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刃浪剑》 第三章 七情迷魂散 第三章 七情迷魂散 艾馨儿同样也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罗盛浓眉下的那双鹰眼,炯炯有神的足能勾走别人灵魂的眼神。年方二八的艾馨儿,心里一直静如止水,从来没有荡起过一丝涟漪的湖面,被罗盛的出现激起了浪花。她困惑了,十年来她与师父荷花仙子朝夕相处,虽名为师徒,实如母女,相互体爱,形影相随,推心置腹无有不谈。近十年春秋就在这流水般平淡的光阴中度过。现在他对爹妈的思念之情越来越浓,对他们的印象却是一片模糊。除了师父外几乎没有与外人接触,就是西湖边上的那些少男少女,师父也不准与他们交往。每天按照师父的安排练功,习数,推易理。到如今九宫八卦,梅花易数的各种变化都了熟于胸。近十年来,一切生活都是师父料理。她除了练功习数,发困之时才帮师父洗洗衣服做做饭。师父很娇惯她,她生活得欢乐自在。但近两年来,她隐隐感到有些空虚和寂寞,生理上有种莫名的渴望。而且这渴望是越来越强,象团火燃烧着她的躯体,她的灵魂。有时忘记了练功习数,她的心儿早已飞到那些捞鱼采莲的少男少女身之中去了。一首首热辣辣的情歌像张开了的网,把她的心儿捕去了,胸里空落落的。每当这样的时候,她的神情,只有荷花仙子才能读懂。荷花仙子便浅浅地一笑说:“只要你认真练功,练好‘逍遥游’最后一层,只需一年半载了,快了。”师父的话又象鞭策,又象鼓舞,又象许诺,只要练成“逍遥游”就可以走出去,到大千世界里自由飞翔。 每当师父嘱咐她学好“逍遥游”的时候,她的心就会静了下来,什么杂念都不存在。她就是羡慕“逍遥游”才来到这西湖小岛上的。那时她才六岁,家住赤壁湖边的渔村。那是个木瓜花开的季节,满树的木瓜花就象着了火,把家家户户小院外的木瓜树围栏都烧红了,象花环围着农家小院。这里的农家不筑围墙,全用酸木瓜树栽植代替。村道边为阻挡牲口的短墙也是木瓜栏。在树道间行走就象穿梭在花的世界里。那一栏栏火红的木瓜花,从村边一直延伸到赤壁湖边。这是春季,正是骄阳即将燃出火的时候,所以骄阳就把它的热,他的红,它的艳都集中在这木瓜花上。装点着渔村的春天。就在这样一个暮春的早晨,她沿着门前的木瓜花栏到了赤壁湖边的。湖边成排的柳树上斑鸠在叫,阳雀在唱,布谷在鸣,麻雀在吵。自然的神韵弥漫在这遥远而又安祥的村庄。朝阳将一块瑰丽的朝霞抛在了湖面上,赤壁湖方圆十里,象湖胭脂。看到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她心里高兴极了。妈妈对她说要看湖里的美景就要比太阳起得早,才能够看到太阳披着朝霞从赤壁湖中出来。这是艾馨儿第三次陶醉在美景中的清晨。她蹲在湖边草地上双手托着脸庞,肘着膝盖。青青的草尖上,晶莹闪烁的露珠,把她的一双赤脚打湿了,彤红彤红的。湿湿的空气带着海藻味,在湖边生活习惯的人没有特殊的感觉。她在看湖里的彩霞,一会儿象狗,一会儿象大红公鸡,一会儿象马,遗憾家里没有一匹象云霞般的马。家里有好多马就是没有红色的。阿爹用马血来淬剑,天天都要杀马。她想起了马和马血。马在将之死时候嘶鸣挣扎,常常让她的心一遍遍地痉挛。每当阿爹杀马的时候她就躲开了,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喜欢木瓜花和朝霞,却怕看到那马血的红。 远远地,在赤壁湖东边的水面上,艾馨儿的目光被吸引了,她的眼睛亮了,呆了。在蓝天之下朝霞之上的水面上,一个身着白衣,披着白纱的人,远远地向她飘来。好像是被风吹送着向她徐徐而来。她屏住呼吸,盯住这亮点,生怕消逝了。近了,近了,一个象观音一般慈祥让人喜爱和亲近的女人。白衣,白披纱,白拂尘,白肌肤,纯得比雪花还白。绾着的乌发在耳边垂下两绺,把她鸡蛋形脸衬托得那么美。 “小妹妹,你看我好玩吗?” “好玩。” “你想玩玩吗?” “想玩,但我害怕掉到水里,邻家的哥哥前几天才被淹死的。” “姑姑拉着你,怕不怕?” 不知是什么驱使了她,她便伸出手让那女人牵着飘飘然地在水面上消失了。那人就是她的师父荷花仙子。她记得在离开湖岸的时候,师父留了布条,离岸两三丈远,见师父手一伸,那写有字的布条就平平的飘到岸边的石板上,师父再用手一指岸边茶杯般大小的一块石头就蹦起来压着布条。师父告诉她那布条是留给她爹妈的信。 十年来,艾馨儿荷花仙子居住在西湖里的小岛上。几乎每天夜里荷花仙子都牵着她在湖里练“逍遥游”。教他背诵“吐纳太虚气”,“神形随意念”等口诀。如果是一般人,这神话般的“逍遥游”万难做到。但这艾馨儿的慧根不浅,在荷花仙子教她“吐纳太虚气”之后,身体就会如云似气一般渐渐的漂浮起来。能够站在湖面一张采下的莲叶上也不会下沉,但那云朵般的荷叶还不可以流动,而且在换气的时候稍不注意就会下沉,她曾经被沉到湖底呛过几回水。每逢这样的时候,师父总是视而不见,让她自行屏住呼吸浮到水面。但她从来都没有埋怨过师父,从心里也没有。她知道自己还没有领悟到“神形随意念”的真谛。潜意识还没有被起动。师父的话在耳边;“功夫的修为不是凭教就可以练成的,它在于每个人的悟性,悟性不一,练就的层次也就不一样。一教就会的功夫是下乘功夫,那样的功夫就是平常的人都可以学会。悟道要有慧根,是先天决定的,但还需与后天的勤奋相结合。这悟就是开发智慧的钥匙“。为了找到这把钥匙,她潜心苦练,又是几个春秋,湖里的荷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她做梦了,梦里她站在荷叶上,又不象荷叶,象云朵。这不是西湖而是在一个浩淼无边的大海上,天连着水,水连着天,无边无际,无际无边。远远地师父在浩淼的烟波上向招手。她急了,她要追上师父,没有师父,这浩浩之水中,她害怕啊,万一在不测之间掉进海里越来越急,越来越害怕,她必须追上师父。此时师父背向了她,自顾飘然往前方去了,两者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她屏住呼吸,心里想到走,脚下的荷叶竟随意念流动起来。她顿时领悟到了“神形随意念”的要旨。形随意发,随心所欲。脚下顿觉自如,心里想东,脚下的荷叶便向东漂流,想西就向西,欲速则速,欲慢则慢,渐渐地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正当她满心欢喜,要在师父面前表演一番之时,师父不见了,只留下浩淼无边的大海,还有孤零零的她。她飘呀飘呀,荡秋千一般。在一层层巨浪上飘去,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向她射来。她醒了,是朝阳之光穿过芦苇墙的缝隙照到脸上。她觉得很累,心潮喘息不停。 “馨儿,祝贺你,逍遥游已经初成了。” 馨儿向着师父发声的方向望去,只见师父盘膝在空中,坐下却无任何依托。她懵了。一张树叶也不能不依挂任何物体在离地四五尺的高空悬着,更何况是个人呢?她吃惊了,在心里暗自佩服。她来到荷花仙子跟前,在细心地观察中,才发现荷花仙子是坐在蜘蛛网牵成的八卦图上,她在闭目吐纳。艾馨儿不敢打扰,竟自个出门来。她想起了梦中的大海,她在大海上自如地飘游,每个细微之处都记得很清晰。本来知道这是梦,梦就是梦,根本不可能成为现实。但刚才师父又祝贺她,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又希望是真的。毕竟心痒痒的,想到湖里试试。但此时晨曦初照,湖里全是捞肥捕鱼的村里人。师父不准她在人前面显现本领,只好暂时放弃了试试的念头。她迎着朝阳舒了口气,便到房里梳洗。每天早上梳洗她都是很认真,这是师父教导的。作为一个女子,清洁整齐必不可少。她不化妆,不搽胭脂白 粉,不描眉。师父也是这样,清水芙蓉。当她梳洗完毕到师父面前,荷花仙子轻轻一跃,脚已经着地,无声无息比树叶落地还轻。只见她坐下的蜘蛛网稍微闪动了一下,就好像清风拂过那么一下。 “馨儿,你的天门已开了。我见你在梦中悟通玄关,便用混元神功助你一臂之力。难得,你在梦中潜意识还没休止。” “师父”艾馨儿撒娇地依偎在身旁。 “都与我一般高了。”荷花仙子伸出白嫩的手抚摸着艾馨儿粉红的脸,“该做饭了,你先把火生着。”说完她到壕沟里拿出捕鱼的须笼,笼里有好多鱼在活蹦乱跳,她提出半斤大小的两条。然后扎好须笼口子又把它放到壕沟里,并用木桩固定了。 西湖,果然不愧是个鱼米之乡,无论什么季节都可以捕到鲜鱼,捕鱼就像到园里掐小菜一样方便。西湖人家,家家都有几个捕鱼的须笼和罾。最方便要数须笼,只要随时把它固定在壕沟深处。来往的鱼进去了就出不来,想吃鱼就把须笼提起来,里面少不了几尾活蹦乱跳的鱼。你想要哪尾就拿哪尾,其余的放回水里养着,天天都有活鱼吃。如果嫌弃鱼多了,可以放开须笼的出口,让鱼儿回到湖中。 荷花仙子拿出珍藏在竹箱里的最后一幅锦缎,她把艾馨儿叫到身前细心地比量后说;“馨儿,这是最后一幅蜀锦,是十五年前从成都带来的,这幅用了,以后只有土布衣服了。可惜今后你这如水细嫩的肌肤哎!师父不说了,我今后捎些蜀锦来。总之,师父不会委曲你的。” 艾馨儿深刻地体会到荷花仙子对她的怜爱之情。 “师父,这是最后一幅了,还是缝你自己的吧?我的衣服还多着呢!” “你在取笑师父,为师从来不穿大红大绿的绸缎,只穿白色。这玫瑰红的缎子如果我穿上莫不成了老妖精才怪?” “师父,你很美,如果你穿上有色彩的绸缎就更漂亮了,就更有血性,更青春。不信你就穿上我的衣服试试。” 荷花仙子用指头戳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为师只穿汉装,如果穿上这白子服装就羞煞我了。” 近十年来,艾馨儿的衣物全是蜀锦,即使是诏王的子女也穿不上这样的衣服。她与外界隔绝,不了解外界的生活环境,而且她的每件衣物都是荷花仙子亲手裁剪,一针一线地精心缝制而成。近两年师父的白绫衣已破烂陈旧,开始穿生白布衣服。艾馨儿看在眼里有些过意不去,但她又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现实。到如今她还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师父的现成。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的人生还是块未雕的璞玉。 荷花仙子裁剪好布料,便到芦苇窗前缝衣服去了。并对艾馨儿说;“你好好练功吧!把你所学到的融会贯通,必须达到神形意念的统一。” 天很黑,夜里的西湖一片寂静。艾馨儿心里早就盼着黑夜的到来,她要在黑夜里把梦里所学的印证实践。多年来与师父在夜里学习锻炼,湖里每道壕沟的曲直她都了熟于心。此时正是暮春,湖里的荷叶才冒出青青的小嘴。没有荷叶提供她在水面立脚。正在犯愁之际,身后微风袭来,她伸手一接,原来是顶棕笠。她知道这是师父给她的,便欢心地将棕笠投向水面,在这同时,棕笠刚落到水面,她的身子象只蜻蜓随之落到了棕笠上。她的意念一动,棕笠就随着她的意念游动起来。棕笠飘向哪方全凭意念所至,想快就快,想慢就慢。那棕笠就象与她一颗心似的。她乐此不疲地在西湖上畅游着,心里充满着成功的欣喜。直到听见村里传来了鸡鸣声,她才回到岛上。刚上岸荷花仙子早已在岸边迎接她。 “馨儿,你长进不小,明天夜里你可以不借棕笠的浮力就可以漂游了,你已进入逍遥游的境界。” 荷花仙子悠悠地叹了口气,似乎在自语地说:“我们约定的期限也快到了。” 十年的光阴转眼已过了九年,荷花仙子在领走艾馨儿时的布条上写明:十年后的今天送回艾馨儿。要把她送到赤壁湖畔的父母手里。这是她自己定的期限,她不能食言。九年来的师徒之情是什么东西也代替不了的。艾馨儿的功夫越长进,她心里越觉得空落落的。自从她与师兄峨眉逸士来到这蛮荒之地,已经十几年,这十几年中偶尔相会切磋难题,见面的机会实在太少。峨眉逸士则是受了朝廷的委托来协助督府打通关节,统一南疆各部。十八岁的她情窦初开,动情之下便与逸士联袂而来。她很自负,她要把邓赕c浪穹c施浪三诏统一起来,使它们摆脱吐蕃神川督府,然后统一其他各诏,归附大唐,而峨眉逸士则相准了蒙舍诏,意见不统一便与师兄分道扬镳了。然而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大唐的统一。她用了几年的时间在西湖里布置了七星八卦阵。她自信可以抵挡吐蕃的上万雄兵。她在采探浪穹的地形时,有缘收了艾馨儿这个弟子。巧合成了预谋。艾馨儿是浪穹铸剑名家司马艾的独生女,十年满后,她要将艾馨儿送还给司马艾,她要以师徒的关系得到铸剑的技术。剑是兵家必备的武器,有了良好的武器打起仗来就便利多了。她自信,她的计谋一定可以实现。她的自信就建立在艾馨儿身上。她费尽心血调教艾馨儿,则无半点虚假,把自己的本事倾囊传受给她。艾馨儿聪明好学,悟性及高,始终没有让她的心血白费。很快要送艾馨儿回到她父母哪里去了,荷花仙子不觉有些惆怅。她怕今后艾馨儿在江湖经受险恶,难免会吃亏上当。想到这一层,她便决定将自己炼就的七情迷魂散给艾馨儿服下。 艾馨儿点亮了蜡烛,此时是黎明前的黑暗。烛光照亮了芦苇屋,也照亮了她们的脸。艾馨儿一副兴致勃勃,天真活泼的样子,沉浸在炼就了逍遥游的喜悦之中。荷花仙子则看到她一脸的天真,未涉世事的单纯,像只初生的羊羔。便下了决心打开竹箱,拿出个檀香小盒子,盒子打开,一股扑鼻的清香随之散开。几粒红色的药丸在烛光下闪光,晶莹剔透。艾馨儿见过竹箱里的这个小盒子,但她从来没有打开看过,直到此时才知道里面珍藏的是几粒药丸。心想师父这般珍爱的药丸,一定非同一般。她正在欣赏药丸之时,荷花仙子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把药丸拈了一颗起来:“馨儿,你把这药丸服下。”她的声音很平淡,但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艾馨儿接过药丸放到口里,只感到满口生津,清香扑鼻。服下之后,一股温流布遍全身,渐渐地消失在百骸中。这七情迷魂散服下之后,如果遇到有邪心的男人,嗅到她身上发出的清香就会马上丧失力气,自然昏倒。即使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无不如此。然而这七情迷魂散只有在处女身上才有效。如果是少妇使用则更加y荡。荷花仙子给了艾馨儿一个无形的保护神,便放心了一些。当然,艾馨儿是不可能知道荷花仙子这番苦心的。荷花仙子收拾了几册线装书放到怀里,她知道师父又要出门了。 “馨儿,为师要出岛三个月,你要照顾好自己。” 艾馨儿点头“恩”了一声。她知道此时,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便跟在师父之后出了房门,目送师父消逝在湖面。此时东方已经发白。她回到房间顿时感到孤独起来,这孤独挥之不去。这种孤独感以前从来未有过,只是近两年才渐渐萌生的,近来更是强烈了。这使她坐卧不安心烦意乱,在这样的时候,只有练剑才能把这情绪消除。在有意无意之间,她摘下了挂在芦苇墙上的青虹剑。出鞘的宝剑在晨曦照耀下流光泛彩,随着光的折射舞动起来犹如一道彩虹。她脚踏七星罡步,在小岛上走了几招,出剑呆滞,不像以前一样轻灵。好像这剑法不是出于自己之手。她再舞了几招还是呆滞生硬,便收剑抱元守一。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便回到屋里挂了剑。此时她想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误闯神秘岛 郁刃浪剑 郁刃,铸时以毒药并冶,取迎跃如星,凡十年乃成。淬以马血,以金犀饰铎首,伤人即死,浪人所铸,故曰“郁刃浪剑”。 ——《唐书·传》 第一章 误闯神秘岛 夏末初秋,骄阳似火。苍山洱海之间的官道上,从蒙舍诏北来的罗盛,穿过了大厘城,渐渐地苍山洱海已经被他匆匆的脚步丢在了身后。昨天清晨,他背了简单的包裹离开垅纡图,离开了阳瓜江。越过了哀牢山最北一道山脉。当他到哀牢山脉高峰的时候,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苍洱山水,顿时使他心旷神怡。刺破青天的苍山十九峰,蜿蜒百里向北伸延,就像十九个汉子坐在洱海西边,面向朝阳在痛饮洱海——这碗美酒。它们坐成一道屏障,坐成铜墙铁壁,坐成一道天险。三百里洱海照映着徘徊的天光云彩,如碧的海面白帆穿梭,海鸥飞翔。沿着洱海之西;二十多里宽窄的良田从南到北延伸到百里开外。苍山脚下的村庄,良田围绕的村落,就像随手撒落的一把珍珠,多么地自然多么地随意。龙尾关就在眼前,就在脚下;它是滇西北的咽喉要道,是兵家必争之地。它是石桥诏所在地。过了石桥诏十里是羊苴咩城,再往北五十里是大厘城,它如今是邓赕诏府城。他忍不住吞了口水,想起了师父讲的中原逐鹿的故事,眼前这富饶美丽的苍山洱海就像一块捕猎时烤香了的麂子肉,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如果父王的大业能成,这美丽富饶的苍山洱海必定归于蒙舍诏的版图。这苍山莽莽苍苍耸于云霄之气象,有似群山朝拜,十足的帝王的气数,是个天然的称霸立业之地。它北有龙首关,南有龙尾关,东有洱海,西有苍山。他心想这霸业能够达到,一定能够达到。这次父王派使他:要把浪穹诏的郁刃浪剑弄到手,好将作为贡品献给大唐皇帝。父王并且嘱咐他,不仅要弄到郁刃浪剑,更重要的是要把铸剑的艺人请到蒙舍诏来。这才是最根本的。战争需要利器,而仅有一两件是不够的,要让所有的将士都佩有利剑,这样才能够所向披靡。 此时,罗盛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走,已经站在德源山上。头顶骄阳,汗如雨下,汗水把身上的麻布衣裳都湿透了。脸上火辣辣的,汗珠子一串串地顺着脸颊往下滚。脸被烈日炙烤得通红,汗水顺着眼角流到眼里,把眼睛腌得又痒有痛。他禁不住时时抬起手肘用衣袖擦去眼角边的汗水。衣服虽然是用细麻线织成,但在眼角边多擦几次,也觉得粗糙,把眼边的肌肤都擦痛了。汗水腌着擦伤的皮肤更是生疼。他后悔离家的时候为什么不戴顶棕笠遮凉。他嗅到了身上酸汗气味。心想如果在家,此时的他不是在柳荫下练剑习武,就是在阳瓜江里冲凉。 极目辽望,蒲陀崆就在坝子的北边。过了蒲陀崆就到浪穹地界了。弥苴河就像条苍龙从蒲陀崆蜿蜒而来,直奔洱海,为波光潋滟的洱海源源不断地输送生命的源泉。弥苴河高高地蜿蜒在坝子中间,它是一条地上河,河堤比坝子高出许多。河堤上的合欢树,紫金树,杨柳树,葱葱郁郁把河水全部覆盖了。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是条河流的河堤。这条河把眼前的坝子分成了两半,一半在东,一半在西。茫茫百顷的绿洲铺了开来。西边山脚是芦苇荡。那芦苇像是经过人工布置,排列有序,细看却看不出眉目来。芦苇荡间夹了小岛,岛上垂柳成荫,星星点点。岛的周围全是荷池,荷叶覆盖了水面。偶有小船出没在芦苇荷池之间。芦苇荡的四周水稻正在扬花,绿色铺在眼底,罗盛胸中顿生凉意。远远地,北方的风刮起绿浪,一浪一浪渐渐地向他涌来。他敞开麻布衣襟,想让风的绿浪清凉他的身体。当绿浪拂到胸肌时,他不禁苦笑了笑。那风是热的,带着湿漉漉的热气,还在风中嗅到了海藻的气息。劳累和燥热的天气罗盛的心情更加烦躁起来,顾不及什么任重道远。 覆钟山脚下的西湖边,罗盛蹲下身子,伸出双手将清凉的湖水浇到脸上,这样一次接一次地重复着,与其说是洗脸,其实是在冲凉。此时他的包裹已经放在身边的小船里,一条白披毡裹着的物件非常简单:两件换洗的衣服外一支长剑。剑身裹在披毡里,明眼人一看就会明白。船泊在芦苇壕里,无需拴系在柳桩上,只靠一根竹竿就将它定住了,根本不必系缆。如果需要使用小船,将竹竿拔起就撑走了,这竹竿就是撑船用的工具。芦苇荡的壕沟和莲池之间,沟壕相通,水大多不及丈深。因为水浅,所以小船几乎没有备桡片。罗盛冲洗了一会,便把麻鞋脱去,细抹布袜子也脱了,发现脚上已被麻鞋磨起了血泡,赶路时一点也没有感觉,现在发现才感觉特别的痛。爽性把双脚也泡到水里,凉气从脚底升起来,渐渐身上的热气褪去。渐渐地,太阳已经偏西,气候也凉爽了许多,该是赶路的时候了。便穿上了袜子和麻鞋。这时,在不远的湖里传来了白子姑娘的情歌: “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这里的花儿为你开。西湖的莲花千万朵,朵朵逗人爱。趁早年轻把花采,趁早年轻把花爱,远方的客人啊,请你留下来,趁早把花采。” 他虽然是白子,因为在蒙舍诏也有诸蛮杂居,所以听得懂白子情歌。 渐渐地歌声离他越来越近,他顺着歌声望去。一白子女子,头戴风花雪月巾,长长的乌发盘在头上绾住了头巾,身着玫瑰红的领褂,白衣白裤,白围裙上绣着绚丽的花朵,渐渐向他飘来。奇怪的是,那女子手中没篙,脚下也没船,好象是踏着水面而来。细看又不见他移动双脚,就像踏着片云移动,被风吹着缓缓而来。荷池里正当红莲白莲盛开,争奇斗艳。当这白子女子的出现,一切都逊色了。这一亮点,点燃了罗盛的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又不得不认为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随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肌肤,还真的感到疼痛。此刻,那白子女子已经到了离他约有两丈水面了。但见她面若皓月,齿似珠贝,脸泛笑靥,两眼像朦胧的星星发出醉人的光芒。只见她欲说还休地,丢下千姣百媚的一笑,便在眼前飘然而去,刹那间被芦苇荡遮住了身影。只留下牵魂的一笑,只留下耐人寻味的情歌。 罗盛被这突来的奇艳惊呆了。是好奇心驱使他,是猎艳心迫使他。他毫不犹豫地跳上身边的小船。在他的脚刚接触到船板之时,小船激烈地动荡起来,差点使他失去了重心掉到了水里。幸好他学过千斤坠的功夫才扎稳了脚。身上吓出了毛毛汗。他拔起竹竿,动身撑船,可是轻如树叶的小船怎也不听使唤,总是嫌壕沟太窄,在船左边撑,船头便抵向右边的芦苇,从右边撑,船头难以摆直在壕沟里。折腾了一阵才将船划出两丈多远。他还算聪明,两脚张开将船平衡了,再用竹竿掌握了重心,才试着慢慢撑船。在这湖边的村里,哪个人都会撑船,一家到另一家,没有路,也没有桥,即使相隔一两丈的距离,可以隔岸对话,聊天,谈情说爱,如果要串门或进家里去,就非得撑船。船在西湖就是路,就是桥,如果没有船,虽然谈不上望洋兴叹,也只能隔岸传情。 罗盛终于掌握了一些撑船的技巧,与当地人比较,还显得笨拙。他沿着壕沟撑去,不到丈远,就被前面密扎扎的芦苇墙挡住了。又只好调转船头另找壕沟撑去。这样颠来倒去地在芦苇荡里东西南北地乱闯,身上已急得汗如雨下。那白子女子好像故意在戏弄他,点亮他眼睛的火苗不时在眼前晃动。情歌在她嫩悠悠的嗓子里间歇地飞出:“小心肝,你不开口为哪桩?你不开口为哪样?莫非是哑巴?你是公鸡叫一声,你是母鸡下个蛋,不是公来不是母,到底为哪端?” 歌声贴着水面飞向远方,又好象小鸟飞进他的心里,栖息在他青春的常青树上。这树上栖满了五颜六色的小鸟,这些绚丽的小精灵越来越多,挥之不去,忽儿像蝴蝶在他的心花上翩翩起舞,忽儿像蜜蜂围绕在他的心瓣上吮吸花蜜。哎!一个二十来岁,初出茅庐激情如火的年轻小伙子,怎么能经得住如此的挑逗。 正在此时,那白子女子渐渐地向他飘来,离他只有两丈来远。他看清楚了,她白如藕心的双脚踏的是斗笠般大的荷叶,荷叶浮在水面,双脚刚好与水面平齐。绿白相交更加醒目。奇怪的是那张荷叶在她脚下驱动自如。想飘就飘,想停就停,更不用说想快就快,想慢就慢了。绣花的白布裤边拖到脚背,点滴水都没有沾上。罗盛看在心里,知道这白子女子不是一般的村姑,而是负有上乘轻功的武学行家。他曾经见过师傅表演的登萍渡水,那功夫讲究的是个“快”,如果慢了浮萍就会被踏沉了。一步踏沉,下一步就无法启动。看来眼前的这白子女子的轻功不在师父之下,真是山外有山,人上有人。不可小看了她。“神仙姐姐”,他脱口而出。“你别再拿我开心了。”那白子女子听了舒心一笑,更是娇艳了,像朵饱含春意的红山茶,在一笑间绽放了,又象一杯美酒荡漾着醉人的芳香。一副天真无邪的神情,眼神里清澈透明,能使你窥到她那洁白无暇的心灵深处。 那白子女子嫣然一笑便转身离去,只是向罗盛招了招手。罗盛懂得她的手势,便将船撑了跟去。那白子女子脚踏荷叶在前面不急不缓,甚是悠闲。罗盛的船快她也快,慢时她也跟着慢。两人之间的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罗盛估量着即使用尺子量也不会相差一两寸。他在心里暗自佩服,这样行走自如就像她背上长了眼睛似的。如果功夫不到家,就是眼睛看着,二者也不可能总是这样的一致的。 太阳已偏西,但热气未减。 罗盛在白子女子的身后,拿出平生的本事将船稳稳的撑着,紧紧地跟着。在芦苇墙与莲池的壕沟里曲折弯拐地穿梭向前。眼看不能过去的地方,只要眼睛一直盯着她,临到头来总会顺顺当当地撑了过去。罗盛一边撑船一边观察这里芦苇墙的布置,心里隐隐想起了师父偶尔摆弄的九宫八卦阵。那时他觉得新奇,曾经几次向师父请教,然而师父总是一笑置之。几次欲跟师父学登萍渡水,师父也总是说这是些江湖玩艺。没有教他,并对他说 “他有帝王之才,应该学的是如何治理国家。”为此他没有埋怨师父。便是在心里也未曾有过。不过此时此景又觉得有些遗憾,如果当时多求师父几遍,他可能会教自己的。要是师父教了些皮毛玩艺,就不会有现在这般狼狈。他这样的想法瞬间即逝。时下他不敢怠慢,得拿出心来认真对付。青春年少的罗盛,对眼前的此情此景怎么能不动心呢?禁不住心猿意马,顿时面红耳赤,痴痴地跟随在后,向着西边的湖中小岛撑去。一股清风从西吹来,湖中的荷叶随其摇晃着。挺茎的荷叶像经不住娇羞幽雅地摇摆着。在风中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女儿幽香。象猛然间喝下几口烈酒,使他昏昏欲醉,说时迟那时快,他已经酩酊大醉了,而且醉得像死一般。 当罗盛恢复了知觉,已经躺在小船上。又像在睡梦中,像个美梦。呼吸间那股女儿的清香,淡淡地若有若无地丝丝缕缕地侵袭到脑海里,他知道这是少女的肌肤散发出来的香气。就像果类的清香:熟透了的苹果散发出来的香气c即将成熟的香气和清涩的香气确然不同。桃的气,梨的香气,李子和梅子的香气,各种的香气不同。只要细心去闻,细心去品,不但能品出各种果子的香气不同,就是成熟的程度,散发出来的香气程度也不同。这种惟妙惟俏的香只能耐心的去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真的妙及了。他试图翻起身来,可挣扎了几下才知道自已的手脚都是软酥酥的,没有一点力气。要想运功,但在丹田中真气提不起来。他心想莫非是受伤了,但又觉得不像。只好横下心来听之任之了。凭着耳边传来竹竿撑船点水的有节奏的声音,可以感知小船在悠游地行动,能感受小船时而拐弯,时而径直行,真是逍遥极了。就象儿时在摇篮里一般,此情此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就像聆听高僧讲解佛经一般超脱,一般纯静。 罗盛任随小船悠悠划动。心里的杂念渐渐消逝。他的思维开始能支配手足的简单动弹了,他伸手去拿脸上盖着的东西,并将它轻轻地揭开去,才发现盖在脸上的是一张棕笠大的荷叶。荷叶遮住了要落山的夕阳之光,小船那头撑船的白子少女的背影投入了眼里。他不愿破坏这美妙的时刻,又把荷叶罩到脸上。他在心里回忆那失去知觉的瞬间。但怎么也梳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朦胧间只感到自己落到水里,然后就不知道自己何时躺在小船里,为了证实这想法,他摸了摸身上的衣裳,一身子都是湿的。他开始为这些蹊跷的事后怕起来——如果这白子女子是个敌人,或者是知道了他这次前来浪穹的目的,那后果自然不堪设想。心里一惊,本来操着肉体的情欲突然消失了。猛然坐了起来。顿感到精力充沛。刚才那样浑身无法用力的症状不见了。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撑船的白子少女已经把竹竿点到他的眉间。隔着只差一张纸的距离,幸好她没有发功, 如果她发功或者掌握不好分寸,这根竹竿已经刺破他的脑门了。功夫到堂的人飞花摘叶都可以杀人,更何况这是比花和叶都还坚硬的竹竿呢! 吃惊不小的罗盛在这生命危机的时刻,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反击,只有轻轻松松地送了自己的性命。武功再高的人也没有反击的余地。只有临危不乱,才能抓住对方的破绽。这样想,他反而心地坦然,若无其事。好像自己不会武功,也量定对方不会杀他。还来不及开口时,那白子女子便似嗔非嗔地:“你真不怕死?” “姑娘为什么要吓我?” 罗盛不惊不慌淡地说,似乎憨厚坦诚地看着白子女子。 “你会武功,而且工夫不浅,你可以在翻身起来的瞬间一掌将我击毙。”“我是可以在不防之时把你击毙,但一无仇二无冤,为什么要杀你,而且你这般天仙样的美人儿,使我爱之还来不及呢!” 罗盛边说边省度着对方脸上的表情。他根本不在乎只隔自己脑门一纸近的竹竿。 “你为什么要进入湖中?” “这就要问姑娘你了” “我又没叫你进来,是你自己进来的。” “姑娘你错了,当姑娘发现我在湖边的时候,你先用歌声逗引我,把我引起湖来。接着你又在我面前现身,用天仙一般的美貌勾引我的灵魂。让我第一次看到了天下最美的女子,姑娘如是之举,莫非是有意耍弄我吗面对姑娘张开的罗网,我还能不投入吗——我不能不来。如果我不来,这不是辜负了这里一仙人仙景吗?如果我不来,我会后悔终身,我的生命就会黯然失色。” 他顿了又顿又加足语气,铿锵有力地说:“姑娘,为了这些,我能不来吗?”他话说完,白子姑娘的表情渐渐由阴转晴,脸上又是一个艳阳天,娇羞的脸上爬上了几缕红霞。她收回了指在罗盛脑门的竹竿,朗声问道:“公子,你从那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从蒙舍来,要去浪穹。听说赤峒壁边有个莲花仙子,精通百草,能起死回生,我妈的眼睛失明了,所以前来有求于她。” 他有意把要寻找郁刃浪剑改为找荷花仙子,这是他瞬间的谎话。寻找郁刃浪剑事关重大,怎能信口开河。找神医为母亲治疗疾病,这是很普遍的事,又体现孝子之心。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我师父也叫荷花仙子,你要找的神医不知是不是她。我师父也会治很多病,但没有听过她能治眼睛,可惜我师父已经外出月余了。临走时告诉我,大约三个月才能回来。” 白子姑娘的语气有些惋惜。“公子,你怎么称呼?我叫馨儿,姓艾。” “我叫罗盛。”罗盛回答:“姑娘就叫我罗盛好了。感谢姑娘告知芳名,我会永远地记在心里头的。”他看了天色,已经快黄昏了,夕阳在天际抹了一派红霞。便要离去。 “能否请馨儿姑娘送我出这湖里,这湖里的芦苇墙扑朔迷离,我出不去?” 说完他依依的目光看着馨儿。心里舍不得草草地离开这仙子般的姑娘。 “哎!”艾馨儿悠悠地叹了口气说:“可惜我的小岛上师父不准带男人上去,”她心里情窦萌生,也有几分不舍让罗盛离去。 “啊,想起了,离我们住的小岛不远还有个岛,岛上有几间芦苇房,主人出门做买卖去了,请我看守,现在天色已晚,你人地生疏不便离去,如若不弃,可随去那里暂住一宿,茶饭我会做好给你送来。不管有什么事明天再去,不知意下如何?” 这正是罗盛求知不得的,本想找个理由去推托,可还来不及想出个头绪,就已经不自觉地点头答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七星八卦阵 艾馨儿熟练地将小船在壕沟间撑向那个小岛。这是七月上旬,太阳刚落,上弦月便在空中亮相了。凉风习习,芦苇丛中传来野鸭及凫雁呼伴觅宿的声音,给月光下的西湖顿添几分和谐的气氛。罗盛立于船中欣赏着西湖的夜景。白日的暑气已经消去,浑身感到清凉痛快。每当小船撑过之处也都仔细观察熟记于胸,万一将来有用得着之时。大约半个时辰小船已到小岛边。艾馨儿将船停稳,轻轻一跃,犹如飞燕上岛,小船并无晃动。罗盛提了包裹也随着跃上岸来,小船在身后荡出了水声。仅凭这么一跃就可以判断两人功夫的深浅。他暗在心里佩服艾馨儿的轻功了得。 要说小岛,其实不然。它离水面平均只有三米多高。是开辟莲池时,把掏出来的淤泥堆积起来而成的。岛仅只数丈见方。岛上搭着两间芦苇房,房前没有栅栏。门是芦苇扎成的,用根木棒顶挡着。想来房里不会有什么贵重之物,不然主人就不会这样随便。或者是这里的民风纯朴,根本就用不着防范。岛上有七棵不足半围粗细的柳树;柳树不是围岛而栽,而是按照北斗七星方位栽植。可见,主人颇有心机。如果没有这七棵柳树的根扎进湖水深处,稳住了小岛,这小岛怎么能经得起湖水的浸泡和冲刷。他还在观察岛上的景物,艾馨儿已经打开了芦苇门,进了房里,点亮了灯火,唤他进去。他进到房里,见没有多少家具,但布置得井井有条,纤尘不染。最抢眼的是烛台上亮着的蜡烛,烛身是红色,有杯口般粗,是自制的。烛心粗细适当,燃起来光亮充足。看来房子的主人是个用光奢华的人,自家王宫比这主人吝啬多了。 “你在这里暂且休息,我去煮饭。” 眼看着艾馨儿出门消逝在小岛外。思想一放松,罗盛只觉得疲惫袭上身来。他从蒙舍诏来到这里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火塘边有个简单的芦苇杆扎成的床,他急忙打开包裹用披毡垫上,身子刚一着床,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艾馨儿把他唤醒。他忘记了此时身置何地,只见红烛亮着,一张小篾桌上已摆好了可口的饭菜。一碗糟辣子煮小鱼,一碗白炸大虾,还有碗糊辣子蘸水。艾馨儿舀了碗饭递给他,他就毫不谦让地吃了起来,鱼虾很是可口,特别是那碗蘸水刺激食欲。他风卷残云般把两碗饭扒下肚,才镇住了饥饿。吃完了才发现艾馨儿没有吃饭,她那么投入那么羡慕地欣赏罗盛的吃相。这到使罗盛有些面愧起来。 “我象哪八辈子没有吃过饭了似的,让姑娘见笑了。姑娘你怎么不吃?” “我在那边吃过了,这些饭菜都是你的。” “那为难姑娘了。” 不知是饥饿已经被镇压下去,还是有艾馨儿看着他吃,便细嚼慢咽起来。他口里品尝鱼虾的美味,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艾馨儿被烛光照亮的脸庞。好象她的美才是这顿饭的主菜。他在家里吃过多少山珍海味,比较下来也没有这餐舒心,这便是”秀色可餐”吧?! 饭毕。艾馨儿收了碗筷而去,到门口时回头向他莞尔一笑,便消失了。 这时的罗盛水足饭饱,饭前疲惫劳累全消失了,满脑子都是艾馨儿离去时那回眸一笑。这一笑,无声胜有声,有着多少意味让他细细品尝。他失眠了,他不是为郁刃浪剑,而是刚刚离去的艾馨儿。烛光里她的容颜不够清晰,他嫌弃烛光破坏了她的影象定格,便爽性把蜡烛灭了。这样他可已尽情想象。房里没有了烛光,芦苇墙筛进了月光,房里渐渐明亮起来,房里的摆设依稀可见。不知什么时侯蚊子成群结队地挤进房里,越来越多,房里象个蜂巢似的。叮的叮嚷的嚷,把罗盛吵得心烦意乱。他的遐想破灭了,他恨透了这些蚊子。幸好他身上的麻布衣裳厚实,蚊子的长嘴穿不透,只在露出的手足上叮出好些疙瘩。马上恶痒恶痛起来,两只手在疙瘩处抓个不停。蚊子的攻势越来越猛。他无法安然地睡。只好爬起走来到房外。 月光清凉如水,柳树幽雅地摇摆着丝绦,偶尔的几声蛙鸣打破宁静。其实时辰还早,大概才是亥时。罗盛在小岛上悠哉地转着,湖边的小村还亮着灯光。他不停地在这小岛上转着,不敢停下脚步,不然蚊子就趁他不防攻击着他。他一边走,一边在数天上的星星,他的师父有在明朗的夜里教他观看星斗的习惯。这是星象学,在师父的指导下他已能够辨认好多星宿的位置。师父说行军打仗的时候如果在夜里迷失了方向就可以通过观察星斗来辨认。今夜的天空明朗,北斗星很亮。在不知不觉中他把目光移向了湖上,前后左右的观察了一遍。噫!原来西湖中小岛的摆布正是一个七星阵。这不得不使他对湖中芦苇墙的摆布产生了联想,这可能就是他师父所说的“七星八卦阵。”他顺着斗柄数来,现在他所立足的小岛恰恰在天枢星的位置,艾馨儿所在那小岛是天全星所在。天全星是七星中心枢纽,看来艾馨儿的师父一定是个精通玄机的高人,是个胸罗雄兵的奇才。师父文韬武略,此人决不在师傅之下。记得师父讲过,“九宫八卦阵”并不可怕,一个中宫只能把休c生c伤c杜c景c死c惊c开八门演变为八八六十四阵法。而七星八挂阵则每一星可以演变为七八五十六个阵法,而七星可组为中宫,也可以分割为中宫,又可正逆运转变化无穷。他回心一想,师父所说的是用兵布阵,兵是活的才能运动自如,而这些芦苇小岛是死的,又怎么能指挥运动呢,莫不是那个世外高人闲着无聊才故弄玄机而已。但又不然,三国时孔明入川,在鱼腹浦摆了个八卦阵才退了陆逊之兵,救了刘备。眼前的阵势的确不可小觑了。罗盛想,艾馨儿的师父究竟是个什么人呢?从荷花仙子这个雅号看,必定是个女人。一个女人胸罗这般玄机,肯定是非同一般。师父广交江湖异士,但离蒙舍不到二百里远的西瑚,竟有这等奇人异事,而自己就是没有听师父谈及过,难道是师父忽略了。自己要协助王父开拓霸业,任何事情都是马虎不得。虽然这次的任务是郁刃浪剑,但现在置身的西湖却是个神秘莫测的所在。他决定明天暂且不去浪穹,他要把这神秘阵图了熟于心,并绘制成图带回去。想到这意外的收获,他不禁喜出望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七情迷魂散 第三章 七情迷魂散 艾馨儿同样也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罗盛浓眉下的那双鹰眼,炯炯有神的足能勾走别人灵魂的眼神。年方二八的艾馨儿,心里一直静如止水,从来没有荡起过一丝涟漪的湖面,被罗盛的出现激起了浪花。她困惑了,十年来她与师父荷花仙子朝夕相处,虽名为师徒,实如母女,相互体爱,形影相随,推心置腹无有不谈。近十年春秋就在这流水般平淡的光阴中度过。现在他对爹妈的思念之情越来越浓,对他们的印象却是一片模糊。除了师父外几乎没有与外人接触,就是西湖边上的那些少男少女,师父也不准与他们交往。每天按照师父的安排练功,习数,推易理。到如今九宫八卦,梅花易数的各种变化都了熟于胸。近十年来,一切生活都是师父料理。她除了练功习数,发困之时才帮师父洗洗衣服做做饭。师父很娇惯她,她生活得欢乐自在。但近两年来,她隐隐感到有些空虚和寂寞,生理上有种莫名的渴望。而且这渴望是越来越强,象团火燃烧着她的躯体,她的灵魂。有时忘记了练功习数,她的心儿早已飞到那些捞鱼采莲的少男少女身之中去了。一首首热辣辣的情歌像张开了的网,把她的心儿捕去了,胸里空落落的。每当这样的时候,她的神情,只有荷花仙子才能读懂。荷花仙子便浅浅地一笑说:“只要你认真练功,练好‘逍遥游’最后一层,只需一年半载了,快了。”师父的话又象鞭策,又象鼓舞,又象许诺,只要练成“逍遥游”就可以走出去,到大千世界里自由飞翔。 每当师父嘱咐她学好“逍遥游”的时候,她的心就会静了下来,什么杂念都不存在。她就是羡慕“逍遥游”才来到这西湖小岛上的。那时她才六岁,家住赤壁湖边的渔村。那是个木瓜花开的季节,满树的木瓜花就象着了火,把家家户户小院外的木瓜树围栏都烧红了,象花环围着农家小院。这里的农家不筑围墙,全用酸木瓜树栽植代替。村道边为阻挡牲口的短墙也是木瓜栏。在树道间行走就象穿梭在花的世界里。那一栏栏火红的木瓜花,从村边一直延伸到赤壁湖边。这是春季,正是骄阳即将燃出火的时候,所以骄阳就把它的热,他的红,它的艳都集中在这木瓜花上。装点着渔村的春天。就在这样一个暮春的早晨,她沿着门前的木瓜花栏到了赤壁湖边的。湖边成排的柳树上斑鸠在叫,阳雀在唱,布谷在鸣,麻雀在吵。自然的神韵弥漫在这遥远而又安祥的村庄。朝阳将一块瑰丽的朝霞抛在了湖面上,赤壁湖方圆十里,象湖胭脂。看到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她心里高兴极了。妈妈对她说要看湖里的美景就要比太阳起得早,才能够看到太阳披着朝霞从赤壁湖中出来。这是艾馨儿第三次陶醉在美景中的清晨。她蹲在湖边草地上双手托着脸庞,肘着膝盖。青青的草尖上,晶莹闪烁的露珠,把她的一双赤脚打湿了,彤红彤红的。湿湿的空气带着海藻味,在湖边生活习惯的人没有特殊的感觉。她在看湖里的彩霞,一会儿象狗,一会儿象大红公鸡,一会儿象马,遗憾家里没有一匹象云霞般的马。家里有好多马就是没有红色的。阿爹用马血来淬剑,天天都要杀马。她想起了马和马血。马在将之死时候嘶鸣挣扎,常常让她的心一遍遍地痉挛。每当阿爹杀马的时候她就躲开了,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喜欢木瓜花和朝霞,却怕看到那马血的红。 远远地,在赤壁湖东边的水面上,艾馨儿的目光被吸引了,她的眼睛亮了,呆了。在蓝天之下朝霞之上的水面上,一个身着白衣,披着白纱的人,远远地向她飘来。好像是被风吹送着向她徐徐而来。她屏住呼吸,盯住这亮点,生怕消逝了。近了,近了,一个象观音一般慈祥让人喜爱和亲近的女人。白衣,白披纱,白拂尘,白肌肤,纯得比雪花还白。绾着的乌发在耳边垂下两绺,把她鸡蛋形脸衬托得那么美。 “小妹妹,你看我好玩吗?” “好玩。” “你想玩玩吗?” “想玩,但我害怕掉到水里,邻家的哥哥前几天才被淹死的。” “姑姑拉着你,怕不怕?” 不知是什么驱使了她,她便伸出手让那女人牵着飘飘然地在水面上消失了。那人就是她的师父荷花仙子。她记得在离开湖岸的时候,师父留了布条,离岸两三丈远,见师父手一伸,那写有字的布条就平平的飘到岸边的石板上,师父再用手一指岸边茶杯般大小的一块石头就蹦起来压着布条。师父告诉她那布条是留给她爹妈的信。 十年来,艾馨儿荷花仙子居住在西湖里的小岛上。几乎每天夜里荷花仙子都牵着她在湖里练“逍遥游”。教他背诵“吐纳太虚气”,“神形随意念”等口诀。如果是一般人,这神话般的“逍遥游”万难做到。但这艾馨儿的慧根不浅,在荷花仙子教她“吐纳太虚气”之后,身体就会如云似气一般渐渐的漂浮起来。能够站在湖面一张采下的莲叶上也不会下沉,但那云朵般的荷叶还不可以流动,而且在换气的时候稍不注意就会下沉,她曾经被沉到湖底呛过几回水。每逢这样的时候,师父总是视而不见,让她自行屏住呼吸浮到水面。但她从来都没有埋怨过师父,从心里也没有。她知道自己还没有领悟到“神形随意念”的真谛。潜意识还没有被起动。师父的话在耳边;“功夫的修为不是凭教就可以练成的,它在于每个人的悟性,悟性不一,练就的层次也就不一样。一教就会的功夫是下乘功夫,那样的功夫就是平常的人都可以学会。悟道要有慧根,是先天决定的,但还需与后天的勤奋相结合。这悟就是开发智慧的钥匙“。为了找到这把钥匙,她潜心苦练,又是几个春秋,湖里的荷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她做梦了,梦里她站在荷叶上,又不象荷叶,象云朵。这不是西湖而是在一个浩淼无边的大海上,天连着水,水连着天,无边无际,无际无边。远远地师父在浩淼的烟波上向招手。她急了,她要追上师父,没有师父,这浩浩之水中,她害怕啊,万一在不测之间掉进海里越来越急,越来越害怕,她必须追上师父。此时师父背向了她,自顾飘然往前方去了,两者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她屏住呼吸,心里想到走,脚下的荷叶竟随意念流动起来。她顿时领悟到了“神形随意念”的要旨。形随意发,随心所欲。脚下顿觉自如,心里想东,脚下的荷叶便向东漂流,想西就向西,欲速则速,欲慢则慢,渐渐地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正当她满心欢喜,要在师父面前表演一番之时,师父不见了,只留下浩淼无边的大海,还有孤零零的她。她飘呀飘呀,荡秋千一般。在一层层巨浪上飘去,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向她射来。她醒了,是朝阳之光穿过芦苇墙的缝隙照到脸上。她觉得很累,心潮喘息不停。 “馨儿,祝贺你,逍遥游已经初成了。” 馨儿向着师父发声的方向望去,只见师父盘膝在空中,坐下却无任何依托。她懵了。一张树叶也不能不依挂任何物体在离地四五尺的高空悬着,更何况是个人呢?她吃惊了,在心里暗自佩服。她来到荷花仙子跟前,在细心地观察中,才发现荷花仙子是坐在蜘蛛网牵成的八卦图上,她在闭目吐纳。艾馨儿不敢打扰,竟自个出门来。她想起了梦中的大海,她在大海上自如地飘游,每个细微之处都记得很清晰。本来知道这是梦,梦就是梦,根本不可能成为现实。但刚才师父又祝贺她,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又希望是真的。毕竟心痒痒的,想到湖里试试。但此时晨曦初照,湖里全是捞肥捕鱼的村里人。师父不准她在人前面显现本领,只好暂时放弃了试试的念头。她迎着朝阳舒了口气,便到房里梳洗。每天早上梳洗她都是很认真,这是师父教导的。作为一个女子,清洁整齐必不可少。她不化妆,不搽胭脂白 粉,不描眉。师父也是这样,清水芙蓉。当她梳洗完毕到师父面前,荷花仙子轻轻一跃,脚已经着地,无声无息比树叶落地还轻。只见她坐下的蜘蛛网稍微闪动了一下,就好像清风拂过那么一下。 “馨儿,你的天门已开了。我见你在梦中悟通玄关,便用混元神功助你一臂之力。难得,你在梦中潜意识还没休止。” “师父”艾馨儿撒娇地依偎在身旁。 “都与我一般高了。”荷花仙子伸出白嫩的手抚摸着艾馨儿粉红的脸,“该做饭了,你先把火生着。”说完她到壕沟里拿出捕鱼的须笼,笼里有好多鱼在活蹦乱跳,她提出半斤大小的两条。然后扎好须笼口子又把它放到壕沟里,并用木桩固定了。 西湖,果然不愧是个鱼米之乡,无论什么季节都可以捕到鲜鱼,捕鱼就像到园里掐小菜一样方便。西湖人家,家家都有几个捕鱼的须笼和罾。最方便要数须笼,只要随时把它固定在壕沟深处。来往的鱼进去了就出不来,想吃鱼就把须笼提起来,里面少不了几尾活蹦乱跳的鱼。你想要哪尾就拿哪尾,其余的放回水里养着,天天都有活鱼吃。如果嫌弃鱼多了,可以放开须笼的出口,让鱼儿回到湖中。 荷花仙子拿出珍藏在竹箱里的最后一幅锦缎,她把艾馨儿叫到身前细心地比量后说;“馨儿,这是最后一幅蜀锦,是十五年前从成都带来的,这幅用了,以后只有土布衣服了。可惜今后你这如水细嫩的肌肤哎!师父不说了,我今后捎些蜀锦来。总之,师父不会委曲你的。” 艾馨儿深刻地体会到荷花仙子对她的怜爱之情。 “师父,这是最后一幅了,还是缝你自己的吧?我的衣服还多着呢!” “你在取笑师父,为师从来不穿大红大绿的绸缎,只穿白色。这玫瑰红的缎子如果我穿上莫不成了老妖精才怪?” “师父,你很美,如果你穿上有色彩的绸缎就更漂亮了,就更有血性,更青春。不信你就穿上我的衣服试试。” 荷花仙子用指头戳了下她的鼻子笑道:“为师只穿汉装,如果穿上这白子服装就羞煞我了。” 近十年来,艾馨儿的衣物全是蜀锦,即使是诏王的子女也穿不上这样的衣服。她与外界隔绝,不了解外界的生活环境,而且她的每件衣物都是荷花仙子亲手裁剪,一针一线地精心缝制而成。近两年师父的白绫衣已破烂陈旧,开始穿生白布衣服。艾馨儿看在眼里有些过意不去,但她又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现实。到如今她还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师父的现成。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的人生还是块未雕的璞玉。 荷花仙子裁剪好布料,便到芦苇窗前缝衣服去了。并对艾馨儿说;“你好好练功吧!把你所学到的融会贯通,必须达到神形意念的统一。” 天很黑,夜里的西湖一片寂静。艾馨儿心里早就盼着黑夜的到来,她要在黑夜里把梦里所学的印证实践。多年来与师父在夜里学习锻炼,湖里每道壕沟的曲直她都了熟于心。此时正是暮春,湖里的荷叶才冒出青青的小嘴。没有荷叶提供她在水面立脚。正在犯愁之际,身后微风袭来,她伸手一接,原来是顶棕笠。她知道这是师父给她的,便欢心地将棕笠投向水面,在这同时,棕笠刚落到水面,她的身子象只蜻蜓随之落到了棕笠上。她的意念一动,棕笠就随着她的意念游动起来。棕笠飘向哪方全凭意念所至,想快就快,想慢就慢。那棕笠就象与她一颗心似的。她乐此不疲地在西湖上畅游着,心里充满着成功的欣喜。直到听见村里传来了鸡鸣声,她才回到岛上。刚上岸荷花仙子早已在岸边迎接她。 “馨儿,你长进不小,明天夜里你可以不借棕笠的浮力就可以漂游了,你已进入逍遥游的境界。” 荷花仙子悠悠地叹了口气,似乎在自语地说:“我们约定的期限也快到了。” 十年的光阴转眼已过了九年,荷花仙子在领走艾馨儿时的布条上写明:十年后的今天送回艾馨儿。要把她送到赤壁湖畔的父母手里。这是她自己定的期限,她不能食言。九年来的师徒之情是什么东西也代替不了的。艾馨儿的功夫越长进,她心里越觉得空落落的。自从她与师兄峨眉逸士来到这蛮荒之地,已经十几年,这十几年中偶尔相会切磋难题,见面的机会实在太少。峨眉逸士则是受了朝廷的委托来协助督府打通关节,统一南疆各部。十八岁的她情窦初开,动情之下便与逸士联袂而来。她很自负,她要把邓赕c浪穹c施浪三诏统一起来,使它们摆脱吐蕃神川督府,然后统一其他各诏,归附大唐,而峨眉逸士则相准了蒙舍诏,意见不统一便与师兄分道扬镳了。然而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大唐的统一。她用了几年的时间在西湖里布置了七星八卦阵。她自信可以抵挡吐蕃的上万雄兵。她在采探浪穹的地形时,有缘收了艾馨儿这个弟子。巧合成了预谋。艾馨儿是浪穹铸剑名家司马艾的独生女,十年满后,她要将艾馨儿送还给司马艾,她要以师徒的关系得到铸剑的技术。剑是兵家必备的武器,有了良好的武器打起仗来就便利多了。她自信,她的计谋一定可以实现。她的自信就建立在艾馨儿身上。她费尽心血调教艾馨儿,则无半点虚假,把自己的本事倾囊传受给她。艾馨儿聪明好学,悟性及高,始终没有让她的心血白费。很快要送艾馨儿回到她父母哪里去了,荷花仙子不觉有些惆怅。她怕今后艾馨儿在江湖经受险恶,难免会吃亏上当。想到这一层,她便决定将自己炼就的七情迷魂散给艾馨儿服下。 艾馨儿点亮了蜡烛,此时是黎明前的黑暗。烛光照亮了芦苇屋,也照亮了她们的脸。艾馨儿一副兴致勃勃,天真活泼的样子,沉浸在炼就了逍遥游的喜悦之中。荷花仙子则看到她一脸的天真,未涉世事的单纯,像只初生的羊羔。便下了决心打开竹箱,拿出个檀香小盒子,盒子打开,一股扑鼻的清香随之散开。几粒红色的药丸在烛光下闪光,晶莹剔透。艾馨儿见过竹箱里的这个小盒子,但她从来没有打开看过,直到此时才知道里面珍藏的是几粒药丸。心想师父这般珍爱的药丸,一定非同一般。她正在欣赏药丸之时,荷花仙子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把药丸拈了一颗起来:“馨儿,你把这药丸服下。”她的声音很平淡,但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艾馨儿接过药丸放到口里,只感到满口生津,清香扑鼻。服下之后,一股温流布遍全身,渐渐地消失在百骸中。这七情迷魂散服下之后,如果遇到有邪心的男人,嗅到她身上发出的清香就会马上丧失力气,自然昏倒。即使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无不如此。然而这七情迷魂散只有在处女身上才有效。如果是少妇使用则更加y荡。荷花仙子给了艾馨儿一个无形的保护神,便放心了一些。当然,艾馨儿是不可能知道荷花仙子这番苦心的。荷花仙子收拾了几册线装书放到怀里,她知道师父又要出门了。 “馨儿,为师要出岛三个月,你要照顾好自己。” 艾馨儿点头“恩”了一声。她知道此时,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便跟在师父之后出了房门,目送师父消逝在湖面。此时东方已经发白。她回到房间顿时感到孤独起来,这孤独挥之不去。这种孤独感以前从来未有过,只是近两年才渐渐萌生的,近来更是强烈了。这使她坐卧不安心烦意乱,在这样的时候,只有练剑才能把这情绪消除。在有意无意之间,她摘下了挂在芦苇墙上的青虹剑。出鞘的宝剑在晨曦照耀下流光泛彩,随着光的折射舞动起来犹如一道彩虹。她脚踏七星罡步,在小岛上走了几招,出剑呆滞,不像以前一样轻灵。好像这剑法不是出于自己之手。她再舞了几招还是呆滞生硬,便收剑抱元守一。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便回到屋里挂了剑。此时她想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迷情 第四章 迷情 近月来艾馨儿在岛上练剑,在湖里练逍遥游,如痴如迷,达到痴狂的地步。她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来驱除心里的困扰。越是这样,她越空虚得发狂,好像魂魄丢失了,她的心飞走了,留下的身躯只是一个空笼子。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烦,莫名的烦。 她顾不及师父的告诫:不能在白天练武功,不能让外人知道她们的底细。而在这盛夏初秋的日子,朵朵红莲白莲竟相怒放,像火燃烧着她的青春。她青春的花儿也就随着绽放开了。她要到湖里与荷花比美,喷放她的激情。空中的骄阳喷泻着热烈的感情。湖上的情歌声搅得她心波荡漾,不时地在她心里掀起道道浪潮。歌声又像猫爪子骚扰着她的心,使她的心悸动不已。她浑然忘却了,师父不准在白天练习规定。她到湖里去了。如痴如狂,忘乎所以地在湖水上面穿梭。如蜻蜓,如蝴蝶那般自由痛快地戏耍。她要把心里的烦恼发泄给花,发泄给草,发泄给西湖,发泄给夕阳 渐渐地,她身上香汗淋漓。经过一阵疯狂的发泄之后,她的心潮平静了下来。极目间个浑身缟素的青年闪进她的眼帘。她心里突然间像有只小兔在蹦蹦乱跳。脚下不由自主地向着那青年飘去,她这不是故意的,而是意念在驱使着她在行动。当回过神来,早已来到离那青年不及两丈远的水面了,突然面颊一热,便转身避开了去。在她转身之时,一种满足与失落同时袭击到心头。满足则是她近年来所渴的为之烦恼的,在与那青年两目相碰时,就明白了心中的渴望。失落的是为什么不多看那青年几眼,直到看够为止。无意间心之所想,她的身子在碧叶上又飘近那青年。她看到了一张英俊的脸,炯炯有神的目光似电,她的心儿被这目光袭击得颤抖了。她尽兴地挑逗着那青年在西湖忽悠。心情也随之灿烂。 那青年就是罗盛,在后来交谈之中才知道的。为了罗盛她彻夜难眠,但她却不知道芳心早已被罗盛偷起去了。在这有意无意之间,荷花仙子在她的脑海里已被淡化了,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罗盛那双眼睛,浓眉下那双勾魂似的双眼。拂晓,她便起来了,她相信罗盛还在那小岛上。于是做好早饭送到那小岛上,那时太阳才把西边的山项照亮,大约是辰时。今天的天空开始有些阴,云朵聚集。当她上到小岛,见罗盛倚着棵柳树,席地而靠着,好像是熟睡了。她不敢打搅他,也不忍心打扰他。她把菜饭提到房里放在蔑桌上,便轻轻出到岛上,尽量不让脚下发出声音。让人疑惑的是,为什么罗盛没在屋里睡觉,而在这露天的柳树下睡得这样熟,这样的香。她更想不到的是昨夜罗盛被蚊子的侵袭,如果他知道了,便会使她何等的心疼。看着罗盛平静的熟睡,睡得坦然,睡得很香很甜。 树上阳雀在欢唱着,就在他们头顶的树枝上,那一声声啼叫扣着人的心扉。当清明节来临的时候,阳雀就开始歌唱了,起初听到的时候,那是在歌唱春天,春天的花儿就在它的歌声中热闹起来,各自开绽出青春的亮点。一年一季,但凡花儿都要美一回。渐渐地花在这歌声中合了眼,好像这阳雀的歌声是首催眠曲。花儿睡了,各自酝酿着美好的梦,当他们梦醒之时,美梦已变为现实――金灿灿的果实已挂满树梢。阳雀的歌声唤得春来,但留不住春的归去。一声声如火如荼,洒在艾馨儿的心上,她人生的花儿,刚刚绽放,她还不懂得怎样去解读春天。 阳雀在唱,布谷在唱,好像呼唤着懵懂的心醒来。是的,她的春心已经醒来,她的情窦开始萌动。又有几分欣喜,几分怅然。她的心儿在跳,脸儿在烧。她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对着熟睡的罗盛,她的心却莫名的难以自己。西湖里飞来了年轻男女对唱的歌声,一声声清晰入耳。 “小情妹,自从跟你那天会,自从相会那天起,酒不喝也醒,你使蜜蜂得花采,你使鱼儿与水会,鱼儿与水不能分,我不离情妹。” 那女声对唱道: “小情哥,阿妹挂你在心肝,阿妹做你身上衣,紧贴你身上。衣裳越穿越暖和,情无终来意无末,情妹做你身上衣,穿着不能脱。” 这歌声如醇酒,使得她沉醉,这歌声如雨露,洒得她开心。 天,说变就变。一声惊雷把她从春意绵绵中惊醒,也惊醒了倚着柳树而睡的罗盛。他们同时注意到对方,也同时心儿一跳,两人都同时笑了,笑得多么开心,多么缠绵。 “你怎么在树下睡?” “睡得爽及了,地做床,天做帐。”罗盛爽朗地笑着说。他站起来舒展着腰身。“你几时来的?” “快两个时辰了,吃饭吧,都凉了。”又关心地问:“你怎不在房里睡?” “蚊子不准我睡呀,房里简直像个蜂巢。”罗盛顿了顿,他本来想说,昨夜根本没有睡,话到嘴边又才改口道:“外边凉快,舒服。” “你看,我也真笨,昨夜忘记了告诉你房间里有床有蚊帐。”艾馨儿自责地说:“你也不到屋里看看。幸好蚊子没把你咬瘦。” “非主人安排我怎能擅自进入房里?” “好了,好了,快把饭吃了,吃完饭再到里间补睡一觉。不然你又要在心里埋怨我。昨夜你一定怨我了,是吗?我猜想,如果你能从这里走得出去,你早就溜之大了。” 罗盛对艾馨儿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一笑。他接过艾馨儿舀好的饭碗,自顾吃了起来,也不谦让艾馨儿是否吃了。待罗盛吃完饭,艾馨儿收拾了碗筷,一句话也没说,便自个儿走了。罗盛感到莫名其妙。待他反应过来赶至岸边时,艾馨儿已将小船撑出三四丈了。“姑娘稍等,还请你送我出湖去。” 艾馨儿只是回眸一笑,撑着船竟自去了。把罗盛丢在岸边独自发呆。 罗盛暗自心急,难以理会艾馨儿的这种做法。心想,莫非是他的目的暴露了,所以她故意安排了陷阱在这里。他把自己的举止言语回忆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地方露出破绽。这次北来,他怕引人注目,绫罗绸缎缝制的衣服他一件也未穿,只穿了一身细麻布缝的衣服。这衣服普遍,时下的人都穿这样的衣服,是不会引人注意的。现在,他有点后悔进入这湖里来。这湖里扑朔迷离,到处伏着玄机。如果在陆地上就少了一层担忧。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是很少有人控制得了他的。如果自己是只鸟就好了,轻轻地展翅就可以飞过湖面。他正在百思不解的时候,对面的小岛上艾馨儿坐在柳树下自顾刺绣,还随时向他这面瞟一眼,好像在监督着他。现在他很无奈。天上乌云越来越厚,没有风,天气很闷。他像只困兽,欲斗无门。艾馨儿在对面的岛上悠然地刺绣着,隐约还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看来她很开心。雨落下来了,艾馨儿提起凳子回到屋里。不见了她,罗盛的心空了。他只好进到房里,通过苇墙之间的缝隙看到艾馨儿所在的小岛,目光透过雨帘,见艾馨儿推开芦苇杆扎制的小窗,坐在窗里继续绣花。他蒙胧地看到布上绣的色彩,但根本看不出她到底绣的是什么图案。隔着雨帘看过去,她就像一朵花。 阳雀的歌声没有停止,布谷在呼应着,撩得人心里乱如麻。蛙声也在呼应,一只哇声起头,就有十只,千只,万只的青蛙放开嗓子呼应。天上的地上的水里的鸟虫声,相互穿插编织在一起,像一张网从空中撒到湖面上来。这声音就像一支自然的乐队,在全力以赴地演奏着交响乐。 刚到黄昏,艾馨儿笑盈盈地推门进来。罗盛心里积着怨气要宣泄,但看到笑眯眯的艾馨儿便”唰”地一下烟消云散了。 “房里暗了,怎么不点蜡烛?”这话是艾馨儿说的。她从怀里拔出火镰,敲着了火星,火把火草燃着,再燃芦苇秸,最后才将蜡烛点亮。艾馨儿面飞桃花。 “我给你绣了个什么东西?”她已把绣好的手帕握在手里。 “是牡丹?” “不是!” “芍药?” “也不是” “那绣的是一颗心了?” “你都猜错了,是荷花和鸳鸯,不嫌绣的粗糙,就送给你吧?” 她把手帕递给罗盛,便羞答答地开门走了。桌上还有她送来给罗盛的饭菜。 罗盛在烛光下打开手帕,见一朵并蒂莲欲放未放,荷叶下是两只交颈鸳鸯。他禁不住把手帕贴紧胸膛,任凭心儿久久地跳个不停。白子和白子的风俗都基本相通,如果某个姑娘爱上了某个青年,就会绣一方手帕送给心爱的他。这是定情的信物,这就等于把一颗心交付给他了。罗盛懂得这块手帕的分量。为了捍卫它,有时会为它流血,甚至是付出生命。这才是懂得爱的有血性的男人。 艾馨儿送给罗盛这块并蒂莲鸳鸯手帕,她并不懂得这里面的含义,她成长在西湖里,外边的世界她不知道。她一心想送给罗盛一个纪念品,但房里的一切都是她师父的。师父的东西是不能随便送人,她也知道自己没有权利送人。绞尽脑汁便绣了这块手帕,而手帕上绣的内容,不过是她经常见到的景物而已。她不知道这手帕已经把她的命运与罗盛连结在一起了。罗盛拿过这块手帕,一切疑虑都烟消云散。他知道这块手帕的分量,他会像珍惜自己生命一样珍惜它。把手帕叠好放在贴胸的衣袋里,他沉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别离 经过一夜的风雨,西湖一碧如洗,阳光照亮了小岛,也穿进了芦苇房里。罗盛起床洗过脸,此时他的心情象这西湖的天空一样开朗。麻雀唧唧喳喳在树上吵闹。白鹭翩翩拍湖而起。碧莲显得更绿更翠,绿叶中间的荷花还在盛开,红得像火,姣艳夺目。鸟儿们飞累了就到小岛的柳树上休息,白鹭越来越多,每个岛上的柳树都白了,好像突然间下了一场春雪。这如诗如画的西湖使罗盛沉迷。要不是为了郁刃浪剑,他真想留下来住在这里,清风明月诗酒相娱地过一辈子。但他不能,他肩负着使命,他要奋力去完成。他正当风华正茂,并有着宏伟的理想。 艾馨儿撑着小船来了,树上的白鹭“唰”地腾飞而起来,它们在蓝天绕了数圈又落到了原来的树上。她提着花篮上岸,脸上春光荡漾,眼神里传递着欢乐与喜悦。罗盛迎着了她,接过她手里的花篮。走进屋里摆开菜饭,而今天罗盛发现艾馨儿多拿来一套碗筷。他们在一起吃饭,这是她近十年来第一次与男人同桌吃饭,难免有腼腆和拘束。罗盛于是反客为主,默默地把菜夹到她的碗里。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彼此都能够听到对方的心声。 饭在充满温馨融洽的氛围中结束了。 “艾姑娘,今天得请你送我出湖,打扰姑娘两三天了。十分过意不去。” “你不可以留下再玩几天吗?” 艾馨儿被罗盛突如其来的要离开而感到伤感,留恋。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她的情绪却告诉了罗盛,对他的离去表现出无奈和惋惜。 “今后我会来看你的,等到我到浪穹为我妈妈找到药,回来时请你到蒙舍去玩。”罗盛动情地说,特别看到艾馨儿那脸上的迷茫的表情。 “那好吧,请公子上船!” 罗盛拿了包裹,与艾馨儿上了船。艾馨儿默不作声地把小船撑出小岛。七弯八拐地在西湖的壕沟里穿行。人儿无声,船儿无声,只有被惊起的水鸟拍水而飞。罗盛站在船上宛如一只天鹅,超凡脱俗。看着蜻蜓点点,红的,黄的,蓝的,悠闲自由地在荷花上飞舞。此时两人同时感到,人还不如鸟虫自由。他回顾曾经住过的小岛,那仅仅才住了三宿的小岛,在离开之时才产生难以分割的留念。小船悠悠地行,湖水里荡漾着他与艾馨儿的身影。 “你们蒙舍也有湖吗?” “没有,更没有像你一样美如仙子的姑娘。”罗盛的回答好像轻描淡写,但也是真情的流露。 “你此去,还会记起我吗?” 艾馨儿本来想说 “你会想念我吗?”话到嗓间却改了。话虽然改了,但她的心情紧张并不放松,脸上腾地升起两朵红霞。 “我会把你装在心里,你看这块手帕就贴在我心上。”罗盛说着,掏出了手帕。 “公子取笑了,这粗针粗线绣成的东西。” “绣得很好,活灵活现,我都嗅到荷花的香气了。”说完,罗盛就把手帕拿到鼻前嗅了嗅。“不,这上面绣的是你的心,你的情。” 在说话间,小船慢了下来。艾馨儿想多看这白马王子几眼。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在人生的道路上很多事情是机会,佛家叫做是“缘”。 小船还是到岸了。 罗盛上到岸上,便回身一揖道:“姑娘请回吧,谢谢你了。” “公子你去吧,别忘了我在岛上等你。” 罗盛此时的心情,如果此时艾馨儿挽留他几句话,他可能真的就会留下。便狠下心道别。 “我会来的,姑娘保重!” 艾馨儿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她此时的心境,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掉回头把船向芦苇深处撑去。 罗盛目送艾馨儿消失在芦苇深处。他的魂魄丢失了,他脚如千斤重,怎么也跨不出去半步。感觉自己做了个梦,一个刻骨铭心的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误闯八卦阵 罗盛梳理思绪,他出湖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到覆钟山上去,去把这神秘的西湖看个透彻。他看着高高的覆钟山,顿时豪气冲云,征服欲随之而生。作为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克服困难征服困难的决心,那就活得很庸俗,很平淡。他要活得刺激,活的激昂。在他敢于战胜一切的雄心之下,不觉间已经登上了覆钟山顶。西湖就在他得脚下,就像一个沙盘摆在眼前。他敞开胸襟让山风尽情地吹拂,以手卡腰尽情地观看。看着看着他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居高临下西湖边的芦苇墙摆布清晰入眼,初看,就是师父随时摆布的八阵图,细看又不像。那芦苇墙的每爻组成的卦象。顺着卦的组成看去,又是卦中套卦,他力图找出卦位的入口和出口,他的目光在卦爻上游动,转来转去目光竟然走不出困扰。无论以哪卦进去都摆脱不了置于死地的厄运。明明是七星组成的小岛,天璇星朝北,如果以它为中宫展开,卦例全变了,非原来的组合,无论进入何卦都像千军万马围着,那千千万万的弓矛刀箭都齐向你袭来,让你无法摆脱。他仔细的看着想着,想着看,但总是被困得透不过气来。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渐渐地心旌动荡,心跳加快,心里像堵塞了什么,堵得心慌,猛然间哇地吐出口鲜血来。只感到双目漆黑昏倒过去。 罗盛不知这阵法的奥妙,蓦然去解读就犯了此间之大忌。这是玄妙东西,观察,破阵都不能照所布置的那样去思考,不然你就落入了摆阵之人的圈套。这正是摆阵之人求之不得的。即使是懂阵法的人,也经不起像罗盛一样在卦内神游。更何况这不是简单的九宫八卦阵,是荷花仙子将七星阵法结合在一起,还掺合迷魂阵法,使得它提高近十倍的威力。幸好他是个不懂阵法的人,如果是精通阵法的人去神游,越觉玄妙,越觉迷离,就要探个究竟,那就会使人心力大伤,直至被这阵法累死。 不知过了多久,罗盛被雨淋醒了。记忆中他是被西湖里的阵法围困,胸腔欲裂,好像身上被千军万马踩踏而过。此时大脑已经清醒,心想,这阵法有这般威力,简直不可思议。明明是一湖水,几堵芦苇组成的墙,七个小岛,经异人组合就化腐朽为神奇。他只是在观察,力图找到其中的奥妙就使之肝胆欲碎,口吐鲜血。要是真把这阵法,用千军万马去布置,那它的威力就可并吞天下。想到这里,罗盛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西湖 ,西湖上的人,真的是神秘莫测,这对他的大业是个很强的阻碍。 他没有胆怯也没有灰心。世上无奇不有,只要有人能摆出这阵法,就一定能够破解。相信师父就是破解这阵法的人。 他让倾盆大雨淋着,脸上淌水,身上也在淌水。他本来可以用披毡遮挡大雨的。但他更需的是清醒。他心里明白,这阵图是无法绘制了,等到有机会就把师父请到这里来,为他解读此阵法,他要学会阵法并将其纳为自己所有,他要用其在疆场上施展雄风。 雨下成茫茫一片,眼前的西湖尽在雨帘之中,他依稀可见艾馨儿所在的小岛,现在的她一定很孤单寂寞。想着想着他自嘲般地笑了。笑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有吞吐河山之志,怎么被剪不断理还乱的儿女之情迷住。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他仰天长啸,那啸声穿过雨帘向西湖上空飞去。 雨下得很大,看不到天上的太阳。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在泥淋的山路上下山,向不远的蒲陀崆走去。他是走得那么的坚决,那么的从容。即使是有豺狼虎豹都阻挡不了他,更何况些风雨。快要到蒲陀崆了,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飘来,这是天然温泉发出来的独有气味。他停下脚步,站在弥苴河埂上往下看,大雨中温泉沸腾着热气,温水池里有几个村姑坐在泉沿边的石头上洗脚。他们披着棕衣戴着棕笠。好像干完了农活要回家的样子。 罗盛快步地进入蒲陀崆,崆中的江水劈天而来。落差很大,水势汹涌,发出闷雷般的声音,这声音把整个山谷都填满了,还从两峭壁的上空溢了出去。两岸岩石林立,或如虎狼的牙齿,或如犀牛野象,或如飞鸟之状,千姿百态极为壮观。沿蒲陀崆往北走去,峡谷萦回,道路艰险。头上只悬一线苍天,脚下则是湍急江水。江水凭着坚强的意志向前冲刺,百折不挠,一次次在礁石上碰为千点碎玉,又一次次重新组合,然后又聚集向前。罗盛边走边在思考:这水的毅力,值得为人之师,特别是它的精神,可叫石破天惊。这样坚硬的岩石不是让它给冲出河床吗?凭她柔软的躯体,闯过一道道难关,它跌碎了再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前冲去。罗盛越想越是雄心蓬勃,水激励了他,水给了他决心和勇气。这蒲陀崆是邓赕向浪穹的必经之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如果在这里埋伏上一只军队,就是千军万马也难通过。他在蒲陀崆的险路上走着,不觉天已昏暗下来。他不敢稍作停留,往往在这样的绝道上会有歹人出现。他时刻谨慎地向前走去。雨停了,天上露出了星星。夜间的蒲陀崆让人感到神秘和恐怖。借着星光,他看到了几个身影在峭壁边闪过。他知道,单凭这闪跃的速度,这些人的功夫不浅,必定是武林人士,一般的人万难做到。以防不测,他在路上找了个石窟,这石可以容四五人之宽,地上还留有炭尽。头顶伸出的岩石把石窟护得很好,再大的雨也淋不到石窟内。他把披毡披上,手握宝剑,防于不测。他贴着石壁站立了一会,便把披毡卷在身上倒地便睡。耳朵紧贴地,这样即使在几丈开外,如果有人在行动就可以听到脚步声,即使江水再响也影响不了听力。 远远地听到有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从离他不到五六尺的距离走过,过路人没有言语,隐隐听到急促的喘息声。想来他一定有急事,不然,一般的人不会在这样危险,潜伏着杀机的路段行走。夜行人三三两两在眼前匆匆而过,依稀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不错,夜行者都是江湖人,非泛泛之辈。 这时又有两人走来,边走边说着话,话音很低,但清晰入耳,这表明说话的人中气充沛。 “司马艾的两把神剑,按时日推算很快就大功告成了。这次为这两把剑而来亡命的人很多。且莫先下手,我们坐山观虎斗,最后来个渔翁得利。” “还是兄弟多几个心眼。” 后面说话的人好像年纪要大些,罗盛听在心里。直到说话的人走远了,才吁了口气。看来这两把名剑早已被江湖人盯上了,事情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整夜都有断断续续的过路人,天亮了却没有人经过。罗盛思考了一阵,把自己的青钢剑找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认准标志为记。他认为这样比较好,身上不带剑就不戳人的眼睛,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便到河边洗了脸,然后上路。天气还早,没有赶路的人。昨夜没有吃饭,已经有点饥肠辘辘。盼着能有个人家讨顿饭吃,可惜前方还是怪石嶙峥,过了一弯又一弯,两岸的悬岩上,石缝间竟长出些大树,他边走边向江两岸的悬崖上看,希望能找到可以吃的野果,可是走完峡谷也没有找到。视野渐渐开阔,心里减少了压抑之感,警惕性也放松了些。空中积着乌云,太阳还没有出来,昨天被大雨淋湿了的衣服,因贴身而穿,在身上焐干了。他没有穿麻布衣的习惯,细嫩的肌肤已经被粗糙的麻衣磨得又红又痛。 他在不远处发现了炊烟,转个弯就到一个小村庄。此时的罗盛早己饥肠辘辘,四肢无力,行走起来十分艰难。他不得不放下公子的尊严,向别人讨顿饭吃,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罗盛鼓起勇气,敲响路旁人家的大门。刚敲门,里面就有只恶狗扑到门边,像个卫士,把好主人交给他的任务。有人在制止,狗听到主人的声音就停止了攻势。门开了,门缝里露出个白子汉子,为防止狗跳出来,主人只把门开了他身子那么宽的缝。目光打量着罗盛,好像是要看看他是好人还是歹人。罗盛会意他这做法,便开口道:“大哥,我肚子饿了,想向你讨碗饭,要银子也可以。” 那主人不冷不热的说:“我家不开饭店,没饭可卖,粗茶淡饭到还有。” 白子住的地方,家家好客,想讨吃顿饭是最容易的事。如果你要买那就等于对主人的侮辱,体现得主人小气吝啬。罗盛不懂这里的风俗,所以刚才冒犯了主人。 “那就谢谢大哥了。”罗盛恭恭敬敬地向主人作了个揖。 “这就对了,出门人有谁背着锅灶走?”主人见他恭敬有礼,看来还是个有礼貌的人。便一脚踢开挡门的狗,他比了个请进的手势:“请!” 罗盛进到门里,见几间陈旧的房屋。院里到还干净,只是院坝稍低,院心里积了好多昨夜积下的雨水。水里放了几块砖头方便行走。他到屋檐下,却不好意思迈进堂屋,主人看出他的心里,便赶快请他进了中堂,用手抹了凳子上的灰,请罗盛坐下。罗盛看在心里,他知道主人这样做是尊重客人的表现。 “客人,请你暂忍肌饿,再一杆烟功夫饭就好了。可惜五六月的,有好客没好主!”主人满脸歉意,到厨房倒了碗开水给他。“茶叶没有,只好喝碗白开水。” “谢谢你了,大哥。”罗盛接过开水,感到主人还算是豪爽直道之人,先前惭愧的心情现在平静许多。 不多一会饭熟了,桌上一甑白米饭,菜是还未成熟的四季豆。好像是放在甑脚水里煮的,没有油,就在一碗盐水里蘸吃。吃饭的时候罗盛就向主人问到浪穹城的路。主人告诉他再走十里就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剑庄一 饭后罗盛告别了主人,不到一个时辰,罗盛就出现在浪穹城里。街上很冷清,街道旁的房屋很低,没有城墙。名曰“城”,实际不如一个大些的村庄。他在街道旁的宁湖客栈要了间单间住下。推开窗子就可以看到浪穹诏府的大门。这大门又叫凤凰台,它飞檐架斗出阁,如凤凰展翅。墙基用土建筑,厚实坚固。明显地受到吐蕃建筑的影响。从大门的正面望去,真是凤凰展翅,栩栩如生,有腾空欲飞之势。小城背靠凤凰山,座西向东,远处望去小城就在凤凰的双翼护卫之中。这凤凰台又是个瞭望台,登到台上极目远望,四五十里外的施浪诏。莲花峰尽收眼里。每逢佳节,诏主便邀请高人贵客到台上设宴款待,笙箫歌舞。诏主丰时是罗盛的家族,按辈分应该是同辈,可他们从未往来过。若投访亲友,他应该是丰时的上客。就因为他父王细罗奴与丰时的政见不和,所以丰时投靠了吐蕃。而这次任务隐秘重大,得处处小心,不能疏忽。他放下包裹便倒在床上,太累了。他住的客房四面是板壁,年陈已久,稀牙漏缝。不过房价便宜,才两文钱一宿。 此时的罗盛太累了,浑身酸软,昨夜没有合过眼睛,眼皮酸酸的非常沉。他已顾不得那么多,目前急需的就是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街面的店铺已掌起了灯。闻到了楼下的炒菜香。他才感到有些肌饿。 楼下的桌子不多,只有四张,都很陈旧。其中三张已经坐满了吃饭的人。完全空着的那张就在墙角旁边,很不显眼。他刚坐下,老板娘就迎了过来。他点了两斤白炸肉和一碗蘸水。这白炸肉是用白沙井里的水煮制而成,浪穹诏城周围多温泉,九气台温就是其中之一,水里含有天生磺。白沙井的水里也含有天生磺,所以煮出的肉吃着不腻,而且经久耐放,不会馊,是浪穹诏的食饮一绝。老板娘给他桌上点了只蜡烛,他便吃起来。他边吃边用眼睛扫了一下店里吃饭的人,这些人都好像是外地来的,口音各异。其中有两个人坐的那张桌子,面向着他的那人,太阳穴凸着,是个虎面汉,肌肤很黑,脸生横肉,看来不是平凡之辈。背向他这边的人也生得魁梧,只凭背影,就看出与对面那人好像是兄弟。他看得惊奇,便草草地将肉吃完,回到自己的客房里。他没有点蜡烛,这样好在黑暗里窥探别人的行踪。 夜里很安静,街上行人很少。罗盛靠窗前坐了许久,没有见有奇怪之人出现。心里盘算,明天如何去司马艾的铁庄。考虑了几种方法都被推翻了,最后觉得还是用找药替母治病的为借口妥当些。 艾馨儿不是说她师父荷花仙子能治眼病吗?明天就去访问荷花仙子的踪迹。无意间有三个喇嘛出现,匆匆地进了浪穹诏府大门——“鳳凰台”。在这里有喇嘛出现并不奇怪,邓赕c浪穹c施浪三诏已经投靠吐蕃。奇怪的是这三个喇嘛非比一般,从他们的步履中可以看出功力已臻一流之境。 他把晚上吃饭时的两个莽汉与三个喇嘛联想在一起。虽然不敢肯定他们是同伙,但肯定其目的是一致的,都是冲郁刃浪剑而来。昨夜的夜行人说:“司马艾的两把剑快要大功告成了。”以此类推,有很多人惦记着这两把剑,他们的记忆到不差。他的师父得到的消息,别人也得到了。而他师父的目的得到这两把剑也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得到司马艾。得到了他 就等于得到了很多郁刃浪剑。罗盛的心里却是要鱼肉和熊掌兼得。看来这次要把事情办得圆满,必定会受到很多挫折。以他的个性是越挫越有勇气,是个血性之人。但目前只凭勇气是难办成的。单人独手,怎能敌这么多来夺取郁刃浪剑的人。而智取又从何处下手呢? 第二天罗盛很早就起床了,洗过脸,胡乱吃了碗饵块就转出城来。城南百余步,见有茵蕴的雾气凝聚不散,而地上还在腾腾升起。他觉得奇怪就朝蒸气升起的地方走去。沿路都有妇人男女挑着热气腾腾的水走来。他恍然大悟,原来那凝聚不散的热气就是热水里升腾起来的。以前只是听说浪穹是个热水城,现在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罗盛向城东望去,一条地上河埂挡住了视线,走上河埂只见河水清澈明净,水里有鱼在游。这条河的源头来自凤羽的清源洞,从南向北流经上龙门,凤凰山下浪穹诏城前进入赤壁湖。罗盛站在凤河桥上只见,不到两百多步远的地上,隐约有个离地四五尺高的小岛,一缕缕热气如注,就像壶里烧开的水冒出的蒸汽。八九股的蒸汽直冲上来,每股蒸汽升到一两丈高就凝聚成几十丈方圆的华盖。这华盖般的云层里,还看得见比较深色的云团翻浪。就像一群雪白的绵羊在里面穿梭。他发呆了,惊叹大自然竟然会有这样的造化。渐渐地,东方太阳升起来,朝阳的虚光穿透这华盖的云朵,云朵马上变为一片霓光。他舍不得眨眼,害怕这奇景在眨间眼消失。但遗憾还是来了,太阳把这华盖变为白色,转眼间白色也不见了。 罗盛刚才所见的,叫做九气积瑞,当地人一生都难得见上几回。原来九气台是九股温泉从一个像螃蟹的大石边缘喷出来,有的人也把这个大石头叫龟,它与旁边的如蛇小岛相对。九气台上住有人家,四面是沼泽湖水,芦苇环生。有野鸭在沼泽觅食,见罗盛来了便“哗”的一声全飞了,水面被溅起水花,涟漪激荡。野鸭在九气台上绕了个圈,落在他身后不远的沼泽地上。 从九气台向北望去,一片白中泛赤的湖水进入眼帘。高数十丈的赤红色石壁,倒映在水里,半湖水都成了赤色,这就是洱海之源的赤壁湖。心里惊喜,这就是师父说的赤硐壁,赤硐壁边上就是司马艾的“剑庄”。江湖人以司马艾制剑美其名曰剑庄,而当地人却叫它铁。制剑是司马艾一生的追求,但大多数是为当地农人打制农具。罗盛不知不觉已来到赤壁湖边的村庄,见村边全是木瓜树,树上的木瓜果如鸡蛋般大小,个凝聚在枝头,还有少部分木瓜才有指头蛋般大小,头上还顶着未谢的花。村里的路铺着石头,高低不平,泥土上有牛马留下的蹄印。刚进到村来,就听到打铁的声音,他沿着声音走去,打铁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有力,好像殷殷雷声从地下传来。抬头放眼望去,茅草盖的大门,门上方写着几个隶书“铁匠铺”,书法苍劲有力,是变隶体,字里行间,看得出运笔圆熟,中正平和的笔意体现出个性。心想,这几个字必定是司马艾写的。如果是请书法名家题的字,就不可能是“铁匠铺”。门是开着的,进得门来见草房亭阁,一门三进,没有围墙。围墙被木瓜树代替了。一进的两侧是马房,十多匹马驹在吃草。打铁声是第二进里发出的。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一个四面敞开的草亭下;两个男人打着铁,年长的四十来岁,乌须乌髯飘拂齐胸,非常萧洒。他左手握钳,夹着把剑胚子在砧墩上,右手握着锤在有节奏的锤打。另一个只有二十来岁,虎背熊腰,锤下生风。那青年的大锤随着小锤移动,小锤打在哪里,大锤就跟着打在哪里。那长者的左手钳着剑胚,灵动自如地在砧墩上前后移动,偶尔又灵巧地将剑胚翻过来锤打。在他翻剑之时也不影响二人下锤的节奏。瞬间,剑胚在二人的锤打下从红色渐渐变乌,显然已经硬了。这时锤声停下,年长的那人把剑放到炉堂中,用钳子把散开的炭聚集到剑胚上。年少的那人去拉风箱。罗盛猜想这年长的可能就是司马艾。便上前行了个礼,刚才司马艾在全神贯注地打铁,没有发现罗盛给他行礼,好象直到现在才发现罗盛。 “别多礼了,刚才手上忙,不便招呼。”司马艾平淡地说。 “请问大叔,附近村里有没有个叫荷花仙子的?” “什么?荷花仙子?”司马艾感到很奇怪。荷花仙子这个名字,他刻骨铭心。九年前荷花仙子,单凭一尺宽的白绫上的几个字就把他的女儿领走了。他的女儿名叫艾馨儿。司马艾很无奈,但,荷花仙子是个高人,一定会说话算话。白绫上的字他记得烂熟:“天赐有缘,十年后的今日送回令嫒。——荷花仙子。”在这九年里他时刻挂在心上,总盼她按时送回馨儿。荷花仙子带去馨儿那天,村里有很多人看见。他们说,是个穿白绫披白纱拿白拂尘的女人。像汉白玉雕成的玉观音,临波而来,飘飘如仙,在湖边把他的女儿抱去了。在此之前也有人见过荷花仙子的行踪,只道是观音显灵。还对她点香跪拜呢。自从馨儿走后,他牵肠挂肚了近十年。他在心里计算着日子,等待着荷花仙子送回馨儿。好漫长的十年啊。当司马艾听到罗盛说出荷花仙子时,他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眼睛里有了希望的光辉。 “是的,我找荷花仙子。”罗盛看到司马艾激动的表情,心想他一定知道荷花仙子,或者是与荷花仙子有什么特殊关系。 “有什么事?” “听说她的医术高明,找她给我妈妈治病。”他只好把谎言继续下去。 “你可能与她有缘。”司马艾想,荷花仙子再八九个月就要送回他的馨儿了。才这样说,又补充道:“但不是现在!” “荷花仙子与师父很熟?” 司马艾不置可否地苦笑了笑。本来以为眼前的小伙子认识荷花仙子,心里一时激动。但知道罗盛也是来寻找荷花仙子时,他失望的心情在脸上显得无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剑庄二 铁匠炉旁没有了语言,只有风箱里传出扑哧扑哧的声音。炉中的火炭越来越旺,那虎背熊腰的青年只顾拉着风箱。圆圆的脸上长了双诚实的眼睛,眼珠黑而大,不呆滞。剑胚烧到发白的时候,司马艾就向旁边的篾编屯箩里,抓了药材放到炉子里。炉子里升腾起兰幽幽的火苗,火苗随着风箱里传来的风忽悠忽闪。一股熏人的药味迅速弥漫开。罗盛听师父说过,司马艾炼剑是与毒药同时炼。看来他刚才放进去炉子里的一定是毒药。木材燃烧的火焰是红色的,而这火焰是兰色的。就足以证明炉里燃烧的是毒药。罗盛嗅到药的气味,顿时觉得头有点晕,心有点闷。就自顾退远了几步,以免毒药伤到自己。 “小伙子,不要怕,这药不会伤你。”司马艾说着,炉子里的药材已燃化完。他把炉中烧得发白的剑胚夹了出来,那拉风箱的小伙子放开风箱的把手,便拿了二十来斤重的铁锤过来。罗盛灵机一动,从那小伙子的手中拿过铁锤说:“小师父我来学打几锤好吗?” 那小伙子拿了铁锤,看着司马艾。好像是要取得师父的许可。 “好吧,让他试试,不过要小心铁屑溅在你身上。”司马艾估计罗盛没有打过铁。如果用力不恰当,锤打在铁上之时铁屑就会飞溅。哪个当学徒的,脚上没有留下几个被铁屑烙伤的疤痕? 罗盛接过大锤,学着刚才司马艾与他徒弟的捶打法。他锤下平衡,灵巧而有力地跟着司马艾的节奏,打得很顺手。司马艾投向他赞许的目光。这季节天气正热,在炉子旁更热,罗盛硬是一口气打了一百二十锤。放下铁锤时他已满脸大汗,汗流夾背。 “你打过铁?” “没有!”要说有师父,那就是大叔您了 “虎子,他下锤比你平稳,该轻就轻该重就重。” 司马艾对他的徒弟说了后,又对罗盛说:“打剑不比打农具,农具打坏了关系不大,又影响不了什么,而打剑就不一样了,如果你哪里打重了,哪里就会凹下去,凹的地方就不受力,很容易折断。打剑只能一次成功!要让剑身按预想的模样在锤下,一锤一缍平平地展开去,有时不留神就会前功尽弃。小伙子,请问你的大名?” “大名不敢当,我姓罗,天罗地网的‘罗’,‘盛’茂盛的盛,你就叫我罗盛吧?” “你读过书?还会解文说字。都读过些什么?” “胡弄读了几年,四书,春秋,古文,只是死读书,对其涵义理解甚浅。汉文化博大精深,要想对它有所学,不是三年五载就能做到的。” “唔!”司马艾点点头,表示赞许。伸手把屯箩里的药材抓了放到炉子里,待到剑胚烧透。司马艾又把剑胚钳了放在砧墩上,虎子正要提锤来打,却被司马艾止住了。“你在旁边学学,看他是怎么打的。”罗盛只好接过锤来,这一番打得随心应手。经过前面司马艾对打剑下锤的说明后,他已经领会了下锤的要旨。他边打边想,司马艾对他有所好感了,这就是一见如故的原因了。他也考虑到,不应该把虎子晾在一边,这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但目前已顾及不了那么多。他只有讨好司马艾,甚至要取得他的信任。他师父峨眉逸士说的对司马艾只能智取不可以强攻,要攻其心为上。 “师傅,时候不早,我该转回城了!”罗盛乘机在司马艾对他有好感的时候,耍了点小聪明。 “罗盛公子,若不嫌弃,就在这里粗茶淡饭吃了再走。想来拙荆已把饭做好了。” 见司马艾真诚相留,他试探的目的就达到了。 “师傅,罗盛只好打扰了。” “吃顿饭嘛,到哪里都是要吃的。” 罗盛跟着司马艾和虎子进了第三院,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在摆布菜饭。见到这妇人,他惊呆了,这不是馨儿吗?简直与馨儿是一个模子里拓出来的。凭直觉,这应该是她的妈妈。假如时光能够倒流,让这女主人再年轻十岁,罗盛肯定会把她认成艾馨儿。 “这是拙荆,这是罗盛。” 司马艾把他的妻子白素馨和罗盛介绍了。 “师母好,师母好年轻,好漂亮啊!”罗盛故作惊讶。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漂亮,特别是那些年轻时节有几分姿色而听惯了恭维话的半老徐娘。他抓住了女人天生喜爱虚荣的特点。这位女主人顿时飘然起来。何况罗盛一口一个师母,显然是把司马艾当作师父了。一下子就把关系拉近起来。 “好标致的小伙子,你好像比我们那馨儿大不了几岁。”白素馨喜形于表地说。 “师母取笑了。”罗盛心里很高兴,初见时就已认定她是馨儿的妈妈,果然不错,她所说的馨儿一定是艾馨儿。看她笑的时候,口里那两排贝齿及脸上笑靥也和艾馨儿一模一样。罗盛暗自庆幸,这就使他更有希望接近“郁刃浪剑”了。他顺手大方地把虎子拉了同自己一条二人凳上坐下。并主动拿给他碗筷。虎子二话不说,坐下就给每人舀了碗饭,便只顾自己吃,他的吃相很爽,似乎有点憨态。 “虎子人品性端正,良心好。他原来是罗坪山以西,黑惠江边黑虎山人氏,黑虎山上产铁,铁质精良,他祖孙二人就将炼好的生铁用马驮给我。三天走一转,因为黑虎山上有个村,所以人们就叫它炼铁村。当时他还小,才十二三岁,运铁到这里时,不幸患了病。恰巧拙荆懂些歧黄之术,就把他留下医治。他阿佬独自赶马回去就没有了音信。在该来时没有来,后来才听说在回去的路上死在罗坪山。虎子的病好以后,无家可归。我就把他留下作为打铁的帮手,这样也好照护他的成长,并且教他一些打铁的技艺。蛮劲到有一把,就是少了点灵机。”司马艾边吃饭边聊起虎子的生世。初来乍到,罗盛不知司马艾为什么这样对自己说,却对虎子产生了恻隐之心。 饭后白素馨沏了壶香茶上来,便收拾碗筷去,虎子也帮着收拾洗碗。两盏茶过,罗盛便起身向司马艾告辞。 “师父,晚辈打扰了,现在准备回城里去。” “准备回家,不找荷花仙子了” 司马艾用试探的口气说。 “荷花仙子是一定要找到的,不然我妈妈的病我只好在城里住下等着,也可以到处打听。” “罗盛公子在城里有亲戚还是朋友?” “在下什么都没有,住在宁湖客栈。” “这样,罗盛公子如不嫌弃,就到我家住吧,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的聪明,也可以帮帮我的忙。谁叫我们有缘呢!”司马艾说完哈哈大笑,黑须黑髯在胸前颤抖。笑完了又用征求的口吻说:“罗盛公子,你说是不是?” 罗盛故意支吾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回答,白素馨听到司马艾的话便从厨房跑出来帮着挽留。罗盛正中下怀,便答应了。 “师父师母的盛情难却,晚辈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后如果晚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还请二老教诲。”罗盛说完话毕恭毕敬的向他们作了个揖。又补充道:“不过现在晚辈还得去客栈把随身的衣服拿来,也好有个换洗。” “那好吧。罗盛公子快去快回。”司马艾夫妻同时说。看来他们见到罗盛心里都很高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剑庄三 罗盛出了司马艾家大门,脸上挂着喜悦的心情。原来想得复杂难以办成的事情,现在竞意想不到那么的轻而易举。但这只是第一步,还没有到达事情的核心。以后什么事情都得做最坏的打算。看来这司马庄主也非等闲之辈,他在平常中体现出隐藏的霸气。他的武功也深不可测。罗盛接触过的江湖异人很多,在观察方面还是有些老道。 罗盛不到一个时辰就回到了司马艾家。 “有血性,不愧是性情中人。”司马艾由衷地赞扬,白素馨笑盈盈地接过他的包裹,把他带领到客房里,“公子莫嫌寒酸,将就些住下吧。” “师母客气了,我倒找着回到家的感觉。” 罗盛环顾了客房,简朴整洁,一尘不染。这不是看到了房,而是看到了房主的品性修养。白垫毡,白布套被子,白枕巾上绣着兰花,花叶茂盛,还隐隐约约地似乎还让人感觉到花的幽香。浪穹人喜爱兰,他们种兰赏兰爱兰。特别是历史悠久的素馨兰,并把兰的洁白芳香与人的品格联系起来。 不只是枕巾上绣有素馨兰,窗台上放了两盆。每苗都茎叶挺拔,叶片上还闪动着光亮。娟秀中体现出柔与刚的结合,瞬间全被收到罗盛的眼里。 “公子,你把我心里想说的话说了,你就暂且把这儿当家吧!”白素馨说完话,脸上忽然闪现出忧虑的神情,但只是一闪就消失了。罗盛对她这瞬间的表情有所不解,其实她心里闪现的是艾馨儿,馨儿现在在哪里,哪里是她的家?为人之母,恋女心切,被刚才罗盛的话引起了藏在心里的痛楚。所以罗盛没有领会到她的痛苦上去。 罗盛从客房到院里,司马艾把他叫到身边,慈祥地告诉他(这样的表情只在他阿爹的脸上才看得到):“院子以外不要随便乱走,花草树木也不能乱摸乱动,不然会有危险,那些空闲地上也不能进去走动。总的说,你只要见到木瓜树围着的地方就不能进去,特别是我铁匠铺周围二十来亩的范围内。”罗盛听后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记下司马艾的话。司马艾看到罗盛已经听进去了也就没有给他解释其中的原因。当然,这是不能讲的,这是机密。 罗盛听了司马艾的话后,暗自心里吃惊。从表面上看这铁匠铺的环境太平常,太一般,殊不知里面还隐藏着那么多可怕的杀机。实在是平凡得让人感到可怕。平凡的事情往往会使人放松警惕性,当事情发生了还会让人莫明其妙,更可怕的是有些人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西湖虽然可怕,但还是能够让人发现它有什么古怪和不同寻常的地方,而这铁匠铺则不一样,平凡得让人事先不能发觉它的杀机所在。妙!实在是妙极了。就好比为人处世一样,越平凡就越要小心。 从此罗盛说话做事都会仔细认真地考虑,他感到自己突然间成熟了许多。每天都要与司马艾学习铸剑,而他到这里的目的也就是学铸剑,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学习铸剑的时机。他把铸剑的每个细节都牢记在心。即使有不懂的技术他也不直接问司马艾,怕引起司马艾的防备之心,而是在下一次铸剑时注意不懂的环节。 铸成一把好剑的确不容易,煅冶就要七七四十九天。每天煅冶十二遍。煅冶的时间越长次数越多,铁的精密度就越高,炭化物也就随着变化。这就是百炼成钢的原理。如打制把青钢剑,只需要七天,打制好经过淬火就行了。剑锋利与否,主要看淬火时的把握好与坏。而郁刃浪剑就必须按照程序操作。淬火是最关键的技术,淬火失败,剑也就铸造失败。火淬老了碰上硬物刀口就会缺,火嫩刀口就会卷。要做到不缺不卷,就要全凭制剑师的经验累积。郁刃浪剑在锻冶时就用毒药配合,把毒药水与白马血趁热搅拌均匀后才可以在里面淬火。一匹白马血只能淬一把剑。淬火后用钢锉把剑身打磨得薄厚均匀,剑锋磨利才放到毒药缸里去浸泡,少则年,多则十多年。这样造出来的剑,见血封喉。霸道之极,又叫“三步倒”。“三步倒”是根据猎人的毒箭引申而来的,把毒药抹到箭头上,但凡被射中的猎物,即使是老熊c老虎c野猪之类的庞然大物。没有一个是跑出三步之外才死的。这样的毒药要是让人碰破了皮见了血,就抢救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 农历七月二十三,司马艾带了罗盛和虎子到赤壁湖上耍海。白素馨去得比他们还要早。她是远近闻名的歌手,每年的这天她都要一展歌喉。她还有一项绝技,那就是打霸王鞭。一根竹棍在手里玩得溜溜转,每下舞动都打在身体不同的关节上。竹棍里串着的一百零八文铜钱,舞动时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响声。这是白子独有的舞具。当他们来到湖边时,罴谷山下已是歌声起伏。男的女的,有好多人在对唱,隔远了分不清是谁在和谁对唱,但唱歌的人却分得十分清楚。无论是男方还是女方起调,对唱的一方就按着起调对了上去。歌声跌宕起伏,如波浪在赤壁湖上荡漾。 司马艾的神情悠闲,一身青布衫子,用只野猪的獠牙绾住了头发,乌黑的须髯在胸前飘拂。背负双手迈着轻松的脚步。他脸很白,在乌须和黑发的衬托下显得更白,大而圆的眼睛里神情平和,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身后跟着罗盛和虎子。罗盛对所见的情景感到新鲜,但他没有言语,只是听那飘进耳里优雅的歌声。 人很多,两三里长的湖岸上熙熙攘攘。认识司马艾的人很多,只要与他打招呼,他都只是微微点点头或者淡淡一笑。一个披紫红袈裟的喇嘛对面迎来,双手合十对司马艾道:“阿弥陀佛,司马庄主。” “日尼喇嘛,几时来的?请走好!” 司马艾轻描淡写地与日尼喇嘛擦身而过。罗盛看到他清高孤傲的风采里有种不可侵犯的威严,心里暗自佩服。他见过日尼喇嘛是在初到浪穹之夜,但不知道他的来历。 “师父,这个喇嘛你认识?” “西藏喇嘛,神川督府的活佛。” 罗盛见司马艾不愿讲也就不追问。但使他感到这个喇嘛有点不对劲,但又不明白,到底不对劲在什么地方。不禁又回头看了日尼喇嘛几眼。他刚回过头来便惊呆了,在眼前不远处,那身材c那服饰c甚至甜甜的歌声莫不是艾馨儿吗?只不过那歌儿多了些沧桑感罢了。当看清楚是师母白素馨时,他的脸一下子红了,心儿也随之猛跳起来。他下意识地闪到一边,想听听她到底唱些什么,原来是白子情歌: 小心肝, 给你掏出我心肝, 到处找你找不着, 泪水也流干。 我请三星把你找, 我请北斗把你寻, 三星北斗也无情啊! 急碎我心肝。” 司马艾站住了,他听到白素馨的歌声,手捋乌须,脸带微笑。看来他是为妻子而感到自豪。她美妙的歌声刚歇,有两个男人就叫起“好,好”来,声音如破锣一般,闷沉沉的。“妙极了,司马夫人再唱啊!”罗盛顺着叫好的声音看去,原来是他初到之夜在宁湖客栈吃饭那两个汉子。这下他看清楚了,两个头相貌完全一样,只是一个穿的是虎皮褂,一个穿的是蛇皮褂。司马艾到那两汉子身后,道:“你这两个活宝也来了?” 那两人听到司马艾的话回过头哈哈大笑,穿虎皮褂的说道:“你的夫人,美极,妙极。”边说边翘起大拇指。 穿蛇皮褂的好像有点不服,“卧虎,错了,错了,那个荷花仙子才是美极,妙极。你把赞美她的话用到司马夫人上了。” “蟠龙,没有错呀!见到漂亮的女人是要说美极,妙极的呀。”那穿虎皮褂的解释说。 蟠龙拍了拍头说:“对呀,是应该改一改,为了与荷花仙子有点区别。那司马夫人就叫,妙极,美极。” “对对对,改得好。美极,妙极,妙极,美极”蟠龙与卧虎同时在口中念着。“不对,不对,谁是美极,妙极?” “司马夫人呀!” “荷花仙子” “司马夫人。” “” “” 两人争执再三,竟把自己给搞得懵懂起来。谁是美极妙极,谁是妙极,美极都分不清了。司马艾不想听到他们的争执,于是沿岸走去。 罗盛问虎子:“你认识这两个浑人吗?” “认识,四五年前不知从哪里来的,就住在浪穹诏的西南六七里远的蟠龙山与卧虎山,他们用各自居住的山来命名,每天都要在山上恶斗一场。” “师父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师父没有说过。但他们来向师父买什么青龙剑,玉龙剑。背来好沉的一皮袋银子。师父说没有这两把剑,他们硬说是师父有,还说是在神川督府的兵器会上见师父亮过这两把剑。后来师父就说有这两把剑,但现在不卖,要等到满十年才卖。他们也不强求,只说十年就十年,但十年满了剑就一定得卖给他们。” 罗盛听了虎子的话,心里很是纳闷。司马艾这样聪明,为什么要让这两把剑亮相呢?便拉了虎子的手说:“我们跟上师父。”他们走出去十多丈远,还听到那“美极,妙极”“妙极,美极”的争论声。罗盛想问虎子,有没有见过这两把剑,可是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心想,该见到的早晚一定会见到,不到时候硬要问个水落石出,反而会被别人视为心怀叵测。 湖边游转了半天,司马艾才带他们回到铁匠铺。口有些渴,罗盛打了水去烧。虎子见了就把他手里的壶抢过去,并烧开了水提了出来。罗盛帮忙泡了茶,拿出杯子到院中木瓜树下的石几上。司马艾早已坐在石几旁等候,似乎像是在打坐。 黄昏时分赤壁湖边更是热闹。附近村里的青年男女,制了海灯,灯里点燃蜡烛放在湖面上任它飘动。那灯有着红的黄的绿的,每盏灯像开放的荷花,瞬间赤壁湖五彩缤纷。灯光在湖面闪动。像千万颗星星落到了湖里。这灯带着放灯者的心愿和祝福。灯在湖里飘呀飘,他们相信灯儿会把自己的心带给他们所要寻找的那盏灯。那灯是心里闪耀的星星。 罗盛独自观赏一阵,湖里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了。湖面归于黑暗,然而湖边的歌声未歇,一声声滚烫滚烫地落到心窝里来。他感到有些孤独,有些失落,有些迷茫。索然无味地向铁匠铺回来。路很模糊,他是凭着感觉和记忆走回来的。沿路上有细如游丝的声音传到耳里:“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这两把剑也是你贪得的?” 无意间听得清清楚楚,细听又不见,刚走动这声音又穿透他的耳膜。他心想,这是传音入秘的功夫,凭这几句话里听不出说话人是存好心还是歹心。但这人必定与这两把剑有关系。他便把白天所见回忆了一遍,只有那个日尼喇嘛是最可疑的人,难道还有其它人不成?思考之间已经进入了铁匠铺,见司马艾房里的灯还亮着。便说了声:“师父我回来了!” “早些歇息吧”司马艾说。 罗盛点亮油灯,灯光如豆,客房显得昏暗。便脱衣上床。恍惚间又听到那怪异的声音,细听又不见。这样反反复复十几次,把他弄得睡意全无。他索性吹了灯,在床上打坐练功,那声音渐渐消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剑庄四 时间过得真快,司马艾对罗盛关爱有加。好像一家人似的,罗盛对他们夫妻更是敬若父母。中秋就要到了,司马艾把罗盛带进他藏剑室。罗盛早就想见识一下被江湖上吵得沸沸扬扬的剑,但他从来都没有开口向司马艾提起,以免引起司马艾的怀疑。虽然他年纪轻,好奇心还在。其实藏剑室就在铁匠铺第二进的楼上,一个非常简单的地点,木板房,屋顶是茅草,用一个不到丈长的梯子就上去了。司马艾开门进去,顺手把机关关上。窗子里透进光亮,正壁上有张太上老君的画像,栩栩如生,仙风道骨。像侧面挂着两把剑鞘,鞘里没有剑,室里也没有剑,四壁空空,唯有像前的案几。其实那案几就是神龛。案几非常简单,四脚撑着约有两寸厚,七寸多宽的木板。在罗盛心里原来是个很神秘的地方,想不到就是这样的简单。司马艾教他坐到地上的蒲团上。便严肃的对他说:“我有要紧的事托付给你,从你来到这里直到现在,我对你的人格胸襟作了细心观察分析,你是个不一般的人。年纪轻轻城府就那么深,今后必成大事。我知道你也是冲我这两把宝剑来的。但无论你的意图如何。” 司马艾停了停,用眼睛看着罗盛,罗盛暗自吃惊,他最担心的事就是怕司马艾怀疑他追问他到这里的目的。如果他要发问,是否告诉他自己的真正的目的。正当两难之际。 “哎,你知道我有两把宝剑吗?” 司马艾问罗盛。 “听别人提起过。”罗盛答道。 “什么都是缘。”只听司马艾叹了口气,说道:“十年前八月十五那天,赤壁湖边的龙王庙里有一条青蛇和一条白蛇在恶斗,被人发现了,以为是龙王显圣,很多人拿了纸钱到庙前祷告,这事也惊动了我,便冲着好奇去看那两条蛇恶斗。随手提了把青钢剑到了庙里。的确吓人,碗口般粗的两条蛇,抬着三尺多高的头,在追赶庙前烧香祷告的人。把人群追赶得跌的跌跑的跑,大有要吃人之势。如果不把他们除掉定会伤及很多人的生命。那时未能思考,便向两条蛇冲去,蛇见我迎去就向我围攻。它们配合得很默契,就像个太极把我围在中间,圈子越来越小,口里还喷出毒气。在危急之时,我不得不使出天地合一。等我腾空掠出四五丈远回头看时,两条蛇的头已经被砍下来了。就只是一剑,我爱舞剑,但想不到竟有这般威力。两条无头的蛇,在草地上翻翻滚滚地折腾两个多时辰才死去。我便突发奇想,昔日干将莫邪铸剑未成,后来莫邪以身跳进炉里,才铸成了传世的宝剑,何不将两条大蛇用来制剑呢。于是就请人把蛇抬了回来,拿了上好的青钢剑插到蛇肚里,架在炉里烧了三天三夜,才把蛇化为灰烬。杀了两匹马,一黑,一白。用白马血来淬白蛇炼的剑,然而淬的剑是青色,如一弘湖水,黑马血淬青蛇炼的剑,淬了来是白色的剑,闪一条银光。我可奇了,也是年轻气盛,一时逞能,便把这两把剑拿到了神川督府的兵器比赛会上。我扬名了,大家都称我为赤壁剑主。莫名的盛誉,同时给我招来很多麻烦。我便错口说,这两把剑还不到火候,需要再炼十年才成。其实剑已成了,只是还没有经过毒药的浸泡,这期限明天满了。” 司马艾停了停,略有所思又说道:“我馨儿的事你是听过了。我本来盼着她早些回来,但在此时,我又希望她不要回来。等我过了这劫” 司马艾眼里的精光由明到暗,又由暗到亮。罗盛一直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了,便不紧不慢的说:“师父,你虽然没有收我为徒,但你一颗慈父般的心对我,我会与你共度过难关的,你不要赶我走,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司马艾说,“难得你有这般血性,我没有看错人,但我的事情怎能连累别人呢?我只托你把案上这块木板交到馨儿手里,即使交不到她手里就在你手里我也放心了。切记就是这块木板。”司马艾站起来教罗盛在关键之时如何取下这木板,以免触动其它机关。递给罗盛看了看又放回到原位。罗盛只感到比其它木质好的板子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感稍微沉了一点。“师父,你的话我已经铭记在心里了。但是我不会在现在离开你的。” “事情我已经交代给你了,如何处置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司马艾把事情交代给罗盛以后,便依然像若无其事一般,神情镇定。他请了村里的人帮忙杀鸡宰猪,为明天的中秋节准备菜肴,并买了几坛好酒。明天是他青龙剑和玉龙剑功德圆满的日子。届时会有许多熟悉或不熟悉的江湖人士前来赏剑庆贺。他要在群雄聚集的宴会上一展宝剑的威力,不能吝啬了。他心里清楚,明天定会腥风血雨从此这铁匠铺就消失了,而自己一家的命运全然未卜,但他根本没有把今后放在心上。 司马艾的神情还是像往常一样潇洒自如。罗盛看在眼里,暗自佩服,能为自己一个错误的行动,错误的语言负责。如果他不到神川督府去亮剑,如果他不承诺十年后让这两把剑出世,就不会给他带来今天的麻烦。但司马艾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呢?司马艾当然有自己的想法。他自己也意识到,到神川督府亮剑是个错误。当他意识到错时已经晚了,已经成了怀璧之人,多少凶险都集中到他身上了,只好将错就错,借故宝剑还需要炼毒十年,便把燃眉之急的危机往后推去。漫长又短暂的十年,这十年间免去了争夺,江湖才太平了十年。弹指一挥间,无可回避的这一天毕竟来临了,就在明天。从此,他的命运及家庭的命运就得改写,是凶是吉是祸是福,谁也料想不到,他自己也不知道。 司马艾并没有荒废这十年太平的日子。在这十年里,他认真参悟了六合剑法的精髓。已经达到了阴阳合一的境界。六合剑法是以天地六合为要旨,太阳自转与公转一周天,每个自转都包含着六合之数。三百六十五个自转组成三百六十五个周天。每周天则以阴阳六合为基数。太极剑是以柔克刚,六合剑是阴阳合一,剑不动,意在剑先。使用起来剑人合一,形成个铜墙铁壁的圆球,使剑之人就在这球之间。这是百无一疏的剑法。它虽然为一个圆球,但像太阳一样又无处不放出光芒。这光芒就是剑。要虚则虚要实则实,防不胜防。他把平凡的六合剑化为阴阳六合剑,化腐朽为神奇。但他不知道这六合剑的威力到底有多大。明天可能要逼得他牛刀初试。该准备的已经准备就绪了,包括明天招待客人的酒肉。 司马艾忽然来了兴致,很少喝酒的他,乘着月光在院里的石几上摆了壶烧酒。下酒的一盘炒核桃仁。并邀了妻子c罗盛虎子一起同喝。他们没有言语,没有碰杯,想喝的就自己倒了喝。酒的香气在月光下弥漫开来。 “素馨,你打路霸王鞭,给我们助助兴吧!有几只苍蝇,老实使我翻胃。” 罗盛不知道司马艾话里的意思,这夜间哪里会有苍蝇,这苍蝇到底在暗指什么呢?啊,他也隐隐感觉到了,四面的房顶上有呼吸声。 白素馨拿了霸王鞭到院里。“夫君,你把我的酒杯满上,真扫兴。”她的“真扫兴”是指那几只苍蝇。 霸王鞭发出嚓嚓有节奏的声音。白素馨翩翩起舞,那舞姿美极了,腰肢柔柔如柳丝摆动,笑面盈盈似花枝招展。突然间她一声轻啸,她已在石几边停了下来,举杯喝酒。 四面房上接着“啊唷啊唷”的声音。随着房上的茅草响声,瞬间归于寂静。 罗盛并不吃惊,他知道这是暗器打中了房顶上的人,但没有看到这暗器是白素馨是如何将其发出去的。如果不是他亲眼见到,他决不会相信这个乡村妇女竟然还是个暗器高手。 “苍蝇飞了,喝酒!”白素馨举起酒杯,在月光的照映下她吐气如兰脸色还是那般纯静自然,好像打伤房顶上的人,与他无关似的。 “飞不远了,六只苍蝇都眼瞎了。” 司马艾说。 “不是瞎了,是死了。蒙茨六怪。”白素馨以肯定的口气说。 罗盛心想,蒙茨六怪常被江湖上人提起过。他们轻功卓绝,来去无声。抢人劫色无恶不作,就因为他们的轻功很高,一般人拿他们无法。他们从来不与江湖人士相斗,只是欺负百姓,官府总是奈何不了他们。他们再也想不到今夜栽了,竟不知不觉地死在一个乡村妇女手上。 司马艾就是抓住了六怪的弱点,如果他亲自出手,只要他稍有举动,六怪就会有防范,一旦他们有了防范就是江湖一流高手也暂且把他们奈何不了。这是他借白素馨出手的原因。当世之人除了司马艾自己,任何人都不知道白素馨会武功懂暗器,再者霸王鞭舞动起来有很大的铜钱相击声,这声音就掩盖了暗器飞出的声音。而这暗器就是霸王鞭里射出的铜钱。霸王鞭是很普通的白子女子舞具,六怪根本想不到这舞具能发暗器,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铜钱已射瞎了双眼,这铜钱并非一般的铜钱,而是经过三步倒毒药水浸泡而成。射中谁,谁就会马上身亡。 “虎子,明天打早你去浪穹诏里报案,就说他们多年来缉拿未得的六怪被我杀了,叫他拿尸体去作安民告示。” 司马艾吩咐虎子说。“别忘了请丰时明天来我这儿过中秋节。” 白素馨射杀了六怪。司马艾心中感到沉重起来。自己房外布置了几层六合阵,每阵都有机关毒箭,除非是鸟才飞得进来。他们是如何来到屋顶上的,莫非他们懂得破阵法,还是有其他原因?“唔!”司马艾想到了,是大门头上的机关没有装上,百密还有一疏。他们竟敢从门头上进来,这的确有些意外了。除非他们的思想有病,四面只有木瓜树围起来,空旷的地方他们不来?他料到了六怪是从大门头上而来,但六怪为什么却选择大门头上,这使他百思不解。 司马艾吩咐罗盛,虎子去睡了以后。便与白素馨清查房外所布置的机关阵图,并没有发现异常。便把大门上的机关插上了才回到房里。虽然布置了层层机关,连环六合阵如同罗网,把铁匠铺护得严严实实的,已是万无一失,但司马艾心里,还在像挂着什么东西使他放不下心似的。是什么使他放不下心呢?只有他的馨儿。快到十年了,时时刻刻挂心里,没有使他心情放松过。按荷花仙子留的字条,再等半年的时间,在木瓜花开的时候馨儿就回来了。为见到馨儿,他在梦里不知悲伤过多少回。也只是再等半年的时间,至于明天这个劫数到底能不能过去,能不能等到馨儿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剑庄五 第十一章 剑庄五 第二天一早,村里帮着做宴席的人来了。生火做饭,院里忙碌起来,等到宴席准备完毕,已是未时了。司马艾今天着妆特别整齐,一派儒者风范。白素馨也装扮得特别鲜艳,比待出嫁的闺女还要出色,罗盛与虎子还是以前一样的装束。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客人到了。司马艾虽然没有下过请帖,请人来赴宴,但他心里明白:该来的一定会来,除非他们都死光了。 突然间,铁匠铺外响起了鞭炮声和唢呐声,声音很密集,好像有几串鞭炮同时开炸,几把唢呐同时劲吹,十分刺耳。司马艾带领家中的人出来迎接,他的步子不快不慢,来到大门口。只见浪穹诏主丰时正笑盈盈地骑在大黑马上。见司马艾出来迎接,便跳下马,拱手道:“司马庄主好,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他手向后一面挥,一块两尺见宽,五尺来长的木匾上闪耀着瑬金的两个大字:“剑庄”。便笑盈盈说:“这铁匠铺早就该换上这块匾了。” “诏主取笑司马艾了,小小的铁匠铺怎能担当得起如此厚爱?”司马艾迎着丰时向他作了一个揖。 “司马庄主莫要过谦了,放眼西南各部只有你才是受之无愧的。”丰时边说边叫兵丁把匾挂到大门上方。“剑庄”二字在太阳的辉映下闪耀刺眼。 “司马艾谢过诏主!”司马艾又毕恭毕敬的向丰时行了礼。然后请他到主席位上坐了。丰时带来的两百多的兵丁,没有他的命令就自觉地留守在大门口。 司马艾让夫人给丰时斟了酒。丰时接过白素馨敬的酒后,便哈哈大笑道:“十几年来,司马夫人风采依旧,我也借花献佛敬贤伉俪一杯。” 这时院里怪笑声起,如裂帛,如击金,刺人耳鼓。“诏主也何不借花献佛敬我们一杯?” 丰时从听到此二人的声音到见到他们,一时还来不及弄清楚是什么人,便一时尴尬在那里。司马艾听其声音就知道是剑湖双侠到了。此二人在江湖上亦正亦邪,黑白两道都与他们牵扯不上关系。司马艾斟了杯酒,双手轻轻一伸,那两杯酒在空中慢悠悠地,就像在水面飘浮着到两三丈远的剑湖双侠胸前。剑湖双侠见司马艾“敬”来的酒杯,感觉到并没有什么恶意,便伸手接来喝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有劳双侠了。在下正担忧摆下这酒席没有人来给面子呢!”司马艾向双侠行了礼,便请他们在另一席坐下。 剑湖双侠在司马艾向他们敬酒瞬间暗自心惊,这两杯酒向他们迅速飞来,即使滴酒不洒,也见功夫老道了。他们两人是做得到的,但像司马艾这样使酒杯慢悠悠地飘来,全凭一股内力控制,简直是匪夷所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这是神话传说呢。当领教了司马艾敬酒时的威力后,知道自己的斤两不可能与他相斗,便只好知趣的坐在一旁的桌上喝酒。 丰时被剑湖双侠呛了一鼻子灰,找不到发泄之处,还好,趁司马艾给他们敬酒才挽回了面子。贵为一诏之主,只要是他诏内的子民为他争了气,他都会觉得这是一种荣耀,一种光彩。 罗盛自从打剑湖双侠发出怪笑,司马艾敬酒到他们坐到桌边喝酒,他的注意力就没有从他们身上离开过。只见剑湖双侠,一个穿黑衣戴黑竹笠,另一个穿白衣戴草帽。两个身材相当,相形猥琐枯瘦,约有五十来岁。眼角上的两堆白眼屎特别显眼,令人作呕,双手枯如鸡爪,手背上乌精凸起。两把青钢剑没有剑鞘,用麻绳捆住剑柄,斜背在背上。裤脚管到膝,更显得脚杆细长。罗盛在他们身上看到邪气,看到他们这般模样到让他想起了黑白无常。 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只听见司马艾在招呼“青云居士,上清道人”人越来越多,随着司马艾迎客声,罗盛听到了许多前所未闻而又稀奇古怪的名号。院里的八张桌子都坐满了。唯独不见他所见过的五个人:日尼喇嘛及另外两个喇嘛,还有蟠龙,卧虎。心想这几人为什么还不来呢?这时已过正午,好多人都等得不耐烦了。这时司马艾才从主席坐侧站了起来。 “江湖上的朋友们,你们今天来到这里就全是我的客人。多承蒙各位看得起我,我向大家致谢了。”司马艾向客人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 “朋友们从不同的地方来到寒舍,却都有着共同的谜底,我心里有数,一是为了我炼就了的两把剑,这事不会让朋友们失望。二是朋友们不请自来,都来给我捧场。谢谢你们没有忘记我的承诺。现在准备了粗茶淡饭,略表我对朋友们的心意。总不能让朋友们大老远的跑来空着肚子看剑。上菜!” 菜马上就齐了,正中一只炖好了的鸡,其余八个盘子里盛着猪生皮,猪耳朵,猪拱嘴,猪坐墩,猪里脊,猪肝,猪板油,五花肉。盘里的肉全都被切得粗细均匀,看样子刀工熟练。还有一碗炖梅蘸水,吃生皮靠的就是这碗佐料。主原料是糊辣椒,小葱,芫荽,生姜,蒜头,花椒,当然少不了盐。白子住的地方自古以来爱吃生皮。吃生皮是吃生肉的统称。在猪杀死之后,用涨水退干净猪 毛,用松毛火把猪烧黄,要掌握好分寸,不能够烧焦,也不能有没有烧黄的地方,整条猪要黄得均匀。除了猪内脏,骨头而外,其它的肉都可以切细做‘生皮’。 坐上的人,多数是本地人。对吃生皮便是美味佳肴,个个吃得津津有味,狼吞虎咽。边吃边道好,赞口不绝。 罗盛原来没有吃过生皮,来到司马艾家才学着吃了几次。越吃口感越好就越想吃。皮子很脆,耳朵拱嘴脆中带香,肉鲜脆嫩甜,板油不腻,总的来说鲜香脆嫩甜,原汁原味。如果不会吃生皮就算不上白子人。参加这次宴席的人都是吃生皮长大的,但谁也没吃过这样的一次生皮全席。院里称赞声,猜拳声不绝于耳。 “司马庄主,且容在下敬你一杯。”说话的是青云居士。他脸泛红光,银须飘拂,气度从容。他的声音平和,但院里在坐的人个个都听得清楚,便静了下来。 “在下也敬前辈一杯,前辈的慷慨是晚辈的福气。” “司马庄主过谦了,你本来不是江湖中人,但今天你的举止实在令我感到意外。” “这里本来不是前辈来的地方。不知前辈为何给在下这样大的面子,使我汗颜。” “哎,看来今天老夫真的是不该来。”青云居士叹了口气坐回原位。 “贫道也敬庄主一杯。” 上清道人鬓发皆白,他脸上没有胡须。声音有些沙哑,手执乌黑的拂尘。 “谢过上清师父,你的到来顿使寒舍蓬荜生辉。” “老道本是跳出红尘之人。不问红尘之事。敢问庄主,为何要制造这样的阴毒之剑?为何要公诸于世?老道百思不解。无量天尊。”上清道人打了个稽首。 “上清道人,既然你已经不问红尘之事,你便多喝几杯,少问几个为何。”丰时的意思是,上清道人,太管闲事了。他又接着说:“今天江湖上的朋友聚集在剑庄,这本来不是我丰时的事,但司马艾是我的朋友,又是我诏内的铸剑师。为了他制造出举世的好剑,我不能不来,古有干将莫邪宝剑,名传千古。我相信他制造的这两把宝剑,将与古代名剑称雄于世。故所以不得不来,不得不贺。” 院内众人见丰时发话,为了表示尊敬。暂不作声。剑湖双侠中穿黑衣的站起来,边嚼生皮边含糊不清地说:“别再吹牛了,等会司马艾亮剑就知道是何等物件,自然就会分晓,何必空口白话呢。”于是很多人都嚷着让司马艾亮剑。 司马艾见这些乌合之众各怀异心。心里感到烦躁。便从丰时身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右手卡腰,左手捋须说道:“在坐的各位朋友听好了,在下本想再等几位朋友到场后才请出宝剑的,但现在已经过了申时,想来他们是不会来了。请朋友们少安勿躁。”他话音刚落,就拿了梯子搭在藏剑室的门口,他开了门到室里拿了双剑抱在怀里,转身向前院里的众人。 罗盛也看到了,他心里纳闷,昨天司马艾带领他到藏剑室里看到的只是两把剑鞘,而现在司马艾却抱出两把带鞘的剑来。剑鞘镶着珠宝玉器,剑柄晶莹莹好似翡翠做成,柄首还用纯金包了。在司马艾怀中闪闪发光。 院里静了,就是有只苍蝇飞过也能听到。个个屏住呼吸,都把双眼盯在司马艾身上,不,应该是剑上。司马艾下了楼梯,神色凝重,一步步走向主席之位,他每移动一步都好像经过了千难万险。他每步都被众人眼里发出的凶光包围着,每步都像踏在鬼门关上一般。 司马艾并没有坐下。他把一支剑放到面前的桌上,然后一分一寸地把手中宝剑从鞘里抽出,速度很慢,慢得使人几乎停止呼吸。剑一分分的出鞘了,一股寒气从剑身上发了出来,寒光渐渐暴长,这寒光令人打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剑庄六 院里凝固了的空气突然爆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好像刚从睡梦中惊醒,叫好声不断。司马艾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用宝剑轻轻地割下自己的四五根乌须,并顺手将它向空中抛去,伸出宝剑接在乌须下面。只见乌须落到剑锋上毫不停顿地往下飘落。在众人眼里清楚地看到那乌须经过剑锋便断成两段。待乌须落到司马艾面前的桌上时,院里才发出一片喝彩声。司马艾示意叫牵上他早已准备好的一只恶狗,那恶狗浑身漆黑,有三尺来高,五尺来长。司马艾轻挥宝剑在狗的耳朵上点了一下,那恶狗惊叫一声,訇然倒地。人们都看得呆了,呆得连一声叫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院里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哪位朋友肯借宝剑一用?”司马艾向院里的江湖人士扫了一遍,便向剑湖双侠道:“双侠,能借二位宝剑一用否?”剑湖双侠在无奈之下递过了身上的宝剑。司马艾接过了穿黑衣那人的宝剑,只见他把借来的剑握在左手,右手把玉龙剑轻轻向那把剑一削,一缕寒光闪过,地上发出铁器的声音,这声音是半截的残剑发出来的。司马艾又接过双侠中穿白衣那人手里的宝剑,便挥起借来的宝剑向玉龙削去,那剑刚经过玉龙的锋刃就断了,随之残剑落地的声音。 群雄目瞪口呆,司马艾将玉龙还鞘,拿起青龙照样演示了一番,两剑都是同样的效果,只是青龙剑剑身是白的,白得如雪。 司马艾拾起桌上的两把宝剑,双手捧剑送到丰时面前 当司马艾亮剑时,丰时已在想如何才能把青龙和玉龙弄到手,想不到现在司马艾却把剑自己送了上来。殊不知如何是好。 “诏主,草民苦练十年的两把剑终于成了,请诏主笑纳。”毕恭毕敬的呈上了剑。 “司马庄主,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还是请司马庄主”丰时表面上不得不推辞着。颇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样子。 “草民乃诏主治下之人,这宝剑本来就是为诏主所制,如果诏主执意不受那就有点辜负草民的诚意了。” “那就谢过司马庄主了,我暂时替你收下。”丰时接过宝剑又补充道:“我只是替你保管。” 丰时确实已被宝剑陶醉了,他忽视了今天江湖人士所来的目的。司马艾的举动出乎群雄所料。当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司马艾的举动之时,一闪之间,一道白影,一道黑影已经从丰时手里夺过了宝剑。待到众人看清楚时这两把宝剑已经在剑湖双侠的手上了,而且是已然出鞘。 这突来的变化,不仅丰时所料不及。就连满院子把心思放在夺取宝剑占为己有的江湖老手,也料想不到剑湖双侠竟然出手得这么快。一个个都惊呆了,满院子里又是死一般寂静。待他反应过来才疾呼兵丁把双侠拿下。果然丰时的兵丁不是泛泛之辈,非常迅速的把双侠团团围住。 剑湖双侠敢冒这个险,显然已看出司马艾送宝剑给丰时并嫁祸于他的意图。他们料定司马艾不会出手。青云居士,上清道人更不会出手。果然不出所料。但想不到,丰时的兵丁里有部分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扮成的。待到明白个中奥妙,骑虎之势已成,剑已在手,也只得不拼个鱼死网破。剑湖双侠合在一起,剑光暴起,向外面冲去。但在兵丁的合围之下,他们到死也不明白,是死在何方高人手里。 围合的兵丁确定双侠死了,才从他们手里剥出双剑献给丰时。丰时不是平凡之辈,今天的事早已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准备了江湖好手来夺剑。唯独使他想不到的是,司马艾竟亲自送上青龙和玉龙。 罗盛一直站在司马艾身边,虎子也不离左右。眼前的变化,使罗盛明白了许多,他静观今天每个人的动静。这时他已明白司马艾的目的,不愧是个绝好的计划。很多人见利忘义弊,便上了致命的圈套。 叮叮咚咚琴声由远而近,等人们反应过来时,弹琴的人已经来到人群中间。一个戴棕笠的老倌,骑着匹瘦马。马瘦人更瘦,像猴子样的身躯,猴子样的脸露在棕笠下三分之二。这瘦老倌若无其人地只管弹他的三弦,他那枯枝般的手却弹得很是轻灵。随着他的手指弹动,龙头三弦上的两朵绒花悠悠闪动。 “噫!绝琴。”声音起处,一道青影飞向马上的瘦老倌,那青影快,那老倌更快。但他不是迎着向他飞来的青影而是司马艾。他那弹断的琴弦就像三根钢针直插司马艾的眉间及双眼。在千钧一发之际,司马艾躲过了那射来的琴弦。一掌拍在瘦老倌的胸上,那瘦老倌如同败革飞出两丈之远。就在司马艾发掌之时,后心猛然中了一锤,这一锤是虎子藏在袖里的铁锤打的。而虎子头颅并裂,肋内戳了只匕首。罗盛在司马艾身旁,正当绝琴向司马艾扑来,虎子拿出铁锤偷偷袭击司马艾之时,他一掌击在虎子头上,与此同时白素馨也刺了虎子肋下一匕首。也在此时,罗盛和白素馨扶住了司马艾。也是在绝琴扑向司马艾时,蟠龙和卧虎夺走了丰时手里的双剑。他们是跟在绝琴身后来的,因为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绝琴上;所以没有注意到,才使他们钻了空子轻而易举地夺到宝剑。 向绝琴扑去的上青道人,他扑空了。正在此时绝琴已被司马艾击了回来落到他身旁,他伸手摘去了绝琴头上的棕笠。在场的人都看清楚了绝琴的面目,但没有一个知道他是谁。当然司马艾和白素馨认得这个老倌,他就是虎子的阿佬,只不过听说是死在罗坪山了。原来他用他的假死换得虎子留下在司马艾家,直到刚才这一刹那。这是个阴谋,到此时司马艾才明白过来。 虎子这一锤是下了毒手的,他想一锤击死司马艾。哪想到身旁的罗盛和白素馨对他出手竟这么快,在他的铁锤还没有击到司马艾时已被罗盛和白素馨将他击毙了。所以虎子击中司马艾后心这一锤并无大碍,虽然他已经发掌去袭击绝琴,但凭他深厚的功底和白素馨及罗盛的及时相救,那点力量算不了什么,只是有点隐隐作痛而已。但在现在的情形下,他不得不镇静以待。 在场的人,有的听过绝琴的故事,有的连“绝琴”这个绰号都没有听说过。他不是江湖中人,而是个风流浪子,弹得一手绝妙的三弦琴。因为他的三弦琴技艺在当今当世独一无二,所以才叫他“绝琴”。这“绝琴”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便是“绝情”的同音,他的行径处事以“绝情”更为准确。他以绝妙的三弦声勾引妇女,玩弄妇女,也从未结过婚。蟠龙,卧虎虎子就是他的私生子。但使人想不到的是,他这样的瘦猴,竟生了些全是虎背熊腰的孩子。之所以上清道人见了就要杀他,都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致。上清道人最见不得这样以糟蹋妇女为乐而又不负责任的猪狗之辈,更令他想不到的是绝迹了那么多年的他又在众人面前出现。绝情还没断气时,上清道人吐了口吐沫在他脸上,还解不了心中的憎恨。 丰时的兵丁见宝剑落到了蟠龙和卧虎手里,便把他两围在中心。蟠龙,卧虎手里的铁锤使得虎虎生风,兵丁也奈何不得,而且已有两个兵丁死在了他们的捶下。其他在场想得宝剑的人也不敢妄动,他们都明白宝剑在谁手里谁就成了众矢之的,谁也不愿引火烧身,只好静观其变,再作打算。 “诏主,压压惊。”司马艾斟了杯酒在桌上,递给丰时一杯。便又倒了两杯“上清道长,青云居士,我们共饮此杯。”声音刚落,两杯酒就向两个方向飘到了上清道长和青云居士面前。他二人接了酒昂首而干道:“谢过司马庄主。” “无量天尊,司马庄主保重,贫道告辞了” “道长慢走,恕不远送。” 上清道人义无返顾地走了。青云居士见了,猛然间像想起了什么,脱口便说,“道长等等我。”边说边追了出去。 这时罗盛见竞争的硬手已经走远了。就只有丰时的兵丁围着蟠龙和卧虎在激烈的斗着。心里还耽忧着那三个西藏喇嘛,他们早迟是会来到现场的。眼下丰时的兵丁已倒下十几个,但死了又补上,补上之人也不是等闲之辈。看来他们要用车轮战术想把蟠龙和卧虎累死。心想,反正谁死都是对自己有利。 半个多时辰,兵丁对蟠龙,卧虎的围攻也圈越来越小,他们锤下的威力也减弱了许多,身上的几处剑伤在汩汩流血。丰时的兵丁也死了二十多人。罗盛暗自在心里佩服蟠龙和卧虎的耐力,他根本想像不到他们能在兵丁的车轮战下坚持那么久。若不是亲眼所见,还不敢相信他们有那么高的武功。罗盛到是希望这场恶斗早些结束。 眼见蟠龙卧虎的脚步有些乱,他们像牛样喘着粗气,而围攻的兵丁则出剑有序,密不透风,又僵持了半个时辰看来这些兵丁不是一般的“兵丁”,如果丰时的兵丁个个像这样具有一流武功的话,那六诏的统一就非他莫属了。如果真是这样,自已的计划就将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剑庄七 突然一声嚎叫,同时有四柄剑刺到了蟠龙身上,每柄剑都刺入半尺多深。跟着又是一声嚎叫,另外四柄剑又同时刺中卧虎。兵丁拾起蟠龙卧虎手中的双剑又再次送到丰时面前,罗盛伸手便接了一把顺手递给旁边的白素馨,自己握在手里的是“青龙剑”。还没等丰时开口,罗盛便说:“这剑就不再麻烦诏主保管了,免得被人争来夺去。”丰时也不看罗盛,只是淡淡的说道:“这由不得你,谁保管还得看这些兵丁手里的剑答不答应呢!”罗盛没有回答丰时,他剑走轻灵,只见寒星数点,原来与蟠龙,卧虎恶斗的八个兵丁已倒下七个。这就是对丰时最好的回答。丰时见眨眼间身边的兵丁就死了七个,顿时脸色突变。“你是什么人,竟敢为难本诏主?”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我配不配保管这剑。”罗盛神情镇定,不卑不亢的回答。 “失敬了,司马庄主。”丰时拂袖而起。 “草民也是无奈啊,诏主。”司马艾摇了摇头。 “小子,你等着。”丰时虽然怒气满面,但也显得很无奈。他起身出了大门,指挥兵丁把铁匠铺包围了,并派人回城搬人马增越。 其他想来夺取宝剑的人,料到今日难讨便宜,只好悻悻离去。院里的客人马上便走得一空。 正在此时一身娇吼,听得出是女人的吼声。一个娇艳的少女排开兵丁进到院里。罗盛惊呆了,司马艾与白素馨也惊呆了。还是罗盛先开了口喊了声:“馨儿!” 罗盛的这声“馨儿”把司马艾与白素馨惊得如梦初醒。就在这瞬间,司马艾与白素馨同时喊了声:“馨儿” 那少女已扑到白素馨怀里喊了声:“妈!爹!”顿时一家三口抱成了一团。 罗盛心里已是激动万分,他日思夜想的馨儿已经来到眼前,但他十分理智,此时大敌当前,万万疏忽不得,万一哪里冒出几支毒箭,几个人的性命就会遭到危险。所以他十分清醒地观察四方。防患于万一。 原来今天早晨,荷花仙子告诉艾馨儿:“馨儿,我原来定好再半年才送你回家的,但现在你必须提前回去。今天你父母有个大劫,你必须回去,从这里到你家只需要三个时辰。你自从进入西湖以后就再也没有走出过西湖。北出蒲陀崆再往北七八里就是赤壁湖,你家就在湖边上。你爹叫司马艾,你妈叫白素馨。你到赤壁湖一问就知道了。现在时间紧急,就不多说了。荷花仙子神情严肃。摘了芦苇墙上挂的青虹剑递给艾馨儿。“馨儿,你去吧,师父就不再送你了,你早晚会离开师父的。” 艾馨儿接过青虹剑,拜别了荷花仙子。出了西湖往北而去。她心想:如果师父早告诉她,她家离西湖才三个时辰的路,她会不会私自走出西湖去看爹妈呢?但此时她要回家了,而且今天爹妈有难。便顾不及停留,真的是归心似箭,脚步如飞。到赤壁湖边,景物依稀如梦。她记起了梦里千百次回家的路。她回到了家,她见到了爹妈,有好多话想说,她要倾诉这十年来的思恋之情,也要告诉爹妈在这十年里师父对她恩重如山。但此时的千言万语只化为了泪水。 司马艾与白素馨拥抱了艾馨儿后,那种惊喜的心情荡在了脸上。他们感到此时是如此的美好,他们的心又飞回来了,他们感到了充实,他们看到了希望。 “馨儿,这是罗盛公子。”白素馨冷静下来,感到刚才一家亲热却把罗盛给冷落了。 “罗盛哥哥,我们又相见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殊不知你在我家里。妈,爹,我认识罗盛哥哥在你们之前呢!” 艾馨儿心情灿烂,笑语嫣然。 已是黄昏了,院里的江湖人士已经散尽。虽然是自己的家里,但各自却感觉到像在笼子里一般。暂时的欢喜后又归于不安。罗盛为了打破这样的气氛,便倒了四杯酒说:“我祝师父全家团圆,我先干为敬了。” 司马艾一家三口也举杯喝了。 “司马庄主,请你把宝剑交我保管,不然我就下令烧了你的剑庄。”喊话的是丰时。 “诏主见谅了,原来我说将宝剑交你保管是我后继无人,现在我女儿回来,就不再麻烦诏主你了。至于,这几间草房你要烧就烧吧,我也阻拦不了你。但还请诏主考虑,做事不可绝了后路。”司马艾见女儿回来后,好像吃了一粒定心丸一般,便改定了主意。他想,反正这里是住不下去了,天下之大何愁没有栖身之地。他也考虑到,就凭他四人的功夫,丰时是阻挡不了他们的。更何况铁匠铺周围还设了连环六合阵。 司马艾的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几十支火箭射到了房子上。这房子本来就是草房,着火就燃。只在眨眼的功夫火势就旺了起来。罗盛一跃冲进了藏剑室,把司马艾交代给他的那快案板抱了下来。 “师父,我们杀出去吧?火势大了就难出去了。”罗盛征求着司马艾的意见。 “不,我们先到园里的假山内避避,那里安全,即使我们要出去,也要先灭灭丰时的威风。” 司马艾带领着,进到了园里的假山后。罗盛来到这里两三个月的时间了,但从来不敢迈进园里半步。 房子马上就燃成了火海。熊熊烈火冲向天空,圈里的马也被烧得发出嘶鸣声。丰时在外面哈哈大笑。 司马艾在假山上也发出一串长啸,这啸声似龙吟,悠远而绵长。他发出这样的声音是为了告诉丰时“我在这里。”他长啸之后心情舒畅了许多,便视若无物地做起吐纳来。被虎子这一锤,先前还不以为然,现在做起吐纳才感到气息有些阻塞,气到受伤处就停滞。 果然司马艾的长啸,把围在铁匠铺那边的兵丁都引过来。在火光下可以看到人影晃动。园外的木瓜树只有丈余高,就是一般平常之人,要翻越也不是难事,然而司马艾的这木瓜树组成的围墙却是天罗地网,是道鬼门关。丰时的兵丁不知道这“围墙”的厉害,便争先恐后地想翻进来,两百多个兵丁只要上到木瓜树上一个就死一个,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挣扎几下就死了。前面的死在树上或摔死在树下。等到发现为时已晚,丰时的两百多号兵丁到最后所剩无几。这时丰时才意识到,木瓜树上可能有见血封喉的毒药,丰时不甘心,又调了拨人马来。用长刀将木瓜树砍倒,不大一会木瓜树全都被砍倒,掀在一边。罗盛在假山里看得心急,木瓜树砍完之后,一眼望去,四周全是空旷之地。如果丰时缩小包围圈,这假山就孤立了,就成了众矢之的。而此时正是司马艾吐纳疗伤的关键时候。这如何是好?果然不出他所料,兵丁们举着火把一步步向他们移动。兵丁们进入不到丈许,突然只见火把落地,兵丁们齐刷刷倒在地上,围在假山十多丈远的圆周外,组成围攻的兵丁一个也没活。在无声无息间就全部变成了死尸。罗盛感到奇怪,更感到奇怪的是丰时,他更多的是吃惊。没有见到任何迹像,也没有箭羽之声,这组成围攻之势的两百多兵丁,就像着魔似的,齐刷刷地死了个干净。眼前死了许多兵丁,他没有半点怜惜,反而激起了他的愤怒,他就是从自己兵丁的尸体上踩过去,也要踏平“剑庄”不可。于是,丰时又组织围攻,这次合围,兵丁手里多了根木棒或竹竿。他们先用竹竿木棒向前面的地面不停的敲打,认为没有危险才移动脚步。兵丁们这样移动并没有影响司马艾摆设的连环六合阵。他们这样的举动早在司马艾布阵时的意料之中。他设置的机关不是在地面,而是地面下一寸多的土里,要使机关发射,必须要有十斤的重量触动机关不可。兵丁们缓缓推进,个个都小心翼翼屏住呼吸,推进不到四五丈远,在丰时自鸣得意之时,悲剧又有发生了:只听到人倒地的声音就知道丰时的这次围攻又破灭了,围攻的兵丁一个也没活,黑麻麻的倒下一圈。 司马艾在假山里吐纳了两个多时辰,始终行气不畅,外面的一切他看在眼里,听进心里,他很自豪,这六合连环阵没有白费心血。眼下丰时的兵丁已死五六百人,其中不泛江湖高手。哎,没有一个人能破他的阵。如果丰时不惜兵丁的生命,再进行三轮围攻这阵就破了。他做事都小心在前,以此时他的功力只剩五成,而且也不能战,只可以自保,罗盛的功力不知有多深,今天见他一剑刺死七个兵丁,这七个兵丁并非等闲之辈。就是自己出剑也不能达到一剑刺死七个人的效果。白素馨只臻一流高手,馨儿到底有几层把握?这就是他未能胜算的。怕就怕丰时用兵丁的尸体来铺路。机关用尽之后,只有硬拼。这样的结果他不愿看到。丰时可以把兵丁的生命视为草芥,而他不能,上天有好生之德,更何况丰时请来的那些假扮兵丁的江湖人士,看来已经死绝。自己的旷世之学不能再用在被丰时的兵丁上。眼下如何突围?最好的时机是在天亮前。 三次围攻失败之后丰时没有再作举动,只是用兵把司马艾等围在中间。暂时一片宁静,只有天上的明月和地上的秋虫之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突围 作孽!作孽!只为自己的年轻好奇制造了这两把剑。这两把剑带来不尽的杀戮,腥风血雨。在家家庆贺团聚的日子,而在他的剑庄为了这两把宝剑,有几百人丧失了生命,将会有多少孤儿寡母为之痛苦一生。司马艾决定要突围,他作了简单的安排,把所有的机关毁掉。总机关就在假山里,他开动了机关,一层,两层,三层,在声息全无中,他的心血就在瞬间化为乌有。 “罗盛公子,你向前面冲开缺口,馨儿在中间,我与素馨断后。冲出去以后”司马艾的话停下了,他心里茫然,不知所到何方。 “这样吧,我们冲出去以后到我家去,在我们那里安生立命还是有前途的。”罗盛看透司马艾心思,便作出此提议。他做事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预期的目的。 “罗盛哥,我想还是先到西湖去吧?那里有我的师父,那里也很安全。”艾馨儿的心里只有西湖。天下之大,其它地方她都没有去过,所以她第一想到的就是西湖。 “好吧,我们先到西湖再作打算” 司马艾果断地说。 “好,就趁天还没亮,月亮刚落的时候走吧?” 罗盛在前,轻轻越过把守的兵丁,后面司马艾等也跟着越过了包围圈。刚到路口,突然间铜铃响了起来。原来丰时害怕他们逃走,便在路上设下了铜铃,果然灵验。等到守路的兵丁被铃声惊醒,他们已经掠出几十丈远了。只听见后面喊声大起,有几个骑兵追了过来,被白素馨的霸王鞭里的铜钱打下了马。镖上有毒,必死无疑。后面的追兵还在无休止的追来,只要到了铜钱镖能射中的范围,就被铜钱镖射死。但追兵还是无休止的缠着,只是距离拖远了些。 到了蒲陀崆。司马艾等停了下来。蒲陀崆是个一夫挡关万夫莫开的地方,现在又是夜里,险极!司马艾和罗盛都意识到若走蒲陀崆大路,一定会遭到伏击,而且敌暗我明。便选择了从蒲陀崆西南岸的山顶上走。他们没商量,便跟着司马艾上了山顶。他们回头,却见追兵也跟了上来。正当此时,前面不远的地方传来几声得意的笑声。 “司马庄主,贫道已等候多时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贫道料定丰时的那些虾兵是把庄主无法的。庄主若走,必经此地。”蒲陀崆设有埋伏,这是可想而知的事情。但想不到上清道人会在这里等待。 “道长是位世外高人,也为何也要搅这趟浑水?” 司马艾尽量使足中气说话。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弱点,特别是在此时。上清道人的追风剑法,三十年前就江湖闻名,至今没有碰到过真正的敌手。 罗盛见上清道人的出现,知道难免一战,便伸手从白素馨背上抽出了一把剑,腾空而起。自离开包围圈时,两把宝剑都背在她背上。说时迟,那时快。罗盛的剑直劈上清道人的眉间,在这间容不发之际,上清道人见无法避过,只好运足内力来挡剑,他白天见过司马艾的玉龙青龙的威力,生怕把他的青钢剑削断,所以把内力都运到剑上。只听到当的一声,罗盛手中的剑断了,这出人意料之外。那断了的半截剑落到了上清道人的额头,划了道口。上清道人便倒地身亡。这真的是比大白天撞见鬼还出人意料之外的事。 罗盛拿着手里的半截青龙剑一呆。心想,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尽然被上清道人的青钢削断了。当时司马艾拿出这两把剑向群雄展示之时,心里好羡慕好佩服。原来司马艾按青龙,玉龙,一模一样的仿制了两把剑作为替代品。在白天试剑之时。司马艾运了十层功透到剑上,青钢剑是用了巧力砍在青龙剑上的。之所以看似青钢剑碰到青龙剑就被削断了。习武之人都知道,上乘的内力运用到武器上,莫说是钢剑削钢剑,就是飞花落叶都有钢刀之利,能够杀人。用胡须试剑这招也是他运了内力之后,把胡须放到剑刃上,才有看似飘拂而下的胡须接触到剑刃就断了。因为他内力使用高妙,在场的行家,才没有看出破绽。只是剑上有剧毒是真的。罗盛不明其里所以也被懵过去了。 “青龙剑”被上清道人的青钢剑削断,白素馨也感到纳闷。但眼见上清道人被毒死了,心里也有几分安慰。 只有司马艾对眼前的突变,视若无睹。 司马艾等继续在山梁上往南行进。山梁没有路一,全凭他们的内功行走。那去势比平地还快。后面的追兵还在继续,只是距离越来越远。 覆钟山是邓赕诏的辖地。浪穹诏的兵丁追到这里只好止步。只有江湖人士才能自由往来。已到巳时,司马艾等坐在覆钟山上稍作休息,西湖呈现在眼前。放眼山下西湖,司马艾惊呆了。自从他认真研究六合连环阵以来,在阵法里别开生面,穷自己的智慧而为之。也可以说,六合阵是由他发明创造的。普天之下只有他自己才能破解。但这西湖里的阵式,看似简单。由七星八卦组成,仔细观察则卦中套卦,宫中套宫,变化莫测。就凭他的修为,七星八卦阵,九宫八卦阵,了熟于胸。经过细心辨析,只知其然而已。它的精妙之处,就是人人可为,而化成人人不可为。暗在心里佩服,这不是天外有天么幸好在仓促之间他没有去穷其精妙来不及认真推敲。他内功深厚才没有引起血气翻涌。 下了山,艾馨儿撑了小船到岛上,早有荷花仙子迎了出来。眼看她白衣飘飘一尘不染,满脸慈祥,喜形于色。 “司马庄主及夫人,在下未曾到湖边迎接还请见谅。”荷花仙子也不过三十四五岁年纪,她不是尼姑,道姑,也未曾婚嫁。她自称在下是最准确,最谦虚的。 “师父,爹,妈,罗盛哥哥,这就是我的师父。”艾馨儿像小鸟一般欢快地跃上岸,便抱住了荷花仙子。 “司马艾及拙荆,前来打扰了,还请师父包涵。” 司马艾不知如何称呼荷花仙子为好,只好用女儿的称呼来代称了。他本来有一腔怨气要向荷花仙子发泄。荷花仙子害得他多年思念女儿之苦。但此时见了荷花仙子,美丽慈祥的模样,满腔怨气也就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馨儿心里还是师父亲呀!”白素馨看到女儿抱住荷花仙子,亲昵的样子便开玩笑的说。 “馨儿,快招呼你妈妈。”荷花仙子把艾馨儿轻轻推到白素馨面前。 只有罗盛晾在半边,他不知怎么称呼荷花仙子才好。也被荷花仙子的美震惊了。艾馨儿,白素馨的美,是与生俱来的自然美,还未脫俗的美,他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丝一毫都不能增删的美,美的气质,美的神韵,绝尘清高的美人。他被这绝色的美震摄住了,好久好久没有回过神来。 “师父,这是罗盛哥哥。”艾馨儿似乎注意到了,罗盛在半边没人理睬。 “师父,晚辈打扰了。”罗盛被艾馨儿的介绍,心里突然热乎起来。向荷花仙子深深地作了个揖。 荷花仙子在艾馨儿与罗盛的眼神间读懂了他们心底的秘密。便似乎自言自语地叹道:“好一对金童玉女。” 罗盛和艾馨儿听到荷花仙子的话,两人的脸上都泛起两朵红霞,心里却甜甜的。他们醉了。 丰时化装成江湖人士,其敢死队也化装成乡村农民。他看清楚,司马艾等进入西湖。便守在湖边小港,把西湖包围了。丰时认准的路,决心是要走下去的,无论结果如何,是死是活。待天黑人静。丰时的敢死队撑了湖边的小船,向小岛进发。他满怀期望地等到天明,谁知派出去的敢死人员,一进西湖就这样销声匿迹。在此之前,他只是知道“剑庄”可怕。却不知西湖比“剑庄”更可怕。 西湖经过荷花仙子多年的苦苦经营,就算是丰时带来几千兵马都能被她于无声无息中消融在里面。每个壕沟边上的芦苇间都布下了 机关。这机关与“剑庄”有所不同的是,它没有强弓硬弩,而是些比较纤小的设计,只要有人驾着小船进入机关控制区,那细如绣花针般的暗器就发射出来,它发射距离只有丈多远,也就壕沟这边能够射到壕沟那边,两边齐发。船头上有几个人,都能严密控制,没有盲区,针上浸有巨毒。更为高妙的是,这些发射毒针的机关,第一层发射之后,第二层的机关便会启动,层出不穷。 司马艾等人被带进芦苇房。房里陈设相当简朴,也显得出尘般的雅致。 “司马庄主,不嫉恨我把馨儿掳到这里来之恨吗?”刚刚落坐荷花仙子便发话了,话中有意无意地特别强调了一个“掳‘字。 “早时有些记恨,到后来就不记恨了。这也说不上‘掳’,你可能相中了馨儿的特殊性吧?为什么成千上万人家的女儿你不掳,专门‘掳’了我的馨儿,这应该说是缘。今天我到是要感谢你这位师父了。”司马艾的话很真诚。 “司马庄主,听了你的话,我到佩服你的心胸。看来你是受了点内伤。这里就将就些住下吧!” 荷花仙子不问他这次来的根源,也不问昨天“剑庄”上发生的事情。她冰雪聪明,那样的争斗只是一劫,躲不过的。便抓住时机让艾馨儿回去,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今天司马艾到了岛上,那两把宝剑就自然而然的在她的掌控之下。 司马艾不知荷花仙子是敌是友,世人都在争夺他的宝剑。他相信荷花仙子也不例外。又回头想,先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他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君子,罗盛也不例外。罗盛自从以寻找荷花仙子的借口来到“剑庄”之时,他就看出此人不凡,城府很深。小小年纪根本不让人看到他的内心世界。不过自从见到罗盛之日起,他就对罗盛产生亲切感,他在罗盛身上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这也可能是缘吧?那天他把罗盛领到藏剑室,就已经对他信任了,即便今后罗盛把他杀了,他也绝不后悔。 当夜吃过晚饭后,荷花仙子吩咐艾馨儿把司马艾及罗盛送到另外一个小岛上,这小岛不是罗盛原来住的小岛,在荷花仙子的小岛之南。经过昨天昼夜的苦战及跋涉,司马艾和罗盛都已累得够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被困西湖 荷花仙子把司马艾与罗盛安排住下之后,与白素馨聊了阵闲话,探听她口中的虚实。得知他们现在还没有确定去向,心中暗自欢喜。她原来对三诏失去的信心似乎又找回来了。便决心先把司马艾等用友好的方式软磨硬拖困在西湖里,要攻其心——让他们把自己当朋友。如果他们不被利诱,那就让他们永远老在西湖里出不去,成为她手中的砝码,那也是无奈的下策。但回心想馨儿和她爹妈是不可分割的亲缘,疏不间亲,这是血肉相联的关系。看来那罗盛也不是等闲之辈。馨儿和他好像有一种割不断的关系。要是他们联系在一起,那她的计划将难以实现,世事难料。自己反而成了外人。也只好除了努力之外,还得顺其自然。而现在江湖人等已知道司马艾在小岛上,看来这西湖不可能安宁了 夜很静,她自信没有人能够闯进西湖,除非他想死。 月光朗照,湖里一片宁静,但宁静的西湖已充满了血腥。荷花仙子心里清楚,她所布置的机关已经在发挥它的威力了。在司马艾他们进湖之前,她就把湖里的机关装上,只留下艾馨儿撑船进来的那个壕沟。她料想这个壕沟,即使有人进来也走不通这秘密水道。这水道都是在卦爻中穿行,稍有不慎就有触发机关的危险。她十多年来的心血,事到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她有些得意,又有些酸楚。自己孤苦伶仃的在西湖熬了这多年,到底还是得不偿失。如花似玉的年华就这样虚耗了。 第二天清晨,荷花仙子在煮饭时才发现,缸里的大米所剩无几。晚上的米也不够了。本来岛上只准备馨儿与她的粮食,吃完了就到街上买,现在多添了三个人吃饭,按平时只须摆弄小舟,到街上买了回来就可以,而现在西湖外面危机四伏。她煮饭时,白素馨、艾馨儿也帮着烧火洗菜,她们都有说有笑。看着她们母女情深的样子,分别多年。少不了问寒问暖,叙思述情。荷花仙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毕竟与馨儿相处了近十年。这十年中建立起来的感情,的确是无法衡量。如果遇到危险,就是自己拼了命,也不会让馨儿受到毫发损伤,这份心情谁又能理解呢?就是馨儿的爹妈也不能理解。此时此刻,岛上的人多了,她反而感到莫名的孤独,眼前的一切景物都是那么陌生。馨儿有了父母,还有个风华正茂的罗盛关爱她。荷花仙子开始有些嫉妒了。 饭煮好以后荷花仙子叫馨儿给司马艾及罗盛送了过去。此后她们三个才吃。饭后她拿了布袋在湖面上飘然出去,她要去村里买大米。当她出到湖边,八卦阵的外缘时,见水里到处都是死人,那些死人被水泡涨了浮在湖面。她不觉胃在翻腾,想呕吐。平时她们喝的都是西湖里的水,想不到今天喝的是浸泡尸体的水。这下她可犯难了,即使买回大米,西湖里的水是无法饮用了。如何是好?但无论如何,大米是要买回来的。当她出得湖来,湖边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人,看来西湖是被包围了。那些人见她是个女人,也就放她出去。待她买了大米回来时,那些人早已在她前边阻着,个个手里拿着兵器。看来非等闲之辈,她视若无睹地向湖边走去,那些人唰地向她扑过来,各种兵器刺向她。她肩负着米袋不便相斗,便纵身向围攻的人顶上飞过,瞬间到了湖边。无奈何,身上负了几十斤大米,逍遥游难以使用,身后的兵器又至。她一怒之下,放下大米。挥动拂尘,向围攻她的人冲了上去。别看她手里柔软的拂尘,舞动起来比钢鞭还硬,只听到叮叮当当几声,已有四五个人的兵器被卷飞。其中有几人被她的拂尘扫得脸上血肉模糊。但围攻的人越来越多,把她团团围住,就是没有一个敢近身与她相斗。另外有一人把她放在湖边的大米倒在湖里。她见了怒从心生,一声清啸,如一道幻影,穿出包围圈,拂尘挥处,把倒大米的那人头颅刷得稀烂。又如一道魔影在众人中间穿插,一路八卦步走完,已有十几个人死在她的拂尘下。 “仙子别来无恙,你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了。”说话的是丰时。他声音不高但很自负。 “丰时,你养的这群奴才,瞎眼了,竟敢围攻姑奶奶。”荷花仙子怒道。 “有几个歹人,逃到湖里了,还请仙子别为难我们,你本来是我的座上宾,这些手下人冒犯了你,还请多多见谅。” “丰时,你这扶不起的阿斗。算我看走眼了,两面三刀,你一边应付我,一边把吐蕃顶在头上供奉。快叫你的这些奴才退开,不然,别怪我的拂尘不生眼睛。”荷花仙子声色俱厉地说。 “我劝仙子还是把人交出吧,我丰时认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挡。” 荷花仙子知道浪费口舌无益,便直扑丰时。就在此时丰时后面转出三个喇嘛。为首的是日尼喇嘛,挡在丰时前面。这三个喇嘛在蒲陀崆布控堵截,但司马艾等从山梁上走了,扑了个空,便被丰时招到西湖边来。荷花仙子见了喇嘛不想手下留情,便发疯了似的,拂尘一挥发出密密麻麻的暗器。她的暗器比绣花针还细小,无声无息,三个喇嘛知道厉害,便把乾坤如意圈舞得密不透风,挡在丰时前面,把她的暗器全收在乾坤如意圈上。原来这乾坤如意圈含有吸铁石。荷花仙子见暗器失效。便脚踏八卦方位,使出逍遥游,气运拂尘,围绕着三个喇嘛进攻。本来是三个喇嘛形成鼎足包围了她,但她的逍遥游太快,反而被她的无数幻影把他们包围了。三个喇嘛见状,不敢贸然进攻,只好把乾坤如意圈挥舞得滴水不漏般护住身子。这样荷花仙子便轻轻一跃,如只小鸟飞起,落到四五十丈远的湖面上,飘然而去。 荷花仙子回到小岛,不露声色。在无奈之下,到了傍晚,把缸里剩的大米熬了稀饭给众人吃了。她想乘夜间丰时他们不防,再到村里去买米。如若不然客人们受饿,她荷花仙子总觉得不是味道。到人睡夜静,她又出发了。还算好,夜里虽然有月亮,但天上云层很厚,月光不明,四野朦朦胧胧。她才弄回来了三十多斤大米。暂解燃眉之急。买米回来后,她独自拿了锄头,在岛边挖井,刚挖入地两尺多深就有水浸了进来。她心里安慰了许多,只要有米有水,她可以暂渡难关。正当井挖好之时,她听到了口哨声。这是她最熟悉的声音,朝思暮想的声音。但她不愿意这声音在此时此景出现。这声音使她的虚荣心受不了。她反复思考以后,就算自己丢了脸面,也还是比在丰时的面前丢脸为好。她下了决心,才在黎明时叫馨儿去把他接进湖来。 在天刚发亮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西湖南岸传了长啸之声。这啸声听来让人心惊胆战。司马艾听了,自愧在自己没有受伤之时也只有这人的八成功力。司马艾想,这个人来到西湖,很可能也是与他的宝剑有关。而罗盛也听到了,不但没有吃惊,反而脸上路出了笑容。知道是他师父峨眉逸士的声音。他听到这声音,不单是笑了,心也宽了,胆气也壮了。 “罗盛公子,你听到啸声了吗?” “师父,我听到了。” “这声音动人心魄,是敌是友分不清。” “师父,听这声音是我的师父——峨眉逸士来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罗盛睡不住了,他起床洗了脸。司马艾也起来了。他们站在小岛上向湖里望去。只见艾馨儿撑着小船站在船头,她的身后是一个白衣飘飘,没有胡须的儒者。小船渐渐划近了,划向他们所在的小岛过来。罗盛止不住心里的喜悦向船上的儒者挥手。 “师父……” “盛儿……” 小船还离小岛十多丈远,峨眉逸士轻轻一跃,如同只仙鹤飞上小岛。罗盛没有迎上去,而是把司马艾介绍给了师父。 “师父,这便是司马庄主。” 峨眉逸士将手中的拆扇递给身边的罗盛,然后双手抱拳,向司马艾道:“司马兄,幸会,幸会。”高兴极了地向司马艾伸出双手。司马艾与峨眉逸士双手握在了一起,大有相间恨晚的感觉。 罗盛与艾馨儿也为司马艾,峨眉逸士的相见而高兴,乍一相见。峨眉逸士便把真相告诉了司马艾,邀请司马艾移居蒙舍诏。司马艾见峨眉逸士光明磊落,诚心相待,更是腥腥相惜,相见恨晚。便爽快地答应了。 众人吃过早饭,峨眉逸士提出了邀请大家到蒙舍诏去建功立业。只有荷花仙子默不作声。当初她撇下峨眉逸士一气之下来到西湖,因为她要说服邓赕,浪穹,施浪三诏脱离吐蕃。她的努力没有成功,她有些懊悔,但她的性格很孤傲。又不愿在峨眉逸士面前失去面子,便凭她的智慧和毅力苦心经营了西湖。人非草木,焉能无情。十几年来,朝朝暮暮,峨眉逸士的影子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近年来那影子越来越纠缠得她食寝难安。她曾多少次到蒙舍窥看峨眉逸士,只见他为细罗奴统筹兵马,研究兵书。每到得更深。他便月下徘徊,轻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几次都差点动了真情,欲出面相见,也不知为什么,总是按捺住了自已的心跳。她在心里只是偷偷地独自流泪。到如今想来,就是心里装着那点虚荣。她心里在斗争着。 “可怜,可怜我师父吧?我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我代师父求你了!”罗盛扑地跪到荷花仙子面前。 “你师父,没有生嘴巴?”荷花仙子,脸一热,嗔了罗盛一眼,并把身子转向一方。 “我冒昧地叫你一声师娘,你不答应我就我就不起来。”罗盛办事有他的大胆执着的一面。他知道,峨眉逸士与荷花仙子之间的这张窗户纸,是谁也不会带头捅破的,他们都心性孤傲。 “师妹,莫非你真的要让我跪下请求才肯饶我吗?” “谁要你跪了,你说要我与你去,不去也不行。”荷花仙子的话出口,脸便羞得彤红,比先前显得更年青了。她已经发觉自己经失态,忙用衣袖遮住了脸。她的心在扑通扑通直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青龙桥上 夜里。一只小船在西湖通向洱海的罗时江上,向洱海划去。本来就顺风顺水,又在荷花仙子和艾馨儿两根竹篙的撑动下,小船若箭。刚到德源山青龙桥下,一阵疯狂的笑声在青龙桥上滚了下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早晚会来的。快献上宝剑饶你们不死。我的目的只要宝剑,阿弥托拂。”日尼喇嘛。 月光下只见日尼喇嘛和其他两个喇嘛。另外青云居士,一起站在桥上。 “你们别得意得太早,我已早料到你们有这一招,接招吧?”峨眉逸士与荷花仙子如两只大鹰离船飞起。桥上寒光点点,急如雨点的刀剑撞击之声。峨眉逸士荷花仙子与三个喇嘛斗在一起。青云居士冷笑着,在半边观看。 “盛儿,你们只管前去,这喇嘛,历来就是我手下败将。”峨眉逸士怕罗盛相助,中了缓兵之计,故催他们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青龙桥是石拱桥,离罗时江水面有三丈多高。桥面宽约丈余,桥西面连着云弄峰山脉,东连德源山。青云居士双手负在背后,将青钢剑也圈紧在后背。他没有关注身后的恶斗,而是注视着罗时江上渐渐顺水而去的小船。月光照在江面上泛起片片悠光。还有那白素馨和艾馨儿手中的竹篱点破江面泛起的波光。小船越来越远。消逝在朦胧的月光之下。有其说他在观看荷花仙子恶斗三个喇嘛。不如说他像在赏月。他的双手照常负在背后,仰着头注视着将已要沉入西山的月亮。八月十七的月亮未亏还亮。天上没有云彩。除了眼前的人影飘动和金属撞击声,一切都那般无声c平静。此时他似乎与眼前的恶斗无关,好像是一个局外之人。 青云居士无声无息地站着,像是一个树桩,但还是给峨眉逸士,荷花仙子的思想上带来一定的压力。虽然青云居士一向以正人君子自居,也没有什么恶名在江湖上传闻。但是有很多人在没有触及他的利益之时,就是正人君子,如果有人莫大的宝物摆在眼前,而且是稀世之宝,在这样情况下决不染指的人少而又少。这对君子而言,就是个考验,就是个问号了。在没有分清敌我的情况下,峨眉逸士c荷花仙子,不得不分心提防着青云居士。这样以来,他们的武功就大打了折扣。 青云居士还是像木桩一样地站着。 荷花仙子在日尼喇嘛三个之间穿来穿去,飞上飞下,像只白蝴蝶,她飘飘的白衣裙在月光下特别显眼。峨眉逸士侧在旁边掠阵。发现荷花仙子处于危急的那刹,才以闪电般的速度出上一招。只要他的折扇到处都化险为夷。如果没有青云居士在侧,以峨眉居士c荷花仙子的武功,早已把三个喇嘛打得落花流水,逃之夭夭了。 日尼喇嘛曾经多次夜探垅圩图巍宝山王宫,每次都被峨眉逸士发现,多次交手他都败在峨眉逸士手下。他虽是峨眉逸士手下败将,但论武功而讲只是稍逊峨眉逸士而已。今夜其他两个喇嘛的武功都与日尼喇嘛不相上下,内力也很相当。就是荷花仙子和峨眉逸士并肩其上也难在瞬间取胜。 日尼喇嘛布控在青龙桥,当他看到峨眉逸士时大大地出乎于他的意料。从开始交手,直到现在峨眉逸士在半边掠战,其实他心里在寻找战机,他素来足智多谋,特俱韧性,他知道不出手则已,当出手时就必须把握胜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青云居士来不及插手之时就要把三个喇嘛击败,或者击伤一人。他一直在观察,要分辨出武功稍弱的那个喇嘛,就像田忌样,只要出其弱者,其他两个喇嘛就好对付了。但他等待的这个战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此时听到荷花仙子已经喘气急促,三个喇嘛的喘气声也急促起来。荷花仙子手中的拂尘时而像闪电,时而像繁星闪闪。几轮急骤的攻击都被三个喇嘛手中的乾坤如意圈化解于无形。眼前的阵仗虽然紧急,敌我双方只要哪一个稍微疏忽,就会在瞬间命丧黄泉。峨眉逸士清楚地意识到,激战一个多时辰,荷花仙子与三个喇嘛都近于强弩之末了,好在荷花仙子的武功已臻于入化,这是她的优势所在。三个喇嘛的脚步已经缓滞,则强在内功深厚。 青云居士还是像个木桩样站在桥边。只是他负在背后的双手变成横抱胸前。他没有摆出孤傲的姿势来看将要西沉的月亮,而是注视着眼前的战局。又似乎在欣赏月光照射下拉长数倍的人影。人影在地上晃动,漂拂,穿插。 峨眉居士看似在掠阵,将在场的人的每个细微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每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起到决定的成败。正当此时,三个喇嘛手中的六支乾坤如意圈铺天盖地地向着荷花仙子的头上笼罩下来,眼看荷花仙子无法招架,无法躲避。就在电光石闪的刹时,峨眉逸士不得不救,也就是在这不得不救的之间捕捉到了战机。他身子晃动,如道幻影,只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六只乾坤如意圈尽收在他折扇上套着,套在折扇上的乾坤如意圈还在剧烈地转动磨擦撞击,发出闪闪的火星。 三个喇嘛惊呆了,他们发出的乾坤如意圈都具有千钧之力,着是他们练就的绝杀,有多少武林高手就死在这绝杀之下,料定荷花仙子血肉横飞,当场毙命。根本没有料到这绝杀被峨眉逸士破了。使他们还抱有一线希望的是,乾坤如意圈在峨眉逸士的折扇上向手上飞速移动,只要接触到手臂,就是钢铁之躯也会被绞断。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峨眉逸士一声清啸,只见他手臂向着日尼喇嘛一指,六只乾坤如意圈向着离他两长有余的日尼喇嘛闪电般射去,那去势太突然,太迅疾,带着破空之声,六只乾坤如意圈把日尼喇嘛上下左右都封住了。日尼喇嘛见状大吃一惊,眼看无法闪避,马上就要死于非命,只好聚毕生的功力把袈裟鼓得像斗篷一般护住自己,他这袈裟贯透内力,比生牛皮还有韧性,一般的兵器难以穿透,但令他想不到的是,峨眉逸士的功力非同一般,乾坤如意圈竟然穿透了袈裟划破了双臂,而且伤得不轻,庆幸的是他的功力深厚,双臂才没有被乾坤如意圈切断。 突来的骤变,荷花仙子惊魂未定。在六只乾坤如意圈向她铺天盖地罩下来之时,料定难逃此劫,非死不可,当下心里万念俱焚,脸如死灰。哪料峨眉逸士尽将乾坤如意圈尽收折扇之上,这才使她化险为夷,就在她惊魂未定之时,眼见六只乾坤如意圈在折扇上向着峨眉逸士的手臂上滑去。在这刹那她急得心将从口中跳出。即使她死于非命也不愿峨眉逸士伤到点皮肉。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峨眉逸士的存在比她的生命还重要。在她拼命向峨眉逸士扑去,想用拂尘圈住峨眉逸士手中折扇不让乾坤如意圈往手臂滑动之时。峨眉逸士一声清啸,折扇直指日尼喇嘛,乾坤如意圈带着破空之声飞了出去,她的心才咯噔一声沉了下来。拂尘在离峨眉逸士的折扇不到数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她不知不觉地向峨眉逸士苦苦一笑,是赞许,是感激难言的心情都在这一笑之中。 其余两个喇嘛见乾坤如意圈在峨眉逸士的折扇上飞速向手臂滑动之时,心想峨眉逸士的手臂刹那间就要绞断落地,心里暗自得意。根本想不到峨眉逸士有这般神力将六只乾坤如意圈尽数上下左右向日尼喇嘛破空而去。这真是匪夷所思,惊得目瞪口呆。但毕竟是经过阵仗的人,惊儿不慌。在日尼喇嘛双臂受伤的同时已舞起袈裟想遮住乾坤如意圈,但为时已晚,只晚得眨眼间。他们挽救日尼喇嘛未成,身子以贴近日尼喇嘛,便顺势左右一人扶住了,才免去了日尼喇嘛向前扑倒。他们去势未停夹住日尼喇嘛顺着罗时江边的小路跑去。日尼喇嘛虽然伤了双臂,但他足力未减,马上在罗时江边远去。 青云居士观看了整个恶斗的过程,从头到像是与他无关似的。待到三个喇嘛远去,他才向峨眉逸士,荷花仙子抱拳一揖。 “两位高人,今夜令我大开眼界了,后会有期。” 只见青云居士青衫一晃,向着三个喇嘛身后飘然而去。此时峨眉逸士心里恍然明白:青云居士是友非敌,如果他贪图玉龙c青龙两剑,他就会追随罗盛而去。明明看见自己和荷花仙子没有两剑在身,还守在这里,就足以说明了这点。他守在这里观战的主要因素,应该是,如果自己与荷花仙子斗不过日尼喇嘛他们时出手相助。但在他们久战三个喇嘛不下时,又不出手相助,这很显然,不愧是武林高手。观看了峨眉逸士,荷花仙子与三个喇嘛恶斗了半盏茶的功夫时,他心里雪亮:及使峨眉逸士,荷花仙子斗不过三个喇嘛,自保却游刃有余。他心向正义,但他不愿意介入这趟浑水,知道吐蕃喇嘛是不好沾染的,一旦沾染上了,他们就会把自己搅得不可安宁。 待到日尼喇嘛负伤而逃,青云居士飘然而去之后,峨眉逸士,荷花仙子才舒了口气。 荷花仙子在心里暗自感激,在自己生命攸关之时,峨眉逸士以命相救。这样的血性男子才是自己托付终身之人。 峨眉逸士暗自感到庆幸。在荷花仙子生命危急之时,竟激发出前所未有的神力,竟然一只折扇就抵挡住三个喇嘛的千钧之力。不但把荷花仙子的灭顶之灾化解于无形,还打伤了日尼喇嘛。他真的不敢设想,假入自己在那瞬间出手迟缓,或者是自己的功夫不到家,六只乾坤圈一齐落到荷花仙子身上,那荷花仙子这位绝世美人将会成为什么样。他想到这里,身子突然痉挛了一下,心里更加怜惜眼前这位佳人,更感觉到她的生命重于自己。 月亮还没有沉入西山,东山的平面线上已发出了鱼肚子白光,天已经快亮了。曙光投及的地方,山山水水,田野村庄渐渐明晰起来。 “琴儿,我们走吧!不知司马先生他们此时到了何处?”峨眉逸士对荷花仙子说。 琴儿是荷花仙子的闺名,在此地只有峨眉逸士一人知道。自从到了这蛮荒之地以后就再无人知晓。多年来,没有人这般亲切地呼喊过这名字了。此时在峨眉逸士口中喊出,是多么的亲切寻味,一时幸福不可名状。 荷花仙子嫣然一笑,白嫩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靥,樱桃小口中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脚尖轻轻一踮便从青龙桥上掠出数丈,轻飘飘地落在罗时江的江面上。她的身子好轻好轻,就像一片树叶飘落到江面一样。 峨眉逸士像只白天鹅,展开翅膀随着荷花仙子在江岸上飘然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天龙洞 第十七章 天龙洞 荷花仙子在罗时江上像片白云顺江飘去。峨眉逸士施展轻功紧紧相随。岸边小路时有时无,往往被芦苇阻断。凡是遇到芦苇阻路必须绕道的地方,峨眉逸士便施展登萍渡水的轻功在芦苇尖上点足而过。江面泛起的岚气,岸上飘来的稻谷清香,丝丝缕缕地被他们呼吸进去,清馨及了。黄谷千亩,芦花似雪。一片一片地抛在身后,眼前又一片连一片地扑面而来,清风飕飕,衣裙飘飘。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成为自然界的自由分子,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峨眉逸士,荷花仙子正在心旷神怡之际,四只乾坤如意圈丛芦丛后破空向飞来。听到风声,峨眉逸士,荷花仙子已经辨明了暗器飞来的方向与速度。乾坤如意圈是向着峨眉逸士而来的。峨眉逸士像脑后生了眼睛似的,折扇往后一挡,四只乾坤如意圈被他的劲道反弹了回去,听那风声之劲,比发向他的劲道还猛。在此同时荷花仙子冲天而起,直向躲在芦苇后边发暗器的喇嘛扑去。 两个喇嘛偷袭峨眉逸士未得手,接过峨眉逸士折扇反弹回来的乾坤如意圈,顾不上双手震得酸麻,回身往天龙洞跑去。荷花仙子的拂尘总是离跑在后面的那个喇嘛一两寸。峨眉逸士也跟着追了去。本来峨眉逸士,荷花仙子不愿意追杀负伤的日尼喇嘛。只要郁刃浪剑在司马艾他们手里安安全全地到达蒙舍就行了。偏偏这两个喇嘛躲在芦苇丛后偷袭峨眉逸士。这样便惹得荷花仙子怒从胆边升,将他们追杀到云弄峰上。 云弄峰是苍山十九峰的最北一峰,山脚下就是洱海的西北角,天龙洞离海边里许。日尼喇嘛双臂负伤以后被另外两个喇嘛送到天龙洞找神医天龙子医治,他们将日尼喇嘛交给天龙子以后,心里还为日尼喇嘛的受伤感到耻辱,便回到罗时江边偷袭峨眉逸士。 日尼喇嘛与这两个喇嘛是同门师兄弟。日尼喇嘛居长,第二个叫日布,第三个叫龙布。他们三个的年纪悬殊只是一两岁,都不到四十岁。因为日尼喇嘛被派到神川督府当活佛,谋反施浪c浪穹c邓赕三诏归附吐蕃。近十年的时间不见成效。吐蕃大活佛又派了日布c龙布来帮助日尼喇嘛。因日布c龙布二位喇嘛才到神川督府不到一年,所以知道他们的名号的人少之又少。 荷花仙子紧追日布c龙布不舍,转眼间已经到了天龙洞。日布c龙布在荷花仙子的追杀下心想只有把荷花仙子,峨眉逸士引入天龙洞才有战胜他们的可能。如果不入天龙洞,他们必败于荷花仙子,峨眉逸士的手下无疑。日布,龙布知道在空阔地带决斗,绝不是荷花仙子,峨眉逸士对手。他们的轻功与荷花仙子c峨眉逸士相去甚远,只有在洞里荷花仙子,峨眉逸士的轻功就无用武之地。 眼见荷花仙子形影不离追着日布c龙布进了天龙洞,峨眉逸士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心想着两个喇嘛在洞里可能有埋伏,助手。一旦进入洞里就凶险难测。另有一层忧虑就是日布,龙布想到的,在洞里荷花仙子的轻功施展不开。凭武功修为也难胜两个喇嘛。峨眉逸士虽然想到洞内凶险,但荷花仙子已经进入洞里。他也就从容不迫地追了进洞。他的身子刚一进洞,一只乾坤如意圈就带着风声劈面打来。他折扇一挡,当的一声随着火花四溅,那只乾坤如意圈已被他打落地上。原来日布,龙布只计算荷花仙子的短处也忘了自己的短处,他们的全靠如意圈在空旷之地可以来回旋转,在四五长内飞旋自如,威力倍增。到得洞里乾坤如意圈就使用的不如意了,只能握在手中当铁锤使用,放出去没有旋转的余地飞不回手中。 虽然晨曦已从东方射来,但洞里很阴暗。越往里走,越是昏暗。一般的人进到洞里就必须执火照明,不然就全都成了瞎子。峨眉逸士练过夜视的功夫,但他在洞外的强光之下,突然进入到洞里,一时很难适应,便干脆闭上眼睛一步步往洞里走去。之所以他艺高人胆大,全凭听力就可以辨清楚那一个方向来了暗器,如同在月光下睁着眼睛一样。他知道荷花仙子的夜视功夫超过自己。自小与她在漆黑的房里练夜视功夫,她可以把每颗针数到一清二楚,可他自己做不到。至今比荷花仙子逊色多了。其实在漆黑的房间里数黑墙上的绣花针,长久锻炼能使眼睛有适应黑暗视物的过程。 峨眉逸士清楚地听到使乾坤如意圈袭击他的那个喇嘛,袭击不中便往洞深处去了,连乾坤如意圈都来不及捡。他摸索着凭感觉往里走,渐渐地他听到了六个人的呼吸声,心里觉得纳罕。就算三个喇嘛都在洞里加上荷花仙子也才四个人,怎么会有六个人的呼吸声呢?潜意识使他睁开眼睛。突然眼前一亮,只见正前面离他五六丈远的地方,在油灯的照耀下,石榻上躺着日尼喇嘛,还有上清道长。荷花仙子就站在日尼喇嘛旁头边,拂尘挽在右手上,日尼喇嘛紫檀色的脸上看不出有失血过多的样子。上清道长的脸色白中带青,好像中了毒。日布,龙布也在侧边靠着石壁而立,一脸毕恭毕敬的样子。昨夜那嚣张暴涙的神情荡然无存。一个白发披肩,白眉弯弯地垂到两颊白髯拖胸的长者在给日尼喇嘛扎钢针。峨眉逸士知道这位长者就是誉满六诏的神医天龙子。峨眉逸士与他又数面之交,固然认识。 提起这个天龙子,到是个神秘的人物。他在六诏之地行医有多少年?谁也说不清楚,如今七八十岁的老人在孩童时见他就是现在这般摸样。不知他有多少岁,也不知他是哪里人。他居无定所,身背一个药筐,肩扛一把药锄,携带一包钢针,四处采药治病,然而不要病人的银两,只要给他一两天的粮食就行。从来不居住村落家户之中,哪里有溶洞就在哪里住上一宿。海边的小船,他想撑哪只就哪只,海边的老人小孩都认识他,尊重他。有时泛舟洱海,垂钓消磨,便吃住都在船上,几天几夜不靠岸。洱海中他最爱去的地方要数赤文岛。 前几天他在蒲陀崆采药,住在山上,中秋节夜见丰时的兵丁追着司马艾等人到蒲陀崆,上清道长伤在罗盛的利剑之下。在司马艾等仓促离去之后,天龙子便来到上清道长身边。他探了探上清道长鼻息,尚还有气。知道这是中了三步倒的剧毒。幸好上清道长封了自己的血脉,不然已见阎王去了。天龙子拿了解毒药撬开上清道长的牙齿,将药塞进口中。然后把上清道长搬到天龙洞里医治。这也是上清道长命不该绝,有幸被天龙子碰到了,才捡回条性命。六诏的人都没有见过天龙子使用过武功,至于他如何将上清道长一百几十斤重的身躯弄到天龙洞,这就是个谜了。 荷花仙子也认识天龙子,当她追着日布,龙布两个喇嘛进到洞里,日布闪进了洞里的岔道想前后夹攻她。她的夜视功夫已臻完善,洞里跟洞外几乎一样。她已见日布闪进叉洞,心知有诈,但她自恃轻功过人,紧迫着龙布追了进去,拂尘正挥龙布的后脑上的哑门穴时。突然听到天龙子的声音。 “仙子,住手。” 这声不大,但清清晰晰地传到荷花仙子的耳朵里。天龙子的声音恰如一道命令,荷花仙子才从拂尘上收回劲力,就是如此拂尘也在龙布后脑上扫出了几道血痕。 天龙子非武林人士,但他乐善救人,施恩于患者,这是只有一颗慈善的心是达不到的。他几十年如一日,用行动来普及他的善心,才赢得六诏人的尊敬和爱戴。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面前伤人,如果他出声制止,任何凶残的人,只要是认识他的,都停止了行凶残杀。 龙布袭击峨眉逸士不中,只好提着一只乾坤如意圈乖乖地站到日布身旁。 峨眉逸士看清楚了洞内的六人,才知道是天龙子制止了这场杀戮。 “天龙先生,晚辈不知先生在这里。幸会,幸会。” 峨眉逸士双手抱拳向天龙子恭恭敬敬作了揖。 “先生怎么与仙子来到这里?稀客来临,老朽这里连个坐处都没有,愧对先生了。”天龙子满脸慈祥,很客气地对峨眉逸士说。 “哪里,哪里。天龙先生这般客气,就把故人见外了。”峨眉逸士又向天龙子作了个揖。 “先生初来天龙洞,不妨欣赏一番洞里的奇景。待老朽把着喇嘛手臂上的血止住了,才与你叙旧如何。”天龙子边与峨眉逸士谈话,边在日尼喇嘛的穴道上扎钢针。 被天龙子提醒。荷花仙子从前没有来过天龙洞,也想欣赏欣赏洞里的奇景。便狠狠瞪了日布,龙布一眼,在他们面前错身而过,来到峨眉逸士身边。令她纳罕的是,上清道长怎么也会中毒,奄奄一息地躺在石榻上,若在平时她可能要同上清道长聊上几句,但此时上清道长身上的毒害未散出尽,如果说话毒气就会上升,影响治疗。 峨眉逸士,荷花仙子放眼向洞顶和两壁看去,只见形状各异的石乳钟,栩栩如生,琳琅满目。各种形状让你展开思维去遐想,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整个洞里就像是一条艺术长廊,各种各样,各种风格流派的雕塑。神韵潇洒,形象逼真。若在平时,两个联袂而游,慢慢鉴赏何不快哉!但是此时,他们心里所牵挂的是罗盛,司马艾的安危。就是置身于琼瑶仙境也无心欣赏。 峨眉逸士与荷花仙子虽然没有开口 交谈,但他们心有灵犀,想到一起了。 “天龙先生,晚辈不便打扰了,改日又在拜访,请保重。” “恕不远送,二位自便。” 当峨眉逸士,荷花仙子出来到天龙洞口,洱海边的一轮红日正冲破朝霞,金光四射。朝霞映在海水里,就像盛开了百里桃花。点点波光渐渐镀上了金色,极目望去,大厘城东方的海面上无数船只铺成一片。峨眉逸士,荷花仙子同时一惊,估计罗盛他们被邓赕诏的诏主丰咩带兵包围了。便不约而同展开轻功向洱海边奔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朝霞如血 罗盛他们的小船通过青龙桥后,顺利地过了罗时江进入洱海。他们尽量把小船划向东方的海岸,如果往西边水路更近一些,但怕丰咩前来夺剑。 船越往海心划去,海水越深。原来用竹篙已经触不到海底了。艾馨儿,白素馨只好把桡片派上用场。海水在月光下发出白光。顺着海平面望去,海水茫茫,一轮明月沐浴在水中央,天是多么的宁静,只有桡片拨水的声音。司马艾躺在船里,就像躺在一片树叶上随着微微的波浪向海东岸荡去。 船划过了银梭岛,一切都很平静。这已是后半夜时分。如果按这样速度划去,四五个时辰就可以到达海南岸的山息龙了。到了那里就进入了石桥诏的领域,石桥诏与蒙舍诏结盟多年,到了石桥诏郁刃浪剑就平安了。 罗盛站在船头,望着南方,思潮总是难以平静。他心里在想:浪穹诏的丰时是邓赕诏丰咩的同胞兄长,他们虽然有时勾心斗角,但在患难时又能同心协力,令他最为担忧的是,怕丰时勾结丰咩在洱海上堵截郁刃浪剑。他本人不甚懂水性,司马艾又负伤在身,如果丰咩真的出兵在海上堵截,到那时寡不敌众如何是好。后悔船到洱海时没有选择往陆地上走,唉!事事难料,就选择了陆路也难保全郁刃浪剑安全地到达蒙舍。 司马艾已经看出了罗盛的心思,便安慰地说: “罗盛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必考虑过多了。是你的东西就是雷打也打不脱,不是你的东西就是含在嘴里也会化掉。只有顺其自然的好。” “师父,你的伤现在好些了吗?” “这点伤无什么大碍。”司马艾停了又说:“现在有两股真气在脊椎间相碰。六合神功是我所创,可能是哪一个层次练错了,有走火的象征。按我的感觉,只要这一道关过去,我的六合神功就要告成了。只是现在还找不到疏通两股真气的诀窍,即便虎子不打我这一锤,也会产生这样的现象,弄不好就靠虎子这一锤助我练成神功。” 司马艾故意找些话题来分开罗盛的忧虑。 “你的师父,峨眉逸士,深谋远虑,我们走水路定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会想办法来接应我们的。” “我担心他们被三个喇嘛纠缠着难以脱身。还有那个是敌是友难以分辨的青云居士。如果他出手帮助三个喇嘛,事情就麻烦了。” “以你师父的性格是不会恋战,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我们顺利地通过罗时江。即使青云居士相助三个喇嘛,也把他和荷花仙子奈何不得。但据我了解,青云居士为人正派,正邪分明,是绝对不会相助三个喇嘛的。” 在划船的艾馨儿,根本体会不到江湖的凶险,也就不关心司马艾和罗盛的谈话。小船从罗时江进入洱海之时他就心旷神怡起来,她生在赤壁胡,长在西湖,在她离开西湖回家之前,与她所交往认识的人只有爹,妈,荷花仙子,罗盛。其余对外界一片陌生。也没去过其它地方,此时她的心在月光照耀下的洱海,一望无际的洱海上畅游着。 她自从见荷花仙子在赤壁湖上飘然而来那时起,就爱上了水。水与她结下了不解之缘。 洱海,的确太大了,在夜里望不到边际。这洱海里没有荷叶,船上又没有棕笠可以使她借以“逍遥”的工具,如果有一件可供“逍遥”的工具就好了。艾馨儿在心里惋惜。她很羡慕荷花仙子,荷花仙子不借用任何工具在水上来去自如,随心所欲。像现在的她,在这洱海上,万一丰咩真的带人来夺剑,自己的逍遥游无法使用,那如何是好。 “师父,我们还是把船划到洱海东面去吧?”罗盛征求司马艾的意见。 “如果江湖人等,丰时丰咩都在堵截我们,无论水路陆路都免不了这一劫。”司马艾的话好像不在乎郁刃浪剑,不在乎自身的存亡。 “师父,我的想法是,应该扬长避短。在陆地上对我们比较有利一些,如果在海上,这小船一破,我们就全都去喂鱼鳖了。” “你估计到海东岸还有多远?”司马艾问罗盛。 “海岸模糊,很看不清,按陆地上的距离去估计,还有十二三里吧。” “这约需要个把时辰,天亮以前可以赶到。” 司马艾同意了罗盛的意见。 司马艾的话音刚落,海东岸似乎在同一时间里亮起了十数盏灯,齐刷刷地闪亮在罗盛的眼睛里。 “师父,东岸亮起了十数盏灯。” “就向灯亮的地方划去。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如果堵截我们的人实力在灯亮之处,他们就不会亮灯了。他们一起把灯点亮,证明他们怕我们从海东走,在那里威吓我们,好让我们避虚就实。” 罗盛听司马艾的话说得在理,便同意了。此时见了灯亮,他忐忑的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反正一场恶战即将开始。要顺利地通过洱海是不可能了。 船上暂时归于平静。 若在平时,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洱海,在这幽幽的明月下,白素馨少不了要唱曲调子,展展歌喉。但今夜的明月,今夜的洱海与往昔不同。他们是为了躲开江湖人士,丰时丰咩的追与堵,为了安全地划过洱海到达蒙舍,她才按捺住心情,所以辜负了好天良夜。此时他们的行踪已在敌人的意料之中,唱也一样,不唱也一样。白素馨按捺不住,一曲白子调子从口中飞出。 翠茵茵 唱个调子给你听 唱给星星听不见 唱给鱼儿水又深 唱给苍山不答应 唱给洱海无回声 掏心掏肝唱给你 只要你爱听 歌声悠然,情意深长,打破了洱海的宁静。歌声贴着水面,湿漉漉地向远方飞去。 翠茵茵 一个月亮在天上 一个月亮在海心 它是谁的心 哥是天上明月亮 妹是海水清又清 哥心落到妹心里 心心才相映 听到白素馨的歌声,小船里的司马艾,罗盛,艾馨儿都心情泰然了,好像前面等着他们的不是腥风血雨的恶战。而是永远的良辰美景。 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洱海亮了,远山渐渐清晰。东边的十数只小船里的灯光灭了,那些小船与他们相隔不到两三里的距离,很显然那些小船一字排开在向他们靠近,来意已经一目了然。 司马艾起身观察了片刻对妻子与女儿说:“向南边划去,别向他们靠拢。以我们的速度在个把时辰内,他们还近不了我们。” 白素馨,艾馨儿听了司马艾的话,把船头拨向南方。船里暂时寂静,只有桡片划水之声。 白素馨,艾馨儿用尽技巧地划船,船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人人的心理只感到小船行得很慢。 对方的船只也调了头向海东边一条线地向南方划去。看得出,对方的意图就是要把他们逼在海中,不让上岸。此时好像双方在进行比赛,哪一方也不甘待慢。 司马艾已经料定,一场恶战就在眼前,怎奈两股真气在脊椎之间顶撞得越来越厉害。不用功疏通还好,一用功疏通就好似断裂般疼痛。他历来性格开朗,对于生与死看得不那么重要。但现在他不得不考虑船中其他三人的安危,身置此境,自己无力自保怎么还谈得上保护其他人呢? 白素馨,艾馨儿都知道事处关键,必须加快速度,抢到堵截的船只前面,他们没有言语,只顾拼命地划船,力求达到最快速度。在这秋天的早晨,带有寒气的海上,他们汗如雨下,把衣服都湿透,被汗水打湿的衣服外面蒸发着热气。 海东的船只如一条长蛇向南划着,速度非常之快。但凡生活在洱海边上的居民都有一身好水性,划船成为生活中活动的主要组成部分,对于划船,他们就向生活在草原上的人骑马一样。还更有的是他们在海东岸养好力气,等待司马艾他们到来。然而白素馨,艾馨儿则是整整在海上划了一个通宵,力气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虽然他现在划着的船只速度还是非常之快,这是全凭他们拼命的精神支持着。 西边海面边的一支船队在海面上拦腰向东划着,有一只大帆船,而且是楼船,还有无数小船。这只船队原来是藏在海湾里的柳树荫下,直到发现之时,这只船队已经行驶近海面之中了。 罗盛一直站立在船头,待到他发现这只船队时已经明白,自己这只小船已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支船队拦着他们去向之前抢划了过去。 事已至此,再抢划也是徒劳无益。 “师娘,馨儿,别再划了。前面那支船队很快就会阻挡住我们的去路了,不如停下来养养力气。” 白素馨,艾馨儿一心只在拼命地划船,没有看到前面海上的动静。听到罗盛的话时停下桡片,才看见前方五六里远近的船队。 白素馨,艾馨儿无声地望着。 司马艾躺在船里一直无声。 罗盛在此时反而镇静得无声,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惊慌的神色。 停了桡片的划动,小船在波浪上无奈地颠簸。 天上的太阳还是像往常一样亮得无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九章 受困洱海 也半个多时辰,东边的船队与西边向东行驶的船队会合了,形成一个九十度的鲁班尺,又像一把张开的大钳子。 两只船队稳住了船只,在等待着司马艾的小船到来,可是等了半个多时辰还不见司马艾他们的小船移动。两只船队变化阵型,像一个张开的大口袋,有序地向司马艾他们的船只兜了过来。 船队以很快的速度将司马艾的小船兜进了“口袋”。帆船上的红旗在挥动,是在指挥快船把“口袋”的口子扎住。如果从天上看下来,司马艾他们的船只就像是在庞然大口之中。 船队的包围圈逐渐收拢,包围圈缩小,原来船只连线的状况变得拥挤,便有船只退出在外边又围上一层。圈子越缩小,围的层数越多。一通擂鼓之后,丰时c丰咩兄弟俩并肩从楼船中走出,到了船舷边上,靠近船栏。丰时,丰咩同时仰天狂笑,笑过之后丰时向小船上的司马艾说: “司马先生,我兄弟料定先生必定从这里经过,特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司马艾的小船毫无反应。 “擂鼓,奏乐,欢迎司马先生。”这是丰咩说的,他的话音刚落,楼船两侧的帆船上鼓声齐鸣,唢呐齐奏。同时六声炮响,震耳欲聋。这阵仗比王子娶亲还隆重;比各诏主的光临还隆重。 罗盛向楼船上望去,丰时,丰咩几乎高矮胖瘦相当,相貌相同,若是分开了来,不是十分亲近的人还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在他们身旁排了江湖人士,武林高手。两旁的帆船上每边有九只大鼓,九只唢呐,鼓声震动,唢呐声响入云霄。罗盛心里清楚,这是诏主欢迎诏主的上等礼仪。 一通擂鼓奏乐过后,海面上归于寂静。 “司马庄主,本诏主知道,以往有愧对你的地方还请见谅。今后本诏主一律对你以礼相待,奉为上宾,就请庄主上船来。我们一起共图大业吧。”丰时对小船作了个揖说。 司马艾的小船还是没有回音。 丰咩拱手向小船里的司马艾道: “司马先生,你我素未谋面,但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相见恨晚,有幸在这里迎接先生,实在是我诏的庶民有幸。”丰咩的话说完,向司马艾行礼的双拳还抱在胸前。 丰咩盼着司马艾回答他的邀请。 小船上依旧寂静无声。 “司马先生,你一路辛苦了,我派兵丁送去给你一壶美酒解渴如何?”这是丰咩向司马艾说,话中有试探的口气。 丰时,丰咩多次的讨好问话,司马艾都听在心里,他明白,今天只有上丰时的楼船,才能保得船上四人的平安。丰时,丰咩不过就是冲郁刃浪剑大动干戈,还冲着他的造剑技术。顺了丰时,丰咩的心意,为他们铸剑,这样后半生还可以保平安,妻子与女儿也可以享福。但作为一个仗义之人,难道就为自己家庭的幸福而生存,屈居于丰时,丰咩这样的人之下,苟且偷生呢?那就有违大丈夫的本质。再说罗盛虽然也是为了郁刃浪剑而来,但他的所作所为不愧是君子之风。难能可贵的是他小小年纪就具有英雄的本色,此人今后的事业不可估量。难道我要在后辈之前丧失良心,有失于义吗? 司马艾信心已定,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够丧失自己的名节。他鼓足勇气,想从船板上爬起来,但上下肢已经达到了不听支配的程度。 丰咩见司马艾不答应,估计司马艾已经默认了。便叫了一个兵丁划了小船载了美酒给司马艾送去。 司马艾的小船停泊在丰时,丰咩的船队包围之间,小船成了船队的圆心。这圆心离船队有五丈的圆周。 丰咩派出送酒的小船船身刚好摆直。船上的兵丁就被白素馨霸王鞭里发出的铜钱打中左眼。那兵丁仰面落水,送酒的小船晃荡不停。 白素馨知道司马艾的性格,绝对不食这嗟来之食。又怕派来的兵丁有诈,便把那兵丁打死了。 丰时,丰咩看在眼里,他们毫不动声色,脸上的笑意依旧。丰咩根本想不到眼前的这个美妇人竟会用霸王鞭发暗器,心里感到稀罕。压根里没有把死去的兵丁的性命放在眼里。 在小船放弃划动之时,罗盛心里就有打算,心知,今天在丰时,丰咩的包围之中,看来难逃这一劫,悔不该连累了司马艾全家。为了自己的霸业,为了这两把剑就给司马艾全家带来了灭顶之灾。事业的成败在于人心,以人心来与这两把剑相比,那么这两把剑就轻得微不足道了。只要司马艾全家存在,今后不愁造不出好剑来。丰时,丰咩不就是为这两把剑么?拿给他又何妨,我只要有司马艾全家安全到达蒙舍就行了。 罗盛主意已定,便向楼船上的丰时,丰咩抱拳道: “二位诏主,司马先生在中秋那天被虎子打中了脊椎,现在已经瘫痪了,我可以代表司马先生把郁刃浪剑送给你们,但你们不能伤及司马先生全家,而且在得到郁刃浪剑之时起,撤出你们的船队,让司马先生全家来去自由,不能有半点难为他们。” “使不得,罗盛公子,郁刃浪剑只能属于我们。”司马艾道。 他知道罗盛是为郁刃浪剑而来之后,对罗盛不但没有鄙视,而且从心里喜欢上了罗盛。现在罗盛要把得到的郁刃浪剑送给丰时,丰咩,不就是为了换取自己一家人的平安么?他听到罗盛要把到手的郁刃浪剑送给丰时,丰咩,心里更加器重罗盛了。 司马艾说给罗盛的话全部听进丰咩的耳朵里。 “小子,郁刃浪剑是司马庄主的,他不同意,你能主得了事么?”丰时对罗盛道。 “诏主,你们不是看见了吗?司马先生已经被虎子打残废了,那天丰时诏主在司马先生身旁,难道没有看见?现在小船上我说的话算数,诏主的话算不算数?” “小子,你是司马庄主的什么人?”丰时问。 “我是他的什么人,这对诏主有问题吗?依我的看法,关键是谁能把郁刃浪剑送到诏主手中。” 罗盛说完话,回头看着白素馨,艾馨儿。他这一眼就是在征求白素馨,艾馨儿的意见。。 白素馨艾馨儿似乎读懂了罗盛的眼神。母女两干脆从船舷上移将下来做坐到船里藏有郁刃浪剑的那块案板上,这一坐就已经向罗盛明确地表示“郁刃浪剑不能送”。 “师娘,馨儿,我知道郁刃浪剑是师父的心血凝聚而成,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为求得平安,我们就把剑送给他们吧?” “盛儿,你有所不知,丰时是个背信弃义的人,你现在把剑送给他们,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剑在我们的性命就还在,如果把剑送给他们就等于把我们的命送给他们了。所以说‘剑在人在’。” 罗盛与白素馨的谈话,丰时,丰咩都听到了,丰时哈哈大笑着。 “小子,郁刃浪剑不是你的,但只要你把郁刃浪剑送到我手里,我就依你说的去办,放你们一条生路。”丰时有些得意地说。 “诏主,想必你已经听到我正在与司马夫人商量的话了。” “小子,你到还识时务,你们几次从我手里溜掉,今天你就插翅也难飞出着包围圈。我们就在这里围困你们十天半月,你们的船上没吃没喝的,看你们能熬多久,到那时嘿嘿” 丰时的话意,人人都听得出来,熬个十天半月,等到小船上的人饿死了,他们就自然而然地得到郁刃浪剑了。 “诏主,你也太小觑我了,别的办法没有,把剑折断我还是做得到的。”罗盛不卑不亢地说。 罗盛的这话击中了丰时的要害。 “算你狠,小子你也不想想,如果剑折断了,你们也就随之而亡了。” 丰咩听了丰时的话,知道事情严重,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郁刃浪剑,便出言圆滑过去。 “小兄弟,刚才我的王兄是和你开玩笑的,不过他的话你也得考虑。” 司马艾在左掌卜了个六壬神课,便对罗盛说:“盛儿,我时下卜了一课是速喜,‘速喜’的解释我已经教过你了,你细心琢磨一下就懂得我的意思了。” 罗盛听了司马艾的话,他明白师父的意思说:很快就有人来相救了。但谁才能来救他们呢?只有师父峨眉逸士,也只有峨眉逸士才能料到他们困在海,只有峨眉逸士才能救得了他们。 罗盛干脆坐到船舷上,把背向着丰时,丰咩的楼船。 艾馨儿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便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向着北边的小船上的兵丁们望去。 她的杏目到处,那些兵丁们看着她,一个个嘴巴张得老大。他们被艾馨儿的美色惊呆了。 一阵微风从南吹来,只听见噗通,噗通的声音,那些张着嘴被艾馨儿惊呆了的兵丁全都落到了水里,海面上溅起浪花,小船不停地在水面动荡。 北边船上的兵丁突如其来地掉到水里数十人,没有掉到水里的寥寥无几,这使丰时,丰咩大吃一惊,以为就司马艾他们的人来了。怎么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来了呢?而且来的人功夫不弱,更不是一两个高手的力量能偶达到的。等到镇静下来,环顾四周,有什么高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更使丰时,丰咩大费猜疑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莫非他们的行动触怒了海神。 兵丁们掉水的原因只有罗盛知道。这就与他刚进西湖见到艾馨儿时一模一样。但到此时他也说不清道不明,其中的原因在哪里?但有一个根本,这与艾馨儿分不开。 掉到水里的兵丁们,有水性的呛了几口海水自己爬回小船上,水性差的在水里呛得哇哇的上下沉浮。丰咩的兵丁不愧训练有数,虽掉下水里数十人,但其它船上的兵丁只是一时惊傻了眼,身子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大一会功夫,海水里只剩下三具尸体,被水呛死的这三个兵丁不懂水性。呛饱了水挣扎着爬上船里的,正扑卧在船舷上哇哇地将灌到肚子里的海水倒出来。 刚才丰咩的兵丁掉水这一幕引起了罗盛的思考。这样蹊跷的事是怎么在艾馨儿身上产生的呢?如果把这个原因找出来,让她尽情地发挥,尽量地使用,咱们就可以脱身了。但罗盛绞尽脑汁也找不出其中的原因。 太阳已在东山升起一长多高了。 围攻他们的兵丁已经在小船上像木偶一样站立了约半个时辰。这好长好长的半个时辰。罗盛还没有这样难熬过,这半个时辰好像过了几度春秋。 这时白素馨紧握着司马艾的手,一脸关切无奈的样子。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减轻他身上的痛。这时司马艾就像死了没有埋葬的尸体,也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痛楚把他折磨得脸变了形,脸上全无血色。往日的英雄气概已经荡然无存。若是疼痛能够分担,他愿意把司马艾身上的疼痛全部分担到自己的身上。 “夫人,你没有必要为我的疼痛而伤神痛苦,我不是经常与你说过,吉人自有天象么?我知道我不会死,但我还没有找出能够化解这两股真气的办法。夫人,你是知道的,我练的这套六合神功是我自己创造的,难免有些层次上的差错,到我悟通了其中的原理,神功也就练成了。我这六和神功如果练成,他可以与混元神功媲美。聚天地六和精气于凡胎肉体,到那时就是金钢不坏之躯了。” “夫君,你别再安慰我了,你的心思我懂得。” 白素馨心里伤感,白子女子重情重义,往往喜欢唱曲调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翠茵茵 我是线来你是针 你是花针前边走 我是花线随后跟 刀山火海一起下 上天入地一条心 只要情深和意重 永远不离分 白素馨的歌声如泣如诉,特别在此情此景中,更是催人泪下。连丰时,丰咩都听呆了,他们暗自心里赞叹:司马艾有妻如此,真的令人羡慕。 空气凝固了。 包围着司马艾小船的兵丁们,从来没有见过像艾馨儿这样美如天仙的白子女子,而且这些兵丁都是血气方刚之人,是有血有肉的身躯,见了这样美丽的女子,不动凡心的人,除非他有病。 不知不觉中一股微风又从南方拂了过来,船上的兵丁们一个个像喝醉了酒的汉子,扑通扑通之声响不绝耳,包围的兵丁又倒入海里数十人,这次比前次更甚的是倒入海里的兵丁大多数没有挣扎,直接呛了几口海水就沉入海底去了。很明显地看得出来,没有挣扎就沉入海底的兵丁原来就是前次曾经掉到海里的兵丁。 丰时,丰咩被这次突变产生了疑惑,他们疑惑艾馨儿会使迷魂大法。丰咩正要发令东南西三面的兵丁放箭时,恰好艾馨儿见兵丁们像醉汉倒到海里就爬不起来忍不住要发笑,刚好回过头来面对着丰咩这方。丰咩不见艾馨儿的玉容则已,如今一见就足以使他丢了三魂,落了七魄。顿时使他产生了占有艾馨儿的欲望,他在心里暗想:什么郁刃浪剑不郁刃浪剑,只要有眼前这女子陪伴终身,此生足矣! 感到奇怪的是司马艾,白素馨,怎么这些兵丁像中了剧毒似的倒到海里就爬不起来?司马艾,白素馨惯使毒,对每种毒药的毒性都非常了解,但从来没见过,也没有听过像这些兵丁所中的这种毒药,前次倒进海里的兵丁只死了三个,而这次倒下去的兵丁却大多数都死了。 其实司马艾不知就里,倒到海里的兵丁不是被毒药毒死,而是海水呛死。 丰时知道司马艾善于使毒,在赤壁胡剑庄他就体验到了,司马艾使用毒药的精道之处,眼前这种现状,他认为司马艾又发明了新的毒药,他推测这种毒药应该是无色无味。为什么两次倒到海里的兵丁都是北方船上的?因为风从南方吹来,就把司马艾在小船上投放的毒药吹拂到了北方,所以两次倒到海里的兵丁都在北方。丰时悟通了这一层,心里暗自得意,但他绝对不会把这秘密告诉丰咩,因为目前死去的兵丁都是丰咩的兵丁。更何况兄弟两人夺取郁刃浪剑,待到夺到手了,还得与丰咩再争夺一次。两把郁刃浪剑他都不能放弃,少了一把心里都不会平衡。本来郁刃浪剑是他浪穹诏的人所铸,更不能落到外诏人手里。 丰时的为人阴险毒辣,笑里藏刀。 丰咩则好色多疑,兄弟两人虽然是一母所生,性格却完全不同。 这次丰时来邀丰咩夺取郁刃浪剑,生怕丰咩疑心他有诈,只好带了十个兵丁而来,如果带来的人多了,怕丰咩看出他的实力压过了丰咩,丰咩不愿意与他合作。就只带了十个武林高手,对丰咩只说是“兵丁”。刚才他看到丰咩看艾馨儿时的眼神,知道丰咩这个好色之徒在打艾馨儿的注意了。所以谋划要把郁刃浪剑和艾馨儿一起弄到手,把他作为与丰咩交换郁刃浪剑的砝码。但如何才能活捉艾馨儿,他也一时想不出最好的办法。现在对方的力量显然比己方弱得太多,司马艾已失去武功,白素馨的毒镖虽然厉害也不必畏惧,艾馨儿千娇百媚,年纪太轻,即使有武功也不可能有多高,唯一的是那小子,不知是什么来头,在赤壁胡剑庄就一直在自己身边,直到他抢了郁刃浪剑,一剑使出,只一招就杀死七个高手。总的来说,这小子才是真正来夺取郁刃浪剑的对手,如果强攻,只要一番乱箭就把对手解决了,郁刃浪剑就可以到手了,怕就怕这小子弄个鱼死网破,把郁刃浪剑毁掉。要智取又没有好的办法。 在丰时为自己盘算之时。丰咩对眼前发生的事态震惊不小,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数十个兵丁,便令后面的小船上的兵丁补了那些兵丁的位置。到兵丁就位以后,他又在打艾馨儿的如意算盘。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如何才能到手呢?他想了用天罗地网法。对,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捉到艾馨儿。他主义已定,便独自转入船舱里,对贴身武士交代了一番。那武士便下了楼船,划了只小船向西边的大厘城方向去了。 一个多时辰过去,罗盛还想不到脱身的办法,特别担忧司马艾的伤情。他心想:擒贼先擒王,只要把丰时,丰咩其中一人擒到手里就好办了,就可以迫使他们把自己这只小船送到石桥诏。如果在赤壁胡剑庄把丰时杀掉就好了,但现在后悔已晚。 一道白影从小船上飞起直扑丰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势极快极猛。到得罗盛刚及楼船之上,剑尖离丰时的颈部不到半尺之远时,丰时身边的武士才反应过来,刀剑齐出,直逼罗盛。好个丰时,不愧久经沙场,罗盛的剑离他的颈部不远分寸时,心不惊,脸不变,不退反进,用足猛力一掌向罗盛拍去。罗盛只想一击必中,擒住丰时,浑不顾身,自然胸前门户大开。罗盛悬在空中,身无支撑点,自难躲开丰时这掌。好个罗盛,在生命危急之间,不慌不乱,他看清楚,化解了丰时的掌就难避武士手中的刀剑。在这十分之一秒时间,剑锋下垂落在丰时的右肩之上,借剑之力后身向空中立起,这样一来丰时的掌拍空了,武士的刀剑也击空了。在众武士的刀剑用老还未收回之瞬间双足下垂,踏在武士的刀剑上纵身往后跃回小船。哪料到脚下的着力点劲道不足,还离小船丈许就往下落去。罗盛想:这下完了,自己不懂水性,落到海里性命难保,万一丰时乘此之际,乱箭齐发,自己不被海水淹死,也浑身被射成刺猬。当他掉离水面还有尺许距离之时,脚下好像踏到什么硬物,下意识的反应,脚在硬物上一点纵身返回小船内。 罗盛的进攻返回一气呵成,像一只大雕,即使是大雕也没有这般灵捷。他的行动把包围在小船周围的兵丁们惊得目瞪口呆。心想如果罗盛的这一击是对准自己,那只有去见阎王。就是船上的武林高手也暗自心惊,要是罗盛的这一击对准的是单独一个人,要化险为夷也没有把握。 原来白素馨见罗盛突然间飞起去刺杀丰时,没料到攻击没有成功,反被丰时与他身边的武士逼了回来,眼看罗盛就要掉到海里,便毫不思索地拾起小船上的在罗时江撑船下来时用的竹篙伸到罗盛脚下,她也不知道这支竹篙能不能救起罗盛。哪知罗盛的轻功在她意料之外,这支竹篙便凑了效,救起罗盛。 听到船舱外有喧哗声,丰咩从船舱里出来,罗盛早已返回小船中。所以刚才精彩的瞬间他没有看见,他扫视了包围的船只一眼,见没有异样,便把全部的心思投到小船里的艾馨儿身上。但使他不尽如意的是,艾馨儿的背朝着他这方,便无法欣赏到她那赏心悦目的玉容,感到有些落魄和遗憾。 “哈哈哈”丰时被罗盛袭击,不怒反笑。他中气充沛,笑声远扬。 “你这小子胆略不错,有英雄本色,本诏主招纳江湖英豪,看重的就是你这样的年轻人。你在江湖上闯荡,不如归了本诏主,有的是荣华富贵让你享受不完。如果你携了郁刃浪剑来归我,那么郁刃浪剑也归你使用,于你于我不是两全其美吗?”丰时不愧是要干一番大事的人。他尊贤爱能,身边聚了不少能人贤士。但他哪里知道罗盛是蒙舍诏主细奴罗之子。他这样的方法引诱在其他人身上可能生效,用于罗盛则失之可笑。 丰咩听了丰时对罗盛说的话,心想:这王兄果然足智多谋,然而他哪里又知道,我已经派人去布置“天罗地网”了,到了那时你的如意算盘就要打错。 “王兄,别再理他们了,你看日头已是巳时,我们准备吃早饭吧。把你带来的兵丁分配到包围的小船上,以防不测。”丰咩对丰时说。 楼船是专门为丰咩游海所造,船上起居饮食一应俱全。丰咩不提吃饭则已,提起吃饭,顿时饥肠辘辘,才意识到自己饿了。 船舱里已经摆好了饭菜,菜的香气一股股袭来,把丰时都逗馋了。 时值八月,正是而海里的弓鱼上市的时间。到此季节打捞的弓鱼,腹内无食无屎,不用剖腹,每尾弓鱼重约二两,如果放到称上仅仅只平旺而已。所以在市场买弓鱼,不用称,数了尾数便知重量。 弓鱼独洱海里有,是天下鱼类的上上者,味鲜嫩,甘甜。用洱海水煮,香鲜独特。在海上煮弓鱼更是方便,将海水在砂锅里煮沸,把鲜活的弓鱼放到砂锅里,盖上盖子,弓鱼在砂锅里活跳乱跳几下便死了,只要两盏茶的功夫就熟了,再放上食盐,不用任何香料,吃起来其味鲜美,原汁原味,美不可言。洱海边的人把这样的煮鱼法叫做“河水煮活鱼”。为什么不叫“海水煮活鱼”呢?其实洱海就叫“西洱河,”也可以叫“洱河。” 桌上唯独一大钵盂“河水煮活鱼”。有两副碗筷,一坛荞子酒。丰时,丰咩对坐了,自斟自饮,鱼的香气弥漫在船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章 六合神功 在丰时,丰咩的心目中,司马艾等人已经是网中之鸟,瓮中之鳖,怎么也逃不脱了。 “王兄,我兄弟二人在此喝酒吃鱼,这让我想出了一个办法。”丰咩说着用眼盯着丰时。 “王弟,你的鬼主意就是多,莫不是船上的那个小姑娘使你上心了?” 丰咩摇了摇头,表示不是:“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可以让司马艾等人束手就擒。”丰咩故意卖弄关子。 丰时知道这位王弟的性格,说话总是爱卖弄自己的才华,故没有理睬。 其实丰咩也有独到之处,想当年兄弟二人共守浪穹诏,他找准时机,经丰时同意,带领二百兵丁,一夜攻下了大厘城,创建了邓赕诏,但他成为诏主之后,便沉溺于酒色之中,无心打理政事,开拓疆土。 丰咩见丰时只顾自己喝酒吃鱼,不在追问他要说的话,便禁不住自己说了。 “王兄,你想想,我们在喝酒吃饭,让司马艾等在船里饿它个七八天,到那时我看他是要剑还是要命。” “王弟想的办法只是一厢情愿罢了,还得看那小子愿不愿意,要是有人来相救他们,你的计划就破产了。” “这事由不得他们了,洱海的两岸我已经布置了兵将把守。我还有其它的办法收拾他们。”丰咩不甘示弱,看来对自己的安排很有信心。 丰时听丰咩说:“洱海的两岸我已经布置了兵将把守。”才恍然醒悟,丰咩的两员大将山大猷,虎啸都没有到达海上,原来还以为丰咩把他们留下守城呢! “王弟,你把两员大将都派出去了,就不怕有人偷袭你的大厘城,就像你当年偷袭大厘城一样?”丰咩诡计地笑了笑,没有回答丰时。 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司马艾心里明白,因有他在船上,拖累了其他三人,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后顾之忧。以往他卜的卦很灵验,按“速喜”应该就会逢凶化吉了。但今天怎么“速喜”的征兆还没有出现。他想爬起身来看看被困的情况,便伸手抓住船沿用力起身,突然间小船失去了重心,竟然翻了。把船上的四人尽数翻倒了海里。这突来的奇变谁也没有料到。 丰时,丰咩连声:“可惜,可惜。”丰时可惜的是郁刃浪剑沉到海里。 丰咩可惜的是再也没有艾馨儿了。 正在惋惜声未停时,司马艾沉水的地方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就像从海底向空中放了巨炮。紧接着,水柱冲天,波浪激荡。那水足有一丈多粗直冲到十来丈高才落下来。在水柱落下来掀起的巨浪比冲天时更甚。把包围的小船掀翻了一圈,落水的兵丁们在波浪中挣扎。就连两只帆船和丰时,丰咩乘坐的楼船也晃荡不止。 丰时,丰咩可惜声还未止时,被这海底爆炸掀起水柱吓得面如土色。 海底爆炸之时随着水柱冲霄带出了两个人,一个是艾馨儿,一个是罗盛。 罗盛怀中抱着装有郁刃浪剑的案板。 罗盛和艾馨儿乘着水柱冲天之时向外飞跃,艾馨儿身轻如燕,却越过了包围圈以外。奇怪的是,她的双脚触到海面时没有下沉,而是像踏着荷叶一样地漂浮起来。但艾馨儿自己没有发觉。罗盛怀抱案板身体较重,刚好落到了一只船上,这只小船是外围船,所以没有被巨浪掀翻,船上的兵丁见罗盛天神般从天而降,已经吓得瘫软在船里。 艾馨儿还未回过神来,便声嘶力竭地喊着:“阿爹你在哪里?阿妈” 艾馨儿疯狂地越过包围的船只,奔向落水的地方。她清楚阿爹不会水,而且他现在浑身动弹不得。她最牵挂的人是她的阿爹。她阿妈会点水性,暂时自保可以。 艾馨儿奔到翻船的地点,只见丈余方圆的一个水窟深不见底。她不顾一切地跃进水窟,她不但跃不下去,反而被水窟中吹出的气流把她掀起两长多高,停在空中。 在旁边的人看来,艾馨儿不着任何物体悬在半空。就是传说中神仙能够驾云,脚下也要踩着云朵才能在空中停留。 现在的艾馨儿比神仙更神了。 船上的兵丁武林奇士,丰咩被眼前一幕接一幕的奇迹惊得若在梦中。只有丰时镇静自如,好像他眼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艾馨儿停在半空不知所措,她的心目中只有自己的爹妈。便空中呼喊着。 约半盏茶的时间,突然艾馨儿下落,在艾馨儿坠落的同时,她脚下丈余宽水窟刹那间合拢,在合拢之时,中间激起盆口大的一支水柱约在丈余高。也就在水窟合拢时,因为压力的收缩,海面的大小船只一齐动荡摇晃起来。 其实艾馨儿的下坠,水窟的合拢,水柱的上冲就在同时。 艾馨儿坠落下来还未触及水面又被水窟合拢时激起的水柱冲了上去。待到水柱回落又才落到了海面。 艾馨儿认定自己的爹妈已经丧生海底了,便挥着青虹剑疯狂了一般向围攻的兵丁一圈儿地砍杀过去。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罗盛也看在眼中。他隐隐地感觉到第一次水柱破海而升起,艾馨儿被气流推在半空,水窟的合拢,与第二次水柱的升起都与司马艾有关,弄不好司马艾已经练就了盖世神功。但现在海面已经平静了,还不见司马艾与白素馨出现。难道是自己的推测错误了吗?他见艾馨儿发疯般地乱砍乱杀,便从后面的小船跃到前边的小船里,船里的兵丁认为罗盛要伤害他们,便将各自手中的兵器向罗盛招呼去,罗盛无心伤人,只用于手中的案板挡开兵器,因为他的力道过猛,便把船上的兵丁震到了海里。小船也在他脚下摇晃动荡。 “馨儿,我在这里。”罗盛发出内力喊艾馨儿。 艾馨儿听到罗盛的喊声,回过头来看到了罗盛。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晃眼间在水面飘然而来,罗盛伸手将她拉到船里。 “罗盛哥哥”艾馨儿哭了,抱住罗盛伤心地哭了。就像小孩子受了委屈见到父母一样。 “馨儿别哭了,你的‘逍遥游’已臻完善了。你听着,师父,师娘很快就会出现了。” 罗盛知道,此时此刻,艾馨儿最担忧的就是她的爹妈。除了用他的爹妈来安慰她,其它再用千言万语,灵丹妙药也起不了作用。 果然灵验,艾馨儿止住哭泣悲伤地问: “盛哥哥,你是说我爹妈没有死?” “我肯定,他们没有死,不信马上奇迹就会出现。” 其实罗盛对司马艾,白素馨的生还,只是抱有一线希望,一种推测,给艾馨儿一种安慰,哪怕是暂时的安慰。 自从司马艾等被包围,丰时一直没有见到郁刃浪剑出现,他一直在观察郁刃浪剑的所藏之处,但连郁刃浪剑的影子都没有发现。当司马艾的小船翻沉时,他心里一凉,郁刃浪剑从此永远藏在海底了。又见罗盛被水柱推了出来时抱着一块方板,原来以为罗盛是为了救身才抱了方板,现在在船上了,罗盛为什么还抱着这块方板呢?料定郁刃浪剑就藏在这块方板里。 “小子,先前你要交出郁刃浪剑,司马庄主不同意,现在司马庄主及夫人不可能生还了,只要你依附于我,你也有了出头之日,郁刃浪剑也归你所有。” 罗盛心想,丰时果然厉害,他已经看出来郁刃浪剑就藏在我怀抱中的这块方板里。 “诏主,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司马先生及夫人马上就要出来了。”罗盛说司马艾及白素馨马上就会出来,主要是吓吓丰时,再之才是坚定艾馨儿相信爹妈没有死的信念。 罗盛的话还未离口,海面上一声轻响,司马艾和白素馨双双从海里直冲出海面一长多高,待到落下来时,说巧不巧,恰恰落到海面漂浮着的桡片上。司马艾脚点桡片横掠犹如天神降临,船上的兵丁早骇得魂飞魄散。 白素馨一直注意着司马艾的伤情,她一个疏忽,司马艾就落水了,慌忙中伸出右手一抓,正好抓住司马艾的手关节。重量坠在这边,小船失去平衡就翻了。他们只感到身体往下沉。好久好久才沉到水底,司马艾憋不住气,便呛了一口水,在他呛水之时,只感到白素馨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溜到他身上,加上海水压力,水越深压力越大,压迫着浑身的穴位,只感到体内发出一声巨响,他便昏过去了。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醒了过来,只见周围阴沉沉的,好像躺在了十多丈深的井里,还看到了蓝天白云。他不知道这在哪里,是什么地方,莫非是自己已经死了。但又感到体内力量充沛,真气源源不断循环着,先前脊椎间的疼痛消逝,此时浑身的舒服。他渐渐清醒过来,发现白素馨卧在他的胸上,她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便把真气从右手上输到她体内。不多一会儿白素馨苏醒过来,感到真气悠悠缓缓地从右手流了过来布遍全身,白素馨睁开眼睛看到了司马艾,他先前的痛楚在脸上消失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更加清澈明亮。 “夫君,你好些了吗?” “不但好些了,我的六合神功已经告成,你看我们在什么地方?” 白素馨回过头往上方望去,她一时懵得不可言状。 “夫君,我们莫不是掉到井里了?” “不是井里,是海里。你看四周都是半透明的海水。” 司马艾说他们在海里,这才勾起了他们掉进海里那一刻的记忆。 什么都有巧合,都有机会,巧合与机会就是“缘”。如果司马艾不掉进海里,他已经走火入魔,只有死路一条。如果没有海水的压力压迫了周身的穴位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掉到海里,没有外力的援助,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与他挽手掉下来的是个男人,吸到了阳刚之气,则心肝迸裂,也只有死路一条。 偏偏与他手挽手掉下来的人是白素馨,白素馨是练过内功的人,而且是女人。 有这么多的巧合聚在一起,聚在司马艾的身上,才凑合他练成了六和神功。 当然这些是司马艾不知道的,永远也不知道。 “夫人,你屏住呼吸,让我再疏通一遍真气,我们就出海去。” 司马艾清楚正因为他身上的真气排出去才产生了海中的这个井。如果他的真气收回,海水也就合拢了,所以叫白素馨屏住呼吸。不出他之所料,他收回真气,海水也就合拢,把他们覆盖了。他把真气在体内循环了一周天,感到真气在体内流畅无阻了,就拔地而起,身体轻飘飘地冲出海面。幸好他与白素馨手挽着手,不然冲出水面的距离不可能只有一长多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一 天罗地网 司马艾打心里高兴,原以为所卜的“速喜”课是峨眉逸士,荷花仙子来救。谁知自己的神功告成,这真是莫大的喜事。 司马艾,白素馨冲出海面,最牵心的就是罗盛,因为罗盛是个旱鸭子,掉到海里必死无疑。馨儿在水上是她的所长,逃身是不成问题,哪知道放眼便见罗盛与艾馨儿双双立在船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司马艾,白素馨跃出海面时。丰时也不得不吃惊了。在他惊魂未定时,司马艾向着罗盛挥了挥,罗盛会意,抢了只外围的小船,把船上的兵丁打下水中,回手向围攻的小船甩了个劈空掌,小船便快速在海面飘出五六丈远。 司马艾白素馨也抢了只小船,司马艾向罗盛一样发了个劈空掌,小船的速度比罗盛的小船去得更快,后发先至。两只船已经在平行线,中间隔着五六丈远近。 艾馨儿脚踏水面紧跟着罗盛的船只。 罗盛,司马艾一掌过后,就再没有着力点,这才想起找桡片划船。使他们意外的是,船上没有桡片,桡片握在划船的兵丁手中,他上船时把兵丁打到海里,桡片也就被兵丁拿到海里。罗盛急中生智,双掌向海面斜拍过去,船向前移动了两三尺,因为掌力是斜拍在海面上,力道多数在海面上斜滑过去了,着力不多。司马艾也效仿罗盛,可收效甚微。 丰咩慌了,怕司马艾等逃去,就命令兵丁向司马艾,罗盛放箭。兵丁听到命令将箭向着司马艾,罗盛射去。罗盛只好把放在船里案板拿起挥舞着挡箭,艾馨儿也挥舞着青虹剑来挡箭。这样一来射向他们的箭都被挡掉落在海里。小船只能在海面打转。 司马艾挥动衣袖挡箭,但功力透到衣袖上就像一个盾牌,射来的箭不是被挥到两侧,就是射到衣袖上也不能穿透衣袖纷纷落到海里。 有了司马艾这块“挡箭牌”,白素馨抽出别在后腰带上的霸王鞭。向着射箭来的兵丁发去。她的铜钱镖从不虚发,每镖都打倒一个兵丁。 丰咩边指挥兵丁放箭,边叫船只重新组合去包围司马艾,罗盛的船只。不到一盏茶功夫,丰咩又把司马艾,罗盛包围了。只是这次的包围圈拉得很大,约有三十几长远,原包围的船只是三层围合,而这次是单船围合。 丰咩为什么把包围圈扩大呢?他知道司马艾,罗盛的功夫了得,圈子拉大了,就是司马艾,罗盛想施展袭击,也不容易得手,白素馨的铜钱镖也射不到。反之,他手下的兵丁的弓弩却能射到司马艾,罗盛他们,水上交战弓弩是最能控制战势的兵器。,只要暂时把他们围困住,等到他的“天罗地网”铺好了,就可以把司马艾,罗盛引到“天罗地网’之上,到那时连人带剑一网打尽。 司马艾,罗盛两只船又被围困在核心,两方就这样僵持着。 丰咩的后继人马大量赶到,搬运来了“天网”,“天网”是张渔网组成,每张网栓系两根长竹竿上,每两个人执住渔网,竿长达三丈。使用起来收缩自如。网丝紧密,用生麻编织而成,菜油浸泡,水难浸入。网线上系上密密扎扎的鱼钩,人不可近。举起有三丈多高,不大一阵,这样的“天网”已经顺着包围圈围了一圈。 丰时,丰咩把身边的武林高手安置到“天网”的外围助阵,这样的布置,司马艾,罗盛想要飞越“天网”实在是难上加难。近处靠不拢,有强弓硬弩射住阵脚。而且他们的小船离“天网”有三十来丈远,就是能飞越过去,在这三十来丈远的空中也会被弓箭射落下来。 司马艾,罗盛一筹莫展。 丰时,丰咩的包围圈在向西边移动,羽箭从东面的兵丁手里射来,距离越近,弓箭劲道越强。 司马艾罗盛已经看出丰时,丰咩的阴谋,这很可能是要把他们逼向西方的阵地,或者是西方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但在东方弓箭如雨步步逼近的情况下,司马艾,罗盛不得不抵挡射来的羽箭。 罗盛手中的案板舞得像个风车,形成了铜墙铁壁,把射来的羽箭尽数挡落海面。 司马艾则衣袖鼓风,把射来的羽箭反射回去。因为“六和神功”已经练成力大无比。初时他反弹回去的羽箭还伤了部分弓弩手,但上前围攻的兵丁拿起了盾牌挡掉他反射回去的羽箭。 前面一圈的兵丁组成了盾牌的墙,弓弩手专门躲在盾牌后面射箭。 船只渐渐逼近,司马艾,罗盛立在各自船头把向他们射来的羽箭尽数挡落海面。不多一阵子他们的小船前面的海面上已经浮满了箭杆,海面只见箭杆不见水。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丝毫没有退意。 艾馨儿躲在罗盛身后打不起注意。 白素馨躲在罗盛的身后显得特别无奈。她霸王鞭里的铜钱早已射完了。 “馨儿,你准备好用青虹剑挡箭。”罗盛准备让包围的船只再逼近点,自己能够越过“天网”之时,飞跃出去砍翻射箭的弓弩手。 约离包围的船约三丈远的时候,罗盛飞身跃起。但包围的兵丁训练有素,把弓箭尽朝罗盛射来。飞在空中的罗盛无奈,只好挥动手中的案板挡箭,这样一来,飞跃的速度就减慢下来,眼看无法越过“天网”,急中生智,把案板向网的中央顶了一下,借力返回小船。幸好还未中箭。 罗盛的这一举动,司马艾看在眼里。在罗盛离船跃起之时,心想,这不愧是个好办法。只要飞越渔网就可以把船上的兵丁砍杀掉,冲破一道缺口,再抢船逃去,他在心里暗笑。这一次可不能忘记拿桡片。想到此际心里一惊:包围的弓弩手向罗盛射箭,如何是好,在空中无着力之处,罗盛如何抵挡射来之箭。不出所料,罗盛跃起一丈多高时,羽箭都射向罗盛。待要出手相救,他的小船与罗盛的小船相距有四五丈远,即使出手也有远水难救近火之嫌,不然他甘愿身上中箭也要救罗盛。 围攻的船只又向司马艾罗盛逼近了丈许,司马艾在心里衡量,他自己的功力要超出罗盛许多,如果在罗盛起跃之时换成了他,这一跃成功无疑,要是罗盛跃起之时没有抱着五十多斤中的案板,凭他的武功,飞跃“天网”不成问题。罗盛虽然没有成功,他所抱的也成障碍,也成福,要是没有这块案板,可能被乱箭料穿身子。是祸是福难以说得清楚。 司马艾也想到过罗盛之举,就是身后的白素馨带来了后顾之忧,白素馨武功甚低,只玩得一手暗器。这暗器在当年只是为了射鸟,闹着玩儿发明的,当时在铜钱镖上没放毒药,浸上毒药是后来的事。要是他冒冒失失地举动,没有他的掩护,白素馨必被乱箭射死无疑,为了白素馨他就不能胡乱冒险。 眼前十分危急,包围的船只再近数尺。扰钩,掏绳都全部会向司马艾,罗盛的小船招乎过来,特别是弓弩,距离越近,羽箭的劲力越强,速度越快,防不胜防。 司马艾见情况危急,便叫身后的白素馨用手划水,虽然速度太慢,小船还是渐渐与包围圈的船只拉开了距离。 罗盛见了,也叫艾馨儿像白素馨一样把船往的后边移去。 罗盛,司马艾的小船往中心移去,包围的船只停泊着不动。只见数只小船在外围向刚才攻击他们的船只送箭,一捆捆抱到船上。司马艾,罗盛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原来是攻击他们的那些小船里的箭快要射完了。早知道这样,他们不应该后退,待到箭射完供给不上之时,就可以抢到围攻的小船上。但此时才明白,已经为时已晚。 苍山上每沟每箐都生长着山竹,取之来做箭,真的是取之不完,用之不绝。所以船上的兵丁用箭就太奢侈了。 先前攻击他们的船只又向前移动了,来的速度很快。 在东面的船只向前移动时,整个包围圈的船都往西移,在移动过程中丝毫不乱,秩序井然。 司马艾c罗盛被迫向西移动,他们的两只船凭白素馨c艾馨儿划水,速度太慢。逼迫他们向西移的兵丁见速度慢时就把箭乱射来。司马艾c罗盛不愿与兵丁纠缠,也就挥手相助白素馨c艾馨儿划船。他们的船速度快,围合的船只速度也快,大概西行两里多水面,围合的船只不动动了,司马艾心想,到要看看丰时c丰咩耍的是什麽花招。 司马艾坏视一圈,只见围合的兵丁部分下到水里,不大一会,下到水里的兵丁上了船,每人的手中都拉了条绳子,司马艾不知是什麽玩意,一心想看个究竟,渐渐兵丁手中的身绳子收了上来,围合的船只在缩小包围圈,圈子渐小,有的船只退到了外围,在外围形成包围圈。待到兵丁把海里的绳子收玩,就看到网沿露出了水面,整个围合圈都是这样。司马艾心里纳闷,莫非水底下布了一张大网。 司马艾没有猜错,在他们两只小船之下的确有一张大网。这大网方方四十来丈,由很多小网拼接而成,这是丰咩的创意,命名为“地网”。他派人组合了这张大网,已经闲置在海边的仓库里一年多了,似乎已经忘记了这张大网的存在。是艾馨儿点燃了他的欲 火时才猛然想起。他要用“天罗地网”来活捉艾馨儿和郁刃浪剑,便派谴手下去摆这张“地网”。摆这“地网”煞费功夫,用了四十多张小船,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展开,固定在一丈多深的水面下。在“地网”布置好之后,才命令东边的兵丁和武林人士对司马艾c罗胜进行强行攻击,迫使他们把小船划到“地网”中心。 这时,丰咩的目的已经达到。 包围圈越缩越小,退出的船只越来越多。 不到半个时辰包围圈已缩小到十来丈,包围圈的外圈,小船已经围了四五层。“地网”的外沿收到围合的小船里,网的底部还铺在水里。 这“地网”不但从海底兜住了司马艾c罗胜的小船,也兜进了大量的游鱼,空间小了,游鱼在其中活蹦乱跳,包围圈里到处都是溅起的水花。 丰咩在楼船上向司马艾发话“:司马庄主,先前我又是擂鼓c又是唢呐欢迎你,把你当高等佳宾,哈哈 此时也不为晚,只要你归附于我,交出郁刃浪剑,你还是我的座上佳宾,你不为自己作想,也要为家人作想。”丰咩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可惜司马艾是铮铮傲骨的汉子,除非自己心甘情愿以外。不论是引诱强迫c他都不会丧失气节。他心里清楚,今天是难逃这“天罗地网”,但他不会放弃。 见丰咩的话对司马艾起到了作用,丰时靠近船舷对司马艾道: “司马庄主,时下的状态你比我更清楚,我知道你重名节,也不愿意伤害你,我给你半盏茶的时间考虑,不然你就插翅难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二章 金姬、银姬、玉姬 峨眉逸士,荷花仙子出到天龙洞外时,洱海里铺满朝霞,海上船只乱成一片,正是司马艾c罗盛被包围之时。 峨眉逸士c荷花仙子知道情况不妙,第一感觉就是司马艾c罗盛被包围了,便离开天龙洞,从云弄峰飞奔下来。 云弄峰离司马艾c罗盛被包围的海岸约个把时辰的路程,峨眉逸士料定包围司马艾c罗盛的人一定是丰咩,若是其他人没有这样的实力,能够移动上百只船。心想;自己与荷花仙子二人,冒然前去,抵挡不了丰咩。便与荷花仙子商量,让她去救司马艾与罗盛,自己不会水,去了也无济于事,而且丰咩的实力很强,只有先去石桥诏搬救兵。石桥诏与蒙舎诏联盟多年,关系较好,但请他们出兵相救也是件不容易的事,事情危急,只好凭三寸不烂之舌,厚着脸皮去了。 到了海边,峨眉逸士提起内功往南而去。 荷花仙子沿着河岸向司马艾c罗盛被包围的地方飞奔而去。事也奏巧,此时有三个鸠僚姑娘在岸边的柳树下乘凉,三只大象自由的放牧岸边。荷花仙子没有见过大象,突然间见这庞然大物,鼻子老长c耳如扑扇,就像一座小山,被惊呆了。大象背上还驮着比花轿还大的一个“花轿。” 荷花仙子突然间碰见大象,急忙刹住脚步,这时,三个苗苗条条,身着筒裙的鸠僚女子挡在前面。这三个女子的身法好快,就像一阵风。 三个女子挡在荷花仙子的前面,离地不到丈许。一股浓浓的麝香气味扑鼻而来。荷花仙子不知这三个鸠僚女子为何挡住她的去路。这下使她犯难了。来者轻功特高,不知她们有何意图,她放眼打量一下对方,只见这三个女子的身材一模一样,只见一个穿杏黄色衣裙,一个穿海水绿衣裙,另一个穿银灰色衣裙,个个曲线玲珑,十足的美人胚子。穿黄衣的那人,项链c手链c凤头簪全部由黄金制成,凤头簪镶着五颗黄宝石,项链上有一颗鸡心黄宝石,如真鸡心大小;穿绿衣的那人,头上的绿玉簪镶蓝宝石,项链c手链则是用黄金镶边结扣的绿玉石,项链上的鸡心是镶的红宝石;穿银灰的那人,银簪c银项链c银手链,项链上挂了个银制的百家锁,锁边镶着十二颗米粒般大的红宝石。三个女子均脚蹬木屐。 当然荷花仙子打量这三个女子,只是瞬间的功夫,但也就是这瞬间,就把三个女子看得扭捏不安起来。 “大姐,你为什么这样看我们,”穿杏黄衣服的女子很有礼貌的问到。这女子的问话天真c直爽,没有修饰,这倒把荷花仙子问得不知所措。 “ 你们是姐妹,荷花仙子答非所问地问。 “是的,大姐。我是金姬,是老姐。”指着穿银灰色衣裙的那人,“她是二姐,叫银姬。”又指着穿绿衣裙的那人,“她是三妹,叫玉姬。” 在金姬介绍两个小妹时,她们都有礼貌地弯腰行礼。 在金姬作介绍时,荷花仙子才发现,金姬的牙齿是黄金镶嵌着的。虽然金姬的汉语生硬c蹩扭,荷花仙子还是听清楚了。 荷花仙子心里想,如果这三姐妹穿上同样的衣裙,那么她们的父母也分不清谁是谁了。她心里牵挂着司马艾c罗盛他们的安危,便也学金姬她们三姐妹的样子,双手抱胸,俯首弯腰向她们行礼道:对不起,失陪了,我先走一步。荷花仙子说完,转身就走。她的脚步好快,话刚说完,人已飘出一丈开外。但金姬三姐妹的脚步更快,已经抢在她前面挡住了去路,笑得花枝乱颤地说: “大姐,你好漂亮,多陪我们耍耍。”金姬三姐妹同时出声,嘴型一样,好像是一个人说出来。 荷花仙子看在眼里,心中明白,这三姐妹的轻功与自己不相上下,只好耐下性子,再向她们行礼道:今天我有急事,不能陪三位耍,我们改日再会。 三姐妹异口同声地道:“我们从永昌以西而来,还没有碰到像大姐一样漂亮的女人,更没碰到走路比风还快的女人。” 她们的话让荷花仙子听得不着边际,不知道她们有什么目的,看来今天是遇到鬼了。 “三位姐姐,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就是要你陪我们耍耍。” “陪着耍,我没有时间了。”荷花仙子满脸严肃的说。 “大姐,你别生气,你生气时更好看。”还是金姬说。 “三位姐姐别开玩笑了,我真的要走了”荷花仙子强调着。 “大姐,你这般着急,莫不是去会情人?”这是玉姬说,她的神态有些扭捏娇羞。在玉姬开口说话时,荷花仙子才发现他的牙齿是黑的,像黑漆漆过一般。 荷花仙子虽然已年近三十,但从来没有听到过“会情人”这样的话。这话在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口中说出来,顿时使荷花仙子脸飞红霞,艳若桃花,更娇媚了。 “大姐,你一定是去会情人,不然你的脸怎么会突然红了呢?”玉姬偏着头,好像在欣赏荷花仙子的美色,一脸玩皮相。 荷花仙子被三个鸠僚女子弄得啼笑皆非,好像她们童心未改,口无遮拦,天真里有夹杂着几分邪气。她急着要去救司马艾c罗盛,便一鹤冲天跃了起来,本想从她们头上飞过去,那知道三个鸠僚女子飘然升起,后发先至,在空中拦在她前面。她顺手扬起佛尘,照着中间的银姬扫了过去。荷花仙子本无伤人之意,只想逼开银姬好让自己过去,那知银姬从腰间抽出一块银色手帕,顺手一挡,便把荷花仙子挥来的佛尘化解于无行。 就在荷花仙子与银姬一挥一挡之间,四人已经落到原位。见三个鸠僚女子脸上笑魇依就,神情潇洒自若,每人手中都有一块大小相等的手帕,手帕与各自的衣裙一样颜色,只是这三块手帕都薄如蝉翼,奇怪的是这薄如蚕翼的手帕竟然丝毫未损,荷花仙子挥出的佛尘虽然没有用足力道,但佛尘的柔丝硬度不亚于钢丝,就是牛皮也被穿通了,怎么会丝毫未损? 荷花仙子那里知道,她们的手帕都是用天蚕丝做成,虽然薄如蝉翼但刀枪不入,是一件至宝。 “大姐发脾气了,你这样凶,谁会喜欢你?”银姬笑着说,声音悦耳,如听仙乐,她的银齿熠熠生辉。 荷花仙子洁身自爱,生性孤傲,听了银姬的话,顿感恶心,有说不出的蹩扭。 “大姐,你也太瞧不起我们了,我们本意与你交朋友,你却拒人千里之外,难道我们真的不值你结交?”金姬的话虽然严厉,但从神态上丝毫未看出。 “交朋友?那有像你们这样的?”荷花仙子冷冷的说,心想这三个鸠僚女子真的不可理喻。 “多少人想与我们交朋友,我们都看不起,大姐,你是怎么啦?”说话的是玉姬,她的脸上笑容依旧,双眸却爆出凶光。 “三妹,你性子也太急了,可能是这位大姐自视武功高强,不屑与我们结交,何不如与她耍耍再说。”金姬说。 说时迟那也快,金姬的话音刚落,三只梭子向荷花仙子射来,荷花仙子往后一跃,顺手用佛尘把三只梭子尽数拂了回去。 好险,幸好在玉姬目爆凶光时,荷花仙子就作了准备,不然在如此近的距离,如何挡得了这一击。瞬间,金姬c银姬c玉姬各同时把梭子抛向荷花仙子,在此同时,金姬c银姬分别飞向荷花仙子两侧立定,形成鼎足之势,把荷花仙子围在中间。三只梭子在他们之间来回飞舞,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 只见荷花仙子潇洒自如,轻挥佛尘,清轻化解了梭子编织的网。心想;这三姐妹的轻功虽然了得,但功夫稀松平常,便力透佛尘想在一击之下破网而出,那知,当佛尘碰到梭子时,手臂竟然被震得发麻。 荷花仙子哪里能够想到,这三只梭子在初发之时没有劲道,但在她们之间经过数次旋转之后,力道越来越强。荷花仙子见一击没有成功,便借力打力,用佛尘将身边的梭子拨开,那梭子经佛尘佛扫后,力道增强,飞过身旁时发出嗖嗖之声。 这时的梭子凝聚了四人的内力,荷花仙子每扫一佛尘,梭子的力道又增强一分。荷花仙子不急不躁,静下心来细心观察,才看清楚原来是三只织布的梭子,分别由金c银c玉制成,像不同颜色的三只小燕子在身边飞舞,无伤害她的意思。荷花仙子看透了这点,提着的心才放下了。 荷花仙子知道金姬c银姬c玉姬三姐妹只是跟她闹着玩,使她脱不了身,照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停止,总得想个脱身之计。 荷花仙子怀顾四周,见东方离海不过两丈多的距离,陆地上逃不过她们的纠缠,只有逃往海里了,她面向西方,用了十成功力往后斜飞出去,待到东方的银姬反应过来,荷花仙子已经越过她们头顶,越过岸边柳梢飞向海里去了。 金姬c银姬c玉姬同时喊到:“大姐,你莫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三章 合合药 荷花仙子救司马艾c罗盛心切,摆脱金姬c银姬c玉姬的纠缠,脚踏清波逍遥而去。行了七八里水路,已看见丰时c丰咩的船队。心里更急,脚步加快,力随心至,行去里许,突然感到气急脑涨,有些力不从心,便立即转向西岸。 荷花仙子刚好上岸,想到柳树下休息片刻,养养精神,突然一声锣响,芦苇后边冒出一队兵丁,为首的是丰时的爱将山大猷。 山大猷人刚现身,便哈哈大笑,那笑声功力深厚,激起阵阵凉风,震耳欲聋。 “荷花仙子,你也想来染指郁刃浪剑,这早已在我们诏主的预料之中了,我劝仙子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山大猷知荷花仙子轻功了得,特别是水上功夫,如果她到了海上,就如蛟龙入海,谁也奈何她不得。见荷花仙子从海上返回,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为使荷花仙子不再次返回海上,故意拿话激怒她,想把她缠在岸上。 别看山大猷这人又黑又粗,像座铁塔,其实粗中有细,智勇双全。说话间他的钢枪指向荷花仙子中盘刺来,荷花仙子知道他神力过人,不敢硬接,只好在山大猷的枪尖刺来之前,双脚点地,一跃而起越过山大猷的头顶。这下把山大猷激怒了,他最忌讳的就是女人跃过头顶,他认为这样是沾了晦气,使人行运不通,处处倒霉。 山大猷未来得及回身,枪杆已往后戳,枪杆虽不尖锐,但由于是生铁铸成的,加上他力大无比,碰到也会非伤即死,对付一般的武林人士及士兵,在他的一刺之下能生还者寥寥无几,但荷花仙子是个例外,待他反应过来,已发现荷花仙子悠然自得的坐在柳枝上,就像没把他放在心上一般。 其实山大猷哪里知道,此时荷花仙子的大脑已是一片浑沌,刚才这一跃,只是求生的本能而已。 山大猷虽然气愤之极,但他还是强忍住了。他知道荷花仙子乃非等闲之辈,自己若与他硬拼,一定会自讨苦吃。只要把她控制在岸上,就是帮诏主大忙了,这是诏主特别强调过的。便指挥兵丁用弓弩把海岸控制住,不让荷花仙子离开柳树就行。 荷花仙子靠在柳树上,朦胧中见山大猷布置兵丁,兵丁们个个聚精会神,如临大敌。荷花仙子明白山大猷的意图,但此时身不由己。她尽量调匀呼吸,试将真气在体内运行一遍,以验证有没有受内伤,运行了两个周天后,渐觉神清气爽,大脑也清醒了些许。她心里虽一直挂念着司马艾和罗盛的安危,但脑子里全是金姬c银姬c玉姬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以往像这种情况只发生在想念峨嵋逸士之时,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自己也想不明白。 体内的欲 火在燃烧,全身热血沸腾,像要找一个突破口,将要爆炸了。这样强烈的渴望,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且特别希望看到金姬c银姬c玉姬这三个鸠僚女人。以前有这样的萌动时,便潜心练功一阵就消失了。此时她也正用这个办法,但收效甚微,一次次努力均为失败。 荷花仙子不由自主地从柳树上飞跃而起,这一跃便飞出了十几丈远,落到谷子将要成熟的稻田中,双脚陷入淤泥里,幸好泥浆不深,拔出双脚一看,一双绣有荷花的白布鞋被泥浆弄得一团糟,生性好洁的她,几乎达到“洁癖”的程度。如果现在她的神智清醒,就会羞得无地自容。现在她一心想尽快返回金姬c银姬c玉姬所在地,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再说金姬c银姬c玉姬戏弄荷花仙子一番后,又被她从海上逃走,感到很遗憾。但她们相信时隔不久荷花仙子一定会返回,即使她走得再远,哪怕是天涯海角。 金姬c银姬c玉姬自幼生长在澜沧江边,生性 爱水,加之澜沧江边气候炎热,几乎三百六十五天都要到江里冲凉洗澡,每当天气炎热时,就成群结队地到江边,江边洗澡的地方架设了晾笆,晾笆由龙竹架设而成,支撑至离江面丈许的地方。鸠僚女人在洗澡的时候,边踩进水中边撩起筒裙,筒裙逐渐拉高,直至腰部时才往头上脱出丢到晾笆上。然后继续往江中走,水渐渐深时,同样从头部脱出上衣。洗澡完毕,用竹篙将晾笆上的衣裙挑至手中,逐一穿好。 这个季节澜沧江的水还有些浑浊。三姐妹见了清如明镜的洱海水,心里痒痒的,很想到水里嬉戏,,她们沿路往东而来,经过博南之地,走了六七天的时间,身上汗腻腻的。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不敢冒然下水,如果有人恶作剧,把她们的衣裙藏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虽然秋高气爽,但阳光还是很辣。附近柳树上传来奄奄一息的蝉鸣声。金姬c玉姬c银姬上了大象背上的花轿里。这花轿是用鞍子勒紧在大象背上,然后装上楠木做成的“轿子,”像小房子一样,宽约四尺,长约五尺,其上雕龙画凤,做工精致,四周留有窗户,外面挂着轿幔,卷上轿幔,坐在里面可以观看一路的风景,放下来就是一间小屋子,轿幔的颜色与各自的衣裙一样。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里面坐的是谁。 金姬c银姬c玉姬坐在各自的花轿里,漫无目的,不知要到何方去。她们在家时听说:浪穹诏的司马艾要在中秋节召开英雄大会,要把他修炼了十年的玉龙剑c青龙剑公诸于世。于是她们便骑大象东来。沿路游山玩水,到是把中秋节给忘了。在这时百般无聊之际,突然想起司马艾的英雄大会。 “大姐,今天是十几了?”玉姬问。 金姬掐着指头算了算应道:“今天是八月十八了,英雄大会已过了两天”在玉姬的问话下,金姬才想起英雄大会。 “大姐,还去吗?”玉姬问。 金姬想了想回答:“看来英雄大会已经散了,我们就别去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还是玉姬问。 “这样吧,我们任随大象走,走到哪里算哪里。”这是银姬的主意。 金姬c银姬c玉姬坐在花轿里,任随大象慢无目的地走,此时的大象变成了她们的导游。 在金姬c银姬c玉姬离去不久,荷花仙子如痴如狂的奔来,她是带着渴望,带着心跳而来的,眼前只见到大象的脚印。她失望了,茫然了,灵魂飞走了,只留下躯壳。在来的路上满脑子都是金姬c银姬c玉姬的影子,现在犹如当头泼了一瓢冷水,四肢无力,瘫软了下去。 这时,正巧天龙子到海边找七星石回来,碰到荷花仙子,只见荷花仙子衣鞋不整,狼狈不堪,顿感纳闷,两个时辰前,荷花仙子还容光换发,美如天仙,怎么突然变成了这般模样。便上前询问: “仙子,你莫不是受伤了。” 荷花仙子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望着天龙子走近。天龙子看到她面若桃花,目光涣散,便问: “仙子,你莫不是中毒了?老夫给你把把脉好吗?” 天龙子医德高尚,即使是不认识的人病了,他也会上前过问,并帮忙医治。 荷花仙子伸出左手,天龙子在寸关尺上斟酌半刻,只觉脉象浮躁,便判断她是中毒了,但奇怪的是这是“合合药”的毒,又叫“勾魂散”,是一种相思药,此药只有鸠僚人才使用,阴毒无比,解药只有“断肠草”,此药容易找到,就是俗称的秤杆虫,成虫约三到五寸长,长着八只纤细硬扎如篾丝般的脚,尾部很长,由多个细节组成犹如秤杆,占整个身躯的五分之四左右。这“断肠草”奇毒无比,如果牲畜吃到,肠子寸断,无药能治。经过对荷花仙子望c闻c问c切便对她的病情掌握八九分,但荷花仙子是心高气傲的人,天龙子也不便细问。 “仙子,你是中毒了,让老夫给你治治如何?” 荷花仙子深知天龙子的为人,便坐到草地上。 天龙子从怀中掏出钢针,隔着衣服,照准穴位刺了进去,并摁括几下,荷花仙子便觉灵台明静下来,原有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不到半盏茶功夫,已经恢复如初,天龙子拔出钢针后嘱咐她: “这只是暂时解除你的痛苦,若要彻底根治,仙子必须半个月后来找我。”天龙子说毕收拾好钢针,自顾回云弄峰的天龙洞,在离开荷花仙子约半里左右看到了大象的脚印,这下他明白了荷花仙子中毒的原因。 荷花仙子这时已接近虚脱,便坐在草地上练功,以恢复元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四章 赌酒 息龙山下有三只撑着白帆的小船,在碧波粼粼的海面上向北进发,顺着南风小船很快就到达海中央。这是峨嵋逸士向石桥诏借来的船只,船上有石桥诏的七大武林高手。虽然石桥诏与蒙舎诏结盟,互相抵御外来之敌,但是去救司马艾c罗盛c保护郁刃浪剑却有违背盟约条款。石桥诏的诏主杨林又不得不给峨眉逸士面子,他知道峨眉逸士是大唐派来的史臣,如果不出手支援,不但得罪了细罗奴,也得罪了大唐,给自己造成被动局面。而且他自己也想得到郁刃浪剑,便使七大高手与峨眉逸士去,静观成败,也好渔翁得利。 忽然,在不远的海面上从西至东,划来了十多只小船,一字儿在他们前面摆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船上的人都戴着竹笠披着蓑衣。峨眉逸士心里暗惊,原来前面的船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洱海鱼鹰”,“洱海鱼鹰”水上功夫了得,在洱海没有比他们更难缠的人了。为首的鸬鹚翁,有着鸬鹚一样的本领,能在水中追逐活鱼,能潜在水里一两个时辰不出水面。他称霸洱海三十余年,就是丰咩c杨林两个诏主也要让他三分,峨眉逸士与他有过数面之交,知道他只与官府作对,从来不为难海边的渔民。可以说“洱海鱼鹰”是维护渔民利益的民间组织。但他意识到,今天的鸬鹚翁不是被丰咩指使,就是想染指郁刃浪剑。为了探明鸬鹚翁的意图,便拱手施礼: “鸬鹚翁,在下峨眉逸士,好久不见,先生的行侠仗义,威名远播。” “哈。。。。。。。峨眉逸士,故友重逢,难得难得,何不过来与老弟吃生鱼,喝烧酒,谈天论地。”鸬鹚翁没有起身还礼,大咧咧地坐在船上不动,鱼鹰蹲在船舷上,懒洋洋的缩着脖子。鱼鹰就是鸬鹚,因为鹰可以捕鸟,鸬鹚也可以捕鱼,所以洱海边上的人把鸬鹚叫做鱼鹰。 峨眉逸士来到南疆学会了吃生肉,五年前与鸬鹚翁学会了吃生鱼。此时鸬鹚翁提起吃生鱼,顿觉满口生津。吃生鱼讲究的是那碗糊辣子蘸水,若在平时,他定会与鸬鹚翁品尝一番。但此时心里惦记着司马艾c罗盛德安危,哪里还有这闲情逸趣。 “鸬鹚翁,在下这里谢过了,改天再与你叙旧,今天有要事在身,还向老兄借道而行。”峨眉逸士语气衷肯,不卑不亢。 “峨眉逸士,你匆匆北行,莫非也是为了郁刃浪剑?”鸬鹚翁一语道破峨眉逸士的目的。 “哈。。。。。。老兄真是性情中人。。。。。。”峨眉逸士已经默认了鸬鹚翁的问话。 “爽快,既然是为了郁刃浪剑,那就先喝酒,酒喝够了再谈”,鸬鹚翁的再谈是指借路的事。 “老兄,今天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莫非也是为了郁刃浪剑?”峨眉逸士想再探探鸬鹚翁的意图。 “好东西,哪个不喜欢,丰时取得,丰咩取得,你也取得,我也取得。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千万强求不得。” “鸬鹚翁,你取得,我也取得,但此时我已经不去取不得了,现在我已经不是局外人,我家少主人被丰咩围困在海上,老兄,你怕不怕丰咩人多势众。。。。。。”峨眉逸士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鸬鹚翁打断了。 “峨眉逸士,你太小看我了,我几时怕过丰咩。”鸬鹚翁气得面部青筋暴露,蹭地串了起来。 峨眉逸士了解鸬鹚翁的脾气,故意激将他,果然奏效。 “既然老兄不怕丰咩人多势众,那么我们就一起去战败丰咩,保护郁刃浪剑,得到郁刃浪剑后,我们两个一比一决斗一场,你赢了郁刃浪剑归你,我赢了郁刃浪剑归我如何?”峨眉逸士清楚,凭智谋,凭岸上的功夫,自己要比鸬鹚翁高许多,这样的条件已经让鸬鹚翁占了便宜。 鸬鹚翁听了峨眉逸士的话,心想:峨眉逸士是何等人物,竟与我公平竟争,的确没有不把我看扁,便有了自豪感,如果上了岸,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在海上为难他一番。 “峨眉逸士,你的条件我答应,但我也有条件,你同意了,才能让你通过。 “什么条件,快说出来? “第一,很简单,你只要陪我喝够了酒,第二,就是你要避开我这根鱼竿,这两个条件随你选择。”鸬鹚翁与丰咩素来不合,丰咩为了得到郁刃浪剑,付给他丰厚的酬金,要他把住南方海面,不让夺取郁刃浪剑之人通过,期限是一天一夜,从昨夜算起,时间才过了七八个时辰,只要过了今夜子时,任务就完成了。鸬鹚翁素来是一诺千金的人,此时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峨眉逸士过去,只能邀请峨眉逸士喝酒,喝它个天昏地暗,三四个时辰也就过去了,到时候放了峨眉逸士,他就没有违约,这是两全齐美的办法。 峨眉几士听了他的话左右为难,他深知鸬鹚翁海量,即使喝个三天三夜,把几坛酒喝完,也醉不倒他。虽然不知他已被丰咩收买,但也明白他是在故意刁难。若要避开他手中那刷白钓的鱼竿,谈何容易?仅鱼竿上的丝线就十五丈长,拴着五十个鱼钩,刷白钓的鱼钩不着饵,只要将坠有铅的丝线抛出数丈远,然后用鱼竿上的绞车把丝线绞回,这样一次次的抛了又收,收了又抛,有时会钩到数条鱼。什麽么兵器都好对付,唯有这鱼竿,峨眉逸士实在想不出对付的办法。 “老兄,喝酒我甘拜下风,鱼竿我也避不过去,看来你是故意刁难我了? “峨眉逸士,我几时为难过你,你远来是客,难道我就不能尽点地主之宜。”鸬鹚翁边说边抱酒坛,这坛酒约有四五十斤重,只见他就着酒坛美美地喝了一口,便将酒坛平平稳稳地向峨眉逸士抛来。那坛酒带着劲风飘过五丈来宽的海面,尽直来到峨眉逸士面前,峨眉逸士轻挥折扇托住坛底,顺势侧身便消了酒坛的劲道,整坛酒就稳稳地歇在折扇上。 峨眉逸士将酒坛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口感很好,顿觉清纯甘洌,这酒他曾经与鸬鹚翁喝过,它是由花甸坝的苦荞和清碧溪的水精心酿制而成,算的上酒类一绝。 峨眉逸士抿抿嘴唇,道了声“好酒”,随着把折扇顺势往鸬鹚翁一送,那酒坛看似不急不缓,其实凝聚了峨眉逸士的全部内力。鸬鹚翁见酒坛近至面前,便伸手去接,那知酒坛力道无穷,他虽然接住了,感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急了,只好双手合抱酒坛,一屁股坐到船里,坛里的酒水溅了出来,溅得满身满脸都是。小船不住的在晃动。 鸬鹚翁把酒坛放到船里,双手把脸上的酒水揩了喂到嘴里,一付狼狈相,天真可笑。 峨眉逸士见状,觉得有些愧对鸬鹚翁,他高估了鸬鹚翁的功力,在这样的场合根本没有要出他洋相的意思。 “老兄,你莫不是不胜酒力了,怎么才喝一口就醉,若想不醉不休,我就过来陪陪。”峨眉逸士说着,脚尖一点,轻飘飘地来到鸬鹚翁的船上。鸬鹚翁正在狼狈之际,迎面一掌向峨眉逸士胸前拍去,峨眉逸士在空中无着力点,只好用折扇在鸬鹚翁肩上一搭,他的折扇足有两尺长,当折扇搭到鸬鹚翁的肩上时,鸬鹚翁的手掌离他的前胸只有尺许。 在瞬间峨眉逸士只好借力翻身,用燕子三抄水的功夫返回自己的船上。暗叫一声:好险。 “老兄,你好小气,我来陪你喝酒,你却挡了驾,哈。。。。。。”峨眉逸士的笑声脆生生的飘出好远,好远。 “好吧,你把船靠过来,我们一人一坛地喝。”鸬鹚翁刚才那一掌无心置峨眉逸士于死地。 “你有几坛酒?”峨眉逸士问。 “两坛”鸬鹚翁应道。 “好,我们一人一坛,喝完了你就让我走。”峨眉逸士心想,只要酒中没有毒,喝完了用内功把酒逼出,自己也不会醉,好去救司马艾c罗盛。 “是汉子,喝完了酒就让你走。”鸬鹚翁清楚,这酒普通的人喝一碗就醉了,自己也只能喝十碗,这坛酒足足有五十余碗,难道把你醉不倒? “我这酒是七八年的陈酿,如果你喝醉了,只能往南方回去,不能近北方半步,若你不醉,可向北方去取郁刃浪剑。”鸬鹚翁补充说。 “为什么醉了就不让我去取郁刃浪剑?”峨眉逸士置疑,这样的规定明显在耍赖。 “你喝醉了,还去取郁刃浪剑,不是去送死么?不然你死了,别人还说是我把你醉死的呢。” “不管是死是活,喝完了你得让路,不然这酒我就不喝了。” “好吧,事情的利害我已说清楚了,你喝完了酒,我让路。”鸬鹚翁心想,峨眉逸士喝完了酒,不过亥时就该醉了,过了亥时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峨眉逸士听了鸬鹚翁的话,便脚尖轻点,向一只仙鹤般飘至鸬鹚翁的小船里。船舷上的鱼鹰以为是大雕扑来,便纷纷投入海里,海面上留下一圈一圈的波纹。 峨眉逸士在鸬鹚翁的对面坐下。 “你让我喝哪一坛?”峨眉逸士心想刚才喝的那坛没有毒。 “你喝刚才喝过的这坛”鸬鹚翁看出了峨眉逸士的心思。 “好,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峨眉逸士挥开折扇,扇面檫着坛身下去,手腕一转就像舀水一样把酒坛兜了起来,动作十分潇洒。“请吧,老兄。” 峨眉几逸士的动作使鸬鹚翁心里一惊,二话没说双手捧起酒坛就喝。 待将酒坛里的酒喝至三分之一时,二人同时将酒坛放到船上,互相点头赞许,暗赞对方酒量了得。 峨眉逸士坐到船头,把折扇合拢,插到后背上,便浇起海水洗手,表面上看似洗手,其实是用内力把酒逼到指尖流到海里。 他们连喝了三次,把酒坛喝了个底朝天。峨眉逸士洗了三次手,喝到肚里的酒尽数排到海里。鸬鹚翁的肚子则明显的挺了起来,忙捋起裤子往海里尿去,他尿的时间很长,就像竹筒引来的山泉水,哗哗地在海里冲起泡沫。 鸬鹚翁边尿边观察峨眉逸士,只见他脸不红,肚不胀,神态自若,心里暗暗佩服。 莫看鸬鹚翁生就虎面短须,一幅鲁莽之相,但挺有心计的。他早料到不论任何对手都会选择先前喝过的那坛酒,以防酒里有毒,便在其他那坛里装了清水。让别人喝酒,自己喝水。 鸬鹚翁尿了不过半刻钟,但峨眉逸士感觉很长,因为急着去救司马艾c罗盛。 “现在酒已喝完,老兄也该让路了。” 鸬鹚翁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打量了峨眉逸士一番,然后抱拳道:“佩服c佩服,峨眉逸十喝酒如此高明。” 峨眉逸士听了鸬鹚翁的话,心想:难道被他看出了破绽,莫非他要耍赖? “让路。”鸬鹚翁大手一挥,船队便让出一条水道。 “承让。”峨眉逸士抱拳一揖,然后让三只小船升帆起航。原来峨眉逸士在与鸬鹚翁纠缠之时,南风习习,船稳不住,只好把帆降下。峨眉逸士跃回小船,穿过鸬鹚翁的船队,向北而去。待峨眉逸士的小船划出十余丈远,鸬鹚翁突然大吼一声“追”。 顿时鱼鹰船队追了上去,哪里追得着,峨眉逸士的船是顺风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五章 出世 丰咩在楼船上暗自得意,心想眼前的这个美人儿,像只小鸟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料她插翅也难飞了,他在想什么时候收网比较合适,最好是先取得美人之心,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懂。但网中这个美人如何才能使她欢心呢?他已是一筹莫展。只能目不转睛地欣赏艾馨儿的一颦一笑,哪怕是一个平凡的动作都能使他陶醉,艾馨儿就像一壶美酒,一壶香茶,那一缕幽香就能使他丢魂失魄,心猿意马。 被围困在天罗地网中的司马艾寻思如何才能冲出包围圈,只要白素馨与艾心儿暂时可以自保,他与罗盛冲出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他坏顾四周,想找一个突破口,如果能擒到丰咩或丰时作为人质,逼迫他们送出海为上策。又想到丰时c丰咩所在位子过高,而且身旁不乏高手,虽然自己六合神功已练成,但不知有多大的功力,反正今天不拼命是难突围了。 司马艾主意已定,便道; “罗盛公子,把船靠拢来。” 罗盛c艾馨儿会意,便把船靠拢他。 “罗盛公子,把案板拿给我。”司马艾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凝重。 罗盛把案板递到司马艾的手中,司马艾打开案板,取出郁刃浪剑。 郁刃浪剑亮相,包围的武林高手,丰时c丰咩都羡慕得目瞪口呆。特别是丰时,双眼似乎喷出贪婪的火焰。只见玉龙剑发出闪闪幽光,似泓湖水,随着剑身的摆动,剑脊反射着日光,像一颗颗璀璨的星星上下滑动。司马艾欣赏了一番玉龙剑,左手也拿起青龙剑,只见剑身银光闪闪,犹如明镜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司马艾如故友重逢般,对双剑喃喃细语,心心相映。他放下手中的青龙剑,又从白素馨背上的剑鞘里抽出“青龙剑”,这剑与他放下的青龙剑一摸一样。可惜的是“玉龙剑”在普陀崆被上清道长削断了,不然四把宝剑放到一起,真伪难分。司马艾也禁不住暗赞自己,当初如何能把四支剑造得如此像,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也分不出真伪。 “罗盛公子,你用这把剑保护她们”,他示意罗盛过来他的船上。罗盛接过“青龙剑”,用坚定不移的眼神回答了司马艾。 楼船上的丰时暗自高兴,几乎要心花怒放了。料定司马艾难逃这天罗地网,要主动献出郁刃浪剑。当他看到有两把青龙剑时,感到纳闷,他只听说过有一把,既然有两把,那就一起收了吧。 “司马庄主,不愧是大丈夫,”丰时的话音未落,只见司马艾拔地而起,一鹤冲天,手中的双剑舞得密不透风,犹如青色与白色铸成的铜墙铁壁,向东方的天罗地网中冲去,他临时改变了计划,知道丰咩c丰时身旁高手如云,如果强取很难成功。 东方的兵丁见司马艾向他们冲来,忙把手中的天网向司马艾的头顶罩下,弓弩手万剑齐发,司马艾的剑影到处,天网被他的剑毁于无形,绞成碎片纷纷落到海里,射向他的箭羽也全部被挡在剑圈外,跌落到海里。 司马艾冲破天网,越过箭阵,落到船上,那气势如虎入羊群。剑影笼罩着他,就像半边青半边白的圆球在滚动。剑球到处只见血肉横飞,惨叫连连,眨眼间十多只船上的兵丁就荡然无存,只留下海面上片片殷红。 罗盛乘机舞起“青龙剑”断后,将射来的箭羽尽数劈落,艾馨儿c白素馨越过了包围圈,上了小船,拿起挠片,拼命划船。司马艾c罗盛站在船中央,挥剑抵挡射来的乱箭,把她们保护得严严实实,好让他们划船。小船在白素馨母女的划动下,箭一般地向东南方射去。 丰时c丰咩立即组织兵丁追赶,那里还追得上。 罗盛向南方海面望去,见三只挂着白帆的小船向他们飞速驶来。后面是数十只船在追赶,不知来船是敌是友,顿时心情又沉重起来。心想:海战是自己的弱势,万一丰时c丰咩追上来,又要被包围了。 “往东岸划。”司马艾向白素馨c艾馨儿道。 白素馨c艾馨儿刚要掉转船头,只听得一声长啸。仔细一听,声音是来船上发出的。他们知道是峨眉逸士来了,顿时喜上心头。 司马艾c罗盛同时发出长啸声呼应。 海上行船,不比陆地骑马,马无论如何跑,但陆地不动。船在海上行驶受风向c波浪c暗流的影响,船只不可能随心所欲,把船聚在一起,要有一定的时间。他们只能用声音遥相呼应。 白素馨c艾馨儿手中的挠片划得向鸟的翅膀一样,恨不得飞了起来。 这时,丰时c丰咩的船队像猛蚱一样追了上来,幸好他们是逆风行驶,不能上帆,总隔着一箭远的距离。 小船随着浪峰颠簸,逆风行驶,任白素馨母女怎样用力,就是前进不了多少。 峨眉逸士的帆船鼓满了风,徐徐向他们靠拢。峨眉逸士立在船头,观察眼前的局势。只见丰时c丰咩的船队占了足足两三里的海面,黑压压一片从北方逼来,后面是鸬鹚翁的十几只小船紧追补舎,眼看就要形成犄角之势。只见他不慌不忙,一边审视东方的赤文岛,一边让船只向司马艾他们靠拢。赤文岛像一只金梭躺在万顷碧波之上,约有四里来长,岛沿呈赤色,岛上树木葱郁像一只黛色的梭子。看到赤文岛,主意已定,既然海上不是他们的对手,就把他们引到赤文岛上战吧。 船渐渐靠拢,峨眉逸士见司马艾c罗盛c白素馨c艾馨儿,唯独不见荷花仙子。按常理,他与荷花仙子分手已经四个多时辰,荷花仙子应该早就到了。他心里暗暗焦急,莫非她发生了什么意外,但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了。 “司马庄主,我们先上赤文岛。”峨眉逸士来不及与司马艾商议,便自作主张地说。 “峨眉逸士,为何不见荷花仙子?”司马艾与峨眉逸士分别时,峨眉逸士与荷花仙子双双在青龙桥上迎敌日尼喇嘛与日布c龙布c还有清云居士。此时,见峨眉逸士单身而来。心想,荷花仙子在青龙桥恶战时,莫非遇害了 “她先我而来救你们,莫非她没有到海上?” 峨眉逸士与司马艾一问一答,众人都为荷花仙子的安危而揪心。 四只船终于靠拢了,峨眉逸士令船上的武林人士把船帆下了,四只船一起往赤文岛划去。船在前行晃荡,波浪一层层地卷来拍打着船舷,船往东航行比向南逆风行驶快得多,再有两里多就到赤文岛。 见峨眉逸士他们把船调头往东,丰时c丰咩c鸬鹚翁也把船头调往东,形成两里多长的弧形追赶而来。奇怪的是鸬鹚翁自从放过了峨眉逸士之后,他的十几只小船就不紧不慢的追随着,不愿逼近他们。不然按洱海鱼鹰的水上功夫,莫说峨眉逸士的船上了帆,就是长了翅膀,这群“鱼鹰”也能追上。甚至把船底凿通,让你沉船喂鱼不可,今天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他们这样? 司马艾c罗盛待峨眉逸士的船靠拢,顿觉心里踏实了许多。特别是罗盛多年来一直把峨眉逸士当作精神支柱,当作他的胆。他认为只要峨眉逸士在场,任何危险都会化险为夷。 峨眉逸士见司马艾手中的两把宝剑,料想这必定是“青龙”,“玉龙”无疑了。他装作很不在乎地瞄了一眼,就仅仅这一眼,就足使他大慰平生。这是他有生之来,见到的,能够使他羡慕的宝剑。难怪这两把剑能够带来腥风血雨,不仅在此时,就是在将来也会有很多武林人士为之丧命。峨眉逸士看在心里,外表则视若无睹。在无意之间与司马艾的目光碰撞了一下,这一碰使他大吃一惊,原来他与司马艾在西湖相遇时,司马艾已受伤,大有走火入魔之势。当时想:只有到了蒙舎诏,才能用内力助司马艾疗伤,找出病因,用药物引导,使之打通穴道,才能避免走火入魔。但此时见他眼里闪出精神气,心里便暗暗佩服司马艾,他的内力已深不可测,似乎比自己还稍胜一筹。 “司马庄主,恭喜你已练成盖世神功。”峨眉逸士向司马艾抱拳一揖说。“托福c托福,这全是机缘。”司马艾随手把双剑合拢形成抱拳之势还礼道。不经意间,“洱海鱼鹰”在鸬鹚翁的指挥下,十数只船像离弦的箭一般从南面包围而来,大有阻挡他们上赤文岛之势。艾馨儿看出了鸬鹚翁的动机。立即把挠片递给罗盛,让他划船,自己则抽出青红剑踏波向鸬鹚翁的船队冲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六章 双娇战洱海 鸬鹚翁的船队正渐渐抢占先机,突然看见一个仙女在碧波上飘然而来,像茶花c像红莲c像火焰般点亮了“鱼鹰”们的眼睛。鸬鹚翁的眼睛也点亮了,他在洱海上横行了二三十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踏波如履平地的人,不,比平地还来去自如。 他们都惊呆了,全然望了划动手中的挠片,直到艾馨儿近了,再近了,只见她手中的青虹剑舞出道道弘光,将两个“鱼鹰”拿挠片的手斩了下来,还齐声赞了个“好”字。隔了一会才觉察过来,才意识到踏波而来的不是天仙,也不是美女,而是杀人不眨眼的玉罗刹。 “鱼鹰”们发出“好”字余音未歇,只见他们同时挥起刷白钓的鱼竿,十几条带钩的鱼线从四面八方向艾馨儿招呼过来,行成十多丈宽的大网,每根鱼线细若游丝,难见难防。而且每根鱼线挥出都带劲风之声。好个艾馨儿,但见她不慌不忙,看准了方位,待到鱼线将要近身之时,挥起青虹剑向鱼线削去,怎奈鱼线细柔,不受力,斩之不断,只好顺手一绞,借鱼线之力腾空跃起,她这一跃,力道借鱼线传到鱼竿之上,握鱼竿的人冷不防被牵到海里。鸬鹚翁见状,哈哈大笑,笑得开心,笑得自负。随着笑声,他手中的鱼竿斜挥,铅坠带着鱼线发出破空之声,直向艾馨儿刷了过来,艾馨儿身在空中,若被这鱼线拦腰缠住,只好像一条大鱼 ,在鸬鹚翁手中任随捉弄。在此千钧一发之际,艾馨儿右手里的青虹剑还未脱出缠着的鱼线,她用左手在腰间解下围裙,顺手把围裙挥去缠住鸬鹚翁向她刷来的鱼线,这下绞个正着,才化解了鱼线缠身之险。恰在此时,她右手中的青虹剑一松,已从缠着的鱼线中滑落了,原来是她的力量用到了围裙上,右手不受力道,缠着的鱼线自然松了,也就是握竿的鱼鹰掉到海里之时。 鸬鹚翁这竿刷去,料定艾馨儿已成为线上的“鱼”,哪知艾馨儿急中生智,将这一刷化解了。鸬鹚翁脱口赞了声“好”!他这声“好”是由衷而发的。要知道鸬鹚翁的这一刷,聚集了半生的精华,无论是鱼,无论是鸟,只要在他鱼线控制的范围内,这一刷挥出去,从来没有从他手中逃脱过的。 遇到强手,从来不让别人帮忙,这就是鸬鹚翁的性格。他所带领的“鱼鹰”人人都知道;只要他出手,其他的“鱼鹰”只好静而观之。要不然,此时艾馨儿在空中腾不出手来,十几条船上的“鱼鹰”尽数将手中的鱼线向艾馨儿刷去。那么艾馨儿就是只鹰也难以逃脱。 艾馨儿抓紧围裙不敢放手,如果放手就会被围裙后端下垂的十数个鱼钩刷着,她刚触及海面,突然手中的鱼线上力道传来,把他甩到空中。 此时的艾馨儿就像条鱼,被鸬鹚翁手中的鱼线甩到空中又掉下来,或者说是鸬鹚翁手中放飞的一个“美女风筝”,飞起飞起,又落下来。 “鱼鹰”船队被艾馨儿这样一阻挠,就在原海面停了下来,峨眉逸士看在眼里,他并不在意艾馨儿所处极险。因为他了解鸬鹚翁的为人;即使艾馨儿落到鸬鹚翁的手里也没有凶险,司马艾,白素馨心里明白:只要艾馨儿愿意逃走,她一定会有脱身的机会。 这可急坏了罗盛,但又不好过于体现出来。眼里c心里全是关注艾馨儿的安危,但手下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将船想赤文岛划去。 丰咩在看到艾馨儿被鸬鹚翁手中的鱼线钩住,生怕伤及艾馨儿,马上对身边的武士耳语一番。叫那武士划了快船去叮嘱鸬鹚翁,千万别伤了艾馨儿。此时的丰咩已心花怒放,好像艾馨儿已经成了他怀中之物。 被鸬鹚翁几次甩到空中又落到海面的艾馨儿,将青虹剑在鱼线上削了几次都未削断,心里奇怪:这鱼线细若游丝,青虹剑怎么奈何它不得?即使是钢丝在青虹剑下也会轻而易举地斩断。艾馨儿哪里知道,这鱼线是苍山上的天蛛丝制成。天蛛生存在苍山玉局峰上,其丝柔儿韧,别看这丝细微难见,能缠住数百倍于它的飞虫飞鸟,其牢固性显然比天蚕丝更胜。鸬鹚翁将其取来,数十股搓在一起,就是用牛的力气也难以把它扯断,一般钢刀也无法把它斩断。“鱼鹰”手中的鱼线都是天蛛丝做成,坚韧无比,它是“鱼鹰”手中的至宝,如果“鱼鹰”手中没有这天蛛丝做成的鱼线,那就没有做“鱼鹰”的资格。 远远地望去,只见艾馨儿从海面飞起来又落到海面,这样不停地起落,哪里知道艾馨儿心里的苦楚,她在心里盘算,乘鸬鹚翁再次将她甩到空中的时候放手向高空飞去,摆脱被鱼线上鱼钩钩到的危险。鸬鹚翁似乎在得意忘形地将艾馨儿越甩越高,好像在炫耀他的功力。这一次甩到空中,艾馨儿感到线上的力量已经衰竭之时,便放了手中的围裙。突然间地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起几长高,乘势掠出十几丈远,落到海面上,她暗自庆幸自己终于脱身之时,“鱼鹰”手中十几根鱼线正向她飞来,艾馨儿看在眼里,心想:这下完了,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难逃这一劫了。但潜意识发出了效应,往后面一跃,意念随心而至,坠铅的鱼线来得快,她的身影更快。当她掠出数丈落到海面时,那十几条鱼线长度已尽,在离她一两尺的地方坠到了海里。 鸬鹚翁不愧是雄霸洱海的“鱼鹰”之首,便船如箭发,鱼竿上的鱼线箭一般射向艾馨儿,眼见艾馨儿又要被鸬鹚翁的鱼线牵制时。只听到一声娇喝,他的鱼线才刷出一半就停止了。 “鸬鹚翁,休得无礼。”发出这声娇喝的是荷花仙子。说时迟那时快,荷花仙子的拂尘已经卷住了鸬鹚翁的鱼竿,致使鸬鹚翁手中的鱼线放到中途就停止了。 “仙子,别来无恙?”鸬鹚翁不但认识荷花仙子,在当今之世,他认为荷花仙子的水上功夫已达到半人半仙的境界。自是从心里佩服。他虽然是个水上粗人,不知从哪里学到几句文绉绉的问候语,此时在他口中吐出就有些不伦不类。 “谁教得你这般无聊了,一堂堂须眉竟然去欺负一个未出道的弱女子?”荷花仙子这话把不善言辞的鸬鹚翁问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我见这位白子姑娘水上功夫了得,只是试试她的功夫而已。”鸬鹚翁沉思片刻才笨言笨语地为自己解脱。 “幸好你的鱼钩没有刷到她身上,要不然我可成为你的死对头了。” “仙子莫误会,莫误会。” “快把你的鱼鹰撤了,你怎么也跟着丰时c丰咩来搅这浑水?”荷花仙子的话好像是在对鸬鹚翁下命令。 “平时我可以听你的,今天我不能撤。”鸬鹚翁有几分固执,有几分无奈地说。 “为什么不能撤,莫非你也要沾染郁刃浪剑?” “仙子,你动手吧,最好把我打败了。”鸬鹚翁显得很无奈。 这时丰咩派来向鸬鹚翁传话的武士已经离他们只有两三丈远了,那武士不敢近前,只好向鸬鹚翁传了丰咩的话:“诏主叫你莫伤了那位白子姑娘。” 荷花仙子听了那武士替丰咩传给鸬鹚翁的话,怒向心头起:妈的,丰咩这淫 棍在打馨儿的主意了。便身子一晃,到了那武士的船边,拂尘似剑,向着那武士的面孔插去。那武士也非庸手,使了个铁板桥往后一倒,躲过荷花仙子的拂尘,手中钢剑直插荷花仙子的心窝,荷花仙子拂尘下沉,缠住那武士的手腕,顺势一带,那武士剑已脱手,一只手被拂尘绞得血肉模糊。荷花仙子正要取那武士的性命,但听到身后破风之声,知道鸬鹚翁手中的刷白钓鱼线袭来了。荷花仙子向侧边闪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道鸬鹚翁身后,她清楚鸬鹚翁鱼线头的铅坠劲力猛烈,如果被这铅坠击中穴位,非伤不可。而且十丈以内难以躲避刷白钓线上锋利的鱼钩。唯一能够破解这刷白钓线的阵势只有近身游斗。这样一来鱼竿和鱼线都失去了威力,之所以荷花仙子听到鸬鹚翁鱼线刷来的风声时,便绕到鸬鹚翁身后。 鸬鹚翁见荷花仙子脑后像生了眼睛似的,不但躲开了这一击,还绕到了他身后。手中刷出去的线还来不及收,荷花仙子的拂尘已经向他袭来,他只好把手中的鱼竿当枪使,鱼竿太长,加上竿头上刷出去的线还未收回,使用起来相形见拙。 其他的“鱼鹰”见了,便把鱼线齐向荷花仙子刷来。荷花仙子见状,心知难以躲避,双脚轻点,上了鸬鹚翁的小船。这样一来“鱼鹰”们刷向她的鱼线便失之了效力。鸬鹚翁也清楚,荷花仙子跳到他的船上,不愧是破解攻击的好办法,这是明智的选择。 荷花仙子在小船上和鸬鹚翁对峙着,谁也不愿先出手,双方都似乎显得有些尴尬。 “仙子,你饶了我吧!我们又没有冤仇。”鸬鹚翁已然开口说话,但体现得忸怩不安,一反他以往豪爽的常态。 荷花仙子盯盯地审视着鸬鹚翁的神态。把个鸬鹚翁审视得浑身犹如针扎。 “师父。”艾馨儿在碧蓝的海面上飘过来了,像一树盛开的茶花,显得分外抢眼。 荷花仙子使鸬鹚翁刷向艾馨儿的那一竿鱼线半途收了回来,艾馨儿看在眼里,心里欣喜若狂。她没有见到师父只有八九个时辰,但她感到向已有好几个春秋一样。此时见了倍感依恋。特别是在她孤身无援之时,师父救了她。 艾馨儿轻轻跃到船上,抱了荷花仙子的左手,将头依偎在荷花仙子的肩上。她感到师父是那么的可亲,又是那么的壮胆,就像小鸡在母鸡的羽翼下保护着那么踏实。 眼看着峨眉逸士c司马艾他们划着的小船靠近赤文岛。荷花仙子c艾馨儿舒了口气。 “鸬鹚翁,你把我们送上赤文岛。”这是荷花仙子对鸬鹚翁说,她的声音冷冷的,好像在对鸬鹚翁下命令。 “唉!我的金子就这样完了。”鸬鹚翁摇了摇头,百般无奈地划动桡片,把船向赤文岛划去。 到赤文岛不远,也就三二里水面,按荷花仙子c艾馨儿的水上本领,晃眼间便到。荷花仙子知道“鱼鹰”刷白钓的竿子厉害,抛出去的鱼线能控制十丈方圆。如果下到海面就难对付这伙“鱼鹰”,只好强迫鸬鹚翁护送。 鸬鹚翁与丰咩本来不是同路之人,只是丰咩为了夺取郁刃浪剑与他约定:让他控制南方水域,不让夺取郁刃浪剑的人通过,事成之后丰咩就给他五十两黄金,时间是昨夜子时到今夜子时。他先前与峨眉逸士赌酒输了,放过峨眉逸士,然后又在后面追赶,这就是为了五十两黄金而做给丰咩看,意思是他尽力了,只是没有阻拦住峨眉逸士。眼前这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若是与他们动起手来,自己肯定吃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七章 受困赤文岛 眼前突来的齐变,丰咩由喜转怒,喜的是眼见“鱼鹰”控制了艾馨儿,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就要成为怀中之物,但见荷花仙子把艾馨儿救了,救了就罢了,又见鸬鹚翁把荷花仙子c艾馨儿往赤文岛送去,这如何叫他不怒。 丰咩根本没有想到荷花仙子会在这紧要关头出现,他一直只注意“鱼鹰”围捉艾馨儿,如果他早料到或者看到荷花仙子,他肯定会派强弓硬弩把荷花仙子阻拦住,事情就不会变得这样糟糕。现在鸬鹚翁已经率领着“鱼鹰”背叛,这好比是一张网被扯开了一个洞。 “看来鸬鹚翁背叛了。”丰咩对身边的丰时说。 “你先莫起疑心,眼下看来,估计是荷花仙子c艾馨儿要挟着他。”丰时说了,心想还是多生个心眼好,又补充道:“还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派个船队,以助阵的方式把鸬鹚翁的鱼鹰也围在里面,多备些强弓硬弩以防不测。” 听了丰时的建议,丰咩派了船队把鸬鹚翁这方的空白补上。然后又命令发号兵向东方射出三只响箭,响箭带着破空之声飞到四五十丈的高空爆炸开来,这是丰咩向埋伏在赤文岛东方的虎啸发出号令,令他在东方海面上包围赤文岛。东方上空的响箭刚停,发号兵又向西方发射了两只响箭,西岸的山大猷看到响箭,知道丰咩派他回去守大厘城,以解除丰咩的后顾之忧。 峨眉逸士c司马艾等上到赤文岛,远远望去,只见鸬鹚翁划着小船飞速向赤文岛来,荷花仙子c艾馨儿站立在船上,衣着一红一白,如两朵不同颜色的荷花在海面盛开。裙裾飘飘,如凌波仙子降临。 “鱼鹰”一字儿摆开船只跟随在后面。 先前一阵子还在为难阻挠艾馨儿的鸬鹚翁及手下的“鱼鹰”,突然变成了护送荷花仙子c艾馨儿的“使者”。司马艾c罗盛看在眼里都感到奇怪,峨眉逸士则脸带笑容,右手握住的折扇在左手心上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从与鸬鹚翁赌酒到现在,在鸬鹚翁举止言行上看来已经明白了他的心里,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鸬鹚翁不是敌人。他可能是被丰咩牵制着,迫使他做自己不很愿意做的事情,或者是被某种利益所引诱,现在的情况被荷花仙子挟持着只好放弃原来的打算。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荷花仙子挟持了他,他手下的“鱼鹰”不是等闲之辈,如何可能等闲视之。 鸬鹚翁的船来到赤文岛下,靠了岸。荷花仙子c艾馨儿跃上岸。 荷花仙子冰雪般聪明。如果她不用这样的手段,要躲过或者战胜鸬鹚翁和他手下的鱼鹰,是何等困难的事情。 “谢谢你!鸬鹚翁。”荷花仙子上到岸,回身向鸬鹚翁道谢。 鸬鹚翁没有答应,只是苦笑着,百般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把船向海心,离文流岛里许的海面上,一字儿摆开,与丰咩的船队连接,形成包围圈。 赤文岛。峨眉逸士c司马艾等见荷花仙子,艾馨儿安然到来,大家心里都有生离死别的感觉。 “师母,谢谢你救了艾馨儿!”罗盛上前向荷花仙子行礼,感慨万千地说。 “傻小子,你心里只有馨儿。”荷花仙子向嗔了一眼。虽然被罗盛喊她这声师母把脸皮刺激得火辣辣的。但她心里则是无比的幸福甜蜜,便坦然接受了。 艾馨儿像小鸟般欢快地跃到白素馨跟前,拉住白素馨的手。 “妈妈,我的围裙没了。”艾馨儿嘟着小嘴,很陶醉地说。 “馨儿,你这样更好看,很洒脱。”这是罗盛对艾馨儿说的。 “盛哥哥,你说的话是真的么?你喜欢这样,我以后就不系围裙了。” 罗盛笑着点了点头,这算是同意了艾馨儿的话。 “你的盛哥哥是逗着你玩,切莫当真了。”白素馨脸上堆满了笑意,用食指刮了一下艾馨儿的鼻梁说。 罗盛与艾馨儿c白素馨在打俏着,荷花仙子不好意思走近峨眉逸士,司马艾独自若有所思地站在半边。 “峨眉先生,刚才我在手上卜了一挂,我们现在的处境处于‘流连’,看来我们得在这赤文岛上呆些时日了。”司马艾精于易理,在危急之时用以预测往往灵验。 峨眉逸士听了点头认可,脸带微笑,好像对时下的处境泰然处之,他心里清楚,赤文岛东西的海域一定被包围得严实了,便喊罗盛过来,罗盛来到峨眉逸士c司马艾面前。 “盛儿,你对眼前的局势有何看法?” “目前丰时c丰咩都在警惕状态中,我们无论从哪一方面突围都难以成功。只好等他们疲惫以后,趁他们防不胜防之时才能突围。问题是这岛上没有食物,我们难以等到他们疲惫之时。”罗盛说完,静静地侯着,向一个学生交了作业,等待老师的批改一样。 峨眉逸士听了,暗自高兴,罗盛已懂得用兵之法了,他只是笑而不答。 “罗盛公子,你的分析与我不谋而合。”司马艾赞许地说。接着又对白素馨c艾馨儿母女喊道:“素馨,你们母女俩过来。” “爹,有啥事?”艾馨儿抢着过来问。 “你们把身上带的缝衣针拿出来,用火烧了做成鱼钩。缝衣针不经过火烧,是容易断的,握不成鱼钩。”司马艾这话是因罗盛说没有食物而想的办法。 “爹,我的荷包里有针。”艾馨儿边说边往神上摸去,但摸了个空。“这个该死的鸬鹚翁把我的围裙弄丢了。”她的荷包是系在围裙上的,为挡鸬鹚翁刷向她的那一鱼竿时,裹在鱼线上了,这时随手摸去才想起来。 白素馨在怀里也没有摸到,这才想起离家时走得仓促忘了带针线荷包。 “我这里有很多,都淬了毒,用火烧后消消毒,看能不能用?”在旁边的荷花仙子听到他们的话才想起自己所带的毒针。 “任何毒针烧了淬火三次,毒性自然消失了。”司马艾是用毒的行家,懂得毒药的性质。 峨眉逸士若有所思地站起来,对他从石桥诏借来的七个武林高手说:“还得请诸位到岛边把好哨,以防丰时c丰咩把我们包了元宵。” 包饺子是北方人的说法,南方人包元宵与其一样寓意。 七个武林高手听了,各自向岛边把哨。 “如果发现丰时c丰咩的人靠近岛来,你们就吹海螺。”峨眉逸士知道,石桥诏的报警方式是吹海螺,海螺是他们每个比不少带的东西,所以峨眉逸士补充了一句。 “好俊的身手!”司马艾看到七个武林高手离去的身法,在心里暗赞。 峨眉逸士c司马艾一行人下到赤文岛的海边,找了些海边的沙滩上被太阳晒干的浮柴,生着了火,荷花仙子拿出数十根毒针放到火里,一根一根地烧红了到海水里去淬,花了好一阵功夫才把针淬完。司马艾将消毒的针曲成鱼钩,这是他做铁匠的手上功夫。他生长在赤壁湖边,爱好除了打铁就是钓鱼。鱼钩做好了,就是没有拴鱼钩的线。白素馨只好把系在身上的围裙解下来,用宝剑将围裙带子划成一丝丝接起来。线还不够,艾馨儿c荷花仙子帮着把围上的丝线抽了下来搓成细绳,费了好长时间才弄出二十多根,两长多长的鱼线。司马艾边把鱼钩在绳子上拴系牢固,边叫罗盛在海边的石头下翻找虫子作为诱饵。 待到鱼线鱼钩弄好,穿好诱饵下到水里时,太阳已经挂在西方的苍山顶上。司马艾是钓鱼的好手,白素馨c峨眉逸士c罗盛c荷花仙子c艾馨儿都没钓过鱼,但都拿了鱼竿开始钓鱼。不多一会儿,司马艾已经钓起十多条弓鱼,其他几个人一条都没有钓到。钓鱼不仅仅要有耐烦心,还要有技术,要是性子急,鱼儿刚碰到鱼钩,你就起钓,这时只是鱼儿做试探性的碰饵,并没有真正上钩,要是随时抬起鱼竿,这等于捣乱,反而把鱼儿吓跑了,再也不会转来。 荷花仙子在旁边观察了一阵,只见鱼儿在夕阳的照射下,成群地游来游去。好像若有所悟,幸好手边还有几枚消过毒的钢针,她站着一动不动,看到鱼游近,手上用足了力量把钢针向鱼射去。几条弓鱼在水里翻腾了几下便浮现出白色的肚子。她踏上海面,像一阵微风拂过,躬身拾起被钢针射死的弓鱼,竟有十一条。这意外的收获使她一时兴起,回到岸上把射到鱼身上的钢针拔了出来,握在手里做好准备。等了不多一阵,鱼群又游了过来,她将手中的钢针射了出去。这次射中了七条,她把鱼儿拾回岸上,心中寻思:照这样再射两次,手里的钢针就射完了,只好另想办法。不能这样信手乱射,只能一根针,一根针地射,要百发百中,钢针就不会浪费了。 过了一刻来钟,太阳的余晖从海上移到了赤文岛上,再也看不到鱼群在海里游动了。太阳把天空的流云镀成金色,渐渐变化成鲜红色。晚霞透到海里,既像桃花,又像鲜血,既美丽又壮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八章 赤文岛(二) 天渐渐暗了下来。峨眉逸士独自坐在半边沉思,烤熟的鱼香一股股向他袭来,虽然昨夜离开西湖道现在都没有吃饭,已经饥肠辘辘,但好像忘记了饥饿似地对着众人发呆。 鱼是穿在树枝上,架在熊熊的烈火上烧烤,发出嗤嗤的响声。八月间的弓鱼味道鲜美,正是肥壮的时候。闻到香味,令人口馋,大伙都饥饿了。一串串烧好的弓鱼放在火边,谁也没有动手先吃。待到鱼全部烧好以后,罗盛拿了五条鱼的一串送到峨眉逸士的面前,递给峨眉逸士。 “师父,先尝尝。这没有盐的味道。” 峨眉逸士没有伸手去接罗盛递来的鱼。 “先给放哨的七个武林朋友送去,每人一串。” “师父,我们全都准备好了,每人五条。这是你的。”罗盛似乎在做解释地说。 峨眉逸士这才接过罗盛递来的鱼。吃到口里鲜嫩可口,没有盐,更吃出了鱼的真味。加上饥饿,更是爽口。 在场的人都细嚼慢咽地吃着烤鱼,火光照在脸上忽明忽暗,时而火星飞溅,峨眉逸士离着两三丈远看去,迎面而坐的是司马艾,乌须垂胸,神态自如。艾馨儿c罗盛是侧面坐着,只能看到他半侧脸的轮廓。白素馨背向了他,看到的是坐着的剪影。大家都没有说话,听到的是偶尔在火塘发出的噼啪的响声。 夜很静,海风把火苗撩得一闪一闪的,静静地听,秋虫在唧唧地鸣叫。岛周围,包围的船只上火光闪亮着映在海里,形成了弧形的两三里灯光,一串在海里,一串在船上,好像两三里长的线上缀上了星星。天上的星星也映到海里,好像随手撒下的一把珍珠。多么美丽的海,多么宁静的夜。 月亮升起来了,月光如水银倾泻到洱海上,海里的星星不见了,船上的灯光暗淡下去,赤文岛也披上了银纱。 月朗天高,夜色宜人。峨眉逸士等离开了火塘,登上赤文岛。视线更广阔了。岛东面约有两里多的海面上照样有船只形成弧线包围着赤文岛,这弧线黑隐隐的,像条长蛇。 他们从赤文岛中端走向北边,又从北边走向南边。在明朗的月光下犹如休闲散步。白天在海上的恶战,血雨腥风,联想起来与此情此景太不协调了。此时的赤文岛就像个鸟笼。 峨眉逸士等人任其双脚迈去,人人心中都在盘算如何才能冲破这“鸟笼”展翅而去。 时光流逝,明月中天,峨眉逸士站立在赤文岛南端的岩石高出,打量着鸬鹚翁把手的海面。以往他与鸬鹚翁有过数面之交,虽然不算感情笃厚,但已彼此相惜。今天与鸬鹚翁赌酒,到鸬鹚翁追赶,送荷花仙子c艾馨儿上赤文岛。其中都能看出许多破绽,如果与他沟通,要出赤文岛就不是难事。要怎样才能沟通呢?投之所好,一般的人喜爱的是酒,色,财,器,用这样的方法是一种交易。如果晓之以大义,不但能从赤文岛上出去,而且还交上一个为国家大业效忠尽力的助手。 主意已定,峨眉逸士把自己的想法与众人交换了,众人一致同意。摆在面前最大的难题是,如何才能与鸬鹚翁接上头,对上话。这事他已成竹在胸,只有司马艾的郁刃浪剑才能斩断“鱼鹰”手中的鱼线。斩断了鱼线才能与鸬鹚翁对话,这次总体行动都是为了郁刃浪剑,为了司马艾而来。现在的郁刃浪剑在司马艾手中,是司马艾的,如何好开口向他借用呢?莫让他认为想在他手中骗取郁刃浪剑。他相信司马艾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往往朋友在交际中,一句话或者是一件事情就会在他人心中留下阴影。如果能持有郁刃浪剑,有荷花仙子划船相助,就能够靠近鸬鹚翁,就能对话了。 今夜月光通明,明日白天不行,要是被丰时c丰咩发现了,事情只会办糟。只好等到明日天黑月亮还未升起之前。到那时就是凭手中的折扇也要去一会鸬鹚翁。峨眉逸士拿定了主意,心情也就放松了,随口歌咏起来: 月亮出来兮照四方 乘风破浪兮向前方 折扇挥处强虏尽 谋划南疆兮归大唐 峨眉逸士兴口唱出,这到使司马艾吃惊不小:原来峨眉逸士是大唐派来的使者,难怪有这样的胸襟气度。与之相比,自己如萤火之见月亮也。 峨眉逸士这样吟唱不是无缘故的,其目的是透露给司马艾一点信息,让他明确今后的道路任重道远,志向远大。 司马艾祖上是蜀中之人,其祖父来到浪穹诏,除了打铁谋生以外,还饱读易理c诗书。他的汉文就是从小在祖父教导下学成的。曾经多少次想回蜀中认认家族中的亲戚,多少年来总是下不了决心。在浪穹之地,从来没有遇到过精通汉文的知音。偶尔有点心得,只是孤芳自赏罢了。与峨眉逸士认识的时间虽短,但彼此惺惺相惜,相见恨晚。自己就像胡琴上的一根单弦,就是任何乐师也拉不出曲调,如今有了峨眉逸士这根“弦”就靠谱了。自信与峨眉逸士配合就能展现自己的才能智慧,便脱口吟道: 月亮出来兮照四方 拨开迷雾兮见太阳 普天之下皆王土 教化南人兮懂义方 “哈哈司马兄与我肝胆相照也。”峨眉逸士笑了,笑得开朗,笑得豪迈。 “原来司马兄也是心归大唐。”峨眉逸士补充道。 “这荒蛮之地,数十部落,各自为阵,四分五裂,民不聊生。三国时诸葛亮南征之后,两晋以来中原诸侯蜂起,战乱纷飞,也就无力顾及这蛮荒之地了,而今中原统一,百姓能够养息生机,这南疆也应纳入唐王朝的统一之下了。消除战乱,教化于民,使这里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太平日子,”司马艾无不感慨地说。 “司马兄真是性情中人也,时下身困绝 经,不考虑自己的安危,心里却装着百姓的疾苦,还为大唐的天下着想,大丈夫忧国忧民为先,莫过如此也。 “我看峨眉先生,才是如此的人物,刚才信口胡诌,先生见笑了。”司马艾听了峨眉逸士的赞赏,自感惭愧。 “司马兄过谦了,莫非怕小弟请教于你,故有这样的话来搪塞我。我比先生小几岁,如蒙不弃,就收下我做你的小弟吧。”峨眉逸士受唐王朝之命来到南疆,只身一人,遇事则孤掌难鸣,原先对司马艾不甚了解,只知道他是个铸剑的好手,想不到心胸如此开阔,报负如此远大。真是在南疆遇到的第一个文武双全之士。对司马艾由衷的钦佩。便甘愿把司马艾尊为兄长。 峨眉逸士说着双手作揖拜在司马艾身前。 司马艾慌忙起身来扶: “峨眉先生折杀我也,哪里敢当。”司马艾伸手便去扶峨眉逸士,哪里能够扶得起来。一个要拜下去,一个要扶起来,两人像是在教量内功。司马艾心想:这一介书生,温文尔雅。在西湖上听过他的啸声,知道他内力深厚,哪里想到自己竟扶不起他,像生了根的树桩,怎么也扶不起来。 “司马兄你若不收下我这个小弟,我就不起来,莫非嫌弃小弟乎。”峨眉逸士既坚决又谦虚的说。 “先生不起来,我只好向你下跪了。”司马艾用了六成的功力,还是扶不起峨眉逸士,便不愿用上十成功力,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形成了与峨眉逸士拼内力,要是分出高低就显得自己称强好胜,有失风范。司马艾口说跪下,身子也就沉了下来,峨眉逸士见状急忙内力上托,自己也就站了起来。 “司马兄小觑小弟了,莫非忘记了刘关张桃园结义乎。”峨眉逸士见司马艾不受他这一拜,委屈地说。 “先生此言差矣,此地非中原,中原的风俗就免了吧,我们身处此地,就按当地风俗办吧,打老友,老友是平等的,不分长幼,两人等同一人,比接义金兰还为妥贴,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司马艾说道。 “老友”这种结拜方式唯六诏有之,峨眉逸士知道打老友也等于金兰结义,便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便说道:“还是老友想得周到,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 峨眉逸士一声“老友”喊出,司马艾也就喊了峨眉逸士一声“老友”。两人齐声大笑,笑得开心,笑得知心。 “馨儿,快来叫老友爹。”司马艾满心欢喜形与脸上。 刚才他们的言谈举止全被旁人看在眼里,见他们打成老友个个满心欢喜。 “老友爹”艾馨儿甜甜的叫了一声,乖巧地来到峨眉逸士面前作揖行礼,声音充满亲情感。 荷花仙子也向前祝贺。罗盛向司马艾作揖行礼,毕恭毕敬地喊了声“老友爹”,又转向白素馨喊了声“老友妈”。 “馨儿,还不快去给你老友妈行礼?”司马艾道。 荷花仙子心里一热,脸上发烫,殷殷地说:“算了,馨儿,怪别扭的”。 “师父,我还是叫你师父好了”,艾馨儿跑过去抱着荷花仙子的左手,撒娇地摇了摇,好像在征求荷花仙子的同意。 “还是馨儿懂得师父的性格。”荷花仙子一边抚摸着艾馨儿的青丝一边说。 “这样也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们的香案上不是贴着天地君亲师的牌位么?馨儿习惯了,就随她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九章 赤文岛《三》 月亮已经偏西,赤文岛上迷漫着寒气,从海上散发出来的潮气把衣服弄潮湿了。在这月明星稀的夜里,特别在此情此景谁也浪漫不起来。艾馨儿依偎在荷花仙子的怀中,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她离开爹妈十年,十年来处处受到荷花仙子的照顾,宠爱,撒娇惯了,现在亲妈就在身边,她却依偎在荷花仙子的怀里,这就体现出她对荷花仙子的依赖,信任。白素馨看在眼里,既有几分嫉妒,又有几分体谅,自己作为母亲与她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同时也感激荷花仙子对艾馨儿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日久生情之句话不假,艾馨儿这样依赖荷花仙子也是在情理之中。多一个师父就多一个母亲,就多一份关爱,对艾馨儿来说是一件好事。 白素馨思考了良久,脱下领褂盖到艾馨儿的身上,艾馨儿没有反应,显然已经睡着了。 人人心中明白,无论寒气再怎样逼人也不能生火,假如生了火,就会引来丰时c丰咩的注意。虽然峨眉逸士从石桥诏请来的七个高手在岛边布了哨,但毕竟两里多长,近一里宽的赤文岛,对于他们来说,面积太宽太大了,没有条件全面顾及。万一丰时c丰咩派高手潜上岛来,火光就是他们的目标,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反而使人不得安宁。 难熬的夜好长好长,夜虫在唧唧的鸣叫,叫得欢快,叫得得意。空气里夹杂着腐烂的落叶散发出的气味直冲鼻腔。凉气渐渐往上冒,峨眉逸士等人虽然坐在厚厚的干松毛上,但怎么也挡不住寒气的侵袭,肢体渐渐变得僵冷。蝙蝠在月光下飞来飞去,像一道道黑色的闪电,蚊虫嗡嗡地在身边绕来绕去。幸好中秋已过,蚊虫叮人也是有气无力的了,它们凶残暴虐的性格有所收敛,它们的死期即将到了,不然怎么经得住如此般攻击。 罗盛站起来伸伸腰,双臂活动了一下,自个儿向岛南端走去。他的心思已经回到了巍宝山,回到了父亲的身旁,父亲在油灯下读书,闪闪的油灯照耀着他清廋的脸。父亲清心寡欲,一心扑在国事上,没有按时起居,才四十几岁,就已两鬓斑白,脸上布满了皱纹,还不时跟家人到田里耕种,认为劳动是传统美德。自幼父亲就教他种庄稼栽树,要使一棵树成活成材,必须夜以继日地管理,要持之以恒,做人也是这样,要在成长中不断学习,汲取经验提高自己c磨练自己,要学会自我管理,发现自己的长处,找出自己的不足,才能成为有用之才,才能有所成就。父亲本来没有统一六诏的雄心,他能从一个庄稼汉走上了诏主的宝座,全凭他的仁爱之心取得了民众的爱戴。自从师父——峨眉逸士受大唐皇帝的派遣来到蒙舍,对父亲晓以国家必须统一,民族才能发展兴旺,这时他才竖立起统一六诏的决心。打那时起父亲立志图强,处处按师父提出的观点去做。师父时时给他讲解儒家治国的思想,师父不仅仅是自己的老师,也是父亲的老师。师父把从中原带来的汉文书籍一字一句地讲解给父亲,父亲越学越体味出书中的真味。为了父亲的大业,为了使这蛮夷之地得到文明的教化,现在虽然被困,但他没有半分畏缩退后的想法,只是觉得愧对艾馨儿一家,是自己连累了他们。冷在艾馨儿身上,却比冷在自己身上还难受,这样美丽天真善良的人儿,怎能让她受冷受冻呢?本想把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使她美美地进入梦乡,但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太草率了,自己的心态就暴露无遗,只好离开,免得难受。 阵阵鸡鸣声从岛东岸传来,把罗盛从冥想中唤醒。此时更感身上寒冷,露水已把衣服打湿了,他想再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到时候就可以生火取暖,顺便可以钓些海鱼烧着吃。想着想着便开始捡柴,准备生火,无奈干柴已被露水侵湿,不能马上着火,他朝身边望了望,发现树上有枯死的树枝,随手摸了摸,发现上面露水很少,便取了些转回众人所在的地点。 峨眉逸士与司马艾还在长谈,荷花仙子像个玉观音一样慈爱地抱着熟睡的艾馨儿,白素馨坐在树下打瞌睡。罗盛把柴放在地上,又在四处找了些干柴来堆拢。 天亮了,海上的雾气开始上升,在苍山半腰形成了数十里长的云带,这就是玉带云,是洱海区域内很特殊的一道景观,这玉带云往往在夏末秋初出现,这时出现是很少见的。 罗盛把火烧在离艾馨儿只有两三尺远的地方,白素馨也向火聚拢。艾馨儿还未醒,火烟向荷花仙子的脸上飘去,她转开了脸,她本可以换个方向坐,但她没有,她怕惊醒了怀中的艾馨儿。白素馨看在眼里内心不禁温暖起来,想不到还有比自己更爱艾馨儿的人。 峨眉逸士c司马艾的头发已经被露水打湿了,粘粘的粘在一起,司马艾的胡须上挂着晶莹的小水珠,荷花仙子c白素馨的头发也是如此,罗盛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感到湿腻腻的。 火渐渐烧旺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此时因为没有风,火烟笔直升到三丈多高才散了开去。好宁静的清晨,连风也屏住了呼吸,日光把苍山十九峰染上了淡淡的红色,渐渐地变成了金黄色,天上没有云彩,洱海干净得像块明镜,一点杂质都没有,包围的船只像青蛙一只接一只的布满了岛的周围,最后形成了椭圆形。远处的村庄升起了炊烟,整个苍山洱海就像一幅水墨画。 经过半夜的长谈,峨眉逸士与司马艾沟通了思想,两人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好像宏图大业就要在他们手中创造出来。 人非神仙焉能不食人间烟火。 司马艾带领众人来到海边,准备在海里钓早餐。刚到海边,众人不禁大吃一惊,他们停放在海边的船只沉没了,只有船头翘在水面上,走进小船才发现,原来是船底被凿通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没有船只,怎么出得了洱海。 峨眉逸士突然仰天长笑:“丰时啊丰时,你简直是在作儿戏”。 峨眉逸士笑得众人莫名其妙。“老友,有何好笑”司马艾问道。 “昨夜,我观天象,今天下午必然有望夫云升起,到那时,丰时c丰咩的船队便不攻自破,他们的兵丁不是去喂鱼鳖,就是被狂风逼到这岛上来,只要他们到了岛上,我们就有办法突围了。”峨眉逸士一字一句地说。 司马艾听了禁不住纳闷:这样晴朗的天气怎么会有变化,怎么会有望夫云出现,莫非峨眉逸士有诸葛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本事。司马艾把疑问闷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 昨夜峨眉逸士打算沟通鸬鹚翁,使他背叛丰咩,帮助自己杀出重围。后来在与司马艾交谈的过程中发现天象有所变化,白气冲入长庚之间,必定西方有暴风来临,当时不愿讲出来,害怕司马艾对他有想法。 “按照老友说的,到那时就对我们有利了。” “到午后没有暴风,老友别笑我。”峨眉逸士这样说。是表现出自己的谦虚与谨慎。刚才他这样说,是因为船只被毁,一时气愤。才把昨夜观察天象的事说了出来。按他的性格是不会轻易说出的。 “如果是这样,那叫天公作美。”罗盛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说。 荷花仙子见船被毁,顿时怒从心起,对于她来说,船只无谓相关,只是除了艾馨儿,对于其他人就至关重要了。 “师兄,我与馨儿去冲杀他们一阵子。”荷花仙子是在取得峨眉逸士的同意。她与艾馨儿下到海边,一直是肩并着肩手挽着手,说话间不时鼓励地望艾馨儿一眼,艾馨儿读懂了师父的意思,小嘴一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峨眉逸士还未答话,司马艾急忙道:“仙子,去不得,他们诡计多端,昨天吧我们困在天罗地网里,几乎难已脱身了,要是他们强弓硬弩射住阵脚,你们就近不了他们。要出去的机会是有的,但要想个万全之策,现在只能以静制动。” 荷花仙子同意了司马艾的建议,眉间的杀气这才散去,携了艾馨儿的手说:“走,师父教你用钢针射鱼。”她们选好地点,站在礁石上,只侯鱼儿向她们游来。此时太阳还没有照到海面上,水面银光一片,很难看到水中的游鱼。 不远处峨眉逸士翻开石头找虫子,提供给司马艾c罗盛用以钓鱼。 “可惜c可惜,馨儿你又射偏了,针要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用力弹出去。”荷花仙子手把手教馨儿拿针,如何用指,如何发劲。待艾馨儿射中一条鱼时,荷花仙子手中的钢针已被射完了,待伸手再要时,已经没了。艾馨儿有些扫兴。嘟着小嘴,好像在注意什么,突然她眼睛一亮:“师父,刚才我们下岛时,我看见那些结着红红的c黄黄的小果子的树上的刺很锋利。”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懂。”荷花仙子不解地问。 “师父,你看就是那些结着小果的树上的刺。”艾馨儿边说边指着豆金娘树。 “馨儿,那叫豆金娘,又叫救军粮。传说有个将军在打仗过程中缺了粮,士兵们在饥饿难耐的时候,是将军带他们吃了豆金娘,才打了胜仗,所以又叫它救军粮。”荷花仙子边向艾馨儿讲解边想:馨儿在西湖住了近十年,外面事物见得很少,像她这样的年纪,山上的野花野果哪样都不知道。 艾馨儿听了荷花仙子的话,便欢天喜地地爬到岸上,摘了几颗喂进嘴里边嚼边说“师父,这豆金娘真好吃,酸酸的甜甜的。” “可别吃多了,胃肠不适应会肚子疼的。”荷花仙子说。 艾馨儿吃了几颗就没吃了,她一向很听师父的话。便从腰间抽出青虹剑,把树上的刺剃了下来,削去根部如玛瑙的颗粒,那是豆金娘的籽粒,豆金娘是圆的,就像红红的珍珠玛瑙,四五颗缀成一团。秋天正是成熟的时候,红得像燃烧的一树火。豆金娘成熟的时候是鸟雀食物最丰富的季节。 不多一阵子,艾馨儿剃下数十根尖刺,削光滑了,回到荷花仙子身边,递给她了一把,其余的留下自己射鱼用。她的功夫还达不到五六颗刺射五六个目标的能力。只能一颗一颗地射,不多一会儿,就射到十多条鱼丢在沙滩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章 望夫云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秋高气爽,海面上微风荡起片片清波,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了片片金鳞,令人心胸开阔。 峨眉逸士等人烧吃完了鱼,感到百般无聊,便登上赤文岛领略一番苍山洱海的自然风光,把身陷重围置之度外,以逸待劳。待丰时c丰咩用兵日久,兵丁定会产生麻痹之时,出其不意地发起猛攻,一定可以突破封锁线。再过一个时辰暴风就会刮来,丰时c丰咩便不战自乱,也可以趁机突围。峨眉逸士早已胸有成竹。 任何事情只有拟定好计划,才能按步骤去做,在此情此景马上突围是不可能的。众人都放平心态,整个气氛显得自然和谐。 峨眉逸士c司马艾并肩站立面向西方,横在眼前的苍山刺破青天郁郁葱葱由南至北绵延百里开外。“老友,你看,这苍山从云弄峰到斜阳峰连绵不断,不知斜阳峰与哀牢山之间存在着什么龙脉,把脉气传到哀牢山去这到使我感到奇怪了。”司马艾虽然年近四十,以打铁谋生以外,把自己圈在铁匠铺的茅屋里研究易理。唯一外出就是到神川督府亮剑。 “老友说得在理,蒙舍之所以能兴旺,就是西洱河上的天生桥把苍山的地脉接到了哀牢山,听老友这般点拨我就明白了。”峨眉逸士若有所悟地说。 “哦,原来苍山的气脉不在五台峰下的大理城,这大理城没有接到地脉的气数,其气数不长,苍山真正的龙脉落在中和峰下。如果在中和峰下建城称霸立业,其气可以旺盛绵长,可以独霸南疆。但这中和峰下不是开展霸业之地,其应数在佛顶峰前筑城有四十年的开疆基础。佛顶峰前筑城是过度到中和峰下筑城称雄的必然阶段。”司马艾左手捋着乌须,右手指点山脉的走向,意气风发。 “老友竟然对地理研究得如此精深,令我实在佩服。”峨眉逸士由衷地说。 “可惜c可惜,如果南疆能够顺利归到大唐,这中和峰下就是建州立郡的好地方,反之,若是谁先在这里称霸立业,这南疆半壁江山将脱离中原统治数百年唉”司马艾无不感慨地说。(后来罗盛之孙皮罗阁在佛顶峰下建都,其后裔牟寻迁都中和峰下,大理国也已此地为都,应正了司马艾的说法。) 罗盛在一旁听了司马艾的谈论,心想:这山水也有灵气,当我来取郁刃浪剑立足哀牢山山峰看到苍山时,就感到这苍山与众不同,充满霸气,体现出帝王般的气慨。他把司马艾的话铭记在心里,有朝一日要在这里建都立业。 “老友,如此深谙地理的精髓,将造就不朽的事业也。”峨眉逸士不无夸张地说。想:自己善观天象,那是自然应有的规律,只要掌握其规律就可以预测气象变化,诸葛亮草船借箭就是一个生动的例子。地理c阴阳在历史上曾起到过难以评估的作用,它往往给诸侯下决心各自为王。给想造反的封疆大史下决心竖旗称王。这门学问玄而又玄,只能各自去领悟其玄机所在。 “老友,有了好的龙脉,不会利用那也枉然。”司马艾谈起如何使用龙脉,如数家珍:龙有生龙,旺龙c病龙c死龙c绝龙等。要用好龙脉还得精通易理,把龙脉收于生,旺之象,才能使之事业发展。若是收于死绝之象,就没有气数,白白浪费风水宝地。山水c树木c走兽c鸟禽c人类莫不需要生旺之气,总之地理之学要达到天人合一则妙不可言。 “老友所谈这地理的精髓所在,将有时日,请不吝赐教。”峨眉逸士诚恳地说。 “见笑了,这只是我一时兴起,将我研究地理的心得作为闲谈而已。”司马艾谦虚地说。 “老友学识渊博,我望尘莫及矣。”峨眉逸士由衷的赞叹。 峨眉逸士,司马艾互相赞叹,惺惺相惜,侃侃而谈,不觉日已近午。 峨眉逸士在指尖暗自掐算,应该是暴风来临的是侯了。举目望去,苍山洱海之上只见风平浪静,没有半点暴风将要来临的痕迹,暗自在心里纳闷。按常理,昨夜天象显示,有西南方向刮来的暴风。他的心里有些焦虑,如果暴风不来,就会在众人面前失格了。但他又很自信,十几年来他从没出现过差错。 众人看到峨眉逸士似乎在若有所思,大家都很明白此刻他的心理,一定是暴风即将来临了,人人都心情凝重。 突然一朵蘑菇云在玉局峰上冉冉升起,白白的云团越升越高,渐渐东移,渐渐变成乌黑的云团,越来越大,它始终拖着一缕长长的尾巴,云团越往东移,尾巴越来越长,玉局峰就像放风筝的老人手中的线,牢牢地跟着云朵。峨眉逸士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终于舒了一口气。 司马艾等人只觉得奇怪,怎么凭空生出一朵白云。他们注视着云团不断翻滚变化着向东移来。云团中好像有一女子挥舞着手帕驱赶着云团,口中发出凄疠的哭声,如疯如狂,随着黑发狂风翻滚,空中大地都在怒吼。 突然海面上围攻的船队惊慌失措,乱成一团,像一群蚂蚱在乱蹦乱跳,西面的船只向着赤文岛扑来。丰时c丰咩的楼船也像箭一样划过来,边划边吹牛角号,好像是在呼唤海里的战船躲避瘟疫一样。 峨眉逸士看在眼里,逃得最快c逃得最前面的是鱼鹰船队,它们没有划向赤文岛,而是向海东面划去。当他转身向东面望去时,虎啸的船队已经聚集在东岸的海湾里。赤文岛距东面的海域不到两里,能够清楚地看到水手们慌慌张张地把船只拴在岸边的柳树桩上。 这瞬间的变化,只听到从苍山那边传来如万马奔腾的声音,其响如雷,似乎整个大地都在动摇。这风先是掀起在苍山顶上有百里之长,犹如万顷瀑布从半虚空翻滚下来。滚过苍山上的树翻起层层白浪,一浪压过一浪。瞬间从山顶滚到山脚,将要成熟的稻谷翻滚成一片金浪,渐渐夷为平地,村里不时有茅草房被风吹起,像硕大的蝴蝶翻飞几次就落在几丈开外。 赤文岛上的人看得触目惊心,奇怪的是这么迅猛的暴风,并没有侵袭赤文岛,只有丝丝凉风。说时迟那时快,洱海平静如玉的海面顿时被暴风吹得像翻了一遍,几十里滔天的白浪从西面翻滚着涌了过来,狂风也呼啸着席卷而来,海面上的船只在浪过之后就无影无终了。 狂风卷上了赤文岛,像一只猛兽,先前像看风景的峨眉逸士等人才清醒过来。只觉得这风象一堵无形的墙压了过来,把他们推向东方,风赛满了鼻孔,只觉得呼吸困难,更不能张口呼吸,人人被风压得将要窒息。幸好岛上有树,各自抱了大树才没被风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去。风,一浪一浪地压过来,一浪紧似已浪,海上白浪滔天,一层层拍向赤文岛,掀起几丈高的碎浪。 风,越来越紧,越来越猛,岛上的树被风压低了头,折弯了腰。又一阵狂风逼来,只听得咔嚓一声,罗盛抱着的那棵二尺来粗的松树被拦腰吹断了,树冠在地上翻了几丈远才停了下来。 众人骇得目瞪口呆,以为罗盛出了意外,到缓过神来,艾馨儿已像小鸟一样向罗盛扑去,但狂风太猛,她已经把持不住被狂风吹得向东方飞去。 这突如其来的巨变,众人不约而同地向艾馨儿身后飞去,罗盛离艾馨儿最近,他虽然运足轻功,又顺风势就是离艾馨儿几尺远,总是抓不住她,眼看已经到赤文岛东岸的悬崖边沿,艾馨儿像只断了线的风筝飘落了下去。罗盛奋不顾身地紧跟下去,就在此时身旁有两个人影抢先下去,那来势更快,一左一右抓住艾馨儿的双手,往悬崖下落去。待她们落到沙滩上,才看清楚,此二人是司马艾与荷花仙子。罗盛的心才放了下来。 “馨儿,还好吗?”罗盛问。 “我没事,从空中飞下来,好逍遥,好自在。”艾馨儿若无其事地说,像平常一样声音甜甜的,充满稚气。 听到艾馨儿的回答,司马艾c荷花仙子也舒了一口气。司马艾用感激的目光盯住荷花仙子,把荷花仙子看得扭捏地转过脸去。 峨眉逸士抓着白素馨的衣领也从旁边不远处,陡峭的岸壁上翻飞降落。白素馨的围带已经撕去做钓鱼线了,没有系围裙,经过几个翻飞衣服撕破了好几处,简直是披胸奶怀,待到了艾馨儿处,见到艾馨儿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狼狈相,脸色突然红了,转过身去把前襟拉了来护住胸前。 原来白素馨救女心切,抵挡不住狂风所迫,翻翻滚滚地把握不住去向。峨眉逸士本来是与司马艾c荷花仙子一同起步去救艾馨儿的,但见白素馨也向艾馨儿扑去 ,深知几人中她的功夫稍逊一筹,便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被狂风吹得把握不住自己,有掉下悬崖摔伤的危险,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扑到她身旁抓住她的衣领,这才安然地落到艾馨儿身旁。 东岸的沙滩上,狂风被赤文岛挡去了很多,减了劲道,已经不会使人窒息,更不能把人吹走。等他们回过神来,才发现身后赫然出现一个溶洞,这溶洞就在他们刚才落下来的悬崖底部,洞口很宽,底部形成沟壕,海水从洞底荡漾出来,一波接着一波。显然这溶洞直通赤文岛西,由于受到狂风的影响,才会荡起波浪,众人心想,早知道有这样一个溶洞,就不必在岛上餐风露宿了。都想到洞里一探究竟。正当此时旋风突起,一股龙卷风在岛西南的海面上旋转着,卷起数丈高水柱,向岛东岸的海面呼啸而来,直冲他们,峨眉逸士等人见状急忙到洞里躲避。旋风卷起大约两三丈粗的水柱,高约十几丈,及为壮观。到溶洞前嘎然停止。水柱像银河般倾泻下来,落到溶洞前的沙滩上,把细沙溅起几尺高。就在水柱即将倾泻到沙滩上时,见好多鱼儿在沙滩上弹跳,像下了一场又一场的鱼雨。看得艾馨儿直心花怒放,像一只蝴蝶般飞出去捡沙滩上的小鱼,她兜起前襟尽数将拾起的小鱼装到裙兜里,不多一会就捡满了,把洁白的前襟弄得脏兮兮的,可她却笑靥如花,天真烂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一章 望夫云(二) 狂风更加疯狂起来,就像海水翻越过了赤文岛倾泻下来一样,把赤文岛周围的水面沸腾了,白浪滔滔,犹如千军万马在海面上扬鬃狂奔。峨眉逸士等人在洞口向空中望去,只见一少女长袖挥舞,云团随着衣袖翻滚。衣袖飞舞得疾,云团就翻滚得疾那少女如疯如魔,凄厉的呼声呐喊声与狂风纠缠在一起,催人泪下,肝胆欲碎。望夫云的故事不知何时流传下来,住在苍山洱海间的人老幼皆知。在很古老时侯苍山下有一个部落首领的公主生得如花似玉,在绕山林节日里认识一个住在苍山上的美少年,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部落首领知道后坚决反对,公主为了追求爱情自由便与少年私奔到了苍山上,与少年过上了自由幸福的生活。到了隆冬天降大雪,公主不胜寒冷。少年知道洱海中的赤文岛上的老和尚有一件火龙袈裟可以御寒,便架着风云飞过洱海到了赤文岛,偷了袈裟反回到洱海上空时,老和尚发现袈裟被盗,便追了来将少年打落洱海。公主在苍山等待少年,不见归来,饥寒交迫,盼夫成疾,郁郁死去。其精魄化为云朵从苍山升起去寻少年,见少年被老和尚打沉海底,便如疯似狂:化作狂飙欲将洱海水吹干救出少年 峨眉逸士等人看见空中幻化的少女,人人心里都佩服她为爱情的忠贞嘘吁不已。 洞底的海水在晃荡,由于沟壕的底部不平坦,海水形成一凼一凼的,一凼与一凼间有宽窄不一的沟渠相连,就像瓜藤:渠是藤凼是瓜一样。艾馨儿取了石块头将洞口堵住,把兜着的小鱼放进水凼去,小鱼遇水则鲜活起来,部分奄奄一息的小鱼到水里也煽动着腮巴,不一会儿便开始游动了。这些鱼大多数只有一二两重,没有一条是超过三两的,是二两左右重清一色弓鱼。 艾馨儿见小鱼都活了,才舒了一口气。便把弄脏了前襟浇水来清洗,然后抖干水份,把它抚平系到腰间。 “馨儿,你的功劳特大,要是有柴火我们就可以烧鱼吃,当做上午饭了。”峨眉逸士说,打破了洞里的沉默。 艾馨儿抿着嘴甜甜的笑算是回答。 “你们看。”荷花仙子指着离洞口一丈多远的石钟乳说。“中间站着的那个像在点将一样。” 进到洞里不深,谁都没有注意这些石钟乳的形状,经荷花仙子这么一说,众人觉得越看越像,确实联想到一个栩栩如生的点将台。 这一发现人人惊奇,大有到洞里探个究竟的欲望,但没有照明的火把,只得罢了。峨眉逸士清楚在他们六人中只有荷花仙子练就了夜视的功夫,也知道她的性格,遇到稀奇事,她非弄清楚不可。“师妹,你可以进去看看嘛,有什么稀奇事出来讲给我们听听,今后摆龙门阵也好有个话题。” 峨眉逸士的话正中荷花仙子下怀。 “不过仙子进去的话要拿把宝剑,已防洞里有什么蛇虫怪物,伤到自己。”司马艾说完便抽出青龙剑递给荷花仙子。 荷花仙子接过剑,便晃眼消失在洞里。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艾馨儿也随荷花仙子飘然而去。 “馨儿,小心。”白素馨急忙叫道。 艾馨儿也练过夜视功夫,比常人强多了,只是没有达到荷花仙子的功力,她才进去两三丈远,洞里已是一片漆黑,她使劲闭上眼适应洞里的坏境,片刻之后睁开眼睛,洞里突然变得清晰了,就像在明朗的月夜一样,在离她四五尺的地方看到了荷花仙子。 “馨儿,你看左边的这造型像龙,右边的像凤,我们就给它取名为“龙凤呈祥”吧。” “师傅,果真如此,你不说我还看不出来呢,师傅这是不是石匠师傅雕琢出来的,不然怎么有这般灵气。”艾馨儿天真地说。 “不是,这是自然形成的。” 她们又走上前几步,只见十几个栩栩如生的龙头聚在眼前。 “师傅,这么多的龙头聚在一起应该叫什么?”艾馨儿小时候在家乡茈碧湖边的龙王庙里见过雕刻的龙头,与这里的十分相似,便失声叫了处来。 “这叫龙王聚会,你说像不像?” “太妙了c师傅。” “注意。”荷花仙子的话刚出口,手却把艾馨儿拖到了身后。 “蛇”艾馨儿惊叫一声,只见在“龙王聚会”的石钟乳间有一条钵盂粗的蟒蛇,昂起青砖般大小的头,眼暴蓝光,手指粗细的信子闪来闪去。 “退回去吧!”荷花仙子边说边往推着艾馨儿往洞口去,那蛇却追了上来,不时发出沙沙的声音,还把毒液向她们噴射。荷花仙子挥动佛尘挡开毒液,顺手挥了下“青龙剑”,那蛇头就断了,扑哧一声掉到地上,蛇身翻滚扭曲掉进沟壕中的水里,把水溅起好高。 正在此时溶洞深出传来声响,又是一条蟒蛇,比前一条还粗,头抬起三尺多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们扑来,大有一口将她们吞下之势,那蛇快,荷花仙子更快,她轻轻地一跃,身体擦着洞顶横飞,只见剑光一闪,比闪电还快,蛇头已经离开蛇身掉到沟里。蛇头虽掉地,蛇尾却向荷花仙子横扫过来,荷花仙子没料到大蛇还有这一招,躲闪不及差点被大蛇鞭到,立即左手挥出佛尘缠住洞顶的石钟乳以固定身子,右手一剑将大蛇逢中削断。她左手松了佛尘,身体便像一片树叶轻飘飘地回到艾馨儿身边。 经过两条大蛇的捣乱,荷花仙子没有兴趣再往洞里去了,挽了艾馨儿的手回到洞外。 洞外的司马艾等见她们很快就出来,料定洞里出了怪事。 “仙子,是不是遇到蟒蛇了?”司马艾问道。 “庄主怎么知道?”荷花仙子淡淡地回答。 “溶洞是蝙蝠最爱的栖身之出,我们在洞口没有见到一只蝙蝠在飞动,就料定洞里一定有蛇,而且是大蛇,一般的小蛇是吃不了蝙蝠的,这是常识,不足为奇,也不是神机妙算,只不过是生活常识罢了。能够算到今天有狂风来临,才是真正的神机妙算,依我看只有诸葛亮与老友——你了。” 在峨眉逸士说今天将有狂风来临的时候,司马艾还有些疑惑,大好的晴天怎么会有狂风呢?现在他不得不从心里佩服峨眉逸士。 “老友,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说恭维话?这只是气象常识。”峨眉蛾士心情凝重地说。他看着海面不断卷起的浪花。“原来我断定只要半个小时狂风就会停止,现将近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停止的迹象,这叫人算不如天算。” 峨眉逸士的话又把众人的目光聚集到海面上,只见东岸海弯里的船只不停地在海面上颠簸,岸柳在风中摇摆,有的柳枝已被狂风吹断,残缺的枝干显得孤独无助。 “谢过庄主的宝剑。”荷花仙子将青龙剑递还司马艾。 司马艾接过剑,拔剑出鞘,只见剑身雪亮,没有沾上半点蛇血的痕迹。 “唉”一声叹气!我这两把剑算是与蛇接缘了,如果没有在茈碧湖边的龙王庙前宰杀青蛇与白蛇,不要异想天开地把蛇拿来练剑,今天的我说不定还在铁匠铺里打铁呢?就会错过了今天的高人。”司马艾说的高人就指的是峨眉逸士c荷花仙子。 “万般都是缘分,如果在平时,非得把荷花仙子宰杀过的两条蛇拿去练剑不可,唉”司马艾叹了口气,感到非常遗憾。然后把青龙剑递给峨眉逸士。 “老友,我们结义一场,这把剑就是你的了!”司马艾的语气很真诚,大有峨眉逸士不受则不恭的意思。 “老友,我就不言谢了”。峨眉逸士坦然接过青龙剑。 “真是性情中人,知我者老友也!”司马艾哈哈大笑,满脸的愉悦,满脸的灿烂,乌须在胸前颤抖。 峨眉逸士心里明白,司马艾的赠剑是白子打老友之后的信物交换,各自都要把最心爱的礼物赠送给对方,不论物品的贵贱,但它必须是自己最喜爱的随身之物。在他们打老友之后就应该交换信物了,似乎当时各自都没有考虑好,便拖延到此时,好在峨眉逸士异常机灵,将司马艾赠与的剑佩在腰间,迅速把手中的折扇双手呈到司马艾胸前。“老友,请笑纳!”司马艾接过峨眉逸士递来的折扇,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阵子,这扇骨不象是一般钢筋所制,比钢材稍轻,长约二尺一寸。随手“扑哧”一下将扇子打开,扇面上蝇头小楷写的是《诸葛武侯奇门盾甲》的研悟心得。他又将扇子翻了过来,只见全是星象,每颗星宿的位置分野,包罗万象。 司马艾看了折扇的两面,知道这扇子非一般兵器,而是用兵治国之学,它对于峨眉逸士是多么的重要,自己留着它发挥不出啥作用,物择其主。心想:还是还给峨眉逸士才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老友,这折扇我收下了,现在我作为它的主人,把它送还给你。”司马艾一字一顿地说,话说得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峨眉逸士见司马艾态度十分坚决只好顺意将扇子接在手中。 “谢过老友。”峨眉逸士说。 “老友,你这举世无双的扇子应该有个名字吧!”司马艾问道。 “有名字,老友你看,在扇手把之中,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峨眉逸士把扇递向司马艾。 司马艾接过扇子细细一看,见扇把上刻着四个阴体篆字“乾坤如意”,便含首诚恳地说“老友,你把乾坤掌握在手中,雄材大略,这南疆非归大唐不可。” “哪里,哪里,老友见笑了。切莫夸大其词,制扇时,因少年心性就随意刻上了,到如今只不过是自勉罢了!”峨眉逸士显出惭愧的神情。 三十二章:突围 风怎么还不停?人人都有同样的想法:在风停之际,待丰时c丰咩还来不及整顿队伍之时,乘机杀出包围圈。 “馨儿,你怕吗?”荷花仙子问。 “我不怕。”艾馨儿用疑问的目光看着荷花仙子道。 “准备好!等风小些,我们到东岸去抢只船来。” “师傅,现在就去吧,顺风。” 艾馨儿说罢已经飘然到了海上,荷花仙子后发先至挽着艾馨儿的手,随着雪浪起伏,借风的推势,象离弦的箭一般离去。 “师傅,这比草地上骑马还舒服。” “是呀!我也没有尝试过在这样大的风浪上使用逍遥游。你感觉到了吗?这水面就像有硬度,像平地一样。”说话间她们已到达东岸。 风势稍稍减弱,海湾里的船只还在动荡,兵丁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荷花仙子机警地扫瞄了周围一圈,发现东岸是一块开阔地,无藏身之处,即使有弓箭也射不到这里,便坐下来休息,待风停之时才划船回赤文岛。 风,说停就停,海面平得象一面镜子,西斜的红日挂在天空。待到躲在乱石岗后的虎啸抬头向岸边张望时,荷花仙子c艾馨儿已各划一只小船飞一般地靠近赤文岛了。虎啸急忙令发号兵吹起牛角号,兵丁们听到号声,如一群从土里爬出的蚂蚁,黑压压地扑到岸边。划了船只一线儿在岸边摆开。 西边的牛角号也在呜呜的响,好象有几只牛角号在吹,各只号角发出不同的声音,同时鼓在响,锁呐在吹,丰时c丰咩在指挥兵丁布阵了。 在牛角号声中c锁呐声中c鼓声中,荷花仙子她们已经将小船划到溶洞前。司马艾果断地说:“老友c盛儿c素馨乘船在前,我与馨儿c仙子断后,向南边走。 “老友,还是我断后吧,你们在前。”峨眉逸士知道断后的危险。 “老友,我只要你听我这一次,赶快上船。”司马艾怒吼道。 峨眉逸士见司马艾态度坚决,只好与罗盛上了船,艾馨儿跃到荷花仙子的船上,白素馨上了艾馨儿划来的小船。船上有四只桡片,罗盛c峨眉逸士各拿桡片与白素馨一起划,小船轻灵地在海上快速前进。 溶洞在赤文岛的南方,只要三四十丈远就划出了海峡。围守南方的鸬鹚翁带领的鱼鹰队在望夫云来临的前奏已经撤离。此时,丰时c丰咩的兵丁还没有摆布过来,无行间形成了一个缺口,峨眉逸士c司马艾的小船象离弦的箭一般向南划去。 东岸的虎啸见状,忙令兵丁划船追去,一面用牛角号呼应丰时c丰咩,让他们往西岸追去。 风平浪静的海面顿时热闹起来,丰时c丰咩的船队在西,虎啸的船队在东,峨眉逸士他们在中间,去势非常迅急,就像赛龙舟一样,峨眉逸士他们的小船遥遥领先。 正当峨眉逸士等人舒口气时,突然前面不远的海湾里射出一支船队,速度箭一样的快,峨眉山逸士等人见了心里一惊,莫不是遭到鱼鹰对的埋伏。 “老友,前面有船队。”司马艾似乎在问峨眉逸士怎么办。 “冲过去,靠近再想办法。” 前面的船渐渐靠近了,才看清楚是鸬鹚翁的船队,它们在前面一字儿排开。 “ 峨眉先生我在这里等好久了,料定先生一定从这里突围,特准备了两坛好酒在这里恭侯。”鸬鹚翁抱拳行礼道。然后回身打了一个手势,好象是作包围状。 鸬鹚鹚翁一挥手,鱼鹰队迅速从侧面穿了过去。 峨眉逸士等人不知鸬鹚翁要耍什么花招,不好冒然出手,只有作好不测的准备。 “哈哈峨眉先生,多有得罪了,特准备了好酒给你陪不是。”鸬鹚翁又再抱拳道。 “你的好意,在下领了,这酒改日再喝吧!”峨眉逸士一边还礼,一边观察鱼鹰队的动向,只见他们把船朝着丰时c丰咩的船队一字摆开。 “峨眉先生,你放心地过来喝酒吧,我不相信丰时c丰咩能闯过我的鱼鹰队。” “先生若是诚心请我们喝酒,那就让我们上岸再痛饮吧!”峨眉逸士说道。 “你过来好了,我们哥两边划边喝,等酒喝醉了,我们已到息龙山了。” 峨眉逸士知道鸬鹚翁是个爽快的人,讲义气的人,也是个难纠缠的人,不管他是诚心,还是设下的圈套,这个人情是不得不领了。 “先生,我到你的船上喝酒,你先把我的几个朋友放走如何”峨眉逸士以商量的口气问。 “峨眉先生,你看扁我鸬鹚翁了。也好,就按你说的办吧!不然我就没有酒伴了。” 见鸬鹚翁爽快的应许了,峨眉逸士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便把船靠拢鸬鹚翁,上了鸬鹚翁的小船。 “请问你那位朋友高姓,想来必定是江湖中人,把这坛好酒送给他,我们两一坛酒够醉了。”鸬鹚翁边说边把一坛五十来斤重的酒坛抛向两丈开外的司马艾。 “谢谢先生赠酒,在下复姓司马名艾。”司马艾向鸬鹚翁作揖道,见酒坛已至身边,便顺手轻轻一拂减去酒坛的力道,双手抱起来,用牙齿开了坛封,美美地喝了一口,赞道:“好酒!”。 司马艾接酒喝酒这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被酒坛的力道所影响。鸬鹚翁看在眼里,心里暗暗佩服,若是自己再十年也达不到这种境界。 “老友,你与罗盛先行吧。”峨眉逸士想让他们尽快摆脱困境。 司马艾会意,便说“老友c先生保重,在下先走了。” 司马艾c荷花仙子c艾馨儿的船在后,罗盛c白素馨的船在前,两只小船向南方疾驰而去,桡片上下翻飞,像插上翅膀一样。 峨眉逸士c鸬鹚翁抱着酒罎,你一口,我一口,轮番着喝,根本不理会身旁的撕杀。 丰时c丰咩的船只数倍鱼鹰队,但海面太宽,控制不了,狡猾的丰时命令部分兵丁抵抗鱼鹰队,自己与丰咩乘了大船往西边斜刺而出,向司马艾他们追去。 峨眉逸士虽然与鸬鹚翁喝着酒,但时刻关注着海上的战況,眼下丰时他们虽然突破了鱼鹰队的封锁,但要追上司马艾他们是不可能的了。 其实鸬鹚翁比峨眉逸士还注重眼前的战况,要是他们追上了司马艾的船只,自己就在峨眉逸士的面前丢尽了脸。正当此时,与鱼鹰队纠缠的船只大乱,鸬鹚翁正在疑惑,峨眉逸士倒是看清楚了,原来自己从石桥诏借来的七名高手从后面向丰咩的兵丁追杀而来,如虎入羊群之势,猛不可挡。便暗暗责怪自己,在望夫云到来的时候,竟然把这七个高手给忘记了,幸好他们对海上的风云变幻十分了解,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鸬鹚翁将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噙到嘴里,一声声响亮的口哨便飞了出来,在口哨声中鱼鹰队放弃了与兵丁纠缠,整齐有序地向丰时c丰咩他们追去,像一群蜻蜓贴着海面飞。 “峨眉先生,我们也该去了,到息龙山去与司马艾痛饮吧。”鸬鹚翁说罢,拿起桡片开始划船,他的桡片比一般的大两三倍,在水里受力面积大,所以船的速度比一般的块一倍多。 看到这桡片,峨眉逸士才明白为什么鱼鹰划船的速度如此之快,其奥妙就在这桡片上。 秋高气爽,小船在绸缎般的海面上划过,荡开了柔柔的波纹,天在水底,船在天上,鸬鹚翁手中的桡片就是船的翅膀,悠悠然地向南方飞去。要是海上没有厮杀之声,破坏了这如诗如画的景致那该多好啊!这厮杀声与此情此景是多么的不协调啊! 船渐渐远行,快要到达息龙山了,只要船只靠岸,即使丰时c丰咩追了上来,也奈何不了峨眉逸士他们。见司马艾与罗盛已经上岸了,峨眉逸士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突然间远远地若有若无的传来了葫芦丝的声音,峨眉逸士感到纳闷,这声音即熟悉又陌生,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又想不起来。反正船只即将靠岸了,前面的路要比海上的容易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