴,本是陛下的恩典,却无故殴打宫人,肆意调换位置。 宫人一一满足,却还不满意。 不管是在哪方面,他们都是站不住脚的。 你要说永安侯府的位置不应该是坐在这里? 可这位置不是你自己要调换的吗? 而坐在前排的,都是位高权重之辈,要是在众人主场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大家自然是按照安排的坐,可现在人家都已经坐好了。 你永安侯府就这样上去让人家让座,是什么道理? 得罪人也不是这样得罪的! 他明白,这一切的缘由都在于,他的父亲,永安侯被皇帝陛下申斥了,得罪了昭阳郡主。 这宫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和几个太监争一时之气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永安侯府重新活得陛下的宠爱。 卫昀看着自己旁边的人换成了赵文兄弟俩,心里头暗爽,不过却还是知道不表现出来。 只是卫宣何其了解自己的父亲,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头指不定多高兴呢! 心想,这才哪到哪儿? 不能够让赵文好生的赔礼道歉,但是他也绝对做不到看着他继续依靠着家里做为非是做歹。 最好是,让他永远都不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才好呢! 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尽管这一抹笑很淡,转瞬即逝,但还是引来了好几个小姑娘的目光。 虽然说绍安伯府确实是不太行了,但是卫宣这一张脸实在是长得太好了,就连那些夫人也往往忍不住多看几眼,更何况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们呢。 好在姑娘们都还是比较的含蓄,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 当然,那种时不时的悄悄的看一眼的,还是有的。 “卫公子!” 这时候,大殿中基本上重要人物都已经来齐了,只剩下帝后以及皇室之人了。 宫女奉上一个小小的暖手炉,“这是郡主吩咐的!” 将东西递上,宫女就退下了。 因为声音小,加上这会子众人的注意力大多都在殿上,看着那进场的北戎使者,没有人发现宫女给卫宣递上了手炉。 这手炉应该是贵女们常用的那种,小巧玲珑的,放在袖子里从外头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卫昀和卫宣坐在一起,当然是发现了宫女递给他东西了,隐隐听到郡主,心里好奇得不得了,又只能够忍着,就只好不断的看向卫宣的手。 卫宣默默的将衣袖往下拉了一点,将手炉遮得严严实实的,就算是手一时没有拿好,外人也决计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容颜和二哥两人刚一进殿,就察觉到一道带着浓烈的恨意的视线。 随意看了一眼,见对方身上的穿着打扮和坐的位置,知道是北戎的使者,她干脆就当成是没有看到,施施然从对方桌案前方走过。 那北戎的使者领头的是一个高鼻梁的中年男人,穿着北戎的官服,倒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 坐在他身旁的两外一个大胡子男子就不同了,见容颜在他们距离不远处坐下,鼻腔里狠狠的冷哼了一声。 容颜咧着嘴巴一笑! 更是将对方气的青筋都冒出来了,要不是他旁边的那位使者用北戎话说了什么,忍受不了站起来找容颜麻烦都有可能。 第79章 听到赵储的制止,赵文不甘不愿的闭了嘴,只是那眼神却仍旧是在卫昀身上转悠,鄙视的意味十足。 赵储向卫宣两人拱了拱手,“在下管教不严,等会去之后定然不会轻饶了他,还请卫伯爷海涵。” 就算是他再不喜欢这个弟弟,在外头,两人都是兄弟,他自然是要维护的。 永安侯自然是也在这一次的宫宴名单上的,不过或许是因为上一次被帝王训斥了,又挨了罚,竟是病了,今日并未进宫,由赵储带着赵文来赴宴。 卫昀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有些不自然,“没事没事!” 他是真的宁愿受点欺负,被人说上几句,也不想招惹什么人了。 只想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日子。 担心弄皱了身上的衣裳,又慌忙将手松开。 既然卫昀都没有说什么,卫宣自然也就没有再作声。 不过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赵文并不服气,跟在赵储身边,还有声音飘过来。 “不过就是一个落魄伯爷,爵位也只是到这一代就结束了。 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运,竟然还搞得到这样好的云锦,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卫昀几乎是要将头埋到胸口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父亲!”卫宣突然开口。 卫昀还没有反应过来,奇怪的看着他。 “赵文不过就是赵家的一个庶子,您是伯爷,虽说我们绍安伯府不如从前,但他一个小小的庶子如此说话,您就算是大度不计较,也完全不用将其的话如此放在心上。” “赵文依靠的是什么,是赵家,赵侯爷,咱们绍安伯府如今依靠的是谁?” 卫昀眼神有些迷糊,他们现在有依靠吗? 卫宣只好直接说到:“郡主送来这些,不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的参加这一次的宫宴吗?有着郡主的照拂,父亲不必如此忧心!” 这种借用一个女子的势的事情,是当真有些伤男人的自尊心的。 饶是卫宣这样一个并不拘泥的人说出来,心里也是有些别扭。 可除了这个办法,他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能够让卫昀抬起头来做人了。 卫昀眼睛一下亮了几分,又有些不太好意思,“郡主,可真是一个好人!” 他怀疑郡主是看上了他儿子这一张脸,这一点,不是他自夸,这满京城他就没有见过比他儿子长得好看的公子。 可他不敢将这话说出来,他可是还记得,小时候卫宣被一个权贵家的公子以容貌调笑之后,是怎么报复回去的。 那权贵公子最后残了一条腿,再也没有出现在京城,而他担惊受怕了好些时间,愣是没有一个人查到这事情是卫宣做的。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他这个儿子是个有本事的,最后发展到如今的样子。 在卫宣面前,他不像是当父亲的,更像是当儿子的。 偏生,真要是让他承担起父亲这个角色的责任,他自己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他不闯祸就已经很好了。 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郡主这样帮我们,父亲,我们就不能够给郡主丢脸!” 卫宣今日和卫昀说的话有些多了,卫昀有些诚惶诚恐的,不过道理还是明白的。 他们现在身上的一身行头都是昭阳郡主置办让人送过来的,现在他们身上不光是担着自己的面子,还有昭阳郡主的,丢脸也会丢她的。 稍稍将背挺直了一些,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的拘谨,同时略微将表情控制了一下。 卫昀看他这样也知道是尽力了。 一个长期谨小慎微的人,你要求他一下子就变得胆子大起来,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就好比一个穷人,某天突然中了一千万的巨款,除了能够想到买房这样的方式,甚至都找不到花钱的地方。 卫宣父子俩在入宴的人中算是身份地位都很低的,卫昀这个绍安伯几乎都快被人遗忘了,安排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很好。 因为这一次的宴会人数比较多,就算是这个宫殿已经是非常的宽敞,人还是满满当当的,而父子俩的位置就正好是在进门左手最里面的一排,倒数第二个,紧挨着门口。 不光是风吹着冷,等会上菜的时候这里也会是最后被照顾到地方,端上来肯定没有多少的余温。 当然,这也轮不到父子俩来挑。 只是,他们不挑,却是有人会挑的。 “这算是什么?”赵文不满的和赵储念叨。 去年他也是来过宫宴的,那会子还是永安侯带着兄弟两个,坐的位置很是靠前。 距离最高的几个位置虽然算不上特别近,但是也绝对不远,可今天呢,虽然还是在第一排,可实际上都到了中间了。 赵储早就知道赵文是个什么德行,“闭嘴,如果你再不老实,我这就带你回家!” 赵文嘟嘟囔囔的,倒是没有敢和他呛声了,一屁股就要坐下去。 可刚好有个小太监端着一个空碟子路过,他没有注意,就正好撞在小太监身上。 “啪!” 碟子摔碎在地上,不过都铺了地毯的,倒是没有摔碎,只是这声响还是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 心气本来就不顺畅,这下赵文更火了,“该死!”一脚踢在小太监的身上。 小太监在宫里混了多年,寻常当然是不可能挨打就惨叫出声,这样会引起主子的不满。 可今天不同,打人的人也不是主子,当即就是一声惨叫。 赵文这一脚踢上去,众人都看得出他力道是半点都没有收敛,当即就将人给踢得滚出去。 配合这一声惨叫,那就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想象了。 赵储一把拉住赵文,强压住怒火,就想要去搀扶小太监。 可惜,不等他动手,一个面白无须的大太监已经过来了。 在这个宫里,太监虽然不像是前朝那般拥有莫大的权势,可也不可小觑,特别是大太监们。 “哎呀,这是怎么了?”这个大太监像是没有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似的,故意问道。 小太监站起来不说话,躲在他后头,马上就有宫女将方才的事情禀告。 赵储有些头疼。 赵文是个蠢货,完全不明白,在这皇宫中,就算是宫女太监,作为一个外臣,他们是不可以随随便便就得罪。 第80章 若是在别的地方也还就算了,一个小太监,不至于有什么。 可这是哪里,今天是什么日子。 赵文这样公然将人给打了,还是当着大太监的面打的,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结的了。 太监最是有仇必报的。 这小太监是不是这个大太监的人先另说,当着人家的面欺负人,这大太监肯定是要出头的。 赵储刚想要说几句好话,可听了宫女说话的大太监可不会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哎呀,这可怎生是好?你这个不长眼的,竟然是半点眼色都没有,这是谁?这可是永安侯府上的公子,是你能够冒犯的?” 赵文见状,心里因为赵储的责骂升起的一点子忌惮之心彻底没有了,眼神中透露出来不屑。 他大哥就是太过于小心了,就算是皇宫里的人又怎么杨,不过就是一个小太监,就连品级都没有,打一下又算得了什么。 “还不赶紧给赵公子赔罪?”大太监声音有些尖锐。 和赵文的无脑不同,赵储是绝对不相信这个大太监会真的是想要小太监给赵文赔礼的。 “公公言重了,是我家弟弟有些冲动了,不慎伤了这位小公公,这里是一点心意,还望公公海涵!” 瘪瘪的一个荷包,里面却是放的银票。 大太监蹊笑一声,“赵世子这是做什么,这可使不得。” 他一脸的惶恐,“既然赵公子说这个位置不好,那咱家就给赵公子安排一个好些的位置,可千万不能够让赵公子不舒坦了。” 冷笑着,一甩衣袖,就带着小太监走了。 赵储想拦都拦不住。 赵文还在作死,“大哥,不过就是一个太监!” 那大太监都还没有走远,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一下。赵文却像是没有发现一样,“竟然还要我和他道歉,一个阉人也想欺负到我们头上来!” 永安侯府在京城确实算是不错的门第,赵文寻常和人一起玩闹,被捧着习惯了,完全没有转换过来思维。 赵储冷冷的看着他,“回去之后,你就不要再出家门了。” 赵文完全不理解,明明他的争取,让他们坐到了更好的位置啊! 直到,安排位置的太监让他们和一户人家调换了位置,坐到了绍安伯府附近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人家哪里是因为他的一脚,被威吓到了,分明就是报复。 “我去” 他想要去找那个大太监,被赵储一把拉住,那手上的劲之大,几乎是恨不得将他的手腕捏碎一样。 “坐下!” 赵储眸中幽深,赵文被震慑住了,乖乖坐了下来。 被调换到这样一个位置,他如何能够不生气。 可是生气,也无济于事,这个时候去找那个大太监,除了是自取其辱之外根本不会有别的可能。 甚至,那个太监就等着赵文这样没有脑子的冲过去呢。 到时候,好嘛,你永安侯府好大的威风,进宫参加宫宴,本是陛下的恩典,却无故殴打宫人,肆意调换位置。 宫人一一满足,却还不满意。 不管是在哪方面,他们都是站不住脚的。 你要说永安侯府的位置不应该是坐在这里? 可这位置不是你自己要调换的吗? 而坐在前排的,都是位高权重之辈,要是在众人主场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大家自然是按照安排的坐,可现在人家都已经坐好了。 你永安侯府就这样上去让人家让座,是什么道理? 得罪人也不是这样得罪的! 他明白,这一切的缘由都在于,他的父亲,永安侯被皇帝陛下申斥了,得罪了昭阳郡主。 这宫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和几个太监争一时之气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永安侯府重新活得陛下的宠爱。 卫昀看着自己旁边的人换成了赵文兄弟俩,心里头暗爽,不过却还是知道不表现出来。 只是卫宣何其了解自己的父亲,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头指不定多高兴呢! 心想,这才哪到哪儿? 不能够让赵文好生的赔礼道歉,但是他也绝对做不到看着他继续依靠着家里做为非是做歹。 最好是,让他永远都不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才好呢! 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尽管这一抹笑很淡,转瞬即逝,但还是引来了好几个小姑娘的目光。 虽然说绍安伯府确实是不太行了,但是卫宣这一张脸实在是长得太好了,就连那些夫人也往往忍不住多看几眼,更何况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们呢。 好在姑娘们都还是比较的含蓄,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 当然,那种时不时的悄悄的看一眼的,还是有的。 “卫公子!” 这时候,大殿中基本上重要人物都已经来齐了,只剩下帝后以及皇室之人了。 宫女奉上一个小小的暖手炉,“这是郡主吩咐的!” 将东西递上,宫女就退下了。 因为声音小,加上这会子众人的注意力大多都在殿上,看着那进场的北戎使者,没有人发现宫女给卫宣递上了手炉。 这手炉应该是贵女们常用的那种,小巧玲珑的,放在袖子里从外头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卫昀和卫宣坐在一起,当然是发现了宫女递给他东西了,隐隐听到郡主,心里好奇得不得了,又只能够忍着,就只好不断的看向卫宣的手。 卫宣默默的将衣袖往下拉了一点,将手炉遮得严严实实的,就算是手一时没有拿好,外人也决计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容颜和二哥两人刚一进殿,就察觉到一道带着浓烈的恨意的视线。 随意看了一眼,见对方身上的穿着打扮和坐的位置,知道是北戎的使者,她干脆就当成是没有看到,施施然从对方桌案前方走过。 那北戎的使者领头的是一个高鼻梁的中年男人,穿着北戎的官服,倒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 坐在他身旁的两外一个大胡子男子就不同了,见容颜在他们距离不远处坐下,鼻腔里狠狠的冷哼了一声。 容颜咧着嘴巴一笑! 更是将对方气的青筋都冒出来了,要不是他旁边的那位使者用北戎话说了什么,忍受不了站起来找容颜麻烦都有可能。 第81章 而在这两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青年人。 相比较坐在桌案前的两人,这个青年人不光是长得好看,就连身上的气质也略有不同。 “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永泰帝和秦皇后联袂而来,只是相比较寻常的夫妻,两人就算是走在一起,也总是带着一股子疏离感。 亲皇后脸上端着端庄的笑容,那笑容浅淡到几乎是要没有,若不是都知道她不过是双十年华,光是看表情和装扮,都还要以为是哪家的老封君。 比较起来身后跟着的打扮得艳丽非常的余贵妃,若不是头上衔着东珠的金翅凰钗,当真是让人内容以将其忽略。 余贵妃能够做到贵妃的位子上,永泰帝除了对于朝堂上的考量,自然也是满意她的。 虽然已经是一个成年皇子的母亲,可保养良好,容光满面。 “众卿都起来,不必多礼!” 永泰帝心情十分的好,坐到龙椅上之后就让众人起身。 “今日是宫宴,亦是过年,诸卿均为我大夏肱骨之臣,满饮!” 宫宴当然不可能就是大家吃吃喝喝就结束了,当然是还有节目的,不然众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要说。 很快,就有教坊司的歌姬上前表演节目,气氛越来越好。 虽然是在皇宫里,大家都有些拘谨,但是有了歌舞,陛下也已经动筷,各家也就可以稍微随意一点了。 看歌舞的看歌舞,聊天的聊天。 “表姐,你看!” 容颜没有和容谨坐在一张桌案上,而是另外开了一张桌案,就在意柔公主的下首,两人正好是挨在一起的。 容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赵文兄弟俩。 不过她对这两人没有什么兴趣,迅速的就将目光放在了卫宣的身上。 其实刚才进殿的时候她及已经发现了他。 只是刚才不少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她要是一直盯着卫宣看,容易引来别人的无端揣测,她是不怕的,就怕有人拿些话去中伤他。 以往卫宣穿的虽然也挺好看的,毕竟是有句话叫做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要说之前穿着普通长衫的卫宣是一个雅士,虽也俊美,可缺少了一份贵气。 然而现在换上了华丽衣装的他就是富贵公子,原本就俊美的脸衬得身上的衣衫都与众不同了一般,华贵的衣袍没有将人的气质给压住,反倒是相辅相成,更显得清贵无双了起来。 她在心里暗自得意,果然,自己的眼光是好的。 卫公子穿这云锦当真是合适得很。 卫宣的感知力一向都很强,更别说容颜的这目光毫无掩饰,就差将眼睛珠子黏在他脸上了,当即就察觉到了。 只是,这目光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烈了,反倒是让他不敢回头去看。 “赵公子人不错,偏生永安侯竟然是弹劾表姐,还有这个赵文,贼眉鼠眼的,看着就不像是好的。” 正专心的看卫宣侧脸的容颜没有听太清楚她说什么,“嗯?” 意柔公主不满的道:“表姐,你都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容颜理亏,只好保证,“我保证好好的听你说,你说!” 那道灼人的目光终于从脸上挪开,卫宣有些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 卫昀早些年就是个纨绔,楼子里去找花娘厮混是极少的事情,他对这个不上瘾,但是却喜欢歌舞的。 这些年,一个是没有了胆子,一个也是兜里没有足够的银钱,已经许久没有看过一场精彩的歌舞了。 能够被教坊司选中进献上来的节目自然不俗,卫昀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儿子刚才的不对劲。 看那个样子,已经完全沉浸在歌舞中了,卫宣觉得,要不是他还知道这里是皇宫是宫宴,只怕自己都要摇头晃脑起来。 只不过,卫昀没有注意卫宣,却不代表别人也没有注意到。 白幼琳随同母亲坐在一起。 她倒是不敢像容颜那样的直接盯着卫宣看,都不带眨眼的的,但是暗中也没有少打量,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就注意着。 加上她的位置,又有白夫人给她挡着,卫宣都没有在众多打量的目光中发现她。 微微垂眸,将目光收回来,手指却是不由自主的狠狠攥紧,指甲几乎都要陷入手掌心中。 卫宣的这一张脸,她当然也是喜欢的,只是从小的际遇告诉她,卫宣的身份就注定了她们是不合适的。 她好不容易能够在姐姐被送去家庙之后进入父亲母亲的视线,在白府中享受到应有的待遇,决计不能够轻易就将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失去。 “琳儿?” 白夫人关心的看向身边的小女儿。 自从大女儿出了事之后,好在还有这个小女儿在身边陪伴,这么些年过来,才能够熬过来,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受得住那样的打击。 白幼琳甜甜一笑,“没事的母亲,就是这殿内有些闷热,头有些晕!” 这大殿为了保暖,是有地龙的,只是这靠近门口的风吹着,该冷还是冷,而坐在里面一些的,就会有些闷热了,特别是周围都是人的情况下。 这也没有好的办法可以解决,白夫人只好道:“再坐一会儿,等会公主们出去你再悄悄出去松口气!” 宫宴进行的时间可不短,众人不可能是一直待在殿内的,特别是女眷们,少说也可能会要去更衣之类的。 是以并不禁止众人的行动,不过因为是在皇宫中,女眷们到底还是有所顾忌,一般是等到公主等人出殿才会悄悄出去,那个时候也不打眼。 “是,母亲!” 白幼琳乖巧的应了。 白夫人这才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殿中的歌舞上。 “大夏陛下!” 北戎的使者自认为北戎强大,就算是这一次耶律冲被抓住,让大夏得意了一回,可他们从不觉得他们北戎比大夏差,相反,更多的只觉得大夏人柔弱无力。 原本以为大夏的皇帝最多也就是拿着耶律冲和他们谈条件,可没有想到,这宴会都开始了许久,竟是没有一个人提起关于耶律冲的事情。 第82章 臣女请战 永泰帝好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今天除了是宫宴,宴请群臣,还有远道而来的客人。 “北戎使者是有什么话要说?可先说好了,今日是我们大夏的宫宴,亦是过年,可不兴说什么让人不高兴的事情。” “当然,要是北戎使者觉得咱们的舞姬跳舞跳得好看,想要多看看,那还是可以的嘛!” 大夏能够越来越强盛,朝堂上除了部分的蛀虫之外,绝大部分人都还是做着实事的,就算是白尚书等人,在某些方面可能是做了错事,但是在国家大义面前,却不会随意对待。 说话的正是白尚书。 这是今日君臣商议过的结果。 北戎的人会这样迅速的来到京城,甚至都顾不上暴露自己早就潜伏在大夏,就说明这个七皇子比他们想象中都还要重要。 既然是敌人重要的人,那越重要大夏占据的主导地位就更强。 不好好折腾一下这些北戎人,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一次的大好机会。 朝堂上是有一部分人对于容颜将耶律冲给抓到有些微词,甚至有那心理阴暗之人,还觉得是她仗着容家的势,逼迫林守业将绝大部分的功劳让给她。 但是这并不耽误他们高兴,高兴耶律冲被抓到,大夏掌握先机。 北戎使者中那个大胡子眉毛一瞪就想说话,被身边的中年人给拦住了。 “大夏陛下,外臣希文。 听闻我朝七皇子在大夏做客,今日既是大夏过年,欢庆一堂之日,为何不见我七皇子?” 明明就是被抓了,在他的口中却被美化成了来做客,脸皮也是足够的厚。 不过两国交锋,脸皮不够厚也不能够作为使者来了。 永泰帝亦是一脸的笑容,好似面前这个人并不是杀害了无数的大夏百姓的北戎那边的人。 “章爱卿,北戎的七皇子竟然是在我朝做客吗?朕怎么不曾听闻过?” 章元伯,大夏左相,位高权重,一心为国,深受永泰帝信任。 只见章丞相站起身来,亦是一脸的疑惑,“北戎使者是从何处听到这样的消息,为何老夫竟是不曾听闻过?” “诸位有听闻过吗?” 他做势询问在场的其他大夏臣子。 陛下和左相都说不曾听闻,不管看没有看出其中的深意,大夏朝臣自然都是一口的不曾听闻。 北戎使臣那边的大胡子忍不住了,“你们大夏人就是这样的谎话连篇吗?七皇子分明就被你们扣住了,你们竟然敢说不知道。” 他太过于气愤了,完全顾不了旁边希文的阻拦。 “快点把七皇子交出来。” “托米!” 希文沉声喊道。 托米还想要说什么,忽然眼中看到什么,闭上了嘴巴,坐了下去。 “还请大夏陛下见谅,托米性子直爽,并无恶意!” 中书令余万年冷笑一声,将杯子放下。 “没有恶意?这是何地,是我大夏的皇宫,是我大夏的天空之下,尔等立于我大夏的国土之上,竟敢对我皇不敬,只是一句见谅就完了?” 白尚书紧跟其后,“且不提尔等来到我大夏,鸿胪寺一应接待,无有不周到之处,而诸位来到我大殿之上,却是此等态度。 张口是要一个我大夏根本不存在之人,闭口说我大夏君臣不诚。 我大夏势必要问问你北戎的皇帝,这就是你北戎的做客之道?” 几句逼问,也算是将大夏的态度摆了出来。 宴上几乎没有人再动筷,都在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就连容颜都停下了筷子。 永泰帝才说道:“就按照白爱卿说的做,拟文去信北戎!” 希文在托米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却是有些责怪他,但是大夏这样强硬的态度也让他有些恼火。 压抑着怒火。 “大夏陛下,托米说话虽然有些冒犯,但说的却是事实。 七皇子是我北戎的殿下,贵朝将人给抓了,现下甚至连见也不让见,外臣不得不怀疑我七皇子是否还在人世!” “我北戎皇帝十分的宠爱七皇子殿下,听闻殿下被大夏扣押,已然是陈兵三十万于长平关!” 这就是威胁了! 意思很明白,你大夏要是不把人给交出来,那就别怪我北戎大举进攻了! “咚!” 容颜放下杯子,直接走了出来,在场中央跪了下来。 “陛下,臣女请战!” 目光灼灼,眼里是勇往直前半点不畏惧的虹光,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这一刻身上却是爆发出庞大的气势来。 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杀气,自然是不同的。 “北戎陈兵三十万又如何,我大夏自有百万雄兵,有我容家在的一天,你们,就别想能够从长平关过来!” “要开战,那就让你们的人,洗干净脖子等着!”杀气直扑北希文几人。 这一刻,没有人站出来说她身为女子的问题,更多的是为她的勇气而赞叹。 不得不说,不管他们心里对容颜有多少的意见,可这个时候,能够站出来,就已经足够让人高看了。 她话音落下,马上陆大国就出声,“陛下,臣也请战。” 希文实在是太意外了。 他说这话,不过就是威胁,谁要开战了? 陈兵三十万,不过就是一个震慑,真要是开启大战,决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够决定的。 他不信大夏的人会不明白。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大夏就应该稍微退让一步,才好让商谈继续下去才是。 怎么就弄到请战了,好似这战已经打起来了似的。 下意识地,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年轻人。 “哈哈哈哈!” 永泰帝哈哈大笑,“两国交锋,岂是你小女儿能够掺和的事情!” 嘴巴好似是在责怪容颜不因该站出来,可那满脸的笑意,完全就是在表达着他的满意。 “快坐好,小孩子家家的,福全,让御膳房给郡主做一份奶酪过来。” 秦皇后拢在袖子里的手默默的收紧。 陛下就这般宠爱昭阳郡主?不过就是做样子的一句话,都担心她受了委屈,还要马上赏赐东西下去? 这宫宴上的东西都是提早就备好的,每个案桌上都一样,要是想要吃别的东西,除非皇帝特允,否则就算是皇后也不能随便点的。 容颜站起来,也似乎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意昂,坐了回去! “还有你,不要站出来碍朕的眼!” 第81章 而在这两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青年人。 相比较坐在桌案前的两人,这个青年人不光是长得好看,就连身上的气质也略有不同。 “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永泰帝和秦皇后联袂而来,只是相比较寻常的夫妻,两人就算是走在一起,也总是带着一股子疏离感。 亲皇后脸上端着端庄的笑容,那笑容浅淡到几乎是要没有,若不是都知道她不过是双十年华,光是看表情和装扮,都还要以为是哪家的老封君。 比较起来身后跟着的打扮得艳丽非常的余贵妃,若不是头上衔着东珠的金翅凰钗,当真是让人内容以将其忽略。 余贵妃能够做到贵妃的位子上,永泰帝除了对于朝堂上的考量,自然也是满意她的。 虽然已经是一个成年皇子的母亲,可保养良好,容光满面。 “众卿都起来,不必多礼!” 永泰帝心情十分的好,坐到龙椅上之后就让众人起身。 “今日是宫宴,亦是过年,诸卿均为我大夏肱骨之臣,满饮!” 宫宴当然不可能就是大家吃吃喝喝就结束了,当然是还有节目的,不然众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要说。 很快,就有教坊司的歌姬上前表演节目,气氛越来越好。 虽然是在皇宫里,大家都有些拘谨,但是有了歌舞,陛下也已经动筷,各家也就可以稍微随意一点了。 看歌舞的看歌舞,聊天的聊天。 “表姐,你看!” 容颜没有和容谨坐在一张桌案上,而是另外开了一张桌案,就在意柔公主的下首,两人正好是挨在一起的。 容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赵文兄弟俩。 不过她对这两人没有什么兴趣,迅速的就将目光放在了卫宣的身上。 其实刚才进殿的时候她及已经发现了他。 只是刚才不少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她要是一直盯着卫宣看,容易引来别人的无端揣测,她是不怕的,就怕有人拿些话去中伤他。 以往卫宣穿的虽然也挺好看的,毕竟是有句话叫做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要说之前穿着普通长衫的卫宣是一个雅士,虽也俊美,可缺少了一份贵气。 然而现在换上了华丽衣装的他就是富贵公子,原本就俊美的脸衬得身上的衣衫都与众不同了一般,华贵的衣袍没有将人的气质给压住,反倒是相辅相成,更显得清贵无双了起来。 她在心里暗自得意,果然,自己的眼光是好的。 卫公子穿这云锦当真是合适得很。 卫宣的感知力一向都很强,更别说容颜的这目光毫无掩饰,就差将眼睛珠子黏在他脸上了,当即就察觉到了。 只是,这目光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烈了,反倒是让他不敢回头去看。 “赵公子人不错,偏生永安侯竟然是弹劾表姐,还有这个赵文,贼眉鼠眼的,看着就不像是好的。” 正专心的看卫宣侧脸的容颜没有听太清楚她说什么,“嗯?” 意柔公主不满的道:“表姐,你都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容颜理亏,只好保证,“我保证好好的听你说,你说!” 那道灼人的目光终于从脸上挪开,卫宣有些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 卫昀早些年就是个纨绔,楼子里去找花娘厮混是极少的事情,他对这个不上瘾,但是却喜欢歌舞的。 这些年,一个是没有了胆子,一个也是兜里没有足够的银钱,已经许久没有看过一场精彩的歌舞了。 能够被教坊司选中进献上来的节目自然不俗,卫昀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儿子刚才的不对劲。 看那个样子,已经完全沉浸在歌舞中了,卫宣觉得,要不是他还知道这里是皇宫是宫宴,只怕自己都要摇头晃脑起来。 只不过,卫昀没有注意卫宣,却不代表别人也没有注意到。 白幼琳随同母亲坐在一起。 她倒是不敢像容颜那样的直接盯着卫宣看,都不带眨眼的的,但是暗中也没有少打量,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的就注意着。 加上她的位置,又有白夫人给她挡着,卫宣都没有在众多打量的目光中发现她。 微微垂眸,将目光收回来,手指却是不由自主的狠狠攥紧,指甲几乎都要陷入手掌心中。 卫宣的这一张脸,她当然也是喜欢的,只是从小的际遇告诉她,卫宣的身份就注定了她们是不合适的。 她好不容易能够在姐姐被送去家庙之后进入父亲母亲的视线,在白府中享受到应有的待遇,决计不能够轻易就将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失去。 “琳儿?” 白夫人关心的看向身边的小女儿。 自从大女儿出了事之后,好在还有这个小女儿在身边陪伴,这么些年过来,才能够熬过来,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受得住那样的打击。 白幼琳甜甜一笑,“没事的母亲,就是这殿内有些闷热,头有些晕!” 这大殿为了保暖,是有地龙的,只是这靠近门口的风吹着,该冷还是冷,而坐在里面一些的,就会有些闷热了,特别是周围都是人的情况下。 这也没有好的办法可以解决,白夫人只好道:“再坐一会儿,等会公主们出去你再悄悄出去松口气!” 宫宴进行的时间可不短,众人不可能是一直待在殿内的,特别是女眷们,少说也可能会要去更衣之类的。 是以并不禁止众人的行动,不过因为是在皇宫中,女眷们到底还是有所顾忌,一般是等到公主等人出殿才会悄悄出去,那个时候也不打眼。 “是,母亲!” 白幼琳乖巧的应了。 白夫人这才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殿中的歌舞上。 “大夏陛下!” 北戎的使者自认为北戎强大,就算是这一次耶律冲被抓住,让大夏得意了一回,可他们从不觉得他们北戎比大夏差,相反,更多的只觉得大夏人柔弱无力。 原本以为大夏的皇帝最多也就是拿着耶律冲和他们谈条件,可没有想到,这宴会都开始了许久,竟是没有一个人提起关于耶律冲的事情。 第82章 臣女请战 永泰帝好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今天除了是宫宴,宴请群臣,还有远道而来的客人。 “北戎使者是有什么话要说?可先说好了,今日是我们大夏的宫宴,亦是过年,可不兴说什么让人不高兴的事情。” “当然,要是北戎使者觉得咱们的舞姬跳舞跳得好看,想要多看看,那还是可以的嘛!” 大夏能够越来越强盛,朝堂上除了部分的蛀虫之外,绝大部分人都还是做着实事的,就算是白尚书等人,在某些方面可能是做了错事,但是在国家大义面前,却不会随意对待。 说话的正是白尚书。 这是今日君臣商议过的结果。 北戎的人会这样迅速的来到京城,甚至都顾不上暴露自己早就潜伏在大夏,就说明这个七皇子比他们想象中都还要重要。 既然是敌人重要的人,那越重要大夏占据的主导地位就更强。 不好好折腾一下这些北戎人,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一次的大好机会。 朝堂上是有一部分人对于容颜将耶律冲给抓到有些微词,甚至有那心理阴暗之人,还觉得是她仗着容家的势,逼迫林守业将绝大部分的功劳让给她。 但是这并不耽误他们高兴,高兴耶律冲被抓到,大夏掌握先机。 北戎使者中那个大胡子眉毛一瞪就想说话,被身边的中年人给拦住了。 “大夏陛下,外臣希文。 听闻我朝七皇子在大夏做客,今日既是大夏过年,欢庆一堂之日,为何不见我七皇子?” 明明就是被抓了,在他的口中却被美化成了来做客,脸皮也是足够的厚。 不过两国交锋,脸皮不够厚也不能够作为使者来了。 永泰帝亦是一脸的笑容,好似面前这个人并不是杀害了无数的大夏百姓的北戎那边的人。 “章爱卿,北戎的七皇子竟然是在我朝做客吗?朕怎么不曾听闻过?” 章元伯,大夏左相,位高权重,一心为国,深受永泰帝信任。 只见章丞相站起身来,亦是一脸的疑惑,“北戎使者是从何处听到这样的消息,为何老夫竟是不曾听闻过?” “诸位有听闻过吗?” 他做势询问在场的其他大夏臣子。 陛下和左相都说不曾听闻,不管看没有看出其中的深意,大夏朝臣自然都是一口的不曾听闻。 北戎使臣那边的大胡子忍不住了,“你们大夏人就是这样的谎话连篇吗?七皇子分明就被你们扣住了,你们竟然敢说不知道。” 他太过于气愤了,完全顾不了旁边希文的阻拦。 “快点把七皇子交出来。” “托米!” 希文沉声喊道。 托米还想要说什么,忽然眼中看到什么,闭上了嘴巴,坐了下去。 “还请大夏陛下见谅,托米性子直爽,并无恶意!” 中书令余万年冷笑一声,将杯子放下。 “没有恶意?这是何地,是我大夏的皇宫,是我大夏的天空之下,尔等立于我大夏的国土之上,竟敢对我皇不敬,只是一句见谅就完了?” 白尚书紧跟其后,“且不提尔等来到我大夏,鸿胪寺一应接待,无有不周到之处,而诸位来到我大殿之上,却是此等态度。 张口是要一个我大夏根本不存在之人,闭口说我大夏君臣不诚。 我大夏势必要问问你北戎的皇帝,这就是你北戎的做客之道?” 几句逼问,也算是将大夏的态度摆了出来。 宴上几乎没有人再动筷,都在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就连容颜都停下了筷子。 永泰帝才说道:“就按照白爱卿说的做,拟文去信北戎!” 希文在托米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却是有些责怪他,但是大夏这样强硬的态度也让他有些恼火。 压抑着怒火。 “大夏陛下,托米说话虽然有些冒犯,但说的却是事实。 七皇子是我北戎的殿下,贵朝将人给抓了,现下甚至连见也不让见,外臣不得不怀疑我七皇子是否还在人世!” “我北戎皇帝十分的宠爱七皇子殿下,听闻殿下被大夏扣押,已然是陈兵三十万于长平关!” 这就是威胁了! 意思很明白,你大夏要是不把人给交出来,那就别怪我北戎大举进攻了! “咚!” 容颜放下杯子,直接走了出来,在场中央跪了下来。 “陛下,臣女请战!” 目光灼灼,眼里是勇往直前半点不畏惧的虹光,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这一刻身上却是爆发出庞大的气势来。 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杀气,自然是不同的。 “北戎陈兵三十万又如何,我大夏自有百万雄兵,有我容家在的一天,你们,就别想能够从长平关过来!” “要开战,那就让你们的人,洗干净脖子等着!”杀气直扑北希文几人。 这一刻,没有人站出来说她身为女子的问题,更多的是为她的勇气而赞叹。 不得不说,不管他们心里对容颜有多少的意见,可这个时候,能够站出来,就已经足够让人高看了。 她话音落下,马上陆大国就出声,“陛下,臣也请战。” 希文实在是太意外了。 他说这话,不过就是威胁,谁要开战了? 陈兵三十万,不过就是一个震慑,真要是开启大战,决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够决定的。 他不信大夏的人会不明白。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大夏就应该稍微退让一步,才好让商谈继续下去才是。 怎么就弄到请战了,好似这战已经打起来了似的。 下意识地,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年轻人。 “哈哈哈哈!” 永泰帝哈哈大笑,“两国交锋,岂是你小女儿能够掺和的事情!” 嘴巴好似是在责怪容颜不因该站出来,可那满脸的笑意,完全就是在表达着他的满意。 “快坐好,小孩子家家的,福全,让御膳房给郡主做一份奶酪过来。” 秦皇后拢在袖子里的手默默的收紧。 陛下就这般宠爱昭阳郡主?不过就是做样子的一句话,都担心她受了委屈,还要马上赏赐东西下去? 这宫宴上的东西都是提早就备好的,每个案桌上都一样,要是想要吃别的东西,除非皇帝特允,否则就算是皇后也不能随便点的。 容颜站起来,也似乎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意昂,坐了回去! “还有你,不要站出来碍朕的眼!” 第83章 陆大国虽然是个粗人,可不代表他不明白永泰帝的意思。 表面上训两人,实际上他高兴着呢。 也就乐呵呵的一脸憨笑的坐了回去,还不忘狠狠的瞪上希文一眼,那架势,就好像再说:你们要是敢战,老子马上把你的头拧下来。 永泰帝是一个有着开拓之心的皇帝,并非是安居一隅的性子,也并不惧怕战争,否则也不会每年在军队上面投入大量的银钱。 北戎拿开战来威胁他,容颜和陆大国这样站出来,一方面是压住了北戎的气势,另一方面也是宣扬了大夏的国威,展现出他大夏人并不怕战。 “大夏立国百余年,决计不是所谓陈兵三十万就能够折腰的。” “至于你所说的七皇子,来大夏做客?即时做客,为何朕没有收到国书,长平关没有收到入关函,贵国的七皇子,是如何到的大夏?” 希文心中出了一口气,只能够低头。 “大夏皇帝见谅,外臣并无挑起两国大战之心,实在是我国七皇子殿下不明失踪,皇帝陛下和后宫娘娘都十分的忧心,措辞不当,还请诸位海涵!” 模仿着大夏的礼仪给众人行李赔罪。 “托米的弟弟托尔跟随在七皇子身边也一起失踪,是以他才这样着急,冒犯了大夏陛下,等回去之后,外臣定然严加惩罚。” 他顿了一下,还说将话说了出来。 “七皇子殿下年幼,对大夏的风土人情十分的好奇,外出游历的时候不慎进入到大夏,来到京城。 听闻贵朝在前些天抓捕了一人,可否让外臣认一下,是否是我北戎七皇子!” 他们要的就是这样。 章丞相听到了想要的答案,这才慢悠悠的说道:“这个贼人潜伏到我京城,还妄图行刺我朝尊贵的昭阳郡主,这才被抓捕。” “在抓捕的时候,这厮确实是有提到过他是北戎的七皇子。 让贵使见一见人倒是并无不可,可贵国的七皇子殿下不在本国,竟是似一个奸细一半来到我朝,这是何道理!” 这就是大义了。 妄图用一个做客就一笔带过耶律冲潜伏到京城意图不轨的事情,怎么可能! 希文也知道大夏的意图,刚才不过是想要挣扎一下,不愿意让耶律冲背上一个做探子的名头,一个原因是作为一国皇子,去做探子,被抓到这实在是不好听。 另外一个则是作为探子被抓到,在大义上北戎就又落了下风,在谈判的时候将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 只眼下却没有了其他的办法,只能够这样了。 “若当真是我国七皇子,待和七皇子了解完情况之后,我朝必然会给贵国一个交代!” 这是还想留一点退路。 章丞相等人自然是不会再在这个上面纠缠。 这双方的交锋就和谈判桌上的谈判类似,都是在不断的试探对方的底线,在某些不重要的地方让步,然后让自己最主要的目的达成。 允诺等明日可以让希文等人见到耶律冲,宴会的气氛又再次的好了起来。 欢歌笑舞,谈笑风生,好似在这时候,欢乐的氛围弥漫了所有的空间。 只除了北戎使者桌案这一块空间。 这桌案四周就放佛是有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将周围的所有换了都隔了开来。 而且从头到尾,再没有一个人和他们说话,将其当成了空气,无视。 希文在北戎那也是朝堂之上响当当的人,被这样无视,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吩咐,给他们上的菜品虽然看起来和周围人的差不多,实际上味道却很是怪异,总有一股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其中交杂着。 虽也算不上是难吃,可并不符合他们北戎的口味,让人难以下咽,还很快就凉了,只得空着肚子。 宴过半巡,永泰帝和秦皇后暂时离场,意柔公主有些不舒坦,回了自家的宫殿,容颜看着白幼琳出了大殿,给了卫宣一个眼神,也出去了。 这个时候,不少女眷都开始出去透透气,她们在其中并不显得扎眼。 容颜给卫宣的这个眼神,卫昀是看得真切的,等看到自家儿子要起身。 就算是对卫宣,他有股子说不出来的畏惧,还是问道:“你要出去?” 卫宣点点头,不欲与他多说,只交代,“父亲少喝些,轻易不要离殿!”只要不从这里离开,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是有人想要做什么,那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说完就离了席。 他看到了白幼琳出去,担心容颜。 他还记得她说要教训白幼琳来着。 今天可是宫宴,人多眼杂的,万一有人看到她动手,那就麻烦了。 他出去没走两步就看到站在一株梅树下头的容颜。 宫里的宫灯都很亮,足以将整条小道照得通亮,那姑娘,就笑意融融的站在那梅花下头。 一枝开得正艳的红梅斜斜的贴着姑娘的金钗,更添一抹艳丽。 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你来啦!” 容颜可没有关注到少年的心跳,兴奋的喊他,又特意压低的了声音,带着一种做坏事特有的表情和他说道:“我和你说,我刚才看到白幼琳往那边过去了,等会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就站在旁边看着,看我怎么教训她!” “郡主,这” 卫宣还是想要劝一劝,这样有些太冒险了,要惩罚白幼琳还有其他的办法,不一定要用这样直接的方式。 这样做,万一被发现,这么朝臣在,不管是于情于理,永泰帝都很有可能是要罚她的。 她尽量说得理直气壮一些,“卫公子,咱们这可不是欺负人,是她先心思不正故意陷害你的,我们不过是随便教训教训她,又不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已经算是轻饶了她了!” 好久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了,心里头还有点小刺激。 钱小军那次都不算,那是双方对战,这一次是她们暗中动手,那感觉又不一样了。 卫宣没有办法,被容颜就拉着往前走。 她对宫里的路很是熟悉,就连哪个地方有树,能够遮挡住身形都一清二楚,没过多久,就拉着卫宣到了一处假山后头,一路上居然没有宫女看见两人。 第84章 私会 “殿下!” 有人说话的声音从假山另外一头传过来,容颜一把拉住卫宣就趴在了石头上听着。 “乌木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容颜一下就听出来了这个说话的男声属于谁。 她冲着卫宣无声说了三个字:“三皇子!” 卫宣目光微闪。 提到乌木,但不成乌木的事情他有了办法解决? 这一疏忽,就发现容颜已经巴拉着石头将头小心的伸了出去。 “白幼琳!” 她又回过头来给他做唇语。 卫宣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头,白幼琳跪在地上,“殿下,乌木的事情臣女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她咬了咬唇,“只是白家的祠堂一直都有母亲的心腹嬷嬷看守,臣女实在是没有办法!” “而且,若是当真将祠堂毁掉,父亲和母亲定然是不会饶了臣女的。” “哼!” 三皇子冷哼一声,看她的目光不带一点的温度,“白幼琳,三皇子侧妃的位置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坐的!” 白幼琳身体轻颤,弯着的背脊轻轻颤抖。 咬着唇,泪光莹莹的看着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忽然轻轻叹息了一下,脸上换成温柔的神色来,将人给轻轻搀扶了起来。 “不是本皇子要故意为难你,你该知晓,这一次乌木的事情对我有多么的重要,要是不能够如期完成章台宫的修缮,父皇必然失望。” “现在想要短时间内拿到这样数量的乌木,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也只有白家的祠堂能够解燃眉之急。” “等章台宫的修缮完成,父皇龙颜大悦,到时候本皇子就向白大人求娶你为三皇子侧妃!” 头轻轻的偏向白幼琳细腻的脖颈处,一双手也将人给悄无声息的揽在了怀里。 “到时候你做了皇子侧妃,你父亲定然不会再责怪你,而且也有本皇子维护你,你不用担心。” 那灼热的气息洒在略微有些凉的肌肤上,哪怕是在晚上,容颜都清楚的看到了白幼琳脸上浮现出来的红霞。 “殿下~” 一转三回的喊声。 容颜将头缩了回来,小心的爬下了假山。 和卫宣对视一眼,不管那边传出的布料磨蹭的声音,两人绕到了另外一头去。 等确认已经距离足够远的时候,卫宣忍不住问道:“郡主?” 此时的容颜脸上严肃无比,像是在思考什么大事。 “卫公子,听着这两个人的意思,竟然是要拆了白家爱的祠堂,拿乌木。” 卫宣还以为她是震惊于白幼琳和三皇子之间的私情,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是,郡主是想要?” 她有些纠结,“你说我是等着白幼琳将祠堂拆了,然后破坏他们的计划,让他们得不到乌木好,还是在她没有成功之前就动手?” 前者可以让白家再遭受一次损失,祠堂损毁对白家人来说绝对是打击,可也面临一个风险。 万一白家想着祠堂已经损毁,只能够退让,将乌木献出去,让白幼琳嫁给三皇子,那岂不是白白帮了三皇子。 可要是在白幼琳动手之前就揭发她,那事后她最多就是受到一点责罚,毕竟白家现在就这么一个嫡女,白幼薇还在家庙里出不来呢,白家夫妇肯定不会再废掉一个女儿的。 卫宣略微一想就知道她是在纠结什么。 “祠堂被毁,乌木可不见得会毫无损伤啊!” 容颜眼睛一亮,“卫公子,想的果然周全。” 不管白幼琳是想要用什么办法去将乌木给弄出来,可只要是乌木坏了,这损毁的乌木,就怎么都不可能拿去建造章台宫了。 “好兄弟,走,我们去那边等着!” 好兄弟,吗? 卫宣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 今日可是出来收拾白幼琳的,虽然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但是不代表她就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白小姐恐怕没有那么快回来!” 卫宣还是尽最后的一点力量劝说她放弃殴打白幼琳。 容颜摆摆手,“要是在别的时候可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今天,两人绝对不敢真的干出什么事情来的,顶多半刻钟,怎么都该过来了!” 什么事情? 是他心里想的那种情况吗? 为什么郡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容颜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很有耐心的等着。 两人现在是蹲在几株生长的很是茂密的月季花后头,因为月季花丛不像是假山那样大,两人的距离很是接近,衣袖都几乎缠在了一起。 卫宣看着自己衣袖旁边那一截不属于自己的绣着鸾鸟的红色衣袍,手有些僵硬起来。 “来了!” 容颜小声的提醒让他瞬间回神。 就在这等待的时间里,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把的小石头,拿在手里。 那头,白幼琳拿帕子轻轻遮挡着嘴唇,有些慌乱又带着特殊的甜蜜往前走。 心里一片乱麻的她没有注意到地上滚过来的小石子,一脚踩了上去。 “唔!” 膝盖处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头,挡住嘴唇的帕子也掉落了下来。 看清楚她红肿的嘴唇,容颜小声道:“居然这么激烈!” 她声音很小,自言自语的,若不是卫宣距离她实在是太近了,压根都听不见。 但是,他宁愿自己没有听见。 好像,郡主对这方面的看法,非常的不女孩子,而且,忘记了,她身旁的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子啊! 容颜确实没有太多的关注这些,在她看来,卫宣已经是自己人了,当然就不用那么的顾及。 白幼琳已经站了起来。 发现脚下踩到的石子,气愤的一脚踢开,扯到磕伤的膝盖,又不免疼得嘶一声。 恨恨的扯了一下裙角,继续往前走。 她要赶紧回到那边专门给女眷准备的更衣的地方去,用唇脂遮掩一下唇上的异样。 感受着唇上似乎还残留的酥麻之感。 手轻轻的抚了上去。 “嗯哼!” 还没有来得及回味那感觉,刚才受伤的膝盖一疼,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扑了下去。 容颜对着卫宣挑眉! 看,完全能够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好好的收拾她一顿。 第83章 陆大国虽然是个粗人,可不代表他不明白永泰帝的意思。 表面上训两人,实际上他高兴着呢。 也就乐呵呵的一脸憨笑的坐了回去,还不忘狠狠的瞪上希文一眼,那架势,就好像再说:你们要是敢战,老子马上把你的头拧下来。 永泰帝是一个有着开拓之心的皇帝,并非是安居一隅的性子,也并不惧怕战争,否则也不会每年在军队上面投入大量的银钱。 北戎拿开战来威胁他,容颜和陆大国这样站出来,一方面是压住了北戎的气势,另一方面也是宣扬了大夏的国威,展现出他大夏人并不怕战。 “大夏立国百余年,决计不是所谓陈兵三十万就能够折腰的。” “至于你所说的七皇子,来大夏做客?即时做客,为何朕没有收到国书,长平关没有收到入关函,贵国的七皇子,是如何到的大夏?” 希文心中出了一口气,只能够低头。 “大夏皇帝见谅,外臣并无挑起两国大战之心,实在是我国七皇子殿下不明失踪,皇帝陛下和后宫娘娘都十分的忧心,措辞不当,还请诸位海涵!” 模仿着大夏的礼仪给众人行李赔罪。 “托米的弟弟托尔跟随在七皇子身边也一起失踪,是以他才这样着急,冒犯了大夏陛下,等回去之后,外臣定然严加惩罚。” 他顿了一下,还说将话说了出来。 “七皇子殿下年幼,对大夏的风土人情十分的好奇,外出游历的时候不慎进入到大夏,来到京城。 听闻贵朝在前些天抓捕了一人,可否让外臣认一下,是否是我北戎七皇子!” 他们要的就是这样。 章丞相听到了想要的答案,这才慢悠悠的说道:“这个贼人潜伏到我京城,还妄图行刺我朝尊贵的昭阳郡主,这才被抓捕。” “在抓捕的时候,这厮确实是有提到过他是北戎的七皇子。 让贵使见一见人倒是并无不可,可贵国的七皇子殿下不在本国,竟是似一个奸细一半来到我朝,这是何道理!” 这就是大义了。 妄图用一个做客就一笔带过耶律冲潜伏到京城意图不轨的事情,怎么可能! 希文也知道大夏的意图,刚才不过是想要挣扎一下,不愿意让耶律冲背上一个做探子的名头,一个原因是作为一国皇子,去做探子,被抓到这实在是不好听。 另外一个则是作为探子被抓到,在大义上北戎就又落了下风,在谈判的时候将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 只眼下却没有了其他的办法,只能够这样了。 “若当真是我国七皇子,待和七皇子了解完情况之后,我朝必然会给贵国一个交代!” 这是还想留一点退路。 章丞相等人自然是不会再在这个上面纠缠。 这双方的交锋就和谈判桌上的谈判类似,都是在不断的试探对方的底线,在某些不重要的地方让步,然后让自己最主要的目的达成。 允诺等明日可以让希文等人见到耶律冲,宴会的气氛又再次的好了起来。 欢歌笑舞,谈笑风生,好似在这时候,欢乐的氛围弥漫了所有的空间。 只除了北戎使者桌案这一块空间。 这桌案四周就放佛是有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将周围的所有换了都隔了开来。 而且从头到尾,再没有一个人和他们说话,将其当成了空气,无视。 希文在北戎那也是朝堂之上响当当的人,被这样无视,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吩咐,给他们上的菜品虽然看起来和周围人的差不多,实际上味道却很是怪异,总有一股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其中交杂着。 虽也算不上是难吃,可并不符合他们北戎的口味,让人难以下咽,还很快就凉了,只得空着肚子。 宴过半巡,永泰帝和秦皇后暂时离场,意柔公主有些不舒坦,回了自家的宫殿,容颜看着白幼琳出了大殿,给了卫宣一个眼神,也出去了。 这个时候,不少女眷都开始出去透透气,她们在其中并不显得扎眼。 容颜给卫宣的这个眼神,卫昀是看得真切的,等看到自家儿子要起身。 就算是对卫宣,他有股子说不出来的畏惧,还是问道:“你要出去?” 卫宣点点头,不欲与他多说,只交代,“父亲少喝些,轻易不要离殿!”只要不从这里离开,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是有人想要做什么,那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说完就离了席。 他看到了白幼琳出去,担心容颜。 他还记得她说要教训白幼琳来着。 今天可是宫宴,人多眼杂的,万一有人看到她动手,那就麻烦了。 他出去没走两步就看到站在一株梅树下头的容颜。 宫里的宫灯都很亮,足以将整条小道照得通亮,那姑娘,就笑意融融的站在那梅花下头。 一枝开得正艳的红梅斜斜的贴着姑娘的金钗,更添一抹艳丽。 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你来啦!” 容颜可没有关注到少年的心跳,兴奋的喊他,又特意压低的了声音,带着一种做坏事特有的表情和他说道:“我和你说,我刚才看到白幼琳往那边过去了,等会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就站在旁边看着,看我怎么教训她!” “郡主,这” 卫宣还是想要劝一劝,这样有些太冒险了,要惩罚白幼琳还有其他的办法,不一定要用这样直接的方式。 这样做,万一被发现,这么朝臣在,不管是于情于理,永泰帝都很有可能是要罚她的。 她尽量说得理直气壮一些,“卫公子,咱们这可不是欺负人,是她先心思不正故意陷害你的,我们不过是随便教训教训她,又不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已经算是轻饶了她了!” 好久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了,心里头还有点小刺激。 钱小军那次都不算,那是双方对战,这一次是她们暗中动手,那感觉又不一样了。 卫宣没有办法,被容颜就拉着往前走。 她对宫里的路很是熟悉,就连哪个地方有树,能够遮挡住身形都一清二楚,没过多久,就拉着卫宣到了一处假山后头,一路上居然没有宫女看见两人。 第84章 私会 “殿下!” 有人说话的声音从假山另外一头传过来,容颜一把拉住卫宣就趴在了石头上听着。 “乌木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容颜一下就听出来了这个说话的男声属于谁。 她冲着卫宣无声说了三个字:“三皇子!” 卫宣目光微闪。 提到乌木,但不成乌木的事情他有了办法解决? 这一疏忽,就发现容颜已经巴拉着石头将头小心的伸了出去。 “白幼琳!” 她又回过头来给他做唇语。 卫宣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头,白幼琳跪在地上,“殿下,乌木的事情臣女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她咬了咬唇,“只是白家的祠堂一直都有母亲的心腹嬷嬷看守,臣女实在是没有办法!” “而且,若是当真将祠堂毁掉,父亲和母亲定然是不会饶了臣女的。” “哼!” 三皇子冷哼一声,看她的目光不带一点的温度,“白幼琳,三皇子侧妃的位置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坐的!” 白幼琳身体轻颤,弯着的背脊轻轻颤抖。 咬着唇,泪光莹莹的看着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忽然轻轻叹息了一下,脸上换成温柔的神色来,将人给轻轻搀扶了起来。 “不是本皇子要故意为难你,你该知晓,这一次乌木的事情对我有多么的重要,要是不能够如期完成章台宫的修缮,父皇必然失望。” “现在想要短时间内拿到这样数量的乌木,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也只有白家的祠堂能够解燃眉之急。” “等章台宫的修缮完成,父皇龙颜大悦,到时候本皇子就向白大人求娶你为三皇子侧妃!” 头轻轻的偏向白幼琳细腻的脖颈处,一双手也将人给悄无声息的揽在了怀里。 “到时候你做了皇子侧妃,你父亲定然不会再责怪你,而且也有本皇子维护你,你不用担心。” 那灼热的气息洒在略微有些凉的肌肤上,哪怕是在晚上,容颜都清楚的看到了白幼琳脸上浮现出来的红霞。 “殿下~” 一转三回的喊声。 容颜将头缩了回来,小心的爬下了假山。 和卫宣对视一眼,不管那边传出的布料磨蹭的声音,两人绕到了另外一头去。 等确认已经距离足够远的时候,卫宣忍不住问道:“郡主?” 此时的容颜脸上严肃无比,像是在思考什么大事。 “卫公子,听着这两个人的意思,竟然是要拆了白家爱的祠堂,拿乌木。” 卫宣还以为她是震惊于白幼琳和三皇子之间的私情,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是,郡主是想要?” 她有些纠结,“你说我是等着白幼琳将祠堂拆了,然后破坏他们的计划,让他们得不到乌木好,还是在她没有成功之前就动手?” 前者可以让白家再遭受一次损失,祠堂损毁对白家人来说绝对是打击,可也面临一个风险。 万一白家想着祠堂已经损毁,只能够退让,将乌木献出去,让白幼琳嫁给三皇子,那岂不是白白帮了三皇子。 可要是在白幼琳动手之前就揭发她,那事后她最多就是受到一点责罚,毕竟白家现在就这么一个嫡女,白幼薇还在家庙里出不来呢,白家夫妇肯定不会再废掉一个女儿的。 卫宣略微一想就知道她是在纠结什么。 “祠堂被毁,乌木可不见得会毫无损伤啊!” 容颜眼睛一亮,“卫公子,想的果然周全。” 不管白幼琳是想要用什么办法去将乌木给弄出来,可只要是乌木坏了,这损毁的乌木,就怎么都不可能拿去建造章台宫了。 “好兄弟,走,我们去那边等着!” 好兄弟,吗? 卫宣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 今日可是出来收拾白幼琳的,虽然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但是不代表她就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白小姐恐怕没有那么快回来!” 卫宣还是尽最后的一点力量劝说她放弃殴打白幼琳。 容颜摆摆手,“要是在别的时候可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今天,两人绝对不敢真的干出什么事情来的,顶多半刻钟,怎么都该过来了!” 什么事情? 是他心里想的那种情况吗? 为什么郡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容颜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很有耐心的等着。 两人现在是蹲在几株生长的很是茂密的月季花后头,因为月季花丛不像是假山那样大,两人的距离很是接近,衣袖都几乎缠在了一起。 卫宣看着自己衣袖旁边那一截不属于自己的绣着鸾鸟的红色衣袍,手有些僵硬起来。 “来了!” 容颜小声的提醒让他瞬间回神。 就在这等待的时间里,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把的小石头,拿在手里。 那头,白幼琳拿帕子轻轻遮挡着嘴唇,有些慌乱又带着特殊的甜蜜往前走。 心里一片乱麻的她没有注意到地上滚过来的小石子,一脚踩了上去。 “唔!” 膝盖处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头,挡住嘴唇的帕子也掉落了下来。 看清楚她红肿的嘴唇,容颜小声道:“居然这么激烈!” 她声音很小,自言自语的,若不是卫宣距离她实在是太近了,压根都听不见。 但是,他宁愿自己没有听见。 好像,郡主对这方面的看法,非常的不女孩子,而且,忘记了,她身旁的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子啊! 容颜确实没有太多的关注这些,在她看来,卫宣已经是自己人了,当然就不用那么的顾及。 白幼琳已经站了起来。 发现脚下踩到的石子,气愤的一脚踢开,扯到磕伤的膝盖,又不免疼得嘶一声。 恨恨的扯了一下裙角,继续往前走。 她要赶紧回到那边专门给女眷准备的更衣的地方去,用唇脂遮掩一下唇上的异样。 感受着唇上似乎还残留的酥麻之感。 手轻轻的抚了上去。 “嗯哼!” 还没有来得及回味那感觉,刚才受伤的膝盖一疼,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扑了下去。 容颜对着卫宣挑眉! 看,完全能够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好好的收拾她一顿。 第85章 死人了 白幼琳觉今天宫里的宫女太监们肯定是因为宫宴,只注重宫宴上头,就忽略了外头的打扫,又或者是哪位皇子公主有些顽皮,才会在这小道上面弄出那多的石子来。 在被摔了两次之后,她就已经很是小心了,可是那些石头就是那么的奇怪,总是能够出现在她的脚下,将她摔倒。 等她到达更衣的地方的时候,身上的裙装已经多了一些褶皱,幸亏小道上没有污泥,否则她这一身是完全没有办法再到宴会里去了。 卫宣看着白幼琳跌跌撞撞的离开,再看身边一脸骄傲的某人。 “我厉害!”容颜微微抬起脖子说道。 “早就说了,我很厉害的,你还不信!”她摸摸下巴,“每一次她的跌倒都是我精心计算过的,虽然她现在看起来是没有什么事的样子,等回去之后,她就知道了。” 在边关混了这么多年,又是练武之人,深知人体各处的穴位经络,想要对付白幼琳这样一个半点武功都不懂的普通女子,那简直是不要太容易了。 容颜本来就只是随口一说,习惯性的嘚瑟一下,没想到卫宣当真会认真的回答。 “郡主很厉害!” “也,也不是那么厉害啦!”微微扭过头去,被人这样认真的夸奖,还真是有点小小的不自在呢。 “等,等下次有机会,我又带你一起!” 卫宣原本是想推拒的。 容颜是昭阳郡主,而他不过是一个没落伯府的公子。 现在最重要的是准备即将到来的春闱,只有春闱中了,才算是有了将邵安伯府撑起来的资本,若是在这个过程中不慎被人盯上,很有可能会破坏他的计划。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维持以往的样子,在这京城中做一个透明人。 可是面对着灿若星河的目光,他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却变成了一个“好”字。 两人也就准备返回宫宴上了。 没走两步,一个人影突然冲出来,如果不是容颜的反应足够迅速,拉着卫宣躲了一下,只怕卫宣就要被撞在池子里了。 这个时节,池子里的水寒冷入骨,若是掉下去,大病一场都是小的。 像是卫宣这样的文若公子,撑不下没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文一脸的慌张,“郡……郡主!” 容颜厉声问道:“你是怎么回事,横冲直撞的?” 赵文指着身后的路,“郡主,死人,死人了!” 他慌乱得话都说不出来。 容颜方才就已经看到他衣衫上沾染的血迹了,也因此判断他这样慌张是事出有因,否则就凭他刚才差点将卫宣撞进池子里,直接就一脚踢出去了。 赵文吓惨了,磕磕巴巴的根本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紧接着在他来的方向,就响起了宫女们慌张的喊声。 “郡主,郡主,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郡主救救我!” 赵文已经吓懵了,甚至都忘记了眼前的人和他们永安侯府其实是有过节的,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不错,帮他的几率小的可怜。 容颜没有回他,只问道:“死的是谁?”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是,但是她肯定是后宫的一位妃嫔!” 身为外男,不认识后宫妃嫔,但是他好歹也是侯府公子,还是比较受宠的那种,寻常的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其中就比如这在后宫中妃嫔打扮的一些东西。 这就像是朝堂上的官员身上的朝服有所不同方便人能够认出来是一个道理。 听他描述了那女子的外貌,容颜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这个时候你都应该老老实实的到案发现场去,配合调查!” 后宫妃嫔被杀身亡,不管这个妃嫔是谁,对于永泰帝来说这都是一种挑衅。 她这么告诉赵文,也不是处于为了帮他的心,只是想要这个事情的真相得到揭露。 赵文慌慌忙忙的,下意识就想要回到宫宴去找赵储,可看容颜已经朝着案发现场的方向去了,他咬了咬牙,还是跟上了。 他不是不明白,这个时候,他已经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跑掉了,那更加像是畏罪潜逃,不光自己跑不掉,还有可能将赵储也牵连进来。 但是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真是不好意思,卫公子应我的邀约出来,却撞上了这事!” 如果方才卫宣一直都在大殿中,那这里的事情自然和他无关,但是他在外头,难免就要被人盘问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容颜这是一句话将责任揽在了她的身上,让他等会只说是被她喊出来的。 而问话的人顾及到容颜的名声,自然就不敢再下细询问了。 可这样对她的名声可不太好! 还不等他拒绝,她又说道:“本来只是见卫公子姿容不凡,邀卫公子出来走走,聊聊天,不过卫公子也不必忧烦,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能够查出真相的。” 这是在提醒他,要是真有人询问,一切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只要说是来和她聊天说话就是了。 一个宫妃在宫宴的时候突然死在距离宴会不算很远的地方,这样大的事情,几乎没有多大一会儿,宴会上的人就得到了消息,但是这毕竟不是在外头,皇家的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看的,因此过来的人并不算很多,几乎都是重臣及家眷。 卫昀原本是不打算出来的,但是他担心位子卫宣,还是跟着出来了。 看到卫宣跟在容颜的身边,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将自己往人群中缩了缩,减少存在感。 看到他,卫宣心底也放心了许多。能够跟着白夫人等人一同出现在这里,说明之前他是一直在殿里,并没有出来。 容颜已经认出来了地上躺着的女子是谁。 正是之前那位被从昭仪的位置降下来的徐采女。 不再是昭仪,日子自然是过得不好的,就连身上的穿戴也是半旧不新的。 这可是过年,按理来说宫里不管是主子还是奴婢,都是有新衣的,而徐采女身上不光是衣衫旧,就连首饰也很少,除了身上象征身份的发饰珠花,素淡得厉害。 第86章 容貌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皮肤却粗糙得厉害。 现在她就那么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地上的血流了一滩。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几个宫女跪在距离她尸身不远的地方,头都不敢抬一下,而其中一个宫女却是一边看着徐采女,一边流泪,嘴里还叫着主子。 这应该就是徐采女的贴身宫女了。 身为采女,已经没有了之前昭仪的分例,身边伺候的宫人更是减少到了一个。 就这一个都还是别人挑剩下不要的,看起瘦瘦弱弱的样子,只怕不管是跟着徐采女之前,还是之后,日子都不过的不怎么样。 永泰帝来的很快,到了现场看到徐采女的惨状,龙颜大怒。 并不是对于徐采女死而生气,生气的是这挑战了他皇帝的权威。 “高厉,怎么回事?” 高厉,慎刑司张印太监,白白净净的一双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人血,就那么站在那里都传来一股子阴冷的味道。 “回禀陛下,徐采女今日本应在后宫抄写佛经,不知为何来到此处,赵二公子自称自己只是路过,就见到徐采女倒在血泊之中,故而奔跑出去,紧接着,宫女们发现徐采女的尸身,尖叫引来诸位大人。” 他陈述的条理清晰,虽然还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明显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赵文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就算是看到赵储站在这里也不能够让他心安。 “陛下,陛下,草民冤枉啊,草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永泰帝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不管这个事情是不是他做的,既然在这个时候,徐采女被人杀死,那都必须是要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不说别的,徐采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作为采女,可没有昭仪那样的自由度,平常连出门都是受到限制的,更别说是还在被罚抄佛经的时候,更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高厉,朕限你七天之内给朕查出一个结果!” 七天,看起来是不短的时间,可用在查案上,那时间就显得很短了。 “是,陛下!” 高厉脸上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如同一座雕塑似的。 秦皇后皱着眉头,“你是徐采女的贴身宫女?” 那宫女瑟瑟发抖,“是,娘娘!” “徐采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宫女吞吞吐吐的,“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吃过晚膳之后,采女说想要出去走走,奴婢劝说采女,佛经还未抄完,还是等抄完再出来,可采女今日心情似乎很是不好。” “奴婢劝说不过,就随着采女出来!” “徐采女的住处距离这里不近,如何就走到了这里来。还不快说!” 身为皇后,自是有几分气势,要是一点优处也无,永泰帝也不可能选择秦氏为继后。 宫女吓得几乎要将额头贴在地面上,但是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 就连容颜,对其也是抱有怀疑的心理的。 作为贴身宫女,不和主子待在一处,任由主子独自一人,而就那么凑巧,主子就被杀了。 怎么看都怎么有疑点。 “回禀,回禀皇后娘娘,方才采女并不在此处,知道今日是宫宴,奴婢劝说采女回去。 采女同意了,让奴婢去端杯茶水来,喝了暖暖身子,就回去!” “奴婢就去端茶了,可不想回来就发现采女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地上确实是有一个打碎的茶盏,看起来好像是人在惊慌失措之下失手打翻的。 但是,这个宫女每一句回话其实都在讲自己给完全的摘了出去,虽然这有可能是事实,但是也不排除有别的因素在。 秦皇后当然是不可能亲自来审理这个案子的,若是永泰帝没有指定高厉,她来调查无可厚非,但是既然永泰帝已经将案子让高厉调查,她也就没有了全权调查的理由。 这般问话不过是为了凸显自己皇后的身份,另外作为皇后,宫妃被杀,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采女,若是什么都不管,却也是说不过去的。 “高张印,陛下信任你,本宫自然也是信任你的,还望你尽快查出徐采女死亡的真相,也好让逝者安息!”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这把匕首,怎么看有些眼熟啊!” 这声音不大,但是这个时候却尤其的凸出。 是大理寺卿家的二小姐江芸。 因为李氏不愿意江惜出现在众人面前阻挡了自己亲女儿的光辉,这一次并没有带着二小姐江惜过来。 因此掉以轻心,一时不察,竟让江芸说出这样惹祸上身的话来。 “芸儿,你胡说什么呢?”李氏吓了一跳,赶紧低声呵斥。 不管这事情背后是怎么样的,这都不是他们应该管的,分明不关他们的事,就应该远远避开。 江芸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忙改口,“是臣女无状,看错了!” 可是她这会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这匕首是插在徐采女的胸前,毕竟是后宫的妃嫔,就算是死了也不是能够随意看的,因此众人都有控制的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那个已经尽根没入的匕首。 随着江芸的这一句话,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再次落在了那匕首之上。 这一看,却是看出了问题来了。 白幼琳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这把匕首粗略看起来和普通的匕首大致上都是一样的,只有一样,在这把匕首的刀柄处,有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 而在去年,陛下赏赐诸位皇子的时候,也赏赐下去了一把相同的匕首,被赏赐的人是,三皇子。 高厉早就发现了这点,不过碍于三皇子的身份,在不知道永泰帝心中所想的时候自然是不好直接戳破的,以免事态不好控制。 不想江芸这一开口,在场的人三成都发现了这把匕首的问题。 永泰帝环顾一圈,却没有发现三皇子的身影。 “三皇子呢?”他的眼神就如同那猎鹰一般。 第85章 死人了 白幼琳觉今天宫里的宫女太监们肯定是因为宫宴,只注重宫宴上头,就忽略了外头的打扫,又或者是哪位皇子公主有些顽皮,才会在这小道上面弄出那多的石子来。 在被摔了两次之后,她就已经很是小心了,可是那些石头就是那么的奇怪,总是能够出现在她的脚下,将她摔倒。 等她到达更衣的地方的时候,身上的裙装已经多了一些褶皱,幸亏小道上没有污泥,否则她这一身是完全没有办法再到宴会里去了。 卫宣看着白幼琳跌跌撞撞的离开,再看身边一脸骄傲的某人。 “我厉害!”容颜微微抬起脖子说道。 “早就说了,我很厉害的,你还不信!”她摸摸下巴,“每一次她的跌倒都是我精心计算过的,虽然她现在看起来是没有什么事的样子,等回去之后,她就知道了。” 在边关混了这么多年,又是练武之人,深知人体各处的穴位经络,想要对付白幼琳这样一个半点武功都不懂的普通女子,那简直是不要太容易了。 容颜本来就只是随口一说,习惯性的嘚瑟一下,没想到卫宣当真会认真的回答。 “郡主很厉害!” “也,也不是那么厉害啦!”微微扭过头去,被人这样认真的夸奖,还真是有点小小的不自在呢。 “等,等下次有机会,我又带你一起!” 卫宣原本是想推拒的。 容颜是昭阳郡主,而他不过是一个没落伯府的公子。 现在最重要的是准备即将到来的春闱,只有春闱中了,才算是有了将邵安伯府撑起来的资本,若是在这个过程中不慎被人盯上,很有可能会破坏他的计划。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维持以往的样子,在这京城中做一个透明人。 可是面对着灿若星河的目光,他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却变成了一个“好”字。 两人也就准备返回宫宴上了。 没走两步,一个人影突然冲出来,如果不是容颜的反应足够迅速,拉着卫宣躲了一下,只怕卫宣就要被撞在池子里了。 这个时节,池子里的水寒冷入骨,若是掉下去,大病一场都是小的。 像是卫宣这样的文若公子,撑不下没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文一脸的慌张,“郡……郡主!” 容颜厉声问道:“你是怎么回事,横冲直撞的?” 赵文指着身后的路,“郡主,死人,死人了!” 他慌乱得话都说不出来。 容颜方才就已经看到他衣衫上沾染的血迹了,也因此判断他这样慌张是事出有因,否则就凭他刚才差点将卫宣撞进池子里,直接就一脚踢出去了。 赵文吓惨了,磕磕巴巴的根本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紧接着在他来的方向,就响起了宫女们慌张的喊声。 “郡主,郡主,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郡主救救我!” 赵文已经吓懵了,甚至都忘记了眼前的人和他们永安侯府其实是有过节的,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不错,帮他的几率小的可怜。 容颜没有回他,只问道:“死的是谁?”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是,但是她肯定是后宫的一位妃嫔!” 身为外男,不认识后宫妃嫔,但是他好歹也是侯府公子,还是比较受宠的那种,寻常的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其中就比如这在后宫中妃嫔打扮的一些东西。 这就像是朝堂上的官员身上的朝服有所不同方便人能够认出来是一个道理。 听他描述了那女子的外貌,容颜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这个时候你都应该老老实实的到案发现场去,配合调查!” 后宫妃嫔被杀身亡,不管这个妃嫔是谁,对于永泰帝来说这都是一种挑衅。 她这么告诉赵文,也不是处于为了帮他的心,只是想要这个事情的真相得到揭露。 赵文慌慌忙忙的,下意识就想要回到宫宴去找赵储,可看容颜已经朝着案发现场的方向去了,他咬了咬牙,还是跟上了。 他不是不明白,这个时候,他已经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跑掉了,那更加像是畏罪潜逃,不光自己跑不掉,还有可能将赵储也牵连进来。 但是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真是不好意思,卫公子应我的邀约出来,却撞上了这事!” 如果方才卫宣一直都在大殿中,那这里的事情自然和他无关,但是他在外头,难免就要被人盘问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容颜这是一句话将责任揽在了她的身上,让他等会只说是被她喊出来的。 而问话的人顾及到容颜的名声,自然就不敢再下细询问了。 可这样对她的名声可不太好! 还不等他拒绝,她又说道:“本来只是见卫公子姿容不凡,邀卫公子出来走走,聊聊天,不过卫公子也不必忧烦,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能够查出真相的。” 这是在提醒他,要是真有人询问,一切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只要说是来和她聊天说话就是了。 一个宫妃在宫宴的时候突然死在距离宴会不算很远的地方,这样大的事情,几乎没有多大一会儿,宴会上的人就得到了消息,但是这毕竟不是在外头,皇家的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看的,因此过来的人并不算很多,几乎都是重臣及家眷。 卫昀原本是不打算出来的,但是他担心位子卫宣,还是跟着出来了。 看到卫宣跟在容颜的身边,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将自己往人群中缩了缩,减少存在感。 看到他,卫宣心底也放心了许多。能够跟着白夫人等人一同出现在这里,说明之前他是一直在殿里,并没有出来。 容颜已经认出来了地上躺着的女子是谁。 正是之前那位被从昭仪的位置降下来的徐采女。 不再是昭仪,日子自然是过得不好的,就连身上的穿戴也是半旧不新的。 这可是过年,按理来说宫里不管是主子还是奴婢,都是有新衣的,而徐采女身上不光是衣衫旧,就连首饰也很少,除了身上象征身份的发饰珠花,素淡得厉害。 第86章 容貌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皮肤却粗糙得厉害。 现在她就那么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地上的血流了一滩。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几个宫女跪在距离她尸身不远的地方,头都不敢抬一下,而其中一个宫女却是一边看着徐采女,一边流泪,嘴里还叫着主子。 这应该就是徐采女的贴身宫女了。 身为采女,已经没有了之前昭仪的分例,身边伺候的宫人更是减少到了一个。 就这一个都还是别人挑剩下不要的,看起瘦瘦弱弱的样子,只怕不管是跟着徐采女之前,还是之后,日子都不过的不怎么样。 永泰帝来的很快,到了现场看到徐采女的惨状,龙颜大怒。 并不是对于徐采女死而生气,生气的是这挑战了他皇帝的权威。 “高厉,怎么回事?” 高厉,慎刑司张印太监,白白净净的一双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人血,就那么站在那里都传来一股子阴冷的味道。 “回禀陛下,徐采女今日本应在后宫抄写佛经,不知为何来到此处,赵二公子自称自己只是路过,就见到徐采女倒在血泊之中,故而奔跑出去,紧接着,宫女们发现徐采女的尸身,尖叫引来诸位大人。” 他陈述的条理清晰,虽然还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明显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赵文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就算是看到赵储站在这里也不能够让他心安。 “陛下,陛下,草民冤枉啊,草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永泰帝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不管这个事情是不是他做的,既然在这个时候,徐采女被人杀死,那都必须是要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不说别的,徐采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作为采女,可没有昭仪那样的自由度,平常连出门都是受到限制的,更别说是还在被罚抄佛经的时候,更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高厉,朕限你七天之内给朕查出一个结果!” 七天,看起来是不短的时间,可用在查案上,那时间就显得很短了。 “是,陛下!” 高厉脸上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如同一座雕塑似的。 秦皇后皱着眉头,“你是徐采女的贴身宫女?” 那宫女瑟瑟发抖,“是,娘娘!” “徐采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宫女吞吞吐吐的,“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吃过晚膳之后,采女说想要出去走走,奴婢劝说采女,佛经还未抄完,还是等抄完再出来,可采女今日心情似乎很是不好。” “奴婢劝说不过,就随着采女出来!” “徐采女的住处距离这里不近,如何就走到了这里来。还不快说!” 身为皇后,自是有几分气势,要是一点优处也无,永泰帝也不可能选择秦氏为继后。 宫女吓得几乎要将额头贴在地面上,但是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 就连容颜,对其也是抱有怀疑的心理的。 作为贴身宫女,不和主子待在一处,任由主子独自一人,而就那么凑巧,主子就被杀了。 怎么看都怎么有疑点。 “回禀,回禀皇后娘娘,方才采女并不在此处,知道今日是宫宴,奴婢劝说采女回去。 采女同意了,让奴婢去端杯茶水来,喝了暖暖身子,就回去!” “奴婢就去端茶了,可不想回来就发现采女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地上确实是有一个打碎的茶盏,看起来好像是人在惊慌失措之下失手打翻的。 但是,这个宫女每一句回话其实都在讲自己给完全的摘了出去,虽然这有可能是事实,但是也不排除有别的因素在。 秦皇后当然是不可能亲自来审理这个案子的,若是永泰帝没有指定高厉,她来调查无可厚非,但是既然永泰帝已经将案子让高厉调查,她也就没有了全权调查的理由。 这般问话不过是为了凸显自己皇后的身份,另外作为皇后,宫妃被杀,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采女,若是什么都不管,却也是说不过去的。 “高张印,陛下信任你,本宫自然也是信任你的,还望你尽快查出徐采女死亡的真相,也好让逝者安息!”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这把匕首,怎么看有些眼熟啊!” 这声音不大,但是这个时候却尤其的凸出。 是大理寺卿家的二小姐江芸。 因为李氏不愿意江惜出现在众人面前阻挡了自己亲女儿的光辉,这一次并没有带着二小姐江惜过来。 因此掉以轻心,一时不察,竟让江芸说出这样惹祸上身的话来。 “芸儿,你胡说什么呢?”李氏吓了一跳,赶紧低声呵斥。 不管这事情背后是怎么样的,这都不是他们应该管的,分明不关他们的事,就应该远远避开。 江芸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忙改口,“是臣女无状,看错了!” 可是她这会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这匕首是插在徐采女的胸前,毕竟是后宫的妃嫔,就算是死了也不是能够随意看的,因此众人都有控制的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那个已经尽根没入的匕首。 随着江芸的这一句话,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再次落在了那匕首之上。 这一看,却是看出了问题来了。 白幼琳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这把匕首粗略看起来和普通的匕首大致上都是一样的,只有一样,在这把匕首的刀柄处,有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 而在去年,陛下赏赐诸位皇子的时候,也赏赐下去了一把相同的匕首,被赏赐的人是,三皇子。 高厉早就发现了这点,不过碍于三皇子的身份,在不知道永泰帝心中所想的时候自然是不好直接戳破的,以免事态不好控制。 不想江芸这一开口,在场的人三成都发现了这把匕首的问题。 永泰帝环顾一圈,却没有发现三皇子的身影。 “三皇子呢?”他的眼神就如同那猎鹰一般。 第87章 在场的人除了宫女太监就是大臣和家眷,如何得知三皇子的踪迹。 原本今日乃是过年,方才又在宴会上好好的杀了北戎的微风,结果还没让他高兴多久呢,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是让他脸上无光。 希文他们虽然并没有说话,但是他们在这里,永泰帝都能够想到他心里是多么的嘲讽。 徐采女位份再低,那也是他的女人,也是三皇子的庶母,这一点在礼法上是如何都跨不过去的。 若是徐采女的死当真是和三皇子有关系,那这个笑话简直就闹得太大了。 “来人,去将三皇子带来!” 眼看这事情可能牵扯到了皇家丑闻,朝臣和女眷们不敢再多停留,在章丞相的领头下纷纷都请求告辞。 大理寺卿江大人和李氏更是怕慢走了一点,让人惦记着方才是她女儿点出了这个匕首的出处,快速的离开了。 不过方才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在宫宴大殿的人,包括容颜在内都接受了问话。 她还好一些,高厉再是狠辣也要顾及她的身份。 对别人可就不同了,就算是跟她在一起的卫宣都是几番问话才算是暂时解除嫌疑,像是白幼琳,直接被吓到哭了起来。 能够做到慎刑司的掌印,高厉得心就不可能再有什么柔软之处,在他的眼中,姑娘的眼泪就和她们受刑的时候流出的鲜血一样,不会挑动他任何的情绪。 “白小姐外出时间长达小半个时辰,这段时间竟是没有一个人可以为白小姐作证吗?” 帝后不可能在这一直等着结果,已经离开,只剩下事发时不在殿中的人在接受盘问。 那等能够互相佐证,又距离较远的已经被允许回去,只剩下白幼琳这样不能够交代自己的行踪的,和赵文这样嫌疑很大的。 白幼琳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高厉其实长相还不错,至少并不会让人觉得恐惧,可是面对他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觉得害怕。 “我,我,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没有见过徐采女,我也没有理由害她啊!” 白幼琳脑子里一团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是她说出她是和三皇子在一处,且不提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男子深夜独处,名声有碍,就说因为那把匕首,三皇子也已经成了嫌疑人。 说出自己是和三皇子一起,除了增加自己的嫌疑之外没有其他的作用。 “白小姐,不着急,可以好好的想,若是想不出来,在下也有的是办法让白小姐想起来。”对于白若琳的不配合,高厉并不着急。 有过多年的审讯经验的他,对付白幼琳这样的小姑娘办法不要太多。 光是恐惧就足以将她击溃。 见高厉冲着另外一个房间里的赵文而去,她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心里不断的想,父亲母亲肯定不会就这样看着她被关在这里的,长姐已经被关起来了,他们不可能放弃她,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又不确定起来。 从小到大,父亲母亲都最爱长姐,就算是长姐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们都还是想尽办法的想要将其保住,甚至曾经想过让自己去顶罪。 只可惜那会的自己在长姐的衬托下黯淡无光,那次宴会也没有去,这才打消了那个念头。 那现在呢,自己沾上了这样的事情,他们真的会保自己吗? 会不会根本就不会那么尽心尽力的救自己呢?等自己死了,他们再想别的办法将长姐救出来? 人有时候就是想得太多,而且越想越容易钻到牛角尖里面去。 白大人和夫人当然是想要将女儿救出来的,但是这次的事情不一般,涉及到了宫妃的死亡,更何况人家又没有说就是白幼琳做的,只是例行问话罢了。 既然这么久了,别家的儿女都被放出来了,只有他们女儿还没有出来,他们和高厉又没有什么仇怨,不可能是他挟私报复,只可能是白幼琳这边的问题。 在不知道问题是什么的情况下,他们除了等待是真的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慎刑司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也根本不是他们可能收买得到的。 两边通不到消息,白幼琳心中的恐惧就越来越大。 高厉没在白幼琳这边多停留,可是在赵文这边,却是呆了一个多时辰。 在他进去之后没有多久,里面就传出来赵文的哭嚎声,等人离开之后,里面都还是有着不断的呜咽声,很难想象高厉在这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对赵文做了些什么。 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赵文听到高厉的名字都会忍不住发抖。 可见其手段。 赵文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在宫宴开始之前给他们调换了座位的大太监,竟然和高厉很是相熟的样子,甚至来看着他受折磨。 他想,要是再有一次,他绝对不会去踢那个小太监。 在晕倒之前,他甚至觉得,要是自己没有招惹那个小太监,或许折磨会少一些也不一定。 高厉得到了想要的,也不着急,而是静静的等着。 他基本可以确定人不是赵文杀的,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还动用了一些手段。 赵文交代,他是跟踪昭阳郡主出去的,只是在出来之后因为对皇宫不熟悉,迷路了,没有找到郡主,反倒是来到了徐采女遇害的位置。 那个地方因为不是主要的路,宫灯放置得并不多,他原本是想要找个宫女问问路,回去宴会的。 结果宫女没有找到,在昏暗之中忽然有个人撞了上来,等他将人推开,徐采女就倒在了地上。 而他的身上也沾满了血。 认出来徐采女应该是宫妃,他吓得六神无主,就跑了出去,然后撞上了在一起说话的昭阳郡主和邵安伯府的卫公子。 又因着郡主的劝说返回了案发之地。 在脑海中仔细的回放着当时发现徐采女死亡现场的人的神色。 脑海中一张脸浮现了出来。 白幼琳自认为自己掩饰得好,奈何她这点伎俩在高厉这样的人眼中,那就和小孩子一样,压根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第88章 反应过来匕首是三皇子的的时候,周围人更多的是惊讶和不敢置信,只有她,有着慌乱。 为何慌乱,分明是有内情。 高厉当即再次进入房间中。 白幼琳深知自己要是供出自己和三皇子在一起,只会将局面推向不好的方面。 愣是咬死了牙关,只说自己一个人在园中游玩,没有遇见宫女,没有人作证实属偶然,而且自己后来去更衣,是有人看见的,自己的衣衫上也没有血迹。 若是在高厉没有怀疑她和三皇子之间有不为人知的事情的时候,她这样咬着不说,是正确的。 可是在他已经怀疑她们的时候,再这样咬着不说,那就是加深了高厉的怀疑了。 而这个时候她说的一切,只会让高厉将事情往别的方向去想。 比如说她说去更衣,可是去更衣距离她出宴会厅过去的时间可不短,而她身上的衣衫没有血迹,褶皱却是不少,甚至衣带看起来有些凌乱,似乎是匆忙之间系上的。 作为一个进宫赴宴的贵女,身上衣衫这样,是很不正常的。 高厉没有再多询问,只是交代了小太监给她端来一杯水就离开了。 那默不作声的样子,让白幼琳心里更加没有底,不知道他到底信没有信。 有心想要询问关于三皇子的消息,却又不敢,只能够憋着。 这一夜的皇宫注定是不平静的。 徐采女的死原本不算是太大的事情,毕竟只是一个采女,可问题就出在竟然是在过年的这一天,被如此多的朝臣女眷们见到,而牵扯进去的人也不简单。 那把匕首,若是三皇子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事情和自己无关就真的是难了。 偏生事发时候三皇子同样是无人证,甚至还是后来陛下派人才找到了三皇子,而那把匕首为何出现在徐采女的身上也说不清。 嫌疑就进一步的扩大了。 三皇子生母余贵妃得到了消息立即就去请求见永泰帝,可惜永泰帝却没有见她,不愿意听她说话。 后宫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余贵妃这些年仗着生了三皇子,母家又得力,不少低阶妃嫔可都在其手里吃了亏。 看见她倒霉,哪里有不高兴的呢。 “所以,你和卫宣那小子到底是出去干什么去了?” 定北侯府中,容谨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妹妹。 虽然他是在笑,但是容颜却有一种危险临近的感觉。 “也,也没有什么嘛,就是出去随便走了走而已!” 容谨挑眉,“喔,所以就那么随便的逛了那么长时间,那么随便的碰上了赵文?还那么随意的没有宫女太监撞上?随便的避开了其他人?” 容颜气短,转念一想,自己不就是出去了一会嘛,怎么就搞得这么严重的感觉。 当即胸脯一挺,“对啊,就是这么凑巧,我也没有办法嘛!” 容谨冷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子了?” “卫公子?” 容谨没有说话,却是默认。 容颜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上他了,不过他着一张脸是长得真好。” 她凑过去到容谨身边,“二哥,你不觉得卫公子长得很好看吗?而且最难得的是,他从来都没有在我耳边说什么之乎者也之类的,也没有说什么女子要文雅啊,行事要得体啊之类的。” 她觉得,要是必须有一个夫君的话,那个人要是卫宣,她也不是很抵触。 容谨冷笑,不想理会她。 他现在一肚子的火气,偏偏还没有办法发出来,这个时间段又不对,就连去找那个意图将妹子给拐走的家伙都不行。 卫宣,你等着,想要娶我容家的姑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时之间,脑子里已经想出来了数种让那个小子知难而退的办法。 之前是不想要太过于管束妹子,这才没有过多的干涉,眼看着现在事情的发展苗头越来越不对,他是不会继续放任。 看容谨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容颜搞不懂他是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打了个哈欠,眼看着天都要亮了,他们一家也没有守岁的习惯,干脆回了房间睡觉。 她家二哥这样突然生气的时候不是很多,但是也有那么几次,总归睡一觉就好了。 她还不知道作为一个兄长,有别人家的臭小子要将宝贝妹妹给拐走的那种气愤和妹妹还帮臭小子的心酸,睡得香甜,可怜容谨就没能够睡着。 坐在书房里想了一晚上。 皇宫中发生的事情,两兄妹没有太大的反应。 不管是谁做的这个事情,只要不牵扯到她们容家,才懒得去操心。 作为臣子,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了。 只不过,这天晚上,能够和她们兄妹一样不将宫里的事情放在心上的也没有几个人,知情者几乎就没有一个睡得踏实的。 等在府中没有去参加宫宴的永安侯在得到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之后,更是惊怒交加。 他托病没有去宫宴,实际上就是给永泰帝释放一个信号,一个示弱的信号。 毕竟是经年的老臣了,罚也罚了,他这边做出思过的样子来,永泰帝这边自然也就容易将事情给放下。 慢慢的自然会想起他的好处来,到时候重新获得圣眷也就不是那么难的事情了。 他如何能够想到宫里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赵文还牵扯了进去。 “侯爷,您一定要救救文儿啊!” 婉姨娘身着白色的中衣,哭得花容失色,永安侯看着不由得心生厌烦。 再是俏丽的容貌,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没有上妆的脸,比起白日里的绫罗绸缎朱钗环绕,颜色就淡了不少。 “闭嘴!” 他不耐烦的喊道。 拿起衣物就准备去书房,他必须要好好的想一想这事情要怎么办。 婉姨娘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心烦意乱,可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被关在宫里的人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她的依靠啊,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侯爷,侯爷,文儿绝对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他就是连杀一只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敢杀人? 这绝对是有什么误会啊!”她抱着永安侯的大腿不撒手。 第87章 在场的人除了宫女太监就是大臣和家眷,如何得知三皇子的踪迹。 原本今日乃是过年,方才又在宴会上好好的杀了北戎的微风,结果还没让他高兴多久呢,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是让他脸上无光。 希文他们虽然并没有说话,但是他们在这里,永泰帝都能够想到他心里是多么的嘲讽。 徐采女位份再低,那也是他的女人,也是三皇子的庶母,这一点在礼法上是如何都跨不过去的。 若是徐采女的死当真是和三皇子有关系,那这个笑话简直就闹得太大了。 “来人,去将三皇子带来!” 眼看这事情可能牵扯到了皇家丑闻,朝臣和女眷们不敢再多停留,在章丞相的领头下纷纷都请求告辞。 大理寺卿江大人和李氏更是怕慢走了一点,让人惦记着方才是她女儿点出了这个匕首的出处,快速的离开了。 不过方才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在宫宴大殿的人,包括容颜在内都接受了问话。 她还好一些,高厉再是狠辣也要顾及她的身份。 对别人可就不同了,就算是跟她在一起的卫宣都是几番问话才算是暂时解除嫌疑,像是白幼琳,直接被吓到哭了起来。 能够做到慎刑司的掌印,高厉得心就不可能再有什么柔软之处,在他的眼中,姑娘的眼泪就和她们受刑的时候流出的鲜血一样,不会挑动他任何的情绪。 “白小姐外出时间长达小半个时辰,这段时间竟是没有一个人可以为白小姐作证吗?” 帝后不可能在这一直等着结果,已经离开,只剩下事发时不在殿中的人在接受盘问。 那等能够互相佐证,又距离较远的已经被允许回去,只剩下白幼琳这样不能够交代自己的行踪的,和赵文这样嫌疑很大的。 白幼琳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高厉其实长相还不错,至少并不会让人觉得恐惧,可是面对他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觉得害怕。 “我,我,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没有见过徐采女,我也没有理由害她啊!” 白幼琳脑子里一团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是她说出她是和三皇子在一处,且不提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男子深夜独处,名声有碍,就说因为那把匕首,三皇子也已经成了嫌疑人。 说出自己是和三皇子一起,除了增加自己的嫌疑之外没有其他的作用。 “白小姐,不着急,可以好好的想,若是想不出来,在下也有的是办法让白小姐想起来。”对于白若琳的不配合,高厉并不着急。 有过多年的审讯经验的他,对付白幼琳这样的小姑娘办法不要太多。 光是恐惧就足以将她击溃。 见高厉冲着另外一个房间里的赵文而去,她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心里不断的想,父亲母亲肯定不会就这样看着她被关在这里的,长姐已经被关起来了,他们不可能放弃她,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又不确定起来。 从小到大,父亲母亲都最爱长姐,就算是长姐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们都还是想尽办法的想要将其保住,甚至曾经想过让自己去顶罪。 只可惜那会的自己在长姐的衬托下黯淡无光,那次宴会也没有去,这才打消了那个念头。 那现在呢,自己沾上了这样的事情,他们真的会保自己吗? 会不会根本就不会那么尽心尽力的救自己呢?等自己死了,他们再想别的办法将长姐救出来? 人有时候就是想得太多,而且越想越容易钻到牛角尖里面去。 白大人和夫人当然是想要将女儿救出来的,但是这次的事情不一般,涉及到了宫妃的死亡,更何况人家又没有说就是白幼琳做的,只是例行问话罢了。 既然这么久了,别家的儿女都被放出来了,只有他们女儿还没有出来,他们和高厉又没有什么仇怨,不可能是他挟私报复,只可能是白幼琳这边的问题。 在不知道问题是什么的情况下,他们除了等待是真的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慎刑司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也根本不是他们可能收买得到的。 两边通不到消息,白幼琳心中的恐惧就越来越大。 高厉没在白幼琳这边多停留,可是在赵文这边,却是呆了一个多时辰。 在他进去之后没有多久,里面就传出来赵文的哭嚎声,等人离开之后,里面都还是有着不断的呜咽声,很难想象高厉在这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对赵文做了些什么。 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赵文听到高厉的名字都会忍不住发抖。 可见其手段。 赵文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在宫宴开始之前给他们调换了座位的大太监,竟然和高厉很是相熟的样子,甚至来看着他受折磨。 他想,要是再有一次,他绝对不会去踢那个小太监。 在晕倒之前,他甚至觉得,要是自己没有招惹那个小太监,或许折磨会少一些也不一定。 高厉得到了想要的,也不着急,而是静静的等着。 他基本可以确定人不是赵文杀的,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还动用了一些手段。 赵文交代,他是跟踪昭阳郡主出去的,只是在出来之后因为对皇宫不熟悉,迷路了,没有找到郡主,反倒是来到了徐采女遇害的位置。 那个地方因为不是主要的路,宫灯放置得并不多,他原本是想要找个宫女问问路,回去宴会的。 结果宫女没有找到,在昏暗之中忽然有个人撞了上来,等他将人推开,徐采女就倒在了地上。 而他的身上也沾满了血。 认出来徐采女应该是宫妃,他吓得六神无主,就跑了出去,然后撞上了在一起说话的昭阳郡主和邵安伯府的卫公子。 又因着郡主的劝说返回了案发之地。 在脑海中仔细的回放着当时发现徐采女死亡现场的人的神色。 脑海中一张脸浮现了出来。 白幼琳自认为自己掩饰得好,奈何她这点伎俩在高厉这样的人眼中,那就和小孩子一样,压根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第88章 反应过来匕首是三皇子的的时候,周围人更多的是惊讶和不敢置信,只有她,有着慌乱。 为何慌乱,分明是有内情。 高厉当即再次进入房间中。 白幼琳深知自己要是供出自己和三皇子在一起,只会将局面推向不好的方面。 愣是咬死了牙关,只说自己一个人在园中游玩,没有遇见宫女,没有人作证实属偶然,而且自己后来去更衣,是有人看见的,自己的衣衫上也没有血迹。 若是在高厉没有怀疑她和三皇子之间有不为人知的事情的时候,她这样咬着不说,是正确的。 可是在他已经怀疑她们的时候,再这样咬着不说,那就是加深了高厉的怀疑了。 而这个时候她说的一切,只会让高厉将事情往别的方向去想。 比如说她说去更衣,可是去更衣距离她出宴会厅过去的时间可不短,而她身上的衣衫没有血迹,褶皱却是不少,甚至衣带看起来有些凌乱,似乎是匆忙之间系上的。 作为一个进宫赴宴的贵女,身上衣衫这样,是很不正常的。 高厉没有再多询问,只是交代了小太监给她端来一杯水就离开了。 那默不作声的样子,让白幼琳心里更加没有底,不知道他到底信没有信。 有心想要询问关于三皇子的消息,却又不敢,只能够憋着。 这一夜的皇宫注定是不平静的。 徐采女的死原本不算是太大的事情,毕竟只是一个采女,可问题就出在竟然是在过年的这一天,被如此多的朝臣女眷们见到,而牵扯进去的人也不简单。 那把匕首,若是三皇子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事情和自己无关就真的是难了。 偏生事发时候三皇子同样是无人证,甚至还是后来陛下派人才找到了三皇子,而那把匕首为何出现在徐采女的身上也说不清。 嫌疑就进一步的扩大了。 三皇子生母余贵妃得到了消息立即就去请求见永泰帝,可惜永泰帝却没有见她,不愿意听她说话。 后宫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余贵妃这些年仗着生了三皇子,母家又得力,不少低阶妃嫔可都在其手里吃了亏。 看见她倒霉,哪里有不高兴的呢。 “所以,你和卫宣那小子到底是出去干什么去了?” 定北侯府中,容谨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妹妹。 虽然他是在笑,但是容颜却有一种危险临近的感觉。 “也,也没有什么嘛,就是出去随便走了走而已!” 容谨挑眉,“喔,所以就那么随便的逛了那么长时间,那么随便的碰上了赵文?还那么随意的没有宫女太监撞上?随便的避开了其他人?” 容颜气短,转念一想,自己不就是出去了一会嘛,怎么就搞得这么严重的感觉。 当即胸脯一挺,“对啊,就是这么凑巧,我也没有办法嘛!” 容谨冷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子了?” “卫公子?” 容谨没有说话,却是默认。 容颜想了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上他了,不过他着一张脸是长得真好。” 她凑过去到容谨身边,“二哥,你不觉得卫公子长得很好看吗?而且最难得的是,他从来都没有在我耳边说什么之乎者也之类的,也没有说什么女子要文雅啊,行事要得体啊之类的。” 她觉得,要是必须有一个夫君的话,那个人要是卫宣,她也不是很抵触。 容谨冷笑,不想理会她。 他现在一肚子的火气,偏偏还没有办法发出来,这个时间段又不对,就连去找那个意图将妹子给拐走的家伙都不行。 卫宣,你等着,想要娶我容家的姑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时之间,脑子里已经想出来了数种让那个小子知难而退的办法。 之前是不想要太过于管束妹子,这才没有过多的干涉,眼看着现在事情的发展苗头越来越不对,他是不会继续放任。 看容谨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容颜搞不懂他是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打了个哈欠,眼看着天都要亮了,他们一家也没有守岁的习惯,干脆回了房间睡觉。 她家二哥这样突然生气的时候不是很多,但是也有那么几次,总归睡一觉就好了。 她还不知道作为一个兄长,有别人家的臭小子要将宝贝妹妹给拐走的那种气愤和妹妹还帮臭小子的心酸,睡得香甜,可怜容谨就没能够睡着。 坐在书房里想了一晚上。 皇宫中发生的事情,两兄妹没有太大的反应。 不管是谁做的这个事情,只要不牵扯到她们容家,才懒得去操心。 作为臣子,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了。 只不过,这天晚上,能够和她们兄妹一样不将宫里的事情放在心上的也没有几个人,知情者几乎就没有一个睡得踏实的。 等在府中没有去参加宫宴的永安侯在得到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之后,更是惊怒交加。 他托病没有去宫宴,实际上就是给永泰帝释放一个信号,一个示弱的信号。 毕竟是经年的老臣了,罚也罚了,他这边做出思过的样子来,永泰帝这边自然也就容易将事情给放下。 慢慢的自然会想起他的好处来,到时候重新获得圣眷也就不是那么难的事情了。 他如何能够想到宫里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赵文还牵扯了进去。 “侯爷,您一定要救救文儿啊!” 婉姨娘身着白色的中衣,哭得花容失色,永安侯看着不由得心生厌烦。 再是俏丽的容貌,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没有上妆的脸,比起白日里的绫罗绸缎朱钗环绕,颜色就淡了不少。 “闭嘴!” 他不耐烦的喊道。 拿起衣物就准备去书房,他必须要好好的想一想这事情要怎么办。 婉姨娘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心烦意乱,可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被关在宫里的人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她的依靠啊,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侯爷,侯爷,文儿绝对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他就是连杀一只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敢杀人? 这绝对是有什么误会啊!”她抱着永安侯的大腿不撒手。 第89章 永安侯只觉得自己额头的血管一跳一跳的。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他能够不知道吗,别说是杀鸡了,就是看着杀鸡他恐怕都是被血给刺激到。 可是眼前的问题不是他杀人没有了,而是杀人的人是为什么要栽赃给他,又没有其他的后手,到底是栽赃,还是就是碰巧。 而那背后之人万一查出来了,陛下会不会信这事情和永安侯府没有关系? 这些才是要命的东西。 牵扯到了皇子,这些事情根本不是她一个没有见识的妇道人家能够知道的。 他耐着性子,“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本侯当然知道不是文儿做的” 他态度稍微软化一点点,婉姨娘便大声道:“侯爷,那你快进宫,和陛下求求情啊,文儿还小,听闻那高厉” “砰!” 打断她的是永安候毫不留情的一脚。 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妇人,这一脚让她只觉得脑子都晕了起来。 再看原本对自己呵护备至的枕边人,冰冷的眸子直直的落在身上,就如同那刀子一般令人寒心,“再多嘴,就收拾东西滚出侯府!” 充满怒火的语气表示他说的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是真的会将自己送出府。 她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看着人径直走出房门。 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真的是她的侯爷吗? 与她相差不多的遭遇,在这个时候正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上演。 白家夫妇两个原本就是更加疼爱长女,也是因为白幼琳的水磨工夫,才让白夫人慢慢开始宠爱于她,但是当真正的事情来临的时候,这替代品又怎么能够和正主相比呢。 在打听到宫中消息并不是很好,而白幼琳一直都没有被放出来之后,白大人直接迁怒到了白夫人身上。 完全不像当初白幼薇那般,在她闯祸之后想的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她。 “看看你生的好女儿!” 白大人一脸厌烦的说。 白夫人亦是又痛又悔,“早知道,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怎么也不会让她心养的这般大!” 白幼琳在宫里的时间越长,就代表着事情越不好处理了。 其实,不管是白大人还是永安候,他们最为担心的就是一点,三皇子的那把匕首。 都深怕牵连到皇子的事情当中去。 皇子犯了错,做爹的顶多是生气,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下多狠的手,等到不生气了,自然宠爱就又回来了,毕竟是亲父子。 可是这做大臣的就不一样了,是外人,不仅不会被宽恕,甚至会被迁怒。 自古以来就有皇子犯错,身边的大臣顶包的事情发生,不管是不是你教唆的,可你牵扯上了,皇帝就会迁怒你。 这种事情,就连说理都没有地方。 白夫人越说越生气,“可怜我的薇儿,只恨当初怎么不是这个孽障被关家庙,生生让她在外头惹祸!” 夫妻两个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偏心,同样都是女儿,为何对待的态度差距这样大。 当一个人的心偏了之后,不论是什么事情,都会有偏向。 提起长女,白大人也是痛惜得很,“就她,如何能够和薇儿相比较? 原本看着这两年她也还算是听话,哪成想这都是装出来的。” 白大人宦海沉浮多年,对于高厉这样的宦官也有所了解。 虽然人人都说其实陛下手中一把冷血无情的刀,但是这一把刀却能够让满朝文武都不担心其随意构陷,就是高厉他能够做到凡事以证据说话。 今天,如果不是白幼琳真的有问题的话,她早已就被放出来,既然没有被放出来,甚至宫里头的信息都传出来得很少,那就证明这件事或许和她的牵扯并不是一点两点。 “明日我想办法打探更多的消息,至于她” “你就别管了。” 这家事情要是不牵扯到白家还好,要是真的牵扯到白家了,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少不得是要大义灭亲了。 白夫人明白丈夫的意思是什么,这是要放弃这个女儿了。 如果她命大自己能够回来,那就算了,不然,白家就不会管了。 到底是自己生下来的,白夫人还是想要为她说上一句话。 白大人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 “你仔细想想,你是要薇儿,还是要白幼琳!” 从这个称呼都已经完全可以看出来他对于两个女儿的态度了。 提到白幼薇,白夫人不说话了。 白幼薇现在都还在家庙中,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她的年级也已经不小了,要是再不放出来,只怕这辈子当真是毁了。 他们做父母的当然是着急,也正在想办法将人给弄出来,眼下白幼琳这个事情对于她们的谋划来说那就是有害无益。 白幼琳虽然心地对于父母的决定了然于心,但是到底是忍不住生有一丝气期待的,只是这一点期待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少。 等到后来知道白家父母竟然从来没有为她说上一句话,甚至话里话外都是大义灭亲之后,做出的疯狂之事又是后话了。 高厉得手段非同一般,等到天彻底亮起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查到了一个大概。 乾元殿门外,三皇子仍旧老老实实的跪在寒气逼人的青石板上,动都未挪动一下。 原本是站着的,但是当余贵妃来求情之后,就变成了跪着,而陛下也没有叫起来,这就到了今个儿天亮。 门口的小太监眼观鼻的站着,半点都不敢将视线往这位爷身上看上一眼。 这嘲讽奚落人看热闹也是要看人的,像是三皇子这样的,你现在看他一眼,哪怕你并没有别的意思,等人从这里站起来后,一个不顺眼想要将整一个小太监,简直不要是太容易的事情。 “三殿下,陛下传您进去!” 一个小太监躬着身体走出来,小心的说道。 石承宇点点头,就打算站起来。 跪得太久了,身体有些僵硬,一时不察差点摔倒,幸亏小太监迅速的将其扶住。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小太监的嘴唇轻轻懂了几下,迅速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第90章 帝王心 乾元殿中,永泰帝神色不明的坐在桌案后面,而在前方,高厉微微垂首站着。 进了殿之后,石景基默默的跪了下去,并没有第一时间为自己叫屈。 而永泰帝就像是没有看到跪在前方的儿子似的,只专心写着手里的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景基的额头上已经有着虚汗冒出来的时候,永泰帝才开口道:“解释!” 石景基不敢大意。 “启禀父皇,昨日晚间,儿臣贪杯多喝了几杯,就出去透透气,路上还是觉得有些晕乎,就去了皇子所休息,这一点皇子所的宫女太监可以作证。” 从宫宴的地方到皇子所,距离算不上短,加上他说自己喝醉了,那走得慢了些也就情有可原,其中的那一段和白幼琳在一起的时间就可以忽略过去了。 和白幼琳一样,他也不愿自己两人的事情被人知道。 不过不同的是,白幼琳是担心自己的名声,他是有着别的原因。 “儿臣头晕的厉害,就在皇子所休息了,一直等到父皇派来的人才知道消息。” 高厉果然点头,证明他说的都已经调查过,有了证据。 “徐采女的事情儿臣当真是不知道。” “但是那把匕首,儿臣没有见到实物,不敢肯定是不是儿臣府上丢失的那把!” 匕首丢失了,至于偷走匕首的人拿着去做了什么,他当然不可能知道。 而且这把匕首是永泰帝所赐下的,众所周知,而作为御赐之物,丢失了,他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以免担上一个丢失御赐之物的罪名也是正常。 甚至往深了去想,将匕首偷走的人,为何非要去偷这么一把价值算不上三皇子府中最高的东西,是不是就是为了栽赃陷害他。 没有哪个傻子会傻到拿御赐之物去伤人,还将作案的凶器就那么放在受害人的身上,就好像是等着人去抓作案者。 永泰帝沉声问道:“高厉,你认为呢?” 高厉的声音一贯的平稳中带着一丝冷漠。 “奴才认为,若是三皇子殿下早就丢失了这把匕首,那三皇子的嫌疑就少了很多,还请问殿下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把匕首已经丢失?” 石景基苦笑一声,“这匕首因为是父皇所赐,本殿下亦是十分珍爱,匕首丢失,也想过大张旗鼓的寻找,可这是御赐之物” 他看了永泰帝一眼,“担心父皇生气,本殿下并未敢将此事大肆宣传,家中只有几个亲信知道此事!” 这就是没有证据了。 亲信的话,哪里算得上有力的证词呢。 “不过,本殿下和徐采女从来都没有见过面,更何谈会去谋害她呢,甚至还是在这样的时间。” 从表面上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徐采女确实是没有可能是他杀的。 好好的一个皇子,怎么会去杀掉一个采女呢,还蠢到用御赐的匕首动手,就差明晃晃告诉所有人,就是老子自己杀的人了。 可在聪明人的世界里,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够被无限的去扩大,去思索背后的缘由。 他这一番话看似是能够将身上的嫌疑洗掉,可在确定了白幼琳是撒谎的前提下,这就不是那么的站得住脚了。 永泰帝没有再询问关于徐采女的事情,好像就真的相信他说的话了。 “起来!” “既然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就回皇子所再休息!” “是,多谢父皇体恤,父皇也要多多休息才是,杀害徐采女的真凶定然能够早日抓到的。” 看起来是像是父慈子孝,石景基的心却是往下沉了不少。 若是永泰帝真的不怀疑他了,说的就不可能是回到皇子所去休息了。 他已经在宫外修建了皇子所,昨日是因为宫宴,偶尔在皇子所停留说得过去,可今天,若是真心要他休息,就应当是让他回府。 说是让他去皇子所休息,实际上只是不让他出宫的另外一个好听些的说法。 他不明白,是什么缘由让永泰帝这样的怀疑他。 要是今日永泰帝大发雷霆,责骂他一顿,都说明事情不是最坏的那种可能,可现在这样,总是给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的感觉。 脑海中思索着小太监的话,心乱如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了之后,永泰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许久,才和高厉说道:“好好查查!” 这不是在说查查徐采女遇害的案件,高厉知道,永泰帝这是要查三皇子。 这把匕首是不是三皇子府丢失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陛下怀疑三皇子的所作所为了。 乾元殿这样的地方,作为皇帝,如果就连自己身边伺候的人是什么颜色的心都不知道,那也太过于心大了。 小太监心怀二心是陛下早就知道的,但是背后之刃藏得很深,一般的事情都不能让这小太监有一丝的异动。 甚至永泰帝还一度怀疑这小太监是不是哪个王爷安插在宫里的,谁知道这次的事情竟是让其露出了马脚。 而他效忠的人,竟然会是三皇子。 “是,陛下。” “徐采女被杀一案,永安候和白大人府上都有人牵扯进来,若是永安候或者白大人进宫,还请陛下示下!” “若是他们谁来了,着人立即来告诉朕,另外,他们自家的子弟,就让他们带回去就是了!” 听出帝王语气中的冷意,高厉本就躬着的身子更加的躬了下去。 “奴才遵命!” 这一次,如果是这两家,谁家进宫来求情,必然是要被帝王狠狠记上一笔的,甚至怀疑和三皇子有所勾结。 皇子和朝臣勾结,历来都是皇帝最为忌惮的,特别是眼下的情况。 内,在君父的宫殿安插暗线,外,和朝臣勾结,是想做什么? 不敢往下想! 在他退出去的时候,一道轻飘飘的声音落入耳中。 “那小太监,凌迟!” “是!” 凌迟,凌的不是那小太监,是在凌迟三皇子和余贵妃的心。 是作为帝王和父亲最后的警告! 端看三皇子和余贵妃能不能够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了。 若不能,后果恐怕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第89章 永安侯只觉得自己额头的血管一跳一跳的。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他能够不知道吗,别说是杀鸡了,就是看着杀鸡他恐怕都是被血给刺激到。 可是眼前的问题不是他杀人没有了,而是杀人的人是为什么要栽赃给他,又没有其他的后手,到底是栽赃,还是就是碰巧。 而那背后之人万一查出来了,陛下会不会信这事情和永安侯府没有关系? 这些才是要命的东西。 牵扯到了皇子,这些事情根本不是她一个没有见识的妇道人家能够知道的。 他耐着性子,“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本侯当然知道不是文儿做的” 他态度稍微软化一点点,婉姨娘便大声道:“侯爷,那你快进宫,和陛下求求情啊,文儿还小,听闻那高厉” “砰!” 打断她的是永安候毫不留情的一脚。 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妇人,这一脚让她只觉得脑子都晕了起来。 再看原本对自己呵护备至的枕边人,冰冷的眸子直直的落在身上,就如同那刀子一般令人寒心,“再多嘴,就收拾东西滚出侯府!” 充满怒火的语气表示他说的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他是真的会将自己送出府。 她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看着人径直走出房门。 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真的是她的侯爷吗? 与她相差不多的遭遇,在这个时候正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上演。 白家夫妇两个原本就是更加疼爱长女,也是因为白幼琳的水磨工夫,才让白夫人慢慢开始宠爱于她,但是当真正的事情来临的时候,这替代品又怎么能够和正主相比呢。 在打听到宫中消息并不是很好,而白幼琳一直都没有被放出来之后,白大人直接迁怒到了白夫人身上。 完全不像当初白幼薇那般,在她闯祸之后想的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她。 “看看你生的好女儿!” 白大人一脸厌烦的说。 白夫人亦是又痛又悔,“早知道,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怎么也不会让她心养的这般大!” 白幼琳在宫里的时间越长,就代表着事情越不好处理了。 其实,不管是白大人还是永安候,他们最为担心的就是一点,三皇子的那把匕首。 都深怕牵连到皇子的事情当中去。 皇子犯了错,做爹的顶多是生气,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下多狠的手,等到不生气了,自然宠爱就又回来了,毕竟是亲父子。 可是这做大臣的就不一样了,是外人,不仅不会被宽恕,甚至会被迁怒。 自古以来就有皇子犯错,身边的大臣顶包的事情发生,不管是不是你教唆的,可你牵扯上了,皇帝就会迁怒你。 这种事情,就连说理都没有地方。 白夫人越说越生气,“可怜我的薇儿,只恨当初怎么不是这个孽障被关家庙,生生让她在外头惹祸!” 夫妻两个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偏心,同样都是女儿,为何对待的态度差距这样大。 当一个人的心偏了之后,不论是什么事情,都会有偏向。 提起长女,白大人也是痛惜得很,“就她,如何能够和薇儿相比较? 原本看着这两年她也还算是听话,哪成想这都是装出来的。” 白大人宦海沉浮多年,对于高厉这样的宦官也有所了解。 虽然人人都说其实陛下手中一把冷血无情的刀,但是这一把刀却能够让满朝文武都不担心其随意构陷,就是高厉他能够做到凡事以证据说话。 今天,如果不是白幼琳真的有问题的话,她早已就被放出来,既然没有被放出来,甚至宫里头的信息都传出来得很少,那就证明这件事或许和她的牵扯并不是一点两点。 “明日我想办法打探更多的消息,至于她” “你就别管了。” 这家事情要是不牵扯到白家还好,要是真的牵扯到白家了,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少不得是要大义灭亲了。 白夫人明白丈夫的意思是什么,这是要放弃这个女儿了。 如果她命大自己能够回来,那就算了,不然,白家就不会管了。 到底是自己生下来的,白夫人还是想要为她说上一句话。 白大人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 “你仔细想想,你是要薇儿,还是要白幼琳!” 从这个称呼都已经完全可以看出来他对于两个女儿的态度了。 提到白幼薇,白夫人不说话了。 白幼薇现在都还在家庙中,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她的年级也已经不小了,要是再不放出来,只怕这辈子当真是毁了。 他们做父母的当然是着急,也正在想办法将人给弄出来,眼下白幼琳这个事情对于她们的谋划来说那就是有害无益。 白幼琳虽然心地对于父母的决定了然于心,但是到底是忍不住生有一丝气期待的,只是这一点期待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少。 等到后来知道白家父母竟然从来没有为她说上一句话,甚至话里话外都是大义灭亲之后,做出的疯狂之事又是后话了。 高厉得手段非同一般,等到天彻底亮起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查到了一个大概。 乾元殿门外,三皇子仍旧老老实实的跪在寒气逼人的青石板上,动都未挪动一下。 原本是站着的,但是当余贵妃来求情之后,就变成了跪着,而陛下也没有叫起来,这就到了今个儿天亮。 门口的小太监眼观鼻的站着,半点都不敢将视线往这位爷身上看上一眼。 这嘲讽奚落人看热闹也是要看人的,像是三皇子这样的,你现在看他一眼,哪怕你并没有别的意思,等人从这里站起来后,一个不顺眼想要将整一个小太监,简直不要是太容易的事情。 “三殿下,陛下传您进去!” 一个小太监躬着身体走出来,小心的说道。 石承宇点点头,就打算站起来。 跪得太久了,身体有些僵硬,一时不察差点摔倒,幸亏小太监迅速的将其扶住。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小太监的嘴唇轻轻懂了几下,迅速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第90章 帝王心 乾元殿中,永泰帝神色不明的坐在桌案后面,而在前方,高厉微微垂首站着。 进了殿之后,石景基默默的跪了下去,并没有第一时间为自己叫屈。 而永泰帝就像是没有看到跪在前方的儿子似的,只专心写着手里的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景基的额头上已经有着虚汗冒出来的时候,永泰帝才开口道:“解释!” 石景基不敢大意。 “启禀父皇,昨日晚间,儿臣贪杯多喝了几杯,就出去透透气,路上还是觉得有些晕乎,就去了皇子所休息,这一点皇子所的宫女太监可以作证。” 从宫宴的地方到皇子所,距离算不上短,加上他说自己喝醉了,那走得慢了些也就情有可原,其中的那一段和白幼琳在一起的时间就可以忽略过去了。 和白幼琳一样,他也不愿自己两人的事情被人知道。 不过不同的是,白幼琳是担心自己的名声,他是有着别的原因。 “儿臣头晕的厉害,就在皇子所休息了,一直等到父皇派来的人才知道消息。” 高厉果然点头,证明他说的都已经调查过,有了证据。 “徐采女的事情儿臣当真是不知道。” “但是那把匕首,儿臣没有见到实物,不敢肯定是不是儿臣府上丢失的那把!” 匕首丢失了,至于偷走匕首的人拿着去做了什么,他当然不可能知道。 而且这把匕首是永泰帝所赐下的,众所周知,而作为御赐之物,丢失了,他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以免担上一个丢失御赐之物的罪名也是正常。 甚至往深了去想,将匕首偷走的人,为何非要去偷这么一把价值算不上三皇子府中最高的东西,是不是就是为了栽赃陷害他。 没有哪个傻子会傻到拿御赐之物去伤人,还将作案的凶器就那么放在受害人的身上,就好像是等着人去抓作案者。 永泰帝沉声问道:“高厉,你认为呢?” 高厉的声音一贯的平稳中带着一丝冷漠。 “奴才认为,若是三皇子殿下早就丢失了这把匕首,那三皇子的嫌疑就少了很多,还请问殿下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把匕首已经丢失?” 石景基苦笑一声,“这匕首因为是父皇所赐,本殿下亦是十分珍爱,匕首丢失,也想过大张旗鼓的寻找,可这是御赐之物” 他看了永泰帝一眼,“担心父皇生气,本殿下并未敢将此事大肆宣传,家中只有几个亲信知道此事!” 这就是没有证据了。 亲信的话,哪里算得上有力的证词呢。 “不过,本殿下和徐采女从来都没有见过面,更何谈会去谋害她呢,甚至还是在这样的时间。” 从表面上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徐采女确实是没有可能是他杀的。 好好的一个皇子,怎么会去杀掉一个采女呢,还蠢到用御赐的匕首动手,就差明晃晃告诉所有人,就是老子自己杀的人了。 可在聪明人的世界里,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够被无限的去扩大,去思索背后的缘由。 他这一番话看似是能够将身上的嫌疑洗掉,可在确定了白幼琳是撒谎的前提下,这就不是那么的站得住脚了。 永泰帝没有再询问关于徐采女的事情,好像就真的相信他说的话了。 “起来!” “既然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就回皇子所再休息!” “是,多谢父皇体恤,父皇也要多多休息才是,杀害徐采女的真凶定然能够早日抓到的。” 看起来是像是父慈子孝,石景基的心却是往下沉了不少。 若是永泰帝真的不怀疑他了,说的就不可能是回到皇子所去休息了。 他已经在宫外修建了皇子所,昨日是因为宫宴,偶尔在皇子所停留说得过去,可今天,若是真心要他休息,就应当是让他回府。 说是让他去皇子所休息,实际上只是不让他出宫的另外一个好听些的说法。 他不明白,是什么缘由让永泰帝这样的怀疑他。 要是今日永泰帝大发雷霆,责骂他一顿,都说明事情不是最坏的那种可能,可现在这样,总是给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的感觉。 脑海中思索着小太监的话,心乱如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了之后,永泰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许久,才和高厉说道:“好好查查!” 这不是在说查查徐采女遇害的案件,高厉知道,永泰帝这是要查三皇子。 这把匕首是不是三皇子府丢失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陛下怀疑三皇子的所作所为了。 乾元殿这样的地方,作为皇帝,如果就连自己身边伺候的人是什么颜色的心都不知道,那也太过于心大了。 小太监心怀二心是陛下早就知道的,但是背后之刃藏得很深,一般的事情都不能让这小太监有一丝的异动。 甚至永泰帝还一度怀疑这小太监是不是哪个王爷安插在宫里的,谁知道这次的事情竟是让其露出了马脚。 而他效忠的人,竟然会是三皇子。 “是,陛下。” “徐采女被杀一案,永安候和白大人府上都有人牵扯进来,若是永安候或者白大人进宫,还请陛下示下!” “若是他们谁来了,着人立即来告诉朕,另外,他们自家的子弟,就让他们带回去就是了!” 听出帝王语气中的冷意,高厉本就躬着的身子更加的躬了下去。 “奴才遵命!” 这一次,如果是这两家,谁家进宫来求情,必然是要被帝王狠狠记上一笔的,甚至怀疑和三皇子有所勾结。 皇子和朝臣勾结,历来都是皇帝最为忌惮的,特别是眼下的情况。 内,在君父的宫殿安插暗线,外,和朝臣勾结,是想做什么? 不敢往下想! 在他退出去的时候,一道轻飘飘的声音落入耳中。 “那小太监,凌迟!” “是!” 凌迟,凌的不是那小太监,是在凌迟三皇子和余贵妃的心。 是作为帝王和父亲最后的警告! 端看三皇子和余贵妃能不能够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了。 若不能,后果恐怕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第91章 奇女子—秦皇后 三皇子和余贵妃能够忍住吗? 事实上当然是不能的。 别管他们心底会不会猜测这就是帝王做给他们看的。 既然敢在乾元殿安排人,在面对人被发现的时候也就不会想到彻底收手。 余贵妃听到永泰帝将人给凌迟的时候,还是吓了一下的。 凌迟处死和乱棍打死,都是死,死法却截然不同,不是一般的罪过也不可能用上凌迟这样的刑罚。 高厉这边对外给出的说法是窥伺帝踪。 余贵妃在惊吓过后,就觉得皇帝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是只是因为这小太监做事的时候不小心,被发现了。 因为知道将人安插在乾元店,一旦被发现会引起帝王多大的猜疑,人选不光是可靠,还下了死命令,如果不是关乎她和三皇子两人的大事,对方都不能够轻易暴露。 只能够静静的等待她们的联系。 这一年多的时间,她和三皇子可是从来都没有和对方联系过,甚至表面上看起来,这小太监还被她惩罚过,双方是有怨的。 人一旦开始往偏的方向想,就会想出许多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个缘由。 所以,余贵妃再次出了一次昏招。 这个时候的三皇子还不知道,要是知道自己后来的倒霉都是由于余贵妃引起的,只怕会气的吐血。 只能够说,余贵妃这样的人,宫斗确实是一把好手,但是对朝堂上的事情,和帝王的心把握的就还不到位了。 “所以,余贵妃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还去给陛下送汤?还说要进献美人?” 德阳宫中,秦皇后一脸不可置信的询问身边的嬷嬷。 虽然当时余贵妃肯定不是直接和陛下说的要献美人,但是这意思肯定就是这个意思了。 嬷嬷也是一脸的无语,“可不是嘛,也不知道这贵妃娘娘脑子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主意呢?”说到最后隐隐透露出来有不满。 这也是。 余贵妃她自己有一个成年皇子,也人老珠黄了,就愿意将陛下分享出去了,可她家皇后娘娘还年轻,还指望着陛下的宠爱能够生下一个嫡子呢。 尽管知道余贵妃不会成功,但是谁也说不定,陛下会不会因为她的这个提议而对选秀产生兴趣呢。 三年前的选秀因为先太后逝世并没有大办,后宫已经许久都没有进什么新人了。 秦皇后和嬷嬷的想法却不一样。 她是想要有一个嫡子,但是对于给宫中选秀女,充实后宫这事儿,她是比较赞成的。 就算是普通的公侯之家,作为嫡妻也是要为丈夫张罗着往府里添人的,更何况是作为皇后了。 “说起来,陛下的后宫也确实是有些单薄了,等过段时间,也是该和陛下说说选秀的事情了。” 嬷嬷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早就知道自家娘娘是这么一个性子,偏偏要将事情拿过来说。 只好苦口婆心的劝到:“娘娘,咱们陛下并不是十分的喜爱女色,更何况如果耽于女色,对龙体也不好。” “娘娘只需要操持好后宫,让陛下能够安心前朝的事情便已经是足够了。 另外就是安心的调养好身体,早日生出一个嫡子才是好的。 余贵妃这次为了替三皇子说话,想出这么一个办法,阖宫的人只怕都是在笑话她呢!” 她竭尽全力的想要让秦皇后打消给永泰帝选秀的想法,奈何秦皇后的脑回路已经和大部分的女人不一样了。 给自己的丈夫选小妾,秦皇后当然是不会舒坦的,但是这一丝的不舒坦,被她在秦家十几年的教育给完全压在了心底,并不能够对她的决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余贵妃和三皇子的事情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但是给陛下选秀的事情却不能够耽误。” “嬷嬷。你这就去给本宫母亲去信,这几日宫里不方便,让母亲过了元宵节进宫,本宫要和母亲好好的商量一番,这一次的选秀。” 世家大族多年的教导,秦皇后就算是在选秀这事情上,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娘家,希望能够和母亲共同商议出来一些对自家有益的人家,选人进宫。 嬷嬷这是从嘴里苦到了心里,可看秦皇后的脸色,知道自己要是再说话,不光是不能够起到劝慰的作用,只怕还要招来秦皇后的厌烦,只能够退下去做秦皇后安排的事情了。 嬷嬷有时候都在想,老天爷为何要在她晚年的时候这样被考验,伺候这样一位主子。 秦皇后这个人,被礼教规矩束缚到几乎是已经失去了自我,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对宫人们的奖惩都是按照规矩来,几乎从来不会喜怒无常,让人难以伺候。 可有时候,总是避免不了会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她在宫里几十年了,就从来没有见过秦皇后这样的女人。 就算是永泰帝的原配皇后,宫里几乎人人称赞,可也绝对不会这般的,还想方设法的张罗女人给自己的夫君。 这哪个女人不是在逼得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专业昂做,居然还有人上赶着的。 秦皇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宫里的嬷嬷,虽然忠心,还是没有喜嬷嬷得用!” 喜嬷嬷是她带来的陪嫁嬷嬷,作为皇后,是有这个权利带娘家伺候的丫鬟和嬷嬷进宫的。 到底是在秦家待了几十年的人,就不会和自己的意见相左,想来,肯定是会支持自己的决定的。 甘嬷嬷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会被这样的嫌弃,要是知道的话,只怕那一口卡在胸腔的血就会直接吐出来了。 然后大声的感叹一句。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秦皇后,就是这百年之内的奇女子! 皇宫之内的一番波涛汹涌,宫外不少人家中也是胆战心惊! 在思考了一晚上,又发现三皇子一直没有出宫,永安候忍不住朝着宫里打探消息。 到底是宫中的老牌世家,更何况关于三皇子的动向,在宫里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特别是那个小太监被凌迟这件事,更是听过就不会忘。 而永泰帝原本就是要借着这个事情引出来某些人,更是不会特意去封锁消息了。 所以,永安候很容易就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第92章 就,上门 等回到侯府中,他竟还是忍不住想要怀疑信息的真实性! 余贵妃当真是谏言了陛下大肆选秀? 他暗中投靠三皇子时间已经很长了,但是和余贵妃之间的联系却一直都很少。 毕竟余贵妃乃是宫妃,身在后宫,若非必要都是不方便和他这样的一个外臣联系的。 但是他怎么都不相信。 余贵妃既然能够在宫里这么多年都还屹立不倒,除了良好的家室,本人的脑子不过关的话,也不可能让三皇子平安长大了。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出这样的昏招呢! 让皇帝选秀,这样来减轻儿子的罪责吗,还是让陛下看在美人的份上就对徐采女的事情算了? 用更多的美人换徐采女这样一个已经失宠的女子的命,这不明摆着就是这样一个意思。 且不提徐采女是陛下的女人,皇子要是弑庶母,那不光是杀人的罪过,更是目无君父,将陛下没有放在眼中。 前有儿子杀人,后有母妃上来用美人交换,这是将陛下当成了什么? 一个只知道贪图美色,任由他们母子打发的无能之人吗? 余贵妃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做? 要是早知道余贵妃的脑子这么不好使,当时他就不会那么着急就上了三皇子这艘船。 现在看起来,这艘船,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要翻了。 徐采女被杀的事情已经被容颜放在了脑后,不过就是一个一面之缘的人,虽然有些小过节,但若不是这次的事情,她险些都要给人遗忘了,哪里会关心那么多。 现在她正站在邵安伯府门前,有些踌躇。 也幸亏是卫家太穷了,就连请门房的钱都没有,这才让她在门口这么晃荡也不觉得难为情。 要不然被一个门房盯着自己在人门前晃悠,就是她不拘一格的昭阳郡主也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思量了许久,终于还是上前敲门。 原本是不觉得有什么的,但是那天二哥和自己说过话之后,她就对卫宣也多了一点说不清的想法,好像,和这人相处,感觉还真不赖。 不过在此之前她可得好好的打探一下人家的心意,她可是知道,这文人之家,是不大喜欢武将的。 邵安伯府尽管是已经没落,但人家也确实是文人世家,卫宣更是已经中了进士,就等着春闱的才子。 人家卫公子虽然看起来并不像是有些儒生那样对武将抱有莫大的敌意,但也不代表人家就能够接受一位还上战场的姑娘做媳妇啊。 她对卫公子感官不错,可不想到时候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不说,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咚咚咚! 略微有些生锈的门环打在实木大门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没有等多久,就传来了脚步声。 为了节约修缮房舍的钱,卫家人现在居住的范围只剩下了伯府的很小一部分,还都尽量靠前。 开门的是拿着菜刀的卫昀。 看到容颜卫昀明显是吓了一大跳,“昭阳郡主?” “您怎么来了?” 因为太过震惊,也因为长时间几乎和普通老百姓差不多的生活,已经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甚至用上了敬称。 看到也许未来说不定就是自家公公的卫昀,容颜破天荒的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就,就是宫里的事情,想来问问卫公子!” 一听是宫里的事情,卫昀紧张得不行,肉眼可见的害怕,“宫里的事情?郡主,怎么会呢,宣儿是绝对不可能和徐采女的事情有关系的,他” 将人给吓成这样,容颜更是不自在了,“不是不是,不是说和卫公子有关系,只是我想来和卫公子说说,当天我能够作证他和徐采女的事情没有关系,让他不要紧张而已。” “当真?”卫昀似乎是还有些不敢相信。 “确实是的。” 得了容颜这句话,卫昀才放松了一些。 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将容颜请进府中,“郡主快请进,宣儿方才出去买菜去了,我这就去喊他回来!” 既然不是徐采女被杀的事情和卫宣扯上了关系,会有危险这种情况,卫昀脑子就又能够正常的思考了。 他是很感激容颜的,不说别的,当时那个花娘来碰瓷的事后,可就多亏了她,之后去宫宴,也是她交代人送来的衣裳,要不然到了宫宴,他们接受到的嘲讽肯定是不会少的。 虽然对于容颜是不是看上自家儿子着一张脸,儿子以后是不是要以色侍人这一点有待考量,但并不影响他对容颜的感谢。 容颜刚想要说既然人不在的话,就算了,她下次再来,卫昀已经跑出去了。 没办法,容颜只好踏进了邵安伯府。 其实,说起来,她还是有些好奇卫宣成长的环境是怎么样的,什么样的环境能够养出来那样一张脸。 虽然这容貌的问题大多延自爹娘,但是她觉得,环境也是很重要的。 比起想象中更加的简陋。 这就是她的想法。 不过虽然简陋,几乎没有别的公侯之家的雕梁画栋,甚至就连一些稍微值钱的摆设都没有,但是却打扫得干干净净,一进府中就有一种幽深安静之感。 这是百年的历史传承传下来的文化气息。 容颜记得,这是小时候随着爹爹去拜访一位简朴的老者的时候,爹说的话。 当时去的那里还只是一个比这更加简陋的小院子。 有爵位的人家按照爵位的高低府上的构造那都是有着规制的,纵然是有所差异,却也不会完全不同。 所以她虽然一次也没有来过,但还是很顺利的到达了招待客人的花厅。 看得出来,这个花厅已经许久没有用来招待客人了,除了正中间摆着的一张圆桌和周围的椅子之外,花厅几乎就没有了别的东西。 很明显,容家这是将这个原本招待客人的花厅,改成了自家人的饭桌。 在别人的府上,容颜也不好四处走动,只好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好在桌上有着茶杯和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幸亏她在长平关的时候就连雨水在必要的时候也喝过,倒是不讲究。 第93章 太穷了 卫宣确实是出去买菜了,只卫昀在他常买菜的几个地方都转了个遍,却都没有发现人。 正打算回去了,人却又出现。 “宣儿?” 卫宣看到他也有些奇怪。 卫昀赶紧说道:“昭阳郡主来了!” 他一路都是跑着的,说话有些大喘气,等将气喘匀了才又说道:“郡主方才来了,现在正在家里等你呢!” 卫宣皱眉,想要问一声现在家中可是只有郡主一人在,却又觉得这是废话。 卫昀出来找自己了,家中只有一个重病的祖母,当然是不可能出来招待客人的,而卫昀,既然做得出将郡主一个姑娘单独晾在家里的事情,肯定也想不到更多的。 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还是该买个下人了,至少有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跑腿。 比如说这一次,要是家中有人跑腿,虽然是有些不太符合常理,但是也可以让下人出来找自己,父亲在家招待郡主。 见儿子皱眉,卫昀也明白是什么问题。 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考虑不周,忘记了家中没有人可以招待郡主,甚至都没有先将郡主带进花厅,就出来了。 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菜市场了,也不可能马上回去,只能够先想办法将卫宣找到再回去了。 容颜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尽管卫昀这事情做的确实是有失考虑,但是她也没有觉得自己就被不尊重了。 在有些时候,就算是奉上香茗,多人陪坐,那也不一定真心。 而卫家,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不是他们不想招待好自己,不过就是,太穷了! 用穷这一个字来形容,她都觉得不够,必须要用一个太字。 刚开始没有注意,等倒茶的时候,才发现,茶杯竟然都是缺了口的。 卫家,得穷成什么样儿啊. 这好歹也是一个伯府啊,不至于! 原本是不至于的,但因为早年卫昀的问题,卫家就算是并没有那么的穷,也不能够表现出来,甚至还要故意更穷一点。 后来卫昀虽然是改变了,可这习惯却是一直沿用了下来。 他自己也是能够节约就节约,和以前那个打把撒钱的邵安伯完全不同,尽量的将钱都省下来给卫宣的祖母吃药。 卫家祖母,这些年完全就是靠着一些好药养着的。 想到曾经在军营里见过的一个小兵,因为担心别人知道自己穷,就将自己妹子的嫁妆都卖了请朋友吃饭,被人发现了自家的境况后羞愤之下竟是跑了。 卫公子这样的清朗公子,虽然心怀广阔,肯定也不愿意被人发现自家的茶杯都是破的。 肯定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的。 容颜默不作声的将茶杯里的冷茶和着茶叶一口喝了,茶杯倒扣下来,装作自己没有喝茶,没有发现这个缺口的茶杯。 自觉这样是照顾了卫宣的自尊心。 容颜满意的理了理裙子,继续等待。 她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这点子时间不算什么。 “郡主!” 容颜看到卫宣,紧张了一瞬,才说道:“卫公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说话,竟然是有些没有底气。 暗自在心底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卫公子,今日过来是想要来问问卫公子,宫里可有人上门?” 卫宣不明所以,只当她是关心自己,“并无!” 徐采女的那个事情,他刚开始也是有些担心的,但是当日在宫中的情形来说的话,应该是不会再找上他了才是。 而且,这种事情,郡主随意让一个丫鬟侍卫之类的来跑一趟不就够了吗? 不用自己上门的! 问完了,郡主应该马上就会要离开了! 心头奇异的生起一丝失落。 “那就好!” 干巴巴的说完,容颜就卡壳了。 在来之前心里还是想过好几种试探的说词,可这对着人,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啊,想到了。 “卫公子,白幼琳和三皇子的事情你记得!” “记得,郡主的意思是?” 心底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不是这两人都关在宫里吗,肯定是没有办法去白家的祠堂搞乌木了。” “三皇子不是高价收购乌木吗?” 容颜的意思他还是没有很懂。 容颜赶紧解释道:“那个白幼琳实在是心思不正,之前就陷害过你,现在就连自家的祠堂都下得去手。” 祠堂是供奉一个家族中的先人的地方,就算是平日因为祠堂老旧要修缮那都是要请了风水先生,又是敬告祖先,又是各种测算供奉才敢在祠堂动土的。 人们对祠堂的敬重,往往就代表着对先人的尊敬。 白幼琳竟是要将先人都不放在眼中了。 就为了三皇子的乌木。 “三皇子原本就因为乌木的事情着急上火,现在碰到这么一个事情,尽管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为了能够将章台宫修缮好,在陛下那里刷存在感,肯定是会想尽办法去将乌木给搞到手的。” 她之前就见过三皇子府的人在对乌木的收购的时候不惜花重金,现在肯定事有过之无不及。 “卫公子,想不想发财!” 卫家也实在是太穷了一些,要是干脆的给钱,卫公子这样风光霁月的人肯定是不会接受的,说不定还要以为自己是要羞辱他。 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他一起发财。 卫宣沉默了一下,“郡主的意思是,现在白小姐在宫里,出不来,但是乌木还在白家的祠堂里,我们去将乌木给弄出来,然后卖给三皇子的人?” 容颜点点头,眼里亮晶晶的。 “对啊,白幼琳自己都不在乎自家的先人了,咱们就帮帮她的忙,帮她把乌木送到三皇子的手上,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而三皇子,就是需要出点银钱而已,就能够得到这样珍惜的乌木,他赚了啊!” “而且,我有办法,肯定能够在不惊动白家的情况下把乌木给弄走!” 满脸的肯定,“我们肯定能够成功的,等到白幼琳出来了找去弄乌木的时候,正好给咱们顶锅!” 至于白幼琳到时候说自己虽然动手了,但是并没有从祠堂弄到乌木的话,白家人信不信,就看她自己的手段了。 很大概率,是不信的! 第94章 说干就干 卫宣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询问:“郡主觉得白小姐还能够出来?” 容颜肯定得很,“不是她杀的人,高厉不会怎么样她的,不过肯定也不会让她好过就是了,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放出来了!” 就她看到白幼琳的时间来看,她是没有机会去杀害徐采女的。 “卫公子觉得怎么样?” 卫宣脸上的浅笑差点卡壳。 就是这样,她都还是忘不了去弄乌木吗? 只好换一种劝说的方式。 “郡主不是对三皇子并无好感吗?这将乌木弄出来,又送去给他,只能够是帮了三皇子啊,一些银钱,比起陛下的欢心,对于三皇子来说,肯定是后者更好的啊!” 容颜只能够心底感叹。 卫公子果然是霁月风光,完全都不会做坏事。 “咱们将乌木弄过来了,肯定是不能够马上就把东西给石景基的,这家伙要是得到了乌木,肯定就不会让白幼琳去弄她家的祠堂了。 我们得等到白幼琳失败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路子了,不管咱们的乌木价格有多贵,他肯定都是要咬牙买下来的。” “另外,虽然我是要去卖乌木给他,挣一笔钱,但是不代表就要真的将乌木给他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钱要,乌木不给吗? 容颜读懂了他的眼神,很是耐心的说道:“石景基那个家伙不是个好的,要不是他爹是我舅舅,我肯定是要骂他的,碍着这层关系,我不能够骂他,也不整他,就是用他点钱而已。” 他的钱要么就是陛下赏赐的,要么就是余贵妃搜罗来的,亦或者他自己搞来的民脂民膏。 不管从哪方面弄来的钱,她用起来都没心理负担。 “徐采女应当不是他动的手,只要他没有干别的蠢事,陛下不会怎么样他的,不用担心他被关起来咱们的乌木卖不出去!” 看着容颜认真到整张小脸都在发光一样,卫宣艰难的点点头。 乌木,还在白家的祠堂里,现在,就已经是咱们的乌木了吗? 容颜表示,是的。 说干就干,她这个人,最不喜欢拖泥带水的。 原本是想要派个人到忠平伯府去通知常万宝一声的,不过想到他马上就要到鸿胪寺去上任,这会子应该是忙着准备,便又打消了念头。 “郡主,人都安排好了,咱们现在就出发吗?” 深夜,人们睡觉最熟的时刻,定北侯府上的后院中,却是一片热火朝天。 桃子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还特意在脸上糊了几道,弄了一个伪装,保住就算是不小心被人看见也不会发现她是谁。 看她兴奋的样子,容颜毫不留情的泼她冷水,“桃子,你就是在外头接应我们,这样的郑重……大可不必!” 虽然是晚上,穿黑色的不是那么的显眼,但是这样也会让人一眼就发现你是要去干坏事啊! 而且这一次可不是去弄那些可恶的北戎人,是要到堂堂吏部尚书府上去干坏事,要是被逮到了,就算是陛下也会很为难的。 她能够带上卫宣一个柔弱公子就已经是冒险的了,要是再带上一个桃子,成功的几率也就太低了。 所以是将她安排在她准备好的落脚点做接应的。 要说也是巧,府上正好有一个铺子就在白府隔壁不远。 她傍晚的时候已经特意过去那边踩点过了,百府的祠堂就在西边的院墙边上,将乌木直接从墙边运出来,简直是再方便不过了。 而且那边也是一个僻静的巷子,就连定北侯府上的那个铺子也是没有做营生的,鲜少有人会从那边走。 也就难怪白幼琳能够想到从自家的祠堂里弄乌木出去了。 这既然是要拿去给章台宫的修缮使用,乌木肯定不能够使小截小截的,整根的乌木,要不是有着绝佳的运送途径,是极其容易被白府的人发现的。 对容颜说的,桃子不以为意,这可是她想到的最好的装扮,她还特意照了镜子,觉得很用英姿呢。 “郡主,那奴婢就先过去了!” 容颜点点头,“你先过去,等我去看看我二哥那边的情况,然后就带着人过去!” 凭借她一个人,再大的力气也不能够将那么多的乌木搬走,她已经安排好了足够的人选,都是从军中退下来的老兵,对府上的忠诚不用说,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 做这种事情的水准那也是在一般之上。 悄悄的到容谨的院子去观察了一下,发现屋子里的灯都已熄灭了,才小心的退出来,带着人往邵安伯府上去了。 她还要去接卫宣。 她不知道,等她从定北侯府上走的时候,容谨院子里的灯又亮了起来。 邵安伯府上,卫宣穿戴整齐的坐在床头,紧紧皱着眉头,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白日里昭阳郡主说今日晚上就去将事情给办了,没有给他在说话的余地,就离开了。 他总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过于草率了一些,让他来看,要是真的想要做,那也得做好一切的准备,至少将后路给准备出至少两条,才能够动手。 对方可是堂堂吏部尚书,而且他们要动的还是人家的祠堂。 这要是被逮了,可是重罪。 明明可以直接不要理会,睡觉的,可是他洗漱之后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心里想的全部都是昭阳郡主今晚会不会来找他。 一面觉得她肯定只是那么一说,都没有留下什么暗号之类的,或者说什么时辰在什么地方等着她,一面又完全没有睡意,也不知道怎么就坐了起来,等待。 “咚咚咚!” 窗柩上发出敲击声。 卫宣一惊,抬眼看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昭阳郡主的脸一惊搭在了窗台上。 “卫公子!” 容颜很是高兴,卫宣没有直接睡觉,而是这样乖乖的在房间中等着,这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喜意在心底漫开。 “郡主!” 卫宣想要问她是怎么知道他的房间是哪个,忽然又想到,他们邵安伯府能够住人的屋子就那么几间,根据家里人的身份稍微一想,郡主这般聪明的人肯定就知道了。 “只有我们吗?” PS:作者某抖号:778437083,欢迎各位小可爱的关注! 第95章 崇拜 “当然不是!” 出门的路上,容颜解释道:“还不知道他们那个乌木有多少,但想来是不可能会很少的,我一个人可扛不动那么多的东西。” “我叫了十几个好手,就算是将他们祠堂给搬空都够了!” 她信心十足。 听到她说好手,卫宣也放心了一些。 能够从定北侯府出来的好手,肯定是不错了。 意识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卫宣不免有些心惊。 正常来说,自己不应该是反对去做这样的事情吗,怎么会是这样的想法。 这种疑惑一直延续到他到达白府。 容颜的武功好,但是轻功并不是很突出,自己一个人翻墙过去没有问题,但是带着一个人还要小心避免被发现就有些难度,为了万无一失,只好干脆一把背起了卫宣。 “这样就肯定不会被发现了!” 他以为,她是要让别人带他进去的。 闻着容颜身上传来的馨香,卫宣的脑子有些当机。 随着容颜脚下的一个用力,在墙上借了两下力,两人腾空而起。 她的背并不算是宽厚,可却是平平稳稳的,一点晃动都没有。 十分轻微的脚步声落在房顶上,没有惊动任何一个白府的人。 容颜打了两个手势,然后再次动作起来,迅速的扩散开来。 “已经到了!” 她小声地说道,然后找了一个方便落脚的地方将卫宣放了下来。 他发现,这个时候的她和平常截然不同,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周身笼罩着一股肃杀之意。 “咱们先等等,等老方他们上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老方就上来了。 “郡主,找到了!” 老方是斥候出身,后来因伤退下来,就被定北侯派给了容颜,算是她的私兵。 容颜本来还以为这白府的祠堂房梁之类的是乌木构成,还特意带了是祖上是木匠的亲兵过来,倒是没有想到,这白府的乌木竟然是放置在诸位先人的牌位下头的。 而在牌位的后头,更是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数十根粗细均匀的乌木。 “还省了咱们的功夫了!” 不管白府弄这么一些乌木的作用是什么,现在这些乌木都换了主人了。 卫宣就看着,在容颜的一声令下,这十几个汉子开始一人一根搬起了乌木。 速度十分的迅速。 更加令人惊奇的是,他们这些人返回的时候,又扛着差不多长短的乌木回来了。 他上前仔细查看这些“乌木”,发现还有着淡淡的油漆味道。 “时间有点紧凑,只能够先这样了,不过等明天早上他们的人过来的时候,这些味道就已经散完了。” 卫宣能够说什么呢,只能够说,定北侯府果然是人才济济,在如此短短一天的时间之内,就将准备做的如此充分? 眼看着最后一根乌木都被替换掉,容颜才道:“好啦,收工!” “卫公子,你说,这白府搞那么多的乌木在祠堂里堆着干什么?”她左思右想,都还是想不通。 “乌木又称金刚木,木质坚硬,纹理清晰,最重要的是,相传乌木乃是仙人渡海时曾踏过的木材,拥有仙气,而都了后来,各种神婆巫师便很是喜欢用乌木来制作做法的器具。”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因为乌木的价格越来越贵,民间已经改用了桃树,知道乌木这个传说的人就少了!” 容颜挑眉,“所以,白府是用乌木来做法?” “这个屋子的修建采用了乾坤八卦的方位,房顶上的房檐挂的铜铃正是玄灵通天福佑八方阵的样式,这房顶!” 容颜随着他的话抬头看向这祠堂的房梁。 “这房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里面应该是中空的,用来放置玄灵通天福佑八方阵的针眼之物。” 容颜脚下一点,飞身上前,轻轻敲了两下,传出两声空响。 “果然是中空!” 摸摸下巴,“这白家人还真是有趣,居然还信鬼神,还搞什么阵法,要是阵法真的这么管用,那些方士还不得被历朝历代的皇帝给供奉起来,好让他们帮助自己的国家能够绵延千年了!” 她是半点都不信这些东西的,要是这些鬼神之说真的能够有用,那怎么不见那些方士封侯拜相?反倒是绝大部分的方士都只能在民间或者是后宅妇人那里混迹,图点银钱过生活。 “只是,卫公子当真是厉害,就这么随便看了几下,就看出这么多东西来,竟然是连这些方士的东西都知道,厉害厉害!” 她是真心的夸赞。 卫宣被她这样热切的目光盯着,耳后悄悄的染上了一抹艳红。 好在这是晚上,这个祠堂里的灯火也不是很亮,不容易发现。 “也就是曾经在一本游记里面看过。” 他本是谦虚,不想容颜却点点头,继续夸赞,“不过就是看过就记得,卫公子聪颖,不像我,看许多遍都还是记不得,哈哈!” 说着,祠堂内已经被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就连那些灵位的摆放角度都恢复到了最初,就算是负责祠堂洒扫的婆子来了,肯定都发现不了祠堂被人动过。 “走,卫公子,到了验收咱们的成果的时候了!” 她摩拳擦掌的,有些兴奋。 白家爱搞这些神鬼活动,她懒得管,不过就是企图福泽,也不是巫蛊害人之法,算不得什么。 现在放在铺子里的那些乌木,才是让她兴奋的源泉所在。 刚才粗略一看,就算是不怎么了解木材,也知道那都是好木料,肯定能够借此狠狠的敲三皇子一笔。 只要三皇子吃亏,她就高兴了。 更别说,这一次的活动,不光是三皇子会吃亏,还能够让白幼琳付出代价,让自己和卫宣获得一笔银钱,简直就是一举四得的大好事。 卫宣看她笑,心底也有着莫名的喜悦。 “嗯!” 一行人几乎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白府人毫无知觉,自家的祠堂已经遭了一次洗劫,而贼人正在谋划着分赃。 “这些都是乌木中的上等品。” 看过存放在铺子里的乌木之后,卫宣说道。 容颜是越看卫宣越觉得人厉害,好像什么都懂似的。 她的人里自然也有会看木头的,但是她就想听卫宣说。 第96章 “老方,带着一个兄弟守着,要是有什么状况,保全自身为首要。” 老方领命,“是,郡主,另外属下会让人立即开始照着这些木头的花纹仿造。” 既然要卖给三皇子假木头,肯定就不能够用那么粗糙的随便刷一层油漆就完事了,那就得精细一些的仿造了。 “嗯,也不用着急,估摸着用的时间还且得有几天呢!” 三皇子没有那么快被放出来。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 “卫公子,要不,咱先去吃点早膳再回去?” 卫宣当然是同意的。 桃子在旁边忍不住瘪嘴。 她去不了。 “桃子,都和你说了不要穿这身衣裳了!” 一身的夜行衣,晚上就算了,现在出去,那不得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 “老方已经回府让人给你送衣服过来了,你就先再等等!” “是,郡主!”桃子委屈极了。 不光是不能够跟着郡主去白府,就连早膳也不能够跟着郡主。 她幽怨的看着卫宣。 郡主现在身边跟着的人已经不再是桃子,是卫公子了吗? 被桃子这么幽怨的眼神盯着,卫宣有些不自在,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惹到了她。 他能够看得出来,尽管是主仆,但是容颜对其的态度却并不是完全的像是主仆,更为亲近一些。 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生生忍着了。 倒是容颜迅速的察觉到了这目光,“桃子,你怎么了?” 桃子当然不可能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没什么。” 容颜也搞不懂她怎么了,只觉得她是因为不能够去吃早膳而失落,安慰道:“等老方过来的时候,肯定会给你带的。” 因为还没有出元宵节,街上还是十分的热闹,特别是早点铺子,那更是人满为患。 会大早上起来吃早饭的人,都是要为了生活奔波的平民百姓,他们只很不得天早一点亮,能够早一点挣钱,又怎么会耽搁一点的时间。 “郡主想要吃点什么?”卫宣有些后悔带容颜过来这里。 他身上银钱不多,也没有办法请容颜去吃高档的酒楼,而且那些酒楼,虽然菜品做的好吃,但是早点还真的不怎么样。 他经常到这家摊子上来吃早点,就想着带她来吃。 可他忘记了,这早上吃早点的人十分的多。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市井生活,可容颜可是堂堂郡主。 他抬头,本以为容颜会有些不耐烦,周围的声音实在是很嘈杂,不想她却是兴致勃勃。 “油条,豆浆,都要,还有这个,冰豆花,是什么?也来一碗,还有小笼包,香菇味道的,来两屉,油果子,来两个,爽口的小菜也来一叠,在加一碗青菜粥!” 她坐在这里都能够闻到老板那锅里传出来的清香,勾引得她口舌生津。 “卫公子经常来这吃,还有没有其他的推荐?” 她觉得,如果还有的话,她还是能够再吃一点的。 被她这样的笑容感染到,卫宣也放松了,“这里的豆糕不错!” “那就再来一份!” 她饶有兴趣的道:“这老板还真厉害,能够卖这么多的品种!” 卫宣将她刚才点的东西并上自己想要的告诉了老板之后回答到:“光靠老板当然是不够的,主要是他儿子做早点很厉害!” “你认识他儿子?”看得出来,卫宣和老板很熟悉的样子。 卫宣也没有隐瞒,“老板姓钱,钱大郎是他的独子,在国子监读书,算是同窗!” 国子监是达官贵人们的后代聚居地不错,但是总还是有那么一些天赋异禀的学子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入学的。 “钱大郎这人不错!” 卫宣失笑,“郡主怎知他不错!” “卫公子的性子,能够成为你的朋友,想来品行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且,读书人总是讲究什么君子远庖厨,恨不得连杯茶水都不自己动手。 能够帮着自己的父亲做早点,并且不以这事儿为耻,必然不是一个只知道读书的酸书生!” 正说着,老板已经将早点端了上来。 “卫公子和这位姑娘慢用啊,有啥需要就喊我!” 老板笑的憨厚,让人很容易就心生好感。 “好,钱叔你先忙!” 虽然摊子上围着的人多,但是大部分都是没有空闲时间在桌子上吃的,几乎都是围在锅炉那边,拿着早餐就边吃边走,赶时间去做活的,因此总是有着催促的声音。 钱叔应了一声,就赶紧过去忙活了。 虽然钱大郎凭借自身实力考入了国子监,可国子监是什么地方,就算他才学过人,也不能够改变他确实没有钱的事实。 国子监的花费可不便宜,因此,钱叔是尽可能的挣钱,不想丢了一单生意。 这做吃食的和别的可不同,讲究的就是一个老主顾。 流失一个都是损失。 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一口咬开,裹着汁水的香菇和肉沫的香味直扑鼻翼。 包子面皮也很是松软,仔细还能够吃出一点点猪油的味道来,却是半点都不腻。 两口一个小笼包已经下了独子,“着小笼包味道真不错,卫公子也尝尝?” 卫宣没有她那么大的胃口,只点了一碗青菜粥和一根油条。 “不用了,在下这些就已经够了!” 容颜有些羞赫的看了一眼桌面,“好像,我是吃的有点多哈!” 不是有点多,是桌上几乎都是她的,卫宣的只占据一个极其微小的角落。 “郡主是习武之人,食量当然是要大一些。”卫宣一本正经的道。 容颜就放心了。 安心的开始享受起美食来。 不是所有的美食都需要繁复的工序,像早点这样的东西,只需要有一定的亮色就足以抓住一个人的胃。 这钱大郎父子俩手艺当真是不错,除了那口味清淡的青菜粥让她觉得稍微欠缺了一点,别的竟都是觉得不错,一口气吃了个干干净净。 有过上一次看着她吃卤菜的架势,这一次卫宣的心里很是平静。 “郡主用好了?”他早就吃好了,在等着容颜。 点点头,容颜满意道:“好了!” 就,其实还有点撑! 当然,这也只是一点小问题,很好克服。 第97章 “走,我送你回府!” 卫宣还是笑着,“今日还是在下送郡主回府!” 容颜赶紧点头,“嗯嗯,好!” 两人走在路上,容颜貌似不经意之间询问,“听闻卫公子并无定亲,也不晓得卫公子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哈哈!”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卫宣眸光微闪,“郡主何出此问?” 问人这样的问题,还是男女之间,真的不是那么的合适。 容颜打了个哈哈,“就随便问问嘛,卫公子如此风华,想来心中的姑娘应当也是不凡才对!” “卫某并无心仪之人!”这话说得有些快了,他又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卫某不着急!” “哈,是不着急,不着急,等春闱之后再说也不错,哈哈。” 再是不拘一格的性子,到底是一个女儿家,说起这个话题,容颜还是很不自在的。 但是,经过这个试探,成果还不错! 既然卫公子没有婚约,自己又没有心上人,那自己才好下手啊! 不急不急! 卫公子马上要春闱,现下还是春闱重要。 等卫公子中了,到时候再来求娶,也要容易一些才是。 思维越来越发散,不知不觉,到了定北侯府的门前。 “郡主,到了!” “啊!” 就到了吗? “那卫公子,你也先回府去休息一下!” 昨天晚上一晚没睡呢。 之前还不觉得,等吃饱了,又走了这么一截路之后,她都有了几分困意。 卫公子没有武功,应该是更困! “好!” 等回到府中,容颜本打算直接回房间去睡觉,不想却在院子里看到了等候不知道多久的二哥容谨,旁边还站着一个桃子。 “二哥?” 容谨看她一眼,“怎么,事情办完了?” 听出来他不高兴,容颜有些莫名,“不就是弄了白家一点乌木吗?”这算不上什么大事。 要说之前是二哥担心她搞事情将自己给弄进去了,可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了,而且并没有被发现,二哥不至于一早就在这里堵人啊! 容谨气不顺畅得很,他那是不喜欢她去搞事吗? 反正她只要不将自己给弄进去,搞事就搞了,他懒得去操心。 “你刚才是和卫家那小子一起回来的?” 容颜皱眉:“二哥,你竟然让人观察我?还有,人家卫公子有名有姓的,不要老是叫人小子!” 说起来,想到一个事情,“二哥,你不是马上就要去考科举了吗?” 容谨不悦道:“难为你还记得你二哥要考科举了!”整日找些事情来让他操心,偏生他还不能够说,他看不惯卫宣那个小子,因为那个小子就是在觊觎他妹子。 容颜也懒得管他语气不太好了,就当他是每个月的那几天来了,脾气不太好。 “二哥,听说科举可是很难的哎,你有把握吗?” “呵,你觉得呢?” 容颜重重点头,“那必须的啊,二哥是谁,那肯定能行啊,到时候,打马游街必然有二哥啊!” 这话说得让人心里舒坦,容谨轻哼了一声,算是表示她这话说得他高兴。 “所以,二哥,你的那些准备科举的书,你觉得哪些身好书啊?” 容谨心中的警铃瞬间大作了起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 容颜还算是看出来自家二哥好像对卫公子不是那么的满意,因此换了一种说法,“常万宝,这不是他现在要到鸿胪寺去任职了嘛! 那些官员大部分都是科举上去的,我担心他们排斥万宝,就想着,弄点科举的书给他看看,等他们同僚聊天的时候,才有的话说啊!” 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站不住脚,容谨有些怀疑,“谁和你说的当官的就会整天交流科举的东西了?” 怎么看都怎么不对! “哎呀,二哥,你就说给不给嘛!万宝要当官了,我都不知道送什么贺礼好,给他科举的核心资料,也算是一份心意嘛!” 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是核心资料。 只要不扯上想要将自己妹子拐走的人,这种小事,他几乎是有求必应的。 “你想要就拿去,我稍后整理一下你送过去。到底是当了官,现在不用科举,以后升官的时候还是要核考,多看看也没有坏处!” 罢了,自家妹子对身边的兄弟朋友一向是好的很。 “另外我写个书单,你可以拿去让他多看看!” 容颜眼珠子一转,“二哥,光看书是不是不行啊,还得有好的老师教!” 等容颜拿到想要的东西并一张名帖,心满意足的休息去之后,容谨是越想越不对。 总觉得里面有问题。 只是到底是什么问题,他一时之间竟然是想不到。 兄妹俩从小就在一起,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容颜居然会骗他,还是因为这种事。 只是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让他暂时没有空闲分出心神来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回到书房,早就等候着的赵管事迎上来。 “二公子!” 容谨身上的病弱公子气息少了,多了几分凌厉。 “如何?” “永安侯府那边,事情都已经办好了,高厉的人已经发现了永安候和三皇子之间的联系,另外住在鸿胪寺的北戎人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只是闹着要见耶律冲。 还有那个护卫葛戴,虽然他们极力掩饰,但他身份似乎并不一般,那个托米似乎很是惧怕他!” “暗中观察的人曾见到托米想要闯出鸿胪寺到天牢去见人,葛戴一出现,随口说了几句话,托米就放弃了,回了房间。” 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重点关注这个葛戴,另外让人沿着他们来京城的路线,一寸一寸的给我搜过去,不管是什么身份,既然来了,必须得留下点东西来!” “还有,派两个人去关注着白府的情况,三皇子府那边,让人都潜伏下来!” 陛下现在要查徐采女的案子,对嫌疑颇大的三皇子肯定是重点关注,他们的人可不能够这么被清洗出来。 赵管事有些迟疑道:“二公子,这一次,三皇子?” 容谨冷笑,“石景基那家伙,这一次还死不了!” 第98章 他对三皇子石景基可谓是没有一点的好感,这其中也不光是因为容颜的原因。 在还小的时候,那时候的容谨身体确实稍微弱了一些,再加上一些缘由,京中几乎人人都知道定北侯府的二公子是个弱不禁风的。 别的人就算是心里高兴,想要嘲讽几句,碍着皇帝对容家的宠爱和定北侯手里的兵权,那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但是三皇子不同。 那一次,容颜为了帮常万宝讨回公道,直接给他一匕首,三皇子心中不知道有多记恨。 后来寻到机会就嘲讽他,用小娘这个词来形容他,而且在宫里,容家的暗卫也没有跟着进去。 结果就被三皇子派人捉住了他,生生是将他的衣裳拔了,说要看看他是不是和小娘子一样的。 那会儿实在是时机不对。 容颜才刚刚将三皇子给捅伤了,再是有天大的理由,到底是伤了皇子,那可是皇帝的亲儿子,不是别人。 永泰帝再宠爱她,能够越过自家的儿子? 这个时候他再跑出去告状,不会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只会对容家不利! 毕竟那也可以说一句是表兄弟之间的玩闹,只是三皇子略微过分了一些,算不上什么大事! 所以,他没有告诉家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一份屈辱,他可是记得牢牢的。 “小妹说白幼琳和三皇子之间有问题,你去跟着这一根线,必要的时候,可以推一把!” 将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容谨才有空再去想今天容颜要的东西。 将书童喊了过来,让其观察明天郡主是否出门,去见了什么人,才揉揉额头去休息了。 等知道容颜果然是将东西送到邵安伯府上去了之后,气的差点将手里的茶杯都给摔碎了。 来回话的忠伯见此,不由得劝说道:“二公子,老奴也调查了这卫公子,长相自是没得说,家中虽然有些清贫,好歹其本身还是有点本事的。 若是这一次的科举能够有所收获,倒也还算是有出息。” “郡主年纪也到了,总归是要出嫁的,这卫公子二公子你不喜欢,咱就先观察观察,说不定郡主哪一天就不喜欢了。 再说了,郡主可是最喜欢二公子了,就算是对卫公子有了几分情意,公子若是不同意,郡主也定会放弃的。” 他是府上的老人,又是自己当做长辈的人,容谨也只好叹了一口气。 “这卫宣家道中落,能够在京城这群狼环绕的地方生存下来,还能够让邵安伯府这么多年还安安稳稳的立在那里,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我不是怕他不成器,昭阳是郡主,娘亲是公主,爹爹是定北侯,舅舅是当今圣上,就算他只是一个白身,那又如何,想要做个官,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我就怕他是太有算计,太有本事。小妹性子直,这些阴谋算计半懂不懂的,最是容易中招,我是担心姓卫的仗着长了那样一张脸,故意欺辱欺骗她。” 另外,也是舍不得宠了那么多年的妹妹就这么被别的小子拐走。 忠伯能够体会到他这样的心情,但是,“二公子,郡主终归是大了,始终都是要嫁人的,卫公子家世不好,心思缜密,说有不好,自然是有,可也是一个好处。 咱们郡主的性格并不像是这京城中其他的贵女那样,温柔客欺的,若是受了欺负,是绝对不会忍气吞声的。 这邵安伯府上不过就是一个衰败的伯府,就算是卫公子考上了状元,那也不过是从七品小官做起,想要发达,要靠的还不是咱们侯府!” “即是这样,他这个聪明人就绝对不敢让我们郡主不高兴,只会捧着哄着!” “老奴也知道,二公子是想郡主能够找个一心一意能够对她好的公子,可是这世上珍宝容易寻到,好的男子却不是那么容易,像是公主和侯爷这样的,世间也不过一二罢了!” 忠伯半截黄土掩了身体的人了,看事情要更加的开一些。 这些道理容谨也并不是不明白,不过就还是三个字,舍不得罢了! “到底阿颜也不过是对他有几分好感,我倒是要瞧瞧,他还有些什么样的手段!” “忠伯,你找人给我盯着他,不管是什么事情,事无巨细,都要报到我这里来!” “我容府的昭阳郡主,要的夫婿,绝不能够使泛泛之辈,更不能够是三心二意之人!” 卫宣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容谨给惦记上了,他这会正拿着手里的书本惊诧之余又是说不出的高兴。 邵安伯府没落了,但是府中的藏书还是有着不少,各种名家大作,就算是孤品都还是有一些。 东西好是好,又怎么比得上这样被人惦记来的暖心呢。 祖母病弱,最多只能够操心一下他的衣食,父亲卫昀更是不用说了,他倒是有这个心,也要他有这个本事。 他一个纨绔,让他去遛狗斗鸡的他倒是在行,可要是这科举上的事情那就是一眼抹黑了,更别说这科举所要用到的资料了。 他亦是分辨得出来,容颜送过来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很是适合即将春闱的学子,更别说其中还有厚厚的一叠手稿。 其中有一些上面还有清晰的墨香,显然是才写下不久的,甚至其中有道策论题还是国子监博士年前布置下来的题目。 他也已经做好,不过和这上面的内容看起来又有一些不同,两相对比,倒是让思路更加广阔了起来。 定北侯府上,应当是容二公子的手稿了! 他这么想着。 不仅有手稿,还有一张名家的名帖,这是让自己好拿着去请教! 考量的不可谓不周全了。 只觉得心里滚烫滚烫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受控制的发酵了。 这样的东西,他和郡主不过是刚刚认识不久的普通朋友罢了,是不应当收下的,可是,他就是半点都不想将东西退回去。 平生第一次,产生了贪念! 而这股贪念,还不光是对着眼前的东西,还有那在心中不能说出来的人! 第99章 绝望 且不说容谨在得知容颜竟然偷偷的将自己的手稿都给弄出去了,又生了一次气,倒是宫里面有了消息了。 赵文和白幼琳终于被放出来了。 两人在宫里待了几天,虽然高厉是没有对他们怎么样,比起天牢里的囚犯来说,那可是太轻微了。 奈何这有时候折磨人的事情不光是肉体上的疼痛,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磋磨。 担惊受怕不用说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两个人在短短几天就瘦了不少,脸上都出现了凹陷。 永安候是对赵文这个闯祸的儿子生了气,可到底是宠了多年的,父子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磨灭的。 之前对着婉姨娘发脾气也是因为担心永安帝查到了某些东西,但看着后来的情况们,似乎这一次并没有扯上他和三皇子之间的联系,陛下还是相信他的,就又对赵文重新关爱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但凡是有一点点的希望,都是抱着侥幸心理的,甚至会自己找一些缘由去将漏洞给填满。 就比如说永安候,其实心里不是不知道永安帝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欺瞒的帝王,是一个文韬武略心机智谋样样不缺的皇帝,可是总觉得自己做事情隐秘,不会被查到。 也会觉得,他是从年少陪伴皇帝长大的,各种情分是不一样的。 这一次虽然不是他亲自来接的人,但也是让赵储来接的。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赵储都是一个合格的世子。 他不是不怨赵文和婉姨娘,但是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永安候在一天,如果没有一击必中的本事,就不能够轻易的出手。 说到底,赵文不过就是一个纨绔,没有半分的本事,是威胁不到他世子的位置的。 而他娘的死,最主要的缘由,还是他爹。 所以,他就是一个完美的世子,只是冷着赵文和婉姨娘,等待能够一击必中的时候,这两人,自是不死也脱层皮。 “大哥!” 经过这几日的摧残,见到赵储,以前的不满是半分都没有了,赵文一把扑在了他的身上。 “大哥!” 喊着,就在宫门口,就大哭了起来。 他实在是太委屈,太害怕了。 联系不到家里人,时常要被高厉阴沉着脸盘问,他好几次都快吓死过去。 赵储浑身都僵了,也不好当着人将他丢出去,只好将人提着上了马车,也没有管还在等着的白幼琳。 白幼琳一张脸倒是真映了她这个白字,几乎看不出一丝血色,整个人摇摇欲坠的,被一个宫女领着站在门口等。 原本身材就苗条,现在是一阵风都能够吹跑,唇上也出现了许多的干裂,一双眸子更是黯淡得很,而在其中,还有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怨恨。 “怎么回事?”宫女不耐烦的说道。 白幼琳咬唇,“许是路上耽搁了!”微微盖下的眼皮遮住了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恨意。 耽搁了,怎么可能呢? 宫女看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可怜。 “白小姐,赵公子他们还没有走远,要不然让他们帮你问一声!” 这人要送出去的消息,昨日就已经通知了两府了,白家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今日,他们一出来,赵家的马车是早就等着了,白家的却是到了现在都还没有踪影。 分明就是不想把她接回去! “不用了,母亲应当是会派人来接我的!”这句话到底是有多么的底气不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要是大姐的话,哪里需要等,母亲和父亲定然是早早就求了陛下,将人接回去了。 手指越收越紧,指甲狠狠的扎进了肉里。 宫女也是一个心善的。 在宫里待得久了一些,如何能够不知道这些高门大宅里的阴司。 白幼琳,这是明显的被家人抛弃了。 “那奴婢陪着白小姐再等等!” 等啊等!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一辆破旧的青面马车驶过来,上面甚至就连白家的家徽都没有。 这是有多怕人知道? 宫女是对她存着几分怜悯之情的,今日,不少从宫门路过的人,都看着她们。 她一个宫女不碍事,可是白小姐,原本的高门贵女,心里不知道多么的屈辱。 “白小姐,不管怎么说,活着就是好的!” 能够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白幼琳知道这宫女是在安慰自己,记住了宫女的脸,勉强扯了一个笑容,“谢谢你!” 宫女没有说什么,等着那青皮马车停下来,车夫过来说明了是来接白幼琳的,就将人送上了马车。 白幼琳原本还存着一点的侥幸,认为说不定这马车不是来接自己的,母亲只是耽搁了而已,却在看到车夫的面容之后,一颗心彻底的落入了无底深渊。 这车夫,是他们府上的。 不过并不是给他们这些主子做车夫的,是给府上的大管事大嬷嬷之类的用马车的时候赶车的。 竟是……竟是如此吗? 哪怕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当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的时候,也就是天空彻底灰暗下来的时候。 许是这样的打击实在是太大,白幼琳反而平静了下来,身上竟是隐隐有着一股子死水般的平静。 “走!” 那宫女叹了口气,回了宫。 白府。 到底是亲生的女儿,白夫人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挂念的,不过怨恨白幼琳牵扯到麻烦事情了,耽误了大女儿的事情,才在白大人说不去接人的时候默认了。 想着她又不是不认识自家的路,自己走回来也就是了。 最后还是在身边的婆子,也就是白幼琳的乳母的哀求下,才派了人去接。 只是心底到底不舒服,才会有那青面马车的出现。 人就是纠结的动物。 当真是让那破马车去了,随着时间的流走,心里又有些不好受起来。 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你说这都是我一个肚皮生出来的,怎么这幼琳比起幼薇来说是哪儿哪儿都不如呢!” 身边的嬷嬷更加不解的是同是两个女儿的娘,为什么白夫人的心可以偏到没有边界。 可劝说的话在过往的岁月里早就说完了,只会给自己招来祸端,也就不说了。 “二姑娘还小,大了就懂事了!” 第100章 说话算话 白幼琳站在门口,就听到她母亲忽然气冲冲的说道:“幼薇有她这么大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乖巧! 白幼琳想到,是的,很乖,她那位好姐姐,在她这个年纪,可正式将昭阳郡主得罪惨了的,甚至连累爹也吃了大挂落。 可那时候她们是怎么说的,幼薇还小,不懂事! 没有责怪她闯了祸,只是担心这件事白幼琳会受到什么惩罚。 里面那个说着她这个二女儿如何如何不好的妇人,就差跪在地上去求昭阳郡主放过白幼薇了。 意识忽然回到了那一天,本对她不冷不热的母亲,将她喊道房中,亲切的和她说话,给她吃糕点,给她漂亮的朱钗。 结果呢,是想要她去给姐姐顶罪! 多可笑。 门口婢女看她的眼光,她已经感觉不到了,麻木了! 也不会再试图用各种方式去夺得他们的一丝关切了。 屋里面的白夫人像是发泄完了,“算了,只当是我前世做了孽才生了她出来,去看看人到了没?” 刚才的一通发泄,让白夫人的情绪稍微的冷静了一些。 又见白幼琳遭了大罪的样子,收了几分怒火,“事情到底是怎么样?” 白幼琳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却没有半分的怨恨之情,看着自己的母亲,慢慢都是激动、喜悦、濡幕。 “母亲,女儿可算是见到母亲了.” 等从白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之后,一直等候着的乳母总算是抓住机会出来。 “小姐!”看着满脸红血丝憔悴不堪的乳母,再对比坐在堂上打扮得大方得体,就连衣角的一丝褶皱都无的亲生母亲,她竟是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娘了。 “乳母,放心,我没事!” 乳母看着她,激动得嘴唇都颤抖了起来。 “小姐,你瘦了好多!”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强硬撑着笑道:“没事没事,祸福相依,小姐糟了罪,肯定会有福运的。老奴给小姐准备了喜欢的吃食,也已经让丫鬟们准备好了热水,小姐回到院子梳洗一下,先吃饭,先吃饭!” “嗯!” 白幼琳说不出太多的话来,她担心自己再多说几个字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她真正的娘看到她,没有关心过她半句身体怎么样,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最关注的也不过是自己这一次在宫里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长姐。 好似她这个女儿当真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不,或许是比陌生人都还要不足,至少陌生人他们还要装装样子,将自己的贤良大方表现出来。 心里默默的将一件事给决定了下来。 “白家人当真是这样做?” 京城的事情又哪里是能够藏得住的,更何况这是发生在宫门口的。 桃子端着汤圆过来递给她,“可不是嘛郡主。 这白家二小姐可是白夫人的亲生女儿,这怎么看着就像是仇人?虎毒不食子,白家人这样做,那可是将白小姐往泥里面再狠狠的踩上了一脚啊!” 容颜接过汤圆,也是有些感慨。 且不提她和白幼琳之间的过节来说,就白幼琳这一次被留在宫里,大家都知道是牵扯进了徐采女被杀的案子里。 就算这最后放出来了,可到底是被高厉这个阉人审讯过的,名声已经算是受到了一些的影响。 以后说亲,也就只能够看白家作为娘家来撑腰。 可白家这一手,可算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白幼琳这个二女儿并不受他们夫妻的看重,甚至是态度厌恶,这样的情况之下,白幼琳想要说到一个好人家,那就更加的难了。 汤圆白白胖胖的,一口咬下去,满口都是芝麻的甜香味。 “我原本还有些担心,白幼琳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会不会改了主意,并不会去动家里的祠堂,可今天宫门前头的事情一发生,就算是为了报复,她也会做的! 她现在可就只剩下石景基那个家伙这么一个指望了。” 桃子并不知道白幼琳和三皇子之间有什么,对于这个,她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但是郡主,这白小姐和赵公子都被放出来,这徐采女的案子应该也是要结了!” 到时候三皇子那个可恶的家伙岂不是又要出来了。 “可不是嘛,北戎那边也催的急,耶律冲也要被放出来了!” 桃子挥了挥拳头,“真是便宜那个家伙了,还放他回去!” 容颜心里面当然是不想把耶律冲放回去的,甚至更想在长平关,当着北戎人的面,将他们的七皇子的脑袋给砍下来。 可没有办法,为了大局着想,为了换取到更多的利益,还是得放人,而且,只怕章大人他们那边,也拖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因为徐采女被杀案,大夏这边尽力的拖延,在宣扬北戎七皇子潜伏进大夏图谋不轨,尽力的将大夏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同时,不让希文等人间道耶律冲。 现在已经到了极限,不能够再拖下去了。 见过之后,自然就是商量放人的事情。 希文沉着一张脸,坐在大理寺的厅堂里。 耶律冲已经被转移到了大理寺中,今天他们就是来见人的。 江大人是一个留着美髯的中年人,挂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如果不是知道其竟然是掌管官员们犯罪定刑的大理寺主官的话,说其是一位翰林那也是毫不违和的。 “贵使,不必着急,已经着人去带人过来了,先尝尝这茶,乃是今年的新茶。” 毫不理会希文那铁青的脸色,江大人是一片自在,轻轻浅啄了一口,“这还是从蜀地快马加鞭运送过来的,别地这么早可没有新茶出芽。” 再好的耐心,这么几天的拖延,也让着急见到耶律冲的希文急切了起来。 不是完全因为耶律冲,既然大夏已经说明了可以让他们见到人,耶律冲肯定还活着,只是日子肯定是不好过。 被抓害的北戎处于劣势,受些磋磨也是该的, 他更加担心的是,因为耶律冲,会让别的更加重要的人和事发生意外。 “希望江大人这一次说话算话!” 第101章 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上一次过来,姓江的就是这样拖延的,后来干脆是找理由让他没有见到耶律冲,“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人!” “哎呀呀,贵使不用这般着急,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先尝尝茶叶,这茶叶当真是好,贵国在草原上,听说是种不出茶叶,这次到了我大夏,可以多尝尝! 这样的好茶在草原上只怕是没有的!” 希文掩下眸中的火气。 北戎是草原,百姓们大多都是以畜牧为生,并没有办法像中原这样种粮食和茶叶,甚至很多东西在草原上都是稀缺的。 而食盐和茶叶,草原上几乎是卖到了和黄金等价。 不吃盐人会得病,吃多了羊肉和羊奶等,茶叶也是上好的解腻良品,一把茶叶,足以换十个健壮的奴隶。 他们北戎为什么要攻打大夏,不就是为了让子民们能够过上富裕的生活? 可恶的大夏人,将食盐和茶叶控制得非常的严格,他们想要获取很是艰难。 只是,这茶叶当真是香! 忍不住还是端起了茶杯。 姓江的没有说错,就算是他的身份,在北戎,茶叶是不缺的,可好的茶叶那就很稀少了,这样的好东西,大部分都是要上贡给皇族的,他也只能够捞到零星的一些。 “噗!” “贵使,贵使!”江大人惊诧的看着他,“贵使这是何意?”简直就是痛心疾首。 “这样的好茶叶,就算是在我们大夏也是难得,贵使不喜欢大可不必喝,怎么就这样吐出来呢?实在是浪费,浪费!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 看那心痛到极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绝世珍宝被损毁了。 茶叶自然是好茶叶,不然也不会有那般浓郁的茶香,清新中略微带着雨后的滋润之感。 不然他也不会忍不住喝了一口的。 可天知道,这茶喝到嘴里,是那般的怪味。 “够了!”希文将茶杯用力的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茶根本就是你们故意如此,又酸又涩,还有油腻之感,如何是好茶?分明是你们羞辱于我!” 江大人一愣,转而冷冷的道:“贵使当真是不识好人心,这乃是我们大夏最为古老的饮茶方式,虽说和现在的用沸水冲茶不同,却是本官体谅贵使在草原难以喝到正统茶叶,特意着人去煮的茶汤,废了不知道多少工夫!” “哼! 贵使却是这般嫌弃,不喝就罢了,还如此不识好歹!” 一甩袖子,坐了下去,冷着脸不说话了。 另外一个站在一旁的大夏官员不高兴的道:“贵使不知道,大可以看看书!” 希文既然能够被派来出使,对于中原的文化还是有所了解的。 江大人一说煮茶,他就知道了。 在中原,魏晋时期,茶叶不是用来泡的,是用来煮的。 那会的茶汤中会加上各种配料,甚至就连加肉的都有,可知和现在的区别有多么的大。 可再怎么样,也不会如此的味道,不过是尝了一口,还立即吐出来了,现下他都觉得舌跟麻得厉害,要不是没有别的反应,他都要怀疑大夏人是不是在茶里下毒了。 江大人看他那憋屈的样子,眼角露出一抹笑意。 他就是故意的,堂堂正正的阳谋。 你希文说不好喝,那也只是你喝不惯这味道而已,干他何事! 他可是花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待客之礼挑不出错来。 希文也明白这一点,但是要这样将这口气咽下去,如何能行,就要开口。 “禀告大人,犯人带到!” 差役进门禀告。 希文到嘴的话不得不咽了下去,那可真是难受得不行。 耶律冲还是穿着被抓那天的衣裳,衣裳干干净净,还缝补过。 可人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虽没有看到明显的伤痕,可那眼底的青黑却很明显。 人也瘦得厉害,原本合身的衣裳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一看就是吃了大苦头了。 耶律冲并不知道北戎派了使者过来,看到希文的时候脸上藏不住的震惊,“希文,你怎么来了?” 怎么来了? 这种问题。 希文险些没有吼出来。 手心都快掐破了:“江大人,这确实是我们七皇子!” 江大人还在因为刚才茶汤的事情生气,并不说话,他旁边的属官再次说道:“贵使,这当真是贵国的七皇子? 该不会是什么人假扮的!” 他不是瞎说,有理有据的,“要是贵国的七皇子,如何会这样一幅贼眉鼠眼的,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贵国的七皇子呢?” “看看我大夏的皇子,个个都是风姿俊朗,气度非凡”迟疑的看着耶律冲,“这……” 耶律冲只觉得脑门都在不断的突突,可惜他失了功夫,又被按住,只能够死死的瞪着。 希文已经到了临界的边缘,“你们,适可而止!” 知道这已经差不多了,反正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属官退回去,像是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呆在江大人身侧。 而江大人也好像是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完全不记得了。 “唔,既然确认了这是贵国的七皇子,那贵使可以和七皇子说说话,不过鉴于这位七皇子在我大夏做出的事情,暂时还不能够放七皇子回去,就看贵国的诚意了!” 说完,就带着人出去了,还贴心的将门关上,让希文和七皇子说话! “大人,还是您手段高明!”属官笑着给江大人拍马屁。 江大人心情也不错,“学着点!” 看了身后一眼,“呵,不过就是一个蛮夷之国,还真当自己是天神下凡了,敢和大夏为敌,活该!” 恨恨的说完,又问属官,“怎么样,耶律冲那边的事情,确定办妥了!” 属官笑的阴险,“大人放心,就算耶律冲回去,也绝对不可能再对咱们大夏造成一兵一卒的伤害了!” 他们可是知道,这耶律冲的武功高强的。 放他回去以后好带着人砍大夏的兵?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行,到时候本官不会忘了在陛下那里替你美言几句的!” 属官高兴得乐开了花,不停的表忠心。 第102章 “所以,七皇子殿下,您就将班赛捆了起来?”希文咬牙切齿的,几乎是硬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耶律冲其实也有些悔恨,“我当时也没有想到,这容家人是这么的阴险,诡计多端。” 希文气得心口都疼了。 合着您这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是觉得人家不应该会算计吗? 你自己算计别人的时候,不也是阴谋吗? 不过可悲的就是,人家反算成功,你算计人失败了而已。 “七皇子,五皇子殿下将班赛派在您身边,除了保护您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为了让他在关键的时候提醒您,可您!” 耶律冲就算是心里觉得自己这一次做的事情有些不对,但是让人说出来,那他就接受不了了。 这合着好像自己是真的那么蠢一样。 “这就是一场意外!” “本皇子的算计原本能够为我北戎立下大功” 这些天被关起来,他想了很多,想来想去,自己这计谋要是成功了,那绝对能够帮北戎得到很大的主动权,甚至是奠定北戎将大夏消灭的主要基石呢! 至于失败之后,他已经不愿意去想了。 因为每一次去想,都会让他心里无限的难受,无法接受。 希文不想听他再说这些废话了,将满腔的愤恨压在心底。 “七皇子殿下,这段时间大夏人可对您做了什么?您这边可有透露出什么给大夏?”担心耶律冲这个脑子不能够理解到自己的意思,他又加嘴到:“臣的意思是,大夏人诡计多端,是否暗中对殿下施加刑罚!” “我北戎的皇子殿下,尊贵无比,决不是大夏可以随便动的。 另外大夏的人心眼子多,是否有使用计谋诈过殿下,让殿下不小心透露出什么来!” 听到前面一句话的时候耶律冲确实是差点吼人,好在他解释得及时,这才让他收住了怒火,只是仍旧不是很高兴的。 “这一次不慎被抓,本皇子早就明白到大夏人的奸诈,怎么会泄露我北戎的秘密!” “而且,不过就是小小的刑罚,你竟然是担心我会扛不住,告诉他们吗?” 你是在看不起我耶律冲的实力吗? 希文脑子一抽一抽的疼。 有这样一个没有脑子的皇子,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以前不知道,现在,他明白了。 “殿下!” 他丧着一张脸。 “臣不是担心您会受不住大夏人的刑罚。 而是,要是大夏人故意在您的身上动刑,这样我们就可以在某些时候有话语权,能够将不好的形势扳回来一些!” 耶律冲抿抿唇. 他有些判断不了大夏这样的方式是不是刑罚。 在他们北戎,刑罚那就是真刀实枪的,割肉啊,切骨头啊,这样才叫做刑罚,就算是最轻的,那也是拿鞭子抽。 可是大夏人,拿冰块冻他,不让他睡觉,不给他足够的东西吃,饿一天给一顿吃的,给他身上扔跳蚤……让他很是不舒服的同时,身上却并没有明显的伤口,就连跳蚤咬过的地方也已经只剩下一点小红点。 “大约是没有的!” 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竟然还回一个大约。 希文脑子都快要冒烟了。 他发誓,要不是眼前的这一百多斤肉是自家皇帝的种,他真的是想要一脚踢死他,让他去见天神了。 “殿下,这种事情,不能够说是大约的,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情绪已经到达了爆发的边缘,语气多了几分严肃。 耶律冲想了一下,还是说道:“没有!” 要是真的说出来了,希文肯定要笑的。 希文心里在说他蠢,他不是感觉不到,既然这样,他干嘛还要自己将东西送上门去,让人家来嘲讽自己? 希文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臣也没有办法了,殿下暂时在大夏再坚持几天,臣一定会尽快的将您给救出去的。” 要是按照他的想法,这样的家伙,根本没有救出去的必要了。 希文之所以要提前见一面耶律冲,除了看看他的情况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了解详细的情况,方便在谈判的时候给自己这一方面增加筹码。 但是耶律冲今天的表现,让他明白,这恐怕就是一个奢望。 只希望他不要再次的拖后腿就已经不错了。 指望他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都不成,还能够指望他做什么事呢? 没有办法的。 耶律冲也不喜欢希文。 他对一切看不起他的人都不喜欢,原本对于自己的兄长五皇子他是没有想法的,但是希文一开口就说班赛的事儿,让他心底有了一丝芥蒂。 为什么,所有人都对五哥那样的推崇,夸奖他,却不曾有一个人夸奖自己? 其实,七皇子能够憋到今天才对五皇子有意见,已经是很心大的一个人了。 但凡这一次希文不是开口就说班赛的事情,也耶律冲也不至于就那么抵触。 要是听班赛的话,这一次或许自己就不会被俘虏,这一点,耶律冲不知道吗? 他知道,知道得非常的清楚。 但是他不愿意别人说,甚至不愿意被人知道。 班赛代表的是谁,是他五哥耶律绝。 说班赛的事情,就相当于再次的对着耶律冲说,你不如你哥! 他本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才要做这些事情的。 可想而知,心里肯定会产生很多种想法。 希文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让原本亲密的两兄弟之间生了嫌隙,既然在耶律冲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他还是不耽误时间了。 耶律冲要救出来,但是花费什么样的代价来救,这就有待商榷了。 等希文走出来的时候,江大人等人都还守在外头。 “贵使已经见完了?” 江大人一张脸都要笑出了花,希文脸色更冷了。 “见完了,还请江大人对我国七皇子稍微照顾一些。” “既然是贵国的七皇子,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本官当然不会将两国的仇怨叠加在自己私人的情感上的!” 希文一愣。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说着自己不叠加私人感情,可这做的事情半点不像。 第103章 希文这一次的出使,是经过了北戎皇帝的命令的。 北戎的皇帝对于耶律冲这么一个算不上多么的惊才绝艳的儿子,关注度很少,可不管父子亲情有多么的淡漠,他身上流着的血液都还是一样的。 所以尽管心里头都快要将耶律冲给骂死了,嘴上还是说着要不惜代价将七皇子给救出来。 至于这句话到底有多少的水分,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希文手里掌握着一些能够在谈判的时候拿出来的东西,但是大夏现在的各项动作都无一不表明他们要的东西,远远不是他现在能够做主给的。 自是需要问一下北戎的皇帝的。 已经决定了救人,要是不能够尽快将人救出,不提七皇子会怎么样,他是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现在大夏在过年,肯定不会这两天马上就将事情都全部谈妥,但是也要做好足够的准备,提前派人去送信询问是机智的做法。 宫里,永泰帝得知了大理寺这边的情景,也不由得龙颜大悦。 北戎这些年着实是嚣张。 不过就是草原上的野蛮人,可随着这些年中原对草原的宽厚待遇,他们的胃口是越来越大,甚至到了大夏这一朝,已经基本完成统一的草原,已经经常冲着大夏露出利刃来了。 在边关的大夏百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永泰帝对于北戎那当真是恨到了骨子里的。 “妙,真是妙啊!” 要不是不合适,永泰帝甚至真的想要给耶律冲送一块牌匾过去。 有耶律冲这么一个带不动的猪队友,就算是希文有再大的本事,也就只施展得开两三分。 江大人一张老脸几乎是要笑成菊花。 “耶律冲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希文遇上这么一个人,想要将其救出去,必然得让北戎负出足够的东西来。” 章丞相微微垂眸。 根据消息来说,北戎的皇子们多如牛毛,甚至就连北戎皇帝自己都不怎么记得耶律这么一个皇子了。 可现在在北戎,北戎皇帝要将耶律冲给救出来的声音却很高。 凭什么耶律冲能够让北戎皇帝特殊对待呢? “臣赞同江大人所说。” 章丞相虽然说话一向都是慢吞吞的,但是他一开口,大殿中的其他臣子都瞬间将目光挪移了过去。 “不过但是看着耶律冲和希文也不够,还得是多注意北戎的那边的动静,老臣怀疑,耶律冲身上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永泰帝同意了这个说法。 等讨论完朝廷里的大事,就到了家事上头。 江大人等臣子退离开,守在门外的三皇子石景基被传唤了过去。 和前几天相比,这会的石景基形象差上不少,人也瘦得厉害。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永泰帝看了之后下意识的就想想要责怪高厉几句、 不是真的觉得高厉的手段不行,只是单纯的作为一个父亲对伤了自己儿子的人的不高兴而已。 就算这个儿子是坏到黑心的家伙,而对方是在照着法律办事。 石景基也冷静了下来,但是仍旧是不明白为什么永泰帝都对他有着那么大的怀疑。 而他,就连永泰帝怀疑的是什么都不明白。 “徐采女的案子,结果出来!” 永天地身上多了一股子压迫人的气势。 到底是掌握着一个国家生死的皇帝,又在位十数年,就算是自己的父亲,这样气场全开,三皇子都还是有些难受。 “父皇!” 他顶着永泰帝几乎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给剥开的目光。 永泰帝没有再卖关子,让高厉将事情告诉他。 很快,宫里面的消息就穿了出俩,徐采女系自杀,故意嫁祸给三皇子,目的是要离间天家的父子亲情。 信的人很少,绝大部分人都不相信,认为永泰帝在儿子和徐采女之间,还是选择了保住儿子。 当然,三皇子也不是这样轻松的就过关了。 永泰帝以宫宴上不合规矩罚了三皇子一个月的禁足。 让整件事看起来,就好像是永泰帝到底是舍不得三皇子这个儿子,但是就这样讲事情给揭过去,自己心里头又无法接受,就干脆想了另外的一个借口,来惩罚三皇子,让自己出一口气。 不少人都是这样想的。 在一间装潢得十分的华丽的书房中,一个年轻人阴沉着脸坐在住位上,而在他的身边,围绕着几个谋士。 “尽管陛下这一次没有对三皇子进行重要的处罚,但是嫌隙就是这样一点点的生出来的,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 这一次的事情,他们筹划了许久了,没想到竟是出了意外。 原来,这里坐着的年轻人,正是二皇子,以及他的谋臣们。 另外一个谋臣就说道:“你说得固然不错,但是陛下这样的偏袒三皇子,如果不能够尽快将三皇子给斗倒,未来的路将会更加难走。” “而且,不知道诸位可有查出来什么,或者有什么想法。 咱们当时算计得那样的准确,按理来说定然是三皇子撞上徐才人的,怎么最后却会是赵文那样的一个纨绔。” 要是当时当真是赵文和徐才人撞在一起的话,这个谋杀庶母的罪名,就基本上是洗刷不掉了。 出现在案发现场,死者身上的匕首,则是撞上的人的,几乎就是铁证。 和三皇子相比,二皇子看起来要成熟许多,但是人也要更瘦一些。 “父皇疼爱又怎么样,就算是父皇再疼爱,也绝对爱不过自己的娘去!” 他问一个谋士,“乌木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谋士回道:“殿下。 在咱们操作之下,还有别的势力也搀和在了这件事情里,三皇子想要顺利的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将全部的乌木,几乎是不可能了。 现在京城并没有乌木的出售,原本少数的几个漏网之鱼,想要等着乌木的价格涨到更高的位置出售的,乌木也已经被在下放起来了。” 二皇子冷哼一声,“石景基,这一回,就算是老天爷都不会帮你了!” 虽然是兄弟,但是这些年,为了争夺皇位,两个人就差没有拔出刀子互相给对方来上一下了。 第104章 就连二皇子都知道的事情,三皇子石景基怎么会不知道呢。 就算是被永泰帝从皇宫中放出来了,石景基也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且不提这一次徐采女死亡,绝对不是自杀,永泰帝虽然以自杀结案了,但是真相到底是什么,除了凶手,就知道有高厉和他两人知道。 这个时候将他放出来,对于他来说,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帝王心计,永远都不要小看。 只是他现在最好就是在徐采女这个案子上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去调查,专心做好章台宫的修缮,才能够在最大程度上保全自身。 “没有乌木,怎么可能?” 石景基在三皇子府中听着手下的汇报,一半是惊讶一半是不可置信。 “没有好的乌木也就罢了,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收到?” 这诺大一个京城,就算是大市场上面的乌木是已经卖掉了,但是一些小商贩不可能一点都没有了。 手下惶恐得很,“回禀殿下,当真是没了,属下等人几乎是就差将京城的那些木材商人们吊起来严刑拷打了。 属下怀疑,是有人故意在咱们收购乌木之前,就将乌木都大范围的收走了。” 石景基接下修缮章台宫的事情之后没有两天,他们就动手开始收购乌木,如果是正常的情况,怎么都不应该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才是。 “有没有什么线索?” 属下是跟在他身边许多年的老人了,闻言也是面色苦涩,“殿下,我们几次都抓到了一些线索,可任凭我们怎么努力,一旦跟着线索去调查,这线索马上就会断掉。 背后就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推动一样。” 啪! 茶盏被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废物!” 接连发生不顺利的事情,让他情绪暴躁。 “不管这背后是什么人在捣鬼,本殿下都会让那人后悔的!” 属下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一直等了好久,双膝都已经跪得麻木了,才听到石景基说道:“去带两个人过来,退下!” “三皇子又开始找人了?” 常万宝听了手下眼线的汇报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的给三皇子物色女子,不过,不许找良家女子,另外,除非没有办法,否则尽量想办法让这些女子能够留下一条命来!” 过了三皇子手的女人,能够活下来的,只在很少的一部分。 可这他也无能为力。 对方是三皇子,他常万宝的身份在对方面前什么都不是,除非能够让对方被陛下彻底的厌弃。 而关于他虐杀女子的这一罪过,也将成为送他下地狱的一个助力。 只有彻底的将三皇子给按了下去,才能够保证不会有更多额女子受害。 否则的话,只会有更多的无辜女子白白的丢了性命。 “你妹妹的仇,总有一天能够报的,相信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眼线眼中露出愤恨的神色来,他的亲妹妹尚且年幼,就是被三皇子给虐杀了的。 那个畜生,以前还没有那么的变态,一次一般都是一个女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从原来的一个人变成了几个人,甚至十多个人,随随便便就被他用各种残酷的手段折磨死。 一想到那些女子在死亡之前发出来的绝望喊声,他就忍不住会想到自己妹妹在死前的样子。 “公子放心,属下一定会好好的在三皇子府‘效力’的!” 常万宝很是相信自己的下属,但是必要的一些话还是需要说的。 “等我们的计划成功之后,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妹妹的尸骨找到,好好安葬,让其能够不至于在地府也受人欺凌!” 妹妹死了,就连尸骨都没有能够拿到,这是这眼线心中痛点。 听了他的话,眼线感动非常,表了一番忠心之后才前往三皇子府继续当差去了。 “你就不怕他会背叛你?”旁边的屏风里头忽然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林晓穗的哥哥林守业。 常万宝很是有信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敢用他,就不担心他会因为些许的利益投靠三皇子!” 林守业叹了口气。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脑子是怎么长得,比我都要小上那么多,可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是简单的。 再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随随便便上你的贼船了。” 其实,和容颜是真的回到京城才和常万宝联系上不同,常万宝和林守业两人是一直都有联系的,甚至靠着林守业在京城的关系,还已经做了不少的事情了。 只这些事情,除了合作的两人之外,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外人也绝对想不到林守业和常万宝两个人会好成这样,又能够这样的信任对方。 常万宝在京城之外帮着林守业做他想要做的事情,帮他找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而林守业在京城里也不闲着,双方通力合作,就连双方的家里人都不知道。 林守业也就是这样问一问,这些年的交往,他已经很明确的知道常万宝御下的能力。 上了常万宝这一艘船,开始的时候是看在容颜的面子上,想着也就是做做生意,赚点小钱,自己抬抬手也就过了的事情,也就没有过多的去想,那里会想到现在常万宝干的事情是越来越大了。 “你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所以要对付三皇子?” 现在常万宝要做的事情,已经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就算是出了问题也还是有解决的办法,但是到了眼前,涉及到了三皇子,而且是剑指三皇子,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一下。 就说明,他不会轻易的放过三皇子,而作为皇子,就算是被皇帝陛下厌弃猜忌,可常万宝也就不一定是完全的安全的。 如果仅仅就是为了儿时候的那些事,常万宝要动手的话,他还就真的得考量一下他再在这一艘船上待着索要冒的风险增大了数倍都不说,还会显得常万宝并不会像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 常万宝笑着摇头“林大哥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只是因为那一件事就和三皇子作对啊!” 第105章 他不是因为那一件事,而是之后发生的大大小小,无数件的事情,更有那个恶魔之地一般的三皇子府上被抬出来的那些女人们的冤魂。 当然,他不会因为自己的想法就强加给别人的身上。 “关于三皇子的事情,林大哥能够帮忙自然是最好,就算是林大哥不方便那也是没有关系的,万宝也不会责怪你!”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林守业之前能够帮了他那么多,他已经很是感谢了。 他不会因为这一次的事情林守业没有帮忙,就觉得对方不对,甚至怨恨上对方。 毕竟,对方也不是一个人,背后还有林家。 帝王之怒雷霆万钧,要是事情败露,他们失败了,那三皇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状,说他们故意陷害皇子,甚至更多的罪名也会被盖上。 敌人可不会因为你的家人无辜就放过他们的。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就算是换做他自己,也不一定会做到心慈手软。 林守业皱着的眉头稍微的松开了一些,“万宝,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我没有办法冒这么大的风险帮你!” 常万宝既然会选择在今天将事情告知林守业,自然是有了一些把握。 “林大哥你看看这些!” 常万宝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染了许多的血的信,递给了林守业。 林守业,或者说是林家的人,除了林飞飞这个异类之外,均是嫉恶如仇的,与那些享受着百姓们献上的膏粱不知道感恩,只知道压迫的人是不一样的。 和预料中没有什么差距,林守业越看火气越大,到了最后,几乎是压抑不住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常万宝,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 林守业紧紧咬着牙关,看常万宝的目光几乎都染上了杀气。 他是一个武将,和寻常的文官可不一样,这样的盯着一个人,让常万宝像是被一只老虎盯上了一样。 只是,“都是真的,是我派出去的人亲眼所见,信件更是他们拼了性命才带回来的,人还活着,林大哥要是不相信,可以亲自去询问,不过,我们没有更为确凿的证据,没有办法对三皇子出手。” 林守业稍微冷静了一些,盯着常万宝的目光没有半分的松懈,“如果事情是真的,我帮你对付三皇子,但要是事情是假的,万宝,就算是郡主,也不会再认你这个朋友。” 提到容颜,常万宝也更认真了几分,“林大哥,这个世界上,我就算是欺骗任何人,都不会欺骗郡主,更不会让她陷于危险之中,之所以不让你将这次的事情告诉郡主,就是为了这个。” “陛下眼下看着对容家好,信任郡主,但是我们谁都不敢去赌帝王之心,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和容家扯上关系,总是容易让陛下生出忌惮之心。” 林守业深深的看着他,“希望如你所说。另外,你安排一下,我要亲自见见那个人。” 另外,他肯定是也要看情况派出自己的人去求证的,不可能全部听信常万宝的一人之言。 信中所言,实在不是小事,如果是真,这个事情揭开来,甚至足以让整个朝廷都哗然。 能够得到林守业的这句话,常万宝也就知道事情基本上算是成了。 信中所言,是他丢了数个手下的性命和无数的钱财才得来的消息,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水分。 谁能想得到呢,三皇子表面上霁月风光,余贵妃在宫里亦是高贵典雅,背地里却干着倒卖私盐、私开黑窑厂等事儿。 这倒卖私盐可不光是卖盐,他们是直接占据了一片地方,开了盐场。 盐场做工的人原本就容易得病,寿命有碍,因此在盐场做工的工价一般都高于市场许多。 三皇子可不愿意白白浪费那么多的银钱,干脆在圈地的同时,将人都给圈了进去,就如同养了一群牲畜来干活。 但凡是被送到了盐场中做工的百姓,就没有一个能够走出去的,一家子,就算是生出来的儿孙,都会为这个盐场而死。 因为要将人藏在芦苇荡中,又缺衣少食的,百姓们往往会生病,一死就是一大片。 懒得给他们延医问药,干脆就全部杀了,然后将地方清理出来,又送进去一批从别的地方弄过来的百姓,填补位置。 反正大夏如此之大,百姓如此之多,只要底下的人不说,高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又怎么会知道,那些官员报上了的因为天灾死亡的百姓,其实只是被送去了盐场当牲畜呢? 白花花的盐从芦苇荡中送出来,累累的白骨却是越摞越高。 那私窑和盐场相差无几,不过还有一个特殊的就是给三皇子培养女人。 其中的龌龊手段,简直是比青楼里的还要让人胆寒,这么些年下来,已经不知道残害了多少的性命。 可以肯定的是,就墓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三皇子已经通过这两个所谓的“产业”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的性命,赚取了多少的银子。 那封信上的斑斑血迹,字里行间都是人伦的惨剧,就算是如林守业这样的铁血汉子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当地的官员难不成已经全部成了他们的爪牙了?”那么大的事情,竟是没有一个上报的。 常万宝想嘲讽一两句,可想到这封信中的内容,就连嘲讽都没了心情,“或许有人尝试过,我的人为了拿到这些情报已经是折损许多,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撤了出来!” 林守业开始忙碌了起来,他要想办法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至少,要知道当地的官员是什么一个情况。 就如同常万宝说的,如果不能够掌握确凿的证据,不能够在明确陛下不会包庇三皇子的情况下去将事情掀开,那事情的结果就很有可能并不是那么的如人意。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幸运的解救了现在被圈起来的百姓,可祸首三皇子并没有倒下。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那个时候,不仅他们会被报复,紧接着的可能会有第二个盐场,第三个盐场,只会让更多的人陷入其中。 他们不能去赌! 第106章 林飞飞的婚期越来越近,因着之前在常家的事情,她也老实了许多,暂时不敢再弄出幺蛾子,每天就在院子里准备自己的见亲礼。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一次就连林威都生气了不再愿意纵着她,让钟母派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守在她院子门口不让她往外走一步的原因。 没有了碍眼的人到眼前晃荡,林飞飞轻松了许多,就想让林守业陪着自己一同去上香,不想林守业却没有时间。 “最近大哥都比较忙,要不然你去找郡主玩玩,之后大哥再陪你们一起去?” 其实,在林家,林晓穗是十分的受宠的,林守业这个大哥更是对这个妹妹极其宠溺,不过是现在妹妹大了,有了男女之别,有些事情就更加的隐晦了,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 因为林飞飞的到来,弄得林晓穗名声有碍,要不是对方身上有一半和自己相同的血液,他早就将对方丢出去了,从林飞飞回来到如今,林守业和她讲过的话不超过五句,态度可见一般。 “或者,去找别的小姐妹玩玩,去逛逛街,买点首饰,大哥付钱!” “那还是算了,我去找郡主,大哥你有时间了再说!” 鲜少被林守业拒绝,她也知道他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因此并不强求,干脆的就换了想法。 说巧不巧,容颜也有心思外出游玩一番,不过不是去寺庙那种无聊的地方,是去马场。 容颜在京城的小伙伴许多,其中虽然有一部分随着父亲上任去了,又或者是别的原因不在京城,但在的还是有不少的一部分,这次做东的就是之前在大殿上和永安候呛声,为容家说话的武将陆大国家的小子。 陆大国有了一点文化,那是现在的事情,在他刚有儿子那会,陆大国也就是勉强能够认识几个字,指望他起个什么文采斐然的名字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他对自己的起名能力十分的有自信,拒绝了同僚的帮助,自己给自己儿子起了一个他自己认为很是好听又霸气的名字,陆小虎。 当老子的是大,儿子就是小,森林之王老虎,多么的威猛。 陆小虎的名字就这么敲定下来了。 在陆大国的希望中,陆小虎该是那种英勇不凡,随便一拳就要打死一头豹子的猛将,可现实却是,陆小虎有些弱鸡。 倒也不是不努力,纯粹就是没有这一根经,武功学了十多年,哪怕有着陆大国和好的武师傅的教导,也还是一点花拳绣腿 可以说兵营了随便挑一个人出来,练个半年,都能够有他的水准。 陆大国一次次的失望,最后绝望了,也不强求。 在他看来,自家儿子最给他这个当老子的争气的一点就是,扒拉上了容颜的腿,能够跟着她一起玩儿。 别人认为儿子跟着一个女子丢脸,他不觉得。 还是那句话,当老子的跟着定北侯,那当儿子的跟着定北侯的女儿,那就是顺理成章,不跟着才不正常。 至于别人的嘲讽,陆大国只会冷冷的笑几声,然后当对方只是在羡慕嫉妒恨。 他坚信,他跟着定北侯,能够从一个泥腿子变成站在乾元殿中的官,他的儿子跟着昭阳郡主,也绝对不会差。 是以,对于儿子要跟着和郡主玩儿这种好事儿怎么会拒绝呢,一高兴,大方的给了足够的银钱,同意儿子请郡主到马场玩儿。 陆家是真的泥腿子出生,在陆大国跟着定北侯发迹之前,那是连饭都吃不上,马场这种奢侈的东西,不是他们随便能够养得起的。 付钱到别人的马场玩玩还可以。 林晓穗虽然不怎么喜欢舞刀弄枪的,但是到马场走走还是可以的,而且京城边上这个马场占地面积很大,马场主人还特意将边上的一片林地也给圈了进去,在里=里面放了一些野鸡和野兔之类的野味。 除了骑马还可以打猎,然后就在马场来一场篝火晚会,那滋味也是不错。 “这一次去的除了万宝哥,小虎哥,还有谁啊?” 去马场玩儿,要是一个两个人就没意思了,她还记得郡主以前在京城的时候,都是很多的朋友大家一起出去的,热闹极了。 容颜撑着下巴想了想,“唔,应当还有小虎的几个朋友,另外,还有周参将家的周贵媛姐弟俩。” 对于周家姐弟俩,林晓穗也是熟悉的,“周姐姐已经定亲了,以后出来的机会就不多了。” 周贵媛说起来年龄比容颜和林晓穗都要大许多,今年已经是十八岁,拖到现在才定亲,已经是比较晚的了。 “倒也不一定,听说那闻家的郎君可是对周姐姐言听计从。”周贵媛的未婚夫婿姓闻。 提起这位闻家的郎君,林晓穗有些羡慕,“周姐姐也是好福气,能够遇上闻家的郎君!” 闻家乃是书香世家,不过却又并不清高,对家中子弟的规矩也十分的严。 与秦皇后家的那种规矩不同,闻家并不贬低女性,倒是对自家儿郎十分的约束,婚前洁身自好严禁通房丫鬟之类的不说,婚后亦要四十无子方可在妻子同意的前提下纳妾。 若不是闻家人并不出仕做官,只一心教授弟子学问的话,闻家的门槛都得被踏破了。 就是这样,闻家的儿郎那也是门第并不是很高的女子最为青睐的夫君人选。 “世上男子千千万,石柄兴那就是一坨臭狗屎,丢开了这坨臭狗屎,你的如意郎君才方便来找你啊!” 就算是林晓穗平日里表现得再怎么不在乎,心里却不可能是一点都没有感觉。 “还是算了,只要不要再遇上那恶心人的玩儿意,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女子的婚姻,绝大部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钟母当初给她定下石柄兴,也是左挑右选,她自己也见过他两次,都没有看出来他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以后碰上的人是怎么样的。 “这世上好男儿多得很,不要着急,更何况,怕什么呢!” “只要你愿意,不管是林府还是我,都是你的靠山啊!” 第107章 容颜说的很是认真。 林飞飞固然是能够嫁进王府,说起来对她一个庶女来说已经算是极好的出路,可他为了这个所谓的好婚事,可是将什么都丢完了。 林威就算是对这个女儿有一定的愧疚,想要弥补,可他不是没有脑子的傻子,林飞飞回到京城这一段时间,不光是给她自己招来许多的骂名,就连林威都不好过。 大夏朝堂上养着的御史可不是吃干饭的,一个教女不严的罪过,林威没少因为这个吃挂落,不过是忍着没有迁怒这个女儿。 可再好的忍耐性,也架不住这经常搞事啊! 可以想见,以后林威对于这个女儿的感情只会越来越淡,要是林飞飞不闹幺蛾子,好好的和石柄兴过日子,或许还会有两份的情面,要是再闹,那可就说不准了。 而钟氏和林守业,那更别说了,绝对不会管她。 当家主母和未来的继承人都不帮忙,也就差不多是失去了林府这个娘家了。 而河间王府因为她闹得家里兄弟成这个样子,河间王妃可不是什么圣母心肠的人。 林晓穗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这个情绪问题,没有办法那么快的放下。 容颜也不逼她,“这次到马场你就好好的看看,要是看中了哪家的公子,尽管告诉我,我帮你!” 她拍拍胸脯,一副包给我的样子。 “噗呲!” 林晓穗没有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又很快的将笑容忍住,只微微勾着嘴角,“郡主这话说的,好像是要帮我抢夫君一样!” “唔,这是在京城,其实,在长平关,抢夫君很常见的!” 早就知道边塞的风俗和京城不同,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林晓穗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走了。 有些羞涩,又很是好奇的和容颜询问关于长平关女子枪夫君的事儿。 马场的位置在城外,从城里出去还有些远,毕竟马场的占地十分的宽广,地方小了可不够使。 她们今日出门的时间算不上很早,等到了的时候已经是该用午膳的时间。 “老大,老大!” 马车才刚刚停稳,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少年人兴奋的喊声。 一听声音容颜机就知道是陆小虎。 紧接着,一个爽朗的女声也传了过来,“周吉杭,你跑慢点!” 周吉杭跑的吭哧吭哧的,“姐,你们等等我啊!” 容颜出来就看到一身淡蓝骑装的周贵媛在前头,周吉杭则是在后头使劲的跑,而在最前头,陆小虎眼巴巴的看着。 “老大,你总算是来了,快来快来,西子他们架子什么的都搞好了,去了就能够烤了!” 容颜一下马车,他就忍不住上前。 陆小虎浓眉大眼的,身板虽然有些单薄,却很精神。 容颜拍了拍他的肩膀,“急个什么,还有人呢!” 也都是认识的,林晓穗一出来陆小虎就亲热的喊着“林姐姐!” 周贵媛姐弟俩也招呼人,“就说谁能够让咱们的郡主陪着坐马车,原来是林家妹妹,这就说得通了!” 周贵媛是一个爽利人,招呼着让周吉杭去牵马过来。 容颜是带着自己的马过来的,林晓穗谈不上多么喜欢马,是没有自己的马的。 周吉杭这小子,亲热的不得了,要不是碍于男女大妨,只怕都要上手了。 “林姐姐和我来,我带你去挑马,保管给你挑一匹温顺又精神的马!” “这小子是个识马的,晓穗快去!挑好了马就来吃东西,然后咱们下午去跑马!”容颜道。 “老大,你可太棒了,竟然能够抓到耶律冲,不过,老大你竟然带着卫家公子都不带着我们,老大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了啊!” 陆小虎就像一个小喇叭,不停的在容颜耳朵旁边说话。 “老大你都回京城那么久了,竟然都不约我们玩了,约你你也不去,你肯定是忘了我们了。” “还有,上次常家的宴会,我家中有事没有过去,你都没有问问我,老大你是不是有别的虎子了?” 容颜停下脚步,微微一笑,“咚!” 在陆小虎的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世界安静了。 “郡主打得好,就是这样。”周贵媛笑的不行,“郡主你不知道,刚才你还没有来的时候,这小子就这样拉着我,不停的在那说说说,就差将小时候郡主你带着他去掏鸟蛋的事儿都拿出来回忆一遍。” “翻来覆去都是一句话,说郡主你是不是忘记了他了,有了别的小弟,不喜欢他了,让人牙疼得哟!” 陆小虎捂着头眼泪汪汪的,“那老大都好久没有和我们玩儿了嘛!” 不说还好,一说,眼睛更红了。 容颜赶紧说道:“打住!” “不准掉眼泪,你要是掉了一滴眼泪,今天你就不能和我们一起跑马。” 陆小虎赶紧将眼泪给憋回去。 周贵媛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惹得陆小虎狠狠瞪着她,一副她要是敢笑出来就拼命的架势,才将笑给憋了回去。 他也是很恼的。 他也不想这样好不好,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就掉眼泪呢? 但是不行啊! 就算是被老爹打军棍都能够忍住一声不吭的他,一面对老大就忍不住,他能怎么办? “行了行了,多大的事儿,之前是有事耽搁了,这不是这次你攒了这个局子,我就过来了!” “多大的人了,就算是有新小弟,你就不是我容颜的人了?” 陆小虎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心底深处却又窃喜。 啧! 这没出息的样! 周贵媛心里嘲讽,却自己都没有发现,在知道容颜答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多么的高兴。 其实,她自己心底里也是有着这份担心! 担心容颜长大了,性子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乐意带着他们闹腾了。 另外一个,心底也是担心。 容家现在的位置,实在是有些微妙。 所以就算这段时间容颜都没有约他们玩儿,他们递上去的帖子也被拒绝了,他们也没有贸然的登门。 这下可好了,大家都还能够和小时候一样,一起玩儿。 第108章 几人没有走一会儿,就来到了陆小虎准备好的营地。 因为这个马场距离京城比较的远,来玩的客人们往往是赶不及回到城中的,马场的主人干脆就弄了一些帐篷,方便客人们留宿的同时,也增强了一些野趣。 更妙的是这营地的位置还可以根据客人们的需求,在一些范围内做出调整。 几个帐篷已经搭建好了,几个少年围在火堆旁边忙碌着,见到陆小虎带着容颜过来,猜到容颜的身份,一时之间就有些拘谨了。 这些少年的身份都不算高,其中还有商户之子,从来没有见过容颜,因着她郡主的身份,难免就有所顾忌了起来。 “老大,这就是我朋友们。” “这是昭阳郡主。”容颜微微颔首,少年们便齐声喊道:“见过昭阳郡主!” 可以看得出来,行礼这一块他们还是练过的,整整齐齐的,很是赏心悦目。 容颜瞬间就笑了起来,“不用这么严肃,既然是小虎的朋友,大家自在一些!” 她相信陆小虎的眼光,自然就不会和他们太过于见外。 见她说的是真的,不像是说个客气话,其中才有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早就听说郡主貌若天仙,一直都无缘得见,这次一见,果然,陆兄弟没有骗我们,郡主当真是好看!” 说完,还傻笑两声。 陆小虎走过去踹了说话的人一脚,“老大漂亮,还用你说?” 看似是踢人,却也显出了双方关系的亲近。 “老大,这是西子”也就是刚才说话的人,又指着另外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说道:“这是易君柏!是我们中脑子最好用的一个了,上次和余家那小子打架,还多亏了君柏我们才没有被罚。” 容颜知道,这应该就是这群少年中他玩儿得最好的两个了。 西子是一个娃娃脸的少年,一看就是活泼型,而易君柏则是温润型,不过听陆小虎的描述,在他们这个小团伙中,还是军师。 容颜没有郡主的架子,很快就熟悉了起来,虽然陆小虎的朋友们还是有一些的拘谨,不过也只是很少了。 值得一提的是,易君柏竟然还是一个烤肉的好手。 他们现在吃的肉当然不是他们猎到的,是直接从马场里购买的。 明明看起来该是那种捧着书卷的人,易君柏挽起衣袖烤出来的烤肉味道却相当的好。 “君柏有独家的香料,在烤之前腌一下,味道就很好!”陆小虎显然是吃了很多次了。 易君柏微微一笑,“闲来无事随便弄弄的!” “这可不像是随便弄弄,味道着实不错!”就算是容颜这一张吃多了烤肉的嘴也要说一句,易君柏这肉是真的弄得好吃。 不光是味道好,烤得也恰好,外焦里嫩个,鸡皮刚刚烤脆,上面刷了一层蜂蜜,鸡皮软糯,里面的鸡肉却不柴。 啃了一个鸡翅,容颜询问周贵媛,“挑马的地方很远吗?怎么晓穗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这个马场不小,陆小虎也没有那么多钱将整个马场包下来,一般人也不会这么做。 担心林晓穗那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周贵媛也有些奇怪,“郡主不用着急,我去看看!” “算了,我们一起去,直接骑马过去,快去快回!” 陆小虎也想跟着去,不过今天这个局子是他攒的,这还有易君柏等人,不方便再离开,只好目送容颜他们去。 林晓穗还真是遇上了点事儿。 她竟然遇上了石柄兴。 话说她去挑选好了马,正准备和周吉杭过去找容颜她们,不曾想马儿还没有走几步呢,就迎面碰上了石柄兴。 石柄兴原本是很期待和林飞飞成亲的,可上次在常家,林飞飞在听到他不是世子之后的表情,他是怎么都忘不掉,加上这些天林飞飞被关在林家,双方来往少了,竟没有现象中的那么期待即将到来的婚礼。 再加上家中母妃几次提起林晓穗,他心里也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今日不防会碰上她,看着林晓穗明媚的笑颜,一时之间林飞飞那张略显寡淡的脸居然有些模糊了起来。 “林小姐!” 林晓穗一看是他,直接就要拉缰绳走人。 石柄兴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林小姐,之前退婚,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一定会弥补的!” 听了母妃说的,他也明白了,他这样做对林晓穗的伤害会有多大。 林晓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既然知道那事情对她造成伤害,真正懂事的就应该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才是,是怎么好意思还凑上来说话的。 周吉杭是知道林家和石柄兴的事情的,没办法,当初林晓穗和石柄兴订婚的事情虽然没有特意的大肆宣扬,但是也没有故意掩盖,时间有那么长,知道的人不少。 而后来林飞飞和石柄兴这两人再那么一闹,就更是人尽皆知了。 周吉杭年级虽然小,个子也不高,气势可是半点都不带虚的。 “你这个人真是好笑,既然知道自己干了蠢事,就应该滚回去好好的当个蠢蛋,是有多大的脸还出现在我林姐姐面前?” “脸大如盆!” 不耐烦的扬了一下马鞭,“识相的,赶紧滚远点去!” 石柄兴甚少遇见过这么不客气的人,有些愣愣的说道:“你是谁,我在和林小姐说话,你为何插嘴?” 他皱起眉头,“你们?” “林小姐,这位公子,与你年级相差有些大……我知道我退婚给你造成了” “我造成了你妹!” 周吉杭怒了,“你是不是脑残,脑残就回去找大夫,别跑出来祸害人,滚!再不滚,老子揍你!” 林晓穗也是俏脸如冰。 他们这反应,落在石柄兴的眼里,那就相当于是落实了他心中所想。 他不能够任由林小姐做出错事来,他要规劝她,“林小姐!” “啪!” 却不是周吉杭动手,而是林晓穗忍不住,直接一鞭子抽了过去。 “啊!” 惨叫一声,石柄兴就跌下了马背。 好在马原本就没有走动,摔下来也就是疼了一下,狼狈了一些,并无大碍! 只是,他这一声惨叫却又将周围的人给吸引了过来。 第109章 “所以,就是这蠢货纠缠你不放?” 将人给抽下来,林晓穗是挺爽的,可对方到底是河间王的嫡长子,再有,周围又有人来,看着这场面,她还是有些慌了。 好在容颜来得及时。 “郡主!” 林晓穗这一鞭子也没有特意的瞄准头,就那么不凑巧的,鞭子尾在石柄兴的脸上扫了一下,一道红色的鞭痕极其的明显。 “林小姐,虽然我大哥是在一些事情上对不起你,但是也不至于如此!” 石炳泽也有些头疼。 今天这个事情,过程他已经知道了。 说起来,要不是自家大哥要凑上去,人家林小姐早就走了,哪里又会动手。 说他这是上赶着去被人打都说得过去。 可到底石柄兴是他大哥,他当了世子,让石柄兴处于一个尴尬的地位,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因为石柄兴自己不着调,可他要是在外头都不站在他这一边,那不说他大哥的脸面全无,也会让人看笑话。 兄弟不合这种事情,就算是真的,都要拼命掩盖,更别说两人不存在不合了。 容颜也通过周吉杭的迅速叙述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既然知道对不起,就该远远的避开,这上赶着的跑过来,自己要将脸往人家的鞭子下面凑,这能够怪人家鞭子没有及时的躲开?” “石世子,要责怪人,还不如赶紧带着你大哥回去,不要让他随便出来,污染人的眼睛!” 和石炳泽一起来的钱小军忍不住道:“昭阳郡主好生霸道!” “石公子不过就是和你说说话,你要是不愿意,直接走开就是,何必出手伤人。”他现在是对这种暴力的女子极其不喜,“像你这样,也就难怪石兄不喜欢你了,半点女孩子的娇柔都没有。” “刚才就看到你了!”容颜往前走了两步。 “原本不想理你的,你还要自己凑上来!” 钱小军忍不住后退,“你,你做什么,光天化日的,我告诉你,你可不要乱来!” 他今天身上还疼得厉害,原本是不能够下床的,好在他父亲给他寻了治疗筋骨伤很有一手的名医来,今天才能够忍着痛出来玩。 不过都不敢骑马,只敢在地上慢悠悠的走,就这,身上都疼得很。 看到容颜靠近自己,心里是根本忍不住的怕。 容颜嘴角一挑,“看你这么了解什么叫做娇柔,不然我让你试试娇柔是一个什么感觉好不好?” “身上的伤看来是不够让你娇柔,我来帮帮你” 钱小军话都说不顺溜了。 “你,我警告你啊,这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要是打我,我绝对要和陛下告状的!” “昭阳郡主,是林小姐动手在先的。”石炳泽道。 钱小军是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另外也是为了给他大哥出声,他当然不能够眼睁睁看着他被容颜吓成这个样子了。 “听说贵国昭阳郡主貌美无双,今日一看,貌美是真,可这性子也当真是火爆,这位公子什么都没说呢,昭阳郡主这样逼迫人,怕是不好!” 容颜猛的回过头。 “本郡主好得很,不过你们好不好,那可就不知道了。”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今日不光是他们在这里玩,就连北戎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也出现在这里。 北戎的使者是到大夏出使,不是过来坐牢,自然不可能将其限制在鸿胪寺不让人走动。 说话的葛戴被容颜的话顶了一下,却是面色不变,“昭阳郡主的父亲定北侯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但是昭阳郡主似乎比起尊父来说,少了一分胸襟!” 周吉杭胸脯一挺站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敢对我大夏尊贵的昭阳郡主这么说话?就是你们正使希文过来,也得行礼!” “还有,你最好考量一下,现在是站在哪个国家的土地上,让你有胆子敢这么说话?” 和葛戴一起的托米络腮胡子一阵颤动,粗声粗气的,“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嚣张跋扈。 你这么厉害,敢不敢来和我比一比!” “和你?”容颜嗤笑一声,直接无视。 “赶紧的,石家大公子,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晓穗面前,这事儿就算了。” 北戎的人过来,有些话就不必说了,她可没有给人看自家人内斗的习惯。 显然,石炳泽也是这么想的。 更何况,石柄兴以后不见林晓穗,也不一定是坏事。 至于说这次丢的面子,有北戎人在这,也就算不得什么了,要是有必要,大可以私下再找林家说。 石柄兴当然是不愿意的,可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不敢说不。 林晓穗这样的“暴力”,着实让他有些惊吓到了。 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在印象中,女孩子就都应该是林飞飞那样温柔似水,楚楚可怜需要人保护的才对,怎么会是这种挥着鞭子打人的。 “昭阳郡主就是一个胆小鬼,不敢应战?”托米立在那里就像一头熊瞎子。 钱小军不耐烦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当你是谁,你说打就要和你打?”他们都打算走人了,他也可以不用看着容颜这个煞星了,怎么这北戎的杂碎还要出来挑事。 他和容颜不对付,但是作为武将后代,作为大夏人,却又是一个集体,面对北戎人,他们才是一伙的,这个还是很明确的。 周吉杭更不客气,“当谁看得见他似的。” 若是换了希文在这里,他们还顾忌一分。 不过就是两个跟班,有什么好顾忌的,可是他们北戎的皇子被抓了,不是他们大夏的皇子被抓了。 托米本来就因为容颜抓了耶律冲,还有他的弟弟托儿,心中愤恨不已。 能够克制住火气都是因为在出来之前被再三交代。 被这样嘲讽一通,心里的火气当即是怎么都憋不住了。 “看招!” 化掌为爪,一把就抓向了容颜的肩膀。 这突然的变故是吓了林晓穗他们一跳,周吉杭打骂一声“卑鄙”就要上前帮忙。 容颜侧身闪过,喝到:“不要动!” 第110章 “诸位请放心,托米手下有分寸,不会真的伤了昭阳郡主的。”葛戴在一旁说道。 “昭阳郡主可是定北侯的女儿,更是能够抓到我们北戎七皇子的女子,功夫之高,绝对非同寻常,托米不过就是想要和昭阳郡主切磋切磋。”声音越说越冷。 他要试一试,容颜这个贵女是不是当真武功高强,能够抓到他们的七皇子。 七皇子耶律冲武功高强这一点,在北戎可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也是经过检验的。 要是容颜的功夫当真是有那么高,那有些事情就要再考量一番了。 “贵使,立即让你们的人住手。”石炳泽看着葛戴,眼睛微微的眯起。 现在在场的人中除了容颜,就他身份最高,是必须要出面的。 “昭阳郡主是我们大夏的郡主,不是你们可以冒犯的!” 容颜没有落下风。 这托米的功夫确实不错,至少比起耶律冲来说也不差什么,而且对方有备而来,和她当时趁其不备动手对付耶律冲又有不同。 葛戴却是不动,而托米更是不停手,动作更是一下比一下的凌厉。 拳脚相交的声音却是听得人心惊胆战的,“大哥,去叫人!我们大夏的郡主,不是他们北戎可以随便冒犯的。” 石柄兴咬着牙就冲出去了。 跟在葛戴他们身后的随从见此不免有些迟疑,只是葛戴不说话,他们也只能够看着。 眼看着容颜差点被对方打到,钱小军也忍不住了。 “你们是不是有毛病,和一个女人打,有本事等小爷好了,来找小爷啊,你们这群没有蛋的怂包!” 林晓穗脸微微一红,却是忍着羞臊,“你们不是人!” 她不怎么会骂人,就算生气急了也找不到什么恶毒的话来。 咬咬牙,钱小军就想要冲进两人的战圈,可惜还没有碰到人家衣袖,就被托米一脚踢开了。 这一脚可不轻,踢得他倒在地上弯腰弓成一个虾子模样,满脸的痛苦。 “钱公子!” 众人紧张的看着他。 钱小军狠狠咳嗽了几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准备也冲上去的周吉杭咬着牙忍住了。 他功夫也不好,要是这个时候冲上去,肯定也是和钱小军一样的下场,帮不上忙不说,说不定还要拖累郡主。 他刚才看得分明,原本郡主是能够避开的,就是因为钱小军忽然冲进去,反而是让她躲闪不及,被扫中了手臂。 容颜眼中却是有着冷光出现。 到刚才钱小军被踢中之前,她都并没有多大的火气。 钱小军再怎么样那也是大夏人,一个北荣人也敢在她的面前动手伤人。 唰! 一根黝黑的粗铁棍被她突然从袖子里抽出来,惊呆了人的眼睛。 铁棍一出,容颜身上的气息就变了,要说刚才是巍峨高山,那这会儿就是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这跟粗铁棍钱小军简直是太熟悉了。 就是这个,将他打到惨绝人寰的。 他知道,熟悉的一幕要上演了。 砰! 铁棍这东西好就好在不见血,被抽上几棍子都不会血呼啦啦的,若不掀开衣服,决计是看不出来的。 “敢伤我大夏之人,找死!” 容颜身形速度加快。 托米虽然武功好,但是块头大力气大的同时速度也就受到了影响,根本抓不到容颜,不过两个来回,身上就挨了许多下。 永泰帝给的这铁棍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加上她是真的一点力道都没有留,要不是托米皮糙肉厚的,这会子都应该是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才是。 这下,托米也打出来了火气。 原本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她的实力,另外最好是能够折辱一下她以报仇雪恨,身上的疼痛却让他再也控制不住手。 “啊!” 怒吼一声,托米也用出了全部的力气。 葛戴眼见事情可能要失控,忙出声:“托米!” 正巧容颜一棍子打在托米的腰腹上,正是钱小军受伤的位置,剧痛让他没能够听清楚葛戴的声音。 叮! 弯刀和铁棍摩擦出一阵的火花。 钱小军不愧是有经验的,马上撕扯喉咙喊了起来。 “北戎人刺杀昭阳郡主啦!” “昭阳郡主被北戎人刺杀啦!” 声音之大,都破音了。 周吉杭震惊的看着他。 他怎么知道要这样的? 不敢相信钱小军的反应竟然比自己快,不过他也没有落下风,赶紧扯着嗓子吼起来。 葛戴神色有些不妙,事情超出预期了。 “托米,住手!” 这打斗不是一人想住手就能够住手的,托米停不了手了。 从他掏出弯刀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一场打斗的性质变了。 当当当! 大铁棍和弯刀之间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 “大胆,竟然敢刺杀昭阳郡主!” 石柄兴几乎是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去喊人,自己没跟上来,却是碰上了陆小虎等人骑着马出来找。 昭阳郡主竟然被一个北戎人偷袭? 这怎么能忍! 一群人抄起家伙哗啦啦就冲了过来。 打头的陆小虎眼都在放光,说不清楚里面是兴奋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 作为跟着郡主混的老人了,他对容颜有着迷之信心,相信自家郡主绝对不会有事,有事的绝对是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北戎人。 一想到北戎人接下来可能遭受的,他就止不住的兴奋。 “葛戴大人?”随从有些慌张的出声询问。 葛戴也皱眉,可不等他将办法想出来,陆小虎等人伴随着马蹄声已经到了。 “卑鄙无耻的北戎人,竟然敢刺杀我大夏郡主,简直是罪无可赦。” “保护郡主,冲啊!” 咔咔! 两声,托米的两条腿无力的跪了下去。 因为上半身的重量太大,一条腿骨断裂的地方还露出了森森的骨茬。 一把大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陆小虎提着刀,仰着脖子,“大胆狗贼,还不跪下!” 那模样,威风得很了! 当然,如果不是两只手抬着刀就更好了。 托米就是有再大的本事,这会儿也动弹不得了。 不过这也是个汉子,那么剧烈的疼痛,愣是生生忍着没有哼出声来。 第111章 葛戴深吸一口气,“昭阳郡主!” 容颜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小虎,安排人将这个刺客送到大理寺那里去,敢刺杀郡主,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肯定是蓄谋已久,说不定背后还有更多不可告人之事,得交代江大人好好的查查才是。” “好!” 陆小虎太兴奋了。 “吉杭,你和小虎一起去。” 周贵媛看到自家傻弟弟那傻愣的模样,心里好笑。 “北戎人实在是太过大胆,竟然假借出使的名头来刺杀我大夏的郡主,其险恶用心程度令人发指!” “如果这一次贵国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是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她身材高挑说话又干脆利落,英气十足。 葛戴目光沉得能够滴水了。 “托米只是和昭阳郡主切磋切磋,郡主何必伤人?还要给欧我们按上莫须有的罪名。” 这个罪名是决计不能够认下的。 一个托米不算什么,但是借着出使的名头出来刺杀对方郡主这样的罪名,却足以让他们这一次将耶律冲给弄出来的难度加大无数倍。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可要是这位使者是故意来行刺的呢? “你说不是就不是?”钱小军忍着疼,笑的龇牙咧嘴的。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之前他被容颜这一手段弄的时候,只觉得憋屈到整个人都快炸了。 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真的是挨揍的那个。 可现在换成别人经历他经历的一切,他就觉得心里是爽快得不行。 越爽,他脑子就越发的清晰起来。 “你说不是就不是?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睛看着呢,你们的人突然偷袭我们的昭阳郡主,还用了凶器,这把弯刀就是证据。” “要不是昭阳郡主拼命闪躲,要不是我们的人来得快,柔弱的郡主就要被你们北戎的人伤了! 看看,我们的郡主手无寸铁,你们的人五大三粗,拿着可怕的弯刀,是如何的心狠手辣?是如何的不要脸!” 一口气像炮竹一样的快速说完,只让他畅快得似乎要飞升。 就差那么一点了,一点! “什么手无寸铁,昭阳郡主手中分明有一根长” 来了来了,钱小军的眸子亮的可怕。 葛戴的瞳孔一缩。 那根铁棍呢?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了。 钱小军只觉得那一口气彻底的呼出去,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忽略身上的疼痛。 容颜看着钱小军的目光变得很奇怪。 她……有些迷惑,自己是打了钱小军一顿,不是收了他做小弟! 谁和他‘我们’了。 正要将托米带走的陆小虎和周吉杭更是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总感觉自己和郡主的距离更远了怎么办? 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些话! 钱小军挺了挺背。 这一刻,他的身形似乎都高大了几分。 葛戴不可能让他们就这样将托米给带走。 哐! 身后的随从们弯刀出鞘一半,只待他一声令下,就要动手。 钱小军脚有点软,这些随从可都是在战场上百战厮杀下来的,这站在一处同时放出杀气,他一个没见过血的公子哥还真有些扛不住。 “怎么,还要动手?” 容颜拍拍手,一脚状似不经意踩在托米的手腕上。 “咔!” 又是一声骨裂声。 葛戴的脸更青了几分。 “要动手?” 状似不经意的询问,暗中提气,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钱小军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有容颜顶着,他好多了。 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站到石炳泽旁边去。 葛戴周身的气压变得极低。 一时之都没有再说话,双方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 容颜看似不经意,却是给了周贵媛一个撤退的眼神。 这些北戎的人都是见过血的好手,她自是不怕,可林晓穗和石炳泽却是实实在在的不会武功,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伤到了那就不好了。 要是真的打起来,周贵媛身手还算可以,就赶紧带着这两人撤退。 “呵!” “昭阳郡主好手段,白的都能够说成是黑的,就希望郡主在大夏陛下的面前也能够这样有底气。” 葛戴紧绷着的脸忽然放松了下来,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化,双方之间的空气重新恢复了流通。 容颜当然是不可能怂的,打架她都从来没有怂过,更何况不过是斗嘴了。 “本郡主手段怎么样,那也是你们自己找的,这俗话说得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贵使自己撞上来,自己找死,我要是不满足贵使的心愿,岂不是要说我大夏待客不周了?” “至于说在我大夏的陛下面前,本郡主是什么样子的,就不劳贵使担心了,总归,不会是贵使想要看到的样子!” 心中有了定计,葛戴就不会因为容颜的几句话而再有动作,但是难免心中还是有气。 “就看昭阳郡主到时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说话!” 说完,又看向地上趴着的托米。 托米已经晕了过去。 “我北戎的人,昭阳郡主还是小心点。” 说完,带着人就走了。 “哈哈哈,老大威武!”人才刚转身,陆小虎就欢呼了起来。 葛戴的身形一僵,没有回头。 容颜却没有陆小虎这样的放松。 “今天是玩不成了,等会小虎和吉杭你们两个带着人去大理寺,我进宫去见陛下,改日换我做东,咱们再来! 西子你们也一起!” 陆小虎等人自然是不会有意见的,西子他们虽然有遗憾,不过这事情当然是轮不到他们有意见的,再说容颜说了改日再来,也算是一个好事了。 好在容颜说的下次也有他们,心底的那点遗憾也被冲淡了。 容颜还算是吃了点东西,周吉杭和林晓穗两人是什么都没有吃,好在陆小虎他们之前烤的肉还有许多。 刚才他们虽然过来了,但是带来的随从可没有将主人们的吃食就那么放着,而是小心的收了起来。 这会儿虽然没有那么的美味,到底也还是不错,容颜和林晓穗就坐在马车里回去,外头则是陆小虎他们骑着马。 而在陆小虎的马屁股后头还拖着一个板车,上面一个汉子被扎扎实实的捆在了板子上面。 第112章 大拇指粗细的麻绳,将整个人围了个结结实实,就算是拿刀子割都得好一会才能够将人给救出来,更别说自己出来了,就连动一动手指头都艰难。 托米已经醒过来了,但是他除了一双眼睛珠子能够稍微的动一动,就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自由做主。 想要发出声音,可嘴巴被堵得严丝合缝的,保证舌头都动不了一下,闷哼两声都费力。 “郡主,这样会不会让北戎那边?” 林晓穗有些担心。 到底是北戎的使臣,他们将人给揍成这个样子其实已经是有些不太好了,现在还这样让其被游街示众,北戎那边肯定会炸的。 “北戎的使臣恐怕反应会很强烈!” 容颜将一块烤肉沾了点易君柏的秘密调料就往嘴巴里一送。 “我就是要他们反应强烈!” 如果不强烈,又怎么能够暴露出来更多的东西呢。 还有那个葛戴,这个人方才的反应,真的是很让人怀疑他是要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不然,这口气怎么能够咽得下去呢! 林晓穗也是提醒她,见她心中自有乾坤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他们这些跟着容颜一起玩的,从来不会去过多的瞎操心。 昭阳郡主就没有一次是倒霉的。 哪一次不是看起来凶险,最后都平安度过的。 说起来,这一次容颜还真的是因为事情的发展才被推动到这样了,原本她是当真没有打算对北戎来使做些什么的。 她都已经将耶律冲都给抓了,给大夏创造了这样好的机会,不会好好的利用,还要她来操心的话,那章丞相等人还不如告老还乡算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夏的高官们还是很给力的,配合得很好。 谁知道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昭阳郡主总是被行刺听起来不太好听,不过有用就行。 “所以,就这么,就将人给捆了?” 永泰帝有些惊讶的说道。 容颜理直气壮得很,“当然,他行刺我当然得抓起来。” “我可是咱们大夏的郡主,他一个北戎人竟然假借出使的名头公然行刺我,我严重怀疑他们北戎居心不良,这一次的出使都是有预谋的。” “然后呢?” “没有了啊!”她就只想到这么多。 事发突然,她哪里来得及想更多的,“其他的就让章丞相他们来补充好了,反正他们都在吃着咱们大夏的俸禄,多干点事,不要想着还没有元宵就整天只知道在家里闲着。” 永泰帝失笑。 “要是章丞相知道你说他在家里闲着,你小心他参你一本啊!”他是真的被容颜这小模样给逗笑了。 她才不怕呢,“章丞相为人正直,宰相肚里能撑船,才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参我。” 瞄了瞄永泰帝放在桌子上的一块上号的金丝徽墨,她忽然说道:“舅舅,我这次可是又给咱们大夏立功了,对!” 永泰帝故意将脸板着,“你还说立功?说是闯祸还差不多,你都将人北戎的使者打断了腿不说,还将人给绑着游街,北戎使者恐怕都已经是在来宫里找朕告状的路上了。” “朕念着你年幼,没有罚你,怎么,你还想讨赏不成?” 容颜才不会被他吓到。 像一只小猫一样,就窜到了永泰帝的桌案前,“舅舅,我见这块墨好像很好的样子哎!”眼里就写满了想要。 这墨能够被摆放到帝王的案头,好东西自是不必说,更重要的是它还是永泰帝十分喜欢的,不过这墨的产量并不高,是以永泰帝也并不常用来赏赐给大臣等,外头极少能够看见。 福全公公就在一边说道:“郡主,这是金丝徽墨,一年也就产那么十几二十块的,就连陛下,也不是时常用呢!” 这么珍贵啊! 她眼里的热度就降下去不少。 “好,北戎那个叫葛戴的家伙就连这样都能够忍,肯定憋着大招,我先回去了,要是有啥事舅舅你再通知我的!” 这怎么突然就不要了。 永泰帝嘴角的弧度降下来了。 福泉公公赶紧道:“郡主这是?” 这样珍贵的东西,换了一个人永泰帝那是肯定不会给的。 可还是那句话,这要是昭阳郡主,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帝王这样矜持着不说话,其实就是为了让他帮忙表示一下这东西多么多么的珍贵呢,假装吊一下郡主的心,等会还不是大方的给了。 这是舅甥俩的乐趣,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比这金丝徽墨更加难得的东西,郡主也不是没有讨过,怎么这次就这反应了? “就是,也没有什么。”哎,她是看这墨好看,想着给卫宣不错,却不知道这是这么好的东西。 她知道,要是自己要用这墨,那永泰帝是乐意给的,可要是她拿去转送给卫宣,那就肯定会不高兴了。 都不提这是永泰帝自己心爱之物,愿意给她可不见得愿意给卫宣,再者,这样珍贵的东西,又是从永泰帝这里拿出去的,就不是普通的墨了,象征的意义不同。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越是不说,永泰帝却是越疑惑。 “以前不是经常跟朕抢东西,怎么?这次还吓到了?” “就,哎,就舅舅,福全公公,我和你们说,你们可不能够再给别人说.”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说出来,也多一个人给自己参谋参谋,正好舅舅这次召自己回京,不也是说选婿吗? 她这样正经的让两人保守秘密,还真是让永泰帝和福全公公两人心里打鼓一样的。 “就是,我见到了一个公子,长得还不错,很好看,好想也不介意我和京城那些温柔贤淑的贵女们不一样,我也觉得和他呆一块不心情挺好的,就打算再观望观望。” “这不是眼瞅着要春闱了嘛,他家里没人做官,也没有什么钱财,我这不就想着送点东西给他,让他在春闱的时候能够发挥得好一些嘛!” 她说完了,可永泰帝和福全两人都呆住了。 “舅舅?” 这个时候,就连那个被打断腿的托米都不能够让永泰帝分出去一分的心神了。 第113章 他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昭阳,朕没有听错?你是说,你看上了一个公子?” 容颜赶紧澄清,“不是不是,没有的事儿,就是看他好看,人也还不错,打算再看看,再看看,没有就看上了。” “所以,你原本是想要金丝徽墨送给那个臭小子的?” 永泰帝不知道自己该是高兴容颜最终还是没有要,还是该愤怒,自己精心养护的小花,被一头狼崽子给盯住了。 说是没有看上,可都这样替别人着想了,和看上也差不离了。 一颗心啊,拔凉拔凉的。 他是以选婿的名义将人给喊回来,可谁说就要那么快的了? “是哪家的臭小子?福全!” 容颜吓了一跳,“舅舅,您要做什么?” 永泰帝暴躁的一拍桌子,“砰!” “朕要看看是哪家的,敢欺负朕的郡主!” 容颜赶紧拉住他的手,“哎呀,舅舅,您别急啊,别急啊!” “人都还不知道我的打算呢!说不定人家都根本不乐意呢!” 永泰帝更怒,“谁,谁敢不乐意,不乐意朕砍了他!” “朕的昭阳郡主他竟然敢不乐意?” 他气呼呼的。 在他心里,容颜就是最好的,自家的姑娘,哪里容得了别家的小子说不乐意。 要知道他反应这样大,容颜也就不说了。 只好使劲的将人给拽得坐在龙椅上。 这天底下,敢这样拉帝王的,也就她一人了。 她是真的担心永泰帝一怒之下去找卫宣。 他固然不会做什么,可能也就是敲打一下。 可是作为高位之人,有无数的人去揣摩你的心思。那等钻营之辈,就会替君分忧,将君王不喜之人给除去。 卫家没权没势的,要是她一个不注意,没有注意到,让人将卫家给害了怎么办? “舅舅,您可不能够这样!我是相信您才和您说的,您要是这个样子,那我以后有什么事情可都不和您说了!” 永泰帝不是对着容颜生气,他就是不爽,“你说,是哪家的?没有权势,没有钱,难不成是一个穷书生?” 帝王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朕就知道这些读书人中许多不是好东西,就仗着自己仗着一张稍微看得过去的脸,就敢勾引当朝郡主! 福全!” “这种读书人,哪里是能够为国效力的,革了他的功名,让他滚回家种地去!” 这是将人当成了那种赶考的穷书生。 这也是常见的事情。 那次的春闱不发生些,闹腾得小的也就算了,那等将家里的糟糠之妻撇下,为了功成名就在京城另外找上名门贵女的也是有的。 永泰帝这是将卫宣当成那等人了。 福全公公也是生气的,“老奴这就去调查!” 这怎么可以! “舅舅,您再这样,我生气了!” 她是真的生气了,脸板了起来。 永泰帝抿唇,福全也停下了脚步。 舅甥俩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肯服软。 最终,还是永泰帝退了一步。 “朕可以不动那小子,但是你得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可不会中计,“舅舅。您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北戎的使者,我这都是小事!” “小事,哪里是小事了!他都要将朕的郡主给哄骗走了!”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就哄骗走了,我可是堂堂郡主,虽然是不能够像公主那样招驸马,但是找个郡马那也不能够和寻常贵女嫁人一样,完全成了夫家的人啊! 再说了,这才哪儿到哪儿,这还什么都没有呢,您不用那么着急!” 永泰帝就是一时被她突然爆出来的消息给震到了,过了这么一会儿心情也平缓了许多。 “朕答应不随便出手,但是你必须随时和朕说,不能够隐瞒!一旦朕发现你隐瞒,不管那小子是不是蓄意谋骗,朕都让他后悔!” “可以,不过舅舅还得承诺,不会私下去调查他!” 要是永泰帝要调查,一句话下去,卫宣的资料要不了多大会儿就得摆在他的案头。 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永泰帝才勉强能够平和的面对自家的小白菜被一个清秀的狼崽子给吸引了的事实。 知道了这个,永泰帝这一次什么都没有给容颜,那架势,一张纸都不给她带走,就怕是喂了别家的狼崽子。 等容颜走了,永泰帝几次想要开口,最后都还是忍住了。 “昭阳喜欢,就让那小子蹦跶几日!另外,你去和阿谨说说今天的事儿,朕答应了不告诉别人说她对那臭小子有好感,可没说不告诉别人她想要从朕这要东西送人!” 容谨知道了,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福全领命去了。 希文气冲冲的赶来宫里,永泰帝冷哼一声,正好来一个撒气的。 陆小虎和周吉杭两人将托米给弄进了大理寺,人却没离开,而是在宫门口等着。 不是容颜不带着他们一起进宫,而是这事情要尽快的和永泰帝汇报,容颜有着帝王的特令可以随时进宫,周吉杭他们两人可没有,要是要进宫,得先请示,不知道得浪费多少的时间。 两人也不担心容颜会不分功劳给他们,这种事情,都是一个只在不言中,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 作为勋贵子弟,不说像常万宝那样能够一朝得到陛下亲赐的官职,能够在陛下面前露脸一次,让陛下记住就已经很不错了。 以后得到的好处远比一时得到一些金银赏赐之类的来得好得多。 “老大?”容颜和他们分开的时候心情明明看起来还不错,怎么现在不太好的样子? 周吉杭也有一些忐忑,担心永泰帝是不是骂了容颜。 两人关切的目光下,容颜叹了口气,“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一点别的事情,让我有些烦躁!” “老大,是什么事情,说不定我们能够帮得上忙!”陆小虎说道。 “要是你们能够帮得上忙就好了,是别的事情!” 她就是后悔,今天不应该在看到永泰帝桌子上的金丝徽墨之后开口,更不应该这样老实的将事情说出来。 虽然永泰帝答应了不调查,但他肯定不会真的装作不知的。 第114章 周吉杭和陆小虎对视一眼。 容颜都说他们没有办法帮忙,那他们可能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只好安慰道:“不管什么事情,老大你也别将使其能够想得那么坏,或许,会顺利的解决呢!” 容颜忧愁的望了望天,“你不懂!” 这种事不同于别的,就连一贯是站在她这边的舅舅都是这个态度,都不用想,要是二哥知道了的话,会怎么样? 他原本就对卫公子有很大的意见了。 拒绝了陆小虎他们送她回家的要求,在分岔路口各自往家中去。 略微带着一丝丝小忧愁的走进家门。 刚回到院子,就见桃子一脸喜意的说道:“郡主,郡主,大好事,大好事啊!” 容颜一愣,哪里来的大好事! 桃子赶紧说道:“郡主之前派人看着白家二小姐的动向,今日下面的人来汇报,白二小姐今天晚上应该就要行动了。” 容颜虽然对于白幼琳的会怎么样对自家的祠堂下手很是好奇,但是不至于现安插人进白府,这给别家大臣的府上安插线人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情,更何况这样急切的安插人进去,不过是一个新进门的奴婢,主家的事情又能够知道多少。 容颜是安排了人盯着白幼琳的贴身丫鬟的家人。 白幼琳不过是一个闺阁小姐,想要干什么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就干了,别人不一定知道,但是贴身丫鬟乃是陪着一起长大的心腹,自然不同。 她做什么要人帮忙的时候,贴身丫鬟乃是首选。 桃子一脸的喜意,“那丫鬟的表哥是一个卖桐油的,从对方那里弄了不少的桐油,看来白二小姐是打算将白家的祠堂给烧了,弄一个失火的假象。 到时候所有的东西都被烧干净了,自然就不会有人知道白家祠堂里的乌木丢失了。” 倒是一个好办法。 毕竟白幼琳没有办法像容颜那样迅速的弄出来一批假的木屋去瞒天过海,一旦有人发现祠堂里的乌木丢失,那很容易就会被找到线索的。 “这白幼琳也是一个狠人啊!” 自家祠堂都能够下得去手。 这里头可还供奉着白家的祖宗呢! 桃子面色有些古怪。 “郡主,换做之前白二小姐可能会有顾忌,可之前被关在宫里几天,好不容易放出来,白家就派了那么一辆马车去接,原本名声就受到了影响,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 这白二小姐怕不是怨恨上白家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让人继续关注着,不过咱们的人不要插手,就看她怎么做!” “另外和忠伯说一声,让人将咱们的乌木给看好了,千万不能够出差错!” 桃子狠狠的点头,“郡主放心,都是咱们府上的好手,不会有问题的。” “白家祠堂里的乌木数量不少,想要全部都运出去,肯定是不能够走正途的,说不得也是和咱们一样,那就得需要人手,那就必然是三皇子那边的人了。” 她摸摸下巴,“等咱们将乌木卖出去了,想办法弄点东西给白家人,将事情引到三皇子的身上。” “还是郡主想的周到,奴婢这就去找忠伯!” 容颜喊住她:“今天你在家中,二哥有出去吗?” 容谨虽然出门的时间比较少,但是偶尔也会出门的,他要考科举,闭门造车当然是不行的。 “今日郡主出门之后二公子就出门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这样啊! 她想了想,“知道了,你去!另外拿十两银子出去,有什么喜欢的就去买,不用给你家郡主省钱!” 桃子是又惊又喜,高兴得使劲点头,“是,谢谢郡主!”说完就赶紧跑了。 容颜失笑。 想想,桃子的家人早早就没了,只剩下一个哥哥在长平关,离家这么远到京城,肯定是想家的。 风平浪静了两天,这两天,容颜觉得安静得过分。 永泰帝那边将北戎的使臣晾着,只推脱要仔细的调查托米刺杀昭阳郡主的案子,鉴于现在还没有过元宵节,还需要一段时间调查。 至于说在这段时间里,北戎的使臣外出就必须要有大夏的人。 当然,表面上说的是保护北戎使者,实际上就是监视。 可诡异的是北戎使臣那边竟然同意了,反抗的力度并不是十分的强烈。 容颜也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除了邀林晓穗到府中玩了一日,就什么都没有做。 而她担心的容谨,也一直都没有再问过她关于卫宣的事情,永泰帝也好像真的是忘了那天的事情,卫宣身上也没有落下一些事情,就连长平关那边的信也没有说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将卫宣这件事情给忽略了。 大家,应该是真的忽略了! 她这么想着。 自己这事情就一个小事,永泰帝要忙着对付北戎使臣,二哥要忙着科举,爹爹他们要防着北戎的掀起战火,肯定抽不出时间来管这么一点小事的。 渐渐的,她也就放松了。 这天深夜。 “走水啦!” 随着一声声的惊呼,白府周围的几家宅院都看到了冲天的火光。 白家竟是走水了! 临近的人家一个是担心火势控制不住伤了自家的屋子,另外一个也是要卖白家一个好,纷纷的上门帮忙。 可就算是救火的下人们尽心尽力,白家还是损失惨重。 其中最要紧的自然就是白家的祠堂了,另外旁边的几个院子也被烧到了一些。 这次祠堂对于一个家族的重要性简直是不言而喻的,白家失火就算了,还偏偏是烧了祠堂,这让那些白家的政敌们可是好一阵的得意。 白尚书和白夫人两人从家庙回到家中发现祠堂被烧得面目全非,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了几根已经烧焦的木头,几乎都不敢相信。 虽然将白幼薇关在了家庙中,但是白家夫妻两个可是对这个女儿依旧上心得很,逢年过节都是要去看望的。 这一次因为白幼琳在宫里卷进了徐采女被杀一案,这才拖延了时间,夫妻俩干脆就在外歇了一晚,也能够多看看女儿。 哪成想出去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这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14章 周吉杭和陆小虎对视一眼。 容颜都说他们没有办法帮忙,那他们可能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只好安慰道:“不管什么事情,老大你也别将使其能够想得那么坏,或许,会顺利的解决呢!” 容颜忧愁的望了望天,“你不懂!” 这种事不同于别的,就连一贯是站在她这边的舅舅都是这个态度,都不用想,要是二哥知道了的话,会怎么样? 他原本就对卫公子有很大的意见了。 拒绝了陆小虎他们送她回家的要求,在分岔路口各自往家中去。 略微带着一丝丝小忧愁的走进家门。 刚回到院子,就见桃子一脸喜意的说道:“郡主,郡主,大好事,大好事啊!” 容颜一愣,哪里来的大好事! 桃子赶紧说道:“郡主之前派人看着白家二小姐的动向,今日下面的人来汇报,白二小姐今天晚上应该就要行动了。” 容颜虽然对于白幼琳的会怎么样对自家的祠堂下手很是好奇,但是不至于现安插人进白府,这给别家大臣的府上安插线人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情,更何况这样急切的安插人进去,不过是一个新进门的奴婢,主家的事情又能够知道多少。 容颜是安排了人盯着白幼琳的贴身丫鬟的家人。 白幼琳不过是一个闺阁小姐,想要干什么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就干了,别人不一定知道,但是贴身丫鬟乃是陪着一起长大的心腹,自然不同。 她做什么要人帮忙的时候,贴身丫鬟乃是首选。 桃子一脸的喜意,“那丫鬟的表哥是一个卖桐油的,从对方那里弄了不少的桐油,看来白二小姐是打算将白家的祠堂给烧了,弄一个失火的假象。 到时候所有的东西都被烧干净了,自然就不会有人知道白家祠堂里的乌木丢失了。” 倒是一个好办法。 毕竟白幼琳没有办法像容颜那样迅速的弄出来一批假的木屋去瞒天过海,一旦有人发现祠堂里的乌木丢失,那很容易就会被找到线索的。 “这白幼琳也是一个狠人啊!” 自家祠堂都能够下得去手。 这里头可还供奉着白家的祖宗呢! 桃子面色有些古怪。 “郡主,换做之前白二小姐可能会有顾忌,可之前被关在宫里几天,好不容易放出来,白家就派了那么一辆马车去接,原本名声就受到了影响,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 这白二小姐怕不是怨恨上白家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让人继续关注着,不过咱们的人不要插手,就看她怎么做!” “另外和忠伯说一声,让人将咱们的乌木给看好了,千万不能够出差错!” 桃子狠狠的点头,“郡主放心,都是咱们府上的好手,不会有问题的。” “白家祠堂里的乌木数量不少,想要全部都运出去,肯定是不能够走正途的,说不得也是和咱们一样,那就得需要人手,那就必然是三皇子那边的人了。” 她摸摸下巴,“等咱们将乌木卖出去了,想办法弄点东西给白家人,将事情引到三皇子的身上。” “还是郡主想的周到,奴婢这就去找忠伯!” 容颜喊住她:“今天你在家中,二哥有出去吗?” 容谨虽然出门的时间比较少,但是偶尔也会出门的,他要考科举,闭门造车当然是不行的。 “今日郡主出门之后二公子就出门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这样啊! 她想了想,“知道了,你去!另外拿十两银子出去,有什么喜欢的就去买,不用给你家郡主省钱!” 桃子是又惊又喜,高兴得使劲点头,“是,谢谢郡主!”说完就赶紧跑了。 容颜失笑。 想想,桃子的家人早早就没了,只剩下一个哥哥在长平关,离家这么远到京城,肯定是想家的。 风平浪静了两天,这两天,容颜觉得安静得过分。 永泰帝那边将北戎的使臣晾着,只推脱要仔细的调查托米刺杀昭阳郡主的案子,鉴于现在还没有过元宵节,还需要一段时间调查。 至于说在这段时间里,北戎的使臣外出就必须要有大夏的人。 当然,表面上说的是保护北戎使者,实际上就是监视。 可诡异的是北戎使臣那边竟然同意了,反抗的力度并不是十分的强烈。 容颜也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除了邀林晓穗到府中玩了一日,就什么都没有做。 而她担心的容谨,也一直都没有再问过她关于卫宣的事情,永泰帝也好像真的是忘了那天的事情,卫宣身上也没有落下一些事情,就连长平关那边的信也没有说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将卫宣这件事情给忽略了。 大家,应该是真的忽略了! 她这么想着。 自己这事情就一个小事,永泰帝要忙着对付北戎使臣,二哥要忙着科举,爹爹他们要防着北戎的掀起战火,肯定抽不出时间来管这么一点小事的。 渐渐的,她也就放松了。 这天深夜。 “走水啦!” 随着一声声的惊呼,白府周围的几家宅院都看到了冲天的火光。 白家竟是走水了! 临近的人家一个是担心火势控制不住伤了自家的屋子,另外一个也是要卖白家一个好,纷纷的上门帮忙。 可就算是救火的下人们尽心尽力,白家还是损失惨重。 其中最要紧的自然就是白家的祠堂了,另外旁边的几个院子也被烧到了一些。 这次祠堂对于一个家族的重要性简直是不言而喻的,白家失火就算了,还偏偏是烧了祠堂,这让那些白家的政敌们可是好一阵的得意。 白尚书和白夫人两人从家庙回到家中发现祠堂被烧得面目全非,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了几根已经烧焦的木头,几乎都不敢相信。 虽然将白幼薇关在了家庙中,但是白家夫妻两个可是对这个女儿依旧上心得很,逢年过节都是要去看望的。 这一次因为白幼琳在宫里卷进了徐采女被杀一案,这才拖延了时间,夫妻俩干脆就在外歇了一晚,也能够多看看女儿。 哪成想出去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这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15章 白大人勃然大怒。 下人们也是吓到了。 出了这样大的的事情,管事的自然也知道等到白家夫妻两个回来定然是要大怒的,要将这个火气发到一应下人身上的。 只要能够将白家夫妻的怒火从自己身上转移一些出去,管事的当然都会去做,立即就要早就商量好的用来将这一次的罪责顶住的婆子给供了出来。 “大人,是守着祠堂的婆子!”管事的狼狈的很,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事情一发生他心里就有了对策,故意在昨天晚上救火的时候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还用火将袍子的一角烧了一个大洞,脸上也抹上了黑灰。 “这婆子偷懒,没有及时的将祠堂里供奉给老祖宗们的香烛给替换上,烛火倒了下来,祠堂才走水的!” 可怜的婆子,当即就被白夫人下令抓到了院子里打了个半死,然后丢在了柴房里。 看那浑身鲜血的样子,是活不过两日了。 可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尽管就连白家夫妻俩自己心里也清楚,婆子可能只是被推出来顶罪的。 可是他们也需要一个宣泄口。 另外,白家可不是那等穷困人家刚刚出人头地,往上数几代,白家尽管没有现在这样位高权重,但也不是普通人家。 白家,是有宗族的。 只现在白大人官职高,理所应当的就成了白家的话事人,族里大事往往都需要他的意见。 可这不代表白氏宗族他就是族长了。 祠堂被烧,族里的人肯定不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夫妻也需要一个能够拿出来说的理由。 一个能够让他们夫妻顶住族人责怪的借口。 这个给祠堂更换香烛的婆子,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暗中再查就是。 在整个事情经过中,被严令在自己院子里闭门思过的白幼琳彷佛就成了一个透明人。 白家下人们忘记了这个主子,白家夫妻更是忘记了这个女儿,知道家里走水之后,甚至都没有问上一句白幼琳这边可有事。 “石景基将所有的乌木都运走了?”容颜问道。 有着白幼琳这个内线在,三皇子的人很顺利的将白家祠堂的乌木带走了,然后一把火将祠堂烧了个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是,全部都带走了!” 桃子笑得坏坏的,“等到时候三皇子发现乌木是假的,肯定都得气死了!” “气死是不至于气死的,不过肯定不好受就是了!” 白家祠堂的乌木,可都是她换进去的,就没有一根是真的。 “要是万一三皇子没有认出来那是假的乌木怎么办?”桃子说出自己的担心。 他们的乌木仿造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容颜不担心这个问题,“他要是没有发现,就将其拿去给章台宫做修缮的话,那就是老天爷都不想看到他好过了。” 那些仿造的乌木可不是什么好木头。 乌木能够作为名贵的木材,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乌木的木质很好,能够百年不腐。 那那堆仿造的烂木头,她只能够收,能够让章台宫撑半年都不错了。 到时候修缮好的宫殿塌了,那作为修缮人的石景基会被如何的讨伐,几乎不用想都知道。 不过只要石景基他不是蠢到了极致的话,就算是在前期没有发现,等工匠用木头的时候也能够发现。 “白幼琳就没有别的动静了?” “没有。”桃子也是满心的疑问。 “这白家人可真是奇怪,白幼琳好歹也是家里的二小姐,这一次失火,白家人竟然是当这白二小姐不存在一样。” 因为当时给白家救火的时候声势浩大,不少人都去了,他们的人混在其中也去救火了。 发现白家的下人没有一个去关心一下从始至终没有露面的白幼琳。 而白家夫妻俩回来之后也是不闻不问的。 “这哪有当爹娘的是这个样子的,该不会这白二小姐不是他们亲生的,是抱养的!” 被怀疑是抱养的白幼琳这会正在房间里抄写佛经。 “小姐!” 贴身丫鬟走了过来,给她披上一件披风。 白幼琳抬头看了看天色,将笔放下,“母亲没有派人过来?” 这件事情是她策划的。 趁着白家夫妻出门看她长姐的时候下手,这个时候府里的人会被两人带一部分走,没有了主人在家中,下人们会懒惰一些。 而她,就可以趁着这个时间,传信给三皇子,将乌木搬走,然后用准备好的桐油助燃,一把火将整个祠堂给烧了。 因为提前在吃食里放了药,下人们都睡得熟,等到火势大了才发现,必然是于事无补。 下人们也只会觉得自己因为主人不在,放松了精神导致睡得太熟,不会有一个人会提出来疑惑。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想象中的进行,没有差错。 昨晚上她一晚上没有睡,一早起来就开始抄写佛经。 丫鬟垂着头,低声道:“或许夫人是太忙了,没有顾忌得到,小姐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只有自己身体好,才能够有以后啊。 三皇子这次将章台宫修缮完成,陛下必然龙颜大悦。 三皇子待小姐是不同的,他日三皇子尊贵,小姐必然有大好的日子要过,可千万不要白白的气坏了身子。” 换做以前,她这个作丫鬟的当然是不可能劝说自己的主子和父母离心,她是真心的希望白幼琳能够好的。 可父不慈,母不爱,子如何能够做到孝? “小姐在夫人和大人心中的位置不足大小姐,眼看着大小姐说不定就要回来,小姐可要早做打算。” 白幼琳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毁了祠堂将乌木奉送给三皇子,一个是为了帮三皇子,另外也有发泄怨恨的意思在其中。 可发泄过后,难免又有那么一丝的期待。 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记得自己这个女儿。 昨夜那么大的火,她的院子距离祠堂不是很远,可是,他们居然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从桌下抽出一封信件,“将这份信想办法送出去给三皇子。” 既然你们觉得我这个女儿比不上你们的长女,那我就要你们知道,我,比她好,是你们错了。 这一刻,白幼琳眼中的恨意几乎是要化成实质。 第116章 丫鬟将信在身上藏好,确保不会被人发现才从白幼琳的院子里离去。 白幼琳看着丫鬟离开,几次都想要张嘴,却都咽下去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都被白幼薇压在身下,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可以比她做得更好,可为什么父亲和母亲就是永远都看不到她这个女儿,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白幼琳的身上。 难道就是因为她比她早出生吗? 她现在也看清楚了,要想要得到父母的宠爱是不可能的了,既然这样,她就要他们后悔,后悔没有能够将对白幼薇的爱放那么一点点在自己的身上。 白夫人不是忘记了白幼琳,她当然记得,只不过就是没有那么的关心。 听到下人说白幼琳这边并没有被火势影响到,她就懒得来了,就连打发人问上一声都忘记了。 白大人做到一部尚书的位置,就注定了他的手上不可能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沾染的。 不过这些事情都十分的隐秘,等闲不会被泄露出来。 白幼琳虽然并不怎么得到他们夫妻俩的宠爱,但到底是这府上的二小姐,双方有着不可磨灭的血缘的牵绊。 有些事情,总是会知道的,其中就比如说是白大人的某些密事。 白大人竟然在外头放印子钱。 印子钱,俗称就叫做高利贷。 印子钱这种东西原本就是不在律法的保护之内,能够去借印子钱的人,大部分都是混子。 能够将印子钱放出去给这些很难将全部的钱都给要回来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的。 断手断脚、卖儿卖女的,那可不是少数。 要是光是放印子钱,还不够给白大人带来多大的麻烦,他大可以推说这事情是家里管家之类的瞒着他做的。 至于说到底这一切是不是他在其中主导,只要没有实际的证据,谁也没有办法将他怎么样。 总归是一个替罪羊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可白幼琳拿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光如此的。 白氏宗族虽然不是那等穷困的宗族,可要支撑白大人的一些开支还是有些吃力的。 就算白大人是白氏宗族中比较有出息的,可也不至于就要将家里的全部东西都给白大人。 在白大人的官职还没有现在这样闪耀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官员。 想要拥有一个体面的生活的同时还要在同僚之间应酬,那所需要的银钱不是一个小数目,远远不是他的俸禄能够支撑的,就连白夫人的嫁妆钱一起添加进去那也是捉襟见肘。 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去放印子钱呢! 这放印子钱的本钱,是从修黄河大坝的工程款中挪用的。 正是因为那一次款项的挪用,导致大坝修建有问题,根本没有能够防范住黄河水的泛滥,又正好是遇到雨季,大坝垮塌,冲毁良田无数,几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 那一次永泰帝震怒,上百个官员的脑袋滚滚落下,菜市口的地面都被鲜血泡得发红,那颜色几个月都褪不下去。 谁能够想到,那一笔最大的数目,竟是被白大人给挪用了。讽刺的是,那一次案子的审理,白大人还是主审官之一。 而那笔银钱,随着上上下下官员的死去,再没有了人知道,而白大人就用这一笔银子放印子钱大赚了一笔,后来更是置办下大笔的产业。 这事情要是揭露出来,不用说,白大人的官是到头了,甚至就连脖子上的脑袋都不一定能够保得住。 当初黄河泛滥,死掉了多少的百姓,那一年,京城都被受灾的百姓给围住了,无数的流民看不到尽头,让朝野上下都没有人再说一句为那贪污之人求情的话。 白大人当然是将当初的所有证据都销毁了,就担心有一天会有意外,牵连到自己身上。 事情只要做过就必然会留下痕迹,当年杀掉的那些官员中,他们的家人不是全部都死了。 其中一部分核心人员的家人留下了一些,这也正是对方答应不将他供出来的条件。 白大人原本是打算先假意将人给救出来,等到事情了结了,再将那些后人斩杀殆尽。 可他有计谋,人家也不是傻的,那几个后人很快就被人保护着离开了。 他找不到人,却知道对方一定是握着自己的把柄的。 这些年来就派人在暗中不断地查探着当初那些人的踪迹。 白幼琳从小就渴望得到父爱,甚至在以前为了得到白家夫妻的关注,做过许多的事,像藏在书房中偷偷的看看父亲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的。 好巧不巧,就让她听到了一些事情。 年纪小的时候不当一回事,潜意识里却知道不可以告诉父亲自己听到了,等年岁渐长,明白了事理之后,更是将事情藏在肚子里。 石景基因为徐采女的事情原本是对白幼琳多了几分不喜的,不曾想她这样快读就将乌木给送到了自己眼前,高兴的同时也增加了几分别的心思。 白幼琳作为白家的嫡次女,身份上做自己的侧妃还是足够的,若是她还能够再有用一些,就算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也没什么。 就这么打算着,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去给白幼琳暗示一下,就收到了这样一个大礼。 “白幼琳啊白幼琳!”捏着手里的信件,石景基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这可是比联姻都还要牢固的消息。 这可是让他掌握了整个白府的生死啊,不愁白尚书不听话。 这样的大好事,直接冲淡了他因为徐采女之事给永泰帝留下的不好的印象而不太好的心情。 兴致一好,就忍不住想要玩一玩喜欢的游戏。 “没有了?” 他说的轻言细语的,可回话的下人却是吓得将腰又狠狠往下压了压。 “殿下赎罪,之前的货全都没了,剩下的两个现在也没有办法伺候殿下,因为这一次盐场那边出了点问题,新鲜的货还得有两天才能够到!” 石景基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来,只是眼里却是冰冷,“下面的人没有送货上来,你们就不会去找?本皇子是养着你们来看的?” 第117章 这个货可不是什么货物,而是女人,而且还得是能够让石景基看得上的干净女子。 这种女子,自己培养出来的送上来,死了也就死了,半点波澜都不会生起,可要是弄外头的,风险可就大了无数倍了。 这样的女孩子,要是没了,父母定然会报官寻找,那等愿意将女儿卖掉的人家,总是极少的。 一个不小心,被官府的人查到了的话,那他们这些人就真的是没命了。 至于说,他们是帮石景基办事?指望他来救他们,那还是别做梦了,他们这些小虾米,又是因为这种事情被查到的话,石景基不动手将他们灭口都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救他们。 可就算是这样又能够如何,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才。 下人赶紧应下,表明自己会立刻出去寻找,才算是让石景基眼中的寒意减少了几分。 没了新鲜的货物供给自己玩弄,石景基只好歇了心思。 虽说永泰帝罚了他的禁足,可要是就这样呆在府中,他自是不乐意,乔装打扮了一番,就偷偷从皇子府的后门出去了。 “石景基还没有发现乌木的问题,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将乌木卖出去,到时候我就把卫公子那一份送过来!” 在府里待了两天,一贯待不住的她干脆下了帖子邀众人春游。 卫宣当然就在她邀请的名单中了。 卫宣想要拒绝,“郡主不必如此,那日在下不过是随着郡主过去见识了一下” 容颜微微眯着眼睛,威胁的看着他,“所以你这是在撇掉身上的罪责,等事发的时候一力推到我身上,让我将所有的罪责都担下来。 你不过是被我胁迫着过去的,不关你的事?” “你是这样的意思?” “自然不是,郡主误会了!” “那要是事发了,你是选择和我一起受罚呢,还是选择我一力承担,让你干干净净的呢?” “当然是一起了!” 男子汉大丈夫,跟何况那事情本来就是他们一起去的,尽管主谋不是他,他也没有动手,但是怎么都不可能将事情让她一个人承担下来的。 容颜一下就笑了! “所以咯,既然已经共同承担了风险,那得到的好处自然是也要分享的!” 卫宣还想要说什么,她直接打断他,不让他说,“反正你要是不要就是想要,那就是要和我撇清关系!”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清澈,卫宣竟然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跳漏了一拍。 “既然这样,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容颜这才重新笑了起来,“行啦行啦,这不就好了! 我们赶紧过去,晓穗肯定到了!” 因为正好是顺路,想到邵安伯府上的状况,马车可能是有,不过就可能不是那么的适合了,她干脆就去将人给接着一同出门。 也就是卫宣心怀宽广,并不怎么在意这些,要是换做别的男子,说不定心里就要有想法了。 贫穷本来就容容易让人产生自卑的想法,特别是如果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女子事事都替自己想到,有的人不会感激,只会加深自卑之感,这自卑的感觉到达顶峰了之后,就会变成恨意。 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穷书生娶到了富人家的千金,享受了岳丈家中的提携,却和自己的妻子关系并不怎么好呢? 这其实都是一个道理。 有时候,给予得太多,得到的不会是感激,而会是一种自卑和嫉恨糅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因为要带着卫宣一同出发,她将众人直接约在了容颜在京城外的一个庄子上。 这个庄子面积不小,虽然不能够跑马,但是游玩一番,再自行打猎,婢女和厨娘帮忙做一顿山珍野味,也不失于一种乐趣。 她们出发得早,林晓穗和陆小虎他们来得晚一些,这会儿才刚刚到庄子口。 “郡主!” 看到容颜身旁站着的卫宣,林晓穗的眼睛都不由得亮了几分。 尽管只是穿着寻常的衣衫,并不华丽,甚至比不上西子和易君柏的衣衫昂贵,可穿在他身上,却就是让人感觉异常的好看,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 “卫公子!” 她虽然知道卫宣这个人,也从容颜的口中听到过,宫宴上也看到过,可宫宴上距离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说,那大殿里热闹非凡,她也没有那个机会好好看看人。 不光是她,陆小虎等人也是看着卫宣。 周贵媛却是一次都没有看到过卫宣,一双眸子也是落在他身上都不带挪开的。 只是她们的目光都很干净,并没有带着那种然然跟不舒服的感觉,卫宣浅浅笑着,微微颔首! “林小姐!” “这卫公子长相也太俊美了一点!” 周吉杭一脸的羡慕,“要是我也能够长得这样好看就好了!” 陆小虎毫不留情的打破他的幻想,“别想了,不可能的,这整个大夏,也没有几人能够有卫公子这样的风姿!” 这才见到呢,就光说人长相了。 容颜说道:“到都到了,赶紧的进来。” 搜寻一圈,“万宝没有和你们一起?林大哥也没来?” 后头这一句是在问林晓穗了。 说起这个,林晓穗也是疑惑得很,“对啊,不晓得他们在忙什么。” “按理来说,郡主下的帖子,他们都会来才是,但是最近我哥和万宝哥都很忙碌的样子,我哥都两天没有回家了!” 容颜想了一下,“你哥大概是北戎那边有什么事情,万宝马上要去上任,要准备充足一点也是正常!” 话是这样说,可她却打算去问问常万宝。 是不是上任有困难还是怎么,她都好些天没有看到他了。 容颜这个庄子是她娘置办下来给她的,不光是面积不小,里面的布局也是相当的好,几个院落相互连通又有着隔断,还挖了鱼塘,里面养了鱼。 “要是夏天的话还可以看到莲花,还有那边那个亭子,那上头的牌匾可是侯爷亲自书写的。”陆小虎正在和易君柏两人介绍。 他是真的当两人是朋友,担心他们第一次过来,不熟悉这里,心里又紧张,就和他们介绍这个庄子。 第115章 白大人勃然大怒。 下人们也是吓到了。 出了这样大的的事情,管事的自然也知道等到白家夫妻两个回来定然是要大怒的,要将这个火气发到一应下人身上的。 只要能够将白家夫妻的怒火从自己身上转移一些出去,管事的当然都会去做,立即就要早就商量好的用来将这一次的罪责顶住的婆子给供了出来。 “大人,是守着祠堂的婆子!”管事的狼狈的很,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事情一发生他心里就有了对策,故意在昨天晚上救火的时候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还用火将袍子的一角烧了一个大洞,脸上也抹上了黑灰。 “这婆子偷懒,没有及时的将祠堂里供奉给老祖宗们的香烛给替换上,烛火倒了下来,祠堂才走水的!” 可怜的婆子,当即就被白夫人下令抓到了院子里打了个半死,然后丢在了柴房里。 看那浑身鲜血的样子,是活不过两日了。 可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尽管就连白家夫妻俩自己心里也清楚,婆子可能只是被推出来顶罪的。 可是他们也需要一个宣泄口。 另外,白家可不是那等穷困人家刚刚出人头地,往上数几代,白家尽管没有现在这样位高权重,但也不是普通人家。 白家,是有宗族的。 只现在白大人官职高,理所应当的就成了白家的话事人,族里大事往往都需要他的意见。 可这不代表白氏宗族他就是族长了。 祠堂被烧,族里的人肯定不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夫妻也需要一个能够拿出来说的理由。 一个能够让他们夫妻顶住族人责怪的借口。 这个给祠堂更换香烛的婆子,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暗中再查就是。 在整个事情经过中,被严令在自己院子里闭门思过的白幼琳彷佛就成了一个透明人。 白家下人们忘记了这个主子,白家夫妻更是忘记了这个女儿,知道家里走水之后,甚至都没有问上一句白幼琳这边可有事。 “石景基将所有的乌木都运走了?”容颜问道。 有着白幼琳这个内线在,三皇子的人很顺利的将白家祠堂的乌木带走了,然后一把火将祠堂烧了个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是,全部都带走了!” 桃子笑得坏坏的,“等到时候三皇子发现乌木是假的,肯定都得气死了!” “气死是不至于气死的,不过肯定不好受就是了!” 白家祠堂的乌木,可都是她换进去的,就没有一根是真的。 “要是万一三皇子没有认出来那是假的乌木怎么办?”桃子说出自己的担心。 他们的乌木仿造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容颜不担心这个问题,“他要是没有发现,就将其拿去给章台宫做修缮的话,那就是老天爷都不想看到他好过了。” 那些仿造的乌木可不是什么好木头。 乌木能够作为名贵的木材,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乌木的木质很好,能够百年不腐。 那那堆仿造的烂木头,她只能够收,能够让章台宫撑半年都不错了。 到时候修缮好的宫殿塌了,那作为修缮人的石景基会被如何的讨伐,几乎不用想都知道。 不过只要石景基他不是蠢到了极致的话,就算是在前期没有发现,等工匠用木头的时候也能够发现。 “白幼琳就没有别的动静了?” “没有。”桃子也是满心的疑问。 “这白家人可真是奇怪,白幼琳好歹也是家里的二小姐,这一次失火,白家人竟然是当这白二小姐不存在一样。” 因为当时给白家救火的时候声势浩大,不少人都去了,他们的人混在其中也去救火了。 发现白家的下人没有一个去关心一下从始至终没有露面的白幼琳。 而白家夫妻俩回来之后也是不闻不问的。 “这哪有当爹娘的是这个样子的,该不会这白二小姐不是他们亲生的,是抱养的!” 被怀疑是抱养的白幼琳这会正在房间里抄写佛经。 “小姐!” 贴身丫鬟走了过来,给她披上一件披风。 白幼琳抬头看了看天色,将笔放下,“母亲没有派人过来?” 这件事情是她策划的。 趁着白家夫妻出门看她长姐的时候下手,这个时候府里的人会被两人带一部分走,没有了主人在家中,下人们会懒惰一些。 而她,就可以趁着这个时间,传信给三皇子,将乌木搬走,然后用准备好的桐油助燃,一把火将整个祠堂给烧了。 因为提前在吃食里放了药,下人们都睡得熟,等到火势大了才发现,必然是于事无补。 下人们也只会觉得自己因为主人不在,放松了精神导致睡得太熟,不会有一个人会提出来疑惑。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想象中的进行,没有差错。 昨晚上她一晚上没有睡,一早起来就开始抄写佛经。 丫鬟垂着头,低声道:“或许夫人是太忙了,没有顾忌得到,小姐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只有自己身体好,才能够有以后啊。 三皇子这次将章台宫修缮完成,陛下必然龙颜大悦。 三皇子待小姐是不同的,他日三皇子尊贵,小姐必然有大好的日子要过,可千万不要白白的气坏了身子。” 换做以前,她这个作丫鬟的当然是不可能劝说自己的主子和父母离心,她是真心的希望白幼琳能够好的。 可父不慈,母不爱,子如何能够做到孝? “小姐在夫人和大人心中的位置不足大小姐,眼看着大小姐说不定就要回来,小姐可要早做打算。” 白幼琳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毁了祠堂将乌木奉送给三皇子,一个是为了帮三皇子,另外也有发泄怨恨的意思在其中。 可发泄过后,难免又有那么一丝的期待。 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记得自己这个女儿。 昨夜那么大的火,她的院子距离祠堂不是很远,可是,他们居然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从桌下抽出一封信件,“将这份信想办法送出去给三皇子。” 既然你们觉得我这个女儿比不上你们的长女,那我就要你们知道,我,比她好,是你们错了。 这一刻,白幼琳眼中的恨意几乎是要化成实质。 第118章 “我说小虎,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也是才第二次过来这边!” 周贵媛笑着打趣,“而且上次过来还将郡主养的兔子给喂死了!” “那我又没有喂过兔子,哪里知道它们吃不了沾露水的草!”说起这个,陆小虎有些不好意思。 当时那个兔子还是容颜从市场上一路提回来的,没想到还没有喂养两天,就被他一把露水草给弄死了。 “你们还在那边干什么呢?姐姐,小虎哥,你们快过来啊,郡主给我们准备了好多的糕点!” 周贵媛到底是个女孩子,当然是喜欢吃糕点的,而且特别喜欢吃宫里头御膳房出品的一道叫做千层瓣的,只可惜能够吃到的机会并不多,眼下周吉杭这样喊,肯定是有这一道糕点。 当即,她也不嘲笑陆小虎了,赶紧往周吉杭的方向赶过去。 只不过他们都是从小玩着的了,对于各自的习惯爱好很是了解。 陆小虎也猜到了肯定有千层瓣,他是对这一道糕点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以往也不会特意去跟周贵媛抢。 不过这一次谁让她要这样嘲笑自己呢。 “西子,君柏,我们赶紧过去,郡主这里的糕点可有很多都是御膳房出来的精品,外面都是很难吃得到的!” 招呼着西子两人就冲了过去。 眼看陆小虎竟然要和自己抢,这怎么行,周贵媛大喊:“陆小虎!” 陆小虎充耳不闻,跑得飞快。 西子和易君柏两人见周贵媛也并不是真的就生气了,也笑着往前去,他们身分不高,家中长辈都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吃到御膳房出来的东西,有这个机会当然是要好好把握住了。 容颜看着他们去抢,笑得不行,“贵媛很喜欢吃千层瓣,只是这做千层瓣的御厨只有两位,而且这糕点做起来很复杂,材料也很昂贵,她很少能够吃到!” 她这次也是特意向永泰帝说了好话,讨来的赏赐。 如果是她喜欢,大约永泰帝都直接将御厨和材料打包送到定北侯府了。 她要什么东西御膳房肯定是不会有半点的二话,必然是精心准备好送出来,可她每次要什么都是要通过永泰帝,决不私下来。 每次永泰帝都说让她自己去御膳房吩咐一声就是,可每次她还是乐此不疲。 卫宣心中感叹,像是郡主这样知道分寸的小辈,永泰帝自然是高兴的。 皇宫是陛下的,皇宫里的一切都是属于陛下,就像自己的家里一样。有人想要自己家里的东西,就算是自己不在乎,也是绝对不会喜欢有人不打招呼就拿走的,同样的东西,别人私下拿走和自己主动拿出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过这糕点虽然是很珍贵,可有我出马,怎么可能是只有一盘呢!” 千层瓣的口味确实是极好,陆小虎和周贵媛两人那架势就差打起来了。 “你又不喜欢吃!”周贵媛看着被陆小虎拿小碟子装走的小半盘子千层瓣怒目而视。 说是小半盘,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四块罢了! 每一块也就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只层层瓣瓣的像是叶瓣一般翠绿的叠加在一块,很是好看。 “我是没有那么喜欢,但是好吃的东西谁会嫌少呢,我可以放起来慢慢吃啊,再说了,君柏和西子还没有吃过呢,我要给他们尝尝怎么了!” 周贵媛当然没有想过自己一个人将所有的都吃了,“那你放着让他们自己吃,你不许吃!” 易君柏和西子原本对于这千层瓣是没有太大的兴趣的,毕竟没有吃过,虽然好看,但是两人都是对自己欲念非常控制的人,当然不会为了这一点点的口腹之欲来和周贵媛她们产生矛盾。 但是,看他们两个人这样争抢,反倒是对这千层瓣多了点好奇,真的想尝尝味道了。 陆小虎当真就将碟子放在易君柏二人面前,“你们尝尝,这当真是好吃的!” 给他们二人吃,周贵媛虽然有点小小的舍不得,但是却也能够接受。 “易公子,你们吃,这糕点肯定是郡主特意到宫里去找陛下赏赐的,味道十分的好!” 若是换作别人,自己身份低微,这样的场景或许是不敢吃的,但是易君柏二人却没有故作推辞。 “那就多谢了!” 千层瓣,顾名思义,是由一层又一层给叠加起来的,酥脆的同时却并不会大面积的掉渣,更不会让嘴里干涩,相反,一入口就是一股清香甜味。 也不会显得太过于甜腻,恰到好处,彷佛能够让人心情愉悦一般的味道。 “卫公子,你也尝尝!” 看着眼前这满满的一盘千层瓣,卫宣忽然笑起来,“要是周姑娘看见了,肯定要心痛得不行了!” 谁都看得出来,虽然周贵媛大方的让易君柏二人吃,可实际上她眼里都是舍不得。 “放心,我给她准备了许多,等会她肯定是要高兴得不行的!” 既然专门给周贵媛准备这糕点,她当然是不可能就弄一点出来,就够给人尝尝味道了。 卫宣拿起一块尝了尝。 “怎么样?” 容颜目光看着他。 微微点头,“很好!” 容颜当即就笑了,“好吃的话卫公子你就多吃点,还有呢!”说着就将一盘子千层瓣都推到卫宣身前。 卫公子可真好看! 看着卫宣的俊脸,不由得身体就挨近了那么一点。 卫宣本就对别人的接近很是在意,更别说容颜这样还这么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了,那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郡主?” 这样的存在感实在是让他有些受不住。 “啊!” 反应过来自己越靠越近,容颜赶紧不好意思的将身体挪了回去,“啊,不好意思啊,卫公子!” “无事!” 嘴巴上说着无事,可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刚才还好吃的很的千层瓣却没有了那股美妙的滋味。 看着两人陡然之间拉开的距离,心里竟然还莫名有一丝丝的失落。 众人吃了会东西,就带上了弓箭,骑着马出门了。 既然是出来游玩打猎的,当然是得出门了,方才不过算是歇歇脚而已。 第116章 丫鬟将信在身上藏好,确保不会被人发现才从白幼琳的院子里离去。 白幼琳看着丫鬟离开,几次都想要张嘴,却都咽下去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都被白幼薇压在身下,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可以比她做得更好,可为什么父亲和母亲就是永远都看不到她这个女儿,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白幼琳的身上。 难道就是因为她比她早出生吗? 她现在也看清楚了,要想要得到父母的宠爱是不可能的了,既然这样,她就要他们后悔,后悔没有能够将对白幼薇的爱放那么一点点在自己的身上。 白夫人不是忘记了白幼琳,她当然记得,只不过就是没有那么的关心。 听到下人说白幼琳这边并没有被火势影响到,她就懒得来了,就连打发人问上一声都忘记了。 白大人做到一部尚书的位置,就注定了他的手上不可能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沾染的。 不过这些事情都十分的隐秘,等闲不会被泄露出来。 白幼琳虽然并不怎么得到他们夫妻俩的宠爱,但到底是这府上的二小姐,双方有着不可磨灭的血缘的牵绊。 有些事情,总是会知道的,其中就比如说是白大人的某些密事。 白大人竟然在外头放印子钱。 印子钱,俗称就叫做高利贷。 印子钱这种东西原本就是不在律法的保护之内,能够去借印子钱的人,大部分都是混子。 能够将印子钱放出去给这些很难将全部的钱都给要回来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的。 断手断脚、卖儿卖女的,那可不是少数。 要是光是放印子钱,还不够给白大人带来多大的麻烦,他大可以推说这事情是家里管家之类的瞒着他做的。 至于说到底这一切是不是他在其中主导,只要没有实际的证据,谁也没有办法将他怎么样。 总归是一个替罪羊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可白幼琳拿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光如此的。 白氏宗族虽然不是那等穷困的宗族,可要支撑白大人的一些开支还是有些吃力的。 就算白大人是白氏宗族中比较有出息的,可也不至于就要将家里的全部东西都给白大人。 在白大人的官职还没有现在这样闪耀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官员。 想要拥有一个体面的生活的同时还要在同僚之间应酬,那所需要的银钱不是一个小数目,远远不是他的俸禄能够支撑的,就连白夫人的嫁妆钱一起添加进去那也是捉襟见肘。 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去放印子钱呢! 这放印子钱的本钱,是从修黄河大坝的工程款中挪用的。 正是因为那一次款项的挪用,导致大坝修建有问题,根本没有能够防范住黄河水的泛滥,又正好是遇到雨季,大坝垮塌,冲毁良田无数,几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 那一次永泰帝震怒,上百个官员的脑袋滚滚落下,菜市口的地面都被鲜血泡得发红,那颜色几个月都褪不下去。 谁能够想到,那一笔最大的数目,竟是被白大人给挪用了。讽刺的是,那一次案子的审理,白大人还是主审官之一。 而那笔银钱,随着上上下下官员的死去,再没有了人知道,而白大人就用这一笔银子放印子钱大赚了一笔,后来更是置办下大笔的产业。 这事情要是揭露出来,不用说,白大人的官是到头了,甚至就连脖子上的脑袋都不一定能够保得住。 当初黄河泛滥,死掉了多少的百姓,那一年,京城都被受灾的百姓给围住了,无数的流民看不到尽头,让朝野上下都没有人再说一句为那贪污之人求情的话。 白大人当然是将当初的所有证据都销毁了,就担心有一天会有意外,牵连到自己身上。 事情只要做过就必然会留下痕迹,当年杀掉的那些官员中,他们的家人不是全部都死了。 其中一部分核心人员的家人留下了一些,这也正是对方答应不将他供出来的条件。 白大人原本是打算先假意将人给救出来,等到事情了结了,再将那些后人斩杀殆尽。 可他有计谋,人家也不是傻的,那几个后人很快就被人保护着离开了。 他找不到人,却知道对方一定是握着自己的把柄的。 这些年来就派人在暗中不断地查探着当初那些人的踪迹。 白幼琳从小就渴望得到父爱,甚至在以前为了得到白家夫妻的关注,做过许多的事,像藏在书房中偷偷的看看父亲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的。 好巧不巧,就让她听到了一些事情。 年纪小的时候不当一回事,潜意识里却知道不可以告诉父亲自己听到了,等年岁渐长,明白了事理之后,更是将事情藏在肚子里。 石景基因为徐采女的事情原本是对白幼琳多了几分不喜的,不曾想她这样快读就将乌木给送到了自己眼前,高兴的同时也增加了几分别的心思。 白幼琳作为白家的嫡次女,身份上做自己的侧妃还是足够的,若是她还能够再有用一些,就算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也没什么。 就这么打算着,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去给白幼琳暗示一下,就收到了这样一个大礼。 “白幼琳啊白幼琳!”捏着手里的信件,石景基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这可是比联姻都还要牢固的消息。 这可是让他掌握了整个白府的生死啊,不愁白尚书不听话。 这样的大好事,直接冲淡了他因为徐采女之事给永泰帝留下的不好的印象而不太好的心情。 兴致一好,就忍不住想要玩一玩喜欢的游戏。 “没有了?” 他说的轻言细语的,可回话的下人却是吓得将腰又狠狠往下压了压。 “殿下赎罪,之前的货全都没了,剩下的两个现在也没有办法伺候殿下,因为这一次盐场那边出了点问题,新鲜的货还得有两天才能够到!” 石景基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来,只是眼里却是冰冷,“下面的人没有送货上来,你们就不会去找?本皇子是养着你们来看的?” 第119章 像是马场或者是皇家出去狩猎的地方,那些林子一般都是有人专门放入了一些野物在里面方便人打猎的。 实际上在山林野外想要打猎,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特别是这地方有着许多的庄子庄户人家,人多自然也会有人去捕猎补贴生计。 虽说在京城周围的老百姓们并不会吃不上饭那么严重,可想要吃肉,却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做的事儿。 一般情况下普通老百姓家里也就逢年过节的吃点肉,寻常时候那是极少在桌上能见到荤腥的,去打猎给家里人补充点荤食那也是常事儿。 所以容颜他们到山林中去打猎,还真不是一进去就能捕捉到猎物,一行人逛了有小半个时辰,也就只有容颜和陆小虎两人有所收获。 容颜的收获多一些,打了一只野兔子和一只野山鸡,而陆小虎的猎物说起来就有些让人不禁发笑了。 是一只个头不大的斑鸠。 而且这斑鸠还是一只受了伤的斑鸠,断了半边翅膀在地上,被陆小虎眼尖地给看见,一箭射杀,就这陆小虎都得意的不得了。 没办法,谁让来这么多人都没有刷到东西,就郡主和自己抓到了,那可不得高兴吗? 郡主那是什么人,是他们的老大,她能够捕捉到猎物那是理所应当的,自己能够抓到,那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儿。 周贵媛见他这样就好笑:“陆小虎你是不是还是个小孩子?不就是打了一只斑鸠吗?还是一只断了翅膀的,能别得意成这个样子吗?” 其实她刚才也差点儿打中一只兔子的,可惜那兔子跑的实在有点快。箭擦伤了腿,还愣是让那兔子还是给跑了。 而她之所以射偏了就是因为陆小虎在那儿因为射到了一只斑鸠大吼大叫的。 陆小虎可不高兴,“那一只斑鸠那也是肉啊,就算是断了只翅膀的斑鸠,那也是我猎到的猎物!” 他脖子仰得高高的,得意的不行。 周贵媛也就是那么一说,还记着他方才抢自己千层瓣的事情呢,见他这样儿使既生气又好笑。 不屑的嗤了一声:“就你这水平,等着瞧,等会儿说不准你进来的时候打着这只斑鸠出去的时候,手里还是只有这么个东西,那时候才好笑。” 陆小虎满不在意的摆摆手:“这能打到东西都不错了,我就没想过我还能够打到更多的,有这儿我都已经足够了。” 他这理论可还真是,周贵媛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说的。 “再说了,就算我打不到更多的猎物,也不影响我吃啊,郡主肯定能大丰收。 你的我是不指望了,吉杭和晓穗的我也不去想,但是我还有君柏和西子啊他们一个烤肉的技术一流,一个打猎超级厉害,等着瞧,待会儿说不定你还得指望我们分你点儿呢!” 周吉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姐姐和小虎哥俩人总是会抬杠,说他们两人和对方针锋相对,倒也谈不上。 就是总能因为一点小事儿或一两句话两人闹腾起来,但要说这两人关系不好,那也是不对的。 他正要说话旁边“咻”的一声,却是容颜再次拉弓。 很好,射中了一只兔子。 只是这只肥硕的灰兔子身上却插着两根箭。 “原来竟是昭阳郡主在这儿,可真是巧了!”说话的人正骑在一匹黑马上,而且这人大家也都不陌生。 容颜冷冷的看着,也不行礼,但是身后陆小虎他们可就不行了,包括卫宣在内,众人一起行礼。 “见过三皇子殿下!” “都在外头玩儿嘛,何需如此多礼?”话是这么说,可他的眼神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容颜,嘴角三分讥笑三分冷漠,那意思很明显了,却是在说容颜没有行礼。 而且他嘴巴上说着不要卫宣他们多礼,可也没见他让众人起身啊。 虽然说因为人在马上,行礼也就是简单的弯腰,微微晗首,抬手抱拳。 累倒是不累,但这样也有点让人心里不舒服。 虽然说上下等级有分别,有尊卑之分。可寻常小辈之间,除非是公主和臣子或者双方之间身份差距过大,否则一般情况下在非正式场合熟悉的人之间寻常都并不行礼,就算行礼也就是走一个过程。是很少有人会这样的,摆明了就是折腾人。 容颜可不怕他,若是在什么正式场合中,她还能勉强弯弯膝盖给他行个礼,这都不是看在他三皇子的份上,是看在舅舅永泰帝的面子上。 换做这种私下的场合里,她能理他都不错了,还想给他行礼,做了他的白日梦。 算是不客气的说到:“是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还是怎么滴,怎么我隐约记得三皇子殿下现在应该是在府中好生的修养,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若不是三皇子的面相,实在是很有识别力,否则还要以为是什么人冒充了殿下呢!” 三皇子的眼神很是冷漠,动了动唇角:“那昭阳郡主是要向父皇告发本殿下吗?还是诸位想要去告发,立一个功?” 他像是才看到卫宣:“这不是邵安伯府的卫公子吗?卫公子何时和朝阳郡主关系如此好了,父皇正想跟朝阳郡主找一个骏马呢,别的不说,卫公子这长相…想来郡主是满意的?” 说话就说话,干嘛扯上卫公子? 容颜轻轻的甩了下马鞭,让马儿冲着三皇子走了过去。 两人的马头几乎要碰在一起。 三皇子身后跟着来的侍卫身上都紧绷了起来。 到底是精锐,这些侍卫们都感受到了容颜身上的杀气。 三皇子不是感觉不到,但是他仍旧笑着:“郡主何必动怒,邵安伯府早已没落,卫公子要是能入了郡主的眼,那也是一桩天大的好事儿!” “石景基,咱俩的事儿咱俩解决,你要是像只疯狗一样四处乱咬,就不要怪本郡主手下不留情了!” 如果他不是舅舅的儿子,她这会儿肯定忍不住直接两鞭子甩上去了,将他的嘴抽烂,让他再也不能吐出一个字来,才算是勉强消除她口头的那口恶气。 他这话说起来看似没有什么,却实际上是在侮辱卫宣,容颜哪里能够忍得了? 第117章 这个货可不是什么货物,而是女人,而且还得是能够让石景基看得上的干净女子。 这种女子,自己培养出来的送上来,死了也就死了,半点波澜都不会生起,可要是弄外头的,风险可就大了无数倍了。 这样的女孩子,要是没了,父母定然会报官寻找,那等愿意将女儿卖掉的人家,总是极少的。 一个不小心,被官府的人查到了的话,那他们这些人就真的是没命了。 至于说,他们是帮石景基办事?指望他来救他们,那还是别做梦了,他们这些小虾米,又是因为这种事情被查到的话,石景基不动手将他们灭口都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救他们。 可就算是这样又能够如何,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才。 下人赶紧应下,表明自己会立刻出去寻找,才算是让石景基眼中的寒意减少了几分。 没了新鲜的货物供给自己玩弄,石景基只好歇了心思。 虽说永泰帝罚了他的禁足,可要是就这样呆在府中,他自是不乐意,乔装打扮了一番,就偷偷从皇子府的后门出去了。 “石景基还没有发现乌木的问题,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将乌木卖出去,到时候我就把卫公子那一份送过来!” 在府里待了两天,一贯待不住的她干脆下了帖子邀众人春游。 卫宣当然就在她邀请的名单中了。 卫宣想要拒绝,“郡主不必如此,那日在下不过是随着郡主过去见识了一下” 容颜微微眯着眼睛,威胁的看着他,“所以你这是在撇掉身上的罪责,等事发的时候一力推到我身上,让我将所有的罪责都担下来。 你不过是被我胁迫着过去的,不关你的事?” “你是这样的意思?” “自然不是,郡主误会了!” “那要是事发了,你是选择和我一起受罚呢,还是选择我一力承担,让你干干净净的呢?” “当然是一起了!” 男子汉大丈夫,跟何况那事情本来就是他们一起去的,尽管主谋不是他,他也没有动手,但是怎么都不可能将事情让她一个人承担下来的。 容颜一下就笑了! “所以咯,既然已经共同承担了风险,那得到的好处自然是也要分享的!” 卫宣还想要说什么,她直接打断他,不让他说,“反正你要是不要就是想要,那就是要和我撇清关系!”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清澈,卫宣竟然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跳漏了一拍。 “既然这样,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容颜这才重新笑了起来,“行啦行啦,这不就好了! 我们赶紧过去,晓穗肯定到了!” 因为正好是顺路,想到邵安伯府上的状况,马车可能是有,不过就可能不是那么的适合了,她干脆就去将人给接着一同出门。 也就是卫宣心怀宽广,并不怎么在意这些,要是换做别的男子,说不定心里就要有想法了。 贫穷本来就容容易让人产生自卑的想法,特别是如果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女子事事都替自己想到,有的人不会感激,只会加深自卑之感,这自卑的感觉到达顶峰了之后,就会变成恨意。 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穷书生娶到了富人家的千金,享受了岳丈家中的提携,却和自己的妻子关系并不怎么好呢? 这其实都是一个道理。 有时候,给予得太多,得到的不会是感激,而会是一种自卑和嫉恨糅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因为要带着卫宣一同出发,她将众人直接约在了容颜在京城外的一个庄子上。 这个庄子面积不小,虽然不能够跑马,但是游玩一番,再自行打猎,婢女和厨娘帮忙做一顿山珍野味,也不失于一种乐趣。 她们出发得早,林晓穗和陆小虎他们来得晚一些,这会儿才刚刚到庄子口。 “郡主!” 看到容颜身旁站着的卫宣,林晓穗的眼睛都不由得亮了几分。 尽管只是穿着寻常的衣衫,并不华丽,甚至比不上西子和易君柏的衣衫昂贵,可穿在他身上,却就是让人感觉异常的好看,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 “卫公子!” 她虽然知道卫宣这个人,也从容颜的口中听到过,宫宴上也看到过,可宫宴上距离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说,那大殿里热闹非凡,她也没有那个机会好好看看人。 不光是她,陆小虎等人也是看着卫宣。 周贵媛却是一次都没有看到过卫宣,一双眸子也是落在他身上都不带挪开的。 只是她们的目光都很干净,并没有带着那种然然跟不舒服的感觉,卫宣浅浅笑着,微微颔首! “林小姐!” “这卫公子长相也太俊美了一点!” 周吉杭一脸的羡慕,“要是我也能够长得这样好看就好了!” 陆小虎毫不留情的打破他的幻想,“别想了,不可能的,这整个大夏,也没有几人能够有卫公子这样的风姿!” 这才见到呢,就光说人长相了。 容颜说道:“到都到了,赶紧的进来。” 搜寻一圈,“万宝没有和你们一起?林大哥也没来?” 后头这一句是在问林晓穗了。 说起这个,林晓穗也是疑惑得很,“对啊,不晓得他们在忙什么。” “按理来说,郡主下的帖子,他们都会来才是,但是最近我哥和万宝哥都很忙碌的样子,我哥都两天没有回家了!” 容颜想了一下,“你哥大概是北戎那边有什么事情,万宝马上要去上任,要准备充足一点也是正常!” 话是这样说,可她却打算去问问常万宝。 是不是上任有困难还是怎么,她都好些天没有看到他了。 容颜这个庄子是她娘置办下来给她的,不光是面积不小,里面的布局也是相当的好,几个院落相互连通又有着隔断,还挖了鱼塘,里面养了鱼。 “要是夏天的话还可以看到莲花,还有那边那个亭子,那上头的牌匾可是侯爷亲自书写的。”陆小虎正在和易君柏两人介绍。 他是真的当两人是朋友,担心他们第一次过来,不熟悉这里,心里又紧张,就和他们介绍这个庄子。 第118章 “我说小虎,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也是才第二次过来这边!” 周贵媛笑着打趣,“而且上次过来还将郡主养的兔子给喂死了!” “那我又没有喂过兔子,哪里知道它们吃不了沾露水的草!”说起这个,陆小虎有些不好意思。 当时那个兔子还是容颜从市场上一路提回来的,没想到还没有喂养两天,就被他一把露水草给弄死了。 “你们还在那边干什么呢?姐姐,小虎哥,你们快过来啊,郡主给我们准备了好多的糕点!” 周贵媛到底是个女孩子,当然是喜欢吃糕点的,而且特别喜欢吃宫里头御膳房出品的一道叫做千层瓣的,只可惜能够吃到的机会并不多,眼下周吉杭这样喊,肯定是有这一道糕点。 当即,她也不嘲笑陆小虎了,赶紧往周吉杭的方向赶过去。 只不过他们都是从小玩着的了,对于各自的习惯爱好很是了解。 陆小虎也猜到了肯定有千层瓣,他是对这一道糕点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以往也不会特意去跟周贵媛抢。 不过这一次谁让她要这样嘲笑自己呢。 “西子,君柏,我们赶紧过去,郡主这里的糕点可有很多都是御膳房出来的精品,外面都是很难吃得到的!” 招呼着西子两人就冲了过去。 眼看陆小虎竟然要和自己抢,这怎么行,周贵媛大喊:“陆小虎!” 陆小虎充耳不闻,跑得飞快。 西子和易君柏两人见周贵媛也并不是真的就生气了,也笑着往前去,他们身分不高,家中长辈都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吃到御膳房出来的东西,有这个机会当然是要好好把握住了。 容颜看着他们去抢,笑得不行,“贵媛很喜欢吃千层瓣,只是这做千层瓣的御厨只有两位,而且这糕点做起来很复杂,材料也很昂贵,她很少能够吃到!” 她这次也是特意向永泰帝说了好话,讨来的赏赐。 如果是她喜欢,大约永泰帝都直接将御厨和材料打包送到定北侯府了。 她要什么东西御膳房肯定是不会有半点的二话,必然是精心准备好送出来,可她每次要什么都是要通过永泰帝,决不私下来。 每次永泰帝都说让她自己去御膳房吩咐一声就是,可每次她还是乐此不疲。 卫宣心中感叹,像是郡主这样知道分寸的小辈,永泰帝自然是高兴的。 皇宫是陛下的,皇宫里的一切都是属于陛下,就像自己的家里一样。有人想要自己家里的东西,就算是自己不在乎,也是绝对不会喜欢有人不打招呼就拿走的,同样的东西,别人私下拿走和自己主动拿出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过这糕点虽然是很珍贵,可有我出马,怎么可能是只有一盘呢!” 千层瓣的口味确实是极好,陆小虎和周贵媛两人那架势就差打起来了。 “你又不喜欢吃!”周贵媛看着被陆小虎拿小碟子装走的小半盘子千层瓣怒目而视。 说是小半盘,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四块罢了! 每一块也就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只层层瓣瓣的像是叶瓣一般翠绿的叠加在一块,很是好看。 “我是没有那么喜欢,但是好吃的东西谁会嫌少呢,我可以放起来慢慢吃啊,再说了,君柏和西子还没有吃过呢,我要给他们尝尝怎么了!” 周贵媛当然没有想过自己一个人将所有的都吃了,“那你放着让他们自己吃,你不许吃!” 易君柏和西子原本对于这千层瓣是没有太大的兴趣的,毕竟没有吃过,虽然好看,但是两人都是对自己欲念非常控制的人,当然不会为了这一点点的口腹之欲来和周贵媛她们产生矛盾。 但是,看他们两个人这样争抢,反倒是对这千层瓣多了点好奇,真的想尝尝味道了。 陆小虎当真就将碟子放在易君柏二人面前,“你们尝尝,这当真是好吃的!” 给他们二人吃,周贵媛虽然有点小小的舍不得,但是却也能够接受。 “易公子,你们吃,这糕点肯定是郡主特意到宫里去找陛下赏赐的,味道十分的好!” 若是换作别人,自己身份低微,这样的场景或许是不敢吃的,但是易君柏二人却没有故作推辞。 “那就多谢了!” 千层瓣,顾名思义,是由一层又一层给叠加起来的,酥脆的同时却并不会大面积的掉渣,更不会让嘴里干涩,相反,一入口就是一股清香甜味。 也不会显得太过于甜腻,恰到好处,彷佛能够让人心情愉悦一般的味道。 “卫公子,你也尝尝!” 看着眼前这满满的一盘千层瓣,卫宣忽然笑起来,“要是周姑娘看见了,肯定要心痛得不行了!” 谁都看得出来,虽然周贵媛大方的让易君柏二人吃,可实际上她眼里都是舍不得。 “放心,我给她准备了许多,等会她肯定是要高兴得不行的!” 既然专门给周贵媛准备这糕点,她当然是不可能就弄一点出来,就够给人尝尝味道了。 卫宣拿起一块尝了尝。 “怎么样?” 容颜目光看着他。 微微点头,“很好!” 容颜当即就笑了,“好吃的话卫公子你就多吃点,还有呢!”说着就将一盘子千层瓣都推到卫宣身前。 卫公子可真好看! 看着卫宣的俊脸,不由得身体就挨近了那么一点。 卫宣本就对别人的接近很是在意,更别说容颜这样还这么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了,那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郡主?” 这样的存在感实在是让他有些受不住。 “啊!” 反应过来自己越靠越近,容颜赶紧不好意思的将身体挪了回去,“啊,不好意思啊,卫公子!” “无事!” 嘴巴上说着无事,可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刚才还好吃的很的千层瓣却没有了那股美妙的滋味。 看着两人陡然之间拉开的距离,心里竟然还莫名有一丝丝的失落。 众人吃了会东西,就带上了弓箭,骑着马出门了。 既然是出来游玩打猎的,当然是得出门了,方才不过算是歇歇脚而已。 第119章 像是马场或者是皇家出去狩猎的地方,那些林子一般都是有人专门放入了一些野物在里面方便人打猎的。 实际上在山林野外想要打猎,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特别是这地方有着许多的庄子庄户人家,人多自然也会有人去捕猎补贴生计。 虽说在京城周围的老百姓们并不会吃不上饭那么严重,可想要吃肉,却也不是能随随便便做的事儿。 一般情况下普通老百姓家里也就逢年过节的吃点肉,寻常时候那是极少在桌上能见到荤腥的,去打猎给家里人补充点荤食那也是常事儿。 所以容颜他们到山林中去打猎,还真不是一进去就能捕捉到猎物,一行人逛了有小半个时辰,也就只有容颜和陆小虎两人有所收获。 容颜的收获多一些,打了一只野兔子和一只野山鸡,而陆小虎的猎物说起来就有些让人不禁发笑了。 是一只个头不大的斑鸠。 而且这斑鸠还是一只受了伤的斑鸠,断了半边翅膀在地上,被陆小虎眼尖地给看见,一箭射杀,就这陆小虎都得意的不得了。 没办法,谁让来这么多人都没有刷到东西,就郡主和自己抓到了,那可不得高兴吗? 郡主那是什么人,是他们的老大,她能够捕捉到猎物那是理所应当的,自己能够抓到,那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儿。 周贵媛见他这样就好笑:“陆小虎你是不是还是个小孩子?不就是打了一只斑鸠吗?还是一只断了翅膀的,能别得意成这个样子吗?” 其实她刚才也差点儿打中一只兔子的,可惜那兔子跑的实在有点快。箭擦伤了腿,还愣是让那兔子还是给跑了。 而她之所以射偏了就是因为陆小虎在那儿因为射到了一只斑鸠大吼大叫的。 陆小虎可不高兴,“那一只斑鸠那也是肉啊,就算是断了只翅膀的斑鸠,那也是我猎到的猎物!” 他脖子仰得高高的,得意的不行。 周贵媛也就是那么一说,还记着他方才抢自己千层瓣的事情呢,见他这样儿使既生气又好笑。 不屑的嗤了一声:“就你这水平,等着瞧,等会儿说不准你进来的时候打着这只斑鸠出去的时候,手里还是只有这么个东西,那时候才好笑。” 陆小虎满不在意的摆摆手:“这能打到东西都不错了,我就没想过我还能够打到更多的,有这儿我都已经足够了。” 他这理论可还真是,周贵媛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说的。 “再说了,就算我打不到更多的猎物,也不影响我吃啊,郡主肯定能大丰收。 你的我是不指望了,吉杭和晓穗的我也不去想,但是我还有君柏和西子啊他们一个烤肉的技术一流,一个打猎超级厉害,等着瞧,待会儿说不定你还得指望我们分你点儿呢!” 周吉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姐姐和小虎哥俩人总是会抬杠,说他们两人和对方针锋相对,倒也谈不上。 就是总能因为一点小事儿或一两句话两人闹腾起来,但要说这两人关系不好,那也是不对的。 他正要说话旁边“咻”的一声,却是容颜再次拉弓。 很好,射中了一只兔子。 只是这只肥硕的灰兔子身上却插着两根箭。 “原来竟是昭阳郡主在这儿,可真是巧了!”说话的人正骑在一匹黑马上,而且这人大家也都不陌生。 容颜冷冷的看着,也不行礼,但是身后陆小虎他们可就不行了,包括卫宣在内,众人一起行礼。 “见过三皇子殿下!” “都在外头玩儿嘛,何需如此多礼?”话是这么说,可他的眼神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容颜,嘴角三分讥笑三分冷漠,那意思很明显了,却是在说容颜没有行礼。 而且他嘴巴上说着不要卫宣他们多礼,可也没见他让众人起身啊。 虽然说因为人在马上,行礼也就是简单的弯腰,微微晗首,抬手抱拳。 累倒是不累,但这样也有点让人心里不舒服。 虽然说上下等级有分别,有尊卑之分。可寻常小辈之间,除非是公主和臣子或者双方之间身份差距过大,否则一般情况下在非正式场合熟悉的人之间寻常都并不行礼,就算行礼也就是走一个过程。是很少有人会这样的,摆明了就是折腾人。 容颜可不怕他,若是在什么正式场合中,她还能勉强弯弯膝盖给他行个礼,这都不是看在他三皇子的份上,是看在舅舅永泰帝的面子上。 换做这种私下的场合里,她能理他都不错了,还想给他行礼,做了他的白日梦。 算是不客气的说到:“是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还是怎么滴,怎么我隐约记得三皇子殿下现在应该是在府中好生的修养,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若不是三皇子的面相,实在是很有识别力,否则还要以为是什么人冒充了殿下呢!” 三皇子的眼神很是冷漠,动了动唇角:“那昭阳郡主是要向父皇告发本殿下吗?还是诸位想要去告发,立一个功?” 他像是才看到卫宣:“这不是邵安伯府的卫公子吗?卫公子何时和朝阳郡主关系如此好了,父皇正想跟朝阳郡主找一个骏马呢,别的不说,卫公子这长相…想来郡主是满意的?” 说话就说话,干嘛扯上卫公子? 容颜轻轻的甩了下马鞭,让马儿冲着三皇子走了过去。 两人的马头几乎要碰在一起。 三皇子身后跟着来的侍卫身上都紧绷了起来。 到底是精锐,这些侍卫们都感受到了容颜身上的杀气。 三皇子不是感觉不到,但是他仍旧笑着:“郡主何必动怒,邵安伯府早已没落,卫公子要是能入了郡主的眼,那也是一桩天大的好事儿!” “石景基,咱俩的事儿咱俩解决,你要是像只疯狗一样四处乱咬,就不要怪本郡主手下不留情了!” 如果他不是舅舅的儿子,她这会儿肯定忍不住直接两鞭子甩上去了,将他的嘴抽烂,让他再也不能吐出一个字来,才算是勉强消除她口头的那口恶气。 他这话说起来看似没有什么,却实际上是在侮辱卫宣,容颜哪里能够忍得了? 第120章 她这样气冲冲的维护自己的样子……卫宣心里多了一层说不清楚的感觉。 不过,他也不是一个躲在女孩子身后的懦弱之人。 “三皇子殿下,这容颜是父母给的,上天注定的事情,在下能够有这样一副好的容貌是一件幸运的事,但是殿下也不用过于看重容颜。 当今陛下英明神武,并不会以容貌来看人呢!”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让石景基不要羡慕他的容貌,他长得好看是父母给的,暗戳戳的说石景基羡慕他的容貌对父母有不瞒。 石景基的父母是谁,余贵妃暂且不说,可他的父亲可是永泰帝,这不亚于是在说他对永泰帝不满了。 没有想到卫宣这样一个小小的没落了的伯府的公子竟然也敢站出来说话,而且还一说就这样的不客气,石景基冷峻的看着他。 “卫公子这一张巧嘴可真是会说话!” 能够看出来三皇子对自己不满意了,可那又怎么样呢? 要是没有容颜,他不是不能够忍受三皇子一时的挑衅,但是,有容颜那就不同了。 三皇子,也是郡主不喜欢的人呢。 容颜都要用乌木去坑石景基了,他要是还看不出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状况的话,也就白白和她相交一场了。 既然都是郡主的敌人,那想来未来也是敌非友。 那又何必太过忍气吞声呢!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在无意识中的在维护容颜了。 石景基是看出来了,眼中有着暗芒,“既然卫公子对自己这样有自信,那要是本殿下不帮你们这一个忙都说不过去了,毕竟昭阳还是本殿下的表妹呢!” “等改日本殿下就给父皇上书,请父皇给表妹和卫公子赐婚!” 容颜是有意将卫宣拐到定北侯府,但不是用这样的方式。 冷哼一声,“三皇子殿下有空操心我,还不如操心操心自己!” “年纪也小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子嗣,这样让陛下忧心,作为人子,可实在是不该啊!” 石景基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狂暴的怒火在眼中升腾。 陆小虎已经在观察四周,等会打起来怎么样跑了。 虽然没有人敢拿出来说,但是石景基子嗣的问题确实是一个让人议论的话题。 且不提石景基成婚的日子也已经不短了,三皇子妃更是身体康健,要是身体不好的,也不可能成为皇子妃了。 就说他后院那不少的妾室,怎么也不可能每个都有问题. 就这样的情况之下,三皇子府上这样多年都还是没有一个黄孙出生,别说是黄孙了,就是有孕的女子都没有一个。 这就只有两个可能了,一个就是三皇子自身有问题,于子嗣有碍,另外一个就是他子嗣缘分不好。 可不管是哪一个可能,都不是什么好说法。 要做上那个位置的皇子,绝对不可能是一个连自己的子嗣都没有的。 容颜这话可算是往石景基的痛脚上踩了。 “表妹是被宠坏了,半点尊卑都不懂,本殿下作为表哥,可不能够看着表妹这样。” “是得好好教一教表妹的规矩了。” 他这话说完,身后的侍卫就有了动作。 当着这样多人的面,石景基原本不应这样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的,只是容颜说的话实在是让他不能够忍受,必须要给她一点教训才能够让他除了这一口恶气。 容颜冷眼看着他,“你想要教我规矩,还是先去和陛下说说你这次不顾禁足的惩罚跑出来是什么缘由!” 啪! 鞭子一甩,空气发出一道劲响。 陆小虎等人顶着压力,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他们的身份太低了,说的话根本没有半分的分量。 容颜对上三皇子,容家不会有什么事,但是他们要是和三皇子对上的话,家里必然会遭到报复。 就算是三皇子不亲自出手,只要稍微示意一下,就会有人帮他将事情办好。 有时候无脑的勇气只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添麻烦,也不能够帮到容颜什么。 心中急切,却没有好的办法。 林晓穗的身份要稍微高上一些,稳了稳心神,“三皇子殿下!” “殿下贵为皇子,身份尊贵,但是昭阳郡主也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宠爱非常,我等今日受郡主的邀约前来,家中长辈也是都知晓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怕长辈们担忧!” 他们这样多人,只要石景基不是想要被永泰帝知道他跑出来不说,还对昭阳郡主动手,就会按捺住。 他就算是教训人,也不可能将他们这样多的人都杀了。 石景基看向林晓穗,“倒是没有想到,我这个表妹,还养了一群这么忠心的狗!” 将他们比作是狗? 林晓穗气得脸都红了。“殿下慎言!” 容颜捏了捏袖子里的铁棍,紧紧的咬着腮帮子。 石景基这家伙不是个玩意儿,奈何他的身份在这里摆着。 不顾永泰帝的责罚偷偷跑出来是一个罪过,但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事,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也不过是看永泰帝的心情而已。 这些都改变不了他皇子的身份。 容颜到底在身份上只是一个臣子。 作为臣子,率先动手伤害皇子,那可是一个极大的罪过。 之前因为常万宝的事情她冲动了,还可以说她是年纪小,另外知道的人不是很多,这才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 可有的事情是不可一而再的。 她要是先动手,一旦事情传出去,不光是她自己要受到不轻的责罚,就连父亲定北侯都会受到牵累。 卫宣和容颜挨得最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的怒火。 心头不由得也多了一丝火气。 他许久不曾有过怒意,可今天,不光是怒意,还有一股无力之感。 以往,他从来都不因为邵安伯府的没落而觉得难过,甚至在积蓄力量的同时还有意的让邵安伯府淡出了京城人的视线。 可要是他现在是手握实权的话,三皇子定然也就不敢这样的放肆了。 他之所以敢这样,不过就是因为他们这一群人手中都没有实权。 第121章 虽然说容颜是昭阳郡主,听起来品级很高,而且还受永泰帝的宠爱,可实际上手中也没有什么权利。 其他人就更别说了,家中的权势就不够显赫,更别说自身了。 他们这一群人没有一个身上有官职的。 “三皇子殿下!” 他微微拱手,行了个礼。 “殿下作为被陛下给予厚望的皇子,我们这群人被骂一骂没有关系,但是皇嗣一事殿下还是应该放在心头才是。” “陛下让殿下在府中,想来也有这一方面的考量!” 俊朗的面容这个时候在石景基的眼中看起来却是谁丑陋无比。 要是刚才他还勉强能够有一丝的理智的话,现在再没有了 “你算是一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皇子面前说这样的话!” 一个示意,身后的人就冲了出来。 这些侍卫可都是带刀的,要是寻常对付卫宣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弱公子的话自然是不会用刀的,但眼下的情况不同。 石景基明显是已经气到不行了,要是不能够让他的怒火消下去,他们这些人就会成为出气筒。 反正是对卫宣动手,又不是对受陛下宠爱的昭阳郡主动手,他们也就丢开了顾忌,抽出刀就冲了过来。 领头的眼中涌动着嗜血的光芒。 既然殿下提到了他这一张脸,那就毁掉好了。 这一刀下去,要是被砍中了,卫宣这张脸就彻底废了,科举也就不成了,再没有了前途。 容颜心头一喜,想都不想的就太守去拦。 卫宣从容的目光一顿。 容颜控制得很好,这一刀并没有伤得很严重,只是稍微流了一点血而已。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她打定了注意要好好的收拾三皇子一顿,要是自己身上半点伤都没有,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哐当!” 身上带了伤,她可就放开了。 将马鞭往腰上一别,黑铁棍舞得赫赫生威。 三皇子带来的功夫当然不错,奈何他们对上容颜根本不敢全力出手。 三皇子敢下令,不代表他们伤了人会有什么好下场。 到时候不用容家的人出手,陛下也不会放过他们。 因此他们束手束脚的,不敢下死手,这样一来,原本有十分的功夫也只能够发挥出一半了。 这还是石景基如何不知道这些侍卫心头的顾忌,“敢手下留情的,就不用跟着本殿下回去了!” 侍卫们一听,手下的力道瞬间就改变。 容颜没有觉得怎么样,周贵媛等人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刚才容颜受伤就已经让他们很担心了,现在光看这些侍卫的出手就知道他们是下狠手了,心里更是焦急。 双腿一夹马,周贵媛和陆小虎两人就冲了上来。 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们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容颜受伤。 容颜一棍子将一个侍卫打下马去,回头喝道:“回去!” 她和侍卫们的打斗因为是在马上,已经挪到了旁边的位置上,距离他们有一段的距离。 她说完身子立即下倾,躲过一个侍卫的刀。 同时扯出腰间的马鞭一扔,打中周贵媛的马,止住他们前行。 “郡主!” 周贵媛大喊。 “三皇子殿下,您这样会伤了郡主的!” 双拳难第四手,容颜面对的可是好几个精锐的侍卫,不是大街上的普通人,一个不小心就会中刀。 特别是她手臂上已经被刀伤到。 随着她动手,伤口撕裂,鲜血将整个袖子都染红了,看得人心惊胆战的。 石景基在看到容颜手臂上染血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了解她,既然已经动手,很有可能还有别的打算。 内心并不相信她敢对自己动手,可是理智又告诉自己,不能够以常理来看待她,她很可能就是对自己有意图。 眼看自己带来的侍卫们对上容颜一个人竟然都不能够快速的取胜,心里是担心又气愤。 可这个时候他要是再让侍卫们停下来,岂不会就是在说自己怕了她了。 这怎么可以! 这一犹豫。 之听得一声轻喝,几个围绕着容颜的侍卫就如同是在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全部被打下马去。 好几个人都吐血了,有人手脚不自然的扭曲,很明显是断了。 林晓穗长大了嘴巴,原本的担忧和慌张瞬间就变成了震惊。 郡主,也太厉害了! 卫宣猜到容颜实力不俗,这些侍卫她能应付,所以才会在看出她是要等石景基先动手的时候推了一把。 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故意受伤,更没有想到她带着伤都还能够这样的耀眼。 石景基看着容颜一步步朝着自己过来,心头有些慌张。 “昭阳郡主,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容颜笑了笑,“当然是,揍你!” 要是他还能够忍着没有动手,她都想要自己给自己来一刀然后再动手了,既然他给了她这个机会,要是不把握住的话,也就不是她了。 她不知道,这会子的她,身上染血,一身杀气,吓人得很。 石景基虐待别人的时候只觉得爽快,加上那些人都没有办法反抗,当然是不畏惧的,只是这会子看到煞神一样的容颜,就能够想到当初被匕首捅了的疼痛。 容颜可是从小就跟着定北侯长大的,练武之人对于人体的穴道经络之类的了解的并不比大夫少上多少。 当时她可没有留手,看起来没有冲着他的死穴去,可那伤口却很久都不愈合,只要稍微的活动一下,就很容易会将伤口给挣开。 “唔!” 闷哼一声! 石景基眼里还残留着震惊之色。 好像是没有想到她真的下手了一样。 对待石景基,容颜是温和的,非常的有分寸,总共动手也就三次,比起地上那些被狂风扫落叶的侍卫们,他身上看不出来任何的伤口。 可是,坐在马背上的石景基却几乎是要将缰绳都给扯碎了。 大腿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疼痛,让他紧紧的咬住牙关,可背脊上又麻又痒的折磨却让他到底忍不住闷哼出声。 “容颜!” 他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容颜。 容颜满不在乎的呵呵一笑,“怎么,想去找陛下告状?” 她挥舞了一下手,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一样。 第122章 如果可以的话石景基当然是想要去找永泰帝告状的。 不过就是个郡主罢了,嚣张到如此的地步,就连皇子都敢打。 要是她今天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刀的话,那是不是也要在自己身上砍一刀呢? 可是他不敢。 不敢去赌。 自己和容颜两人哪个在永泰底的心中更加重要一些? 如果容颜没有受伤,那他相信,就算父皇对于自己不顾禁令跑出来有所怒意,也不会太过生气,将自己怎么样的。 可现在。 看一眼容颜受伤的手臂,他心中有着无比的信心,一看到她的伤,自己从府上跑出来这件事就由小事变成大事了。 而容颜,打了皇子,最后最大的可能就是不痛不痒的惩罚,自己却要承担来自父皇的怒火。 在很多的时候,容颜是要比自己重要的。 这一点,在曾经被容颜一匕首刺上,父皇却没有对她重罚,反而是还替她遮掩这一事,他就看得很明白了。 “容颜,你不要太过嚣张!” “本郡主嚣张?分明是三皇子不将陛下的旨意放在眼里,私自出府不说,还对当朝君主下手!” 卫宣适时的说道:“郡主,您手上流了太多的血了,您伤势严重,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找大夫治伤才是!” 周吉杭大声喊道:“郡主,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是我今日出门的时候特地备上的,郡主快治伤!” “郡主流了这样多的血,要是晕倒了怎么办?” “要是郡主晕倒的话,大约容家人都会十分担心!”卫宣轻轻说道。 可他这话就提醒了周吉杭,他一副容颜似乎已经是重伤垂危的样子,“这可怎么是好,定北侯要是知道郡主受伤,也不知道会不会担忧,要是太过担心让北戎钻了空子怎么办?” 石景基气的不行,身上的疼痛渐渐的开始消散,可石景基只觉得一股怒气将天灵盖都快给掀翻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威胁本皇子!” 容颜从来都没有说靠着自家老爹的威势会觉得不舒坦的,相反,能够将老爹拿出来用的时候,她绝对不会藏着掖着的,好像深怕别人说自己仗着父亲的权势一样。 “三皇子殿下,吉杭说的可没有错。 我家就我一个女孩,父兄皆视为掌上明珠” “就算是在长平关的时候,我都鲜少有受伤的,就是层破一层油皮父兄都要担心,更被说这手被人砍了一刀了。 要是我父亲知道我受伤,不说忧心如焚,那也肯定是要八百里加急让人回来询问状况的!” 八百里加急,那可不是随便用的,非紧急大事皆不可用。 而一旦有八百里加急入京,不光是章丞相等重臣会关注,永泰帝都会关心。 到时候这事情可就捂不住了。 西子和易君柏两人几乎都要看呆了。 等石景基被属下搀扶上了马离开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会,这该不会是他们眼花了! 那可是堂堂一位皇子啊,居然就这么被打了? 而且看样子三皇子是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这就是说白白挨了一顿打?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子。 石景基身为皇子,自有一番天家气派,两人都没有敢直视他,只是粗略的用眼角的余光看着。 可就这样,他们也能够看出来,三皇子气的不轻。 陆小虎拍拍两人的肩膀,“这算什么,跟着郡主,不用怕!” 话是这样说,可刚才容颜被围攻的时候,他可没有少担心一点。 周吉杭是真的带了金疮药,这还是他娘因为担心他们出来打猎伤到自己而给他准备的,原本出门的时候他并不想带,不过是因为不想拂了母亲的心意才带上,万万没有想到会派上这样的用场。 “郡主,这可怎么办!好多的血!” 一小瓶的金疮药倒上去,要是平常人肯定是已经止血了,可她手臂上的伤口还是在不断的往外头渗血。 卫宣的眉头紧紧的锁住,“郡主可是一旦流血就会很难止血?” 容颜虽然是武功好,但是体质却有些特殊,不受伤还好,但是一旦流血,止血就要比常人困难得多。 所以她说就算是层破一层皮家中人都会很担心这句话并没有水分。 “是稍微要难上一些!” 卫宣的眉头更皱得深了。 他曾经在书中看到过关于容颜这样的情况的记载。 心中对于石景基的不满无形中再加一层。 “郡主流血过多会有危险,我们现在就回去!”因为着急,说出来的话竟是不自觉的多了一层命令的语气。 他很想说她几句。 就算是想要对石景基出手,也用不着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 但是看到她因为失血而稍微有些白的嘴唇,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容颜状似不在意的说道:“哎,没事的,我以前受伤比这严重也没有什么的,就是止血慢一点而已,不会有事的,放心,我可是看准了才将手举过去的。” 陆小虎等人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郡主,先回去!” 林晓穗更是眼眶红红的,眼看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郡主,咱们先回去治伤,等下次咱们再找机会一起玩儿。” 玩儿,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命却只有一条。 她是真正养在深闺的贵女,生平干过最出格的事情除了和石柄兴退婚,就是年幼的时候跟在容颜后头做小跟班的时候。 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这样的打斗,更没有见过人被刀砍中的情景。 天知道,在看到容颜被刀砍中的时候,那一瞬间,她的呼吸都几乎停住了。 “郡主,先回去,咱们反正也已经玩了许久了,剩下的时间咱们到庄子上去休息,然后让护卫们到山中打点东西吃就是。” 庄子上当然是有护卫的,不过他们这一次出来打猎就是玩玩,自然是不会带着一大队人出来的,也就是石景基是独自前来,加上身份在这里摆着,这才会带着一大堆人。 实际上,动物的感觉都是十分的灵敏的。 人数过多,其实是不方便打猎的。 第123章 遇刺 人多的话,自然弄出的动静就大,动物早早就吓跑了,还打什么猎。 容颜不是一个犟的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事情好像和她想象的有些差距,比起上一次,这一次止血的速度好像是更加慢了一点。 “这样,我先回去,你们继续,不过就是一点小伤,止血了就好了,我在庄子里等你们回来!” 陆小虎等人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去打猎,只担心她的伤势。 容颜是一个身体健壮的,平常的时候哪天不是面色红润的,可眼下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 虽然流血的速度已经减慢了,但是终归还没有止血,他们哪里能够放心得下。 “我们和郡主一起回去,等下次再打猎就是了。” 上一次因为北戎使者的事情,最后众人半途就回去了,这一次本就是抱着再来一次的心将众人邀请来的,容颜是真的不想他们兴冲冲的出来又败兴而归。 “这点伤比起我在战场上受的伤算什么,晓穗陪我回去就是,你们玩够了再回来!” 听到她说在战场上受伤的时候,卫宣心头莫名的有些心疼。 听到她这样安排,当即就说道:“我陪郡主回去,总归我也是不会打猎的!” 这倒是没有错,在出来的时候他就说了自己虽然会骑马,但是并不会打猎。 容颜有些犹豫。 周贵媛直接拉着自己的蠢弟弟上马,“走,咱们回去!” 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易君柏和西子虽然对打猎是有兴趣,可眼下的情况,但凡不是眼瞎也说不出来自己要继续打猎这样的话,也跟着上了马! 这样,容颜也就不再劝说,众人骑马回返。 其实这里距离庄子已经是有一段距离了,已经是处于接近林子深处的位置。 马儿还没有走多远,忽然,容颜脸色一变,“停下!” 影影约约的兵刃交接的声响传来。 马儿一停下来,众人都听清楚了这声音。 影影约约还有着保护殿下的呼喊声。 当今陛下的殿下不多,不巧,方才出现在林子里的正好有一位。 是石景基。 “周姐姐,你们从西边绕出去,到庄子上去求援。” 周贵媛他们虽然有点功夫,但是耳里传来的争斗声可很是激烈,对方不是简单之人。 胆敢刺杀皇子的人,没有一点把握也不会动手的。 周贵媛他们过去不光是不能够救人,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要将自己都给折进去。 更别说林晓穗等人了,要么是一点武功都没有,要么就是像陆小虎这样的花拳绣腿,对上真正的杀手,还不够人家三两下就切了。 这片林子已经不安全了,可以想见的是,只要对方发现了他们,就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放任他们随意离去。 杀人灭口,才是最符合的情况。 周贵媛尽管非常的想要去帮忙,但她不是没有脑子。 他们就算是和石景基有再大的过节,可对方到是一位皇子,他们不可能不去救人。 更何况方才容颜还伤了他的侍卫们,要是石景基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容颜打伤侍卫们的事情就极有可能要将她给扯进来。 “我们走!” 尽管是女孩子,但是现在这些人中除了容颜就剩下她一个人的武功最好,当即招呼着众人迅速离开。 卫宣却是没有动,“我留下来帮你!” 一个文弱的书生能够帮什么忙? 还不等人将这个问题问出来,他已经抽出在马儿身上挂着的弓箭。 搭弓,射箭。 卡! 轻轻的一声脆响,在十丈开外的一枝小树杈子被箭射中掉了下来。 箭术竟然这样好? 不是说不会射箭吗? 看着已经跟着容颜朝着打斗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的卫宣,陆小虎心头缓缓冒出这样一个疑问来。 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他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赶紧到达庄子上,找人过来救人。 要是容颜的状态好的话,他们还不需要这样的担心,但是现在她自身的状况都是这样,脸色那样的不好,可见虚弱,他们不得不担心她会不会有危险。 啪! 马鞭打在马屁股上,加快马儿的速度! 卫宣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只是想,就做了。 他不会武功,但是一手箭术却极好,这件事在今天之前,就连他爹邵安伯都不知道。 不过就是不想她受伤而已。 “殿下,快走!” 石景基是慌乱的,特别是看着身边的侍卫一个个的倒下。 这会儿,他甚至都没有功夫去怨恨方才将侍卫们打伤了的容颜,脑子飞快的想着幕后的主使者是谁?自己要怎么逃脱! 可是却怎么都想不出来会是谁对自己下手,而跑?更是难。 这些杀手都是身手极好之人,下手狠辣,比起普通的杀手来说更像是死侍。 他并不会武功,对这一片林子也不熟悉,对方足足有二十人,侍卫们拼死杀死几人,可还有十多人,这样多的人,他如何能够逃得掉。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眼看着自己已经被逼到悬崖,身边的最后一个侍卫也倒了下去,石景基心生绝望。 可杀手们既然被派来刺杀皇子,当然不可能是会透露主人的。 眼看着杀手的屠刀就要冲着自己落下,石景基一咬牙准备跳崖。 就在他闭眼的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别动!” 与此同时,咻一声,之后就是沉重重物到底的声音。 一个杀手被一箭命中后心,睁大着双眼倒了下去。 杀手们见到竟然有人来救,当即就将一部分人分过来攻击容颜。 可另外两个人竟是不管不顾的仍旧冲着石景基而去。 这是无论如何都要杀了石景基。 影视剧中那种主角援兵一出现,杀手们就光顾着杀援兵,然后让主角逃脱的事情根本不会存在。 为了完成任务,杀手是不会在乎援兵的,他们只会想方设法的完成自己的任务,而不会将时间浪费在不是目标的人身上。 容颜虽然已经来的够快,到底是人不是神,没有办法一瞬间就赶过来。 大铁棍一挥,将一个杀手打开,同时反手将马鞭扔出去,打中了一个对着石景基举刀的杀手。 可,还剩一人! 第124章 电光火石之间,卫宣陡然大声的喊道:“二皇子您怎么在这里?” 这惊讶中带着不可置信的声音成功让杀手们顿了一下。 石景基心头再次震动,这些人的反应,难不成要杀他的人,竟然是二皇子? 虽然双方之间现在为了争夺皇位是关系不好,甚至可以说已经是要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不管两人之间哪个能够成功,对方都是非死不可的,也不会对对方有着什么怜悯之心。 自古以来皇家争夺皇位本就是骨肉相残。 而他们也同样不会认为对方会对自己留下留情。 可这不代表对方会用这样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如果是争夺皇位是这样简单的事情,谁和自己是对头,谁和自己争夺,就找个人将其暗杀了的话,这争夺皇位就算不上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只要将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全部杀光,只剩下自己一人那不就好了。 可是这样的手段,不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不说龙椅上的帝王对自己的看法,就是满朝的文武都不会答应这样的一个皇子做为储君。 因为这代表着,要是将来,他们这些做大臣的和帝王之间有了什么不同的意见,让帝王觉得碍眼了,那是不是也会被暗杀身亡。 毕竟都能够去暗杀自己的亲兄弟,这样的人,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所以,除非是到了什么必须要用的时候,这种以杀人来解决问题的手段,都不会被使用出来。而现在,双方之间还远远没有达到需要用暗杀来解决掉对方的地步。 风险实在是太大。 就算是到了必须要用这样法子的时候,那也得经过周密的计划,力保万无一失绝对不会让让人怀疑到自己身上才对。 他想不通。 杀手们也是被卫宣突来的一句给扰乱了一下心神。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在平时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在高手之间过招的时候却是至关重要的,往往能够决定一场战斗的胜利与失败。 卫宣争取到的这短暂的功夫,成功让容颜突破两个杀手的封锁,赶到了石景基的身边。 石景基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虽然有着险处逢生的希望,可因为与容颜之间的过节,让这一份喜悦之情多了一些复杂。 容颜看着他这呆愣愣的模样,心中就来气,她是真不想救这个玩意儿,可没办法谁让这家伙偏偏会投个好胎,投成了永泰帝的儿子。 “赶紧跟着老子走!” 一时心情不爽冒出一句粗口来。 叮叮叮! 这一刻,容颜无比的后悔没有将自己的大刀给带出来,这铁棒虽然用起来也十分的顺手,可是杀伤力不够,要是自己的九转夺魂刀在这里的话,一刀下去,就够砍一个脑袋下来了。 石景基的反应实在是太慢了,容颜心力着急。 “等出去了,老子肯定要给你两刀!”容颜气的大骂。 这些人都是冲着石景基去的,她要护着石景基这个弱鸡本来就艰难,偏生这家伙半点闪躲都不会,为了护着他,她刚才只能够生生挨了杀手的一刀。 石景基对她说的话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感受到脸上飞溅出来的血液,没有再说话。 “咻!咻咻!” 卫宣不断的弯弓,可他箭法虽然好,奈何自身也并没有武功,这些杀手在意识到被骗了之后也盯上了他。 趁着双方之间还有一些距离,他用弓箭射杀了几名杀手,可随着杀手们反应过来,很快就拉进来双方之间的距离,这个时候弓箭就没有了什么作用。 狼狈的躲闪了两下之后,他也陷入了险地。 失血过多让容颜产生了一种眩晕感。 要是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手中的黑铁棒脱手而出,击中一名杀手,让卫宣得以脱身的同时,夺下一名杀手的弯刀。 可也付出了代价。 背上再次挨了一脚,而石景基的身上也多了一条血痕。 “这是昭阳郡主,你们要是伤了她,父皇不会放过幕后之人,你们背后的主子不可能逃得了的。” 石景基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也不是没有效果。 剩下的三名杀手听到他这句话,其中一人看似是领头的,明显有了犹豫。 卫宣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去想永泰帝对容颜的宠爱,到底是真是假,其中有着几分真心了,只要现在他表现出来对容颜是无比的宠爱,这就足够了,能够让敌人背后的人投鼠忌器。 这就是现在对他们最有利的一件事。 “三皇子说的不错,你们背后的主子,敢刺杀三皇子殿下,不就是因为三皇子殿下最近被陛下惩罚,觉得现在是下手的最好时机吗? 但是你们要是伤了昭阳郡主,就算是尊贵如二皇子殿下,被查出来了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话,那也绝对不可能轻易的逃脱。”容颜可不仅仅是大厦的昭阳郡主,更是荣家的掌上明珠,是拥有着30万虎兵熊将的定北侯的唯一一个嫡女。 刺杀三皇子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二皇子在夺嫡中有更多的希望,可要是他们伤了朝阳郡主事情被查出来的话,二皇子就与皇帝的宝座算是被彻底的隔绝了,这样的后果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杀手们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杀手中看似领头的那人,用沙哑的嗓子说道:“这句话在你们来的时候就说或许还有用,但是现在没用了。” 话音刚刚落下,手中的弯刀再次行动。 其实,卫宣也没有想过能够用几句话就劝服杀手能够放弃。 别的都不提,就说刚才他们之间的交流,已经基本可以让他们断定这些杀手和二皇子之间有着一定的联系。 现在将他们给放走的话,就不亚于是给二皇子埋下一个地雷了,还是一个可以让其粉身碎骨的地雷。 既然出现在了这里,杀人灭口就已经是不可能不做的了。 不过,卫宣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足够了。 争取到了这么一点喘息的时间。 第125章 轰! 容颜身上的气势陡然之间发生巨大的转变,方才还已经虚弱下去的人就像是吃了一颗十全大补丸,瞬间恢复,堪比全盛时期。 杀手们没有畏惧,更是疯狂的进攻。 既然做了杀手,就代表着已经将自己的生命交出去了,做好了随时丧命的准备。 噗! 有了弯刀,容颜几乎是刀刀见血,尽管这弯刀和她本身擅长使用的大刀有所区别,但是在她的手中,这弯刀似乎是活过来了一般,比起在杀手们的手中完全不同。 就连石景基这个不懂武功的家伙都不得不在心里赞叹的她的厉害。 鲜血四溅,容颜身上几乎被鲜血染透,其中有着自己的血,也有着敌人的鲜血。 “郡主!”卫宣察觉到容颜状态迅速的变差,赶紧上前将人该搀扶住。 容颜学习的是内家功夫,并非是纯粹的外家功夫,加上容家的家学渊源,自身有着一点特殊的手段的。 只不过这样的手段都是有着缺陷的。 刚才容颜使用的就是一种激发人潜能的方式,能够在短时间内将一个人的状态调整到巅峰时期,但是时间维持得很短,同时有着很大的副作用。 当时间过去之后,人会迅速的虚弱下来,而且,这虚弱不是短暂的,而是会损伤身体,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会虚弱,比起普通人都不足,还要精心的调养,不然损伤到的地方就很有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弥补起来。 容颜想要说一声自己没事,可已经发虚的身体确实让她说不出话来来。 “就在前面!”隔着老远,陆小虎着急的声音远远传来。 小虎他们总算是来了! 心里略微放松! 这一次你救了本皇子,算本皇子欠你一次。 石景基刚刚说完话,瞳孔瞬间扩大。 “去死。” 原来竟还有一个杀手尚未死去,甚至还有一击之力,眼见容颜虚弱下来,心神放松,便再次偷袭。 明明都已经可以听到陆小虎他们到来的马蹄声了,竟然是在此时此刻,要被杀死吗? 石景基心头一片空白。 没有什么比刚刚逃脱死亡的危机却再次面临致命袭击而来的打击人的了。 这些杀手目标明确就算是容颜杀了所有的人,也并不因此将目标转换成她,仍旧是将目标盯在石景基的身上。 容颜哪里可能就这样让他被杀死,拼着最后一口气一把将人推开,自己迎了上去。 预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未传来。 一股巨大的力道,带着身体迅速的往后退去。 迷迷糊糊之中,容颜听到石景基的大喊声。 石景基再也没有了力气,一屁股坐在血泊之中,看着前方的悬崖,说不出话来。刚才容颜先是一把将她给推开,而紧接着站在旁边的卫宣却是冲了上来替她挡在了背后。 杀手一掌打在卫宣的背上,带着他怀里的容颜一起落下悬崖,而那杀手似乎也因为这一掌耗尽了心力,呕出一大口鲜血之后,迅速的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陆小虎带着庄子上的汉子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的尸首,鲜血,和坐在悬崖边上的石景基。 他们运气很好,才和容颜分开不久就碰到了在林子里准备砍伐木材的汉子们,赶紧将人招呼着,留下几人送林晓穗他们下山,而剩下的人都跟着他过来支援容颜。 “三皇子殿下,郡主呢?郡主和卫公子在哪儿?” 虽然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可却还抱有着一丝希望。 石景基的表情渐渐恢复平静。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昭阳郡主和卫公子掉下了悬崖,你们带着人去搜寻,另外派几个人随本皇子回京。” 他要迅速的赶回京城中去,不仅是因为私自从府上出来,更重要的是容颜在挨了两刀之后掉入悬崖。 这不是一件小事儿,他深知这件事情会引发永泰帝多大的怒火。 他必须要趁着现在抓紧时间进宫去向他的父皇说清情况,派出官兵侍卫们前来营救,准备好太医和药材,力保找到人之后能够迅速的施展营救。 如果能够将人给救回来还好,要是这一次真的出事了,不光是背后的人逃不掉,就连他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陆小虎是又着急又气愤,这一刻,他真是恨不得掉下去的是石景基才好。 “郡主和卫兄弟是为了救你才掉下去的,你就这样的态度?三皇子殿下你也未免太过于冷血无情了,这个时候不是想着去救郡主,还想着让人送你回京城!” 要不是担心家中的亲人被自己牵连,这会子他一定用拳头招呼上去了。 他身上就那么一点小口子,可郡主和卫兄弟却是掉下了悬崖。 石景基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你现在多说一句话都是在耽误救人的时间,本皇子现在比你不想她出事。” 陆小虎咬着腮帮子,点出两个人“你们送三皇子离开,其他人随我下去救人!” 其实不用他吩咐,众人已经开始行动。 这些人虽然不是养在容家的那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可却都是这庄子上的人,换言之,他们的主人都是这个庄子的主人容颜。 他们同样不想容颜在这里出事。 “你说什么?”一向都处变不惊,就连和北戎开战都没有这样情绪外漏的永泰帝,这会子却是神色都变了,甚至下阶梯的时候差点踩空。 可这个时候,就连一向将永泰帝伺候得精致周到的福全公公都忘记了去搀扶一把。 石景基跪在大殿中,甚至不敢表现出自己的伤势来博取父皇的关爱,迅速的说道:“郡主为了保护儿臣,被刺客打入了悬崖!” “来人,来人!” 永泰帝根本不再看石景基一眼,“林守业呢,让他带着青翎卫去救人!还有太医院那边,福全你让太医跟着林守业一起出去!你也去,不论如何,必须要救回郡主。” “还有容谨那里,赶紧派人去通知一声,让他赶紧赶过去。” 这一天,京城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还没有过元宵节,一队接着一队的侍卫和京兆尹的人却是接连出城。 那紧张的气氛,无一不预兆着,出大事了! 第126章 容颜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疼得厉害,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就连动动手都没有力气。 “卫公子?” 卫宣有些狼狈,脸上有些擦伤,不过精神头还好。 “郡主,醒了?” “我们现在应该是在悬崖下头,之前我们从悬崖上掉下来了。” 容颜扭转了一下头,看向四周。 天色还亮着,但是看日头应该是下午了,最多还有一两个时辰就要天黑。 掉下来之前她可是听到了陆小虎他们的声音的,距离他们掉落悬崖已经过去了半天的时间,居然现在还没有人找到他们吗? 卫宣读懂了她的疑惑,“刚才郡主晕着,我四周看了看,我们现在应该没有掉落到悬崖的底部,这下头是一个有些陡峭的斜坡,正好多处这么一块平台来,延缓了我们滚落的速度!” 不然他现在只怕也没有办法还能够站在这里了。 “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他们才能够找到我们。” 容颜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好,身上的两处伤口失血太多,尽管现在已经勉强将血止住,他也用干净的衣衫内衬给她进行了包扎,可肯定不能够冒着风险在再有动作。 万一要是伤口再次裂开,容颜就真的危险了。 所以他也不能够和她一起去找救援的人,只能够留在这里守着她。 这可是山上,不是在没有危险的城里,万一要是又豹子虎狼之类的,现在的容颜可是毫无自保之力的。 容颜也明白这个道理,“卫公子为何会帮我挡?” 要是卫宣没有帮她挡住的话,他就不会一同摔下来了,“是我连累了卫公子!” “不是郡主连累,是背后之人太过于狠辣,公然对一位皇子动手,实在是嚣张!”按照对二皇子的了解,他不应该像是这样一个不顾后果的冲动之人啊,难不成他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来。 因为身体的虚弱,尽管清醒过来,但是容颜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压根没有注意到卫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迷迷糊糊的就又睡着了。 确定容颜已经睡着了,卫宣才说道:“我也很疑惑!” 疑惑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将危险去考量一下,脑子都还没有做出思考,身体就已经不冲了上去。 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可前来营救的人竟然还是没有半点的踪迹。 他们身上没有火折子,甚至除了一身衣物,什么东西都没有,要是等到晚上,气温骤降,他还好一些,容颜就不好过。 她现在的状态就和那种重病之人差不多,不过是过了一个多小时,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卫宣刚才已经在四周找到了一些干枯的枝叶,尝试过钻木取火,只是可惜失败了。 这里并没有适合采取钻木取火方式的绒草,尽管树枝和树叶都是干枯的,但是要用钻木取火的方式,也是很难的。 他虽然身上的伤势不多,但身体素质原本就比不上容颜,更别说那杀手的一掌,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眼下身体中一股股的疲惫不断的往上涌。 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了容颜头上的金钗上。 别的姑娘都喜欢戴玉石或者是翡翠的簪子,一边是东西价值不低,另外一个比起黄金首饰来说,玉石的仿佛就没有了他们所谓的铜臭味,但是容颜却是偏向于金钗这种既可以当做货币也可以当做武器的首饰。 心中默默的对容颜说了一句冒犯,卫宣走上前去将她头上的金钗个取了下来。 因为今日是要到山里来打猎的,她没有使用那些精致的,而是简单却厚实的简单梅花金钗。 这样的厚度,刚好够用。 用金钗和尖锐的石块之间使劲的摩擦,迸发出来的火花,卫宣再次尝试引火。 “还没有找到!” 林守业看着匆匆赶来的容谨,一脸的惭愧。 容谨今日外出拜访一位大儒,并不在京城,尽管在接到消息就立马不停的赶了过来,等赶到的时候也是天黑了。 他脸色冰冷,往常挂在脸上如同一道不会变化的面具笑脸再也不见。 “阿颜中了两刀,分别在什么位置?”去传话的人只知道容颜是中了两刀,但是分别在什么位置却是不清楚了。 “一道在手臂上,一道在背上。” 又询问了伤口的长度和受伤的角度之类的之后,容谨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难看了。 为了不被有心之人利用,容颜受伤之后,伤口很不容易愈合止血这一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基本上只有容家一家人知道。 为了能够在发生意外的时候,采取更加有效的措施,容家私底下曾寻找过和她有着相似体质的人,虽然很少,但终归还是给他们找到两个。 在经过观察以后也对她们这样体质的人有了一些了解。 要是伤口要是不是很深和很长的话,止血的速度虽然比起正常人要慢上一些,但也不至于到流血太多产生危险的地步。 可要是伤口深一些,长度大一些,那止血的速度就会更加的慢起来,一个不小心,是很有可能会造成严重的损伤的。 而处于活动关节位置的手臂,因为要活动,更会影响伤口的愈合。 知道林守业是昭阳的好友,他自身对其感官也比较好,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根本就股不得去考量这些了。 “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了几个时辰,眼看着都要天黑了,竟然是还没有找到人?” 林守业能够体谅他的心情,“我带来的人已经将这悬崖下头仔细的寻找了一遍,可就是没有郡主的痕迹。” 两个大活人眼看着从悬崖上滚下来,绝不可能就不见了。 就算是尸体被豺狼虎豹给拖走了,那也应该留下血迹之类的痕迹才是,而容颜他们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方圆五里都已经被禁军和京兆尹衙门的差役给围住了,也没有发现还有杀手潜伏,或者是杀手带人出去的痕迹。 第127章 没能够尽快的找到容颜和卫宣,他林守业心里也是着急的不得了。 “我已经安排了人从外围往里面走,我们在内部搜寻圈子一点一点的缩小,力保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他确实是没有犯过蛛丝马迹,可问题就在于容颜他们压根就没有完全的滑落到悬崖底下来,他们在悬崖底下寻找,当然是不可能找到的。 另外一点。而之前他们有人此处寻找的时候。容颜却是处于晕倒的时候,压根没能够听见他们的呼喊。 卫宣倒是隐约听到了一两句,但分辨不出来是在喊些什么,他尝试想要出去看看是什么人来了,可因为这悬崖的特殊构造,这一块平面虽然是落在悬崖的半中央的位置,因为其独特的构造,凸出来的一块紧挨着悬崖的那个像托盘一样的地方。 走在下方的圆向上看,只能够看到平台的底端,看不到那上面的内容,而容颜他们站在平台这块儿想要往下看,那也很难看到底下人的状态! 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处适合观察下面人的地方,对方却已经早早离开,尝试着喊了两声,没有任何的回应便只能放弃。 背后之人竟然能够做得出来刺杀三皇子的这种事儿,那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干的呢? 所以虽然心中有着很大的把握,前来找寻自己的人的是用康帝派出来的援兵。可他不敢去赌那万分之一几率,万一对方并非是救援之人,而是是敌非,有的话那可就赔大发了,那就几乎相当于是自己将自己送上对方的屠刀之下了 他不能为了一点点的可能性而去拿着两人的生命做赌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离去。幸亏这个时候他用金钗取火的方式已经成功,一小堆枯枝烂叶混合在一起,发出耀眼的明光,一丝一丝的温暖笼罩在两人身上 一直休息,到后半夜容颜才突然间惊醒。 容颜一直都是躺着的,反倒是卫宣似乎从掉落到悬崖到现在就没有休息下来,地上已经摆满了枯枝烂叶。 而且还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看就是有人刚刚才放下的。 “郡主!”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容颜的脸色,却并没有好看多少。 “卫公子,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吗?” 卫宣虽然也受了不轻的伤,但比起容颜来说确实要轻得多了,“之前曾经有一个一队人从这里经过,但是等我刚准备去看领头的人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离开了。” “咕噜噜!” 原本今日就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和晚上再加上今天一天流了这么多血,身体的机能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 尽管一直都是脸皮比较厚的人,可这时候肚子这么突然一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尴尬。魏轩仿佛能够体会到他的尴尬一般,“想练应该也要不了多少时间了天已经黑了我们生起了火他们是火光也能快速的找到我们。” 听到卫宣这么说容颜也没有责怪之前未学没有把握住机会,却叫着人来将自己给救出去。 只是有几分疑惑,“不知道这一次来寻找我们的是谁?” 心中也有些担忧,二哥知道了自己竟然主动拿手去挡刀的事儿,定然是要被责骂的。 她也不是担心被责骂,只是不愿意容谨跟着担心而已。 很多时候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明白,容谨生气并不是因为别的,只不过是担心自己罢了。 只有关心才会有担心,才会生气,不然的话他家二哥可不是一个爱操心的人,换做别人他才懒得管呢。 所以不管哪一次如今因为事情责怪他,他都不会产生任何的不高兴,因为他知道。如今也只是在乎而已。 现在他们晚一点被发现,晚一点被救回去,就要多担心一分。 不光容谨会担心,还有皇宫中的永泰帝,知道自己受伤掉落悬崖,只怕也是担心的不得了。 自己中刀从悬崖上掉下去,只要石景基不是脑子犯抽傻掉了,或者是直接没了命,他不可能将事情隐瞒不报。 到了这个时候,只有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上报,自己没出事儿才是对他最好的,但凡自己出了点什么事儿,石景基身上的罪过就更发的大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终于听到了下面人的呼喊声。 “我们在这儿!” 容颜这一次是真的惨。 本来就受了不轻的伤,流了许多的血,身体虚弱,还采用了那样刺激自身潜力的法子,就连动一下都艰难。 所以说这话的其实是卫宣! 为了能够快一点找到妹妹,能够在发现妹妹的第一时间就看见她,容谨没有选择在外头等候,而是跟着侍卫们一起四处寻找。 其实交杂在众人呼喊声中的一声回应。不是那么的清晰,特别是卫宣也不是一个有武功的人。喊出的声音到底不是特别的大。 可他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容谨却是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立即让侍卫们停下来,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我们在这儿,悬崖上头!”卫宣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到声音,容谨迅速安排人想办法上去救人。 虽然在此之前,他对卫宣这小子半点不感冒,一心将其是做抢自己妹妹的臭小子,可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特别是在看到自家妹妹,半点动弹不得的躺着,旁边则是卫宣的时候,第1次对卫宣少了几分敌视。 容颜这一次是真的太冒险了。 如果不是恰好有卫宣在帮她挡了那么一下,那杀手打出的一掌会让它她的伤势更加严重,而若是没有人替他止血,危险则更大,谁都知道鲜血是让一个人活下去的基础,要是血流干了人也就死了。 她背上的伤口也不是自己能够处理的,若是没有卫宣在,身上的血止不住,他都不敢去想自己再次找到妹妹,还会不会这样能够和自己说话。 “二哥!” 容谨周身的气压实在是太低了,容颜有些气虚的开口道。 如今打定了主意,这一次要给她一个好的教训,压根儿不回应,而是直接将目光看向了林守业。 第128章 “先让太医过来看看!” 容颜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太差了,要是贸然移动,万一要是将伤口再次给弄开了,那就麻烦了。 林守业也是一个练武之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当即吩咐身边的人去将太医给带上来。 因为容颜他们现在在的这个位置比较陡峭,太医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走的更慢一些,还没有赶上来。 “卫公子可有不适?”容谨问道。 不管怎么说,是卫宣挡住了杀手的一掌,帮容颜缓解了力道。 卫宣摇摇头,“在下的伤不重,还是先给郡主看看,等出去了这里再给在下看也是一样的。” “二哥!实在是当时情况不太好,我也没有办法!” 容谨冷笑一声,“没有办法?你是不知道自己的体质?还是说你见到刀了不会去躲?” 知道他说的是她为了一个理由将手臂送到石景基侍卫的刀下受伤的事情,她有些气虚,只好软了语气,“二哥,这也是意外,真的是意外,我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胆大包天的大白天就刺杀三皇子。 天子脚下,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二哥,你一定要和陛下说,等将人给查出来了,一定要狠狠的惩罚才行!” “容二公子,郡主受伤不轻,还是等郡主回去再说,郡主说的也没有错,谁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天子脚下就刺杀三皇子,郡主也是救人心切!” 容谨叹了口气,“行了,回去再说!” 小心的蹲在容颜身边,看着她身上的伤一双眸子翻涌着黑色的浪潮。 幸好太医很快就来了,简单的检查之后告诉大家容颜身上的伤虽然不轻,但是只要小心一些,还是不会将伤口崩开。 禁军们对此早有准备,用特制的担架将容颜给抬了下去。 此时,京城某处院落。 二皇子一脸阴沉的看着花容失色的美丽女子,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蠢货,谁让你动手的?” 美丽的女子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不断的挣扎,“殿下,殿下,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是想要帮殿下!” 二皇子怒火几乎要冲出胸膛,“帮我?你就是这样帮我的?你是恨不得本皇子没有立即死在这里是不是?” 女子哪里敢应下这样的话,可是随着二皇子收紧的手,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够本能的敲打二皇子的手。 一直等到女子脸色涨红,几乎要晕过去了,二皇子才松手。 “咳咳咳。咳咳咳!” 女子不断的咳嗽,眼角还挂着泪,却顾不得许多,跪倒在地上,“殿下明鉴,殿下,妾身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啊,妾身真的是想要帮殿下。 三皇子仗着余贵妃,多次对殿下进行刁难,妾身也是想要帮殿下除了这个劲敌啊!” “妾身,妾身也没有想到,今日三皇子会那么好运的碰到昭阳郡主,昭阳郡主不是和三皇子关系不好吗?怎么会帮他呢?” 她是事先知道那个地方有一个庄子是昭阳郡主的,但是并不觉得这会对她的计划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三皇子和昭阳郡主之间的过节,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就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死我活都差不了多少了,要是让三皇子登上皇位,那昭阳郡主当初的一刀之仇,可不得让她被帝王针对? 所以,在她看来,不管是怎么样,容颜都不应该去救三皇子的才是。 “蠢货!”二皇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在这一刻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光来了。 当初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能够看上这个女人,甚至还这么宠爱她。 没脑子不算什么,但是没脑子的同时要是蠢成这样,那就真的是祸害了。 “老三和昭阳是关系不好,但是老三是谁,那是皇子,昭阳是谁,她是父皇的外甥女,就算是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这一条,她也是得救老三的。” “你,自己了断!”他的怒火对上女人的愚蠢,竟然诡异的降下去了。 女人眼泪再次冲了出来,不敢相信二皇子竟然是要自己死。 “殿下,殿下,饶了妾身,饶了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更何况,三皇子也没有事啊,不会有人知道这事情是妾身做的!” 她疯狂的哀求。 “看在你跟了本皇子一段时间的份上,让你做一个明白鬼,等以后到了地府也好不要再犯这样的蠢事。” “你最大的错误不是去刺杀老三,而是让这件事情和昭阳扯上了关系,还让昭阳重伤掉下悬崖! 自己了断了,本皇子还能够赏你一副薄棺,不然,你就和你父母兄弟,一同去做断头鬼!” 说完,不管女人再怎么哀求,二皇子都没有丝毫的停顿,出了院子。 而院子里的女人,随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进去,没多久,一个被白布包裹着的人就被抬了出来。 昭阳郡为了救三皇子重伤掉下悬崖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永泰帝流水一样的珍贵药材送到定北侯府,让不少人眼红。 这其中,自然是余贵妃母子最为生气。 “陛下到底是在想什么,昭阳不过就是一个外甥女,怎么就值得他这样看重,本宫的皇儿可是陛下的亲子。 三皇子伤成这样,也不见陛下有多关心,那个昭阳就值得他这样对待? 若不是宣平长公主是陛下的嫡亲姐姐,本宫都要怀疑昭阳是陛下的亲女了。” 身边的嬷嬷赶紧说道:“娘娘慎言!”警惕的出门看了看,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才松了口气。 余贵妃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不好,这话传出去,必然是要让帝王震怒的,也是心有余悸。 “娘娘!”嬷嬷劝说道:“昭阳郡主这一次可是救了三皇子,陛下不管是于情于理都是应该多关心,的不光是陛下要关心,娘娘您也要赏赐得重一些才行!” “再说三皇子,三皇子可是陛下的亲子,陛下怎么会不关心,张太医和王太医可都是陛下亲口发话让去三皇子府上的,就连这一次三皇子私自出府,陛下也没有追究!” “这不是疼爱三皇子是什么?” 第129章 余贵妃当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明白归明白,不代表就能够毫无芥蒂的接受啊! “嬷嬷,本宫也知道这一次是昭阳救了三皇子,可当初也是她伤了三皇子,这一次就算是抵了,而且本宫也不是不愿意赏赐她,就是见不得陛下对她这样宠爱!” 说起这个,她都恨得牙痒痒。 嬷嬷是余贵妃娘家送进来的,也是看着余贵妃长大的,主仆之间的情分不一样,嬷嬷也就忍不住再次劝说道:“娘娘,定北侯在长平关,手握三十万的虎狼之师,陛下如何能够不有所顾忌?” 这些话本不该是她一个嬷嬷能够说的,“君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定北侯已然快要功高盖主,昭阳郡主却半点都不晓得收敛,之前还去招惹了北戎的人,不用咱们对对付她,咱们就等着看就够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让三皇子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不断的加重,娘娘莫要忘记了,一个小小的郡主,和大位之间的区别?” “忍得一时,等三皇子功成,那个时候才是娘娘可以肆意的时候!” 余贵妃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这才忍着说道:“将库房那一株红珊瑚赏给昭阳!” “另外明日母亲进宫,本宫也要问问母亲,有消息了没有?” 说到这个,嬷嬷没有再说什么,只说三皇子身体强健,必然很快就会拥有子嗣的。 三皇子没有子嗣,有看笑话的人,当然也有如余贵妃这样为他操心的人。 “都是那群女人不争气,竟是连个孩子都怀不上!”余贵妃迁怒的说道。 三皇子身体强健没有错,但是他的生育功能是真的不太好,皇子府上后院里个个女子都是健康的,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怀孕,要说是女子的问题,还不如说是三皇子的问题。 但是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儿子在那方面不行,三皇子本人更是不愿意承认。 当然就只有将所有的问题都往女子的身上推过去了。 “三皇子那边的人过来回话没有?” 三皇子到底是大了,加上伤势也没有严重到哪里去,不过就是被割了个口子,而且伤口都不深,早早就已经止血,包扎好了基本上就没有大问题的。 不过余贵妃关心儿子,派了人在三皇子府上,要求两个时辰就要来汇报一次。 嬷嬷尽管觉得这个举措不是很妥当,但是在劝说余贵妃没有效果之后也就放弃了。 总归外人就算是觉得有些夸张,到底是顾念余贵妃舔犊之情,没有大碍。 “还没有,不过娘娘放心,三皇子殿下之前来您这里的时候伤口就已经止血,想来只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够恢复如初的。” 余贵妃狠狠的说道:“就算是皇儿没有大碍,本宫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主使之人。” “等查出来知道是谁对本宫的皇儿动手,本宫就要让那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做锥心之痛!” 嬷嬷心知肚明,余贵妃说的这锥心之痛指的是什么。 三皇子在和永泰帝回禀的时候就已经提到了当时卫宣说起二皇子的时候杀手们的反应,自然不会忘记了和自己的母妃说。 要说永泰帝只是有些许的怀疑,那余贵妃就是肯定了是二皇子派人做的了。 现在争夺太子之位的,可就只有二皇子和她的皇儿是最为有力的争夺者,要是将她的皇儿给除掉了,那二皇子可就是一家独大,太子之位唾手可得了。 这怎么能够让她不认定就是二皇子做的呢?至于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她是完全忽略了。 可要是查出来是二皇子做的,不管怎么样,肯定都是不能够将其杀了的,对方好歹是皇子,加上三皇子和昭阳郡主都没有性命之危,那最大的惩罚不过是将其圈禁,甚至这样的可能都非常的小。 若是就罚了板子,罚了俸银等,就算是被陛下厌弃,那也是她不可以接受的。 既然对方敢动她儿子,那她也就敢动他的母妃。 后宫的另外一处宫殿,清新雅致的布置让整个宫殿不见奢华反倒是多了一层书香的气息。 一个穿着浅蓝色宫装的女子清秀的面庞上充满着担忧,她正是二皇子的生母齐妃。 自从听到三皇子遇刺,昭阳郡主舍身救人却中刀掉落悬崖之后她的心就再也平静不下来。 谁都知道,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二皇子。 因为三皇子一旦出事,那最后获利最大的就是二皇子。 作为二皇子的母妃,齐妃当然是知道二皇子对太子之位的觊觎,也在府上养了一些人。 她担心这事情真的是二皇子做的。 身边的宫女虽然不是从小陪伴长大的,但是也在宫中伺候了多年,是心腹大宫女。 “娘娘,您别担心,说不定这件事不关殿下的事情呢,而且三皇子没事,昭阳郡主听说也已经救回来了,不会有事的。” 齐妃停下步子,担心的说道:“本宫自是相信自己的儿子,可这事儿实在是太大了,本宫担心皇儿被人陷害!” 这皇家的人,就算是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有着不同的意思,一个小小的事情就能够影响到许多的东西。 表面上看起来是只有三皇子和二皇子两人之间在争夺皇位,可谁都知道,当今陛下龙体康健,距离退位只怕还有许多年月,那些皇子年幼之人不一定就半点想法都没有。 能够绊倒二皇子,陛下不会坐视三皇子一家独大,朝堂上肯定会扶持起来另外的皇子以作平衡。 那有的人自然就能够从中得利了。 主仆正说着话,外头就传余贵妃来了。 知道是祸不是福,齐妃心中一跳,还是稳住身形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两步去迎。 宫中发生的一切容颜都不知道,此时的她正躺在床上苦大仇深的看着桃子端过来的药碗。 她从小身体就强壮,比起二哥容谨来说要好上太多,宣平长公主还曾形容她像一只小牛犊。 从小就很少吃药的她,最是讨厌苦苦的药味,可偏生这一次的药尤其的苦,尤其的多,让她闻着味道就反胃。 第130章 “我只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不用吃这样苦的药的,不然的话,和太医说说,让他给换个方子也可以!” 这个药实在是太苦了,光是这样闻着她都有一种反胃的感觉,完全不像喝。 桃子端着药碗站在一边,很是强硬的道:“郡主,二公子可是交代了,要是您不好好喝药的话,他就过来看着您喝!” 她满脸的不高兴,“郡主在长平关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凶险。” 她倒不是觉得容颜不应该去救三皇子,只是埋怨三皇子,因为他导致容颜受伤这样严重。 容颜叹了口气,将鼻子狠狠的捏住,“拿来!” 她可不想让二哥过来看着自己喝药。 狠狠闭了一下眼睛,端起药碗就是一饮而尽。 苦涩到极致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只觉得一股子苦味直窜天灵盖,不怕苦不怕流血的容颜赶紧伸手,拿过桃子一早准备好的蜜饯果子,随手一抓,抓了一把就往自己嘴里送。 酸甜的味道散开来了,她紧紧皱着的眉头才算是略微的松开了一些。 “这果子不够甜,等会让人再加点糖在里面!”说这就又要抓一把子糖果子来吃,不防桃子却是端走了。 “二公子交代了,这糖果子和会减少药性,不能够让郡主多吃,郡主多喝两杯茶漱漱口!” 竟然是连糖果子都不能够随便吃了吗?容颜苦着一张脸。 “卫公子怎么样了?” 桃子只知道个大概,“卫公子已经回到邵安伯府上去了,也有太医去看过,应当是没有大碍的。” “就算是身上没有事,也不是完全就安全了啊!” 桃子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那个时候,尽管因为他的一句话让杀手们停顿了一下,让他们能够多了一点时间,成功将三皇子救下来了,但是这不代表着这就全部是功劳了。 相反,他如何知道杀手的背后之人是二皇子?若是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提前上报?又有没有实际的证据? 若是没有,不管事情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总归是跑不了一句离间天家兄弟感情的话的。 就算碍着他救了三皇子,没有人说出来,可不管是保皇党,还是二皇子那边的人,都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就连永泰帝心中说不得都会有一些想法。 作为一个父亲,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女都和睦赌。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有人来和你说你的儿女互相残杀,你也会不高兴的。 永泰帝可不是一般的父亲,他是一个帝王,卫宣以后可还要在大夏朝堂上混的,要是得罪了当朝的帝王,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 别的都不说,就说即将到来的春闱,不管卫宣的学识如何,他终归都是要到金銮殿上走一遭才能够定下进士的身份的。 永泰帝要是真的想要在这个上面卡他,都不用太过分,只需要将其降等一些,就足够让他损失惨重了。 “桃子,你派个人去邵安伯府打听一下,卫公子那边如何了,另外,去请一下二哥过来!” 刚才为了不被二哥唠叨,宁愿喝下苦药,现在又为了别的事情要主动请人,容颜觉得自己真是蠢极了。 “再给我来一盘蜜饯,二哥等会过来了我再和他说。” 桃子这个大胆的奴婢却是根本不给,只在盘子里拨出一小碟子的蜜饯给她。 “郡主省着点吃。” 这蜜饯是好吃,但是和药性相冲,这就不能够多吃了,她是一个忠心的丫鬟,但不是愚忠,可不会让郡主做对伤口愈合不好的事情。 容颜一直昏睡,并不知道,卫宣当时的那一句话,容谨已经知道了,不光是已经知道了,还已经做出了一些安排。 再不待见这人,好歹人家也是救了自家小妹,容谨一贯是有仇报仇,有恩也要必报的,关于指认二皇子是杀手背后主子这一件事,他是必然要帮忙圆回来的。 “你就不用太过于操心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养伤!” 容颜想说是卫宣救了自己,自己无法安心。 容谨却道:“想来要不了多久爹爹和娘就会受到你受伤的信了,你有这功夫,还是好好的考量一下,怎么和爹爹娘亲解释!” 定北侯是一个标准的武将,当然,对待自己的孩子也是有着军人的铁血作风,完全不会因为是自己的儿子就有心慈手软这样的说法。 也就是容谨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定北侯才没有对他下手,大哥容战那可是幼年就开始日复一日的练武,小小年纪就上了战场。可见定北侯对自家儿子的教养是有多严格了。 可对上容颜这个唯一的女儿,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表面上看起来对她严格,实际上但凡容颜上战场,最为担心的就是他,知道了自家的宝贝女儿竟然在京城被砍了两刀,使用了秘法,还跌落了悬崖,一个不小心就差点丢了性命,不知得生气成什么样子。 如果可以的话,容谨当然是报喜不报忧的,但是这一次的事情不小,不管是从什么层面上来看都是不能够隐瞒的。 若不然,有些人,还以为他们容家爱的人好欺负了。 是的,在容谨的心中,三皇子石景基遇刺,这压根就算不上是什么事儿,完全不值得他多关心,那背后之人多猖狂大胆都不关他的事儿。 但是这些杀手在明知道容颜的身份之后还敢动手,那意义就不同了。 在他的心中,已经将这一次杀手刺杀三皇子的事情变成了有人对容颜下手了。 “那我等会写一封信给爹娘,让他们不要那么的担心。” 提起爹娘,容颜也有些愧疚,“娘肯定很担心!” 容谨看她一眼,“你也知道爹娘会担心!” “阿颜,你要记得,不管发生了什么,保全你自己才是最为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只要你好好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还有解决的办法,人要是没有了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爹娘想,你知道,爹最疼爱的就是你了,你要是出事了,他们受不了的!” 第131章 容谨甚至都无法形容自己在得知容颜受伤掉落悬崖时候的心情,说是山崩地裂的感觉也不为过。 他身体不算很好,加上对武学不怎么感兴趣,爹和大哥都忙着关外的北戎人,娘亲要打理府上的事务,还要帮忙为军营筹备粮食等,常常都是忙得分不开身。 从小,他和容颜相处的时间就是最多的,要说整个侯府中,他和谁最亲近的话,必然是要属整个妹妹的。 随着容谨的话,容颜的头是越来越低,心中越来越愧疚。 “二哥,以后我不会了,我会多多思考的,不会再这样冲动的行事了。” 其实,她也有些后悔,当时不应该因为心中的一时冲动就让自己受伤。 要是当时她没有故意被石景基的侍卫伤到的话,后来就算是遇上那些杀手,也不会那样的捉襟见肘,更不会动用秘法,还伤成这个样子。 容谨见她是真的听进去了,面上的表情也松了一些,“好好的修养,外头的事情自有二哥去处理,不管这一次背后是什么人在搞鬼,二哥都必然将其揪出来给你出气。 另外关于卫公子你也不必忧心,二哥自会护他的。” “多谢二哥!”身上没有力气,失血过多唇色也惨白得很。 一向身体强健的容颜甚少这样软软糯糯的说话,看着就脆弱得很。 容谨心软的不成样子,“你先休息,陛下派了人过来,我先去将人打发回去给陛下报信!” 容颜乖乖点头休息了。 她实在是疲惫,尽管才醒过来没有多大一会,但是身体却一股股的空虚感,终归这一次是吃了大亏了。 在睡过去之前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要是万一真的查出来是二皇子该怎么办? 他们家已经和三皇子不和了,再将二皇子给得罪死了,未来可真是堪忧啊! 至于说这一次对三皇子的就命之恩,会让三皇子对自家有几分的感谢之情还真不好说,甚至是怨恨加深也说不定。 再说卫宣这边。 卫宣看起来身上没有受什么大伤,但那也是看起来而已,实际上他受伤也不轻。 最后那个杀手的一掌,是对方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击,可以说是使出了最强的力量。 卫宣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会射箭不代表说身体就很强壮,这样的一掌可是让他狠伤到了,只不过是内伤,外头看不出来而已。 没有回到家中的时候还硬撑着,等回到府上的时候就撑不住了,一张脸白的像是白纸,虚弱到根本站不稳。 尽管太医也十分的尽心,但是这内伤不同于外伤,不是立即就能够看到效果的,因此卫宣虽然没有昏过去,但是吃了药之后也是精神不济的躺在床上。 在他窗前,是一脸愁容的邵安伯卫昀。 虽然卫昀是当父亲的,但是这邵安伯府在好些年之前就是年幼的卫宣再打理着了,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做主。 现在他陡然之间变成这样,卫昀不光是对儿子担心,更是多了一股子慌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已经习惯了万事都有儿子,根本不会做主了。 “父亲,你先回去休息!” 卫昀也觉得父子两个在一起的气氛不是很好,有些尴尬,但是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够离开呢! “咱们府里也没有一个小厮丫鬟的,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怎么办?你睡着,我再守着你一会儿再去休息!”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看着你就要去参加科举了,现在这样,也不知道” 卫宣打断他,“父亲,不用担心,不会影响到春闱的!” 尽管考前突击很重要,但是平时的积累更加重要,而且,就算是受伤躺在床上,他也是可以看书的,受伤不代表就不能够去看书了。 总归,还是要考得好一些才更好! 听他这样说,卫昀心里算是放心了一些,“你从小就是一个有主意的,做事情又稳妥,你既然说不会有影响,那我就放心了。 只是,这一次你卷入到这个事情中去,三皇子没有事儿,那背后之人会不会因此怨恨上你,对你和郡主下手啊!” 卫昀或许是没有别的一些当爹的那样能够给孩子带来赫赫权势,能够党儿子的靠山,但是他对卫昀的关爱却并不比别的父亲要少半分,不过是因为平时里父子两人的相处模式,加上他自己嘴巴不会说话,导致了父子俩看起来关系不太好的样子。 卫宣眉目之间的表情放松了一些,“刺杀三皇子的人不会是简单的角色,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对方不会蠢到这个时候还有动作的,现在的他,巴不得什么动静都没有让,让这件是成为一个无头公案,不要牵扯到他身上去!” 卫昀一想,也觉得说的有道理。 “不过还是不能够放松,等过两天那好些了,咱们去寺里拜拜,请佛祖好好的保佑你和郡主不要再出事了。” 卫宣不是一个信佛的人,甚至说他对所有的神灵道士等都是不相信的。 刚才也是下意识就想说自己不愿意过去,但是在听到郡主两个字的时候,拒绝的话却没有再说起。 “嗯,到时候再说!” 卫昀没有发现儿子的不同之处,又在卫宣这里待了一会,就离开了。 卫宣的奶奶年纪已经大了,而且身体还不怎么好,平日里都是静养着,要是知道卫宣竟然受伤还跌落到悬崖下头去,只怕是会被气出一个好歹来。 父子俩都默契的瞒着卫家奶奶。 以往只要不是有什么极其特殊的情况,卫宣是每天都要到老太太那边去请安的,今日没有过去,要是卫昀都不过去,不解释一下的话,只怕会让老夫人去瞎猜了。 等卫昀走了,卫宣拿着一本书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容颜受伤时候的样子。 容家可以派人来询问一下他的情况,但是他却不可以没有分寸的去询问容颜的情况,只能够在心底猜测。 容颜被救的时候,伤成那个样子,还有那个秘法,不知道对她的身体会有多大的损伤? 第132章 这一次石景基遇刺的事情闹的不小,不光是因为其中牵扯进来了容颜,更多的是谁都知道这事情很有可能和二皇子有关。 章丞相等人绝对都不会允许这件事不查个清清楚楚。 徐采女的事情可以说是皇家的私事,但是这牵扯到了下一任的皇帝,那就不是皇家的事儿,而是整个天下的事情了。 “怎么就没有死了呢!”林府的后花园中,因为成婚的日期越来越近,林飞飞或许自己也知道不能在这个关卡上出问题,并没有再折腾,很是老实的待在院子里准备出嫁人会用到的东西。 钟氏懒得理会她,再加上林家老太太发了话,终是也就并不怎么管她了,任由她在林府中自由活动。 不过只有一条却是不让他出家门儿的。 林飞飞对此也没有提出太大的意义,只是她能出了自己的院子,消息的来源就多了,而她对京城里发生的各项事情都十分关心。 这不,在知道容颜为了救三皇子被杀手伤到滚落悬崖的事儿之后兴奋的不得了。 结果还没让她兴奋多久呢,就听到说容颜并无大碍,已经被救回来了,这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跟在她身边的婢女听到她竟然这样说话,虽说早就知道自己跟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可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见过蠢的没见过蠢笨成这样的,就算是心里面怎么巴不得昭阳郡主去死,也万万不应该在此时说出这种话来,更何况不过就是一个被看管起来的庶女。 手中没有半分自己的人,完全意识不到今儿个他在这儿说的这句话,可能下一刻钟就已经被呈上了别人的桌案上。 作死也是一门技术,能做成她这样的,她也算服气了。 只是苦了她,跟着这么个主子,之前还以为能够跟着过去河间王府,当个世子夫人的贴身大丫鬟,以后做王妃的掌事姑姑。 甚至能够有更大的造化。 现在她也是看开了,前程是不想了,只想要能将这条命给留下来,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懒得再理会林飞飞说些什么,心里不断的思索着该怎么做才能够让自己不用跟着陪嫁到河间王府去,世家贵女们出嫁的时候都会带上陪嫁婢女,甚至有些人家还会给姑娘配上两个中心的漂亮婢女用作身子不方便的时候笼络住夫君! 因为卖身契在当主子的手里,也不怕其背主。 之前她不是没有这个心思,那可是世子爷,未来的王爷,能够做一个侧室,那都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所以之前才花了大力气来到林飞飞的身边伺候,博的就是一个前程,毕竟那会儿的林飞飞看起来脑子是真的够用。 一个从乡下跑出来的庶女不声不响的就将嫡女的婚事都给夺了,还将未来姑爷给笼络的什么似的,言听计从的,这手段一般人可是比不了的。 眼下她只想将这差事给躲过去,千万不要随着林飞飞进了王府才是。 做世子爷的姨娘和做一个王府大公子的姨娘那可是两回事儿,更何况就连林飞飞这个主子的脑子都不太好使,他这个跟过去的婢女说不定没两天就得给被王妃给弄死。 林飞飞还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婢女已经在想着别的出路了,还在说着。 钟氏虽然并不待见林飞飞,甚至说可以恨不得,赶紧将其给打发了出去,不要留在面前碍眼。 可多年的教养和自身作为大族主母的身份都让她做不出来那种为了心中一时的气愤而不顾大局的事儿来。 林飞飞再不好,她也马上要嫁给河间王府的嫡长子,她再是不得河间王妃的喜爱,到底也成了两家联姻的对象。 这时候若是过于苛待,那在另一种层面上也就是在打河间王府的脸了。 有时候争的是那口气,那份面子,而不是真的对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河间王妃对这个未来儿媳不喜欢的很可以说,能够换的话巴不得给换掉,可也是绝对不会愿意见到有人故意苛待她的。 所以钟氏没有苛待林飞飞,也配足了婢女和嬷嬷,都按照比林晓穗差一等的标准,谁也挑不出错来。 此时站在林飞飞身侧的另外一名婢女则是应和着她说道:“小姐姐说的对,这样严重的伤还掉到悬崖下面去,居然都没事,真是老天发了慈悲。 作为女子本就应贤良淑德,在家相夫教子,若是人人都像群主那样嚣张跋扈舞刀弄枪的那岂能得了。” 她是刚刚来到林飞飞身边不久的一来成功的挤下去了,原本跟在林飞飞身边的另外一名婢女,被提拔成了贴身婢女。 此时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恨不得林飞飞说红的是白的都上赶着去赞同。 她想的可不一样,林飞飞脑子越不好对她才越有利,这么一个脑子不好的组织,那岂不是她随便使点手段都能够将其耍的团团转。 虽说石家大公子做不成世子了,可那身份也不是他们这些做婢女的能够轻易消想得到的,更何况他远远的见过石大公子一眼,甚至那长相只一眼就让她深深的烙印在了心里。 若是能够跟这样的男子,那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得了婢女的赞同,林飞飞说的越发的起劲儿了:“可不就是怎么的,世家贵女哪一个像昭阳郡主那样的,简直就是整个京城的异类。 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回事儿,偏生对她维护的很,就连我这个亲妹妹都比不过” 她之前不过是在林守业面前说过一次,容颜舞刀弄枪的不好,结果就被狠狠的骂了一顿。 昭阳郡主那不过就是一个外人,她可是他的妹妹,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婢女担心她们两人越说越过分,招来大祸,说不定还没等她想办法从林飞飞这儿调走就被牵连了,赶紧说道:“二小姐,昭阳郡主深受陛下宠爱,现下又刚刚为救三皇子受了伤,在园子里人多眼杂的,万一要是将这话给传出去了,恐怕对二小姐不利。” “要奴婢来说,不管昭阳郡主怎么样,二小姐都不必在意,终归二小姐很快就要加入河间王府了。” 第133章 她这话说的原本是非常有道理的,林飞飞不过就是一个庶女,而且马上就要出嫁,这个时候应当想到是他自己大婚的事儿,结果却去说昭阳郡主的闲话,本来就是吃多了没事儿干。 都不说,她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就单单只说两人身份差距巨大,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就算未来连交集都不会产生什么,这样去为了一个跟自己并不怎么相干的人耽误大婚的准备。 这得是脑子多奇葩的人才会干出来的事儿。 林飞飞心底其实并不是不知道,此时自己去在乎容颜是没有什么作用的,最多也就是能够让她说几句闲话罢了,而这几句话还真的有可能给自己招来祸端。 可是她忍不住,她心里面疯狂的嫉妒。 凭什么她就能够是昭阳郡主,被陛下如此宠爱?凭什么自己就只能是一个庶女,甚至苦心谋划来的婚事都变成了现在这样。 石炳兴很好,但是他却有一点不好,明明作为河间王的嫡长子,竟然是将世子之位给弄丢了。 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虽然说能够嫁给他,对于她的身份来说已经算是高嫁了,可她还是咽不下去那口气。 明明她可以做王妃的。 她并不觉得石炳兴之所以不能够做上世子,是因为他们闹出来的事儿,只怨恨身边的人,怨恨河间王。 明明是嫡长子不请封世子,却将世子之位给了小儿子。 偏心偏到如此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也因为这个,她从心底里对河间王和王妃两人没有半点好感,甚至是怨恨的。 就连石炳兴她心里也是隐隐有着不满的,只是这部分情绪被压得很深,轻易不会显露出来。 要是婢女顺着他的心思去说话,她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可婢女这样规劝她,她瞬间就觉得身边所有人所有事都和自己作对,就没有一样事儿是顺心的。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和我说话,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用你来提醒?” “我会不会因为这里说的话传出去被惩罚不一定,但是你马上就会知道多嘴的下场。” 婢女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盏热茶已经泼在了她身上,这一盏茶水是刚刚用滚水冲泡的,放在旁边,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滚烫的水一下子洒落在衣襟上,婢女忍不住叫了起来。 林飞飞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中间的有些人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庶女,可我告诉你们,不管我是不是庶女,你们都是婢女,都是一群下人我才是你们的主子。” “对,你是主子但你不是这林府上唯一的主子。 林飞飞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要是有病,我马上就请娘给你找大夫进府来治治你的脑子。” 林晓穗示意自己的婢女去,将那被茶水烫到的婢女扶下去换衣裳。 这样滚烫的茶水泼在衣襟上,不说被烫的多疼,一个不小心只怕是要留下疤痕。 她方才在另一侧并没有听到这边说什么,还是这婢女惊呼才引了她来。 看到林晓穗出现,林飞飞明显有些慌乱,强自镇定下来。 却不敢直视林晓穗的眼睛,她敢在背后说嘴,却不敢当面放出一个屁来。 林晓穗冷哼一声。 “我过来是告诉你一声的,婚期临近你抓紧将绣品绣出来,眼看着就到了要下聘的日子,你但凡想要安安稳稳的嫁过去,就不要再弄出幺蛾子。 另外也和你说一声之前因着河间王府世子没有确定下来,给你准备的嫁妆超出了些规格。 眼下河间王府,世子之位,已花落别家,你嫁过去规格自然不能同世子妃相比,其中有些东西娘已经做主删减下来了,单子稍后就送过来,你自己看看。” 林飞飞就算脑子再不好使,也知道嫁妆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 听林晓穗这意思竟是自己的嫁妆被削减了,那还得了,当即就要闹起来。 林晓穗才不怕她闹,冷眼看着她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才慢悠悠的说道,“谁让石炳兴没做成世子呢。 他要是做了世子,自然你的嫁妆就丰厚了,现在怪谁也怪不了,最多你就怪你自己。 要是你不出现和他折腾这么几出,丢进了河间王府的脸面,河间王也不会如此迅速下定主意,却将世子之位请封到石炳泽的头上,说起来你落到今天这田地,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你也别想着去找爹做主,你不过就是一个庶女,生母不在,没有生母给你准备半点嫁妆,所有的嫁妆都是走的公中,甚至其中一部分还是我好心贴给你的。 已然是对你大此大悲了! 你若还得寸进尺你瞧瞧爹是会站在你那边还是会站在我们这边?” “爹怎么可能会同意改变我的嫁妆,你瞎说,这不可能。 我的嫁妆单子早就定好了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能改?爹如此疼爱我,绝不会如此待我的。” 林飞飞气的嘴唇都在颤抖。 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嫁妆单子会变成什么样子的。 之前,爹爹给她看的单子上,可是有许多的珍贵物件,还有几样是从林晓穗的嫁妆里拿出来的,那可都是好东西,现下听这意思今是不准备给自己了吗?这怎么可以? “我要去问问爹,他为什么这样对我。 当初可是娘救了他,他怎么能够趁着现在娘不在了就如此对待我呢?” 这意思竟然是在说她爹在恩将仇报吗?这是拿救命之恩去要挟爹啊。 林晓穗目瞪口呆的看着林飞飞气冲冲离开的背影。 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就算是亲生女儿拿着救命之恩来要挟自己,也没有谁会开心的。 而且这情分二字最是经不起消磨,惹人生厌的事儿,多几次也就会让人心冷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你自己要去干这蠢事儿,她也没有义务去拦着你,她倒是要看看,经过这么三番几次的,爹对她的情分还能够有多少,对她那死去的娘的愧疚,又能还有几分。 第134章 林飞飞也不是一个傻子,要是别的事情她肯定也不会这样急切,完全都顾不了了,只想要去找林涛。 可之前林涛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就连林晓穗这个嫡女在她面前似乎都要弱一些,这如何能够不将她的心给养大了。 另外,钟氏眼看着对她是不喜极了,她出嫁之后能够依靠的林家人,除了林老太太就剩下一个林涛,可林老太太年纪已经是非常的大了,一个不小心人就会没了。而林涛,她能够感受到他现在对她的纵容已经远远不如刚刚回到林府的时候了,这样的发现让她恐慌,担心未来的某一天林涛会再也不管她。 到了那个时候她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还有就是手中的嫁妆。 林涛既然是下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 之前愿意让林晓穗退步,将东西让给她,一个是确实对她有着愧疚之心,另外一个就是那个时候大家都认为最后石炳兴肯定是河间王府的世子,她嫁过去就是世子妃。 身份上是庶女,有些低了,那就在嫁妆上多多的补偿她一点,也是给河间王府上的脸面。 可现在,他如何还会愿意呢! 别忘了,林晓穗可是他的嫡女,林飞飞不过是一个庶女,愧疚的心理再多也不可能多到哪里去,当初会和她娘有了她,那可不是什么真爱,不过就是露水情缘罢了。 林飞飞不光是没有要到嫁妆,还被林涛责骂了几句。 “砰!” 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一地都是碎片。 “小姐您消消气,您小心些伤了自己的手!” “我伤不伤的谁在乎,谁在乎!”林飞飞委屈的痛哭出声。 “我也是他的女儿,凭什么,凭什么林晓穗就可以拥有那么多的东西,我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趴在桌子上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可惜她长得原本就不是多么的美丽,屋子里的婢女也是女子,没有人会怜惜,相反只会觉得有些不耐烦。 是的,就是不耐烦。 地上的婢女看着不断地哭泣的林飞飞,抿了抿嘴,忍住不耐烦的情绪,柔声说到:“小姐可别哭了,这要是将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这林府只是一个将军府,好东西有又能够有多少呢,姑娘该想想河间王府才是,那可是王府。” “当今陛下对河间王十分的敬重,河间王府中的好东西那可都是堆成山的,石家二公子还没有娶妻,姑娘嫁过去又是长媳,王妃定然是要将中馈交给姑娘管着的。 到时候那还不是金山银山的随便姑娘取用!”因为知道林飞飞对石炳兴没有能够得到世子之位的怨气,婢女对石炳泽的称呼就采用了石二公子。 等她说完,见林飞飞还是哭丧着脸,分明就没有仔细听她话里的意思,垂着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恨意。 凭什么,她们这些做婢女的还想问一句凭什么呢? 凭什么你林飞飞长得这样普通,脑子更是非一般的蠢,还能够拥有这样好的出生呢! 就算是庶女,能够做林府的庶女,那也是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更何况还能够得了石炳兴这样的好夫婿,竟然还有脸问凭什么。 这就是不懂得知足! 贪心不足蛇吞象,以为她自己是什么天仙似的人物呢! 干脆也在心底里盘算了起来。 林飞飞蠢是蠢,但是偏生有了这搬运道,能够嫁入到河间王府做嫡长媳,她一定要想办法跟过去,只有这样,才能够接近石家大公子。 王妃不喜林飞飞,可碍于林府和两人闹出来的事情,是不得不让石家大公子娶了林飞飞,但是王妃不一定会不喜欢林飞飞从林府带出去的婢女啊,特别是,如果这个婢女生下了王府的庶长孙呢! 到时候,自己再好好的哄哄王妃,捞个姨娘当一当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再有庶长孙做依靠,等王妃他们百年之后,肯定也会留下足够的财物的。 而那个时候,林飞飞这样的蠢货还存在不存在都不一定。 “倒杯水来给我!” 林飞飞说完,等了一下,婢女却毫无反应,抬起绣花小脚就一脚踢在婢女的身上,“让你去倒杯水,你是聋了?” 婢女一个不注意就被踢了个趔趄,若不是手脚麻利就要被踢翻在地。 “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林飞飞这才稍微的舒心了一些,却又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今天林晓穗来说了她的嫁妆被消减的事,而爹爹又没有给她做主将被删减的嫁妆给补充回来,认为她是失势了,这才伺候得不尽心。 心里越想越气,怒火压根压抑不住,等婢女端着刚刚倒好的水回来的时候,忍不住就给了婢女一巴掌。。 这一把掌打出去,她心里的气就像是有了一个发泄的口子。 “啪啪啪!”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婢女的脸上已经挨了许多下,脸都肿了起来。 “自己下去擦擦药,明天就在房里歇着,不用伺候了。”她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林家的婢女都是钟氏一个人一个人调教出来的,虽然林家的规矩严,但是对待下人并不苛责,就连惩罚也是极少有惩罚扇脸这样带有侮辱性的惩罚的。 林飞飞打完了人,自己是爽了,完全没有去关注到婢女的心情。 婢女等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中才忍不住啜泣出声。 脸上的疼痛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打人不打脸,这打脸,对人心里的侮辱实在是太大了。 “林飞飞!” 婢女坐在床上看着铜镜里自己一边高一边低的脸,满含恨意的开口。 “你等着!”等着总有一日,我会还回来的。 能够在小姐还没有成婚,就想着要随着陪嫁一起过去,勾引自家小姐未来的姑爷的婢女能够是什么心思正的家伙,林飞飞这一次的冲动动手,是短暂的解决掉了心中的怒火,可也同时给未来埋下了一颗祸患的种子。 这一颗种子虽然现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好的,但是等未来他成熟的时候,就会给予人沉重的一击。 第135章 其实这也就是林飞飞了,换做其他的世家大族贵女,比如说林晓穗就绝对不会在自己已然是如此不利的境地下还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 既然现在自己已经十分艰难,那必然是要抓紧身边一切能够抓紧的东西,就算是婢女,那对自己忠心与不忠心那也是两回事儿。 可惜林飞飞到底是吃亏在了没有经过系统的教导,而不能够理解到这一点,只凭借自己在乡野之中看到的来行事。 只认为自己是小姐而婢女是下人,作为主子,自然是可以随意的责罚下人,却忘记了下人也是人下,人,也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 不是所有的下人都没有任何的脸皮,可以将自己的尊严放在地上给主子肆意的践踏。 乡野之中看到的和实际现实生活中的那完全就是两回事儿,就简单说起来,这乡野之中能够被拿去做婢女的,那一般都不会是良家子。 就算偶尔有,那也是被父母完全卖掉了的,除了在主子的家里哪儿也去不了。 可在林府这样的世家大族家中,婢女等下人,那可就不是这样的出生了。 绝大部分的下人要么是家生子,要么也是良家子。 简而言之就是这些下人,那都是有父有母的,除了干的是伺候人的活儿,可不见得他们就无路可走了,就算偶然有那么几个通过人牙子买过来的,也是身家清白正规途径来的,可不存在说随随便便就打杀了的。 自然当主子的也就不会随意的去苛待下人。 林飞飞不明白这一点,也就注定了她未来的日子将会难走许多。 “娘,我们现在当真不可以去看看郡主吗?”就在林飞飞肆意发泄自己情绪的时候,与其隔了没多远的钟氏的院子里里,林晓穗正一脸的哀求。 “郡主这一次受伤非常的严重,娘你是不知道郡主有多厉害,但凡她能够坚持得住的话,都绝对不会掉落悬崖的,这肯定是已经到了身体无法坚持的地步。” “我就是去看望郡主一下而已,很快就回来,也绝对不会惹其他的麻烦娘,你就相信我,让我去!!” 钟氏拿着几本账本正在对账,听见她这般哀求,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一直等到手中的一本账册翻完了之后才说到:“不是我这个当娘的狠心不让你去见你的朋友,而是这个时候的你过去了能起到什么作用,你自己想想! 相反郡主受了伤,此时正是需要休息,静养的时候,一阵叽叽喳喳地跑过去了就算了,但别人看到你都去了也跟着去,那郡主怎么办,郡主如何还能够好生的修养?” 林晓穗当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可是知道归知道,在没有得到确定的消息的时候,还是想要去看一看容颜的状况。 “可是要是不看一看郡主的状况,根本不能够放下心来。娘,说不定郡主也盼着我过去看看他呢,您就让我去!” 其实也并不是钟氏不愿意让林晓穗门,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在京城中不知道多少双人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定北侯府和三皇子府,就等着看这两家的反应呢。 这一次不管是谁对三皇子下手,肯定最终的结果都是不太好的,京城人都眼看着谁要倒霉呢? 林晓穗这个时候凑上去尽管不会被针对可实际上到底也会引得一些人心中不爽,特别是那动手的人,这些家伙要是能够查出来还好,要是没有查出来,只查出来一点小喽啰,那之后就要小心会被报复了。 当娘的自然都是对自家儿女最为关切的,也不能说终是是自私而是人之常情。 就像是陆小虎一样,回到了家中,母亲现在也是不让他随意出门,特别是不让在这风口浪尖上去找容颜。 容颜不怕被人针对,那是因为她有着不怕针对的底气。 有定北侯府作靠山,有着永泰帝的宠爱。 她不惧这些,可林晓穗和陆小虎他们不同,不光是他们的靠山比不上,他们自身也不过是普通身份,并不是容颜这般有着昭阳郡主的封号,这两者之间是截然不同的。 而容颜自也能体谅他们的心思,并不怪罪。 可林晓穗就是无法放心,实在是太担心了。 虽然从定北侯府传出来的消息是好的,容颜并没有大碍,很快就能够好起来,可不亲眼看一看,到底是不安心。 当时容颜让他们先走,他们乖乖的走了,那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武功,根本不能够帮上忙,说不定留下来还要拖后腿,这才走的。 不然的话就算是留下来会被受伤,他们也绝对不可能离开。 现在都已经安全了,不可能说为了这么一点顾虑就不去探望。 “娘,要是不去,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放下心来。 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可是不管您担心的会不会发生,郡主都是我的好朋友,也帮了女儿许多,之前林飞飞夺了女儿的婚事,闹得那样不堪,也是郡主挺身而出,毫不顾虑的就站在了女儿这一边,为女儿挡下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语。 女儿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因为担心被报复就不去探望,这样的话女儿和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目光坚定,就这样看着钟氏。一步不退,摆明了是下定了决心的。 钟氏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见此,也只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我是拗不过你,既然你要去那就去。” “郡主虽然年轻,到底这一次受伤是亏了血气,库房里有两只老山参,你带过去说不定能派得上用场。” 能够对三皇子下手的人,又怎么会是身份泛泛之辈,极有可能就是另外一位皇子。 如果这一次不能够将其揪出来,后面定然会记恨朝阳郡主,破坏他好事儿。 而和郡主走得近的自家女儿也会入了对方的眼中。 “去的时候路上注意安全,让你大哥陪你一同去。” 林晓穗点点头,乖巧的凑过去抱住钟氏的胳膊,“您放心,女儿不会有事的。” 第136章 林晓穗去的很快,在钟氏答应她的第二天,便收拾好了东西来到定北侯府探望容颜。 容颜伤势确实不轻,奈何她身体底子好倒也不至于卧病在床,不过是身体虚弱了一些,短时间之内不能够使用武功了。 林晓穗到定北侯府的时候,就看到容颜披着一件白狐做成的披风在廊下。和桃子俩人坐在一起,手上也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东西。 “郡主!” 刚才就得到了下人通报的容颜,并不惊讶她的到来,招招手让她过来,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垫子上。 “晓穗,你快来看,这东西哪里是我做的,应该是你这样的小姑娘做才对,我这一双手让我舞刀弄枪的还行,做这个可真难为我了。” 林晓穗这会儿走近了,才看见原来容颜和桃子俩人正在围着一个小几做剪纸呢,在小几里的废纸,两人应该是做了不少的成品了。 世家贵女们当然不需要像平民百姓家的儿女那样,为了挣钱而去做各种手工品去卖,但是却可以将其当做日常玩乐的游戏而已。 剪纸和刺绣一般算是高门大户家的女子在闺中喜欢玩儿的东西之一。 林林晓穗在刺绣上面天赋不怎么样,但是在剪纸上却做得很不错。 “林小姐!” 桃子站起来给林晓穗行礼,“林小姐可别帮忙,二公子说了一定得盯着郡主剪出100只纸兔子来才算是合格。” 原来这还是二公子布置下的任务啊! 林晓穗看了看小几,好奇的问容颜“郡主是在剪兔子吗?” 这地方就那么大,她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有什么样的剪纸像兔子啊。 容颜忍不住老脸一红。 她很是不想将自己的作品拿出来给林晓穗鉴赏,然而刚才也没想着将东西给藏起来,林晓穗很快就看到了那一团废纸,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是那个眼神已经表示的很明白了。 “都说了,我这双手用来砍人还可以做剪纸,这种事儿真的不是我所擅长的,哦,你看,就这剪了一上午了,也才剪出这么两只稍微像样子的。 其他的我不认识他是兔子,他自己恐怕也不觉得自己是兔子了。” 反正都已经被看到了,容颜也就懒得再掩饰了,干脆就将东西给拿了出来,抖了抖,在一团,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废纸中,好不容易找出两张稍微看起来像兔子的东西。 之所以说是稍微像兔子,那是因为这两个奇形怪状的动物头上都有一对长长的耳朵,勉强可以说是兔子的特征。 林晓穗很不想笑的,可是没办法,她自己在剪纸上的技艺比较高,还真就不怎么相信,世上竟然能够把剪纸做得如此之烂的人。 而这个人居然还是郡主。 尽管她只笑出来了一声,就将声音给收住了,可容颜哪里能听不见? “算了算了,想笑就笑出来,我也不怪你,确实是剪的不怎么样,不过好歹也算是剪出来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上我这儿来了,这时候你该留在家里才是,等事情过了再上门来也不迟,要是担心派个下人过来问一句也就够了。” 她想的和钟氏想的一样,就是这个时候林晓穗他们能不牵扯进来就不牵扯进来。人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那些都是虚的,没用。 他们之间的情分已让他们不用在乎一些细节问题,重要的是双方都能够好好的才最重要。 林晓穗也猜到了容颜会这样说,但是她既然来了就代表她想明白了并不后悔。 “郡主说的是哪里的话,难不成是不欢迎我过来吗?要是不欢迎我来,那我走了好了!”说着就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来。 容颜当然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伸手将人给拦住,“哎哎哎,别走别走,谁说不欢迎了,我可没有说不欢迎,欢迎的很呢桃子,你说是不是?” 桃子当然会说是,也只能说是。 容颜是个待不住的人,尽管受了伤,可还是想要出门或许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之前能够随意出门的时候倒没有这么大的感觉,现在不能随意出门了,反而时时刻刻都想出去,好像这府里一刻钟都呆不下去一样。 然而她身上的伤需要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短期内,容谨是绝对不可能放她出去的。 就因为这个容颜,只好在府里折腾。 要是换做别的时候,桃子也很乐意陪着她折腾,或者说她还喜欢这样的生活。 毕竟在长平关的时候,可没有京城那么多的规矩,她虽然作为一个婢女,但是郡主并不是很拘束着她,她也是时常跟在郡主身后出去玩儿的。 有时候也会约着自己的朋友一起游玩。 然而到了京城算是像被关进了牢里一样,不得自在。 可现在郡主受伤不轻,尽管她自己不觉得怎么样,她们这些身边人可不敢掉以轻心。 天知道那天看到郡主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回到府中的时候,她吓得连腿都软了,不敢想象要是郡主出事了会怎么样。 所以现在就算是二公子没有发话,她也要尽力地看着郡主,不让她去做太多需要活动到身体的事情,也要想方设法的阻止她出府去。 外头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她现在只觉得常平关外虽然有北戎的敌人在,但是那都是真刀真枪的打,哪里像京城这样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也许刚才还对你笑嘻嘻的人,在你转头的一刹那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一把钢刀插进你的后心,致你于死地。 还是留在府中好好养伤的好,可他到底只是一个婢女,没有办法完全左右主子的想法。 而且别看平时他和郡主没大没小的样子,实际上但凡只要郡主稍微露出一点。强势的态度来,她就立马怂了,哪里还拦得住人。 现在林晓穗来了,可算是多了一个人帮她将人给留在府里,她当然高兴了。她可不觉得林小姐会任由郡主随意出门,就算玩儿肯定也是在府里,并且会知道分寸,这才叫人放心。 第137章 桃子的想法没有错,林晓穗原本就不是一个十分好动的女子,就算有一些小爱好,那也都是比较文静的活动,比如说刺绣剪纸一类的。 在和容颜一起玩了一会儿剪纸之后,她就劝说着人回到了房中休息,理由是现在外头天气还不算暖和,风很大容易风寒。 容颜这人纯粹的就是吃软不吃硬。要是林晓穗疾言厉色地让她回去,或者是像容谨那样用事情来绊住她的脚。 她心里还多少会有一丝别的想法,可林晓穗她啥也不说,就那么温温柔柔的看着你。 仿佛要是不听她的话,她也什么都不会做,不会怪罪你,反而给了人莫大的压力。 这样一来容颜可不得就乖乖听话了。 当然这也就是林晓穗了,要是别人她大概率也是不会听的。 毕竟要是别人对着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她大约最直接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眼不见为净当做没看到就好了。 林晓穗在和容颜聊了会儿天,又说了些家里的事情之后,就准备告辞了。她是来探望容颜的。 虽然见到她气色还算可以,心里头高兴,但也不会没有分寸的一直拉着她。受伤的人最重要的便是好好的修养,她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时间也不早了,那郡主我就先回去了,过两日我再来看望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可捎个信儿给我,我给你带过来!”他是知道龙岩喜欢吃一些外头小摊子上的东西的,想了想说到。“不然我下次来的时候给带两串冰糖葫芦,还有王麻子家的芝麻饼?” 这些东西她记得都是容颜爱吃的。 虽然这些东西容颜完全可以让府上的下人出去采买,不用等到几天后她来看望自己的时候带过来,。 可这是她的一份心意,容颜当然不会拒绝,点点头,应了下来。 又补充道。“还有城西的那家烤鸭也给带一只过来,特别是他家的甜酱和掌柜的多要两包,再配上点儿葱丝,胡萝卜丝,面饼!”林晓穗一一的记了下来。 这些东西说起来还是容颜曾经带他去吃过的。就算她不说的这么详细,她也知道该配些什么佐料回来。 容颜想了想,到底是在人要离去的时候还是将其给叫住了,有些迟疑地说到。 “你回去的时候要是有空的话,打听一下邵安伯府卫公子那边什么情况了。 之前他也受了伤,他身子比不得我不要落下什么病根儿才好,他家中状况不太好,有些珍贵的药材他们恐怕都没有,我派去的人也没问出个什么来,你去看看,要是卫公子缺少什么药我这边好派去送给她” 对别的事情上容颜不拘小节,但是每一次关于卫宣的这种事多了那么几分犹豫不决。 就如同说去看卫宣的伤势这一点,其实她要是真的想知道,只需要派出一个侍卫去邵安伯府打探就是了! 但是她并不愿意这么做,潜意识里并不想卫宣觉得自己对他的态度并非是放在平等的地位上,而是将它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之类的,。 这个和之前他想要给卫宣钱,却担心伤到他自尊。 只能谋划出一个出移花接木的方法,将乌木给偷盗出来,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又将其卖给三皇子。 这一笔钱然后用正当合理的借口将钱分一部分给卫宣,既照顾到他的自尊,又能够让他得到实惠改善家中的经济。 但是没想到事情就没个停的日子,一环接一环的不断有事情发生,但是让去找三皇子卖掉乌木的事情给耽误了。 女孩子家都是心思细腻之人,特别是对于自己在乎的人,那心思更是细腻的不得了,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容颜对卫宣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过火的地方,也就是平常的正常交流。 可是对于林晓穗这样在她身边的老人来说,那可就太不一样了。 她能够察觉出容颜对卫宣的不一样。 之前还能够安慰自己说是因为卫宣的那一张脸太具有欺骗性,让容颜这个看脸的人对其心生好感才加以照顾。 凭心而论,如果卫宣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儿来。正常情况下,就算是她也会偏向于他。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美人,人们总是会多几分怜惜的。 那么郡主就算是对他多了几分关注,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儿,说明不了什么,顶多就只能代表一件事儿,那就是卫宣那张脸是真的好看。 可是现在就几乎可以确定了,绝对不光是长相的问题。 如果单论长相让他记在了心里,那就绝不是这样的小心翼翼连打,探一下对方伤势情况。都要照顾到对方的心情,在哪里试只看中了人家的脸。只怕是有更多的图谋。 林晓穗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郡主,难道你对魏公子有一些想法?” 她这个话问的可谓是十分的含蓄了。 顶着林晓穗复杂的目光,容颜微微晗首,在永泰帝等人的面前,她还需要掩饰一下。 可在林晓穗面前就不需要了。 “我综合比较了一下,发现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夫君的话,这个人是卫公子的话,我并不是十分的反感。” 她这句话说的轻松却是将林晓穗吓了一跳,眼睛都睁大了。 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之后还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郡主竟然当真看上了卫公子。 这句话在心里不断的闪现,可仔细的想了一想,她又发现,卫宣除了家世不显之外,还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好像容颜看上他也是正常的事儿。 如果在接触了卫宣之后,容颜半点想法都没有,反倒是看上了其他的人,这应该才更加让人惊讶。 “侯爷知道了吗?” 毕竟卫宣家世实在是太差了,对比起人家来说的话,简直就是蚂蚁和大象之间的区别。 “他们还不知道,不过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林晓穗也就是这么一问,并不会刨根究底的,得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离开了,走之前应下去邵安伯府探望的事儿。 第138章 事情拖了那么久总归是要解决的,尽管这里又发生了三皇子被刺,容颜跌落悬崖的事情,但是该处理的事情还是要处理。 眼瞅着耶律冲已经在大夏被关了这么久的时间了,虽然有着重重理由,但毕竟大夏不是真的想要和北戎开战,不过是想要谋夺得更多的好处罢了。 现在基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当然就不会再关着耶律冲了,就在容颜受伤的第二日耶律冲就被放了出来。 自从被放出来那日耶律冲就想要去挑战容颜,在他看来不管是不是什么昭阳郡主,那都是一个女人。 竟然败于一个女人之手,还是在他最骄傲的武功上面,这是他无法忍受的。就算是被大夏抓住,他也坚持的认为是自己不像大夏人这样惯会使阴谋诡计,下三流的手段才会被抓。 可被一个女人打败,他绝对不能够接受,他要重新堂堂正正做好准备和她决斗将其打败夺回属于她的尊严,他耶律冲冲,不是一个女人可以打败的。 却没想到竟然听到容颜受伤掉落悬崖的事儿,潜意识里他就不相信,他认为这肯定是大夏人的阴谋,因为他们不想让昭阳郡主和自己决斗,所以才使出了这样的诡异伎俩来欺瞒他。 故意说昭阳受伤掉落悬崖不能够和他比武。 只是不管他愿不愿意相信,大下这边的官员都是如此告诉他的。 希文等北戎使臣。原本就是因为他的脑子不灵光,被大夏人给逮住,才要来大夏将他救出去,为此受了不知多少委屈,还出让了北戎的一些利益,好不容易将人给换出来了。 结果经过这么一回,他脑子没有半点灵光不说反而更加的脑残了起来,这种时候要叫嚣着和人比武,这不是找抽还是什么。 不管昭阳郡主是不是真的受伤掉落悬崖不能够和他比武,但既然大夏已经这么说了,那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甚至他都担心大夏会做出将刺杀三皇子这样的罪名安插在他们的头上的事情。 这也不是第1次了,上一次昭阳郡主的事情,他们不就是说是他们北戎的人对昭阳郡主进行行刺吗?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这一次大夏人还会在故技重施,为此他都不知道有多么的惆怅,严格约束使团来的人员,切莫给大夏人拿捏到了把柄,以此来污蔑他们。 没想到自家皇子却上赶着给人送把柄,你说这个时候要是上门去挑战人家,人家不应还好说,要是应了你再将人给打伤了,这事情又如何解决? 那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说他们北戎的皇子没有容人之量,小肚鸡肠,在别人受伤之际上门挑战。更严重的说不准就要说他们是刺杀不成,改为挑战,一定要致昭阳郡主于死地了。 在大夏经历过的这一段日子,让他不得不将事情往着最坏的方向去考虑半刻,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为了安全着想,也为了不要再节外生枝。 现在他们最要紧的事情不是在这里和大夏的人进行什么决斗,而是迅速的回到北戎去。 如果可以,希文真想将耶律冲的脑子掰开来看一看,到底装的是什么? 可惜他作为臣子,无法这样做,便只能耐着火气,好言相劝。 “七皇子,现在不管昭阳郡主是浪得虚名也好,还是真正的有实力也好,也不管她武功到底有多高强,也不管她这一次是故意放出消息,还是怎么着! 现在您都不应该急匆匆的上门去挑战,我们现在应该尽早和大夏的陛下告辞,回到北戎去,这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事情。” 耶律冲当然也想回到北戎去,毕竟在敌国的感觉那可不太好。 可是他就是咽不下心头的那一口气。 他耶律冲在北戎皇室中,原本就不怎么得父皇的喜爱,也不被朝臣们看重,大家总是说他是一个空有武夫之力的,甚至就连母妃也这么认为,可现在他要是就这么输在了昭阳郡主的手里,一个女人的手里,那他回到北戎去,还有什么颜面立于朝堂之上,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自己的母妃和兄长。 难道要他耶律冲在所有人面前承认他不光脑子不行,就连武功也不行吗?那岂不是在相当于说自己是一个废人了,这他如何能够愿意承认? 所以现在要他轻易就放弃,这怎么能够让他接受得了呢? 北戎和大夏相隔这么远,而大夏并不像北戎那样对于女子习武并不约束。 在大夏,女子,特别是贵女讲究的是贤良淑德,大家风范,这一点就算他并不在大夏,也是了解的。 之前,在长平关还好,昭阳郡主总有机会能够出现在战场之上的,可现在她已经回到了京城,听说是被皇帝召回来,选夫君的。 大夏的女人,一旦成亲,那就更加不可能上战场了。 到时候他耶律冲不管打赢多少人,打了多少个胜仗,都永远抹杀不掉他曾经败在昭阳郡主手中这一事实。 “希文,本皇子知道这一次是大意了你们为了救我出去花费了大力气。 原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再提要求,可是希文,我是北戎的皇子,未来是要上战场作战的,是要成为皇兄的左膀右臂的,如果身上一直带着败于昭阳郡主这个耻辱,那我在容家军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了,而错过这一次雪耻的机会以后我可能再也没有和她交手的机会了。” 说着耶律冲的眼眶都红了。 尽管不愿意承认,可他也明白自己这一次被抓住,北戎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够将自己给救出去。 对此,他不是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的。 可是要让他们这样带着失败的耻辱回去,他也做不到。 这不仅仅是一次失败,而是会成为一个烙印烙在他的身上,永远都磨灭不去。 希文叹了一口气,看着双目泛红的耶律冲,看着他在身侧紧紧握起来的拳头,和压抑的情绪,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139章 从情理上来说,耶律冲说的这个问题是他们所需要考虑的。 耶律冲是一个皇子,还是一个以武力出众的皇子,尽管败于了昭阳郡主的手下,他也不得不承认,在众位皇子中耶律冲的武功是最高的。 而且他是五皇子,耶律绝的亲兄弟,两人感情深厚,在未来的路上他必然会成为耶律绝的重要帮手。 这也是他们这一次愿意花费这样大的代价,还忍气吞声将他给救出来的原因之一。 如果不解决掉耶律冲心头的这个烙印,那对他以后面对容家军的时候,必然会有不利的影响,尽管可能这影响很小,但是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也许一点点小事情就足以改变整个战局的发展,他们不能够拿这个去赌。 可眼下也确实不是一个好时机,但凡没有发生行刺事件,他都不会这样强制性的拒绝耶律冲去挑战昭阳郡主的事情。 再怎么样只要不伤了昭阳郡主的性命,在比斗之中难免有所损伤,怎么着都怪不到他们头上来。 可大夏三皇子被行刺,而且据说还受了伤,而刺客到现在都毫无踪影,这样情况下,他们在去挑战因此受伤的昭阳郡主,那就实在是不应该了。 答应下耶律冲的要求,对他们来说可能产生不利的事情,可不答应就对他的心境有所影响,这可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题。 “你就当真是这样过不去这道坎儿吗?”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从屏风后头响起。 随着声音一个人影走了出来,看到这熟悉的人,耶律冲眼里闪过惊讶,可下一瞬却忽然将头给低下了,现在的他丢脸极了,根本没脸见人。 “怎么连人都不会喊了? 来大夏一趟,脑子没聪明点儿不说还变得更蠢了,连人都不认识了?” 耶律冲的头几乎要埋到胸口去了。 他一个接近两米的状态做出这副姿态来,加上其周身低迷的气息,真真是让人不忍心再苛责于他。 “五哥!” 耶律冲嗫嗫的喊出声来。 可到底,头也没有抬起来。 耶律绝看到他这样子心里就来气,真是恨不得给他两巴掌才能解一下心头的火气。 可看到他这消瘦的模样,想到他在大夏必然遭受了许多的折磨,却又根本下不去手。 不管嘴巴上有多么的嫌弃这个弟弟,可这也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是小小一个人,就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喊着哥哥的兄弟,是一心学武,想要做自己左膀右臂,帮自己成就大业的兄弟,他如何下得去手? 那会儿他远远没有现在受父皇的宠爱,兄弟俩的日子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好过,更别说他们的母妃也不过是父皇后宫嫔妃中。不甚起眼的一个。哪里能够给兄弟俩多大的庇护? 那会儿受宠的大皇子,对他们这些后来出生的兄弟那都是恨不得让他们全部去死的,所以兄弟俩小时候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而耶律冲却想方设法的去跟着勇士学武,不管多大的太阳,多冷的天,一日都不曾懈怠,就为了能够保护他。 这样的一个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让他哪怕这个弟弟在这么多年的。日子里多次因为脑子不够用,耽误了他的大事儿,他都不愿意怪罪他。 一想到他之所以会这样的初心,也是想要帮自己,他就只觉得一颗心又酸又胀的,哪里下得去狠手。 也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狠下心来管教他,是他没有狠下心让人将他看严了,给了他自由,才让他不知天高地厚道,在大夏闯出这样的祸事来。 如果不是这一次他在朝臣中拉拢了几个大臣的话,父皇愿不愿意出这么大的代价将他给救出去,那还是两说。 “你只知道你现在心里面对败于昭阳郡主这一件事情耿耿于怀,可你到底想没想过你现在的状态还能不能够打败朝阳郡主?” 说到这个,耶律绝眼里闪过心痛。 他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这一件事。 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他和随着使团一起来的大夫知道,耶律冲现在看起来只是虚弱一些,没有大碍,可实际上身上的武功却是废了。 虽说比常人要稍微好一些,可想要恢复到以前的样子,那是难如登天。 就这样的他如何能够和昭阳郡主进行切磋呢? 到时候他这个弟弟该如何接受多年的苦功,毁于一旦,成为一个废人,这样惨痛的事实呢? “现在是不行,但是,哥你相信我,只要给我几天时间让我缓缓,我一定可以的,你相信我!” 他现在就是被大夏人折磨到身体虚弱而已,只要给他几天的时间让他恢复一下,好好的睡一觉,吃点东西,他就能够恢复过来,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看清楚他眼中的光芒之后,耶律绝只觉得心中一痛,他根本没有办法直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他不由得将语气放得更为低缓了一些,“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不成问题,可是昭阳郡主呢? 你是我们北戎最好的勇士,尚且都需要几天的时间来恢复。昭阳郡主,只不过是一个女子,受了刀伤,据说还掉下了悬崖,受伤颇为严重,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短时间之内就能恢复到巅峰。 而她如果不能够恢复到巅峰,就算你打败了她,那也于事无补,并不能够证明什么!” 越听着耶律绝的话,耶律冲眼里的光就越暗淡了起来,他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么多。 耶律绝继续说道:“咱们在大夏停留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父皇日益年迈,现在国内几个皇子野心勃,勃我们一直留在这里耽搁时间的话,等再回到北戎,局面可能会发生逆转。 所以,弟弟我们是时候回去了!” 听耶律绝这样说,耶律冲就算再也不甘心,可喉咙里却再也说不出一个拒绝的词语来。 他们兄弟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让哥哥能够登上那个位置吗? 如果因为他在大夏耽搁下去,导致事情发生变化的话,他就算以死谢罪都不足以赎罪了。 第140章 耶律冲紧紧的握着拳头,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不断的和自己的心理做出斗争,最终还是忍着说到:“是我考虑不周全,哥,我们回去!” 天知道他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内心有多么的痛苦。 甚至他都能够感觉得到口腔里的铁锈味,那是因为牙齿太过用力让牙龈出血导致的。 耶律绝何尝不知道,弟弟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极其痛苦的,可是与其让他去找人决斗,最后发现自己武功尽失成为废人,那还不如让他痛苦一时。 平安回到北戎,虽然回到北融之后,他可能也会知道自己以后都不能够再习武的事情,可那时候有他看着,在北戎自己的地盘上,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的弟弟出事。 就算不能够成为自己左膀右臂,成为战无不胜的大将军,那又如何,他耶律绝的弟弟,那也合该是享受一世荣华富贵。 以前是他护着他,那以后等他坐上那个位置便护着他做一个安稳的王爷。 “臣等过两日就去和大夏提出离开我们要尽早回到北戎!”希文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当然是想现在就离开一刻都不想在敌国待下去了,可刚刚出了三皇子被刺的事情,他们这个时候去提出告辞不说时机不合适,另外也难免给人一种畏罪潜逃的感觉。 说到这个希文又想起一件事情来,颇为郁闷的说道:“大夏的皇室可真是乱成一锅,三皇子被刺,八成就是他们自己皇室内部的人下的手,这就在京城脚下都能乱成这个样子,永泰帝那老儿还整天一副大夏皇室多么和睦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他们大夏就是光会装模作样,那里烂成什么样子,当谁不知道呢?” “可惜我们就要离开大夏了,不然倒是可以趁着这次的机会推波助澜一番,最好能够多拉几个人下水,将大夏的皇室搅得更乱才好”希文阴恻恻的说道。 “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还要提防他们,会不会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栽赃陷害给我们,可恨!” 他是当真对北戎忠心耿耿的,那自然也就会对大夏拥有着极强的敌意,更别说大夏还抓了他们的七皇子,逼迫他们前来低头了。 再加上这一段时间在京城受的闷气,让这个一向都十分注重风度的男人都忍不住大骂起来。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说这个的时候,旁边的耶律绝眼眸中闪过不明的光。 大夏皇室这样欺负他北戎,当真以为他北戎没人吗? 还是以为他北戎只会使用战争说话,还有那个昭阳郡主,伤了他弟弟不算,还要使出这样的手段来算计他们,不回敬给他们一点儿颜色,又怎么对得上他耶律绝北戎五皇子的名头呢? 他会让他们知道冒犯北戎黄色,抓他易立竞的弟弟,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饶是二皇子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家的女人居然会和北戎有联系。在将女人给处置了之后,他便专心开始替女人扫尾。 女人出手的时机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更何况做事也十分粗糙,留下了一些首尾,他得抓紧时间在父皇上前没有查到他身上的时候,将这些尾巴给通通的扫除才好,不然一旦被发现三皇子遇刺的事情和他有关的话,就算父皇对他尚且还有一丝血缘亲情,在朝堂上的大臣们也不会轻易饶了他的。 无论是哪一朝代的大臣都不会希望自己效忠的帝王是一个动不动就采用暗杀手段的人,哪怕在历史上出现诸多皇室手足相残的故事,可那其中没有一人是在暗杀了兄弟之后还能登上皇位的。 就算做了,那也必然是没有任何人抓到他的把柄,没有证据的事情,那就是空穴来风,口说无凭。 同样的,这一次,只要他将尾巴扫得好,不留下任何的痕迹,那么就算朝堂上的大臣都猜测是他派出的杀手,那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仍旧是可以用其他的手段来弥补父皇对他的猜忌。 他甚至还在想,父皇到底是一个父亲,再怎么样也绝对不会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去暗杀自己的兄弟,只要自己没有任何的把柄被抓住,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自己再去哭一哭,做出一副和自己无关却被冤枉的姿态来,说不定父皇还因此对自己多了几分怜惜之情呢。 他不信父皇就愿意看到自己落难,让三皇子,一家独大。 帝王在朝堂用的是平衡的手段,同样的。在处理自己的几个儿子之间的关系的时候也是如此。只有让各方势力都有一个羁绊,才能让皇位上的人做的安稳。 二皇子自以为自己动作迅速,能够将所有的后患都给铲除掉,不让自己被牵扯进去,可他又怎么能够想到耶律绝既然会将事情做了,那必然是算计到了每一步的,包括他在发现是自家女人动了手之后所做出的一切反应。 就在二皇子进行扫尾行动的时候,耶律绝布置下的后手已然发动。 永泰帝和容谨查到的线索直直的指向了他。 “二皇子,呵呵!”容谨冷冷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忠伯送上来的密信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来。 “他是真当我容家人都是死的不成?” 忠伯站在厅中,脸上的表情亦是十分的不好看,说出的话更是杀气腾腾的:“虽然说这一次二皇子要动手的目标是三皇子,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伤了咱们郡主,不让他知道点厉害不,说二公子了,就是咱们府上的这些老人们也咽不下这口气。” 容颜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一生没有自己的孩子,也没有成亲,已然是将容府的这几位小主子当做了自己的儿女在看待。 可以说,相比较容颜受伤,他就算自己受了伤,都不会这般的生气。 他们这些老家伙都是在战场上拼杀下来的,能够捡着一条命活到现在已经是白得的了,早已不怕生死。只要能够出这一口气,就算豁出这条命去又如何,所以哪怕对方是二皇子,他也半点不惧。 第141章 “既然咱们的这位二皇子心思这么活络,那咱们不送他一份好礼都说不过去了。“ 容谨脸上的笑容越来深,可冷意却越来越重,“忠伯,你们先什么都不要做,让人将证据搜集好另外看紧了二皇子府的人!” “既然咱们能够查到这件事,陛下那边肯定也是能够查到的,就看看陛下是怎么处理的,要是……那咱们再动作不迟!” 既然已经查清楚,知道事情是二皇子这边做的了,那也就不用那么心急的报仇了,也刚好可以趁着这时间事情试探一下陛下的意思。 要是陛下为了朝堂上有人能够制衡三皇子就将二皇子给放过了的话,那他们容家的一些部署就要提早做上安排了。 尽管父亲和小妹他们都觉得陛下对他们容家没猜忌之心,特别是父亲和大哥更是忠心耿耿的,可他却不觉得永泰帝当真的能够一直这样对容家。 长平关的战事并没有平息下来,北戎这边绝对不会轻易死心,定然还是会想办法叩关的。 而到时候要是父亲输了,那等待父亲的是朝堂上下的口诛笔伐,那等看不惯容家的朝臣会一拥而上,那些文臣更是不会有一点的手下留情,不将他们容家给按死,他们那些人是不会放手的。 若是他们赢了,举国之间的大战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输掉的一方定然会对国内的实力造成重创,这样的话,容家就相当于是立了一个巨大的功劳。 功高盖主,荣华富贵就成了催命符,就算是永泰帝原本并没有什么猜忌之心,到时候看到全天下不管是百姓还是朝臣都对容家称赞,又怎么会安心呢。 飞鸟尽,良弓藏,说不得到时候容家就要成为帝王的心头刺,要处之而后快了。 所以在容家没有一个人怀疑永泰帝的心思的时候,他却做了不少的部署,这件事要是被定北侯知道了,恐怕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将他这个儿子给关起来好好的教训一顿,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将这些东西给定北侯知道。 长平关那边的的事情全部都是被定北侯和宣平公主捏着的,加上那边他们容家已经经营了多年,再怎么布置也只是锦上添花,所以他的部署大部分都是放在京城的。 而京城定北侯府的忠伯统领着京城的许多事务,自是慢慢的就被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好在忠伯并不像是定北侯夫妻那样信任永泰帝,甚至心中是有着一些隐忧的。 在发现了他做的布置之后,也没有声张,更没有告诉定北侯夫妻,反倒是出手帮他扫掉了一些尾巴。 忠伯对于永泰帝并不怎么信任,只觉得他一直都是在做戏而已。 哪里有人会真的将别人的孩子看的比自己的孩子重要的。 当年容颜伤了三皇子石景基却没有什么事情,永泰帝甚至还出手帮忙掩饰,这让他笃定了永泰帝绝对是在暗地中有着什么阴谋诡计,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这样做。 容家,说起来不过是他的臣子,容颜也不过是他的外甥女,就算宣平公主和他感情再好,到底也只是一个外嫁的公主,哪里有自己的孩子重要。 可偏生永泰帝就是能够忍了,他不光是忍了,还让自己的儿子也忍,不伤容颜分好。 这哪里是对容颜的宠爱,忠伯只觉得永泰帝是在下一盘大棋,所图甚大。 奈何定北侯和宣平公主都不相信陛下会对他们出手,他一个下人,更是不能够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只好暗中准备,希望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无论如何容家也不会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再不济,也能够保住容家的一跳血脉。 “要是陛下不动手,那咱们就暗中下手。”忠伯平和的面庞上出现杀气。 显然是,要是二皇子没有受到应该有的惩罚,他就要亲自动手了。 不是什么计策,就是直接的动手,敢伤他们的郡主,那他们句十倍百倍的还回去也就是了。 他说这话,当然不是随便说说,也是在询问容谨。 容谨没有任何迟疑的点点头,这是赞同了他的意思。 要是这一次二皇子没有受到该有的惩罚,那么,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手段,他都不介意使出来。 忠伯想要亲自动手他支持,同时,他也会用别的手段好好的招呼二皇子。 皇宫中。 “砰!” 上号的玉镇纸被永泰帝一把扫落在地上,摔得粉粹。 “逆子,逆子!” 永泰帝脸阴沉得能够滴水,须发皆张,熟悉他的福全公公明白,这是气得狠了。 永泰帝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对于自己的情绪把控向来都十分的到位,鲜少有能够这样情绪外放的时候。 大殿中的宫人们都吓得缩成了鹌鹑,就怕帝王一怒浮尸千里,一个个的都锁着身子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福全轻轻的挥挥手,宫人们赶紧悄悄的从大殿中退了出去。 等大殿中只剩下福全和永泰帝两人的时候,永泰帝才说道:“朕原本以为他们兄弟二人只是有些不睦,没想到为了朕的龙椅,他们是暗杀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这些年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若说只是针对老三,大大方方的使用阳谋,朕还能够夸奖他一句。” 为了这个位子,用一些手段,他并不是不赞同,相反,他虽然对于儿子们念着自己的位置不满,但是也是从皇子这一路上走过来的,知道这在皇家就是一件无法改变的事情。 但是,争夺皇位,不是他们这样做的,这样的手段,和那等阴险小人有什么区别? “让杀手去刺杀,他可真是长了一副好脑子!” 相比较于二皇子对三皇子出手这件事,永泰帝更加在乎的是他使用的手段,让人看不上眼。 “还有昭阳!” 说到容颜,永泰帝的声音沉了下去。 “昭阳可是他的表妹,他也下得去手!”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老三和他争皇位,他要下手,昭阳惹到他什么了?昭阳和他无冤无仇的!” 第142章 好歹三皇子石景基和他之间还有利益的争夺,可容颜和他可什么都没有。 根据卫宣所说,容颜当时是已经本表明身份了,可对方为了能够杀石景基,竟是毫无停手。 这要是三皇子是杀手身后的人,还好说一些,毕竟三皇子和容颜之间好歹还有着仇恨,当年容颜捅他的一刀,他记恨她也说得过去。 这个时候的永泰帝因为对二皇子满心的不满,当然不会考量到那种时候,杀手们不杀人灭口,很可能就会让二皇子被暴露出来,再说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那些杀手动手的时候二皇子也不在,也不是他直接下的命令对容颜动手。 他这会子只会想到二皇子不光是对亲兄弟尚且能够下这样的毒手,甚至对无辜的表妹也下狠手,实在是不配为人子。 “再查,好好的查,查清楚这个逆子计划的所有,朕倒要看看,他还有多少的手段没有使出来!” 福全当然是能够考量到杀手们对容颜下手的动机的,但是还是那句话,人心都是偏的,二皇子眼高于顶,对于他们这些太监,虽然没有明摆着的嘲讽,但是态度是瞒不了的,那种不屑,每一次都是在提醒着他们是一群残缺之人。 他做奴婢的,不说会去故意做什么,但是这种时候也不要想着他还能够帮他说什么好话了。 不多说几句落井下石的话已经是他大发慈悲了。 “是,陛下,只是恐怕这个时候容家也已经查到了!” 容家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弱势家族,家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差点死了,不可能不去查清楚背后之人的。 永泰帝之前也知道容家也在查,因为都想要早日将背后之人给揪出来,也不想容家误会他不愿意让他们查的理由是想要包庇背后之人,他也就没有阻止,放任了下去。 不得不说,尽管那会儿二皇子的嫌疑就很大了,但是作为一个父亲,在冷静下来之后到底是愿意相信儿子的,相信儿子不会这样的冷血,也不会这样的愚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哪里想到最后事实竟然还是这样的。 永泰帝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不处置二皇子,是有些东西还没有查清楚,现在虽然已经查到这个事情是和他有关系,那些杀手也确实是从二皇子府中出来的,但是一切具体的信息还没有查到,再者,还不清楚他是否还有着一些别的算计在其中。 二皇子再是不争气,那也是他的儿子,是当朝的皇子,要将自己的儿子处置了,他心里也不是那么的高兴,要将一个皇子给处置了,也不是那样容易一件事情。 “福全,你明日将容谨宣进宫来,朕亲自和这孩子说说!” 他也很为难。 再是生气,能够真的杀了儿子吗?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要让他和容家生了嫌隙的话,他也是不愿意的。 只能够先安抚一下了。 一面又让福全在自己的库房中挑选了好些东西送出去,都是给容颜的,就连意柔公主来请旨出宫探望容颜也没有阻拦,直接准了。 容颜是郡主,意柔是公主,按理来说都是公主宣召郡主,但是意柔不愿意让容颜拖着还受伤的身体进宫,她本意是要探望她,可不是想要折腾人的。 得知意柔公主得到了永泰帝的允许能够出宫去探望容颜,常妃也高兴得很。 女儿虽然在宫里虽然是公主之尊,但是并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只有一个容颜是真心和女儿交往,更别提和容颜认识以来,不只是她们娘俩,就连常家也多次靠着她帮忙。 因此,常妃对容颜可谓是既感激又亲近,这一次她受伤,她也是担心的,还送了东西到定北侯府,但是不亲眼看看人怎么样了,终归是放心 得到了允许,意柔就没有耽误,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了,随她一同来的除了常妃准备的东西还有永泰帝昨天吩咐的,满满一大车从宫门拉着来到了定北侯府。 门房看到属于公主的车架,没有慌张,询问了公主封号这才赶紧去府中通报。 容颜得到消息之后没多大会儿就看到意柔进了房门。 “也不等我去迎迎你!” 她身体不舒服,加上喝了药,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就没有早早起床,知道意柔来了的时候还爱床上没有起身。 意柔不在意的笑了笑,“表姐说这话可是故意的了?若是还要表姐来迎我,那我是不是今日都不该过来,该是让个小内侍来传个信,让表姐进宫?” 容颜故意装出不高兴的样子,“要是公主要这样,那臣女可也没有办法!”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意柔坐下,“表姐,你可好些了?” 说着,她的语气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愁意,“表姐气色看起来很不好!” 哪里能够好得起来呢,那两刀还算是不怎么样的,重要的是流了那么多的血,再加上使用秘术,这还是她一项身体强壮,这才能够撑下来,要不然换做是一般的人,这会儿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两说呢! “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要担心!”身旁的人都担心得不得了,但是她自己却没有那么大的感觉。 更多的还是对不能够动武和要喝那黑漆漆苦唧唧的汤药觉得难受。 “表姐可不要掉以轻心,要多听太医的,我给表姐带来了上好的桃胶,是蜀地那边进贡来的,我看了,品质很好,表姐可要每日吃。” 说着交代桃子,“桃子,你可要记得每日给表姐熬!” 桃子自是应下来,“公主放心,奴婢会给郡主熬制的。”不光是这样,她还要守着郡主吃下去才放心。 先不管这样是不是不符合做奴婢的行为,管到了主子的头上,这些事儿都是次要的,现在首要的大事是将郡主的身体给调养好。 容颜一听就知道这桃胶肯定是永泰帝赏赐下去的,分量肯定不多,只怕意柔也没有多少。 “这些东西府上都是不缺的,你不必带东西过来,在宫里不容易,你得照顾好自己才是。” 第143章 虽然说起来两人实际上都是差不多大的,但是容颜一向都是小伙伴中的老大,总是想着身的人。 意柔公主虽然是公主,但是这可不代表就能够享受到多好的东西了,要知道,这宫里头,有些不受宠的妃子公主什么的,就连月例都要被克扣,更何况是得到别的一点赏赐了。 虽然意柔的地位在宫里不会被克扣,但是想要得到特供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东西就那么多,陛下和皇后就要占据大头,剩下的才能够分下去,而后宫什么都不多,就女人最多,这桃胶一类的滋补品,哪个宫的娘娘都是盼望着的。 意柔知道容颜是在关心自己,“表姐放心,我那里有不少的好东西呢,别的不说,我哥可是给了我不少的好东西。” 虽然说这清贵人家总是看不起一身铜臭之味的商人,但是这天底下什么都可以缺,唯独钱是不可欠缺的。 常家作为商人家族,虽然这些年改换了门庭,生意却是越做越大,自然,他们给宫里的常妃和意柔的钱就更多了。 意柔算是宫里嘴不缺钱的公主了。 可千万不要觉得这公主后妃什么的在宫里用不到钱,吃喝不愁的,什么都有内务府的办理。 可事情万万不是这样算的,御膳房的吃食和内务府的衣衫是不用钱买,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有定数的,不可能随意取用,这想要加餐吃点别的东西,想要多要几身衣裳,那都是需要花银子的,还有对宫人们的打赏,那更是不可少的。 零零碎碎的,可是不小的开支,这还是在正常情况之下,要是有点什么特殊的事情,那花钱的地方可就更多了。 “表姐就安心拿着,要是表姐再推辞的话,那我就生气了。” 容颜真是被她这样耍赖的样子给逗笑了,“你这样,小心常妃娘娘知道了责怪你!” 意柔才不怕呢,“反正这里也就只有咱们,母妃是不会知道的,要是真的知道了,那就肯定是表姐泄密的,到时候我就来找表姐麻烦!” 话锋一转,意柔说起来这一次三皇子遇刺的事情,“表姐,这一次那些杀手竟然敢就在京城边上就动手,实在是猖狂,无法无天。不过,这京城中要对三哥这样恨到骨子里,用这样的手段杀人,也不知道是谁?” “表姐,你有想法了吗?是不是真的是……”她竖起手来比了一个二字。 是不是二皇子? 她是在问这个。 容颜现在也没有办法完全肯定就是二皇子,“目前还不知道,不过肯定要不了多久的时间就会有结果出来了。” 不管调查出来是什么样的结果,都肯定会有一个结果迅速的出来,因为这件事对永泰帝来说不亚于是一个挑衅了。 堂堂天子脚下,一名皇子被人刺杀,要是不尽快的将真相调查出来,那岂不是就相当于是一个没有用处的皇帝了? 他如何都不可能随便就将这件事放过的,更何况,石景基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就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险些失去儿子,永泰帝绝对不会让天下人这样看待他的。 “你在宫里不要过问这件事,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意柔虽然是公主,但是对方就连皇子都敢下手,对她一个公主肯定也是没有顾忌的,到时候要是被对方知道意柔在其中调查的话,很有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 意柔还是知道这一点的,“表姐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不会去打听的。” 在宫里长大的人当然是知道该如何的保护自己。 “但是等父皇将那背后之人给揪出来之后,我一定要请求父皇加重惩罚,给表姐报仇,让他知道敢伤了表姐的下场是怎么样的。” “嗯,到时候咱们一起!”因为那个蠢货派杀手出来行刺石景基,才让她受了牵累,她也想将人给揪出来报仇呢。 得了她这样的话意柔又说道:“幸亏表姐没事。刚听到表姐出事的消息的时候,我和母妃都吓了一大跳,要是表姐出事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一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竟然会碰上这样的事情,早知道,还真不应该那日去庄子上的。” 两人关系好,她也当意柔就是自己人,说话就不会隐瞒了,“但凡我没有听到他的呼救声,我也不会巴巴的赶过去救他了。” 意柔也点头,“就是。三哥就是自己做事也有些猖狂了,不然为什么会引来杀手” 这种理论当然是不对的,但是落在三皇子身上,两人都觉得没有半点的问题,谁让两人都对三皇子看不上眼呢。 容颜不说了,意柔对三皇子可没有半分的兄妹之情,两人又不是一个母妃生的,更何况当初三皇子可是差点就让常家绝了后。 这一个仇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被时间消磨掉的。 想到这个,意柔就想起来常万宝了。 “表姐知不知道我堂哥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啊,怎么感觉他很忙的样子原本这一次我是打算和他一起过来的,结果派去的人竟然说他不在京城。” 这眼看着常万宝到鸿胪寺任职的时间可就要到了,他这个时候怎么还往外头跑? 意柔想不明白。 关于常万宝林守业变得很忙的事情,容颜也听林晓穗提起过,不过还不等她去询问这两人,就发生了刺杀事件,一时之间就将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不是说两人有什么事情都要给她汇报,而是他们这样的忙碌不正常,林守业还好说一点,可能是陛下给他派了什么任务,但是常万宝也跟着忙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还没有上任,更何况是鸿胪寺那样的清水衙门,能够有什么事情要忙碌的? 而要是常家生意上的事情,不至于常家人都不知道。 意柔既然会来询问,那肯定是已经询问过常家二老那边,没有得到结果。 联想到三皇子这次的遇刺,尽管心里是相信常万宝的,但是还是不由的担心。 第144章 不是说这背后之人就是常万宝了,而是她担心这事情和他车上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 虽说可能他甚至并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来,但是只要有一点嫌疑,就足够将他打入到十八层地狱了。 三皇子党的人现在就和一群疯狗一样,但凡是沾惹上了那么一丝半点的嫌疑,都会被他们死死的咬住。 “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出去了,我去派人找一找,问问他是个什么情况。” 得了容颜这样的应承,意柔也放心多了。 虽然是公主,可她手里真是一星半点的人都没有,整日在宫里关着,做什么事情都有无数双眼盯着,在宫里培植几个忠心的宫人还好说,要是在外头培养人,那可就真的是难为她了。 常家虽然有人,但是都是生意人,在她的想法中,容颜出手,那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而实际上,被两人担心着的常万宝这会儿才刚刚收到容颜受伤的消息。 他在容颜他们到庄子上游玩的前两天就已经悄悄的出了京城。 他倒是不至于亲自去那芦苇荡里查看三皇子私自制盐的事儿,那样太危险了,而且他没有什么经验,很容易就打草惊蛇,他出来是为了和去查探了的人接头,同时去拿一些证据。 尽管这些证据不足以将三皇子扳倒,甚至说不定都没有办法让他受到一点惩罚,轻松就脱身,但是为了护送这点证据出来,路上都死了许多人,三皇子的人也一直在追踪,他自是要小心谨慎。 也是为了能够让林守业亲自见到送证据的人,让他能够彻底的加入到自己这一边来将三皇子扳倒,林守业在常万宝出发没有多久也出发了,这会儿两人才刚汇合不久。 “郡主伤得可重?”刚听到说三皇子石景基被刺伤的时候的喜悦荡然无存,瞬间只剩下了无边的担心。 来传消息的是常家的眼线,因为生意做得广,涉猎的范围也多,常家的消息渠道很快,也是常万宝才在这边露出踪迹,见了自家人,不然这消息他该是早就知道了。 这会儿他们距离京城的距离已经是不短了,想要通过百姓的口将消息传过来让他们知道,那还需要不少的时间。 “郡主为了救三皇子,中了两刀,和卫家的公子一起掉落了悬崖!不过好在郡主命大,已经被救了,再多的消息小的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郡主应该是没有事的,定北侯府这边没有消息传出!” 要是容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定北侯府上肯定是会异动的,既然没有,那就说明容颜应该是没有事的。 虽然心里知道是这样的,可是常万宝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林守业也是这样,“卫公子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既然是两人一同掉落的悬崖,那从卫宣那边或许可以得到更多的消息。 “邵安伯府上一切如常,同样没有什么消息传出,因为邵安伯府上人实在是太少了,我们的人没有办法去接触。” 要说定北侯府上还有不少的奴仆下人,可是邵安伯府那边可是就几个主子,想要打听消息可是不容易。 林守业和常万宝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想法。 容颜受了伤,两人都担心,都想要回去看看,但是这个时候眼看着就要将证据拿到手,若是因为他们的离开让事情出了差错,那或许他们就再也没有办法能够抓到三皇子的把柄了。 就会有更多的大夏百姓称为三皇子敛财的工具,然后白白的丧了命。 他们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回去。 “让人继续注意着定北侯府和邵安伯府的消息,有了消息立即传信过来。” 现在赶回去也于事无补,只能够先将眼前的事情做好,等拿到了东西,回到京城,再说报仇的事情。 “咱们的人不要插手去调查,这件事不能够让人看到常府的影子在里面,你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要理会,只需要注意到两府的动静就好了。” 林守业说道:“我以为你会让人去帮着调查的!” 容家的消息渠道他虽然没有距离深入了解到,但是想也想得到将生意做得这样大的容府,关于消息肯定是有着特殊的渠道的。 在这个时候说不定就能够帮到查案。 常万宝挥挥手让人离开,“如果可以,我当然是想要帮忙,但是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够让常家的任何人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哪怕是去帮着查案!” “我和三皇子的旧怨,京城中知道的人不少,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到时候,不光是我常府讨不了好,就连老大,或许都要被牵连。” 就算是救了三皇子又怎么样,只要容家成了刺杀三皇子的罪魁祸首,那和容家关系这样好的容颜可就不干净了,说不定那些险恶之人还会说容颜是早就知道了三皇子要被刺杀的消息,故意那天出现在那里,然后好捞一个救命之恩的。 别管这个逻辑说不说得通,只要有这样的可能,他都不能够冒险,朝堂上的事情,要是逻辑有用的话,那就不会出现指鹿为马的事情了。 林守业对常万宝更是高看一眼。 须知,常万宝可不是勋贵家庭的出生,常家才改换门庭没有多久,家中甚至都没有一个能够鼎立朝堂的人,这样的家族对于儿女的教养肯定是要落后于高门大户的。 更别说常万宝可很长时间都不在京城,能够将事情看到这一步,而不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是很难得的。 “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将东西拿到手。” 提到这个,林守业叹了一口气,“三皇子刚刚被刺,这个时候正是陛下对他最为怜惜的时候,甚至我们就算是掌握了关键的证据,也很容易被说成是诬陷。” 都有人敢京城边上刺杀三皇子了,那再有人一计不成来第二计,诬陷三皇子也是有可能的。 到时候三皇子以退为进,他们将很难处理。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常万宝说的事情是真的的前提下。 常万宝眼神都没有动一下,“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三皇子,我都不会放过的!” 第145章 常万宝这一刻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这两人的恩怨只怕是不像他们所知道的那样,只有当初被打的事情。 林守业想要出声询问,又考虑到常万宝这么久都没有提起过,显然是不想要他们知道的,只得作罢了。 “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万宝,你都必须和我打个招呼。”他说的严肃。 常万宝和他的关系虽然不像是和容颜那样,但也是好友,他现在这是死盯着三皇子,可对方毕竟是一位皇子,一个不慎,没有对付到人家,反倒是将自己给折进去的可能性非常大,再考虑到常万宝一直都不在京城,恐怕斗不过三皇和他那一帮子谋臣,“三皇子就算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也不可轻易冒进,这些年你不在京城,不知道情况。 随着三皇子出宫建府,就已经招纳了不少的谋臣,更别说朝堂上的力量了,余家那边可不是好招惹的,你一旦有什么动作,他们肯定会全力保三皇子的。” 他在禁军中这几年也算是看了不少类似的列子。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一句哄骗百姓的话而已,就连稍微有些权势的王公贵族犯了法都不会和百姓同罪,自然会有人给他们定罪,将其摘得干干净净,说不得还要反告受害者一把。 世间的黑白从来就不是绝对的,灰色地带充斥着各处。想要让光明将灰色驱散,那就要谋定而后动,争取一击即中。 常万宝眼中的恨意很快收敛了起来,身上的气息也平和下来,知道林守业这是在提点自己,他心中微暖。 “林大哥放心,我不会随意出手的。” 林守业稍微安心了一些,不过还是决定多看着他一段时间,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两人乔装打扮了一番,再次出门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相信要不是亲近之人看到,都不会认出两人是谁,这才小心的跟着提示去找人。 三皇子府上,三皇子石景基正躺在躺椅上,享受着婢女的伺候,对于旁边跪着的男人半点眼神都没有。 男子背脊几乎要弯到地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躯也微微颤抖了起来,这不是因为累的,而是怕的。他们这样的人下跪是常态了,怎么也不会因为区区一个把时辰的跪就受不了,可是心里的恐惧却不一样。 过了许久,就在男人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晕倒过去的时候,三皇子终于开口了。 “魏武,你说,过了这么许久,你都没有将人给本皇子送过来,本皇子该送点什么小礼物给你呢?” 魏武咽了一口口水,“殿下,不是奴才不尽心,实在是出了意外!” “天气还不够暖和,芦苇荡那边发了几场疫病,死了不少人,之前给殿下留好的几个货,奴才吩咐人小心看护着,没想到还是没有撑过去。近日小人从芦苇荡里给殿下选好了几个,又从外头弄来几个姿色不错的,本来决定给殿下送来,可听说殿下竟然遇刺,整个京城都戒严起来,怕给殿下带来麻烦,就没敢将人给送来,另外养了起来。” “可又起了火,死的死,伤的伤。” “奴才万万不敢将那些品质不好的货送来给殿下享用啊!还请殿下恕罪,奴才再去给您找,定然会找到更好的货,求殿下饶了奴才!” “找到更好的货?” 三皇子耻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还要本殿下等着你不成?” 魏武哪里敢应下这样的话,“殿下,殿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啊!”害怕得话都说不好了。 三皇子衔住侍女递上来的酒杯,一饮而尽,“今天晚上如果见不到货,那魏武,你就来陪本皇子好了!” 说笑间一把抓住侍女的一处,侍女紧紧咬住牙关,泪眼朦胧,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魏武颤颤巍巍的连忙应下。 “行了,滚!”得到三皇子这句话,魏武赶紧起身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房间。别的人会不会真的将他一个大男人拿来玩儿他不知道,但是三皇子他既然说出来了,那就一定会的,甚至可能是比他说的还要可怕的事情。 耳中传来身后侍女压抑的叫声,他心中一紧,脚步更加快了一些。他要抓紧时间了,不管怎么做,都要赶紧将货给三皇子备好,必要的时候,就算是强掳也没有办法了,那城外的农家女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心里想着,脸上就露出狰狞的神色来. 路过的侍女看也不敢看他一眼,束手站在一旁等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三皇子让人畏惧,这些帮他做事的人也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在三皇子府上当差,因为主子的尊贵,仿佛他们这些下人也多了一层身份,其实只有来了才知道,要是能够选择的话,他们宁愿到一户普通人家里去做下人,也不愿意到这里来。 因为来了才知道,这里面的可怕。 魏武出了三皇子府上就直奔京城最大的花楼明月楼。 要说找姑娘,这花楼才是专业的,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花楼,实际上背后的主子却是三皇子。 也正是靠着这个花楼,才让许多的女子失去踪迹也没有人关心她们的死活。 花楼说起来好听,实际上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女子到了这里,不管是不是自愿,因为各种缘故死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官府也不会对花楼死去的女子详查,特别是一些害病死的,躲都躲不及。 这个花楼除了让三皇子府上消失的一部分女子有一个看似正常的死亡原因,另外一个也是他们为三皇子弄人的地方。 明月楼的鸨母被称为明月,倒也不是说她的名字叫明月,而是这楼里的女子,不管是姑娘还是什么的,都是有一个花名的,而明月就是明月楼鸨母的花名,换言之,明月楼里叫做明月的,就是明月楼鸨母。 人可以换,但是花名所代表的位置却是从一而终的,也因此,虽然叫做明月这个好听的名字,但是鸨母实际上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 第146章 “明月!” 魏武到了明月楼,被小厮带到专属的房间中就看到明月已经在等着了。 上去先是抱着明月香了一口,一双大手更是毫无章法的在明月身上探寻。 “死鬼!”明月不满的啐了一口。 尽管已经芳华不在,但是明月却有着成熟女子的独特魅力,加上保养得当,实际上许多男子都还好她这一口,对她爱慕的男子不少,偏生她就看上了魏武这个长得并不怎么样的男人。 “你这都回京城这么久了,现在才想起来找老娘?” 不满的将魏武推开。 魏武也不闹,将其禁锢在怀里,“心肝儿,这你可就冤枉死我了,哪里是我不想来看你,是走不开啊!” “殿下的货出问题了!” 只一句话明月就明白了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不和他闹腾了,正色道:“怎么回事?” 魏武主要负责的就是给三皇子送货的事情,也是因为他将事情一向都办的不错,才得了三皇子的青眼,要是像上一个做事的那样将事情办砸了的话,一个不好失宠事小,被罚才是大。 三皇子的惩罚一向不是常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全部都出了问题,一个都没有了。”魏武叹了一口气,“现在就指望着心肝救我了。” 手脚不老实的动作了起来。 明月挣扎了几下,不满的道:“你这死鬼,都到这份上了还有这心情,老娘救不了你,你赶紧滚出去自己想办法!” 魏武嘻嘻笑着,“心肝儿,就爱说反话,你要是不救我,那你岂不是没了男人!” “你是老娘男人吗你?” “是不是的你很快就知道了!”房间里很快就响起了男女的交响乐。 大白天的,明月楼里的姑娘大部分都是在睡觉,这声响就尤其的显眼。 就在隔壁对面的房间中,打扮妖冶的年轻女子脸上露出冷笑来,拿出柜子里的纸和笔开始写了起来。 很快,一张不大的小纸条就弄好了,又将纸条塞在了一个荷包里。 没多大功夫,一个小厮就拿着荷包出了明月楼,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一个小巷中,将荷包交给了一个青衣书生。 花楼里的姑娘看上了穷书生,却苦于书生没钱帮其赎身,便只能够这样勾搭着,书生没有足够的钱来花楼找姑娘,姑娘就只能够时常派人送点东西之类的聊解相思之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尽管花楼里的其他姑娘可能会对其鄙视,尽管鸨母可能会有不满,但是,谁都不会发现,这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啊! 青衣男子拿到了荷包,一副得到心上人送的礼物高兴得不得了的样子,还让小厮带话回去给姑娘,说是等他高中之后定然去迎娶姑娘,最后才在小厮略带鄙视的目光中给了小厮几个铜钱,将人送走。 只是,小厮一走,青衣书生那喜悦中夹杂着激动的情绪瞬间消失,脸上换上了冷漠的表情,这个时候的他,哪里还像是一个书生。 没过多久,书生换了衣衫就出门了。 谁能够想到呢,常万宝不过一个少年,就能够布下这许多的眼线,就连明月楼里都能够有人,而且还是地位不低的姑娘。 魏武在花楼里呆了半下午的时间,愣是从花娘这里抠出两个正在调教的姑娘,才又出了城。 这两个姑娘不是普通从民间买来的,是罪臣的家眷,被冲入教坊司,然后通过一些手段弄来的,是官府登记在册的,要是就这样快的速度就没了,对明月楼来说不是很好处理,只能够再到外头多弄几个女子回来。 人多了,三皇子就不会盯着两个人折磨,到时候等三皇子玩得差不多了,再将人给弄出来就是。 等再过一段时间,让其暴毙,事情也就解决了。 京城作为天子脚下,城外的庄稼人家过得也还不错,至少是不会饿肚子,这人能够吃得饱了,卖儿卖女的也就少了,特别是那等好一点的姑娘,都得是家中条件不错的才能够养得出来,这样的人家轻易是不会卖女儿的。 那等穷苦人家的才会卖女儿,他们以往买回去也是要养一段时间才能够让其去伺候三皇子,眼下肯定是来不及了,就只能够动用一点特殊的手段了。 也是魏武他们运气不好,在城外搜寻了许久,眼看着就快要天黑了,都没有碰到一个合适下手的目标。 魏武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最后还是决定进行最危险的一个方案。 几人悄悄来到一个庄子上,因为这个庄子是许多个姓氏组成的村落,因此他们几个生人进村子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力。 在京城边上,他们村子又占着地利,村子里几乎人家都在京城里有着生意,时常有外头的人来找他们。 几人进了村子,一路轻车熟路的样子,村民只当他们是来找村子里的几户人家的,并没有多问。 很快,几人就走到了村子尾上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房舍建造的十分宽敞,青砖绿瓦的十分气派,不过许是人丁不旺,家中有些冷清。 魏武带着人熟门熟路的从旁边的竹林绕了进去,没多大的功夫,就扛着两个麻袋出来。 看麻袋的样子,里面装着的分明是人。 让两个属下扛着人从竹林的另外一侧翻出去到村子外头,自己则是拍拍衣角大摇大摆的又往村口出去。 这户人家是他早就踩好点了的。 一个丧妻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双女儿并几个仆人住着,这个中年男人虽然房舍修得漂亮,但是却舍不得大量的银钱请高价的好手护院,几个护院都是三流功夫,也就能够吓吓一般的老百姓。 京城脚下,盗匪极少,这么些年也就没有出事,更是让其大意起来。 其一双女儿的院子,刚好就在这竹林的一角,借着竹林的掩饰,功夫稍微好点的人完全可以轻松翻进去。 不过是两个少女,想要劫走实在是太容易了。 随着一辆马车飞速的驶进三皇子府,两个少女的噩梦也就开始了。 第147章 有了这几个女子,魏武不会被三皇子惩罚,心情好之下,又跑到了另外一个相好的那里。 要说这人和人就是没得比。 像是有些男子,明明长相不差,人也不差,偏生是没有老婆,可有的人,就像是魏武这样的,就是能够吸引不少女子的青睐,甚至明知道这人不止自己一个也能够放下身段去和人在一起。 就说明月,那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尽管年级不小了,但是许多就是喜欢成熟风韵的男子都对其倾心,而且其中不乏有那等不错的人选,可明月就是看不上,偏生对魏武好。 就说魏武这一次找的相好得,这人也不是什么一般人,而是一个美艳的寡妇,死了丈夫,独自守着大把的银钱过活,也不在意周边邻居的看法,反正她手中有钱,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魏武是她入幕之宾中的一人,还是比较得她心意的一人。 沉溺在寡妇的温柔乡里,魏武多少日子以来紧绷的心神彻底的放松了。 这寡妇的手段不一般,而且比起明月这种风月场中的女子又多了一股子良家妇女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入夜不过个把时辰,魏武就已经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而寡妇没能够彻底的高兴,撇撇嘴下了床,给魏武做吃点去了。 她厨艺不错,等做好饭之后再将人唤醒,吃过饭继续,以往她们都是这样的,倒也不奇怪。 等寡妇离开之后,房间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人影走进来,将魏武一把扛在肩上,像是扛着一坨死猪肉一般,就扛走了。 厨房中的寡妇做饭做的热火朝天,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发觉。 也只能够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白日里魏武才刚刚将人一对姐妹花从家中掳走,等到了晚上,自己也被人这样扛走。 二皇子收到关于民女失踪被送进三皇子府的消息是有些疑惑和不信任的,但是如果这事情是真的,那就相当于他抓住了三皇子的一个把柄。 信上说的十分的详尽具体,就连明月楼老板娘是三皇子的人都说了出来。 只是明月楼虽然是个青楼,但是每日里出入的达官显贵也不在少数,更别说明月楼里人来人往的,想要不惊动别人的将鸨母明月给弄出来的难度明显是要大于掳走一个威武的难度的。 魏武自己还作死,完全就是给他们制造机会,要是他不将魏武带回去好好的问问,这都对不起他给他创造的这个机会。 魏武意识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满墙拥有着斑斑血迹的刑具,以及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你们是谁?抓我想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们,我的主子是三皇子殿下,识相的,赶紧将我放了,不然的话,三皇子殿下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吼叫得大声,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 二皇子既然将人给带了回来,就不会放过他嘴里的任何一点情报。 再是挣扎也没有用,哭喊也不会让动手的人有一点的情绪波动,那个行刑的人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雕塑,只会机械的使用一个又一个刑具往魏武身上招呼着。 仔细看还能够看得出其平静面孔下的一丝激动和兴奋。 别人会因为受罚之人的哀嚎之类的而心软,可是他却不会,他只会觉得兴奋。 也是因此,魏武的话就没有一个人回复他。 哪怕他被折磨到已经承受不住,愿意交代他们想要知道的一切,也没有停手。 好像他们纯粹就是为了揍他一顿而动手,没有半分其他的意思一样。 一直到魏武意识都快要不清楚的时候,动用刑罚的男子这才停了手,看起遗憾的样子,好似还在嫌弃魏武身子不够强壮,没有能够多经历几个刑罚。 魏武虽然是交代了自己今日去强了两个民女的事情,但是没有泄露出一句关于三皇子在外头还有芦苇荡这样的产业的事情。 不是他多么的忠心,而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是被人发现,将事情捅出来,那么三皇子固然会有事儿,但是最终最惨的肯定还是他们这些人。 为了自己着想,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没有完全的绝望的时候,都不可能将芦苇荡那边的事情给说出来。 就算是只有强抢民女这一遭,也够二皇子高兴的了。 他的感觉非常的强烈,这件事顺着查下去肯定能够找到三皇子的致命一击。 二皇子一心扑在找三皇子的麻烦事儿上,再加上想要表现出之前有人刺杀三皇子是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的,故意不去关注三皇子刺杀案的案情进展。 虽然就算是他去打听可能也打听不到特别有用的东西,现在容谨和永泰帝都已经将他当成了头号嫌疑人,这个时候的他们对他都是十分的戒备的。 但是在被调查出他二皇子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之前,他能够了解到永泰帝他们查的进展,说不定就能够在查到他自己身上之前发现问题,同时找到合适的办法将这件事掩饰过去。 人心中的猜忌,一旦产生,那想要祛除,是十分的难的。 二皇子没有着急动手,他要将事情查得更加严密才行。 他们去绑人的时候,在桌子上放了一些银票,寡妇只以为魏武突然离开,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自是不会报官。 另外外头的人都了解魏武这厮的爱好,好不容易回到京城,那必然是要好好的玩几天的,寡妇这里,他以往来的时候,几天不出门更是常事。 就这样,愣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到魏武已经不在寡妇这里,而是失踪了。 北戎没有在京城多停留多少。 第二天,正式像永泰帝请辞。 他们要回到北戎,去开启另外的一个战场,去将北戎的军队控制在他们自己的手里,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耶律绝能够更好的去争夺未来的皇位。 北戎的皇子有许多位,他要是一个不慎,很有可能最后的结果会让人绝望。 第148章 第一次请辞的时候永泰帝没有答应,不过也没有了将其留下来的意思。 关于耶律冲被赎回去的条件早已商量好,大夏这边都已经做好了去北戎接手这些东西的准备。 再将北戎使团一行人,留在大厦,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 还相反的,要负担他们的各项开支,要负责他们的安全,否则要是耶律冲在还没有离开大夏之前就死了的话,大夏不光是拿不到原本商量好的东西,可能还会引起两国的战争。 这是大夏不愿意看到的。 可千万不要觉得只要大下的人不出手,一律冲在京城,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自古以来皇家皇位之争都是残酷的血脉,兄弟之情什么的在皇位的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七皇子耶律冲和五皇子耶律绝之间的兄弟关系,让不少的北戎皇子都心生记恨,如果能趁着这次机会,将耶律冲给杀死在大厦的境内,这样不仅自身不仅沾惹上什么问题就算查也查不到身上来,一切事情只管往外推就是,都查不到他身上来。 而另外一个也是能够削弱耶律绝的力量,将其左膀右臂中的一个膀子给狠狠的砍掉,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 但凡北戎皇室中对皇位有想法的人,都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机会溜走,说不定就在此时在京城之中都已经混进了不少北戎的杀手,目的就是为了杀死耶律冲。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大夏的人更是不愿意留着他们了。 留着他们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这还只是外界的因素,还有来自使团内部自己的。 能够作为使团出行,那使团中的每一个人必然都是精挑细选的,将这些人留在京城,又无法限制其活动。很容易的就了解到大夏京城百姓的生活状态。 说不准还会让他们找到机会布置下什么暗桩之类的,如果是这样,那后续想要再将这些安装给拔掉那可就要耗费更多的功夫了所以还是早点送走早点儿好。 事情的一切都随着耶律绝想象中的进行。 他能够预料到,等事情进行到最后大厦,黄色会乱成什么样子,但凡永泰第。不是一个傻子就不可能不处着二皇子,而二皇子不反抗还好,反抗起来的话说不定会造反,到时候他们可就有热闹看了。 因此北戎使团一扫往日来的晦气,精气神儿越发的好了起来那模样,一看就是有大喜事发生。 就只等着元宵节之后再次向永泰帝请辞,离开大夏了。 而容谨这边尽管得到了永泰帝的安抚,可心中到底是不痛快的。 自家好好的妹妹,可是为了救三皇子才伤成这样了,现在已经查出凶手是二皇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他看来给自家妹妹报仇才是最重要的,就应该首先问罪二皇者,再仔细调查。 永泰帝的意思是先调查等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再将人带来问话,原本这处理方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普通老百姓沾染上了什么官司,大多都是靠着这个法子去解决的。 可是容谨的眼中,容颜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当然不愿意看到事情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别管永泰帝有多少的承诺,在没有兑换之前都是不作数的。 所以别管永泰帝怎么说他不会放过幕后黑手,还给了不少东西的赏赐,容谨心里都是持着一个怀疑的态度,便决定自己出手。 不过因为有着永泰帝的话在前面,他也没有打算一开始就将二皇子给怎么样,还是想要将更多的东西呈上去,让永泰帝自己做下决定。 这永泰帝自己对皇子出手可比他对皇子出手要来的容易许多了。 而且不到关键时刻他也不想弄的容家跟永泰帝之间的关系发生什么变化。 因此他并没有正面和永泰帝说起关于三皇子被刺事件,也没有说要将二皇子如何,只是表露出自家父亲对这件事情的关心,另外便开始联合朝臣。 别以为定北侯府是武将,就真的没有一点儿自己的人脉关系了,相反,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中,不少人其实都对定北侯府有着一定的好感,而有一部分人更是已经和侯府走得十分的近了,算是一党人。 武将如陆家父子这样的,还有一些文臣也是如此,之前容谨的父亲定北侯并不怎么经营,这些关系。 可容谨不同,他原本就在为家里做后路的打算,当然不会放过朝堂上的力量了,因此到这个时候朝堂上其实已经有不少的人是属于地北侯府这边的了。 不过寻常时候并不轻易站出来说话而已,隐藏的极深。 这一次为了容颜,容谨打算启用其中一人。 三皇子遇刺不是小事,作为朝臣关心,本就是正常,而作为文臣作为御史,更是有着闻风而奏的权利,既然已经有了传言说是二皇子做的,那不妨就将这个传言落到实处好了。 总归他的嫌疑也是不小,几乎都可以确定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系了。 他也就不用担心会诬陷了好人。 对于这些事儿,容颜是没怎么操心的,她现在最大的苦恼除了要喝药之外,就是不能出去逛元宵节。 元宵节不禁宵禁,而且算是过年这一段时间里,最后一个热闹的日子了。若是没有受伤,她定然是要到外面逛到半夜才回去的。 可现在就算容谨愿意她出门,她自己也是有些顾忌的,元宵节晚上行人十分的多,她现在这身体若是有什么人混在其中,那可是没有什么反抗之力的。 不是她怕死,而是要当真死的那么憋屈的话,那她就算死了都得被气活过来,棺材板都压不住的那种。 更别说还有一种可能死了还好,要是被活捉了那就更是丢脸丢到家了,被拿来威胁容家的话,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只能忍耐着不出门去,在家里挂了几个灯笼。但是这样始终缺少了那点氛围,整个人也看不出多少的喜气来。 今日也是一个团圆日子,其他的朋友也都要在家里陪着家人,没办法来侯府。 第149章 “二哥,你说现在父亲和大哥在做什么?” 容谨将手边的卤味往他那边推了推:“巡视城墙!” “唉!” 控制不住的狠狠叹了一口气,“二哥,守在府里好无聊啊,要不然我们做点事情!” 容谨知道她的性子,让她这么呆在府上,不能够出去游玩,肯定是难捱的。但是他这一次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得到一个教训的。 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以后做事情的时候能够更加小心一些,不将自己的生命不当回事。 “那你就和桃子一起去玩灯笼。” 兄妹俩坐在廊下看月色,桃子和一些下人则是拿着小的红灯笼,准备稍晚一些的时候出去逛逛。 在元宵节的晚上提着红灯笼沿着城墙走一圈,会消除来年的霉运和病痛,几乎家家都会在元宵节的时候一起出去走走,这也算是大夏的一个传统。 容颜是身体原因不能够出去,容谨则是陪着她,但是他们也不拘府中的下人,让他们尽可出去游玩。 “二哥,你太过分了!”明知道她不能出去还说这样的话。 “我过分?”容谨懒洋洋的往后一靠,“到底是你过分一些,还是我过分一些?” 说起这个,容颜就心虚了。 “我那也不想嘛,那不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儿。” “说起这个,二哥你还没有查到?”她不信她家二哥的本事会到现在都还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然而他一直都没有和自己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出于某些原因暂时没说。 他没说,她也就没问,总归她相信自家二哥是一定会将事情处理好的。 只是现在想到就是那背后的罪魁祸首害得自己不能够出去,就人忍不住想要知道到底是谁。 容谨一开始没有将查到的信息直接告诉她,一个是没有实际的证据,二一个是想要观看永泰帝的想法,若是容颜知道了是二皇子,说不定会因为永泰帝的一些做法而对他产生隔阂。 容颜不是一个能够将情绪隐藏得滴水不漏的人,到时候被永泰帝看出来了,他担心会对她不好。 不管永泰帝之后有什么打算,至少他现在对容颜的态度还是宠爱的,有着这一份宠爱,他的妹妹也能够活得更为肆意一些。 “报仇的事情自有你兄长操心,你就好好的养伤就足够了。” “是二皇子!” “啧啧,肯定和他有关系,就算不是他主谋,他也绝对不干净。不过,二哥,我和石景基关系这么不好,就算这一次我救了他,他也是不可能有什么感激之情的,说不定还觉得我看到他这样狼狈的一面,更想整死我了。 这样一来的话,二哥,咱们家就是和两个皇子对上了啊!” 她略微有些惆怅的说道:“总感觉这样下去,陛下的皇子就不会有一个是偏向我们的了。” 那到时候新帝上台,他们容家岂不是得不到帝王的看重不说,还要被针对,那种日子可不太好过。 容谨看了她一眼,“把你的心放回你肚子里,陛下春秋鼎盛,更何况这皇子也不就是他三皇子和二皇子两人,别的皇子一样有着登上大宝的机会。” 皇家皇位的争夺,那可是只能够等最后的结果出来了才能够确定下来的,别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够说得准,不见多少太子都不能够走到最后一步,成为那至高无上的皇帝吗? 更何况当今还连太子都没有立了。 这也是容谨对于容颜和三皇子之间的恩怨并不怎么在乎的原因。 不过就是一个皇子,就算是略微受陛下的宠爱,那又有什么,一但永泰帝的宠爱不在,皇子也什么都不是。 若是容颜得罪的是太子,他还要多思量几分,毕竟斗垮一个皇子的难度远远要小于斗太子,想要将一位太子拉下马,那要做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 容颜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二哥,你就真的不想玩点什么吗?比如说咱们就不去外头,就围绕着咱们定北侯府绕一下?” 容谨不说话,沉默的拒绝了她。 正说着话,却是桃子他们已经兴高采烈的来和他们告退了。 一年才得一个的大节日,尽管因为容颜受伤的事情少了几分喜气,但是也架不住节日的欢乐气氛,随着欢庆气氛的感染,下人们也越来越高兴,没有多大会儿,府上的下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府上就剩下看门的婆子和兄妹俩了。 就连看门的婆子都是轮流的出去的,只有兄妹俩待在府中是哪儿也不去。 今日宫中原本是设宴了的,但是因为容颜受伤,兄妹俩都没有去,尽管周围都布置了节日的东西,但是总归是有些不得劲。 “算了,回去睡觉!” 就这样干坐着,就算是吃着好吃的东西也让她没有什么胃口。 说完就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站了起来,往自己的院子走,转身之际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容谨的反应。 只可惜,容谨却愣是等她都走出去好几步了都不说话。 容颜不高兴的喊了一声,“二哥!” 容谨这才说道:“既然想要回去休息,就回去休息,早点睡觉,不要想着跑出去,门房得了我的话,不敢放你出去的,你就好好的待在家里。” 闻言,容颜满脸的失望,忿忿的道:“那二哥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你!” 就连让她在家附近走走都不行,她都说了不出去热闹人多的地方了啊! 她身体是真的很不好,不过她一向都非常的能够坚持,身体上一点点的小问题,都不会在意。 等她回到自己的床上,不过一会儿工夫就入睡了。 容谨就一直没有回去,宁愿在外头吹着冷风,一直到忠伯领着几个人到了他面前。 “二公子!” 容谨看了看身前的几人,“忠伯,去安排,小心些!” 不伤二皇子的性命,但是不代表不可以小小的教训他一下,和永泰帝那边必要的事情要做,这出气也是必须要出。 只有这样,才符合容家人的人设。 有气当场就要撒了,完全没有心机。 第150章 “二公子放心,二皇子既然敢做,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跟着忠伯来的男子中的一人也说道:“既然敢伤了郡主,那不将他大卸八块都已经不错了!” 这人声音粗狂,身形也十分的魁梧,是一个健壮中微微带着一点憨厚的男子。 忠伯立即低声呵斥他,“说什么呢,什么大卸八块不大卸八块的,说了多少次了,说话注意一点。” 男子憨厚一笑摸了摸后脑勺,没有说话。 忠伯这才又对着容谨说道:“陛下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二公子放心,我们只是教训教训,二皇子并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 虽然心里面都恨不得将二皇子给杀死,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尽管能够对他进行一二教训,撒撒气也让永泰帝看到容家这边的动作。 可实际上心里哪能不气,自家郡主,可是差点丧了命,现在虽说救回来了,可伤了元气,不知多久才能养好,这都是二皇子的锅,不找他找谁。 眼下也只能是按捺住心中的火气,给他一个简单的教训。 至于真正的报复他,相信自家二公子不会让他们失望。 容谨是放心忠伯去办事儿的,不过还是提醒到“不必过于留手,只需保证他断不了胳膊,断不了腿,不要流血,另外也不需要隐藏行踪要的就是让陛下知道,这事儿就是我们定北侯府做下的我们认!” 忠伯能够明白到容谨话里的意思,点点头当即带着人就出去了。 二皇子今日十分的开心,不光是因永泰帝他们追查三皇子被刺一案完全没有扯到一点关系在身上,更多的还是他的一个侧妃,居然在这大好的日子诊出了喜脉。 若是放在平时,只是一个喜脉不值当让他如此高兴。 他又不是没有孩子,这一侧飞肚子里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又不是他的嫡子,不过是一个庶出的,高兴也有一个度。 让他高兴到这样的地步,是因为三皇子府上到今天为止,都还没有。一个孩子就连怀孕的女人都不曾出现一个,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他这好三弟身体不行啊,而他后院有喜,这就间接羞辱了三皇子,这如何不能够让她心里痛快!若不是顾及到永泰帝,只怕恨不得赶紧昭告各位宗亲,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又要当父亲了。 最后这孩子来的也很是时候,现在因为三皇子被刺一案,他身上总是有一些怀疑的视线,这孩子的存在对皇家是一件大喜事儿。 一些臣子也会有所顾忌,不会在这个时候专挑着他发难,怎么能够令他不开心? 心情好之下自然就有了心思,带着女眷出门来游玩。 二皇子府上女人不少,比起三皇子来说差不了几个,再加上孩子嘤嘤嘤嘤的一大堆,尽管有着护卫的护持,还是十分容易走散,因此二皇子身边就只留了,二皇子妃和那位刚刚有喜的侧妃。 按理来说刚刚有喜是不适宜出来走动的,可三皇子抱着个炫耀的心思,另外也是想要这孩子蹭着十五元宵的喜气出来走一走,去除其身上的晦气,带来好运,也给他这个当父亲的带来好运,便直接将人给带出来了。 二皇子妃生的是一个小郡主,不过两岁的年纪,玉雪可爱的,扎着漂亮的发髻上,戴着昂贵的首饰,看起来就像个小仙童。 相比较小郡主的可爱,二皇子妃的容貌就显得有些寡淡了。 虽不至于说丑,但是却也说不出漂亮来,穿戴倒是一派贵气可人身子骨以及周深的气场显然撑不起衣服来。 相比之下,旁边打扮的珠光宝气,明**人的侧妃,颜色就淡了。 不知多少二皇子虽不至于是个宠妾灭妻的对二皇子妃也有着应有的尊重,可到底现在而侧妃怀着身孕,两个人站在一处对比,有这般强烈,二皇子便不由自主的对侧妃更为照顾一些,一路上两人多次说话,侧妃更是紧紧地贴在二皇子身上。 如果是普通的女儿家必然是要吃醋的,自家夫君和妾室在街上如此亲近,将自己这个嫡妻的脸面往哪儿放,可二皇子妃却面无表情,只牵着小郡主,除了在看向小郡主的时候,目光有一丝温度之外,看一下周边的所有人,所有物件儿都是一个眼神,好似周围所有的事情都不关心。 “母妃,我想吃糖葫芦!”有着护卫的护持二皇子一家虽不是走的最繁华的街道,也并没有朝着那偏远的巷子去走,路上有许多的小摊儿叫卖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的小郡主,常年都留在二皇子府中,偶尔能够出府也是到皇宫或者是其他王公大族家的府上,可从来没有在十五元宵节这一天到外头来逛过,看到过这么多的民间小吃,当即就眼睛都不会转了,盯着红艳艳的糖葫芦,直咽口水,二皇子妃看到。 小郡主这馋得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样子,心中一软就交代身侧的侍女去将糖葫芦买来给小郡主吃,虽然说府外的东西没有自家做的那么干净,可二皇子妃对于小郡主从来不是。苛刻的像这种一年难得一次的机会,他还是很乐意满足一下小郡主的,不过就是两串糖葫芦也不值当什么,可她是这样想的,旁边的人想法却又不一样。 “姐姐可不是妾身故意如此,实在是小孩子不方便吃这样重糖的东西,到时候长出来的牙口可就不好看了,为了郡主着想还是回去再吃,府中养着那许多个厨子呢,不过就是两串糖葫芦,做起来也费不了什么时间!” “若是小郡主吃了这些东西导致牙口坏了,那可就不好看了。” 他阴阳怪气儿的说话,二皇子妃也不理会,只淡淡的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原本对小郡主吃点糖葫芦并不在意,可经过侧妃这么一说,还当真有些犹豫了起来,糖吃多了确实对牙口不好,小郡主虽说年纪还小,可有两颗牙还没有长齐,多吃糖,若是长坏了可如何是好? 第151章 “玉婉说的对,糖葫芦那就不吃了,等逛完回去之后,让府上的人去做点儿东西过来便是了,大晚上的吃多了东西也容易积食!” 从本心上来说,二皇子说这话确实是没有带着偏向的,只觉得侧妃说的有理。 毕竟这外头的东西当真是没有府上做得干净,再加上小孩子家家的吃多了这些不容易,克化的糖物也容易消化不好。 可这话小郡主却是不明白的,只觉得自家爹爹在侧妃,有了小弟弟之后就不疼爱自己了,瞬间哭了出来,“爹爹,爹爹,你不爱我了,侧妃有了弟弟你就不给我东西吃了,你是不是还要将我和母妃赶出去,爹爹你坏,你坏!” 小郡主的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二皇子妃也惊讶于是谁教了小郡主说这样的话,当即将小郡主捂住了嘴巴。 “谁教你说这话的?” 又赶紧向二皇子解释。“这一定是府上哪个嘴碎的,瞎说的,待妾身回府之后定然细细搜寻将人给找出来,绝不会容许这样的刁奴存在二皇子府,挑拨郡主和殿下的父女关系。” 这样的话不是一个小孩子可以说出来的,这谁都知道。 可问题就在于是谁教了,她说这样的话,作为小郡主的母妃,二皇子妃的嫌疑当然是不少。 特别是侧妃,一听这话当即就变了眼神。 不过却不是担忧,而是一丝幸灾乐祸。 也不管二皇子妃的解释,冷冷的说道。 “小郡主年幼,自然是不会知晓这些浑话的。 然而,姐姐您将小郡主养在膝下,小郡主房中的下人和乳母,都是姐姐安排的,怎么就让这心怀不轨的刁奴混了进去呢? 竟是教小郡主说这大逆不道的话。 妾身腹中怀的可是二殿下的孩子,虽说还未出世,可到底也算是郡主的弟弟,小郡主年纪小小就被人教的如此,那妾身腹中的孩儿出世之后,岂不是要被小郡主针对。” 这话说的可就太诛心了,就连二皇子都有些不悦。 “闭嘴!” 女人之间的机锋,他不是不明白也不是看不懂,不过有些时候懒得去细想,只是刚才侧妃说这话过于挑拨离间了,这明显的程度若是他都看不出来的话,那岂不是再当他是一个傻子? “郡主受奸人挑唆,难不成你也脑子糊涂了?本殿下的嫡女怎么会对弟弟心怀愤恨,你若是再说出这样的话,就滚回院子里,不要再出来了!” 小郡主的哭声被捂住了,可眼泪还是嗒嗒的流。 她不明白,明明爹爹就是有了小弟弟就不爱自己了,连糖葫芦都不给自己吃,就连母妃也不站在自己这边了,一瞬间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抛弃了一样,使劲咬了一口二皇子妃的手,转头就跑了出去。 她不要这样的爹爹! 虽然有这侍卫在旁护持,可也不知道这一瞬间从哪出来的一大堆人,这么一冲就是很快就将人给冲散了,小郡主跑入人群中,眨眼就不见。 这一幕,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二皇子妃察觉到女儿不见了的时候,惊叫一声,“玉儿!” 小郡主的乳名为玉儿。 她转头就想让二皇子赶紧派人去将小郡主给找回来,可转眼却看到二皇子牢牢的将怀里的侧妃给护住了,一手揽着人,一手护其肚子,保护的姿态可是足足的。 一瞬间,心凉到了谷底,刚才她的女儿跑过去的时候,可是从二皇子手侧过去的,他若是有心便可一把拉住。 他选择了护住侧妃,而忽视了女儿。 其实方才他也是看到女儿跑向了二皇子,才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 若是月儿不是跑向的二皇子,他竟然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去追上去了。 接收到二皇子妃不可置信中的暮光,二皇子也反应了过来。 将怀里的侧妃稍微放开。 “来人,赶紧去将郡主找回来!” 这可是元宵节的晚上,四处都是人,城门大开不设宵禁,一个小孩子若是丢在了这个时候,不抓紧时间找回来的话,只怕就再也找不到了。 二皇子也不是不担心自己的女儿,不过是方才情况紧急,下意识的就将靠过来的侧妃给护住了,而忽略了女儿。 这一下,也是又急又气,心中还带上几分悔意,若是女儿出了事,他也不是没有什么感觉的,虽然说是个女儿,可那也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嫡女! 嫡庶之分犹如天堑,可不是一个庶出的孩儿能够比得上的。 若是为了一个庶出的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得出来的孩儿搭上了嫡女,他必然是要被言官的口水给喷死的。 侍卫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在察觉到小郡主跑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动作了起来。 只可惜这一波突然冲过来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人挤人的,小孩子在人群里东转西转,几下就不见了踪影,他们也无法立即将人给带回来。 留下两三个人守着二皇子这边,其余的人全部散开奔着其他方向去找小郡主了。 二皇子妃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一双眼睛早已经充满了泪水。 “殿下殿下,您一定要将玉儿找回来啊,月儿还小,这要是出事了,妾身也没法活了,求殿下,求殿下了!”这个时候的二皇子妃,哪里还有刚才的冷静自若。 既然身为皇家的媳妇,早早便知道自家丈夫绝不可能守着自己一人,甚至就连纳妾寻欢自己都没有资格去询问,只能够做出正室的气度来,甚至还要主动帮夫君纳妾。 这一点在出嫁之前他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而在出嫁之后她与二皇子之间的关系也谈不上多好,就算新婚的时候也绝没有蜜里调油这一说法,至多,只能算是相敬如宾。所以这些年虽然看着自家夫君和别的女人亲近,宠爱别的女人心中虽有失落,但也谈不上恨意。 可女儿是她的命根子。 整个二皇子府就只有女儿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二皇子这个夫君,与其说是夫,更不如说是君,只能算是二皇子府这座府邸的主人,而不是她一个人的丈夫! 第152章 所以夫君可以不要,可女儿绝对不能弄丢。 若是早知道二皇子竟会为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庶出孩子而没有拉住女儿,她今日绝对不会带着女儿出门来的。 更加不会在方才一时之间相信了二皇子,相信他作为一个父亲会拉住自己的女儿,而不是去护着别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在这会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不产生恨意! 不过她这一份恨意,因为担心女儿隐藏的很好,全身上下涌动的是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担忧和着急,而没有被二皇子看出分毫。 不过可以想象的是,如果这一次小郡主当真没有找回来,或者说是受了什么损伤的话,二皇子妃对二皇子的感情一定会产生变化。 对二皇子府上的女人们也会有别的想法。 忠伯带着人手原本埋伏在两旁,想等着二皇子府上一行人走到僻静处的时候,将侍卫们引开再动手,却没想到转眼之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看着小郡主跑入人群中被人流裹挟着不见踪影,他们也不是不想出手救人。 毕竟小郡主才不过几岁的年纪,什么都不知道。 身为皇家金枝玉叶,若是就这样和二皇子府上的人走散,还不知道要流落到哪里去,遭受些什么。 虽然说对二皇子有怨,可也不至于牵连到无辜的小孩身上。 奈何他们隐藏的地方和小郡主跑出去的方向是两个方向,若是他们一动必然会惊醒二皇子府上众人。 这人流来的奇怪,分明不是自然而来的,说不准背后就有人驱使,有着什么算计在其中,他们没有被发现还好,若是露出身影来,难保不被二皇子怀疑是他们定北侯府的人设下的计谋,要是小郡主没找回来,说不准还要赖上他们,说是他们将小郡主给掳走了,这样的大黑锅可没法背。 就这么一迟疑,小郡主就不见了。 眼下已经不是动手的好时机,看着二皇子脸上也浮现出焦急的神色来,忠伯在内心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待着定北侯府上的人撤了。 二皇子府上的小郡主不见了,在元宵节当夜竟然在二皇子和二皇子飞眼皮子底下就这么被冲散了。 这一消息在第二日的早朝会上,犹如惊雷一般炸开,甚至都盖过了北戎是臣即将离开大厦的事儿。 不是朝臣们对二皇子府上的事儿如此的关心,若是二皇子是太子,那分量自然不一样,但是二皇子只是一个皇子,而小郡主也只是一个女孩,就算是丢失了也不会引起朝堂上如此大的震动。 之所以会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那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刚刚才有三皇子遇刺,昭阳郡主滚落山崖,现在二皇子府上又出事儿了,丢失的还是尊贵的小郡主,更是在那种离奇的状况下丢失的,如何不让朝臣们心惊,在幕后,到底是什么人在作怪? 别说是朝臣们,永泰帝心中更是怒火重重。 不过他这一份怒火相比较朝臣们不知道真相却多了一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二皇子。 三皇子遇刺的事儿和他脱不了干系,嫡亲的孙女就这么在元宵节这个举家团圆的日子走失了,甚至走失的原因如此的奇怪,作为父亲当时竟然没有拉住朝人群跑的孩子,而是去护住了一个侧妃。 侧妃说的好听,可实际上不过也是一个妾,生出来的孩子那也是庶出。 他这个做爷爷的,对自家的孙儿孙女自然都十分看重,可这庶出与嫡出之间却有着极大的差别。 为了一个庶出的孩子将嫡亲的女儿给弄丢了,这不仅仅是作为父亲的失败,更是做皇子的失败。 嫡庶之分,妻妾都分不清楚,以后还谈何治理朝堂谈和主持天下事,一个心中没有规矩的皇帝,如何能承担得起这万里江山。 若是原先对二皇子还有那么一丝迟疑的话,随着小郡主丢失的这一件事儿,永泰帝对二皇子的失望越发的明显起来。 二皇子既然能够看得出永泰帝对他和三皇子之间平衡的心理,又如何看不出这明显的失望,心里慌极了。 他明白他的父皇对他失望的原因是什么,当即就跪了下来请罪。 “父皇,是儿臣的过错,是儿臣未能及时抓住玉儿的手,才让孩子走失了儿臣定然会将郡主给找回来,决计不会让我皇家的金枝玉叶遗落民间的!” 原本这件事儿他是摁住了二皇子妃那边,打算将消息隐瞒下来的! 一个也是为了女儿的安全着想。 身为二皇子,虽说拥有极高的地位,尊贵无比,可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敌人的。 甚至那心怀不轨之人在知道二皇子府的小郡主丢失之后,难保不会提前下手找到他的女儿,去做些什么? 另外一个也是预防今日朝堂上这种情况的产生。 他就知道这堂堂之上,他那个好三弟可是有着不少的人。 他们决计不会帮他隐瞒,必然会大肆宣扬,将他形容成一个宠妾灭妻,甚至搭上自己的亲女儿的性命的蠢货。 要是别的大臣家发生这种事情,顶多说一句家风不行。 可作为一个皇子是绝对不能够没有规矩的。 他垂着头跪在地上,没有注意到坐在龙椅上的永泰帝对他的目光更加的冷了几分。 永泰帝虽说对于他这般不清醒的行为十分失望,若是他能够尽力的补救,那还有挽救的机会,可他眼下还是在说为了不丢皇家的脸面,要将女儿给找回来。 要知道,那可是他嫡亲的女儿。 就连对自己的孩子都能够这样的漠视,这样的冷血,对他这个父亲,对三皇子这个弟弟又能有几分感情呢。 也难怪能够做出刺杀兄弟的事情来了。 永泰帝在心中冷笑,他还不知道自己竟是养出了这么一个好儿子。 要不怎么说君心难测呢,就连二皇子这个自诩对永泰帝想法把握得住一些的人也。没有办法将帝王的心思全部猜准,又再次犯下了这么一个大错。 第153章 “启禀陛下!”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臣站出来说到:“陛下,根据老臣所知,事发当时,小郡主原本是跑向的二皇子殿下,可二皇子殿下却是揽着侧妃,置小郡主与不顾,这才导致了小郡主走失!” “陛下,二皇子侧妃仗着怀孕,冒犯王妃,甚至言语上挑拨小郡主和二皇子父女感情,实在恃宠生娇,肆无忌惮。若不惩罚,只怕会更加助长其嚣张气焰,待其产子,定会变本加厉,以妾室之流行正室之事!” 看起来是在说是这侧妃的过错,让惩罚侧妃,可实际上却是句句都在说二皇子。作为一个妾室,若无二皇子这个主君的宠爱岂会有和正室皇子妃叫板的底气,话里话外的,就差直接指着二皇子的鼻子说他这是宠妾灭妻了。 二皇子心头着急,可这说话的老臣不仅年纪一大把,资历也深,乃是先皇时期就在的大臣了,更是对永泰帝的登基出了大力气,生平清正廉洁,把规矩看得比什么都严重,是朝堂上的一块堪称模范的风骨石,深得永泰帝的倚重。 虽然近些年老人家年纪大了,对一般的事情轻易不会开口,可但凡他开口,这事情就更难办了。 他倒是不怀疑这人是三皇子请出来的,人家都有党派,再不济都是以皇帝为中心,只有这个老家伙,是为家国在效命,不会倒向任何人。 “尤大人说的在理,陛下,臣也赞同对二皇子府上侧妃进行训诫!” “陛下,按理说这是二皇子府上的家务事,臣等不应以一妇人之事到金銮殿上争论,但是二皇子乃是陛下之子,天下百姓皆模仿皇家礼仪法度,若是不加以管控,定然有损皇家威严。” “臣不赞同诸位大人所说!”有围追堵截的,自然也有不同意见的,这个时候三皇子自己站出来说话不方便,但是他也是有着拥护的朝臣的,当然不能够看着他这样被大臣攻击! “小郡主乃是二皇子殿下的嫡女,殿下岂能看着她走失?” “小郡主走失,二殿下立即组织侍卫寻找,一片慈父心肠,至于说二皇子侧妃,不过一妇道人家,昨夜京都人流量如此之大,担心伤到腹中胎儿,二殿下护着侧妃也是人之常情,侧妃也是担忧小郡主受奸人挑唆,这才出言提醒,按照诸位所说,难不成家中年年日日的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郡主走失乃是意外,诸位这样胡乱揣测安的是什么心!” 朝堂上吵成一片,武将们站着旁观,犹如看一场大戏。 文武不和,每次文官们吵架的时候就是武将们看戏的时候。 河间王看着这一群的朝臣,脸上怒火涌动:“陛下,目前是找回小郡主最重要,玉儿这孩子这般小,多在外头停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其他的事情可押后再谈,找郡主才是当前最要紧的。” 二皇子听到河间王这一句话猛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是忽略了什么,可是河间王已经开口,他再说已经是来不及了。 不光是他醒悟了,朝臣们也大多想到了。 二皇子可是郡主的父亲,从年头到尾都没有想过找郡主的事儿,反而是在想着自己不要担责任,这一下,二皇子这一脉的官员们个个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而三皇子这边的眼里则是透露着幸灾乐祸。 永泰帝一直没有开口就是想要看看这朝堂上个有多少人是他两个好儿子的人,另外也是想要看看二皇子到底能不能醒悟。 可事实如此,他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儿子善于把控自己的心思,时常能够猜到一些事情,可这次他不光是心中没有半点血脉亲情。人也变得愚蠢了。 就是连这都猜不到。 作为一个未来的帝王,要拥有的不光是过人的心智,还要有聪明的手段。只要其中有一项稍微欠缺,那这皇位就坐不稳。 他是一位父亲,同时也是这天下最为尊贵的皇帝,二皇子在血脉亲情上有所欠缺,还不至于说就没有任何做皇帝的希望,可是若连手段也没有,脑子也不够用,那这才是一个最大的缺点才是注定不能够做皇帝的弊端。 “郡主丢失一事,交由大理寺和京兆府负责,就算是将这京城翻个底儿,也要将小郡主给朕找回来。 另外二皇子府上教管无方,侧妃以下犯上不堪侧妃之位,二皇子回去好生料理家事,后宅不宁府上如何能安?” 这话说的可是有些重了,作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后宅都管理不好,还能做什么大事? 二皇子却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哪怕明知道今天永泰帝说的这一番话,会让自己被不少人嘲笑,也只得默默的认了下来。 这是没有办法辩解的。 怪只怪昨天晚上实在是太多人了。消息已经传开了,捂都捂不住,当时他自己做的确实有所欠妥,而侧妃也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若是这个时候他再去和人辩解争论只会更让人看笑话。 朝会结束,二皇子飞速赶往皇子府上。 在昨夜他便将府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寻找女儿了,他要回去看看是否有了什么消息,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若是有了消息,府上早应该遣人来告诉他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只怕就是没有消息。 河间王走在后头看着二皇子急匆匆的背影,原本想拉着他说上几句话的,也只能作罢。 他是永泰帝的兄弟,能够在那个杀的血流成河的时期,成功的活下来还活得不错得亲王位。 除了他脑子够用之外,便是看得明白,心态放得开。 这皇位固然是个好东西,可若是为了争这个位置迷失了自己,那不仅这个位置得不到,最终更会将自己推入到万劫不复之地。 二皇子和三皇子两人不管谁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好,这些年大了,为了争那个位置,却是有些不择手段了起来,甚至也因为这个位置。连自己的本心都丢掉了。 第154章 血缘关系上,他是两个皇子的叔叔,是他们的长辈,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就这么看着他们自相残杀,最后斗个你死我活的。 虽说知道想要让两人和解是不太可能的,也不是偏向于哪一方,可总是想着让两人能够好好的,兄弟齐心为大夏做事。 现在北戎还虎视眈眈,若是大厦内部乱起来,岂不是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皇室的事从来不是一个小家庭的事,而是关乎国事不可小觑。 张丞相从一旁走过来。和他并排站在一起。 “河间王认为这一次的事情是否和那一位有关?” 河间王知道他说的是三皇子。 三皇子虽然是被留在了府上养伤,可也正因为其养伤他的禁足令,却是给解掉了。 趁着受伤的这一段时间,陛下对其的怜惜,他想要做出点什么动作来也实属正常。 至于说小郡主这种事儿,有时候表面上看起来找不到原因,往往就隐藏着更为深远的意义。 现在不就因为小郡主丢失,而导致二皇子在陛下心里分数骤减了吗?这个手段可谓不高明。 若是二皇子在处理小郡主走失这一件事情上没有什么过错,那对于对方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而若是二皇子有一点不妥当,就像今日这般,那他们能够得到的回报可就大了。 河间王正是明白章丞相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才更不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 “本王不明白章丞相在说什么,天色不早了,本王家中还有事,这便回府了,章丞相请便!”说完便甩甩袖子离开了。 章丞相,看着河间王离开眼里有着苦笑。 知道河间王是误会自己了,可他在开口之前便料到了可能会这样,只是他不得不开口询问这么一句。 相信有了这一句河间王必然会对这件事情更加上心几分。 在这个皇室中,若说这些王爷中谁还对陛下带着血脉亲情的话,也就只剩下这位河间王了。 现如今朝臣们许多都开始了站队,为各自的主子摇旗呐喊,就算没有直接站队的,有些人的心却也已经有了偏颇。 做官的自然是都想往上走的,没谁会愿意碌碌无为,永远只做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普通官员,谁都有着自己的抱负,想要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从龙之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他们忘记了天下还是当今圣上的,是永泰帝的,他们这样做无异于是对永泰帝的背叛。 或许他们自己不这么认为,可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的,天下永远只可能有一个君主。 他们现在跪在属于永泰帝的金銮殿上,心里却已经开始支持着皇子便是有了异心。 章丞相并没有在外头久留,没过一会儿,他便来到了永泰帝的暖阁中。 作为当朝丞相,章丞相自然是永泰帝的心腹。 关于已经查到二皇子涉嫌三皇子被刺一案的事,永泰帝没想着瞒着他。 章丞相听完永泰帝说的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君臣多年,虽说还有着君臣的名分,但是在有的时候,也已经和多年的老友一般有了几分感情。 他能够体会到永泰帝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可是也更加明白,皇家之事,不可随意处置,皇家乃天下表率,若是连皇家都不注重规矩了,那天下岂不是以此为参照。 “陛下按照陛下所说,二皇子与三皇子遇刺一案有着一定联系,那二皇子这边就必然不能够任其发展了。 不管二皇子在其中扮演何等角色,三皇子可是二皇子的弟弟,连兄弟都能下如此狠辣的手段,若是放任下去,只怕会酿出更大的祸端,还陛下须早作决断!” “另外北戎使臣即将启程返回北戎,在使臣返回以后,北戎必会有动作 长平关有定北侯镇守可以无忧,但大军一动粮草必然需要耗费不少,近年来国内虽无大灾大难,粮食储备也并不足以支撑长久的战事。” 永泰帝明白,章丞相这是在提醒他,章平关那边就算有战事也不用太过担忧,可担忧的是粮草更是国内的太平! 外患算不上什么,可若是内忧外患,一起来那对大夏必然是大大的不利。 “老二和老三这俩孩子都是朕眼看着长大的,年幼的时候都是聪明孩子,早些年兄弟之间感情还颇好,这几年为了朕这个位子斗的是越发的厉害了,就连朝上那群东西也开始各自找主子了!” 说起这个事,永泰帝就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怒火。 作为一个父亲,他对儿子有着疼爱之情,可作为一个君王,是最容不得有人觊觎自己的位子的。 他对容家放心,那是因为他信任容家,对外界说容家功高盖主之类的话,完全处于一种屏蔽状态,甚至在他耳边反复说类似的话的人会被它归结为对他这个帝王的不信任,他自认为是英明的皇帝,当然不可能做出飞鸟尽良弓藏的事儿,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姐姐为了自己的皇位所付出的一切。 在他耳边说容家坏话的人,相比较说是在容家。反倒容易会被他觉得是在指责他这个当帝王的,自然不高兴。 因为有了偏向,就不会怀疑容家,甚至偶尔容家哪样事情是可能引起疑心的,他也会找到别的理由去将它忽略过去,和二皇子,三皇子不同,对于这两个儿子,他们不光是他的儿子,更是注定要争抢他屁股下面的位子的人。 除了是父子。他们还可以说得上是竞争者。 可没谁说作为皇子去继承皇帝的位置的时候,一定是上一任皇帝正常死亡之下,心甘情愿给出的皇位的。历史上,不知多少皇位更迭充满了血腥。 永泰帝非是没有猜忌之心,不过是他的猜忌之心,不用在容家人身上,而有时候会让人忘记了他也是一位帝王。 “福全。若是今日没有将郡主找回,你便去二皇子府上,替朕送一道口谕!” “若是找回了郡主,便先将郡主带进宫来。” 章丞相没有再说话,他明白永泰地已经准备处理了,若是小郡主能够平安归来,或许二皇子的惩罚还会轻一些,若是没有,恐怕二皇子府上就要乱了。 第155章 二皇子心想,昨夜虽有些混乱,但到底自己第一时间就派了人出去寻找城门口,也有自己的人去守着了,不至于会找不到女儿。 可没想到的是,回到府,下人们一片愁云惨淡,二皇子妃更是哭成了泪人,已然是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心知不好,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不仅是没有找到女儿,反倒是从几个百姓的口中听到说有一个和女儿特征类似的小姑娘掉进了城中的河里。 京城虽然是地处在北方,但乃是国都自然是有河流的,就在城中跨越成东西两个方向。 而从西方流下去便会汇入到黄河中。 若是掉了人在里面而又找不到尸体的话,就很有可能是被冲到了黄河里,想到这个二皇子忍不住一个趔趄,扶住身旁的门框,才让自己站住脚。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多人都找不到郡主,都是废物,废物!” 别看他今天在朝堂上的时候,一心想着不要被皇帝责怪,实际上当爹的哪有不担心女儿的,更何况这还是他的第一个嫡女。 之所以之前还能稳得住,不过就是认为女儿很快就会被找到。 可眼下这种情况无一不在预示着女儿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如何还能够让他冷静得下来? “殿下,属下等虽然没有找到小郡主,但是发现了一条线索,小郡主不是无故走失的,是有背后之人在故意谋害!” “到底是什么情况?说!”二皇子眼眶里渗出血丝来。“不管是谁想要谋害本皇子的郡主,本皇子都会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属下不敢隐瞒,赶紧将一个东西呈了上来,原来是一块摔碎的玉佩,玉佩玉质只能算是普通,清白的颜色,只剩下了上面半截儿。 “殿下,小郡主掉入河中之前,手里正是捏着这样一块玉佩。有人见小郡主打扮富贵,手中又拿着这块玉佩,就上前抢夺,最后玉佩摔碎,小郡主身上的东西也被搜刮干净,这才放了小郡主。 然而小郡主就算被人扇巴掌也不愿放开这玉佩,便有好心的百姓将其扶起,询问之下才得知这是一位大哥哥给她的,说是让她拿着玉佩到河边就能够找到爹爹。 百姓信以为真便带着小郡主到了河边,没想到到了河边不久,小郡主就失足掉了下去,那百姓情急下去拉小郡主,人没拉到,只从小郡主身上拽下这半截玉佩。” 二皇子死死地盯着这半截玉佩。“这玉佩是谁的?” “殿下,这玉佩乃是三皇子府上管事的人才有的,乃是三皇子府上的配置!” “好,好的很啊,老三你既然想得出这种法子来对付本皇子? 你不念兄弟之情也就罢了,就连那么小的侄女都不放过,你简直猪狗不如!”二皇子的脸有些狰狞的怒吼着。 听着二皇子的咆哮,底下人将头埋到了胸口,直高高地举着那半截玉佩,不敢稍作放松。 在玉佩表面上看起来和三皇子府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甚至在京中许多人都不知道三皇子府上的管事会有这么一块玉佩,他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的,不然的话怕是调查这块玉佩的来源,都需要好一段时间,更何况玉佩还碎了,只有半截更是不容易辨认出来了。 “殿下,这玉佩只剩下半截,另外半截属下曾去寻找,可已经消失不见三皇子府上的管事配置的,这一事并非广为人知,就算知道的人也不一定见过这块玉佩现在玉佩成了这副模样。 三皇子府上很有可能会将玉佩重新打造,或者是想其他法子掩盖过去定下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为小郡主讨回公道。” 二皇子如何能够不知道? 若是三皇子府上的人发现这块玉佩没了,必然会立即做出动作来掩盖证据,可是这个时候若是耽搁时间不去找女儿,或许她的女儿就当真再没了生机。 到底说只是疑似落入河中,没有说那个人一定是她的女儿,心底还是抱有一丝期望。 或许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呢。 下属看出了他的想法,垂着头将玉佩高高的举起沉声说道:“殿下,属下知道殿下心系小郡主的安危,可是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千载难逢,而且既然这块玉佩出现在这儿,代表着三皇子府肯定与小郡主丢失一事有所联系,若是放过三皇子,或许下一次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殿下慈父心肠惦记小郡主,可是殿下大业为重!” 二皇子又不像三皇子那样,自身有问题生不出孩子来,小郡主固然是尊贵,固然是能够帮二皇子从陛下那里讨来一些注意,可毕竟是一个女儿不是嫡子,若是嫡长子他绝对不会这样说。 用一个女儿的性命去换取陛下对三皇子的厌恶,这样的事情说来怎么都不亏。 二皇子也明白了下属说的意思,可那是自己的女儿,若是自己真的拿着玉佩去找陛下说明情况,那极有可能这个女儿就算能找到也活不了了。 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够让永泰帝勃然大怒,对三皇子的那一丝怜惜之情消失殆尽,也让文武百官对三皇子不顾人伦,害死侄女一事产生忌惮,才能够达到最终的目的。 否则的话若是女儿找回来,那尽管这事能和三皇子府上扯上一定的关系,可并不能够让三皇子彻底失去满朝文武的心。 三可以辩解,可以抵死不认。 证据实在是太过薄弱了一些。 只有死人才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他的心不由得颤了颤,那毕竟是他的女儿啊。下属见此,不由得再次劝说道。 “殿下,我们若是找到郡主,完全可以将郡主暗中送走,找一具相似的女童尸体过来,便可瞒天过海。 到时候固然丢了身份,小郡主也能好好的活着,在殿下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再将小郡主接回来!” 既然二皇子没有在他提出来的时候,就一口拒绝就证明这事儿二皇子是没有那么排斥的,不过是需要一个台阶下去。 第156章 果然二皇子的神色开始松动了起来。 下属再接再厉:“殿下,小郡主是殿下的女儿,能够为殿下的大业作出贡献,想必等她长大了,定是会为此感到骄傲的。 而且到时候殿下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小郡主便是公主,不过是到民间去过一段普通的日子便能从郡主到公主,小郡主定然只会感激二殿下的。” 最终二皇子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接过了下属手中的玉佩,神色不明的说道。 “事情就按你说的做,本殿下这便进宫。” 等到他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突然间又停住了脚步,语气有些飘忽。 “玉儿是本皇子的女儿,你说的对,若是能为了本皇子的大业牺牲,想来玉儿也是会开心的。” 若是假死,那必然还是会留下破绽,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绝处,不能够留下一丝的祸患来,否则必然会留下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意思就是不管如何,二皇子府上的玉郡主都要消失了。 很快,二皇子府上的心腹手下们便收到了同样的信息。 二皇子急匆匆的往皇宫赶,正好在宫门口的时候遇到外出要来到二皇子府上宣口谕的福全。 既然二皇子都已经进宫了,这口谕本来就是说给二皇子听的,再去二皇子府便没有了意义,而且看二皇子的脸色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福全便也停住了脚步,随着二皇子一同又返回到了皇宫中。 皇宫中,刚刚才和章丞相谈过心的永泰帝正正在看着关于北戎使臣的奏章,没想到二皇子会又回来。 “你说什么?”永泰帝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的意思是老三为了陷害你,将玉儿故意弄走,杀死?” 二皇子心抖了一抖,“父皇,三皇弟视不会对玉儿下手的,儿臣不相信三皇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定然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他真诚的摇摇头,配上那红红的眼睛,看起来还真是有几分为了兄弟情谊不愿意相信事实的悲惨样子。 永泰帝深深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要说二皇子为了栽赃陷害三皇子故意弄这一出来,那是不太可能的。 就算二皇子已经丧心病狂,但是也绝对不会做自毁城墙的事情。 现在他比三皇子多的一个优势就是有孩子,而且是嫡女,这和妾室之流生出来的孩子是有着绝对的区别的。 更别说到现在那侧妃肚子里的还没有生下来,这样在一切都不确定的时候就将嫡女给弄死,就为了陷害三皇子,而且当时郡主走失的情况还是那样的,但凡他稍微有点脑子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就是说郡主丢失一事是真的,而这玉佩,既然他拿出来了,那就证明确实是和郡主的走失有关。 言之凿凿的说是三皇子府上的…… 永泰帝神色莫名,“行了,朕知道了!” “玉儿的事……”永泰帝心头也不是不痛。 对于两个已经成年,而且已经开始争夺皇位的皇子来说,毫无威胁力,会甜甜的喊自己皇爷爷的孙女,永泰帝还是十分的喜爱的。 “朕不相信朕的孙女会这样就没了,让人加大力度去寻找,不管怎么样,朕都要一个结果。” 皇家的第一个嫡孙,就算是个女儿,那也是有着不一样的意义的。 永泰帝最后又加了一句,“如果有人敢故意害死朕的孙女,朕定不会饶恕其,不管这个人是是谁!”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这二皇子的,其中的含义只要想想,二皇子就忍不住觉得是不是永泰帝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将三皇子这个大威胁给除掉。 “玉儿是儿臣的女儿,不管如何,儿臣都会找到她的!”二皇子一片慈父心肠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在进宫的路上还想着要让这个女儿就这样死掉。 有了永泰帝这话,他自然是不敢再动歪心思,只能够盼望着这一次能够对三皇子造成致命一击。 不过这块玉佩的发现,对于二皇子来说也不是半点好处都没有的。 有了这一遭,福全公公原本要去颁的口谕也就没有再去。 “福全,你说,朕这两个儿子,到底是在做什么?”他越发的看不清楚了。 福全公公哪里敢回答这样的问题,“陛下放宽心,小郡主吉人天相,肯定会很快找回来的。” 摩挲着手上的半块玉佩,永泰帝轻笑出声,“纵观历史,这皇位真是个好东西,一个个的都想争,手段层出不穷,你说,要是这一次玉儿的失踪真的是老二策划的,朕还真是高看他一眼。” 作为上位者,看待事情从来都是两面性的。 二皇子要是真的自己策划出这样一件事来,还能够说一声他足够的狠心,也有足够的心计。 当然,这样的性子他是不可能将皇位交给他的,这种人适合当一个枭雄,却不适合当一个皇帝。 永泰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玉儿事朕的第一个嫡孙,尽管是个女孩子,那也是皇家金枝玉叶,敢对她下手,是当朕这个皇帝是个摆设吗?” 尽管永泰帝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十分了解他的福全却是听出来,永泰帝这是怒极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热闹极了,永泰帝可不是什么动不懂的三对小儿,嗅觉灵敏的他已经从中察觉出来了一些东西。 “你说是北戎人干的?”容颜惊讶的看着自家二哥。 北戎的人这段时间十分的老实,就连被放出来的耶律冲也都安心的在鸿胪寺里待着,并没有出来作怪。 难道小郡主丢失一事还和他们有关系吗? 容谨轻轻的拍打着手里的扇子,“北戎的使臣是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有时候,动静不一定是要全部都有自己人出手的。” 容谨一向都是自家里最为聪明的人,容颜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和二哥相比,脑子是不够用了一些,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 “可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第157章 容谨白了她一眼,“你当你二哥是神呢?什么都知道?” 他心中有一些猜测,但是不会说出来给容颜知道。 他们家是受永泰帝的信任,但是不代表就可以挥霍这一份信任。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牵涉到皇家的,都不是小事,更何况是皇子之间的事。 玉郡主这个孩子兄妹两都只有上次在宫宴上看到过,要说什么感情,那肯定是没有的,但是一个小孩子,若是容颜知道他的猜测,难免会想要去救人。 可现在他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容颜自己的伤都是这样子,他不愿意她再劳心劳力,这个恶人就让他这个当二哥的来当就是了。 皇家的事情,他们容家不参与。 至于玉郡主,既然生在了皇家,享受了天下百姓的供养,经历苦难也是她自己的命,若是她命大这一次活了下来,那自是好的,若是不幸人没了,那也没有办法。 或许他这样的想法确实冷漠无情了一些,可是这天底下总是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他只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至于说是不是冷酷无情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二哥,你说,这玉郡主这么小一个人儿,现在二皇子府上都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恐怕是还没有找到。” “二皇子府上全力找人,京兆守在城门口堵着,只要郡主在城里,肯定是会找到的,你有着功夫,还不如好好想一想,怎么和娘解释你!” 容颜的脸瞬间就苦了起来。 当娘的哪能够放心儿女远离呢?宣平长公主与容颜他们也是通着书信的,同时还有定北侯府京城的人定时给他们送过去这边的消息。 别的不说就说这一次,容颜因为一时冲动以自身受伤来换取对三皇子侍卫动手这一条,长公主就饶不了她。 而眼看着长平关的信就要到京城了,她怎么能够不慌呢? “二哥,要不你帮我和娘说一说,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之间没想到就那样了。 我也想不到后来会碰到刺客呀,要是早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的,你和娘好好说说,让他们别生气了。” 容谨嘴角划起一抹弧度来。 “自己闯下的祸事自己承担!” “二哥你这是见死不救,你冷漠无情,你都不对我好了!”容谨却不是被他三言两语能轻易给打动的人,就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就离开了。 “算了,既然二哥你都不帮我的话,反正都要被骂,那被骂一句也是骂,骂两句也是骂,那就无所谓了,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容颜这般说完,狠狠的跺了一下脚,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走,桃子,反正马上就要被骂了,说不定还要被关禁闭,趁着还有时间咱们出去走走,天天待在府上憋着都快给憋出病来了!” 桃子想要劝阻。 “郡主,要不然咱们就在府城里玩儿玩儿,郡主伤势还未好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休息什么呀?休息,这些天我在家里呆了这么久,还不够休息吗?别磨叽了,快起来,咱们去找一找卫公子,自从上次分开之后我还没有见到过卫公子呢,也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有派过去的下人询问了回来报告情况,可是这下人汇报的和自己眼中看到的必然是有着区别的。 她还是想自己亲自走一趟,去看一看卫宣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毕竟说起来卫宣在最后关头也是为了帮她挡住杀手的偷袭,才会掉落悬崖的。 若是今日没有那么巧合的遇上二皇子被刺杀,那卫宣也就不会遭这一趟罪,更不会受伤了。 现在自己身上好了些许多,还长久坐着都不愿意去探望,那不管是送了多少的赏赐过去只怕都是会令人寒心的。 桃子本来想要劝阻的,可是看着容颜那肯定的眼神,劝阻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毕竟人家卫宣可是为了救她们郡主才会受伤掉下去的。 想一想郡主经过这几天的修养,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出门走一走的话,只要带上多一些的侍卫,想来是不成问题的。 这么想着桃子便没有开口再拒绝,邵安伯府与定北侯府一东一西,邵安伯府虽然说还顶着一个伯爷的名头,可那里早就衰败了下来。 就连过年都没有修缮过,也就只在门前涂了点红油漆,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红油漆是劣质的,这才涂了没多久竟然开始掉色,这么看起来,邵安伯府可真是够没落的。 好在因为这一次的受伤,他这里有时候一天都要接几波人,为了能够将这些人给招待好,另外也是他分身乏术,无法亲自去做一些事情,因此倒是安排了一个门房和一个婆子在院里伺候着。 这下见到容颜带着丫鬟过来了,连忙就进去禀告。 对于过了这么好些天,容颜也没有出现,卫宣倒没有多想。 毕竟容颜身份尊贵,这一次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没空出来理会他,也正常。 更何况就从心底里来说,他也不愿意为了让容颜来给自己道个谢,损伤到身体的修复的。 这个时候听到说容颜来了,是惊讶无比中又带着两份欢喜,只是这两份欢喜藏得极深很不容易,看出来就是了。 上一次已经来过邵安伯府,这一次容颜进门倒也觉得轻车熟路的,毕竟现在邵安伯府供人住的院子是真少,其他地方都是已经上锁了的,想要记清楚这点路真的是十分容易。 “郡主!” 容颜一看魏轩的模样,心头一颤,竟是有些呆了。 容颜,早就知道卫宣长得好,之所以对其有了几份好感,说根本原因也是因为他那张脸。 但是之前每一次见到的卫宣都是身体健康的,还从未见过现在这样脸色略微苍白,身上也消瘦了一些的样子。 女人在病中的时候显得柔弱,可怜,会更加的惹人怜爱,但是他还不知道原来男子也有这样的说法。 卫宣穿着一袭青色的长衫,就像是普通的读书人一般,可因为这张脸和那柔弱的气息,让人心中多了几分怜惜 第158章 “卫公子伤势可好些了?” 嘴巴上说着关心的话,眼神更是落在人身上,一点都舍不得放开。 就连桃子这个婢女都在心里不由得感慨着,卫宣这模样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特别是女人。 但凡是个正常的女孩子,见到卫公子这模样可能都要走不动路。 这就和那毛茸茸的小动物惹女孩子喜爱一样,卫公子现在这状态就是病弱美男子啊,京城中的贵女们看到她这副样子自然是受不住的。 不过好在桃子还知道分寸,也就是在心里面默默的想一想,还十分克制自己的眼神,很快将目光收了回来。 “在下已经好多了!” 对于容颜这显得略微有些重的目光,他不是感受不到,若是换成是别的女人这样肆意的大量自己的话,不管这目光是不是含着恶意,他定然都是会不高兴的,可是这目光的主人换做是容颜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竟然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相反,只有一种很陌生的羞涩之感,甚至一直都不怎么注重外貌的他,竟然是有些担心自己这样虚弱的样子容颜看了会不会觉得不喜。 这种惊人的念头刚刚浮现,卫宣就吓了一大跳赶紧将这样的可怕的念头给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了出去。 他脸色一瞬间的变化可没有瞒过容颜。 “怎么了?” “卫公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容颜还是一个对自身有着很正确的认知的姑娘。 她自己身强力壮的,就算是受了什么伤也要比一般人要好得快一些,身体的素质在这里摆着呢,但是像卫宣这样的,挨了那杀手的一掌,还陪着自己滚落到悬崖底下去,受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样的柔弱公子受伤肯定是不容易好的。 卫宣还来不及说自己没事,容颜却是已经毫不客气的拉了他一把,“我记着这边就是卫公子的房间!” 也不用等卫宣回答,容颜自顾自的说道:“现在天气还不是很暖和,卫公子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在外头待太久得好,还是回屋休息一下!” 桃子跟在后头亦步亦趋的,心里虽然觉得哪里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想不到到底是哪里不对。 卫宣抿了抿唇,“郡主,在下” “卫公子!” 容颜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不听话的三岁小朋友一样,“卫公子,你要知道,这身体是自己,只有身体好,才能够干大事,要是身体不好了,等到即将到来的春闱,卫公子岂不是要错失一年的机会!” “这机会不等人,一步慢就步步慢,卫公子不要任性,不愿意待在房间中,到时候吹了风,受了风寒,折磨的是自己。” “郡主,在下身体并没有大碍,也不会这样容易就得风寒的!”他是一个男人,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是一个柔弱的小公子,但真的不代表他的身体就是女孩子那样的娇弱了,不过是吹点风都会得风寒的话,那他就真的是一个废人了。 他不愿意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是这样的。 “卫公子!” “要是你身体没有问题之前,当然是不会的了,可现在你受伤了啊!”她目光真挚,摆明了她就是真实的想法。 “现在你的身体因为受伤,抵抗风寒的能力肯定会下降的,原本你的身体就不是很好,要是不好好的注意的话,小心将身体弄得更糟糕了。”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听到女子说自己的身体不好的! 这总是会让人去联想到一些很不好的方面,也是男人都在乎的那一方面。 担心再说下去容颜真的会说到那个上面去,卫宣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虽然很奇怪,但是最后他还是被容颜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女子的闺房当然是不能够让男子随便进的,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男子的寝室女子进了会对那个男子怎么样,最多也就是说那个女子不守规矩,但是这是在哪里,是在邵安伯府,整个府上会喘气的,连带着后院养着的鸡都不超过十个,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卫公子,要不然我再让御医来给你看看!” 她是当真关心卫宣的身体。 她受伤,皇宫的御医都是随时待命,之前没有醒过来的时候,更是七八个御医守着,各种各样的药材只要是需要的,都是备好了的。 但是卫宣府上的情况却不一样,能够派御医来给他医治都已经是看在他参与了救三皇子的份上,想要多好的待遇那肯定是没有的,就连药材,也肯定没有那么好的。 虽然她醒过来之后送来了不少的好药材,补身体的也不少,但是总觉卫宣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 “郡主!”卫宣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来,“在下身体真的没有什么的,只是尚且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元气,不碍事的,御医已经仔细的看过,很快就能够痊愈的。” 他将话题转到她的身上。 “倒是郡主,郡主受伤严重,这会儿还亲自来府上探望,也不知会不会印象郡主的伤势!” 当时的情况太过于危机,容颜自己没有注意到,但是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她半个身体都被鲜红的血液给染红了,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的血。 想要将这些血补回来,就算是定北侯府有着足够的药材和顶尖的御医,那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办到的事情。 “郡主若是因为来看望我而影响了伤口的恢复,在下的罪过可就大了。” 容颜满不在意的说道:“怎么会有什么影响,你不要想多了,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看起来状态没有之前好而已,没什么大事了!” 她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但是卫宣却并不相信她的身体没事了。 要是真的没有事情,又怎么会这样多天都在定北侯府上闷着,就连元宵节的晚上都没有出门。 这肯定不是因为她不想出门,而是身体的原因,没有办法出门。 “话说回来,卫公子,你觉得,这事儿,是不是二皇子干的?”当时,他可是第一时间就说了二皇子。 第159章 卫宣知道她问这个的意思,“当时也是一时情急,想着三皇子没了,那二皇子就成了最大的受益人,也是赌一赌!” 容颜叹了口气,“要是二皇子,这事情就难办了,不光是陛下要伤心,我可能也要伤心!” 永泰帝伤心是因为儿子之间自相残杀,但是她伤心是为了什么,卫宣一时竟是没有猜到。 “你怎么不问问我伤心是为了什么?” “郡主是为何伤心?” “当然是因为陛下啊,陛下对我那么好,要是这一次他偏袒了二皇子,没有惩罚他,那我肯定要伤心的啊!” “只是,我也能够理解,毕竟二皇子是他儿子。” 说到这里,她语气有一些低落,二哥不告诉她,这也是缘由之一。 卫宣刚想要安慰,容颜却已经是满血复活了。 “不过没办法的事情嘛!算了,不想了,反正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还是说说北戎!” “北戎使臣马上就要离开了,但是我总觉他们还有什么事情!吃了那么大的亏,什么都不做的话,也太奇怪了!” 耶律冲被赎回去,不光是北戎的使臣在大夏被折腾了一番,北戎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粮食和牛羊都是次要的,主要是那五千匹战马,和曾经被北戎占去的一座城池。 这可不是什么随手可以许诺出去的东西,更何况北戎和大夏相邻,能够从大夏的身上咬去一座城池,不知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现在要将这座城池给吐出来,如何能够心甘。 且不说北戎的皇帝愿不愿意,就是满朝的大臣,恐怕都不会随便同意的。 而现在为了就耶律冲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若是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了,那作为耶律冲的哥哥,耶律绝定然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 难不成这兄弟俩的感情真的好到了这个地步,宁愿当哥哥的丧失皇位的争夺权,也要把弟弟的性命保住? 而且这样大的事情,耶律绝要是不出面也太奇怪了。她和二哥的猜测,耶律绝绝应该是在大夏的境内才是,只是。 他们这些日子也派人暗中巡查,却没有查到耶律绝的踪迹,好像这个人就没有在大夏一样。 “或许北戎已经做了什么,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呢!”卫宣说道。 “我大夏的兵马之所以和北戎的兵马队上处于劣势,很大的原因就是我们的战马不够优良,将士们尽管奋勇杀敌,可坐骑不够强悍,很容易吃亏。 这就和我们不愿意将铁器售卖到北戎一样,谁都知道若是将铁器卖到北戎,那就是在资敌。而北戎,将5000匹优良的战马送给大夏,这不仅仅是给大夏节约了一大笔培育良马的银钱,更是帮大夏武装出了一队拥有优良战马的士兵。” “七皇子耶律冲,虽然智谋方面有些欠缺,但是武功却十分高强,就算是在北戎那也是属于一流高手之列。 而其哥哥北戎五皇子耶律绝,虽然武功平平,可是智谋过人。 原本兄弟俩的不过是一草原小部落的普通贵女之子,可是随着耶律绝得长大,不仅讨得了北戎皇帝的欢心,还为他的母妃赢得了一份尊重,更是将母族发展成为中型部落。” 要知道草原上和中原这边的规矩可是完全不同的。 在大夏虽然也有着士农工商等级之分,可到底还是有寒门学子改换门庭的机会,那便是科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寒门学子中,但凡有一人能够考得上科举,那整个家族都会因此受益,只要一个人就能够带着整个家族的腾飞。 然而在北戎无论你是读书还是学武,几乎都没有可能去带动发展自己的家族,最多是能够让自己拥有一定的地位,而且机会十分的渺小。 因为在北戎实行的是部落制度,黄庭和大部落对中小部落的等级压制几乎是决定性的,甚至大型部落,一句话就可以夺取小部落所有的资源。 在这样的等级压制之下,耶律绝还能够将母族部落等级提升,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卫公子,你觉得北戎那群家伙到底搞了些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容颜在问,其实像章丞相他们心中同样存在着这么一个疑问。 都知道北戎使臣要是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什么都不做可能性极低,可是他们却找不到对方做了事儿的证据,甚至猜不到对方可能在哪些方面下手。 “这个在下就猜不到了,不过观察一下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或许北戎使臣已经动手了,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罢了。” “你是说二皇子和三皇子他们的事情?”容颜询问道。 “这也只是在下的猜测罢了,京城中最近除了这两件事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什么重大事情,如果我是北戎的使者不亲眼看到自己的计策发挥效应竟然会不甘心的!” 他现在是能够体会到那种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的心思了,拼了命,想要将事情做好,如果不看到一些自己的成果,就这么离开的话,心里面肯定会很不甘心的。 “这样说起来的话,按照卫公子的猜测,那就是对使臣中的人或许就有我们想要找的人?” 卫宣点头,“或许是有的!” 这样的猜测倒是和自家二哥的想法不谋而合。 “如果这一次三皇子和二皇子的事情都是北戎策划的话那还真是要高看这幕后之人一眼了,这样的手段来这么一次就足以毁掉两位皇子,说不定还容易引起朝堂的动荡,真是打得好算盘。” 到底是出生在将门中的,而且在常常平关长大,容颜很快就想到了关键的地方,若是大夏的朝堂当真乱了,那这个时候北戎对大夏发起进攻可占据了极大的优势了! 相比较,她因为北戎打的这算盘儿说话有些火气,卫宣就要显得更为平静许多,好像一点都不生气一样。 “北戎有他北戎的计策,我大夏当然也不是任由他们算计的。” 第160章 容颜眼睛一亮,他以为卫宣有什么好办法,连忙询问。 “卫公子,你有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在下没有,不过咱们大夏人才济济那么多人,如何也不可能算计不过他北戎人的,而且容二公子定然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北戎算计我大夏的。” 虽然许多人都在说容二公子活不过成年,甚至还说的有鼻子有脸的,而容谨也真的好像弱不禁风病歪歪的,似乎一阵风都能把他的小命给要了去,可是卫宣就是知道容谨绝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这样柔弱可欺。 若是真的,将其当做软包子来揉捏,那只会失望而归。 而他说话也十分注意,他说的是容谨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北融算计大夏,而不是说的他不会看着北戎人算计皇室。 很明显,这其中是有极大的差别的。 这一点容颜倒是很赞同的。 别看她家二哥整日里装出一副马上就要病死了的样子,可实际上整个容家就他心眼儿最多。 看到他因为自己夸赞容谨而露出的小骄傲,卫宣心中笑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就听到外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宣儿,宣儿!” 邵安伯卫昀。 卫昀脚下速度极快,原本他是不怎么习惯和儿子接触的,他对自己的儿子总是存在着一股畏惧。 可是今天,破天荒的,他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卫宣,和他说一说今天他遇见的事儿。 还没等看见儿子呢,到了门口,第一眼就看见容颜和站在旁边的桃子。 肚子里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儿。整个人都卡住了,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看到容颜。 他做出一个好笑的事儿来,他退了两步左看右看,发现这是自己家是自己儿子的屋子。 这才有些小心的询问道:“郡主是来看望宣儿的吗?” 容颜一直都比较粗线条,这个时候也不由得有些微微脸红了,不要怪卫昀如此大惊小怪。 实在是这时候她也反应过来,她可是一个女孩子就这样出现在一个男子的房间中,其实是有些不太恰当的。 这要是被京城其他的那些高门大户的人知道了,都不知道要骂多么难听的话出来,其实卫昀这反应还算是不那么奇怪了,要是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才算是奇怪。 这个时候桃子还是靠谱的,对着卫昀行了个礼才解释道。 “见过邵安伯。 公子与我家郡主一起与刺客英勇拼搏,卫公子还为了救我家郡主挡了杀手一掌,我家郡主醒来之后放心不下卫公子的伤势,这面带着婢子上门来探望。” 卫昀的目光左看看右看看好像确定了什么似的,不再提这个问题。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容颜就应该提出告辞了才对,只是他刚想要开口卫昀就说道:“反正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郡主也就跟着听一听!” 要是换做之前,卫昀面对容颜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些不自在。 可是经过容颜几次给卫府送东西,特别是之前宫宴的那一次,让卫昀认定了容颜是个大好人。 而且还疑似对他家儿子有一些心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一想到未来如果能有容颜这样的。女孩做自己的儿媳妇,他就高兴的不得了,完全没有再怕的了。 这一下再看到容颜出现在卫宣的房中,对于某件事更加确定了,这做公公的又怎么会怕儿媳妇呢! 不得不说卫昀的心理建设还是做得很好的,这样一来自然也就不对容颜再有什么畏惧心理了,甚至相处起来也多了几分自然。 “说起这个来郡主你别笑话,之前我不太上进,将府上的产业败了个干净,这些年来府上日子过的也就不怎么样,为了补贴家用我这儿子常常出去摆摊儿,给人代写书信,挣点儿钱。” 也亏的是卫昀心大,敢这么就说出口来也不怕丢脸。 这要是换做别家,那不得藏着捂着的,哪有这样直接说出来的,还是在有可能当自己儿媳妇的人面前说出来。 不把自家夸的天花乱坠,也绝不能够自掀老底儿啊,特别是一个当公公的。 很幸运他碰见了容颜这样一个不拘小节的姑娘,对于卫昀说的这事儿,她不仅一点儿都不觉得卫家不好,也不觉得卫昀这个当爹的败光光了资产多么的十恶不赦反倒是对他能够这样有一个清醒的认知比较的认可。 在军营里就是这样的,只要你不是犯下无可饶恕的过错,只要能知错就改,那就是最好的。在战场上讲究的就是一个拼命平时犯的小错,那都不算事儿。 当然他之所以对卫昀有这样大的宽容心,那也极有可能是因为爱屋及乌,有着未宣的原因在。但不管如何对于卫昀这样的实诚,容颜还是比较欣赏的。 “卫伯爷也不必过于忧虑,不过就是一些钱财身外之物,相信卫公子定然能为卫家再打下一份厚实的家业。” 这话说起来本来也就没有什么错误,卫昀只不过就是花光了家里的钱财,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 钱财这种东西,只要你有了权势,那就会滚滚而来。 卫昀摆摆手,“承郡主吉言了。” “我这个当爹的看着儿子这么辛苦,自然也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也找了些事儿来做。 承蒙年轻时候府上老太太的教导,勉强对字画的鉴定有点心得,便在柳云巷那边的珍宝铺子里当了一个鉴定师,偶尔帮着过去掌掌眼眼。 这一回可让我发现个不得了的东西,那白府的二姑娘叫白幼琳的那个,戴着个帷幔鬼鬼祟祟的出现在珍宝阁的后院中。”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好像被人听见似的,左右看了看那副样子看的卫宣只想扶额。 “嗨,要是之前我都不带认识那白儿姑娘的就算看见了也绝对认不出来,认出来了也不会去多关注。 可这一会儿不一样了呀,这姑娘心狠手辣的竟然想陷害我,那我不得把他给记的死死的。 上次在宫宴的时候我就好好的记住了他的模样,这次她虽然带着帷幔,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第161章 看着自家父亲这说的眉飞色舞的样子,卫宣几次都想要提醒,奈何发现容颜脸上不仅没有半分不高兴,相反还兴致勃勃的,只得忍住了。 容颜当然是不会有意见的,她又不是在京城长大的,长平关那不管是军汉们还是老百姓,那都是一样粗犷的性子,和京城人的说一句话绕三个弯完全不同,说到兴致处了,就是站在桌子上跳舞都有可能,相比之下,卫昀这样子,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当时我就想,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一个人这么鬼鬼祟祟的跑到珍宝阁来,我就悄悄跟上去了。” 说到这里,卫昀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骄傲,“你们都不知道,得亏我跟上去了,要不然,就错过这个大消息了!” 卫宣终于忍耐不住了,轻声说道:“父亲,你说重点!” 卫昀嘿嘿了两声,“这就说,这就说!” “我就跟着她进去,发现这白二姑娘竟然和三皇子见面,这三皇子都受伤了,还要跑出来和她见面,这两人关系你们都想不到!” 说完,他看着卫宣和容颜,就想要从两人的脸上看出惊诧的表情来,这可是三皇子的八卦新闻啊,结果他失望了。 别说容颜和卫宣了,就连桃子这个婢女脸上都没有一丝也好,惊讶的,表情好像他们早就知道了一样,他试探性的问道:“郡主,你们是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吗?” 容颜点点头“是啊,之前就知道了。” 三皇子说要纳了她呢,不过现在白幼琳被白家放弃了,肯定是进不了三皇子府上了。 就于贵妃那样子,还有三皇子对皇位的执着,都是绝对不可能娶一个已经被白家放弃的姑娘的。 做姨娘身份不符合,毕竟白幼琳是白家的嫡次女,做侧妃已经是委屈了,可若是让她去做了侧妃这个位置,那就代表着三皇子没了一个拉拢朝臣的位置,要知道在争夺皇位的时候,皇子们和大臣联盟最好的纽带就是娶了人家的闺女,特别是皇子正妃的位置,那更是十分吸引人的。 只因为一点若是做了皇子正妃,而扶持的,这位皇子又成功的当上了太子,最后成了皇帝,那自家的闺女可就成了皇后了,自己也就成了国丈。 这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而皇子侧妃以后也定是一个贵妃之位。这样的位置,三皇子怎么可能留给白幼琳,若是她没有被白家放弃,或许还有一点可能。 卫昀还以为自己这个消息说出来能够让他们大吃一惊呢,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颇为失望。 “我还以为你们都不知道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三皇子怎么会和白二姑娘搅合在一起了?真是让人想不通,想不通而且这白二姑娘还说什么家庙又说什么丧父要守孝之类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随口的一句话确实让卫宣眼神突然变得郑重了起来。 “父亲,您当真听到他们说家庙说丧父守孝吗?” 卫昀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的反应,疑惑的点点头。 “是啊就听到白二小姐说要去家庙接什么人,然后就听不太清楚了,之后就是听到三皇子说守孝的事情因为担心被他们发现,正好铺子里又来了客人我就出去了,没听到他们后面又说了些什么。” 珍宝阁这样的铺子当然是不可能一根儿直肠子通到底的格局。 店铺都是带着后院的,而且还不止一个大门,从后院也可以出入,像是这种私密的事情一般都是由后院进入,在后面谈,前面才是招呼客人的地方,如果不是卫昀恰好看到白幼琳的身影跟了上去的话,根本不会发现。 “这样看来,或许这位白二姑娘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了!” 卫宣说的含蓄,但是容颜却已经想到了。 刚才卫昀说的时候,她还没有完全想到是什么事情,可卫宣这么一说,她马上反应了过来,略带着几分不可思议说道:“不可能,这好歹白大人是他亲爹呀。 她可是嫡女又不是庶女,不太可能会干出弑父这种事情来,而且要是没了白大人白家可就什么都不是了,他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就算嫁给了三皇子,没了娘家人,他还能有什么底气在三皇子府。” 女子嫁人本就是第二次投胎,更别说是嫁人之后的生活了,若是嫁的人稍微不如意一些婚后的日子,那可叫一个水深火热。 而这个时候娘家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 也不怪人人都将儿子看得比女儿重要一些,因为在这个时候儿子本就是顶立门户的,就算是女儿出嫁了,若是家中没有兄弟帮扶,那也极其容易被娘家人欺负,而若是娘家强悍爹爹给力,兄弟帮扶的话,就算是婆家并不是多好,也不敢太过为难。 白幼琳又不像她昭阳郡主自己实力高强,自己就可以给自己做主。 她这样的贵女若是没了一个有利的娘家,就三皇子府那龙潭虎穴的地方进去了,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住,她这是脑子坏掉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容颜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她的反应还算好一些,卫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弑父,这个词它几乎认为自己听错了。 “呵呵!”卫昀干笑了几声。 “是不是我听错了,我刚才竟然听到郡主说,弑父! 这怎么可能嘛,哈哈” 只是他的干笑声在两人的目光中越来越低了下去,然后才艰难的说道:“没听说白家二小姐不是白大人亲生的呀,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这种事情听起来确实是有些惊悚,不管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这白家可都是白幼琳的家,白大人更是她的亲爹。 若是白幼琳是个庶女,从小在欺压中长大,那还有的说。 可她是嫡女啊,而白大人和白夫人感情一向良好,并未传出夫妻感情不和的事情来,这样的状况下要叫不知情的人去相信白幼琳竟会想要弑父,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完全没有理由啊。 第162章 可不能吧 容颜把目光放在了卫宣身上,潜意识里她觉得卫宣一定能够给出一个解释来。 “白幼琳虽说是白家的二小姐,但是自小都不受白家夫妇的宠爱,白家夫妇对嫡长女更为看重,就算后来白幼薇对郡主下手去了家庙,夫妻仍旧更为关心大女儿。 白夫人时常去探望。 而白幼幼琳则一直处于被忽视的状态!” 这个情况容颜也是知道的,毕竟就她和白家的关系,想不去关注这家人也不可能啊,更别说白幼琳这个脑缺的在她才回到京城没多久,就上赶着来找不痛快,她不记得他们才怪。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杀人啊,而且杀的这个人还是他亲爹。 容颜虽然不觉得若是父母生养了自己,就一定要无条件的听父母的话,以父母的意思作为人生行事的准则可这也不代表能够去弑父啊。 在她看来,若非是做出什么天怒人怨国法不容的事情,弑父这个名词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白幼琳这样一个京城贵女的身上。 她们从小接受的可是贤良淑德,对父母孝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理念。 在这样的教育之下,就算父母不人不慈爱,做子女的往往也只能沉默忍受,就算反抗也绝不是以伤害父母性命为代价。 就说白幼琳,虽说在家里这么多年一直都不受重视,甚至说还会被奴仆轻视,在地位上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姐姐尊贵。 可到底,她在府上也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白家夫妇对她的宠爱虽然不足,比不上大女儿,可到底是亲生的,也并不会故意的折磨她。 她的日子比起多少豪门大宅里的姑娘可并不差,就算没了父母的疼爱,心中有怨恨,也不至于想要杀了父亲啊! 就说上次白幼琳卷入徐采女被杀一案白加因为种种原因并未在其中,出到什么力气。甚至来宫门口接人都不愿意,派了那么一辆马车来羞辱人,可在容颜看来白幼琳可以反抗,可以报复。 但是怎么着也不至于杀掉父亲。 卫宣想了想,还是说到“或许是因为白家有意将二小姐嫁给陇南道的汪家人!” 白幼琳可是早就和三皇子牵扯在了一起,心里面可是等着三皇子娶她做侧妃呢,这怎么可能会愿意。 容颜在脑子里了一番,实在是没有想起来,这陇南道的汪家。 如果说京城的人家她还大部分都知道,可这外头的确实不熟悉。 卫昀就直接的多了,也没有作为父亲却问儿子的羞愧,直接询问。 “这陇南的汪家是什么人?听起来应该也是豪门大户,这其中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陇南道是距离京城,有上千里之遥,虽然说是离家远了一些,属于远嫁,可若是那家人上进也不是不好,毕竟白大人可是掌管的吏部,管的就是官员考调一事。 只要他抬抬手给自己的女婿谋个京城的官职,那还不是轻而易举,转眼间,不过两三年时间就能让女儿回到京城。 这京城的贵公子。也不是人人都是好的,多少公子哥们听着名头好听,可实际上人却并不怎么样。 就河间王府的长子石炳兴来说,这还算好的,虽说脑子不太行,可到底没什么坏心思。 京城可多的是那种看起来人模人样实际暗地里纨绔混账的公子。 若是找了个这样的家伙,是嫡长子还好一些的等父母死了分家的时候还能多分些家产,若不是,那等着父母百年之后日子可不好过。 就说邵安伯府,这就是一个好例子,邵安伯守不住家业,当年也算是富贵一时的邵安伯府就没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相反,若是找一个上进有才的夫婿,虽说要过两三年远在他乡的日子,可只要熬过这几年回到京城,那便是一切坦途了。. “陇南汪家,在陇南道那一边确实算一方豪强,汪家家主现在已然是做到了刺史的位置,实为一方封疆大吏,而且其还和秦皇后母族有着姻亲关系。” “白家夫妻给白二小姐看的人选是汪刺史的嫡长子!” 这可算是不错的人选了啊。 封疆大吏,这样的家族嫁过去,对于白幼琳来说绝对算不上是低嫁了。 而且别管秦皇后得不得永泰帝的宠爱,她到底是占着皇后这个位置,只要她不犯错不被永泰帝废弃,那就算来日其他皇子登上了皇位,也要尊称她为太后。 而永泰帝的性子除非是秦皇后做了什么让其无法忍受的大错事,犯下极重的罪过,他才有可能会废弃皇后。 至少在秦皇后活着的时候,秦家会一直荣耀下去。 和秦家有着姻亲关系的汪家那也能够从中得到不少的好处而且嫁的是嫡长子。 这样的情况之下,就算白幼琳和三皇子之间有着私情,不愿意嫁过去,也不至于对父亲产生如此大的怨恨,要将其杀掉,除非她是疯掉了。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这位汪家的嫡长子有问题。 卫宣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汪家的这位嫡长子,今年三十有二,据闻这位公子在其母亲怀孕之初,中了毒,导致出生后与常人有所不同,不仅面上带有斑点更是到了四岁才能喊出一声娘!”不仅是个大龄老男人,还是一个又丑又傻的老男人。 只不过不管汪家大公子是什么样子的,怎么着也不可能三十二了才娶妻。 果然,卫宣又加了一句,:“这位王家大公子脾气不太好,喜欢动手,之前娶的两房妻子都已经病逝了!” 合着这还是个杀老婆的人,什么病逝不过是豪门大户,为了掩盖肮脏的真相而编出来的说法罢了! “白家夫妇不能这样,这是将亲女儿推进虎狼窝里啊,直接是想要她的命啊这是。” 卫昀忍不住说了出来! 福至心灵,“白家夫妇该不会是想要将白幼琳嫁给汪家这位大公子,然后获取汪家的什么帮助,让其能够将大女儿白幼薇从家庙里给放出来?”容颜说道。 3第163章 事实还真就是容颜说的这样。 为了能够将自己的大女儿给救出来,白家夫妇两人选择了牺牲小女儿。 反正在他们看来小女儿名声已经不好了,在京城也找不到什么高门大户的公子,嫁去汪家还能做嫡长子的妻子以后就是汪家的主母。 这多划算的事情。 不仅给她自己找了一条出路,而且和王家联姻,对白家来说也有帮助,当然最重要的是能够将白幼薇给救出来,怎么着都是合算的事情,没有理由会拒绝。 至于说白幼琳心中想的是什么,那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和白幼琳被冲昏了头脑,相信三皇子所说会引起她为侧妃不同,白家夫妻并不觉得三皇子会让她为侧妃,甚至在他们看来白幼琳是白白将自己送上门去,一样都不可能得到。 若不是想着这次将她嫁去汪家,能够换得一定的好处,将大女儿给救出来,算是为家里做了点贡献,白大人差点直接让人对她动手。 但是白幼琳不相信啊,在得知父母有意将自己嫁给汪家的那位大公子之后,她就绝望了,只能想到如实坦白。 虽然隐去了偷盗祠堂内乌木仪式却是将自己与三皇子之间的私情说了个干干净净,希望看在自己能够进入三皇子府上当侧妃的份上,让白家夫妻俩打消将自己嫁去汪家的念头。 别管他们,将汪家说的多好,将那位大公子夸赞的天上有地下无的,那人能够活生生折磨死了两位妻子,可想而知。要是嫁过去会遭受些什么? 就算她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又怎么样,京城和陇南道隔着这么远,等白家人知道消息的时候,说不定她坟头草都半人高了。 更别说白家夫妻待她又不像带白幼薇那样放在心尖尖上疼着,就算是知道了她遭受的不公,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举动,最多就是写信过去讨要一些好处罢了。 本来以为白家人会看在她嫁入三皇子府,也能为家中带来一定的利益的份上,打消让她嫁去汪家的念头。 可是她失望了,她的性命在白家人眼中什么都不是。 说的好听,之前那两任妻子只是身体不好才病故的,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相信自己的父母会不知道,无非就是不在乎罢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又如何还能够保持得住理智。 “我原本以为最多他便是去求助三皇子或者是自杀了事又或者是迫于无奈被白家送去联姻,却是没有想到她竟有如此的胆量,有如此的狠心! 卫宣语气有些复杂。 不管是白幼琳对他们家中下手,使用花娘来诬陷他爹,还是他和容家之间的矛盾,他都不可能多管闲事出手帮忙的。 天下不公的事情多了去了,就算白家夫妻对这个女儿确实狠心,那又如何,白家人才是他的父母,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当然不可能出手救人。 他也便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他却是能够在短短几日的功夫,白幼琳和三皇子就定下如此让人震惊的事情来。 容颜叹了一口气。 “这白家夫妻到底是什么心思啊?就算他们更偏心大女儿一些,也不至于要将小女儿给推入到火坑中,而且这也说不通啊,将白幼薇送去家庙是我娘的意思,就算是陛下,也不可能在不知会我们家的情况下擅自将白幼薇给放出来。 白家更是不敢了,当初将白幼薇关进去,可是陛下的意思,他们就算将白幼琳嫁去了汪家,也不可能把白幼薇给放出来啊!” 既然白幼琳嫁去汪家不可能换取白幼薇的自由,那就丧失了一个把白幼琳嫁过去的理由了啊。 “那如果是容家主动开口放人呢!”卫宣说道。 “不可能!” 这句话却不是容颜说的,而是桃子在一旁忍不住说的。 “这不可能,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是侯爷和公主了就是二公子都不可能答应让白幼薇的放出来的。” 如果说是别的事情还可能有商量的余地,可当初白幼薇是想要杀了她,而且还险些就让他成功了,就算他容颜原谅他不计较了,他娘和他爹也不可能当做没发生的。 容颜说道:“是啊,就算是汪家帮忙说情也不可能让我爹娘开口放人的,汪家虽然在陇南道有点势力,但是这绝对不可能威胁得了我爹娘的!” 卫宣这便知道他是儿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了便解释道:“汪家是不可能威胁让长公主殿下和定北侯同意放人,但是如果是恩情呢,而且是天大的恩情呢!” “恩情?”容颜更加疑惑了。 “我不记得我家和汪家有什么来往啊,我都不知道他们一家人能够和我们家有什么恩情?” “这一代的汪家人和定北侯府上,确实没有了多少联系,也怪不得郡主不知道,但是在上一代定北侯时期,汪家曾经救过老定北侯一次。 虽说也是一个巧合,但如果汪家拿着这事儿上门说到长公主和侯爷很难不答应他们的要求!” 救了自己的祖父? 容颜想了想,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个汪家该不会和那家人有关系?” 当初上一代定北侯,也就是容颜的爷爷,在战场上曾经受了重伤。 那会儿的大夏可不像现在的大夏,国富民强的,那会儿大夏国内四处灾荒,国力衰弱,出征在外的将士们连口饱饭都很难吃到,几乎都是勒紧了裤腰带在打仗。 在这样的情况下,老定北侯受伤,缺少药材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眼看着老定北侯伤势越来越严重,人都快要不行了,军医在没有办法之下就想到了一个偏方。 以人肉入药,做药引子,配合几样特殊药材来对人进行吊命,让老定北侯有时间等到京城带过去的药材和御医。 可这是吃人肉啊。 那会子大军粮食急缺虽说这是做药引,也不是杀人,可老定北侯怎么能开这个头,且不说他若开了这个头,底下的士兵会不会突破这层心理防线,真的去食人肉,就说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第1664章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项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如果当他吃完这有人肉的药引子之后,伤情得到控制,那会不会让其他人也误以为人肉有这样好的效果。 可以想象一下,他作为主帅都没有足够的药材进行医治,那些普通士兵或者是中层的将领,那便更加的缺少了。 战争残酷,多少人身上都是带着伤的,特别是底层士兵中拥有着大量的伤员。 到时候掀起一股吃人肉的热潮,这是他如何都负不起的责任,而若他吃了这药引子,身体没有变化或者是更加严重了,那会不会那位大夫又被迁怒,亦或者是发生一些别的情况。 所以综合这些情况,老定北侯并不愿意去使用这人肉做药引子,甚至对此十分的不屑一顾,下了命令不准人做。 可架不住有的人将此事放在了心上,那就是大军中的一位火头兵。 因为当时老定北侯受伤一事全军上下都知道,而治疗的时候因为和军医之间的争吵导致人肉做药引子这一事儿宣扬了开来,这个一个火头兵恰好听到。 这伙头兵原本并非是想要谋夺得什么好处,只是发自内心的不希望老定北侯死去才做下这样的事情。 没有禀告任何人,私自剁了自己的一个小手指头在老定北侯的药中,而老定北侯并不知道自己的药里被放了这种东西,就是像往常那样将药给喝掉。若说这事儿没人知道也就算了,可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在喝了这药之后诡异的好了起来。 虽然经过后来御医的诊断,是因为军医身边的药童对药材不熟悉,而误抓了另外一味药材在里面,而这味药材恰好对老定北猴身上的一种毒素有着解毒的作用,才将人给救了回来。 可阴差阳错之下,别人不知道是这个原因,而且这药引子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 到底那火头兵也是一片好心。老定北侯就只能生生地认了这一份“救命之恩”。 好在当时容颜他爷爷伤势已经得到了控制有足够的精力对大军进行把控,没有让这件事情被宣扬出去! 还是在后来这件事情才被部分人知道了。 那名火头兵也知道自己办下了这事儿是不可能再在军中生存下去了,便从军中离开,拿着容家给的财宝,接受安排,回到家乡去做了一个小官儿。 虽然这事情有些离奇,但若让容家否认这一恩情却又实在做不到,所以老定北侯去了之后,容家还是将这件事情给记了下来。 不过那户人家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户也并未上门求取任何的东西,两边人的来往一直不多,甚至就连年礼这样的东西都是府上的忠伯准备然后派人送过去。 那个火头兵的寿命并不长,已经去世好些年了,这样一来两家人的关系就更加的淡了起来,如果不是今天卫宣说起这事儿,她甚至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户人家。 “难道这家人和汪家有什么联系?” 容颜的表情变得不怎么好看起来,甚至因为震惊,这家人的出现都忘记了询问卫宣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要知道这事儿知道的人可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老一辈人,按理说卫宣是不应该知道的。 “汪家二房的长子娶了这家人的独女!” 容颜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虽然当初容家已经给了那位火头兵许多东西,甚至就连那个小官儿的职位也是容家给安排的,可这与所谓的“救命之恩”比起来还是有些微不足道的。 如果当真是那户人家的独女找上门来,哪怕是容家这边容老侯爷已经去世,他们还是没有办法拒绝人家的要求。 “宣儿,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卫宣知道容家关于容老侯爷这一段往事,可卫昀却不知道,此时不由得出声询问。 若是别的事儿倒也罢了,可他看容颜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就更加的关心几分。 这件事儿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更何况涉及到了老定北侯,卫宣不欲在这个时候当着容颜的面说这些,便粗略的将卫昀给糊弄了过去。 “郡主还是早做准备,若是这汪家真的带着人求上门来…” 剩下的话他没有再说容颜也已经明白,若是真的带着人走上门来,容家还不得不将这口气给咽下去,同意将人给放出来。 容颜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算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计较了。” 事情关乎老定北侯,她不愿自家爷爷在去世之后还被人拿出来说事儿。 想来就算是爹娘和兄长们,也一定是这样的想法。 若是白幼薇出来之后老老实实的也就算了,如果她还敢作妖搞事情的话,那她这一次就不会再给她翻身的机会。 “白幼薇的事情就算了可白幼琳想要谋害他亲爹这件事儿我却是不得不管的。” 尽管她心里面也知道,如果任由白幼林和三皇子去搞事情,将白大人给弄死,白幼琳自然就不会嫁到汪家去,而汪家也不会浪费这一次机会来求他们将人给放出去,一切事情都会回到原本的位置。 只除了一件事儿,死了一个白大人。 可她却做不到,视若无睹。 白大人和容家没有什么情谊,甚至说还是对头,可他是大夏的吏部尚书,是朝中的重臣,若是出了事情必然会引起震荡。 而且吏部一旦失去主官,可以想象吏部尚书这个空出来的位置,会让三皇子和二皇子争的如何头破血流。 而三皇子敢这么做,自然是早有准备,若是让三皇子的人做上了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不仅是永安帝对朝堂的把控力度会降低对他们容家来说也不是一个好消息。 就算是三皇子愿意将当初被刺了一刀的事情给放下,于贵妃以及他们身边的其他人也不会同意,容颜自己也不愿意去低声下气,所以他们如何都不能看着这事情发生。 “其实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儿,将白幼薇给放出来,总比以后那家人要求咱们为他们做其他的事情要好一些。” 5第165章 毕竟将白幼薇给放出来,只是让他们心中有些憋气,还谈不上什么为难,要是万一这户人家提出来的要求是那种极其难以办到的,那才是艰难,这么一想之后心情还诡异的好了点儿。 容颜没有在卫宣这里再停留,很快就告辞往家中去了。 以前砍人她擅长,可现在这段时间她就连砍人都不行了,这种事情还是要告诉二哥,让他去处理才行。 容颜从卫家离开,卫昀却是跟着卫宣,一脸的欲言又止。 “父亲!”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对儿子的那股畏惧又爬上了心头,卫昀有些不敢说,被卫宣这么一喊,吓了一跳,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话已经出口。 “昭阳郡主不光是人长得漂亮,还是个好人,这个儿媳妇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卫宣耳尖有些红,略微带了几分薄怒的说道:“父亲,你说什么呢?” 说都说了,卫昀干脆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宣儿,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媳妇了,昭阳郡主。” “父亲”卫宣打断他。 “昭阳郡主乃是堂堂郡主之尊,是定北候的掌上明珠,钦慕郡主的男子犹如过江之卿,郡主不过是将儿子当做朋友罢了!” 说完,就逃似的离开了。 卫昀等他走了之后,摸摸自己的下巴,他这个儿子,刚才,看似在否认,可确没有一点表示自己对郡主是无意的啊。 一直都在说郡主怎么样,可一句都没有说他自己怎么样啊! 卫昀觉得,自己已经是明白了儿子心里的想法。 不过,郡主的身份确实是太高了,自家真的是差得太多了,可惜自己这个当爹的半点都帮不上忙。 想到这个,卫昀忍不住狠狠叹了一口气,只能够希望儿子自己能够厉害一点,让陛下和定北候他们同意才是。 白幼琳和三皇子见这一面,除了商量让白大人意外去世这件事之外,还就乌木的事情进行了商议。 三皇子虽然对乌木了解的不多,但是手底下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眼看着要讲乌木放入章台宫,一个大匠发现了问题。那一批从白家弄走的乌木,竟然根本就是假的,是其他的木头。 白幼琳开始是不相信的,这怎么可能呢!在她的记忆中,祠堂中的乌木是请了大师算过,诸位族老见证,花费了不小的代价才弄到的,那会儿的白家还没有现在的势头,为了这一批乌木,府上过了几个月节俭日子,而原本就不怎么受宠的她,在那段时间里,就连想要一根簪子都被拒绝了。 所以她印象深刻,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可三皇子不可能说假话来骗她,为了章台宫的事情,如果乌木没有问题,只怕章台宫那边不会停下来。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三皇子说的是真的,那乌木就是假的,至于说为什么乌木从真的变成了假的,那就是白家夫妻没有和她说。 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白家夫妻两人也不知道祠堂中的乌木变成了假的这个可能。堂堂吏部尚书府,乌木又不是什么小东西,这样大体积的东西,如果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怎么能够送出去的,就连她这一次和三皇子也是趁着白家夫妻不在府中,自己又想办法将那一带出没的下人给支走才顺利完成的。 这无疑是给白幼琳同意三皇子对白大人下手的天平增加了一分重量。 没错,就算是白幼琳对白大人和白夫人已经相当的不满,甚至可以说是很怨恨,但是她最初的想法也只是想要请三皇子上门提亲,让自己能够进三皇子府。 现在只有三皇子能够救她,也只有三皇子可能救她了。 然而三皇子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说了乌木的事情,表明现在自己为了乌木的事情烦忧,解决不了这个的话,只怕自己都会有大麻烦,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帮她,最后才提出了这个解决办法。让白大人去世! 只要这样了,那她就不用嫁去汪家,不用离开京城了。 白夫人的娘家早就没落了,根本没有几分能力,到时候白幼薇再也没有可能救出来,白夫人就算是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够讨好白幼琳这个女儿。 开始白幼琳自然是不同意的,架不住三皇子的甜言蜜语,再加上许下诺言,无论如何会娶她当侧妃,白幼琳怀着对白大人的怨恨,同意了。 只是她也不是傻了,原本她就算不受白大人宠爱,好歹是当朝吏部尚书的嫡次女,可要是白大人死了,那她的身份可就一落千丈了,到时候她再嫁给三皇子当侧妃,身份上就有些低了。她担心宫里的余贵妃会不同意。 但是三皇子给了白幼琳一个承诺以及一个希望,承诺一定会将其纳为侧妃,另外则是之前白幼琳给的关于白大人的罪证,他不将其拿出来,这样白大人就依旧是为国家尽忠的大臣,他们再给他的死美化一下,到时候三皇子这边的人出面请陛下给白幼琳这个白家剩下的唯一一个女儿个恩典,嫁给三皇子做侧妃。 陛下感念这些年白大人的贡献,必然会同意,而白家在没了白大人之后对于三皇子侧妃这个身份一定会紧紧的抓住,必然也会在其中出力,到时候白幼琳就可以顺顺利利的进三皇子府了。 这样的情况之下,白幼琳哪里还会不同意,就直接应了下来。 一个针对白大人的阴谋就此展开,谁都想不到,其中出力最大的竟然会是他自己的亲女儿。 “可见,这偏心得太过了,说不准就会造就出白姑娘这样的狠人啊!”容谨听了容颜的话,感叹道。 就在容颜以为二哥会就这件事说说他们的对策的时候,就听到容谨凉飕飕的问道“所以,你又去了邵安伯府?” 身上的伤刚刚可以出门,第一站就去卫家,不光是容谨心里不爽,宫里的永泰帝更是不高兴。 特别是他比容谨知道的要多一些,容颜直接在他面前是承认了对卫宣有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