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缠上废柴妃》 正文 第1章 杀人灭口 “小姐,她她好像没气了,怎么办?”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声传入她耳中。 另外一个声音就明显镇定得多:“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个小贱人而已,待会儿你把她悄悄拖到花池那边,到时候就说是” 后面话音渐小,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拖动了,紧接着周身便是一凉,呼吸也随之被阻断,似乎是被人丢进了水中。 水很冷,周身血脉都要凝结成冰了 下沉,不断地下沉 无法呼吸胸口开始隐隐刺痛她要死了 可是,在基地爆炸的时候,她不是应该被炸得粉身碎骨了么? 心念方动,眼前突然爆出了点点光亮,仿佛是有生命一样,不断穿梭流动,在她眼前逐渐勾勒出一幅图画的轮廓。 那幅图看上去不过一尺见方,但其上景物随着光轨的流动变幻无穷,人c物c山川c河流,乃至于日月c瀚海c星空,无一不囊括其中。 就在她看清那幅图的瞬间,大量记忆碎片涌入,在脑海中飞速旋转。 尼玛果然是穿越! 现在她名叫夏九歌,父母双亡,寄居于身为武安侯的叔父府上,在这片遍布着武者和灵师的大陆上,她却是个经脉淤塞,不能修炼也不能习武的废物,还是连订三次亲未婚夫都暴毙的扫把星。 与她私定终身的瑞王傅景皓另娶相府千金,执迷不悟的她穿上嫁衣前来抢亲,却被情敌一掌震断心脉,就此一命呜呼。 只不过夏九歌体内却封印了上古神器——山河社稷图,在身体遭受重创时,为了护主,神器灵力倒灌而入,恢复了这具躯体的生机,让来自于现代的她,因为这个意外重生。 胸中的一口气已经憋到了极限,眼前的画面却突然碎成了千万光点,直扑她而来! 这花池位于瑞王府的后花园,喜宴也正摆在此地。 只不过之前所有人都在前堂看那一对新人同拜天地,所以没人知道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而现在,宾客已入席,周围尽是喜庆氛围,所有人纷纷举杯向主人致意,恭喜瑞王娶得佳人。 而与此同时,在黑沉沉的水下,一双眼睛却突然睁开。 本应是黑色的瞳孔中,竟浮现出点点金光,流光璀璨。 原本平静的水面,也开始颤动,翻滚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了花池的异状,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引来了一众侧目。 “花池里怎么了?” “好像里面有活物” 瑞王身边的新娘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纤纤素指抓紧了衣袖。 不不会的,为了让花池里的冰极莲开放,池中引的是冰泉水,森寒刺骨,常人在里面待不了一时半刻就会被冻死,更何况,把那小贱人丢下去时,她分明早已断气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池水陡然泼洒而出,晶莹水珠簇拥着一道鲜红身影翩然跃出,裙角飞扬,翩然若仙。 红衣似火,黑发如墨,微微侧首时露出一点雪颈,不过是一个曼妙背影,就让在场的男人们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 然而,短暂的惊艳过后,半空中的少女突然一歪身子,就以狗啃屎的姿势重新摔下了水池,压折莲花无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惊艳变惊吓 “卧槽,老娘该不会走光了吧”夏九歌骂骂咧咧地从水池里爬上来,像小狗似的甩了甩湿透的长发,周围躲避不及的看客被溅到了冰水,都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夏九歌本来的计划是优雅地从水里跳出来,谁知道人在半空,才突然想起个要紧的问题。 裙子飘起来的时候,某些部位好像有种很风凉的感觉。 靠,这宽大的裙子下面,不会没有底裤吧! 于是乎,她本能地按住了裙子,谁知神器附赠的那口真气一泄,原来的优雅计划登时被狼狈打乱,让她以现在这个姿态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不光是姿态笨拙,还有粘稠鲜血,自她额角的一处伤口缓缓流下,为那张脸更添了几分鬼气森森的感觉。 夏九歌成功地用行动打碎了所有人的幻想,刚才有多少惊艳,现在就有多少惊吓。 “她不是夏侯爷家的那个扫扫把星吗,怎么会在水里?” “一看那张脸,就是个克夫命” 在各色各样的议论声中,傅景皓眯起了眼睛,语声冰冷:“你怎么在这里?” 夏九歌咧嘴一笑:“这个问题,就要问问你身边的那位新娘子了。” 梁瑾心狠手辣,一掌把她拍得筋折骨碎不说,还叫人把她丢进了那冷得要人命的花池里,要不是还有上古神器这个外挂,她也就只能乖乖等着变花泥了。 “你什么意思?”傅景皓皱眉。 夏九歌摊摊手:“我只不过是好心来恭喜你们俩,谁知道瑞王府的待客之道竟然这么特别,先给人来一掌,然后再把人丢进花池里喂鱼,这种欢迎方式,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周围的人心里都犯起了嘀咕,听这意思,是梁大小姐要杀她?可是为什么啊? 梁瑾身为相府千金,不仅身份尊贵,美貌出众,而且资质在女子中也是上等的,小小年纪就已突破后天境,踏入了灵修者的行列,虽然目前才是三阶灵修者,前途却不可限量。 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女,为什么要和夏九歌这样卑微的人过不去呢? 傅景皓冷哼一声:“胡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夏九歌故作思考状,“是怕你会抛弃她来娶我吧!” 这句话一说,好多人都差点笑出声来。 瑞王和相府千金就是天生一对,他就算是瞎了眼,也看不上夏九歌啊! 傅景皓皱眉,眼底阴翳越发浓重。 梁瑾忍无可忍,一把拉下了红盖头:“你胡说八道,休要污蔑我家王爷!” 她一张秀丽的脸孔已经气得扭曲,夏九歌却仍然保持着笑嘻嘻的模样。 “不要激动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那位王爷,是个说话当放屁的主儿,他说过的话,是作不得数的。” 刚才还忍不住想偷笑的围观群众们,这回有志一同地张大了嘴巴,难掩心中惊愕。 这这个丫头,竟敢用这么粗俗的语言去说瑞王殿下!瑞王可是现任小皇帝的长兄,身份尊贵无匹啊! “你!”梁瑾气得说不出话来。 夏九歌却适时找补了一句:“哦,我错了,真是大错特错。” 梁瑾还当是她害怕了,当即冷哼一声:“你现在认错也晚了,来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冰山美男 没等她说出下文,夏九歌便诚恳道:“我这回错的太离谱了,怎么能把他的话比作是屁呢,雁过留声屁过留味,傅景皓的话,可是连屁都不如的。” 周围突然静了下来,在一片尴尬的静默中,一声明目张胆的大笑听上去格外刺耳。 夏九歌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就对上了一双散发着冷冽气息的黑色眼瞳。 看到那双眼睛时,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两个字——麻烦! 但是,明知道会是麻烦,她却偏偏挪不开眼睛。 笑声分明就是这个男人发出来的,但他的眼睛,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有冰冷和嘲讽。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那类冰山美男吗? 不仅如此,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瑞王府办喜宴,宾客照例都穿了喜庆的颜色,放眼看去整个花园里花花绿绿一片。 但这个眼神冰冷的男人,却穿了一身惨白。 真的是一身惨白,从头到脚连点花边纹饰都没有,衣料普通得简直就像是丧服,和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 若不是周围的喜庆氛围如此明显,夏九歌真要以为他来参加的是丧礼而不是喜宴了。 能穿成这样来参加喜宴,真是个人才! 不过这粗陋至极的衣服,却越发衬托出了他英俊鲜明的五官轮廓。 眉骨挺拔,鼻梁高耸,鬓如墨裁,眸似寒星,轮廓鲜明的唇微微上挑,三分风流七分嘲讽。 就连在现代见识过各种各样帅哥明星的夏九歌,也要赞叹一声,这男人长得太好看了! 四目相对,她愣了一下,才迅速收回了花痴的目光。 她这一愣神的工夫,梁瑾已经恼羞成怒,竟不顾身份和场合一跃而起,五指如钩,直奔夏九歌的心口。 梁瑾身形方动,夏九歌便大叫一声:“杀人了!”然后就一猛子往人堆里扎去。 瑞王和右相的面子大,今天来贺喜的宾客数不胜数,等于给夏九歌提供了无数个人肉盾牌啊! 只是,梁瑾的速度比她想象中的要快。 夏九歌根本来不及看清周围的情形,只是凭本能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的衣服,想要借他暂时挡一挡梁瑾的黑手。 然而嗤啦一声,手中的衣料竟然应声撕裂。 她冰凉的手指摸到的好像是某人胸口的温热肌肤 夏九歌本能地抬头,就看到了眼前人袒露无余的胸膛。 再一抬眼,就看到了之前那双让自己印象深刻的眼睛。 深黑,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 梁瑾的手指已经堪堪触及她后脑,生死就在顷刻! 身体快于思想做出了本能反应,夏九歌连头都没回,就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一脚踹出! 就算是实力悬殊,她也不能死的太难看! 几乎是与此同时,她觉得掌心微微一热,紧接着便有一股热流顺着经脉涌入,瞬间流遍全身 围观群众都已经做好了夏九歌血溅当场的准备,所以,当有一道红影飞出去重重撞上假山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太多惊讶。 只是,那人颤巍巍抬起头来时,露出的却是一张精致的脸。 在场人的下巴差点都掉在了地上,艰难地消化着一个明显的事实。 身为三阶灵修者的梁瑾,竟然被夏九歌那个废物给一脚踹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你看够了没 夏九歌果断懵圈了,她体内的山河社稷图是替她冲破了经脉封印,让她以后不用再做废柴了,但是修炼这种事,不是眨眨眼睛就能做到的,需要长时间的努力积累。 所以,没有丝毫灵气积累的她,和从前的废物夏九歌,本质上也没啥区别。 那么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却没发现任何异常,刚才那股莫名其妙的热流,此刻也早已消失,她都搞不清楚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幻觉了。 夏九歌兀自发呆,耳边却传来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看够了吗?” 她愕然抬眸,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是在盯着个男人赤果果的胸口发呆。 瞧这身体轮廓和肌肉线条,要是去现代拍个杂志封面,保证会让一众色女抢购一空咳咳,她这是在想什么呢? 强迫自己把眼睛从男人的胸口上移开,夏九歌撇撇嘴:“有什么好看的!” 哼,老娘在前世里什么没见过,稀罕看么? 饶是她嘴硬,眼神却不听使唤地又往对方的腹肌上扫了扫,心里还冒出个奇葩问题,不知道这家伙有人鱼线没可惜这袍子破的不够彻底,看不到 薄唇微微一勾,男人冰冷的眼里终于带了点愉悦的色彩。 “从你享受的表情来看,我认为答案是很好看。” 夏九歌本来还在对着他的身材流口水,闻言差点被呛住,然而,男人的下一句话,却让她险些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她还是头一次碰见这么自恋的男人,不过,谁让人家有自恋的资本呢? “所以,”男人再度发声,还倾身地贴了过来,薄唇几乎贴上了夏九歌的耳垂,气息吞吐间无限暧昧,“不如跟我回去,好好看个够。” 夏九歌如遭雷劈,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跟他回去?还好好看个够?老天,这福利给的也太突兀了吧!虽然美男人人得而观之,但他们才刚见面,都不算认识,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一定是她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夏九歌难得地结巴了。 对面的男人还没有回答,傅景皓就突兀地插了一嘴:“等等!” 他已经自假山下扶起了梁瑾,口气阴冷:“她胆敢打伤瑞王妃,其罪当诛。” 夏九歌抬眸与他对望,嘴角似挑非挑,噙着一抹冷意。 仿佛被她的眼神刺激到了,傅景皓缓缓抬手,显然是要一掌拍死她。 他才刚抬手,就听见夏九歌慢悠悠道:“你杀了我,不怕永远得不到那件东西了?” “什么?”傅景皓的眼神立刻一亮! 难道,她说的是山河社稷图? 夏九歌才不管他,只是冷笑一声,口吻中带了威胁的意味:“你动手啊!” 傅景皓的脸色青了又白,手却始终僵在半空不动。 梁瑾看在眼里,心头一阵酸意,突然开口道:“王爷,你要是不替瑾儿报仇,我今天就就不活了!” 说着,她含泪咬唇,作势便要往旁边的假山上撞去。 被梁瑾这么一催,傅景皓手起掌落。 然而那一掌,却结结实实地劈在了夏九歌前方的地面上。 从头到尾,夏九歌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有人多管闲事 梁瑾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脸色红了又白,眸光也是惊疑不定。 “王爷,你这是” 傅景皓面色阴郁:“送王妃回房休息!” 梁瑾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这回是真的被气到了。 只不过她理所当然地把夏九歌当成了仇视的对象,瞪着她咬牙切齿道:“都是你这个贱人害我!” 夏九歌挑了挑眉毛:“哎,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不想活了?” “夏九歌!”梁瑾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眼珠都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后者却笑得越发甜蜜:“哦,我知道了,这里人太多,寻死觅活的成功率不高,不过不要紧,一哭二闹三上吊,您回房慢慢演。” 傅景皓皱眉,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卫上前把夏九歌也带走。 然而,那两个侍卫才刚把手伸过来,就齐齐发出了一声惨叫,同时捂住自己的手腕后退一步。 他们的的手腕无力垂下,显然是被卸脱了关节。 所有人再次大吃一惊,没想到夏九歌竟然这么有胆,竟敢公然伤人。 夏九歌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她根本连手指头都没动过好不好!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允许你把她带走了?” 夏九歌循声转头,果然,说话的就是那个冰山美男。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上已经多了一件黑披风。 和之前那一身惨白相比,现在他又走了另外一个极端,纯黑的底色上,有用金线绣出的繁复图案,其间还缀着璀璨明珠,连披风的系带下端,都有指头大小的珍珠装饰,要多奢华就有多奢华。 被黑色一衬,他那张脸越发显得眉目英挺,轮廓深邃。 不得不说,衣服架子生得好,穿什么都帅 触到夏九歌纯属欣赏的目光,他眼眸微微一眯,眼神仿佛自带倒钩,魅惑十足,勾得夏九歌怎么都挪不开眼了。 如果不是傅景皓的声音来打岔,夏九歌还会多欣赏会儿帅哥。 “本王府里的事,轮不到别人来管吧,皇叔?”傅景皓的声音里充满了敌意。 夏九歌瞅了瞅他的脸色,心里倒对冰山美男的身份有点好奇了。 皇叔哪个皇叔?永朝那位老皇帝光是记录在册的儿子就有五十几个,所以,能被傅景皓称为皇叔的,至少也有那么多。 究竟是哪一个,能让他露出这种混合了忌惮和仇视的表情? 仿佛是听到了她心中的疑问一样,黑衣男子终于开口:“本摄政王觉得,这不能算是你的家事。” 摄政王,摄政王傅子恪? 夏九歌飞快地检索着脑海中的记忆,然后就斯巴达了。 永朝的摄政王,身世那是相当的狗血和离奇,他的母亲曾是陈国国主的宠妃,而他出生的时间又很是尴尬,让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傅氏皇族的血脉。 所有皇子中,他是最不受老皇帝待见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老皇帝身故并将皇位传给了皇孙傅琰之后,用强硬手段摆平了众多兄弟子侄和一票外戚,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在此过程中,他杀人如麻,有永朝第一杀神之称。 咳咳,是该说她走运呢,还是倒霉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她非礼本王 来参加喜宴的人这么多,她怎么顺手一抓,就抓到了一个最难缠的主儿? 刚才那俩侍卫,八成是遭了他的黑手 仔细想想也是,作为皇族中身份最尴尬的皇子,他能从一个不受待见的境地爬到摄政王的高位上,心理不变态就怪了!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后悔完,这位摄政王就接着说了下去:“刚才她胆大包天,当众非礼本王,本王要把她带回去好好审问。” 傅景皓还没说话,夏九歌就先爆了:“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非礼你了!” 靠,此人不光变态,还自恋! 傅子恪凉凉地看她一眼:“你直接扑过来,野蛮地撕坏了本王的袍子,之后还盯着本王没穿衣服的身体看了足足一刻钟,对了,还有” 他每说一句话,夏九歌的脸就要红一倍,此刻听见他嘴里又冒出个“还有”,立刻举起双手,有气无力道:“我投降,我认罪,您别说了。” 说话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要被烫得融化了。 明明是一个意外,怎么到了傅子恪的嘴里,就说的这么这么香艳? 岂止是香艳,简直就是把她定义成了女色狼! 周围群众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个个脸上都挂着暧昧的表情,让夏九歌都要无地自容了。 估计到不了天黑,京城第一丑女非礼摄政王的新闻,就要传遍街头巷尾了 最让夏九歌愤怒的是,所有人都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傅子恪,显然认为在这个事件中,他是受损失的那个。 傅景皓皱眉:“这里这么多人都看见这女人打伤了我的王妃,摄政王还有闲心在这里开玩笑?” 见对方毫无反应,傅景皓越发怒不可遏,索性把小皇帝也搬了出来:“你执意纠缠的话,那景皓也只能去请陛下的圣裁了!” 傅子恪眉尾一扬:“那么,在场的诸位大人觉得,是瑞王妃的伤势重要,还是本摄政王被非礼的事更重要?” 夏九歌这回是真没忍住,直白地笑出了声来。 傅子恪这个人,真是分分钟刷新她的世界观,她就不明白了,这男人是怎么一本正经地问出这种问题来的? 问题本身并不聪明,但刁钻之处在于,让其他人怎么回答。 在场的都是皇亲国戚,王公贵族,说白了,都是在朝堂上讨饭吃的角色,以他们这样的身份,得罪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结果只能呵呵了。 阴险,真阴险,傅子恪明摆着就是在威胁他们嘛! 果然,傅子恪的目光所到之处,那些人都低下了头,唯恐这事儿要摊到自己身上。 摄政王他们得罪不起,但瑞王他们也得罪不起啊。 这会儿,估计所有人都在后悔,今天为什么脑子进水来参加瑞王府的婚礼,有这时间去逛个青楼吃个花酒多好啊! 傅景皓显然想不到傅子恪会用这么无耻的招数,气得一张小白脸都歪了:“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子恪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语气无比真诚:“征求大多数人的意见啊,”说罢,他还无比阴险地补充了一句,“就算是闹到御前,陛下没有亲临现场,自然也是要听在场者的证词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你赔不起 在夏九歌看来,傅子恪简直就是在明目张胆地说,小样你闹到陛下面前也是白搭! 梁瑾看不过去夫君吃瘪,愤然道:“摄政王是要纵人行凶么?” 傅子恪都懒得理她,眼珠微转,已经落到了梁瑾的父亲——右相梁昇身上。 “刚才的问题,右相以为如何?”他轻声发问,声音极为悦耳,但在梁昇听来,也和丧钟没什么差别了。 “殿下,臣臣” 在他的威势之下,梁昇愣是没敢替自家女儿出头。 连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梁瑾怒火攻心,哇地吐了一口血出来,身子就瘫软下去了,周围立刻乱作一团。 夏九歌正想趁机开溜,谁知才一转身,衣领就被人从后面勾住了。 紧接着,一个凉凉的声音紧接着传入耳中:“现在,你该跟我走了吧?” 夏九歌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傅子恪拎上了马车。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傅景皓连阻拦都来不及,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摄政王府的马车消失在了府门外。 春寒料峭,马车内却温暖舒适,夏九歌看着傅子恪脱下披风,露出里面那件被撕破的白衣,眼珠不由得转了转。 “那个多谢你,帮我解围。” 她已经细细搜索过脑中记忆,确定夏九歌和傅子恪素不相识。 不管他是因为和傅景皓有矛盾才故意如此,还是一些其他什么原因,总之他是帮了她,所以她当然要道谢。 夏九歌略微停顿了一下,看对方没什么反应,大概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于是心中窃喜:“那我走了啊!” 话音刚落,她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掀开了车帘。 然而,她才刚要跳,腰间忽然一股大力传来。 夏九歌身不由己地向后倒仰,跌入傅子恪的怀抱中。 “你非礼了本王,这样就想走?”他的指尖轻触她眉尾处,沿着脸颊的轮廓缓缓下滑,最后停留在她小巧的下巴上,十足的登徒浪子模样。 被他这么一摸,夏九歌只觉得自己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半晌才抖着嗓子问:“那你想怎样?” 傅子恪静静地看着她,含笑不语,手里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反而略略前倾身子,压了过来。 夏九歌本能地伸手抵住他,然而他的衣服之前就撕破了,于是她的手就毫无遮拦地贴上了他的胸口。 掌心触到的肌肤,紧致温热,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正隔着胸膛一下下撞击她的手心。 于是,她猝不及防就红了脸。 前世里她虽然见多识广,但总归是个理论派,像现在这样和一个男人如此靠近,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心里仿佛揣了一只小野猫,有一爪没一爪地挠着心尖,有种说不出口的煎熬。 夏九歌咬了咬唇,仓促开口:“大不了,我赔你一件衣服就是了!” 婶娘虽然把她当做眼中钉,但叔父一向待她还好,武安侯府也不算穷,一件衣服应该还赔得起。 傅子恪挑眉一笑,慢条斯理道:“海疆出产的鲛绡,三年才得一匹,千金难求。” 夏九歌茫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才突然抓狂:“你炫富啊!把这么贵的东西穿在身上!” 傅子恪笑得十分万恶:“我只想告诉你,你赔不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脱了让你看回来 被打击到了的夏九歌恼羞成怒,索性豁出去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不就是看了你几眼吗?大不了老娘脱了让你看回来!” “好。” 夏九歌本来都做好了和他继续扯皮的准备,然而傅子恪的眼睛却忽然一亮,一个“好”字脱口而出。 “啊?” 夏九歌果断又懵圈了,他回答的那一个字是什么意思? 她的理解能力,怎么一碰上他,就老是不在线呢? 对上她惊愕睁大的眼睛,傅子恪低沉的嗓音里含了微微笑意:“你刚才的提议,本王笑纳了,”他又“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句,“你自己说的,脱了让我看回来。” “靠!” 夏九歌脸都憋红了,结果只蹦出了这一个字。 傅子恪却没有浪费时间的打算,修长手指已经绕上了她的衣带。 他倾身向前,含着无限暧昧低语道:“那,是你自己脱,还是本王代劳?” 英俊到极致的脸在眼前逐渐放大,男人的身子也越压越低,而她只能被迫地向后折腰,就差直接躺下了。 夏九歌心跳加速,耳边尽是自己的心跳声,像是有重锤在血管中不断撞击,随时都可能让她爆血而亡似的。 不行不行,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感觉,比掉进冰冷的荷花池里还要崩溃,穿着湿衣服的她感受到的,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好希望自己能及时地晕过去 额晕过去? 面对这样一个无法言说的局面,夏九歌灵机一动,立刻装模作样地吭吭了两声,然后就两眼一闭,靠在他胳膊上装尸体了。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看着夏九歌竭力板着的脸,傅子恪嘴角一扬,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装晕装的,也太假了吧? 身下的少女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却还在微微颤动,嘴角也紧绷得不像话,原本红润的嘴唇都有些失色了。 他故意俯下身去,薄唇轻轻蹭过她的嘴角。 果然,她的呼吸立刻变急促了,胸口的起伏也急剧增大。 就在夏九歌的眼睫毛抖得越来越厉害,马上就要装不下去时,后颈处却突然一痛,紧接着她整个人就坠入了真正的昏睡中去。 这一昏不要紧,夏九歌再次来到了之前那个空旷的地方。 看着黑暗中悬浮的那些光点,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一把这传说中的神器。 然而,她的手才刚伸出来,耳边就炸开了一声尖叫:“别碰老子!” 靠!这个鬼地方还有别人不成? 她心念方动,那些光点已经迅速流动起来,最后竟组成了一个人形。 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发色银白,一双翠绿的眼睛自乱七八糟的额发后露出一点,宛如上好的翡翠。 夏九歌围着他转了一圈,啧啧称赞:“连变个人都这么像,跟真的似的!” 还这么二次元,漂亮的不像话。 “什么叫像真的,我本来就是真的!”少年气呼呼地开口反驳。 “靠!”夏九歌后退一步,满脸的难以置信。 少年冲她翻了个硕大的白眼:“老子本来就是人,器灵,器灵听说过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老子是器灵 器灵?好像是听说过一点,据说灵力高强的人,可以在炼制法宝的时候封入先天精魄,让法宝和自己心意相通,这是比较通俗的办法,显然不适用于身为废柴的夏九歌。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神器吸收日月精华久了,也有可能形成器灵,只不过这种情况是罕见中的罕见罢了。 据说器灵是和主人心意相通,完全受主人驱使的,那不就是说,她以后有了个无条件服从的小跟班? 这种运气都能碰上,她真是撞大运了。 夏九歌正在心里狂笑,那绿眸少年却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老子才不是你的跟班。” 听到这句话,夏九歌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刚刚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这少年竟然能听到她的心声? 绿眸少年无力扶额,拜托,这神器现在寄身于她的识海中,他又寄身于神器中,她最微小的想法,哪怕只是一闪而过,他也会知道的清清楚楚。 “你以为老子愿意啊,老子是被逼的!”谁让他现在只是一缕精魄,必须靠神器的灵力来生存呢。 然而转念一想,少年眼底突然闪过一抹精光,人也跟着凑了上来。 “喂,不想让我偷听的话,你帮我做个肉身出来如何?” 一旦拥有了肉身,他就可以不用再被困在这神器里了。 但说实在的,古往今来拥有过器灵的人,都不会去干这种蠢事。 费劲巴拉地炼出了器灵,还放他自由?那炼器灵来干吗,吃饱了撑的么? 不过嘛,这女人看起来样子傻傻的,应该会好骗些? 绿眸少年心里打着小算盘,脸上却绽开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的提议显得更加靠谱些。 看着那张英俊的小脸,夏九歌也笑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啊?”她笑得一脸灿烂,毫无愠色。 被她甜美的笑容所惑,少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夏九歌脸色一沉,一巴掌拍在了绿眸少年的额头上:“臭小子你想得美,还是乖乖地跟着老娘混吧!” 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少年正想发飙,然而转念一想,却又改了主意。 “要不,咱们交换一下怎样?”他翠绿色的眸子透出一抹狡黠,“你就不想为父母报仇吗?” 报仇? 夏九歌一怔,在她继承的记忆里,这个世界的父母非常慈爱,把她这个废物女儿捧作掌上明珠,呵护备至。 那样的亲情,是她在现代从未得到过的,却因为这一段承袭的记忆而得以体会。 她自己的人生,已经完全和夏九歌的融合在了一起,再难分出你我来。 原来,被人疼爱的感觉竟然是这样 然而一夕生变,带着她和母亲回京述职的父亲,却在归途中遭遇劫匪,一家老小被杀了个干净,只剩下了她自己。 这些事,其实是叔父后来告诉她的。 那段记忆,在她的脑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她甚至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的父母具体是什么时候撒手人寰的。 现在,听这少年的话音,那件事或许另有隐情? 夏九歌霍然抬眸,想到了一个关键的事实。 难道,又是因为山河社稷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谁的一辈子 住到叔父家时,她也有七岁了,不该忘的这么彻底啊可是为什么,一旦去想这件事时,她的头就剧烈地疼痛起来 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少年的绿眸中闪烁着诱惑的色彩。 “我们交换吧,你给我自由,我还你记忆。” 那一瞬间,父母的脸容在脑海中闪现,往昔温情涌上心间,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启唇,就要答出一个“好”字来。 然而,周身一阵寒意袭来,夏九歌顿时打了个喷嚏,再睁开眼睛时,周遭的一切已经变了。 她怎么忽然回到现实中来了? 靠,她正和器灵说到关键的地方呢! 还有,这是哪儿? 被铁栏和墙壁圈出的小小空间里,只有墙上的火把能提供光亮,很明显,这里是个牢房。 那个奇葩摄政王,真的把她给关起来了? 看到不远处正在往外走的人影,夏九歌几乎是一跃而起:“那个谁,你等等!” 傅子恪脚步一顿,语气十分不耐烦:“怎么?” 夏九歌扁扁嘴:“你要把我怎样?” “还没想好。”傅子恪简短说道。 夏九歌的眼睛却亮了,这明显有戏啊! 于是,她伸手抓住冰冷的铁栏,嘟嘴鼓腮,竭力做出一个委屈又可爱的表情来:“既然你都没想好,那不如” 不如把她放了?也省了他想的力气不是 只是,她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了男人玩味的声音:“所以,本王决定把你先关在这里,直到我想好为止。” 咳咳,这个答案 夏九歌不死心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那你要想多久?” 她都在那么努力地装傻白甜了,他就不能发作一下同情心,怜香惜玉一把么? 傅子恪眼里转过一抹笑意,让她莫名觉得后脖子一凉。 “少则日,多则”他漆黑眼眸在她紧张的笑脸上一转,然后就吐出了三个字,“一辈子。” 夏九歌先是石化了,然后就爆发了。 “你以为是吟诗啊,还特么的押韵!什么一辈子,是老娘的一辈子,还是你的一辈子啊!”夏九歌说到气头上,还飞起一脚踢了下栏杆。 结果就是她抱着脚在牢房里乱跳,而那个始作俑者却从容地回答了三个字:“都一样。” 都一样这算是什么答案? “喂,都一样是什么意思,你回来说清楚啊!我什么时候才能” 夏九歌抱着铁栏杆干嚎,傅子恪却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大概是她的叫声吵到了其他狱友,隔壁很快有个疲惫的声音响起:“进了这里,你就别想着要出去了。” 夏九歌一愣:“额为什么?” 隔壁那人有气无力道:“这里是天牢里关押死囚的地方。” 不远处又有一人接话,语尽嘲讽:“进了这里,只有被草席裹着出去的份了,你还想出去,真是” 天牢死囚 夏九歌两眼发直,内心怒火熊熊燃烧,这个小肚鸡肠的摄政王!她要诅咒他做一辈子单身狗! 她正在生闷气,耳边却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怎么样,要不要我想办法帮你逃出去?” 听声音,赫然便是那绿眸少年。 只不过这会儿,夏九歌却犹豫了。 这个器灵说的话,真的可信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那我就选他吧 感受到了她的犹豫,少年嘿嘿一笑:“你慢慢考虑吧,想好了叫我。” 略微停顿了一下后,他又补充道:“我的名字,嘲风。” “嘲风?”夏九歌本能地重复了一遍,觉得有点儿耳熟,貌似前世读书的时候在什么地方看到过来着,好像还挺牛掰 她不知道想了多久,只觉得头疼欲裂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而且,脚步声就在她的牢房门外停住了。 夏九歌缓缓抬眸,就看到两个黑衣人停在了自己的牢房门外,为首一人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咳咳,还是个老熟人。 仗着有铁栏的保护,她放松地往墙上一靠,眉尖一挑:“瑞王妃不在家玩儿自杀,来这里做什么?” 梁瑾眉眼肃杀,一双眼黑得可怕。 夏九歌却故作好奇地摸了摸下巴:“这洞房花烛夜,值千金,难道瑞王殿下不举?” 闻言,梁瑾的一张俏脸越发白了,配上漆黑的眉眼,简直就像个鬼。 “贱人,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猩红的唇吐出尖利的话语,梁瑾向身后的黑衣人做了个手势,后者沉默地点了点头,抬手一抹,牢房的铁锁便应声而落。 夏九歌看着洞开的大门,眼珠转了转。 这女人想干什么,逼她越狱?然后再杀了她? 下一刻,黑衣男子如鬼魅般掠至身侧,夏九歌还没来得及抬手,他就已经出手如风地点了她周身大穴,封住灵窍。 别说她还没有修为,就算是先天境的高手,这么一来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了。 甚至还不如普通人,连动动手指的自由都没了。 见她动弹不得,梁瑾冷笑:“你不是想男人都想疯了么,本王妃今天就成全你!” 说罢,她便走上前来,钳住夏九歌的下颔,把一枚药丸硬生生塞入她口中。 那药丸入口即溶,夏九歌只觉得一线热流顺喉而下,心下微微一动,就像是被一只小手挠了一下似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春药? 看到她白皙肌肤迅速地泛上了嫣红,梁瑾恶毒地笑了笑,示意手下将周围的牢房门尽数打开。 “这里这么多男人,随你挑。” 夏九歌抬了抬眼皮:“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这么大方啊?” 梁瑾冷哼:“你要是不选,本王妃就替你做主了!” 瑞王和父亲被摄政王压着,都不敢为她出头,那她就自己来! 听说夏九歌被摄政王丢进了死牢后,她不惜动用嫁妆,散尽千金,终于买通了天牢的守卫,对方答应她,只要不闹出人命,别留下把柄,便给她行个方便。 所以,梁瑾谁都没敢告诉,只是带着自小便在身边的家臣,悄悄来了。 就算不弄出人命来,她一样有本事让夏九歌生不如死!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狐媚子在这些肮脏死囚的身下,是不是还能笑得出来! 想到这里,她厉声道:“给她找个最脏最下流的男人!” 她话音未落,夏九歌却忽的抬眸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咳咳我就选他吧。” 纤细的手指抬起,颤巍巍指向梁瑾身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饥不择食 墙上灯台的火苗映入她漆黑的眼瞳,摇曳出光华万千,丝毫不见慌乱。 梁瑾还以为夏九歌指的是自己带来的家臣,脸上立刻流露出鄙视来。 能跟随世家小姐的家臣,自小都是被净了身的,和宫中的太监一样,根本就不算是男人。 “连阉人也要,夏九歌,你还真是饥不择食。”她冷声嘲笑。 然而,夏九歌却笑得眉眼弯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梁瑾微微一怔,紧接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男人冰冷的声音。 “你说,谁是阉人?” 这个声音 夏九歌红唇微挑,充满嘲讽。 她还是头一次如此庆幸,这位摄政王的及时出现。 这回,梁瑾算是结结实实地得罪了他吧?要是能趁此机会,让他把火都撒到梁瑾身上,她自己岂不是能找机会抹油开溜? 只是刚刚服下的那颗药丸,让她有点说不出的难受。 心口好像有团火焰在燃烧,顺着血液流向周身,不疼,微痒,却无论如何都搔不到痒处,只能坐立难安。 而不远处,傅子恪微微抬眸,看了过来。 这一看,就挪不开眼去了。 感觉到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夏九歌莫名地心里一动,还有点沾沾自喜。 哼哼,他之前不是高冷的很么,也被她的“美色”给惊呆了吧。 只是他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怒意是怎么回事? 夏九歌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傅子恪直直地冲着自己走过来,紧接着一件披风就兜头压了过来,差点把她砸懵。 “哎,你” 她还没来得及抗议,一只大手已毫不留情地扣住她的腰身,拥着她走出天牢,再度坐上了马车。 披风里满满都是他的气息,夏九歌在药力的作用下,竟觉得有些沉醉,脑子顿时被搅作一滩糨糊,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刚才的痒都变作了热,让从头到脚都被披风裹住的她出了一身薄汗。 夏九歌在披风里拱了拱,好不容易才扒开个豁口,正想透透气,然而刚一抬头,就正正撞上了傅子恪的下巴。 咳咳难道她刚刚是坐在他身上的么?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夏九歌只觉周身的热又上了个档次,连脑袋里仿佛都点起了小火苗,烧得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傅子恪的脸近在咫尺,眉眼深邃,薄唇微抿。 夏九歌迷茫地瞪着他看了片刻,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就毫不犹豫地凑向了他的唇。 唔凉软,舒服好像是能稍稍缓解下她心头的燥热。 在她吻上来的瞬间,傅子恪眸色一暗,身体也为之一僵。 然而奇怪的是,他竟然一丁点儿抗拒的念头都没有。 恰恰相反,他似乎沉醉其中。 唇齿间逸出一声叹息,他闭上眼睛,下意识地倾身向前想要索取更多。 然而,他的主动却落了个空,软玉温香乍然不见,只余周围空气中残存的暧昧情愫,还在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夏九歌脸色绯红,一双瞪起的眼睛也是水汪汪的,吐出的字句却含糊不清。 傅子恪要很认真,才能听清她说的是:“反正你都认定我非礼你了,老娘不吃白不吃” 下一刻,她已经酡红着脸,软倒在他怀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男人都懂的 一声嗤笑从车外传入,傅子恪脸色一沉,把夏九歌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了些,才沉声道:“滚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白衣男子就笑嘻嘻地钻了进来。 “真没想到,京城里还有这么大胆的姑娘,连摄政王的便宜都敢占。” 更要紧的是,占了傅子恪的便宜之后就歇菜,瞧那位摄政王殿下的脸色呦,真是比宫廷大戏都精彩 萧陌把后半截话藏在心里,凑上来想要看得更清楚些,谁知傅子恪的手却有意无意地一动,把夏九歌的一张小脸遮了大半在里面。 这样的举动立刻引来了萧陌的吐槽:“你这样我还怎么给她诊治?” 傅子恪冷冷看他一眼:“神医不是都能隔空诊脉的么?” 萧陌被自己从前说过的大话噎得无言以对,只好隔着衣袖摸了摸夏九歌的脉搏,然后耸了耸肩:“一时血气攻心,晕过去也算正常,待会儿喝副药就没事了。” 话刚说到这里,他心念一转,笑得十分促狭:“你要是想用其他方式帮她解毒,倒省了我的药了。” 说着,他还不正经地冲傅子恪眨眨眼,一副“你我都是男人都懂得”的架势。 然而傅子恪只是丢给他一个冷冷的眼刀,就没下文了,萧陌自讨了个没趣,又觉得和这两人同车实在尴尬得很,于是借口去准备药材就跑了。 而夏九歌,在昏昏沉沉中被喂了几次药,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生活了快十年的地方——武安侯府。 确切地说,她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还没抬起头来,就听到堂妹夏姌怯怯说道:“娘,她好歹是摄政王府派人送回来的,咱们这样做,会不会” 婶母郭氏显然比女儿大胆得多,闻言鄙夷道:“你以为摄政王会替这个小贱人出头?还不是玩儿腻了就给丢回来了。” 夏姌还有点顾虑:“可是,爹爹那边” 郭氏冷哼一声:“你爹他老糊涂了,养个废物在府上白费粮食,还是个天生的扫把星,连你的前程也给影响了,现在又得罪了瑞王和右相,咱们不好好收拾收拾她,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来!” 说着,她就指挥小丫头道:“泼,继续泼!” 郭氏的心思十分狠毒,用冷水不停地去浇湿夏九歌,以她这样的废物体质,肯定要生病,到时候再动点手脚,推说她是得伤寒死的,就能顺理成章地除掉这个祸害了。 她正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却意外看到地上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了头,正冷冷地看着她。 那种仿佛能洞悉她黑暗想法的眼神,让郭氏心头一惊。 夏九歌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按照嘲风在耳边的低语,从山河社稷图内引出灵力,沿经脉绕身一周天,驱出体内寒气。 看到她的脸色由青白转为粉润,郭氏和夏姌都大吃一惊。 郭氏的眼睛突然一亮:“一定是神器!这个贱人,竟然骗了我这么多年!” 霎时间,她已然出手,扣住了夏九歌的脉门,同时对女儿喊道:“姌儿,去取阴阳鼎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吃相难看 郭氏的修为不低,夏九歌被她扣住脉门,基本上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只能冷笑:“婶婶的胃口这么好,想用阴阳鼎把我给煮了?” 阴阳鼎是武安侯府的镇宅之宝,可以用来炼化法宝。 郭氏也跟着冷笑:“要是不想死无全尸,就老老实实把神器给交出来!” “什么神器,我怎么听不懂?”夏九歌一边装傻,一边在心里暗骂嘲风这个小狼崽子。 怪不得这厮刚才那么好心,原来是想诱使她在郭氏母女面前露馅。 为了得到山河社稷图,她们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夏九歌父母的死,肯定和二叔一家人脱不了干系,要不然,郭氏怎么会仅凭一个细节,就认定她身上有神器? 看来那段丢失的记忆,真的很重要 郭氏目露杀气:“你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娘就成全你!” 夏九歌冷笑得嘴角都抽了:“我怕你吃不下。” 郭氏不和她斗嘴,只从夏姌手中接过一方青铜小鼎,运气向上一抛,那鼎随即变大,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 下一刻,夏九歌的身子已经腾空而起,直直落入鼎中。 那鼎看着不算大,但落入其中后,却像是落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似的,周围一片昏暗,却是摸不到边。 紧接着,四周突然亮起了碧青色的火焰,温度瞬间灼人! “嘲风你这个王八蛋!”夏九歌愤愤地骂了一句,用之前的方法调动起灵力护住周身,然而实力相差悬殊,连头发都被燎焦了。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下我们的交易?”嘲风细细的声音钻入耳中,“我救你,你帮我。” 夏九歌忍着全身的热,咬牙道:“交易个屁!” 前世身为金牌特工的她,最坚持的信念就是——鱼死网破! 在处于劣势时和对手谈条件,哼哼,就等着被剥削的连裤子都不剩吧! 果然,嘲风立刻就有点怂了:“哎,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夏九歌索性闭上眼睛,当做没有听见。 尼玛,不知道这鬼鼎是会把她烧成烤猪,还是化作一滩浓水?真是想想就恶心,阴阳鼎也算是个宝物,但落到恶人手里,就成了为虎作伥的东西了。 同样的,她最坏不过是个死,但山河社稷图要是落到其他人手里,嘲风就别再奢望自由了,所以,她怕什么? 静默了片刻后,嘲风大约是想明白了,气急败坏地嚷了句:“妈的,老子认栽,臭丫头,你听好了!” 夏九歌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默诵着嘲风告诉她的咒文,她体内的山河社稷图急速旋转,灵力汇聚成金色的漩涡,光耀日月! 她霍然睁眸,漆黑眼瞳再度燃起金色火焰。 郭氏母女眼睁睁地看着阴阳鼎颤抖起来,紧接着便有金光喷薄而出,当光亮逐渐淡去后,一个人影出现在她们面前,红衣金眸,璀璨夺目! 而阴阳鼎已经再度变小,从半空中直坠而下。 纤纤素手慵懒伸出,将那小鼎纳入掌心。 夏九歌扬眉一笑,明艳逼人:“桑拿蒸得真舒服,你们俩也来试试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神医大人上线 郭氏母女双双花容失色,没想到夏九歌这废物竟然一夕之间成了高手,连阴阳鼎也被她收服了。 夏九歌笑得鬼气森森,说着便将阴阳鼎往前一托。 夏姌后退时差点撞在一个人身上,回头看到是自己的亲爹夏云奇,眼泪立刻就下来了:“爹爹,九歌姐姐要杀了我和娘亲!” 夏九歌看着这位堂妹,撇了撇嘴。 啊呸呸呸,这张小嘴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是一流,估计现在就算她夏九歌躺尸了,夏姌也有本事把这事儿说成是正当防卫。 要不是刚才那两伤法术太过霸道,她的经脉承受不起,夏九歌一定要让这母女俩当场好看! 可是现在,她只是个纸老虎,硬撑着站在这里装逼而已。 万一被夏云奇看出来了她的外强中干,她就小命堪忧了。 她眸底的金色火焰已经渐渐熄灭,刚才借来的强大灵力在本就受损的经脉中左冲右突,苦不堪言。 然而,夏云奇却痛斥女儿道:“说什么胡话,肯定是误会!” 夏九歌并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而是用审视的目光重新看了看这位二叔。 没错,在过去那些年里,夏云奇对她还算不错,主要是有苛刻毒辣的郭氏做对比,所以显得格外不错。 但现在,她知道自己身怀异宝,一切就不那么肯定了。 连郭氏都知道她有神器,夏云奇有可能不知道吗? 那么他对她的好,就很值得怀疑了。 “九歌,你没事吧?”夏云奇伸出手来,但夏九歌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动。 夏云奇眸底精光一闪,语气越发和蔼:“怎么了,连二叔的气也生?” 尴尬的静默中,夏九歌忽然展眉一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怎么会,二叔最疼我了!” 不就是做戏么?她也会。 至于这位二叔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迟早会水落石出。 “爹爹,你太偏心了!”夏姌气得直跺脚。 “不许再胡闹,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夏云奇的脸色十分严肃。 让人看见?这里除了夏家三口之外,哪里还有其他人 夏九歌脑子里才刚冒出这个问题,就看到回廊下有个玉树临风的白衣男子,见她的目光扫过来,便自来熟地咧嘴一笑,走了过来。 “这位是流沙谷的萧神医,是”夏云奇目光古怪地看了夏九歌一眼,才继续说了下去,“是来看九歌的。” 郭氏本来就在生气,如今一听萧陌是个大夫,而且还是个神医,立刻就炸毛了:“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埋怨妾身没有照顾好她吗?” 夏九歌傻笑一声:“怎么会,二婶把我照顾的可是太好了,怕我受寒,还特意拿阴阳鼎来给我取暖呢!” 说着,她就顺手把阴阳鼎抛给了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的夏云奇。 萧陌立刻夸张地“呀”了一声,连忙拿起夏九歌的手来把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听说这阴阳鼎连大罗金仙都能给炼化,你这小身子骨儿” 他是行家,一把脉就知道夏九歌虽然经脉大乱,却没有性命之忧。 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极为沉痛,看向夏云奇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悲悯:“夏侯爷,你们家把人伤成这样,我可怎么向摄政王交待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一言不合就提亲 郭氏奇道:“这怎么还和摄政王扯上关系了?” 她还以为这神医是自家侯爷请来的呢,现在是一头雾水。 夏姌听到摄政王这三个字,一双眼睛登时扑闪扑闪的,脸颊也微微有些红。 夏九歌看了这个堂妹一眼,在心里给了个很中肯的评价——发春了。 真没想到,这么可怕的男人都有人喜欢,这真是个看脸的世界啊 夏云奇一脸怂样:“萧先生,九歌她伤的很重?” 萧陌大摇其头:“岂止是重,简直就是很重!” 他的表情太过悲痛,连夏九歌都要信以为真了。 “那个我不会死吧?”她之前中春药时就已经脉受损,刚才过多的灵力又无法消化,正在一下下冲击着经脉,确实很不舒服。 萧陌还没说话,就有个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你若是死了,本王的债要去哪里追讨?” 那么长的一句话,夏九歌就听清楚了两个字,讨c债。 她一头黑线地往萧陌身前躲了躲,不想面对傅子恪。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好像把他给吃了来着 真是不想则已,一想惊人,刚回忆到那时的感觉,夏九歌就觉得周身一热,紧接着一口热血就喷了出来。 萧陌缓缓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前绽开的“血花”后,他立刻就尖叫了一声。 “傅子恪,我再也不帮你提亲了!你家的活太不好干!”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人已经在十丈开外了。 “什么?”夏九歌和夏家三口人都是一个反应——一头雾水。 傅子恪眨眨眼:“他最怕弄脏衣服。” “我不是说这个!”夏九歌呸呸地吐着嘴里的血沫,力求让自己口齿清晰,“我是说,那个提亲是怎么回事?” 不是她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吧,这个“提亲”的意思,和她想的是一个意思吗? 夏云奇也小心翼翼问道:“王爷,您的意思是” 傅子恪根本无视了其他人的存在,只是牵起夏九歌的手放到唇边邪魅一吻,然后抬起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看着她:“我是来向你提亲的。” 天雷滚滚! 夏九歌过了好半天才有力气闭上嘴,左右看看,还好,自己不是唯一一个被雷焦的。 夏姌的表情更有趣些,从少女怀春到全家死光完美过渡,很有上演琼瑶戏的潜质。 调整了一下心情后,夏九歌才指出一个事实:“大哥,咱们俩才刚认识。” 傅子恪淡定回答:“你可以当做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这个词是让夏九歌的少女心有了那么一丢丢炸裂的感觉,但是前面那个前缀是几个意思? 为什么要“当做”是一见钟情? 那就是说,和一见钟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咯? “到底为毛?”夏九歌很是不耐烦,同时竟感到自己的虚荣心有点受损了。 傅子恪扬起一边眉毛,很是怀疑:“你真想知道?” “废话!” 莫名其妙被提亲了,当然想知道理由。 那样,她拒绝的也有理由嘛。 然而,傅子恪诡秘的笑容,却让夏九歌觉得有一丝丝后悔。 下一刻,这种后悔就坐实了。 “你非礼了本王两次,难道不用负责任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掌心一吻 “咳咳”夏云奇在一旁听得尴尬无比,只好咳嗽一声来提醒。 然而,他依然被无视了。 因为夏九歌已经火冒三丈地甩开傅子恪的手,非常不雅观地双手叉腰吼道:“老娘年方二八貌美如花,非礼你是给你面子,我还没要你负责呢,你凭什么装受害人啊!” 这是什么世道!难道就没人觉得是她在吃亏么! 傅子恪非常愉悦地笑了:“为什么不要?本王非常愿意负责。” 夏九歌整理了一下这句话的逻辑关系,才发现自己被自己给绕进去了,只能故作潇洒地一挥手:“何必那么麻烦,负责来负责去的,就当没事发生吧!” 这句话,她说得很是内伤。 尼玛,明明是她这个少女吃亏了,结果所有人还认为她占了大便宜,这是什么世界啊! 傅子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就转向了夏云奇。 “这门婚事,夏侯爷以为如何?” 这还用问吗,摄政王提出要求,夏云奇区区一个侯爷,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提出异议。 “一切都听王爷吩咐。” “侯爷,这”郭氏倒是想提出点儿意见,却被夏云奇的眼神秒杀,就此闭嘴。 “那好,本王明日就上门迎亲。” “一切都听王爷吩咐。”夏云奇就像复读机似的,只会重复这句话了。 这时,石化中的夏九歌才突然回了魂:“等等,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傅子恪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还颇为阴险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夏九歌难以置信地把目光投向夏云奇,然而后者已经无比迅速地叫来了管家,开始商议安排明天的迎亲事宜了。 她真想仰天大吼,靠,这不是她的人生大事吗,怎么就没人问问她的意见呢! 她正想抗议,冷不防却有个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姐姐,恭喜你了。” 夏九歌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就看到了夏姌阴沉的脸。 艾玛,女人的嫉妒真是可怕,原本一个还算标致的小美人,这会儿面目狰狞得就像整容失败。 夏九歌直觉地感到,这场婚礼一定会出幺蛾子。 等等,什么婚礼,她压根就还没同意嫁呢! “傅子恪,你过来一下!”夏九歌拉着傅子恪走到一旁的树下,但仍然能感到其他人目光的注视。 她只好压低声音:“你到底什么意思?” 傅子恪抬手掠过她耳际,拨开一绺散乱鬓发,才含笑道:“今晚好好休息,本王不希望明天看到一个满脸菜色的新娘子。” “你才满脸菜色,你全家都是菜色的!”夏九歌拍掉他的手,满心恼火。 傅子恪看着眼前像小猫一样露出利齿的少女,捉弄她的兴趣越发增加。 “一个人睡不着的话,本王不介意陪睡” 他话音未落,夏九歌已经神情紧张地捂住了他的嘴。 “闭嘴!” 周围人恨不得都伸长了耳朵来听,他竟然还敢说的这么大声,这么理直气壮,真是气死她了。 傅子恪眼含笑意,索性就势扣住她手腕,在她手心里印下温热一吻。 然后,趁着夏九歌还没缓过神来,他已抽身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贱人无底线 是夜,夏九歌意图逃婚,共计翻墙两次,硬闯正门和钻狗洞各一次,均以失败而告终。 并不是夏家的守卫太森严,而是她自己太不济事,别说是身轻如燕了,连健步如飞都做不到,自然每次都被发现。 既然反抗没有用,就乖乖享受吧。 于是,夏九歌吃饱喝足泡个澡,就按照嘲风教的办法开始呼吸吐纳,把残余的灵力收为己有。 当务之急,还是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要不然,怀揣着山河社稷图这么个宝库在身上,得引来多少狼惦记啊,自己没点本事怎么行? 然而,才不过短短一刻钟,她的耳朵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动。 睁开眼时,只见窗纸不知何时破了一角,一抹淡淡白烟,正从裂缝中缓缓飘入。 迷烟?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想来算计她? 本着让幕后黑手自动献身的想法,夏九歌咕咚一声倒在了床边,还故意把小几上的一只茶杯扫落,好让外面的人知道得手了。 对于她的行为,嘲风表示了极大的鄙视。 这厮是个十足的好战分子,除了怂恿她打架之外,就没别的建议了。 当然,夏九歌也鄙视回去了:“想打架,自己上!” 绿眸少年瞪了她一会儿,无奈地接受了自己只是个魂魄,压根没有打架的硬件这个事实,郁闷地一头扎回到山河社稷图里睡觉去了。 镇压了嘲风之后,夏九歌便听到房门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就是轻轻的脚步声。 而且,来的还是两个人。 “我也是看殿下和姐姐情投意合,不忍心你们就此错过才帮忙的,万一”夏姌犹豫着停下了话头。 “小姐放心,今夜之事全是我一人所为,绝不会和你扯上关系的。” 夏姌这才放心,娇笑一声道:“那姌儿就不耽误殿下和姐姐共度良宵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夏九歌差点没蹦起来。 妈蛋,傅景皓这个渣男竟然还敢来这里!还有那个夏姌,你丫是专业拉皮条的吧!还特么共度良宵,共度个鬼啊! 夏姌关门出去后,房间里便重新归于沉默。 一想到自己现在和渣男共处一室,夏九歌就觉得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混球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跳起来质问时,傅景皓却突然开口:“九歌,我知道你醒着,也知道你心里恨我,但是,我娶梁瑾真的是迫不得已。”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夏九歌当然没必要再装下去。 “你想要什么,直说好了。”她大咧咧地往床边一坐,直接拿起茶壶喝水。 不就是想要山河社稷图么,至于拐这么大弯子? 傅景皓就是这个毛病,当初为了找神器的下落,还不惜浪费一年光阴和她谈起了恋爱。 然而,傅景皓却在床边单膝跪了下来,两手撑在床沿上,恰好把她环住。 “九歌,我想要的只有你。” “噗!”一大口茶尽数喷在了傅景皓脸上。 夏九歌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傅景皓这样子,实在是太太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强大外挂 傅景皓不愧是个做戏好手,被喷了一脸茶,还能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夏九歌,看得她差点连刚才吃的饭都要吐出来。 眼看他还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她无力扶额:“我明天就要嫁人了。” 终于等来了她的回应,傅景皓眼睛一亮:“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能带你走,谁都不能强迫你嫁给皇叔。” 私奔?夏九歌眉心一动。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可惜,眼前这人太渣。 两相比较,她倒宁愿选择傅子恪。 只是,若能两个都不选,就更好了。 于是,她扬眉一笑:“聘为妻,奔为妾,瑞王想坐享齐人之福,我可不愿意。” 尼玛,想让老娘做小三,脑子被驴踢了吧! 要不是她还存着利用这渣男一把的心思,早就破口大骂了,才不会这么文绉绉地和他扯皮。 傅景皓记忆中的夏九歌,虽然是个美人,却像是根木头似的毫无情趣可言,要不然他也就凑合收了她当个妾室算了。 然而如今的她,虽然还是一样的容貌,但性情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夏九歌已经似笑非笑地倾身过来,上挑的眼角蕴含无限魅惑:“想要宝物,也要拿出点诚意来,而且,时间不多了。” 说着,她还狐狸似的眨眨眼,指了指门口。 傅景皓被她的模样撩拨得心里直痒,还想再与她亲近些,却被夏九歌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老娘困了,出去时把门关好!” 这前后态度差别,弄得傅景皓一头雾水,但见夏九歌真的蒙头大睡,他又确实不宜久留,便也只好走了。 等他走了,夏九歌才拉下被子,露出一双写满“十万个为什么”的眼睛。 她实在是好奇,傅景皓若是为了神器而接近她,为什么不像郭氏那样,直接杀人夺宝? 夏云奇也是这样,真是奇怪。 到底这山河社稷图上,还藏了多少秘密? “嘲风嘲风,快给我说说,这神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依旧幽暗的意识空间内,绿眸少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只要你足够强,它可以帮你得到任何东西。” 各种功法c口诀,神器种类,炼制兵器的方法,甚至是禁咒,其上应有尽有,只要拥有者的力量足够强大,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据说,它还能感应其他神器所在的方位,换句话说,就是这片大陆上的事,没有是它不知道的。 听了嘲风的描述,夏九歌点了点头:“百科全书外加gps定位,是挺牛的。” 这个外挂开的太牛了,简直就是无所不能啊! 看着她两眼放光的样子,嘲风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别高兴得太早,就你现在那后天境一阶的本事,山河社稷图对你来说就是个摆设,真碰上了高手,十个你都不够死的,要不是老子帮忙,你以为你是梁瑾的对手?” “那又怎样,大不了我勤加练习就是了。”夏九歌满不在乎地说道。 前世的她也是经过了非人的训练,才成为一流特工的,苦?她从来都不怕。 然而嘲风看着她,碧绿的眸子里却掠过一抹暗色。 她,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 还有一个说法,得此图者得天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大婚前夜 话说起来轻松,实际上修炼起来,却困难得很。 夏九歌在过去的十六年里一直被封印,灵脉脆弱得和初生婴儿差不多,但来自于山河社稷图的灵力却霸道汹涌,远远超出了她能容纳的极限。 这就相当于是强行用铲车把小溪扩成黄河,扩得她死去活来。 待到朝阳初升时,她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 最基础的入门洗经篇,终于完成了,在这个过程中,之前从山河社稷图借来的一小部分灵力,也被她收为己用。 也就是说,短短一个晚上,她已经强行越级,现在已有了后天境三阶的实力。 如果没有山河社稷图这座充满灵力的宝库,靠她自己慢慢吸取天地灵气,这个过程恐怕要被延长到一个月。 当然,神速的进步也带来了后遗症,她现在全身酸疼得像被卡车碾压了一晚上,连抬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好想就这样一觉睡到天荒地老啊 等等,那个清浅的呼吸声是怎么回事? 这个呼吸声,怎么离她这么近啊! 夏九歌一睁眼,就被那张近在咫尺的帅脸吓了一跳,猛然向后仰去。 傅子恪下意识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身一勾,两人便正好撞在了一起。 她柔润的唇擦过他的脸颊,本是温柔的触碰,却像是火石相撞一样,燃起的火花瞬间就升腾起了温度。 夏九歌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过了半晌才想起来推开他。 傅子恪脸上露出一抹可恶的笑容,像是看待志在必得的猎物一样,并不急于一时,所以能从容抽身后退。 “突然想起有件事情没做。” “什么啊”夏九歌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衣架上挂着的大红嫁衣,嫁衣的样子有点眼熟,却又有哪里不同。 呃她明明记得,昨晚修炼的时候因为太热,她就把嫁衣顺手扒了丢在一旁。 这件嫁衣跟着她经历了抢亲c坐牢和打架,早就皱的不像样子了,可是现在怎么变干净了? 她狐疑地看向傅子恪,脑子里转着一个荒谬的念头。 不会是这货半夜来给她把嫁衣洗了吧?难道还熨过了?仔细看看,之前有处地方还撕破了,破口的位置现在竟被绣花代替了,看上去绣的还不错,好像是个图腾一样的东西。 夏九歌不寒而栗,看着傅子恪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艾玛,这还是男人么,洗衣熨衣绣花样样来得,他不会是取向有问题吧! 她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东方不败拿针绣花的妖娆模样,立刻打了个寒颤。 在这种封建时代,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是断袖! 怪不得这家伙之前表现的那么饥渴,还这么着急要成亲,是想找个幌子掩盖一下自己的异常取向啊! 想到这里,夏九歌小心翼翼问道:“衣服是你弄好的?” “时间太紧,来不及给你另做一身,”说着,他已经取下嫁衣披在她肩头,挑眉问道,“要我帮你换?” 夏九歌脸一红,赶紧抓过衣服抱在怀里,用力把他往门口推去。 待到关上门,她才拍拍胸口,试图抚平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激烈的心跳。 妈蛋,不就是个男人么,有什么好怕的!说不定,他还是个断袖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提前洞房 夏九歌手忙脚乱地套上嫁衣,急火火冲到铜镜前去梳头时,才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她不是不想嫁的么,怎么莫名其妙就激动起来了? 容不得她多想,傅子恪已然出现在身后,非常自然地接过发梳,替她理顺一头长发。 夏九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动作,半晌才弱弱发问:“你不会是连女人的发髻都会梳吧?” 傅子恪从镜中看她一眼,诚实回答:“不会,你自己来。” 夏九歌才刚接过梳子,就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直冲着自己这间房而来,还伴随着夏姌的声音:“爹爹,这事千真万确,女儿是亲眼看到瑞王殿下进了姐姐的房间。” 郭氏也在帮腔:“侯爷,待会儿摄政王就要来迎亲,那丫头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咱们家的脸可往哪儿搁啊!万一摄政王怪罪下来” 听着他们的谈话,夏九歌迅速拉着傅子恪就往床上钻。 床帐落下,圈出的小小空间里,两人几乎是四肢交缠,亲密无间。 傅子恪的眸色顿时变得幽暗起来,呼吸也难得地乱了一拍。 夏九歌丝毫没有觉察到他的变化,自顾自道:“委屈你在这待会儿,陪我演场好戏给他们看。” 看样子,夏姌是不知道傅景皓离开的事,所以才兴冲冲地带着爹娘捉奸来了。 她真的很想知道,夏家三口掀开床帐时,没看到所谓的“奸夫”,反而看到了惹不起的摄政王傅子恪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哈哈,真是想想就觉得爽! 她忍住笑转头,却正好与傅子恪撞到了一处,慌乱之下,她还好死不死地把他扑倒在了床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夏九歌觉得自己有口难辩,她主动拉人家往床上钻,现在又扑倒活像个女色狼,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慌张地用手撑住他的肩膀,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就在这时,傅子恪却突兀开口:“既然做戏,何不做全套?” “啊?”夏九歌一怔,腰间系带已经被他顺手勾落,宽大的嫁衣散开来,铺了满床。 红衣明艳,肌肤若雪,她慌乱的黑眸如林间受惊的小鹿,带着诱使人犯罪的天性。 傅子恪用手肘撑住身子,姿态优雅地迎上前去,准确地攫住那一点樱唇,辗转碾磨。 她长长的乌发垂落,恰到好处地营造出半遮半掩的氛围 当怒气冲冲的夏云奇撩开床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 夏姌脸上立刻浮现出得意之色,捉奸在床,看夏九歌还有什么脸嫁给摄政王! 郭氏朝女儿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表示这事儿实在是干得漂亮。 她们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堂堂摄政王要屈尊求娶京城第一扫把星,出于女人的嫉妒心,她们都不遗余力地想要破坏这门婚事。 要是这婚事成了,那小贱人不就翻身上天了? 夏云奇被眼前火辣的场面弄得不知所措,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才好了,半晌才气得颤巍巍道:“你们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傅子恪眉尾一扬,果断把夏九歌的脑袋按下去,露出自己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来。 “本王在提前洞房,怎么,几位有意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新郎官跑了 “没意见,没意见。”夏云奇的气势一下子就矮下去了。 傅子恪凉凉瞟他一眼:“那你们进来干什么?” 夏云奇恼火地看了一眼夏姌,深恨这个女儿惹事,现在弄得他下不了台。 “臣臣”他磕巴了半天,才灵机一动,“臣只是想提醒摄政王,迎亲的好时辰快要到了。” “这样啊,”傅子恪若有所思,“那本王还应该谢谢你了?” “不是这样的!”夏姌却突然大叫,“夏九歌明明就是在和瑞王私会!摄政王,您可不要上了她的当!” 夏九歌挣扎着想要抬头,却被傅子恪一把又按了下去。 “滚。”薄唇里迸出简短的一个字,却是威严十足。 “摄政王,我”夏姌还想申辩,却被父亲硬是给拉出去了。 临走时,夏云奇还不忘躬身赔罪:“小女无知,还请摄政王赎罪。” 等房门再次关上后,夏九歌才终于得了自由。 “傅子恪,你什么意思,想憋死我啊!”夏九歌一边呼吸着久违的凉爽空气,一边揉着酸痛的后脖子。 然而,话音刚落,却已是天翻地覆。 刚刚还趴在傅子恪身上的她,现在已经被压在了下面。 傅子恪伸出手指轻点她唇:“记住,你的这种样子不准给其他人看。” 他的指尖在她柔润的唇上停留了一瞬,仿佛在回味刚才的甜蜜,下一刻,他已经翻身起来,让外面候着的丫鬟仆妇都进来,为夏九歌梳妆打扮。 直到坐在了铜镜前,夏九歌才明白,他刚才说的“这种样子”到底是指什么。 镜中的少女脸色绯红,樱唇微肿,一双眼睛却是亮晶晶的,顾盼生辉。 瞪着镜中一反常态的自己,夏九歌哀嚎一声。 在她看来,自己脸上就差直接写上“思春”两个大字了,真是没脸见人。 好在傅子恪带来的这些人训练有素,很快就用胭脂水粉把她妆扮停当,对镜一照,还真是唇红齿白,十分喜庆。 在外面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一方大红盖头蒙了上来,两位喜娘搀扶着夏九歌起身,走出了这间她生活了近十年的小屋,坐上花轿。 花轿颤巍巍抬起时,夏九歌下意识地撩起盖头和轿帘,就看到了傅子恪端坐在马背上的身影。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似的,他也回过头来看着她,深邃的眼眸盛了喜色,微微上挑。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放下轿帘,就看到他的脸色突然一变。 几乎是与此同时,有个拖长了的尖细声音传入耳中:“皇后娘娘有旨,着摄政王立刻入宫觐见!” 看着传旨的太监,傅子恪的脸色和声音一样阴沉:“本王现在没空。” 夏九歌在心里表示同意,是啊,成亲的时候当然没空了。 那太监还没说话,紧接着又有一匹快马驰来,马上的太监挥舞着明黄色丝绢,大声道:“陛下病重,请摄政王速速进宫主持大局!” 电光火石间,傅子恪突然回头深深地看了夏九歌一眼。 她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回应他时,他已经勒马转身,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夏九歌愣了半晌,才在周围越来越嘈杂的议论声中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在她的婚礼上,新郎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嫉妒你就直说呗 夏九歌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夏姌已经迫不及待地挤过来嘲笑她了。 “果然是个扫把星啊,未婚夫死了三个,现在连新郎官也跑了,堂姐,我看你还是剃了头发当尼姑去算了,免得祸害别人。” 夏姌早就恨死了这个堂姐,因为有夏九歌未婚夫暴毙的事情影响,才导致她及笄后至今无人提亲。 虽说为了修炼的缘故,很多世家女子出嫁都很晚,但绝大多数都是早早定下婚事的。 尤其是像夏姌这样的姑娘,有家世有容貌,及笄都大半年了还没有一个人上门提亲的,就算是罕见了。 所以,见傅子恪走了,她立刻就来落井下石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周围人都听到了,议论声顿时又拔高了一个档次。 夏九歌看着容貌单纯眼神恶毒的堂妹,很想抬手抽她一顿。 但是不知怎么了,傅子恪的突然离开,让她心里竟然有了点不舒服的感觉。 见她不还口,夏姌更来劲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剃头?” 说着,她手上赫然多了一条红色长鞭,劈头盖脸地往夏九歌头上抽去。 夏九歌抬手欲抓,但那鞭梢却像是灵蛇一般晃了一下,紧接着她便觉得脸颊处一痛,抬手一摸便是一道血痕。 卧槽,夏姌出手还真狠,根本就是冲着她的脸去的。 夏姌一鞭得手,立刻就是一鞭子抽过来。 然而这一次,鞭子却在半空中被人一把抓住了。 “这位姑娘,嫉妒就直说嘛,何必这么费力气?”随着一个温润的声音的响起,青衣男子突然出现在她们中间。 “你算什么东西!本小姐会嫉妒那种扫把星?笑话!”夏姌怒气冲冲地嚷道。 这男人虽然容貌清俊,但身上的衣服却是普通料子,头发也是用青色带子束起,连个发冠都不曾带,所以夏姌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抬手比划了一下:“不信请大家看看,你脸上是不是写满了嫉妒?” “什么?” 夏姌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脸上就是一凉。 “噗”夏九歌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所以老实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来。 夏姌洁白的脸蛋上,可不是多了两个墨黑的大字? “嫉妒”二字从额头覆盖到脸蛋,醒目无比。 而那青衣男子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支毛笔,笔尖墨汁犹未干涸,显然那俩大字就是出自他笔下。 “啊啊啊!”夏姌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周围群众也是一阵哄笑,笑得她红了脸,拖着鞭子就跑回了府内。 青衣男子这才收笔对夏九歌一笑:“在下薛遇,奉命请夏小姐进宫一趟。” 进宫?夏九歌挑起了眉毛。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先是两道旨意催着傅子恪进宫,现在又轮到她了? “老娘今天忙着成亲,改天吧。” 这事儿蹊跷得很,夏九歌觉得还是不去安全。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那位未来夫君进宫做什么去了?”薛遇狡猾地笑笑。 夏九歌眯起眼睛,觉得这家伙脸上写了三个字——有奸情。 “不是探望皇帝去了么,难不成还能是泡妞啊!” 薛遇微笑不语。 夏九歌眸底掠过一丝恼火:“去就去,带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他们在拥抱 大燕的皇宫很气派,建筑和装饰以金色和红色为主,显得金碧辉煌。 然而,薛遇带她去的那处宫室,却与众不同。 夏九歌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副水墨画中,周围的装饰都以黑白为主,极为素净,和皇宫的风格很是不搭。 经过正殿的时候,她看到了上面悬挂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昭阳宫。 这里是皇后的寝宫? 艾玛,皇后的寝宫竟然长这个样子,夏九歌差点都要以为自己突发色盲,只能看见黑白两色了呢。 她忽然想起,傅子恪之前接到的第一道旨意,就是皇后的。 现在皇后又派人接她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里的疑问正一个个翻腾上来,薛遇却忽然停步:“这里是内苑,薛某不便前去,皇后就在前面的花园中等你,夏小姐只要拐过这条回廊,就能看到了。” 夏九歌依言走过回廊,然而拐过弯后,看到的却不是什么花园,而是一处假山,假山上悬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铜镜里映出的环境,倒还真是个花园的样子。 她本是无意一瞥,眼睛却立刻瞪大了。 铜镜里映出的那一对人影,其中一个红色的身影格外眼熟。 那那不是傅子恪吗? 可是现在,一个女人正紧紧地抱着他,而他也闭着眼睛,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 夏九歌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心里竟忽然觉得有些别扭。 妈蛋,这是什么意思,请她来看他们偷情啊! 镜中女人的发髻上赫然是一顶凤冠,显然她就是这里的主人,大燕如今的皇后沈素樱。 确认了这一点后,夏九歌瞠目结舌,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这是什么情况,当今皇后和摄政王有一腿? 沈素樱是前任左相的长女,曾以先天境九阶灵师的实力参加灵武大会夺得首冠,先帝亲自为她赐婚,将她指给了当时年仅九岁的皇太孙傅琰。 同年,皇帝驾崩,沈素樱与傅琰完婚后,便顺理成章成了皇后。 咳咳,好像有哪里不对不知道皇帝老儿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嫁给九岁的孩子,从而制造了大燕历史上最出名的一对老妻少夫。 想到这里,夏九歌不由得有些同情沈素樱了。 如今三年过去,皇帝也才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要等他成年沈素樱就奔三了。 夏九歌胡思乱想了一通,再抬眼时,铜镜中的人影已经不见了,空余一园子的花,开得无比寂寞。 艾玛,她只不过走神了一下下而已,那俩人呢? 夏九歌找了一圈儿都没找到通往花园的路,气得飞脚踹了铜镜一下,结果疼得在地上跳脚。 “笨蛋,这铜镜被人施了影术,那园子根本就不在这里。”嘲风看不过去她的愚蠢行为,忍不住出言提醒。 “那我去哪儿找?” 嘲风还没回答,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就突兀响起:“夏姑娘是想找本宫吗?” 伴随着悦耳的声音,沈素樱就出现在了夏九歌面前,一双澄澈妙目正牢牢地盯住她,眼神傲气十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专业挖墙脚 沈素樱居高临下地开口道:“既然你都看见了,本宫就不用多说了吧?” 夏九歌一脸茫然:“啊?” 沈素樱皱眉,觉得对手的智商水平和自己不在一条线上,顿觉麻烦。 换了一般的女人,看到未来夫君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不早该抹着眼泪跑了么? “既然这样,本宫就把话说明白些,”沈素樱冷冷开口,“你和子恪的婚事作废,本宫会替你另外挑选一个好夫君,让你风光出嫁。” 夏九歌下意识地发问:“会比傅子恪更好吗?” “你!”沈素樱立刻就怒了,“这世上怎么会有比子恪好的男人!” 夏九歌耸耸肩:“那还是别介绍给我了,我又不傻,好的不要要赖的?”说完后,她拔脚就要走。 这皇后看上去不大靠谱啊,自己都嫁人了,还用一副少女怀春的口气说起傅子恪,标准的前女友嘴脸。 “站住!”沈素樱伸手拦住她,语声尖刻,“你天生克夫命,已经有三个男人因你而死,就凭你这样的人,还想来祸害大燕的摄政王吗?” 夏九歌奇怪地看她一眼:“傅子恪自己都不介意,你着急个什么劲儿啊?” 沈素樱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完全失掉了之前的冷静:“我和子恪从前有过婚约,他不会看上你的。” 婚约?这两个字成功地让夏九歌停住了脚步。 沈素樱嫁给小皇帝都三年了,那他们之间的婚约,得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见她停步,沈素樱又说:“京城里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嫁他,但他这些年一直不娶亲,也是因为本宫,同为女人,我好心劝你一句,不要痴心妄想了。” “这样啊”夏九歌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然而下一刻,她说的话差点气死沈素樱:“听你这么一说,那我还非要嫁他不可了。” 沈素樱一呆:“为什么?” 夏九歌笑得阳光灿烂:“有人抢的才是香饽饽啊,连皇后娘娘都惦记的男人,当然要嫁,立刻就嫁!” “可是我和子恪” 夏九歌打断了她的话:“你们的过去关我屁事,本姑娘只要保证,以后他心里眼里都只能装我一个人就行了。” “你你休想!”沈素樱气急败坏。 “最后送你一句话,”夏九歌露齿一笑,自认为十分无耻,“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脚挖不倒。” 说完后,她就抛下被雷的外焦里嫩的沈素樱,扬长而去。 然而走出沈素樱的视线范围后,夏九歌刚才还笑着的脸立刻就垮了下去。 一想到之前在铜镜上看到的情形,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混蛋傅子恪,见一个抱一个,混蛋,大混蛋!” 她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一边骂骂咧咧。 耳边突兀地钻进来个声音:“你在骂谁?” 夏九歌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是骂傅子恪那个王八蛋” 最后那个字,是在她受到了惊吓后说出来的,语气全然没有之前的酣畅淋漓。 站在眼前的红衣男人,不是傅子恪那厮还会是谁? 眼下,他正看着她,笑得勾魂摄魄,风骚无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难道是欲擒故纵 “本王刚才没听清,你在骂谁?” 傅子恪一副“再给你一次机会”的表情,把耳朵凑了过来。 夏九歌强忍住咬他一口泄愤的冲动,脆生生道:“骂的就是你这个始乱终弃色胆包天的白眼狼!” 混蛋,明明已经心有所属了,还来招惹她干什么? 也怪她自己不争气,才认识这个男人几天啊,就被他那副好皮相给迷惑了。 夏九歌咬紧了嘴唇,眼圈却不争气地有些发酸。 他刚刚在迎亲时丢下她,就是为了来见沈素樱吧? “傅子恪,以后我和你桥归桥路归路,你去找别人发情吧!” 这个时候本应该潇洒地走开,然而衣袖却被他牢牢抓住,挣脱不开。 “你确定?”他收起了笑容,语气认真。 夏九歌心里不舒服,但态度却摆得强硬:“当然。” 傅子恪眼眸微眯:“可是,本王刚刚还听到有人说非嫁我不可,还要让我以后心里眼里只能装着她一个人。” “”被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打了脸,夏九歌顿觉无地自容。 傅子恪斜斜撩她一眼,嘴角勾起玩味笑容:“这就是你挖墙脚的态度?难道是欲擒故纵?” 夏九歌的脸都要红炸了,艾玛,她之前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来的啊!竟然全都被他听到了 “是你听错了。”她硬着头皮撒谎。 傅子恪竟难得地从善如流:“就算是我听错好了,可是,你不想知道我提亲的原因吗?” “空虚寂寞冷?想气气老情人?吃饱了撑的?”列举了几个不那么靠谱的理由之后,夏九歌的声音有些僵硬,“或许,是为了山河社稷图?” 就像傅景皓那样,为了神器,所以接近,试探 夏九歌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来抵御心底突然袭来的冷意。 假如傅子恪也是为了神器而来,她会怎样? 不高兴,很不高兴 夏九歌难得地伤春悲秋了一把,额头却被人敲了一记。 “你说的是上古神器?山河社稷图?”他眼里难得地出现了一丝恼意,“本王需要这种无聊的东西么?” “可是” 傅子恪冷冷一笑:“我若想要这天下,赤手空拳也要夺下来,何须这种东西加持?”他深深看她一眼,眸子危险地眯起,“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弱?” 夏九歌茫然地看着他,只觉得眼前这男人霸气十足,压根就没把神器放在眼里。 “山河社稷图在你这里?”傅子恪皱眉问道。 “是啊,”夏九歌小声嘀咕,“要不是有神器,我怎么可能踹得飞梁瑾” “夏九歌!”傅子恪微带怒意地叫出她的名字,“本王真是白帮你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啊?”夏九歌茫然抬头。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天的事,是他在帮忙? 可是嘲风上次不是说,是他 等等,那天她踹飞梁瑾前,双手是按在傅子恪胸口上的,而且,也确实感到有热流从掌心涌入,和之后从山河社稷图里借用灵力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夏九歌简直要郁闷死了。 杀千刀的臭小子,竟然敢忽悠她! 她还没想好怎么教训嘲风,脑后汗毛却突然一炸有危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祸水不流外人田 夏九歌心生警觉的同时,背后疾风已至,她往前一个踉跄,正好扑入转身的傅子恪怀中。 他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墨色长剑。 剑影无声,掠起一蓬鲜血。 刚才袭击夏九歌的铁甲将军手捂肩膀连连后退,指缝间已是鲜血淋漓。 “赵靖,你在皇宫内苑公然行凶,反了么?” 夏九歌是第一次看到,傅子恪露出这样可怕的神情。 “启禀摄政王,臣只是奉旨诛杀妖人。”赵将军说得十分坦然,一挥手便已召来许多铁甲侍卫,将夏九歌和傅子恪围在了中间。 夏九歌撇撇嘴,妖人?咋不说她是人妖呢! 傅子恪冷笑一声:“谁的旨意?” 夏九歌冲他翻了个白眼,还会有谁,当然是他贵为皇后的前女友了皇后果然不是吃素的,先礼后兵玩得溜溜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当然是上天的旨意!” 一个身着黑袍的老人从侍卫中走出,抬手指着夏九歌:“此女乃七杀灾星降世,若不诛杀,必将祸乱江山!” 夏九歌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直想笑,连神棍都出场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 赵靖拱手道:“摄政王,大巫的话您也听到了,属下只能奉命办事。” “请问大巫,”傅子恪对那老人冷冷发问,“何为七杀灾星?” 大巫摇头晃脑道:“七杀,乃孤克刑杀之星宿,克夫,克父母,克同胞,克子女,克一切亲近之人,此女父母双亡,正是合了这七杀的征兆。” 夏九歌听得气不打一处来:“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先克死你!” 看这老头长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却一出手就想打着天命的幌子弄死她,真是可恶! 妈蛋,撒谎也不过过脑子,她的命要真那么邪乎的话,夏云奇一家三口早就不知道被克死多少回了! “那本王作为她的夫君,也在这被克之列了?”傅子恪不动声色地问道。 “当然,老夫敢断言,若不诛杀此女,摄政王殿下近日必有性命之忧!” “好,那就等本王死了之后,你们再来斩妖除魔,”他语声骤冷,眸光锋利如刀,“在那之前,谁敢动她,就是与本王作对。” 明明大巫这边人多势众,但他们被傅子恪的气势所迫,竟没有一个人敢于提出异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带着夏九歌离开。 他们离开后,一直躲在暗处的沈素樱才缓缓走出,脸色苍白。 “傅子恪,你为了这个女人,究竟会做到什么地步?” 走出皇宫后,夏九歌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斜眼看了看身旁的男人,脸颊浮起一抹绯色,心里却痒痒地想要撩拨他一下。 “傅子恪,万一我真是那什么灾星呢,你不怕死?” 说着,她脸上的笑意忍都忍不住。 傅子恪淡淡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地狱?傅子恪,你什么意思!”夏九歌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为了不让你祸害天下人,只能让你专心祸害我一个了。”傅子恪眨眨眼,笑得无比狡猾。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今天轮到我被抢 摄政王府的宾客都等得伸长了脖子,才终于看到今天的主角登场。 新娘子的红盖头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傅子恪却丝毫不以为意,牵着她款款走来,往喜案前一站,便示意充当礼官的萧陌可以开始了。 夏九歌是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场面里充当主角,之前那些关于皇宫啊灾星啊之类的事又在脑子里不停打转,心烦意乱的很,只能像木偶一样被他牵着走,一拜,二拜 直到第三拜之前,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时,看到那双狭长而幽深的眼睛,她才醒过神来。 真的要嫁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似乎是太仓促了,仔细算算,她认识这个男人好像还没几天的样子,是不是该留出时间谈个恋爱神马的 萧陌已经唱了礼,一对新人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直勾勾地对看。 “咳咳”他尴尬地清了下嗓子,压低声音道:“你们俩想眉目传情,入洞房后有的是时间,别在这儿表演如胶似漆啊。” 这么秀恩爱,还让不让他这个大龄老男人活了? “傅子恪”夏九歌低低地叫了他一声,“能不能给我点考虑的” 话还没说完,门口已经有人大声嚷了起来:“夏九歌,你不能嫁给他!” 看热闹的宾客们主动让出一条路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傅景皓走了进来,用含情脉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夏九歌。 看着他那小眼神,夏九歌不禁打了个寒颤。 卧槽,他这是想干吗? “九歌,”他在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停下来,“你说过非我不嫁的,难道都忘了吗?” 艾玛,这语气,这表情,活脱脱一个怨妇啊!夏九歌周身的汗毛都起立敬礼了! 几个时辰没见,傅景皓是去上琼瑶培训班了么,怎么说得出这么肉麻的台词? 要不是她对这渣男的脾性清楚的很,她真会以为,自己才是始乱终弃的白眼狼。 围观群众顿时内心沸腾,尤其是那些还参加过瑞王府婚礼的人。 三天内连看两场抢亲大戏,主角还都是大燕的重要人物,那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 更重要的是,上回杀去瑞王府抢人的夏九歌,这会儿竟变成了被抢的主儿。 萧陌张大了嘴巴,喃喃自语:“人生无常,人生无常” 傅景皓显然是把夏九歌的沉默当成了鼓励,上来就扯她的衣袖:“九歌,你跟我走。” 夏九歌像是躲瘟疫一样躲开他的手,:“你吃错药了吧?” 傅景皓却从怀里掏出张纸,献宝似的捧上来:“我已经听你的写了休书,你我之间再没有其他人妨碍了。” “噗关我毛事!”夏九歌果断被吓到了。 她之前说让他拿出诚意来,不过是想让他趁早滚蛋罢了,没想到这货竟然理解成了这个意思。 妈蛋,他不光是理解能力有问题,表达能力也很堪忧。 什么叫做听她的写了休书,就好像是她逼着他休妻一样 被他这么一说,夏九歌顿觉自己的形象正在向无耻狐狸精无限靠拢。 而傅景皓就像是演戏演上了瘾一样,完全停不下来!还越来越嗨了! “九歌,你和我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过你和皇叔刚认识的这几天吗?” 屁咧!老娘还和基地的看门警犬有多年的感情呢,你比得上么? “九歌,我那时太年轻,还不知道自己那么爱你,一时间做了错事,你那么温柔善良,当然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请放过年轻好吗?它还是个孩子! “九歌,我知道你还生我气,当初我是迫不得已,我已经尽全力纠正这个错误了,你就原谅我吧!我没有你真的活不下去!” 傅景皓像是论文答辩似的,滔滔不绝,瞬间上升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让夏九歌终于忍无可忍了。 “那你去死好了!” 妈蛋,他不嫌恶心,她还嫌丢人呢! “此生不能娶你为妻,我死不瞑目。”傅景皓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声音里还配合地带上了哽咽。 夏九歌十分“幽怨”地看了傅子恪一眼,自从傅景皓出现后,此人就看热闹似的站在一边,脸上还挂着迷之微笑。 这好歹也是他的婚礼啊,这么看热闹真的好吗?亲,你可是传说中最辣手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好吗? 夏九歌欲哭无泪,回头对上还在演苦情戏的傅景皓,大吼道:“傅景皓,你听好了,老娘和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别再来烦我了!” “九歌”傅景皓还没来得及说下句台词,就突然被人打断了。 “怎么没有关系?”傅子恪终于开口,语声微冷。 摄政王这一开口,场面登时安静下来。 大家伙儿脸上竭力维持着平静,内心却是八卦之火旺盛。 等了这么久,摄政王终于要出手了啊啊啊!这可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决啊!还他妈是京城里最帅的两个男人!还都有钱有权! 他这个开口的方式让夏九歌莫名地心里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傅子恪这么说,是几个意思? 被误会了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夏九歌突然有种解释的冲动:“你到底是站哪边的啊?我和他能有个毛线关系?还有,我没让他写” 休书那两个字还未出口,夏九歌就觉得腰间一紧,身不由己地被傅子恪揽着向前走了一步,离傅景皓更近了。 “你们俩之间绝对有关系,还是非同一般的关系。”傅子恪的语气非常笃定。 夏九歌眼前一黑,靠,不是吧,傅景皓的一场苦情戏,就让傅子恪这厮也相信了? 妈蛋,难道她对傅景皓的厌恶,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是不是得揣把刀在怀里,见到他二话不说抡过去就砍,才能和这人撇清关系啊! 看着她脸蛋都气红了的样子,傅子恪眸底隐约浮起一抹笑意。 “姓傅的,我和他有关系?你眼睛没问题吧?”夏九歌恼火地嚷道,满心戾气。 然而,傅子恪的下一句话却是 “来,快叫婶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着急入洞房 “啥?”夏九歌懵圈了,怎么都没搞懂这上下文之间的逻辑关系。 傅子恪嘴角勾起一抹宠溺微笑,伸指刮了刮她的鼻尖。 “傻娘子,他管我叫皇叔,当然应该叫你婶婶了。” “啊”夏九歌只剩下发表感叹词的力气了,不仅是因为傅子恪的解释,还有他最前面的那一句“娘子”。 完全忽略了“傻”这个前缀,娘子二字就像是在蜜罐里泡过三年似的,瞬间就让夏九歌刚才还哇凉哇凉的心变得甜软起来。 再看看傅景皓的表情,啧啧,这可精彩了,比染料铺子还色彩缤纷。 围观群众就像被镰刀收割过的麦子一样,瞬间矮了一截,各自弯腰闷笑。 摄政王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啊! 傅景皓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恼羞成怒:“你们还没有拜完堂,这门婚事不算数!” “是吗?”傅子恪长眉一挑,手指在夏九歌腰侧加了点压力。 夏九歌立刻会意,转身和他面对而立,深深地弯下腰去。 看戏看到这时候,萧陌才后知后觉地喊道:“那个夫妻对拜!礼成!” 傅子恪直起身子来,表情相当愉快:“现在拜完了。” 看来,他应该感谢这个侄儿前来搅局才是,不然,那个丫头怎么会乖乖和他拜堂? 难得他今天心情好,所以决定对傅景皓点到为止 “傅c子c恪。”傅景皓气急败坏,一字字地叫出他的名字,全无对长辈的尊重。 傅子恪伸指勾过休书,重新拍回到傅景皓手上:“这份休书瑞王妃没有看到,还不算数,你真想休妻的话,不妨尽早赶去天牢。” “你不要欺人太甚什么?”傅景皓这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天牢”,立刻满脸错愕。 傅子恪淡淡一笑:“瑞王妃夜闯天牢,已被天牢守卫当场收押,这是前天晚上的事了,你这个做夫君的还不知道?” 说着,他眼眸一抬,越过傅景皓的肩膀对门口人招呼道:“本王急着入洞房,梁相,有关令嫒的事,不妨让你来和景皓说清楚。” 傅景皓愕然回头,果然看到梁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门口,脸色非常难看。 显然,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梁昇已经亲眼看到了。 虽然傅景皓的脸皮一向很厚,但面对这样的情况,还是觉出了尴尬。 毕竟,夏九歌嫁人嫁的太急,他为了阻止她,只好使出休妻再娶这个杀手锏,指望着能挽回一下。而他要休妻的事,当然还没有让梁家知道。 谁知道,他的那位岳父大人,竟会出现在这里!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他既没有挽回夏九歌,又得罪了梁家,那他这一局,手上的筹码就全输光了。 梁昇本来是为了女儿的事来求见摄政王的,没想到竟看到这么糟心的一幕,当下竟是连看都不看傅景皓一眼,只对着傅子恪作了一揖,转身就走了。 傅景皓在原地僵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往梁昇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既然夏九歌这边暂时无法挽回,他至少要保住右相对他的支持,否则,就真的一败涂地了 看到这个搅局的终于走了,萧陌兴高采烈地吆喝了一声:“闹洞房了!” 他带头把傅子恪和夏九歌往新房的方向拥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为了洞房这个程序,他可是做足了准备工夫,连师傅留下的一坛醉仙酒都被他给挖了出来。 据说那坛酒里泡了不少名贵药材,最适合新婚燕尔的男人用了! 还有其他惊喜,等他们拆礼物的时候再慢慢感谢他吧! “老傅,今天晚上你懂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萧陌坏笑着在傅子恪耳边说。 他的声音虽然压得低,但还是被夏九歌听到了。 刚才因为傅子恪刚才那句“急着入洞房”,夏九歌的脸已经红得像番茄,这会儿懵懵然地任由他们推着走,又听到萧陌这么露骨的调侃,只觉从头到脚都烫得要烧起来了。 被拥着走到了新房门口,首先入目的就是那张半遮半掩的红色大床,仿佛透着无限暧昧。 夏九歌只看了一眼,就像是被火烫了似的收回目光。 额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今天晚上,不就是传说中一刻价值千金的洞房花烛夜么? 傅子恪该不会是想来真格的吧? 这节奏太快,她有点接受不来啊连嫁人的心理准备都没做好,就被傅景皓那个王八蛋赶鸭子上架了,洞房臣妾做不到啊! “那个,我其实”她拉了拉傅子恪的衣袖,红扑扑的脸蛋上写满了为难。 傅子恪却会错了她的意思,对不远处的侍卫们打了个眼色。 侍卫统领许成立刻会意,礼貌地带人上前,不露痕迹地隔开了萧陌等人:“诸位,王爷在花厅准备了好酒,几位不如” 萧陌挥开了他的手,起哄道:“怎么,想甩开我们入洞房啊?” 误交损友,傅子恪无奈地笑笑,看到夏九歌的手还牢牢地抓住他的衣袖,便俯首在她耳边道:“放心,我陪他们喝一杯就来,不会让他们闹洞房的。” 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她脸上流连一番。 她今天是认真妆饰过的,眉目如画自不用说,耳珰上缀着的珊瑚珠艳红似血,恰好衬托出她莹润如雪的耳垂,极具诱惑。 既然近在咫尺,他自然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傅子恪一时情惑,侧头抿上她小巧圆润的耳珠。 夏九歌正是面红耳赤的时候,忽觉耳上有男子清凉的气息袭来,下意识地一转头,恰恰把自己的唇送到了他唇边。 虽是一触即退,却让她像是触电了一般,从嘴唇一直酥麻到心底。 本想吻一吻她的耳朵就算了,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傅子恪的心情瞬间好到爆。 “等我回来。”推她走入新房前,他在她耳边低语。 一直到房门被关上,门外的人声渐渐远去,夏九歌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只觉触手之处火热无比。 这男人也太会撩人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诡异的画面 夏九歌的一颗心狂跳不已,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待会儿他回来之后,她该怎么办? 洞房花烛夜,她是应该表现的矜持点儿,还是开放点儿? 妈蛋,这世界怎么没有百度,让她临时抱佛脚查一下也好啊! 耳边传来嘲风幸灾乐祸的声音:“百度是什么?要不要老子从山河社稷图里给你找点儿春宫瞧瞧?” 夏九歌一脸嫌弃:“这个也有?” “我开玩笑的,你还真想看啊!”嘲风的狂笑声差点把她的耳膜震破。 “臭小子,滚回去睡觉,不许听也不许看!”夏九歌咬牙切齿地说到,同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她是该给嘲风弄个身体另立门户了,总让他这么听着也不是回事啊! 一想到自己的想法都被这小子听去了,她就觉得周身的燥热瞬间都被吓跑了。 这不等于是三个人的洞房花烛了妈蛋,真是想想就觉得崩溃! 为了不让自己顺着洞房花烛继续往下想,夏九歌走到桌前大堆的礼物中,随手翻看着。 送礼的人也太缺乏创意了,看了几个外形差不多的盒子,不是珠宝首饰就是古董珍玩。 一个通身洁白的瓶子倒是外形特殊,夏九歌拿出来看了看,赫然看到上面写着“补肾丹”三个大字,下注小字则是“洞房专用”。 夏九歌手一抖,小心脏也跟着颤了下。 能送出这种礼物的,八成是萧陌那个不靠谱的蒙古大夫。 话说傅子恪那家伙肾应该没问题吧 她又在胡思乱想了夏九歌猛一哆嗦,药瓶掉了下去,里面的药丸欢快地蹦出来,散落在桌子上。 夏九歌顿觉头疼,万一傅子恪回来,看到这滚的到处都是补肾丹,该作何感想? 不会以为是她太心急了吧 她赶快去捡那些药,然而,当她捡起混在礼物堆里的一颗药时,目光却被几个字吸引住了。 “夏九歌亲启”她皱皱眉,下意识地把那份礼物拿了起来。 左右看看,其他礼盒上无一例外,写的都是摄政王亲启,只有这一份是例外。 可是,谁会给她送礼? 夏云奇和郭氏小气得连嫁妆都没给她预备,更别说是送礼了,而且,那种人就算送礼,也是送来巴结傅子恪吧,怎么会给她。 想到这里,她果断地打开了那只写着她名字的锦盒。 里面只有一支青玉发簪,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遍布的裂纹里透出微红的颜色。 夏九歌伸手去拿发簪的同时,嘲风突然在虚幻的空间里睁开了眼睛:“别碰!” 但是已经迟了,她的手指触到发簪时,发簪上的裂纹陡然变成了诡异的深红,就像是陈年的血迹。 夏九歌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眼前闪过一幕幕场景。 行走在黄沙古道上的马车,高大英伟的男人坐在车前,掀开的车帘里露出少妇的身影,小腹微微隆起,乌发间别着一枚青玉发簪。 黑色弯刀,掠起的血花,男人的脸庞因嘶吼而青筋暴起被风沙半掩的尸身,半空中有啄食腐肉的黑鸦在盘旋。 场景变换,被囚在暗室中不成人形的少妇,怀抱着瘦弱不堪的婴孩,满目绝望,乱发间的青玉簪遍布裂痕。 最后闪回的场景中,只剩下那辆破旧的马车,车帘被狂风吹起,露出车座下蜷缩的女童身影,瞪大的黑眸中满是茫然 夏九歌大口喘着气,猛然回到了现实中来。 青玉发簪已经刺入她的掌心,她低头看了一眼发簪,失去血色的双唇微微颤动,吐出一个含糊的字眼:“娘。” 刚才,她在幻境中看到了自己这个世界的爹娘,还有那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婴孩。 而那个蜷缩在车座下得以幸存的女童,就是夏九歌自己。 “嘲风,当年我们遇袭之后,我娘还活着,对不对?”她急切发问。 没有任何回应。 她闭上眼睛,进入自己的识海,愣是把绿眸少年从山河社稷图中给闹了出来,然后毅然道:“我想好了,我要那段失去的记忆。” 她之前是有犹豫过,要不要寻找那段记忆,毕竟,接受了记忆,也就等于是接受了从前那个夏九歌的所有人生。 然而,在看到来自于过去的那些画面时,她确定了。 根本就不用选择,她现在就是夏九歌,画面里的人,就是她的亲人。 她要去救他们,哪怕是拼上自己的全部性命。 嘲风愣了一下:“你确定?” “当然。”夏九歌觉得,自己在那双绿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奇怪的表情,好像是心虚? 她怀疑地眯起了眼睛:“你别告诉我,你之前说的话都是瞎编的吧?” “臭小子,你现在装哑巴是几个意思?”她几乎都要暴跳如雷了。 “好啦好啦,我也不是完全骗你,只是”嘲风为难地撇了撇嘴,“你那段记忆被人封印了,我没办法,或许等我恢复肉身后可以要么你自己慢慢修炼,有山河社稷图帮忙的话,十年也就行了” “那你就快点教我,怎么才能给你做个肉身出来!” 嘲风咬了咬嘴唇,才慢吞吞道:“以你的修炼的速度,加上收集材料要用的时间,要做出我能用的肉身,也得”他小心地看了看夏九歌的神情,“十年。” “啊!”在夏九歌如魔音贯耳的尖叫声中,他一头扎回了山河社稷图。 夏九歌恼火地睁开眼睛,半晌才愤愤然道:“等老娘有心情了再来收拾你这臭小子!” 话音刚落,新房的房门就被重重撞开了。 她愕然抬眸,只见傅子恪正冲着她傻笑。 真的是在傻笑,眼睛都快眯的看不见了,全无从前或高冷或妖孽的风度。 “真不好意思,他不小心喝醉了”傅子恪的肩膀后露出了萧陌的脑袋。 “什么?” 而萧陌已经脚底抹油:“那什么,辛苦你了啊” 他把傅子恪往前一推,还相当“贴心”地替他们关好了门。 夏九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脚步踉跄的傅子恪抱了个满怀。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贴过来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脸蛋。 酒香混合着男人的气息袭来,夏九歌觉得,自己也要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闪婚有风险 夏九歌僵在原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心情说不出是期待还是紧张。 然而,傅子恪就像是小狗一样,贴上来蹭了蹭之后,就找到了自以为最舒服的姿势,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就没有动作了。 这么僵站了一会儿,夏九歌觉得,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站好点儿?我扶你进去歇歇。” 语气太温柔,声音也太低,所以完全被傅子恪忽略了。 “傅子恪,你没有腿么?站好站好!” 不是她故意这么粗鲁的,实在是全身的骨头都要被傅子恪的重量给压断了,尤其是腰骨。 事实证明,傅子恪还是长了腿的,只不过腿脚不听使唤而已。 两人走的东倒西歪,碰翻桌椅摆设无数,才艰难地挪到了床边。 眼看胜利在望,夏九歌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脚下一软,就连带着傅子恪一同滚倒在了大床上。 更要命的是,她还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结结实实体会了一把“泰山压顶”的感觉。 傅子恪却像是被这一摔给摔醒了似的,睁开了醉意朦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尴尬的沉默中,只有两人之间的温度在节节攀升。 傅子恪突然笑了:“我认得你,你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头却越垂越低,缠绕着清冽酒气的唇落向她的唇。 暧昧的气氛恰到好处,夏九歌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身体却本能地忠实于内心,樱红的唇微微开启,做好了迎接的姿态。 然而,一切准备都落了个空。 傅子恪的头歪在了她肩上,呼吸变得平匀绵长。 夏九歌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靠,她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更可恶的是,嘲风那厮还在窃笑! “我不会偷听偷看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嗯压抑自己,哈哈哈!” “妈蛋,老娘才没有那么饥渴!”夏九歌被他笑得浑身发毛,无意看到傅子恪腰间的令牌,目光立刻闪动了一下。 今夜,似乎是离开这里的好机会。 之前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根本就没留给她思考的机会,连拜堂都是因为傅景皓横插一脚,她才不得不采取的权宜之计。 现在仔细想想,她根本就不了解傅子恪,而且,嫁给他之后,势必要被卷进这一家子皇族的内斗中。 她自己身上还有一堆谜团没解开,哪有精力应付这些? 想想前世那些风靡一时的宫斗剧,夏九歌就觉得头大如斗,那些细腻精巧的诡计若是用在她身上,她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闪婚有风险,嫁人需谨慎 当晚,一个黑衣少年持摄政王府令牌出城,一路向南而行然后拐了个弯回来,偷偷摸摸地爬上了京城西边的青屿山。 这里是京城周围除了皇陵之外风水最好的山了,很多达官贵人家的祖坟就在这里,所以造成了这山平常无人光顾,每逢清明中元就热闹无比的现象。 而像夏九歌这种大半夜扛着铁锨来的,则是罕见中的罕见。 月黑风高挖坟夜,她才不管自己有没有破坏夏家祖坟的风水,就简单粗暴地把自己爹娘的合葬墓给豁开了。 人死万事空,要是真的魂魄有灵的话,世上还哪来那么多冤案? 夏九歌抱拳对棺材拜了拜:“打扰您老人家休息了,等我发达了,就给您换套房子,不和夏家这群鸟人混在一处,拉低了您的档次。” 她对夏家人可没有好感,夏云奇和郭氏就不用说了,连上一代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夏老侯爷死得早,夏老太太偏心小儿子夏云奇,把他留在京城继承了侯爷的头衔和家产,却把大儿子赶到西北边陲之地做个武官,心简直就偏到肩膀上去了。 她撬开棺盖,果然不出所料,棺材里只有一具尸体,衣衫皮肉都已烂尽,只剩支离白骨。 那就是说,她看到的幻象有可能是真的,她娘还没有死! 下一刻,她的目光却被尸骨不自然的姿态吸引住了。 仔细一摸,这具尸体周身的骨骼都已寸断,所以才会扭曲成这个样子。 夏九歌的手立刻就颤抖了,眼底也漫上了酸涩。 是什么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了她的父亲? 头骨上有可疑的凹痕和裂缝,除了四肢骨骼之外,连指骨都逐寸捏断,显然是刑讯逼供的手段,胸骨和肋骨上还有刀斧造成的小豁口,证明父亲曾被乱刀加身, 究竟哪里才是致命伤,似乎已经无法考证了。 夏九歌忍住眼底的酸意,伸手想要拂去夏云铮头骨上的一片烂絮,谁知她的手还没碰到,头骨一边黑幽幽的眼窝里就亮起了一点绿光。 随着几声爆响,头骨顿时四分五裂,有什么东西迅速弹了出来! “是噬魂蛊,被碰到了会” 嘲风的话还没说完,夏九歌已经利落地扬起铁铲,把那只藏在死人头骨中的倒霉蛊虫拍成了地上黏糊糊的一坨。 “会被它控制。”见她如此彪悍,嘲风觉得自己示警示的毫无意义。 夏九歌用脚尖踢了踢那一坨恶心的玩意儿,皱眉道:“你倒是跟我说说,去哪儿能找到炼这种蛊虫的人。” 棺盖被封的很紧,这蛊虫不可能是后来钻进去的。 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当初的凶手留下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它竟然还活着。 夏九歌眯起眼睛,眸光阴冷。 连老天爷都在帮她,这个仇,她是报定了! “小心后面有人。”嘲风突然发声。 夏九歌嗤之以鼻:“这儿是坟地,谁会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后颈上就陡然挨了一闷棍,哼也没哼就向前扑倒了。 “主上,她晕过去了,要不要把她送回摄政王府?还是联络一下瑞王?。”打昏她的中年男子回头问道。 黑暗中,女人的声音显得空灵飘渺:“我改主意了,把她送去东陵。” 中年男人大喜:“主上,您终于决定帮瑞王殿下了?” 没有任何回应,中年男人的声调却突然变了:“属下该死,属下该死,不该擅自揣度主上的心意。” “属下这就送她去东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砍你丫的 “臭丫头,臭丫头,夏九歌,醒醒!” “快,吃啊,吃了他!”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在耳边交织,夏九歌猛然睁开眼睛,只见头顶有巨兽利齿挟着腥气落下,是要吃了她的模样。 她就地一滚单膝跪地,身侧却有惨叫声响起,是巨兽的牙齿嵌入了旁边一个男人的脑袋,顿时血水与脑浆齐飞。 夏九歌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只见周围血肉横飞,有数头巨兽正如风卷残云般吞吃着场中衣衫褴褛的奴隶,还有一部分身形较小的灵兽躲在边缘拾捡食物残渣。 “这里是” 她只记得自己开棺验尸,想要寻找父母遇害的线索,却被人打昏。 怎么一醒来,就到了这血肉横飞的地方? 不远处有两头巨兽同时争抢一名奴隶,其中一只咬住那人的上半身一甩头,那奴隶就被撕成了两截,半空中有鲜血混着内脏淋漓落下,腥臭无比。 “东陵斗兽场” 尼玛,是谁偷袭了她,还把她弄到这里来了? 她用神识感应了一下山河社稷图,搜到了自己的所在地,原来睡了一觉的工夫,她已经离大燕京城千里之遥了。 大燕崇尚灵武两道,而东陵人虽也修灵,但偏向兽灵,以驭兽为尊。 这斗兽场,就是贵族子弟们比试灵兽的地方,今天这一场,显然是大混战。 而场中的这些奴隶,则是激起灵兽们嗜血性子的点心。 眼看奴隶们已越来越少,有部分灵兽已在相互打斗,夏九歌知道,留给她犹豫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否则自己也会成为巨兽的盘中餐。 “就这些小渣渣,老子当年动动小手指头,他们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上去砍啊,怕什么!”嘲风在耳边喋喋不休。 夏九歌无语,请问她要怎么砍? 就她这后天境三阶的实力,想要杀掉这种等级的灵兽,简直是痴人说梦。 识海处的山河社稷图缓缓旋转,随着她的心思变动,或呈现出画面,或呈现出法诀,只不过因为她现在等级不高,所以能看到的术法只有初级的而已。 “移魂术”夏九歌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三个字上。 如果她能把嘲风的魂魄移到某只灵兽身上,那不就行了? 她心念方动,嘲风已经大声抗议:“你以为老子什么样的身体都愿意用啊!” “你不是一直想从山河社稷图里出来吗?再说了,要是你不满意的话,大不了过一个月,找到更合适的肉身时,我再帮你换嘛。” 移魂术对施用者的灵力要求很高,以夏九歌的实力,用过一次后,至少要潜心修炼一个月后,才能再次使用。 “要不然,你还有别的办法?”她反问道,身手敏捷地躲开了另一只灵兽的攻击。 “好吧,那你给我挑只高大威猛的。” “就它了!”夏九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目光锁定了之前要吃掉她的灵兽。 这家伙身材高大,战斗力也强,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它至少吞了十个奴隶,外加两头身材娇小的灵兽了。 她凌空跃起,默诵移魂法诀的同时,并指挥向巨兽头颅的方向。 一道淡绿色烟气自她指端飘出,那就是嘲风的魂魄。 眼看他的魂魄直奔巨兽的脑袋而去,却有个毛球吱吱地叫着,越过了夏九歌的头顶,正正撞上了嘲风的魂魄。 那小毛球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就以自由落体的姿态坠落在了夏九歌怀里。 “臭丫头,你不是说给老子找个高大威猛的身体吗!” 夏九歌看着怀里这毛茸茸的一团,觉得它确实和“高大威猛”有不小的差距。 这玩意儿长得有点像狸猫,屁股上拖着条白色蓬松的尾巴,外貌嗯,很可爱。 从山河社稷图上找到的记载说,这家伙的学名叫腓腓,除了会说人话之外没啥特殊能力,哦,对了,它还通晓一点儿心灵感应术,能让人感到心情愉快。 显然,这小东西不是被送来参加斗兽的,而是和他们这些奴隶一样,被当做点心弄来的。 谁知道它怎么就好死不死地在半空中撞上了嘲风的魂魄,现在魂魄入体,夏九歌又没法再次施展移魂术,就只能接受这个悲催的事实了。 本来是一个人逃命,但现在,她不光得揣上这只小家伙,还要忍受嘲风的唠叨。 “妈的,老子在外面混了九百年,从来就没逃跑过!” “丢人啊丢人,这种等级的灵兽,老子还要逃跑” “再不闭嘴,我就把你丢出去塞它们的牙缝!”夏九歌咬牙道。 然而再跑下去也不是法子,一番厮杀之后,场中只剩下了一头巨大的独角雷兽。 作为最后的胜利者,它已经杀红了眼,如今看到场中唯二的活物,立刻就疾奔几步,张口咬了下来。 它还没咬下来,浓烈腥风已至,夏九歌狼狈地一个打滚,堪堪躲开的同时,识海中浮现出金色的文字。 “独角雷兽周身铁甲,弱点双眼之间的孔洞” 夏九歌目光一冷,当雷兽再次咬下来时,她竟然没有躲,反而迎了上去,任由雷兽的独角深深刺入右肩。 与此同时,她的左手也握住了地上一根长长的染血断骨,不知是人的还是灵兽的。 终于捕到猎物,雷兽仰头欲将她吞入口中。 夏九歌强忍着右肩撕裂的剧痛,借势攀着它的独角一个转身。 狂风烈烈,她却迎风而上! “快看,那里有个女人还没死!” “天哪,她在干什么?” 观众席都沸腾了,他们本来看到雷兽取胜,以为好戏已经告终,谁知被当做点心丢进斗兽场的奴隶中,竟然还有个幸存者! 最后一跃,夏九歌看准了雷兽双目间的位置,用尽全身力气,将断骨深深刺入! 细细血柱冲天而起,雷兽狂吼一声,失去了生气的庞大身躯缓缓后坐,最终了无声息。 黑衣少女缓缓直起身子,眸光清澈而坚定。 三千青丝不知何时已挣脱了发带束缚,与衣角一道在风中猎猎飞舞,勾勒出她单薄却坚定的身影。 兽血溅上了她的脸,她抬手抹开那一片浓艳,殷红血液与莹白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美得肃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一言不合就杀人 “这这算什么啊!到底谁赢了?” “叫老板出来,赔我雷兽!那可是老子花一千两买来的!” 一群带着灵兽来赌斗的公子哥儿都怒了,叫嚷着要老板出来说话。 胖胖的老板看到斗兽场中的情形时,也是傻了眼,一转脸看到夏九歌,立刻便计上心来。 “这个女人啊,是我们重金购来的奴隶,她的能耐大家伙儿也看到了,现在就开价竞拍,不管拍得什么价钱,今日诸位下的赌注,我都双倍奉还!雷兽,也照赔!” 能上这儿来玩斗兽的,都是些纨绔子弟,被老板花言巧语几句,就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拍卖上来。 夏九歌右肩受伤,胳膊略动一下便是钻心的疼,只能暂时保持沉默,任由他们安排。 斗兽场外临时搭建起的高台上,夏九歌被当成货物一样展览。 胖老板清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底价,白银一百两。” 周围一片沉默,突然有个粗鲁的声音响起来:“开价这么高,总得让小爷们先看看货版吧?” “这位爷说得是!”胖老板抬手就去撕夏九歌的衣领。 夏九歌冷冷抬眸,脸上闪过一丝杀意。 胖老板一愣,但那只肥腻的手,已经扯开了她衣领上的两颗扣子。 她眼神一凛,抬手就给了胖老板一巴掌,对方的胖脸上立刻就浮起了五指山。 “妈的小贱人,给你脸你不要脸!”胖老板大怒,正想扇回去,却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 周围男人脸上尽是猥琐的表情,纷纷喊价。 “妞儿够辣,爷就喜欢这一口,二百两!” “老子要定她了,三百两!” 竞价一路飙升,最后停在了一千两,出最高价的,正是被夏九歌击杀的雷兽的主人。 “冯少果然财大气粗啊,刚折了一千两银子的雷兽,现在又一掷千金买个妞儿!” 冯少爷恶毒一笑:“等大爷玩儿够了她,就把她剁了,祭奠我的雷兽去。” “别呀,这么火辣的妞儿,到时候也让兄弟们尝尝呗?” “行,到时候让她一块儿伺候咱们!” 男人们越说越猥琐,越说越激动。 一个清冷的声音却突兀响起:“我出一百两。” 短暂的寂静后,其余人哄堂大笑:“这小子输傻了吧,都叫到一千两了!” “哦,谁出价比我高?” 说话的是个衣着相貌都毫不起眼的年轻人,但夏九歌却敏锐地留意到,他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与平淡的相貌很不相称。 冯少爷傲慢地往前走了一步:“就是大爷我!” 年轻人淡淡看他一眼,身形忽动。 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到了冯少爷身后。 冯少爷脸上猖狂的笑容还未收敛,脖颈处已经忽然多了一线红痕。 鲜血狂喷,人头落地。 夏九歌目瞪口呆地看着还在滴溜溜乱滚的人头,又看看那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心里各种惊涛骇浪翻过。 “这小子有种,很有老子当年的风范啊哈哈”化身灵兽的嘲风扒着夏九歌的肩膀看热闹。 “你你你杀人了!”另一位公子哥儿突然反应过来了。 年轻人眉毛微抬:“你刚才出价八百两,是不是?” “是”那位公子本能地应道,话音未落,地上又多了一个人头。 这一次夏九歌看得分明,在他动手杀人时指间有银光一闪,似乎是某种丝线样的东西。 这杀人的效率,也是没谁了。 年轻人抬眼环视四周:“还有谁出价比我高?” 无形的压力自他周身散发出来,短暂的沉默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唐逍,他是天下第一杀手唐逍!” 这句话就像是催命符一样,刚才还竞拍得不亦乐乎的男人们,立刻就屁滚尿流地跑了。 唐逍丢下一个钱袋,冷冷:“一百两。” 夏九歌也从目瞪口呆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了,立刻拉住唐逍的手就要跑。 “还不快跑,等着官兵来抓人吗?” 虽然一言不合就杀人有点过分,但好歹他也救了自己,夏九歌还是懂得感恩的。 唐逍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甩开了她的手。 看着前面这个连杀两人的家伙在热闹的街上闲庭信步,夏九歌很是心虚。 “那个多谢你救我。” 唐逍回头看了她一眼,夏九歌立刻就愣住了。 妈蛋,这么近的距离,她都能跟丢人?这张脸,和她刚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等等,不对头,衣服是一样的,眼神也很相似,只有脸容五官完全不同。 夏九歌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被人看破身份后,他还能这么镇定了。 此人的易容术可谓天下无敌,只不过一个转身的工夫,就换了一张脸。 名字不过是代号而已,试问若天下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谁能抓住他?谁又敢说,自己抓住的是天下第一杀手唐逍? “我救你,有条件。” 夏九歌点点头,觉得这也无可厚非:“什么条件?” “帮我杀一个人。”他语气平淡,毫无波澜。 “啥?”夏九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下第一杀手唐逍,请她帮忙杀人?为了这事儿,还杀了两位东陵的阔少爷,花了一百两银子 就好像是狐狸想吃鸡,却去找只黄鼠狼来,逼它给自己抓鸡来吃明明狐狸比黄鼠狼更会抓鸡好不好! 靠,你自己去抓会死吗? 看在对方救了自己的份上,夏九歌没有把腹诽说出口,而是尽量做出一副诚恳的表情:“嗯我武功和修为都很差劲,你也看得出来,不如你自己” 你自己去杀不就好了,何必那么麻烦。 然而,唐逍却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不行,只有你可以。” “额”夏九歌再度石化。 嘲风捧腹大笑,都从她肩膀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后还不断以爪捶地,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个嘛,其实我”夏九歌一脸为难。 唐逍叹口气,觉得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又刚死里逃生,爱惜性命也是难免,正想开口说算了。 他还没开口,就看到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格外的亮:“分我一半酬金,就成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被调戏了 黑水城,城主府。 “小九,又跑哪儿偷懒去了!”管事尖利的声音响起。 夏九歌一个激灵,忙把炭笔描画的地图塞给嘲风,让它找机会溜出去交给唐逍,然后就大声应着“来了”走出房间。 管事板着脸训了她一顿后,才把她赶去厨房帮忙。 话说她好不容易混进城主府当婢女,被魔鬼培训了大半个月,今天被临时抓差来上岗了。 据说,今天有几位从京城来的贵客,所以场面格外隆重。 端着酒壶走向前厅,夏九歌的心跳微微加速,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刺激。 黑水城城主吴回,就是唐逍这次任务的目标。 此人曾是大周边关守将,却暗中与燕人勾结,私放铁骑入关,导致大周灭国。 大概是亏心事做的太多了,所以他对自身安全的注重,简直苛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城 城主府建造的像是个迷宫,三百铁甲护卫分为三班日夜巡逻,府中所有人出入都要经过再三验身,易容那招在这里根本行不通。 以唐逍的本事,在千军万马中直取上将首级也不在话下,但关键是,他得看得见目标在哪儿才行啊! 所以,他需要找个女人来帮忙,借着城主府招募婢女的机会混进来。 而夏九歌,就成了那个合适的人选。 她踏着碎步行至主桌前,给吴回倒酒时,眼角余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 不过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没有她想象中的戾气,看上去平凡至极,真想不出这种面相庸碌的人,也能犯下叛国这样的罪孽。 吴回皱眉:“没规矩!先给贵客上酒!” “是。”夏九歌迅速掉转方向。 然而,撞上旁边那人似笑非笑的眸子时,她手一抖,差点把酒壶给摔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傅子恪会出现在这里? 看出了她的怔忡,傅子恪修长的手指把酒杯往前推了推,浓眉轻挑。 夏九歌咬一咬唇,硬着头皮给他倒上了酒。 “摄政王大驾光临,卑职不胜惶恐,一杯薄酒,不成敬意。”吴回在说客套话。 傅子恪闲闲举杯,态度极其敷衍,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在夏九歌身上流连。 他是在场所有人中身份最尊贵的,如今闷闷的,连带着气氛都不好了。 吴回显然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脸色有点尴尬。 “王爷,是不是卑职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 傅子恪这才像是刚发现了他的存在似的:“不要紧,本王只是心情不太好而已。” 吴回一头冷汗:“卑职惶恐,不知王爷有什么不痛快的事,卑职可否为王爷分忧?” 傅子恪看一眼夏九歌,才幽幽道:“本王的一只爱宠日前走失了。” 夏九歌身子一僵,恶狠狠地剜了傅子恪一眼,你才是宠物,你全家都是宠物! “这个请王爷节哀顺变。”吴回的表情很别扭。 “无妨,”傅子恪眉眼一扬,眸底笑意宛然,“本王很快会把她寻回来的。” 夏九歌手一抖,几滴酒水就落到了傅子恪的前襟上。 吴回的脸色黑如锅底:“丫头不懂事,冲撞了摄政王殿下还不快滚下去!” 夏九歌从来没有这么喜欢听到这个“滚”字,这个尴尬的地方她早就不想待了。 然而她才刚转身,手腕就被人牢牢扣住。 一回眸就落入一双幽深眼眸中,夏九歌只觉得嗓子发干。 那人扬起墨色长眉,眸中似染了酒意:“城主眼光不错,府上的婢女都标致得很。” “啊”吴回秒懂,“那个谁,还不快去陪摄政王换衣服!” 在场的男人交换着暧昧的眼神,脑补着“更衣”的含义。 “我不”夏九歌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正要开口抗议,才刚说了两个字,就转为了一声尖叫。 傅子恪已不容置疑地将她拦腰抱起,大步离席。 乍然间天地颠倒,夏九歌尖叫挣扎,屁股上却挨了一巴掌。 “别闹,你房间在哪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夏九歌大头朝下,声音都有点走调。 下一刻,她的双脚已然落到地面。 夏九歌连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铺天盖地的吻就陡然而至。 他的禁锢强悍而霸道,呼吸中缠绕着淡淡酒气,让她头晕眼花。 “你住在哪儿?”他暧昧低语,薄唇在她耳畔流连。 夏九歌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伸手指向某个方向。 身子一轻被再度抱起,等她清醒过来时,已然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小屋。 下人住的房间狭小昏暗,却也因此让火热的气氛格外浓重。 夏九歌用手撑在他胸口处,气喘吁吁道:“你疯了,在这里发情?” 傅子恪笑得眉眼弯弯:“听娘子这意思,若是换个地方,就可以了?” “可以个屁!”差点就被他绕进去了,夏九歌脸涨得通红,狠狠在他手背上拧了一把。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夏九歌目光一紧,立刻想到了唐逍。 他怎么现在就行动了?就算地图给了他,至少也要计划一下吧。 傅子恪显然误解了她的紧张,抬手揽住了她的头,轻声道:“别怕,他们是冲我来的。” “你?”夏九歌有点诧异。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伸出手来:“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看一场好戏?” 厮杀声越来越近,他的脸却平静如昔,丝毫没将外面的混乱放在心上。 看着他眸底的自信,夏九歌原本紧张的心情也莫名地安定下来。 他扬眉颔首,做出邀请的姿态。 夏九歌下意识地伸出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傅子恪嘴角微勾,牵起她打开房门。 从他们进来,不过片刻的工夫,之前整洁的小院已是天翻地覆。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仅剩的刺客在一水儿灰衣侍卫的碾压下步步后退,眼看就要团灭。 几个刺客被抓了个活口,捆成粽子一样丢到了傅子恪脚下。 傅子恪还没发问,已有人喊叫起来:“我们是大周义士,要杀了吴回那个叛徒!” 夏九歌翻了个硕大的白眼,靠,就这德性还敢嚷嚷自己是大周义士,杀吴回杀到傅子恪这里来,你当这里的人都是白痴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这里风景独好 “说,是谁指使你们来谋害摄政王的?”傅子恪身边的侍卫统领许成沉声发问。 那几个刺客还在嘴硬,一口咬定他们是来杀吴回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摄政王的事。 这边已经闹翻了天,但城主府的护卫却像是都死了一样,压根没有动静。 戒备森严的城主府会出现这种情况?简直是笑话。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杀手是吴回故意放进来的。 看不出来那个平庸的中年男人,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心机手段。 夏九歌默数了一下,院子里倒毙的尸体就有百八十具,外加活口八个,够一个连的兵力了,可见吴回这回是铁了心要和傅子恪作对。 大部分杀手的数量和质量都不错,刚才她瞟了一眼,其中有几个还是先天境高手,只可惜,遇上早有防备的傅子恪,只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剩下的这几个,修为不算高,倒是挺能喊,据夏九歌推论,大概是专门留下来落口实的,好给朝廷一个交待,证实摄政王是意外遇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是什么硬骨头。 许成问的不耐烦,向傅子恪请示道:“王爷,这几个人怎么处置?” “既然撬不出东西,那就”傅子恪眼眸微眯,杀意一闪而过。 “等等,”夏九歌突然出声,“这几位可是时刻想着光复故国的英雄好汉,就这么杀了岂不是太不厚道了?” 傅子恪“哦”了一声,醇厚嗓音透出些许兴趣。 “那你有什么厚道的主意?”他特意在“厚道”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夏九歌神秘一笑,从头上拔出一枚发簪放在嘴边吹了口气。 发簪簪尾锋利,就像小刀一样。 她走到那排刺客面前,伸手比划了一下:“几位这么爱国,当然不能不明不白地去死了。” 在刺客眼里,她不过是个小姑娘,手里拿的东西看上去也没有什么杀伤力,所以她的话,丝毫不能引起他们的反应。 然而下一刻,她却陡然变脸。 素手翻转间银光一闪,尖利簪尾已经戳进了那人额角。 在刺客的惨叫声中,她手腕连转,利落地在他脸上写了四个大字——精忠报国。 夏九歌退后一步,端详了下自己的作品,撇嘴摇头:“这一笔写的不好,我再改改。” 发簪再度落下,数次从刺客的眼眶周围经过,吓得那人双眼紧闭,眼珠却骨碌碌直转,像抽风似的。 看到他的脸越来越抽搐,夏九歌的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人的肢体痛感比较弱,眼球却不一样,是人体感觉最脆弱的地方,哪怕是意志再坚定的人也是如此。尤其是这么反复折磨,更是会加重他的痛感。 发簪尖端每次经过眼球,对方就颤抖得更厉害一些,尖叫也有些走调。 仔细看看,那个刺客已然吓尿,旁边几个也看得面目扭曲。 夏九歌摇摇头:“越改越难看,还是换一个重新写吧。” 她俏脸含笑,手中发簪却仍有鲜血滴落。 “饶命,女侠饶命啊!” 尖叫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夏九歌森然一笑:“你们的主子都不想让你们活,我凭什么饶你们的命啊?” 她用发簪在其中一人眼皮上浅浅划过,语声幽幽:“想要你们的命,就拿你们的主子来交换。” 傅子恪饶有兴致地看她做这一切,一言不发。 当夏九歌写到第三个人时,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声道:“我说,我说,我” 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紧接着,其余几个刺客也纷纷倒地。 夏九歌敏锐地看到,那几人咽喉处露出了毒镖。 不过她也不失望,从一开始,她就没指望能靠这几个软脚虾来指证吴回,只不过是想让他们叫的大声点,把吴回这个幕后黑手给叫出来而已。 现在,算是目的达到,没白费力气。 吴回在一群铁甲护卫的簇拥下急急赶来,脸上满是汗水:“臣失职,竟然让刺客惊扰到王爷,罪该万死。” “不怪你,”傅子恪淡淡道,“是这些刺客没长眼睛,走错了地方,这么大的一个城主府,偏偏会走到这里来。” 夏九歌看到吴回诚惶诚恐的样子,觉得此人也算个人才,装傻装的挺彻底。 “臣已经替殿下准备好了休息的别院,这次一定会加强守卫,绝不会给贼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被傅子恪打断:“不必了,本王觉得这里风景独好。” 夏九歌恼火地瞪了他一眼,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风景好就好呗,干吗一边说一边瞄着她啊?简直就是不遗余力要让别人想歪!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竭力做出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来。 傅子恪看在眼里,嘴角微勾。 在与吴回一道去查阅黑水城今年的赋税账本前,他还不忘回头冲她眨眨眼,做了个“等我回来”的口型。 对此,夏九歌的反应是立刻冲回屋子,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人家是命犯太岁,她却是命犯摄政王,都跑出这么远了,竟然还能和他碰个正着 一想到自己还背着帮唐逍做任务的重担,她就觉得头大如斗。 这年头,钱不好赚啊! 夏九歌叹了口气,开始闭目修炼。 那日杀了雷兽之后,她发现自己体内积累的灵力又上了一个档次,如今实力已是四阶有余,只要她加把劲突破五阶,就可以开始修炼属于自己的兵器,再不用赤手空拳了。 话说,到时候她要炼个什么样的武器,才够拉风呢? 这个问题刚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的耳朵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动。 妈蛋,是哪个不开眼的混球,在这种关键时刻来骚扰她? 夏九歌心生恼意,好不容易汇聚起来冲关的灵力立刻四散,她霍然睁眸,正好看到一个人从打开的窗子里翻了进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团毛球从他身上跳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夏九歌。 修炼被突然打断,夏九歌本能地一脚踹飞了那毛球。 “臭丫头,你敢踹老子!”毛球发出了和它娇小身躯极为不符的声音。 夏九歌这才认出它是嘲风,那躺在地上不动的那个,难道是唐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红杏出墙 夏九歌迅速地关上了窗子,刚把唐逍翻过来,就摸到了一手的血。 “怎么回事?”她皱眉问嘲风。 嘲风毛茸茸的脸上露出奸诈的表情:“你猜?”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夏九歌顺手就在它头上敲了一记,反正这货现在被困在这么一只小灵兽体内,毫无还手之力,这时候不欺负,更待何时? 嘲风摆出个凶恶的姿势,还冲她龇了龇牙。 夏九歌正想胖揍它一顿把实话给问出来,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地上的唐逍就动弹了一下,满是血污的手在胸口抓了抓,喃喃低语道:“母后” 嘲风好奇心重,上去两爪子就扒拉出个金色的东西来。 夏九歌拿起来看了看,是个带穗子的金莲花,目测是女人的饰品? 闭上眼睛在山河社稷图搜索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了,原来这玩意儿竟是大周开国皇后的所有物,后来一代代地传下来,只有皇后才能拥有。 再联想到唐逍刚才的那句“母后”,他的身份似乎已呼之欲出了 夏九歌高高地挑起了眉毛,觉得自己之前问唐逍要的价钱实在太低了。 这可是前朝遗孤啊!那她岂不是在帮他进行复国大业?啧啧,这价钱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位前朝遗孤的命保住才是。 夏九歌把唐逍扶到床上,唰唰两下就把他衣服给撕了。 尼玛,这男人的皮肤怎么这么好!尤其是在鲜血的衬托下,简直白的能发光,让夏九歌自愧不如。 嘲风无力抬爪扶额:“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他活了几千年,还从没见过这么不知道害羞的女人,撕男人衣服毫不犹豫。 夏九歌撇撇嘴:“战友不分男女。” 嘲风无语了,不过在看到她干脆利落的动作后,眸底浮现出一丝赞赏。 这女人处理伤口的姿势不赖,快准狠,总体来说就是不像个女人。 尖尖的耳朵动了动,嘲风忽然咧开一个猥琐的笑容:“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某个人回来了。” “谁啊?”夏九歌专注于处理伤口,压根就没在意这句话的含义。 嘲风从地上弹到她肩膀上,冲着她耳朵大声道:“你男人回来了,就在门外!” “什么!”夏九歌的声音一下拔高了八度,连昏迷的唐逍都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彼此眨巴了一下眼睛之后,唐逍脸上突然泛起一抹奇异的潮红:“你干什么?” “” 夏九歌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赫然停在人家胸口上,可是,伤口明明在他肩膀上 嘲风奸笑两声,自顾自跳上桌子,找了个看戏的制高点。 “你别想太多,我就是随便摸摸。”她解释完了才觉得用词不当,什么叫随便摸摸,搞得她好像很随便似的。 “还有,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夏九歌被唐逍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明明是个大老爷们,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敢情好像她是个女色狼一样! 一阵冷风吹过,两人齐齐转头,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男子。 夏九歌看看傅子恪,又看看自己和唐逍,脸上顿时写满尴尬。 妈蛋,她明明是在救人,怎么这气氛搞的,好像是被捉奸一样。 她迅速地收回手藏在了背后,欲盖弥彰道:“其实也不算是摸” 她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傅子恪身上,所以没有看到,唐逍脸上的神情起了变化,那双淡漠的眸子被仇视填满,深不见底。 傅子恪挑眉一笑:“娘子你这是在打野食?” “思想龌龊的人,看什么都是龌龊的!”她愤愤道,被“打野食”这几个字弄得心慌意乱,觉得自己这个女色魔的帽子是被扣定了。 不仅如此,她还有点莫名的心慌,就好像真的红杏出墙被逮了个正着似的。 慌什么!她在心里痛斥自己,她和傅子恪的婚事不过是个意外罢了,何必要用三从四德来约束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傅子恪却慢悠悠道:“看来,本王是该多努力努力了。” 夏九歌的脸一下子红了,一眼看到嘲风在桌子上笑得前仰后合,把它揪起来就丢过去了。 嘲风看戏看的正爽,没想到他们斗嘴波及到自己,当的一声撞在了门框上。 几乎是与此同时,刚才还重伤萎靡的唐逍也有了动作,十指轮弹,透明丝线激射而出,织成铺天盖地的网,向傅子恪当头罩下。 他手指刚动,夏九歌心里就是一颤。 在斗兽场,她可是见识过他杀人的本事的,手指一动便能斩人头颅。 所以,她本能地跳起身来,挡在了傅子恪面前。 唐逍眸底掠过一抹异色,手指的动作也为之一顿。 夏九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绺额发被割断,悠悠飘落。 “混蛋,你特么恩将仇报啊!” 想想就后怕,要是他没有及时收手,那她岂不是要和斗兽场的那俩纨绔子弟一样,身首分家了? 妈蛋,要真是那样,死的也太冤枉了。 别人还会以为她爱傅子恪爱到了丧失自我的地步,为了护着他连性命都不要了。 唐逍冷着一张脸,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让开。” “你脑子有病吧!老娘辛辛苦苦给你包扎伤口,你想找死也别在我面前成不?” 夏九歌的脑筋已经转过弯来了,唐逍如果是大周皇室遗孤的话,和大燕就是仇敌关系了,看傅子恪当然不会顺眼。 所以,她只能无耻一点,提醒唐逍刚刚是自己救了他,让他收敛一点。 不管怎么说,这两人现在火拼,对谁都没好处,说不定还会便宜了那个吴回。 然而,她领口一紧,就被人像是提溜小鸡一样甩到了身后。 傅子恪袍袖一挥,唐逍虽已凝聚灵力抵挡,但面颊处还是被无形罡气所伤,多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鲜血沿着苍白面颊滴落,唐逍的眼神犹如困兽,充满了仇恨与不甘心。 傅子恪语声冷冷:“你身上有伤,本王现在动手是胜之不武,若你再敢伤她一分一毫,本王就算被天下人耻笑,也要把你挫骨扬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欠我一个洞房花烛 唐逍咬牙切齿:“要打就打,何必废话!” 说着,他不顾身上伤势强行凝聚灵力,竟是要拼死一战了。 而傅子恪的脸色也越发阴沉,眸底涌起锐利杀气。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瘦小的身影硬生生插进了他们中间,一手撑在傅子恪胸口上,另外一只手用力戳在了唐逍的脑门上。 “就你这智商还想报仇?你特么脑袋生锈了吧!” “你说什么?”唐逍被激怒了,一双眼红得可怕。 傅子恪微微皱眉,下意识地凝聚灵力,将面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笼罩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夏九歌理直气壮地双手掐腰:“错的明明就是那个开门揖盗的吴回,还有带眼不识人的大周皇帝,用这样的人去镇守边关,就算没有燕国,也会有楚国卫国去灭你们,你要报仇也要找准仇家好不好?” 听她提到大周皇帝,傅子恪眼神微闪,再看向唐逍时,目光中已多了一丝了然。 “我我去杀吴回了” 夏九歌冷笑:“看你伤的这么惨,人应该也没杀成吧?怎么,技不如人,就胡乱发泄?” 唐逍不说话了,手指握紧了又松开,显然内心起伏巨大。 见他这个样子,夏九歌心里松了口气,表面上却无所谓地往旁边走了一步,不再挡在那两个男人中间。 “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打要杀你们出去单挑。” 说着,她一屁股坐到桌边,倒了杯茶给自己顺顺气。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做好人好事非但没得到表扬,还惹来了麻烦一堆。 旁边,唐逍的眼神几度变化,最后再落在傅子恪身上时,已没了之前的仇恨。 他握紧了拳头,正想从窗户离开,却听到夏九歌慢悠悠道:“我要是你,现成的盟友摆在面前,何必舍近求远?” 这话一说出口,两个男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她。 突如其来的注目礼让夏九歌差点呛住,隔了半晌才说出话来:“你们什么意思?” 唐逍生硬道:“我决不和燕人合作。” 靠,夏九歌瞪着他,很有一种痛扁他的冲动。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这种性格在江湖上混,怎么还没被砍死啊! 妈蛋,一点都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的样子,傅子恪眼底却涌起了浓浓笑意,其间还混杂着赞赏。 “许成,”他叫出贴身护卫的名字,“把唐公子安全送走,找个休养的地方好生招待。” 唐逍无视上前来想要扶他一把的侍卫,冷冷道:“我更不会接受燕人的施舍。” “好啊,”傅子恪袍袖一扬,“那你不妨出去自投罗网,让大周皇室断子绝孙,永生永世都没有翻身之机,顺便让天下人都知道,姬氏后人都是些没脑子的蠢货。” 夏九歌从前一直以为自己嘴够毒的了,现在才发觉和傅子恪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果然,唐逍的脸色立刻变了,胸口也急剧起伏。 傅子恪却还在火上浇油,轻轻侧身让开了门口,还做了个“请”的姿势。 夏九歌的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答应和他合作,才是唐逍现在最好的机会。 吴回这厮早有防备,府中高手众多,唐逍就算战斗力再强,也无法单枪匹马杀了他,但是有傅子恪帮忙,情形便大大不同。 而夏九歌相信,经过了之前杀手来袭的事之后,傅子恪也绝对有理由要杀了吴回。 既然目标一致,合作才是最有效率的,不是吗? 看唐逍那个纠结劲儿,她都恨不得要替他答应了! 在她殷切目光的注视下,唐逍抿紧了唇,跟在许成身后走了出去。 他都走了半天了,夏九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哎,他这就算是答应了?”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傅子恪眸底噙了一抹玩味:“你很关心他?” “关你屁事!”夏九歌的眼神忽转警惕,“这里是下人房,接不起摄政王殿下的大驾,您还是请吧。” 说着,她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九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是傅子恪赖着不走的话,她就大喊非礼,反正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他总该要些脸面的吧? 谁知出乎她的意料,傅子恪竟顺从地往门口走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 虽然心里诧异,但她还是跟着走了过去,打算他一出门就把门给闩上。 然而,她的手才刚碰到门边,已经一只脚跨过门槛的傅子恪竟然突然转过身来。 他高大的身影压下来,夏九歌心下一惊,已经被他拥着转了个身,后背紧实地贴上了门板。 单薄的门扇被两个人的重量压着,关得紧密严实。 “非”夏九歌才叫出一个字,男人的气息已陡然迫近。 突然想起他上次就是这样堵住了自己的嘴,她果断怂了,把嘴唇抿得紧紧的。 隔了半晌,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她才低声抗议:“你不要每次都来这一招好不好!欺负女人有意思?” 哼,等她突破后天境和先天境,修炼到传说中的玄天境时,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好好欺负回来! 傅子恪低笑出声:“在本王看来,这是两情相悦。” “悦你个大头鬼!你这根本就是霸王硬上弓!”如此暧昧的危险迫在眉睫,夏九歌口不择言,说完了才觉得后悔,脸颊立刻浮起两朵红云。 啊啊啊啊,霸王硬上弓是什么鬼,她为什么要说这个啊! 都是前世里乱七八糟的书看的太多,污到她自己都不忍直视了。 果然,面前那男人笑得无比愉悦:“原来,本王的王妃偏好这一口。” “才不是”在男人压倒性的强势面前,夏九歌的否认显得特别无力。 傅子恪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忘了,你还欠本王一个洞房花烛。” 最后那四个字,他一字一顿,本就寓意着无限春光的字眼和着他温热的气息倾吐在耳畔,让夏九歌从耳根一直酥软到心尖。 “你不会要在这里”她几乎语无伦次。 “本王的洞房花烛夜,自然不能如此随便,”他剑眉一挑,唇却顺势压了下来,含糊不清道,“先收点利息意思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换个姿势而已 一朝不慎,半夜纠缠。 第二天一早,傅子恪神清气爽地走出小院,跟在他身后的夏九歌却是一脸萎靡,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 亲自来请摄政王吃早饭的吴回见到这副情形,脸上立刻掠过一抹了然。 “摄政王,臣” 他才刚开口,傅子恪已一把捞过身后的女人,扣在臂弯里笑道:“城主来的不巧了,本王刚答应这丫头陪她出城逛逛,有事改日再说。” “出城?”吴回眸底精光一闪,“王爷,臣这就调集一百名侍卫护送。” “不用,”傅子恪毫不在意地抬手制止,“太多人看着不自在。” 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夏九歌脸上,缠绵悱恻的样子。 夏九歌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还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住,勉强扯开嘴角回了个微笑。 虽然她的表情僵硬了点儿,但吴回并没有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所以蒙混过关。 傅子恪不知从哪里雇来了一辆便车,车顶有淡粉软纱飘落,纱帘底下缀着精致小巧的铃铛,有风吹过便会叮当作响。 浅色纱帘根本遮不住车内风光,夏九歌被迫贡献出膝盖给傅子恪当枕头,脸都笑得快要僵了。 “你就不能弄辆遮的严实点儿的车么?这戏还要演多久!” 一举一动都被路人看得清楚,这哪里是观光,简直就是游街! 傅子恪动了一下,在她腿上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懒洋洋一笑:“吴回昨天吃了个暗亏,这回不给他看清楚点,他怎么敢轻易动手?” 夏九歌用力闭了闭眼睛,强忍住把他一脚踹下去的冲动。 “如果他今天不动手呢?” “有可能,”傅子恪表示赞同,“那我们明天就继续出来晃。” “” “一直晃到他沉不住气为止。” 夏九歌忍无可忍,伸手在他肋下狠狠掐了一把。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本来是好心指给唐逍一条明路,让他和傅子恪合作,两人一起除掉吴回这个天字第一号大叛徒。 傅子恪要做的就是吸引吴回的火力,最好能让他把身边人都派出来搞暗杀,好给唐逍制造杀人报仇的好时机。 谁知道谋划来谋划去,她把自己也搭进来做道具了。 早知道这样,她就问唐逍多要酬金了。 下一刻,马车骤停,夏九歌身子一晃,刚刚还躺在她膝上的男人,已经揽住她护在身下。 后脑勺被硌的有些疼,但夏九歌心里却是一乐。 吴回这家伙果然够性急,这就迫不及待的要动手了! 幸好他着急,她就不用再和傅子恪一起招摇过市秀恩爱了,这恩爱还真不是好秀的,她觉得自己尴尬癌都要发作了。 还有一点喜悦荡漾开来,因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傅子恪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保护她 前世里她可是靠自己冲锋陷阵的,从没体会过做弱势群体被人保护的感觉。 不得不说,女人还是很容易感动的 然而,喜悦的甜味还来得及在心头化开,夏九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周围是出现了很多黑衣人围攻他们,但是射来的箭还有攻击的法术,怎么都在车厢外爆开了? 这辆车就像是被裹在了透明的罐头里一样,外面打斗的再热闹,都和他们无关。 包围圈不断缩小,所有黑衣人都冲着马车的方向不遗余力地释放灵力,各种兵器和法术轮番招呼,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夏九歌茫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终于反应过来:“这辆车被你动手脚了?” 很明显,此人的灵力已经强大到能把马车这样巨大的东西也纳入防护结界内了,外面的那群人连这个防护结界都突破不了,想杀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在灵力形成的防护结界内,是绝对安全的。 那就是说他刚才完全没有必要扑倒她来保护 “那你这是在干吗?”夏九歌没好气地问道。 “换个姿势而已,”傅子恪的眼神往她胸口上扫了扫,“嗯换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夏九歌顿觉无语,妈蛋,亏她还感动了半天,敢情这家伙不是保护她,而是为了占她便宜! 这次,她终于忍无可忍,狠狠地给了他一脚。 “色c狼c去c死!” 他们两人在车内斗嘴,而车外的战斗,随着摄政王府侍卫的出现,很快就变成了绞杀。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傅子恪走下马车,指风一弹,将其中几具尸体的面罩吹起。 看到他们的脸后,他眸底浮现了然之色。 “吴回这次真是铁了心了,连城主府的护卫都派了出来。” 夏九歌好奇地看了两眼,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在吴回身边出现过多次了。 “啧啧,你这是多招人恨啊。”她半带讽刺地感慨道。 傅子恪眉尖一挑:“有些白眼狼,是喂不熟的。” 环视了一下战场后,他吩咐道:“留一半人打扫下,其余人立刻跟我回京。” 然而,他向夏九歌伸出手后,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看到他皱眉回头,她才如梦初醒般地“啊”了一声。 他的意思是,回京城的人里也包括她? “我不去!”她立刻后退了两步。 “理由。”傅子恪的语气十分平淡,淡到让夏九歌以为,还有可商量的余地。 “因为”她搜肠刮肚地找着理由,“我还不知道唐逍那边结果怎么样了,好歹也做过搭档,不能这点义气都不讲吧。” “这种情况下还杀不了吴回,他这个杀手也别做了,理由不成立。” 夏九歌抿抿嘴,突然灵机一动:“他还没付我酬金呢!我要找他讨债去!” 总而言之,她就是不想跟他回京城,像只鸟儿似的被关进笼子里。 “酬金?”傅子恪几乎笑出声来,“本王给你双倍。” 说着,他不再给她反驳的机会,一矮身子就把她扛上了肩膀。 夏九歌猝不及防就大头朝下了,气得大吼大叫:“傅子恪你个王八蛋,有钱了不起啊!” 叫骂了半天,她却乍然安静下来。 傅子恪好奇停步:“怎么不继续骂了?” 过了半晌,他才听到背后传来闷闷的回答:“我要十倍。” 傅子恪愣了一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有人截胡 夏九歌本来以为,傅子恪和自己一起回京城去,谁知才刚启程,他就被一纸诏令给叫走了,还走得毫不犹豫。 她认得那诏令上的火焰状徽记,那是来自于宫中的诏令。 这点发现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因为想到皇宫,就势必要想到一个名字——沈素樱。 她在黑水城的这个把月,活儿是能偷懒就偷懒,八卦可是没少听。 近来最有名的八卦,无非是瑞王和摄政王接连娶亲的事儿。 当然,她夏九歌的大名,也算是传遍了大燕国土了。 感谢城主府热爱八卦的厨娘们,让她顺带着听了不少关于傅子恪的事。 当年弱冠之龄的傅子恪,据说和沈素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不过太子和老皇帝接连挂掉的那年,他还在边关带兵,等回京城奔丧的时候,沈素樱已成了先帝钦点的孙媳,下一任的大燕皇后。 然后,沈素樱就毫不避嫌地力排众议,让傅子恪当了摄政王。 这些年来,关于摄政王和皇后的绯闻,没人敢明着提,暗地里早就传的如火如荼了。 所以,现在大家伙都特别好奇,摄政王到底为啥要突然成亲。 绝大部分人认为,这是摄政王释放的烟雾弹,目的是遮掩绯闻和奸情。 夏九歌当时听的很是内伤,感觉自己就是个挡箭牌。 但是一想到在皇宫时傅子恪和沈素樱的针锋相对,她就有点怀疑流言的真实性。 或许,只是沈素樱单方面的不肯放手呢。 如今见傅子恪急匆匆地丢下她跑了,夏九歌突然觉得,自己八成要被绿了。 这厮之前还嬉皮笑脸地占她便宜,后来一接到诏令就跑得比兔子还快,就好像大婚那天一样,把她一个人给丢了下来。 丢就丢呗,他偏偏还吩咐许成带了一帮子人护送她,上厕所也有俩女侍卫跟着,搞得她好像囚犯一样,只能等着被押解进京了。 这口鸟气,真是怎么想都咽不下去! “停车!”夏九歌气运丹田大吼一声。 许成立刻出现在了车窗外:“王妃,有何吩咐?” “我要上厕所,”跳下车走了两步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谁跟过来老娘砍死谁,女的也不行!” 大概是看她真生气了,这次果然没有人跟过来。 她找了个僻静地儿刚蹲下,一支羽箭突然从她头顶飞过,夺的一声钉在了她身后的树上。 一击未中,大批黑衣人从埋伏着的草丛里跳了出来,朝她围过来。 看他们统一的蒙面打扮,装逼的跑步姿态,很明显是杀手。 夏九歌无语了,这一路太平的无聊透顶,这时候倒有意外出现了。 可是,为毛要选在她想蹲坑的时候啊! 马车那边的侍卫也发现了异动,飞身往这边赶来。 夏九歌满脸黑线,这是要两方人马都围观她如何蹲坑的节奏吗? 在下一波箭雨攻来之前,她果断仰倒在草丛中,在长裙的掩饰下胡乱提上裤子,然后就地打滚,迅速滚出了箭支最密集的地方。 许成带着侍卫和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夏九歌随便找了个方向逃跑,却意外地发现外围还有更多的杀手围上来,打扮的和前面一批不太一样。 她空手夺白刃,眉间金色光芒一闪,灵力贯入普通的刀刃上,瞬间连砍两人。 很明显,后来出现的这群杀手是专修武技的,并没有灵力护盾,属于杀手中的低端组织。 但是低端是低端了点,他们胜在人多啊! 就像是蝗虫一样,砍死一个飞上来一群 才战斗了五分钟,夏九歌果断觉得,这群人想动手杀她很难,但她想累死很容易。 许成那批侍卫虽然都是高手,灵师和武者都有,但一开始被人冲乱了队形,这里又是空旷的原野,陷入人海战术后,很难迅速找到夏九歌的位置,只能各自为战。 指望他们迅速来援手是不可能了,妈蛋,打不过,只能跑了。 已然砍到缺口的刀刃脱手飞出,正正钉入一个杀手的胸口,夏九歌身形一闪,从他倒下的缺口处挤了出去,跑得脚下生风。 妈蛋,嘲风这厮自打上回撞过门槛后就没露过面,导致她这些天进入修炼进阶的瓶颈期,连个能问的人都没有,所以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眼下她已经把灵力透支到了极限,这口气一旦松懈,就只有等着挨砍的份了。 身后的追兵中有人大喊了一句:“谁能拿到那女人的人头,赏金一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群杀手追得更起劲了。 夏九歌眼前一阵阵发黑,心里涌上了绝望。 混蛋傅子恪,把她丢在这里被人追杀,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脚下的地面不知何时多了块石头,夏九歌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就一头向前栽去。 完了完了,后面那群人都是举着钢刀猛砍的主儿,有那一万两赏金的诱惑,她被剁成饺子馅都有可能啊! 然而,她腰上一紧,耳边已有呼呼风声吹过。 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道:“截胡!” 她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人夹在腋下一路狂奔。 这真的是狂奔,迎面吹来的风堪比十级狂风,吹得她眼珠生疼,迎风流泪。 此人不光速度快,持久性还强,当夏九歌的双脚终于再站上地面时,已是大半个时辰后了。 她瘫在地上狂呕了一阵后,才看清了这位中途截胡的仁兄。 这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一头乱糟糟的棕发颇有狮鬃的风范,被阳光晒成小麦色的脸膛上生着浓眉大眼,颇为英俊。 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夏九歌:“喂,你是什么人,怎么值那么多钱?” 想到那一万两的赏金,夏九歌顿觉脖子一凉,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 “他们认错人了,我不值钱,值钱的是我家夫人,我不过是吸引那些人注意力的替身而已。”她睁着眼睛说瞎话,暗自祈祷这人不要太机智,最好相信她的话。 “妈的,原来是诈和!”男人愤愤地吐了口唾沫:“我是有牌品的人,诈和的事儿从来不干,你走吧。” 夏九歌心中一喜,正想转身开溜,身后冷不防却又传来个声音:“等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这智商也能当老大 说话的是个瘦猴模样的人,看上去似乎是刚才那位麻将爱好者的手下,忍不住冒头道:“阳老大,这妞脸子长的不赖,不如带回去给您暖床?”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这才认真看了看夏九歌的脸,随即咧嘴一笑:“是挺好看的。” 说着,他已经伸手过来揽住了她的肩膀:“我叫青阳,这片的山头,”他闲着的另一只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弧线,“都归我管。” 夏九歌立刻明白了,眼前的这位名字取的显得很有文化的仁兄,从事的是个古老而有前途的职业——山贼。 只不过,看他身边只有一个手下,而且两人都是破衣烂衫,很狼狈的样子,好像混得不怎么好嘛。 青阳看出她的目光不对劲,尴尬地挠了挠头:“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出卖了老子,害老子被巨龙寨的人追杀,老子这就回去看看什么情况。” 夏九歌暗自好笑,这男人还真够坦白,一看就是个没长心眼的,怪不得会被手下出卖。 还霸王寨,这名字真够老土的。 “大王威武,”她装模作样地拱拱手,“不如等您平定了山寨,再回来接我?” “好像挺有道理的啊,”内心和外表同样粗犷的寨主果然被糊弄住了,故作潇洒地一挥手,“等我办完正事回来接你啊!” 此人说走就走,和他的出现一样突然。 看着他虎背熊腰的后影,夏九歌不由得感慨,真是个脑洞清奇的汉子,这智商确定能当山贼? 她嘴角微勾,一个笑容还没展露完全,眼角余光就瞥到了道旁草丛的异状。 有人潜伏在草丛里! 妈蛋,到底是谁这么恨她?请杀手不花钱么,还一请请了好几拨! 识时务者为俊杰,砍人砍到手脚酸软的夏九歌果断一回头,朝青阳的方向追了过去。 “老大,我仔细考虑过了,还是带我一起走吧!” 青阳一愣,旁边的瘦猴倒是反应的快,大拍马屁道:“大嫂对阳老大真是情深意重!” “是吗?”青阳习惯性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是啊是啊,”夏九歌头点得像是鸡啄米,“咱们快走吧,我迫不及待想参观大王您的寨子了!” 能从一堆杀手中把她抢出来,青阳的身手显然不赖,先跟他混着再说。 一路上很不太平,遇到了好几拨杀手,也遇到过巨龙寨的人,好在青阳是个粗枝大叶的主儿,把这些麻烦一概当成自己的给打发了。 到了寨子所在的山脚下,夏九歌才发现了个严重的问题。 敢情青阳铲除内鬼的所谓计划,就是上山去挨个审问一通妈蛋,这是什么鬼计划? 这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粗暴的问题了,简直就是脑残! 难道内鬼还会主动跳出来承认错误,然后等着被大卸八块? “不如把这事儿交给我来办?” 她跟着来山寨不过是迫不得已,而不是想做什么压寨夫人,如果能顺利地办好这件事,她就有了和青阳讲条件的资本。 看他虽然是个山贼,但长得光明磊落,俗话说相由心生,品性应该也不会太低劣。 “你?”青阳的目光有些怀疑。 夏九歌拿出了最真诚的笑容:“我保证,能兵不血刃地揪出那个王八蛋,不过,事成之后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在寨主大人一贯的观念里,女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然而不知怎的,看着眼前少女自信的笑脸,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重新出现在霸王寨的大当家青阳一扫往日风范,竟然是被一个陌生姑娘给扶回来的。 不仅如此,他还脸色铁青,嘴唇灰白,一副命不长久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了?”二当家抢上来一步,表情关切。 “寨主他”夏九歌一脸悲痛,“他被人暗算,中了不治之毒已经不行了。” “啊?哪个王八犊子干的?” “弟兄们,抄家伙给寨主报仇!” “二当家,寨主不行了,兄弟们可都指望你了!” “当家的怎么说,俺们就怎么干!” “俺不管,寨主的仇一定要报!” 这么个炸弹投下去,立刻炸出了各色反应,被夏九歌不动声色地记在了心里。 一群人为了不同的目的激动起来,装晕的青阳被气得不轻,握紧了拳头,结果被夏九歌毫不客气地踩了一脚。 “大家先安静下,”她清脆的声音响起,“你们寨主交待过,说是历年积攒下的珍宝都藏在了一个地方。” 周围立刻安静下来了,大部分人的热血都被珍宝那两个字激发起来了。 只有一个憨头憨脑的汉子说:“哎,寨主还能攒下钱来,俺咋不知道捏。” 夏九歌简直无语,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手下,标准的猪队友啊! 她勾唇一笑:“做老大的总归要为兄弟们的将来打算下,要是大家伙儿都知道了,怎么能体现出他的良苦用心呢?” “在哪儿?宝藏在哪儿?” “你倒是快说啊!” 夏九歌的目光从几张猴急的面孔上扫过:“他说了,谁能为他报仇,这宝藏就归谁。” 这句话,无疑是又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无视这些人面色各异的脸,夏九歌温婉一笑:“寨主虽然活不久了,但现在总归还在,我先把他扶进去安顿下来,再和各位商议报仇和宝藏的事,成吗?” 她语声柔和,眉目婉转,眼波流连间似有无限情意。 这情意虽是针对大众而发的,但在这些男人看来,她似乎对自己才是青眼有加的。 这群糙汉子在山上待得久了,好久都没嗅到女人味儿了。 如今一个活生生的美人从天而降,他们被女色所惑,又被她口中的宝藏激起了贪欲,竟没有一个能想到,夏九歌可是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美人,财富,几乎是他们人生中最大的追求了,如今两者同时出现,立刻便让许多人昏了头。 看着那一双双几乎要冒出绿光的眼睛,夏九歌瞳眸深处掠过一抹诡光。 想要财色兼收?哼,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来了就别想走 “啥?一个女人能把你整成这样?”巨龙寨的寨主木狼看着黄老二,一脸的不相信。 黄老二虽然是霸王寨的二当家,但对青阳这个寨主早就不满了,于是私下里和木狼勾结,打算趁着青阳下山的机会下手弄死他。 只是没想到青阳没死,只是莫名其妙地中了毒,还带回来个陌生姑娘。 黄老二想想就觉得邪门,明明那是个干净漂亮的小妮子,眼睛咋就那么毒呢?不光看出来他是那个内鬼,还三言两语就引诱得他说了实话。 更要命的是,三当家的早就带人埋伏在旁边了,一等他交了底,立刻就把他抓起来了。 而那个小姑娘,下手狠辣,表面上看不出有多严重,实际上他的两条腿都快废了。 幸好他平常也笼络了几个兄弟,轮到他们换班看守的时候,他就立刻逃到巨龙寨来了。 “木老大,我听那小妖女说,青阳是活不过今晚了,咱们要拿下霸王寨,就得趁现在!” 拿下霸王寨?这对木狼来说是个好提议,这样他的势力范围至少能扩大一半。 然而,当他带着兄弟冲向霸王寨时,却是一路畅通无阻。 正堂也是空荡荡的,墙上的火把还亮着,但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嘿,这帮孙子不会是吓跑了吧?” 一群粗犷大汉哄笑起来,不知是谁眼尖,一眼看到主位上摆着的老虎皮下,露出了一点金灿灿的东西。 “老大,宝贝!” 木狼上前一把拉开虎皮,原本盖在下面的金器顿时散落一地。 “这里也有!”不知是谁拉开了旁边桌子上的盖布,立刻发出了惊喜的喊叫。 这间屋子里,简直到处都是宝贝。 在火把的映照下,金子黄澄澄的光芒晃花了众人的眼睛。 木狼笑了,把黄老二拎出来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回记你一功!” 他手下的其他兄弟,已经冲进金子堆里去,迫不及待地抓起金杯金碗,开始争抢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捡到钱了的喜悦中,只有黄老二犯起了嘀咕。 这些值钱的东西,怎么会放在这里?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场面已经大乱,为了争抢更值钱的宝贝,山贼们已经有不少打了起来。 木狼一开始没当回事,每次分赃时这种情况都会有,见多不怪了。 然而,当斗殴一再升级,到了性命相搏的时候,他才坐不住了。 “住手,都给老子住手!” 没人理会他,所有人都像是疯了一样,眼里闪着疯狂的光,手上毫不留情,地上已经积聚起了一汪汪的血。 木狼试着把手下的两个当家分开,自己脸上却挨了一拳,鼻血都出来了。 就在这时,有个之前留守巨龙寨的汉子却冲了进来:“寨主,不不好了,咱们老家被端了!” “什么?谁敢!” “好像是霸王寨的三当家!” “妈的,你们都别打了,跟老子回去和他们拼了!”木狼声嘶力竭地吼道。 眼看没人搭理,木狼差点咬碎一颗大牙,回身踹了一脚黄老二,就和来报信的那个汉子冲出去了。 他的一只脚才刚跨过门槛,整个人忽然警觉,往下一个矮身。 三支黑色小箭从他头顶掠过,正正钉入了报信汉子的胸口,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庞大身躯就轰然倒地。 清冷月色下,素衣少女俏然而立,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小弩。 夜风把她清脆的声音远远送了过来:“黄老二,辛苦你了。” 木狼勃然大怒:“你他妈原来是诈降,串通好了来坑老子!” 说着,他已经一掌拍在了黄老二头顶,把一个头打得像个烂西瓜。 夏九歌皱了皱鼻子,手中的弩抬了抬:“木寨主,何必那么暴躁?” “啊!”木狼从来没像今天那么狼狈过,手下人像是中了邪一样自相残杀,只剩下自己孤家寡人一个。 他大吼一声,就向夏九歌冲了过去。 然而,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手中阔剑舞起呼呼风声。 “总算轮到我上场了!” 巨龙寨主木狼接连遭受打击,当然不是以逸待劳的青阳的对手,不过他也算凶悍,宁可战死也不认输求饶,带着重伤跳了断崖,算是自寻了死路。 而剩下的巨龙寨山贼们从迷乱中清醒过来后,无一例外地都举手投降了。 巨龙寨从此完蛋,并入了青阳的势力范围。 这么个大变故,却只付出了两条人命的代价,自然称得上是兵不血刃。 青阳带着一脸打架打爽了的愉快表情走向夏九歌:“女人,说你的条件吧,但凡是我能做到的,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夏九歌微微一笑:“好,那我要做寨子里的大当家。” 这句话一说出口,周围的人齐齐色变。 尤其是青阳,刚才还神采飞扬的一张脸,瞬间就覆上了阴影。 夏九歌咧咧嘴角:“我开玩笑的,看把你们吓得,三当家带人偷袭巨龙寨有功,这回应该替补黄老二的位子了,我嘛,做个三当家也就心满意足了。” “哈哈哈,夏姑娘真是逗!”瘦猴傻呵呵地笑了。 其余的人笑的有点犹豫,毕竟,在霸王寨的历史上,还没出现过女当家。 不过,能出主意灭了巨龙寨的,那不管男女,都是牛叉的人物啊,这样想想,夏九歌立了这么大的功,要个三当家来做做,简直是太客气了。 在史无前例的大功劳面前,男女好像也没那么重要吧。 但是青阳脸上的阴影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更浓重了。 很明显,他并不是因为夏九歌觊觎当家的位置而生气。 夏九歌当然能看懂他的表情,但她愣是装出个没心没肺的样子来,大大咧咧地伸手拍了拍青阳的肩膀:“大当家,为了咱们的革命友谊,是不是该喝一杯?” 青阳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也笑了。 他这一笑,脸上阴霾尽去,又恢复了那个爽朗少年的模样:“给新任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庆功,就喝一杯哪够,还得摆开桌子连搓十二圈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很想留下你 把巨龙寨的俘虏都关进地牢后,一众山贼摆开酒肉麻将吃喝玩乐,寨子里一片欢乐气氛。 夏九歌今天战场得意,手风也顺,桌子上的麻友换了一波又一波,都输的只剩下裤子了。 反而是青阳今天心不在焉,一再点炮,输的惨绝人寰。 夏九歌本以为今晚打打牌吹吹牛就完了,谁知道麻将桌子却突然被掀翻了。 一个至少身高一米九的大汉输得满脸通红,瞪着一双牛眼:“和娘们打牌,晦气!” 夏九歌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就是输红了眼嘛,青阳却拍案而起:“老胡,你说什么!” 老胡冷笑着往板凳上一坐,摆明是犯起了犟:“阳老大,让个娘们做当家的,咱们兄弟都不服!娘们只能管床上的事,管不到男人头上!” 青阳勃然大怒:“想找碴冲我来,欺负我女人算什么本事!” 那句豪迈的“我女人”听得夏九歌脸一红,周围的男人们也都嘿嘿笑了,露出点猥琐的表情。 老胡阴阳怪气道:“怪不得能做当家的,吹枕头风的本事,咱们爷们是学不来喽!只能怪爹娘没给投个好胎!” 青阳眼神一冷,手已经摸上了剑柄。 老胡也看到了他的动作,嗓门更粗了:“我说青阳,兄弟跟你干了这些年,你倒为了个女人要杀我?” 他话音未落,忽觉裤裆处一凉。 低头一看,就看见了一柄三寸多长的小刀。 红唇微勾,夏九歌接连扬手,每次抬手都有刀刃锋芒一闪。 这套飞刀连同之前用过的黑色小弩,都是她在霸王寨的兵器库里找到的,本想着拿来防身,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五把飞刀出手后,夏九歌眼眸微眯,慢悠悠出声:“你们说,下一把,该钉在哪儿好?” 锋利的小刀在她纤长的手指间灵活转动,旋出冷冽锋芒。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往老胡的裤裆处看去,这要是再添上一把飞刀的话,倒是正好能组成个椭圆 这要是真钉上去了,老胡这辈子就废了。 老胡低头看看,又看看夏九歌手里的飞刀,满脸愕然。 下一刻,布料撕裂的声音突兀响起,在一群山贼憋不住的哄笑声中,老胡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捂着撕烂的裤子撒腿就跑。 “没想到老胡这么大的个子,那里的尺寸竟然这么小!” “哈哈哈,三当家的刀法真厉害!” “就是就是,以后看老胡还怎么嘚瑟!” 说笑归说笑,所有山贼都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夏九歌,再也没有因她是女人而流露出轻蔑。 夏九歌淡淡一笑,把飞刀顺手钉在了桌面上,提起一壶酒就走了出去。 哼,藐视女性?就让那个大个子尝尝,被女人收拾是什么滋味! 有了老胡的例子在,看谁以后还敢小瞧女人! 看着辽阔的夜空,吹着凛冽的山风,她往嘴里灌了一气酒,正想用袖子去抹抹嘴,却有人已经抢先一步,用手抹去了她唇边淋漓的酒水。 残留的酒已经被抹了个干净,但他的手指却还恋恋不舍地在她的皮肤上流连。 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夏九歌猛然后退了一步,先发制人:“其实我是随口说说的,你送了那把弩给我,就算是报酬了,明天,我就” 她还没说出要走的话,青阳已经上前一步,给了她个结实的熊抱。 真的是熊抱,夏九歌觉得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要被这个拥抱给挤出去了。 “你不想做我的女人,那就做三当家,不然就做寨主,总之,我想要你留下来。” 他牢牢地箍住她,炙热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青阳在她耳边闷声道。 “我” 妈蛋,她都要喘不过气来了,还怎么说话! 当青阳终于放开她时,夏九歌立刻弯下腰大口喘气。 “你你其实是故意整我的吧?” “对,”他竟然大方地承认了,“谁让你当众拒绝我的,我只不过是小小的报复一下。” 月色下,青阳笑得十分爽朗。 夏九歌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他不是个纠缠不休的人。 果然是相由心生,青阳虽然是个山贼,但内心却是光风霁月,不会胡搅蛮缠。 “我明天带人去巨龙寨那边看看情况,你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了,”他胡乱一挥手,“你是这里的三当家,寨子里的东西,你看上了随便拿,那个我回去打牌了啊。” “好。”夏九歌弯弯嘴角。 青阳转身走了两步,却又顿下脚步。 “你以后还会来看我们吗?” 他明明身材高大,但这时候的背影,却莫名地透出一种孩子般的落寞来。 夏九歌莫名地心里一软,脱口而出道:“当然了,我可是霸王寨的三当家,以后有了大买卖可别忘了叫我!” “真的?”青阳霍然转身,脸上满是意外惊喜。 夏九歌咬咬嘴唇,心里浮起了点异样的感觉。 骗这么个大男孩般单纯的家伙,还真是有那么一丢丢的罪恶感。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久,但在一起合作对付巨龙寨的过程中,她已经不知不觉地把他当成搭档了。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换上了明媚的笑容。 “当然是真的。” “那就一言为定!”青阳高高兴兴地走了。 夏九歌站在原地打了个寒颤,妈蛋,难道是好久不撒谎,免疫力降低了? 她摇摇头,决定还是别等明天了,尽早离开霸王寨。 青阳既然说的那么大方,她当然也不能对自己小气,揣了足够的金条后,她又老实不客气地去马厩挑马。 刚解开一匹枣红马的缰绳,黑暗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咳嗽。 夏九歌猛地停下了动作,环顾四周。 妈蛋,见鬼了么?马棚里明明就没人,这咳嗽声是哪里来的? 她正在发愣,耳边又传来了憋着的闷笑声。 这次,夏九歌的目光锁定在了干草堆里。 她眼睛一眯,手中机括扳动,弩箭立刻激射而出。 随着“嗷”的一声大叫,一个灰扑扑的毛团捂着屁股从干草堆里弹了出来。 “臭丫头,老子找你找的那么辛苦,你就这样招待老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重回武安侯府 武安侯府的匾额静静悬挂在大门上,京城深夜的街上,几乎是空无一人。 夏九歌抬手敲门时,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街角处,果然看到一抹黑色的衣角闪了闪。 这一路上,她连刺客的毛都没见过一根,很明显,是有人在暗中保护她。 这位雷锋同志显然不可能是傅子恪的手下,那群古板的家伙估计还在到处找她呢。 能有本事保护的滴水不漏,还能让嘲风一字不提的,只可能是他们俩都认识的唐逍了。 这人也真是够别扭的,一路上愣是没露一回面。 燕人和周人之间的仇恨,真的就那么大么? 要真是那么有原则,他何必还接受她的提议,和傅子恪联手灭了吴回? 算了,她不和一根筋的人计较,至于他欠她的那笔酬劳嘛以后有的是机会讨回来。 侯府的大门打开了,来开门的家丁揉着惺忪的睡眼,看清楚夏九歌的脸后,立刻张大了嘴巴:“小小姐?” 夏九歌没搭理他,径直向夏云奇的书房走去。 一路上,她已经想清楚了。 要追查父母当年的事,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就是从夏云奇身上着手。 当年的事,全都是他的一面之词,说什么夏云铮夫妇是在回京途中偶遇劫匪力战身亡,而她是因为躲在马车的座位底下才逃过一劫的鬼话。 她的父亲夏云铮是三品武官,要坐这个位置,必须是先天境六阶以上的高手。 呵呵,要是“偶遇”的劫匪都有先天境六阶以上的实力,早就天下大乱了! 还有,夏云奇说是自己赶到收敛了兄嫂遗体,那他就没发现夏云铮死的奇怪?还有,明明说是带回来两具尸体,怎么祖坟里就一个? 很明显,夏云奇在撒谎,撒的还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谎! 她还没走到书房,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夏姌就像是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你你还没死?” 夏九歌觉得,这句话有问题。 就算夏姌每天在心里诅咒她去死,也不至于用这么难以置信的口气吧。 听她的口气,就好像之前确定她必死无疑了似的。 难道说她被一路追杀,和夏姌也有关系? 夏九歌唇角微勾:“下次想雇人杀我,就多出点血买个贵的,最起码也要找些不出卖你的人。” 夏姌脸色一白,强作镇定道:“你你胡说。” 听她那中气不足的样子,就是被说中了秘密,心虚了。 夏九歌目光转冷:“不信?那你就和他们当面对质吧,刺杀摄政王妃的罪名,他们可担不起,当然要把幕后的主子供出来了。” 听到“摄政王妃”这四个字,夏姌眼底掠过一抹恨意,也顾不上否认自己雇凶杀人了。 “哼,你以为你这个王妃能做多久?” “你什么意思?”夏九歌眯起了眼睛。 夏姌得意一笑:“你还不知道吧,摄政王自从回京后就一直在宫里留宿,一直没有回过王府,你说,他和皇后这整晚整晚的,都在做些什么呢?” 夏九歌心里莫名地刺痛了一下,却还要装作不在意:“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的事,”夏姌的眼睛里闪着恶意的光,“其实也不关你的事,皇后和摄政王两情相悦,你不过就是个遮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看到夏九歌脸色微变,夏姌更是得意,正想再说点刺心的话,夏云奇却突然出现,喝止了她:“姌儿,这种空穴来风的话不许再说!” 夏姌被父亲训了,气得跺脚就走。 “二叔。”夏九歌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平静些。 “怎么突然回来了?”夏云奇笑得和蔼可亲,“听说你成亲那天就得了风寒,一直不能出门,现在可是好透了?” 夏九歌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很是不爽。 妈蛋,她都被人拐卖到东陵斗兽场去了,傅子恪竟然还撒谎说她在摄政王府! 仔细想想,这货去黑水城根本就不是为了她,只不过是顺手把她捡回来了罢了。 啊呸,压根都没捡“回来”,而是把她丢在了半路上! “九歌,你怎么了?”夏云奇疑惑问道。 “没什么,”夏九歌竭力把傅子恪这个人先丢到脑后,“二叔,当年杀了我爹娘的劫匪,后来抓住没有?” 夏云奇一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夏九歌略一低眉:“父母之仇,总归是要报的。” “二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他叹一口气,“西北地处边陲,人烟稀少,我接到消息赶到时,你爹娘已经也没有什么线索,但凡有一星半点线索的话,我早就为大哥大嫂报仇了,何至于要你花费心思?” 他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盯着她的脸:“当年你太小,受了惊吓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夏九歌淡淡道:“模模糊糊,我也不太确定。” 夏云奇目光一沉,随即恢复了常态,拍拍她的肩膀道:“过去的事就算了,你现在嫁了摄政王,大哥大嫂地下有灵,也会替你高兴的。” “是啊,”夏九歌语声幽幽,“如果人死后有灵的话,说不定还会告诉我是谁害了他们。” 夏云奇一怔,又听到她说:“不过不要紧,我已经请王爷找人开棺验尸,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状似无意地说完这句话后,夏九歌微微颔首算作是打了招呼,便转身往自己从前住的小院去了。 转过身的瞬间,她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她那位二叔,绝对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和蔼无害。 想要把当年的事完全掩盖过去?哼,不可能! 她不仅要追查到底,而且还要让他主动跳出来! 进了自己的小院后,她把嘲风从包袱里揪了出来:“去盯着夏云奇。” “老子才不干这种鸟事!”毛球发出了和自己娇小身材极为不符的粗话。 “那你就一辈子呆在这身体里好了,休想让我再帮你换一个。” “臭丫头!好老子给你面子”那团毛球嘟囔着走了,夏九歌刚推门进屋,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异样的呼吸声。 这屋子里还有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再啰嗦就死定了 黑暗中有人影袭来,敌我未明,夏九歌本能地矮身一躲,来人便径直撞上了门板。 “哎呦!”年轻男人的声音传入耳中,“表妹,你干吗约我到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来?疼死我了” 听这声音还有这称呼 夏九歌皱皱眉,这不是夏姌的表哥郭显吗? 这厮是郭氏的亲侄儿,打小娇生惯养,连修炼都懒得下苦工,顶级的灵药不知吃下去多少,再加上家族高手的直接灵力灌注,才帮他混上了先天境的实力。 想想自己现在那点实力,夏九歌觉得这个“才”用的十分不恰当。 她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后天境呢? 当郭显又一次扑过来的时候,她闪身躲过,觉出了有点儿不对。 郭显的呼吸很乱,绝不是这个阶段的高手应该有的。 难道是被人下药了?又是春药? 夏姌拉皮条拉上瘾了啊,竟然把郭显约到这里来,是想再上演一次捉奸来陷害她么? 当务之急,是应该要离开这个房间。 夏九歌瞄准时机,趁着郭显扑过来的时候飞身跃过桌子,向房门处扑去。 然而,一只汗津津的手却牢牢地箍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把她往后拖了回来。 她的后腰重重撞在了桌角上,疼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眼看着那个人影压了下来,她用力别过头去,同时伸手去挡他的脸。 男人粗野狂乱的呼吸喷在她手上,貌似还带了些粘稠的东西。 卧槽,难道是鼻涕?还那么多! 夏九歌顿时一阵恶心,屈膝一顶,在郭显力道松懈的瞬间,用力把他掀了下去。 妈蛋,她的腰都要断了。 忍住眼泪扶腰坐起来,夏九歌喘了两口粗气,才发觉了不对劲。 自从被推开之后,郭显就没有再起来。 而且,他的呼吸声越发急促了,像个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这么快的呼吸频率,心脏得跳成什么样了啊?快爆了吧 夏九歌摸索着点亮了桌上的残烛,立刻就被自己满手的血吓了一跳。 就算是吃了春药熏心,这鼻血流的也太汹涌了吧 再看地上的郭显,已然七窍流血,双手不停地抓挠着胸口,身子扭曲成一团。 夏九歌当机立断地搭上他的脉搏,很明显,他现在心跳过速,一旦血液无法及时供给,他就会猝死在眼前。 若他是个普通人,她有好几种方法可以急救,但郭显的灵力根本就不是自己逐步修炼得来的,来源太混杂,平常可以靠灵药来压制,逐步化为己用,但眼下被春药一激,便是来势汹汹,他自己根本没本事压制。 虽然郭显是夏姌的表哥,但和她也是无冤无仇,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夏九歌闭目凝神,识海中的山河社稷图缓缓旋转,无数功法心诀接连闪过。 有了这套功法不错,挺有武侠小说里吸星的感觉,可以抽取他人灵力正适合郭显现在的情况。 夏九歌按照上面记载的方法,连点郭显胸口的几处穴位后,掌心遥对他胸口正中,心中默诵法诀,便有泛着淡淡银光的灵力从他的上气海引出,没入她素白掌心。 郭显的脉搏颤动了一下,出现了减缓的趋势。 她是现学现卖,才刚有成效,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伴随着一声尖叫,凌厉掌风袭来,夏九歌狼狈躲过,尚未完全纳入掌中的灵力倒灌回去,郭显身子一震,头立刻就歪了。 夏九歌目瞪口呆,妈蛋,她难得这么厚道一回想救人,结果白费了! 一个中年妇女扑到郭显身上,扯开嗓子嚎起来:“显儿啊,我的显儿啊!” 另一个中年男人摸了摸郭显脖子和手腕上的脉搏后,脸色也变成了灰白。 这两个,就是郭显的父母,也是夏姌的舅父舅母了。 郭氏家族的根基在南方,郭开身为三品振武将军,也常年在外带兵,才刚接到调令回京,因还没寻到合适的宅子,所以才携家带口暂居在妹夫处,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迟一步赶来的夏云奇看到这个状况,脸色也变了:“九歌,这是怎么回事?” 夏九歌看着郭夫人身边的夏姌,眸底透出一丝冷意。 怎么回事?夏姌应该知道的比她清楚吧。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筹谋和执行这样的毒计,还真是个人才! “九歌,”夏云奇有点着急,“你快说啊!” 夏九歌置若罔闻,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这时候,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突然扑在了郭氏夫妇脚下,指着夏九歌道:“老爷夫人,就是这位小姐约公子到这里来的,公子还不让小的跟来!” “你!”郭夫人两眼通红地瞪着夏九歌,“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郭开眼中冒着怒火:“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 夏云奇试图解释:“大舅子,这肯定是误会,误会” 他底气不足地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郭显,觉得一个头都快有两个大了。 “误会?”郭开冷哼一声,周身散发出浓浓杀意,“她害死我儿子,我便要她偿命!” “万万不可!”夏云奇急了,“她是”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夏九歌的身份,冷峻的男子声音已从敞开的门外传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动本王的王妃!” 屋外夜色如墨,傅子恪一袭白衣缓步行来,气势夺人。 里面众人见摄政王突然出现,个个屈身见礼。 郭开虽然气焰上减了几分,但语气还是很坚定:“王爷,臣不是有意冒犯,但杀人偿命,就算是您的王妃,也不能例外,臣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换个公道!” 他冷冷地看着夏九歌,脸上露出了视死如归的决心。 就算是死,他也要为唯一的儿子报仇,大不了就是和夏九歌一起死! 傅子恪眸底掠过浓浓杀意:“既然振武将军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九歌打断了。 “想死很容易,不过,要是再耽误一会儿,你儿子就真死定了。”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郭显不是已经死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一起睡觉吧 傅子恪看着夏九歌,眉心微拢。 敢在他说话时打断他的,这丫头算是第一个,不过,意外的是,他一点不觉得窝火。 相反,看到她眸底自信的光彩,他竟然产生了一种自豪的感觉。 嗯,果然是他选中的女人,就是这么霸气。 跟他一起来的萧陌上前摸了摸郭显的脉搏,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傅子恪眸光微敛,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夏九歌往前走了一步,扬起下巴:“郭将军,我进这间屋子的时候,你儿子已经被人下药了。” 郭夫人恨恨道:“你害死我儿子,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么?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在吸取我们家显儿的灵力!” 夏九歌奉送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就这智商,简直都侮辱了傻子。 她要是想让郭显死,刚才直接走了就是,何必要花功夫救他?浪费力气! “舅母,”夏姌故意劝道,“九歌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可能是误信恶人,学了什么古怪法术,才不小心让表哥出了意外的。” 她表面上是在替夏九歌说话,实际上的效果却是火上浇油。 郭夫人气得要死,发疯一般地想要扑上来:“我要杀了你,给我显儿报仇!” 夏姌假意拦着郭夫人,嘴角却悄悄弯起一抹弧度。 郭家家世显赫,在南方可谓是独霸一方,郭显又是郭家长房的独子,舅父舅母的心肝宝贝,郭显死了,郭家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傅子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里已经泛起了杀意。 郭开父子算什么,整个郭家又算什么?若他们真敢与他的女人为敌,他会不惜代价,把整个郭家连根拔起! 他递过去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没想到夏九歌明明看到了,却故意避开了。 傅子恪目光一僵,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九歌刻意避开了傅子恪的目光,在郭显身边蹲下,借着摸脉搏的掩饰做了个小动作。 “妖女,你别碰我儿子!”郭夫人又想扑上来,却被傅子恪身边的侍卫拦住。 夏九歌拍拍手站起来:“虽然你们冤枉我,但本姑娘心地善良,可以救他一命,不过,”她的目光忽转凛厉,“真相水落石出后,我要你们下跪道歉。” “你竟敢”郭开差点发飙,却突然反应过来她之前那句话的意思,立刻神情大变,“你是说你能救显儿?” 夏九歌故作高深莫测地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刚才她用力勒了一会儿郭显的手指,发现被勒住的指端微显青紫,这就说明他的血液还在循环,只不过很慢很慢而已。 虽然摸不到脉搏和呼吸,但血液还在循环,人就还没挂,只不过进入了假死状态而已。 之前她已经成功地吸取了一部分捣乱的灵力,之后有人突然打断,郭显才会这样子。 现在这时候,就轮到来自于现代的急救方法上场了。 郭夫人咬了咬唇,毅然道:“只要你能救显儿,别说下跪磕头,就算是要我的这条命也行!” 夏九歌眉梢轻扬,看向郭开。 “好,只要你能救他,怎样都行!” 得了郭氏夫妇的承诺之后,夏九歌蹲下来装模作样地瞅了瞅郭显,然后回过头来:“来帮个忙行不?” 傅子恪刚抬起脚,她就笑靥如花地又补充了一句:“萧先生。” “我?”萧陌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看她,再看看一脸阴郁的傅子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傅子恪的脸色越发阴沉,夏九歌偏偏还在火上浇油,声音软的像是蚊子在哼哼:“快点嘛。” 萧陌头皮发麻,心里却不由自主地一酥,纠结地走了过去。 夏九歌毫不客气地拉过他的手放到郭显的胸口处,手把手地给他摆好了按压心脏的姿势,又把人工呼吸的步骤也说了一遍。 看着瞪大眼睛的萧陌,她不耐烦地催促道:“快啊,不然人真要挂了。” 萧陌一脸崩溃地回头看傅子恪,希望他能救自己。 然而傅子恪对刚才的事还耿耿于怀,用明显吃醋的语气迸出两个字:“照做。” 萧陌在心里大呼倒霉,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被拖到这两个人中间来了? 而且,还摊上这么个苦差事,他生平只亲美人的嘴唇,如今要去亲个男人真是天下第一酷刑啊! 然而腹诽归腹诽,他还是得照做。 胸外心脏按压三十下一组,配合人工呼吸,当做到第三组时,郭显咳嗽了几声,平静的胸膛终于有了明显的起伏。 周围人都瞪大了眼睛,这么古怪的动作,竟然真把死人给救活了! 他们投向夏九歌的目光中,立刻带上了些许敬佩。 夏九歌虽然心里有数,但看到郭显真的缓过来那口气时,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 做到这份上,她已经仁至义尽。 “人都活了,你们还不走?” 她真的很困好不好,本来赶路回京就辛苦,大半夜的还闹了这么一出。 萧陌十分识趣,招呼着人帮郭氏夫妇把郭显抬下去照顾了,刚才指证夏九歌的郭家家丁,也被傅子恪的侍卫控制了起来。 被夏云奇催促了几次后,一脸不爽的夏姌也一步三回头跟父亲走了。 刚才满满一屋子的人,瞬间就走了个干净,只剩下夏九歌和傅子恪面对面站着。 夏九歌夸张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朝门口示意了一下:“我困了。” 傅子恪眼眸微眯,就势扣住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夏九歌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胸口。 顺势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扣在背后,傅子恪低头应道:“本王也困了,一起睡。” 看着他那张帅脸,又想到夏姌之前说的话,夏九歌心头火起,用力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宫里的床睡得那么舒服,跑来骚扰我干吗?” “宫里的床?”傅子恪轻轻重复了一遍,眸底浮起些许了然。 夏九歌最讨厌他这种仿佛能看透自己心思的目光,又是狠狠一脚踢上去。 傅子恪没有躲,等她踢完才淡淡开口:“消气了吗?” 夏九歌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回答,已经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她惊惶发问。 “睡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 傅子恪说的理直气壮,夏九歌却不争气地红了脸颊。 妈蛋,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睡!”后背刚触到床铺,她就挣扎着想起来,却被他牢牢压住。 “傅子恪,你要发情去找你老情人,滚远点!”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夏九歌挣扎不动,只能咬牙切齿地骂道。 “老情人?”傅子恪像刚才一样重复了一遍,眼底已盛满浓浓笑意。 既然已经说破,夏九歌索性豁出去了:“老娘不稀罕二手男人,你滚回皇宫去睡觉!” 越想越来气,他已经把她丢在路上两次了,第一次是成亲时,第二次是在黑水城。 两次的过程惊人的相似,前一刻还在浓情蜜意,下一刻宫中诏令传来,他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一想到皇宫,势必就要想起沈素樱,还有黑水城厨娘们聊的八卦。 嫁了个少年郎君,独守空房的皇后,和位高权重却独身多年的摄政王妈蛋,光是想想就感觉有种天生一对的气质,怎么破? 看着她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蛋,傅子恪眸底盛满深深笑意。 “我是收到阿琰病重的消息,才丢下你赶回来的,不是因为她。” 然而,这句解释非但没有丝毫效果,还让夏九歌的脸颊气得更鼓了。 阿颜?卧槽,她猜中了开头没猜中这结尾,竟然还有个女人?他还叫的那么亲热! “脚踏两条船,无耻!” 傅子恪差点笑出声来,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说的是傅琰。” 傅琰?那个小皇帝? 夏九歌脑子一抽,就脱口而出道:“靠,男的也喜欢,你男女通吃啊!” 傅子恪眸底掠过一丝恼意,恨铁不成钢地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夏九歌知道自己刚才脑洞开大了,但还嘴硬道:“我就觉得你不正常,一个大男人会洗衣服会绣花,喜欢男人也不算什么了” 看着傅子恪一脸郁闷却又无从辩解的样子,她心里暗爽。 “怎么样,被我说中,没话说了吧?” 傅子恪看着她,眼睛突然危险地眯了起来。 夏九歌只觉腰间一松,紧接着衣襟就向两边滑落,她惊慌地拢住衣服,抬起的眼睛里盛满了慌乱。 傅子恪没有说话,只抬手把解开的衣带丢到一边,低眉邪魅一笑。 “那个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别”被他笑得周身战栗,夏九歌脑子里一团混乱。 然而,她无力的言语根本不能阻止他的行动。 好不容易撑住他的胸口,把他推开一点时,夏九歌已经羞得不知道该怎么见人了,如雪肌肤已泛出了微微的桃花色。 “你别这样”她有气无力地开口。 浅尝辄止,傅子恪抬起眼睛,薄唇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我在应你要求,动口而已。” 夏九歌无力扶额,在这男人面前,她好像说什么都会被想歪。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耳边又传来他炙热的语声:“王妃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也可以动手” 他温热指尖顺着她脖颈轮廓细细描摹,激起无限战栗。 “傅子恪”夏九歌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只能记起他的名字。 她的脸很红,眼睛却很亮,像是有星辰坠落在里面一样。 傅子恪轻轻叹息一声,再度俯下身去 偏偏就在这时候,窗子上传来了敲击的声音:“臭丫头,喂,臭丫头!” 嘲风的声音就像是突然泼在头顶的凉水,让夏九歌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在关键时刻被打断,傅子恪眸底掠过一抹暗色,勾过床单把夏九歌裹了个严实,然后才闪身出去。 再回来时,他手里已经多了个毛球。 傅子恪好像挺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只用两根手指拎着它,离自己还有老远。 “这是什么东西?” 嘲风被人揪着后颈皮拎着已经很不爽了,闻言立刻大叫:“老子才不是东西啊呸,老子是” 夏九歌赶紧插嘴:“是我养的灵兽!” “看样子像是只腓腓,”傅子恪打量了它一番,语气鄙夷,“没什么本事,养来干吗?” 被人这么华丽丽地鄙视了,嘲风气得尖叫一通,用力缩着身子想要去咬傅子恪的手。 夏九歌赶紧把它抢下来:“养着好玩呗。” 傅子恪看着那小东西被她摁在怀里,眉毛一扬:“公的母的?” “啊?”夏九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本能地撒谎道:“母的!” 说完了她还在心里鄙视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啊,还真把他当自己老公了? 咳咳,她也是为了嘲风好,万一傅子恪吃起飞醋来,倒霉的不还是这只不识趣的毛球么? 然而嘲风却不肯领她的情,挣扎着冒出头来:“老子可是纯爷们!” 夏九歌想堵它的嘴都来不及,眼前猛然一花,嘲风已经被傅子恪重新拎在手里了。 “我有重要情报!”大概是看出这男人来者不善了,嘲风十分机智地转移了话题,“臭丫头,你不是让我盯着夏云奇吗?那个王八蛋刚才悄悄溜出去,看方向是要出城。” 听到这个消息,夏九歌一下子就精神了。 是她说要验尸的话起作用了吗?出城,难道夏云奇是想去夏家的坟地做手脚? 她眼睛一亮,上前向傅子恪讨回嘲风:“我有事要带它出去一趟。” 傅子恪看了看她,却把嘲风揣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我和你一起去,顺便”他按按衣袖里不断挣扎的小兽,示意它安静下来。 “替你保管它。”他平静地说完后半句话。 “额谢谢,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夏九歌徒劳地伸出手,试图把嘲风夺回来。 傅子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坚定:“本王不喜欢有雄性生物出现在我的王妃身边。” 看着他的样子,夏九歌突然替嘲风捏了把汗:“你不会对它怎么样吧?” “当然,”他漫不经心地说,“它要是执意想跟着你,我可以请太医把它给阉了。” 夏九歌:“” 一片寂静中,嘲风绝望地“吱”了一声,立刻就安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你在摸哪里 月黑风高,傅子恪拉着夏九歌的手提气狂奔,一路上,两人一兽都出奇地保持着沉默。 都追到青屿山的半山腰了,还是没发现夏云奇的身影,夏九歌几乎都要怀疑,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难道夏云奇只是悄悄出门会小蜜了? 然而下一刻,青屿山上突然腾起的火焰,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 夏九歌瞳孔一紧,喃喃低语:“果然和他有关系。” 连放火烧祖坟这种事都做的出来,当年的事,夏云奇一定知情! 亏她还叫了他这么多年的二叔,想想真是白瞎了,放着杀父仇人在眼前都不知道。 心底燃起浓浓恨意,沿着经脉一路燃烧灵力爆发的瞬间,她整个人像是化作了一颗流星,直向火场奔去。 然而,她却狠狠地撞在了一个人怀里。 “让开!”夏九歌迸出两个字。 父亲惨死,母亲有孕失踪,弟妹下落不明,她若是不报这个仇,哪里有面目用“夏九歌”这个名字活在世上? 傅子恪牢牢箍住她,沉声道:“你怀疑他和你父母的事有关?” 这里是夏家祖坟,却在他们追踪夏云奇时意外失火,很明显是为了要掩饰某些事情,他结合夏九歌的态度稍微一联想,便能推断出这个事实。 夏九歌咬牙点头,眸底燃烧着熊熊怒火。 傅子恪皱眉:“你打算怎么做,冲进去打他一顿,还是杀了他?” 夏九歌咬牙切齿道:“都行。” 然而一盆冷水很快就泼了下来:“你凭什么以为他会老实交待?还有,他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哥嫂?” “当然是因为山河社稷图!”这个答案是夏九歌早就知道的,也在郭氏那里得到了证实。 傅子恪若有所思:“这么说,他把你养大是另有所图?”略微停顿一下,他又补充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现在就更不能冲动了。” “为什么?”夏九歌不能理解。 傅子恪抬起头,火光照亮了他的侧脸,给冷峻的线条添了几分柔和,却无法驱散他眼底越来越浓重的冷意。 “放长线,钓大鱼,把他背后的人查出来,然后”他眼眸微眯,“一网打尽。” 夏九歌觉得,自己被他说服了。 也对,夏云奇看上去不像是这么有魄力的人,而且当年的事,也不是他一个人做得来的。 毕竟,夏云奇虽然修为不低,但却不会炼制蛊虫这种诡异的东西。 确切地说,蛊虫一类的东西,都属于巫术的范畴,并不是灵师应有的技能。 好吧,为了刨根究底,老娘先忍了! “你有计划了?”看傅子恪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忍不住发问。 “当然,”薄唇勾起一抹自信微笑,傅子恪看着两眼发光的夏九歌,伸手勾住她腰身,把她拉近自己,尔后才轻声道:“不过本王现在很困,没心情说这些。” “傅子恪,你”夏九歌才刚说了几个字,他的手指就点住了她的唇。 “乖,先回去睡觉。” 夏九歌很是无语,要睡也是各自回去睡好吧,可这个家伙偏偏要死皮赖脸地跟着她,挤在她那张小床上不说,还把她当成了人形抱枕,紧紧地箍在怀里。 要不是她赶路赶的实在太累,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样竟然也能睡着。 睁开眼时已是天光大亮,傅子恪的脸因为靠的太近而显得有些陌生。 此刻他面容平静,双眼紧闭。 夏九歌端详了他一会儿,撇了撇嘴,一个男人,长这么长的睫毛干吗?睫毛精! 不过,说实话,他长的是帅,眉眼就像画出来的一样,简直和人类不是一个次元的。 嗯嘴唇也不错,红润有光泽,弧度完美 夏九歌正抱着欣赏的心态看帅哥,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个不屑的声音:“花痴。” 嘲风正蹲在床头上,一脸鄙视。 一想到昨天傅子恪对它的威胁,夏九歌就想笑。 她促狭一笑:“我看,你这是在嫉妒吧。” 逗弄这个被困在神器里不知道多少年了的家伙,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我会嫉妒他?”嘲风抬头挺胸,摆了个自以为很炫酷的姿势,“想当年,想给老子暖床的美女都能从金沙滩排到琉璃宫!” “是吗?你在吹牛吧。”虽然不知道那两个地名是什么意思,但夏九歌估摸着,也和吹牛从北京排到海南岛差不多呗。 嘲风老脸一红:“老子才没有吹牛!” 一人一兽斗嘴斗得正欢,没人留意到傅子恪。 在嘲风说出金沙滩和琉璃宫时,他的眉心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 他早就在怀疑这只所谓“灵兽”的来历和身份,在听到这两个名字时,心头的疑云就更重了。 “吹牛就承认吧,你不就一器灵吗,估计连女人都没见过几回,更别说是美女了。”夏九歌笑道。 嘲风哆嗦了一下,很是庆幸自己现在寄居在灵兽体内,脸上都是毛,所以看不出脸红。 祸从口出,他刚才差点把自己的老底给抖落出来了。 看着嘲风突然变得畏缩起来,她忍不住伸手过去捏了捏小兽的下巴。 “不过,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萌萌哒。”夏九歌的这句话是由心而发的。 腓腓这种生物本来就生得招人喜欢,嘲风附身的这一只毛发是纯正的银色,尾巴也蓬松的恰到好处,简直可以说是腓腓中的极品美男了。 “别捏老子的脸!还有那个萌萌哒是什么狗屁意思?” 嘲风被她宠溺的语气弄得浑身发毛,认定那不是个好词儿。 妈的,它可不是什么宠物,愚蠢的人类! 看它浑身不得劲的样子,她玩心大起,撑起身子去捏它的脸颊,嘲风撒腿就跑,硬是把窗纸撞了个洞,跑了个不见踪影。 夏九歌扑了个空,因为用力过猛,重重地摔在了傅子恪身上,而傅子恪也正好伸手想要去扶住她,于是乎就造成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局面。 短暂的静默后,夏九歌的尖叫声差点掀翻房顶:“你你你你在摸哪儿啊!”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傅子恪的语气和表情一样无辜,幽深眸底却泛起了愉悦笑意。 这样的意外,他很喜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花式秀恩爱 “对了,你昨天说的计划是” 夏九歌红着脸坐在铜镜前梳头发,忍住从镜子里偷看傅子恪表情的冲动,想要岔开话题,然而才刚说了个开头,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夏姌端着个托盘走进来,径直走到傅子恪面前,温婉一笑:“王爷,尝尝姌儿做的清粥可好?” 从镜子里看到了这一切,夏九歌手里的梳子重重往桌面上一磕。 一大早就跑来发情,当她不存在吗? 没想到夏姌定力超群,就像是耳聋了一样,依旧对傅子恪甜笑着,就差把碗给端到他嘴边了。 傅子恪眉心微拢,为了不让她再靠近,便把碗接了过来,不易察觉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夏姌,你很闲是不是?干脆再帮我端一碗好了。” 夏姌这才像是刚看见她似的:“原来姐姐也在啊,偏厅已经摆好早饭了。” 夏九歌冷笑:“我就想吃你端来的。” 哼,你不是要表现你的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吗,那老娘就给你机会好好表现! 没想到她会说的这么直白,夏姌愣了一下,才勉强维持住了微笑:“好啊,等王爷喝完粥,我就去给姐姐端来。” 夏九歌往前走了几步,一字一顿:“我现在就想喝。” 妈蛋,老娘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夏姌的手指掐住了衣袖,表情明显阴郁,但在傅子恪面前又不想露出本性,只好咬牙切齿地答应了一声。 夏九歌冷笑一声:“还不快去?” 夏姌阴毒地看了她一眼,指甲都快要把衣袖给撕烂了。 两人冷冷对峙了片刻,夏姌终于不情愿地挪动了脚步,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口走去,还不时向傅子恪投去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得夏九歌火大,恨不能踹一脚送她出门。 这么赖在人家夫妻的房间里,真的好吗? 眼看着夏姌就要挪到门口了,傅子恪却突然出声:“何必这么麻烦?” 夏姌惊喜地转过身来,眼底水光盈盈:“王爷” 没想到傅子恪会这么说,夏九歌恨不得要仰天长叹,猪队友啊! 她一脚踢翻了凳子,就要往外走。 妈蛋,和这男人没什么好说的了,绝交! 然而,她还没迈步,腰就被人一勾一拉,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傅子恪腿上。 当温热的勺子触到唇边时,夏九歌下意识地张嘴,把满满一勺粥吃了。 她略感茫然地抬起眼睛,正好看到傅子恪微微含笑的眼睛。 他们四目相对,浑然忘我,夏姌在一旁看着,再也说不出话来,脸色一寸寸灰败下去,指甲深深地掐入手心。 傅子恪又舀起一勺粥自己吃了,这才继续说了下去:“一碗粥两个人吃,感觉确实更好。” “噗”夏九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粥就这么喷了出来,全都喷在了傅子恪的衣襟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夏九歌手忙脚乱地替他擦,“实在是没忍住。” 谁让这货把话说的这么肉麻,艾玛,她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 她擦着擦着,才发现屋子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夏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夏九歌立刻从他身上跳起来,想象了一下夏姌黑脸败走的表情,心里就一个字——爽! 她正在偷笑,就听到傅子恪说:“你说,该怎么补偿我?” 夏九歌看看他,又看看那件被喷的惨不忍睹的衣服,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你该不会要说,这件衣服又是海疆出产的神马玩意,我赔不起吧?” 傅子恪略一点头:“你说对了。” 艾玛就为了对付夏姌爽那一下下,又背上一笔大债,怎么想都有点儿亏啊! 夏九歌正在头疼,却忽地灵机一动:“别忘了,你还欠我钱呢!”她瞬间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你耽误我发财的那次,说过给我十倍报酬的!” 可不是嘛,要不是他非要让她回京城,她早就拿到唐逍的报酬了。 “这个”傅子恪故意扬起眉毛,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你亲口答应的,不能反悔!”夏九歌瞪起了眼睛。 看到她急切的样子,傅子恪忍俊不禁,在她额角敲了一记:“财迷!” “王爷。”许成在外面叩响了门,随后将一张折起来的纸递给了傅子恪。 傅子恪只打开扫了一眼,薄唇便勾起一抹笑意。 他起身向夏九歌伸出一只手:“走吧。” “去哪儿?”她有点茫然。 “去拿你的报酬。” “好!”夏九歌迅速响应。 跟着傅子恪七拐八弯,最后却停在了武安侯府的偏厅前。 夏云奇夫妇正在吃早饭,见摄政王驾到,急忙丢了饭碗前来见礼。 拿报酬拿到这里来,让夏九歌心里犯起了嘀咕,但见傅子恪神情如常,只好跟着他坐到正位上。 “王爷要不要用些粥饭?”郭氏满脸堆笑。 傅子恪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夏云奇以为他还在为昨天的事介怀,忙主动道:“萧神医说郭显的性命已经无碍,等他醒来,臣一定会问出究竟来,给王爷一个交待。” “不急,本王是为了其他事情而来。” 夏云奇一脸毕恭毕敬:“王爷请说,下官谨遵吩咐。” “那就好,”傅子恪唇角微扬,“本王要讨论的是,王妃的嫁妆问题。” “啊?”夏云奇一脸茫然。 “成亲那天,本王没看到武安侯府的嫁妆。”傅子恪平静地阐述事实。 夏云奇一下子就尴尬了,他总不能说,是他管不住老婆,更管不住家里的钱袋子,所以侄女出嫁,连一个小钱都没陪嫁吧 郭氏老脸一红,掩饰道:“当初这婚事做的急,所以没来得及准备。” “现在准备也不迟。”傅子恪闲闲道。 夏云奇和郭氏对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成亲之后再主动去岳家要嫁妆的,放眼整个京城,摄政王殿下可是独一份呐! 这一点,夏九歌十分确定。 毕竟,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个像傅子恪脸皮那么厚的男人呢? “是,臣会尽快准备,让王爷过目。”夏云奇只能答应下来。 傅子恪大手一挥:“不用你费心,我看这座宅子就挺好的。” 夏九歌猛地转头向他看去,脖子都扭疼了。 他他他他说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萧先生的美男计 “王爷,您的意思是”夏云奇小心翼翼地开口。 傅子恪一向懒得和人解释,于是朝许成点了下头,许成便面无表情地开口:“王爷觉得,这座宅子正适合给王妃做嫁妆。” 郭氏一下子就炸了:“王爷,玩笑可不能随便开,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侯府,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拿给” 她怕得罪傅子恪,小贱人三个字都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地咽下去了。 傅子恪凉凉瞥她一眼:“你的意思是,本王的王妃,还配不起区区一座三等侯府?” “臣不敢!”夏云奇赶紧拉着郭氏跪地求饶。 傅子恪站起身来:“本王觉得,三天的时间,应该够你们搬走了。” “够。”夏云奇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霉,竟然让摄政王看上了自家的房子。 “侯爷,咱们家大业大的,要怎么搬啊!还有我大哥他们还住在这里,这可怎么办!” 郭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侯夫人,竟然要沦落到被人赶着搬家的地步。 而且,还要在娘家人面前丢脸! 夏云奇琢磨了一会儿,始终没想出傅子恪能有什么深意,只能把这当成是飞来横祸了。 因为这个突发事件,武安侯府一时间人仰马翻。 回到房间后,夏九歌托着下巴打量傅子恪,半晌才道:“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奸诈。” 傅子恪略一扬眉:“有吗?” “不仅奸诈,还很小气!”夏九歌毫不客气地补充道。 明明是他欠了她酬劳,他却不愿意自掏腰包,把烂摊子甩到了夏云奇身上。 而且,夏云奇如果真有同谋的话,总归是要联络的,如果这宅子里有暗道一类的机关,就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现在傅子恪逼他搬家,就是逼他露出更多马脚,只要派人盯紧了他的一举一动,一定会有收获! 这就是傅子恪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论起奸诈来,谁能和他比? 傅子恪低眉一笑:“放心,我就算再小气,也不会对你小气的。” 废话,拿别人的东西来做人情,当然大方了! 夏九歌正在腹诽,萧陌恰好推门进来,满脸困惑:“夏家人吃错药了?跟没头苍蝇似的收拾东西,好像要逃难似的,连午饭都没给我送。” 说着,他一眼瞄到桌上剩的大半碗粥,端起来就要喝,却被傅子恪眼明手快地按住了粥碗。 “不是吧,老傅你这么小气,连口剩饭都不让吃了?” “想吃饭去厨房。”傅子恪语声冷淡。 萧陌看看他,又看看莫名其妙脸红了的夏九歌,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行,不打扰你俩谈情说爱了,我走还不行吗?” 夏九歌看到他,忽然灵机一动:“哎,神医大人,帮我个忙可好?” 萧陌的一张俊脸立刻垮了下来,先去看了看傅子恪。 他可没忘记,上回帮夏九歌救郭显的时候,这哥们刀子一样的眼神,就差把他捅个透明窟窿了。 “什么忙?”他语声犹豫。 夏九歌神秘一笑:“很简单。” 不久后,萧陌一脸急切地在侯府中走着,走过了夏姌面前,又突然折了回来。 “夏小姐,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萧陌的容貌也极为出色,一袭白衣出尘,赫然便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看得夏姌身后的几个小丫鬟都红了脸。 而且他还很不避嫌,说话的时候离人很近,身上萦绕的清香药草味儿都能被闻到。 夏姌羞涩地举起团扇遮住了下半边脸,柔声道:“萧神医,请说。” “啊,是这样,我迷路了。” 这么个好看的男人求助于自己,夏姌微微一笑:“萧神医想去哪儿呢,姌儿可以带路。” “我想去找夏侯爷,急事儿,郭显醒了,关于那天的事,他想当着王爷和侯爷的面解释清楚。” “什么?”夏姌手一抖,团扇掉在了地上。 萧陌殷勤地弯下腰,替她捡起团扇,再抬起头时,只见夏姌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目光也变得呆滞许多。 他假装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把团扇递过去:“夏小姐,能否带我去找令尊大人?” 夏姌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母亲找我有点事,我叫绿儿带你去。” “有劳小姐了。” 任务完成,萧陌按照原定计划,走得特别爽快。 “小姐,夫人没说过要”另外一个丫鬟红儿小声提醒道。 “废话,本小姐当然知道!”夏姌骂了她一句,略定一定神,才道,“你们先回去收拾东西,我要一个人走走。” 等丫鬟们离开后,夏姌拔下头上的发簪握在手中,便迅速折身,往郭显住的地方去了。 那间房如今充满了药味,郭开不在,只有郭夫人坐在桌边。 “舅母。”夏姌不动声色地福了福身。 郭夫人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表哥醒了,我来看看他。”说着,夏姌便往被帐子遮得密不透风的床上走去,一手作势撩起床帐,另一只握着发簪的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掩了进去。 郭显面朝里躺着,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夏姌皱眉,难道萧陌的诊断有误? 只犹豫了一瞬间,她的眼神就再次变得坚定起来。 “表哥?”她故意叫了一声,确定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后,便在宽大衣袖的遮挡下,将发簪尖利的尾端贴上了他的后颈,微微用力 然而,没等发簪刺入他的皮肤,床上的人已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强而有力的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郭开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我我只是”夏姌怎么也没想到,床上的人不是郭显,而是舅舅郭开。 “还用问嘛,”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紧接着夏九歌就走了出来,“当然是来杀人灭口的了。” 说着,她已经从夏姌麻木的手里夺下了那枚发簪,狡黠一笑。 “不,我没有,我没有,你诬陷我!” 夏姌用力挣开郭开的手,扭头就想跑,却被郭夫人拦住了去路。 郭夫人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指甲因为用力都陷进了肉里,掐得夏姌鬼哭狼嚎。 “说,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为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作得一手好死 夏九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对这位郭夫人的智商已经不抱希望了。 拜托,这么明显的事实还看不出来? 夏姌要害郭显,完全就是为了陷害夏九歌啊! 还有,这台词不要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好不好,她耳朵听的都快长茧子了。 “嫂子,你干什么!”夏云奇和郭氏恰好一起进来,郭氏见大嫂正在掐自己的女儿,赶紧上去把夏姌救下来,推得郭夫人后退几步,撞在了床角上。 郭氏见夏姌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很是心疼,愤怒地指责嫂子:“你疯了不成,听外人的挑拨对你亲外甥女下手?” 郭开冷笑一声:“是她要杀显儿,我亲手抓住她的,妹妹你还要护短吗?” 郭氏愣了一下:“大哥,怎么你也这么糊涂,跟他们一起来陷害我女儿!” 郭开满脸怒色,双拳握得格格作响。 他年过半百,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却被人险些害死两次,要不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他早就要发飙了。 郭夫人见丈夫不说话,悲愤交加:“你不为儿子出头,我这就去报官,让他们把这个心肠狠毒的丫头抓起来审问!” 一直没说话的夏云奇忙拦住她:“大嫂,有话好说,况且这事现在也没查清楚。” 啊呸呸呸,都当场抓住了,还说没查清楚,夏老二这护短护的还能更明显点吗? 夏九歌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就走上去了。 “想查清楚还不简单,问她就是了。” 郭开皱眉,虽然夏九歌之前出的主意很不错,逼真凶主动现身,二次加害,但刚才这个就试问有哪个杀人犯,会主动承认罪行? 这不,他还没开口问,夏姌已经尖声大叫:“不是我,我没有!你们都想害我!” 她一头扎进郭氏怀里,大叫着母亲救我,情绪十分激动。 郭开无力地看向夏九歌:“王妃,你看” 夏九歌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问当然不行了,换我来。” “你干什么,滚开!”郭氏护着夏姌后退,还转头向夏云奇求助,“侯爷,姌儿都已经被他们吓成这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夏姌,说不说随你的便,这根簪子是你刚才要刺郭显的,一报还一报,我也用它刺你一下,这件事就算了,好不好?” 夏姌恐惧地看着发簪,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不,不” 然而,已经晚了。 夏九歌一抬手,发簪已激射而出,虽然夏姌已御起灵力抵抗,但锋利的发簪还是穿透了她的防护,擦破了她的脸颊,殷红血珠登时渗出。 “小贱人,你敢伤我女儿!”郭氏暴怒,一掌就往夏九歌身上打去。 夏九歌迅速后退,躲在傅子恪身后做个鬼脸。 以她现在的实力,倒不至于会怕,只是,现成摆着个摄政王在这里,不拿来当挡箭牌,岂不是浪费? 郭氏当然不敢对傅子恪动手,只能硬生生收住去势,一张老脸都被气绿了。 “贱人,你出来!”郭氏跳脚骂道。 她话音未落,面前已是疾风掠过,傅子恪宽大的衣袖拂过她的脸,登时肿起一块红印。郭氏大惊失色地抬手捂住这半边脸,又是啪的一声,另外半边又挨了一下,整张脸顿时肿胀如猪头。 郭氏怎么都没想到,堂堂摄政王竟然出手打女人,打的还是长辈,立刻就呆住了。 “你再敢这样说我的女人,本王就把你的舌头拔了喂狗。”傅子恪的脸色很冷。 夏云奇赶紧拉着她下跪认错:“王爷宽宏大量,臣一定会好好管教贱内的。” 就在这时,夏姌突然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所有人回头看去,只见夏姌脸上流下来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而且还十分浓稠,挂在她莹白的脸上,格外可怖。 “娘,娘,救我,快救救我!” 郭氏抱住不断惨叫的女儿:“来人,快,快请郎中来!” 夏九歌回头冲萧陌使了个眼色,示意该他上场了。 萧陌轻咳一声:“夏夫人,你让开点,我好给令嫒瞧瞧。” 郭氏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位神医在场,忙不迭地让开了:“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她还没嫁人,脸上不能留疤的啊!” 夏九歌冷笑一声,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还纠结什么留疤的问题。 “这个毒,我看不出啊”萧陌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郭氏愣了:“怎么可能你可是神医,怎么会看不出是什么毒?” 萧陌无奈地看了夏九歌一眼,都是因为答应了她,所以他只好对不起自己的神医名头了。 “不知道是什么毒,我也没办法,夏夫人,还是给令嫒准备后事吧。”他摇头叹息,起身就要走。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夏姌抓住了萧陌的衣服下摆,原本秀丽的脸容已扭曲如鬼,“簪子上淬了箭毒木的汁液,救我,神医救我,我不想死啊!” 郭开夫妇身子巨震,彼此互看一眼,满是后怕。 箭毒木又称见血封喉,虽然没有名字那么可怕,但它的汁液进入血液后,一刻钟内就会致人死命。如果刚才睡在床上的是郭显,那么这会儿命在旦夕的就会是郭显了。 刚才夏姌说的话,无疑是承认了她想杀人灭口,只是报应不爽,才让她自作自受。 夏九歌看了夏姌一眼,眼底没有丝毫同情。 “郭将军,事情已水落石出,神医就在这里,救不救你的外甥女,全在你一句话。” 剩下的事情,就是郭夏两家如何解决这次事件的问题了,和她无关。 郭氏扑通一声给哥嫂跪下了:“大哥,大嫂,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姌儿她还小不懂事,一定要救救她啊,大不了大不了我给显儿抵命!” 夏九歌冷冷一笑,便走了出去。 让夏姌不打自招,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至于郭开要不要对自己的外甥女手下留情,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郭家和夏家的关系,绝对不会恢复到从前那样了。 把母族的关系也给搞僵了,夏姌还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路遇色狼 走回小院门口,夏九歌猛然停步回头:“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傅子恪挑一挑眉:“我不跟着你,要去做什么?” 夏九歌十分郁闷:“你是摄政王,难道不需要去上个朝,关心一下国家大事什么的吗?” “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休息个一年半载也无妨。” 面对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夏九歌无言以对。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此人的无耻程度。 下一刻,他已经凑到她面前,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娘子,我的衣服都脏了。” “脏了就换啊,关我什么事。”后面半句,夏九歌说的相当心虚,因为那件衣服,好像就是她弄脏的来着。 哎呀不管了,要不是他乱秀恩爱,她至于喷他一身么? “你这里有衣服给我换?” 废话,当然没有。 “叫许成回去帮你取一件啊,或者,我去夏姌老爹那帮你借一件?” 傅子恪大摇其头:“许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找不到人,还有,本王最讨厌穿别人穿过的衣服了,尤其是老男人的。” 听见这话,许成果断选择了不出现。 跟他家王爷混久了,这点眼力见儿还是要有的。 他要是这会儿去帮王爷拿衣服,以后肯定会被王爷挟私修理。 夏九歌几乎要抓狂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要,你到底想怎样?” 傅子恪笑得一脸灿烂:“做娘子的,当然要帮相公洗洗衣服了。” 夏九歌已经无力吐槽了,只能腹诽,某位摄政王不应该是高冷无情的设定吗?为什么现在会是这副样子?简直像只哈士奇,长了冷酷的外表,却有一颗二货的心。 “娘子。”傅子恪又叫了一声,声音恨不得能一波三折,惊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妈蛋,再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用这种声音叫着,她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肉麻死的人的! 她无力地指一指屋里:“去脱了吧。” 不就是一件衣服么?老娘认栽,给你洗了! 傅子恪邪气一笑,终于在她的推搡下进了屋子。 夏九歌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松松衣领,用手当扇子扇扇风,藉以降低脸颊的热度。 好不容易觉得脸没有那么烫了,屋子里却传来了某人的声音:“娘子快来,我的衣服解不开了。” 卧槽,夏九歌简直要崩溃了,老天爷你怎么不打个雷,劈死这男人啊! “连个衣带都不会解,你真行!” 夏九歌气鼓鼓地冲了进去,替他去解那个该死的衣带。然而,不知道是她太心急,还是解的方法不对,好好的衣带竟然被打成了死结,看得她尴尬无比。 她满头大汗地在和衣带做斗争,所以忽略了男人嘴角勾起的一抹得意微笑。 “尼玛,你能直接脱下来么?”对那个死结表示无语,夏九歌只能另想办法了。 “你帮我?”傅子恪狡黠地眨眨眼。 好吧,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哎,我说你们都不饿么,要不要吃点”萧陌端着一屉包子走到门口,正好看到房门虚掩着,便做了一件后悔莫及的事,他竟然推门进来了。 傅子恪衣衫半解,而夏九歌半挂在他身上,努力地把衣服往下扯。 萧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嘴里没吃完的半个包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傅子恪和夏九歌应声回头,夏九歌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傅子恪的眼神却冷飕飕地丢了过来,让萧陌后背一凉。 夏九歌的脸刷的红了,本能地把衣服往上拉了拉,想要挡住某人赤果果的胸口。 然而,这破衣服却像是故意要和她作对似的,刚才怎么扯都扯不下来,现在又拉不上去,反而越拉露的越多 “啊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他赶紧伸手捂眼,剩下的包子也都撒了。 “那什么,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啊没想到老傅喜欢这口”萧陌嘀咕着转身,却因为捂着眼睛,不慎被门槛绊倒,摔了个大马趴。 看着他连滚带爬离去的背影,夏九歌森森地觉得,自己女色狼这个名头,是别想甩脱了。 尼玛,那个蒙古大夫得怎么想?这是得觉得她有多饥渴啊! 一想到此人竟然送保肾丹当新婚礼物,夏九歌就觉得,他铁定会想的要多歪就有多歪。 偏偏傅子恪还在直勾勾地看着她,墨色眼瞳如同黑色的漩涡,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让她沉溺其中 她愤愤地丢下乱成一团的衣服:“不洗了,我去买一件送你,你在这里等着啊!” 傅子恪被那件不上不下的衣服卡着,想伸手拉住她,却被她灵巧地躲了过去。 夏九歌几乎是逃出门外的,出了门才松下一口气来。 摸摸身上的盘缠,虽然不多,但买件衣服应该够了吧这还要感谢青阳,从霸王寨拉走的那匹马,到京城后买了个不错的价钱,要不然她可真是不名一文了。 穿越后第一次给男人买衣服,夏九歌在成衣铺里看花了眼。 然而这里的价钱可不是一般的贵,但凡是她看上的,都远远超过了她那点钱的购买能力。 无意中瞥到挂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一件玫红色衣服时,她嘴角微勾,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她刚才思路明明就错了嘛!为什么要给那男人买好看昂贵的衣服?这件不就挺不错的,颜色够风骚! “老板,我要这件。”她轻轻一弹指,指风便把挂在高出的衣服弹落,被她接个正着。 无良的老板看了衣服一眼:“一口价,五十两。” 夏九歌真有一种哔了狗了的心情,卧槽,就这种货色,竟然敢要五十两,敢情是她看上哪件,哪件就坐地起价了是不是? “五两!”她伸出五根手指。 老板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买不起就别摸!” 夏九歌正想教育这位奸商,却有个油腔滑调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这件衣服,小爷替她买了。” 紧接着,一只肥爪子就伸过来,把银子塞在了老板手里。 手的主人凑近前来,笑嘻嘻道:“美人,你还看上了什么,小爷都给你买!” 夏九歌浑身一阵恶寒,艾玛,她这是遇见色狼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美人有毒 色狼同志完全没看出她的厌恶,又凑上来一步,自我介绍道:“小爷姓项名宝,美人你不要怕,爷虽然出身显贵,但完全没有架子,你叫我的名字就行。” 啥?箱包?这名字还真是一言难尽。 夏九歌就像是看猴一样看着他,然后掏出五十两拍在了老板手里,拿着衣服就走。 项宝却又追了上来,腆着脸笑道:“美人,要不咱们去看珠宝可好?小爷我和藏珍阁的老板熟得很,我看你生的这么白,最适合戴个红宝串子了” 说着,他已经色眯眯地伸出肥爪子,摸向夏九歌的手。 夏九歌心里涌起一阵厌恶,用那件玫红衣服裹住此人的肥手,避免和他发生身体接触,然后运起灵力,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项宝肥胖的身躯重重摔在了大街上,他身后的一群家丁侍卫立刻上前来扶起了他。 “少爷,您没事吧?” 项宝喘着粗气指着夏九歌:“来,把这妞儿给爷扛回去!” 夏九歌皱眉,对付普通家丁不会费什么力气,但他身边的那四个侍卫,看着修为都不低的样子,况且他们人多势众,真动起手来,她八成要吃亏。 “我警告你们,敢动我,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夏九歌冷冷恐吓,手指下意识地摸上了扣在腰间的黑色小弩。 项宝笑得见牙不见眼:“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他妈还不识抬举,敢摔小爷,看爷今天不折腾死你!”他朝手下一瞪眼,“还等什么,赶紧扛回去!” 看着几个家丁抢功似的冲上来,夏九歌手腕一翻,弩箭连发,是瞄准了膝盖去的,几个家丁登时摔成一团。 眼看那几个护卫要围上来,夏九歌忽然一扬手,把弩箭丢到了一边。 抬手捋了一下鬓边碎发,她笑得十分明媚:“项少爷,本姑娘不喜欢衣服也不喜欢珠宝,最中意的就是喝酒,不知道你敢不敢来?” 项宝被她那一笑撩的骨头都要酥了,喝酒这个提议更是对了他的胃口。 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到,美人醉后的媚态了光是想想,这口水就掉下来了。 夏九歌看着他的蠢相,眼眸微眯。 项宝满心沉浸在即将得抱温柔的美梦中,自然不去理会手下家丁的死活,色眯眯地看着夏九歌向他缓缓走来。 “美人,你可真是调皮,让小爷我” 一句调戏的话还没说完,项宝的眼前就是一花,手臂也被扭到了背后,脖子上更是多了一个冷冰冰的尖东西。 夏九歌刚才故意当众把弩箭扔掉,就是为了松懈他们的警惕心。 实际上,在拿出小弩的时候,她已经悄悄藏起了一支短箭,等待着一击得手。 “你你干吗” “让你的人都滚远点,要不然,我这手一抖,就给你开肠破肚了。”说着,夏九歌把手里的短箭又往他脖子上的肥肉里戳了戳。 卧槽,油太厚,本来想见点血的,竟然没戳破! 看那几个侍卫警惕着随时准备冲上来的样子,夏九歌抿紧了唇,手上用力 项宝的脖子上立刻多了个不深不浅的洞,鲜血汨汨流出。 感觉到温热的血顺着脖子往下淌,项宝吓得脸色都变了:“血,流血了我我我我要晕了” “你要是敢晕,我就在你脖子上捅个对穿!”夏九歌恶声恶气地威胁道。 开什么玩笑?他肥的像猪似的,要是真晕了,她这小身板怎么能架得住?就现在已经够吃力的了! 她毫不客气地抬脚踹了他一下:“站直了,腿不许软!” 那四个侍卫互看了一眼,留下两人盯梢,另外两个撒腿就跑,回去搬救兵了。 项宝调戏良家妇女多年,从来没调戏到这样的,极度恐惧之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嚷起来:“我爹可是户部尚书,你还不快放了我!” 户部尚书?夏九歌冷冷一笑,怪不得这家伙这么嚣张呢,原来是仗着老爹的势力。 “惹了我,你爹是玉皇大帝都没用,”夏九歌又踹了他一脚,“跟我走,快点!” 夏九歌挟持着项宝走进了旁边的酒楼,找了个安全的角落,屁股都还没坐热,户部尚书项平就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来了,还没进来就在外面嚷嚷:“哪来的贼人这么大胆?竟敢绑架本尚书的儿子!” 就这目中无人的腔调,真是和他儿子一个熊样。 他一进来,看到自家儿子脖子和胸口满是血,立刻就怒了:“你们都是怎么保护少爷的!” 侍卫们有苦难言,少爷要泡妞,他们能怎么办,难道还能拦着么?那还不得被少爷骂死! “那个女子,你听好了,趁早放了我儿子,免得将来被五马分尸!”项平威胁道。 夏九歌挑眉一笑:“一口价,一万零一两。” “什么?”项平有点懵。 绑匪这是在开价?可是,为啥是这个奇怪的数字,还拖个零头? “一万两是本姑娘的精神损失费,那一两换你儿子的命,划算吧?” 项平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是在说他的宝贝儿子只值一两银子吗? “爹,我疼死了,你快让她放了我啊!” 项平看着宝贝儿子,心疼的要死,一只手背过去,悄悄做了个手势。 夏九歌看到了他的异常动作,心下有了防备,当一簇钢针悄无声息地袭来时,她已经把项宝肥硕的身躯揪过来挡在了身前。 “啊啊啊啊啊!”一簇钢针尽数钉在胸口,项宝像被杀的猪一样嚎叫起来。 项平看得脸色发白,暗自庆幸自己没让伏击者用带毒的暗器,否则这会儿受罪的不还是他的宝贝儿子? 夏九歌冷笑着把项宝又往前推了推:“还有什么暗器,尽管往这儿招呼。” 项平恨得牙痒痒,给钱吧,不甘心,动手吧,又怕伤到儿子。 他正在犹豫,项宝又是一声大叫,颈侧又多了个伤口。 “从现在开始,每隔半刻钟,我就在他身上扎个窟窿,再有人敢偷袭我,我就扎个双倍,”夏九歌嘲讽一笑,“尚书大人,现在,立刻,带着你的人滚出去,准备好银子再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天上掉银子了 酒楼周围虽然被官兵封锁了,但消息还是传出去了,听说一向以强抢民女为己任的项公子被人给抢了,凑在封锁线外看热闹的人把附近的几条街都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项平一开始是想轰人的,但师爷建议留着这些人也好,至少堵住了那妖女的逃路,到时候交了赎金换回人质,再动手抓人也方便。 项平一行人连同酒楼的老板杂役都被夏九歌轰了出来,只留下一个店小二负责两边传话。 “夏姑娘说了,赎金全要银票,还都要十两一张的。”店小二是头一回和户部尚书这么大的官儿搭上话,吓得连头也不敢抬。 项平看着手里那一沓一千两一张的银票,气得发抖:“妈的,她怎么不早说?” 十两是整片大陆银票发行的最小面额,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能攒起碎银换张十两银票存在家里已经是稀罕事了,但对于达官贵人来说,他们几乎都想不起来十两银票长什么样。 两极分化,就是这么严重! 现在夏九歌点名要这种最小面额的银票,简直就是在为难他。 店小二忠实地把项平的话传回去了,待会儿再出现的时候,浑身都哆嗦了。 “夏姑娘说,你说脏话,所以多戳了俩窟窿再光说屁话不干事,她就就” “就什么,你倒是说啊!”项平听到多了俩窟窿,立刻就急眼了。 店小二都快瘫到地上去了:“她就就要卸项少爷身上的部件了” 项平立刻愣住了,汗如雨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对身边的人吼道:“还愣着干啥,快去钱庄!一刻钟之后换不来钱,老子要你们一个个都人头落地!” 拿生命当威胁果然有效,半个时辰后,一万两银票都已凑齐,再加上小小的一锭银子补足零头,由店小二拿进去了。 这一进去,就再也没了动静。 项平提高嗓子喊了几声,酒楼里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项平挂心儿子的死活,几经踌躇后,终于做了决定:“冲进去看看!” 官兵在他的指挥下小心地推开了酒楼的门,立刻就被悬在门梁上的面粉袋撒了一头一脸。 好不容易看清楚里面的情形时,只见角落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桌子上残留的酒菜,一只烤乳猪的头正冲着门口,嘴巴被两根筷子撑起,好像是在嘲笑这些人。 “上楼!”项平没看见儿子,当机立断。 然而楼梯上被泼满了泔水,一群人站起扑倒地折腾了半天,等爬上最顶层时,已是狼狈不堪了。 项宝就被粗麻绳吊在房梁上,嘴巴被塞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身下的地板上,除了血迹之外,还有些可疑液体,看样子是吓尿了。 项平看到儿子性命无碍,立刻放下心来,指使侍卫上前把项宝解救出来,同时焦急问道:“那个妖女呢?” 项宝惊恐的眼神转向了角落的窗口,宽大的窗帘正好被风吹起,露出了窗台上女子窈窕的身影。 一道长绳从窗口延伸出去,另一端被铁钩牢牢地扣在了不远处的另一座小楼的铁栏杆上。 夏九歌把临时制作的铁环扣在绳上,手握的部分用抹布缠得厚厚的。 她呵了一下手心,回头对一群目瞪口呆的官兵扬眉一笑,然后就握住铁环,足尖在窗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轻盈地翻出了窗子,沿着长绳一路滑向对面。 少女笑靥如花,裙角飞扬,披着灿烂日光凌空飞行,美到不可方物。 “愣着干什么,快追啊!”项平气得跳脚。 然而他们没有预先准备好道具,根本就没法复制夏九歌的逃跑路线,只能走常规路线下楼,赶去她目的地的那座小楼包围。 看着一票人急火火地冲下酒楼,夏九歌伸手取出怀里的一大把银票,诡秘地笑了笑。 为啥要换这么多小面额的银票?哼哼,现在他们就会知道了。 她一扬手,大把的银票便飘飘洒洒,从空中落下。 底下的人群登时沸腾了,别说是群众,就连项平带来拉封锁线的官兵,都被白花花的银票晃花了眼,恨不得一蹦三尺高,接住更多的银票。 封锁线登时就被抢钱的人潮给淹没了,地面乱作一团。 要来截住夏九歌的那些侍卫们,被老百姓这么一推一挤,连方向都找不准了,更别说是抓人了。 看着底下混乱的场面,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夏九歌觉得,这次的逃跑真是拉风。 正在心情愉快时,手上的触感却突然不对了。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头顶的麻绳就突然崩断了! 意外来得太突然,夏九歌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整个人就以自由落地的姿态往下坠去 坠落来的突然,停的也很是突然。 出乎意料,她并没有摔得屁股开花骨头散架。 夏九歌忍着头晕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好像在哪里见过的脸。 青衣男子礼貌地把她放下,温润微笑:“你还好吗?” “你是”夏九歌眯起眼睛,从记忆里翻出了这人的名字,“薛遇?” 薛遇嘴角笑意更深,一双眼睛亮如晨星:“夏小姐还记得我的名字?在下不胜荣幸。” 夏九歌皱皱眉,虽然这次是被他救了,但她对这人还是没什么好感。 或许是因为,上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他带自己去了皇后宫中,看到了沈素樱和傅子恪的相见。 又或许是他明知她已是傅子恪的王妃,却仍然按照未嫁女子的规矩,称呼她为夏小姐。 总而言之,她不喜欢这个人。 风把远处的呼喝声送入耳中:“去,看看那个女贼在不在那边!” 夏九歌心下一惊,只听到薛遇干脆利落地说一声“得罪了”,紧接着,他便突然倾身抱住她一个转身,便拐进了身旁的小巷。 后背倚上墙壁,男人的呼吸骤然接近,她本能地用双手撑住他的胸口。 越过他的肩膀,她看到了越来越接近的官兵,只好硬生生压下去动手的念头,和薛遇保持着这样尴尬的姿态,僵立在巷子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火辣辣的表白 脚步声越来越近,官兵看着这一对纠缠的男女,迟疑地停下了脚步,喝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夏九歌下意识地去摸藏在衣服里的飞刀,那一套小飞刀从黑龙寨一路用到京城,如今只剩一把了。现在她唯一的机会,就是干掉这官兵,然后逃走。 她刚抽出飞刀,手背突然一凉,是薛遇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冷,让夏九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下一刻,他冰冷的手指已经抬起了她的下巴。 距离太近没法闪避,不远处还有虎视眈眈的官兵,夏九歌躲无可躲,只能侧过头去,眼睛闭得紧紧的。 薛遇的唇落在她鬓边,这个男人,连亲吻都是冷的。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取出衣内的令牌,冲着官兵晃了晃。 看清楚令牌上的徽记,那官兵肃然起敬:“原来是少卿大人,卑职冒犯了。” 除了这两个人外,小巷一眼就能看到尽头,再没有别人了,自然也没有搜查的必要。 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夏九歌悄悄松了一口气,确定那个官兵走了之后,她用力推开了薛遇。 “多谢你帮忙。”她的语气很平淡。 “不必”薛遇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眼前的姑娘一巴掌挥过来。 他没有躲,任由她那一耳光掴在脸侧,清俊面容立刻多了个红红的掌印。 “这一巴掌是警告你,不要假借帮忙去占别人便宜。”夏九歌丢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就往巷子的另一头走去。 刚才那个官兵明明都走了,他却没有放开她,而是继续保持着那样尴尬的姿势,简直太过分了! 而且,他身为大燕最年轻的少卿,地位不凡,肯定有其他方法能替她掩饰过去,为什么偏偏要用那种方式? 她愤愤地抬手去擦鬓边,却听到薛遇在身后扬声道:“得亲小姐芳泽,这一掌,薛某挨的值了。” 夏九歌咬牙启齿,手上多用了几分力气,恨不得把被亲过的那块皮肤给擦破。 就冲着这句话,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没想到薛遇竟然还追了上来,神情自若地说道:“附近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看他那样子,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夏九歌绷紧了脸,闷头往前走。对付这种登徒浪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搭理他,看他能跟多久! 眼看着快到侯府门前了,她正想加快脚步,萧陌正好晃了出来,奇怪地看着她和薛遇。 夏九歌一眼看到他肩膀上的那只毛球,立刻皱起了眉头:“你们俩怎么搞到一起去了?” 萧陌心道,他还想问这个问题呢! “哦,你说这个小家伙啊,我是在厨房碰见它的,它呃,喝多了。”萧陌戳了戳嘲风,后者迷迷糊糊地看了夏九歌一眼,立刻从萧陌肩膀上出溜下来,扯着她的裙子就要往上爬。 夏九歌皱眉想要夺回自己的裙子,嘲风却死死揪住不放,一人一兽正在拔河时,傅子恪也出来了。 他是看夏九歌出门许久未归,才想出来找找的,没想到会看到一只小兽正以非常不雅的姿态揪着她的裙子,想往她肩膀上爬。 而且,他记得这只小兽好像是公的 再一抬头,就看到了跟在夏九歌身后的薛遇,傅子恪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头痛。 三个男人外加一只小兽,把夏九歌围在了中间。 还是傅子恪先开了口:“你答应给本王买的衣服呢?” “额”夏九歌语塞,她依稀想起了那件玫红色的衣服,她用那玩意儿垫着手给了项宝一个过肩摔后,好像就把那衣服给扔了,扔了 这个问题还没解决,身后的薛遇突然开口:“夏小姐,你的弩箭,还给你。” “啊?”夏九歌惊讶地看着那把被自己当街丢掉的黑色小弩,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接,却被傅子恪抢先夺了过来。 “她是本王的王妃,你这样叫她,居心何在?”傅子恪的脸色很阴沉。 薛遇淡淡一笑:“王爷这么着急宣示自己的所有权,薛某听着,似乎有点没底气的意思。” 傅子恪语声一沉:“你想怎样?”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薛某对夏小姐一见如故,再见倾心。”薛遇态度从容,却让夏九歌和萧陌齐齐惊愕。 萧陌惊讶地张圆了嘴巴,半晌才道:“老傅你瞧人家这情话说的” 夏九歌也是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觉得今天碰到的事都荒诞的近乎扯淡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在许成的带领下急匆匆跑来:“王爷,可找着您了,卫国的使臣已经到了,皇上身体不适无法出席接风宴,皇后娘娘让奴才请您快过去。” 看到薛遇后,他更是一脸惊喜:“少卿大人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娘娘也到处找您呢!” 薛遇朝夏九歌微一颔首:“薛某先行告辞,下次再来拜会小姐。” 他微笑着眨眨眼睛,便潇洒转身离去。 傅子恪皱眉问道:“皇上哪里不舒服?” 太监一脸为难:“奴才不知,皇后娘娘只说” “够了。”这奴才开口闭口就是皇后,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更要紧的是,傅子恪已经看到夏九歌抓起了那只小兽,揣进了自己怀里。 “王爷,您”太监眨巴眨巴眼,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刚才那太监说的话,夏九歌自然也听见了。 皇后那两个字,就像是根鱼刺似的,固执地梗在喉咙里,还时不时地就要疼一下,以显示存在感。 与其让那个男人再次丢下她走掉,不如她潇洒点,先走好了。 然而这一次,傅子恪却拦在了她面前:“你要去哪儿?” 夏九歌不屑地扬扬眉毛:“反正不是去会老情人。” 傅子恪哑然失笑:“你还在为这个生气?” 夏九歌默默地赠送了他一个白眼,抱着嘲风就要走,却被他拉住了。 “既然这么介意,不如和我一起去?” “什么?”夏九歌有些愕然,他这是什么意思,带着现任去会老情人?一想到这种酸爽的局面,她就觉得尴尬癌要犯了。 傅子恪挑眉一笑:“不敢?” “去就去,谁怕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招蜂引蝶的某人 夏九歌本以为,去这么重大的场合,总归是要换件衣服打扮一下的。 私心而论,她是想好好打扮一下,出现在沈素樱面前。 可是,怎么就直接坐上马车去皇宫了?穿着家常衣服去参加国宴,真的好吗? 是家常布衣不说,裙子下摆还让嘲风给挠烂了一角 抬头看看傅子恪,夏九歌的目光在他一塌糊涂的前襟处停留了一下,顿觉自信倍增。 穿的寒酸点怎么了?总比胸口糊满了粥要好! 这种莫名的自信维持了一路,一直到进了皇宫,傅子恪从许成手里接过一件披风时,她才发现自己失策了。 妈蛋,她怎么就不知道让许成给自己捎件衣服来呢! 午宴就摆在御花园,重头人物还都没来,傅子恪把她安置在合适的席位上嘱咐她等着,然后就离开去迎接卫国使臣了。 夏九歌百无聊赖地吃着果盘,精致的小碟立刻就见了底。 她正想招呼附近的宫女再上一盘,一直窝在她肩膀上睡觉的嘲风却突然爬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后背上的毛都竖起来了。 夏九歌还没见过他这么如临大敌的样子,顿时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有敌情?” 嘲风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看了她片刻,哧溜一声就从她肩膀上滑下去了:“老子尿急!” “喂,这里是皇宫,你不要乱跑!” 夏九歌也跟着追出去了,生怕这家伙惹是生非,万一被捉进御膳房里炖了怎么办! 嘲风这厮身材小巧,钻进草丛就不见了,夏九歌只好弯下腰在茂密的长草中慢慢找,冷不防却撞上了个人。 确切地说,是撞上了个半大孩子。 也就岁的样子,穿着套月白裤卦,没穿外袍,生得唇红齿白,俊俏得很。 “小朋友,有没有看见一只毛茸茸的灵兽?” 男孩严肃地点了点头,朝身后指了指:“它尿湿了我的袍子。” 夏九歌顿觉满头黑线,这只混球,一出门就给她惹事! “你的衣服多少钱啊,我赔给你?” 男孩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你赔不起。” 夏九歌一下子就怒了,靠,这是什么孩子啊,长的那么可爱,说话的德性怎么那么像傅子恪? “以貌取人,你是不是傻?” 男孩瞪大了眼睛:“你敢教训我?” “教训怎么了,我还敢打你呢!” 当然,她不会真的对这么个小孩子动手,只是在他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捏了一记。 她从腰里掏出一把小飞刀塞给男孩子:“呐,给你,回头你拿着这个去摄政王府找我,我把衣服钱赔给你,顺便再请你吃点心,乖!” “摄政王府”男孩重复了一遍,眼神有点阴郁。 夏九歌拍拍小男孩的头:“记住,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不要太早下结论。” 说着,她就朝着小男孩刚刚指的方向追过去。 嘲风那家伙真是个惹祸精,不知道从哪里打劫了一罐酒,正在大喝特喝,见夏九歌来了,才顺手抓过旁边一件明黄色的衣服抹抹嘴,抹完才想起来:“卧槽,这不是老子之前撒尿的那件吗!” 夏九歌毫不客气地把它拎起来:“你怎么那么败家,害得我还要赔人家小孩的衣服!” 嘲风满不在乎道:“老子肯在他衣服上撒尿,是看得起他,想当年,为了求老子的一滴玉露救命,多少人都”他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臭丫头,要不要让老子看得起你一下?” “滚!”夏九歌咬牙切齿地啐道。 要是嘲风敢在她身上撒尿,她就用移魂术把它给移到耗子身上去! 她拎着喝多了的嘲风回到宴席上时,已经正式开席了。 一个华服少女正端着一杯酒站在傅子恪面前,咄咄逼人地问道:“摄政王何时娶了王妃,她在哪里?” 额这是什么情况? 旁边席位上有个官员偷偷问道:“唐国来的这个楚月公主,是不是看上咱们摄政王了?” “有可能,这不才刚开席,她就过去敬酒了。” 夏九歌微微眯起眼睛,在心里暗骂道傅子恪招蜂引蝶。 她不过才离开了一小会儿,就又出来一朵烂桃花,还是千里迢迢从唐国跑来的。 李楚月四下看了一圈,除了皇后和宫女,就没发现有其他女子,于是冷冷道:“摄政王不想和楚月喝酒,直说就是了,何必要撒谎说要等王妃来了再同饮?本公主倒要看看,你从哪里变出个王妃来!” 夏九歌觉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是再不出场,就忒丢人了。 她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过去,把嘲风往许成怀里一丢,然后站到傅子恪旁边,粲然一笑:“你找我啊?” 李楚月瞪着眼打量了她半天,脸上流露出浓浓的鄙视。 “这就是你的王妃?王爷,你眼光也太差了吧!” 夏九歌皱皱眉,什么意思,她很差么? 然而一低头,从酒樽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时,她也吓了一跳。 卧槽,她的头发怎么乱得像鸡窝了?鬓角处还挂了片破草叶,再低头看看身上,也是灰扑扑的一定是刚才在草丛里找嘲风找的。 看看自己的满身狼狈,再看看李楚月的光华万千,夏九歌就觉得糗大了。 偏偏李楚月还在盛气凌人地说:“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不和我喝酒,难道我不比她美多了吗?” 夏九歌真是被她气到了,妈蛋,是公主了不起啊! 她还没想好怎么教训这个公主,傅子恪已然揽过她的腰身,仿佛宣告主权一般开口:“她是我的妻子,世上任何女人和她都没有可比性,”他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沈素樱,又补充了一句,“唯一的妻子。” 沈素樱还保持着镇定,但李楚月的脸色已然煞白:“你的意思,是要拒绝和我们大唐联姻吗?” 傅子恪微微一笑:“唐国的好意,大燕自然不会拒绝,而且,大燕有很多皇子。” “可是我”李楚月明显急了。 而傅子恪的眸光已渐渐转冷,一如他的语声:“本王还有事,失陪一会。” 把大燕皇后和唐国使臣丢在这里,他就这么带着夏九歌走了,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少女心要炸裂了 夏九歌忍不住偷笑,憋得肩膀微颤。 当傅子恪看过来时,她又迅速站直了身子,尽量摆出一副淡漠的样子来。 她已经尽量绷紧面皮了,但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向上翘起,嘴角梨涡若隐若现。 傅子恪略一抬眉:“有那么高兴吗?” “没有。”夏九歌回答的很迅速,但明显笑弯了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当然没有了,她是会为了这种肤浅的小事就高兴的不要不要了的人么?更何况,他也没说什么夸她的词儿啊。 无非就是说了一些“世上的女人都比不上她”,“唯一的妻子”之类的话。 明明只是想想而已,为什么心里暖的都要炸裂了? “是我失策了” “什么?”她才刚回过神来,就听到了他的低语。 “没什么,”傅子恪掩饰地眨眨眼,“想不想更高兴?” 夏九歌警惕地看着他:“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一刻钟后,在陌生的宫殿里,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红色的衣裙,一脸茫然。 “穿上它,然后和我一起回去。” 夏九歌眨了眨眼,忽然有点不高兴了:“怎么,嫌弃我带不出手啊,还要换装?” 妈蛋,这不是每部偶像剧都有的换装桥段吗?每次都是丑小鸭变天鹅,看得围观群众口水掉下来。 傅子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脸:“从前的我,巴不得你每次都以这样的形象出现。” “靠,为什么!”夏九歌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抬起手,温柔地从她鬓边摘下破草叶,“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你最美的样子。” 被这句话直击心脏,夏九歌整个人都傻掉了。 “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他继续说了下去,“我的女人,自然应该是这世上最美的。” 他取过那件红衣,将它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尔后贴上来,低头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 本是轻柔至极的触碰,但夏九歌就像是触电了一样,连手脚都酥麻了。 在彻底沦陷之前,她下意识地用手推开了他。 抱着那套衣服仓皇逃进内室,夏九歌只觉自己心脏狂跳,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云彩上似的,晕晕乎乎。 刚才他说的那些话,算是表白吗? 当她和傅子恪再次出现在御花园时,无疑成了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简单大气的红色裙袍衬得她肌肤如雪,一双眼却乌黑灵动,黛眉微微斜飞,俏丽中透着英气,耳畔的珊瑚珠轻轻摇曳,再添三分妩媚,与之前那个一身狼狈的夏九歌判若两人。 啪的一声,有人竟把手中的酒杯捏碎了。 夏九歌循声望去,正好看到脸色阴郁的傅景皓。 傅景皓身边赫然坐着梁瑾,也不知道这两人在闹出休书事件后,怎么还能和好的。 同样脸色难看的还有李楚月这个唐国公主,她死死地盯着夏九歌,目光里充满了嫉妒和愤恨。 接风宴的气氛如此沉闷,夏九歌倒是一点没受影响,大吃大喝了一通。 李楚月看到对方这么坦然,反倒把自己气得吃不下饭,早早地就嚷嚷着要回驿馆休息,于是宴席很快就散了。 傅子恪正要离开,却有个小太监急匆匆跑来:“摄政王,皇上病情加重了!” “皇上怎么了?”傅子恪皱眉,“太医怎么说?” 小太监都快哭了:“皇上下午就说身体不舒服,不参加晚宴了,奴才们给皇上送晚膳时,才发现皇上高烧不醒,摄政王,您快去看看吧!” 傅子恪面色一沉,正想跟那小太监一道去看个究竟,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停步向夏九歌看来。 夏九歌眉毛微挑,心里竟有点得意。 不错嘛,从前是一声不响丢下她就跑,现在还知道报备了! “我在这里等你,正好看看风景,反正许成一会儿准备好马车也该回来了。” 心里的甜意一点点地泛上来,夏九歌应的十分爽快。 “好。”傅子恪记挂着小皇帝,便匆匆去了。 宫人很快就来撤桌子收宫灯了,场面很是混乱,夏九歌看到不远处就是个湖,便一时兴起想去湖边走走。 这湖水,这气氛,谈个恋爱多好 夏九歌正在感慨,耳畔却忽然传来一声鸣镝。 她本能地侧身一躲,一支箭便贴着她的鬓发飞过,落进了湖水里。 紧接着,又是接二连三的箭支射来,几乎是全方位攒射,覆盖了她可能逃生的所有方向。 夏九歌眸中金光一闪,灵力瞬间爆发,在周围形成了无形屏障。 然而,没等那些箭射到她身侧,一个人就从旁边的树丛中扑了出来,硬生生把她撞倒在地。 夏九歌被撞的眼冒金星,火冒三丈。 妈蛋,早知道会有个人撞出来,她就把灵力屏障布的厚一点了! 她正在火大,那人却一骨碌爬起来,抱着她的肩膀乱摇:“九歌,九歌,你没事吧?” 听这声音,不就是傅景皓这个渣男么? “你叫个鬼啊!还特么九妹呢!” 爬起来之后,夏九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远处的小树丛里一通搜索,然而,偷袭者连个毛都没剩下。 她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傅景皓:“喂,不会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傅景皓大呼冤枉:“九歌,我怎么舍得伤你?” 夏九歌差点吐了,赶紧挥挥手:“不是就算了。” 和这货再待下去,她分分钟都会被膈应到,还是快走为妙。 傅景皓却执着地追上来:“九歌,傅子恪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 “你是不是想劝我离开他,然后投入你的怀抱?”夏九歌一针见血,然后毫不留情地把对方眼里刚燃起的小火苗扑灭,“你算了吧,就算你现在自杀去投胎,下辈子也没戏。” 傅景皓却固执地拉住她的衣袖不放:“他和皇后有私情,你也能不介意吗?” “我不介意夫君在外面打野,你满意了吧?” 傅景皓目瞪口呆,半晌才道:“那为什么我” 夏九歌翻了个白眼:“因为你不是傅子恪,所以怎样都不行。” 傅景皓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凝定在了冷笑上:“那你敢不敢跟我来,看看我那位皇叔到底在和皇后做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从天堂到地狱 夏九歌知道,她应该拒绝傅景皓这个不怀好意的提议。 但是鬼使神差地,她还是和他一起去了昭阳宫。 清冷月光下,这座原本就由黑白两色组成的宫殿显得更加凄清,还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还是上次所见的假山,巨大铜镜中烛火幽幽,隐约映出纱帘后相对而坐的一双人影,看那身形衣着,赫然便是傅子恪与沈素樱。 只看了一眼,夏九歌就低下了头。 傅景皓在一旁幽幽道:“九歌,他本来就是在利用你,你不要太伤心。” 说着,他已经上前一步,随时准备着把她搂在怀里安慰。 见她低头不语,傅景皓眸底掠过一抹得意之色,悄悄伸开了双臂,向她肩膀上揽去。 就在快要碰到她的时候,夏九歌却突然抬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傅景皓,同样的伎俩,用两次有意思么?”她微微眯起眼睛,“上一次也有你的份,我没说错吧?” 傅子恪求婚的突然,娶亲更是突然,消息都没来得及传到大街上去,更别说是深宫里了。 但沈素樱还是知道了,很明显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 这次傅景皓又带她到这里来,和成亲当天的事如出一辙,做的也太明显了。 被她说中了,傅景皓的脸色僵了一下:“是,我只是不想让你继续被他利用!现在你亲眼看见了,死心了吧?” “死你个大头鬼!”夏九歌转身就往皇后寝殿的方向走去。 尼玛,每次都用个施了影术的铜镜来装神弄鬼,真当她是傻的啊? 这回还欲盖弥彰,弄了个纱帘,连脸都看不清楚。 上次她选择了逃避,这回她就要去亲眼看清楚,看看那个和沈素樱暧昧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傅子恪! 傅景皓皱了皱眉,赶紧追了上去。 夏九歌虽然很想发飙,但在靠近寝殿时,还是拐了个弯,选择了窗户的方向。 她偷偷摸摸趴到窗户底下时,正好听到沈素樱在问:“子恪,你真的喜欢我吗?” 夏九歌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感觉自己比沈素樱还紧张,忍不住站直了身子,看着窗纸上映出的那一对人影。 男人轻轻叹息一声,语声无限宠溺:“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信我,嗯?” 这个声音,连同语气,都熟悉到了极点 夏九歌心一沉,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似的,僵在了原地。 是他的声音这么说,之前那个小太监是在撒谎了,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他们用熟了的借口,说皇上病重,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打着照顾侄儿的幌子留宿宫中。 从天堂跌落到地狱是什么感觉?她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傅子恪你这个杀千刀的”她咬牙切齿地叫出这个名字。 妈蛋,前一刻他还在对她柔情蜜意,她差一点就相信他了,差一点就爱上他了! 结果呢?他说的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她急剧起伏的情绪似乎也影响到了识海中的山河社稷图,灵力四下游走,眸底的金色光芒闪烁不定。 后颈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太过轻微,让处在激动中的夏九歌完全没有在意。 “素樱,你是我在这世上的唯一,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 当这句话传入耳中时,夏九歌的脑子嗡的一声,一下子就当机了。 傅景皓适时伸出手,接住了直挺挺栽倒的她,眸底浮起了毫不掩饰的喜色。 那个人说的果然不错,这样做就能拆开她和傅子恪,真是天助他也! 一想到山河社稷图近在咫尺,等他征服了她的身心之后,还愁她不会把山河社稷图的秘密说出来吗? 到时候这金銮龙椅,万里山河 做梦做到最美处,突然挨了一闷棍是什么感觉?大概只有傅景皓本人能体会到了。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扑倒在地,没了动静。 沈素樱推开窗子,嘴角微微上扬:“师兄,还是你比较了解人心,同样的手段,只不过虚实结合,果然让她信以为真,素樱自愧不如。” 一个男子从她身后的阴影处走出,解开了身上那件和傅子恪一模一样的披风,露出原本的青色衣衫。 再一抬手抹去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清俊的脸来,赫然便是上次亲自带夏九歌去花园的薛遇。 “只是,”沈素樱语气一转,“我想知道,师兄为何不让我杀了她,一了百了?” 薛遇看着手下把傅景皓抬走,自己伸手在窗台上一按,便跳了出去,亲自扶起了夏九歌。 “这都是师傅的意思,你不要多问了。” 沈素樱咬紧了唇,脸上流露出不甘心的情绪:“可是,今天的事只能瞒得一时,一旦子恪和她见了面,这个误会很容易就解开了。”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语气十分笃定:“放心,你只要按计划行事,他们自顾不暇,怎么可能有机会冰释前嫌?” 在离开之前,薛遇又回头警告了她一次:“你如果再敢假借师傅的名义派人对她下手,你就自己去对师傅解释吧。”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沈素樱的脸色却陡然变得煞白。 惹怒师傅的下场是谁都承担不起的。 虽然不甘心,她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薛遇把夏九歌带走了。 呆立许久之后,沈素樱叹息一声,关上了窗子。 一回头,就看到一双大眼睛映着幽幽烛火,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皇上,你什么时候来的?吓了我一跳。”沈素樱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少年的声音略显稚嫩:“唐国公主和我大燕的联姻人选,皇后想好了吗?” 沈素樱犹豫了一下,想到师兄之前说的话,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了一个名字:“傅子恪。” 少年皇帝黑沉沉的眼眸中现出一丝异色:“摄政王已娶妻室。” “与唐国的联姻对大燕有百利而无一害,既然唐国公主看中了他,傅子恪身为摄政王,理应为大燕江山做出少许牺牲。” 沈素樱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完后,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凄凉笑意。 皇帝看着她突然变得哀伤起来的脸容,隔了许久才叹息一声:“那么,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线索都断了 星星点点的金色光芒逐渐向一处汇聚起,组成了金色的漩涡,越来越耀眼,最后轰然一声爆炸开来。 而她整个人都被炸成了碎片,然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再度重组 夏九歌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了武安侯府,桌上的半碗残粥仍在,只是像她的心一样,已经冷得透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但醒过来后,整个人如获新生,不仅灵力大幅提升,感官都比过去要敏锐得多。 敢情这情场失意还有提升实力的好处? 她费了老鼻子劲都没能突破的后天境五阶,竟然就这么轻松地跨越了! 夏九歌刚想坐起身来,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门外的呼吸声。 尼玛,有人在监视她? 夏九歌轻轻抽出一把飞刀,翻身坐起时已手起刀飞,直奔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而去。 只听见一声闷哼,紧接着那人就向外逃去,看他身上穿的是夜行衣,很明显不是府里的人,而逃跑的方向也不是府外,而是夏云奇的书房。 难道,那里有什么古怪? 眼看着他就快到书房了,夏九歌生怕打草惊蛇,又是一刀飞出。 这一刀比她想象的要快准狠,正好命中那人后心,那人哼了一声,顿时扑街。 外面的动静似乎惊动了里面的人,刚才还亮着的灯一下子就灭了,在灯火熄灭之前,夏九歌分明看到里面有两个人。 一个是夏云奇,另外一个人影看上去像个女人?而且很明显不会是郭氏或者夏姌。 会不会是夏云奇的同伙?或者是和她爹遇害有关的人? 管他呢,进去看了再说! 夏九歌深吸一口气,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借着门外照入的月光,她能看到书房里很是凌乱,大概是因为要搬家的缘故,很多书都已经收进了箱子,书架上已经空了一大半。 原本被书挡着的墙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夏九歌目光一紧,还真被傅子恪那个乌鸦嘴说中了,武安侯府果然有密道! 密道的入口还敞开着,显然刚才那个神秘人就是从这里走的。 她本能地想要追过去一探究竟,背后却突然传来了夏云奇的声音:“九歌。” 她应声回头,只见夏云奇正坐在书桌后,因为背光的缘故,所以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是我杀了你爹,还抓了你娘和你弟弟。”夏云奇的语气很奇怪,就像是被设定好了程序一样,只会机械地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你怎么了?”夏九歌心生警觉。 夏云奇用双手撑住桌子,缓缓站了起来,动作僵硬,瞬间让夏九歌联想到了僵尸。 然而下一刻,他却猛然扑了过来。 妈蛋,速度那么快,飞刀和弩都没了用武之地,夏九歌本能地一脚踹了出去,打算借着反震之力逃跑。 然而,一脚踹出后,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 夏云奇直接就被她踹出去了,撞塌了半面墙,鲜血狂喷。 夏九歌目瞪口呆,她只不过才突破五阶而已,而且这次没人帮忙,怎么可能把先天境的高手踹成这样? 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府里的人,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不好了,侯爷被人杀了!” “快去告诉夫人小姐啊,凶手在那里!” 家丁们虽然看到了夏九歌,但一看到自家侯爷死的那么惨,竟没一个人敢上前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夏九歌把奄奄一息的夏云奇从废墟中拎出来,大吼道:“我娘呢?” 夏云奇诡异一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卧槽,都快死了力气还那么大! 夏九歌心里一惊,怎么甩都甩不掉,下一刻,手腕处的经脉忽然有热流涌入好熟悉的感觉,可是,夏云奇怎么会这么好心,临死了还要把灵力送给她? 关键是,她不想要啊! 夏云奇现在受了重伤,再把灵力送没了,铁定死翘翘。 夏九歌是想反抗,但面对着先天境的高手,压根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娘在哪,你快说啊!”她嘶喊出声,但夏云奇已经彻底把自己榨干了,断气断的迅速无比,连抢救一下的必要都没了。 确定夏云奇已经死透了之后,夏九歌一咬牙,把他丢在废墟中,折身钻进了密道。 虽然知道耽误了这么多时间,那个神秘女人肯定已经跑了,但她还是要去碰碰运气。 夏云奇行为反常,很明显被人做了手脚,必死无疑,但是,为什么要把灵力给她,他又是为什么被灭口的?这一切,或许只有那个神秘人知道。 密道长的仿佛没有尽头,夏九歌提气狂奔,刚刚被强迫接受的灵力还没有被身体所接受,让她的气血一阵阵上涌。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九歌,九歌”有虚弱的女人声音,穿透墙壁传入耳中,一声又一声。 她猝然停步,仔细搜寻了半天之后,终于找到了一间暗室。 推开门,就看到了曾在青玉簪中看到的情形,只不过躺在地上的女人经过了十多年岁月的煎熬,已经苍老如老妇,而她曾经抱在怀中的婴孩,也已经不见了。 “九歌快躲起来,快” 女人还在喃喃低语,像是在做梦,又像是还被束缚在那段痛苦的记忆中。 夏九歌缓缓蹲下去,没开口,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在这个世界的娘亲,眼前这个受尽折磨的女人,直到现在还在叫着她的名字,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牵挂她的。 耳边传来巨大轰响,似乎是地面上的宅子出了什么问题。 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原本奄奄一息的女人猛地坐了起来:“孩子,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是了,夏云奇临死前曾说过,她还有一个弟弟。 “娘,娘”夏九歌抱住了母亲。 女人枯瘦的手抚上了她的头发:“九歌,快躲起来,不要出来” 然后,她的手便无力垂落 夏九歌默然注视着那张饱受折磨的脸,许久才俯下身去,在死去母亲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本姑娘要休了你 第二天,当醒了酒之后的嘲风找到夏九歌时,她正在京城最大的酒肆里喝酒,身边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堆瓶子。 “臭丫头,怎么半个晚上不见,你就搞成这副样子了?” 嘲风撇撇嘴,摆出一副“老子不认识你”的表情。 夏九歌就像是从煤窑里爬出来的一样,满脸灰土,一身狼狈。 再仔细看看,她衣服上还有星星点点干涸的血迹,看到这些,嘲风一下子就怒了:“你还受伤了?哪个王八蛋干的,老子这就去干翻他!” “得了吧你,”夏九歌醉眼朦胧地看过来,“就你这小身板,能保护自己就不错了。” 她猛地抓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一个时辰前,她找到了娘亲,仅仅一分钟后,她就永远失去了她。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母亲还在惦记着那个幼小的自己,焦急地叫她躲起来。 或许在被囚禁的那些年里,她一直被困在那段记忆里走不出来。 而夏九歌只能在她死后郑重起誓,说自己一定会找回弟弟,好好照顾。 娘亲的死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她再也压制不住四下游蹿的灵力,猛烈的爆发几乎毁了整条密道,等她从下面爬上来时,天已经亮了。 密道的出口竟是在城外,她一路走回来,越走越郁闷。 娘死了,夏云奇也死了,所有关于当年的线索都齐齐断掉,她要到哪里去追查真相?天大地大,她又要到哪里去找那个丢失的弟弟? 被她鄙视了,嘲风气得原地乱跳:“妈的,你看不起老子,老子当年” 隔壁桌子上的议论蹿进耳朵,夏九歌一把捂住了嘲风的嘴。 “哎,你们听说没,这次西陇国主办的灵武大会有个额外奖励,要把轮回镜奖给胜出者。” “真的?西陇国君这么大方?” 灵武大会她知道,不就是比武打架的嘛,但这轮回镜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些人一说到它,神情就这么兴奋? “轮回镜是什么东西?” 嘲风撇撇嘴:“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不过是有个说法,说是只要法力足够,就能在里面看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看见想要的有什么用?又拿不到,真不明白哪来那么多傻瓜,抢的头破血流。” 他吐槽吐的正欢,却看到夏九歌的神情变了。 “最想要的东西”她眼睛一亮:“我要参加灵武大会!” 她现在最想找到的就是弟弟,如果赢得轮回镜的话,岂不是能看到弟弟在哪儿? 虽然这个希望有点渺茫,但除了这个,她还能做什么呢? 嘲风被吓了一跳:“就凭你这点水平,要去参加灵武大会?疯了吧!还有,灵武大会必须是未婚人士才能参加,你都是摄政王王妃了,还搅合个毛?” 夏九歌斜睨它一眼:“那算个屁,我不光要参加,还要赢!” 和前女友藕断丝连勾勾搭搭的男人,她才不稀罕要!什么王妃,她等会儿就回去,把那个摇摆不定的臭男人给休了! 说着,她就向掌柜要来了纸笔,借着酒劲奋笔疾书。 嘲风瞄到的头两个字,就是“休书”。 它无奈地举起爪子捂住脸,预感到一场腥风血雨又要来临了。 嘲风尝试着换个角度劝说:“你都有山河社稷图这种极品神器了,还要这面破镜子干吗?” “山河社稷图”夏九歌脸上笑着,眼睛里却突然被哀伤和悲愤填满了。 就是因为它,他们一家人才会遭遇家破人亡,骨肉分离的惨剧。 青玉簪里储存的场景,还有她刚才的亲眼所见一幕幕闪过,她只觉得心口堵的要爆炸了。 “山河社稷图,老娘不想要了,谁要就拿去!”她猛地站了起来,将灵力集中在识海处,要将山河社稷图从体内逼出! 随着灵力的汇聚,她黑色的眸子隐约闪烁出金色来。 嘲风傻眼了:“臭丫头,你不想要命了?” 山河社稷图是那么容易逼出来的么?但要是被人知道她身怀神器,她就死定了! 听到她那句话的人虽然不多,但看她状况有异,已有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看了过来,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男人突然出现,用披风兜住了她,硬生生把即将爆发的灵力都迫入了她体内。 短暂的静默后,周围立刻传来了窃窃私语。 “摄政王,是摄政王来了” “想要命赶紧低头,装没看见!” “对对对,多谢老兄提醒了” 傅子恪用披风兜紧了怀里的人,确定她呼吸正常没有受伤之后,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她莫名其妙地从皇宫失踪,有宫人看到是傅景皓把她带走了,他连夜冲到瑞王府要人,把那栋宅子掘地三尺,却没有找到她。 而武安侯府又出了事,夏云奇被杀,半座宅院都被炸塌了,所有人都在,唯独没有她。还有家丁言之凿凿的指认,说是她杀了武安侯。 好不容易接到消息,说她出现在酒楼,他迫不及待地赶过来,总算是看到她安然无恙。 等酒肆里的人都走光了,他才打开披风,看着她抹花了的小脸,皱眉道:“你又跑到哪里去胡闹了?武安侯府又是怎么回事?” 夏九歌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我啊,我去看人偷情了。” 傅子恪一头雾水,见她醉态宛然,便耐住性子揽过她:“先回去再说。” 说着,他便抬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残酒,微凉手指擦过她滚烫的脸颊,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让夏九歌略微清醒了一些。 她这才像是刚认出他来似的,眯起了眼睛:“你是傅子恪,我有话要和你说。” 武安侯的遗孀和女儿正在刑部闹着要把她抓起来法办,傅子恪着急把她带回去,只敷衍道:“回去再慢慢说。” “不,我现在就要说!” 夏九歌甩开了他的手,猛地站上了桌子:“傅子恪,你听好了,本姑娘要休了你!” 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到了他眼前,上面赫然是“休书”两个大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本王可以努力 傅子恪把那张沾了酒渍和油渍的纸拿过来,发现上面翻过来覆过去,重复的都是休书两个字,除此之外别无一物。 他薄唇微勾,然后用极其优雅的动作,把这张纸撕了个粉碎。 “这张休书写的不合规矩,无效。” 夏九歌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地碎片,半晌才道:“你说,怎么样才合规矩?本姑娘重写!” 悲催,前世里被老师罚写作业,穿越了竟然还逃脱不了重写的命运 “至少要写上,你为什么要休我。”傅子恪眸光一闪。 “理由就是看你不顺眼!”夏九歌对这方面的了解实在有限,只能总结为个人爱好了。 “理由不成立,”傅子恪轻描淡写道,“七出之条,本王犯了哪一条?” 周围的吃瓜群众表示压力很大,竟然有姑娘主动甩摄政王这样的男人,更崩溃的是,摄政王竟然像个小媳妇似的,讨论起七出问题来了。 这这这这还是他们那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吗? 崩溃,这到底是什么世道?他们真的不想听到这样的八卦啊,万一回头摄政王不爽了,把他们集体灭口了怎么办? “七出”夏九歌表示,她真的不记得是什么。 “不顺父母c淫c妒c恶疾c多言c窃盗这些我统统都没犯,唯一有瑕疵的,就是无子这一条了,”他陡然贴近,“既然王妃这么想生孩子,本王可以多多努力。” 生孩子努力这俩词放在一起说,顿时让夏九歌面红耳赤,联想到了某些不可言说的方面。 “我才不想生孩子!”她大声吼了出来,把酒楼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看着那些各色各样的目光,夏九歌顿觉无地自容。 她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人讨论生孩子的问题吗?尼玛,怎么每次碰到傅子恪,话题就那么奇葩呢? 她脸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傅子恪的嘴角却不易察觉地向上扬起。 “既然如此,王妃还是打消休夫的念头吧,”说着,他已揽过她的纤腰,“乖,我们回家。” 嗤啦一声,衣料撕裂的声音传来。 傅子恪胸口的衣衫已被划破,血色缓缓洇出,而夏九歌的手中,正握着一枚锋利的发簪。 许成失声道:“王爷小心!”说着,他已经冲了上来,想要阻止夏九歌。 傅子恪抬手制止了他,只目光灼灼地看着夏九歌,同时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握得很紧,手指骨节处都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夏九歌低头看向自己的另一只手,手里的发簪上还染着他的血痕,触目惊心。 她颤抖着举起刀:“你再不放手,我就” “就杀了我?”傅子恪不退反进,用胸口抵上她的刀尖,“来啊。” “傅子恪,你”眼看着发簪尖端再度划破他的衣衫,夏九歌脸色微变,本能地往回缩了缩手。 两人僵持不下时,宫里的宣旨太监却突然出现,恭声道:“摄政王,皇后娘娘请您进宫,商议和唐国联姻的日子。” 傅子恪连眼皮都没抬:“和唐国联姻,关我何事?” 随着一声长笑,傅景皓突然出现,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猖狂:“皇叔很快就要迎娶唐国公主,大婚的日子不和您商量,还能和谁商量呢?” 傅子恪眸底涌起深深寒意,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胡说。” 看到他动怒,傅景皓笑得更加得意:“皇榜都已经贴满京城,两国联姻已昭告天下,皇叔还想抵赖不成?” 傅子恪看夏九歌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心下一紧,正想开口解释,她却已经抢了先。 “傅子恪,从今天开始,你我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话音刚落,她已经抬手朝着自己的手臂用力斩下。 妈蛋,你不肯松手,老娘便砍自己的手,总行了吧? 她手起刀落,动作干脆利索,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半截红色衣袖从半空中倏然落下,而她毫发无损。tqr1 看着落在地上的半幅衣袖,夏九歌嘴角微勾,她,赌赢了。 刚才那一刀,她是动了真格的,虽然飞刀短小,不足以断臂,但这一刀下去,重伤难免。 她是在赌,他若是不想让她受伤,就必须放手。 她赢了,所以划破的只是衣袖而已。 潇洒地转身走出酒楼,凉风扑面吹来,夏九歌彻底清醒了。 傅景皓像哈巴狗一样跟了上来:“九歌,过两天我就进宫,请皇上下诏让你和傅子恪和离,让他不再来烦你,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出城游玩好不好?你不要担心,我相信你和夏侯爷的事无关,那边我会替你摆平的,你要是累了,先” 夏九歌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傅景皓,有一件事我是真的很需要你帮忙。” 傅景皓眼睛亮得都能当灯泡使了,忙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你说,你说。” 夏九歌扬起下巴,轻轻吐出三个字:“滚c远c点。” 傅景皓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把怒气给压了下去,自己找理由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 看着夏九歌充满怨气的眼神,他愣是把后面半句“随时来找我”给吞下去了。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夏九歌转身就走。 尼玛,从前她一心一意待他的时候,他三心二意始乱终弃,现在又跑过来献哪门子的殷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男人,哼,都是混球! 真不明白傅景皓哪里来的勇气,从前差点杀了她,现在还敢黏上来,让她不爽。 至于另外一个,仿佛扎根在了酒楼里,连追出来意思意思的想法都没有,更让她不爽了! 刚才的话应该加个定语,傅家的男人,都是混球! 不过,傅景皓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 在这个世界,离婚可不是简单地写张休书就完了的事儿,更何况,那休书还被某人给撕了。 这件事,得好好解决下才行。 夏九歌正在琢磨这事儿,嘲风已经屁颠屁颠地沿着屋檐一路追来,瞅准时机纵身一跳,伴随着“呀嘿”一声,准确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臭丫头,咱们这时候要去哪儿啊?”嘲风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她的衣领,心情有点愉快。 刚才这丫头手起刀落的气势不错,很不错,够爷们! “皇宫。”夏九歌轻轻吐出两个字。 既然要做,就要把事情做的彻底。 自从成为夏九歌之后,她一直都处在被动的地位,只能等待事情发生后再疲于应对,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这一次,她要主动出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让他尝尝被甩的滋味 皇宫,御书房。 一面巨大的屏风挡在御书房中间,站在外面,压根就看不清皇帝的样子。 夏九歌瞥了一眼墙角的灰痕,确定这面屏风本来不是摆在这里的,而是临时移过来的。 这就有意思了,难道这皇帝还不敢见她的面不成? 一个大胆的猜测突然跃上脑海,她勾勾嘴角,笑得有点贼。 屏风后传来了衣料窸窣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皇帝坐的不耐烦了,在椅子上动了动。 紧接着,一个小太监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尖声细气道:“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咱们皇上的时间可是很宝贝的。” 夏九歌眨眨眼睛,觉得自己的猜测已经不离十了。 小皇帝不仅不敢露面,连话也让太监来传,心虚的很明显嘛。 “皇上,我今天是来还债的,就是那件被尿湿了的衣服的债。” 她话音刚落,屏风后就传来了杯子摔碎的声音。 “咳咳你们几个,先出去吧。”皇帝被呛住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然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身边伺候的人都退下。 一头雾水的小太监们都依言退下了,夏九歌索性大大咧咧地走到了屏风后面,笑嘻嘻道:“咱们又见面了。” 坐在书案后的少年皇帝,赫然便是昨晚入宫赴宴时,她遇到的小男孩。tqr1 虽然那时候天很黑,但嘲风拽着擦嘴的那件衣服是明黄色的,上面还有金线绣成的图案,实在太过扎眼,想忘记都难。 在这皇宫里,除了皇帝,谁还能穿明黄色的衣服? 傅琰的脸色很红,显然还在因为昨天的事觉得尴尬。 身为皇帝,竟然被一只实力不怎么样的小灵兽尿了一身,还被那只小家伙把衣服给扒走了,真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而且,被夏九歌这么一说,不知情的人听到了,说不定还会以为他这么大了还在尿裤子真是想想就丢脸。 他看夏九歌还穿着昨晚的红衣,半边衣袖还不翼而飞,怎么看都不像是身上带了钱的样子。 夏九歌撇撇嘴,看这小子摆出的讨债嘴脸,还真是继承了傅家的优良传统。 “谁说还债一定要用钱了?”她笑靥如花。 傅琰的脸立刻变得更臭了:“那你要干吗?” 夏九歌笑得眉眼弯弯:“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傅琰皱皱眉:“说来听听?” “我希望皇上帮我昭告天下,说我已经和傅子恪拉倒了,从此男婚女嫁,”她略微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斩钉截铁地说出了后四个字,“互不相干!” “什么?”刚才还故意装成熟扮镇定的傅琰失声惊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来求朕取消摄政王和唐国公主的婚事的吗?” 夏九歌无语了,难道在傅琰看来,她像是个怨妇吗? 傅琰又小心地问道:“你是不是和皇叔有什么误会?” 说话的时候,他脸上有愧疚的神情一闪而过,被夏九歌敏锐地留意到了。 这个小皇帝,好像知道点内情的样子。 既然她那天遇到了他,说明他压根就没有高烧不醒,那个传话让傅子恪去内宫的小太监,明摆着是在撒谎! 一个小太监当然不会有诅咒皇帝的胆子,那么,指使他撒谎的人是谁,就很值得推敲了。 是沈素樱,还是傅景皓?又或者是还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人? 现在想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巧”了。 傅景皓出现的太巧,傅子恪和沈素樱见面的时机太巧,而她晕过去的又莫名其妙,最后还在武安侯府醒来,至于那个杀手和神秘人,出现的就更巧了。 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被动地被这些事件推着往前走。 仔细想想,以傅子恪那种拽到没朋友的性格,如果真的喜欢沈素樱的话,哪里还用装模作样的成亲做戏?早就冲进皇宫里抢人去了! 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既然明知道情况有诈,为什么还要让皇帝下诏和离? 废话,这种男人不甩了,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就算他是被人陷害的又怎样?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他连句解释都没有,每天一出现就是撩妹撩妹,撩你妹啊! 她继续做那个摄政王妃的话,沈素樱还会不停的搞事。 她现在可没工夫和那个深宫怨妇过招,灵武大会很快就要开始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炼出属于自己的武器,提高实力。 那面轮回镜,她志在必得! 这些情情爱爱的事,还是让沈素樱自己去纠结吧。 说不定她这一顺水推舟,还能引出在背后搞那个连环计的人,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至于傅子恪嘛,就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谁让他这么擅长招蜂引蝶的?春天都过完了,桃花还是一朵接一朵,这种男人都是被女人宠坏了的主儿,不给他下点猛料,他还真以为她非他不可了呢! 傅琰看她出了半天神,一张脸都木呆呆的,心里就更愧疚了。 那天,皇后让他装病,他一时逆反,就从寝殿里跑了,意外地遇到了夏九歌和她那只小灵兽,再后来,看到夏九歌被傅景皓带走,他一时好奇,便走密道抢先一步去了昭阳殿。 本来是想劝皇叔不要和皇后见面的,没想到却目睹了一场排好的戏。 那场戏是做给谁看的,不言而喻。 果然,今天夏九歌就气冲冲地进宫来了。 只不过傅琰没想到,她入宫竟是为了申请与傅子恪和离。 明明知道真相,却因为顾及皇后的颜面而无法言明,傅琰心里很是内疚,感觉自己好像也成了帮凶。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尤其是想起,昨夜沈素樱关于“责任”的那番话,他就更是无法硬下心肠来揭破这一切了。 更何况,中间还夹了和唐国的关系,就更复杂了。 “咳咳”傅琰酝酿了半天,才想出个曲线救国的劝说:“昨晚朕有错,不该因为你穿的难看就瞧不起你,你说的对,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实情,这句话,现在朕原封不动还给你,如果你考虑之后还坚持要和皇叔和离,那” 夏九歌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考虑了,快下诏书。” 傅琰看着她笑靥如花,对人生都产生了怀疑。 事情都闹到了和离的份上,一般女人不都是哭天抢地,痛不欲生吗?怎么眼前这一位看上去还兴高采烈的? “快点啦,你再不写,我就就把那天的事好好宣传一下,不过你放心,是那只不懂事的小东西尿了你的衣裳,不会有人误会是你尿裤子的。”夏九歌笑得眉眼弯弯,灿烂无比。 傅琰的脸色越来越臭,简直就是生无可恋。 他本能地想去拿茶杯喝口水压惊,摸了个空时才想起来,杯子已经被打碎了。 傅琰愤愤地拿起茶壶直接灌了一口,满心的悲愤。 听她说话的口气,简直就是要不遗余力的把舆论往那边误导。 算了,他想那么多干吗?当事人都主动要求和离了,也不算是他毁人姻缘。 “你不后悔?”落笔之前,傅琰再次认真地问了一遍。 回答他的是两个不耐烦的字:“婆妈!” 看着傅琰埋头写诏书,夏九歌心里的石头终于有一半落了地。 有了这份诏书,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报名参加灵武大会了。 她一定要胜出,然后用轮回镜找到弟弟的下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傅琰一边写一边叹气,恨不得在心里祝祷,阿弥陀佛,这可不关朕的事,是这个女人逼朕这么写的,皇叔对不住你了。 看着他唉声叹气的样子,好像是自己被离婚了一样,夏九歌忍不住笑了,像平常对待嘲风那样,顺手在他额角弹了一记。 “喂,经常叹气会未老先衰,变成小老头的。” 明明还是个小孩子,还会为了怕人误会尿裤子而接受威胁,干吗总要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忧愁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娇小可爱的嘲风非要装威猛大汉一样可笑。 在现代,十二岁的男孩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可是这个小皇帝,却要时时刻刻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来,用严肃来掩盖自己的本来面目。 想想,还真是可怜呐,当皇帝真是个苦差事。 傅琰愣了一下:“你又打朕!” 看着他瞪大眼睛的样子,夏九歌笑了,这才有点小孩子的样子嘛。 “好了,我不惹你了,快写快写” 看着他落下最后一笔,郑重加盖上皇帝宝玺,夏九歌简直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傅子恪看到这份诏书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哼哼,他敢把她丢下两次,现在也该让他尝尝被甩的滋味了! 她正在畅想着傅子恪吃瘪的美好场景,门外突然传来了小太监的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夏九歌还没觉得什么,傅琰却立刻紧张起来:“你要不要躲一下,免得” 他是一片好心,从前皇祖父宫里那些女人搅起的腥风血雨就不说了,就连他父皇,府里也是不太平,但凡有两个女人碰到面,不斗个天翻地覆,就没有罢手的意思。 没想到,夏九歌反而眉开眼笑:“来得正好!” 她真的很想知道,沈素樱看到这份诏书时脸上的表情呐! 御书房的门被重重推开,沈素樱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敲诈你没商量 “皇上,和唐国联姻势在必行,绝对不能因为任何人出岔子!” 她冷冷地瞪着夏九歌,凤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气。 被她这么瞪着,夏九歌竟然没啥感觉,还打了个大哈欠。 沈素樱被她的态度气得不轻,厉声道:“尤其是这个妖女,大巫说过,她是七杀星转世,皇上若是听信她的妖言,大燕会” 傅琰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皇后,夏小姐是来请朕下诏,让她与摄政王和离的。” 沈素樱的眼睛瞪得比刚才还要圆:“什么?”她抢过书案上的诏书,匆匆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狐疑起来。 她走到夏九歌面前:“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我想搞的鬼,都白纸黑字写着呢,自己看。”夏九歌对这个女人真是无语了,像是有被害妄想症一样,觉得别人做什么都是想害她。 沈素樱丢下诏书,斩钉截铁道:“我不信,你一直纠缠着子恪不放,怎么可能同意和离你想要什么?” “钱啊!”夏九歌突发奇想,精神为之一振,“给我五千两黄金,我保证不去纠缠他。” 哼哼,她什么时候纠缠过那个男人了?都是那货死皮赖脸地纠缠她好不好! 沈素樱脸上的表情立刻从狐疑变成了鄙视,好像在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女人”。 夏九歌已经狮子大开口了,当然不介意被她鄙视一下下。 鄙视没问题,给钱就好。 她穿越来才多久啊,沈素樱就搞出那么多事来,不拐点补偿费用,她岂不是亏大发了? 她现在已经突破五阶,体内还有不少夏云奇输送过来的灵力到处游走,配两副固灵丹吃吃,把这些灵力化为己用的话,说不定能跨阶突破然而关键是,药材贵的很啊! 夏九歌盘算着怎么和沈素樱讨价还价,至少也要拐一千两走,才够这段时间的开销,今年灵武大会在西陇国办,还得准备好路费。 哦对了,她还没炼制武器呢,一想到这个就头大,想炼制出极品武器,那花销就不可估量了,光是买材料就 夏九歌正在心里算小账本,耳边却隐约听到了一万两?。 等等,她没听错吧! 沈素樱又重复了一遍:“本宫给你一万两黄金,你要发誓,从今以后绝不再纠缠子恪!” 夏九歌简直都要心花怒放了,艾玛,傅子恪这么值钱啊! 早知道沈素樱这么大方,她刚才就再多加一个零了 “好!”夏九歌答应的特别爽快,“拿钱来!” 应沈素樱的要求,发了个毒到不能再毒的誓之后,她怀揣一沓各国通用的银票走出了御书房,走的潇洒无比,豪迈十足。 发个誓算什么啊,再说了,她从来就没纠缠过傅子恪好不好。 那种纠缠男人的事,也就沈素樱和那个唐国公主能干得出来。 发财了发财了!没想到沈素樱的钱这么好赚,一万两黄金,够普通人家吃用十辈子了,连武安侯府那样的大宅都能买下来十座! 夏九歌出了皇宫就揣着银票直扎药铺,然而理想越丰满,现实就越骨感,拿着钱也有买不到的东西,譬如说最顶级的固灵丹。 想想也是,能炼出顶级固灵丹的人,起码都是先天境顶级的高手了,这种高手需要靠卖丹药来赚钱吗?开什么玩笑! 所以药铺中能买到的固灵丹,等级都一般,恐怕要大把大把的吃,才能稍微有点效果。 买药材自己炼?顶级的药材倒是有,但一来她现在实力不够,二来也没有一个合适的药鼎,估计到最后炼出来的,恐怕还没有铺子里这些固灵丹好。 她在药铺里发愁,嘲风却在她肩膀上冷嘲热讽:“让你不好好修炼,整天搞那些风花雪月的破事儿,现在还怎么去参加灵武大会?” 被嘲风说中了痛处,夏九歌的脸黑了一黑。 敢情她这是给自己带了个教导主任在身边,有事没事就得听两句教训 然而嘲风接下来话音一转:“买那些破丹药,不如把钱给老子好好挥霍一通,回头教你点儿皮毛,就够你横扫千军的了。” 夏九歌鄙视地看了它一眼,顺带着瞟一眼对面的毛皮店,威胁道:“再不闭嘴,老娘就把你卖到对面剥皮去!” 她毫不犹豫地拍出一张银票,换来了一堆丹药。 虽然效用差了些,但总归是聊胜于无。tqr1 夏九歌拎着这些东西才刚出门,后腰上就突然多了个尖利的东西。 她回头一看,就看到了一张被黑布蒙着的脸,还有顶在自己后腰上的一把尖刀。 咳咳,这位劫匪同志心理素质好像不够强大,手还有点儿抖哇! “想要命,就把钱都拿出来!”蒙面人恶狠狠地说,把尖刀又往前顶了顶。 夏九歌皱皱眉,觉得这声音有点莫名的熟悉。 抢劫抢到她头上,还真是有眼光,今天可是她有生以来最富得流油的一天。 嘲风幸灾乐祸地抖抖毛:“小气鬼,不给老子挥霍,也是便宜了劫匪吧?” “闭嘴!”夏九歌白了他一眼,然后对蒙面人道:“你是哪个山头的?报上名号来,让我给钱也给个明白不是?” 劫匪咳嗽了一声:“老子是霸是巨龙寨的!” 这句话,怎么听都有点心虚的味道。 巨龙寨,是吗? 夏九歌眼睛一眯,嘴角微微勾起,下一刻,她已经用力在那人脚上一跺,紧接着丢掉药包空手夺刀。 只不过是一个瞬间,两人的位置就掉了个个儿,夏九歌手里的尖刀停在那人胸口处,蓄势未发。 看清她的脸,蒙面人瞪大了眼睛:“你你” 刀尖向上一挑,把他脸上的黑巾挑飞,夏九歌冷笑:“混小子,打劫打到我头上来了?” 整个霸王寨,就数这家伙最不学无术,但是因为赌术和赌品都还不错,所以在一个热爱麻将的老大身边混得很开。 夏九歌及时因为听出了他的声音,所以才选择大胆反攻的。 反转刀柄敲了一下他的肩膀:“就这点本事还来京城打劫?你吃多了吧!” 瘦猴刚才被反打劫,差点吓掉了魂,这会儿才苦着一张脸道:“大嫂哦不,三当家!” “你不是跟着青阳混的吗,怎么流落到京城来打劫了?” 霸王寨之前吞并了巨龙寨,应该混的很好啊,不至于要让手下跑来做打劫这种小买卖吧。 听她提到老大的名字,瘦猴顿时更怂了,细声细气地央求她:“三当家,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告诉老大,老大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揍我。” “快说是怎么回事,不然我先揍你一顿!” “老大打算参加灵武大会,所以我们几个陪他来京城采办点东西,就是盘缠” 一群汉子在山上呆的久了,下山后就像是鸟儿出笼,各种买买买,外加赌钱吃喝,很快把身上的钱财花了个精光。 现在,连饭钱和住店钱都成问题了。 当然,这些青阳都不知道,他一心要参加灵武大会,整天就在客栈里心无旁骛的修炼。 京城里捕快甚多,高手也多,他们不敢做大买卖,只能埋伏在小巷子里小打小闹地打劫。 瘦猴正好路过这药铺,看她是个单身女子,就动了抢一票的心思,谁知道竟然抢到自家人身上了 “我是饿慌了,才想了这个馊主意的,要早知道是您,杀了我也不敢来抢啊”说着,他的肚子就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 夏九歌被他那怂样逗乐了,收起刀拍了拍他的肩膀:“带我去见青阳吧,我请你们喝酒!” 听到“吃”这个字眼,瘦猴眼睛都要发光了。 “好嘞,三当家,您可真是老天爷派来的救星啊!” 在瘦猴的带领下和霸王寨的一干人顺利会师后,夏九歌选了家高档酒楼,豪爽地包下了整个二楼。 一群霸王寨来的汉子们过了两天穷苦日子,这会儿就像是鱼儿进水一样,胡吃海塞,划拳唱曲,闹的好不热闹。 嘲风最欣赏这种糙爷们的风格,所以迅速地投身其中,乐不思蜀。 闹了一两个时辰,连最强壮的汉子也躺倒了,青阳一拍瘦猴:“还愣着干什么?结账去!” 瘦猴本来喝的有点高,一听到结账这俩字,登时浑身一激灵,清醒过来了,求助地看向夏九歌。 夏九歌实在懒得动,从怀里抽出张银票就要递过去。 她才刚伸出手,手腕就被一只大手中途截获了。 青阳拦住她,踹了一脚瘦猴:“越来越没规矩了,快去结账。” 夏九歌想起自己答应瘦猴不说出去的事,打了个哈哈道:“京城不是我的地盘吗,兄弟们来了,接风宴铁定要归我的,谁都别和我抢啊。” 青阳却固执地按住她的手:“不行,我是个爷们,不能花女人的钱。” 说着,他对瘦猴一瞪牛眼:“还不快去!” 瘦猴苦不堪言,只好磨蹭着脚步往楼下去,一步三回头。 夏九歌没想到青阳的脾气这么犟,暗自后悔自己之前没塞给瘦猴点银票。 她正在绞尽脑汁地想主意,谁知刚下楼梯下到一半的瘦猴,竟然连滚带爬地跑上来了,上气不接下气道:“老大,不不好了,有官兵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她是我们大嫂 青阳皱眉:“你们不会是在京城惹事了吧?” 他们虽然是山贼,但霸王山那块天不收地不管的,连当地的县官都懒得管这摊子事,他们进京城的时候也很是顺利,怎么可能混了两天后突然招来官兵?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他这群手下在京城里惹了事。 瘦猴大叫冤枉:“天地良心,兄弟们是想干两票来着,这不还没来得及嘛!也就抢了大嫂,还没抢成” 忽然意识到自己把实话都说出来了,瘦猴的声音立刻就低了下去。 夏九歌向他投去一个无限同情的眼神,这可不是她要出卖他,是他不打自招的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粗豪汉子唰的一下抽出大刀拍在桌上:“官兵又怎么样,大不了和他们拼了呗!” “拼个屁,这里可是京城!”瘦猴气鼓鼓地把他的刀又给插了回去。 夏九歌刚想去看个究竟,就听到楼下传来了齐齐的见礼声:“王爷。” 她心下一抖,不会冤家路窄,是她认识的那两位王爷之一吧?要是傅景皓还好对付些,万一是另外一个 青阳看出她脸色不对,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别怕,交给我。” 他的手厚实温暖,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然而这种感觉,在那个人出现之后,就完全不见了。 傅子恪缓缓走上最后几级台阶,冷冷一眼看过来,整个二楼上的气氛都不好了。 他的目光落到青阳和夏九歌握在一起的手上,俊脸如罩冰霜。 “放开。”他沉声道。 一群汉子面面相觑:“放开?放开啥?” 夏九歌顿觉头皮发麻,尼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越是情况复杂,越是碰到最难缠的那个人。 傅子恪是在她身上安装定位系统了吗?怎么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他出现啊!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步履坚定地向夏九歌走来,青阳立刻把夏九歌挡在了身后。 傅子恪冷冷看他一眼,薄唇微启:“让开。”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青阳皱眉。 不光是他,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感觉出来了,这些官兵不是冲着他们,而是冲着他们那个三当家来的。 一群汉子立刻对那个瘦巴巴的三当家肃然起敬,竟然让这么多官兵出动来抓她,而且那个打头的一看身份地位就不低,三当家肯定是犯了大案子! “不关你事。”傅子恪的声音冷到了极致。 “妈的,怎么对我们老大说话呢!”霸王寨的汉子们登时不乐意了。 “敢对摄政王无礼,都抓起来!”许成率先拔出长剑,他身后的一水儿侍卫也都齐齐亮剑,和霸王寨那群摩拳擦掌的汉子们冷冷对峙。 “摄政王?靠,三当家是犯了什么事了?” “管他什么王呢,想带走我们当家的,就是不行!” “对对对,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听着这群粗犷汉子们的窃窃私语,夏九歌觉得心头一热,比刚才喝酒时还热。 傅子恪冷眼看着这群乌合之众,目光重新落到了夏九歌脸上。 被他的目光看得莫名心虚,夏九歌往青阳的肩膀后面缩了缩,缩完之后才想起来,她凭什么心虚啊!小皇帝都已经把和离书昭告天下了,她和傅子恪就算离婚了,她还心虚个屁啊! 这么一想,夏九歌就抬头挺胸地站出来了。 “你想干什么?别告诉我请朋友喝酒也犯法啊,切!” “跟我回去再说。”傅子恪不想在这群人面前和她争论,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就要把她强行带走。 青阳见他突然抢人,想也没想就是一掌拍出。 傅子恪早有准备,披风一甩,也是一掌迎了上去。 两人突然动手,其他人都来不及反应,只有夏九歌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两人中间。 傅子恪和青阳齐齐一惊,默契的同时收手,被反震的各自后退一步才稳住身形,彼此对对方的实力也都有了大概的了解。 夏九歌只觉得身前身后都被劲风扫过,两股力道搅合的她血气上涌,本来就是勉强镇压下去的灵力再度失衡,一口血登时涌上喉头。 傅子恪看着她,脸色越发冷了。 她面朝着自己,却把后背空门留给了那个粗眉大眼的小子,说明她想保护的人是那个小子,而不是他。 傅子恪抿紧了唇,脸上流露出真正的杀意。 夏九歌硬生生压下嗓子眼里的腥甜,有气无力道:“哥们,咱们换个地方聊聊成不?他们和这事儿无关。” 傅子恪眼底阴霾稍缓,伸手想要扶起她,却再次被青阳挡在了面前。 “我才是幕后主使,有什么事你冲我来!”tqr1 “哦?”傅子恪眉梢轻扬,“你是说这件事,你是幕后主使,是你让她干的?” 夏九歌听得满头黑线,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她伸手拉拉青阳的衣服,然而后者根本连头都没回,像只斗鸡似的瞪着傅子恪,满脸坚定。 “没错!什么这件事那件事,不管她犯了什么事儿,都是我兜着!” 瘦猴带头鼓掌:“老大,说得好!” 一群汉子被青阳的老大气概震撼到了,啪啪地跟着拍巴掌助威。 傅子恪觉得好气又好笑:“你确定,本王的王妃离家出走,是你指使的?” “是!”青阳脱口而出,然后才觉得不对劲,“你说什么王妃?”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着夏九歌,心莫名其妙就冷了半截,张开来保护她的手臂也缓缓垂落 傅子恪微微颔首:“她是本王的王妃,我们才成亲不久。” 就在这时候,瘦猴却突然冒了出来:“什么王妃?她是我们老大的媳妇,是咱们兄弟的大嫂!” “大嫂”傅子恪轻声重复了一遍,眼底逐渐浮起了寒意。 夏九歌对瘦猴真是无语了,妈蛋,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嫌这场面不够复杂不够尴尬吗? 她硬着头皮正想对策,没想到那群霸王寨的汉子喝多了也不忘起哄:“对对对,她是我们三当家的,也是我们大嫂来着。” “没错,想带走我们大嫂,咱们兄弟可不答应!” “兄弟们誓死保卫大嫂!” 瘦猴有弟兄们壮胆,口才天赋一下子就觉醒了:“大嫂对我们阳老大那是一往情深,当初阳老大让她在山下等着,但大嫂坚决说不,不顾自己危险,愣是跟他一起上刀山下火海,出生入死,打下了巨龙寨,这可是兄弟们都有目共睹的!” 瘦猴一心要维护自家老大,说的唾沫横飞,煽动性极强。 一群当人肉背景的汉子疯狂点头,用行动来佐证瘦猴说的都是真的。 在瘦猴的描述下,夏九歌和青阳简直就是一对双宿双飞的江湖野鸳鸯,联手打家劫舍,占山为王。 夏九歌无力扶额,觉得瘦猴很有去当说书先生的潜质,瞧他说的绘声绘色,不管傅子恪信不信,她自己都快要信了 傅子恪低头看着她,嘴角露出讥诮的微笑:“看来,王妃回京城之前,日子过的很精彩啊。” “一般一般”夏九歌本能地谦虚了一句,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找补道:“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把我丢在大路上,我哪有机会认识一群这么好的兄弟呢?” 听到“兄弟”二字,青阳的脸色明显黯淡下来。 夏九歌并没有留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只是扬起下巴,挑衅般地对上傅子恪的目光。 哼,他做初一,她做十五。 他能和沈素樱纠缠不清,又能招惹上唐国公主,她再不加把劲,别人还会以为她那么没市场,非要赖着傅子恪不走呢! 傅子恪的脸色逐渐阴冷下来:“许成,把这群山贼给本王关进天牢,容后审理。” “是!”许成干脆利落地应下来,一群侍卫立刻长剑出鞘,把青阳等人团团包围起来。 实力相差悬殊,不用看也知道,青阳这一方必败无疑。 夏九歌急了:“傅子恪,你什么时候兼任县官了,抓他们干吗?” 抓捕山贼,本就是地方官员的职责,青阳他们虽然是独霸一方的山贼,但在京城并没有犯什么事,傅子恪来这一手,根本就是多管闲事,他存心的! “你你这是挟私报复,小人!”她气得口不择言。 傅子恪嘴角微勾:“没错,本王就这个爱好。” 夏九歌无语了,面对一个明摆着不要脸面的人,她还能说什么呢? 傅子恪面色一沉:“带走。” “不行!”夏九歌张开双臂挡在了青阳面前,后悔的要命。 她突然想起,眼前这男人可是出了名的辣手无情,还特么是一醋缸,万一他抽风吃起飞醋来,把霸王寨的这群人都砍了怎么办? “你要是敢伤他们,我就” 她这一着急,急得血气上涌,一口血登时喷了上来,好死不死地喷了傅子恪一身。 “额” 看着他前襟上绽开的点点血花,夏九歌真的很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幸好这时,萧陌大呼小叫地冲上了楼梯。 “哎,这怎么还吐上血了?谁欺负你了?” 夏九歌正在头疼不知道该如何搞定这个复杂的局面,萧陌的出现正好提醒了她。 哼哼,她有办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特殊的喂药方式 正在僵持中,夏九歌头一歪,就瘫在了两个男人同时伸出的手臂上。 反正刚才她是实打实的吐血了嘛,那么昏迷一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足为奇。 最重要的是,得先打破眼下这个僵持的局面。 这么对峙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既然所有事都是因她而起,那么,她现在人事不知了,这段纠纷总得告一段落了吧? 她竭力装出昏迷不醒的样子,紧张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短暂的沉默后,傅子恪终于开口:“把他们先一起带回府,等本王稍后处理。” 夏九歌心里一喜,听这口气软化下来不少,她这一晕果然有效果啊! 略微停顿了一下,他低头注视着夏九歌的脸,又补充了一句:“不许动手伤人,把他们好好的带回去。” 夏九歌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而且那句话好像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额难道他发现自己是装晕的了? 虽然脸颊微热,但她还是决定装晕到底。 “你要对她怎样?”这是青阳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本王和王妃之间的事,似乎轮不到你来过问。”傅子恪冷冷道。 看到青阳脸上不加掩饰的关心,傅子恪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补充了一句:“放心,她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自然会好好照顾她。” 听到他强调了“妻子”二字,青阳眸光一黯,虽然并不情愿,手还是下意识地放松了,任由傅子恪把夏九歌夺了过去。 夏九歌只觉身子一轻,便被抱了起来。 在走下楼梯时,男人灼热的气息突然靠近,让她的心跳没来由的乱了一拍。 “好好休息吧。”傅子恪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带有魔力一般,让她觉得昏昏沉沉起来。 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夏九歌竭力想要保持着清醒,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睡过去了。 梦中仿佛又回到了那间密室,她抱着娘亲的尸身痛哭,却无能为力。 在生死面前,她的力量渺小的不足一提,哪怕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 耳畔仿佛有婴孩的啼哭反反复复,不知道是青玉簪中的幻境,还是真实存在的,其中夹杂着娘亲临终前的呼唤:“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她一定要参加灵武大会,拔得头筹!这样,就能找回一切了。 梦境渐渐褪色,她在黑暗中不断奔跑,只为了寻找一样东西——轮回镜。 那里面,有她想要的所有东西,所有东西 似乎有人在轻轻亲吻她的额头,温热气息沿着她脸颊的轮廓一路描摹,最终停留在她的唇上,辗转厮磨,流连忘返。 那人的气息很熟悉,带着让她沉醉其中的安心。 仿佛有一股清流沿着喉咙流下,驱走了气血紊乱带来的燥热,顺着经脉一路修补,将飞旋四散的灵力一一收归其中。 身体的所有不适都在逐渐缓解,夏九歌觉得自己轻的像是一片羽毛,随时可以飞起来,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当夏九歌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当她的目光落到床边搭着的那身嫁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哪里。 摄政王府,那间她只待过几个时辰的新房。 去掉了那些喜庆的红色装饰,这个房间陡然变得陌生起来,只有那件红色的嫁衣,和她离开时摆放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她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轻盈,之前那些阻塞经脉的灵力,似乎少了很多。如今她灵力充沛,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识海中的山河社稷图,它周围散发的金光似乎更明亮充盈了。 难道她睡了一觉,不仅把那些多余的灵力收归己用,还再次晋级了? 艾玛,她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萧陌正好推门进来:“醒了正好,来,该吃药了。” 夏九歌从他手里接过一颗金色的药丸,皱眉道:“这好像是” “固灵丹,顶级的,你放心吃吧。”萧陌肉疼地看着她手里的那颗固灵丹,心里在滴血。 那可都是用他药圃里的顶级药材炼制的啊!有些珍稀的宝贝,十年才能成熟的那种,还是他从师傅那里继承来的,这种东西用一棵就少一棵,怎能不让他肉痛! 都怪他自己误交损友,被傅子恪这家伙给讹上了。 夏九歌咕咚一声吞了下去,运转灵力,将固灵丹的药力化开,只觉神清气爽。 果然是好东西,和她在药铺里买来的那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感受了一下灵药的效果,她立刻两眼放光地把手伸到萧陌面前:“还有吗,再来几颗!” 有这种顶级固灵丹相助,连续晋级不是梦啊! “有个屁!老子那么多宝贝,就炼成了两颗药,都被你吃下去了,还想怎么样!”萧陌抓狂道,对这个贪得无厌的人表示深深的鄙视。 “额两颗?我刚才不是只吃了一颗么” 她还没说完,就被萧陌的吼声打断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两颗都进了你肚子里,不然你以为你能晋级的这么快?” 两颗都吃了?等等这固灵丹吃下去的感觉,好像有点熟悉 夏九歌认真回味了一下,觉得自己之前做梦的时候,体会到的就是这种感觉,难道就是她就是那个时候吃了固灵丹? 可是,这么大个药丸,她睡觉时是怎么吞下去的?竟然没有被噎到,这不科学! 忽然想起了什么,夏九歌猛然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脸颊迅速地红透了。 该不会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吧? 仔细想想,梦里好像确实有人亲过她,还不止一次。 妈蛋,他不会是用那种方式喂她吃药的吧! 夏九歌悲愤地握紧了拳头,很是抓狂。 傅子恪,你这个色狼,色狼! 萧陌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异常,又取出一粒药递过去:“把这个也吃了,补血的,”他咬牙切齿地抱怨,“没人性,你脸色比我都红润,老傅还要给你补补补,真当本神医的宝贝药材都是大风刮来的?” 夏九歌拿着药,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傅子恪这个男人,她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tqr1 想什么来什么,傅子恪正好走了进来,看到夏九歌拿着一颗药发愣,便顺手接过来了:“怎么还没吃药,在等我喂你?” “喂你”那两个字一说出口,夏九歌的眼睛猛然瞪圆了。 她红着脸从傅子恪手里抢过药丸,直接塞进了嘴里,生怕慢了就会被人直接“喂药”,所以吞的特别着急。 等等,这药丸好像卡住了! 夏九歌捂住脖子,脸涨得比之前还红。 傅子恪连忙上前扶住她,用力在她后背上一拍随着一声剧烈的咳嗽,那颗倒霉的药丸被喷了出来,骨碌碌地滚到了床底下。 杯子体贴地被递到唇边,夏九歌猛喝了一口,终于压下了嗓子的不适感。 一抬头就撞上了傅子恪的目光,她连耳根都要烫化了:“你看我干什么?” “再拿一丸来,”傅子恪淡淡对萧陌道,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看来,还是我喂你吃比较安全。” 我喂你吃 “咳咳”夏九歌果断被呛住了,好不容易压下咳嗽时,傅子恪已经从满脸不情愿的萧陌手里又拿来了一颗药。 她惊恐地捂住嘴:“流氓!不许再占我便宜!” 傅子恪的动作一顿,探询地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眯起眼睛笑了,倾身贴近她的耳畔:“你是不是以为,我是这样喂你吃药的?”说着,他便低下头作势欲吻。 夏九歌急忙躲开,额头砰地一声撞上了床柱。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傅子恪眼底笑意更深,缓缓坐直了身子。 他本来也只是要逗逗她而已,看把她吓的 仿佛是为了做示范一样,他动作极慢地把药丸放在碗里,调一点水研磨开来,然后用小勺慢慢舀起,一勺勺的送到她唇边。 他这种表演让夏九歌恨不得能挖个洞钻下去,只好低头吃药,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天啦噜,她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现在这情况搞的,就好像她满脑子都是暧昧想法似的,和花痴还有什么区别? 真是,没脸见人了 “抱歉,没用你期望的方式喂你吃药。”傅子恪突然开口。 夏九歌动作一僵,窘的都没法抬头了。 忍住,一定要忍住 “不过嘛,”傅子恪拖长了声音,“下次,我会考虑那样喂药的。” 他笑得眉眼皆弯,比狐狸还要奸诈一百倍。 “傅子恪!”夏九歌忍无可忍,用力往他肩膀上捶去,“你闭嘴!” 傅子恪握住她递来的拳头,向旁边示意了一下:“萧陌还在这里呢,我们这样打情骂俏,他一个单身汉看多了心理会不平衡的。” 萧陌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傅子恪是在委婉地下逐客令,顿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老傅,过河拆桥,你有种!” 话音未落,他已经愤然出门,走的无影无踪了。 他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夏九歌和傅子恪两个人。 四目相对,傅子恪忽然扬眉一笑:“现在没人打扰,我们是不是可以尽情的打情骂俏?” 他每多说一个字,就多靠近一分。 夏九歌眼睁睁地看着他逐渐贴近,心跳如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就在他即将贴上她的唇时,夏九歌猛然醒过神来,用力推开了他。 “傅子恪,我和你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的皇帝侄儿要那张和离书来看。” 单独和傅子恪留在同一个房间里,夏九歌莫名地心慌,只能祭出这个盾牌了。 “我已经看过了。”他平静地回答。 夏九歌皱眉,试图挣开他的手:“那就请你放手,摄政王。” 都已经离婚了,还纠缠不清干吗? 她本以为傅子恪会继续胡搅蛮缠下去,谁知这一回却出乎意料,他爽快地放了手,反而让她有点不习惯了。 “你想参加灵武大会?”傅子恪的话锋突然一转。 “怎么样?不可以吗?”夏九歌扬起下巴,一脸倔强。 她可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拿到轮回镜的! 傅子恪看着她坚定的样子,同样坚定地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不行。” 夏九歌立刻炸毛:“为什么!” 傅子恪一针见血:“凭你现在的实力,连京城的初选都通不过,根本就没机会去西陇国参加大比,你现在,应该还没修炼武器吧?” “你”被华丽丽地鄙视了,夏九歌心有不忿,却无言以对。 因为,他说的基本上都是事实。 想了想,她还是不甘心:“我可以努力。” 傅子恪高高地扬起了眉毛:“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几个月的努力,就能超过其他人十几年乃至于几十年的积累?” 夏九歌抿紧了唇,双手也紧握成拳,半晌都没有说话。 正当傅子恪以为她会说出放弃的话时,她却突然抬头,目光中满是坚定:“不管怎样,都要试过才知道!” 她认定的目标,就一定要去努力! 夏九歌直视着傅子恪,做好了承受打击的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只轻轻说了一个“好”字,就把最后一勺药送到她唇边。 他的态度很自然,就像刚才的争论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夏九歌乖乖吞下药汁,忽然突发奇想:“如果我能赢得灵武大会的魁首,你就回答我三个问题好不好?” 傅子恪略感意外地抬眸:“哪三个问题?” “第一,你为什么要向我提亲?第二,你和沈素樱是怎么回事?第三”她突然卡了壳,觉得自己实在想不出第三个问题来了。 “第三个问题,我暂时还没想到,等拿了第一再问也不迟,”她掩饰地补充道,同时扬起小巧的下巴,“怎么样,你敢不敢和我赌?” 傅子恪嘴角微勾,难掩笑意。 看不出,这丫头还是个小赌徒,骨子里的赌性这么大。 “还是先想想,你输了的话,能付给我什么吧。”他故意用了傲慢的语气。 夏九歌被刺激到了,本想发火,转念一想去,却又冷静下来:“该不会是,有你不想回答的问题吧?”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这句话时,语气里有点酸意,傅子恪却敏锐地感觉到了。 掩饰住眼底的笑意,他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倾身过去:“好,我和你赌,你若能夺得灵武大会的魁首,我就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看着她的脸,强忍住更进一步的,傅子恪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转身向门口走去。 欧耶,他答应了!目的达到! 夏九歌不由自主地雀跃起来,然后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刚才说的好像是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第一个,为什么只有那一个!第二个呢?那才是她最想知道的啊啊啊啊! 刚才的雀跃心情瞬间就被一盆凉水泼没了,夏九歌郁闷地想,难道真是一语成谶?关于沈素樱的事,他已经在乎到一句都不想说了吗? 难道之前她的猜想,完全都是错的?那天在昭阳殿和沈素樱卿卿我我的,真的是傅子恪? 夏九歌猛然醒过神来,恨不得抽自己一顿。 她这是怎么了?为毛要因为一点小细节就胡思乱想,继而否定一切? 靠,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 她可是直接的像风一样的女纸,与其在这里乱猜,不如直接问! “傅子恪,”她冲着那人的背影大喊了一声,“为什么只和我赌第一个问题,你在害怕什么?逃避什么?” 傅子恪停住脚步,嘴角再度上扬。 “我没有害怕,更没有逃避,”他故意让声音显得不很确定,“只是因为”tqr1 夏九歌的一颗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等了半晌都没等来下文,她忍不住着急催促:“到底因为什么,你快说啊!” “因为”傅子恪优雅转身,目光灼灼,“第二个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答你。” 夏九歌一时有点懵,茫然地眨了眨眼。 “前任左相沈坚,曾是教我读书的师傅,我二十岁的时候,为了早日出宫建府,需要一个妻子,恩师的女儿,当然是最熟悉,也是最适合的人选,后面的事,”他促狭地挑挑眉,“你应该听说了不少吧?” “额没有啊,”她拙劣地装傻,“我可没听说过什么老皇帝乱点鸳鸯谱,你俩余情未了的那什么什么” 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夏九歌暗暗地吐了下舌头。 她可不是故意要刺激傅子恪的,外面的传言,可比她概括的香艳多了,光是听听就能脑补出来一部百万字狗血虐恋。 傅子恪当然知道她在玩什么小心思,故意不搭这个茬,追问道:“问题我已经答了,答案你还满意否?” 当然不满意了!夏九歌眯起了眼睛,一脸不爽。 这答了和没答有什么区别?哦,有的,让她感觉更迷糊了,就这么平铺直叙地说一下,压根就没触及到根本问题嘛! 她咬了咬唇,决定豁出去再问个清楚。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问了,一定要得到答案,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沈素樱?” 哼哼,如果他回答喜欢,或者是犹豫了,她就彻底把这个男人从生命里pass掉,再也没有丝毫留恋! 傅子恪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目光里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夏九歌的心猛地一沉,艾玛,他不光犹豫了,还犹豫了那么久她是不是应该甩甩头发,从他身边潇洒离开,再也不回头? “我知道了,那”她艰难开口,却被他打断了。 “夏九歌,这句话,本王只说一次。”他站在门口,明明离她很远,但仍然让她感到了近在咫尺的压力。 “夏九歌,”傅子恪再度叫出她的名字,“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 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隔了那么长的距离,仍然能让她心跳错拍,呼吸紊乱。 一直到他转身离开后,夏九歌仍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他他他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是什么意思? 遇到她之前,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 反复琢磨着这几个字,夏九歌嘴角忍不住勾起了笑弧。 那就是说,他对沈素樱的感觉,并不是喜欢了?等等,还有更重要的意思。 这句话也可以解释为,遇到她之后,他才明白了喜欢的意思那不就是说 夏九歌深吸了几口气,伸手捂住已经变得滚烫的脸颊,忍不住小声抱怨道:“傅子恪,你不嘴硬会死啊!” 他就不能直截了当地说一句“我喜欢的是你”么? 非要拐弯抹角地说这么一大堆,让她想来想去的! 然而,抱怨归抱怨,夏九歌心里还是有丝丝缕缕的甜意,向外扩散蔓延。 算了,不告白又怎么样,大不了他继续嘴硬,她就继续和他保持距离呗! 反正他已经承认了他不喜欢沈素樱,有这一点前提在,她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哎,春天早就过去了,怎么这里的味道还那么浓?” 夏九歌一回头,就看到嘲风一爪扶着窗框,一爪支着前额,一副深沉的分分钟吟诗的架势,看上去又别扭又搞笑。 “什么味道?”她顺口反问了一句。 嘲风抬起头,一对小眼珠绿的发光:“发春的味道!” 夏九歌眯起眼睛,忽地抓过香炉就丢了过去:“死嘲风,胆子越来越肥了是吧?” 嘲风想要跳起来躲开,谁知最近伙食太好吃的太饱,跳到一半就坠了下来,正好被翻过来的香炉兜个正着,扑通一声卡在了下面。 “臭丫头,放我出去!”他闷闷的声音伴随着爪子的抓挠声传来。 夏九歌敲敲香炉底,顺手从窗台上摸了个沉甸甸的花盆压上。 哼,小东西敢笑话她?在里面好好待着反省吧! 她拍去手上的香灰和泥土,正好有个婢女推门进来:“王妃,有位青阳公子想和您道别,特让奴婢来转达一声。” “什么?他在哪里?” 夏九歌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该死,竟然把这群兄弟给忘了!不过,青阳还能拜托人来传话,看来是没出什么事。 算傅子恪那家伙信守诺言,没有为难他们。 他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她都来得及尽尽地主之谊,净给他惹麻烦了。 灵武大会在大燕的初选就要开始了,她还没问问他有什么打算呢。 瞬间把嘲风忘到了脑后,夏九歌跟着那个婢女急匆匆地出了门,找青阳去了。 “臭丫头,死女人!你你你老子认输,认输!听到了没?你倒是把老子放出去再跑啊!” 嘲风绝望地踢了一脚香炉,大吼道:“夏九歌,你等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是本王在纠缠她 “听说首阳山里有七级妖兽出没,我们想去练练手。”青阳笑得很灿烂。 “七级妖兽啊,真是个好机会。”夏九歌忍不住感慨。 妖兽根据修为不同,当然也有等级划分,大部分妖兽终其一生只靠蛮力生存。少部分妖兽才能像灵师一样,通过积累灵力提高修为,同样也和灵师一样,分为九级。 而七级妖兽,简直就是妖兽中的佼佼者了,灵力积累相当于先天境五级以上的灵师。 和这样的妖兽战斗,无疑对提高自身修为有很大好处。 呃,前提是,不要成为妖兽的口中餐。 瘦猴看着夏九歌一脸神往的样子,忍不住插嘴道:“三当家,要不咱们一起去?” 一群霸王寨的汉子们也跟着附和:“人多了热闹,一起去吧!” “好啊!”夏九歌兴高采烈地答应道。 青阳却别扭地挠了挠头,脸上明显流露出为难的神情。 夏九歌扬扬头:“怎么了,阳老大嫌我拖后腿是不是?” 一句话就把青阳说的面红耳赤,挠头的频率更高了,一头乱糟糟的棕发瞬间奔着鸟窝的造型而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 瘦猴自作聪明道:“阳老大肯定是心疼你,怕那妖兽不长眼伤到你。” 青阳一向对手下和颜悦色,这次却严厉地喝止了他:“闭嘴,夏姑娘是摄政王王妃,以后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不准再说。” 瘦猴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半晌才不甘心地咕哝道:“可是,你不也喜欢”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被青阳勒着脖子按到了腋下,只剩下连连求饶的份。 夏九歌正想去拉架,一个声音却远远传来:“她才不是什么王妃!” 一票人应声转头,就看到了华服盛妆的女子在宫人的簇拥下缓步走来。 “夏九歌,”沈素樱脸上满是怒意,“本宫就知道你是言而无信的小人!你收了本宫一万两,答应不会再纠缠子恪,为什么还在这里?”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夏九歌的表情十分诚恳,“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 她说的是实话啊,为毛沈素樱的表情就像是吃了翔一样? 青阳看到沈素樱明显有杀气,下意识地上前一步,随时准备着把夏九歌护在身后。 “为什么要骗我?”沈素樱的眼睛睁得很大,样子很可怕,“你答应过不纠缠他的,为什么骗我?”tqr1 夏九歌下意识地拉着青阳后退,万一沈素樱发起疯来胡乱动手,可怎么办? 她听人说过,沈素樱可是拿过灵武大会魁首的。 就在气氛越来越紧张时,傅子恪终于出现了。 “她没有纠缠我。”他走过来,挡在了沈素樱面前。 看到他,沈素樱的情绪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只可惜之前表情扭曲的太厉害,所以这会儿笑起来也不自然。 “子恪,是真的吗?”她伸手去拉傅子恪的衣袖,却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是我一直在纠缠她。”他补充了一句。 夏九歌心底一颤,刚才那种甜蜜的感觉又回来了,如果没有沈素樱在这里煞风景的话,感觉就更好了。 听到傅子恪的话,沈素樱目光一颤,随即又恢复了镇定:“看来,是我错怪夏姑娘了,子恪,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夏九歌默默在心里给沈素樱竖了个大拇指,这女人自欺欺人的本事,真是一流。 傅子恪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竟然还能执迷不悟地纠缠下去,这份毅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她可不想继续留在这种尴尬的场合里,还是让傅子恪自己去处理吧。 他要是连沈素樱的纠缠都没法解决,那就活该他做一辈子单身狗了。 她现在可不想和这两人继续纠缠下去,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呢! “青阳,”她悄悄戳了戳他,“咱们走吧?” “现在?”青阳有点惊讶,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迈开了步子。 夏九歌回房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又带上了嘲风,一行人出了摄政王府,就直奔城外而去。 首阳山距京城大约三百多里,夏九歌本来计划购置上好马匹,赶两天路程就到了。 然而青阳大男子主义发作,和在酒楼上时一样,坚决不肯用女人的钱。 夏九歌为了不搞特殊化,也只好放弃原有计划,选择和他们一样的步行。 幸好走到半路,有一伙同样打算去首阳山擒拿妖兽的武者路过,仗着自己的华衣骏马,很是把青阳他们嘲弄了一番。 瘦猴和那群武者正打着嘴仗,青阳已经一言不合就动手。 打群架的结果就是,那群武者打消了去首阳山的念头,鼻青脸肿地原路返回了,而青阳等人平白多了几匹坐骑,行进速度大大加快。 于是乎,在离开京城后的第三天,夏九歌终于站在了首阳山下。 首阳山,顾名思义,是阳光最先照到的地方,自然山势高峻,非同凡响。 “阳老大,这里也太安静了吧,真的会有七级妖兽吗?”瘦猴对此表示怀疑。 “就是因为安静才不对劲。”夏九歌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运足了力气往山上扔去,然后眯起眼睛看向石头落进的那片小树林。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啊 “你在看什么?”青阳看她面色凝重,也跟着往同一个方向看了看,却是一无所获。 夏九歌正想解释,前方的斜坡上却突然滚出了一个人来,身上穿的道袍沾满了血迹,还撕破了好几处,狼狈不堪。 两个大汉下意识地上前扶起他来,搀到了青阳和夏九歌面前。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青阳扫一眼这个年轻道士,皱了皱眉。 年轻道士像是被吓掉了魂,哆哆嗦嗦道:“他们他们都被抓走了。” “被什么抓走了?”青阳追问。 “妖兽,好大的妖兽有有三层楼那么高,可怕,好可怕!”他痛苦地捂着头,面目扭曲。 三层楼那么高夏九歌和青阳对视一眼,觉得这肯定就是那只七级妖兽了。 修炼到这个等级的妖兽,已经可以变化身形了。 不过能把自己变到那么大,这只妖兽也是牛逼。 青阳当机立断:“带我们去找它!” 年轻道士蹲在地上不断摇头:“我不去,不去!那妖兽太可怕了,它吃了好多人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瘦猴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这人都像是惊弓之鸟似的浑身一哆嗦。 “不带我们去,我们就把你绑起来吊在树上,等那妖兽来吃你!”瘦猴龇牙咧嘴,竭力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年轻道士猛地站起来,像八爪鱼一样扒在了青阳身上,一副寻求保护的样子。 青阳尴尬地张着两手,不知道该干什么,过了好半天才勉强拍拍他的肩膀:“有什么好怕的,是不是男人啊?” “我怕啊师兄他们都被妖兽吃了”年轻道士抽搭着说。 “乖,我们找到妖兽,替你师兄们报仇好不好?”夏九歌凑上前去想要安慰他一下,谁知这年轻道士却躲开了她的手,反而把青阳箍的更紧了。 被个男人这么抱着,青阳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把外袍都扯了下来,连同上面的“八爪鱼”也丢到了地上。 “我脚扭了”年轻道士耍起了无赖,“你背我,不然我不带你去!” 他指着的人,正是青阳。 瘦猴愣了半晌,才喃喃道:“他奶奶的,这是哪个门派教出来的徒弟,比娘们还难缠。” 他是顺口抱怨的,但夏九歌听在耳里,心里却莫名一动,看向那个年轻道士的目光,不免多了几分怀疑。 那道士胡搅蛮缠,而且脚也确实扭了,青阳没办法,最后只好背上他走了。 山贼们见这小子愿意带路,立刻就兴奋了,兴致勃勃地准备去和妖兽打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只有夏九歌一个人落在了后面。 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时辰,一行人在道士的指引下登山爬坡,一开始的兴奋劲早就被磨没了,到了后来,几乎走两步就会有人问一句:“到了没?” 又走了一个时辰后,大家伙儿连问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机械地跟在青阳和那道士身后,有气无力地赶路。 “到了。”道士拍拍青阳的肩膀,示意他在一处山洞前停下脚步。 听到这句话,一群疲惫的男人精神为之一振。 但也只是精神一振而已,看着黑沉沉的洞口,大家把迷茫的目光投向了青阳,等着他做决定。 夏九歌闭目感应了一下,山河社稷图很安静,并没有发出共鸣。 显然,山洞里没有灵力波动。 青阳显然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皱眉道:“妖兽好像不在里面,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道士疯狂摇头:“不,那妖兽就是把我们抓到了这里,然后慢慢来吃的” “这不就好办了,阳老大,咱们先进洞去埋伏起来,到时候,”瘦猴献计,“嘿嘿嘿,杀它个措手不及!” “也行。”青阳虽然热血沸腾地想和妖兽干一架,但考虑到有夏九歌在,还是稳妥点比较好。 他正要带头进去,夏九歌却突兀开口:“等等。” 天色迅速昏暗下来,夏九歌缓缓抬头,眸光雪亮。 “如果那妖兽真的那么厉害,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妖兽小姐你好 “啥?”道士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夏九歌冷冷一笑:“其实,首阳山的妖兽,不是七级,而是八级,对吗,妖兽小姐?” 八级妖兽,已经可以幻化人形了。 从来到首阳山开始,情况就一直很诡异。 山里的树林很茂密,这一路走来,却没有遇到任何小动物,之前她抛出的石头,也没有惊起一只飞鸟。 偌大的一座首阳山,就像是没有任何活物一样,绝对不符合常理。 就算是没有飞鸟走兽,之前听到消息赶来首阳山的武者和灵师一大堆,总不至于全都选在今天离开了,留一座空山给他们吧? 只有一种解释,这里所有的活物,都栽在了妖兽手里。 一路走来,她已经留心查看了僻静之处,既没有发现血迹,更没有发现尸体。 可见,这里根本连打斗都没发生过。 武者灵师莫名失踪,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再强大的妖兽也无法凭实力做到这样的程度,那么,就只剩下了耍诡计这一招。 瘦猴摸着脑袋想不明白:“三当家,就算他是妖兽,你怎么能分出男女呢?” 夏九歌微微一笑,往青阳那边示意了一下。 “有哪个正常男人,会去缠着一个男人要抱要背的?” 一群糙爷们这才恍然大悟:“是啊!” 之前早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说话办事都别别扭扭的,现在经夏九歌一提醒,才明白过来。 青阳愤怒地大喝:“下来!” 年轻道士反而更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我偏不!” 他的嗓音虽然还是男人的,但说话的语气已经丝毫不加掩饰,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挑逗,让周围的男人都是一阵恶寒。 “如果我是妖兽的话,那你们后面的又是什么?”他忽然一指众人背后。 夏九歌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双巨大的红色眼睛。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传来,连地面都摇晃起来。 面对这么大的巨兽,谁也没把握能直接迎战,偏偏他们正站在一片空地上,避无可避,只能本能地往身后的山洞里逃去。 青阳想把身上的妖兽甩下来,谁知那家伙不知使了什么法术,竟让他觉得背上的分量重逾千斤,压得他身子往下一沉。 年轻道士用搬山术借来三山之力,压住了青阳,然后噘唇一声唿哨。 巨兽应声一爪拍下,山洞前的地面应声裂开一条缝隙,直奔夏九歌所站的位置而去。 看到裂缝在不断扩大,年轻道士毫不掩饰地露出了笑容。 哼,敢坏她的好事,那就先把她干掉,再慢慢收拾剩下的人! 裂缝迅速扩大,夏九歌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身子已然下坠,手指堪堪扒住裂缝的边缘。 青阳大吼一声,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神力,竟把化成道士模样的妖兽重重甩到了一边! 道士在地上打了个滚,已然变成了一只白色狐狸,身后八条长尾优雅盘起,将她娇小的身躯托到了和青阳等高的位置。 “我喜欢你,留下来做我夫君吧?” “滚!”青阳手中长刀已然出鞘,在灵力的灌注下,刀锋绽出碧绿光芒,迎风逆涨三丈,往妖狐头上劈落。 妖狐虽然躲闪迅速,但一条没来得及蜷起的尾巴还是被削掉了小半截,血流如注。 抱着宝贝尾巴唏嘘不已,妖狐咬牙切齿,对巨兽又是唿哨一声。 妖兽巨蹄踏下,石崖崩碎,那一抹纤细身影瞬间坠落。 青阳心下一沉,弃刀合身扑出,然而脚踝处一紧,竟被妖狐长尾卷了个结实。 妖狐冷笑:“你毁我容貌,我就要让你看着心爱的人死在面前!” 青阳暴怒之下一掌拍出,妖狐虽然修为比他高,但见他发疯的样子特别可怕,又怕他再次伤到自己的容貌,便一拧身子跑进了山洞。 巨兽连声怒吼,山崖崩裂,天摇地动,整座山峰仿佛都要坍塌了似的。 等青阳扑到断崖边时,哪里还能看到夏九歌的影子?看着那仿佛深不见底的裂缝,他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也跟着跳了下去。 是他带她来这里冒险的,哪怕是死上一万次,他也要找到她! 青阳跳下去的时候,夏九歌仍在不断地坠落中。 她试图运转灵力稳住身形,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她试图聚起灵力时,心口都会有一种堵塞欲呕的感觉。 而这条裂缝仿佛长得没有尽头,坠落的速度却越来越慢,而且,视线所见的岩壁,也看不出任何区别。 唯一的变化就是,在坠落的过程中,温度似乎越来越高了 夏九歌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子,不小心把肩上的包袱给扯散了,本来蜷在里面睡觉的嘲风猝不及防下被抛了出来。 她心里一惊,勉强伸手抓住了他的尾巴,几乎是与此同时,坠落的速度却陡然加快! 嘲风揉了揉眼睛,上下左右瞅了一圈后,张口就骂:“妈的,老子怎么掉进幻境里了?谁他妈吃饱了撑的,建这么大个幻境?” 夏九歌皱眉:“你说什么,这里是幻境?” “废话,”嘲风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呢?掉这么久都不到底,难道还能是真的不成?” 靠,又被那只妖兽耍了! 夏九歌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踏入幻境的,是在坠崖前,还是坠崖后?又或者说,连那片山崖都是假的? “怎么才能出去?”她着急地问嘲风。 “凭意志。” 夏九歌弹了他额头一下:“说清楚点!” 在嘲风的解释下,她终于明白在幻境中,周围情况会随自己的感觉产生变化,比如她刚才抖散包袱时,看到嘲风掉下去感到害怕,所以坠落的速度就突然增加了。 而现在,她已经意识到这里是个幻境了,周围的情况就变得一片混沌起来。 在幻境中无法使用灵力,她只能按照嘲风的吩咐闭起眼睛,努力想象外面真实的世界,想象自己已经走出去的情形。 周围的温度忽高忽低,间或还有大风吹过,夏九歌很想睁开眼睛,却被嘲风用爪子按住了。 “别睁眼,凭感觉找到这个幻境的弱点!” 远处隐约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整个幻境也跟着颤抖了几下。 难道,还有人在外面打架不成? 夏九歌直觉地认为,传来声音的方向,就是这个幻境的弱点。 无法使用灵力,那就只能用冷兵器了。 她霍然睁眸,抽出腰间的黑铁小弩,三箭连发! 黑色的小箭没入虚空,许久都没有反应。 嘲风挠了挠头:“你是不是感应错了?” “要不你来感应一个?”夏九歌也拿不准,毕竟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幻境。 她闭上眼睛想再度感应一下,却听到嘲风突然骂了一句“卧槽”! 冷风袭来,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无数阴魂。 真的是阴魂,而且还是死不瞑目的那种,缺手断脚的,开膛破肚的,脑袋只剩半个的什么样的都有,他们就这么伸着两手漂过来,作势欲抓。 “这些东西出来,说明前面就是这幻境的弱点,妈的,这些都是死在这幻境里的人,快离他们远点。” 夏九歌一边后退,一边问嘲风:“被他们抓到了会怎样?” “变的和他们一样。” 靠,她才不要留在这里做女鬼! 她举起黑铁小弩,接连扣动扳机,嘲风气咻咻道:“你是不是傻,对付鬼魂,这种东西有用吗?” 然而下一刻,他就瞠目结舌地看着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断腿鬼被黑箭射中,瞬间四分五裂,再也没有出现。 “哎呦,不错啊!”嘲风难得地说出句好话来,“继续!” 夏九歌倒是想继续,无奈箭支有限,而前方冒出来的鬼魂却仿佛无穷无尽。 她在这混沌的空间里来回闪躲,不过片刻工夫,当她再次扣动扳机时,小弩咔哒响了一声,却没有箭支射出。 夏九歌低头一看,只见箭囊中空空如也,再也没有一支箭了。 就这一低头的工夫,一个女鬼的爪子就从她肩上擦过。 那鬼爪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不过是轻轻擦过,就在左肩上留下了见血的抓痕,而且伤口周围还迅速地肿胀发黑起来。 “啊呸!”嘲风干脆利落地一口唾沫吐上去。 “臭腓腓,你干吗?”夏九歌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受伤的缘故,还是被嘲风恶心到了。 嘲风一脸不爽:“老子的口水比灵药还灵,给你是便宜你了。” “是吗?”夏九歌对此表示怀疑。 之前查山河社稷图时,没看到有哪条记载腓腓的口水还能治伤啊。 不过她这会儿没工夫收拾嘲风,一群阴魂眼看着又围了上来,她只能落荒而逃,左支右绌。 被女鬼抓伤的地方随着她剧烈的动作一次次撕开,殷红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漫过手背,最终沁入了她手里握着的小弩上。 弩身微微震动起来,上面隐约有图形一闪而过。tqr1 这些,夏九歌都没有注意到,她只是觉得手中的弩开始发热,而且越来越烫。 迎面一只恶鬼扑来,她本能地举起手中弩箭想要抵挡,然而就在抬手的瞬间,手心便是一空,那把黑色小弩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恶鬼张大了嘴巴当头咬下,夏九歌惊愕抬眸,掌心处却突然亮起了银色的光芒。 原本已经围上来的阴魂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在越来越亮的银光中化作了缕缕黑烟,消失不见。 周围的混沌也开始颤抖摇晃,整个幻境,以夏九歌所在的地方为中心,缓缓坍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他怎么来了 在真实的世界中,山洞前面的平地完好无损,空无一人,山洞中却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四分五裂,整座山都摇晃了起来。 一道白影闪过,正是刚才的八尾妖狐。 只不过这会儿她的尾巴已经被剑气割的七零八落,看上去就好像拖了件破袍子在身后,全无之前的高贵优雅,只剩狼狈。 刚才被青阳伤了一条尾巴就跳脚的妖狐,现在已是欲哭无泪了。 她摇摇尾巴,变成了个美貌女子,只不过双手叉腰,态度泼辣:“你这个臭男人,追着老娘砍什么,能不能怜香惜玉点啊!你把这座都拆了,老娘往哪住!” 一个优雅的声音从洞中传来:“我要是敢怜香惜玉,会被我家娘子揍的。” 妖狐愣了一下,才喃喃道:“奶奶的,比老娘还凶悍” “你要是再不把我家娘子交出来,我就”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声音中的威胁意味已显露无余。 “就就怎样?”妖狐还在嘴硬。 “我就把这只像狗又像猪的家伙送去流沙谷炼药。” “关老娘屁事,”妖狐嗤之以鼻,把对方的话又琢磨了一遍之后,脸色才后知后觉地变了,“像狗又像猪?” 洞里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抗议:“我才不是狗,更不是猪,我可是这世上最后一只祸斗” “哦,”之前威胁妖狐的男人轻哦了一声,“那看来,这种叫做祸斗的东西,今天要绝种了。” 傅子恪从洞内缓步走出,手里果然提了一只像狗又像猪的妖兽。 “阿斗!”妖狐惊呼一声,关切之意明显。 那只名叫阿斗的妖兽眨眨红色的眼睛:“阿姐,你别管我了,快带他们几个走吧!” 傅子恪看着幻化成人形的妖狐,语声冷然:“说,我家娘子在哪里?” 妖狐跺一跺脚,在心里暗骂道:“口口声声说你家娘子,老娘在这里杀了几百个人,谁知道哪个死鬼是你娘子?”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傅子恪眸底涌起杀意,手指瞬间收紧。 只听得咔嚓一声,阿斗尖叫了一声,一条腿已经不自然地蜷曲起来,显然是被折断了。 “好好好,我把她还给你!”妖狐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伸手按住地面,默念法诀。 随着她的吟诵声,地上出现了许多奇怪的笔划和符号。 傅子恪皱眉,已经看出了这是一个复杂的法阵。 妖狐嘴角掠过一抹冷笑,首阳山下埋有上古遗留的番天印,她依凭山势布下的锁魂阵,有上古法宝加持,就算是先天境高手,也别想轻易逃脱。 之前她只需把人引到这里来,趁他们疲惫不堪时触动阵法,便能让他们坠入幻境,沉迷其中,直到死去。 现在,她用尽周身灵力催动番天印,加强了阵法的威力,眼前这黑衣男子就算再厉害,也会成为那幻境中的祭品! 然而,她才得意了片刻,就觉出了掌下地面传来的震颤。 随着震颤的加强,整座首阳山仿佛都摇晃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被镇压在山底的番天印,要出来了不成? 妖狐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地下传来的巨力震飞,在半空中就恢复了原形。 轰隆几声巨响,地面四分五裂,几个人影被接连抛出,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紧接着便有银光喷薄而出,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在银光最盛的地方,依稀有个少女窈窕的身影 妖狐被碎石砸的灰头土脸,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个走近来的身影,惊愕的目光最后停在了对方手中的那把弓上。 那是一把银色的弓,像是最皎洁的月光铸就的一般,光华万丈。 修炼了七百多年的妖狐,难以置信地瞪着那把弓,喃喃地说了两个字:“月魄。” 已经几百年不曾现世的月魄弓,赫然就出现在了这个陌生少女手里。 夏九歌眨了眨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某人手里那头说不清是狗还是猪的玩意儿。 “嘲风,我觉得这还是幻境,这玩意儿不就是咱们刚才看见的那个吗,这尺寸不对劲儿啊!” 那对红眼睛,和她之前看到的巨兽一个样儿。 可是这体积大小也差的太远了吧! 顺着那头怪兽往上看,看见了黑衣男子那张熟悉的脸时,夏九歌有点茫然:“嘲风,咱们是不是还在幻境里?” 傅子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他衣服上沾了不少灰土,手里提溜着的妖兽头上还肿起了几个大包,很像是打过一架的样子,难道说之前她在幻境里听到的打斗声,就是他制造的? 嘲风鄙视地哼了一声:“对啊,是幻境,你快掐自己一把,看看疼不疼。” 夏九歌瞪了他一眼,重新把他揣回到了包袱里。 她还想把那张刚得到的弓也收起来,谁知心念一动,手中银色的弓已经消失不见,她的手腕上却多了个皎如月光的镯子,镯子上还有个弓形的标记。 艾玛,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也是有自己兵器的人了! 她前些时候还发愁怎么找材料炼兵器呢,没想到来了一趟首阳山,还弄了个现成的。 说起来还要感谢青阳,那把黑色小弩可是从他那里顺来的等等,青阳!她记得自己坠崖前,看到他想赶过来救自己,却被妖狐缠住了 “青阳,你醒醒啊!”她把青阳从地上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脸。 站在一旁的傅子恪,眼底神情已经从初见时的欣喜转为了阴沉。 他日夜兼程赶来首阳山,为了找她差点把整座山都翻过来了,结果呢?她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跑去对那个山贼头目嘘寒问暖了。 摄政王表示,他现在的心情很不爽。 已经缓过神来的妖狐看到他这个样子,娇媚地笑了笑:“公子,这位该不会就是你家娘子吧?” 傅子恪没有回答,夏九歌却愤然道:“才不是,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看也是,”妖狐笑吟吟道,“哪有做娘子的放着自己夫君不管,还在他面前对别的男人又搂又抱的?” 这句话,成功地让傅子恪的脸变得更黑了。 夏九歌才懒得理他,目光重新又转回到青阳脸上,待见他面色红润,不像是受伤的样子,才稍微放下心来。 她关切的神情,落在傅子恪眼中,立刻燃起了幽暗的火。 目光一转,看到她肩上翻卷的伤口时,他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放开了手里的妖兽,想要去查看她的伤势。 妖狐故意挑拨事端,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一道白影闪过,连同地上的祸斗都不见了踪影。 夏九歌顿觉郁闷:“不是吧,你就这么把妖兽给放走了?” 她辛苦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杀怪练级么?现在可好,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混到,就和一群阴魂打了一架,就完了? 同样郁闷的还有刚爬上山的萧陌:“老傅,你太不够意思了吧?刚才说好要把那只祸斗送给我养的,你怎么让它们给跑了?” 傅子恪头也没抬:“拿药来,她被阵法里的阴魂抓伤了。” “阴魂?让我看看!”萧陌兴奋地想要凑上去,却被傅子恪冷冷瞪了一眼。 夏九歌肩膀处的衣衫已被扯烂,虽然露出的肌肤很少,但傅子恪还是脱下外袍,把她裹了个严实。 萧陌对于这种防贼一样的对待无语了:“没药。” 看到傅子恪仿佛能杀人一样的眼神,他顿觉后脖子一凉,赶紧解释道:“我不是和你赌气啊,她这是阴气侵体,吃药治不了的,我最多能提供点金创药哎,你得替她把阴气逼出来” 他话音未落,傅子恪已经利落地背起夏九歌走了,还不忘把装着嘲风的包袱拿下来丢给萧陌,顺便丢下一句:“你照顾一下那几个。” “额”萧陌看着地上那七八个彪形大汉,一头冷汗。 误交损友啊,自己美人在怀,留给他一群糙汉子 夏九歌伏在他背上,郁闷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之前被八尾妖狐骗到这里来的时候,已是日暮时分,在幻境里打了个转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看傅子恪是往上山的方向走的,夏九歌一头雾水。 大半夜的还爬山,这样真的好吗?不是说要帮她治伤的么? 之前无暇理会自己的伤势,这会儿闲下来,才觉得左边肩膀冷得像冰一样,而且寒意还在不断扩大,半边身子都有些不适。 “日出后山顶的阳气最充足,那时候才能疗伤。”傅子恪简单回答。 “哦。”靠在他的背上,夏九歌闷闷地应了一声。 看来,她是要在首阳山上过夜了。 等傅子恪背着她登上山顶时,她已经睡着了。 解开裹好的衣服,他查看着已经被黑气侵染的伤口,皱了皱眉。 他一路跟着她来到首阳山,只想暗中保护,让她自己历练一番,在看到她坠入幻境许久未出来后,才动手擒下了那只祸斗,借以逼迫狐妖打破幻境。 然而,她还是受了伤。 人算不如天算,千算万算,他都不曾算到自己的心,看到她受伤,竟会这样难受。 一点小伤都这样,他要怎么看着她去闯灵武大会啊 傅子恪叹息一声,用剑锋划破手心,然后将流血的掌心覆上她肩上的伤口。tqr1 仿佛是受到了鲜血的吸引,血肉中丝丝缕缕的黑气冒了出来,扑向他掌心伤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就是想占你便宜 夏九歌是在傅子恪的怀里醒来的,一睁眼就看到了已透出鱼肚白的天空,再一抬眸,就看到了他安静的睡颜。 他看上去有点累,为了不惊醒他,她愣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动。 艾玛,睡着的时候觉得还蛮舒服的,醒了之后再保持同一个姿势,怎么就这么累呢? 夏九歌忽然想起,要是傅子恪醒来发现自己在看他,还不知道会怎么嘚瑟呢! 她迅速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 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呼吸,耳边就传来了男人低沉而暧昧的语声:“好美。” 夏九歌顿时脸红了,敢情这货根本就没睡着啊!那她刚才偷看他的样子,也被他全都看到了? “你不睡觉偷看我干吗?”她一边恶人先告状,一边睁开眼睛。 然而,睁开眼睛才发现,傅子恪并没有看她,而是直直地看向前方。 她下意识地转头往同一方向看去,只见云层已被即将到来的日出映成了淡金色,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日轮已跃出云海,将第一抹金晖投向了首阳山,虽然明亮,却并不刺眼。 在淡金色的光晕中,那人微笑低眉:“这是我们第一次看日出。” “嗯。”夏九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更低地俯下身来,眉毛和睫毛都被初阳的光辉映成了淡金色,显得眼睛越发深邃。 “希望今后每一次日出时,你都在我身边。” “额”在他的注视下,夏九歌张口结舌,觉得自己已然丧失语言功能。 这人都是从哪儿学的撩妹技巧啊!她被撩到了怎么办?这么没有定力怎么行! 看着他越靠越近,她猛然伸手推开他,跳了起来。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夏九歌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臂,肩膀上除了有点轻微的刺痛外,已经没有之前那种阴冷僵硬的感觉了。 她掀开衣领看了一眼,靠,只有皮肤表面留下的抓痕还没愈合,昨天缠绕在伤口里的黑气已经完全不见了,怪不得她觉得左肩这么轻松。 “你不是说要日出后才能疗伤吗?这是什么情况?”她指着自己的肩膀。 “这个啊”傅子恪笑得云淡风轻,“这点小伤,昨夜顺手就处理了。” 小伤顺手 “那你还说什么日出后阳气足的鬼话干吗?还把我拐到山顶上来,你你想占我便宜啊!”夏九歌愤怒地发飙。 “对,”傅子恪干脆利落地应道,“我就是想占你便宜,怎么样?” 夏九歌无语了,碰见铁了心要耍无赖的男人,她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跑!tqr1 她很没骨气地落荒而逃,生怕他追过来,所以跑得飞快。 一直跑到半山腰,她回头望去,却见傅子恪依旧站在顶峰上眺望云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险峻的山峰,辽阔的云海,衬得那个黑色的身影无比落寞。 夏九歌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再去看他。 不就是一个人在山上站会儿吗,说不定人家想思考一下人生来着,她干吗非要脑补成落寞呢? 她现在要把全副心思都放在灵武大会上,不能再去想傅子恪的事了。 下定决心后,夏九歌便头也不回地下山了。 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逐渐远去,傅子恪弯了弯嘴角,抬起手看了看。 大半夜过去,他掌心的伤口没有任何要愈合的迹象,黑气甚至已经顺着经脉蔓延到了手腕处。 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他垂下手,让宽大的衣袖遮住了手掌的异样。 “哎,你这人真没劲,都把人家拐到没人打扰的山顶上来了,还不拿出点儿实际行动,装什么正人君子啊!”萧陌叼着根狗尾巴草,不遗余力地揶揄道。 傅子恪转身往山下走:“怎么没人,不是有你萧大神医这个听墙角的吗?” “呃我早上出来散步而已,又不是故意来偷听的,”萧陌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不过,你确定不要告诉她这事儿吗?我跟你说,女人都是最容易心软的,一看你受伤了,说不定” 傅子恪瞟了他一眼,一句话就截死了他的长篇大论:“本王需要卖苦肉计这种低级手段?” 萧陌果断被噎住了,半晌才对他的背影喃喃道:“真自信啊” 一路回了京城,夏九歌正想和青阳他们一起去找个客栈先住下,冷不防却被傅子恪扣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她警惕地看着他。 这里可是京城的大街上,他该不会是要当众耍流氓吧?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跟我一起回去。”傅子恪简短道。 被他命令式的语气惹毛了,夏九歌一梗脖子:“为什么?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开什么玩笑,都离婚了还住在同一屋檐下? 再说了,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把全京城的客栈包下来都够了,还稀罕住他的那个摄政王府么? 傅子恪挑一挑眉毛:“你还想不想参加灵武大会了?” “什么意思。”夏九歌有点懵,不明白这话题怎么突然就拐到灵武大会上了。 “灵武大会在大燕的初选,归本王负责。”傅子恪一字字道,满意地看到她的眼睛瞪圆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靠,你开玩笑的吧?”夏九歌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本王心情不好的话,可能会严格要求参赛人的资质,”傅子恪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比如像你这样的资质,就非常一般。” 他拖长了声音,很是惋惜地摇了摇头,暗示意味明显。 夏九歌简直要吐血,这么重要的比赛,怎么可以交给这么个不靠谱的人来负责? 那就是说,如果得罪了他,连报名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欲哭无泪,勉强扯了扯嘴角:“身为摄政王,你这么滥用职权不太好吧?” 傅子恪不假思索地答道:“本王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滥用职权,徇私报复。” 妈蛋,这简直就是个反社会人格啊! 到底是谁这么不开眼,竟然让这种人做了摄政王? “好吧,”为了能参加灵武大会,她忍了,“不过,我有个条件,多借你几间屋子招待朋友,你不会介意的吧?” 青阳皱皱眉,想要反对,却被夏九歌悄悄掐了一把。 看到她央求的眼神,他终于还是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虽然住在摄政王府会让他感觉很别扭,但他总不能把夏九歌一个留在那里吧?万一那个摄政王欺负她该怎么办? 看到青阳默认了,夏九歌松了口气。 哼,她才不要和傅子恪单独待在一起呢,有青阳那一帮山贼做电灯泡,够亮了吧? 出乎意料,傅子恪连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他这么爽快,夏九歌倒傻了眼,只好跟他去了摄政王府。 算了,就当做是住不花钱的客栈好了。 反正灵武大会的初选就在三天后,只要顺利通过初选,拿到灵武大会的入场资格,接下来的就是常规比试,只要有了参赛资格,傅子恪就没了拿捏她的本钱,到时候她再走也不迟嘛。 一行人才到门口,一个彩衣少女就迎了上来:“傅子恪,你总算还知道回来!你把本公主丢在京城不管,到底什么意思?” 李楚月听说大燕皇帝有意让她和傅子恪联姻的消息后,就兴冲冲地跑来这里找他了,谁知一连几天,不光人没见到,连摄政王府的大门都没进去过,满腔柔情现在都变作了火气。 “本王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公主请回。”傅子恪的语气冷到不能再冷了。 李楚月碰了个硬钉子,正要发飙,一眼却看到了夏九歌。 “是你?”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们大燕的女人都是这么赖皮吗?都已经和离了,还纠缠着男人不放?” 夏九歌对这位公主盛气凌人的态度真是够了,扬眉反驳道:“你们唐国的女人脸皮都这么厚么?追男人追到家门口来?” 上次在皇宫见面时,傅子恪三言两语就把这个公主摆平了,夏九歌根本就没捞到表现的机会。所以在李楚月的印象里,这个女人只会懦弱地躲在男人背后,没想到她还会反唇相讥。 愣了一下之后,李楚月才尖叫起来:“你还敢顶嘴?信不信本公主上奏你们皇帝,让他判你砍头,五马分尸!” “我等着。”夏九歌笑靥如花,施施然从她面前走过,进了摄政王府的大门。 真不知道这位唐国公主哪里来的自信,以为四海之内皆她妈啊,谁都得惯着她? 一群山贼对这个凶巴巴的公主也没什么好感,一个个面无表情地从她面前走了过去,等李楚月回过神来时,人已经都走了。 她想要冲进去继续找傅子恪理论,已经被训练有素的王府侍卫拦住了。 “公主,未经王爷允许,您不能进去。” 李楚月瞪着那群打扮怪异的山贼,怒道:“凭什么他们都能进去,本公主不能?” “他们是王爷请来的贵宾。”侍卫不卑不亢地回答。 李楚月气得尖叫,却仍是被拦在了摄政王府的大门外。 “傅子恪,本公主这就进宫去,到时候我要你下跪道歉!你听到了吗!”李楚月在门外跺脚骂了一通后,终于不甘心地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大会初试 像是用最皎洁的月光凝结成的弓,握在少女纤细修长的手中,银丝般的弓弦轻轻震颤,发出悦耳的低鸣。 夏九歌屏气凝神,指尖灵力凝结成一支小箭的样子,轻轻搭在弓弦上。 银弓金箭,在她眸底映出专注的光芒。 “吃饭了!”嘲风不知什么时候溜到她背后一声大吼,夏九歌手一抖,箭便脱手而出,恰好贴着萧陌的鬓边擦过,散成了点点金光,最后消失不见。 “夏九歌,这还没开始初选赛呢,你就对我下手,太着急了吧!”萧陌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觉得自己就不应该答应傅子恪去参加什么灵武大会。 夏九歌吐吐舌头:“神医,我不是故意的,都怪他!” 她提溜着嘲风的尾巴,可劲儿晃了晃他:“你说,你对萧大神医有什么意见?是不是嫉妒他长得比你帅!” 作为一个术业有专攻的神医,萧陌最喜欢听到的恭维就是别人夸自己长得帅。 听到夏九歌诚恳的赞美,他立刻就眉开眼笑,把刚才的意外抛到了脑后,全然没有留意到和他作对比的那个参照物,是怎么都和帅沾不上边的。 然而嘲风还不服气:“老子当年比他帅多了,都是你给我找的这个破身体不行!” “闭嘴!”夏九歌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再惹事,我就把你送给萧陌,让他用你做个暖手筒!” 嘲风缩缩脖子,打了个寒颤。 是啊,萧神医不止一次地表示过,他这身皮毛很不错,冬天的时候一定很暖和。 哎,想他当年也是堂堂神兽,怎么就跟了这么个无良的主人?动不动就威胁他,真是龙游浅水被虾戏,想想就郁闷。 然而嘲风的郁闷没有持续多久,在看到瘦猴端上来一大碗红烧肉后,他立刻就精神勃发地冲上去抢肉吃了。 这是初试前的最后一顿饭,夏九歌吃的索然无味,满脑子都是明天要比试的事。 大燕的保密工作实在做的太好,到底要怎么个初选法,要到明天去了现场才知道。 说实话,夏九歌心里挺没谱的。 她现在不过是后天境六阶的水准,虽然得到了一把绝好的兵器,但她凝灵成箭的本事还不怎么样,时灵时不灵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河社稷图的原因,她凝聚出来的灵力是淡金色的。 据说使用这把月魄弓的最高境界,一是能射出无色之箭,二是能射出漫天箭雨,前者杀人于无形中,后者让人防不胜防。 她现在修为不够,杀人无形直接免谈,漫天箭雨嘛她现在最多只能一次凝结出三支箭来,离箭雨的规模差得远了。tqr1 “饱了。”夏九歌越想越没自信,推了碗就走。 做名义上的摄政王王妃也做了一个多月,没想到第一次正儿八经参观这座摄政王府时,却已经是甩了傅子恪之后的事了。 仔细看看才发现,昭阳宫的布置几乎和摄政王府一模一样,只不过在色彩上改为了纯黑白而已。 沈素樱这个女人,还真是够执着的。 她把昭阳宫弄成黑白版的摄政王府是什么意思?嗯没有你在,世界就没了颜色? 夏九歌果断被自己的想法狗血到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前方一个可疑人影经过,之所以说可疑,是因为在五月份这么温暖的晚上,这人竟然穿了个大斗篷,还把兜帽也给戴上了,很明显就是为了掩饰身份嘛。 不过看那个身高,夏九歌觉得自己已经猜出他是谁了。 果然,悄悄跟着他到了傅子恪的房间外,她就听到了小皇帝的声音。 “皇叔,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傅琰的声音很严肃。 “知道我是你皇叔,还敢教训我?”屋子里传来一声闷响,听上去好像是小皇帝被敲头了。 小皇帝的声音颇有种欲哭无泪的悲愤:“两国联姻的大事,你不能撂挑子啊!” 傅子恪的声音很是轻松:“你再拿这种事来烦我,我就真撂挑子给你看。” 仿佛是被这个威胁吓住了,傅琰沉默了一会儿,才突然开口:“那位夏姑娘已经把你给休了,你还指望她吃回头草不成?” 又是一声闷响,这次傅子恪貌似是下了狠手,傅琰立刻鬼哭狼嚎起来。 “再不记得叫婶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傅子恪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烦躁,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许成,送皇上回宫。” “皇叔”傅琰激将不成改为撒娇,一声皇叔叫的一波三折。 傅子恪不耐烦地把他和许成一起丢了出来:“你答应的婚事,要娶你娶,我保证,你要是娶了她,唐国皇帝绝对是求之不得。” 小皇帝被许成扛回皇宫去了,在窗下偷听的夏九歌听到傅子恪关上了门,半天没有动静之后,才揉揉蹲麻了的腿,打算站起身来。 谁知她才刚站起来,面前的窗户就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傅子恪的脸出现在了窗子后面。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我晚饭吃多了,散散步好消化,你有意见啊?”夏九歌胡乱编了个理由。 总不能说她是来听墙角的吧?显得她多没品。 傅子恪用手肘撑在窗台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明天的比试来找我的。” “切,找你有什么用,难道你会放水吗,主考官大人?”夏九歌嗤之以鼻,心里却不免生出一点微小的希望来。 没错,明天的主考官据说就是这位摄政王殿下。 或许他会念及从前的特殊关系,给她一点点特殊的照顾? 傅子恪扬眉一笑:“如果你色诱我的话,说不定我会考虑。” 说着,他故意眨眨眼睛,抛过来一个暧昧至极的眼神。 “做梦!” 夏九歌冲他呸呸几声,扭头就走。 哼,这种男人,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不就是一个初试吗?她要让他看看,就算没人帮忙,她也能凭实力通过! 怀揣着这样的雄心壮志,第二天一大早,夏九歌就和青阳c萧陌等人一起站在了初试的指定地点。 面前是一座九层高的塔楼,名为塔。 塔身占地面积很大,据说可容纳数千人同时登塔。 在塔楼最顶层的屋檐上,悬挂着三十张金色的名帖。 这种特制的名帖,一经触碰实体就会消失,却能在第一个碰到它的人手上留下特殊标记。 在初试开始后,能顺利登上九层塔楼,夺得名帖的人,就拥有了进入复试的资格。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场争夺名帖的大混战,没有规则,没有裁判,谁能拿到名帖,谁就是强者。 而甄选出的三十人,将会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进行抽签赛,逐层晋级,最后决出五名优胜者,代表大燕前往西陇参加灵武大会。 乍听上去,不过是爬楼梯而已,好像很简单。但实际上,整座塔楼都是以特殊灵石构建而成的,而且经过了先天境强者的灵力加持,越往上走压力越大,修为不够的人,根本就无法登到最顶端。 而且,塔楼外面也被特殊的力场笼罩着,一来是为了防止有人从塔上坠落受伤,二来也是防止参赛者使用法术作弊。 搞清楚了比赛的流程后,夏九歌看着塔下聚集的人群,咽了口唾沫,觉得这初赛还真不是容易过的。 瘦猴替她说出了心里的感慨:“他奶奶的,这么多人,一路打上去会累死的!” “两条路,”夏九歌伸出两根手指,“要么一开始就冲上去,凭速度抢名帖,要么就是以逸待劳,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再上去,不过,怎么都不容易。” 一开始就冲,意味着完全要凭实力取胜,要和这么多竞争者展开激烈搏斗,危险系数更高。 而在下面等时机,虽然比较安全,但有可能等自己冲上去的时候,名帖都已经被抢光了。 想到这里,夏九歌不得不沮丧地承认,傅子恪之前对她的鄙视是有道理的。 就她现在的水准,能不能踏上第九层塔楼都难说 青阳没她想的那么悲观,利落地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绑住一头乱发:“不就是打架吗,先下手为强,我替你开路,你跟紧我就行!” 他手下的几个汉子也拍着胸脯保证:“阳老大,俺们给你和三当家保驾!” 看着青阳自信的脸庞,夏九歌摇了摇头:“比赛要以实力取胜,你不用管我,自己抢到名帖就好。” 青阳虽然实力超群,但灵武大会这种级别的比试,一定有很多一流高手参加。 形势未明,他要是分心来带着她,说不定连自己都会抢不到名帖,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里外都亏本了。 “可是”青阳脸上明显流露出担心来。 到时候塔里一片混战,她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啦,”夏九歌挑挑眉毛,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先在下面看会儿,有机会再上去。” 说着,她便推着青阳转过身去,面对着塔的方向。 “真的?”青阳有点不相信。 “当然了,我可是贪生怕死的,”夏九歌冲他扬了扬下巴,“倒是你这个做老大的,一定要拿到名帖,不然回去怎么对霸王寨的兄弟吹牛?” 青阳灿烂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好,等着我!” 尖锐的哨声响起,灵武大会在大燕的初试,终于开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意外得第一 参赛者就像是潮水一般,迅速往塔内涌去,塔楼周围顿时聚满了人,许多人还没进塔门就已经动起手来。 毕竟,能多干掉一个对手,自己能拿到名帖的可能性就高一点,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其中不乏心狠手辣之辈,招招都是要人命的,弄得对手非死即残。 好在萧陌和青阳都实力超群,很顺利地就进了塔楼。tqr1 夏九歌自知实力有限,所以没有赶这个热闹,而是选择了站在一边观望。 只是,她虽然没打算主动出击,却有人自动自发地找上了她。 感觉到后背忽然有劲风袭来,夏九歌本能地侧身躲开,心里很是不爽。 靠,她都站的离塔这么远了,是谁这么不长眼,竟然要找她打架?吃饱了撑得吧! 她足尖点地,在半空中一个旋身,准确地抓住了再度袭来的东西。 这条红色的鞭子,看上去有点儿眼熟啊! 她愕然抬眸,就看到了夏姌那张阴沉的脸。 夏姌手腕一抖,长鞭便如灵蛇般从夏九歌手里溜了,重新缠回了她的手臂上。 “夏九歌,今天我要替我爹爹报仇!”她咬牙切齿说道,手里长鞭再度探出,朝夏九歌头顶抽去。 这一鞭来势汹汹,靠躲是躲不开的。 夏九歌心念微动,腕上的镯子发出一声轻吟,立即化作了她手里的银弓,轻松地架开了夏姌的攻势。 “你爹不是我杀的!”夏九歌大声辩解。 她是不怕夏姌寻仇,但这杀人的锅,可不是说背就能背的,尤其是夏云奇那天死的那么诡异。 夏姌怒道:“那天只有你在场,不是你,那我爹就是自杀的了?” 夏九歌暗道夏姌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对啊,他就是自杀的。” 她说的可是实话,夏云奇要不是存心寻死,怎么可能被她一脚踹成重伤?而且,在重伤的情况下,他还拼死把灵力都过给了她,这么一来,想不死都难。 夏姌冷笑:“你以为我是傻子啊,会信你这种鬼话?” “不信拉倒,反正我问心无愧!”夏九歌再次挥弓挡去她的长鞭,语声坚定。 妈蛋,这是什么世道,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夏姌接连使出杀招,眼看夏九歌左躲右闪,手里的弓竟能接二连三地化解她的攻势,眼底陡然涌起一片血红。 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来,长鞭受了主人鲜血的滋养,立刻红光暴涨。 鞭子末梢从夏九歌衣袖上带过,登时扯了一块布下来。 一招得手,夏姌步步紧逼,只见半空中碎絮乱飞,夏九歌低头看去时,自己好端端的一套衣服已经被撕了好几个口子,颇有乞丐装的风格。 夏九歌愤怒地后退几步:“夏姌,你特么是来参加灵武大会的,还是来打架的?” 再这么和夏姌纠缠下去,名帖的毛她都别想摸到一根了。 眼看着速度最快的已经冲到了第七层塔上,夏九歌心急如焚,指尖一捻,淡金色灵力涌出,凝结成一支小箭的模样。 她弯弓搭箭,金色小箭射出,迎头和夏姌的长鞭撞到了一起,立刻碎作了点点金光。 眼看夏姌再次咬破舌尖,夏九歌手腕一翻,掌中凭空多了三支金色小箭。 她拨动银色的弓弦,三支箭同时射出,分袭夏姌的咽喉c心口还有她手中的兵器。 这三箭来势汹汹,夏姌用尽全力挥出长鞭,只堪堪拨开了其中一支,她大惊之下向后折腰躲避,虽然躲过了射向喉咙的那支箭,但另外一支箭却透肩而过,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个血洞。 夏姌受此重伤跌坐在地,手中的红色长鞭立刻黯然失色,重新回到了她手腕上。 两个少女的打斗,只不过是偌大比试场中的一个小插曲,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但是,远处看台上观战的人群中,却陡然传来了惊呼。 “那那是什么?” 半空中传来一声锐响,夏九歌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刚才被夏姌拨开的那支箭,竟以凌厉之势冲向塔顶的方向。 众目睽睽之下,那支金色小箭竟然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塔外的保护力场,直奔着九重塔顶而去。 随着铮然一声,小箭准确地击中了系着其中一张名帖的金线。 细线应声而断,那张金色的名帖也随之坠下。 不光是看台上的人,在塔里打斗的人也发现了异状,纷纷从塔楼的窗户里伸出脑袋,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宝贝名帖飘落。 而名帖飘落的方向上,就只有夏九歌和夏姌两个人。 后者的左肩被光箭洞穿,已经不省人事,而夏九歌正用目瞪口呆的表情,来迎接这张缓缓飘落的名帖。 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时,她就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从天而降的异物。 指尖触碰到名帖的瞬间,一道金光闪过,名帖随即消失不见,而夏九歌的手心里却多了一抹火焰状的金色图腾,在被火焰包围着的中心,赫然有个“一”字。 这意味着,她是第一个获得复试资格的人。 场面顿时沸腾了,艾玛,初试才开始了几分钟啊,这就有人胜出了?其他参赛人里,实力最强的人也才刚刚登上第七层塔楼而已啊! 最关键的是,胜出的这一位连塔的门都没进,只是在外围打了个架,竟然就这么赢了,赢了 这运气,也太逆天了吧! 之后的比赛中,无论是两位高手站在塔尖上为了争夺一张名帖的对决,还是上百号人为了争夺最后一张名帖而打起的群架,都无法再引起任何的震撼了,因为本次初试最离奇的胜利已经在刚开场时就出现过了,有木有啊! 当最后一张名帖也名花有主后,没有获得复试资格的人就被清出场去了,只剩下三十位优胜者还留在塔前的空地上。 在侍卫和官员的簇拥下,大燕帝后和皇室亲贵出现在了这些优胜者面前。 按理说,这时候就该宣布复试的时间和规则了,然而,被邀请来观战的唐国公主李楚月却开口了。 “本公主认为,有人作弊,应当取消参赛资格。” 说着,她已经伸手指向了夏九歌。 青阳立刻就不爽了:“喂,你凭什么说她作弊?” “其他人都是从塔楼上去的,只有她搞特殊,还那么容易就把名帖给射下来了,不是作弊是什么?”李楚月满脸戾气。 青阳冷哼一声:“你有这能耐,也作个弊试试,看你能射下来吗?” 李楚月勃然大怒:“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么对本公主说话!”她气冲冲地对傅琰道,“大燕皇帝,你们就是这么纵容本国人侮辱唐国贵宾的吗?” “这”傅琰最头疼的就是面对女人的胡搅蛮缠,对方又是唐国的公主,远来是客,于情于理,他都得照顾下客人的情绪。 以往遇到棘手的情况,都是沈素樱帮他处理的。 然而这一次,他投过去的求助目光,却被沈素樱刻意地忽略了。 看到皇帝都被自己问的哑口无言,李楚月不禁沾沾自喜,趁胜追击道:“皇上,应该将侮辱本公主的贱民重重治罪,才能” 她还没说完,一个清脆的声音就突然响了起来。 “启禀皇帝陛下,民女认为,这位大哥只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怎么能说是侮辱呢?” 看到夏九歌插嘴,李楚月目露杀气,挑衅地看了一眼傅子恪才开口:“你想帮这个贱民,不如替他领罪好了,说不定本公主会大方点,不再追究他的罪过了。” “没问题。”夏九歌答应的很是爽快。 青阳着急着想要冲上来抗议,却被夏九歌用眼神制止了。 李楚月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地答应顶罪,顿时喜形于色:“好,来人,把这个侮辱本公主的贱民重打一百大板!” “等等!”夏九歌抬起一只手喊停。 李楚月冷笑:“你怕了?怕了就跪下求我啊!” 夏九歌冲她翻了个硕大的白眼:“想治我的罪,总要先捋清楚罪名吧?你要是能像我刚才那样把名帖射下来,我就承认那是侮辱,随你处置,但你要射不下来,”她也装模作样地冷笑两声,“那你凭什么说我侮辱你?” “你!”李楚月咬紧了嘴唇,满脸怒色。 她当然知道自己做不到,但是总不能就这样输给这个小贱人吧? “皇上皇后,你们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我要回去告诉我父皇,你们大燕就是这样欺负人的!” 听着她半是威胁半是撒娇的话,夏九歌不由得对这位公主刮目相看。 呦呵,这个李楚月还挺有心机的,一下子就把问题上升到了两国矛盾。 沈素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上,远来是客,总不能让一两个不懂规矩的人,坏了两国的交情。” “是啊,”夏九歌竟然表示了赞同,“皇上还是罚我吧,千万不要怕影响了唐国公主的声誉。” 李楚月一头雾水:“罚你和本公主的声誉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会有人以为,公主害怕我们在灵武大会里抢了唐国的风头,所以故意找个理由处罚我们,给唐国选手夺魁扫清道路,”夏九歌咧嘴一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绝对不信的,公主一心维护两国和睦,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傅琰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赶紧假装咳嗽一声,掩饰过去了。 这种威胁的手段,还真是熟悉啊,和上回要求他下诏时几乎如出一辙。 “本公主当然不会”李楚月本能地想要撇清自己,却发现自己吃了个哑巴亏,要是再坚持要求处罚,就会被人当成是有意破坏两国关系。 傅琰忍住笑意:“好了,复试很快就开始了,还是小惩大诫比较好,就罚你闭门思过吧。” 李楚月眼珠一转,又生一计:“就算这事本公主不计较,那她作弊的事怎么说?这种品质有问题的人,也能参加灵武大会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狗屎运的最高境界 兜了个圈子,又绕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上来了。 夏九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再不一巴掌把这个公主拍到沙滩上,她还会跳个没完的。 果然,李楚月看出了皇帝不打算帮自己后,索性把事儿堆到了傅子恪那边:“摄政王可是今天的主考官,你总不会因为这个女人从前和你的交情,就故意包庇她吧?” 她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傅子恪。 如果傅子恪敢拒绝的话,她就效仿夏九歌,把摄政王徇私包庇的事传遍天下,看他们怎么做人! “当然不会。”出乎意料,傅子恪竟然这样回答。 李楚月喜出望外,还以为傅子恪终于想明白了,决定站在自己这边了。 带着满脸喜悦的红晕,她回头瞪了一眼夏九歌:“你还有什么话说?” 有,当然有,而且还多得很呢! 夏九歌大步走到傅子恪面前:“主考官,请问今天的比赛规则,是不是拿到名帖,就算是有了进入复试的资格?” “当然。” “再问主考官,有没有哪条规定说,一定要一步步地走上塔,才能拿名帖呢?” “没有。”傅子恪看着她倒背双手在面前走来走去,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笑意。 李楚月被他的眼神和笑容刺激到了,尖声打断道:“可是,当初既然在塔周围布下防护力场,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用这种办法投机取巧,你这还不算作弊算什么?” 夏九歌无辜地耸耸肩:“这就要怪布置的人了,谁让他弄的防护罩不够结实的,关我什么事?” 傅琰带着笑意打了个圆场:“是,都是朕安排的人不妥当,让两位产生误会了,朕回去后一定会彻查这件事的。” 夏九歌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当然要给小皇帝一个面子。 “皇上英明神武,民女拜服拜服。” 她语气夸张,一双眼睛都笑弯了。 看着她和傅琰相视而笑,沈素樱的脸色越发僵硬,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慢慢收紧。 李楚月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唐国使臣眼看着场面越说越尴尬,赶紧把自家公主给劝回去了,还不忘向傅琰和傅子恪好一通解释,希望他们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至此,初试终于落幕,夏九歌以一号的身份成功晋级复试。 这条消息,立刻成了京城最有爆点的新闻。 前几天皇帝才下诏宣布夏九歌和摄政王已经和离,在京城百姓看来,这不过是麻雀飞上枝头当了个把月的凤凰,最后又被打回原形的故事。 然而,短短几天过去,这位曾经的废柴小姐竟然报名参加了灵武大会,还在初试上就拔得了头筹,这种强烈的反差,成功地惊掉了吃瓜群众的下巴。 夏九歌本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当天的事有目共睹,她纯属就是运气好而已嘛。 虽然第一关过了,但复试就是实打实的对战了,不拿出真本事来,想进前五很难。 夏九歌把自己闷在房里没日没夜地修炼,终于赶在复试前成功晋级七阶,虽然提升不是特别大,但至少凝聚灵力化作箭支的本事稳定下来了。 而在这段时间里,她和月魄弓之间的配合也更加默契,她几乎都能感觉到,这把弓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只要她心念稍动,它就会出现在手中。 有兵器和没兵器完全是两个概念,如果她现在没有月魄,复试可以想象得到,必输无疑。 而有了月魄之后,她实力不足的部分,就可以靠策略和技巧来弥补了。 弓箭属于远程武器,而且用灵力凝成的箭支要比实体的箭更加灵活多变,只要把握好时机,还是有赢面的。 只可惜,从她决定参加灵武大会,到比赛开始之间的日子实在太短,她就算有山河社稷图和萧陌的灵药帮忙,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跨越后天境。 不过,只要能通过复试,她就还有机会。 复试共分两轮,先是两两对战,决出十五名优胜者。 之后,这十五人会被分为五组,进行三人混战,每组各决出最后的一名胜者,成为复试最终胜出的五人。 复试的这两轮彻底结束后,距离在西陇举行的灵武大会还有三个月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勤加修炼,还是有一搏的机会的。 毕竟,她可是有外挂的人啊! 带着莫名的自信,夏九歌站在了复试的赛场上。 今天的比试是两两对战,一号和三十号打,二号对应二十九号,以此类推。 规则很简单,不论用什么方法,打到对方认输为止。 听傅子恪宣布完比试规则后,夏九歌不由得心生感慨,这人制定的比试规则,还真是简单粗暴。 那如果她坚持不认输,就可以一直打下去咩? 作为光荣的一号,她被分配在离看台最近的擂台上,被一票皇亲贵族围观。 还好这次傅琰吸取了上回的教训,并没有让唐国使臣列席,至少保证了不用再和李楚月扯皮了。 不过,夏九歌依然很不爽。 尼玛,就不能让她低调点么?万一被这些人的目光影响了发挥怎么办? 夏九歌一边腹诽,一边静静地等待自己的对手, 话说拿到三十号也不容易,最后一张名帖肯定是多方抢夺的目标,是不是意味着这人的修为会特别高深?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发觉出不对劲。 其他擂台上的人怎么都开打了?一水儿排开的十五个擂台上,就只剩下她这里还没有任何动静。 夏九歌瞪大了眼睛看着傅子恪,想要他给个解释。 然而傅子恪却故意不看这边,自顾自地和傅琰聊天,指点着其他擂台上的比试,完全把她忽略在了一边。 眼看着青阳和萧陌已经稳操胜券,打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夏九歌连看别人比赛的兴趣都没了,等的心急火燎。 “摄政王,我的对手呢?”她气运丹田大吼一声,成功地吸引了看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傅子恪那个该死的家伙,现在才像是刚发现了她的存在似的,恍然大悟地看了过来。 “本王差点忘了,三十号半个时辰前突发急病,来不了了。” 傅子恪的语气十分轻松,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喜庆了。 说话的时候,他还朝夏九歌眨了眨眼睛,魅惑无限的样子。 “什么?”叫的最响的并不是夏九歌,而是沈素樱,她杏眼圆睁,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出了这么大的事,摄政王为什么没有向本宫汇报,提前补救?” 傅子恪目光微冷:“灵武大会的事,应该是本王全权负责的。”tqr1 沈素樱碰了个硬钉子,脸色很是不爽:“好,那本宫总该有过问的权利吧,请问摄政王,出了这样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她阴险地看了夏九歌一眼,“总不能让她不经过比试,就直接进入下一轮吧。” 傅子恪闲闲道:“那又怎样?” 沈素樱的脸色彻底变了:“有人不经比试就晋级,对其他的参赛人不公平。” “是吗?”傅子恪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是他们会觉得不公平,还是皇后觉得不公平?不如等他们比试结束后,本王亲自问问他们的意思。” 沈素樱咬紧了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当然知道答案是什么,摄政王亲自发问,那些人敢说不公平吗? 夏九歌耸耸肩,表示傅子恪的反应和当初在傅景皓大婚时做的事没什么区别,还是秉承了他一贯的无耻。 不过说起来,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当众和沈素樱如此针锋相对。 沈素樱握紧了双手,看向夏九歌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恨,过了半晌,她才压低声音道:“你是铁了心要包庇她,是吗?” 短暂的静默后,傅子恪轻松的声音传来:“你认为是,那就是吧。” 砰地一声,沈素樱把手边的茶杯扫落在地,竟不顾场合,愤然离席。 皇后都被气走了,傅子恪却还像是没事儿人似的,示意身边的礼官宣读结果:“夏九歌,直接晋级下一轮!” 当天的比试结果毫无悬念,青阳和萧陌轻松地战胜对手,双双出线。 当初夺得名帖的三十人,经过了这一轮的筛选,只剩下了一半。 在一群神采飞扬的胜利者中,一个美貌少女却吸引住了夏九歌的目光。 剩下的十五人中,除了夏九歌自己,就只有那个少女是女的了。 这已经算是稀奇了,毕竟来参加灵武大会初选的,都是修为到了一定境界的人,其中还不乏高手榜上的有名之辈。 在经过了两轮筛选后,还能站在这里的人,除了夏九歌这种运气好到爆的,就是实力超群的了。 看那少女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夏九歌不由得感到了压力。 同样都是十几岁,那少女很明显已经进入了先天境,而她还在后天境徘徊。 如果,她在下一轮比试中遇到了那个少女,胜算能有几成? 仿佛是注意到了夏九歌的目光一般,那个少女竟主动走了过来。 “我叫沈鸾,沈坚沈大人,正是我的伯父。”少女自报家门,落落大方。 “呃,我是”夏九歌正想礼貌回应,却突然意识到,沈坚不就是前任左相,沈素樱的老爹吗? 靠,那这个沈鸾,就是沈素樱的堂妹了! 夏九歌觉得,自己嗅到了一丝来者不善的味道。 沈鸾并没有因为她的卡壳而露出丝毫惊讶,而是自顾自说了下去:“我知道你是武安侯的侄女,前任摄政王妃。” 她特意在“前任”上加重了语气,美丽的眼睛微微眯着,仿佛是在试探夏九歌的反应。 “我是夏九歌,”夏九歌自报姓名,“那些乱七八糟的头衔,对我来说没有半点意义。” 沈鸾略感意外地抬了抬眉:“有骨气,不过骨气并不能帮你赢。” 她突然靠了过来,在夏九歌耳边低声道:“我答应过堂姐,会替她教训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最讨厌别人放水了 在旁人看来,这两个美貌少女并排站着,正是各有芳华,赏心悦目。 然而,只有她们彼此,才能察觉到中间汹涌的暗流。 见夏九歌不说话,沈鸾轻蔑一笑:“怕了的话,就趁早弃权,免得到时候在擂台上输的太难看。” 夏九歌简直呵呵了,这沈家姐妹从小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比一个盛气凌人。 “我连你堂姐都不怕,会怕你这只小菜鸡?” 沈鸾脸色一变:“你骂我?” 夏九歌笑得十分诚恳:“你这就误解我了不是,你看,你堂姐是皇后,当然是凤凰,凤凰的表妹,不就是稚鸡了?呵呵,我是乡下人,都叫它菜鸡。”tqr1 沈鸾气得柳眉倒竖:“那照你这么说,你不是骂我,还是恭维了?” 夏九歌连忙鼓掌:“沈小姐冰雪聪明,在下自愧不如,”在沈鸾再次开口之前,她已经匆匆丢下一句“擂台上见”,然后就匆匆转身走了。 靠,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冲着自己来的对手,她要赶快回去勤加练习! 万一手气不好,在分组比试的时候和沈鸾抽到同一组去了,岂不是冤家路窄? 可是,两轮比试中间只有三天的空闲,夏九歌无语问苍天,三天能干什么啊啊啊啊! 萧陌看着她脚下生风,走得飞快的样子,很是不解:“后面有鬼追你吗?” 听到他的声音,夏九歌猛然刹住脚步。 萧陌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来,猝不及防下险些撞上去,后退了一步后,才讪讪地摸着鼻子道:“我脸上有东西?” 夏九歌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赌徒看到了骰子一样,这么热烈的眼神,他受不了啊! 要是被傅子恪看到了,他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想到这里,萧陌双手合十:“大小姐,你有话直说,别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好不好?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你是天下第一神医对不对?”夏九歌突然发问。 “额是吧。”她的语气太过热切,弄得萧陌都不好意思承认了。 “上次的固灵丹是你炼的对不对,是不是对我提升灵力很有帮助?” 萧陌点点头:“是啊你不会只是想感谢我吧,不用客气,真的不用客气的。” 只要她别再用这种眼神看他了就好,他的那位好友可是个醋坛子啊 夏九歌猛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你说,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让我在三天内迅速到达先天境?过后再倒退回来也没关系,只要比试的时候有实力就好了。” 萧陌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郑重地点了点头:“有。” “真的啊!”夏九歌眼睛一亮,她本来也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问看的,没想到世上竟然真有这种匪夷所思的办法,简直是天助她也! 她摇晃着萧陌的肩膀:“快说,是什么办法,我要怎么做?” 萧陌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把这个吃了。” 夏九歌看着那个并不起眼的药瓶,心生怀疑:“吃了这个就行了?这是什么灵丹妙药?” “这药叫做大梦三生,”萧陌极力忍住笑意,“吃了这个之后,什么都别做,直接去睡觉,切记,在睡觉前一定要摒除杂念,只想着你想成为先天境高手的信念。” “这个”夏九歌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真会有效吗?” 听上去,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呢? 要是凭意志就能突破后天境这道大坎的话,她不如靠意志力把对手都秒杀了! “当然有效了,”萧陌眼底闪烁着兴奋的神情,“吃了本神医的大梦三生,保证你想做什么梦,就有什么梦,一切全都随着你的心意来,怎么样?” “” 短暂的沉默后,萧陌突然抱头鼠窜:“救命啊,杀人了!天底下最帅的神医要英年早逝了!” 当晚的饭桌上,讨论的气氛格外热烈,都是围绕着三天后即将进行的比试来的。 三人当中,青阳最强,夏九歌的实力最弱,萧陌虽然修为在两人之间,但专业技能突出,不光治得一手好病,还炼得一手好毒。 他们今天也着重观察了其他擂台上的比试,得出的结论就是,以他们的实力,晋级妥妥的,唯一比较值得担心的,就是夏九歌了。 “嗨,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嘲风啃鸡腿啃的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说道,“要是她能和你们两个中随便哪个一组,你们让让她,不就成了么?” “好!” “当然!” 两个男人同时答应,把正在出神的夏九歌吓了一跳。 弄清楚了他们在说什么之后,她立刻就怒了:“我是那种需要你们放水的人吗?” 她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看不起过,尤其是被自己人。 那两个情商不在线的大男人对看了一眼,显然是把她的抱怨当成了一个需要正经回答的问题,然后给出了相同的答案:“是。” 靠!夏九歌一脚踢开了凳子,愤怒地走了。 如今已是初夏时节,夜晚的风都是暖的,她在花园里走了一圈,非但没能吹去心头的燥热,反而还越走越热了。 冷不防地撞到一个人身上,她正想开口抱怨,目光却撞上了一双太过熟悉的眼睛。 “傅子恪,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没用的人?”夏九歌问出了这个一直纠结的问题。 傅子恪的表情微微有点讶异:“为什么这么问?” 夏九歌恼火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看不起我,那么重要的比赛,也要放水,真不明白你们还参赛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当我的垫脚石吗?哼,老娘一点都不稀罕!” 她这番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傅子恪已经猜到了她为什么会这样。 这小丫头人不大,傲气却不小,自尊心强的很。 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的比试对她来说是个严峻的挑战,青阳和萧陌一定是出了什么馊主意,伤到了她的自尊心。 嗯这事好像也有他的责任,是他让萧陌去参赛,以图能对夏九歌有所帮助的。 “他们也是好意”傅子恪难得地替别人说起了好话,谁知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不光是他们,还有你!”夏九歌今晚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逮到谁喷谁。 她瞪着傅子恪,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仿佛要喷出来火一样。 “你说,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帮我?” 傅子恪一头雾水:“我干什么了?” 见他还敢不承认,夏九歌的火气越发大了:“就是那个三十号,你说,人家好不容易才夺得最后一张入场券,结果呢?连个擂台都没站上,就被你弄的突发急病了,你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虽然通过初试拿到名帖,也是她走了狗屎运的结果,但那至少不是人为操纵的结果,是夏姌非要来找她的茬,才会误打误撞地造成那样的局面。 既然不是人为操纵,那么该属于她的权利,她就要争取。 但是这一次就不同了,几天前那个三十号还力压强敌,争得了最后一张名帖,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工夫内,就得了连擂台都上不了的急病? 这不是有人故意放水,是什么? 听她发完一通牢骚,傅子恪终于轻笑出声:“原来,你以为那个三十号不能来,是我做的手脚?” “废话!除了你还会有谁?” 这么突然的事情,傅子恪还像是一点都不惊讶似的,直接就宣布她晋级了,不是早有预谋,还能是什么? 她气冲冲地抬起头,却看到傅子恪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有些茫然。 “你笑什么?” 不光笑,还在不停摇头,好像她说错了什么似的。 傅子恪就像是听见了她的心声一样:“你不光是错了,还是大错特错,”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承认,我是要求萧陌参赛,好能照应你一下,但是那个三十号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 夏九歌一时语塞,看傅子恪的样子,并不像是说谎。 也是,以傅子恪的风骚性格,他做的事情从来不耻于承认, 他抬手敲了敲她的额角:“我要是存心放水的话,让他们正常比试,最后直接给你一个去西陇国参加灵武大会的名额不就好了,何必要搞的那么麻烦,还欲盖弥彰?” “额” 好像确实是这样,她走狗屎运接连闯过两关,认为傅子恪存心包庇的人不止李楚月和沈素樱,差不多整个京城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这确实不是傅子恪的做事风格。 他做事情,要么就做的光明正大,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毫不介意,要么就做的隐蔽无比,哪怕是朝夕相对的人,都别想知道他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 这样想着,夏九歌不禁脸颊微红,想到之前自己发的那一通牢骚,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去看他的眼睛。 “再说了”傅子恪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他的语气中似乎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你又没答应色诱我,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色诱想起了上次的对话,夏九歌的脸顿时红透了。 月色辉映下,她双颊酡红,连耳朵都烧成了粉红色,眼睛更是左顾右盼,来回闪躲。 傅子恪眸底含了深深笑意,强忍住继续调戏她的冲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现在需要心无旁骛的准备灵武大会的事,他不能放任自己去打扰她。 虽然大道理都明白,但硬生生地把手从她耳畔收回时,他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做男人不容易,做个正人君子更不容易啊! 傅子恪正在竭力收敛心神,忍得很辛苦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夏九歌的声音。 “那我现在色诱你,还来不来得及?” 轻轻的一句话,却像是落到木炭上的一点火星一样,瞬间引爆了他好不容易才压抑下去的冲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晚上才能做的事情 “你你说什么?”傅子恪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话也不由得变得结巴起来了。 夏九歌的脸更红了,一半是因为不好意思,一半是被他气的。 这种话也要让她说第二遍?他是故意的吧! “没听见拉倒,我要回去了!”她匆忙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然而,她才刚转过身,一个炙热的怀抱就猛然贴上了后背,而他的一双长臂,更是牢牢地把她箍在了怀中。 “听到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傅子恪难掩脸上的笑意,心跳陡然加快。 夏九歌也不相信,那竟然是她说出来的话,然而事实是,仿佛鬼使神差一样,她刚才确实就那么说了,然而现在,她已经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等等,等等”她竭力挣开他的拥抱。 傅子恪知道她会后悔,故意挑逗她道:“一刻值千金,再等下去,本王可损失大了。” “你还没听我的要求呢,万一你做不到呢?”夏九歌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要离这个男人远点。 天啦噜,她刚才是中了什么邪,怎么就说出来这种话了? 傅子恪挑一挑眉:“你都肯付出色诱本王的代价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得做到,才能不让你亏本,是不是?” “别提那个词了!”夏九歌捂住耳朵,才发觉自己指尖冰凉,耳朵却是滚烫的。 傅子恪看她慌得连手都有些发抖,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紧,便略微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放水?” 说起来,他还实在有些好奇,能让她答应付出这样的代价来交换的,到底会是什么事情。 “明天的抽签,我希望你能做点手脚,让青阳和萧陌都别和我分到同一组,”略微想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他们两个如果也能在不同组,就更好了。” 傅子恪怎么都没想到,她所要求的“放水”,竟然是这个意思。 这还哪里是放水啊,简直就是在为她的晋级制造障碍。 哪怕她和青阳或萧陌中的任意一人分到一组,晋级就有了百分百的把握,但是她现在这样要求,无疑是在给自己增加难度,而且还是超难的那种。 “为什么?”刚才的绮念全都消失了,傅子恪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参加灵武大会对你来说,不是很重要吗?” 他还记得,当初她说要参加灵武大会时,眼底闪烁的决心。 为此,她甚至不惜入宫请傅琰下诏,告诉全天下人她要与他分道扬镳。 很明显,灵武大会比他在她心目中要重要,虽然傅子恪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对我重要,对别人来说可能也很重要,”夏九歌简单地说,“而且,我希望凭自己的实力赢,要不然,就算过了这一关,到了西陇,我还是一样会输。” 没有实力做后盾,说什么都是空话。 她答应娘亲的事情,就要自己亲手做到!绝对不能让自己的成功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上。 不管青阳和萧陌是因为什么参加灵武大会的,但她绝对不要踩着他们晋级,哪怕他们主动给她踩也不行! 握紧了双拳,她眼底再次焕发出坚定的光彩。 “说完了吗?”傅子恪突兀开口,打断了她的沉思。 “嗯,说完了,怎么了?” 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傅子恪真是觉得好笑又好气,这个小丫头,这么快就把答应他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那么,他可要好好用行动来帮她记牢一点了。 毫无预兆地,他突然弯下腰,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夏九歌惊呼,挣扎着想要跳下来。 “你刚才说的事,我答应了,而且一定会做到。”傅子恪语声笃定。 夏九歌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的思路有点儿跟不上:“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傅子恪重复了一遍,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发干,心里的小火苗压都压不住了,“夏九歌,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刚才跟我说了什么?” 夏九歌满脸困惑地看着他,表示自己是真的忘了,刚才她的心思全都放在考虑灵武大会的事儿上来着。 傅子恪咬牙启齿:“你刚才问我,现在色诱还来不来得及。” 夏九歌的脑袋嗡的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再度变得滚热起来的脸颊,摇头装傻:“我有说过吗?没有吧?” “那要不要我用行动来帮你回忆一下?”傅子恪的语声莫名地喑哑,与此同时,他已经低下头来,目标很明确,是她的唇。 夏九歌眼明手快地捂住嘴,闷闷道:“我想起来了,但是等抽签分组后,我确定没问题,才能兑现承诺,”为了更理直气壮一点,她还反问道,“要是你赖账怎么办?” 傅子恪怀疑地扬起了眉毛:“那要是你赖账呢?” 夏九歌一阵心虚,额,他怎么知道她打算赖账?咳咳,现在不能想这个,被他看出心虚来,说不定要当场收账了。 “我是那么没有信用的人吗?”夏九歌顾左右而言他,然后突然一指傅子恪背后,“哎,萧陌,你来的正好,帮我们做个公证!” 傅子恪下意识地一回头,夏九歌果断一挺身子,立刻就溜走了。 看着她在夜色中迅速远去地背影,傅子恪摇头笑了笑。 这个丫头,真是一点亏本的生意都不肯做。 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背后,又转头看向另外一个方向:“行了,别躲了。” “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萧陌郁闷地从花丛里站了起来,抹去额上的冷汗。 刚才夏九歌说话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真的被发现了呢,呼吸不由自主地紊乱了一下,结果就被傅子恪给发现了。 要不然,这会是多完美的一次偷听啊 “我记得上次说过,你如果再偷听的话”傅子恪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 萧陌暗道自己倒霉,这很明显就是欲求不满的男人要拿自己撒气的状况嘛! “先别说这个,”他果断选择先下手为强,“明天的抽签,你真的要按她的意思去做吗?其实我觉得,还是让我和她一组比较好,反正我也不想参加什么灵武大会,就当是替她扫清障碍好了。” 傅子恪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让我出尔反尔,那我的损失怎么算?” “损失?”萧陌有些茫然,在看到好友的脸色后,立刻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那个啊!” 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萧陌勇敢地抬起了头:“要不,我来代替她色诱你,你觉得成么?” “滚!”傅子恪丢出一个简短有力的字眼。 萧陌等的就是这句话:“好,我滚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人已经在园子的另一头了。tqr1 第二天抽签的时候,一切看似很公平,所有人都是按顺序在一个密封的箱子里抽签,夏九歌是第一个。 把手伸进箱子时,夏九歌下意识地抬眸,探询地看向面前的傅子恪。 看到他几不可见地点头时,她放下心来,随便抽了一张折好的纸。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一半好一半坏,她既没有和青阳萧陌同组,也幸运地没有和沈鸾抽中同组。 这就意味着,在去西陇国之前,她都不必和沈鸾交手了。 而青阳和萧陌则不幸抽中了同一组,势必要面对淘汰掉一个的局面。 确定好分组以后,青阳和萧陌虽然很是懊恼,但也只好接受了这个现实,各自回去为即将到来的比赛做准备。 这一次,夏九歌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急于修炼,而是让萧陌帮忙弄来了和自己同组的两人的详细资料,摊在桌面上仔细研究起来。 刚看完这两人的基本资料,还没想出对策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看到傅子恪,夏九歌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 傅子恪随意地瞟了一眼桌上摊开的资料,非常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下了:“我来收报酬,”他眨眨眼睛,“答应你的事,我可是都做到了。” 报酬夏九歌猛然想到了那天晚上自己荒唐的许诺,满面飞红。 “傅子恪,现在是大白天!”她咬牙切齿道。 傅子恪抬眸看了看天色,非常自然地“哦”了一声,“那我晚上再来。” “傅子恪!”夏九歌简直要被他气死了,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怎么了?难道是你想通了,觉得还是白天比较有情趣?”他挑一挑眉毛,邪魅之气十足。 “情趣你个大头鬼,你没看到我在忙吗?拜托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来烦我好不好,我要准备比试啊!”为了掩饰自己想要赖账的本意,夏九歌故意用了烦躁的语气,指望着能胡搅蛮缠一番,打消傅子恪某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都怪她自己,那天提什么条件不好,偏偏要顺着他的话说什么色诱弄得现在骑虎难下了。 管他呢,就让傅子恪认为她不可理喻好了,总之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好吧,”傅子恪耸耸肩,“本来,我是想和你好好讨论一下,后天怎么赢过那两个人的,现在看来你比较喜欢自力更生,那我就不多事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在迈过门槛时,如他所料,夏九歌着急地叫住了他:“等等,你有办法?” 傅子恪摇了摇头:“现在不能告诉你。” 夏九歌立刻就急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卖什么关子?” “不是不告诉你,而是现在不行。”他指了指依然明亮的天色。 “什么意思?” 在她热切的注视下,傅子恪嘴角微勾:“这个办法,要等到晚上才会有效,”他举起一根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别想歪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看着眼前的情形,夏九歌面红耳热。 尼玛,这几天里她脸红的次数,简直比她前世里活了二十几年加起来脸红的次数都多。 不过这一次,她脸红的理直气壮。 不是她定力不够,而是眼前所见的场景,实在太震撼,太撩人。 他们所在的这间包厢是醉春风位置最好的一间,正对着一楼的舞台。此刻,舞台上金色的纱幔间,正有女子翩翩起舞,极尽妍态。 其实舞姿并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那些舞姬身上穿的衣服,如果说那也能算衣服的话。 在夏九歌看来,那就是几片破布啊! 而且,那几块布压根就不是为了遮挡,而是要欲盖弥彰 原来傅子恪口中“只有晚上才能做的事”,就是这个啊夏九歌之前虽然很不争气地想歪了,但看到这里的真实情景之后,她觉得自己想的还不够歪。 “这就是取胜的办法?是让我买两个美人送给对手,还是请他们来喝花酒,跟他们商量商量,让他们故意输给我?”夏九歌的口气十分不爽。 略微停顿了一下,她故意装出不经意的样子多问了一句:“你经常来这里啊?” 傅子恪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不喜欢我来这里?” “当然不”夏九歌一个急刹车,话锋一转,“不关我的事,你爱来不来。” 话是这样说,但她心里还是翻来覆去地把傅子恪骂了个狗血淋头。 男人果然没有好东西,表面上装的道貌岸然,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背地里连喜好都是一样的,就爱来这种地方看女人! “我要回去睡觉了,你继续看吧!”夏九歌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来。 同样的情形,落在男人眼里是享受,但女人看多了,惊艳感就没了,还会觉得倒胃口。 “好戏还没上场,你确定要走?”傅子恪慵懒地靠在包厢的栏杆上,冲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你让我看男人啊?”夏九歌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才刚走进来的黑衣男人,看上去似乎有点面熟。 她眼睛一亮:“赵奇!” 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就是和她抽签抽到同一组的对手之一。 傅子恪看着赵奇在楼下找了个座位坐下,低声在夏九歌耳边道:“他一定会选择先干掉高成风,所以,你的对手其实只有他一个人。” 高成风,就是和夏九歌同组的另外一位。 傅子恪这么说,意思就是赵奇比高成风要厉害,他们俩动起手来,赵奇必胜无疑。 可是 “万一他们俩先对我动手,怎么办?” “不可能。”傅子恪不假思索地答道,一脸笃定。 “为什么?”夏九歌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傅子恪看了她一眼:“一来,你是女人,男人肯定不会一开始就对女人动手,至于这二来嘛” “怎样?” “你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他们肯定会先选择更强的对手,至于你,什么时候解决都一样。”傅子恪眼里含了少许笑意,看着夏九歌的脸色越来越黑。 好吧,被华丽丽的鄙视了,夏九歌决定不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了,转而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赵奇会来这里?” 他们已经在醉春风坐了半个多时辰了,而赵奇才刚刚走进来,难道傅子恪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还记得参加灵武大会的要求吗?”傅子恪提了个似乎和眼前场景毫不相关的问题。 “呃有要求吗?”夏九歌一时间有点懵。 看到傅子恪突然变得幽怨起来的眼神,夏九歌恍然大悟:“啊,对了,必须是单身!” 咳咳,当初她甩了傅子恪,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刻意忽略掉某人故作哀怨的眼神,夏九歌已经找到了思路:“他都三十多了还是单身,很明显欲求不满,所以晚上会来这种地方,可是京城里的青楼又不止这一家,靠猜也能猜的这么准?” “确实不止这一家,但能请来南邵国舞姬登台表演的却只有这一家,赵奇不是京城人士,到了京城,一定会来最有名的地方见识一下。” 傅子恪解释完,一抬头就看到了夏九歌奇怪的眼神。 “果然还是男人了解男人的心理啊,”她感慨了一句,又轻飘飘地补充了四个字,“一丘之貉。” 傅子恪眸光一沉:“是啊,男人不光是一丘之貉,还都欲求不满。” 他刻意在最后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他伸手揽住夏九歌的腰,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看着她因为惊愕而突然睁大的眼睛,原本只是要吓吓她的想法,立刻就变成了大好时机不能错过 她都知道他欲求不满,他又何必再藏着掖着? 傅子恪才刚低下头去,包厢的门帘就被掀开了。 夏九歌迅速地挣脱开来,她今天出来穿的可是男装,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两个男人在这儿搞基呢! 她慌乱地整了整衣衫,就看到一位中年美妇端着精致的果盘进来,落落大方地对傅子恪道:“公子慢用,不知是否需要姑娘作陪?” 傅子恪淡淡道:“不必,我自带了。” 夏九歌满头黑线,什么叫做自带了 尼玛,敢情她和酒水饮料是一个类型的啊,还能自带! 中年美妇的一双媚眼往夏九歌身上一扫,显然是看出了她是女子,随即掩唇轻笑:“公子真是风趣,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的目光无意中落到夏九歌脸上,表情却立刻变了。 “请问,这位姑娘是何方人士,芳龄几何?” 夏九歌无力地摆摆手:“不好意思,我对你们那行没兴趣。” 都怪傅子恪那个混球乱说话,看吧,这老鸨都把她当成同行了,还想挖墙脚来着! 中年美妇欲言又止,最后出去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地看了夏九歌好几眼,目光中充满了困惑。 夏九歌虽然觉得她的态度有点奇怪,但时间还没容得她寻根究底,楼下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原本在台上跳舞的舞姬,不知何时已和赵奇打了起来。 那姑娘武功不弱,双手飞镖连发。而赵奇一开始赤手空拳,被她逼得步步后退时,手中突然多了一柄流星锤,甩的虎虎生风。 舞姬掷出的飞镖,都被他流星锤带起的罡风击飞,有些打在了大厅的柱子上,迸出点点火星。 夏九歌忽然明白了,傅子恪到底为什么要带她到这里来。 “那个舞姬是你的人?”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缠斗的两人,低声发问。 使用飞镖对付赵奇的流星锤,根本就没有优势,很明显,是傅子恪特意安排的,毕竟在所有兵器中,飞镖是最接近于弓箭的。 他之所以安排这一场打斗,就是为了让她知己知彼。 夏九歌凝神细看了一会儿,只见那舞姬渐渐不支,虚晃一招,手中大把飞镖抛出,然后趁着赵奇疲于应对时落荒而逃。 那一大把飞镖,根本就没能近赵奇的身,就被弹了出去。 夏九歌心下一沉,她的弓箭可能还没有那舞姬的飞镖灵活,然而刚才的打斗已经说明了问题,赵奇一旦舞起流星锤来,弓箭是绝对无法击破他的防御的。 后天的比试,岂止是前途堪忧,简直就是一片黯淡 “看出他的弱点了吗?”傅子恪地声发问。 夏九歌一点提不起兴致来,恹恹地答道:“头顶,后颈,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除了玩偷袭,否则她根本不可能从这两个方向攻击他。 擂台总共就这么大,她怎么可能绕到他背后去,又或者是跳到他头顶发动攻势呢? 楼下已经因为这场打斗弄得一团糟,赵奇也已经离开了,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夏九歌和傅子恪也跟着离开了醉春风。tqr1 在经过大厅时,夏九歌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大厅的红漆柱子,意外地发现了一枚深深嵌入柱子里的飞镖。 很明显,那位舞姬要比她厉害得多,就这样还不是赵奇的对手,更何况是她了。 夏九歌正在沮丧,脑海中却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再看一眼那飞镖,心里已经渐渐浮现出了计划的轮廓。 她貌似有办法对付赵奇了,虽然有点冒险,但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能不能行? 看出了她突然变得兴奋起来的神情,傅子恪挑了挑眉:“有主意了?” “嗯!”夏九歌点点头:“不过还得让你帮忙,替我找个手艺好的铁匠来,我要做点道具。” “道具?”傅子恪明显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夏九歌冲他狡黠一笑:“具体是什么要保密,等比试那天,你就知道了。” 看到她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傅子恪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好,我拭目以待。” 回了摄政王府之后,傅子恪便找来了一班铁匠连夜开工,替夏九歌赶制她需要的东西。 他正陪着夏九歌监督铁匠赶工时,萧陌却突然跑了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出事了,死人了!” 身为大夫,萧陌早就是看惯了生死的人,能让他这么大惊失色,显然死的不是平常人。 傅子恪目光一闪:“难道是参加灵武大会的人死了?” 如果不是和灵武大会有关,萧陌也不至于会这么着急地跑来告诉他们。 萧陌一通狂点头,然后抬起手,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不光死人了,而且还一口气死了四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不准打我男人主意 侍卫们手中的火把照亮了空地上的四具尸体,当傅子恪等人赶来时,皇帝和皇后也已经到了,彼此的面色都很不好看。 萧陌出于职业习惯,想要上前揭开草席检查一下尸体,却被侍卫拦住了。 一袭青衣的薛遇从阴影里走出来,和颜悦色道:“萧先生不要介意,因为此案牵扯到灵武大会,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可能都有嫌疑,所以,萧先生暂时还是不要碰这些尸体的好。” 萧陌的脸色顿时一沉:“你这么说,是怀疑我是凶手了?” 被萧陌这样顶撞了,薛遇脸上仍然保持着温润的微笑:“先生不要动气,薛某并没有这个意思,薛某完全相信你没有理由这么做,更不会采取这么拙劣的手段。” 沈素樱却突然接话:“那倒未必,说不定有人故意做的这么拙劣,就是为了避免怀疑。” 她的话含讽带刺,让萧陌更不爽了:“皇后,你是什么意思?我杀了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以为我在比武场上打不过他们啊!” 沈素樱冷冷一笑:“可能是有人尝到了不劳而获的滋味,想再来一回轮空晋级呢。” 说着,她嘲讽的眼神已经锁定了夏九歌,同时示意侍卫去揭开其中一具尸体的草席。 草席揭开,底下的那具尸体赫然便是高成风。 傅子恪眉心微拢,已经猜出这件事正是冲着他和夏九歌来的。 沈素樱语声阴冷:“夏九歌,你还不认罪吗?” 夏九歌一脸大写的懵逼,这话说来说去,怎么就绕到她身上了?难道就因为和她同组的人死了一个? 傅琰皱眉:“皇后,事情还没查清楚,还是别先” 他一句话没说完,就看到沈素樱嘴角的笑意陡然加深。 傅琰和沈素樱相处多年,对她这种胸有成竹的表情再熟悉不过了,心里顿时一沉。 “皇上不必急着为他们辩护,臣妾这里可是有人证的。” 说着,她已经拍拍手,示意侍卫将准备好的证人带上来。 被带上来的那人,赫然正是夏九歌不久前才在醉春风见到的赵奇。 只不过,那时候她见到的赵奇虽然和舞姬打了一架,却并没有受伤,而现在的赵奇,衣服上却多了不少血痕,连额头都被剑气所伤,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草民今晚在醉春风遇袭时,曾经看到这位夏姑娘在二楼出现,我本来以为这是个意外,谁知不久后又再次遭人袭击,险些丧命,这才知道这事不简单。” 赵奇看了一眼剩下几具尸体,语声沉痛:“草民来向皇上奏报此事时,才知道高兄今晚也遇害了,”他摇摇头,“有人处心积虑想要我和高兄的命,背后一定有阴谋,请皇上皇后明察!” 沈素樱接过话头:“得知此事后,臣妾已经派人查封了附近街巷,抓住了那个在醉春风袭击赵奇的舞姬,”她看了傅子恪一眼,眸底扬起浓浓的挑衅,“经臣妾亲自讯问,那舞姬已经招认,指使她去袭击赵奇的,正是夏九歌。” 现在的情势,很明显对夏九歌和傅子恪不利。 萧陌心里着急,索性过去揭开了其余几具尸体的草席。 待看清楚其他几个死人的身份后,便立刻反驳道:“皇后娘娘,恕我提醒一句,和您堂妹同组的两个人可是全都死光了,要我说,这还有可能是你们做的呢。” “是吗?”沈素樱毫无惧意,“那就请萧先生拿出证据来吧,要不然,根据现有的证词,夏姑娘的罪名,可是板上钉钉的。” 她这句话虽然是对萧陌说的,但眼睛却从始至终,一直盯着傅子恪。 “这”萧陌被她反驳的说不出话来。 沈素樱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声音也拔高了许多:“皇上,臣妾认为,应当立即取消夏九歌参加灵武大会的资格,收监查问。” “不行!”夏九歌霍然抬眸,正好对上沈素樱满是嘲讽的目光。 很明显,沈素樱知道参加灵武大会对她很重要,所以故意在这上面给她使绊子。 这个女人,真是太阴险了! 夏九歌握紧了拳头,心口就像是塞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堵得很。 尼玛,这女人是太了解傅子恪了吧,猜出他会找人试探赵奇的弱点,所以摆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等着他们一头栽进去。 她从前还真是小看沈素樱了,以为她只不过是个深宫怨妇,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神经病啊,就为了对付她,竟然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 而且,夏九歌觉得,沈素樱应该还有后招。 要不然,明明杀一个高成风就能达到同样效果,她为什么还要多杀那三个人呢? 傅琰眉头紧锁:“夏姑娘,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话,那朕也只能”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傅子恪突然向前走了两步,挡在了夏九歌前面。 “这些事,都是本王做的。”他沉声道。 傅琰和萧陌脸上露出了同样的惊讶,沈素樱却是面色一沉,眼底涌起浓浓的阴郁。 “皇叔,你是说”傅琰艰难地开口,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要我解释的更明白些吗?”傅子恪嘴角露出讥讽的微笑,略微提高了声音,“是本王派人在醉春风杀人灭口,只可惜这回本王看走了眼,不小心留下了活口,功亏一篑。” “老傅,”萧陌拉了拉他,“这可是杀人大罪,不是你做的,你不要乱认啊!” 傅子恪一个眼神递过去,萧陌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闭上了嘴。 自从傅子恪开口承认罪行之后,之前还滔滔不绝的沈素樱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像是个毫无生气的木偶人。 傅琰看看她,又看看傅子恪,简直是左右为难,最后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薛遇。 “薛少卿,你看这” 薛遇看了沈素樱一眼,眼神里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敢问摄政王,你到底为何要做这种事呢?”他轻声发问,目光中似有深意。 傅子恪微微一笑,用挑衅的目光对上薛遇:“薛少卿聪明绝顶,不至于连男人的这点心事都不明白吧?本王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赴汤蹈火,粉身碎骨,雇凶杀人的这种小事,又有什么做不得的?” 听到这句话,夏九歌和沈素樱齐齐抬头,两人的表情却大不相同。 夏九歌用力地咬住了嘴唇,才强迫自己没有冲上去打他一顿。 靠,这种时候是表白的时候吗? 他是不是疯了,为了洗脱她的罪名,竟然主动认罪!不知道大燕的律法到底是怎样的,万一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不就惨了? 那一瞬间,她几乎想要脱口而出,宁可放弃参加灵武大会的资格,也不愿让他去顶这个罪。 但是,看到他的眼神,她不得不握紧双拳,硬生生地忍下了这种冲动。 他已经说了做了,现在她再不忍住的话,他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 现在,她只能反复地告诉自己,他一定会有办法解决麻烦的,一定会没事的。 唇齿间已经尝到了血腥味,夏九歌强忍着心里想要杀人的冲动,僵硬地站在原地,与傅子恪远远对视。 沈素樱当然也看到了他们的样子,脸色一寸寸灰败下去,眼睛里的光亮都是绝望的。 对于傅子恪的回答,薛遇非常满意。 他那个师妹,直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看到傅子恪为了夏九歌甘愿顶罪,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看来,他必须借着傅子恪的手下一剂猛药,才能彻底让她清醒过来。 而傅子恪的答案,就是这剂猛药! 现在,他那位师妹应该明白,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再属于她的了吧?tqr1 他轻咳了一声,提醒着沈素樱,该继续完成她的任务了。 最后看了傅子恪一眼,沈素樱的声音平静而死板,没有任何语气的起伏:“皇上,摄政王做出这样的事,理应暂时羁押宫中留待后审,不适宜再负责灵武大会的事,此事既然已经水落石出,那今天便到此为止吧。” 她看了薛遇一眼,又道:“至于灵武大会复选的事,也是刻不容缓,臣妾推荐薛少卿处理眼下的复杂局面,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傅琰被接二连三的事弄得头疼,如今见沈素樱都已经谋划好了,傅子恪也不像是有什么意见的样子,于是便叹息一声:“好,就这样办吧,朕累了。” 他颇为歉疚地看了夏九歌一眼,垂头丧气地走了。 傅子恪和赵奇都被人带下去了,连那几具尸体也被薛遇指挥着侍卫抬走了,萧陌强忍住满心的恼火,对夏九歌道:“我们也先回去吧,等过了明天再想办法,你明天还要参加比试呢。” 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沈素樱,夏九歌忽然就走了过去。 看到她,沈素樱眼底的光亮渐渐苏醒,嘴角勾起了嘲讽的笑容。 “怎么,觉得在本宫手里输的还不够惨吗?” 沈素樱脸上有着胜利和绝望混合的神情,让她的脸都变得扭曲了,在火光和阴影的交织下,显得十分可怕,全无美丽可言。 夏九歌扬起下巴傲然一笑:“你以为,这样也能算是赢?在我看来,你输的简直不要太惨。” “本宫会输?简直是笑话!”沈素樱发出尖利的笑声。 “你就算能赢得了天下,却赢不到一个男人的心,这不是输是什么?”说着,夏九歌目光突然转冷,漆黑眼瞳蒙了肃然杀气。 “沈素樱,你给我听好了,你以后再敢打我男人的主意,老娘就把你生吞活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撒谎要付出代价 从皇宫回来之后,夏九歌就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反复转悠的,都是今天发生的事。 她倒不担心傅子恪的安全问题,就凭他的身份,还有小皇帝和他的叔侄之情,他就算是犯了比这个再大十倍的罪,也不至于会有危险。 更让她纠结的,是沈素樱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费尽心思杀了四个人,布了一个这样的局,总不能是为了把傅子恪关起来一阵子出气这么简单吧? 那么,她的目的会不会和灵武大会有关系? 这一点很值得推敲,比如,最迫在眉睫的问题就是,死了那四个人之后,明天的比试该如何进行呢? 她正在出神地想事情,突然有婢女敲响了房门,送来了一个装满东西的盒子,“王妃,您要的东西,已经都准备好了。” 等婢女离开后,她轻轻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件凑到灯下看了看。 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嘲风好奇地凑上来摸了一把,险些被打磨锋利的边缘割伤了爪子,立刻就精神了。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你明天要用的吗?” 夏九歌看了他一眼:“告诉你你也不懂,回旋镖,会玩儿吗?” 嘲风鄙视地用爪子捧起一枚掂量了一下,撇撇嘴:“你不会想靠这玩意儿去赢明天的比试吧,这么小能行吗?” 夏九歌打量着手里的回旋镖,语声微凉:“光靠这个当然不行,不给他们下点猛料,他们还真当本姑娘是吃素的了。” 她微微眯起眼睛,表情中有种说不出的狠辣,让嘲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绿豆大的小眼瞪得特别圆。 “猛料?你打算下什么猛料?” 夏九歌嘴角微勾,笑得十分诡秘。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夏九歌一夜没睡,早早地就和萧陌青阳等人来到了比试的场地。 原本的擂台已经被合并成了一大两小的三张擂台,大的那个简直比小的要大两倍以上。 看到这种奇葩的布置,夏九歌大概已经猜到了今天比试的变化。 果然,因为十五个人里已经有四个人挂了,只有两组人是全须全尾,所以他们那两组还是按照之前的规矩正常比赛。 而剩下的五个人,无论怎么分都不公平,于是薛遇做出的决定就是,让他们五个混战,淘汰掉先认输的两人。 夏九歌看着和自己站在同一擂台上的其余四人,眼睛微微眯起。 除了赵奇和沈鸾之外,剩下的周子雄和严匡两人一个使剑,一个使刀,看上去也都不是好对付的。 而且,从那两人的站姿判断,他们两个应该很熟,说不定早就说好了要结成一伙。 本来三个人的混战就已经很麻烦了,现在人数扩大到了五个,而且已知的敌人就有俩,这个比试的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难道这就是沈素樱的目的吗,让她输掉这场比试? 不,她总觉得,沈素樱的目的不应该如此简单才对。 尖锐的哨声传来,在其余几人还在左顾右盼,面面相觑的时候,夏九歌已经迅速采取了行动。 她已经为自己选好了目标,那就是赵奇。 就是这个王八蛋,昨天睁着眼睛说瞎话,帮着沈素樱陷害她。 妈蛋,她要让他知道知道,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夏九歌足尖一点,整个人凌空跃起时,月魄已然出现在手中,几乎看不清她是怎么动作的,点点金光便自她弓弦上飞出,铺天盖地地撒向赵奇的方向。 赵奇吓了一跳,赶紧祭起流星锤,在身前舞出一片光弧。 出乎他的意料,那些淡金色的小箭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甚至连力道都没有多少,他的流星锤才刚刚挥起,那些小箭就被吹散,闪烁了一下就完全不见了。 而下一批袭来的箭雨,力道就更弱了,连方向都歪的离谱,赵奇强烈怀疑,自己就算不运功抵挡,那些小箭也伤不到他。 果然,那些箭从他身侧擦过,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能碰到。 赵奇哈哈大笑,觉得自己之前还运功抵挡的行为,真的是有点愚蠢了。 就这种程度的攻击,连他的护体灵力都无法穿透,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那些小箭从身边擦过了,他脑后却感到了呼呼风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后面袭来了怎么会,他身后又没有人! 虽然确定背后没人可以偷袭,赵奇还是凭着本能歪了歪脑袋,想要避开脑后袭来的东西。 他自认为已经留出了足够的安全距离,谁知道那东西飞来的角度十分巧妙,他这一躲竟没有完全躲开。 脸颊上微微一痛,他伸手抓住了那偷袭自己的东西,才发现是个弧形的小铁片,边缘十分锋利,上面还沾着淡淡的血痕。 赵奇抬手摸了摸脸颊的痛处,似乎摸到了点儿血。 他低头看去时,才发现那血不对劲,并不是鲜红色的,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惨绿色。 “有毒!”他瞪大了眼睛。 “没错,”夏九歌微微一笑,“一c二c三” 她刚说到“三”字,赵奇的全身就猛地抽搐起来,整个人栽倒在地上抽成一团。 一旁观战的薛遇微微一笑,扬声道:“赵奇,出局。” 比试才开始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原本是几人里最强的赵奇就已经落败出局,就算他昨天受的伤有一定影响,但这个速度也太快了。 “你敢不敢再说一次,昨天到底是谁要雇凶杀你?”夏九歌走上前去,狠狠地提了赵奇一脚,语声冷厉。 “是是你,啊不,是摄政王”赵奇看上去很是痛苦,双手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头脸,很快就抓下了大把大把的头发,眼看着就要秃了。 夏九歌冷笑:“还不说实话,你很快就会体验到开肠破肚的快感,而且,还是用你的双手亲自体会的,你说会不会很爽?” 这是她从萧陌那里要来的,所谓天下最毒的毒药。 能毒死人算什么,大部分毒药都能做到这一点,而能让人痛不欲生,才是毒药中的精品。 “我我说”赵奇的声音都变调了,“是皇” 听到赵奇口中挤出的破碎声音,原本坐在看台上的沈素樱脸色一变,宽大袍袖扫过旁边的茶几,带翻了上面的茶壶茶杯,上好的瓷器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被这种声音提醒了一样,周子雄和严匡对视一眼,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砍向夏九歌的后背。 隔壁擂台上的萧陌和青阳之前合力解决了对手,正在讨论他们两个是要好好打一架定胜负,还是靠猜拳来决定。 正在僵持不下时,正好看到夏九歌遇险,两人齐齐飞身来救,但还是迟了一步,眼看着那两人的刀剑就要落到夏九歌的身上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却突然扑到了夏九歌的后背上。 夏九歌听到了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但自己身上却没有任何痛感。 一柄长剑却从身后飞来,几乎是贴着她肩膀擦过,准确地割破了赵奇的咽喉。tqr1 赵奇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身子一挺,大量鲜血从咽喉处的伤口涌出。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空洞地望向天空。 沈鸾的左肩和肋下都受了伤,手中的一双短剑,已经落了一柄在地上,她强撑着支起身子,短剑因为注入了灵力而锋芒暴涨。 她反手一挥,将周子雄和严匡逼退,皱眉骂道:“偷袭女人,你们两个还是不是男人!” 虽然如此,但她受了伤,已经支持不住,单膝拄剑半跪在了地上。 薛遇无奈地叹息一声,和沈素樱对视一眼,然后扬声道:“沈鸾,出局。” 出局人选已定,比试也到此结束,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让人几乎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夏九歌心情复杂地把沈鸾扶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沈素樱的堂妹竟然会出手救自己,还因此而受了伤。 沈鸾似乎也觉得这样的情形很尴尬,刻意避开了夏九歌的目光,才粗声粗气道:“我不是想救你,是不小心才本姑娘生平最讨厌鬼鬼祟祟的男人了,连偷袭别人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这种人真是给我们大燕丢脸。”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她已经说的够别扭的了,但沈鸾却像是比她还别扭似的,左顾右盼了一阵,才嘟囔道:“我说了,我不是故意去救你的。” 两人尴尬地站了一会,沈鸾突然说:“你上次骂我小菜鸡,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呢,本想这次和你好好打一场,没想到被两个臭男人给破坏了。” 看着这位记仇的沈小姐,夏九歌忍俊不禁:“那好,等你伤好了,再来找我打架,我随时奉陪。” 两个人又别别扭扭地互相看了看,都忍不住笑了。 说话的工夫,其他两张擂台上的比试也结束了,除了青阳之外,还有一个名叫沈昌逸的年轻男子,也成为了最后留下的五人之一。 至此,在大燕的复试就彻底结束了,夏九歌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去西陇正式参加灵武大会的机会。 如果没有发生昨天的事,她现在应该会很开心,只是,一想到傅子恪现在还在皇宫里关禁闭,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现在,唯一能当做证人的赵奇已经死了,她该怎么做,才能帮傅子恪摆脱眼前的困境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择日不如撞日 看着地上赵奇的尸体,夏九歌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个大胆的念头。 她径直走向看台,对一脸闷闷不乐的傅琰道:“皇上,能不能单独和你说两句话?” 傅琰还没回答,他身边的沈素樱已经严厉回绝:“夏九歌,皇上日理万机,很忙,没空和你这种人说话。” “皇后!”傅琰皱皱眉,“朕也有事想和夏姑娘说。” “可是皇上,你” 沈素樱还想阻拦,却听到夏九歌慢悠悠道:“这听起来,好像皇后才是天下之主似的,对皇上都能这么颐指气使。” “妖女,你别想妖言惑众,挑拨我和皇上的关系。” 夏九歌耸耸肩:“你怕什么啊,你们俩的关系要是好,我怎么挑也挑拨不动啊,皇后娘娘,您可得自信点才行呐。” 傅琰一听见女人吵架就要头疼,连忙道:“朕真的有事和你说,跟朕来。”tqr1 夏九歌跟在小皇帝身后走了,还不忘回头冲沈素樱做个鬼脸。 哼,本姑娘现在还打不过你,先气你个半死再说! 傅琰倒背着双手走了半天,才愁眉苦脸地回过头来:“你说,皇叔的案子,我该怎么处理才好?” 夏九歌干脆利落地答道:“销案,放人。” 傅琰被她吓了一跳:“这怎么行?死了四个人,还都是家世显赫的高手,朕要是不把这件事查个清楚,该怎么向天下人交待?” “”夏九歌真是被这小皇帝僵化的思维弄的无语了。 想想还真是有点悲催,张口闭口都是天下人,要么就是责任,义务,这么小的年纪,就非要把整个天下都扛在肩膀上,你不累吗,亲? 不过嘛,人家到底是皇帝,她想劝说也得挑个方式方法不是? “那你想怎么查?”她眨眨眼睛,故意发问。 “这个”傅琰挠了挠头,“本来朕是想等今天的比试结束后,好好审问一下赵奇的,可是”他抬起眼睛,不无幽怨地看了一眼夏九歌。 夏九歌指了指自己:“喂,你该不会是想说,我把事情搞砸了吧?” 傅琰连忙摆手:“朕没有这个意思。” 哼,没有最好。 她就算今天没有对赵奇动手,估计那货也活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杀人灭口的。 “可是”傅琰郁闷地开了口,“现在线索都断了,朕要怎么查下去呢?” “线索都断了才最好办。”夏九歌突兀地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傅琰一头雾水:“这还好?不查出真相,怎么还皇叔一个清白?” “喂,”夏九歌微微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和他齐平,“你老实说一句,你到底相不相信傅子恪是无辜的?” 傅琰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当然。” “那就好办了,”夏九歌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昨天最重要的人证就是赵奇,是他指认有人追杀他,现在他都死了,正好死无对证,还查什么查?” 傅琰这次是真的震惊了,脱口而出道:“不行!朕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那可是四条人命朕要的是真相!” “真相?我就可以告诉你真相,根本就是皇后设计了这一切,本来是拖我下水的,谁知道被傅子恪顶缸了,现在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皇帝陛下,你要到哪里去找证据查真相?” “可是”傅琰心乱如麻,显然因为她说的话受到了很大震撼,但还是放不开。 夏九歌看他的神情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坚定了,于是便放缓了语气:“凡事都要讲求铁证的话,你累不累啊?万一事情都像现在这样,根本就没有证据可以找,那你要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傅子恪受冤枉?” 傅琰困惑地看了她一眼:“可是朕自小接受的教导,都是” 夏九歌看着这个老气横秋的小孩,伸出双手放在他肩膀上:“你是天子,可你也是人,不是神啊,凡事不要总想那么多,会被累死的,你如果相信傅子恪,就别为这些细枝末节纠结了,我相信,你心里是有公道的,对不对?” 看着傅琰若有所思的样子,夏九歌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的,还是留给他一点空间好好想想,便悄悄地走了。 她能看出,傅琰对傅子恪这个叔叔还是很信任的,相信他考虑过后,一定会做出合适的选择的。 忙了那么久,总算是不负此行,顺利地通过了复试,而且,看傅琰的样子,傅子恪的事相信也很快会有转机。 夏九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头昏脑涨。 回到摄政王府后,她甚至都来不及扑上床,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浑然不知身在何处,夏九歌迷迷糊糊中听到耳边传来的呼吸声,下意识地以为是嘲风又来骚扰她了,便伸出手推了推。 “臭腓腓,滚去自己睡。”她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就想扯过被子来盖住自己的脸。 真的好困,就好像好几天都没睡觉了似的,眼皮涩的完全睁不开。 嗯这个被子怎么这么沉,拉不动?而且,手感好像也不一样 感觉到了身上的冷意,夏九歌本能地往“被子”的方向靠了靠,嗯,被子拉不动,那她就主动过去贴着被子好了。 脸颊触到了柔软而温暖的布料,夏九歌满意地在“被子”上蹭了蹭,唔,还挺暖和的,那要再多蹭蹭。 在逐渐昏暗下来的房间里,傅子恪看着在自己胸前蹭来蹭去的少女,无奈地弯起嘴角笑了笑。 她,这是在考验他的定力么?真是个又甜蜜又煎熬的负担啊。 一想到那天在醉春风,被老鸨的出现而意外打断的机会,傅子恪就觉得心头有点燥热。 当夏九歌再一次往他怀里拱时,他终于克制不住,低下头去亲吻了她的脸颊。 本打算浅尝辄止,谁知一开了这个头,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夏九歌睡得昏昏沉沉,觉得今天的这个梦做的好奇怪,没有场景,只有脸颊上热烘烘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这个死嘲风,不知道她很困很累吗? “嘲风,不准再往我脸上抹口水了!” 夏九歌本能地伸手去推她以为的嘲风,推了两把却没推动。 “嗯嘲风你剃毛了么?怎么那么光滑?”她又摸了两把,感受到明显和皮毛不一样的触感,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周围有点黑,却有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夏九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待看清楚眼前是个人的时候,立刻就尖叫一声,本能地向后退去。 她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本来就已经睡在靠床边的位置上了。 这一退,她的大半个身子就悬空了。 “啊!”失去平衡的感觉突然来袭,她本能地尖叫一声,伸手想要去抓住什么东西来保持平衡,却抓了个空。 完了完了,这次屁股肯定要开花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掉床,真的是好丢脸啊! 然而,一只温热的大手及时扣住了她的纤腰,只是微微一个用力,她整个人就随着力道翻了过来,天旋地转。 夏九歌在他身上打了个滚,瞬间就被甩到了床的内侧,而那个男人也跟着她翻了个身,出现在了她的上方。 只不过是一个瞬间,两人就换了一个暧昧的姿势。 至此,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人虽然挨得很近,却连对方的脸都看不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黑暗仿佛增加了暧昧的程度,在床帐隔出的空间里,温度仿佛也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在节节攀升。 “那个,你”夏九歌犹豫着开口,才刚说了几个字,就听到傅子恪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说了话。 “还记得你都欠我些什么吗?”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些笑意。 “我欠你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夏九歌嘴硬道,心里暗骂他是个讨债鬼,该不会连她很久之前撕了他一件衣服都还记得吧 “第一次见面,你就弄坏了我一件衣服。”他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 夏九歌满心悲催,果然,这个小气鬼,连那么久之前的事情都记得。 “我又不是故意的,这都要怪那个梁瑾!”她竭力分辩道。 哼,要是早知道这男人这么小气,还爱记仇,她当时怎么也不会去扯他当挡箭牌的。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吗?”傅子恪的话锋突然一转,提了个奇怪的问题。 “当然知道了,你家嘛!”夏九歌撇撇嘴,这男人是怎么了,以为她真的睡傻了么?说起来这还要怪他,要不是因为担心他的事情之前一夜没睡,她刚才怎么会糊涂到那个地步,竟然把他当成了被子 想想之前自己对“被子”又抱又蹭的事,夏九歌就觉得自己的脸蹭的一下红了。 还好现在屋子里很黑,他看不到她脸红。 “就在这里,你还欠我一笔很大的债。” “什么债?”夏九歌有点懵。 黑暗中,男人低声笑了,半晌才在她耳边道:“你还欠我一个洞房,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还我这笔债?” “洞洞房?”夏九歌果断被吓到了,说话时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她的心跳瞬间加快,像是在擂鼓一般,整个人都感觉不对劲了。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更近地贴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好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寸步不离 傅子恪的唇贴着她的耳垂擦过,似是无心又有意的撩拨。 在黑暗中,他低下头来,把额头贴上她的额,轻声问道:“好不好?” 他像是小动物一样在她额前蹭来蹭去,说话时也没了平时一贯的强势,莫名的反差萌,让夏九歌想起了大婚那夜,他喝醉后的憨态,嘴角不由得弯了弯。 “好”她轻轻吐出一个字,感觉他忽然全身一僵,连呼吸都乱了。 夏九歌借着黑暗的掩饰,无声地笑了。 现在就想洞房?想得美! 就在某人心花怒放地想要吻过来时,她伸出手,用力地推在了他脸上:“好你妹啊,我还没说完呢!” 傅子恪冷不防被她推了个趔趄,差点掉下床。 夏九歌趁机跳下床,一把拉开了房门。 月色照亮了半边屋子,她看到傅子恪脸上还残留着意乱情迷时的潮红,笑得弯下了腰。 “摄政王,要不要再提醒你一次,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不要再和我说什么洞房不洞房的鬼话了,过时不候,明白吗?” 哼,看以后谁还敢说她没定力! 她转身刚想走,身后却突然伸出条胳膊来,关上了她面前的那半扇门。 感受到身后男人散发出的热量,夏九歌的身子有些僵硬。 “傅子恪,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你别别乱来啊!” 傅子恪轻轻在她耳垂处吹了口气:“既然已经和离了,那今天的事,不妨当做偷情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偷情!靠,她没听错吧! “鬼才要和你偷情!”夏九歌用手肘在他胸口重重捣了一下,然后一矮身子,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去,落荒而逃。 小皇帝的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之前看他那纠结犹豫的样子,夏九歌还以为傅子恪至少要被软禁几天呢,没想到当天晚上就被放回来了。 一回来就不遗余力地撩妹,真应该让他被多关几天! 夏九歌在青阳住的院子外面停下了脚步,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叫他一起走。 虽然灵武大会三个月后才会正式开始,但早上路总比迟上路要好,或者两人结伴去找个地方杀怪练级也好总之,她就是不要继续待在这里看傅子恪放电。 打定了主意,她就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热闹,三人一兽正在热火朝天地搓麻将,除了青阳打牌简单粗暴,从来不肯作弊,另外的瘦猴和萧陌,各种偷牌换牌。 当然,最郁闷的就是嘲风了,娇小的体积在那儿摆着,就算想偷牌也没地儿可藏,只能老老实实地打了。 两个偷牌的立于不败之地,青阳人品过硬,每次胡牌都是大牌,输的嘲风欲哭无泪。 看到夏九歌来了,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嗖的一下就扑过来了:“快,快来帮我打两圈翻本!” 夏九歌弹一弹他的脑袋:“智商不够,还学人家打麻将,你不输谁输。” “三当家,来嘛,玩两圈,三缺一简直是人生第一大苦事。”瘦猴正打牌打在兴头上,根本停不下来。 “青阳,”夏九歌拉拉他的衣袖,“我想先启程去西陇,你要不要一起来?” 瘦猴早在争夺名帖的第一关就被淘汰了,昨天的比试上,本来就是抱着玩的心态去的萧陌也主动认输出局,现在就只剩下她和青阳要去西陇参加灵武大会了。 萧陌托着下巴看她:“你现在不能走啊,还没参加集训呢!” “集训?”夏九歌皱眉,这是什么鬼? 青阳补充解释道:“今天才刚贴出来的皇榜,让胜出的五个人一起集训,时间好像是一个月吧,我记得把皇榜带回来了” 瘦猴从怀里把皇榜摸了出来,夏九歌看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 竟然还是硬性规定,说什么不参与集训就取消参加灵武大会的资格。 而且这个鬼集训,还是从明天就开始的。 尼玛,需要这么着急吗? “都要集训什么?往年也有这样的规矩?” 她从来没听说过,参加个灵武大会还要集训!这就意味着,她要和周子雄c严匡,还有那个叫沈昌逸的人,在一起待一个月? 妈蛋,简直比军训还可恶! 萧陌无比同情地告诉她:“这是今年的新规矩,刚添的。” “靠!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非要干这种画蛇添足的破事儿?”夏九歌愤然骂道,心里已经画圈圈开始诅咒他了。 听到她破口大骂,萧陌一副想笑又不能笑,憋得浑身发抖的样子。 夏九歌还没弄明白他吃错了什么药,就听到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口中那个没长眼睛的人,应该是本王。” 看着信步走入的傅子恪,夏九歌只剩下呵呵的力气了。 傅子恪像是完全没把她骂人的事放在心上,大方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身为大燕子民,去西陇参加灵武大会,当然要好好表现,为国争光。” 看到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愉悦表情,夏九歌弱弱发问:“这个集训你不会也要去吧?” 瞧他笑得那么开心,肯定有什么猫腻,她不由自主地就把集训和阴谋划上了等号。 傅子恪嘴角微勾:“身为本次集训的教官,本王当然要和你们一起去了。” 咳咳,教官 虽然希望渺茫,但她还是勉强开口:“那什么,其实不用你说,我们也会拼尽全力为大燕争光的,所以你看,这集训能不能取消?” 拜托老天,让她离傅子恪远一点吧,好不好? 显然上天并没有听到她的祷告,因为傅子恪已经伸出一根手指,优雅地摇了摇:“当然不能。” 开什么玩笑,为了和她待在一起,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说通了傅琰,发了一道这样的皇榜,随随便便就想让他取消,怎么可能? 夏九歌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发问:“那我能不去吗?” “你觉得呢?”傅子恪笑得一脸灿烂。 呀呀个呸,要是她说了能算的话,她当然不去了! 傅子恪向她走近了一步,伸手勾起她鬓边的一绺碎发,轻佻地在手指上绕了绕:“鉴于你是五人中资质最差的,所以本王决定对你特别照顾一下,亲自监督,寸步不离。” 夏九歌眼前一黑,觉得前途无亮。 和他一起去集训就已经够悲催的了,更何况还是亲自监督,寸步不离 苍天呐,怎么就不能一道雷劈死这个无耻的男人啊! 然而,事实证明,上天是必须没长眼睛的,因为夏九歌直接就被傅子恪给拎回房,修炼去了。 他们走了之后,萧陌嘿嘿地笑了两声,对嘲风道:“你说,他们俩是回去修炼了,还是去”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暧昧的表情和语气已经等于是说了。 自从傅子恪进来之后,就一直不曾说话的青阳手指一紧,上好的麻将牌竟被他捏成了粉末状。 刚才,夏九歌和傅子恪在唇枪舌战,而他,只能旁观。 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让他连最爱的麻将都没兴趣打了。 萧陌突如其来的话,更加刺耳,像是一根根小木刺扎在手心,不算特别疼,但就是不舒服,而且,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把它们弄出来。 手里的麻将已经彻底成了粉末,从指缝里漏下,散落在桌子上。 瘦猴看到自家老大表情不悦,赶紧捅了萧陌一下:“继续,继续打牌。” “明天还要集训,不打了。”青阳把手里的麻将一丢,就径自上炕睡觉了。 瘦猴当然要和老大同进退,萧陌感觉自己刚才在错误的人面前说了错误的话,为了不继续犯错误,也果断选择了开溜。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桌子边,现在就只剩下了嘲风一个,和一堆麻将大眼瞪小眼。 “靠,三缺一的时候拿老子当宝,现在拿老子当根草了是吧!” 为了发泄自己的郁闷,嘲风决定去厨房散散步,顺便弄碗红烧肉来当夜宵! 当夜,吃饱喝足的某只灵兽就睡在了厨房的一口大锅里,等到他被厨房里的嘈杂声惊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他睡眼惺忪地往夏九歌的房间走去,谁知推开门后就发现,已是人去楼空。 不光是夏九歌,连萧陌c青阳和瘦猴都不见了。 嘲风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们要去参加集训。 可是,他们去哪儿集训了啊?他完全不知道啊! 逮到几个王府侍卫问了下,脾气好的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小灵兽,逗弄几下就把他送回房间,让他乖乖地在那里等主人回来。 脾气不好的比如许成那样的黑面神,就只会斩钉截铁地来一句“机密不可泄露”。 嘲风在偌大的摄政王府里转了好几圈,愣是没找到一个能告诉他地点的人,完全是一无所获。 待在摄政王府好吃好喝的不是不行,但一个熟悉的人都不在,他寂寞啊! 身为一只在山河社稷图里困了多年的老妖,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寂寞了。 他正坐在桌子上发愁,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在说:“抱歉,夏姑娘不在府里,跟我家王爷出去了。” 一个娇俏的少女声音传了进来:“是吗?他们这么早就出发了好吧,我自己去找他们,不麻烦你了。” 嘲风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这姑娘知道他们人在哪里!tqr1 他后腿一瞪,整个人就从大开的窗子里飞了出去:“等等,老子也要一起去!” 少女惊讶转身,本能地把这个从天而降的毛球接了个正着。 嘲风跌的七荤八素,还不忘做个谄媚的表情:“美人,带我一起去可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本王亲自来色诱 “说吧,都要训练什么?”夏九歌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的风景,一副早死早超生的口气。 即将代表大燕出战灵武大会的五个人都在这里了,只不过除了青阳之外,夏九歌对其他三个人都不熟悉。 周子雄和严匡很明显是敌人,至于那个叫沈昌逸的男人,她还摸不清楚状况。 只是沈这个姓氏,让她有了点先入为主的不好印象,当然,这都是拜沈素樱所赐。 “今天的训练,是王爷精心安排的,主要是训练诸位的”专职替傅子恪发言的侍卫看着手里的纸条,愣了一下,就像是突然不认识字了一样。 “有屁快放!”青阳比夏九歌还没有耐心。 侍卫清了清嗓子:“咳咳,主要是训练诸位的定力!” “定力?”青阳重复了一遍,“这玩意儿怎么训练?再说了,这和打架比武有关系吗?” 夏九歌默默表示赞同,还是头一回听说,集训要训练定力的。 难道他们不是来迅速提高实力的么?怎么和定力扯上了? “当然有关系,”傅子恪在一旁喝着茶,闲闲道:“如果在灵武大会上,你遇到个女对手,怎么办?” 青阳冷哼一声:“管他男的女的,照打不误!” “是吗?”傅子恪打了个响指,侍卫立刻就带来了四个衣着暴露的女子。 看她们身上披挂的破布,夏九歌严重怀疑,傅子恪这厮是从醉春风得到的灵感。 四个女人走的摇曳生姿,高开叉的裙摆里露出了白生生的腿。 她们各自选了个目标凑上去,做着各种妖娆的姿态,极尽挑逗之能事,但挑逗的很有技巧,完全没有触碰,却能撩拨得人心里痒痒的。 说实话,夏九歌看着都觉得痒,恨不得让她们要么脱,要么滚这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算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妖娆的美女,青阳连想都没想,一掌就把那美女给打了出去。tqr1 虽然他比较厚道地没有用太大的力,但看那女子四仰八叉地摔在溪边的泥地里,夏九歌默默地向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只怪她挑错了对象,霸王寨的大当家青阳,处理事情的方法是出了名的简单粗暴。 可惜了那好端端的一个美人,瞬间就变成了泥滚乌鸡,从泥地里爬起来,就哭着跑了。 夏九歌刚把目光从这位倒霉的姑娘身上收回来,立刻就吃了一惊。 靠,这谁那么迅速,都开始脱衣服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个沈昌逸看上去长的清俊斯文,颇有点小白脸的味道,脱起衣服来比谁都利索。 啧啧,还真是急色啊! 夏九歌觉得脸颊微热,暗自捏了把汗,这个沈昌逸,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吧?万一他真出格了,她是光明正大地看呢,还是遮遮掩掩的看呢? 然而,沈昌逸脱下外袍之后,却把衣服披在了身旁的女人身上,绅士风度十足。 他这一系列动作做的干脆利落,很是自然,只是脸上却不免涌起了少许红晕。 夏九歌不由得对此人的印象有了改观,这么做既照顾了女人的面子,还展现了自己的绅士风度,挺得体的。 这么一来,另外两位就像是看到了教学范本一样,纷纷效仿。 只可惜同样的动作,由不同的人做来,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 周子雄虽然模仿的到位,但给女人披上衣服时的眼神,明显地暴露了他猥琐的内心。 严匡就更过火了,竟然趁着给人家披衣服的时候,伸手揩了点油,还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实际上全被夏九歌看到了,相信傅子恪也不会漏掉这个细节。 至此,训练应该算是告一段落了。 摄政王的代言侍卫把四位遭遇各异的女人带了下去,然后恭恭敬敬地请傅子恪出来点评。 “统统不合格,去山上每人砍十捆柴,砍不完不准吃饭。” 随着他的示意,侍卫们体贴地送上了斧头。 四个男人都愣住了,还是夏九歌问了出来:“为什么啊?” 周子雄和严匡色眯眯的样子,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挨罚也是活该,可是剩下的两个呢? 在她看来,至少青阳和沈昌逸是合格的啊,虽然采取的应对方法简直有天壤之别,但至少都没有受女色所惑,比剩下的那两个猥琐男不知道好了多少。 傅子恪没有回答,而是对之前那个侍卫点了点头。 后者立刻翻出一张纸,大声念道:“集训守则第一条,违反教官命令,直接取消参赛资格。” 夏九歌对这男人简直无语了,啊,暴政啊,简直就是不讲理! “青阳,反应太剧烈,动手太粗暴,你是怕自己再多看几眼就会被吸引,所以迫不及待地采取了动手的方式,逃避问题,不合格。” “周子雄,眼睛不老实,很明显已经被诱惑到了,同样不合格。” “严匡,不光被诱惑了,竟然与训练目的背道而驰,都手动脚,更加不合格,加罚砍柴五捆,不完成不许回来。” 听到这里,夏九歌终于忍不住插嘴:“那沈昌逸呢,他没犯什么错误,也没逃避问题,怎么就不合格了?” 傅子恪从容答道:“他脸红了。” 靠,靠靠靠靠靠!尼玛连脸红都不行了?天气热不可以脸红啊,穿的厚不可以脸红啊! 夏九歌一肚子抱怨,然而她和沈昌逸实在是不熟,所以愣是忍住了,没有继续打抱不平。 傅子恪冷冷继续:“不过是普通姿色的女人,就让你脸红了,要是换个绝世美女来,你恐怕都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了,同样加罚五捆。” 沈昌逸的脸更红了,大声应道:“是!” “还等着干什么?”傅子恪抬眼扫了一下其余三个男人,淡淡开口。 严匡指着夏九歌道:“摄政王,还有一个人没参加这次训练。” 他故意指出这一点,就是想拖延时间,说不定会有转机。 十捆柴砍到天黑也砍不完啊,就算他们修为超群,但辛辛苦苦修炼得来的灵力,也不是该浪费砍柴这种无谓的事上面的 傅子恪看了夏九歌一眼,半是解释半是通知地说道:“她的训练,本王亲自来,与你们无关。” 亲自来?夏九歌顿时斯巴达了,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他要亲自上阵示范色诱? 夏九歌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恶搞的画面,傅子恪像刚才那几个女人一样,身上挂着几片破布,姿态妖娆地一步步走过来 “哈哈哈!”脑海里的画面太过真实,她没忍住就笑出了声来。 捂着被笑疼了的肚子,夏九歌直起腰来,尽量绷住面孔不要笑场,主动建议道:“开始吧,还等什么?” 她简直太期待傅子恪出丑的样子了,真是想想就觉得爽。 “来吧来吧,我都准备好了。”她再次催促到,就差直接说傅子恪你快脱了让大家欣赏下吧。 夏九歌甚至都想好了,如果这厮风情万种地来撩她,她一定要拿出最高冷的表情来,好好让他体会一下挫败的感觉。 傅子恪神情古怪地看着她:“你确定,现在就来?” 夏九歌连连点头:“确定确定,十分确定。” 被脑海里越来越生动的画面所鼓舞,她憋笑憋到内伤,完全没有注意到傅子恪在说话的时候,眼底掠过的那一抹光芒。 那是诡计得逞的奸诈。 傅子恪缓缓抬手,去解腰间式样繁复的腰带,同时举步向夏九歌走来。 眼看着他就要解开腰带了,夏九歌赶紧把目光向上挪,用尽全身力气把小脸绷得紧紧的。 不能笑,一定不能笑,最好一点儿情绪都别表现出来,让这家伙别想找她的碴。 身前一片阴影笼罩下来,熟悉的男子气息迫近,夏九歌知道他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于是打算收回一直投向天空的目光,鄙视地对他说一句:“不过如此嘛,没看头。” 台词c语气,甚至是说话时的表情她都设定好了,一定要非常傲慢,非常不屑 哼哼,谁让他平日里闷骚的要命,看她这回怎么打击他。 “夏九歌,看着本王。”傅子恪用了命令式的语气。 夏九歌撇撇嘴:“看就看,你以为我不敢啊。” 她强忍着笑意收回目光,那句准备好的台词都快到嘴边上了,然而 夏九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傅子恪身上完好无缺的衣服,腰带依然系的好好的,他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和她脑子里想象出来的火爆画面根本不沾边。 这是什么情况? 不对啊,他不是要亲自上阵来色诱她么?怎么这衣服还裹的那么严实,这算是哪门子的色诱? “傅子恪,你不是要”她抬头想要问个清楚,然而话还没说完,嘴唇就突兀地被堵住了。 而且,她刚刚抬头的动作,就像是主动把自己的唇送上去似的。 后腰被一只火热的大手揽住,夏九歌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力量踉跄了一下,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他的胸膛。 而那个亲吻,也因为距离的突然拉近而变得更加缠绵。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夏九歌之前满脑子的画面突然就成了空白。 在彻底晕乎之前,一个模糊的念头从脑海掠过。 原来,他所指的色诱竟然是这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你的定力果然很差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男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摄政王,表情各异。 青阳的手动了一下,像是要上前把那两个人分开似的。 然而,他还没迈出第一步,就硬生生地收回了手,强迫自己忍下心中突然蹿起的冲动。 因为他看到,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夏九歌就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脸颊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很明显,她并没有表现出抗拒。 强迫自己收回目光,青阳决定不继续留在这里,而是上山去砍柴。 十捆木柴,就算是从现在砍起,也要到晚上才能搞定。 刚才还满心的不情愿,现在,他却突然觉得,能有这样一件机械枯燥的事做,还算不错,至少能帮他暂时忘记心中那种憋闷的感觉。 摇了摇头,他竭力甩开脑海里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其余的人,还在张大了嘴巴,看着这劲爆的一幕。 最觉得震撼的莫过于傅子恪的侍卫们,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自家那个高冷得要命的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如火,这么奔放了? 他们主子不是向来不近女色的么?可是为什么一遇到王妃,主子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看来,他们从前对自家主子的认识,偏差有点大等等,主子正在做这种本应该是很私密的事,他们就这样看着真的好吗?将来会不会被主子挟私报复? 周围发生的一切,夏九歌都一无所知,或者说是,完全没有精力来顾及。 眼前的男人还在有技巧地强取豪夺,让她连停下来思考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自己被他引导着,像一片浮萍一样,随着浪潮的方向漂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子恪终于放开了她。 夏九歌愣了一下,才像是突然记起了还需要呼吸似的,大口喘气。 “很明显,”耳边传来男人冷静的语声,“你的定力很差劲。” 夏九歌无言以对,郁闷地掐了自己一把。 妈蛋,又被这个男人诱惑到了。 她深呼吸了几下,藉此平复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脏,然后默默地从地上捡起一把斧头往肩上一扛,嘟囔道:“我去砍柴。” 愿赌服输,事实上,她就是被诱惑到了,那么长的时间,竟然都没有推开他。 然而,傅子恪却拉住了她。 “本王给你的处罚不是砍柴。”他眼底仍然有着诡计得逞般的笑意,看得夏九歌很是不爽。 “不是砍柴?” 那会是什么?夏九歌茫然地看着他,猜不出他的想法。 沈昌逸等人被刚才那火辣的一幕震撼到了,被傅子恪冷冷地瞟了一眼,才想起各自的处罚,赶紧捡起斧头纷纷上山了。 而夏九歌却被傅子恪牵着,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绕过不远处的小山坡,展示在夏九歌面前的是一座静谧的山谷。 满眼郁郁葱葱的绿色中,点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山谷中的一切都是由大自然雕琢而成,没有任何人力留下的痕迹,却也因为更加美不胜收。空气中仿佛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闻了之后让人通体舒泰。 夏九歌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培养你的定力。”傅子恪不假思索地回答。 培养定力?夏九歌茫然地看着他,突然心生警觉。 他这是什么意思,定力是与生俱来的,还能怎么培养啊?她警惕地看着他,后退了一步。 傅子恪步步紧逼,嘴角挂着一抹可恶的笑容:“你的定力实在太差,不过,如果多多练习一下,可能会好一点,”他坏笑着逼近她,“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夏九歌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刚才那一次经历就已经够糗的了,他明明没有抱得很近,但她被男色所惑,竟然完全忘了抵抗!亏她之前还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准备,结果完全没起作用。 为了避免这个男人再度诱惑自己,夏九歌转移了话题:“你搞这样的训练干什么?西陇总不会让我们在擂台上比试定力吧。” 本来这场集训就莫名其妙,训练内容更是匪夷所思了。 “你认为这样的训练没必要?” 夏九歌撇撇嘴:“岂止是不必要,简直就是完全不合理,男人嘛,看到美女当然会有反应的,这才是正常的好不?要是完全一点反应都没有,那还是男人么?” 傅子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隔了半晌才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是在说本王不是男人么?” “额”夏九歌看着他突然眯起来的眼睛,以及变得危险起来的目光,可耻地否认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怎么会,我是想恭维你,定力十足,简直就是当代柳下惠,坐怀不乱!” 看着她说违心话的模样,傅子恪忍俊不禁。 微风将一阵花香送了过来,傅子恪一时被情所惑,下意识地低下头去,想要继续刚才的火热。 刚才的大好机会,却因为围观群众过多而不得不终止。tqr1 他傅子恪的女人,岂是其他人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的? 只是,一次次的浅尝辄止,只会让他越发的欲求不满。 嗯,时间地点氛围都不错,尤其是这山谷里的美景,相当有气氛,最重要的是周围很安静,没有那些八卦的目光,更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 傅子恪强势地扣住她小巧的下巴,想要继续刚才的缠绵。 然而,是没有“人”来打扰他们,来的只是一只小灵兽而已 “总算找到你们了!”嘲风热泪盈眶,一路滚过来之后,就牢牢地抱住了夏九歌的腿不放,“我一个人在摄政王府待的好寂寞,求安慰!” 嘲风一边说着,一边把脑袋在夏九歌的小腿上蹭来蹭去,藉此掩饰自己嘴角阴险的笑容。 哼,虽然这个臭丫头平常对他也没有那么好,但总归算是他的半个恩人,把他从寂寞的可怕的山河社稷图里解放了出来,怎么能让她轻易地就被傅子恪给骗了去呢? 这丫头平常看上去挺聪明的,鬼点子也多,但在感情方面完全就是一个小白痴,三言两语就能被人拐跑了,说不定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哎,嘲风大爷觉得,自己真是为这个臭丫头操碎了心啊。 竭力忽略掉某人冷飕飕投来的目光,嘲风终于如愿以偿地爬上了她的肩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下。 因为嘲风的出现,某人继续缠绵的计划就这么被迫中止了。 夏九歌跟着嘲风走出山谷,就看到了沈鸾。 那天的比试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沈鸾虽然是沈素樱的堂妹,但这姐妹俩的性格却大不相同。 不同于沈素樱的阴险狡诈,沈鸾的内心很善良,要不然,她也不会宁愿自己受伤,也要去帮夏九歌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意外,那么现在站在这里集训的人,应该也有沈鸾。 “我大哥呢?”沈鸾左顾右盼了一番,“你们应该已经认识了吧?” “你大哥?”夏九歌重复了一遍,才恍然大悟,“哦,沈昌逸就是你大哥吧?” 沈鸾点点头:“是啊,如假包换的亲大哥,怎么,他没和你们在一起吗?嗯出什么事了?” 她已经看到了沈昌逸,后者正在半山腰上,挥汗如雨地砍柴。 沈鸾盯着半山腰上的那几个男人看了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问道:“这就是你们要集训的东西,砍柴?” 她是因为好奇他们到底在集训些什么,所以才打算去找夏九歌的。 沈鸾是家族里继沈素樱之后最有天赋的女子,被家族长辈寄予厚望,自己也十分好胜,这次没能得到去西陇参加灵武大会的资格,已经很郁闷了。 再加上,傅子恪今年突然搞出个集训计划,还弄得好像很神秘的样子,怎么能让她不好奇? 只是,看到了这里的情形后,沈鸾忽然有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砍柴?这看上去不太像是集训,而是在受罚啊,而且还是最枯燥无聊的惩罚。 夏九歌瞟了傅子恪一眼,语气热切:“原来那个就是你大哥啊,刚才他表现的特别好,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虽然沈昌逸表现出色是事实,但夏九歌说话的语气故意弄的很夸张,巴不得傅子恪能被她给气走。 经过了刚刚的“色诱”后,继续和他出现在同一场合,夏九歌觉得压力山大。 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他都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天知道他会不会再做出更崩溃的事情来? “是吗?”沈鸾的语气有点怀疑,“难道表现的出色,就要去砍柴?” “没办法,天妒英才嘛,”夏九歌摇摇头,“谁让你大哥表现的太出色,勾起了某些人的嫉妒心理,所以故意找了个理由,罚他去砍柴了。” “咳咳”傅子恪被自己给呛住了,不爽地咳嗽了两声。 沈鸾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中来回转了转,忍不住笑了。 “你该不会是在说摄政王殿下吧?”沈鸾悄悄掐了一把夏九歌的手肘,表情促狭。 两个之前还针锋相对的少女,现在俨然是一副亲密的样子手挽手说笑,配合着此地的美景,就像是一副绝美的画儿一样。 两人正在说笑时,半山腰上那几个男人砍柴的地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大叫。 夏九歌心神一凛,迅速转头往那个方向看去。 还好,青阳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沈昌逸和周子雄也在,却唯独少了一个严匡。 这是出什么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 英雄救美 就在他们砍树的地方,地面上已经多了一个大洞,洞口边缘还有残留的血迹和抓痕,而严匡整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因为这里有棵比较粗的大树,严匡就是看中了它,所一才来这边的,和其他几人的距离比较远。 当其他人听到呼救声赶过来时,就只看到了地面上的这个洞。 至于严匡是怎么消失的,没人能给出答案。 青阳查看了一下洞口的情况,正打算跳下去看看这洞究竟通往什么地方,沈昌逸也表示赞同,立刻命人去取绳子来,说要和他一起下去,也好有个照应。 周子雄却突然冒出来一句:“王爷,这十捆柴的处罚,还继续不继续?” 看他的样子,只要傅子恪说一句“继续”,他就要去砍柴了,对于严匡莫名其妙的失踪,则是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青阳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在他们中间,就数周子雄和严匡关系最好,现在严匡生死不知,其他人都在努力想办法,周子雄竟然还惦记着砍柴,真是让人火大。 “反正人都已经死了,还是参加灵武大会的事比较重要,不是吗?”周子雄满不在乎地说道。 青阳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不讲义气的行为,一拳就打了过去。 他还要动手再打时,沈昌逸拦住了他:“青阳兄,还是先救人要紧。” 他虽然在拉架,但看向周子雄的眼神也充满了鄙视。 碰巧这会儿侍卫拿来了麻绳,沈昌逸拿过来正要往身上捆,却被沈鸾中途接了过去,利索地绑在了自己的腰间。 “你们两个大男人钻什么洞?人高马大的,万一遇到危险被卡住了怎么办?” 沈昌逸一把拉住妹妹:“不行,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冒险。” 沈鸾笑得一脸灿烂:“那点小伤算什么?等我回来。” 她推开沈昌逸的手,俏皮地朝大家眨了眨眼睛,就跳进了洞里,摸索着向前爬去。 沈昌逸急得要命,但看那洞口的大小,确实不是他和青阳这种体格能进去的,于是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夏九歌:“夏姑娘,能不能请你帮忙照应一下小妹?小妹她性子急,我担心她” 夏九歌还没说话,傅子恪已经抢先替她拒绝了:“她毛手毛脚的,非但帮不了忙,说不定还会添麻烦,本王这就叫人去找两个女护卫来帮忙。” “谁说我帮不了忙?”夏九歌恼火地反驳,向他示威似的抢过了青阳手里的绳子,在自己腰上绕了两圈。 傅子恪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很严肃,“不许胡闹。” 夏九歌在他眼底看到了戒备之色,很明显,他不信任沈家的人。 “我才没有胡闹!”她瞪一瞪眼睛。 哼,傅子恪以为她真的是白痴吗?这么快就对沈家兄妹深信不疑?tqr1 沈鸾之前在比试时是救了她没错,但人心隔肚皮,夏九歌怎么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就放下对她的戒心?不管怎么说,沈鸾都是沈家的人。 而且,沈鸾今天追到这里来的行为,本身就有点不对劲,她才受了伤就能到处乱跑,这个恢复的速度,实在是有点快了。 傅子恪看出她眼神有异,皱了皱眉,好像是在用眼神说:你都知道还逞强? 夏九歌嘴角微勾,诡秘地笑了笑,就像沈鸾一样,转身跳进了洞里。 越是有疑点,她就越是要跟去看看,看沈鸾这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个洞只有最上面的一部分是垂直的,后面都是倾斜向下的,倾斜的角度并不算大,但洞的直径有限,只能容许身材瘦小的人匍匐前进。 夏九歌钻进去的时候,沈鸾已经往前爬了有一段距离了。 洞里很黑,只能靠摸索来前行,夏九歌抽抽鼻子,觉得自己在泥土味中嗅到了一丝血腥气,而且,越是往前爬,血腥气就越浓。 她摸了摸洞壁,很明显并不是人力开凿的。 真是奇怪了,好好的山上,怎么会有个洞在这里,还那么深! 正想继续往前爬,夏九歌却突然在洞壁上摸到了一点异样,她抠下来的东西薄而坚硬,还带着一点腥臭味,好像是鳞片? 难道这个洞,是什么动物搞出来的? 她正想提醒前面的沈鸾注意,话还没出口,沈鸾就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夏九歌下意识地扑过去想要抓住她,没想到洞壁倾斜的角度突然增大,她猝不及防之下也一头栽了下去。 虽然周围仍是一片黑暗,但她能感觉得到,空间一下子开阔了,但腥臭味反而更浓了。 耳边传来沈鸾落水的扑通声时,夏九歌也坠入了水中。 水很冷,瞬间就没过了头顶。 头顶亮起一点幽幽火光,大概是沈鸾点亮了火折子一类的东西,夏九歌竭力向上浮去,头才刚露出水面,就看到了沈鸾身后一个巨大的影子。 这玩意儿的体积有点大啊!撘眼一看,就露出水面的部分至少有七八米高。 “小心!” 几乎是在夏九歌示警的同时,沈鸾也看到了那怪物在水面上的倒影。 虽然她躲的及时,但手里的火折子还是掉了,周围重新变得一片漆黑。 黑暗中有凛厉劲风掠过,几乎是贴着夏九歌的后背过去的。 她惊出一身冷汗,妈蛋,难道怪物还不止一个?刚才沈鸾那边的东西有点像是巨蟒,那她背后的这个,又是什么鬼玩意儿? 月魄轻吟一声,在夏九歌手中浮现出了轮廓。 皎洁的月光照亮了这片神秘的空间,也同时照亮了前方那个巨大的影子。 “卧槽,这什么东西,脑袋长成这个鬼样!” 那巨蟒一样的东西头顶分叉,而且叉开的地方各带一个尖利的钩子,夏九歌还从来没见过长成这样的奇葩,而且看上去,这货好像没有眼睛?鼻子嘴巴也没看到 半空中突然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傻瓜,这是钩蛇!你看见的,是它的屁股!” 刚说完,嘲风也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他作为剩下一群男人中身材最娇小的,当仁不让地被踹了下来。 “额是吗?”夏九歌有些赧然。 屁股长成这样,那头得是什么样啊? “就就在”嘲风竭力让自己的脑袋浮出水面,最后大吼了一声:“你后面!” 夏九歌扭过头去,就看到了一张狰狞的面孔。 沈鸾手中的短剑急速飞舞着,却都无法给钩蛇造成任何有效的伤害,反而被它一尾巴拍飞,重重撞在了石壁上。 眼看钩蛇要吞掉沈鸾,夏九歌大喊了一声,钩蛇动作一顿,立刻就转了过来,血盆大口张开,腥风扑面。 夏九歌凝聚灵力拨动弓弦,两支金色小箭微微错开一点方向,直指钩蛇的双目。 然而,就在即将射出的瞬间,她只觉衣领后面一紧,紧接着整个人就凌空被拔了起来,金色小箭失了准头,从钩蛇的头顶擦过,没入了岩壁。 夏九歌只觉后背一阵剧痛,显然,钩蛇尾巴上的尖钩刺伤了她。 她被钩蛇用尾巴挑到了半空,终于看清了这钩蛇的全貌,这怪物身子长得像蜈蚣一样,周身披着硬甲,边缘还带刺,简直是无从下手。 她射出的箭都被钩蛇身上的硬甲挡开,毫无效果。 钩蛇大大地张开了嘴巴,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它摇一摇尾巴,把夏九歌缓缓送向自己嘴的方向。 眼看着夏九歌遇险,嘲风四爪生风,勇敢地爬到了钩蛇身上,一脚踹了下去。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钩蛇都没感觉到这轻飘飘的一脚。 就在这时,头顶的石壁突然裂开,碎石扑簌落下。 夏九歌被突然落下的尘土呛的咳嗽起来,而钩蛇也在这时一甩尾巴,她瞬间就自由落体了,而下方,正是钩蛇狰狞的大口。 还没靠近,夏九歌就快被那臭气熏晕了。 尼玛,她英明一世,竟然要被这怪物吃了,而且,它还有口臭啊! 恐怕她还没被吞掉,就会先被钩蛇的口臭给臭死的!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在半空中抱住了她,轻盈地一个转身,避开了头顶不断落下的巨石。 好像是电影慢动作一样,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旋转,下落 夏九歌茫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傅子恪,热泪盈眶。 当然,不是被感动的,而是被头顶落下的灰土迷了眼睛,想不流泪都不行啊 把夏九歌放在浅水处,他转身迎上扑来的钩蛇,手中凝结出一柄长剑,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直接一剑刺出。 剑势如虹,锋芒如电,携万钧之力贯穿了钩蛇的喉咙,将它钉在了身后的岩壁上。 钩蛇庞大的身躯扭动挣扎,周围的岩壁都被它濒死的反抗拍裂了,却还是无法挣脱长剑的束缚。 傅子恪把夏九歌拉起来,朝钩蛇的脑袋示意了一下:“快,补两箭。” “哦。”夏九歌蛇口余生,脑袋还有点懵懵的,立刻照做了。 目标如此固定,想脱靶都难。 金色小箭准确地穿透钩蛇的双目,刺入脑中,钩蛇的长尾无力地摆动了一下,终于不动了。 傅子恪微一抬手,那柄长剑便倏然倒飞而出,落回他手中,闪烁了一下,便又消失不见了。 因为刚才射了两箭,牵动了后背的伤口,夏九歌龇牙咧嘴地问傅子恪:“你自己难道搞不定它么?” 一剑就把钩蛇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了,确定还需要她来补刀? 傅子恪微微一笑:“本王觉得,让它交待在你手里,你会比较有成就感。” 夏九歌无语,有个毛成就感啊,她快疼死了好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 脱了衣服上药 夏九歌是趴着被抬回去的,钩蛇攻击力最强的地方就在尾巴上,而她被钩蛇几乎挑到了半空中,险些被钩了个对穿。 这会儿虽然趴在临时伐木做成的担架上,但担架每晃悠一次,她后背的伤口就是一阵火烧火燎,让她几乎连趴都趴不住。 该死的傅子恪,明明看到她受伤了,还让她射箭,没安好心。 好不容易回到了落脚地,萧陌问清楚来龙去脉后,正想说没什么事,却听到傅子恪抢先开口:“她中毒了。” “啊?”萧陌一脸大写的懵逼,全然不懂傅子恪为什么要抢自己这个神医的风头。 他正想反驳傅子恪的论点,却看到了对方颇有深意的眼神,嘴巴都张开了,还是硬生生地改了口:“钩蛇尾巴上的倒钩是有毒的。” “解药,你有吗?”青阳立刻就急了,抓着萧陌就是一通猛晃。 萧陌一脸为难:“我怎么会准备这种解药在身上?钩蛇这种东西整个大陆也不超过十条,谁知道你们运气那么好,随随便便就碰到一条” “那怎么办!”看看脸色苍白的夏九歌,青阳满脸焦急。 萧陌看了看他:“钩蛇生活的地方附近应该会有,是一种黑色的水草,边缘是锯齿状的。” 青阳挠了挠头:“你和我一起去,免得我弄错。” 听他这么说,萧陌的眼神忽然变得有点闪烁:“我得先去准备好其他药材,等你一回来就立刻配药才行,不然她中毒太深的话,你找回解药也没用了,放心,你不会找错的,我给你画个图,你去找可好?” 拿着萧陌鬼画符一样的草图,青阳匆忙走了。 夏九歌昏昏沉沉地趴在床上,根本没精神去理会周围的人和事。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毒性发作,还是因为失血的缘故,夏九歌竟然有了些困意。 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个脚步声轻轻来到了身边。 紧接着,她后背处的衣衫便被小心地撕开了。 肿胀发烫的后背忽然感到了一抹清凉,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那点凉意,已经让她觉得舒服多了。 一只微凉的手覆了上来,蘸着药膏,在她背上来回涂抹。 药膏也很凉,有效地缓解了后背火烧火燎的感觉,夏九歌不由得呢喃了一声,好舒服。 涂抹到伤口的部分时,虽然那人已经刻意放缓了力道,但药膏触到狰狞的伤口,还是让夏九歌疼得抽搐了一下,刚才的倦意瞬间就没了。 被疼痛唤回了理智之后,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靠,她的衣服被从后面撕开了,后背完全暴露了! “是谁?”夏九歌本想起身,但伤口实在是太疼,而且她衣服已经破了,贸然起来的话,可能连前面也会走光,所以只能趴着不动了。 “别乱动。”看到她不安地扭来扭去,傅子恪略微加重了点力道,疼得夏九歌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稍微有点后悔,他放柔了语气:“我在给你上药,你乖点。” “上药?”夏九歌好生疑惑,“萧陌不是说需要什么水草当解药吗?” 青阳才刚走没多久,这里离出事的山头很有一段距离,会飞都飞不到。 “咳咳”傅子恪略带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岔开了话题:“这里疼不疼?我要多抹点药了啊。” 说着,他就挖起一坨药膏,往她伤口最严重的地方抹去。 看她疼的满头大汗,无暇顾及解药的问题了,他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了翘。 总不能告诉她,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解药吧。 钩蛇其实是没有毒的,他之所以虚构出中毒的情节,只是为了把青阳支开而已。 说起来,他还真是要感谢一下萧陌的配合。 要不然,以青阳对夏九歌的担心程度,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的,那样的话,他哪里有机会在毫无打扰的情况下给她上药? 至于青阳现在是不是在水底疯狂地寻找水草,摄政王大人表示一点都不关心,反正对方的修为够高,除了会累一点,不会有其他影响的。 夏九歌一动不动地趴着,忽然觉得度日如年。 忍到不能再忍的时候,她突兀开口:“还没涂完吗?” 拜托,她已经感到某人的手在她后背上来回涂了至少三次了,什么样的药膏都该涂完了吧! 后背上的那只大手微微一顿,却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 夏九歌脸颊微烫,咬牙切齿道:“你该不会是打着上药的幌子,想占我便宜吧?” 在她看来,傅子恪就是在占她便宜! 他的那只手到后来压根就没离开过她的背,哪里有工夫去蘸上新的药膏? “药膏是涂完了,”傅子恪一本正经地回答,“但是想让药力散开,还是需要按摩一下。” 说着,他的手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她肌肤上游走。 “你放心睡好了,不用管我,”傅子恪的声音很是愉快,“我弄好了就走。” 夏九歌对这个毫无节操可言的家伙无语了,还让她放心睡?有他在这里,她能睡得着吗! 更何况,她的后背还光着这暧昧程度,简直超过了之前所有的总和! “我不困,你快点!”她愤怒地催促道。 傅子恪的嘴角愉快地上扬:“涂药的事可不能马虎,要慢慢来才行。” 夏九歌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语。 尼玛,得了便宜还那么多话! 慢慢来她现在已经脸红的能煎鸡蛋了,再这么慢慢地按摩下去,她真的会爆炸的! “傅子恪,”她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来的,“你就不能换个女的来给我上药吗?” 傅子恪身子前倾,微笑着的嘴唇几乎碰到了她的耳垂:“把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感到男人灼热的呼吸倾吐在耳畔,夏九歌脸颊红爆,悲愤地闭上了眼睛,把自己的后背想象成搓衣板,随便他搓,她就当是牺牲一下自己的后背了! 掌下的肌肤火热,触感光滑而细腻,傅子恪的手流连其上,简直舍不得拿走。 看着她像只小猫一样乖顺地躺在面前,他不由得感慨,这样的机会,简直是太少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大碗药膏都已经用完,而且被按摩得干透了,不复之前的滑腻,再要按下去,恐怕她的伤口会很疼。 傅子恪虽然意犹未尽,但也不得不收手了。tqr1 她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不忍心再弄疼她。 只是就这样离开,真的很难挪得动腿啊 火辣的目光在她后背处流连难舍,最后落在了她的脖颈处。 傅子恪弯下身子,在她后颈处落下深深一吻。 趴着的人儿身子一颤,整个人都僵硬了,但在傅子恪看来,却是更具诱惑,让他忍不住想要掠夺更多。 扶住她肩膀的手顺势下滑,挪到了她的腰际。 “傅傅子恪,你混蛋,乘人之危”夏九歌心底一阵阵战栗袭来,语无伦次。 亲吻着她的后颈,傅子恪的声音有点含糊不清:“对,我就是个小人。” 他很有自知之明,撒谎把青阳骗去找子虚乌有的解药,又把那个碍手碍脚的嘲风丢给了萧陌,做这么多事情,为了就是这一刻,能与她独处。 在有关她的事情上,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对待感情这种私人的事情,本来就不需要故作大方。 这个混蛋,他做定了! 手指沿着她腰侧的曲线来回逡巡,傅子恪只觉得喉咙干渴,心痒难耐,如果不是她身上有伤的话,他 门上突然传来了轻叩的声音,沈鸾的声音响起:“夏姑娘,你在这里吗?” 在意乱情迷时被突然打断,傅子恪微微一怔。 而夏九歌就趁着他这一愣神的工夫,扬声道:“在在在,你进来吧!” 傅子恪眸色一沉,想要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取过一旁的干净衣衫,小心翼翼地替她搭在后背上,遮了个严实。 虽然知道在她受伤的情况下,某些事情也只能想想而已,但看着沈鸾走进来,傅子恪还是露出了仿佛能杀人般的眼神。 千防万防,还是漏了一个沈鸾。 看到傅子恪在场,沈鸾显然有些讶异,在见了礼之后,才开口道:“夏姑娘,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单独说两句?” “好啊!”夏九歌心说太好了,她简直求之不得。 斜着眼睛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傅子恪,她夸张地咳嗽了两声:“我们需要私人空间,麻烦你出去时把门关好。” 傅子恪无奈起身,目光在落到沈鸾身上时,变得异常冰冷。 “沈姑娘,她受伤很重,不适宜过多劳神。” 他言辞中的抗拒意味,不言而喻,但沈鸾还是打起精神来坚持道:“摄政王放心,我会尽快把该说的话说完的。” 最后看了一眼夏九歌,傅子恪起身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两个少女。 沈鸾旧伤未愈,在和钩蛇的搏斗中又受了新伤,脸色很是有些苍白。 傅子恪离开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之前我替你挡剑,并不是要救你,而是想借此机会接近你,获取你的信任。” 这句话,在来之前她已经酝酿了很久,终于说出来之后,不由得觉得轻松许多。 沈鸾抬起头,表情有些僵硬,似乎是在等待和盘托出后即将迎来的怒骂。 然而,夏九歌只是微微一笑:“我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 突然很想跑路 沈鸾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语气里充满了怀疑:“你知道?” 夏九歌默默叹息,她看上去就这么傻白甜么?才会让傅子恪和沈鸾都那么看低她的智商。 抿了抿唇,沈鸾皱眉:“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目的,在比试中你确实因为我受伤了,所以,”夏九歌耸耸肩,“如果你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就当我还了你人情了。” 其实,哪来那么多的理由啊! 之前在对付钩蛇时,夏九歌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才那么做的。 当然,这其中也有她傻大胆的成分,因为她完全不知道钩蛇的攻击方式,要是她知道那货的尾巴那么厉害,她可能就会考虑换个救人的方式了。 差一丢丢,她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沈鸾难以置信地看着夏九歌,半晌才道:“虽然你救了我,但我的家族和你依然势不两立,我还是会把你当成” “敌人?”夏九歌扬眉一笑,替她把话补全了,“随便你。” 沈鸾脸上的表情就更复杂了,仿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突兀开口:“下一次,我会光明正大的赢你。” 说完后,沈鸾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夏九歌叹了口气,觉得沈鸾这姑娘活的实在是纠结,和她表现出来的开朗直爽大相径庭,真是内心深处越缺少什么,外表上越要装什么啊 嗯,等等,按照这个理论来说的话,傅子恪表现的那么急色,敢情是内心缺爱? 哈哈哈夏九歌被自己给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有道理。 傅子恪不受老皇帝待见,天下皆知,缺乏父爱是肯定的了,只是不知道他的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让一个人养成了那样的性格呢? 她正在胡思乱想,傅子恪已经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了。 夏九歌迅速捂住鼻子和嘴巴,只露出一双眼睛。 靠,这药的味道也太奇葩了吧,光是闻闻都觉得受不了,又苦又臭的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你该不会是让我喝了它吧?” “嗯。”傅子恪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把药碗递了过来。 夏九歌欲哭无泪,臣妾做不到啊!那么一大碗 傅子恪冲她挑一挑眉毛:“要我喂你?” 一想到上次围绕着“喂药”这个命题发生的尴尬事,夏九歌就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怀着英勇就义的心情接过了碗,丢下一句话:“准备好糖。” 喝药的时候,才知道味道比闻到的还可怕。 不止是单纯的苦,还有点淡淡的腥味混杂其中,感觉稍微有点熟悉。 好不容易喝下一整碗,她的小脸已经皱成一团,紧紧闭着嘴,含混不清地哼道:“糖。” 傅子恪摊开双手,手里空空如也,压根就没有糖的影子。 他微微一笑,倾身靠近了她:“忘记带来了,不过,”他眸底星辉熠熠,“我倒是刚刚吃过蜜糖。” 夏九歌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温柔侧首,就那么吻了上来。 丝丝甜意透过唇瓣渗入,缓解了嘴里的苦味。 她还没弄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已经本能地迎了上去,想要汲取更多的甜意。 理智被本能彻底瓦解之前,她郁闷地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吗?本能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所以没有看到,兴冲冲来找她的青阳,在看到这一幕后,瞬间就僵在了原地,他手中那一束水草轰然落地,一如他瞬间跌到谷底的心。 一直到他悄悄离开,夏九歌都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夏九歌来说简直是个折磨。 因为受伤的缘故,她无法参加训练,连日常的修炼也被迫中断,只能每天趴在床上。 如果只是无聊还好,但傅子恪一天三次雷打不动地来给她涂药,简直让夏九歌要抓狂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无心撩拨最要命。 傅子恪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说他熏心吧,他就摆出一副本王只是来给你上药没有其他想法的架势来。 但是,有这么上药的吗?涂药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不涂到她面红耳赤心乱如麻,他是不会停下来的。 尼玛,这种日子再继续下去,她会崩溃的。 现阶段,她可不想和傅子恪发展什么暧昧关系,她表现的意志这么不坚定,这个自大的男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嘚瑟呢! 而且,那每天一碗药她也是喝的够够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药的功效,每次喝完之后,她总觉得经脉发热,虽然已经有日子没吐纳灵力进行修炼了,但积蓄的灵力反而有上涨之势。 当又一次上药的“酷刑”结束后,瞪着傅子恪走出门扣,夏九歌才面红耳赤地披好衣服坐起身来。 猛地摇了摇头,摇去那一身战栗,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再被这个男人撩下去,她的定力大受考验,说不定哪天就会沦陷 一定要在事态失去控制之前,离这男人越远越好! 虽然一个月的集训才只过了三分之一,但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她倒要看看,她拒不参加这个鬼集训,他会不会真的取消她的参赛资格! 夏九歌动作利落地滚下床,把银票等上路必备的东西打了个包袱。 唔,好像还少了点儿什么 嘲风这段时间和萧陌混的特别熟,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他那里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零食的缘故。 这只臭腓腓,还说什么赶来保护她的,结果每次上药时间,需要他在这里做电灯泡的时候,他总是跑得无影无踪。 现在她都要跑路了,他竟然还在外面浪! 夏九歌真心有种丢下他跑路的冲动,就让他跟着萧陌晃悠算了! 还有个问题就是,到底要怎么跑,才能不被傅子恪发现。 为了方便她养伤,居住的地方已经换到了小镇上,而傅子恪手下的侍卫,也在相当严密地监控着周围的几条大道,以免有居心叵测之人潜入。 那些侍卫对她的容貌再熟悉不过了,想要蒙混过关,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想到这里,夏九歌不免有些垂头丧气,把刚收拾好的包袱丢到了一边。 就在这时,有两个婢女敲了敲门,替她送来了午饭。 夏九歌平常从来没留意过这两个丫头,但她今天计划着逃跑,不免对这两人多看了一眼,计算着她打扮成婢女逃跑成功的概率有多少。 然而,这一打量不要紧,她的眼眸立刻睁大了。 垂下眼帘来掩饰内心的激动,她装模作样地哎呦了两声:“今天伤势好像又复发了,抬不起胳膊来,那个谁,你留下来帮我夹菜。” 那婢女恭顺地点了点头,便迈着碎步走到桌边,另外一个则像往常一样,摆好了碗盘就退下了。 夏九歌不动声色,等那婢女夹了一筷青菜送到她面前的小碟里时,才突然伸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 婢女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手依旧很稳,筷子上的青菜都不曾掉落。 夏九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装女人装的不错啊,唐逍?” 婢女抬头看了她一眼,终于开口:“眼力不错。” 他的声音虽然也有所改变,但仔细一听就能听出,和女人的声音终归不同。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都不开口的原因,反正在这里当婢女,开口的机会也不多,很容易蒙混过关。 这一开口,他的缩骨功就有点维持不住,眼看着手腕的轮廓就有了变化,不像刚才那么像女人的手了。 夏九歌咬牙切齿道:“唐逍,你是在讽刺我吗?” 靠,他都把那朵金莲花别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上了,她要是再发现不了他的身份,简直就是眼瞎了。 看着唐逍把金莲花重新收进了衣内,夏九歌又想起个更崩溃的问题。 “你打扮成这样在我眼皮底下晃了多久了?” 她已经在这里养了十天的伤,每天足不出户,都是由婢女送饭。 一想到唐逍有可能顶着这样的一副伪装在她面前晃悠了十天,而且她还一无所察,她简直就要揪头发尖叫了。 靠,有些时候傅子恪刚给她涂完药,这些婢女就进来了 妈蛋,她都不知道自己走光了没有! 唐逍看着她的脸色几度变化,开口说了一句话:“我什么都没看见。” 夏九歌眼前一黑,觉得生无可恋。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唐逍这厮压根就不知道情商为何物,他这么说了,无异于是承认自己这十天来一直都在 唐逍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悲愤,竟然自顾自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你的伤,多吃点东西才会好得快。” 夏九歌深呼吸了几下,竭力告诉自己眼前这人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不把他当成男人好了,这么一想其实也没什么。 不过嘛,她眯起了眼睛:“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帮忙。” 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估计跑不了多远就会被发现,但多了个唐逍就不一样了。 缩骨功她是学不会,所以想改变身形很困难,但凭他独步天下的易容工夫,给她改头换面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到时候她找件宽大点的衣服一穿,保证傅子恪手下的那群死板侍卫认不出来。 简直是,天赐良机!tqr1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 人有相似 一个时辰后,夏九歌已经和唐逍并肩疾驰在官道上,一路向北而行。 确定身后没有追兵后,她才放下一颗心来。 “对了,你怎么会去假扮婢女,执行任务么?”她问唐逍,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又不无担心地补充道:“我该不会是打乱了你的任务计划吧?” 唐逍摇摇头:“我的任务就是带你出来。” “为什么?”夏九歌果断嗅到了一丝诡异,心生警觉,“该不会是有人要买凶杀我吧?” 这并非不可能,当初她和青阳的结识,也是起源于一场追杀。 不过那次杀手的水平,和眼前的这个唐逍比起来,简直就是芝麻和西瓜之间的差距,都不在一个物种上了。 唐逍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我要杀你,你现在已经死了。” 夏九歌顿时无语,大哥,就算是实话,也不要就这么说出来好不好?她的战斗力目前是挺渣的没错,但这么华丽丽地被鄙视了,心情会很不好 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无意中给她造成了打击,唐逍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tqr1 “谁?”夏九歌很是困惑,难道不是买凶杀人,而是绑票? 等她见到唐逍口中的那个人时,她就更困惑了。 这不是那天在醉春风见过的那个老鸨吗? “越夫人,她已经来了。”唐逍简短地打了个招呼后,就出去望风了,把破庙里的空间留给了两个女人。 那中年美妇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你叫我越姬就好,我们上次,在醉春风见过。” “你好。”夏九歌尴尬地打了个招呼,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这位越夫人,自打她走进来开始,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脸,盯的夏九歌浑身发毛。 上次显然是她会错了意,看越夫人的样子,不是要拉她入行。 废话,谁会花重金去雇佣天下第一杀手,就是为了做劝良为娼这种事? “您能不能别看了,先说正事儿?”夏九歌终于忍不住了。 “请问夏姑娘,令堂的尊姓大名?她是何方人氏?”越夫人说话不仅彬彬有礼,而且还自带一种高贵范儿,很不像是在风尘中打滚的人。 夏九歌实在揣摩不透对方的用意,想想这两个问题似乎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便老实作答:“我娘姓苏,听说是江南人氏。” 越夫人眸底掠过一抹失望,随即又拿出一幅画像来:“那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画卷在面前缓缓打开,夏九歌漫不经心地看过去,目光立刻就被画中人吸引住了。 她看看画像,又抬头看看越夫人,满脸困惑。 靠,这不是她自己的画像吗?艾玛,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 除了画中人穿的衣服比较特别,并不是大燕人的风格,而且,看画纸边缘泛黄的程度,这幅画的年头应该不短了,感觉起码十年以上。 如果年代真那么久远的话,那就不可能是自己了,十年前的自己,还是个没发育的黄毛丫头呢。 而且夏九歌的目光落到了画纸的下半截上,只见画卷尾端除了焦黑的痕迹外,还有一抹呈喷射状的血痕,触目惊心。 看越夫人拿出这幅画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她对这幅画十分看重,不可能有意把它弄成这样。 那么,这幅画在到达她手里之前,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看样子,这幅画还经历过一些惊心动魄的事 越夫人适时开口:“怎么样,是不是很像?所以那天我见到你时,才会那么惊讶,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和你见面,只能采取了这种不很光彩的手段,幸好唐逍和你是旧识,不然,就太唐突了。” 夏九歌干笑两声,如果不是旧相识的话,说不定自己就是被打晕了用麻袋运到这里来了。 就在这时,越夫人突然做了一个令人大为惊讶的举动。 她竟然跪在了夏九歌面前! “你这是干吗?”夏九歌果断被吓到了,想把对方拉起来,因为后背的伤还使不上力气。 越夫人郑重道:“之前刺杀吴回的事,唐逍已经都告诉我了,幸好有夏姑娘在旁劝说,否则那次不仅会无功而返,还可能让他身陷险境。” 夏九歌这才恍然大悟:“啊,你们都是一伙的啊,那你也是大周人了?” 越夫人点点头:“夏姑娘救过唐逍,我再隐瞒身份就太过意不去了,我曾是大周皇后身边的女官,大周灭国后流落到大燕京城,才开办了醉春风。” 夏九歌心道这“流落”二字简直是太谦虚了,既然她千里迢迢地跑来大燕京城开青楼,很明显是在为复国或者报仇做准备,谁都知道,青楼这种三教九流混杂的所在,是最容易搜集消息的地方。 一旦弄明白越夫人的身份后,她再看向这位中年美妇的目光中,就多了一丝警惕。 大周灭国,有外力的原因,大周本身自己也有问题,本来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更何况成王败寇是历史必然的结果,怪不得谁。 越夫人开办青楼的目的不单纯,话语中对故国又明显有怀恋之情,说不定在打着什么奇怪的念头,她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她自己的麻烦事还一大堆呢,哪里有心情去卷入这档子陈年旧事里? 越夫人经营青楼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抗拒,便直截了当地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刚才给你看的那张画,是大周南阳公主十六岁时的画像,也是她出嫁前的最后一张画像。” “是吗?”夏九歌故意作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挺好看的。” 说完后,她才惊觉这话有变相自夸的嫌疑,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画师画的很高明。” 越夫人眸光锐利:“难道夏姑娘不觉得,自己和画中人非常相似吗?” “不觉得,”夏九歌笑了笑,“就算人有相似,也很平常啊!” 画像又不是照片,说不准还是画师画的失真了,才会看起来和她比较像呢。 再说了,她自己有名有姓,有父有母,家族在大燕也是有迹可循的侯爵世家,怎么可能和已经灭国了十几年的大周扯上关系? “大周,是在南阳公主出嫁当晚亡国的,而且,公主那时已怀有身孕,算算日子,和夏姑娘的年纪”越夫人的指向性很明显,“很是符合。” 无视越夫人热切的目光,夏九歌粗鲁地把画像塞回了对方手里:“我还有事,先走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仅凭一张画像就想让她相信,自己是什么南阳公主的孩子? 靠,南阳公主未婚先孕,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凭什么就推测那是她,仅仅凭着一张看上去相像的脸? 更重要的是,她不接受这一点! 因为,在她的概念里,自己的娘亲就是前不久在密室里死去的那一位。 如果不是把她视若珍宝,怎么可能在精神崩溃疯癫的情况下,还念叨着女儿的名字,而且还一念就是那么多年? 如果不是对她爱到了骨子里,怎么可能在自己遭受剧烈折磨时,口口声声惦念的还是她的安全? 那样的母爱,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容得任何一丝质疑! 她转身就走,身后的越夫人也跟着扬声开口:“唐逍,拦住她!” 夏九歌眼眸微眯,已经毫不犹豫地召唤出月魄,金色小箭颤巍巍停在拉满的弓弦上,蓄势待发。 破庙门前,唐逍的身影才刚出现,她已经毫不犹豫地放箭。 箭矢刚离弓弦,她已再次凝聚灵力,箭箭连发,不让唐逍有喘息的机会。 她知道自己不会是唐逍的对手,但还是拼尽全力,就是为了向他们表明一个态度,那些关于大周的事情,她压根就不感兴趣! 越夫人在身后大声道:“你是南阳公主的血脉,难道要认贼作父吗?” 听到那认贼作父四个字,夏九歌心头怒火蹿起,不顾面前的唐逍,一个转身,锋利的金色箭头已经抵上了越夫人的脖子。 “你给我听好了,我的父亲是夏云铮,你再敢侮辱他一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不管她的身世到底有没有秘密,不管她身上流的血到底来自于哪里,她只知道,夏云铮夫妇为了保护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们就是她在这世上的父母。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她夏九歌,也永远只视他们为父母! 她的情绪很激动,手上力道不稳,箭尖已经刺破了越夫人的皮肤,有殷红血珠顺着箭矢缓缓流下。 然而越夫人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现在的处境,只冷笑道:“你敢不敢来验证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大周皇族的血脉?” 夏九歌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需要。” 越夫人皱眉:“大周皇族中人,血液天生异于常人,大周皇陵的祭坛里有一口玉龙井,只要在月圆之夜滴一滴血下去,井水若变成金色,便是皇族中人,若水不变色,便与皇族无关,你,敢去试一试吗?” 夏九歌一字字道:“我不需要。” 越夫人的脸色突然一变,声音也变得凛厉许多:“这件事,容不得你拒绝!” 她冲唐逍递过去一个坚定的眼神,后者会意,指尖轻弹。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觉得后颈陡然一麻,意识瞬间远去,陷入到了一片绝对的黑暗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 唐逍的真面目 昔日大周的皇城,在整个王朝覆灭后,便改名为朔风城,现任城主名叫华烈,由大燕从前那位老皇帝亲自指派,任职至今。 而朔风城,也是通往大周皇陵的唯一道路。 夏九歌顶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和唐逍一起混在等候进城的人群中。 唐逍倒是一反常态,给自己弄了一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皮肤是一种阴沉沉的白,五官精致,衬得他那一双眼睛越发璀璨如星,一路上不知道引来多少贵妇的注目。 哦,不对,还引来了很多猥琐男的注意,大概是把这个容貌精致的男人当成了兔儿爷。 夏九歌对于他的这种行为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潜入朔风城不应该低调行事吗? 不过,她也懒得管了,反正那些人看的是唐逍,她正好乐得毫无压力。 一路被胁迫着走到这里来,让她很是后悔,那天连个招呼都没打,就义无返顾地跟唐逍离开了的举动。 尼玛,真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啊 抬眼看看朔风城高大巍峨的城墙,她有点焦躁。 进了朔风城之后,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一条不归路了。 目光被城墙一角上随风飘荡的某物吸引住了,夏九歌惊讶地低呼出声。 旁边一个排队等着进城的中年男人啧啧了两声:“吓着了吧?这是两天前才捉住的大周余孽,城主大人亲自审问后,让把他挂在这里示众。” 另外一个男人也跟着议论起来:“都亡国了那么些年了,竟然还有人想复国,还跑来这里,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里,夏九歌忍不住递给唐逍一个“好好听听”的眼神。 然而,唐逍以一贯的面无表情来回应她。 一个大婶感慨了一句:“血淋淋的,看着就怕人呦。” 在进城之前,夏九歌最后对挂在城头上的那一位行了个注目礼,希望自己不要落到和这位仁兄相同的地步。 不过,看着那具饱受拷打的枯槁尸体,她心里隐约有点奇怪。 就那么巧吗?在短短几天之内,有两波大周余党前后脚来到朔风城。 倘若大周是才刚亡国的,那还比较合理,但就像之前那男人说的,隔了十几年的时光,发生两件同样性质的事的概率,会有多少?真的只是巧合吗? 虽然心有疑虑,但夏九歌也不能仅凭一个复国失败的人的例子,来推论出什么危险。 更何况,她如果能说动唐逍,早就能说动了。 “你们,走吧!”检查通关凭证的士兵一声低喝,让夏九歌迅速回过神来,跟唐逍并肩走进了朔风城。 他们是从南门进城,据说出了北门就是通往皇陵的大路,不过肯定早就封死了,那么,他们只有潜入到从前的皇宫所在地,然后从密道前往皇陵。 唐逍对此表现的很淡定:“放心,我从小在那里长大,不会迷路的。” 夏九歌对他这种莫名的自信简直无语,她是在担心迷路吗?她是担心被抓好不好! 幸好,这一路上还算有惊无险,她跟着唐逍顺利地找到了密道,艰苦跋涉了两个多时辰,从密道的出口出来时,已是星辉满天。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条由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大道,两边有以同样材质石头雕刻成的各种兽形,看上去古朴而大气,在星月之光的辉映下呈现出一片洁白。 大道的尽头有数座造型相同,规格略有差别的建筑物,显然就是大周历代皇帝的陵墓了。 “祭坛在哪里?” 夏九歌只想速战速决,搞定了这件事,她还要去西陇呢。 这一路上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万一唐逍他们这群复国信念强烈的人再生出什么新的幺蛾子怎么办?万一赶不上灵武大会,那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就在前面,最大的那座皇陵里。”唐逍率先向前走去。 “不是吧”夏九歌顿觉头皮麻麻,虽然挖坟这种事她干过一次了,但那是夏家的祖坟,规模有限。 但是这里,陵墓群的规模如此之大,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在最大的皇陵前停下了脚步,唐逍回头,手掌在夏九歌脸上轻轻抹过。 夏九歌只觉脸上一凉,久违的清凉感扑面而来,显然,她脸上的伪装已经被唐逍除去了。 “你干什么?”她下意识地用肩上的披纱捂住脸。 “越夫人说,这里是皇族先祖灵魂沉睡的地方,在这里还使用伪装,是大不敬的行为。” 夏九歌无语,没想到那位越夫人这么迷信,可见对大周有多愚忠了。 “那你怎么不摘掉伪装?”她抱怨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唐逍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没有易容。” 夏九歌怔然良久,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说,这一路上他都是用自己的本来面目了? 原来,他竟然长这个样子 靠靠靠!身为一个排名第一仇家无数的江湖杀手,这么高调真的好吗! 不过转念一想,这世上没人见过唐逍的真面目,当然也就无从分辨他有没有易容了,从这个角度来看,他易不易容都没区别,反正没人认识他。 她正在乱想些有的没的,唐逍已经拉着她推开了皇陵的大门。 沉重的石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夏九歌不由得往唐逍身后躲了躲。 还好,这座皇陵是空的,空有雄伟壮观的外表,里面却几乎空空荡荡,除了石台石柱之外,就只有大殿中央的一口井了。tqr1 月光透过穹顶的圆窗照入,正好落在井口上。 井口以汉白玉制成,上面盘着的龙身雕刻精美,毫发毕现。 看来,这就是越夫人所说的玉龙井了。 “伸手。”站在井边,唐逍沉声开口。 夏九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握手成拳,藏到了身后。 说一点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幅画像实在是太像了。 见她后退,唐逍不容置疑地拉过她的手来,手中白光一闪,夏九歌只觉指尖一阵锐痛,一滴鲜血随即坠落,啪嗒一声落在水面上。 随着那滴血的坠落,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往井里看去,额头一下子撞在了一处,发出一声闷响,在空荡的寝陵中显得格外刺耳。 几乎是于此同时,两人也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异动。 门外的大道已被突如其来的火光照亮,有人大声喝道:“大胆贼人,还不出来束手就擒?” 心中不祥的预感在此刻成为现实,夏九歌眼前瞬间闪过了城头上悬挂着的那具躯壳,中年男人的议论声也是言犹在耳。 “这是前两天才捉住的大周余孽” “城主大人亲自审问” 还有来皇陵这一路上异样的顺利,这些不起眼的线索合在一起,拼凑出了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有人早就知道他们要来皇陵,而且,这个重要的情报,已经被朔风城城主所截获。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情报是被迫泄露,还是有人故意安排? “知道这个计划的人,都有谁?”夏九歌迅速发问。 唐逍下意识地回答道:“你和我,还有越夫人。” 看到夏九歌脸上嘲讽的神情,他立刻皱眉:“不可能,越夫人不会出卖我。” 夏九歌苦笑,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考虑这种情况究竟可不可能有什么意义?眼下的困境,该怎么解决? 她可不想被挂到城楼上,像破布一样在北境的烈风里晃来晃去 所以,当皇陵的门彻底打开,看到那一排准备就绪的弓箭手后,她果断举起了双手:“我投降!” 说着,她还踢了唐逍一脚,骂骂咧咧道:“都怪你,说这里有什么宝贝,看看,现在墓没盗成,还被抓包了吧!混蛋,看我回去怎么告诉老大,让他收拾你!” 骂完后,她又换了谄媚的口气,笑嘻嘻道:“军爷们,都是误会我也是被这小子坑了,以后再也不敢来打这些死人的主意了。” 对面的人,没有任何表情。 夏九歌当然不会愚蠢到,认为这种说辞就能蒙混过关,她只是在给对方制造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刚才她的那两段话,包含的信息量颇大。 首先,她把自己定位为盗墓贼,那么,这件事的性质就是盗窃,扯不上复国了。 其次,她话语中提到自己还有个老大,就是为了打个埋伏,万一这城主真信了她的鬼话,要把她的贼窝一锅端了来立功呢,她和唐逍不就暂时安全了? 傻笑了两声,她眼角余光惴惴不安地瞟向了唐逍。 拜托,他可千万不要在这种地方荣誉感爆发,说些能把他俩双双送上断头台的话啊 偏生就在这种紧张的时候,身后那口井里的水竟然剧烈地咕嘟起来了,仿佛被烧开了一样,动静颇大。 夏九歌满头黑线,暗道自己这次若能逃出生天,将来一定要把这口鬼井给填平了来泄愤! 妈蛋,血都滴下去这么久了,为毛非要在这种时刻产生化学反应啊! 对面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井水的异状,弓箭手从中间向两边让出一条路来,一个黑袍男人大步地走了过来,如鹰隼的目光投向了那口井。 井水越翻腾越剧烈,听动静,很快就要溢出来了 夏九歌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尼玛,要是溢出来的水变了颜色,她就死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 十几年的恩怨呐 “城主大人,这女子刚才说”之前的侍卫在向黑袍男人耳语着什么。 原来,这穿黑袍的男人就是朔风城的城主华烈。 夏九歌一边努力想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一边心虚地听着身后井水的动静,眼角余光无意中瞥见了正呆呆地注视着井水的唐逍,心里不由得一跳。 该不会是 身后的那口井仿佛具有了诱惑的魔力,让她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不停冒着泡的井水已经溢出了井沿,万幸,流出来的液体是清澈而透明的,没有掺杂半点其他颜色。 夏九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迅速把头扭了回来。 大概是她扭动的动作太过迅猛,原本就松松蒙在脸上的纱巾轻飘飘落下,露出了她的脸。 夏九歌最近顶着一张平淡的素脸成习惯了,十分坦然无谓地迎接着对面的目光。 然而,华烈脸上惊愕的表情提醒了她。 靠,唐逍已经把她那个平淡的易容给抹了,她竟然给忘了。 等等,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她虽然长的还算不错,但身为一方城主,华烈理应见识过美女无数,不至于因为她的这张脸露出这么夸张的表情啊。 难道是夏九歌心里一阵恶寒,这个华城主该不会是个色中饿鬼吧! 看他的表情,如果是好色的话,那也太狰狞了点 华烈是个高瘦的中年男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大帅哥,但因为憔悴的缘故,一眼就能看出年龄,大概总有四十岁了。 而且他的五官容貌,看上去还挺顺眼的,感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只是这种感觉太模糊,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她忽略了。 现在,他死死地盯着夏九歌,眼里盛满了惊涛骇浪。 “阿璃”他叫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夏九歌满脸困惑地看着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后,没人啊。 华烈怎么这个表情,像是见鬼了似的。 难道是,把她错认成了别人? 夏九歌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越夫人手中的那幅画像,据说那个相貌和她相似的女人,是大周的南阳公主来着。 能让华烈露出这种表情,不是仇人就是老情人啊。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很难办。 “城主大人,”夏九歌嘿嘿一笑,尽量想让自己显得猥琐一些,毕竟公主肯定是高贵大方的啊,她得拉开这个气质上的距离才行,“我们就是来错了地方的小毛贼,要不您看看,罚我们点钱算了。” 华烈这才像是刚回过神来:“你是谁?” “我们这种无名小卒的贱名,哪敢污了城主大人的耳朵?不听也罢,不听也罢”夏九歌打了个哈哈。 妈蛋,都怪唐逍,带着她一头扎进了这个做好的圈套里,害得她要那么奴颜婢膝。 故作卑微地低下了头,夏九歌眼珠微转,心里已经盘算起了其他法子。 这个华烈好像当了城主十几年了,但名头却不大,至少,在数起大燕高手时,从来没人提到过他的名字。 皇陵就是一个张开了的口袋,等着他们这两只小蚂蚱钻进来,想在弓箭手的重重包围中突围,后果简直美得不敢想。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唐逍,只见他的拳头已经收紧了,颇有分分钟就要硬拼的节奏,顿时觉得心好累。 唐逍就算再有本事,那也是在刺杀上天赋异禀,绝不可能迎战这么多人。 不行,她得赶紧行动才是 碰巧这个时候,华烈再度发问:“你,到底是谁?” 很明显,她刚才信口胡诌的那些话,他压根就不相信。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心头,夏九歌霍然抬眸,漆黑眼瞳里闪过一丝诡光。 “我啊,你不认得了么?”她换了妖娆的语气,同时半眯了眼睛,像是只慵懒而骄傲的猫,“我是你的阿璃啊!” 那是华烈刚才脱口而出的名字,现在被她依样画葫芦地利用,还加上了“你的”这个前缀,也是她大胆的试探。 果然,华烈表情剧震,脸上逐渐浮现出做梦一样的表情。 同样惊讶的还有唐逍,他本来已打算硬闯,但夏九歌突如其来的举动,却让他下意识地中止了行动,满脸困惑地看向她。 夏九歌没空理他,但凡他长了点脑子,眼下就该不动声色地配合她的行动。 做了那么多年的杀手,唐逍要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真是呵呵了。 还好,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迎着华烈惊愕的目光,夏九歌大胆移步,直直走向他。 一步,两步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夏九歌唇线一紧,忽然一个灵巧地转身,长发扬起,身形游移,瞬间出现在了华烈身后。 她手中银光乍现,月魄锋利的弦,正卡在华烈的脖子上。 只要她用力,弓弦就会毫不犹豫地勒断华烈的脖子。 离华烈最近的护卫飞身来救,唐逍几乎也在瞬间抬手,看不见他是如何动作的,四名护卫已经身首分离,鲜血狂喷。 看到唐逍这样,夏九歌终于松了口气。 艾玛,还算是配合默契,这下逃跑有望了。 “叫你手下让路。”夏九歌直截了当地说。 华烈眼底做梦般的神情逐渐褪去,整个人看上去又憔悴了几分:“你不是阿璃,她没有你这样的身手,也没有你这样的狠心。” 夏九歌不耐烦地皱眉:“少废话,快照做,不然我要杀人了!” 华烈闭了闭眼睛,挥手示意弓箭手让开。 夏九歌和唐逍挟持着他一路往外走,眼看着密道入口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只要进入密道,然后把华烈打晕,他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密道狭长幽窄,追兵根本是无计可施。 眼看胜利在望,夏九歌的心情顿时轻松许多。 还好,这次算是有惊无险。 就在这时,华烈却突兀地提出了一个问题:“你是阿璃的什么人?” 额没想到这位城主还是个情种,张口闭口都是阿璃,不过很遗憾,夏九歌给不了他什么好的答案。 “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你放心,只要我们脱险,我是不会” 夏九歌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密道的门突然打开了。 艾玛,亏她刚才白担心了半天,原来这大周的复做事还是有点组织的,原来早就埋伏了援兵在这里啊。 她和唐逍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等在密道门口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越夫人。 两人挟持着华烈进了密道,入口处的铁门轰然关闭,将追兵连同皎洁月光都挡在了门外,密道里突然陷入黑暗,只有夏九歌手中的月魄闪烁着淡淡幽光。 在月魄发出的银光下,夏九歌忽然瞥到了越夫人的脸。tqr1 她在笑,而且还笑得十分狰狞。 “你果然是傅烈,你以为改了个名字躲在朔风城,就能躲一辈子吗?”越夫人的声音很尖利,还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 “你是谁?”乍然从明亮的地方走入黑暗,华烈或者说是傅烈还没有完全适应光线的改变,困惑的看着越夫人。 傅烈夏九歌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姓傅的,难道是大燕皇族,那就是傅子恪的亲戚了? 怪不得刚才看到他时,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 等等,她想起来了,傅烈这个名字,和大周的覆灭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皇四子傅烈,曾是燕国送到大周为人质的皇子,在大周的都城生活了好几年,而大周灭国之前,两国刚刚定下了他和大周一位公主之间的婚事。 越夫人之前也说过,大周是在南阳公主出嫁那晚遭遇灭顶之灾的。 那么,那场血色婚礼的两个当事人,就是傅烈和南阳公主了? 在大周灭国之后,傅烈这位功臣,据说却得了怪病莫名暴毙,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死,而是改换了姓氏,在朔风城当了十几年的城主! 那他口口声声叫着的阿璃,会不会就是那位大周南阳公主的名字? 这分明是一段绵延了十几年的恩怨情仇啊! 想通了这一点,夏九歌忽然明白过来,今晚的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了。 一切都是算计好了的,而她和唐逍,只不过是越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故意说她是大周皇族的血脉,要让唐逍带她来这里验明身份,另一边却又故意派出奸细潜入朔风,让傅烈抓住,顺便把唐逍和夏九歌即将到来的秘密给卖了。 圈套做成,傅烈带人来抓大周余党时,夏九歌和唐逍当然不会束手就擒,最好的机会就是挟持城主伺机外逃。 这样,越夫人自己不用花任何工夫,只要悄悄跟在唐逍和夏九歌身后,就可以看着他们把傅烈送到自己面前来了。 妈蛋,这个老女人真是有够阴险! 而且,越夫人根本就没把她和唐逍的死活放在眼里。 得手了,她便能抓住傅烈,为大周报仇雪恨,失败了的话,她也不过是损失了两个人而已,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夏九歌这个不相干的人。 一种被愚弄了的恼火涌上心头,夏九歌的目光渐渐冷了。 “傅烈,你c去c死!”越夫人一字字道,掌心凭空出现了一条泛着血色的红绫,宛如毒蛇一般飞向傅烈的脖颈。 密道如此狭窄,根本没有可供躲避的地方。 然而,眼看着那条红绫飞向傅烈的面部,夏九歌忽然本能地收起了月魄,同时将傅烈向后用力一推。 再次凝结成形的月魄和红绫撞到了一处,轰然一声,整个地道仿佛都摇晃起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算计她要付出代价 “你干什么?”越夫人被夏九歌阻挠,恼羞成怒,红绫光芒连闪,却始终突破不了月魄的阻挡。 唐逍也很是诧异,然而密道里实在太窄,想要避开夏九歌而直接杀傅烈,根本不可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问出一句:“为什么?” 夏九歌的眼睛牢牢盯着越夫人:“你们之间的恩怨,本来不关我的事,但是,你非要把我拖进来,我不多管点闲事,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 如果越夫人开诚布公地请她帮忙,她说不定还会考虑一下。 但是,对方非要走这种非常规路线,在暗地里算计利用她,这一点,简直忍无可忍。 事实证明,她和大周皇族根本没有什么关系,越夫人要利用的,只是她这一张和故人相似的脸而已。 利用傅烈的感情弱点,实行杀人大计,这就是越夫人的好计划。 夏九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利用她?当然要付出利用的代价! “磨蹭什么,还不开门快走?”她朝身后的人冷冷抛出一句话来。 傅烈这才像是大梦初醒,转身去摸索铁门的机关。 越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眼看着筹谋了多年的复仇大计竟要功亏一篑,手中红绫突然爆出漫天血光,要将夏九歌连同傅烈一起杀掉。 “越姑姑!”唐逍失声惊呼,下意识地拉住了越夫人的手肘向后一拖。 越夫人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会突然拖后腿,猝不及防下被拉得趔趄了一下,但手中红绫依旧全力抛出,穿透了月魄的灵力屏障,瞬间洞穿了夏九歌的左肩。 月魄的银光陡然一黯,密道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夏九歌只觉得左肩剧痛,就像是一根冰锥突然刺入血肉一般,除了疼痛,仿佛还在汲取着她血肉里的热气,一瞬间左肩已是冰冷一片。 而那种极致的冰冷,还在迅速地向附近蔓延,让她心脏一阵紧缩,恶心欲呕。 她听到了铁门被拉开的声音,仍握着月魄的右手无力垂下。 行了,开了门,傅烈有那些侍卫保护,越夫人的杀人计划算是彻底完蛋了。 至于越夫人会不会把计划失败的愤怒泄到她身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希望唐逍三观正一点儿。 然而,她并没有像自己预想中的那样摔倒在密道里。 一只手伸过来支撑住了她,并把她向密道外拖去。 越夫人尖叫一声,挣脱了唐逍的阻拦合身扑过来,夏九歌根本无力抵抗,但身后却陡然传来一股巨力,越夫人的全力一击竟被轻易击溃,两种力量的碰撞让密道再次摇晃起来,头顶有沙土簌簌落下。 夏九歌的嘴角无力的翘了翘,算她没有看走眼。 从傅烈刚才单手迎战越夫人的情况就能看出,他非但不是无名之辈,还是个一流高手,起码有先天境九阶的水准。 这么一想,夏九歌简直呵呵了。 就她那点本事,刚才竟然挟持了一位先天境九阶的高手,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很明显,傅烈压根就没想反抗,否则,就算她把刀架在他脖子边上了,以他的实力,还是分分钟秒杀她啊。 这么想想,当年的事情,可能另有原由?至少从傅烈对她的态度来看,这人不像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啊。 对着一张相似的脸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着那个本尊了。 夏九歌胡思乱想了一通,肩上的冷意越发重了,意识也渐渐模糊。 火光摇曳,兵刃碰撞,她已经被拖出了密道,最后看到的,是仍不甘心的越夫人还在试图扑上来,却被唐逍硬生生地拉了回去。 最后与唐逍对视的那一眼,他眼底除了惊愕之外,还有深深的内疚。 哼,就让他内疚去吧! 这是夏九歌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这场经历对她来说,简直比做梦还虚幻,以至于到她醒来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晃悠了这么一圈,还是纯属做了个梦。 不过,肩膀上缠着的厚厚绷带无情地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摸了摸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肩膀,夏九歌倒吸了一口冷气,真疼! 尼玛,她这是吸引灾难体质么?而且这回来的还是无妄之灾! 明明是大周和大燕的两国恩怨,而且还是发生在十几年前的事了,结果呢?越夫人搞出了一场大阴谋,傅烈被揭穿了真实身份,两方人马倒是都毫发无伤,就她一个受伤的。 她明明是打算去西陇的,结果跑到了南辕北辙的朔风城来,还带了一身的伤。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崩溃啊! 如果被傅子恪那厮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她呢。 刚动了这么个念头,就有人在房门上轻叩了几下。 看到门上映出的男子轮廓,夏九歌头皮一炸,该不会是想什么来什么,真把傅子恪也给招来了吧? 她迅速躺回到床上,假装自己还在睡。 来人相当没有自觉性,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夏九歌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傅烈那张更添憔悴的脸之后,一颗心立刻落下来了。 只不过,似乎落的有点过,没有安心的感觉,反而有种失落。 她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唐逍的易容技术太过硬,让傅子恪彻底失去她的踪迹了。 “醒了,肩上的伤感觉如何?”傅烈开口的态度极为自然,就像是一个长辈一样,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夏九歌歪了歪头:“还好。” 傅烈的目光忽然在她脸上定格了,一副发怔的样子。 在他的目光变得更痴迷之前,夏九歌果断咳嗽了一声,粗声粗气道:“上次我是胡说八道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 她没好意思把重点说出口,所以,别用那种眼神看她了好吗? 一个中年男人对她露出这种表情,她会觉得很别扭的 傅烈猛然回过神来,尴尬地错开了目光:“抱歉,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没有说出口,而是迅速地转换了个新的话题:“想不想听我讲个故事?” 夏九歌挑了挑眉毛,咳咳,这好像是要说陈年往事的标准开场白了。 “不想。”她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傅烈正打算开口,没想到得了这样的回答,张开的嘴半晌都没闭上,过了一会儿,他才摇头笑笑:“你是个有意思的丫头,如果换了别人,巴不得想从我口中探得当年发生的事,哪怕是一点半星也好,没想到你却” 夏九歌说的十分坦率:“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弄成这副德性了,要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岂不是一出门就会被大卸八块?”tqr1 被她夸张的语气给逗乐了,傅烈低笑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度开口:“我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他摇头叹息,最后得出个结论:“你很聪明。” “不够聪明。”夏九歌撇撇嘴,要是足够聪明的话,就不会被越夫人利用了。 不过,看着傅烈那副落寞的样子,她的心莫名地柔软了一下。 这个人的相貌和傅子恪,真的有一点相像,如果不是他憔悴的太早的话,就算是人到中年也该是个美男子。 现在嘛,其实也还不错了,落寞的神情反而更增添了贵气。 不知道傅子恪上了年纪之后,会不会有他如今的气质? 哦对了,他是那位老皇帝的第四个儿子,和傅子恪虽然年纪差得多了些,但还是兄弟嘛,怪不得她第一眼看到傅烈时,就有点好感。 这么说来,傅子恪确实是傅氏皇族的血脉了?和兄弟子侄都有点相像的地方,血缘关系上应该没错 咳咳,怎么想着想着又想到那个家伙身上去了? 夏九歌果断被自己呛到了,还好傅烈没走,给她端了杯水来压住了咳嗽。 喝了人家端来的水,夏九歌想想自己刚刚的态度,不免有点内疚。 看傅烈的忧郁样子,有些事情应该闷在心里很久了吧? 算了算了,当她舍命陪君子好了! “那个我改主意了,说故事给我听听吧,”为了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太过勉强,夏九歌又迅速补充了一句,“好不好?” 傅烈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肩膀上打了个转,踌躇了一下:“我不想连累你。” 夏九歌挥挥手:“不关你事,我倒霉而已。” 是够倒霉的,钩蛇给她后背留下的伤口还没完全长好,肩膀上又多了处伤,真不知道她到西陇时,全身上下还能不能有块好肉了。 然而,傅烈并没有急着说故事,而是取出一个锦匣递给了她。 夏九歌好奇地打开匣子,就看到了一枚金色圆球,周围还浮动着淡金色的雾气,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到由其上散发出来的灵力气息。 “这是” 傅烈淡淡道:“这是我早年猎杀的一头蛟龙的灵珠,和我自己修炼的灵力不对路,所以一直留着,等你的伤势痊愈后,配合其他药材服用,对你应该会有好处。” 夏九歌的眼睛都要放光了,艾玛,蛟龙的灵珠这简直是提升等级的作弊器啊! 一般妖兽是凝结不出灵珠的,杀再多也是白搭,能凝结灵珠的妖兽嘛,不好意思,以她现在的水平还干不掉。 手里的这颗灵珠,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啊!极品到她都不确定自己现在的经脉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么深厚的灵力了。 想象着自己吸收了灵珠之后,进境一日千里的前景,夏九歌都要两眼放光了,但是,还是要违心地谦虚一下:“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太好吧。” 看着她的表情,傅烈忍不住又笑了笑:“就当做,是你救我的报酬了。” 夏九歌笑得见牙不见眼,觉得傅烈这个人简直是太上道了,瞧这话说的多熨帖。 果断把灵珠收进了怀里,她摆出倾听的姿态:“快说故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 调戏成习惯 傅烈垂下眼帘,笑容于温柔中又添了一丝惆怅:“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说也罢,当局者迷,当年的事其实我自己也” 他摇了摇头,无限怅惘的样子。 夏九歌无语了,先前要讲故事的是他,临门一脚又打退堂鼓的也是他,现在她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怎么破 傅烈忽地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你若真想知道,还是换个人来讲给你听吧。” “换个人?”夏九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傅烈点点头:“有人大老远赶过来,今天早上才到,经他一说,我才知道你是我的弟媳。” 弟媳!?夏九歌被这个词给砸晕了。 这这是几个意思? 她下意识地顺着傅烈目光的方向往外看了看,果然看到有个人影一闪,莫名的熟悉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傅子恪就已经走了进来。 “你不是应该还在给他们集训吗,来这里干什么?”夏九歌懵懵地问了句。 那个破集训不是要弄整整一个月吗?现在时间还远远没到 还有就是,傅烈是老皇帝的第四个儿子,虽然和傅子恪的年纪相差的大了些,但确实是兄弟无疑。 那么,他那句弟媳的含义 “来找你。”傅子恪目标明确地走过来,眸光熠熠。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夏九歌不禁脸颊微红。 看到两人的样子,傅烈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最终还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夏九歌有个疑问。 她和唐逍昨天才到这里,傅子恪今天就追了来,难道这一路上他都在跟着他们?感觉有点不合逻辑啊,如果是一路跟着的话,他会放任她被唐逍带去皇陵那种危险的地方吗?tqr1 而且,刚才傅烈也说了,他是今天早上才到的。 “山人自有妙计,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找不到,本王会不会太丢脸?” “谁是你的女人了,我们已经离婚和离了!”夏九歌一着急,连现代词汇都脱口而出了,幸好及时地改了回来。 看着傅子恪自信满满的样子,她不由得怀疑,难道这个时空有定位系统?要不然,这茫茫人海里,她顶着一张易容的脸,怎么可能泄露踪迹? 还是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高深法术,能达到这种效果? “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让我也学学!”夏九歌一脸热切。 要是真有这么牛叉的法术的话,她还要什么轮回镜啊,直接这样找弟弟不就行了? 傅子恪笑得很鬼:“你真的想知道?” “嗯!”夏九歌重重点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诚恳。 傅子恪挑挑眉:“想知道答案,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他没有回答,只是凑到她跟前来侧过了脸,把脸颊亮了出来。 “额什么意思啊?”夏九歌嘴上装傻,脸却悄悄地红了。 她当然知道傅子恪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是太便宜他了,还是干脆装傻,把找人妙招忽悠到手再说。 没想到傅子恪这厮的脸皮厚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他不仅靠得更近了些,还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正中央。 “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夏九歌被他的直白弄得面红耳赤,想装傻也装不下去了,靠,她总不能装耳聋,或者是没有理解能力吧,毕竟人家都说的那么清楚了。 她慌乱地移开目光:“我不会!” 然而,听到这种明显是敷衍的回答,傅子恪嘴角却勾起了满意的笑容。 还真是好骗啊他倏然转头,在她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夏九歌大惊失色地想躲,却被他一把扣在了怀里。 “刚才是亲身示范,如果没学会的话”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音,嘴唇几乎都要蹭到她的脸颊了,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暧昧距离,“本王不介意再多示范几次。” “不要!”夏九歌慌乱拒绝,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内心在抓狂。 为什么每次碰到这个男人,她就一点赢面都没有呢? 归根结底,还是她不够无耻啊啊啊! 她咬紧了嘴唇,耳边传来男人极具撩拨意味的声音:“怎么样,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好好教教你?” 说着,他已经低头凑过来,作势欲吻。 夏九歌的心跳陡然加快,本能地躲开他的亲吻,同时伸手扳住他的脸扭到一边,毫不犹豫地亲了下去。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她迅速放开了他,扬起下巴:“可以告诉我了吧?” 傅子恪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坠落在里面一样。 他伸出手指勾了勾,夏九歌以为是必须要小声说的机密,下意识地就把耳朵凑上去了。 然而,她等来的却不是什么寻人妙方,而是脸颊上温热的触感。 某人炙热的唇落在她脸颊上,久久不动,而夏九歌迟钝的神经也没有做出反应,就这么任由他轻薄了。 当她捂着红透的脸颊躲开,并质问他在干什么的时候,傅子恪只是微微一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你如果觉得吃亏了的话,不妨也” 被反复调戏了几次的夏九歌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推在他伸过来的脸颊上:“去死!” 看她确实是恼了,傅子恪这才收敛了些,没有继续逗她。 而他所谓的寻人妙方,不过是子虚乌有,其实只有一个字——猜。 带走夏九歌的人精通易容,且武功高强,轻松地把他安排的暗卫都甩掉了。 而他唯一查到的实证就是,夏九歌是自愿和那人一起离开的,屋子里连一丝挣扎反抗的痕迹都没有,而且,她还把嘲风这个跟屁虫也给丢下了。 很明显,能让她如此信任的人,一定是熟识的人。 萧陌c青阳都好端端地在那里,算得上是有点交情的薛遇还在宫中,那么,唯一剩下的人就是唐逍了。 “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就一定是” “真相,”傅子恪还没有说完,夏九歌就迅速地替他把最后两个字补全了,然后嗤之以鼻:“你以为你是穿越过来的福尔摩斯啊?” 她用奇怪的眼神把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觉得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好惊悚。 万一这货也是穿越来的 “福尔摩斯,是什么?”傅子恪满眼的困惑。 夏九歌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不是穿越来的,那这人的无耻就完全是天赋异禀了,能在这么个封建坏境下养成如此没脸没皮的个性,还真是奇葩啊。 “等等,知道了是唐逍,就能找到我?” 傅子恪宠溺地笑了笑:“他从前是大周皇子,和大周有仇的人就那么几个,吴回死了,其他人不过是些小角色,不至于要他出手,剩下的,也就只有四皇兄了。” 夏九歌撇撇嘴,看来不是她智商不够,而是对于大周和大燕的仇史不够了解。 还以为傅子恪有什么牛叉的招数,没想到还真是靠猜的,只不过是在诸多事实依据上得到的可靠推论,所以一猜一个准罢了。 算了,她还是别做什么白日梦了,老老实实参加灵武大会去找弟弟吧。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这么说来,你对那段往事很了解咯,说来听听?” 她竭力克制住自己的八卦之心,反复告诉自己,她可不是为了八卦而八卦,只是想了解一下当年的往事,下回也就不会轻易被人利用了。 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之后,夏九歌理直气壮地提出了要求:“快说啊!” 傅子恪在阳光下眯起了眼睛,懒懒开口:“这一次,要给我什么报酬?” 说着,他还故意往旁边侧了侧头,像是在用行动提醒她,刚才的“报酬”就不错,他很满意。 不过,要是能更火辣一点,他也不会介意的。 这样想着,傅子恪眼角微扬,嘴角露出不可捉摸的笑意。 夏九歌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的脸色再度泛红,觉得傅子恪很有做登徒浪子的潜质,表情动作都很到位。 本想恶狠狠骂他一顿,但考虑到此人的脸皮厚度,恐怕根本觉不着。 她故作害羞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仿佛有盈盈光华一转,灵动逼人。 “要报酬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一次嘛,你先讲,我听过之后再付报酬,”她俏皮地歪歪头,“若是故事精彩的话,我不介意多付点报酬。” “哦,”她的反应让傅子恪有点讶异,“多付点报酬的意思是” 夏九歌咬咬嘴唇,心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便主动凑上前去,泼辣大胆地把傅子恪扑倒在床沿。 捏起鬓边的一绺碎发拨弄了下他的脸,夏九歌俯视着他,笑得一脸灿烂:“保证让你满意就是了,”略微停顿了一下,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挑衅,“怎么,无所不能的摄政王殿下,还怕我听完故事赖账不成?” 她顽皮地捏着发梢在他脸上打转,酥酥麻麻地痒,就像是一只小手在心尖上轻轻抓挠,让傅子恪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小火苗再度明亮起来。 “好,当年的事,其实是” 他竭力收敛心神不去看她娇俏的容颜,拨开脑中迷雾,将记忆深处的那段故事一一说来,却忽略了少女嘴角勾起的狡猾笑意。 装出认真倾听的样子,夏九歌的目光移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唔,今天的麦芽糖不错,待会儿正能派得上用场。 哼哼,傅子恪,等着瞧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 敢不敢亲下去 听完傅子恪说的故事后,夏九歌对老皇帝的恶感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当年皇四子傅烈在大周当人质,却和最受大周皇帝宠爱的女儿南阳公主暗生情愫,在南阳公主的周旋下,大周皇帝终于同意了这桩婚事,并决定在举行过大婚仪式后,放燕国质子归国,从此两国互为姻亲,永结秦晋之好。 本来是一桩睦邻友好的盛事,只不过,燕国的老皇帝却打起了其他主意。 他借口要亲自参加儿子的大婚典礼,带三万铁骑奔赴大周都城,虽然按照大周规矩,这三万铁骑中的绝大部分都只能在都城外待命,燕国君主只能带五百精兵进城,但是,这五百人,再加上阴谋和毒药,已是绰绰有余。 就在盛大的喜宴上,燕国君主突然发难,当着一对新人的面杀了大周皇帝和他的七个儿子,想要来护主的侍卫们,在这时发现他们已经身中奇毒,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血案就发生在新建成不久的南阳公主府里,大门一关,掩住了内里的血流成河,等到天明日出的时候,改朝换代的故事已然上演。 “就是这样,怎么,”傅子恪探询地挑一挑眉:“有何感想?” 夏九歌撇撇嘴:“你爹真是个人才,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她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终于找出个最合适的词:“枭雄!” 傅子恪略微有点意外:“难道你不觉得” “不觉得你爹无耻?”夏九歌接过话头,“那要看傅烈在事发前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了。”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傅子恪这次是真的感到了讶异。 但凡是知道这桩秘密的人,要么是对老皇帝的这种行为大为推崇,说是争天下应当如此,要么就是深恶痛绝,认定这种计谋简直太过阴损。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准确地抓住了事情的核心,把矛头直接指向了傅烈。 夏九歌看着傅子恪试探的神情,大胆地抛出了自己的猜测:“我猜,他知道。” 一开始,她想的很简单,以为傅烈是个重情义的人,现在仔细想想,他如果问心无愧的话,怎么会毫无辩解之词,只是对大周的人一再退让?包子也没有这么做的啊。 她看得出,傅烈的眼睛里,写的最明显的情绪就是愧疚。 因为愧疚,所以哪怕对着一张相似的脸,他也不忍心动手加害。 他对那位南阳公主,应该是有真感情的吧? 只不过,有时候感情在权力面前,总会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然而,年少时以为微不足道的感情,等到上了年纪时,却又会卷土重来,日夜折磨,这大概就是傅烈为什么憔悴的那么厉害的原因了。 哎,这人真是一个矛盾综合体啊! 没办法,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所以,夏九歌对于傅烈的同情,也就仅限于此了。 “那位南阳公主呢?”出于听故事就要知道所有人结局的惯性,她蓦然发问。 “下落不明。” “靠,这也行啊!”故事戛然而止,没有个完整的尾巴,还真让人有点不习惯来着。 夏九歌耸耸肩,觉得这故事真是个悲剧,一场爱情引发的血案啊。 假如南阳公主没有爱上异国质子,或许大周的命运会改写 她正在臆想着历史的另外一种可能性,腰却突然被人勾住,往前拉了拉。 抬起眼睛就撞上了某人闪亮的黑眸,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语声:“故事讲完了,本王的报酬呢?” “等等我还有问题要问呢!”夏九歌赶紧声明。 她之前虽然已悄悄地把装麦芽糖的碟子挪到了油灯旁边,但还没烤到火候呢! 为了拖延时间,她顺口胡诌了一个问题:“如果你是傅烈,在那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傅子恪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我不是他,问题不成立。” “假设嘛!”夏九歌皱皱眉,“万一我和你处在他们的位子上,你会怎么办?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有人说,我和那位南阳公主长得很像,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比如说母女?” 夏九歌故意这么说,留神打量着傅子恪的反应。 假如她是南阳公主的女儿,那么她和傅子恪之间,不就势不两立了? 假如,他们两人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傅子恪究竟会怎么对付她。 会不会也像傅烈那样,为了权势做出让自己愧疚一辈子的事? 虽然只是个假设,但夏九歌发现自己还真的挺期待答案来着,咳咳,女人的好奇心,真是会随时随地萌发的啊 为自己的八卦稍微脸红了一下,她催促道:“快说啊,不就是个假设问题吗,至于想那么久?” 傅子恪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确定,你这么想当我的侄女?” 侄女?夏九歌立刻就懵圈了,这都哪跟哪儿啊! 傅子恪挑起眉毛,语速很慢:“据我所知,那位南阳公主是嫁给了我的四皇兄。” “啊” 夏九歌顿时领悟,靠,她要是南阳公主的女儿,岂不是正好矮了这家伙一辈?幸好皇陵里的那口玉龙井已经证实了,她和大周皇族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要不然这叔叔和侄女真是想想就觉得要醉了。 不过,她表面上还是嘴硬道:“是啊,一切皆有可能,所以你最好注意点你的行为,不要动手动脚的。” 然而,箍在腰间的那只手反而扣得更紧了。 “你干什么?”夏九歌瞪大了眼睛。 靠,这男人到底还有没有三观了?万一她真的和他有亲戚关系,他还这样简直是禽兽不如啊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腹诽一般,傅子恪邪气一笑:“本王认定了的女人,绝不放手,管它什么世俗礼教。” 额夏九歌无语,被此人强大的气场彻底打败了。 她悄悄戳了一下麦芽糖,觉得已经软化的差不多了,才嘿嘿一笑:“好啦,我刚才开玩笑的,其实我和那个南阳公主,一点关系都没有。” 尼玛,本来是想撒个谎让他和她保持距离的,没想到目的没有达到,反而把自己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好就此放弃了。 “我知道。”傅子恪随即应道。 “你知道?你那位皇兄已经把事情经过都和你说了?”夏九歌满脸懊恼,她怎么就忘了,那天在皇陵的事,傅烈就是个最好的见证人。 怪不得傅子恪这么有恃无恐地调戏她,原来早就知道她和大周皇族毛线关系都没有了。 自己刚才玩的那点小心思,简直就是做无用功。 “所以,现在能兑现你的承诺了吗?”傅子恪出声提醒道,主动地把脸颊递了过来。 夏九歌眼睫低垂,掩盖住眸子深处浮起的一抹笑意。 “嗯,好,那你闭上眼睛。”她故意捏细了声音,装出一副忸怩的样子来。 虽然有点惊讶于她的突然转变,但傅子恪还是下意识地按照她的话,闭上了眼睛。 油灯的火焰在突突跳动,柔和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柔和了英挺轮廓,增浓了眉宇间的情意。 夏九歌竭力绷紧唇角忍住笑,伸手扶住他的脸颊,把他的脸扳正了。 傅子恪微微讶异,眼睛才刚睁开一线,就被她伸手捂住了。 她掌心的热度贴上他的额,他的眼,略带娇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许睁开眼睛嘛。”tqr1 薄唇微微挑起一抹弧度,傅子恪顺从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的“报酬”。 他倒想看看,这小丫头到底有没有勇气亲下来。 看着眼前人英俊的脸,夏九歌深吸了一口气,用指肚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嘴唇。 果然,傅子恪中计了,还以为她是真的亲了,薄唇下意识地开启一线,像是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夏九歌眼明手快,趁着他张嘴的工夫,迅速抄起那一碟子麦芽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进了他口中。 趁着傅子恪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用力捏了捏他的嘴唇,迫使他闭上了嘴巴。 麦芽糖离开了火焰烘烤,从液体迅速凝固起来。 一c二c三在心里默数了几个数之后,夏九歌放开了傅子恪,跳起来就跑了。 临出门前,她还不忘回头欣赏一眼傅子恪吃瘪的表情,笑着抛下一句:“这个报酬很甜吧?” 哈哈,不光是甜,还有黏。 麦芽糖是最黏的东西,冷下来之后堪比强力胶,那么满满的一大口,估计傅子恪的上下牙齿都被黏在一起了。 果然,傅子恪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最终凝定在一个奇怪的表情上。 显然是张不开嘴了。 夏九歌刚才憋笑憋得肚子都要疼了,现在看到傅子恪的古怪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正巧,萧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从门口经过,热情地向夏九歌打了个招呼:“嗨,你看,我把你的小宠物也给带来了。” 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毛球,兴奋地晃了晃。 “你来得正好,”夏九歌一把抓过他,“摄政王殿下得了怪病,正急着找大夫呢。” “怪病?”萧陌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一个箭步就冲进了房间。 “老傅老傅,你这是怎么了?快说话啊,你想急死我啊?不会是中毒了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屋子里传来萧陌一连串的问话,夏九歌靠在门廊下,这次是真的把肚子给笑疼了。 “脉搏没事老傅,你倒是说话啊,这是什么毛病?” 萧陌还在喋喋不休,良久,屋子里终于传来了傅子恪的一声大吼:“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 你让老子去做贼 在朔风城又养了大半个月的伤,夏九歌觉得,自己都快要发霉了。 这些天来,傅子恪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时候一天只能打个照面,最近一连几天都没看到人影了,反而是萧陌一天三回地带着嘲风来送药。 自从被丢下之后,嘲风就傲娇得很,每次看到夏九歌,只会从鼻孔里长长地哼一声,然后就重新趴回到萧陌的肩膀上,一副老子不认识你的架势。 这一次,夏九歌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它给揪了下来:“臭小子,你长本事了是吧?” 靠,什么叫吃里扒外?嘲风就是个实例。 被夏九歌牢牢地捏住了尾巴,嘲风的眼睛都快鼓出来了:“臭丫头,快松手。” 萧陌端着一碗药傻站在那里,看着这一人一兽就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进行拔河,不由得替嘲风捏了把汗。 “咳咳,你的伤还没好透,这个小家伙还是我来照顾吧。”他试着打个圆场。 夏九歌冲他笑笑:“这点儿伤不碍事,这臭小子三天不收拾就皮痒痒,辛苦你替我照顾了他那么长时间。” 连嘲风也不领他的情:“别用那么恶心的词儿来称呼老子,靠,肉麻死了。” 萧陌的一片好意被当成了驴肝肺,于是顺坡下驴地放下药碗就走了。 “老子的尾巴要断了!”嘲风龇牙咧嘴。 “断了更好,反正你留着尾巴除了挠痒痒也没有什么用。”夏九歌和他大眼瞪小眼,简直怀疑眼前这只灵兽到底是不是腓腓。 不是说,这种灵兽有让人心情愉快的特异功能么?她可从来没见嘲风施展过。 “臭丫头,一声不响地就跟野男人跑了,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嘲风满脸悲愤地控诉着夏九歌的罪行,简直把自己渲染的像是窦娥在世,全然忘记了自己在夏九歌不在的这段日子,跟着萧陌大吃大喝,腰围又大了一圈的事实。 僵持中,夏九歌突然一松手,嘲风立刻就摔了个屁股墩儿,半天没爬起来。 捏了捏嘲风肚皮上新增的肥肉,夏九歌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你被我抛弃后茶饭不思的结果?” 嘲风不愧活了上千年,早就不知脸红为何物了。 然而,夏九歌接下来改为用指尖戳了戳他:“喂,其实你是寂寞了吧?”她笑得眉眼弯弯,“承认你想我了,有那么困难么?” “老子会想你?简直是”嘲风一时词穷,只能故作高深地哈哈两声作为结束。 忽然间,这只小兽就恼了,不过不是因为夏九歌,而是在生自己的气。 想当年他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一枚,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不光和个小姑娘计较来计较去,被丢下后还有种自伤自怜的幽怨。 一想到自己就像是个小媳妇一样满腹冤屈,嘲风就不寒而栗。 妈的,一定是他的灵魂在腓腓这种无能的小灵兽体内待了太久的缘故,连脾气都不靠谱了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嘲风猛然抬头:“对了,你什么时候再用一次移魂术,给老子找个高大威猛的身体用用?” “你还好意思提要求啊!”夏九歌一个爆栗敲过去。 哼,当初这家伙说什么能帮她找回记忆,结果证明是撒谎,后来又说能帮她迅速提高实力,现在可好,灵武大会很快就要开始了,她还在后天境的七阶上徘徊,水平还很不稳定,离八阶总是差点火候。 万一在灵武大会正式举行时,她还没突破后天境,岂不就成了灵武大会举办历史上的一个笑话? 到时候,谁信她不是作弊进来的啊! 看着嘲风傲娇的姿态,夏九歌眼珠一转,忽然换了语气:“这样吧,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尽快提高实力,我就尽快帮你换个身体,高大威猛的,怎么样?” 嘲风在山河社稷图里待了那么久,肯定会知道些秘方啊法门啊什么的,她想要赢得灵武大会,不开挂不行啊。 “怎么样,怎么样?”她期待地眨了眨眼睛。 嘲风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老子是那么容易被诱惑的人吗?”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就是:“不光要高大威猛,还要长得帅,能迷倒万千少女的那种!” 夏九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厮说的是对身体的要求。 艾玛,作为灵兽,要求帅有用吗?还迷倒万千少女迷倒万千雌兽还有可能 不过,这些仅限于腹诽而已,夏九歌笑得一脸灿烂,语气十分诚恳:“那是,必须帅,帅到惊天地泣鬼神!” 咳咳,前提是,她有本事降服这种级别的灵兽才行。 用移魂术,要是自己的实力不如对方强大,就等着被灵力反噬,变成精神病吧。tqr1 嘲风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倒是没想那么多,一脸憧憬的表情,大概是在憧憬自己变帅的模样吧。 夏九歌轻咳一声,把他从美好的前景中拉了回来:“快说,我该怎么做?” 嘲风猛地凑上前来,把她吓了一跳。 在她身上东嗅西嗅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伸出爪子,把她的荷包扒拉出来了。 “就用这个。” 夏九歌这才想起来,这是傅烈给她的那颗灵珠,顿觉大为失望:“这就是你的好主意?” 没错,这颗灵珠蕴含的灵力,是丰沛到足以让她进入先天境了。 但是,她的经脉能不能承受住这么强的灵力灌注还不一定,而且,就算是勉强用了,那么多的灵力不能及时吸收,也会浪费掉很多。 如果是配合上次萧陌配的固灵丹说不定还会好一点。 夏九歌顿时精神一振,再次对嘲风露出灿烂一笑:“那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呗。” 嘲风的绿豆眼露出警惕的神情:“你什么意思?” “呐,你看萧大神医那么喜欢你,你在他那里混吃混喝了这么久,不如再去和他套套关系,帮我弄几颗固灵丹回来?要最顶级的那种。” 她还记得那种金色的药丸效果有多好,帮她把夏云奇度来的灵力通通化归己有了。 嘲风奇怪地看着她:“他不是一直在给你熬药么,你问他要几粒不就行了。” “这种小事情,怎么好打扰他呢,你悄悄拿点来不就好了。” 听嘲风说的这么轻松,夏九歌满头黑线。 她可没忘记,上回萧陌一脸肉疼得痛不欲生的表情,看来那药确实很珍贵。 现在事出紧急,她除了这个法子之外,根本就没别的出路了,所以,只能对不起萧陌了。 她暗暗发誓,等自己拿到灵武大会的魁首,找到弟弟之后,一定会多找点名贵药材给萧陌作为补偿的。 嘲风立刻炸毛了:“你你你你让老子去做贼!” 夏九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嘘了一声:“低调点。” 被她捂住了嘴巴,只露出一双绿豆眼的嘲风一脸悲愤,他这是欠了这个臭丫头几辈子的债啊,竟然让他去做贼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笑话。 “高大威猛,帅到惨绝人寰的新身体哦。”夏九歌眨眨眼睛,竭力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有诱惑力一些。 犹豫了那么一两秒后,嘲风就坚定地点了点头,带着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走了。 然而,不过半个时辰之后,嘲风就被萧陌给拎回来了。 看到夏九歌,他立刻就伸出了爪子:“都是她让我干的,我是从犯。” 看着在萧陌手中挣扎的小兽,夏九歌顿觉自己满头黑线。 这只腓腓,除了无耻之外,还真是没义气啊 瞪了嘲风一眼后,夏九歌拿出那颗灵珠,干笑了两声:“为了灵武大会,我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所以才” 然而,萧陌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的表情却让她停下了话头,改而问道:“怎么了?” “这灵力太过霸道,就算用上了固灵丹也没用。”萧陌郑重道。 夏九歌皱眉:“可是,嘲风之前说” 萧陌严肃地看了那个小毛球一眼,解释道:“蛟龙在渡劫化为真龙前,总是兴风作浪,祸害人间,它的灵力太过暴虐,而且蛟龙属水,灵力偏于阴冷,你直接用它恐怕不妥。” 听到他这么说,夏九歌一脸郁闷地看向嘲风。 嘲风尴尬地举爪挠头:“老子没想那么多” 夏九歌刚刚才燃起的一腔希望瞬间冷却,整个人都无精打采了。 萧陌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赶紧安慰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等老傅弄来睡火莲,就能净化蛟龙的灵”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就停了下来,一脸后悔。 但是,嘲风已经听到了。 “对啊,睡火莲是个好东西,不过”它脸上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这东西可不是凡人能拿得到的,难道他去了那个地方?” 他挥动粗短的爪子,艰难地做了会儿掐指的动作:“算算日子,还真差不多了。” “那个地方是哪里?”夏九歌看到嘲风难得正经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了点不好的感觉。 “傅子恪去哪儿了?”她问萧陌。 萧陌慌忙后退:“别问我,我是真不知道” “那你说!”夏九歌转向了嘲风。 嘲风耸耸肩:“睡火莲,这世上只有一个地方会有。” 夏九歌被他们支支吾吾的样子弄烦了,索性凝神闭目,将意识集中到山河社稷图上,心里默念着睡火莲三个字。 下一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傅子恪他竟然去了那样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 火山爆发了 睡火莲并不是最罕见的花,而是这片大陆上最难采摘的花。 这种花只生长在极阳之地的火山口附近,数年才开放一次,花期最长也不过是半个时辰。tqr1 想要净化蛟龙的灵珠,需要的就是睡火莲的花蕊,只是,花蕊部分被层层包裹着,只有在凋谢的前一刻才会显露出来。 只有在花蕊完全显露,花朵又尚未凋谢时采摘下整朵花,取得的花蕊才有效果。 听上去似乎很简单,只要用最笨的法子守株待兔,大不了撑着眼皮不睡,盯着它好了。 然而,最奇特的地方在于,睡火莲一旦凋谢,火山也即将喷发。 虽然这两者乍听上去没有什么联系,但在这片大陆上,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 所以,睡火莲的花蕊,在拍卖会上从来都是有市无价的。不过嘛,也很少有刁钻的药方非要用到这种花蕊不可,大多可以用其他药材代替,所以也没什么需求量。 但是,想要净化蛟龙灵珠的暴戾之气,却非得这种生存在极阳之地的花蕊不行。 整片大陆,就只有一处极阳之地,就在朔风城的正南方向。 因为火山时常喷发的缘故,那里荒无人烟,连动植物都无法生存,而且地势低洼,犹如谷地,所以被称为荒谷。 在山河社稷图的指引下,夏九歌日夜兼程赶去荒谷,想要拦住傅子恪。 萧陌之前去实地考察过,说是傅子恪看中的那朵睡火莲,大概会在今天的正午时分绽放和凋谢。 本就生在极阳之地,又是在至阳之时开放,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萧陌说起那朵睡火莲时,脸上满是向往和惋惜交织的神情。 对于那朵睡火莲,夏九歌完全不感兴趣,她在意的只是能不能及时赶到,打消傅子恪的疯狂念头。 那可是火山喷发啊!方圆十里都有可能遭殃,更别说是在火山口旁边了。 这男人疯了不成?就为了一个鬼花蕊,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夏九歌一边赶路一边骂,听得嘲风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忍不住抱怨道:“他和你非亲非故,你管他那么多干吗?又不是拿你去填火山口。” 忽然灵机一动,嘲风追问道:“你该不会和他还藕断丝连吧?既然那么舍不得,弄什么和离书干吗?难道是偷偷摸摸比光明正大要刺激?” “才没有!”夏九歌被他说得脸红,立刻反驳道:“做人要讲义气,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为我送死吧。” “嘁,”嘲风嗤之以鼻,“他又不傻,上赶着去送死?还不是为了” 还不是为了泡妞?哼,谁会明知道是死路一条还往上冲,还不是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所以才这么卖心劳力的,在夏九歌面前表现自己。 也就这种小姑娘,才会晕头晕脑地,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晓得了,跑过来救人。 救人?呵呵,被人救还差不多。 不过夏九歌心意坚定,才不会听他的,所以也懒得再说,径自缩回包袱里睡大觉去了。 眼看着午时将至,夏九歌越发催马扬鞭,把萧陌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进入荒谷的火山群后,她眯起眼睛看了看占地最广的那处火山口,看看日影还有大半个时辰,应该足够她爬上去把傅子恪给带回来。 整个荒谷里弥漫着一种硫磺的味道,空气也异常燥热,夏九歌骑着的马也不安起来,连连响鼻,犹豫着不肯往前再走。 恼火地拍了一下马脖子,她愤愤道:“傅子恪,连马都比你聪明!” 既然马儿不肯前行,她便只好靠自己的双腿了。 然而,她才刚刚下马,双脚尚未站稳,整片大地已经剧烈摇晃起来。 她愕然抬眸,只见正前方的火山口,就像是裂开了一线似的,裂口处光芒四射,就像是藏了一轮烈日一般,在她的注视下缓缓从山腹中上升,光华夺目。 等等,明明还有很久才到午时,为什么火山却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喷发了? 刹那间天昏地暗,只有火山口处那灼热的明亮存在着,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仿佛都能烤焦她的肌肤。 被那股灼热的力量支配着,火山口附近的石头纷纷坠落,整座圆锥体的山就像是要裂开来一样。 她站在这里,已经有滚滚热浪袭来,那么,傅子恪呢,他在哪里? 短暂的惊愕后,夏九歌提气狂奔,往即将喷发的火山口奔去。 她才刚跑出几步,就被萧陌拦住了:“你现在不能去。” “你都带我来了,现在说这个有用吗?”夏九歌想要硬闯,然而修为却不及萧陌,始终被他牢牢地挡在身前。 “现在不行,”萧陌脸上少了平素的玩世不恭,换上了少见的仓皇,“火山提前喷发了。” 夏九歌心里咯噔一跳:“你什么意思?不是因为摘了睡火莲才” 背对着即将喷发的火山,萧陌的脸显得十分苍白:“我的推算不会有错,那朵睡火莲确实还没到时候,现在这样,只能是因为”他停顿了一下,才说出了最后的四个字,“有人搞鬼。” 许多张面孔在夏九歌脑海中一闪而过,然而她无暇去分辨搞鬼的人是谁,只是遵从了内心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从怀中取出了那颗灵珠。 “你干什么?”萧陌皱眉大喊。 夏九歌连眼皮都没抬,掌心银光一闪,月魄数箭连发,瞬间逼开了萧陌。 几乎是与此同时,她已经向上抛出了灵珠。 半空中,灵珠寒光大盛,瞬间笼罩住了夏九歌的全身。 嘲风被那股强大的灵力弹了出来,摔在地上愤愤道:“你也疯了,不要命了吗?” 对于他和萧陌的抗议,夏九歌充耳不闻,只是屏气凝神,将灵珠内的灵力从头顶百会穴引入,导入经脉。 火山喷发在即,她现在的本事,就算冲上去也只能当炮灰。 但是,如果借用了蛟龙的灵力就不一样了。 蛟龙虽然比不得龙神统领四海之力的本事,却也能引天水而下,兴风作浪,淹没千里。 只要她得到了蛟龙的灵力,就算不能把火山浇熄,至少也能为傅子恪争得一线生机。 至于什么暴戾之气,什么邪性恶灵,她通通顾不得了。 阴冷灵力瞬间涌入,流遍全身,夏九歌虽然遍体生寒,心底却升起了烦躁恶心之感,恨不得能大开杀戒,用无数鲜血来洗去心尖那一点燥热。 “不行,你这样,会入魔的!”萧陌的声音显得异常遥远。 没有经过净化的蛟龙灵力,说不定会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暴虐起来。 灵力一旦入体,就和血脉里自有的灵力结为一体,不可能单独剔除出来,除非是彻底废去一身修为。 一想到这里,萧陌就觉得不寒而栗。 “快停手,你不能用这颗灵珠!” 夏九歌嘴角微勾,什么神魔佛妖,她现在就只有一个信念,浇熄这大地之火,水漫千里! 蛟龙的灵珠光华淡去,她眸底却渐渐浮起了血色的漩涡。 她蓦然仰头,弯弓往天穹一箭射出,只是那由灵力凝结成的小箭不再是纯粹的淡金色,而是掺了丝丝缕缕的血色。 诡异的小箭没入如泼墨般的天空,闪电划过,照亮了夏九歌苍白如纸的脸,还有微微泛红的眼眸。 天空越发晦暗,大雨倾盆而下,浇在干裂动荡的土地上。 萧陌和嘲风被雨水浇了个透,彼此互看了一眼,交换了不好的感觉。 这雨水中带着腥气,邪气十足,而前方从半空中缓缓落下的夏九歌,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你还好吧?”萧陌试探着问,手指已经捏好了一枚银针,随时准备出手把夏九歌打昏。 然而,他还没想抬手,夏九歌已经一箭射来。 萧陌本能地伸手去挡,然而凝出的灵力屏障却被轻易击碎,紧接着手腕便是一阵剧痛,银针瞬间落地。 捂住手腕,萧陌眼里满是震惊。 这蛟龙的灵珠也太猛了吧,夏九歌刚才那一出手的实力,岂止是到了先天境,简直就 看到夏九歌满脸杀气地走来,他无暇细想,忙一把抄起了嘲风仓皇后退。 刚才是他大意了,现在右手骨折,想反抗也没机会了。 仿佛完全不认识萧陌和嘲风了一样,夏九歌看着不断后退的这一人一兽,嘴角陡然噙了一抹冷笑。 她再度挽弓,掌心中似有无数箭支的影子闪过。 嘲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漫天箭雨,漫天箭雨” 传说中使用月魄的最高境界之一,夏九歌在今天就能达到了吗? 可是把他和萧陌当成靶子,真的好吗? “快跑,快跑啊!”他一扫往日常态,尖叫着蹿到萧陌的耳朵边尖叫。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等箭雨成形,他和萧陌就会被射的千疮百孔。 这颗蛟龙灵珠,太有问题了! 夏九歌的眼睛里没有任何表情,像是看蝼蚁一样看着他们,无形的弓弦已经拉到了极致,只要松开手指,就 灵力已经积蓄到了极致,夏九歌眸底杀意一闪,手指微松 就在漫天箭雨即将射出时,一个人影忽然凭空出现,修长手指穿越了她身侧布下的灵力屏障,稳稳地点中她的眉心。 被眉心处的热流一迫,夏九歌浑身一僵,手指瞬间无力。 数不清的箭支射出,在天空下划过残忍的痕迹,带着呼啸风声,锁定了萧陌和嘲风的范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3章 苏的要炸了 “妈的,来真的啊!”嘲风目瞪口呆,“蒙古大夫,那灵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萧陌脸色苍白,喃喃道:“等我活下来,一定要弄清楚” 无数箭支撞在萧陌用灵力凝结的防护罩上,爆出火星点点,有不少都穿透了防护罩。 萧陌拉着嘲风左躲右闪,动作各种扭曲。 幸好,这来势汹汹的箭雨攻击只有一波,好不容易闪躲过去,萧陌运一口气流转全身,确定自己没受大伤,又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毛球,嗯,虽然风中凌乱了点儿,但还健在。 刚松了一口气,萧陌顿觉周身一凉。 本来好端端的一件长袍,瞬间就七零八落,像是挂在身上的一堆破布条。 而且,因为之前被雨水淋湿,后来又在躲闪中溅上了许多泥巴,这还是一堆脏兮兮的布条。 萧陌的嘴角不禁抽搐一番:“这是本神医最喜欢的” “袍子”二字尚未说出口,肩膀处顽强支撑着的最后一根布条也没能挺住,华丽丽地崩断了,于是,萧陌的长袍就变成了挂在腰间的一堆破布,远远看上去,颇像个拖把。 “啊!”男人的尖叫响彻云霄。 嘲风举爪捂住耳朵:“不就是件衣服么?让她赔给你。” 萧陌哀嚎:“我最引以为傲的皮肤啊,就这么毁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嘲风翻了个硕大的白眼给他:“这点还能算伤?身上没疤,算什么男人?” 不就是一点划伤么?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渗出了一点血珠而已,哪里就那么严重了?真是大惊小怪。 “不行,我得快点回去配百花露抹抹,可千万不能留下疤痕了。”萧陌自言自语,提溜了嘲风就走。 “哎,我不能走,那臭丫头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了”嘲风努力想要回头,却被萧陌就这么拎走了。 敲了敲这只小兽的脑袋,萧陌压低了声音:“她有人照顾,你就不要在那里碍手碍脚了。” 傅子恪都来了,还用得着他们吗? 不过,虽然最心爱的袍子被毁了,但萧陌还是松了口气的。 幸好傅子恪没事,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回去研究一下,还有没有其他方法把夏九歌吸收的蛟龙灵力净化。 那颗灵珠的戾气有多重,他刚才可是亲眼见识过了。 幸好她之前把大部分灵力都耗在求雨上了,要不然,现在他就不是受点皮肉伤这么简单了,说不准已经成了人形筛子 夏九歌所有的神智仿佛都随着眉心的那一点轻触被勾走了,留下的就只有个躯壳,雨水当头浇下,她却没有任何感觉。 眼前骤然一黑,她僵直地向后跌倒,落在了傅子恪的怀抱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幽幽醒转。 周围的空气闷热而潮湿,让人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揉了揉剧痛的额头,她茫然地抬起眼睛,眼神有些空洞:“我这里是” 她依稀记得,自己之前很着急地要赶来找傅子恪! 她正想坐起身来,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张脸,两人的额头差点撞到一起。 夏九歌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某人怀里的。 “你没事吧?火山没爆吧?你去摘那个鬼花干什么,不要命了么!”她连珠炮般冲他开火,自己都觉得火药味十足。 虽然语气很愤怒,但她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却落到了实处。 还好,他没事 “额我怎么找到你的?”夏九歌环顾了四周一下,才发现他们正坐在一处小土丘上,前方不远处就是荒谷的入口,隐约可见参差林立的火山群。 她拍了拍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有种喝多了断片儿的感觉。 傅子恪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太着急,晕在了半道上,碰巧被我捡到了。” “什么?”夏九歌难以置信地问道。 靠,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脆弱了?不应该啊,就算要晕也应该看到火山爆发后再晕,怎么会什么事都还没发生,她就先歇菜了? 怎么觉得,这晕的有点诡异啊 她的目光无意中落到远处的火山口处,眼前竟闪过了模糊的场景,依稀是烧红的熔岩顺着山口的裂缝缓缓上升,亮如耀日。 然而再定睛看去时,火山口处却没有任何异状。 “这火山之前有没有”她下意识地发问,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傅子恪干脆利落地答了个“没有”。 “可是”夏九歌有点犹豫,觉得自己脑海里闪过的那一幕十分逼真。 “准确地说,是差点喷发了,不过,”傅子恪指了指依旧阴云密布的天空,“碰巧下了一场雨,所以没喷出来。” “靠,这么巧!” 她碰巧晕了,碰巧被傅子恪遇到了,碰巧下雨了,火山碰巧被浇灭了尼玛,今天的巧合还真多。 夏九歌被这一连串的“碰巧”给弄懵了,完全忽略了一个不合逻辑的事实。 即将喷发的火山,竟然会被一场雨给弄熄,这是说雨水太牛叉,还是火山太弱了呢? “那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还不走?”她的脑袋真的很疼,就像是被门夹过了一样。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手肘却被人突然拉住。 被拉着一个转身,她差点撞上傅子恪的胸口,仓促收住脚步,她皱皱眉:“你” 一句质问还没出口,眼前已有盈盈紫光一闪,傅子恪修长的指间赫然盛开了一朵紫色的花,层层叠叠的花瓣绽放开来,中央有金红二色的细蕊,虽然最中央的部分已经缺失,但仍然美不胜收。 “你连花都一起摘下来了啊?”她看着那朵美丽的花,语声茫然。 傅子恪轻轻扶起她鬓边的长发,在指尖轻轻缠绕,然后将睡火莲簪在她的黑发上,歪头端详了一下:“很漂亮。” 夏九歌能感觉到娇嫩的花瓣紧紧贴在鬓边,并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 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朵睡火莲一样,层层绽放。 脚下的地面颤抖起来,远处传来一声闷响,火热而明亮的熔岩携万钧之力喷薄而出,瞬间照亮了半边天空。 有烧红的碎石随着熔岩被喷到空中,在空中留下无数燃烧着的划痕,仿佛是世上最盛大的烟花,绽放在天幕下。 眼前的景象如此震撼,鬓边摇曳的花朵却如此娇嫩,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杂糅在一起,让夏九歌觉得心潮澎湃。 在爆发的火山面前,这会不会是世界上难度最高的浪漫? 这样的经历很是有点刺激,她的心脏都要超负荷运转了 然而,傅子恪却在这时说了句一点都不浪漫的话:“我们走吧。” “额”夏九歌有点犹豫,这种被浪漫狠狠击中的感觉实在太特别,她还想好好体验一番来着 然而,当扭头看到仿佛乌云一般凝结的火山灰时,她立刻就打消了继续待下去的主意。 仓皇逃出一段距离后,夏九歌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呛死了。 虽然已经策马冲出了老远,但空气仿佛都燃烧了起来,充满了烟尘和火药的味道,其间还隐约夹杂着腥气,让她恶心欲呕。tqr1 所以,在看到不远处的小溪时,她立刻就冲过去了。 迫不及待地捧起水凑到唇边,夏九歌崩溃地看到了自己在水里的倒影,立刻就僵住了。 艾玛,她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头发和脸蛋都灰扑扑的,鬓边那朵花也萎靡了不少,垂头丧气地耷拉在耳边。 果然,在火山前面玩儿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开局很浪漫,结尾很艹蛋啊 算了算了,反正最狼狈的时候傅子恪又不是没看过,管他呢! 匆忙捧起水洗了把脸,夏九歌一转身,又一次差点撞在傅子恪身上。 “你鬼鬼祟祟站在我背后做什么!”夏九歌看到他那张干净清爽的脸,心里顿觉不爽,语气十分粗鲁。 靠,这男人的脸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竟然一点灰土都没沾?难道脸皮厚还真有这种好处? 她再偷瞄一眼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这形象咳咳,刚才想着要赶紧回城,脸洗的有点匆忙,有些地方的灰尘没冲掉不说,还被抹的东一道西一道,乱七八糟。 她脸一红,正想蹲下去再洗洗,下巴却被某人以调戏良家妇女的标准姿势抬了起来。 她这么狼狈,某些人还会觉得有吸引力?咳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天生丽质难自弃? 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脸颊上就是一凉。 傅子恪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了块沾了水的丝帕,正在替她抹去脸颊上的尘土。 虽然做的是擦脸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事,但他的表情很是认真,专注的目光倾注在她脸上,仿佛擦拭的是一件稀世的艺术珍品一样。 丝帕微凉,夏九歌的脸颊却因为他专注的凝视而迅速生温。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心房如同小鹿乱撞,少女心迅速苏醒。 端详了一下她的脸,傅子恪眨眨眼睛,长睫扇动出点点笑意:“小花猫。” 说着,他还顺手用食指在她鼻尖处刮了一下,动作中仿佛带了无限宠溺。 夏九歌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不不行了,她要被这个男人给撩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 拆了你家城门 “我我腿抽筋了”夏九歌急中生智,大吼一声。 趁着傅子恪弯腰去检查的机会,她果断拔脚就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着她仓皇逃跑的背影,傅子恪忍俊不禁,然而笑意才刚到达眼底,就被一抹忧虑所取代。 她体内的戾气只是暂时被镇压了,连同那段记忆都一并被封存。tqr1 但是,这样的封印能维持多久,还是未知数。 夏九歌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只是觉得隐隐头疼,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 不过她很快就没工夫去想这些事了,因为灵武大会开始的日子越来越近,再不启程去西陇的话,铁定会迟到。 因此,她回到朔风城后,匆忙收拾了一下银票,向傅烈借了匹马,牵上就要走。 她才刚踏出城主府大门,耳边就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打劫,银子归我,人归老大!” 夏九歌循声回头,就看到了一脸贼笑的瘦猴,还有他身后的青阳。 他乡遇熟人,她本能地过去想要给个大大的拥抱,却突然想起这里不比现代,随便拥抱是会让人误会的,于是硬生生地收住了脚步。 然而,青阳却走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突然被拥入一个炙热的怀抱,夏九歌身子一僵。 带着暖意的声音传入耳中:“不会那么小气吧,连兄弟都没得做?” 听他用“兄弟”来定义彼此的关系,夏九歌暗自松了口气,大方地抬手抱了一下他:“老大,碰见你真好。” 瘦猴在一旁嚷道:“三当家,我也要抱抱。” 被青阳的牛眼一瞪,他登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吧了,小声抗议道:“不都是兄弟嘛” 久违的热闹感觉扑面而来,夏九歌忍不住笑了。 有瘦猴这个活宝在,去西陇的路上就不会太无聊了。 “走吧,一起去西陇。”她热情地招呼道。 “当然了,我们老大就是专程来找你”瘦猴被踹了一脚,连忙改口,“可惜了,就是三缺一,路上不好打麻将。” 说着,他还用悲愤的小眼神看了一眼青阳。 老大吃亏就吃在脸皮太薄了这一点上,明明就是专程来找三当家的,结果还不承认。 不过,三缺一确实是件悲催的事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加上本王,不是正好四个?” 夏九歌的心脏立刻颤巍巍一抖,回头看看,不是傅子恪还是哪个? “我们急着赶路,麻将有什么好打的!不打!”她义正言辞道,竭力想打消傅子恪跟着一起去的念头。 她要心无旁骛地参加灵武大会啊,有这个男人整天在旁边晃来晃去,她还怎么集中注意力?真的不是她定力差,实在是这男人撩妹招式太多,她抵挡不住啊。 瘦猴一贯响应三当家的号召,忍痛道:“对,麻将没什么好玩的,老大,咱们把那副麻将扔了吧,背在行李里太沉。” 青阳一脸茫然:“为什么?那可是咱们寨子里最好的一副麻将了。” 瘦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老大,觉得他的段位和傅子恪实在是不在一个档次上,简直光明磊落的令人发指。 傅子恪淡淡一笑:“天色不早,还是尽快上路,好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市镇上落脚。” 青阳看看天色,确实是不早了,牵起马就要走,却被夏九歌拉住。 她瞪着傅子恪:“我们是去办正事,不是去玩,你不要跟着来了好不好?” 傅子恪挑一挑眉,眼底含笑:“本王也是去西陇办正事的,”在夏九歌惊讶的目光中,他缓缓说出了重点,“西陇国君请本王去为灵武大会做个评判。” 夏九歌目瞪口呆,把那位素未谋面地西陇国君画圈圈诅咒了一番。 靠,这天下那么多高手,请谁来做评委不好,偏偏要请傅子恪? 那岂不是意味着,她不但这一路上甩不掉他,就连到了西陇之后也怀着满腔悲愤,她就这么和三个男人一起上路了。 后来萧陌和嘲风也赶了上来,于是每晚的例行打麻将时间,夏九歌就被踢出了局,被傅子恪严格监督着勤加修炼,很是刻苦努力了一阵子。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见了深山老林就钻一钻,碰到灵兽妖物就打一打,夏九歌倒是有个惊人的发现,就是她的灵力好像提升了许多,现在已然到达先天境界,已经可以使用高阶法术,在灵力凝成的小箭上附加自然之力,比如风雷闪电什么的。 只不过因为是刚开始练习不久,而且她又三心二意,什么类型的自然之力都想尝试一番,所以并没有练得很精纯,只是能稍微增强月魄的攻击力罢了。 不过据青阳所说,这已经算是很厉害的进步了,像她那么晚才开始修炼的人,能突破先天境,在速度上简直都能算是奇迹了。 夏九歌得了他的赞同,不免自信心爆棚,觉得这次的灵武大会,自己还能拼上一拼。 除了大燕c西陇c南邵和唐国等几个有实力的大国外,还有七八个小国也派了人来,林林总总一算,有资格参加最后决战的有二十多人。 虽然参赛者只有那么多,但加上他们各自带的随从,无不是浩浩荡荡地一支队伍,越是临近西陇,官道上就越是热闹,只显得夏九歌他们这几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什么气势。 在西陇的国都外,夏九歌意外地碰见了沈鸾,她身边还有沈昌逸和周子雄。 原来严匡出了意外之后,便由沈鸾填补上了这个空位,一同来西陇参赛了。 看到她,萧陌倒很是不爽:“为什么不让本神医来填这个空缺?看不起我啊!”说着,他就冲动地想要撸起袖子和沈鸾较量一番,看看到底谁强谁弱。 在其他人看来,这是大燕选手还没开始比赛就开始闹内讧的笑话。 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萧陌对于参加灵武大会实在是兴趣缺缺,只是天生不愿意输给女人,所以卯足了劲儿想要挣回面子来。 沈鸾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当下便拔剑真要和他比划比划,以证明自己是凭实力取得这个名额的,而不是靠裙带。 倒是苦了沈昌逸夹在中间拦着,急得满头大汗,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傅子恪。 然而,傅子恪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径自拉着夏九歌往城门处走去。 这西陇国的做派也奇怪得很,离灵武大会正式开始只剩下了三天工夫,他们差不多是最后一批赶来的人了,但如今艳阳当空,城门却是牢牢关着,压根就没有要迎接客人的意思。 一票和他们几乎同时到达的别国参赛者一脸茫然,却也只能在城外等着,递上了名帖,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丝毫回应。 夏九歌看着等在城下的这一群灰头土脸的旅人,提议道:“哎,这地儿忒晒,还是找个树荫等着吧。” 现在可是盛夏时分,就这么在城门外等,不到一个时辰,她就黑得可以去冒充非洲人了。 她正东瞅西看地想要找个凉快的地方,耳边却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回头一看,靠,刚才还坚实无比的城门已经多了两个掌印,而铁门好像还在微微震颤似的,顿时不像之前显得那么结实了。 那铁门的厚度起码也要有二尺,就被这么华丽丽地打出了两个掌印,可见那力道有多猛了。 下意识地瞄了瞄傅子恪的手腕,夏九歌替他打了个寒颤,艾玛,真的不疼吗? 青阳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跟着也飞起一脚。 又是一声巨响,城门上多了个脚印。 城门再次颤巍巍一抖,连带着城楼看上去都不牢固了。 城头上巡逻的士兵大惊失色,纷纷缩回了塔楼里,再没人留在外面了。 嘲风蹲在萧陌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萧陌便大摇其头:“不成不成,本神医温文尔雅,怎么能做这等野蛮又没有风度的事情?” 他在这里标榜自己,另外两位却像是动手动上了瘾,摩拳擦掌地就要对那城门再次进行人身攻击。 然而这一回,他们还没出手,一个声音就从城楼上传来:“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公然砸毁城门?不想活了!” 说话的是个粗壮汉子,看他身上穿的铠甲挺光亮的,应该是个将军一流的人物。 傅子恪懒洋洋道:“告诉你们国君,他再不出门迎客,本王就把这城门连同城墙一道拆了。” 他的声音不大,威胁意味却是十足,刚才还中气十足的将军好好把他打量了一番,立刻屁滚尿流地赶着去上报了。 不过片刻的工夫,城门便被打开,两队士兵鱼贯而出,分列两边,为后面的一名华服胖子让了道。 “孤王还以为是哪个疯子要来拆了我的城楼,原来是大燕的摄政王殿下,久仰久仰。” 这西陇的国君人长得心宽体胖,说话却很是有点尖酸的味道,一开口就把傅子恪和疯子划上了等号。 为了个城门就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主儿。 夏九歌也在心里给他下了个定义,那就是——奇葩。 西陇国君自己引着傅子恪进城,却让手下的卫兵把其余人都挡在了城外。 一个太监模样的人高声道:“请诸位前来参加灵武大会的英雄好汉随我来,我国国君专门为各位准备了上好的地方休息。” 夏九歌倒是乐了,这一路上她都没能摆脱傅子恪的魔爪,今天终于能得个清静了。 然而,当看到西陇国君为他们准备的“上好地方”时,她不禁森森地觉得,这位西陇国君真是没辜负她的期望,把奇葩演绎到了极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 本王来陪睡 污街陋巷,陈旧客栈,就是西陇国君所谓的“好地方”。 周子雄第一个嚷嚷起来:“我们是千里迢迢来参加灵武大会的,就给我们住这种地方?你们也欺人太甚了吧!” “就是!”唐国的参赛者也都养尊处优惯了,脾气大得很。 引路的年轻宦官秀气一笑:“诸位也说了,是来参加灵武大会的,又不是来我西陇享福的,住在这里,有什么不妥?” “你” 宦官又笑:“有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此地虽然看上去不很风光,但说不定会让各位另有收获,诸位请自行歇息,在下先告辞了。” 他说完就走,剩下一干参赛者大眼瞪小眼。 隔了半晌,才有人愤愤地冲着那人的背影骂道:“不就是个没种的太监吗,拽什么拽!”tqr1 夏九歌分明看到那宦官的脚步停了一停,很明显是听到了,然而他回过头时,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毫不在乎的笑意。 看着那张清秀而年轻的脸,夏九歌觉得,要么是此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过于强大,要么就是,这事另外有鬼。 西陇,还真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地方。 夏九歌忽然对这个国家产生了好奇心,可惜嘲风和萧陌都跟着傅子恪一道走了,她连个打听的地方都没有。 咳咳,这还是她的器灵么?简直都成了萧陌的小跟班了 夏九歌正在感慨某只小兽的吃里扒外,耳边突然响起了沈昌逸的声音:“夏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看到一脸警惕的青阳和瘦猴之后,他迅速补充了一句,“三位一起。” 有青阳和瘦猴在,夏九歌当然不怕沈氏兄妹搞什么幺蛾子。 到了走道一角,果然看到沈鸾也在那里。 “诸位可知,这里就是西陇京城的太平巷?” “太平巷?这名字好哇,那就是说这里很太平啰!”瘦猴想的轻松简单。 夏九歌默默看了他一眼,决定还是不告诉他“太平间”在现代是什么意思了。 然而,沈昌逸却苦笑着摇摇头:“这里的太平,和别处的太平不是一个意思。” 被勾起了八卦的兴趣,夏九歌眯起了眼睛:“哦,怎么说?” 在沈昌逸的解释下,她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太平”的意思。 从官方数据上看,这里几十年都不会发生一档案子,哪怕是随处可见的偷窃斗殴都没有,不知道的人说不定以为这里是传说中的零犯罪净土,然而,事实却是 这里就是罪犯的天堂,有赌场c烟馆c地下钱庄c各种窑子,还有许多见不得光的非法交易场所,每天不死几个人简直就是奇迹。 而且,官府从不过问这里发生的事。 真不知道西陇国君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容许京城里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奇葩的脑回路简直让常人无法理解。 长久以往,这里的混乱已是举世皆知,西陇都不过问,其他国家就更没有理由和精力来管这里的事了,所以说,太平巷简直就是一个天不收地不管的地方,在这里百无禁忌,毫无王法。 西陇京城每年的失踪人口里,绝大多数都是在太平巷无声无臭地消失了的。 这种地方都能叫做太平巷,真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还是为了讽刺。 夏九歌高高地挑起了眉毛,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位宦官小哥讽刺的笑容,觉得这里面果然有不少幺蛾子。 “所以,安全起见,我们最好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沈昌逸如此提议道。 “谁要和你住一起。”夏九歌皱眉。 沈昌逸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道:“夏姑娘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和舍妹同住,我和青阳兄” “不要,我不习惯和男人睡一个房间。”青阳一口回绝了。 沈昌逸虽然无奈,但也只好说:“好吧,那舍妹和夏姑娘” 夏九歌是想拒绝的,虽然沈鸾和沈素樱完全是两种人,但上次话已经说的那么开了,住在一间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地过三天,尴尬癌都要犯了好吗?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就有人代劳了。 “不必,她房里住不下。” 沈昌逸的表情立刻变了:“王爷您的意思是” 从沈大公子脸红的程度来看,夏九歌觉得他妥妥的想歪了。 尼玛,做摄政王的人都那么闲么?就像黏胶一样,甩都甩不掉,明明被西陇的那个奇葩国君接进城了,怎么又跑来了这里? 她恶狠狠地瞪着傅子恪,警告他不要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出来。 “自然不是。”傅子恪的表情好像挺惋惜似的。 “她有老子守着,不用你们费事。”嘲风适时冒出了头,在傅子恪肩膀上摆了个健美的标准姿势。 看到是只灵兽,沈昌逸低眉笑了:“夏姑娘的灵兽果真与众不同,竟然修炼到能口吐人言的地步了,在下佩服,只是看它身材娇小,想必占不了多少地方,这里情况复杂,女孩子还是住在一起比较安全。” 嘲风冲他一亮板牙:“老子高兴一个人占张大床,不行么?让你妹妹另找地方去住!” 被一只腓腓如此训斥,沈家兄妹脸上立刻挂不住了,尤其是沈鸾,冷哼一声转脸就走了。 沈昌逸十分有涵养,匆忙替妹妹道了个歉后,才追上去了。 瘦猴忽然灵机一动:“不就是这里不太安全吗?大不了咱们都在一间屋子里,搓几夜麻将不就得了?” “不用了,”夏九歌摇摇头,“我一点都不怕,再说了,不还有嘲风陪我么?” 说着,她看了那小兽一眼,决定为他关键时刻的表现奖励他一盘鸡腿。 离灵武大会只剩下两天三夜了,她要摒除杂念,做最后的冲刺。 虽然她确定自己已经脱离了后天境,但不知道为什么,灵力水准很不稳定,连现在身处先天境几级都不好判定。 现在再谈什么晋级突破都是做梦了,她只希望能临时抱佛脚,把水平稳定下来,多用月魄练习一下,希望能仗着神器的加持赢得比赛。 见她如此好学上进,青阳等人顿时觉得打麻将这种三俗活动简直太不适合她了,于是在她屋子隔壁摆开了麻将桌。 一听到三缺一的呼唤,刚才还义正言辞要给夏九歌护法的嘲风立刻就变节了,跑得比兔子还快,临走时还不忘抱上那盘鸡腿去当宵夜。 对于这只热衷于赌博的毛球,夏九歌无奈地摇摇头,闭上眼睛正想继续修炼,却忽然觉得房间里有点异样。 一回头,就看到了傅子恪脸上挂着一丝清浅微笑,正坐在窗台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夏九歌皱眉。 “来陪睡。”某人说得理所当然,义正言辞。 夏九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无力地摇了摇手:“您千金贵体,我可承受不起。” 傅子恪一揽衣袍,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这里太不安全,不看着你,本王不放心。” 夏九歌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立刻扭头往门边走去:“我突然觉得打打麻将有利于放松心情,免得怯场” 废话,她当然知道这里不安全了。 西陇国君有意把他们安置到这个鬼地方来,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在比赛前多出点“意外”吗? 反正这里是各种黑暗势力聚集的地方,出了意外很平常,不出意外才是见鬼了。 如果能借着“意外”的手除掉几个强有力的参赛者,那西陇人获胜的概率不就大大提高了? 说实在的,每年的灵武大会,参加的各国当然都希望本国人能赢,但放水放的这么明显这么无耻的,西陇还真是头一份。 不过,她宁愿和杀手打一架,也不愿意和傅子恪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天知道这男人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门边,身后便有男子灼热的气息突然迫近。 “为什么这么害怕和我在一起?”他低声发问。 夏九歌觉得脖子后面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却还得强撑道:“谁怕了?开什么玩笑。” 薄唇微勾,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魅惑:“不怕的话,就转过头来看着我。” 暗自咬了咬唇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夏九歌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来:“看就看,谁怕谁” 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脸,让她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仿佛有电流通过一般,酥麻麻的痒。 被吓了一跳,夏九歌猛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了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隔壁立刻传来了青阳的声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你不用过来。”夏九歌连忙出声阻止他。 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傅子恪嘴角笑意更深。 “看完了,你还不走?”夏九歌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 “我想,有个地方,你应该去一下。”傅子恪没打算继续逗她,改为说起了正经事。 夏九歌皱皱眉,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凡是要和你一起去的地方,我都不想去。” “是吗?”傅子恪挑一挑眉,尔后非常难得地转身就走,“好,那就算了。” 见他转身,夏九歌才刚松下一口气,却听到他又冒出来一句:“你确定,不想知道轮回镜的用法?” “不想!”夏九歌一口拒绝道。 然而,在用神识查了一下山河社稷图后,她差点泪奔。 在轮回镜的用法上,赫然记载着四个大字——口诀不详。 而当初嘲风提到这个神器时,也用了“据说”这种模糊的字眼,那就是说,连他也不知道了。 眼看傅子恪已经抬脚跨上了窗台,夏九歌果断地追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 要不要脱了检查 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傅子恪递过去一袋金子,两个黑衣大汉便替他们打开了墙上的一道暗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夏九歌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地方竟然会有个门。 而且,门后面的情景,让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沿着旋转的楼梯走下去,一个人声鼎沸的大厅便映入眼帘。 每张桌子旁都聚着一堆沉浸在赌博中的人,脸上写满赌博带来的狂热,没人注意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他们。 “你带我来这里赌钱?”夏九歌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明明就是个赌场嘛,而且还是特别奢华的那种,四周的墙壁上装饰着夜明珠,连赌桌上都镶嵌着金银玉石,一看就价格不菲。 他不是说要带她来找轮回镜的用法么?怎么会找到赌场来? 看出了她的心思,傅子恪微微一笑:“谁说赌场只能赌钱了?” “那还能赌什么?”夏九歌眨了眨眼睛:“你别告诉我,轮回镜的事能在这里找到答案啊?” 傅子恪但笑不语,一个黑衣少年突然出现:“请问,您是大燕来的客人吗?” 想来这里并不是能见得光的地方,也不会有人使用自己的真实姓名,所以这少年只是简单地以大燕客人来称呼。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黑衣少年看了夏九歌一眼,才对傅子恪道:“鬼先生在底层等您,但是,您只能一个人进去,您的同伴” 夏九歌从善如流:“我在这里随便转转,你去吧。”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既然是这里的规矩,那当然是遵守比较好,那个什么鬼先生,听这个名字就有几分诡异。 傅子恪还有点犹豫,但夏九歌已经催促他道:“快去吧。” 管他什么规矩呢,只要能知道轮回镜的用法口诀就好,要不然,就算她能夺得灵武大会的魁首拿到轮回镜,不知道怎么用不也是白瞎? 仿佛是看出了傅子恪的疑虑,黑衣少年笑了笑:“客人放心,这里是鬼先生的地方,没有人敢在这里对这位小姐不利的。” 傅子恪跟着那黑衣少年走了,夏九歌正想到处转转,耳边却突然传来个清冷的声音:“这里是西陇最大的地下赌场,在这里,什么都可以拿来赌。” 她讶然抬眸,就看到了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色里的人,连面容都被一张黑色面具所遮挡。 除了能从声音听出是个男人之外,其他的啥都无法确定。 “什么意思?”夏九歌下意识反问道。 什么都可以拿来赌这句话的意思是,这里不仅仅是赌钱而已吗? 诡异男人轻声一笑,伸出手指了指离楼梯最近的一桌:“那些人,在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苍白修长的手指换了个方向,“那边的赌注就更大了,他们在赌自己的命。” “赌命”夏九歌对于赌场的认知立刻被刷新了。 她看看那边,那些人看上去和平常的赌徒没什么两样,只是这赌的东西 “他们为什么要赌这些?能换来什么?” 黑衣男人的声音里仿佛带了轻轻的笑意:“只要他们有运气,什么都可以换来,名誉c地位c金钱,当然,赌输了的话,也要付出赌注的代价。”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一样,最近的那桌突然有人嚎叫了一声,推开众人就往外跑去。 然而,他才刚跑了两步,就被两个突然出现的黑衣少年扭住。 主持刚才那张赌桌的荷官冷声道:“一条腿。” 刀光一闪,血流如注,刚才还想要逃跑的赌客瞬间就成了残疾人,其中一个黑衣少年捡起他的断腿,连同他的人一起丢了出去,另外一个已经干净利落地抹干净了地上的血迹。 桌边的秩序迅速恢复了正常,就好像刚才那血腥的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看得夏九歌目瞪口呆。 到底是为了赢得什么样的东西,才会押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作为代价? 这种赌法,夏九歌闻所未闻。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样,诡异男人再次开口:“在你心底,最渴望的东西是什么?” 他的声音仿佛突然多了魅惑,让夏九歌一时间失神。 她心里最渴望的 前世今生,跨越两个时空的两段人生中,她最渴望的东西始终都没有变过——亲情。 为了找到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她才到了西陇,才要 周身的血液仿佛突然烧了起来,她眸底陡然浮现出了血色的光晕,突如其来的强烈情绪提醒着她,除了亲情,她最渴望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复仇! 复仇的渴望迅速席卷全身,夏九歌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头疼欲裂。 喉间干渴至极,却并不是凡水可以滋润的,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渴望鲜血来洗刷内心的渴望 有个声音在循循善诱:“为了你想要的,你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代价吗?她的思绪转到了这上面,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全部”这两个字。 强烈的破坏欲袭来,她突然很想尖叫,很想释放体内所有的力量,哪怕毁天灭地,也要达成心中最最深切的渴望! 就在她狂乱到不能自已的时候,傅子恪的脸容却突然在脑海中闪现了一瞬。 他带她来这里,是为了找到轮回镜的使用方法的。 他已经一个人去了 这里是赌场,一个什么都能拿来赌的地方。 为了轮回镜的使用方法,傅子恪赌上的是什么? 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夏九歌立刻就清醒过来了:“刚才从大燕来的那个客人,在什么地方?” 然而,她的身边却是空无一人,之前那个全身包裹着黑色的诡异男子,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夏九歌定一定神,一眼看到之前给傅子恪引路的那个黑衣少年走过,便立刻从楼梯上飞奔而下抓住了他:“带我去见刚才的那个人。” 少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鬼先生的赌局,旁人不能围观。” 那“赌局”二字,就像是在夏九歌心上击了一记重锤一样,让她瞬间想起了之前那位输了的赌客的惨状。 素手一翻,她手中灵力幻化成的薄刃立刻抵上了少年的喉咙:“带我去!” 少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嘴角甚至还浮起了一抹冷笑:“小姐,你确定要在这里闹事吗?” 夏九歌环视周围,看到几个同样装束的黑衣少年正缓步逼近。 其中有两个,就是之前毫不留情卸了别人一条腿的那两人。 咬了咬唇,夏九歌从牙缝里迸出了最后通牒:“你到底带不带我去?” 少年讥诮一笑,向同伴们打了个眼色。 几名黑衣少年登时围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动手,却有个声音突然阻止了他们:“等等,鬼先生交待下来,请这位小姐过去。” 刚才还凶相毕露的黑衣少年们登时垂下了手臂,毕恭毕敬地给夏九歌让开了一条路。 看来他们口中的鬼先生,就是这里的主事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九歌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个诡异男人,感觉他和这个鬼气森森的称呼,真是无比的契合。 管他是谁呢,她现在只想见到傅子恪。 跟着那群黑衣少年走下楼梯,越是向下,客人就越少,到了底层时,大厅内几乎空无一人。 黑衣少年恭敬地替她推开大厅尽头的雕花铁门,傅子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后面。 长长的桌子上只有一副骰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的,就在她进去的时候,一个黑衣少年已经收走了那副骰子,夏九歌连上面的点数都没看清楚。 不过她也懒得管这些,只是冲上去查看傅子恪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被她拉着上上下下看了一通之后,才从她口中弄明白怎么回事的傅子恪忍俊不禁:“要不要我在这里脱了衣服给你检查清楚?” 夏九歌脸色一红:“你到底赌了什么?”tqr1 长桌对面空无一人,显然那位鬼先生已经离开了,那就是说赌局已经结束了? 虽然明知道傅子恪刚才是故意不正经的,但她还是担心地看了看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该不会真的在看不见的地方缺了什么部件吧 看到她紧张的样子,傅子恪眸色一暖:“放心,我没输。” “真的?”夏九歌很是怀疑,刚才来的一路上,她看到的人都是输多赢少,更何况,和他对赌的还是什么鬼先生,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傅子恪笑了笑,把一张古旧的羊皮纸放到她手中。 夏九歌好奇低头,就看到了上面用简单线条勾勒出的一面镜子的模样。 “这是” “是你想要的东西。”他简短回答。 简单的图形下面,写着几行小字,虽然字迹已经模糊了不少,但还大体能够辨认,夏九歌匆忙读了一遍,心脏已忍不住狂跳起来。 这张羊皮纸上,记载了轮回镜的来历和用法口诀。 真没想到,这种本应出现在传说中的东西,竟然会在这样一个地下赌场里。 仍然觉得有些后怕,夏九歌追问道:“你之前和他赌了什么?” 轮回镜本就是传说中的神器,关于它的记载连山河社稷图中都语焉不详,显然是珍贵至极,没有相应价值的赌注,那位鬼先生怎么会拿它出来赌? “这么好奇么?”傅子恪高高地扬起了眉毛。 “嗯!”夏九歌重重点头。 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的热切光芒,傅子恪勾了勾手指:“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 欠了一笔人情债 “你就是我的赌注。”傅子恪的声音低低响起。 夏九歌“哦”了一声之后,才觉出了不对劲:“等等,你什么意思?拿我去赌?” 额,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让她顿觉自己有种被卖了的悲催感。 “开玩笑的,”傅子恪微微侧头,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畔擦过:“我怎么舍得拿你去冒险?” “你能不能正经点!”夏九歌皱眉推了他一把,“你到底赌的什么?” 一个突然响起的声音省去了她追问的麻烦:“一双手。” “额”这声音,好像才听过没多久。 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男人,还有那张依旧躲在面具后的脸,夏九歌觉得,这人肯定就是那个鬼先生。 果然是人如其名,离开和出现都有如鬼魅。 “你心理变态吧,要一双手有什么用,很值钱么?你打算泡在瓶子里当药酒,还是做成干尸当摆设?”夏九歌心头的火蹭蹭地蹿了上来。 之前看到那个赌客失去了一条腿时,她就已经对这里产生了反感。 现在,亲耳听到那黑衣人说出傅子恪之前下的赌注,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傅子恪的双手,虽然看到它们还好端端地在那里,但仍心有余悸。 “你敢对鬼先生无礼,看我”一个少年冲上前来,却被鬼先生抬手制止了。 “不得对贵客无礼。”他语声清冷,却含了无限威严,让那些少年立刻恭敬地低下了头。 那张面具转向了夏九歌的方向:“大燕摄政王执掌一方天下,可谓是权柄之手,这样的一双手,自然值钱,只不过摄政王这次运气够好,真是可惜了。” 鬼先生的声音里带了无限惋惜之意,显然是替自己可惜,没能把那双手剁下来。 他一口一个摄政王,很明显早就知道了傅子恪的身份。 听到这里,夏九歌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 这人,得变态到什么地步了啊!在谈论起砍手跺脚时,用的竟是收藏家般的语气,让人头皮一阵阵发麻。 心里那种熟悉的阴冷感觉再度袭来,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自己,对傅子恪说道:“快回去,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她才刚迈出一步,身后却传来了鬼先生的询问:“夏姑娘,你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想要的吗?” 傅子恪眉心微拢,拉着夏九歌要走,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时,少女的眼眸里闪烁着明亮的光:“当然有,还有很多。” 鬼先生往前走了一步,仿佛发出邀请一般,声音极具魅惑:“押上你的赌注,你就可以拥有这世上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无视傅子恪阻止的眼神,夏九歌也向前走了一步:“听上去,好像挺像那么回事的。” “当然,”鬼先生的声音越发缥缈:“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夏九歌微微一笑:“如果,我最想要的是让你们关门大吉呢?” 虽然面具遮住了真实的表情,但鬼先生的动作明显一僵。 “不错,我是有很多想要的东西,但我与天赌,与命赌,都不会和你这种变态赌!”说完后,她便冷冷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她气冲冲地从眼前走掉,傅子恪立刻就追了上去。 在他们身后,有黑衣少年不甘心道:“鬼先生,就算他们是大燕的贵人,这样做也太嚣张了吧?如果传出去了” “你们若管不住自己的嘴,干脆自己了断好了,免得我费力。”鬼先生淡淡道,却有无形杀气自他身上散发出来,让那些少年惶恐地跪了一地。 看着夏九歌离开的方向,鬼先生抬手扶了扶额头,语声中仿佛有了变化:“说起来,我还真的很期待,属于你我之间的那局对赌。” 他轻笑出声,笃定道:“很快,你就会回来的。” 如果夏九歌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嗤之以鼻,然而现在的她完全被愤怒所支配了,一路上走得飞快。 一直到走出了这个地下世界,她才猛然回头,漆黑眸底仿佛燃烧着火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连自己能不能赢到轮回镜还不知道,你为什么急着去找什么心法口诀?”tqr1 她握紧了手中那张古旧的纸,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 “这不恰恰说明了,本王对你很有信心吗?”傅子恪浅浅一笑,语声戏谑。 夏九歌现在一点和他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怒道:“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 见她确实急了,傅子恪的神色端正了几分:“想让你欠我一大笔人情债,不行么?” “当然不行,”夏九歌咬了咬唇,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傅子恪,你听好了,在这个世上,我最不想欠的就是你的人情!” 这个男人,总是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身边,为她做出种种奇怪的事。 从前那些事,她可以一笑置之,但是这一次不行。 双手对于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更何况,他还是大燕的摄政王,鬼先生口中执掌一方天下的人。 “你甚至都不知道我要轮回镜干什么,你就敢用自己的手下注,你疯了吗?”夏九歌的眼睛瞪得很大。 傅子恪的声音很轻,却带了无限的笃定:“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可以为你做到。” “我不需要!” 他对她的好,铺天盖地地甩过来,让她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这样的感情太沉重,她承受不起! 自从遇到了他,她好像就变得越来越笨了,从前被当做本能的反应力和行动力荡然无存,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很不好。 仿佛离开了他,她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一样。 而且,他越是无条件的帮忙,她就越是要猜疑,想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又生怕这理由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这种矛盾的心理简直要把她弄疯了。 现在这种时候,完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啊!他就不能离她远一点,不要来干扰她的视线和思绪吗? 她心里一片混乱,傅子恪却步步紧逼:“你的事,你若愿意告诉我,自然会说,你不愿说,我也绝不会问。” 夏九歌真是要败给他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是再不交点底出来,简直就是把忘恩负义演绎到了极致! 傅子恪的这招以退为进,她看明白了,关键是抵挡不了啊! 略微犹豫了一下,她就豁出去了。 “我要轮回镜,是为了找我弟弟。” 论坦白,最难说的其实是第一句,之后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滔滔不绝了。 父母当年的意外,青玉簪里藏着的幻境,还有在侯府密道中与娘亲见的最后一面,答应她的最后一个承诺除了她穿越的事实,其他的都说了。 当一切都说完之后,天边已然微白,夏九歌长出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说出秘密的感觉,挺轻松的。 她扬了扬手里的羊皮纸:“这个,算是我欠你的人情,将来一定还。” 说完之后,她抬头看着傅子恪,等了一会儿,才觉出了不对劲。 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是互诉衷肠么? 她都已经把自己的秘密说了那么多了,就算是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他说点小秘密来安慰一下她了吧? 但是,傅子恪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一直没有说话。 “喂,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夏九歌很是郁闷,觉得自己一个人唱了独角戏不说,观众的反响还一点不热烈,颇有种白费力气的感觉。 傅子恪抬眼看了看天色:“你该休息了,再不养精蓄锐,怎么去参加灵武大会?决赛开场时可是要进行大混战,再淘汰一批人,你难道想成为其中的一员?” 被他的语气打击到了,夏九歌皱眉:“你之前不是还说对我很有信心吗?” 虽然在当时的语境下,这也可以理解为是一句玩笑话,但这句话却让她感觉自己对灵武大会夺魁这件事有了点信心。 好歹他也是灵武大会的评委之一嘛,他的认同应该还是有点分量的。 要不是他笃定她能赢,何必巴巴地跑去地下赌场为她找轮回镜的用法?夏九歌沾沾自喜地想着。 然而,傅子恪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笑意僵在了唇边。 “那句话只是一种鼓励的手段而已,没什么实在意义。”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被鄙视了夏九歌蹭的一下就火了:“你玩儿我啊!” 傅子恪却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如果是你的话,就应该抓紧最后一点时间想想赢的策略。” “靠,是谁抓着我去地下赌场的?又是谁在这里听我讲了大半夜的故事的?” 明明就是他先勾起的事儿,现在还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来教育她,真是两面三刀! 但是,夏九歌硬是放弃了反唇相讥的机会,默默地把他赶出了房间。 哼,傅子恪这厮竟然敢看不起她,她就一定要好好抱佛脚,到时候拿个灵武大会的魁首来给他看看! 她还记得,当时还因为这件事和傅子恪打了个赌来着。 等她赢得魁首找到弟弟之后,一定要让他兑现诺言,好好交待清楚当初为什么要向她提亲! 怀揣着这样的雄心壮志,夏九歌终于等到了灵武大会开始的那一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 我只想要你死 比武场上血肉横飞,一个少年躲闪不及,竟被当空劈下的气刃自肩膀剁成了两半,落地后仍双目圆睁,过了片刻才咽气。 眼前偌大的一片空地,几乎已成了修罗场,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混战在一处。 夏九歌冷眼看着这一幕,手指无声地收紧了。 这就是灵武大会的半决赛,一个时辰后,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并有余力一战的人,才能进行最后选拔魁首的终极对决。 这次半决赛的模式,和她之前在大燕参加的初选模式差不多,也是大混战,只不过要比那残忍直接得多。 在大燕,尚且是用争夺名帖来决定最后的决赛人选,而在西陇,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入场资格,在为时一个时辰的大混战中,能活下来且有余力继续战斗的人进入决赛,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还血腥。 其实,如果所有人都不动手,站在这里直到一个时辰的比赛时间结束,他们也可以全部晋级决赛。 只不过,因为灵武大会只有前三名有奖励,所以人性的自私决定了他们不会那么做。 毕竟在最终的决赛中是单打独斗,只能凭个人实力,而现在的混战就不一样了,如果在这个阶段能靠集体的力量把有实力的对手干掉,最终决赛的结果就会大不相同了。 这样的规则,恰恰激发了他们的杀心,所以才刚开场,就是这种血肉横飞的场面。 由此可见,制定这种规则的西陇皇帝,不仅是个奇葩,还很是变态。 其实,今天来到这里的人,比夏九歌之前见到的要少很多。 显然,在太平巷待的那三天中,发生了不少“意外”,导致一部分人已经没法来参加灵武大会了。 环顾一下四周,她并没有看到周子雄,只是看到了沈家兄妹。 看来,沈昌逸之前的提议没有错,在那种敌我未明的地方,只有抱团才能生存,单干的就没有后来了。 事实上,现在的比武场上,很多人也采取了抱团打架的策略,首先被干掉的,就是那种落单的人。 而势力最大的一群人大多来自于西陇,大概早就做好了结盟的打算,配合亲密无间,很快就杀掉了许多对手。 无意中触到了夏九歌的目光,沈昌逸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妹妹走了过来。 “夏姑娘,青阳公子,”他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虽然到了决赛时我们注定会是对手,但现在还是一致对外比较好,两位觉得呢?” 青阳不置可否地把目光投向了夏九歌,直截了当道:“你想怎样,我就怎样,就算没有他们,我一样也能保护你。” 被他这么一说,沈昌逸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道:“既然青阳公子不愿,那我们” 夏九歌却莞尔一笑:“等等,”她一双澄澈眼眸看着沈昌逸,“沈公子一片好意,我们自然是愿意的。” 初升的日光照在她脸上,映得她眉目如画,笑靥明媚。 只不过,在她眼眸深处,却有一抹疑色悄悄浮起。 他们之前已经拒绝过和沈氏兄妹联手,而且还是毫不客气的拒绝,这对于贵族出身的沈家人来说,简直都能算得上是侮辱了。 就算是沈昌逸再有涵养,也不至于要放低姿态到这种地步。 而且,就这两兄妹而言,应该是沈鸾和她的交情略深一些,不是吗? 可是从头到尾,就只有沈昌逸一个人在说话,而沈鸾一直保持着沉默而疏离的态度,仿佛随时都可能转身走掉,就像上次一样。 这种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所以,夏九歌故意答应下来,想看看这对兄妹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想到她竟然爽快答应,沈昌逸愣了一下,才拱手道:“多谢夏姑娘,只是这动手打架的事,我们身为男子的理应当仁不让,夏姑娘和小妹先找个地方歇息如何?” 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待会儿我们扛不住了,还要指望你们援手呢。” 沈昌逸不愧是八面玲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九歌要是坚持要和他们并肩作战,倒像是故意要和他对着干了。 于是,她只好从善如流地和沈鸾一起往后站了站,把战场留给了这两个男人。 青阳冲她笑了笑:“这些臭鱼烂虾根本就用不到你沾手,交给我吧!” 他深吸一口气,拔出了腰侧的剑。 他并非纯粹的灵师,而是灵力武技双修,所以使用的兵器是有实体的,虽然携带上要麻烦些,但不必像灵师使用的兵器一样,效力会受到使用者灵力的严重影响。 比如在使用者受伤或者灵力大幅透支时,实体兵器就能凸显其优势了。 青阳的兵器,显然就属于这种,虽然在更多情况下,他根本不用拔剑就已足够取胜,但今天他对这场混战很是重视,所以一开始就已拔剑。 他的这把剑比普通长剑要宽许多,分量也是十足,被他注入灵力后,剑锋闪耀着碧色光芒,跃跃欲试。 比武场上的人在逐步减少,很快,那伙杀人如麻的西陇人,就把目光集中到了这边。 青阳低吼一声,阔剑锋芒闪耀,在人群中左冲右突,而沈昌逸也亮出兵器,加入了战斗中。 夏九歌颇为紧张地盯着他们,耳边却冷不防传来铮然剑鸣。 她心神一凛,护体灵力陡然暴涨,弹开了沈鸾刺来的短剑。 “你干什么?”夏九歌立刻火了。 尼玛,刚才还一脸诚恳地来结盟,现在就迫不及待地动手,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讲义气的人了! 沈鸾眉间掠过一丝黯然,语气却是坚定无比:“动手吧,我答应了堂姐要杀了你,这是家族的命令,我就一定要做到。” 夏九歌眼角余光瞥到沈昌逸已经同时行动,弃了对手,转而开始攻击青阳,嘴角不禁逸出一抹冷笑。 果然,沈昌逸再三提议联手,就是为了要创造机会,让沈鸾杀了自己。tqr1 只可惜,沈鸾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行事,下手时故意夸张了动作,让夏九歌及时发现了。 看来,明知道任务不得不去做,但沈鸾宁愿选择光明正大地单打独斗,而不是暗地行刺。 就在她冷笑的工夫,沈鸾已经焦急催促道:“亮出你的兵器来吧,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能听得出来,她竭力想让自己的语声更笃定一些,但很可惜失败了。 “如果我不和你打呢?你打算怎么杀了我?”夏九歌语声清冷。 沈鸾眸光一滞,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夏九歌反而迎着她手中的短剑,往前走了一步,扬眉道:“说啊,你打算怎么杀?” 沈鸾的嘴唇颤抖了:“你你不要怪我!” 夏九歌眯起了眼睛,等着看她的行动。 然而,沈鸾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抬起眼睛与她对视:“夏九歌,其实你很可怜,我知道,你以为我服从家族的命令,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但是你呢?你身后不仅没有家族,甚至就连亲人也没有。” 听到她这样说,夏九歌的呼吸略微一窒,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 沈鸾就像是在背书一样,继续说了下去:“你的亲人都死了,你甚至连他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算拿到轮回镜又怎么样?” 随着话语的延续,沈鸾脸上的神情也起了变化,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连语气都变得阴冷起来:“死人,是不可能复活的,你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 仿佛谶语一样的话准确地击中弱点,夏九歌心口处猛然一紧,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心脏。 你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 她没有看到,贴身携带的青玉簪陡然爆出了血色,曾经看过一次的血腥场面再度重现,而且这一次,还多了娘亲临终前的画面。 阴冷的气息顺着血脉流遍全身,夏九歌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一双眼睛却睁得极大,眸底一片黑沉。 沈昌逸正竭尽全力缠住青阳,见到如此情形,对妹妹大吼一声:“鸾儿,还不动手,你在等什么?” 沈鸾身子一震,本能地抬起了手中短剑,却犹豫着没有刺下去。 而不远处的看台上,傅子恪看到了这边的不对劲,已然站起身来,却被西陇人硬生生拦住,不许他违规入场。 傅子恪眸色一沉,脸上杀意掠过。 然而,就在他动手之前,比武场上已经起了变化。 沈鸾皱眉道:“我真的动手了,你你快还手!” 她咬牙刺出一剑,却没有对准夏九歌的要害,而是让剑锋从她肩膀擦过,仅仅割伤了一点。 素衣崩裂,血色洇出。 夏九歌感到了一点模糊的疼痛,抬手去摸时,就摸到了一手的血。 莹白掌心处,有血色如花绽放,色彩的对比美丽而残酷。 仿佛回过神来,她缓缓抬眸:“你错了,我现在只想要你死!” 说出最后一个字时,她的长发忽然无风自扬,眸底已是血红一片。 沈鸾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已经看到对方手中银光一闪,长弓在握。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她就感到心口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下意识地低头去看时,只见自己胸口衣衫已然染血,血肉都在瞬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贯穿。 “为什么”沈鸾睁大了眼睛。 她明明没有看到夏九歌用灵力凝结箭支,时间也根本来不及,可是,她的胸口为什么像是被长箭贯穿了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9章 本王已放弃治疗 殷红的血顺着衣襟滑落,双剑无力脱手,沈鸾的身子也随之软倒。 不远处的沈昌逸看到了这一切,在最初的惊愕过后,他立刻放弃了缠着青阳,飞身就要赶过来救妹妹。 他人还没到,就已经看到夏九歌冷冷一眼瞟了过来。 那样冷酷的目光,让身为男人的他也觉得不寒而栗,脚步下意识一顿。 他停下了,但夏九歌却没有停手。 月魄银光晦暗,却散发出浓浓杀意,她右手里分明空无一物,却伸指勾住弓弦,做出了拉弓射箭的动作。 因为沈鸾的突然倒地,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看了过来。 看到夏九歌缓缓拉开空着的弓弦,却不见她用灵力凝出箭支,有个男人立刻大笑起来:“这姑娘脑子傻掉了不成,就这样也来参加灵武大会?大燕还真是没人了。” 他的同伙看着倒地不起的沈鸾,心里却有点忐忑。 下一秒,他心里的疑惑就变成了现实,对面那少女手指一松,弦上分明没有箭,他却听到了利器破空的声音! 这两个男人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周身上下就突然出现了数个血孔。 那两人像沈鸾一样瞪大了眼睛,轰然倒地。 这么一来,比武场上的其他人都停住了手,目瞪口呆地看向这边。 刚才那个一直没动手的姑娘,这一出手就连杀了三个人?最关键的是,他们连她怎么杀的都没看清楚啊! 不过大家都比较实际,知道现在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而是动作一致地扑了过来,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定要先把这个危险因素干掉! 看到这些人不约而同地把矛头对准了夏九歌,青阳心下一空,立刻冲了过去。 然而,看着突然围上来的人,夏九歌嘴角微勾,笑容极冷。 看台上的傅子恪看到她的这种神情,心口也是一紧。 萧陌这个乌鸦嘴已经抢先一步,说出了他的担忧:“哎呀,你设的封印被破掉了,恶蛟的灵力要和她本身的灵力融为一体了,一旦融合就再也分不开了,这下可完蛋了。” 看到傅子恪难看的脸色,萧陌连忙找补了一句:“不会不会完蛋的,我这就去阻止她。” 他一捋袖子就要冲上去,却被傅子恪拉住了。 “你以为,你我还能拦得住现在的她么?” 他的拳头握得很紧,手背上青筋毕现,表情和声音满是痛极致的沉郁,把萧陌给吓住了。 “老傅,你别担心,我这就回流沙谷去查古籍,一定有办法的。” 他话音刚落,比武场上的夏九歌已然双手合抱,月魄竟然离开了她的手,缓缓向半空中升去。 素衣飞扬,杀气凛厉,这样的一个夏九歌,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萧陌张大了嘴巴,喃喃低语道:“她要干什么?” 夏九歌缓缓抬头,眼眸漆黑如夜,如花瓣般的唇微微开启,只说了一个字:“杀。” 仿佛得到了号令一样,半空中的月魄忽然旋转起来,无形箭气瞬间笼罩了整个比武场! 如果说,刚才的混战是血肉横飞,那么,现在的情形,只能称之为纯粹的杀戮。 而被杀戮的那一方,完全没有还手之力。tqr1 他们甚至不知道,要夺走自己性命的箭支会从哪个方向而来,更不知道,那些能夺人性命于顷刻之间的箭,是否真实存在着。 其实仔细辨认的话,他们中有一部分人,是有能力听声辨位,保住性命的。 然而,他们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 可以这么说,很多人是在猝不及防之下倒地的,运气不好的挂了,运气好的重伤。 当悬在半空中的月魄终于缓缓落回她手上时,比武场上除了夏九歌之外,就只剩下两个人还站着了。 其中一个是青阳,他的护体灵力最为深厚,所以伤处都不在要害。 另一个就是硬撑着走过来的沈昌逸了,他一身锦衣都已被鲜血染红,腿也是一跛一跛的,但还是坚持到了夏九歌附近,完全无视她。 大概也是被这种毅力给震撼到了,夏九歌只是木然地看着他走过来。 沈昌逸艰难地扶起沈鸾,将自己的灵力输送过去,待确定她的呼吸平稳下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后,才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不动了。 于是,场面就变成了夏九歌和青阳两两对望,而且两人脸上都是一副懵逼的表情。 “这这是什么情况?”萧陌的嘴巴是彻底合不上了。 傅子恪面色凝重:“无色之箭,漫天箭雨” 萧陌吧嗒一声闭上了嘴,半晌才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这灵武大会的结果,到底该怎么算?就剩俩人了” 其余人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以他的专业眼光看,虽然大部分还活着,但这伤不养上个月,是别想再和人动手了。 而夏九歌的眼神也渐渐变得迷茫起来,身子也略微摇晃。 萧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力拍着傅子恪的胳膊:“你媳妇也要倒了一定是蛟龙戾气的反噬。” 傅子恪手指收紧,却是一语不发。 她在比武场上,他如果这时候出手相助,只会给她带来更多麻烦。 所以,不管怎样,她只能一个人坚持下去。 近距离目睹了这一切的青阳看着夏九歌脸色不对,本想上前扶住她,但又想到现在还在比赛中,忽然灵机一动,用假到不能再假的姿势躺了下去。 这么一来,比武场上就只剩下夏九歌一个人还站着了。 虽然离比赛规定的一个时辰还差得远,但纵观整个比武场,已经没人再有能力继续打下去了。 青阳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眼睛却紧张地看着夏九歌的方向。 终于,象征着比赛结束的钟声敲响,意味着这次西陇举办的灵武大会,以一种最匪夷所思的情况结束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夏九歌踉跄后退了两步,软倒在赶来的傅子恪怀中。 这一昏就是三天三夜,等她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望着天花板,夏九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像是宿醉过后的状态,头疼,脑子里还一片空白,压根就想不起来自己为啥躺在这里。 她忍着剧烈的头痛捋了捋回忆,整个人就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啊完了完了!” 她急得跳脚,跳下床就要往门外扑,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去参加灵武大会的半决赛的,怎么会躺在这里? 脑海中最后的印象,就是沈鸾突然向她动手。 摸摸肩膀处,虽然已经被包扎好了,但确实有伤口存在。 那就意味着她的记忆没有偏差,沈鸾确实是伤到了她,可是,那之后发生了什么?难道沈鸾的短剑上有毒,让她受伤后就晕了? 这怎么行!她还要赢轮回镜的,怎么可以就这么倒下了? 夏九歌正要推门,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她猝不及防下失去了平衡,一头撞在了某人怀里。 “怎么自己下床了?”傅子恪扶住她,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漂亮的眉毛顿时拧得更紧了,“还没穿鞋子?” “额”夏九歌这才觉得脚下有点凉,其实她何止是没穿鞋子,连外袍都没想到要披上,现在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玲珑身姿若隐若现。 “灵武大会的结果怎么样了?我现在还能参加决赛吗?”她急切问道。 傅子恪脸上的表情登时变得极为古怪,半晌才含糊道:“灵武大会已经结束了。” “啊?”夏九歌哀嚎一声,整个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她坚持要参加灵武大会的目的,就是通过轮回镜找到弟弟,现在灵武大会已经结束,她是没指望了 一直以来支撑着她的信念轰然坍塌,夏九歌腿一软,险些跌倒。 傅子恪皱眉,索性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把她重新放在床上后,他正想去捡之前被她弄掉的被子,衣襟却被她紧紧拉住。 “青阳呢,他怎么样?” 听到她急切的语声,傅子恪动作一僵,语气瞬间变得凉飕飕的。 “那么关心他?” 夏九歌一心惦记着灵武大会的结果,完全忽略了他语气中的酸意,立刻嗯了一声,还重重地点了点头来加强效果。 谁知傅子恪就像是吃了炸药一样,一把扣住了她的双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他的事不许你问,否则我就” 就怎样还没说出来,夏九歌已经会错了意:“他他该不会是挂了吧?” 不知道是因为消息来得太突然,还是因为受伤和希望破灭让她特别脆弱,说话的时候,她眼睛不由得一酸,连鼻头也红了。 她的这副模样落在傅子恪眼中,理所当然又成了吃醋的动力。 他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三天三夜,刚才只不过是出去方便一下而已,她就醒了不说,还一醒就惦记着别的男人 被打击到了的傅子恪想也没想,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便低头吻了下去。 夏九歌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一言不合就耍流氓,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了他。 “你你有病吧?”她惊恐地瞪着他,觉得自己突然间不认识傅子恪这个男人了。 她明明是在谴责他,谁知傅子恪竟从善如流地承认了:“对,我有病!” “”夏九歌一时间竟觉得无言以对。 下一刻,男人的气息再度靠近,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而且,还病入膏肓,不打算治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样,傅子恪托起了她的下巴,再度重重吻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0章 凭气质取胜 夏九歌被亲的七荤八素,等她回过神来时,傅子恪已经放开了她,怒气冲冲地走掉了。 “这人真的有病!”看着依然敞开的大门,她抬手用力擦了擦嘴唇,心脏仍在止不住地狂跳。 一个戏谑的声音适时响起:“是啊,不光是有病,而且还是相思病呐!” 萧陌带着一脸贼笑出现在了门口,装模作样地捂住嘴,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不定还不止这一种,什么红眼病c嫉妒c无理取闹一起发作的话,真是够受的。” 夏九歌一个白眼丢过去,萧陌立刻端正了形容:“我可不是故意偷看的,是你该喝药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赶紧从提盒里把药碗端了出来。 “趁热喝,你之前元气大伤,得好好补补。” 夏九歌没有搭理那碗药,而是急切发问:“青阳呢?他进决赛了吗?” 萧陌笑了笑:“一场比赛就已经分了胜负了,还要决赛做什么?” 夏九歌心里咯噔一下:“那他得了第几名?” “第二啊,哎,你别光说话,喝药啊!” 萧陌把药碗塞到她手里,然而夏九歌这会儿已经灰心丧气,无力的手指根本端不住药碗,任由它从自己衣襟上滚落,污了大片衣衫。 萧陌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夏九歌摇摇头:“没什么,就是不开心而已。” 是她不自量力,以为有了山河社稷图这个外挂就能赢得灵武大会,就能找到弟弟的下落,却被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 看她的样子确实很不高兴,萧陌无法理解地咕哝了一句:“真没见过有人赢了灵武大会还这么不高兴的” 夏九歌现在心乱如麻,只想另寻个能找到弟弟的方法,完全没有在意到他说什么。 见她神游天外,萧陌叹口气,准备回厨房去重新煎一碗药。 看到他转身要走,夏九歌才突然反应过来,刚才他说的是 她隐约听到了几个字,好像是赢了灵武大会? “萧陌,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谁,谁赢了灵武大会?” 萧陌这回是彻底晕菜了,一双好看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你啊,是你赢了灵武大会啊,”他担心地补充了一句,“你该不会是高兴糊涂了吧?” “我?”夏九歌的眼睛都快要脱眶而出了,“我怎么赢的?” 萧陌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差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装傻,想听别人讲一遍自己的丰功伟绩?嗯,很有可能。 他本想实话实说,却突然想到之前瞒了她灵珠戾气未除的事,连忙改口:“你不就凭实力赢了吗,多大点事儿!” 夏九歌一脸懵圈,她赢了,还凭实力赢了?萧陌这厮该不会突然得了妄想症吧 被她用怀疑的目光从头到脚看了几遍,萧陌不寒而栗:“你看我干吗?” “你确定,是我赢了?”夏九歌的声音里都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 萧陌无语,索性把旁边的脸盆端过来,施了个简单的术法,用水镜的方式展示了一下记忆里当时的情形。 不过,为了避免她看到太血腥的场面被吓到,他刻意只截取了她的那一小段。 于是乎,夏九歌在脸盆里看到的,就是自己摆了几个弯弓射箭的姿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就这样赢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夏九歌一定以为自己是在做白日梦。tqr1 靠,她都没有用灵力凝箭出来,怎么可能赢? “大概是你的气质太过霸气威武,让那些对手折服了吧,”萧陌生怕她刨根究底,只能硬着头皮扯谎,扯的连自己都没法信,却还要装出一副笃定的口气来,“对,就是这样的,气质也是实力的象征,对不对?” 扯了这么个弥天大谎,萧陌偷偷抹了一把汗。 老天,可千万别因为这个谎话打雷劈他啊 虽然不相信他的鬼话,但夏九歌终于接受了另外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确实成了灵武大会的魁首。 萧陌见她终于不再发问,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太过兴奋的夏九歌,竟然抱住他的胳膊用力摇晃了几下,眼睛亮得像流星一样:“谢谢你,多谢你的固灵丹,还有,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因为她夸张的动作,之前沾了她一身的药汁也染上了萧陌的衣袖。 看到他洁白衣袖上多出的黑色污渍,夏九歌吐了吐舌头,赶紧放开手。 差点忘了,萧陌这家伙有洁癖。 果然,看到自己好端端的衣服被染成了这个模样,萧陌立刻发出一声尖叫,恨不得对天长吼,让老天爷还是打个雷把他给劈了吧! 更让他郁闷的事还在后面,他一转身,就看到傅子恪阴沉着脸站在门口,脸上就差直接写上“吃醋”两个大字了。 显然,刚才夏九歌抱着萧陌胳膊乱晃的样子,已经被他看到了。 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周身血液都要结冰了,萧陌悲愤交加,觉得自己继续和这两个人待在一处,一定会被气出心疾来。 捂着自己受伤的小心脏,他走得飞快。 门口的傅子恪也很是内伤,她不仅一醒来就惦记上了青阳,而且还对着他一脸抗拒,转过头对着萧陌却一脸兴奋。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傅子恪僵硬地站在门口,满脸阴郁。 被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鼓舞了,夏九歌浑然忘记了刚才傅子恪的无礼,一双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我是真的赢了对不对,什么时候能拿到轮回镜?” 她笑得实在太开心,眉眼俱弯,嘴角梨涡宛然,让心塞到死的傅子恪也不禁动容。 有多久没看到她这样真心的笑容了? 只不过是一笑而已,他眉梢眼角的冰霜已然融化。 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一件薄披风裹住她,傅子恪的语气中责备与宠溺交织:“自然是庆功宴上,只不过,要等你身体康复才行。” 因为兴奋,夏九歌的脸颊都是红扑扑的了。 “我已经好了,不信我这就出去找两个人打架给你看。” 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夏九歌觉得,别说是再去比武场上来一遭儿,就算是让她现在单枪匹马面对钩蛇,她也能勇猛地把它干翻! 她只顾着自己开心,没有留意到傅子恪眼底划过的忧虑。 见他一语不发,她还以为是他不相信自己,于是捋起袖子跃跃欲试道:“我这就去找个人打一架,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好了。”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却被傅子恪一把揽住,抱在了怀里。 这一次,他完全没有之前的强硬霸道,只剩温柔。 这意外的温柔,让夏九歌完全忘记了抗拒,刚才的兴奋劲儿也跑了个无影无踪,只剩茫然。 他轻轻地抱着她,连多一点的力气都不肯用,就好像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需要小心呵护一样。 这么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会流露出脆弱的情绪? 艾玛,今天的古怪事儿怎么一桩连着一桩,她该不会做了个美梦,一直都没醒吧! 明显感觉到了他态度的变化,夏九歌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发问:“傅子恪,你怎么了?” 习惯了他的强势,现在面对一个突然转性了的他,她怎么就觉得这么别扭呢? “没事,”他沉声道,“看你这么有出息,感觉有点欣慰?”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尾音上扬,语气中已经带了明显的戏谑。 夏九歌咬了咬唇,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真的是太愚蠢了。 像傅子恪这种男人,恐怕连脆弱这两个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她竟然能把他和脆弱挂上钩,真是该去看看眼科了! “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就好像我是你徒弟还是晚辈似的,占我便宜,脸皮真厚!”夏九歌愤愤抱怨,毫不客气地把他推开了。 傅子恪眼眸一眯,敲了敲她的额头:“小丫头,别忘了本王年长你十岁有余,这算哪门子的占你便宜?” 看他竟倚老卖老起来了,夏九歌正想反唇相讥,却忽地灵机一动。 “是啊,”她甜甜一笑,“怪不得我总觉得和你没法沟通呢,原来是你太老了,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傅叔叔啊?要是觉得这还不够的话,我不介意叫您一声傅大爷?傅老人家?” 她卖力地在这个“老”字上做文章,果然看到傅子恪的脸成功地被她给气黑了。 正想好好教育下这个小丫头,偏偏这个时候西陇国君派出的使者到了,通知他们今晚在西陇皇宫举行庆功宴,并送来了烫金的请帖。 来送请帖的,赫然便是夏九歌上次见过的年轻宦官。 他上次锋芒毕露的言辞,曾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回再见,不免多打量了他几眼。 对方刚刚放下请帖告辞,满心不爽的傅子恪就把房门重重地关上了。 夏九歌正捧着请帖看得高兴,仿佛从那撒金粉的大红帖子上看到了轮回镜,一抬头就看到了傅子恪关门的动作,脸上的笑容不免一僵。 门一关上,这就成了个封闭的空间。 明明屋子很大,但夏九歌却明显感觉到了压力。 尤其是,在看到傅子恪缓缓走过来的时候,这种压迫感就更明显了。 偏生那男人走过来时还邪魅一笑,甚至抬手解开了领口的第一粒扣子。 夏九歌顿觉口干舌燥:“你你要干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1章 啥时候发奖品 眼看着他抬手又解开了第二粒扣子,夏九歌连连后退:“你别过来啊!” 一直到近得不能再近时,傅子恪才停下脚步,叹了口气:“今天好热啊。” 夏九歌真的很想给这男人一脚,把他踹得找不着北。 妈蛋,他这是调戏上瘾了还是怎么着?现在都改用男色来诱惑她了?难道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没有定力的人? 好吧,从前她是没有什么定力来着,一来二去的就脸红了。 但是现在嘛,这男人来来回回也无非那几招而已,她前世里看的杂志封面都比他露得多,还会怕这点雕虫小技? “热了就脱呗,免得捂起了痱子。”夏九歌挑挑眉,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真的?”傅子恪眸光一亮。 夏九歌耸耸肩,心道:小样,只要你敢脱,我有什么不敢看的。 眼看着傅子恪顺着解开了一溜纽扣,最终停手在了腰带处,一副无以为继的样子,夏九歌不免偷笑。 哼,他脸皮再厚,对着她的一张冷脸也下不去手吧。 心里虽然已经笑开了花,但她仍然把脸绷得紧紧的,想让这男人知难而退。 傅子恪的手在腰带上顿了顿,看着她眼底狡黠的神采,嘴角不免也掠起一点笑意:“独乘凉不如众乘凉,要不要”他的目光不怀好意地落到了她的领口处,“一起脱了凉快凉快?” “不要!”夏九歌果断抬手护住领口,“流氓!” 她用力把他推出门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我要换衣服了!” 傅子恪非常享受被她两只手推在后背的感觉,还不忘回头调戏:“你确定换衣服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她恶狠狠地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来。 傅子恪好整以暇地倒背了双手,在树下荫凉处等着她出来。 不过片刻后,夏九歌便穿着一身男装出来了。 简单的黑色劲装,勾勒出她纤瘦的身材,越发衬得那一张小脸皎如白玉,墨色眼瞳却剔透灵动,一头长发以玉簪挽作少年发式,干脆利落。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女子,但这种简单到极致的打扮却给她平添了几分英气,全无娇柔做派。 “怎么了,我有哪里穿错了?”见傅子恪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她看,夏九歌心里不免惴惴,低头检查了一下衣领腰带,确定它们都正常才放下心来。 “我的样子很别扭么?”被他盯的几乎要发毛,夏九歌又问了一句。 傅子恪摇头,嘴角微勾:“很适合你,和本王穿的很般配。” 夏九歌这才留意到,他今天穿的也是一件黑色长衫。 咳咳,她真的只是随手选了件衣服,想着去西陇皇宫要低调点而已,谁知道这随手一抽,竟然和他弄得好像在穿情侣装。 再回去换只会是欲盖弥彰,夏九歌不屑地扬扬下巴:“穿黑色的人多了,难道个个都是为了和你般配不成?” 没等傅子恪再说话,她就率先往外走去,登上了西陇国君派来接人的马车。 西陇的皇宫和大燕的甚有区别,和精致华美这样的词一点都沾不上边,御花园里的景致山野之风十足,看上去都没人着意打理过,五颜六色地混杂一处,倒是显得生机蓬勃。 可见,这位西陇国君并不是个热爱花草树木的。 宴席摆上,酒过三巡,西陇国君嘿嘿一笑:“这次的灵武大会,孤王真是大开眼界,英雄出少年啊,毓修,给夏姑娘斟酒,请她给大家伙儿说两句。” 他口中的毓修,就是夏九歌之前见过两次的那个年轻宦官。 今夜,他一直在西陇国君身边伺候,看样子是这皇宫里的大红人。 毓修持铜壶为夏九歌倒满一杯酒,微笑道:“夏姑娘,请。” 离近了看,这人生得实在是清秀,面庞上的阴柔之气恰到好处,不至于让人显得娘娘腔,反而增添了几分贵气。 如果不是他穿着宦官的服饰,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的身份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顺势站起来接过酒杯,夏九歌清了清嗓子。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期待着这位大会魁首会说出怎样不一般的话来。 毕竟,这场灵武大会简直是史无前例,竟然还没到决赛,就分出了胜负,除了她之外,其余参赛者非死即伤,受伤的现下都在驿馆中养伤,连晚宴都无法出席了。 而做到这一切的,不仅是个年轻人,而且还是个女的。 众人投来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等着听这位英雄的不凡之语。tqr1 “君上,不知道奖品什么时候发?” “噗”喷酒的声音此起彼伏,刚才还满眼星星的围观群众,都被自己给呛住了。 他们还以为这位大燕来的姑娘多么的不一般,没想到这一张口就惦记着奖品,这眼皮子是有多浅啊 夏九歌才不管这一套,本来她参加灵武大会就是为了要轮回镜,等了那么久已经够心急的了,现在好不容易轮到自己开口说话了,自然是要讨要奖品。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奇葩的眼神看她,毓修却微微扬眉,眸底浮出一点笑意。 西陇国君皱皱眉:“夏姑娘,你是觉得孤王会霸占着宝物不成?” 听国君的口气就很是不爽,所有人顿时又为夏九歌捏了把汗。 那轮回镜是西陇王室的宝贝,之前那么多年一直供奉在佛塔上,谁知今年国君脑子抽风,非要办个盛况空前的灵武大会,为了吸引更多人来参加,便把这个宝贝给请了出来,当做了优胜者的奖品。 只是没想到,吸引来的人是不少,但比赛结束得快到飞起,连总决赛都省了 尤其是西陇国君还精心选拔了许多高手上场,就是想把轮回镜留在本国,现在计划泡汤,国君肯定会不高兴,这姑娘还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逮着轮回镜做文章,岂不是老虎头上拔毛? “这当然不会了,”夏九歌的语气和表情都十分诚恳,“您可是一国君主,怎么会做出说话不算话这种无耻至极的事来呢?” 周围顿时静得鸦雀无声,西陇众臣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她这不明摆着是在说,如果西陇国君舍不得宝物,就是无耻至极了。 夏九歌咧嘴一笑:“既然如此,奖品什么时候给我?” 这句话让围观群众差点扑倒在地,一身的冷汗还没消下去,周身的汗毛又都倒竖起来了。 西陇国君恨恨地瞪了她几眼,才对毓修道:“你亲自带人去佛塔,把轮回镜请出来。” 夏九歌这才满意地坐下,静等轮回镜到来。 之前傅子恪在赌场为她赢来的口诀她已熟记在心,只能今晚轮回镜到手,回去后就要开始寻找弟弟的下落了。 不知道她那位素未谋面的弟弟,生的是什么样子,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呢? 两世来一直孑然一身的她,一想到这世上还有个血脉相通的亲人,而且很快就要见面了,心里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坐在席间度日如年,当毓修的身影终于出现时,夏九歌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 然而,毓修却是空手而归,手中的金盘上什么都没有。 他在西陇国君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者的脸色也立刻变了。 夏九歌正等得着急,如今见毓修什么都没有拿来,下意识地想要起身问个明白,却被傅子恪在桌子下面扣住了手腕。 借着宽大酒桌的掩饰,别人看不到他们的小动作,夏九歌当然也不好大力挣扎,只用眼神提出了疑问。 “那人刚刚对国君说,佛塔上的轮回镜失窃了。” 傅子恪低低的语声传来,显然,凭他的本事,偷听别人谈话只不过是寻常小事。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夏九歌却没办法淡定了。 “丢了?!”她本能地重复了一遍,嗓门有点大,让上座的西陇国君和毓修齐齐看了过来。 西陇国君的脸色很难看,却还得顾及面子安抚道:“夏姑娘不要着急,轮回镜虽然是件宝物,但用处却不大,孤王年轻时也参详过许久,都没参透个所以然,不如你去本王的宝库中转转,看上了什么尽管拿去,如何?” 他的话锋急转直下,夏九歌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君上,做人要言而有信,我只要轮回镜,别的什么都不要。” 废话,轮回镜能帮她找弟弟,其他东西能么? 西陇国君觉得自己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连“看上了什么尽管拿去”这种大方的话都说出来了,没想到这姑娘非但没有感恩戴德,还用一副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 “夏姑娘,孤王是一片好意,你不要太过分了。”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双眼睛,还有来自于其他国家的使臣看着,西陇国君早就发飙啦。 “君上,做人要言而有信,您不要太过分了!”夏九歌鹦鹉学舌般地把他的话直接还了回去,语气上却加重了不耐烦。 尼玛,好不容易到了发奖时刻,却告诉她奖品丢了,这是几个意思? 被当众这么抢白了一番,西陇国君的脸都成了猪肝色,压低了声音吼道:“宝物已经丢了,孤王要去哪里找一个给你?” 夏九歌更不爽了,靠,这不等于是公然耍赖么? 她正要发作,傅子恪却突然握了握她的手腕,紧跟着站起身来:“君上找不到,不代表我们找不到,能否让本王亲到佛塔一观?” 和从前的嚣张比起来,傅子恪的态度也不算特别差,但西陇国君却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2章 放火烧你没商量 傅子恪略一扬眉,语声中含了质问:“这么说,是君上舍不得轮回镜,而不是什么失窃了?” “摄政王,你不要血口喷人!”西陇国君大怒。 “既然不是,君上又何必这么生气?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您是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呢。”对方都快暴跳如雷了,傅子恪却还笑得云淡风轻。 西陇国君冷哼一声,脸色铁青,却又无话可说。 他总不能说,自己真是这样想的吧。 那面轮回镜,虽然如他所说那样用处不大,甚至连用法口诀都早已失传,但好歹也是上古神物,还是西陇皇族代代相传的宝物。 说实话,要把它给夏九歌这样一个无名小卒,他还真舍不得。 只是,现在傅子恪如此咄咄逼人,压根就不给他下台的机会,这就不好办了。 眼看现场陷入了僵局,毓修轻轻咳嗽了一声,眼神往夏九歌的方向飘了又飘。 被他这么一提醒,西陇国君心念一转,突然换了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对夏九歌道:“夏姑娘身为女子,却能力压群雄,不知可有意留在西陇吗?” 这也是他举办灵武大会的本意,为了给本国招揽更多的人才。 不过,在胜出者确定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要的人才,姑且不论修为如何,能赢了灵武大会肯定不会差的,但至少得是个男人吧?一个黄毛丫头,还赢得那么匪夷所思,要来有什么用? 只是,现在他被傅子恪步步紧逼,就只能在夏九歌这里做文章了。 看那小丫头那么沉不住气,对奖品那么上心,应该会是个好哄的主儿吧? 迎着他暗藏心思的目光,夏九歌咧嘴一笑:“这些事都好说,以后再聊,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什么时候能拿到轮回镜。” 西陇国君勉强压下了恼意:“孤王要说的正是这事,不知哪里来的大胆贼人,竟然能从守卫森严的佛塔里盗去皇族宝物,要追查起来大概要些日子,夏姑娘若愿意留在西陇,本王保证等些日子,一定给你个交待。” 夏九歌眸底冷光一闪,心里有点杀人的在蠢蠢欲动。 做国君做到这么无耻的份上,还真是举世罕见,当她是傻的啊?tqr1 很明显,他的意思就是说轮回镜现在没有,你愿意等就留在这里等段日子,不愿意的话,就看着办吧。 轮回镜明摆着是被他藏起来了,那个子虚乌有的盗贼,鬼才能抓得出来! 她抿紧了嘴唇不说话,腰板挺得笔直,一脸的不肯妥协。 西陇国君见她丝毫不配合,便微微眯起了眼睛,态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和蔼可亲了:“毓修,回头在皇宫里给夏姑娘安排个好住处。” “不必了。”夏九歌语声冷冷,竟当众离席,转身就走。 见她一语不发地离开,傅子恪先是眸光一紧,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眉心顿时舒展开来,不动声色地继续饮酒,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看着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纤细的背影,西陇国君的一颗心放下了大半。 她肯主动离开,是不是就意味着放弃了? 他得意地看了傅子恪一眼,一张胖脸上几乎是眉飞色舞的表情了。 哈哈,得了魁首的正主儿都放弃了,一个外人还有什么立场问他要轮回镜? 这么想着,西陇国君觉得今晚终于有了一件顺心的事儿,便放心地端起酒来喝了一口。 然而这种惬意的心情并没能持续多久,一个宦官忽然跑过来通报道:“君上,佛塔那边出事了,着火了!” 手中的酒杯轰然落地,西陇国君惊得站了起来:“着火!现在塔里情况如何?” 那宦官茫然地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西陇国君立刻暴跳如雷,从桌子上抓起一个酒壶就丢过去了:“什么叫不知道!你眼睛瞎了?” 可怜的宦官被酒壶打得头破血流,连捂都不敢捂,只是颤巍巍道:“君上之前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进入佛塔,否则杀无赦,所以小的们没有得到君上允许,实在不敢不敢进去看啊。” “蠢货!”西陇国君暴怒起身,经过这个倒霉宦官身边时,毫不客气地把他给一脚踹倒了,然后就气冲冲地带着众人往佛塔的方向走去。 看着场面瞬间乱成一团,傅子恪低眉一笑,不掩嘲讽。 他就知道,那个小丫头怎么可能那么随便就放弃?西陇的佛塔,注定要因为国君的贪婪无耻而遭劫了。 饮尽杯中美酒,他眸底笑意不减,也远远跟在众人身后去了。 佛塔就矗立在皇宫的西门外,外观呈八角形,以木结构为主,外围砌砖,共十三层,内里有木梯盘旋而上。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座塔大部分是木头建成的,特别怕火。 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还没走到佛塔下,远远地就能看到冒出的浓烟,几乎熏染了半边天空。 滚滚浓烟从佛塔各层的窗子里不断冒出,虽然不见明火,但看那浩大的烟势,就让所有人胆战心惊。 守塔的军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却是都不敢动。 看到这群人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西陇国君气得差点晕过去:“还不去救火,孤王真想砍死你们!” 他双目赤红,面孔扭曲,肉疼得无以复加。 要知道,这座佛塔在西陇已经矗立了上百年了,光是翻修都已经翻过九次,内里不仅供奉着轮回镜,还有佛家经典和历代高僧的舍利子都是祖传的宝贝哇! 要不是因为怕死,西陇国君自己都想冲上去救火了。 这种急切的心情,让他看谁都不顺眼,不是觉得这个打水太慢,就是那个救火时太没有章法,一时间,佛塔下只能听到他骂骂咧咧的声音,已经在言语上把负责守卫这里的人都砍了三回头了 西陇国君骂的累了,又被浓烟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旁边有人适时地捧上了一杯茶来,他正咳得五脏震颤,接过来就猛喝了一气。 他喝得太急,茶杯都要见底时,才觉出了味道不对。 这茶难道也被浓烟给熏坏了不成?怎么喝起来涩不拉几的,还隐约有点膻味? “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弄的” 西陇国君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旁边忽闪忽闪。 他愣了一下,才认出这捧茶的少女竟是夏九歌。 刚才天黑得紧,她又是作少年打扮,所以他错认成了是身边的宦官,不设防地喝了她递过来的茶,这会儿后悔得要死。 看穿了这位胖国君的心思,夏九歌微微一笑:“放心,茶里没毒。” 只不过,这根本就不是茶,是嘲风大人新陈代谢的产物罢了 她本来也没想这么恶作剧的,谁让嘲风正好内急,挑了个茶杯嘘嘘了,而她又那么碰巧地看到西陇国君咳嗽得要把心肝脾肺肾都给咳出来了,所以,她就好心地让他解解渴咯。 听到她说没有毒,西陇国君才稍微放下心,把注意力重新又集中在了还在冒着浓烟的佛塔上。 正是心急火燎时,却听到身边的少女发出清脆一笑。 这一笑就像是火上浇油,让西陇国君更生气了。 “你笑什么?”他的脸简直比浓烟熏过的还要黑,眸底满满地浮动着杀气。 夏九歌嘴角微勾:“不就是佛塔着火了吗?君上有什么好生气的?” 被她满不在乎的语气弄得火气更盛,西陇国君都快要跳起来了:“无知小辈,这可是传了一百多年的佛塔,你可知道里面都有些”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要紧事似的,硬生生地掐住了话头。 夏九歌眸底掠过一抹了然之色:“佛经都不是孤本,就算是烧掉了也可以重新抄录,至于高僧的舍利子,本就是经过烈火锤炼的灵骨,怎么会怕这区区凡火?” “这”西陇国君一时间竟然难以反驳。 “这佛塔都立了这么多年了,又有什么好心疼的?君上不如趁机重建一座新的,还省去了翻修的麻烦不是?”夏九歌眼底笑意深深:“身为一国之君,不会连这一星半点都损失不起吧?” 被她轻蔑的语气给刺激到了,西陇国君连声音都嘶哑了:“你懂个屁,那轮回镜是上古宝物,被烟熏火燎污了镜面神光,还有什么效力可言?” 说着,他紧张地看了一眼佛塔顶层,额上已有汗水滴落。 他肉痛得要死,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待收回目光,看清眼前少女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后,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孤王轮回镜”西陇国君语无伦次,猛然间灵机一动,“是你!是你放的火!” 他忽然觉得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被个黄毛丫头三言两语给绕进去了。 他怎么能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竟然有胆子在西陇京城放火,烧的还是佛塔! 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光暴露了轮回镜的所在,还搭进去了一座佛塔,还有里面的众多宝贝! 夏九歌粲然一笑,眸子在远处火光的辉映下闪闪发光。 “多谢君上明示,这奖品嘛,在下自取,就不劳君上另派人手了。”笑嘻嘻地说完这句话,夏九歌已飘然而动,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奔佛塔的最高层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3章 眼前一片黑 眼看着那抹纤细身影闪进了佛塔的入口,西陇国君气得面色铁青,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他西陇传承了百年的宝物,难道就要让这个臭丫头拿走? 但是,用轮回镜作为灵武大会的奖励,此事早已传得天下皆知,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吸引了这么多人参赛争夺,从道义上,他完全没有死把着轮回镜不放的理由。 他斜着眼睛看向傅子恪,巴不得对方能像之前那样霸道地替夏九歌说话,好让他把抢夺轮回镜的罪名推给大燕。 然而,傅子恪就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似的,只是不动声色地旁观。 西陇国君被这两人气得发抖,正好听到毓修开口:“这场火来势汹汹,夏姑娘就这样冲了进去,还真是让人担心啊。” “担心个屁!”西陇国君愤愤骂道,却看到毓修的似有深意的目光往佛塔的方向闪了闪。 他顿时恍然大悟,脸上有浓浓杀意闪过。 “来人,”西陇国君沉声道,“把佛塔一楼的门窗封死。” 这座佛塔修建来就是为了供奉宝物,而不是让人参拜用的,而且很多经卷文书都需要特定的光线和温度来保存,且为了防止大量的灰尘,上面十几层的窗子都建得非常小,透气可以,人想要从里面钻出来就不可能了。 所以,只有一楼的门可以出入。 现在西陇国君下令封死出入口,无疑是在下令,要把夏九歌烧死在塔中。 “是!”一干军士领命,迅速用木板封住了还在不断往外冒烟的门窗。 西陇国君眯眼打量着傅子恪,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 他倒要看看,大燕的摄政王还能不能像刚才那样沉得住气! 要是傅子恪敢翻脸对抗,便是有意恶化两国关系,要是傅子恪不敢这么做,那夏九歌被烧死在佛塔中,轮回镜自然还是属于西陇的! 就算是宝镜的功效被大火毁掉,他也绝对不能让人夺走它! 这样想着,西陇国君脸上的笑意更深。 可惜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过,谁让她那么贪心,竟然想要轮回镜呢? 夏九歌当然不知道佛塔下发生的事,冲进塔内后,她登上了浓烟来得最浓的二楼,虽然已经用衣袖捂住了口鼻,但还是被呛得找不着北。 “嘲风,你搞这么大阵仗干吗?” 一只小兽从烟雾里扑出来,熟门熟路地爬到她的肩膀上坐下:“不会吧,那老小子这么没骨气,暴露的也忒快了点儿吧!”回头瞅了瞅,他的口气中充满了无限惋惜,“老子还有十八捆湿柴没烧呢!” 没错,佛塔其实根本没有着火,制造出浓烟的幕后黑手就是嘲风,道具则是火盆和湿柴。 本能地退到了烟雾稍微稀薄点的角落,夏九歌好气又好笑地戳了戳嘲风的脑袋:“怎么,你还舍不得,想把柴都烧完不成?” “当然了,”嘲风感慨道,“那可是老子用这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背上来的,怎么能浪费?” 塔里太暗看不见,但回忆了一下此腓腓最近越来越圆滚的身材后,夏九歌觉得,这厮和弱不禁风一点都沾不上边。 她嗤之以鼻:“你会亲自背?这些都是青阳和萧陌给你准备好的吧!” 这家伙是越来越不靠谱了,这些湿柴每捆都比它的体积要大数倍,它背得动么?从她决定放火,到佛塔冒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工夫,这种夸张到没边儿的牛,也就嘲风敢吹了。 被她毫不留情地说出了真相,嘲风干笑了两声,忽然换了义正言辞的语气:“臭丫头,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趁着烟没散,赶快去拿轮回镜吧。” 夏九歌眼珠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嘲风从肩膀上掀了下来。 “好啊,那我们比赛,看谁先登到塔顶!” 之前认为佛塔起火时,西陇国君的眼神明显是往佛塔最顶层看的,那就说明,轮回镜就藏在那里! 话音未落,她周身灵力运转,灌注双足,沿着楼梯狂奔而去。 “臭丫头,你你你”嘲风一张嘴,就被浓烟灌了一嗓子,呛得他眼泪都差点出来。 他才懒得和夏九歌在这里比赛,拔脚就想往外跑,谁知下到一层后,原本的门竟然怎么都推不开,就像是在外面被人封死了一样。 他还没来得及往窗子的方向 为了不在这里变成一只烟熏腓腓,嘲风只好憋一口气,迈开自己的小短腿跟着夏九歌往上爬了。 到了塔楼顶层,没了那些存放经卷古籍的架子,烟雾也稀薄了许多,眼前豁然开朗。 这一层,比之前那十几层都要来得明亮,一开始,夏九歌还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外面,看到了月光。 只是,这里的光线比月光还要亮,映得地板银白如雪,她整个人就好像站在一团明亮的光晕中似的,完全看不清周围有些什么东西。 她讶异抬眸,才发现屋顶有十数个打开的天窗,它们以巧妙的规律排列着,正好能将外面的月光引入室内。 夏九歌静下心来,追随着月光照入的轨迹一路看过去,发现所有的光,最后都是由地板中心的某处地方折射出来的。 没想到原本清淡的月光,被这么折射出来,竟然会这般明亮,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被光线刺激到的眼睛隐隐作痛,夏九歌索性闭上了眼睛,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和步数,走到了房间中央。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折射出月光的东西,应该就在脚下了。 她缓缓蹲下身子,伸出的指尖触到了某个冰凉而光滑的东西,感觉上像是镜面。 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她低下头,睁开了眼睛。 出乎意料,这里的光线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强烈,反而还异常温和。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面古朴的铜镜,只是,它并没有像普通的镜子那样映出她的容颜,镜子里只是雾蒙蒙一片,看不清东西。 这就是轮回镜么? 夏九歌回忆了一遍使用它的口诀,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滴了上去。 染血的手按上镜面,她一边念诵,一边在心里拼命地想着弟弟。 可是,第三遍口诀都快念完了,掌心下的镜面却没有任何变化。 努力没有任何效果,夏九歌的一颗心都快沉到谷底了,然而,当她念出最后一个字时,镜面突然光华大盛,隐约有图像一闪而过。 她的心脏狂跳起来,本能地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形,然而 光越来越亮,她的眼睛陡然感到一阵刺痛,紧接着眼前就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她能感到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但眼前的光亮却渐渐黯淡,最后变成了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难道是轮回镜坏了,她为何什么都没有看到? 身后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声音,夏九歌本能地循声望去,看到的却还是黑漆漆一片。 之前她进来的时候,这间屋子明明亮得能闪瞎人眼,现在怎么她的心猛然向下一沉,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刚才的那四个字——闪瞎人眼。 难道,她瞎了? 还没来得及验证这一点,嘲风的声音已经到了跟前:“臭臭丫头,你怎么了?”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嘲风会结巴,而且听上去,还有点惊慌失措? “没事啊,我只是”夏九歌说了一半,便突兀地停了下来。 嘲风几乎都要抓狂了:“靠,这还叫没事!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 光晕中,少女一向乌黑明亮的眸子此刻无神地睁着,目光空洞,没有焦点。更加触目惊心的是,两行血泪正顺着她洁白的脸颊缓缓滑落。 嘲风心里咯噔一下:“你该不会是看不见了吧?”tqr1 夏九歌尝试着把手抬到眼前,然而眼前的那片黑暗仍固执地存在着,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 她茫然地点了点头:“乌鸦嘴,你说对了。” “妈的,就知道西陇这个老小子没安好心,他还让人把楼下的门封死了,幸好老子之前没真的放火,大不了在这里待个一天半天的。” 夏九歌却没嘲风的心态这么轻松,眼睛看不到了之后,其他感官反而更敏锐了。 她深呼吸了几次,轻声问道:“我上来之后,你没有再烧那些湿柴了吧?” “废话,老子又不傻,难道想熏死自己啊?”嘲风迅速回答。 看到夏九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眨巴眨巴绿豆眼,茫然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夏九歌苦笑了一下:“如果你没有再烧的话,为什么烟气还越来越浓了?” “啥?”经她一提醒,嘲风用力抽了抽鼻子,发现空气里的烟味是比刚才还重。 这可是顶层,他之前烧柴的地方在二楼,按理说,这里的烟不该这么重才对,更何况,顶层的天窗还是打开着的。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扭头就往楼下跑:“我下去看看什么情况。” 然而,他还没走到下一层,就已经看到了下面隐隐涌动的火光。 木制的楼梯微微发烫,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的烧焦味,嘲风停在了楼梯中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佛塔是木结构的,他烧柴的时候非常小心地让火苗仅存在于火盆中,不可能烧到外面来的啊 “我我没放火啊”被眼前的情形弄懵了,嘲风半是辩解半是困惑地嘀咕了一句。 “当然不是你,”夏九歌的表情渐渐转冷,“是西陇的这些王八蛋,想放火烧死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4章 你带手纸了么 嘲风顿觉无语,半晌才咬牙切齿道:“早知道那老小子心这么黑,老子就该弄点鹤顶红给他尝尝,喝尿真是便宜他了!” 夏九歌正想说话,却被烟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嘲风见她咳得厉害,屋子里的烟却越来越浓,赶紧上前去,用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替她捂住了鼻子。 这一招还算好使,夏九歌调顺了气息,总觉得不对劲,半晌才阴恻恻道:“你上厕所时带手纸了么?” 这个问题来得没头没尾,嘲风想都没想,直接反问道:“有尾巴还要手纸干什么?” 夏九歌重重打开了他的尾巴,咬牙切齿道:“你个混球!” 妈蛋,她就觉得这尾巴的气味不对,果然 嘲风这才恍悟她生气的原因,心虚地把尾巴收了回来:“人家一时情急,忘了这茬了” 这句话说出口,他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他平常走的明明就是老子天下第一的路线,怎么说出这么娘们的话来了?一定是最近在萧陌那里吃错药了 夏九歌默默无语,用力揉了揉眼睛,却让眼底的刺痛更加剧了。 “还是看不见?”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嘲风忧愁地挠了挠头皮:“下面封死了,难道要我们从天窗上飞出去?” 就算他们能从天窗爬出去,但这塔有十三层,而且下面还着火了,他们又不能生出翅膀来,怎么落地? “没时间犹豫了,”嗅到空气中的焦糊味儿越来越重,夏九歌当机立断,“我们先爬上去。” 说着,她已经撕下衣襟一角包好轮回镜,将它收进怀中。 就算没办法下去,也好过硬生生被闷死在这里。 不到最后一刻,她怎么会轻言放弃? 虽然有嘲风帮忙,但失去了视力,夏九歌爬出天窗费了好大的力气,等她终于坐上了房顶时,火舌几乎已经包围了整座佛塔。 听着佛塔里的东西在火焰中爆裂的声音,她忍不住冷笑。 如果不是这塔楼那么高,声音很难传到地面的话,她真想骂西陇国君一个狗血淋头。 尼玛,她只不过是拿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而且还非常贴心地只放烟不放火,这群王八蛋可好,为了杀她,竟然自己纵火烧毁佛塔! 佛塔下的人群中,傅子恪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你意图杀害大燕子民,是想和大燕反目成仇吗?”他怒视着西陇国君,语声冷冷。 西陇国君一脸惊讶:“摄政王为什么这么说?这火又不是我放的,我身为一国之君,怎么会做这种事?更何况,这佛塔可是我西陇的瑰宝啊,”他目光一闪,“明明就是那个丫头想去找轮回镜,结果不慎纵火,自作自受。” 见傅子恪仍然保持着镇定,他又是恶毒一笑:“孤王损失的是百年宝塔,千年经卷,贵国损失的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想必摄政王心中自有计较,不会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影响两国关系吧?” 他已经着人去打听过夏九歌的底细,当初大燕摄政王突然娶亲一事,也算是闹得天下皆知,所以很容易就问出来了。 西陇国君故意把话说的那么恶心人,就是为了刺激傅子恪。 若傅子恪当众动手,便是理亏,西陇正好有借口向大燕敲诈一笔了。 傅子恪的手指在衣袖中缓缓收紧,抬头看向佛塔的方向,却看到屋顶上突然多了一抹纤细人影。 其他人也陆续发现了这一点,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火焰仿佛也受了刺激似的,腾然蹿高,几乎吞噬了塔楼的大半。 熊熊热风扑面而来,强烈的怒意涌上心头,夏九歌掌心一热,月魄已然凝结成形,在她手中微微震颤,仿佛它也有去痛扁西陇国君的冲动一样。 月魄在手,她本能地凝灵成箭,拉开了弓弦时才发现,眼睛看不到,她根本连西陇国君的边儿都沾不着。 “嘲风!”她低呼一声。 刚才还躺在屋顶上装瘫痪的嘲风一看她这架势,立刻就跳上了她的肩膀:“往左边一点,哎对,再往下一点” 佛塔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塔尖上那一抹纤细的人影吸引住了。 一身黑衣的少女站在夜色中,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她整个人都像是融在夜幕中的一样,只有手中的月魄散发出淡淡银光,映出她如画的眉眼。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不清楚,但西陇国君却下意识地后背一凉,好像感受到了遥遥传来的杀气。 “毓修,你”西陇国君皱眉,才发现之前还在旁边的毓修不知何时已经没了人影。 没了这个一直在旁出谋划策的人,西陇国君心里突然觉得没什么底了。 虽然这样做有点丢脸,但他还是向护卫身后躲了躲。 护卫统领恭声道:“陛下放心,佛塔那么高,她不可能——” 他的语声戛然而止,突兀地变成了咯咯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可怖。 护卫统领的喉咙上露出了一个箭头,鲜血喷涌,而那支洞穿了他喉咙的灵箭,正在一点点变淡消失,最后,只留下了一个血洞。 男人沉重的躯体栽倒在地,西陇国君仓皇后退,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几乎是与此同时,另外一支箭就贴着他的头皮擦过,如果不是西陇国君碰巧摔倒了,那么现在他的肚皮上也会多一个同样的血洞。 “保护君上!”随着这一嗓子嚷嚷,众多护卫都涌到了西陇国君身前。 高塔之上,嘲风气得跳脚:“妈的,就差那么一点点!” 两次都没能得手,夏九歌心底怒气涌动,熟悉的阴冷气息再度袭来。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再动手,眼底突如其来的刺痛,就让她心神涣散,手中的月魄瞬间消隐无踪。 她下意识地捂住眼睛,结果却摸到了一手的粘稠。 同一时间,脚下的塔顶陡然坍塌了半边,她身子一歪,整个人就像是秋天的落叶一样,轻飘飘地从塔尖坠落 嘲风大惊失色地合身扑出,爪子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角。 还没来得及高兴,它也头朝下被带出去了。 妈的,他竟然忘了,自己现在是只腓腓 擦过脸颊的风里仿佛都带着火星,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夏九歌也知道,自己是在向火海中坠去。 她竭力睁大了眼睛,却还是无法看见任何东西,更不用说从人群中找到傅子恪了。 所以,她不曾看到在自己坠落的瞬间,那人已如闪电般从人群中冲出,毫不犹豫地踏入了火海,伸开双臂,只为接住她。 然而,耳边突然传来了异样的风声。 夏九歌还没回过神来,腰间陡然一紧,身子一轻,便违反重力地向上冲去。 有人把她的手放在了类似栏杆一样的地方,轻声道:“抓紧了。” 瞬间远离了灼热的空气和嘈杂的人声,似乎,已经离佛塔有一段距离了。 “这是滑翔伞?”狂风迎面掠过,让人有一种飞起来了的轻松感,夏九歌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种现代化的东西了。 显然,在她坠落时,有人操纵着能飞起来的机械接住了她。 额在这个世界,会有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吗? “滑翔伞?”一个清冷的声音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多了一丝赞许,“这个名字不错,那以后它就叫做滑翔伞好了。” 夏九歌差点吐血,难道这人操纵的机械,还是个试验品,连个名字都没有? “你是谁?”她冷冷发问。 嘲风费力地抓着她的衣服往上爬,死命地扒住了她的肩膀之后,才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抓住了她,否则现在自己这会儿已经成了外焦里嫩的烤腓腓了。 听到夏九歌发问,他立刻充满敌意地把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 “哼,脸上捂着个破面具,藏头露尾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两根冰冷的手指拎了起来,大头朝下,风中凌乱。 “你再多嘴,我就从这里把你丢下去。” 清冷的男子声音再度响起,连威胁都充满了一种类似于优雅的感觉。 “你敢啊!”嘲风陡然发出一声尖叫,身子迅速往下一坠。 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夏九歌敏锐地听声辨位,伸手揪住了嘲风毛茸茸的尾巴,把他重新送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鬼先生肯救人于水火之中,不会和一只小灵兽斤斤计较的吧?”她一语道出对方的身份,声音淡然。 那张黑色的面具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只能看到眼眸深处偶尔旋起的一抹光亮。 “夏姑娘耳力不错。”被道破了身份,他微微颔首。 被他夸奖了,夏九歌脸上没有丝毫得意,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微笑。 “是啊,我这才发现,眼睛瞎了之后耳朵会变得更好使,”她语声冷冷,“鬼先生这个名字叫起来很别扭,不如换个称呼如何?” 鬼先生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一抹笑意:“哦?不知道夏姑娘想怎么称呼我?”tqr1 “那就要看,你到底喜欢哪个名字了。” “比如?” 夏九歌低眉一笑,眼睛里陡然带了杀气:“比如,你是喜欢叫毓修呢,还是薛遇?”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月魄已然现形,毫不客气地抵上了对方的喉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5章 有你相伴死而无憾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夏九歌语声冷厉。 身为大燕的少卿,竟然易容改装潜伏在西陇宫廷中,还是那个神秘赌场的主事人,这三种截然不同的身份,竟然出现在薛遇一人身上,除了有阴谋,她想不到其他解释。 对方没有回答,她眉间怒气一闪,凭着直觉将手中月魄一挑,他脸上的黑色面具便四分五裂。 面具破碎,露出了男子苍白清俊的脸容。 唇微挑,眉轻扬,薛遇的声音一如往昔般清冷淡然:“你要杀我,便杀吧,”略微停顿一下,他的语气中竟带了少许欢欣,“虽然从这里掉下去摔个四分五裂,死相不会太好看,但有夏小姐相陪,薛某死而无憾。” 夏九歌脸一黑,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靠,这么文雅的耍无赖,也真是没谁了,活脱脱一只斯文败类!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薛遇已再度开口:“看样子夏小姐并不想杀了在下,那么,不妨将兵器移开,让你我平安落地后再细说,如何?” 夏九歌呵呵一笑:“薛少卿,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要是不拿开月魄,就是机毁人亡的下场?” 薛遇微微一笑,避重就轻:“叫我名字就好,少卿少卿的,显得太疏远。” 夏九歌真的很想抽他一顿,她巴不得能更疏远些呢!可惜现在身在高空,她又双目不能视物,想离得远点都不行。 “好,”她咬牙切齿,“薛遇,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应该不会好心到送我回驿馆吧?” 话音刚落,她腰间已然一紧。 耳边的风声渐渐减弱,当双脚终于再踏上坚实的土地时,薛遇的声音才在耳边响起:“还记得上次我说的话吗?” “什么话?”夏九歌皱眉。 在西陇皇宫里,她和薛遇好像并没有面对面说过话,那么,他指的就是上次在地下赌场的那次会面? 扶着她登上等候已久的马车,当马车轧轧地向前驶去时,薛遇微笑:“敢不敢,和我赌一局?” “一人赌博,全家遭殃。”夏九歌懒得理他,顺口诌了句禁赌标语来搪塞。 薛遇轻声抛出诱惑:“你若输了,赔我百金即可,若你赢了,我赔你百倍,如何?” 看到她嘴角挑起的冷笑,他不动声色地提高了筹码:“再加一条,不论输赢,只要你敢赌,我便负责治好你的眼睛,让你重新看到。” 夏九歌高高地扬起了眉毛,深恨自己现在看不见,无法从对方的表情推测其打算。 区区百两金子,对于薛遇来说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会看在眼里么?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他既然敢这么说,一定是笃定自己会输了。 或者说,输赢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关系,否则他不会说出不论输赢都帮她治好眼睛的话来。 虽然明知道对方可能挖了个陷阱在前面等着,但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让她情不自禁问道:“你要和我赌什么?” “就赌傅子恪会不会为了你和西陇开战。” 清淡平稳的语气,说出的却是仿佛能掀起惊涛骇浪般的话。 夏九歌脸上强作镇定,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靠,原来薛遇在策划两国开战的阴谋! 怪不得他放着好好的少卿不做,要跑来西陇冒充太监,敢情是在谋划这样的大事,这样看来,之前放火封塔的主意,八成也是他出的! 不管是傅子恪坚持帮她索要轮回镜,让西陇国君恼羞成怒,还是她死在了火场里,两国之间的梁子注定是要结下了。 至于会不会开战,完全要看傅子恪和西陇国君的意思。 而现在,西陇丢了轮回镜,那个小气又嚣张的国君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到大燕头上。 这么一想,她忽然觉得怀里的那面轮回镜就像是烫手山芋一样。 “既然你想让两国交恶,为什么还要救我?”夏九歌沉声发问。 有冰冷的手指触上她的额头,夏九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本能地侧头躲开了他的触碰,就像是躲开一条毒蛇那样。 “当然是因为,我很喜欢你。”如同叹息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的声音显得很诚挚,甚至还有点深情的味道,只可惜,夏九歌一点都不相信。 呵呵,她别的世面没见过,渣男还是见识过的。 当初的傅景皓,有所图谋时表现的比这还要深情款款,肉麻到死。 “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吧。”她用嘲笑的语气说道。 薛遇轻笑出声,手指再度抚上她的额头,在眉心处稍作流连。 “你知道就好,何必全都说出来呢?这样子多尴尬。”他轻声责备道,语气里还带了轻微的宠溺,听得夏九歌鸡皮疙瘩差点掉一地,忍不住都要爆粗口了。 “尴尬个”最后那个“屁”字还没说出来,她眉心处便是突然一麻,整个人就像是被麻醉了似的,不光是发不出声音来,连动动手指的自由都没了。 看不见就已经够惨的了,现在口不能言,动也不能动夏九歌心里一慌,总觉得阴谋的大网已经铺天盖地,而她被困在其中,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马车终于停下,一双手帮着薛遇扶住了她。 夏九歌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嗅到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气息。 咳咳,好像是狐狸的骚气? 她才刚想到这里,嘲风就已经大叫起来:“臭狐狸,不准碰老子!” 一个柔媚的声音传入耳中,于娇滴滴中带了杀气:“臭腓腓,老娘肚子正饿,你再嚷嚷,老娘就把你当鸡给吃了!” “你吃啊,就怕你没本事消化得掉!” 一阵磨牙的声音传来,妖狐咬牙切齿道:“我要多提个条件,事成之后把这只臭腓腓交给我处置,我要用他喂阿斗!” 听到阿斗这个名字,夏九歌确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这个柔媚的声音,正属于自己上回在首阳山碰到过的八尾妖狐。 上次,因为傅子恪横插了一杠子,而她又意外破除了小弩的封印,得到了月魄,所以妖狐计划失败,仓皇而逃。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再遇到她,而且,她还和薛遇搞到了一起 薛遇淡淡道:“你的条件,等事成之后再说,你要保证,给她易容不会被拆穿。” “包在我身上,”八尾妖狐自信满满,“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都是用什么面具胶泥一类的,摸都能摸出破绽来,我们狐族的幻术,根本用不到这些道具,怎么会被拆穿?” “好,那就动手吧。” 夏九歌感到一只滑腻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在脸颊处掐了一把。 “这个怎么样?保证没人会留意到她。” 妖狐看着面前突然变得黯淡无光的少女,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哼,她早就看这个夏九歌不顺眼了,不过是个人类而已,五官长得也就那么回事,怎么搭配到一起,就有了种勾人心魄的灵气儿?tqr1 作为一只修行了数百年的妖狐,她还是第一次在男人那里感受到了挫败感。 竟然有人无视她完美的容颜,反而对一个小姑娘牵肠挂肚的! 所以,在施幻术的时候,她故意把夏九歌的容貌往平凡里捯饬了一下,保证没男人能留意到她。 要不是怕弄得太丑了欲盖弥彰,她一定会把这个臭丫头变成个丑八怪! 妖狐正在沾沾自喜,却听到薛遇道:“不行。” 她顿时来了劲儿:“是不是还不够丑?不怕不怕,我可以再改进。” 妖狐正要再次施行幻术,手腕却被薛遇一把抓住:“不能弄丑,我要你把她变得美貌无双,最好是艳压群芳的那种。” “靠!你玩儿老娘啊!变那么漂亮多引人注意,万一被发现了” 薛遇冷冷看她一眼:“你只需要保证幻术不会提前被破除,其他的事,不用你管。” “好吧。”无奈地咬了咬嘴唇,狐妖妥协了。 那只滑腻的手又摸了上来,这一回比上次还要粗暴,夏九歌不禁皱了皱眉,只可惜她依然浑身僵硬,连皱眉的幅度都小的几不可见。 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得到,有人的目光始终停驻在自己脸上。 “这回行了吧?”妖狐的态度很是不耐烦。 “是很美。”薛遇点头,目光中却毫无惊艳之色。 眼前的少女是变得很美,然而却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美,妖艳了许多,也俗气了许多,美得太夸张,太过先声夺人,越看越是无味。 夏九歌心里就像是被猫挠过了一样,一方面好奇薛遇搞这些幺蛾子的真实目的,另一方面也好奇自己被妖狐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薛遇凑上来道:“你猜,看到你现如今的样子,傅子恪会是什么反应?他是会看得挪不开眼睛,还是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 夏九歌心里暗骂这人变态,把她变成超级大美女,就是为了试探傅子恪的反应?搞美人计啊! 妈蛋,真是恶趣味! 然而,薛遇的下一句话,就像是在寒冬腊月里当头泼了她一桶冷水似的,让她的心瞬间就拔凉拔凉的了。 “不管他有什么反应,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他绝对不会认出你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6章 阴险之人无下限 嘲风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夏九歌孤立无援,只能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布,被混在一群婢女中间当布景板。 想到这一点,她就恨薛遇恨得牙根痒痒。 这个衣冠禽兽,也太阴险了吧! 他当众从佛塔劫了她走,别人姑且不论,傅子恪是一定能认出来他就是赌场的鬼先生的,势必会追查到这里来。 她相信,不管是什么样隐秘的地方,傅子恪也能有办法找得到。 但是,薛遇竟光明正大地把她摆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藏在了最不可能,也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的阴险之处不仅于此,故意让妖狐把她变得艳压群芳,想不吸引别人的注意力都难。 有谁会想得到,竟会有人用这种方式去“藏”一个人? 太嚣张,太引人注目,根本就不会让人联想到“藏”这个字眼。 论起玩弄人心的本事,薛遇还真是一把好手。 夏九歌心里着急得要死,暗地里试着调动灵力,然而不管她怎么试,就是没有丝毫效果,反而让自己因为强行调动灵力,周身都像是被刀子割过了一样疼。 正是无可奈何的时候,她却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鬼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是傅子恪! 夏九歌顿觉精神一振,他果然来了。 随着脚步声的缓缓逼近,她的心跳仿佛都要因为紧张而停止了。 当脚步声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内消失时,夏九歌觉得,自己的心马上就要跳出来了! 他为什么停下来,难道是认出了她? 然而,下一刻,脚步声再度响起,毫不犹豫地远离了她。 “这里的婢女,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美。”傅子恪淡淡地感慨了一句。 夏九歌怒不可遏,恨不得扑上去揍这家伙一顿。 靠,她还以为是这厮目光独到,连幻术也能看破,谁知道他竟然是被美色给吸引了!这条大色狼,见色忘义! 薛遇早已换过一张新的面具,很好地遮去了眸底的异色,平静回应:“既然摄政王喜欢,那便送你了。” 这句话,并没有让夏九歌再度燃起希望,这个时候,薛遇表现的越是不在意,就越不会引人怀疑。 就算是傅子恪之前有所怀疑,现在估计也只会把她当成个普通婢女了。 妈蛋,薛遇这家伙真是太有心机了! 果然,对方表现得如此大方,傅子恪反而打了退堂鼓:“这就不必了。” 薛遇轻笑一声,略带讽刺地开口:“素来听闻大燕摄政王性情冷淡,坐怀不乱,真没想到这是真的,看来,弄些美人在这里伺候,是我枉作小人了。” “但凡是男人,自然都喜欢美人,本王并没有先生说的那么有定力,只是”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语气中有点不胜烦恼的意味:“只是家有悍妻,不能放肆啊。” 刚才夏九歌只是单纯的愤怒,现在她的内心简直有如火山爆发,恨不得能把在场的男人统统给灭了。 尼玛,刚才听他拒绝鬼先生送美人的想法,她还得到了点儿自我安慰。 现在可好,原来他并不是不动心,只不过怕麻烦而已。 靠!果然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等等那个“悍妻”指的是谁?该不会是她自己吧 “闲话少说,本王今天再来,是为了接人的,就是鬼先生今日在佛塔上救的那人,”他拍一拍手,立刻有人把几个大木箱抬了上来,“这些是谢礼。” 薛遇的目光在那些金子上一掠而过,淡淡道:“可惜,那人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她在哪里?”傅子恪的声音里终于多了急切。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收人钱财,自然不会随便出卖雇主。” 傅子恪眸光一紧,薄唇勾起一抹冷笑:“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自然是不能随便,”他一撩长衣,在长桌的另一头坐了下来,“这一次,你要什么赌注,本王奉陪到底。” 长久的静默后,那个冰冷阴沉的声音终于响起:“你的命,如何?” 夏九歌的心陡然一颤,就听到傅子恪干脆利落地说了个“好”字。 他竟然肯拿命来赌她的下落 意识到这一点,之前充斥心房的怒火突然消失,让她整颗心都空落落的。 她竭力睁大了眼睛,双目一阵阵刺痛,然而这一次,眼前竟隐约有了光影闪动。 依稀还是上次她来过的那个房间,屏风,长桌,相对而坐的两个人,仿佛剪影一样投在她眼底,却看不分明。 “爽快!那就一人一副骰子,摇出点数多者为胜。”薛遇斩钉截铁道。 那两人都是行动派,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已经各自摇起了骰盅。 薛遇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几乎在身前舞出了一片黑色的光影,夏九歌本来视力就不好,被他这么一晃,眼睛更花了。 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了傅子恪的方向,她立刻就惊呆了。 这么自信真的好吗? 薛遇那边明明还在全力以赴地晃着骰盅,但傅子恪已经干脆利落地把骰盅扣在了桌面上。 夏九歌都恨不得冲上去让他再晃晃了,可惜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复明了,身体依旧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连眨一下眼睛都要费半天的力气。 夏九歌心里的惊涛骇浪还没平静下来,就听到傅子恪十分欠揍地开口:“若是你我点数一样,就算你赢。” 说着,他已经干脆利落地揭开了自己的骰盅,果不其然,是能摇出的最大点数,三个六。 听着他狂妄的话语,夏九歌真的很想晕过去。 大哥,你们是在比大小啊!你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一定比对方摇出的大,竟然还能说出平局算对方赢的这种话来,你以为你是赌神啊万一对方也是三个六,那你就真的六了 薛遇像是也被这句话给激怒了,声音有点异样:“你该不会以为,这次也会和上次一样运气好吧?” “废话少说,开来看看。”傅子恪言简意赅。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夏九歌觉得自己都能听到薛遇磨牙的声音。 原本在他手中不断摇动的骰盅突兀停下,重重地被掼在桌上。 “好。”他从牙缝里迸出这一个字来,缓缓揭开了骰盅。 夏九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偏生眼神这时候不给力,眼前一阵阵发黑。tqr1 不要啊,就算是要瞎了,也让她看完薛遇的骰盅再瞎好不好? 一颗是六,另一颗也是尼玛,她连转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现在站的角度,正好看不到最后一颗!周围这票人也是淡定,看到了结果也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是一群雕塑! 忐忑不安中,薛遇笑了,而且还越笑越是大声。 听这动静,傅子恪是输了? 夏九歌忽然觉得心底一阵锐痛,眼底浓浓的酸意弥漫开来,眼泪几乎都要掉出来。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像是那天她看到的那个赌客一样,瞬间就被追讨赌债?不,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认了,还有赖账这条路啊! 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夏九歌只觉眉心一痛,身体竟然有了恢复自由的迹象。 “傅”然而,她才刚说了一个字,后颈就是一麻,紧接着整个人又再度被莫名地束缚住了,一动都不能动。 几乎是与此同时,薛遇的笑声突然变大,恰到好处地掩盖住了她模糊的声音。 “看不出来,你这个丫头还挺厉害的,连锁灵咒都能打破,”柔媚的声音低低传入耳中,显然站在她身后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同样幻化成婢女的八尾妖狐,“幸好老娘留了个心眼,要不然就被你搞砸了。” 夏九歌根本无暇去听她说什么,只是死命地盯着长桌旁的那个人影,在心里呐喊道:傅子恪你个混球,回头,回头啊! 如果他现在回头,一定能看出她的异常。 然而,那人只是微微侧了侧头,像是在倾听什么似的,再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夏九歌用尽全力,也只是换来了睫毛的轻微颤动,一滴泪倏然掉落,无声无息,再不可寻。 薛遇终于收住笑声,冷冷开口:“看来,是我太急于求成,结果摇碎了一颗,”他缓缓抬头,与傅子恪对视,“是我输了。” 一颗心重重落下,夏九歌松了口气,精神上再也绷不住,眼前又是一阵模糊。 不过这会儿,看不看得到对她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了,反正尘埃落定,傅子恪赢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了。 “愿赌服输,鬼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她的下落了吧?”傅子恪站起身来,不怒自威。 “她”薛遇微微侧头,往夏九歌这边看了看。 夏九歌觉得,自己隔着面具都能看到这人脸上满满的阴险了。 尼玛,明知道傅子恪认不出来,他还故意要往这边看,简直是有恃无恐,非要气死她不可。 似乎是对她的眼神很满意,薛遇不动声色地转了回去:“她现在在西陇皇宫。” 傅子恪皱眉,很明显不相信。 然而,薛遇的下一句话却说出了石破天惊的效果:“毕竟,山河社稷图可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国君有了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傅子恪脸色一变,眸光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7章 他竟然没发现 他在撒谎!夏九歌在心里各种呐喊,可惜却没人能听得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的意思,摄政王不会不知道吧?”薛遇伸手拨弄了一下桌上的骰子,潇洒转身,“在下言尽于此,至于信或不信,就是殿下自己的事了。” 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夏九歌还是不得不承认,薛遇的手段太高明了。 言简意赅,把谎话说得像真的一样,几句话就把黑锅扣在了西陇国君头上。 换了她是傅子恪,也要相信了。 看到傅子恪转身也要走,夏九歌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努力想把眼睛撑得大一些。 不是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吗?虽然很老土,但是,她真的很想用眼神来表达自己濒临抓狂的内心啊! 如果傅子恪就这么走了,她岂不就惨了? 为了达到让两国反目交战的目的,薛遇一定会把她囚禁起来的。 她的眼睛疼得要命,但崩溃的是,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等傅子恪的目光终于落到自己身上,就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微微皱眉,眸光中有些不解,紧接着,他便走上前来,目标明确地冲她伸出了手。 然后,他当众在夏九歌脸上摸了一把。 夏九歌果断懵了,这男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被妖狐用幻术变出来的皮囊迷惑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忍不住摸了一把占便宜? 咳咳在看到他眼底明显的失望之色后,她承认是自己想歪了。 看来刚才的眼神攻略还是有效果的,果断引起了他对自己身份的怀疑。 刚才他摸的那一把,不是见色起意,而是为了确定她是否有易容。 悲催的是,薛遇连这一点都预防到了,所以没用常规手段给她易容,而是用上了幻术这种高科技。 并没有摸出什么异样,傅子恪难掩眸底失望,匆匆离开。 房间的另一头,薛遇已经回过头来,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 当黑衣少年回禀说大燕摄政王已经离开赌场后,他才走向夏九歌,衣袖一挥,解开了她周身的禁制,连同那张幻化出来的脸也一并复原。 突然从全身被束缚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夏九歌很是不习惯,踉跄着向前倒去。 薛遇本能地抢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她。 双手才刚扶住她,眼前金光乍现,他的肋下已然一凉。 薛遇仓促翻身躲开,就看到刚才还险些跌倒在他怀里的少女,现在已经站直了身子,漆黑眼瞳里满是懊恼。 单看出血量,夏九歌就知道自己这次偷袭没有得手,没伤到他的要害,最多也就是在他肋下划了道浅浅的口子。 真是可恶,最近她的灵力波动实在是有些大,刚才那一击她自认为已经用尽了全力,但和之前在佛塔上对西陇国君射出的那两箭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啊!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这些灵力大部分不是靠艰苦修炼得来的,所以要反水了? 八尾妖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娇声道:“帅哥,美人可都是有毒的,你要小心了。” 然而那两人压根就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只是互相瞪着,完全把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还是无声的那种。 妖狐自讨了个没趣,俏脸一板:“臭男人,答应你的事我都做到了,该给我酬劳了吧?” 她抽了抽鼻子,仿佛嗅到了什么气味似的,伸手就往夏九歌怀里摸来。 夏九歌忽然明白过来,她所说的酬劳是什么了。 尼玛,她为了拿到轮回镜差点就瞎了,薛遇这个王八蛋却许了这个给妖狐当酬劳,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果断护住轮回镜,疾步后退。 妖狐艳丽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这次没那几个臭小子帮你,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兰花指拈出,妖狐面前陡然多了一道艳紫色的光幕,朝夏九歌周身包裹而去。 被铺天盖地而来的光幕围了个正着,夏九歌召唤出月魄与之抵抗,却敌不过那光幕越来越强的力量,整个人像是被困在网中,动弹不得。 本来,妖狐现在就可以轻松地拿走轮回镜。 但是,看到夏九歌的脸,妖狐细长妩媚的眼睛里突然掠过了一抹怒气。 上次首阳山那一战,是她做妖生涯中唯一的奇耻大辱,这次当然要把丢掉的脸都讨回来! 紫色的光幕随着她手指的动作逐渐收紧,幻化出无数纤细的光刃,划向网中少女的肌肤。 妖狐得意地眯起眼睛,想象着那张脸上出现无数血痕后的样子。 上一次,为了这个臭丫头,有个愣头愣脑的小子毁掉了她引以为傲的尾巴,破坏了她一直追求的完美,这一次,她就要在这臭丫头脸上也留下点印记,让对方体会一下被毁掉容貌的感受! 眼看着就要得手,紫色的光幕却突然碎成了万千星芒,消失不见。 妖狐恼羞成怒地瞪着薛遇:“臭男人,你什么意思!” “你敢伤她,就等着给那只祸斗收尸吧。” “你!”妖狐气得面孔扭曲,半晌才道:“好,老娘肚量大,不跟这个黄毛丫头一般见识,轮回镜拿来!” 她摊开手,却迟迟不见薛遇有任何动作。 妖狐立刻瞪大了眼睛:“妈的,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说什么呢!”薛遇身边的一个黑衣少年立刻大声呵斥道:“我们先生是何许人也,怎么容得你这样诋毁?” “嘁,”妖狐做了个鄙视的表情,“那就把轮回镜给我啊!” “你想的美!”夏九歌很是不爽,“为了这个鬼玩意儿我先是差点被烧死,又差点摔死,我会让给你?”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被打到鼻青脸肿,也要紧紧抱着轮回镜不撒手。 哼,镜在人在!tqr1 妖狐冲她翻了个白眼:“你要轮回镜有个屁用?就你那点修为,根本就驱使不了它,这回眼睛没瞎彻底算你运气好,下次的话” “闭嘴。”薛遇突然发声,语气中隐有威胁之意。 大概是想到了之前他拿祸斗来威胁自己的事,妖狐硬生生忍下怒火,只咬牙切齿道:“是你亲口答应的,只要我帮忙改变她的容貌,你就把轮回镜给我的。” “没错,我是这么答应过。”薛遇冷冷回应。 夏九歌一怔,赶紧把轮回镜抱得更紧一点,摆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 然而,薛遇的下一句话却是:“我只答应了会给你,并没有说什么时候给你。” 这句话一出口,刚才还如临大敌的夏九歌愣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着妖狐一脸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她的心情很是愉快。 至少这能证明,被薛遇坑的人不止她一个,嗯,心理平衡了不少。 她弯弯嘴角,模仿着妖狐之前妖娆的语气:“妖兽小姐,男人都是有毒的,你可要小心了。” 活了好几百年,结果被个雄性人类给涮了,还被个小丫头华丽丽的嘲笑了,妖狐怒不可遏,美丽的人类外形陡然扭曲,露出了八条尾巴的本体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妖狐的本体迅速膨胀起来,几乎占了小半个大厅,一双眼睛都有灯笼那么大了,瞳孔深处泛着妖异的紫色光芒。 “臭男人,你言而无信,看老娘不”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四名黑衣少年已经抬了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上来,黑布滑落,露出了一只介于猪和狗之间的动物。 祸斗被数条铁链锁住,可怜巴巴地呜呜了两声:“阿姐” 妖狐忍不住撅起上唇,露出尖利的牙齿,恨恨道:“你们人类真是太狡猾了,前脚和老娘谈交易,后脚就把阿斗抓来威胁我,真是无耻之极!” 夏九歌一点也不同情她,活了几百年又怎么样,掉坑的时候依旧干脆利落。 和薛遇这种阴险的家伙讲诚信?哈哈哈,他不挖十个八个坑等着你,他就不姓薛了。 被她骂了,薛遇一点反应都没有。 妖狐转了转眼珠,愤愤道:“老娘不干了,让阿斗跟我走!” 她想要去抢笼子,那些训练有素的黑衣少年已经抬起笼子退到了角落。 夏九歌提醒她道:“一旦上了贼船,想下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她转向薛遇,笑靥如花,“我说的对不对啊?” 通过这几次打交道,她已经摸出了一点薛遇做事的规律。 他要做的事情,从来不会那么简单,总是环环相扣,每当她以为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时,他总会翻出新花样来,而之前所做的任何准备,到头来都不会浪费。 他既然能用轮回镜这样的东西诱惑妖狐,又抓了祸斗作为底牌,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让妖狐帮她易容骗过傅子恪这么简单? 虽然薛遇之前承认了,做这些事的目的都是为了让两国交战,但夏九歌总觉得,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果然,薛遇冷冷开口:“带我去须弥山,到时候轮回镜和这只祸斗,都归你。” 他说出须弥山这三个字时,妖狐的表情突然变了。 夏九歌觉得,她在妖狐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 而且还是那种扎根在灵魂深处,仿佛与生俱来,想忘都忘记不了的恐惧。 须弥山,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让一只修炼了数百年的妖狐,露出这种表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8章 难道是心有灵犀 夏九歌试着在山河社稷图中搜寻有关须弥山的记载,然而,这个号称无所不知的上古神器,在这方面竟是一片空白。 当她再次动用灵力探查须弥山时,山河社稷图竟然连点反应都没有了,那些在她识海中漂浮的金色光点,统统变得黯淡无光。 靠,它还罢工了! 要是嘲风在这里就好了,至少还能问问他,须弥山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那里,究竟有什么,是薛遇特别感兴趣的? 薛遇这会儿大概是在和八尾妖狐谈条件,所以把她一个人关在这里。 夏九歌从门缝瞟了一眼,发现远处依稀可见几个黑衣少年在晃悠。 这里是整个地下赌场的核心位置,想要离开,就必须经过上面那几层,每层都有那么多黑衣少年看管着,悄悄溜走不可能,硬闯出去需要实力。 鉴于自己最近的修为忽高忽低,发挥不稳,夏九歌果断否决了闯出去的念头。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要束手待毙嘛。 薛遇既然阻止了妖狐对她下手,那就说明,她对薛遇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既然如此夏九歌眯起眼睛,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不一会儿,关押她的那间房里就冒出了浓烟。 那几个黑衣少年互看了一眼,迅速分头行动,派出一人向薛遇通报,留下一人看守现场,另外几人则迅速去打水救火。 透过门缝,夏九歌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看来薛遇把手下教的不错嘛,临危不惧,训练有素,智商还都很在线的样子。 留下来看守现场的那人并没有立刻靠近,只是站在不远处观望。 掀开了捂在脸上的湿布,夏九歌捏着嗓子喊了一声“救命”。 为了加强这声救命的效果,她配合着一箭射出,房梁应声而断,听上去就像是被火烧断了一样,而事实上,火势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果然,听到动静,那黑衣少年沉不住气了,飞奔过来打开了门锁。 夏九歌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黑衣少年才冲进来,早早就等在门边的她就借着浓烟的掩饰溜了出去。 迎面撞上那几个打水回来的黑衣少年,她想也不想就是几箭射出,沿着楼梯一路狂奔。 当薛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屋子浓烟,和几个不知所措的手下。 看着仍然在冒黑烟的床,薛遇语声平静:“故技重施。” “先生,我这就去通知上面封锁出口,她跑不出去的。”一个黑衣少年恭敬道。 薛遇微微侧眸,虽然脸容完全被面具所遮挡,但那少年还是被他看得心虚,本能地低下了头。 “立刻把她找回来,”停顿了一瞬后,他加重语气补充了四个字,“毫发无伤。” “是。”那少年恭敬应道,立刻带着手下去找了。 他倒没认为这任务有什么难度,因为地下赌场就只有一个出入口,只要封住那里,他们在慢慢查找,一定能把那姑娘抓回来。 然而,他们才刚走上楼梯,就听到上面几层传来了躁动。 他们赶到上面一看,立刻就傻了眼。 刚才那是只冒烟不起火,有惊无险,但现在上面是动真格的着火了! 而且火头还是遍地开花,大厅被搅合得乌烟瘴气,原本都挤在赌桌旁的客人们,现在正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黑衣少年们都傻了眼,凭他们的本事,对付一般赌客绰绰有余,可是没办法同时拦住这么多人啊!尤其是在生死关头,那些赌客一个个就像是发了疯的牛似的,闷着头往出口处猛冲。 别说他们现在来不及叫人关门,就算是关上了,那扇普通的木门也根本经不住这么多人的冲撞。 人们蜂拥而上,原本守在门口的两个大汉,已经不知被推到哪里去了。 “追!”黑衣少年咬咬牙,带领同伴们也冲了出去。 然而,被他们认为混在人群中跑了的夏九歌,此刻却猫在一张赌桌下面,冷眼旁观这一切。 能跑出赌场有什么用?来这里赌钱的都是老爷们,就她一个姑娘夹在中间简直太扎眼了,在赌场里有烟雾看不清楚,外面可就不一样了,而且周围的小巷她又不熟,很容易被抓回来的。 更何况,她要是跑了,嘲风怎么办? 上次把它丢下一会,结果这厮足足碎碎念了大半个月,她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这家伙不积口德,之前得罪了八尾妖狐,万一落到她手里就惨了。 眼看着黑衣少年们都追了出去,赌场里一时间空无一人,夏九歌正想去找嘲风,结果手肘却突兀地被人抓住了。 瞥见对方的一身黑衣,夏九歌心里一咯噔。tqr1 靠,难道有人识破了她的伎俩,专门留在赌场里等着抓她个现形? 她毫不犹豫地一掌轰过去,对方怀里却突然钻出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咳咳看着有点眼熟啊! “别打”黑衣男人后知后觉地发声。 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夏九歌皱眉:“萧陌?你什么时候长这个样子了?” “嘘,”萧陌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刻意压低了声音:“跟我走。” 趁着四下无人,夏九歌跟他走到了大厅的角落,只见他弯下腰,竟把地板撬开了一块,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地道?”夏九歌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地道?” 萧陌贼兮兮地一笑:“刚挖通的,来,我给你把风,你先下去。” 夏九歌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却发现地道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深,不禁大为后悔,这下屁股八成是要摔开花了。 她闭紧了双眼,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猝不及防地,她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地道里漆黑一片,让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失明了,然而,男人身上散发出的熟悉气息,却让她瞬间安心许多。 安心的感觉只维持了一瞬间,下一刻,夏九歌已经毫不客气地一拳捣在了傅子恪的胸口。 傅子恪吃痛,双手却仍牢牢扣住她的腰身,扶着她一起后退了几步,把地道入口的位置让了出来:“我好心好意来救你,你就这样回报我?” “见色起意的混蛋!”她恨恨道,对之前发生的事仍然耿耿于怀。 黑暗中,傅子恪的声音带了点笑意:“我几时见色起意了?” 做了还不认账,夏九歌气得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见美女就挪不动腿,还上手就摸,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吧!” 她只顾着声讨傅子恪,完全忘了那个被摸的人也是自己。 傅子恪的讶异听起来很像真的:“哦?你看到了?” “废话!”夏九歌又在他胸口擂了几拳,愤愤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原来他不是只调戏她一个人,看到一个陌生的美女,也是要调戏几把的,而且,还是在她下落未明的时候,他还真有闲情逸致! 这个事实,让夏九歌心里酸意满满。 傅子恪无奈摇头:“真是没见过,这世上竟有人连自己的醋都吃。” “谁吃醋了!”夏九歌本能地否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咳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她是在吃自己的醋。 等等她皱眉发问:“你知道那是我?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傅子恪简短回答。 “什么?”夏九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就是说,他在和薛遇对赌之前,就已经认出她来了? 她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已经再度被抱紧了。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语声:“傻瓜,若不是认出是你,我怎么会对一个陌生女人那么有兴趣?” 被他那声宠溺感十足的“傻瓜”甜到了,夏九歌的怒气立刻不翼而飞。 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么?就算改变了身份和容貌,他也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瞬间逐走了之前浓浓的酸意。 借着黑暗的掩饰,她大胆地把脸贴上了他的衣襟,感受着他熟悉的气息,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是不是很感动啊?”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夏九歌兀自沉浸在满心的幸福感中,甜蜜地点了点头,还“嗯”了一声。 应过之后,她才发觉了不对劲,刚才那个声音好像不是傅子恪的,而是萧陌的。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跳下来的?她竟然没注意到! 她脸颊一热,无比庆幸现在大家都身处黑暗中,互相看不到,所以没那么尴尬。 “那你可得好好感谢一下本神医了。”萧陌十分得意。 “为什么?”夏九歌好奇发问。 傅子恪还没来得及阻止,萧陌已然自豪道:“他在你身上种了本神医的独门秘香,根本都不用眼睛看,闻一闻就知道是你了,你说,本神医的这个发明是不是很伟大?哈哈哈哈哈!” 夏九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果断是想多了。 竟然会想到什么心有灵犀上去,她真是要被自己蠢哭了。 尼玛,本来很浪漫的一件事,被萧陌这么一说,顿时旖旎全消,让人觉得很不是滋味。 傅子恪显然也有同感:“萧陌,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啊”意识到自己的大实话又惹到了这位仁兄,萧陌果断转移了话题:“那个,有没有人能告诉我,须弥山是个什么玩意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9章 原来是个女的 黑暗中有火光闪过,火把的光照亮了幽暗的地道。 夏九歌的眼睛被光一刺激,隐约刺痛,闭上眼睛之前,她隐约看到了萧陌怀里的嘲风。 这只毛球的表情,好像不太自然? 疑问一闪而过,她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傅子恪沉声道:“没什么,不过是传说里的地方罢了,子虚乌有。”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越发勾起了萧陌的好奇心:“传说?什么样的传说?” 夏九歌都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了,没想到傅子恪却一反常态的冷淡:“传说,当然都是无稽之谈了。” “那也说来听听嘛,就当是解闷了。”她提议道。 傅子恪却自动地忽略了这句话,拉着她往地道的另一头走去。 如果这里只有她和傅子恪两个人的话,感觉还会好点,现在他们在前面走,后面还有萧陌和嘲风盯着,不禁让夏九歌觉得很是尴尬,被傅子恪握住的那只手里已满是汗水。tqr1 “你们挖地道挖的还真快。”她搭讪着说了一句。 萧陌嘿嘿一笑:“足足挖了三天三夜,差点累死本神医。” “三天三夜?”夏九歌茫然地重复了一遍,顿觉不可思议。 她被薛遇抓来不过才短短个把时辰,傅子恪怎么会先知先觉到这种地步,提前三天就把地道准备好了? 艾玛,她是不是该改叫这个男人傅大仙? 才刚动念头,傅大仙就开口了:“知道薛遇在这里搞鬼,当然要早做些准备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夏九歌立刻就瞪大了眼睛:“你你早就知道那个鬼先生就是薛遇?靠,为什么不提醒我!” 傅子恪无辜地眨眨眼:“我忘了。” 看着他眼睛都不眨地撒谎,夏九歌气得咬牙切齿,忘了?呵呵,他是故意忘记的吧! 一直到走出地道,开始了回大燕的旅程,夏九歌都没有再搭理他。 西陇国君现在正打着找她的幌子追捕她,实际上还是为了那面轮回镜。 至于山河社稷图的事,薛遇应该是在瞎扯,西陇国君拿着轮回镜都当命根子一样,十足的守财奴模样,要是知道她有山河社稷图,还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为了避开西陇追兵,他们没有选择官道,而是哪儿偏僻往哪儿钻。 青阳之前受了点轻伤,所以和瘦猴先走一步,顺便替他们吸引一下追兵的注意里,双方说好了在下一个市镇会合。 还没赶到说定的地点,在小镇外的竹林前,夏九歌就远远看到了青阳的剑芒。 能让他拔剑相向,对方应该也是高手了。 夏九歌精神一振,立刻催马前行,想要上前帮忙。 到了跟前,才发现对手竟然不是一个,而是一大群。 这群人的修为都还不错,但也不至于会让青阳如此被动吧?仔细一看,才发现青阳旁边还有个人,看上去好像受了重伤的样子,青阳就是一边护着他一边作战,才会左支右绌,迟迟不能突围。 夏九歌体内的好战基因都被激发出来了,月魄铮然作响,金色小箭射出。 围攻青阳的那群人猝不及防之下被伤了不少,眼看夏九歌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修为一看就很高深的男人,那群人立刻就怂了,聚到一起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其中一个男人高喝道:“你是什么狗东西?竟敢坏我们万灵山庄的事!” 听到这人口出恶语,傅子恪眸色一沉,手指轻扬,那人已捂着嘴巴哀嚎起来,指缝间鲜血淋漓。 “万灵山庄?是什么东西?”夏九歌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没听过什么万灵山庄的名号。 但是在那群人看来,她这就是极度嚣张的表现了。 “你们有种就在这里等着!别跑!”见夏九歌这一方都是高手,那伙人立刻就怂了,撂下一句狠话后撒腿就跑。 看着那群人仓皇而逃的身影,夏九歌心里竟突然冒出个念头,很想把他们通通咔嚓了。 月魄都已经举起来了,她才猛然醒过来,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有这么血腥的想法? 闭了下眼睛来缓解自己的情绪,夏九歌把目光转向了青阳旁边那个浑身是血的人。 从出血量和在衣服上的洇染程度来判断,这人伤在要害,很危险。 青阳虽然不是大夫,但带领兄弟们冲锋陷阵多了,对于治伤也很有经验,已经利落地撕开了那人的衣服,预备给他治伤。 然而,只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就突然僵住了。 “别别过来!”青阳尴尬地僵在原地,双臂半扶半抱着那个瘦小的伤者,对萧陌低吼了一句。 萧陌被他吼的一头雾水:“怎么了?” 他可是这里唯一的大夫,救死扶伤是本分啊。 看着青阳突然之间面红耳赤的样子,夏九歌困惑地看了看那个伤者。 额明白了,这人的衣服和脸都脏兮兮的,身材看上去也相当平板,大家都先入为主地认为是个男的了。 实际上人家是个女的。 所以在撕开了她的衣服后,青阳会露出那么尴尬的表情,这会儿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一张脸更是红得像猴屁股。 而那个原本已经半晕过去的姑娘,这会儿也缓过一口气来,又羞又气,一耳光扇在青阳脸上,声音清脆。 挨了一巴掌,青阳愣是没吭声,连眼珠都没敢转,生怕又看到什么有的没的。 见他这么手足无措,夏九歌难掩笑意:“还是我来吧。” 让那一票男人都老老实实地转过身去,夏九歌动作利落地替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还好,除了左胸上方那一剑比较凶险之外,其他都是皮肉伤,养养就好。 简单包扎好伤口后,夏九歌松了口气,目光却被对方戴着的护心镜吸引住了。 平常的护心镜都是金属制造的,沉而笨重,但这位姑娘身上的那一块却特殊得很,摸上去像是皮肤似的,不仅柔软,还触手生温。 按理说,这种质地柔软的东西是抵挡不住利器的,但就是这东西保护了那姑娘的心口要害,让她没有毙命当场。 受伤的姑娘半睁开眼,看着夏九歌正盯着那块护心镜模样的东西发呆,脸上立刻露出了警惕之色。 “你也是秋百涛雇来的?他已经害死了我全家了,还想要什么?” “你别激动”眼看着这姑娘一着急,绷带上又有血迹洇出,夏九歌连忙安抚,“我不认识秋什么涛,更不想打你的主意。” 大概是想到她救了自己,那姑娘这才清醒了点,情绪慢慢平稳下来。 总不能把这个重伤人员留在路边,又不能带着她立刻赶路,夏九歌一行人只好选择就地休息,明天再看情况继续上路。 萧陌这厮的八卦技术比医术还要精湛,三言两语,竟然把那姑娘的身世给打听了个清楚。 原来那姑娘名叫秦颜,原本和父母族人就住在附近的一处山谷里。 秦家可以说是隐世家族,虽然族中有不少英才,但都无意争名逐利,只在山谷中隐居,自得其乐。 然而,这种世外桃源般的生活过了上百年,却被那万灵山庄给打破了。 万灵山庄的庄主秋百涛听说秦家有件宝贝护甲,穿上后不仅刀枪不入,还有疗伤奇效,据说日夜穿戴,还能帮助修行,便上门拜访,美名其曰是借宝贝一看。 傻子都知道,这借,就是有借无还的意思。 这件宝甲是秦家时代守护的宝贝,当然不肯轻易给人。 秋百涛明讨不成,便想了个毒计,先是引诱了秦家一个子弟赌博,后来许以重利,利用他在谷中的水源里下了毒药,让秦氏族人失去了反抗能力。 夺去了宝甲也就罢了,他还杀人灭口,将秦氏一族都屠了个干净。 秦颜那天碰巧在和爹娘怄气,一整天没吃没喝,恰巧躲过一劫,硬是逃了出去。 只不过万灵山庄势力庞大,经那秦家叛徒清点尸首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便一路追杀她到这里,差点得手。 然后,就遇到了夏九歌他们。 萧陌讲得义愤填膺,本以为会得到应和,没想到抬头一看,却发现听众一个也不剩,正围在火堆的另外一边商量着什么。 讲到口干舌燥也没得到任何回应,萧陌忍不住委屈道:“哎,你们怎么都那么没有同情心?” “同情心管个屁用,能帮她把家人都救回来吗?”夏九歌的语气平静无比。 萧陌显然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茫然地眨了眨眼。 然而,夏九歌却挑了挑眉毛,傲然一笑:“当然是要把那个姓秋的王八蛋抓来,”她伸出手来,五指用力收紧,“弄死他丫的!” “好啊!”萧陌立刻积极响应,愣了一下才想到个实际问题,“可是,小颜儿说那个什么万灵山庄势力庞大,咱们才五个人,会不会太冒险?” 他话音刚落,嘲风已经飞起一脚踹在了他脸上:“靠,老子难道不算人吗?” 傅子恪和青阳齐齐看了嘲风一眼,难得一致:“不算。” 嘲风大人差点气掉一身的毛,又没法凭实力吊打这俩男人,只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在他们两个的衣服上各撒半泡尿。 可惜,傅子恪闪避太快,只有青阳中招。 青阳和嘲风正打闹在一处时,夏九歌已经不耐烦地清了清嗓子,神秘一笑:“我有个好主意,不过嘛,要看你们愿不愿意配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0章 美人计才是王道 青阳粗声粗气道:“对付这种无耻之辈还要什么策略?直接杀上门去胖揍一顿,把东西拿回来物归原主不就得了?” 这个办法倒是简单粗暴,颇为符合青阳一贯的做事风格。 一个虚弱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没有那么容易。” 要是换了其他人说这句话,青阳立刻就反驳了,但看到是秦颜,他立刻脸色一红,不再作声了。 秦颜挣扎着坐了起来,苦笑道:“那件护甲刀枪不入,还可防御大部分的术法攻,秋百涛本人的修为虽然不足为据,但他现在有护甲防身,在万灵山庄又有众多高手保护,你们去了也是白费力气。” 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场景:“几位的好意我心领了,秦家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因为这件护甲白白丢了性命,秋百涛好色贪财,无恶不作,身边有高手形影不离的保护,想对付他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能得手的,这种人,不值得几位英雄为他冒险。。” “小颜儿,你这话都是好话,可我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在”萧陌皱眉,“在贬低我们哪!”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秦颜有点着急,扯动了胸前伤口,整个人脸色煞白。 夏九歌眨眨眼睛:“秦姑娘,如果那件护甲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的话,秦家人为什么不穿上它,至少能保护自己啊。” 听她这么说,秦颜睫毛一颤,已落下两行泪来。 “话是这样没错,但秋百涛用我们全族人的性命威胁家主,家主便把它给了他,没想到这个无耻的小人,竟然还是还是” 她以手掩面,再也说不下去了。 萧陌怜香惜玉的本能再度发作,直接一挥衣袖,用安神香让秦颜睡了过去,免得她继续沉浸在家破人亡的痛苦当中。 “我说,咱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她报了这个仇吧,怎么样?”萧陌热切地提议道。 青阳还没从之前的尴尬中缓过劲儿来,自然不好意思开口,怕其他人以为他对秦颜有什么私心。瘦猴又是唯老大之命是从的,向来没有发表意见的想法。 至于傅子恪,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夏九歌身上,对于萧陌的提议不置可否。 倒是嘲风义愤填膺:“妈的,这种人渣,要是老子当年撞上这种人,一定踩死他一万次!” 他也只能说说想当年而已,现在他屈居在腓腓这种没什么能耐的小灵兽体内,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发发豪言壮语了。 萧陌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调动这群人积极性的关键还是在夏九歌身上。 她若是愿意去,傅子恪和青阳还不乖乖的跟着走? “小歌儿,”萧陌的声音都甜得能滴出蜜来了,“你说呢?” 夏九歌看了他一眼,突然咧嘴一笑:“行啊。” 萧陌大喜:“小歌儿,果然够义气!” 他还没高兴完,就看到夏九歌伸出了三个指头:“给我三颗顶级的固灵丹,这票我一定干!” 说着,她还促狭地眨眨眼:“大神医,你帮秦家全族报了仇,秦姑娘一定会对你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相许的,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那么善良,肯定会答应的对不对?” 萧陌被她先是糖衣炮弹又是一番恭维给弄糊涂了,几乎没犹豫,就脱口答应了。 答应了之后,看着夏九歌狡猾的笑容,他才大呼上当:“哎,明明是大家的事,怎么就我一个人出血了?” 顶级的固灵丹,还狮子大张口地要三颗真是让他肉痛至死。tqr1 夏九歌但笑不语,她本来就决定好了要帮秦颜讨回公道,只不过若能趁机敲萧陌一笔,何乐而不为? 说不定三颗固灵丹吃下去,她的灵力就能恢复平稳了呢。 萧陌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猪油蒙了心。 “老傅,看看你家媳妇儿,对我下手那么黑”他委屈地扁了嘴。 可惜,要卖萌撒娇,他找错了人。 傅子恪只淡淡看他一眼:“想英雄救美,三颗哪里能体现出你的诚意?起码十颗才好。” 萧陌恨不得把刚刚说出的话吞回去:“老傅,你” 实在是够黑啊,这两口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挖坑宰人没商量。 萧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那咱们商量下行动计划吧?要真像小颜儿说的那样,这护甲还真不好扒下来。” 到底是双拳不敌四手,更何况他们现在是在西陇,自己屁股后面还跟着一票麻烦没解决,再去招惹秦颜口中这个势力庞大的万灵山庄,确实冒险。 “为什么要扒下来?让他自己乖乖脱下来不就好了。”夏九歌眨眨眼睛,把自己的初步计划低声告诉了他们。 秦颜之前不是说过,这个秋百涛好色贪财么?那就双管齐下,给他编一个财色双收的美梦,看他还不中招? “好主意!”萧陌双眼发亮,“咱们去找个大美人,迷昏他!” “还用找么?”夏九歌昂首挺胸,就差拍拍胸脯说自己上了。 萧陌愣了一下:“嗯,也不错,我给你打扮下,保证没问题。” 夏九歌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不够美了?” “不是不是,”萧陌连忙解释,“我是觉得你长的比较良家,不像是那种魅惑众生的红颜祸水。” 这句马屁显然拍的还算到位,夏九歌勉强接受:“好吧,信你一次,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子恪和青阳已经异口同声地迸出了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夏九歌瞪起了眼睛,觉得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你们也觉得我够不上美人的标准?” 青阳比较老实:“不关美不美的事,这个计划虽然好,但是有危险,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这个回答嘛,勉强可以 夏九歌把目光转向了傅子恪,恶狠狠问道:“你呢,凭什么说不行?” 哼,她都还没原谅他呢,这男人竟然还敢对她的决定说三道四,真是让人不爽。 萧陌幸灾乐祸地看了傅子恪一眼,递给他一个“你要倒霉了”的眼神,据神医大人不完全统计,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会承认自己不美,如果傅子恪敢在容貌上抨击夏九歌,他以后的日子估计就难过喽。 傅子恪淡淡道:“不是不够美,是太美了,对付这种人太浪费。” 萧陌本来正等着看好戏,听他说出这种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他自认为自己刚才的马屁已经拍的够肉麻的了,没想到傅子恪竟然比他高端多了,最关键的是,这么肉麻,他竟然说得面不改色,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 眼看计划要因为俩男人的反对而搁浅,自信心已经膨胀回来了的夏九歌把容貌的问题丢到了一边,突发奇想道:“要不,你们中间挑一个去,男扮女装?” “我不行,我长得太猥琐了。” “我长得太爷们了。” “我我要照顾病号,还是当后援比较合适。” 瘦猴c青阳和萧陌三个争先恐后地表态,夏九歌表示,他们说的还都挺中肯的。 心里憋着笑,她把目光转向了傅子恪:“看来,这个伟大而光荣的任务只能交给你了。” 傅子恪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缓缓开口:“你是说,要本王去扮女人?” 极力忍住笑意,夏九歌绷着脸重重点头。 旁边的嘲风都快要笑疯了,这会儿捧着肚子在地上抽搐,另外三个男人也都是一脸忍都忍不住的笑意。 傅子恪扮女人,他们还真是期待啊哈哈哈 看着傅子恪的脸一点点变黑,夏九歌还唯恐天下不乱地落井下石:“不光要扮女人,还要好好勾引那个秋百涛,让他把秦家的护体宝甲主动脱下来。” 无视傅子恪仿佛要杀人般的目光,她抬眼望了望天,若有所思道:“你们说,秋百涛会把护甲贴肉穿么?” 看着夏九歌因为憋笑而乱颤的肩膀,傅子恪一字字道:“本王这就去调集暗卫,把万灵山庄踩平了。” 夏九歌连忙挽住他的胳膊:“不行不行,仗势欺人这种行为要不得,你要是这样做,和秋百涛的做法有什么区别?人家说不定还会以为你是看上了那件宝贝衣服,来硬抢的呢。” “那又怎样?”傅子恪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来。 “这样有损你堂堂大燕摄政王的风度嘛,对不对?”夏九歌故作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傅子恪简直无语:“那让我扮女人,就不损失风度了?” “当然了!”夏九歌的语气诚恳得差点连自己都信了,“你扮的是女人嘛,女人要什么风度?” 堂堂大燕摄政王去扮女人勾引秋百涛,这当然不是损失风度的问题,最伤的是脸面啊。 双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撒娇般地摇了摇傅子恪的胳膊:“就这么定了,好不好?” 傅子恪的一张俊脸此刻黑如锅底,冷若冰山。 “不反对就是默认了哦!”夏九歌趁热打铁,迅速吆喝着让萧陌准备东西去。 她已经忍不住要去想象傅子恪女装的样子了,嗯,冷傲炫酷的气质,加上妖艳夺目的妆容,这个反差哈哈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1章 万事俱备只欠新郎 在万灵山庄的正堂上,夏九歌终于看到了那个抢了宝物还杀人的王八蛋秋百涛。 出乎意料,这人长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青面獠牙,其实还是有点小帅的,只是眉眼略显阴郁,一看就不是善类。 “这个什么哦,夏媒婆,外面哭着喊着要嫁给本庄主的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本庄主凭什么要娶你们家那位小姐啊?”秋百涛神情傲慢。 夏九歌咧嘴一笑,脸上那颗粘上去的硕大黑痣也跟着一抖:“我家小姐漂亮无比,美到没朋友,更何况,我家大爷为了把妹妹嫁个好人家,不惜倾家荡产陪送嫁妆。” 秋百涛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当本庄主没见过钱么”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目瞪口呆地看着夏九歌在他面前打开的箱子。 “这这是”被箱子里的宝光晃花了眼睛,秋百涛差点说不出话来。 夏九歌保持着猥琐的笑容:“是啊,庄主大人,这可是海疆鲛人之王所产的鲛珠,您闻闻这股异香,是不是很与众不同?” 她故意抬手扇了扇,看着秋百涛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这哪里是什么鲛珠,不过是之前傅烈所赠的那颗蛟龙灵珠,在她吸收了所有灵力后,就失去了所有光泽,成了一颗普通的乳白色珠子。 山河社稷图里倒是有关于鲛珠的记载,传说它是鲛人国的宝物,其光皎皎,皓可胜月,且自带异香,沁人心脾。 最特别的并不是它的外形和香气,而是佩戴它能让人飞速提高修为,一日可抵百日之效,这一点,估计对秋百涛的诱惑力最大。 为了一件防御性的护甲,他都不惜将秦家毁家灭族,面对这样的宝物,又怎么能把持得住? 她只不过把月魄的灵力注入了一点在里面,便让它变得像月光一样皎洁了,只不过效果不能持久罢了。至于鲛人之王之类的话,完全是她瞎掰的。 那奇异的香味,则要归功于萧陌精心调配的香料了。 至于闻了这种香味后会出现什么状况,待会儿秋百涛自己就能体会到了。 “这真的是传说中的那颗鲛珠?” “当然了,您看,它不是比月光还要明亮么?带着它在身上,对庄主您的修为可是大大的有好处呦。” 夏九歌极力吹嘘着这颗人造鲛珠,满意地看到秋百涛的表情越来越贪婪。 眼看着他就要伸手去拿“鲛珠”了,夏九歌果断抬手,啪的一声合上了箱子。 秋百涛正要发怒,却看到夏九歌笑得十分狡诈:“庄主大人,咱们还没谈完正事呐!” 对箱子里的宝物垂涎欲滴,秋百涛挥挥手:“好说好说,本庄主富有天下,一个妾室还养得起,过几天把你们小姐送来吧。” 说着,他又想打开箱子,恨不得立刻就带着鲛珠去修炼。 然而,这一次,他眼前出现了一摞银票。 看清楚上面的面额后,秋百涛装都装不出不屑一顾的样子了。 就这么一摞银票,少说也有十万两还都是黄金! 刚才还傲气十足的庄主,瞬间就想到了拿这些钱,都可以重建不知多少个万灵山庄了。 夏九歌心里偷笑,用钱把人砸晕,对她来说还是头一遭,原来,财大气粗的感觉这么爽! “我家小姐要的正妻之位,不知庄主打算何时迎娶她过门?”她讨价还价,压根就没想过对方会拒绝。 没想到秋百涛在金钱和宝物的攻势下还有点理智,拧紧双眉道:“可是,本庄主连你家小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个好办!”夏九歌大袖一挥,一幅画像立刻垂落。 “这个”秋百涛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画像里的女子岂止是美若天仙,简直就是天仙下凡! 夏九歌看着他口水都快掉下来的样子,眼眸微微上扬。 她可是有道德有诚信的媒婆,这幅画绝对是真的,是萧陌比着傅子恪的脸画的,只不过把男性化特征明显的地方都改得柔和些罢了,尤其是眉毛。 在萧陌的妙手加工下,画上便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儿,足以迷倒众生。 夏九歌挑挑眉毛:“庄主?” 秋百涛这才回过神来,斩钉截铁道:“今晚就洞房啊不,是成亲!” 这货果然是个利欲熏心的,看过了美人,还不忘伸手来拿箱子和银票。 夏九歌却挥一挥手,让打扮成家丁的青阳和瘦猴把东西先收了起来,一巴掌推上秋百涛的胸口:“庄主大人何必那么着急?等你和我家小姐定下名分圆了房,这些嫁妆自然都归您处置了。” 见秋百涛还看着那口箱子恋恋不舍,她嘿嘿一笑:“庄主还怕我们带着宝贝跑了不成?再说了,就算我们真的言而无信,您得了个大美人,也不吃亏啊,是不是?”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秋百涛,总算让他记起了这世上还有礼貌这一回事。 “你说得对,本庄主这就吩咐人去准备迎亲。” “庄主真是太爽快了!我们在福来客栈等您,不见不散。” 看这厮春风满面地去吩咐下人准备了,夏九歌几人便回了客栈。 还没进房门,就听到了萧陌和嘲风的傻笑声,还有某人怒气冲冲的声音:“我不穿!” 一眼看到夏九歌进门,傅子恪眼眸微眯:“除非,你亲自帮我穿。” 瞟了一眼萧陌手中的大红嫁衣,夏九歌挺了挺胸:“我来就我来!” 不就是帮忙穿件衣服嘛,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能第一个欣赏某位摄政王殿下穿女装的样子,简直想想就激动啊! 见她都没意见,萧陌和瘦猴赶紧拉着一脸阴郁的青阳出去了,嘲风都摆好了舒服的姿势准备欣赏,结果也被傅子恪一脚踢了出来。 捂着摔疼了的屁股,嘲风愤愤道:“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房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夏九歌本着完成任务的心态,替傅子恪把上衣脱了,反正这事儿她也不是第一次干,刚穿越来的时候还当众干过一回,上次还有点尴尬,这回就是轻车熟路了。 只是傅子恪灼热的目光让她有点别扭,都没好意思欣赏,就匆忙拿过抹胸和嫁衣往他身上套。 然而,穿个衣服也有麻烦。 这套嫁衣已经是萧陌从成衣铺买来的最大号了,但穿在傅子恪身上,还是硬生生短了一截,露着脚踝,不伦不类。 见夏九歌拧着眉头发愁,傅子恪反而轻松许多:“早就说了,男扮女装没那么容易吧。” 夏九歌狠狠瞪他一眼:“你就不会缩骨?” 当初唐逍假扮女人的时候,就是用了缩骨功,看上去毫无破绽。 “不会。”傅子恪大言不惭道。tqr1 天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夏九歌抿一抿唇,计上心头。 毫不客气地解开嫁衣的腰带,她用力向下扯了扯,直到小半肩膀和锁骨都露了出来,才重新系好衣带。 这么一来,裙子的长度恰好拖地,还成了露肩款,简直完美。 虽然男人的骨骼总归要粗壮些,但傅子恪的肩颈特别好看,锁骨也突出,简直是男人中的妖孽,冒充女人嘛,也不算太别扭。 就是看着还是有点别扭 目光落到了傅子恪的胸口上,夏九歌恍然大悟,赶紧折身从桌子上挑了两个大馒头,给他揣在了抹胸里,用布条牢牢捆好。 “夏c九c歌!”傅子恪一字一顿,怒意十足。 无视那张黑得堪比锅底的俊脸,夏九歌调整了一下馒头的位置,笑得一脸灿烂:“瞧,前凸后翘的,多完美!” 前凸后翘 傅子恪咬牙切齿,恨不得能把这个异想天开的女人一口吞了。 面对他的愤怒,夏九歌浑然未觉,还笑嘻嘻道:“来,走两步瞧瞧?记得要扭得妖娆点,不然不像女人。” 还要妖娆 傅子恪恼火地一把勾住她的腰身拖过来:“你还要本王怎样?” 夏九歌认真地想了想:“对了,你会不会变声?” 唐逍上次虽然体态和容貌过关,但一开口还是会露馅。 “不会!”傅子恪忍无可忍地瞪着她,恨不得堵上她的那张嘴,免得她说出更多让他崩溃的话来。 事实上,他也差点这么做了。 然而,他还没吻下去,萧陌已经忍不住推开房门插话:“声音的问题包在我身上,我有个好办法!” 夏九歌眼睛一亮:“快说快说!” 萧陌看了一眼女装的傅子恪,忍笑忍了半天,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连刚才还一脸郁闷的青阳都笑得像个傻子,更别说是瘦猴和嘲风了,简直笑疯了好吗! 过了半晌,萧陌才一手捂着笑疼了的肚子,一手摸出个小竹筒来。 “我这儿有一对应声虫,你们俩一人身上带一只,只要对着母虫说话,公的那只就会学得惟妙惟肖,老傅你只要张张嘴装个样子就行了,是不是很神奇啊?” 说到自己的得意宝贝,萧陌眉飞色舞:“小歌儿,你来替老傅说话,怎么样?” 夏九歌一把推开了傅子恪,跳过去在萧陌肩上大力拍了一记:“蒙古大夫,你真是越来越给力了!” 简直是万事俱备,只欠新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2章 原来是个受虐狂 傍晚的万灵山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秋百涛脸上也是一副喜气洋洋的神情。 然而,站到了喜堂之后,秋百涛的脸色就不那么对味了。 充任司仪的萧陌这才发现一个尴尬的事实,新郎没有新娘高啊!这在婚礼上一拜堂,新郎确实会显得有点丢脸。 他轻咳一声,冲夏九歌丢了个眼色。 夏九歌这会儿已经从媒婆转型成了喜娘,装作替新娘整理衣服的样子,悄悄在傅子恪手肘处掐了一把,压低声音提醒道:“蹲矮一点。” 然而,某人对此充耳不闻,反而还挺了挺胸,显得更高大了。 他是被赶鸭子上架弄来这里扮女人的,谁说过他会全力配合了?不惹事就已经很不错了! 夏九歌被他不配合的态度弄得头疼,正想着该怎么编个理由忽悠一下秋百涛,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对方眼睛发亮,一脸喜出望外的神情。 “娘子,来。”秋百涛主动过来牵手,傅子恪手一抖,迅速缩回了袖中,让对方牵了个空袖子。 “哈哈,害羞了!”秋百涛愉快地调笑,连夏九歌都觉得有点恶寒了。 靠,难道这个姓秋的就喜欢高大威猛的女人?早知道这样,她就找最高大最威猛的青阳去假扮了 看着秋百涛简直是雀跃不已地完成了婚礼,两人就要送入洞房了,夏九歌这才恍悟,自己该功成身退了。 心怀鬼胎地几个人互相打了个眼色,便按照原定计划,让青阳和瘦猴留在山庄里静观其变,萧陌和夏九歌假意先走,然后一道去新房埋伏。 时间虽然仓促,但傅子恪的那群手下简直就是万能的,地道连太平巷的赌场都能挖通,更何况是万灵山庄? 幸好他们动作迅速,刚在地道里安顿好,就听到有人进房来了。 秋百涛的警惕心比想象中还要高,近身保护他的那八个高手,其中四个就守在新房门口,另外四个竟然跟进了新房,就在屏风外面候着。 夏九歌一脸悲催地问萧陌:“这么多人在屋里,他行吗?” 她很担心傅子恪,整个计划都是她想的,如果不小心露馅了,她岂不是狠狠地坑了他一把? 谁知萧陌却会错了她的意思,建议道:“要不,我去给他们送个保肾丹?” “噗”夏九歌忍不住笑出了声,对萧大神医的理解能力表示深深的敬佩。 如果被傅子恪听到萧陌的提议,估计会把他的腿打断吧 “等等,保肾丹?”夏九歌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眉踹了他一脚:“你这个思想龌龊的蒙古大夫,老娘大婚时的那瓶保肾丹就是你送的吧!” 萧陌嘿嘿一笑:“我是为了你们的幸福生活着想嘛,嘘,小心老傅在里面顶不住了。” 成功地转移开了夏九歌的注意力,果然,上面的屋子里,秋百涛已经挑开了碍事的盖头,笑嘻嘻道:“夫人,来,咱们先喝个交杯酒。” 傅子恪冷着一张脸,凉凉看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杀气。 秋百涛愣了一下,见这位“夫人”虽然冷若冰霜,但确实和画像上一样美,心里不由得一荡,又腆着脸凑了上去。 夏九歌小心翼翼地把装着应声虫的竹筒拿出来,贴到唇边,另外的那只虫子,已经被萧陌装进了一颗中空的大珍珠里,现在正在傅子恪腮边晃悠。 “酒不着急喝,你先让那些人出去,人家人家害羞嘛。” 说出这样的话,夏九歌也是头皮一麻,想到现在面对着秋百涛的不是自己而是傅子恪,才又放松下来。 不管她说出什么来,反正丢脸的不是她,有什么好怕的? 夏九歌这一豁出去,傅子恪可就倒霉了,听着耳边那只该死的虫子各种哼哼唧唧,矫揉造作,让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偏生不管夏九歌怎么撒娇,秋百涛就是不吃那套,非要让保镖待在屏风外面待命,还上来就要撕扯他的衣服。 傅子恪眸光一寒,猛然伸手扣住了秋百涛那只不安分的手,顺势一个反扭就把他给摁在了床上。 秋百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杀猪般嚎叫了一声后,却突然感觉还疼得挺舒服的,人不由得呆了一呆。tqr1 夏九歌也被秋百涛这个总不上钩的王八蛋气得够呛,脑子一懵就顺势脱口而出:“妈蛋,老娘的洞房花烛夜不想被一群蠢货围观,再不让他们滚蛋,老娘就打死你丫的!” 说完后,看到萧陌一脸大写的懵逼,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那个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谁让傅子恪突然动手,她总不能在这时候还哼哼唧唧的吧? 房间里一片寂静,弄得躲在地道里的两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仿佛一个世纪的静默后,秋百涛突然开口,语气粗暴:“没听见夫人说的吗?还不滚?” 夏九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看向了萧陌,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诧异。 靠,这男人是不是犯贱,刚才她好声好气的说话,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发了一通飙之后,他反而把那几个保镖给轰出去了。 敢情这男人好这口啊,受虐倾向,绝对的受虐倾向。 果然,被吼了一通,秋百涛的声音反而甜得能挤出蜜来了:“夫人,现在能放开本庄主了么?” 傅子恪眉头一皱,本想把这厮打晕了直接抢衣服,却听到应声虫鹦鹉学舌道:“我数三下,你不把衣服脱光的话,老娘就拿鞭子抽你!” 傅子恪嘴角一抽,险些没控制住自己掐死秋百涛。 原来,那女人也不是不解风情,只不过第一次听她说出这样的话,竟然是对别的男人说的,实在是让人恼火。 他这一分神,秋百涛已经从他手底挣脱了出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好像还挺想被鞭子抽打似的。 傅子恪顿觉一身恶寒,这是什么男人啊? 他突然很是后悔被夏九歌拐上了贼船,现在想下去都不行,还得硬着头皮和秋百涛面对面,简直让他有种杀人的冲动! 大概是被他阴郁的脸色和充满杀气的目光吓到了,秋百涛哆嗦了一下:“脱,我这就脱。” 傅子恪强忍住满心的恶心,看到秋百涛从身上解下了和秦颜所描述的家传护甲外貌相同的衣服后,连敷衍的耐心都没有了,果断地一个手刀劈在秋百涛后颈处,力气大到连对方的骨节都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夏九歌从地道里跳出来,焦急道:“不会打死了吧?” 萧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种人渣,不打死难道还留着过年么?” 夏九歌耸耸肩:“我是想,应该把这个王八蛋交给秦颜处置,毕竟,秋百涛杀的是她全家,不是吗?” “好,”一直没出声的傅子恪突兀开口,对萧陌道:“你背着。” 他已经扯下了头上的凤冠珠饰,连同嫁衣和馒头一并丢到了一边,夺过萧陌拿着的披风披上后,他用力抹了抹脸,谁知却是欲盖弥彰,把涂得厚厚的胭脂晕染开来,小半张脸都红了。 “为什么是我!”萧陌哀嚎了一声,他可是技术型人才,怎么在傅子恪这里,就当苦力用了? 傅子恪满含杀气的眼神凉凉地扫过来,紧接着便抬手丢过来一样东西:“因为你出的馊主意。” 萧陌下意识地接住了珍珠耳坠,想到应声虫的时,不由得老脸一红。 咳咳,以他对傅子恪的了解,这件仇他少说也要记上个十年八年 本着将功折罪的原则,萧陌果断不再争辩,把昏迷不醒的秋百涛扛起来,就率先钻进了地道。 傅子恪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正要跟着下去,却被夏九歌拉住了。 龙凤蜡烛的火苗微微跳动,映着她笑得弯弯的眉眼,贴在她脸上的痣和其他伪装不知何时已经脱落,露出了她原本的面容。 屋子里一派喜庆气氛,流光溢彩,映得她眉目如画,让傅子恪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下一刻,他已经感觉到她柔软的手贴上了他的脸颊,认真地蹭了蹭。 夏九歌认真地用手替他擦去脸上的胭脂,却不知道自己此刻无心的动作,胜过有意的撩拨,越是天真,越是让另外一个想入非非。 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内心的悸动,傅子恪伸手扣住她的腰身,把她拉近了些。 “夏九歌,你打算怎么补偿本王?”他沉声发问。 夏九歌被他问得一头雾水:“补偿?什么补偿?” 看他一副讨债的嘴脸,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几时又欠过他债了。 傅子恪眼眸一眯,隐约流露出几分危险:“本王连女人都扮了,你还想赖账?” 堂堂大燕摄政王,竟然打扮成女人的样子,还和另外一个男人拜了堂要不是为了用这件事来敲诈这丫头一笔,他连想都不愿意去想这回事。 在她的策划下,他竟然连这种荒唐事都做了,想想就觉得崩溃。 简直是傅子恪生平第一件糗事,大约也是唯一一件了。 说着,他已经再也克制不住内心躁动的念头,不管不顾地低下头,去寻找她的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3章 投怀送抱 关键时刻,某只灵兽捧着吃圆了的肚子,摇摇晃晃地跑到了他们两人中间,阴险道:“在别人的新房里玩亲亲,真的好么?” 一句话,就让那两人绮念全消,动作一致地低头瞪他。 嘲风得意地龇牙一笑,哧溜一声钻进了地道,留下了一地的花生壳和桂圆皮。 看着某人一脸郁闷,夏九歌忍不住偷笑。 多管了一趟闲事,却一饱了傅子恪女装的眼福,还是很划得来的。 只是,走在幽暗的地道里,她原本雀跃的心情,却渐渐冷了下来。 给别人帮忙的事解决了,但她自己的事,却还是一团糟。 夏九歌下意识地伸手按了按藏在怀里的轮回镜,一颗心直直地坠了下去, 之前的那段时间,她一直把灵武大会当成自己的目标,现在,轮回镜也拿到了,所谓的使用口诀也有,但是上次那次悲催的试用,差点把她变成瞎子,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一想到上次失明的经历,她就想到了薛遇,他清冷的声音里仿佛藏了很多秘密。 问题的症结,是不是就在薛遇身上呢? 他既然能扮成毓修自由地在西陇皇宫出入,是不是也有机会在轮回镜上做手脚? 他曾说过,他那里,有她想要的一切东西。 这其中,是否也包括,弟弟的下落? 这样想着,仿佛他的声音又在耳边回响起来,而且这一次,还带了深深的诱惑。 夏九歌动摇了,她是不是应该折回西陇都城,和“鬼先生”赌上一把?就赌弟弟的下落,至于赌注 只顾着想心事,她都没有注意到傅子恪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脚步。 直直地撞上了他的后背,夏九歌一脸茫然地抬头,正好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伸出手,轻触她的脸颊,手指最终在眼睛周围停留了一下:“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之前你的眼睛好像” 在佛塔下,他已经看出她有点不对劲了,否则,她的第一箭就能贯穿西陇国君的胸膛了。 后来在赌场里,她的容貌被妖狐的幻术所变,眼睛应该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她竭力睁大眼睛的样子,就好像是什么都看不到一样。 “没事儿,”夏九歌觉得自己这也不算是撒谎,反正现在眼睛是恢复了嘛,“都是那个薛遇,不知道在轮回镜上做了什么手脚,害得我眼睛疼了半天,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她语气轻松,完全没把这个意外当一回事,但傅子恪的眸底却掠过了一抹阴翳。 敏锐地留意到了他的神情变化,夏九歌心下一暖。 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傅子恪却突然移开了目光,淡淡道:“快回去吧,秦姑娘一个人留在客栈不安全。” 在来万灵山庄之前,他们已经把秦颜带到了最近的小镇上,找了个客栈安顿下来。 毕竟,秦颜伤势不轻,并不适合和他们一起去万灵山庄冒险。 虽然知道这个事实,但夏九歌听到傅子恪这么说,心里却突然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这个萍水相逢的姑娘了? 说完这句话后,傅子恪已经率先大步向前走去,夏九歌咬着嘴唇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要被酸掉了。 这个臭男人,真是太过分了! 她正在生闷气,嘲风却不识趣地凑上来:“吃醋了?” 从她的脸色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厮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态:“早就告诉你了,太好看的男人要不得,花花肠子太多,吃醋都吃不过来。” 夏九歌恼火地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我没说过吗?”嘲风挠了挠头,咧嘴一笑:“现在说也不迟,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啊,就是容易被一张好看的脸迷惑。” 说着,他还大摇其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夏九歌眯起眼睛,突然转换了话题:“我觉得,该是时候给你换个身体了。” 嘲风眼睛一亮:“你找到合适的了?一定要高大威猛的啊,帅我就不指望了,反正再帅也没有老子之前帅,马马虎虎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夏九歌冷笑一声:“你刚刚不是说好看的男人要不得吗?所以我决定,给你找个歪鼻子斜眼的,怎么样?” 嘲风瞪大了绿豆眼,半晌才道:“吃醋的女人,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他的这句感慨发表的声音有点大,引得前面的几个人双双回头。 夏九歌被那几道目光看得心虚,愤愤地从他尾巴上揪掉了一撮毛,嘲风嗷嗷地嚎叫了两声,一人一兽就这么斗嘴斗了一路。 快到投宿的客栈门口时,正喋喋不休的嘲风突然闭上了嘴巴。 夏九歌正纳闷这厮怎么突然闭嘴认输了,却从那对小绿豆眼里看出了端倪。 顺着嘲风的目光看过去,她立刻就愣住了。 此时正是深夜,大街上几乎是空无一人,十分凄清,然而在客栈门口,却有个羸弱的白衣少女,手中提着一盏灯笼,正在朝这边翘首期盼。 “拍鬼片啊”夏九歌下意识嘀咕了一句。 然而几个男人似乎却不那么以为,在他们看来,秦颜简直就是把楚楚可怜演绎到了极致,再联想到她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就更让人忍不住要怜惜她了。 看到她,瘦猴就像是平时看到美女那样,咧嘴笑了笑,一脸自然的猥琐相。 青阳则是条件反射地移开了目光,显然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觉得不好意思。 萧陌背上扛着个人,一路上都走得有气无力,这会儿却像是突然来了精神,昂首阔步地走上前去:“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就跑出来了?” 夏九歌下意识地看向傅子恪,见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心里才稍微舒服一点。 看到萧陌扛着的秋百涛,秦颜的一双黑眸几乎都要燃烧起来,苍白的脸颊也浮起了淡淡血色。 就连夏九歌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秦姑娘确实很美,而且还美得很舒服,并不张扬。 眸底掠过种种复杂的神情,秦颜突然丢开灯笼,快步走到了傅子恪面前。 “多谢公子为我秦氏一族报仇,秦颜此生此世,难忘公子的大恩大德。” 嗯是感谢恩人的标准套话,只是,夏九歌听来,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叫嚣着帮忙叫得最响的人是萧陌,出主意搞定秋百涛的是她自己,青阳和瘦猴则包揽了整个计划中的体力活,至于傅子恪好吧,他承担的是技术部分。 可是,秦颜撇开其余人,单独感谢傅子恪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听到了夏九歌的心声一般,秦颜抬起眼睛在其他人身上转了一圈儿:“多谢几位的鼎力相助,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的衣衫也洇出了少许血迹,在白衣的衬托下显得触目惊心。 秦颜身子一歪,眼看就要跌倒。 出了之前的事,青阳对这姑娘简直是能躲多远躲多远,所以这会儿,看她就要摔倒了,本能反应竟然是躲开,压根就没有伸手去扶的意思。 萧陌嘛,专注扛麻袋一百年,压根是有心无力。 所以,夏九歌就目瞪口呆地看着秦颜仿佛狂风中的小草一样,轻飘飘地倒在了傅子恪的肘弯里。 傅子恪眸光一凛,低头看去时,只见秦颜的脸红得比之前还厉害。 “公子,对不住”她挣扎着想要起来,然而这样的动作只是让伤势更加严重,胸口洇出的血迹也越来越多了。 嘲风瞥了一眼夏九歌阴沉的脸色,阴阳怪气道:“呦,都进展到投怀送抱了,你说他是会推开她呢,还是会” “闭嘴。”夏九歌语声沉郁。 她话音未落,傅子恪已经就势扶着秦颜走进了客栈。 夏九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今晚真是白忙活了,忙活来忙活去就是为了给自己添堵。 偏偏某只不识趣的小东西还在大发感慨:“男人啊,有几个能抵挡住女人的诱惑?这世上正派的爷们,除了老子也没谁了,哎,高手寂寞,高手寂寞啊!” 他半闭着眼睛,无限陶醉地把自己吹捧了一番,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 嘲风睁开绿豆眼一看,靠,他只不过发表了一段感慨而已,这几个人怎么都进去了,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大街上? 都顾不上生气,他迈开短粗的小腿飞速跑上了台阶:“哎,打麻将等着我啊!” 因为秦颜伤势复发,暂时没精力报仇雪恨,所以萧陌把夺回的护甲还给秦颜,又把仍然昏迷不醒的秋百涛捆了个结实丢在角落。 夏九歌强压住心里的不适,替秦颜重新换过药之后,也回房休息了。 隔壁的几个大男人照老规矩,又摆开了麻将桌,好像浑然不知什么叫做劳累一样。 然而夏九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是睡不着,只觉得哗啦哗啦打牌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似的,让人烦躁难耐。tqr1 她正想跑出去冲他们吼一声,然而才刚走到门口,耳朵就敏锐地捕捉到了隔壁传来的敲门声。 并不是青阳他们打牌的房间,而是另外一边的隔壁。 那是,傅子恪住的房间。 敲门声很轻,很有礼貌。 紧接着便是吱呀两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相继传来,似乎是敲门人已经进去了。 耳边打麻将的声音还在继续,说明没人离开牌桌。 那么,是谁,半夜三更进了傅子恪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夏九歌一瞬间就想起了秦颜,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4章 送给娘子撕着玩儿 一想到孤男寡女这四个字,夏九歌瞬间就不淡定了。 今夜,秦颜塑造的那个楚楚可怜的少女形象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同样印象深刻的,还有傅子恪扶住她的样子。 尼玛,要是不出去一探究竟,她今晚绝对要失眠到天亮了! 夏九歌咬紧牙关冲出房间,动作粗暴地在傅子恪房门上敲起来,等了半晌都没人来应门。 一瞬间脑补了许多香艳的画面,她忍不住用力推了推门。 靠,竟然在里面闩上了! 一股怒气直冲头顶,夏九歌抬脚就踹,伴随着木头的爆裂声,房门应声而开。 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后,她的眼睛简直都要冒火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吓得腿软了,秦颜竟然是半跪在地上的,背影不胜纤弱,而她的一只手还拉着傅子恪的衣袖。 看着这两个人,夏九歌只能想起一个词——拉拉扯扯! 下意识地磨了磨牙,她眯起眼睛看着秦颜,觉得自己要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女人了。 她还没说话,秦颜就像是突然发现她来了似的,惊慌失措地转过身来:“夏夏姑娘,你你不要误会。” 夏九歌冷笑一声:“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好误会的?” 大概是她笑得太狰狞,秦颜眼睛里立刻就涌起了泪花,眼圈儿也红红的,眼泪将落未落的样子,看上去可怜得很。 夏九歌的目光集中在了她那只手上,居然还拉着傅子恪的衣袖不放,敢情是用强力胶黏上了么? “傅公子,我”秦颜哀哀地看向傅子恪,似乎想让他帮忙解释一下。 然而自从夏九歌踹门进来之后,傅子恪的眼睛就一直盯在了她身上,压根就没看见秦颜求救的目光。 仔细看看,他嘴角甚至还牵起了一抹轻微的弧度,眼瞳也微微发亮。 看来,小丫头最近的脾气火爆不少,从前是不爽了掉头就走,现在已经进展到破门而入了,可谓进步神速,就冲着这一点,也不枉他开门揖盗,让秦颜进门了。 夏九歌要是知道傅子恪这会儿的想法,估计会气到吐血。 只是现在,她压根就没工夫去打量傅子恪,注意力全放在秦颜身上了。 秦颜眼看求助于傅子恪是没指望了,便娇怯怯地站起身来,还往傅子恪身后躲了躲,才小声开口:“其实,我只是来感谢公子出手相助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感谢?”夏九歌真的很想大笑三声,“我没记错的话,刚才在客栈门口,你不都感谢完了么?怎么着,觉得那时候感谢的不够正式,还要深更半夜地进房单独感谢,是吗?” 她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一连串地呛过去,秦颜眼里的泪珠果断掉了下来,还哭得特有水准,五官一点不扭曲,梨花带雨似的,看着反而更漂亮了。 “其实我来也不单是为了感谢,还想把这个送给公子当谢礼,只是”表面上,秦颜像是最对夏九歌解释,但一双眼睛飘啊飘的,早就黏到傅子恪脸上去了,“只是傅公子他为人太过正直,说什么都不肯收,颜儿才不得已停留得久了一些” 夏九歌简直呵呵了,都以颜儿自称了,这个秦颜的脸皮是有多厚? 妈蛋,她真是看走了眼,当初觉得这姑娘身世可怜,和自己颇有相似之处,都是家破人亡孤苦无依,所以格外有好感。 没想到一时的同情心发作,反倒招来了一朵绿茶,真是活久见。 明明就是半夜跑来勾三搭四,还说什么要送护甲当谢礼,尼玛,为了把秋百涛捉来,大家伙儿都很卖力好不好,怎么不送给别人,偏偏要送给傅子恪? 见她不说话,秦颜咬着嘴唇眨巴了一下眼睛,状似无辜道:“夏姑娘,你帮我劝劝傅公子,让他收下谢礼好不好?” 听了这句话,夏九歌忽然觉得,和秦颜继续打嘴仗没什么意思了,不管自己说什么,对方都能把话题转移到傅子恪身上,各种往上贴。 对付这种嘴皮子一流,又擅长扮演小白花的绿茶,是不是应该简单粗暴点? 夏九歌默默地收紧了手指,考虑着是现在就打,还是等对方伤养好了之后再打。 看她之前伤得那么重,现在就生龙活虎地半夜下床乱跑,这个抗打能力,貌似还不错 夏九歌正在酝酿着打人的情绪,却突然听到傅子恪开了口:“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见他终于开口,秦颜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变成了惊喜,脸蛋上都染了绯色:“傅公子,颜儿怎么敢怪你” 夏九歌无语地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没市场也是有原因的。 至少有一点她就做不到,没办法把傅公子这三个字念得九曲十八弯,酥到人骨头里去。 “那么,我现在收下谢礼,你可以走了吧?”傅子恪淡淡道。 秦颜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才道:“这件护甲有很多精妙之处,颜儿可以慢慢告诉傅公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子恪就斩钉截铁道:“不必了,我要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反正是送给我家娘子撕着玩儿。” 秦颜脸上的红晕消失得比退潮还快,整个人都结巴了:“公子是说你有娘子了?” 傅子恪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笑意,径自对着夏九歌开口:“娘子,你觉得我这个主意如何?” 这一声“娘子”钻入耳中,夏九歌果断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原来,秦颜的那句“傅公子”还不算是最肉麻的,傅子恪这么一叫,再配上他微微含笑的眼风,让她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还没说出话来,傅子恪已经走到身前,状似温柔地低下头:“娘子,你怎么了?不舒服?” 是不舒服,被他这一连串的娘子弄得尴尬癌都要犯了 如果不是秦颜还站在这里,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可是,面对两个演戏一流的人才,她要是掉链子了,岂不是显得太没用? 迎着秦颜怀疑的目光,夏九歌唇畔荡开一抹笑意,伸手勾住了傅子恪的臂弯:“我对那个护甲没兴趣。” “是吗?”这个回答似乎在傅子恪的意料之中,他眉尾一扬,眸底笑意更深:“也对,我家娘子,自然是只对我有兴趣的。” 夏九歌假笑一声,伸出手捏住了傅子恪两边的脸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是啊,我对你简直是太c感c兴c趣c了!” 配合着一字一顿的语气,她用力掐了掐某人的脸。 秦颜完全被他们俩忽略在了一边,眼里盛满了说不出的失望和愤怒,一双手也神经质地绞紧了衣角,反复揉搓。 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人对她的美貌无动于衷就罢了,竟然还对秦家家传的宝甲不感兴趣。 看着状似缠绵的傅子恪和夏九歌,她眸底掠过了一抹狠厉之色。 更何况,那人说了,只要她能成功地激怒夏九歌,她就能得到说定的那笔酬劳。 当然,酬劳还是其次的,如果能捕获傅子恪这个男人,那么,她能得到的,比能想象到的还要多。 而且,越是这样的男人,她就越是想要去征服!tqr1 狠厉的眼神一闪而逝,再开口时,她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小白兔状,怯生生道:“既然如此,那颜儿就不打扰傅公子了,改日再来道谢。” 其实,夏九歌本来已经打算放过她了,反正傅子恪没打算上她的钩。 但是,听到道谢二字,她就觉得额头青筋直跳。 尼玛,这道谢还道个没完没了了,怎么没见秦颜追着自己或者是萧陌道谢啊! 眼看着秦颜袅袅婷婷地走过来,眼神还由始至终都黏在傅子恪身上,夏九歌眼眸微眯,冷冷喝道:“等等。” 秦颜本来打算故技重施,在傅子恪面前跌倒的,没想到被夏九歌一声低喝给吓到了,要摔不摔的,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我看,你的伤势好得挺快的嘛。”夏九歌围着她走了一圈,上下打量。 秦颜微微一笑,柔声道:“幸好有傅公子和萧公子在,颜儿才能捡回一条命来。” 夏九歌无力扶额,觉得这女人是没救了,傅子恪都明摆着拒绝她了,她竟然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往上贴,张口闭口都是傅公子傅公子的,真特么有毅力! “既然伤不碍事了,就跟我去见个人吧。”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秦颜就要走。 秦颜仓皇地向傅子恪投去求助的目光:“你要带我去见谁?” “当然是秋百涛,”夏九歌冷笑一声,觉得自个儿今晚上什么都没干,光冷笑了:“你不是说他和你之间有血海深仇么?看你现在生龙活虎的,不如趁早去把仇报了,省得我们还要养着他那么麻烦。” “这”秦颜眸色一沉,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 “走吧!”夏九歌才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果断拉起她就走。 毫不客气地推开隔壁的门,萧陌吃了一惊:“小颜儿,你怎么下床乱走了?” 秦颜还没回答,夏九歌就狠狠剜了萧陌一眼,觉得这蒙古大夫的眼神实在很有问题,竟然会对这么一朵绿茶颇有好感。 看到仍然昏迷着的秋百涛,秦颜眸底忽地掠过一抹狠厉。 下一刻,她已经伸手夺过青阳放在桌上的阔剑,用力向秋百涛劈去。 眼看着秋百涛就要血溅当场,夏九歌嘴角却忽然勾起了冷厉的弧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5章 揭穿她的真面目 月魄光芒一闪,硬生生架开了落下的剑,对上秦颜讶异的目光,夏九歌笑了笑:“秦姑娘真是好本事。” 她意味深长地停住了话头,眉眼轻扬。 秦颜的动作顿时僵住,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正靠过来,心中一动,身子一歪就要软倒。 只是,这一次她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因为青阳压根就没打算来扶她,而是拉着夏九歌左看右看:“你没事吧?” “我会有什么事?”夏九歌语声轻快,“才受了重伤就这么激动来砍人的又不是我,不过想想还真有点后怕,要是秦姑娘没受伤的话,我这点斤两,还真不够她砍的。” 这一句话提醒了所有人,包括萧陌在内,看向秦颜的目光都变得奇怪起来。 秦颜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睫毛乱颤,迅速低下了头。 长发散落,遮住了她的表情,不过夏九歌觉得,这女人多半是在咬牙切齿,心里恨不得能把自己这个拆台的给生吃了。 然而,再度抬头时,秦颜依然还是从前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一双大眼睛里隐见水色。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楚楚可怜并不能像之前那样打动人了。 毕竟,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刚才这个“柔弱”的姑娘举着青阳的阔剑要杀人 夏九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萧陌,看到对方一脸的难以置信,心里略微有点小爽。 萧大神医还是单纯了些啊,这么容易就被一张清纯的脸迷惑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秦颜的心机表露的太快太明显,所有人差不多都会被她骗过去。 “我只是一时情急,想到他屠杀我秦家满门那一天”秦颜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底却流露出恐惧和仇恨交织的感觉。 刚见面时,夏九歌就是被她的这种样子欺骗了。 只不过,上一次当还可以算是大意,如果这次再被骗,就是愚蠢了。 “看来,老天真是有眼啊,”夏九歌不疾不徐道,“幸好你逃了出来,要不然秦家的冤屈可就没人知道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就只有瘦猴不明所以了,本着支持三当家的任何言论的原则,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 “是个屁!”嘲风阴阳怪气地开口:“老天要是有眼,哪里还会有灭门惨案?” 瘦猴想了想,竟然觉得颇有道理:“也对啊” 夏九歌冷冷丢过来一个眼刀,于是这两只就乖乖地闭上了嘴。 “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秦姑娘待人这么真诚,应该不会拒绝回答的吧?”夏九歌阴险地给她下了个套儿。tqr1 都给她带上真诚的高帽了,要是再拒绝回答问题,秦颜岂不是会自己打脸? 果然,秦颜的脸色虽然很别扭,但还是勉强应了一声。 夏九歌粲然一笑,眼神雪亮,像是能照进人的内心一样。 “万灵山庄的势力那么大,你是怎么逃出天罗地网,还能保住性命遇到我们的?” 在发现秦颜动机不良后,夏九歌就仔细回忆了一下遇到她时的情形,结果这一想,就想出了好多漏洞来。 那群人虽然不是什么顶级高手,但对付秦颜应该绰绰有余,就算秦颜有块和护甲材质差不多的护心镜,想杀她还是很容易的。 保护住胸口要害又不能长生不死,还可以从后背捅刀子,砍脖子劈脑壳嘛。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秦颜的实力比她表现出来的要高,被追杀到那里是她故意的,二来就是万灵山庄的人根本和她就是一伙的。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么一来,他们的相遇就变了味了。 原本以为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戏码,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布局了。 见秦颜半天都没有出声,夏九歌追问道:“怎么,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吗?” 秦颜眉头蹙起,语声不太确定:“那天发生的事太多,我脑子里很乱,大概是我命不该绝,要为族人报仇雪恨吧。” “是吗?”夏九歌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把目光投向了墙角:“既然你记不清楚,那我们来问问该问的人好了。” “你什么意思?”秦颜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睁睁地看着夏九歌端起桌上的一杯凉茶,毫不客气地泼向了秋百涛。 秋百涛已经晕了几个时辰,本来就快该醒了,如今被凉水这么一激,立刻打了个喷嚏,随之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逐渐从茫然变成了困惑:“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眼前的这几个人,看着有点眼熟,好像那天来提亲的就是他们只是,虽然轮廓上有点像,但这具体的容貌 秋百涛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目光已经顺势落到了站在最后的秦颜身上。 他目光一变:“原来是你想过河拆桥!” 秦颜整个人都僵住了,面色变得沉郁无比,眼底隐约有幽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秋百涛莫名其妙地在新婚之夜被绑架,又被捆着在墙角里缩了半宿,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紧接着就破口大骂:“秦颜你这个臭婊子,本庄主” 夏九歌正等着他说出什么关键的话来,但身后忽然一阵劲风袭来,手中月魄也感知到了危险,铮然短鸣一声。 她本能地想要躲闪,然而不知怎的,剧烈的头痛突然来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劈成两半一样,疼得钻心。 夏九歌动作一僵,而身后的剑气已然袭来! 秦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捡起了青阳的剑,用尽全力斩落,如虹剑气瞬间爆发,竟比之前她试图杀掉秋百涛的那一击,还要强上十数倍! 如果刚才她就展现出了这样的实力,那么夏九歌根本不可能轻松地用月魄化解她的攻击。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秦颜会突然发难,傅子恪和青阳双双出手,目标都是夏九歌。 最后还是傅子恪略快一步,揽住她横移一步,避开了磅礴而至的剑气。 鲜血,倏然滴落。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所以夏九歌的左臂仍然被剑气所伤,鲜血瞬间洇出,顺着衣袖滑落。 而更多的血,已经喷红了半边墙壁。 夏九歌是躲过去了,但被捆在墙角的秋百涛却是连动都不能动,也没人想到要去救他。 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剑气斩去了头颅,鲜血狂喷,而他掉落在地的头颅,依然保持着之前破口大骂时的神情,甚至连眼睛都没能闭上。 “你干什么!”看到夏九歌受伤,秋百涛身死,青阳大怒上前去夺回自己的剑。 出乎意料,秦颜压根就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他夺走了剑。 看着眼前这血色一幕,连一向对她格外照顾的萧陌也阴沉了脸色:“秦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颜眉尾一扬,脸上的表情带了种说不出的诡异:“我只是报仇而已,有什么问题?” 她话音刚落,一片花生壳就激射而至,毫不客气地打中了她的脸颊。 “报个鬼仇,明明就是杀人灭口,你当老子是瞎的?”嘲风警惕地瞪着她,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小看这女人了。 刚才她那一招干脆利落,杀意满满,如果不是傅子恪抢救及时的话,那么现在房间里,恐怕有两具尸体。 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没想到秦颜竟然连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嘴角甚至还带了一抹笑意:“你凭什么这么说,有证据吗?” 被这女人的无耻气得跳脚,嘲风又是一把花生壳丢出:“妈的,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子要是” 没等他说完,秦颜已经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之前就想杀他报仇的,只不过被人阻止了而已,他杀了我全族上百口人,我杀他也是理所当然。” “你”嘲风简直无语,听这语气,简直是撒谎撒到自己都相信了,别人的质疑对秦颜来说,根本就什么意义都没有嘛! 嘲风无比怀念起从前强大了自己了,要是那时候,他一定冲上去把这个无耻的女人打一顿,最后一脚踩在脸上。 可是现在他被困在腓腓的小身躯里 然而,嘲风很想做而没能做的事,有人替他做了。 毫无预兆的,秦颜如遭重击,向后退了一步。 她难以置信地抬手捂住心口处,然而下一刻,她的手背已是鲜血淋漓,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所洞穿一样。 如果不是她还戴着那片护心镜,那么现在她 意识到了危险,秦颜脸色煞白。 生死关头,她瞬间想到了逃跑,但是,想到那人给自己的许诺,她又犹豫了一下。 就是这犹豫的一瞬间,手腕脚踝齐齐一痛,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着后退,重重撞上了墙壁,撞在了秋百涛的尸体旁边。 这时,她才终于发现了攻击的来源。 刚才还被傅子恪护着才勉强逃过一劫的夏九歌,手中的月魄尚未放下,却没有抬头,仿佛刚才那些凌厉的攻击,是她不用眼睛帮助就能随手发出的。 手足都被无形的力量所贯穿,就像是钉在了墙上一样无法动弹,秦颜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恐惧。 在秦颜惊恐的目光中,夏九歌突然抬起头,微微一笑。 她的眼瞳,如同最深沉的夜色,黑得纯粹,蕴藏着令人恐惧的力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6章 一个字一箭 看到形势瞬间天翻地覆,萧陌和傅子恪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秦颜死死地盯着夏九歌,脸上充满了困惑。 在正式行动之前,她已经打听了很多关于夏九歌的事,而且最近这些天的相处也印证了之前的传闻,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对夏九歌的秉性有了相当清楚的了解。 但是现在,秦颜完全慌了。 一切都不在她的计算之中,而且因为刚才她杀了秋百涛的事,在场的人,恐怕是没一个会帮她的了。 在眼神的对峙中,秦颜终于败下阵来:“你想干什么?” “我想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说把你变成像他那样,”夏九歌扬了扬下巴,指向墙角那句身首分离的尸体,“不过总觉得那样太便宜你了,不如拿把钝刀子,一刀一刀把肉剔下来,怎么样?” 她的声音很冷静,但秦颜却无法冷静了:“你疯了!” 夏九歌眸光一凛,指尖拨动弓弦,又是无形的箭气弹出,在秦颜的肩上又添一处伤口。 “现在想想,把你削成人棍好像也不错,还能多玩一段时间,”她满不在乎地笑笑,“反正我现在还没想好,不如借着这个时间,你说说你都玩儿了什么阴谋接近我们,怎样?” 秦颜瞳孔一缩,立刻回答:“没有,我只是被秋百涛追杀,碰巧遇到你们的。” “撒谎,一个字一箭,”夏九歌活动了一下手指,默默数数:“那就是二十一个字?” 像是着了魔一样,被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开始掰着指头数字数了,还是嘲风第一个反驳:“笨丫头,明明是十八个!” 夏九歌眉尖一挑,语声轻快:“还有标点符号啊。” 语声方落,无形箭气自弓弦上发出,准确地洞穿了秦颜的小腹。 秦颜惨叫一声,却根本无法动弹,事实上,就算她没被钉在墙上,也是无济于事,因为之前的那几箭,已经精准地射穿了她的手脚筋脉,换句话说,她现在已经是半个废人了。 “标点符号?这是啥玩意儿?”嘲风一头雾水,然而夏九歌已经不打算理他了。 手指搭上弓弦,夏九歌的动作优雅得仿佛在弹琴,然而她的每一个举动,落在秦颜眼里,都会带来一阵新的恐惧。 眼看着那只纤细的手即将奏起死亡之曲,秦颜再也顶不住压力,大叫道:“不,我说,我说!” 夏九歌并没有因为她的求饶而停手,反而绷紧了弓弦:“多拖一秒,就多一箭。” 秦颜脸上简直是一副见鬼了的神情,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是一个女人来找我的,让我帮忙拆散你们!” “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不算。” 夏九歌真心不是故意难为她,而是秦颜说的这句话根本就是废话,一个女人这世上的女人多了去了,她得罪过的也不少,单凭一句话,压根就猜不到是谁。 秦颜汗如雨下,急急分辩:“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来见我都是蒙着脸的我只知道她很年轻,大概比我矮一点。” 看着夏九歌手里仍然举着月魄不放,秦颜的声音都逼近绝望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夏九歌微微扬眉,似乎在判断秦颜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下一刻,她已经松开了手指,绷紧的弓弦发出一声轻鸣。 秦颜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万箭加身的痛楚,然而,等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异样。 “换个话题吧,”夏九歌语气轻松至极:“说说,你和万灵山庄的恩怨,都是怎么一回事。” 秦颜的目光颤动了一下,嘴唇也神经质地抿紧了。 然而,当看到夏九歌作势又要扬起月魄时,她本已崩溃过一次的心理防线再度坍塌,将心里那段阴暗的秘密和盘托出。 夏九歌听着秦颜急促的叙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 果然,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护甲的事是真的,秦颜也确确实实是秦家的人,只不过这抢夺宝甲之间的因果关系,却和她之前编造的谎言截然不同。 秋百涛和万灵山庄,只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事实是,在神秘女人的教唆下,秦颜决定和夏九歌他们制造一个偶遇,而且是在被追杀状态下的偶遇。 所以,她出卖了家族,把宝物的信息泄露给了秋百涛。 而且,秋百涛所谓的内应,也就是秦颜。 这俩人狼狈为奸把秦家灭了族,抢了宝物之后,秦颜却突然变脸,说要把他做的这事昭告天下,秋百涛又不傻,反正都杀了一族了,不在乎再多灭一个口。 再然后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只是秋百涛大概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别人利用的一个道具而已。 而且现在,这个道具已经被销毁废弃了。 听完了这个惊悚的故事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瘦猴喃喃道:“竟然还有这种人,连自己的老家都能端了。” 听到这句无心的评论,秦颜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冷笑:“我才不要做秦家的人,他们根本就不算是我的亲人,是魔鬼!” 这句话,她倒是说得情真意切。 夏九歌终于明白,之前遇到秦颜时,为什么会本能地选择相信她了。 因为那个时候,秦颜眼底的仇恨和恐惧并不是装出来的。 只不过,她仇恨和恐惧的,大概就是刚刚被她出卖,已经血流成河的家族了。 不知道那个家族曾经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才让一个妙龄少女的心理扭曲成了这个样子,不过,夏九歌对于秦颜的往事,也并不关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秦颜就是个活脱脱的例子。 对于这种人,她用不着怜悯这种情绪,因为一切都是秦颜自己选的。 “接着说说那个女人吧,你平常怎么和她联系?”弄清楚了秦颜接近他们的过程后,夏九歌把话题重新导向了她背后那个神秘的女人。 听到她这样说,秦颜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突然闪现一抹生气:“如果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 “不知道,我只能保证,你不配合的话,会死得很惨很难看。”夏九歌冷冷回应。 秦颜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苦笑起来。 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吗? “好,我帮你们约她出来。”秦颜低下头,缓缓说道。 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沉寂,最后还是傅子恪先开口:“你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他想要握住夏九歌的手,却被她不露痕迹地躲了过去,伸出的手抓了个空。 毫不在意地低头看了一眼染血的衣袖,夏九歌语声轻快,还带了明显的疏离感:“这点小事无所谓,我困了,要去睡了。” 说罢,她便转身扬长而去,留下一屋子男人面面相觑。 嘲风犹豫了一下,觉得屋子里多了具尸体,墙上还挂着个受伤的女人,氛围实在不适宜继续打麻将,只好放弃了麻将,溜下桌子跟着夏九歌跑了。 那个毛茸茸的身影才刚消失,许久没有说话的青阳身形突动,一把揪住了傅子恪的衣领。 “她到底怎么了?”青阳一向开朗乐观的脸上阴云密布,一双牛眼更是充满了困惑。 虽然他平常的神经是大条了一点,这一路上都没觉得夏九歌有什么异样,但刚才发生的事,却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声音和容貌明明还是从前的样子,但是她刚才的处事方法和语气眼神,却截然不同。 从前在霸王寨遇到的她,虽然也用过诡计花招帮他拿下巨龙寨,但却不像现在这样冷血无情,审讯秦颜时的手段近乎于残忍。 这不像是他从前认识的夏九歌。 还有,她刚刚转身离开时,给人的感觉那样清冷,仿佛屋子里的这些人,她全都漠不关心似的,这绝对有问题! “小阳子,有话好好说”萧陌试图让他放手,然而青阳抓得极紧,双臂上的血管都狰狞地爆了起来。 看着盛怒的青阳,傅子恪只是冷淡地扬了扬眉,薄唇微启,迸出四个字来:“不关你事。” 青阳嘶声低吼:“但凡是她的事,都关我的事!” 傅子恪平静地看着他,神情冷傲。 青阳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扬拳就要动手。 眼看两个大男人就要打起来,萧陌急道:“你听我说,她是不小心用了一颗没经净化的灵珠,被蛟龙的凶魂趁虚而入,所以可能” 听到他的话,青阳刚才的暴怒瞬间消退,立刻转过身一把揪住萧陌:“可能什么?” 萧陌被他吓了一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可能性情会和以前有点不同个别时候啦,大部分时候她还是正常的” 青阳愣了一下,显然在艰难地消化这个事实,大手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 被勒紧的领口陡然放松,萧陌才刚喘了口气,脖子又再度被衣领给勒住了,而且这一次比上次勒得还惨,勒得他眼前一黑,差点没提上口气来。 青阳的眼睛瞪得很大,声音也如同炸雷:“你有办法帮她治好的,是不是?”tqr1 “我”萧陌龇牙咧嘴,徒劳地掰着他的手。 “是不是?是不是!”青阳把他好一通摇晃。 妈的,不放开他,他喘不过气来怎么回答? 萧陌被勒得就差翻白眼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傅子恪。 然而后者只是了他一眼,一脸嫌弃,仿佛在说:谁让你多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7章 你的眼光一向很差 直到萧陌真的快要被勒得闭过气去时,傅子恪才出手把他从青阳的魔爪下解救了出来。 青阳和傅子恪对了一掌,两人都略有后退,只不过青阳多退了两步而已。 “你刚刚说的话,可都算数?”傅子恪突然发问。 青阳皱眉:“哪句?” 傅子恪却没有继续就这件事说下去,反而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那就照顾好她。” 他拉着萧陌转身就走,留下青阳一个人在屋子里对着瘦猴发愣。 萧陌嘶嘶地抽着冷气,一边走一边揉脖子:“那家伙下手可真够狠的,我的皮肤估计明天就会有淤痕了,不行,我得赶快回去配两副药涂涂。” 他正想回房间配药,却被傅子恪拦住了。 “陪我去一趟海疆。”他淡淡道。 萧陌多年来早就养成了为他马首是瞻的习惯,惯性地“嗯”了一声之后,才拧紧了眉头:“你去那里干什么?” “还记得你师傅从前讲过的关于鲛人的故事吗?”傅子恪淡淡道,眼眸深黑,“倘若能把一个人的魂魄抽离身体,那么净化蛟龙的戾气也不是不可能的。” 猛然想到了什么,萧陌的眼睛瞪得特大,直接就嚷起来了:“老大,那什么鲛珠只是传说中的东西而已,压根就没有活人见过,你去找那玩意儿干什么?而且说它能保存魂魄的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天知道该怎么用!” 他所说的鲛珠,和之前夏九歌用来造假蒙骗秋百涛的,其实是同一个东西。 那是鲛人一族的圣物,除了山河社稷图里记载的那些特性外,还有一些有关于它的传奇故事流传,其中一个就是说它可以保存人的魂魄。 传说在上古时期,鲛人一族的公主曾经爱上了一个普通的人类男子,但那男子却在战争中不幸战死,鲛人公主用禁咒幻化出双腿赶往战场,终于在他魂飞魄散前,用鲛珠将他的魂魄聚拢,带回了海疆,用水草和鲛绡为他重塑了躯体,长久相伴。 在萧陌看来,这真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不过,也仅仅是个故事而已。 并不是说魂魄不能保存,之前夏九歌使用的灵珠,就是保存了蛟龙魂魄的一部分,而且现在看来,还是穷凶极恶的那部分。 制造器灵大抵也是相同的道理,保存下来一部分魂魄锁在神器中,以供驱使。 原理相通,过程则因人而异,但有一点始终是相同的,那就是能保存下来的都只是魂魄的一部分。tqr1 至于魂魄保存下来什么丢掉了什么,只能看运气和功力了。 相较之下,兽魂还是比较好保存的,毕竟魂魄的数量都要少一些,不像是人有三魂七魄,零零总总加起来一共十个,丢掉哪个都不是好玩的。 将魂魄完整地保存起来就已经是天方夜谭了,更何况是从暂存的地方将魂魄取出,像故事里说的那样注入新的躯体里,只有三个字可以评价,那就是——不可能。 而且就算是故事里,最后也只是用了“长久相伴”这样的字眼来结尾,天知道和那个鲛人公主相伴的是从前那个人,还是个缺魂少魄的行尸走肉? 要是丢了七魄中的哪个还好,最多是少点情绪,性格上有变化,要是不幸丢了命魂,那就和白痴没什么差别了。 想到这里,萧陌就替傅子恪的想法打了个寒颤:“老傅,这种险冒不得,万一出个什么差错,小歌儿她可就完了。” “放心,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冒险的,”傅子恪语声一沉,“只是,必须先做好准备。” 看到他眼底的坚定,萧陌无言以对。 蛟龙的戾气已经让夏九歌时不时地判若两人了,可想而知,接下来这种情况会发生得越来越频繁,而夏九歌也会变得越来越不像她自己。 毕竟,蛟龙是活了上千年的东西,渡劫后都能直接化龙了。 一个十几岁少女的意志力,如何与这样强大的魂魄抗争? 最后的结果,要么是她死,要么是她彻底被蛟龙凶魂所吞噬,变成只有嗜血念头的行尸走肉。 可是,海疆也不是轻易能去的地方啊。 鲛人一族能堕泪成珠,织水为绡,身上的鳞片可以入药,治病延年,死后将躯壳炼化成膏脂,则能充当燃料,点起的灯火可保万年不灭在奸商看来,可以说是全身都是宝。 所以,就有那么一些不良商人,为了牟取暴利不惜抓捕鲛人圈养,强迫他们泣珠织绡,好些的会等鲛人死后再炼制膏脂,恶毒的则会在鲛人劳动力下降后,就强行杀害。 鲛人一族和人族的恩怨,因一个利字而起,已经绵延了千百年。 想去海疆找鲛人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还是冲着传说中的鲛人圣物去的萧陌怎么想,都觉得这次行动可以取个贴切的代号,就是——找死。 找死他不怕,但问题是,他们两个去找死,能找到成功救下夏九歌的办法吗? 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故事上,怎么想都有点离谱啊 “老傅,你再想想,她现在的情况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你不在她身边能行吗?” 他想来想去,也只有夏九歌能让傅子恪放弃这个疯狂的念头了。 然而傅子恪的决心,哪是他能撼动的。 “我尽快带鲛珠回来,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话是这样说,可是”萧陌舔了舔嘴唇,“那你岂不是便宜了青阳?我看他巴不得有这种机会对她大献殷勤呢。” 见傅子恪没反应,他决定下一剂猛药:“不是我吓唬你啊,万一等咱们回来了,小歌儿已经看上了青阳,那你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傅子恪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有珠玉在前,她还能看上砖瓦?” “砖瓦”萧陌对于某人莫名的自信简直无语,忍不住想打击他一下,“我看小阳子蛮好的,人长得阳光帅气,用情还很是专一,只要小歌儿在,那俩大眼珠子就黏着他不放,女人啊,最容易被这种专一打动了。” 傅子恪冷冷一眼扫过来,萧陌心里一乐,觉得自己的劝说有效果了。 “你真这么认为?”傅子恪反问。 “当然!” 没想到,傅子恪立刻把目光收了回去,对他的话没了任何兴趣:“那我就放心了。” 萧陌一头雾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眼光一向很差,本王的王妃怎么可能和你一个想法?” 看着说得一脸笃定的傅子恪,萧陌抬手捂住了心口,觉得自己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你你你你就这么说和你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咱俩的感情就值这个?” 傅子恪又多看了他一眼,诚恳道歉:“抱歉,我不该说实话的。” 被他一本正经地噎到了,萧陌气得炸毛:“老傅,咱俩完了!别说我认识你!” 傅子恪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转身回房收拾行李去了,萧陌怔怔地在门口看了会儿,终于还是悲愤地一跺脚,也跟着回房打包去了。 谁让他这么讲义气呢?别说是去海疆和鲛人打交道,就算是去十八层地狱和牛头马面唠嗑,他也得跟着去啊! 萧陌咬牙切齿地收拾好了行李,却发现傅子恪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打到一半的包袱,人却没影了。 他正想叫人,却发现不远处夏九歌房间的窗子上,正映出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靠,刚才心急火燎得仿佛立刻就要上路一样,现在不还是忍不住,跑去和夏九歌话别了? “重色轻友没义气的家伙。”轻轻地抱怨了一句,萧陌的声音里难得地掺杂了一点忧郁的情绪。 他一向是个乐观的人,却不得不承认,眼下的情形,很糟糕。 傅子恪曾在夏九歌身上设下的封印,早在灵武大会时就已被打破,可见蛟龙凶魂的力量有多强。 后来,他也曾仔细问过夏九歌当天发生的事,才知道是沈鸾有意刺激她的弱点,才导致她情绪失控。 当时他曾以为,只要傅子恪看牢了她,注意别让她有大喜大悲的情绪,就能多拖延一些时间,让他们慢慢地去想法子。 然而今天发生的事,彻底打碎了他们的侥幸心理。 只不过是来自于一个没相处几天的秦颜的打击,就能让她控制不住体内的戾气,接下来的日子,还会出现怎样的状况? 看着紧闭的房门,萧陌叹了口气,决定回房去准备些安神静气的药,哪怕治标不治本,只要能让夏九歌体内的戾气少爆发几次也好。 而在那扇紧闭的房门里,夏九歌正皱眉看着突然到来的傅子恪,漆黑的眼眸里满是不解。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她的语气充满了陌生而疏离的情绪,似乎完全忘记了今天发生的事都是因为秦颜深夜去纠缠傅子恪而起的。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傅子恪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她脸上突然出现的笑容打断了。 夏九歌笑得很礼貌,也很有距离感:“哦,好啊,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给你摆酒饯行?” 傅子恪眸光一暗,薄唇抿紧。 看到了他明显僵住的表情,但夏九歌还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很晚了,明天再说吧。” 说着,她已毫不留恋地转身铺床,压根没有想继续和他聊下去的打算。 “我要睡了,你请回”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炙热的男子气息已经突然迫近了身后。 她心生警觉,本能地转身想要召唤月魄,但他的动作却比她快,一手握住她的双手手腕扣在身后,另一只手已经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对上那双充满了冷漠的眼睛,傅子恪眸底一痛,吻下去的动作带了前所未有的粗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8章 意乱情迷有风险 看着他靠近,夏九歌眸光一闪,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微微仰起了脸。 被她这种明显是迎合的态度震撼到了,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唇,傅子恪心口一热,将刚才的郁闷冲刷得一干二净,也闭上了眼睛,意乱情迷。 然而,那一吻还未落下,傅子恪突然心生警觉。 睁开眼就看到了她眸底的盈盈光泽,带着七分狡黠,三分清冷。 与此同时,夏九歌的膝盖已经用力向上一顶,毫不客气地直击某人要害。 这一招,可和这个世界的什么灵力啊武技啊都没关系,而是来自现代的——女子防狼术! 她这一膝盖来得突然,且方向精准,力道十足,傅子恪急急后退,虽然是避开了,但也十分狼狈。 夏九歌扬眉一笑:“下一次,我就不会脚下留情了。” 其实这句话算是虚张声势,因为刚才她已经尽力而为了,但还是连傅子恪的衣角都没有沾到边。 不过,看某人脸黑的程度,震慑的效果应该已经达到了。 她抬手示意了一下门口的方向,无声地下了逐客令。 傅子恪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接受了现实,转身离开了。 萧陌才刚取出瓶瓶罐罐准备配药,就看到傅子恪脸色沉郁地推门而入,忍不住偷笑:“老傅,看你这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是在小歌儿那里吃瘪了?” “少废话,上路。”傅子恪言简意赅。 萧陌一脸的委屈:“我可是在替你家娘子配安神药,你连个谢字都没有,还那么凶” 他故意抱怨着,结果傅子恪只是抬眼看了看天色,冷冷丢下一句话:“给你一刻钟。” 萧陌忽然觉得自己简直是没事找事,刚才就在那里等着傅子恪铩羽而归多好!好心好意想利用这段时间配配药,没想到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不说,还要限定时间。 就算是师傅他老人家在世,也不可能一刻钟制好啊tqr1 然而,在傅子恪冷冷的目光注视下,萧陌这个万年冤大头还是乖乖地去配药了。 哎,就当是他上辈子欠了傅子恪这家伙的吧! 不过嘛,想象了一下傅子恪在夏九歌那里吃瘪的神情,萧陌的嘴角又不由自主地翘了上去,心情重新变得愉快起来。 这就说明,老天还是有眼睛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嘛。 夏九歌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 整个人放空了十几秒后,昨天发生的事,就像是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额昨天出的事还真不少 夏九歌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上面沾了血一样。 是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手染鲜血的感觉了?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以后,她就有了很多变化,为人处世和从前都有很多不同。 而昨天,前世里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只不过那种杀伐果断的感觉,和现在的她好像不兼容似的,想到昨天做的那些事,她就觉得好像在看一个有点陌生的自己。 嗯就当是她好久没杀人放火了,有点不习惯吧。 抬手敲了敲有些隐约作痛的额头,夏九歌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身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有很多事情都是解释不清的。 大概是因为灵魂和身体互相影响,现在的她前世和今生好像已经完全融合了,再也不能严格地分清楚她是前世的自己,还是这个世界的夏九歌。 管他呢,反正她还活着就好了。 夏九歌是宁愿动手做点实事,也不愿意在哲学问题上费脑筋的。 昨天她下手好像是有点狠,是不是该找萧陌替秦颜好好治下伤?虽然萧陌一向对美女很有好感,但揭穿了秦颜的真面目后,她还真拿不准萧陌会不会继续大公无私下去。 夏九歌下了床就去敲萧陌的房门,然而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只有隔壁被吵醒了的瘦猴睡眼惺忪地开门:“三当家,别敲了,他天刚亮就走了。” “他走了?”夏九歌推开门,果然看到屋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桌子上面摆着个硕大的药瓶。 瓶子下面压着的纸上是萧陌鬼画符般的字:“头疼的时候吃一颗。” 除此之外别无他话,没有说他要去哪里,更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夏九歌把那张纸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了两遍,确定他没有留下其他线索后,才恼火地把它丢到了一边。 等等,昨天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 貌似傅子恪昨天来过她的房间,说了件还算重要的事 夏九歌迅速转身奔向傅子恪的房间,看到屋子同样空荡时才想起来,昨天他说的是,他要离开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相当含糊的说法,连长短都没有表示。 夏九歌重重一跺脚,转身往窗口跑去。 眼下已是天光大亮,这里是边陲小镇,天高皇帝远,百姓自然是懒散许多,小镇的街道上压根就没几个人,一眼就能看出好远。 空落落的街上,哪里能看到那两个男人的影子? 心里无端端一空,夏九歌咬紧了嘴唇。 小气鬼,昨晚不就是顶了他一膝盖么,结果还没顶到,至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收拾报复跑路了么? 萧陌也是个混球,要走这么大的事,吱一声会死啊! 青阳出现在她身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去帮你追他们。” “不用了,”夏九歌迅速转身,竭力装出一副自然的样子:“谁要和他们一起啊,没有他们碍手碍脚的反而更好,省得惹闲气。” 青阳欲言又止,脸上就差直接写上“有心事”三个大字了,可惜夏九歌这会儿心不在焉,完全忽略了他的异常。 “其实”青阳为之前听到的事纠结到现在,正想对夏九歌说实话,却被她打断了。 “去看看秦颜吧,速战速决,把那个幕后黑手抓出来。” 为了不让自己的思绪继续停留在傅子恪走了的事情上,她决定迅速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 哼,她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账王八蛋,竟然找了秦颜来对付她! 等把那厮揪出来,她一定要 眸底划过一抹冷厉,夏九歌率先走向了关押秦颜的房间。 三天后的深夜,在小镇外的密林中,秦颜低着头站在一棵树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夏九歌没有耐心等她的伤势痊愈,因此只是稍有起色,就开始了计划。 这三天中,青阳好几次想要告诉她关于那颗灵珠的事,然而他每次开头时说到傅子恪,就会被毫不客气地打断,于是,那天听到的事情只能暂时先搁在肚子里。 他虽然心思不太细腻,但也能想到,傅子恪和萧陌双双离开,应该是去想办法了。 此刻,陪着她蹲在树丛的阴影中,青阳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先保护好她,等解决了这件事,他再找机会把灵珠的事情告诉她。 说不定到时候,傅子恪和萧陌就已经有了解决之法呢。 青阳刚打定主意,耳朵就捕捉到了来自于远处的脚步声。 夜色中,一个黑衣蒙面人终于出现,用刻意压低的声音问秦颜:“得手了?” 秦颜摇了摇头:“还没有。” 蒙面人显然有点恼火:“还没得手,你急着叫我来干什么?” “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秦颜抬起头来,嘴角噙了一抹莫名的微笑。 蒙面人似乎有点诧异,但还是好奇问道:“什么重要的事?” 看着那人被黑布蒙住的脸,秦颜眸底掠过了一丝恨意。 就是这个人,当初许下了足以诱惑她的酬劳,让她去离间那两个人。 她本来就是蓄谋着要报复秦氏一族的,只不过因为势单力薄,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当初为了报复和答应的事情,没想到最后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秦颜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对方靠得更近些。 对方许下的酬劳是很诱惑没错,但是在生死大事面前,什么酬劳都是虚话。 之前见识了夏九歌的手段后,她现在只想活下去,就像很多年前那样。 只有活下去,才有报复的机会。 只要能活下去,她可不在乎拖别人下水,能多拖几个踩在脚下才最好! 秦颜凑近了蒙面人的耳畔,眸底掠过一抹狠辣。 下一刻,她唇间忽地银光一闪,一片薄薄的刀刃突然出现在齿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了对方的脖颈。 身后的树丛中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显然,看到她没有按计划行事,夏九歌他们也藏不住了。 唇齿间充满了血腥味,秦颜抓过蒙面人用力向身后推去,自己却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虽然手足经脉之前被截断过,但因为救治及时,她还是恢复了大半。 她现在残余的实力不足以和夏九歌硬碰硬,不过逃跑还是有希望的,尤其是在夏九歌他们都忙于查看蒙面人伤势的时候。 秦颜想的没错,夏九歌确实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蒙面人身上,没有去追她。 那一刀,秦颜划得实在够刁钻,虽然不足以立刻致死,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那个蒙面人铁定要挂。 甚至都来不及揭开对方的面罩,夏九歌就连点对方颈侧的几处穴位,取出金创药大把大把地按在那个伤口上。 确定蒙面人没有生命危险后,她才松了口气,拉下了对方的面罩。 下一刻,她眼底闪过了明显的讶异。 “怎么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9章 无知就无畏 虽然夏九歌已经做好了会遇见熟人的心理准备,毕竟,一个陌生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和她过不去,但是,她还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老熟人”。 自从灵武大会的初选结束后,她就没再见过夏姌。 确切地说,她都快把夏姌和郭氏这一对母女忘到脑后去了。 反正夏云奇已经死了,武安侯府现在也归她所有,这样的教训,就当是和郭氏母女从前那十年苛待抵消了。 只是,夏九歌无语地发现,她以为自己够宽宏大量了,但对方却不这么以为,还像疯狗似的咬着她不放,一路从大燕咬到了西陇来。 她眼睛微眯,上药的动作也重了一些。 原本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夏姌被疼醒了,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夏九歌后,脸顿时扭曲了:“是你设计害我!” 夏九歌对她惯性的恶人先告状很是无语,拜托,是谁雇了秦颜来惹事的? 夏姌咬牙切齿道:“秦颜那个没骨头的蠢货,竟然敢出卖我还有你,我一定要”她说得太激动,扯动了脖子上的伤口,顿时疼得说不下去了。 “怎么,要不要爬回去找你主子来修理我们?”夏九歌冷冷发问。tqr1 “我才不”夏姌说了三个字,才突然反应过来,硬生生地收住了话头:“你在说什么主子不主子的鬼话?我根本听不懂。” 夏九歌眸底掠过一抹了然,这么明显的欲盖弥彰她要是都听不出来,估计也就和夏姌一个智商了。 她可不相信,凭夏姌这种智商,能想出什么高明的主意说服秦颜和她合作,更别说是提供让秦颜这种贪婪的人都觉得满意的酬劳了。 “是吗?既然没有别人指使,那我只好拿你开刀了。” 夏姌目光一震,声音有些发虚:“你想怎样?” 夏九歌抓住她的手腕,灵力长驱直入,夏姌闷哼一声,识海处的阴阳鼎陡然现形,掉落在地上。 果然,夏云奇死后,这阴阳鼎就落到夏姌手里了。 看不出来,这短短几个月的工夫,夏姌的进境也不小,识海竟然都能容纳得下阴阳鼎这样的神器了。 她捡起那方青铜小鼎,嘴角微微上扬:“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上次在武安侯府,郭氏母女为了得到山河社稷图,就曾想用这阴阳鼎炼人夺宝,现在,她只不过是把这些原封不动地还给夏姌而已,也省得她去想什么逼供的新招了。 眼睁睁地看着阴阳鼎在夏九歌的驱使下缓缓变大,夏姌脸色煞白。 “你确定,没人指使你?”在动手前,夏九歌还是相当好心地又问了她一遍。 “杀了我吧!反正迟早会有人替我收拾你!”夏姌突然嘶声道。 素手一扬,夏九歌已经揪着夏姌的衣领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好,那我就如你所愿。” 夏姌眼底难掩恐惧,却硬是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夏九歌眸底掠过一抹杀气,骤然抬手。 一直旁观的青阳心下一寒,想要出手阻止,却发现夏九歌并没有真的把夏姌丢进阴阳鼎,而是一掌砍在了对方的后颈上,愣是把人给砍晕了。 半空中的阴阳鼎失了灵力的支撑,重新变回了青铜小鼎的模样,落回到夏九歌手上。 嘲风似乎对阴阳鼎很是感兴趣,用俩爪子捧着它瞅了好一会儿,突然冒出来一句:“送给我吧?” 夏九歌白了他一眼:“为什么要送给你?” 嘲风嘿嘿一笑:“它的大小正合适当老子的夜壶!这外形还算过得去吧,勉强能展现一下老子优良的品味。” 夏九歌真是服了他了,用阴阳鼎当夜壶,他还真是有品味啊!不光有品味,脸皮还特厚。 “走吧。”从嘲风爪子里夺过阴阳鼎,夏九歌对青阳招呼道。 并不是她不能像夏姌一样把阴阳鼎纳入识海,只是,这阴阳鼎夏云奇曾经用过,如今又是从夏姌手中夺来的,总感觉有些别扭。 要不是觉得把这种东西留在夏姌手里可能会害更多的人,她压根就不会带走它。 青阳愣了一下:“你恢复正常了?” 夏九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我哪里不正常了?” 青阳的脸立刻涨红了,欲盖弥彰地挥着两手否认:“没有没有,我说错话了。” 然而,他的解释只是让夏九歌更高地扬起了眉毛,越发怀疑起他来了。 她很了解青阳的脾气,各种简单粗暴,有一句说一句,他既然能脱口说出那样的话,一定是有原因的。 “快说,我到底怎么了?”她追问道。 青阳简直要尴尬死了,恨不得能把自己的脑袋捶两拳。 刚才他见夏九歌要动手,还以为会重演之前在秦颜身上发生的刑讯逼供,所以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没想到准备了半天竟是白准备,夏九歌竟然放过了好不容易引出来的这个女人,所以他愣是没承受住这个心理落差,顺口问了一句。 结果,就是这一句话捅了娄子。 青阳被夏九歌明亮的目光看得无处遁形,只好老实交待,不过他也是交待得一头雾水,毕竟他也只是听萧陌和傅子恪说了只言片语,对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并不是很清楚。 “呃就这些了。”他费了半天劲,才勉强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尴尬地停了下来。 夏九歌脸色凝重,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 这就是她最近灵力波动特别大的原因吗? 还有,莫名其妙的头痛,还有突如其来的杀戮,也是来自于蛟龙凶魂的了? 她好像还遗漏了一些什么 “青阳,那天在灵武大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夏九歌猛然抓住青阳的衣袖,急声发问。 印象中,每次头疼来袭,她的记忆总会混乱一会儿,而混乱的最彻底的,就是灵武大会那次,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赢了”的。 现在想想,那件事才是最诡异的。 青阳无奈地看着她,觉得反正都捅娄子了,也不在乎捅得更彻底些。 于是,在他的记忆里,夏九歌第一次看到了当时的情形。 站在青阳的角度,看着没有任何异常的比武场上,随着她一个动作就爆开了遍地鲜血,夏九歌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 尼玛,萧陌那家伙竟然敢骗她,还说什么她是“靠气质取胜”的,这算是哪门子的气质? 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连青阳那天听萧陌说出真相的记忆也一道看了。 被蛟龙的凶魂趁虚而入可能性情和之前有些不一样这什么意思,是说她精神分裂了么? 一晚上接收了这么多新信息,而且还都是爆炸式新闻,夏九歌觉得自己的一个头都快有两个大了。 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她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了某只小兽身上,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一向热衷于对任何事情持参与态度,最喜欢发表意见的嘲风,怎么今天听到了这等大事,连一个字都没有说? 对某只八卦且嘴欠的腓腓来说,这简直太不正常了! 夏九歌微微眯起了眼睛,声音里充满怀疑:“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啊?你在和我说话吗?”嘲风假装听不懂。 夏九歌指尖一弹,树上应声掉落一只毛毛虫。 她一把揪起来嘲风,指着那只花花绿绿的毛虫道:“再不老实说话,你就等着变毛毛虫,被鸟儿当大餐吧!” 嘲风大怒:“总是用这个来威胁老子,有意思吗?” “有,太有了!”夏九歌毫不犹豫地点头。 厌恶地看了看那只肥胖柔软的毛虫,嘲风只好屈服了:“嗯,是啊。” 夏九歌的手指猛然一紧,嘲风立刻被捏得大叫起来:“哎哎哎,不许虐待战俘啊!” 恍悟自己差点又暴虐了,夏九歌赶紧松开手,嘲风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还是屁股着地的,立刻让他嚎叫得更大声了。 借着嚎叫的掩饰,嘲风偷瞄了一眼夏九歌的脸色,眼里顿时有了几分欣赏。 这丫头也不算是一无是处嘛,怪不得能被山河社稷图认主,被蛟龙的凶魂附体还能表现得那么镇定,不错不错 嘲风正在心里暗自赞赏夏九歌的镇定,却突然听到她问了一句:“有蛟龙的凶魂在,我会怎样?” 刚爬起来的嘲风险些自己一头栽倒,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白在心里表扬她了。 敢情这丫头不是心理素质强大,而是无知者无畏啊! “要么死,要么疯。”嘲风刚说完,就被青阳踹了一脚。 他捂着屁股跳起来:“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不告诉她她就永远不知道了么?这么糊里糊涂地就死了或者疯了才好么?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听到嘲风轻描淡写地说出后果,夏九歌的脸色一僵。 青阳连忙安慰她:“一定有救的,那两个家伙已经去想办法了,说不定很快”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九歌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去哪儿了?傅子恪,他去哪儿了?” 听着她急切的声音,青阳心里一痛,只能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混蛋傅子恪!”夏九歌愤愤地骂了一句。 他怎么能这样,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短暂的凝滞后,她的眼神突然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我们回大燕,我要去找一个人算账!” 夜色下,她的声音异常坚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0章 思念至今 再次回到朔风城时,城门处的盘查比之前严苛许多,当听说他们是从西陇来的之后,守门将士看向他们的目光又是一变,几乎像是看仇人一样,立刻把他们送到了城守那里。 “把这两个西陇奸细抓起来!”城守听了手下的汇报,直截了当道。 青阳牛眼一瞪:“你什么意思,从西陇来的就是奸细么?” “废话,还不快带下去!”大概是最近这种事情干多了,城守已经熟练得像是例行公事一样,懒得听他们说话,毫不客气地扣下了他们俩的通关令。 看着围上来的士兵,青阳抬脚就踹。 片刻后,看着躺了一地的手下,城守目瞪口呆,正想往外跑,一支金色的小箭就贴着他的头皮擦过,钉在了门边上。 头皮处火辣辣的疼,城守知道自己今天是倒霉了,颤巍巍转过身来:“你们别乱来啊,这里可是朔风城,外面我一挥手,就能进来一群人弄死你们。” “是吗?”夏九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那要不要比一比,是谁死得更快?” “杀了我,你们也别想跑,”城守强忍下恐惧,“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抓西陇奸细,你们根本没法出城。” 夏九歌眉尖一挑:“为什么?” 他们离开朔风城也不过是个把月的工夫,怎么就突然对从西陇来的人这么严苛了?难道是她不由得想到了西陇国君的那张胖脸,觉得一定是那厮搞事了。 果然,从城守口中,他们得知三天前,西陇派兵突袭边境,烧杀抢掠一番就走了,简直是赤果果的挑衅。 听到这里,夏九歌心里咯噔一下。 肯定是因为轮回镜再加上佛塔烧毁的事。 虽然不是夏九歌放的火,但这件事总归是因她而起,西陇国君那个小气鬼一定会把这笔账也记到她头上。 这种事不好放到台面上说,总不能让西陇国君公然承认自己言而无信,想出尔反尔吧? 这么想想,烧杀抢掠一番,大概就是他恼羞成怒之下找到的泄愤方式吧。 “带我们去见城主。”夏九歌把西陇的事先抛到了脑后,反正这种事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我们城主去京城了。”本想趁着她出神的机会开溜,却被青阳揪着领子给丢了回来,那城守愁眉苦脸地说。 “京城?”夏九歌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傅烈隐姓埋名地待在朔风那么多年,一直足不出城,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了京城? 看着她暴怒的眼神,城守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是去了京城,昨天刚走的。” 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夏九歌的手心震得生疼,心却麻木木的。 她本来想找傅烈问清楚那颗灵珠的事,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线索,找到傅子恪的行踪。 没想到,日赶夜赶,还是晚了一步。 偏偏是这么巧,就好像是傅烈怕她来兴师问罪,提前一步躲开了一样。 想到这里,有个念头在脑海里灵光一闪,夏九歌还没来得及抓住它,耳边已传来了巨大的响声。 竟是那个城守直接从窗子跑了,原本糊得严严实实的窗子上赫然多了个人形的大洞,上好的硬木框子都被撞烂了,可见此人逃命的决心。 青阳没想到这硬木也能被生生撞坏,一时间没来得及看住他。 知道这里很快就会被团团包围,夏九歌迅速做了决定:“先逃再说!” 有青阳开路,他们很顺利地逃了出去。 为了甩开追兵,青阳主动提出自己去引开那些人,让夏九歌先找条小巷躲躲。 约好了碰头的时间和地点后,两人便分开行动了。 果不其然,士兵们都追着高调逃跑的青阳走了,没人留意到巷口堆着的破烂堆后面,还躲了个少女。 等那些人彻底离开了小巷后,夏九歌正想起身,目光却被一张纸吸引住了。 刚才逃跑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大街小巷都张贴着许多告示一样的东西,还以为是通缉西陇奸细的告示。 然而现在近距离看到一张,才发现自己想错了,这根本就不是告示,而是一封信。 “太平巷一别,思念至今,未完赌局,候君来战。” 简短的几句话,唯一提到的地名就是西陇都城的太平巷,她才离开了没有多久的地方。 去过太平巷的人很多,但夏九歌一眼就能确定,这封信或者说更像是战书,其实是写给自己的。 因为纸张下面的空白处画着一幅画,简单的几笔墨痕,勾勒出一面古朴铜镜的轮廓。 那面镜子,夏九歌自从拿到之后,就反复研究了无数次,早已烂熟于心。 然而,她把能想到的方法都想过了,那面镜子却始终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甚至连第一次的暂时失明都没再有过。 那面轮回镜,就像是一面普通镜子一样,除了能拿出来照照之外,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藏在衣服里的轮回镜,心下微微一动。 那张据说是使用轮回镜的心法口诀,是傅子恪从太平巷的地下赌场里赢来的,而那个赌场的主人鬼先生,却是薛遇。 如果说,薛遇当初骗了傅子恪,给了他假的用法呢? 那么,现在这张几乎贴满了朔风大街小巷的告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薛遇想利用这个让她自投罗网? 在赌场见面时,他曾经说过两次想和她赌一把,一次是用鬼先生的身份,另外一次则是在被她拆穿了真面目后。 难道他写在告示上的赌局,就是指这个?那么,赌注和胜者的奖励又是什么? “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任何东西”言犹在耳,这一次回想起来,甚至比第一次听到时还显得有诱惑力。 她想要找到弟弟的下落,也想要找到傅子恪。 如果能从薛遇手中赢到轮回镜的真正用法,她是不是就能达到目的了? 一股热流涌上喉头,她心底陡然燃起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重新扫了一遍纸上的字后,她觉得头又有点疼了。 尼玛,那短短几句话提供的有效信息简直少得可怜,要不是有轮回镜的图样画在上面,她估计根本都想不到这封隐晦的战书是给自己的。 妈蛋,下战书连个地点都不写上,让她要到哪里去找他?难不成真的要去太平巷? 现在再折回西陇去,其不等于是自投罗网? 想到薛遇脸上常出现的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夏九歌就觉得崩溃,难道自己的智商真和对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不对不对,应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和薛遇根本就没有默契可言,所以完全理解不了他这封战书的意思。 “太平巷候君来战”那几行字都快被她看破了,夏九歌把纸在手心揉成一团,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 耳边却冷不防响起一个声音:“姑娘你走错了,太平巷在南边。” “啊?”夏九歌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愣了一下才追问道:“你说什么,是太平巷吗?” 那位好心的过路人被她过激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声音里都带了几分不确定:“是是啊,姑娘你刚刚不是念叨着太平巷吗?我还以为” 夏九歌顿时两眼发光,抓住那人的手好一通感激的摇晃:“快告诉我,太平巷怎么走!”tqr1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用走路,原来朔风城果然也有一条巷子叫做太平巷,而且离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就隔着一条街,简直是抬抬腿就到了。 告别了那位活雷锋,夏九歌兴冲冲地跑去了朔风城的太平巷,一进去就愣住了。 尼玛,这条巷子的外观和造型,简直和西陇都城的那个一模一样。 一个荒唐的念头陡然涌上心头,薛遇那个家伙,该不会是在这里也弄了一个地下赌场吧? 很快,她自以为荒唐的预感就成了现实。 和在西陇时一样,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后面,隐藏的就是庞大的地下赌场。 如果不是万分确定自己已经回到了大燕,夏九歌几乎要以为她还身在西陇一直没逃出去呢! 在黑衣少年的引领下,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整个地下赌场的最底层。 似曾相识的布景和摆设,完全同样的人和桌子,只不过这一次,和“鬼先生”对赌的人变成了她自己,而不是傅子恪。 一想到那个人,夏九歌就觉得心口处热流涌动。 当初他为了她,在赌桌上押过自己的双手和性命。 那么这一次,换她来。 夏九歌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了长桌的这一头,看着对面那个佩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沉声道:“上次你给傅子恪的轮回镜用法,是假的吧?” 没有任何回应,看到那张黑色的面具,夏九歌就觉得火大。 “都这么熟了,还用得着戴个丑面具装神弄鬼么?”她翻了个白眼。 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他难道以为戴上了个面具,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缓缓抬手摘下了面具,露出清俊的脸容来,薛遇微微一笑:“在你看来,我是这种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是,”夏九歌干脆利落地答道:“要多卑鄙就有多卑鄙。” 薛遇扬了扬眉毛:“那份用法,确实是真的。” 夏九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是在等着他说下文。 “只不过”果然,意料之中的转折来了。 “不过我不小心漏掉了一个还算关键的步骤而已,”薛遇笑得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一双眼却颇有“含情脉脉”的感觉:“知我者,九歌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1章 杀千刀的薛遇 “想必,你现在很着急用轮回镜吧?”薛遇长眉微扬,神情玩味。 夏九歌看着他,用沉默来代替了回答。 废话,她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得到轮回镜,不急着用,难道要留着当镜子照么? 薛遇微微一笑,示意旁边的黑衣少年把骰盅拿上来:“和傅子恪当初一样,老规矩比大小,如何?” 看着放在面前的骰盅,夏九歌却把它轻轻推开了。 “我不和你赌。”她轻声道,长睫低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tqr1 薛遇略微有些惊讶:“为什么?” 夏九歌抬起头来直视着他,清澈眼眸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傅子恪当初不也赢了你,结果又怎样?你还不是把关键的东西都藏起来了。” 她已经看透了,其实这个赌局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实际上玩的却是心理战。 一旦答应和他对赌,就会把注意力集中到赌局的输赢上来,却忽略了之前交易的重点,理所当然地认为薛遇会兑现承诺,愿赌服输。 实际上,愿赌是真的,服输却未必。 反正那些关键的信息都是他一个人掌握着,他拿出来说是真的,就连傅子恪那么腹黑的人,不也上当了么? “开条件吧,要怎样,你才肯交出轮回镜真正的用法?”夏九歌直截了当地发问。 薛遇闲闲把玩着桌上的茶盏:“你怕输?” “少废话,你爱说不说!”夏九歌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恨不得把这家伙的脑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藏了多少阴谋诡计。 论算计人心,她当然比不过这个阴险的人,所以只能采用直接的办法了。 恶狠狠地瞪了薛遇一眼后,她毫不犹豫地踢开椅子,转身就走。 有黑衣少年想要拦住她,被她充满杀气的眼风扫过,顿觉周身一凉,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路向外走去。 眼看着就要走到门口了,身后终于传来一声:“等等。” 夏九歌脚步一顿,嘴角撩起讥讽的笑意。 “其实,条件上次我已经说过了,”薛遇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可以帮你用轮回镜,不过,你要陪我” 陪他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夏九歌差点被那最后两个字呛住,怒气冲天地转过身去:“陪你妹啊,你想得美!” 撞上薛遇微微含笑的眼睛,她才发现自己又被耍了。 果然,等她发过飚之后,薛遇才慢悠悠地续上了之前的话:“陪我去须弥山。” 夏九歌眯起了眼睛:“话连在一起说,你会死么?” “大约是不会,”薛遇嘴角笑意不减,眉眼却促狭地抬了抬:“只是,总是公事公办的说话太冷冰冰了,有什么情趣可言?” 夏九歌咬牙切齿,情趣个鬼啊!她和薛遇之间还会出现这种词么? 看来轮回镜的面子上,她硬是忍下了这口气,挤出一丝假到不能再假的微笑:“好啊,什么时候去须弥山?我跟你去!” “具体日子还没定下来,”薛遇答道:“在此之前,你尽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去找你。” 夏九歌的语气突然变得粗鲁起来:“你该不会是说,等我去过须弥山后,才肯告诉我怎么用轮回镜吧?” 靠,这一拖下去还有个谱吗? 然而,薛遇的回答却出乎了她的意料:“这个不要紧,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你只需要记得,到时候兑现承诺就好。” 夏九歌狐疑地看着他,觉得他这会儿大方得简直太可疑。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更好? 反正她能用轮回镜就好,至于去须弥山的事哼哼,现在不去更好,到时候去不去还要看她心情呢?反正是薛遇自己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的,可不是她故意想赖账。 她伸出手去:“好啊,我一定会记得,把东西给我吧!” “什么?”薛遇一脸像极了是装出来的茫然。 “当然是轮回镜的用法了,你不是答应了要给我的吗?” 然而,薛遇并没有给她什么东西,而是握住了她那只伸出去的手。 夏九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挣扎了一下,结果还没甩开。 “你你干吗?” 薛遇挑挑眉:“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帮你用轮回镜。” “帮我用”夏九歌的眉头越拧越紧,“你什么意思?” 她越是困惑,薛遇这厮就笑得越愉快:“啊,刚才忘记告诉你了,其实之前我给傅子恪的用法没错,确实是让轮回镜认主的方法,只不过如果轮回镜已经认主,而且主人还活着的话,就只有它认定的主人才能驱使轮回镜,其他人是不行的。” 夏九歌艰难地消化了会儿这段话,才突然瞪起了眼睛:“那你的意思是,轮回镜已经认主了,而且那个天杀的王八蛋还活着?” 她就觉得,那么顺利地就把轮回镜拿到手了有点奇怪,敢情那是个专属订制品,一般人拿了没用! 妈蛋,原来那镜子已经认主了,怪不得油盐不进,怎么折腾都没效果,可是,她要到什么鬼地方去找那个破镜子的主人? 早知道得到的会是这么个答案,她还和薛遇做个什么交易啊!瞬间有种亏本亏到家的感觉 说完这句话,她就看到薛遇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吞吞道:“顺便说一句,你口中那个天杀的王八蛋就是我。” 夏九歌顿觉头顶三尺处炸了个雷,瞬间让她外焦里嫩了。 怪不得这家伙一直气定神闲,原来这轮回镜就是他的 夏九歌突然觉得,之前在西陇时,傅子恪那条地道算是白挖了,他们跑了半天,结果还不是要自己再送上门去? 薛遇这个杀千刀的,真是太阴险了! 见对方说过那句话之后,半天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夏九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该不会让我用八抬大轿请你帮忙吧?” “当然不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薛遇温柔地看着她,语声宠溺得简直像是在蜜糖里泡过似的。 看在轮回镜的面子上,夏九歌决定忍了。 不管怎样,都要坚持到用完轮回镜再说。 幽静的暗室中,跟随着薛遇清冷飘渺的声音,夏九歌努力地清空脑袋里的杂念,进入到冥想状态。 薛遇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样,让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 就在她脑海中完全空白的瞬间,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触碰上她的眉心,与此同时,一个冷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睁开眼睛。” 她听话地睁开双眼,眼前正是那面轮回镜。 和普通的镜子不一样,这面镜子并不能照出她自己的样子,镜面上是白茫茫的一片,宛如雾气一般。 “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那个声音还在循循善诱。 最想要的夏九歌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忽然看到镜子里的图像起了变化,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而是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而且,那黑乎乎的一片并不是静止的,而是在不停地翻动着。 耳边传来了清晰的水声,夏九歌恍然大悟,镜中的那一片黑色,竟然是夜色下的大海。 她的双目死死地盯住镜面,整个人放佛魂魄离体,置身于那片波涛汹涌的大海,甚至都能嗅到风中传来的潮湿气息。 心里有种隐约的感觉,就是在这片海里,有她要找的人 她极目远眺,终于看到了海水的中央,有一块露出水面的礁石。 礁石也是黑色的,所以刚才完全被她所忽视了,仔细看看,那块礁石露出水面的部分,好像是一座人形的雕像。 只是,周围的光线太暗,她没办法看清楚。 正着急着想要靠得更近些看看,海面上突然出现的异状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轮明月突然跃出了海面,瞬间将海水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 月色下的大海中,有两个人影正在快速向那个雕像靠近。 在看清楚那两个人的样貌前,夏九歌的心跳已经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落在后面的那个人影,她简直太熟悉了。 熟悉到只要看到月色下的一个剪影,就能认出他来。 海风呼啸,银浪翻滚,那人一身黑衣乘风踏浪而来,眉目坚毅,眸光似剑。 夏九歌心里也像是翻起了惊涛骇浪似的,心旌动摇时,眼前所见的一切便瞬间模糊。 “集中精神看清周围的环境。”虽然看不到她所见的情形,但薛遇已经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异常,出声提醒。 夏九歌竭力稳固心神,终于让视线再次清晰起来。 然而,她立刻就睁大了眼睛,心脏狂跳。 刚才没看到的一瞬间,已经突生变故,海上的浪头瞬间高了十数倍,像是一面黑色的水墙一样,向傅子恪和萧陌的方向压下来。 而那黑色的水墙里,传来了巨兽的怒吼。 随着那惊天动地的吼叫,海上刮起了狂风,巨浪在风势的助力下翻得更高,夏九歌看到了许多藤蔓从海水中钻出,末端带着锋利的倒钩。 “小心!”眼看着那些藤蔓缠向傅子恪的全身,夏九歌惊呼出声。 像是知晓了她的存在一般,傅子恪竟然闪电般回眸,向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仅仅是一眼,眼前的场景陡然变得虚幻起来,像是轻烟一样消失了。 夏九歌怔然注视着眼前的轮回镜,脑海中还残留着她最后看到的画面,心跳如狂。 黑色的水墙瞬间高涨,竟然遮蔽了月光,借着最后一丝光亮,她看到了飞溅的血光 傅子恪他受伤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2章 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夏九歌霍然起身,本能地伸出双手,却抓了个空,她怔怔地看着重新变得雾气蒙蒙的轮回镜,心乱如麻。 “你看到了什么?”薛遇看出她脸色不对,皱眉发问。 夏九歌这才回过神来,推开薛遇就往外跑。 傅子恪受伤了,她一定要找到他才行! 跑出两步后,她才想起个重要的问题,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傅子恪在哪里,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在海上。 可是,七海之大,她要到哪里去找? 定一定神,她又折身回去:“薛遇,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的海上,会有个黑色的男人雕像?” 在她看到的画面里,唯一可以算得上是标志性物件的就是这个了。 薛遇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当天深夜,青阳在约定好的地点等得气浮气躁,如果不是官兵还在城内大肆搜捕西陇奸细,他都要以为夏九歌是失手被擒了。 直到第二天天明时,他终于坐不住了,正想找到机会混出城去,打算回之前他们暂时落脚的地点找找看,看夏九歌是否已经回去了。 他才刚打算走,就看到瘦猴已经溜溜达达地来了。 “九歌呢?还有”青阳皱眉看了看他周身,没有看到嘲风,“嘲风哪儿去了?” 之前为了方便行动,嘲风和瘦猴一起留在城外休息了,没想到今天一大早,瘦猴竟然也赶着进城来了。 瘦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三当家不是说来找你么?你们没碰到?” 听瘦猴说完来龙去脉,青阳才知道,昨天夜里夏九歌就趁夜出城了,说是有点事要带嘲风一起去做,让瘦猴第二天一早再进城和他们会合。 看着青阳一无所知的神情,瘦猴才恍然大悟:“老大,三当家把你给甩了?” 见青阳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瘦猴连忙改口:“啊不,三当家一定是有别的事情,所以耽搁了一下下” “可是,她会有什么要紧事?”青阳浓眉拧紧,语气困惑。 他们之前来朔风是为了见傅烈的,现在傅烈人不在这里,她又会到哪里去呢? 青阳和瘦猴在这里猜来猜去时,夏九歌和嘲风已经在赶往海疆的路上了。 海疆,其实指的是南海郡和闽中郡以南的的海岸线和大片水域,那里是鲛人的聚居地,只有极少数的渔民和他们比邻而居。 夏九歌看到的那块立着雕像的礁石,就是鲛人的祭坛,这一点,在山河社稷图上也有所记载,和薛遇说的一样。tqr1 只是,鲛人的祭坛据说是可以在海上随意移动,且只有特定时间才会浮出水面的。 所以这一去,连夏九歌也没有把握能找到傅子恪。 但是,就算是完全没有希望,她也要走这一趟。 薛遇倒是很痛快地放她走了,甚至连轮回镜都让她带了去,一副完全不怕她赖账的样子。 自从知道了他原来是轮回镜认定的主人之后,夏九歌就彻底打消了赖账的念头,将来要找弟弟的时候,她还不是要来找薛遇帮忙? 都怪傅子恪,偏偏在这个时候下落不明,她好不容易用上轮回镜了,结果找的却不是弟弟,而是他。 不过,这面轮回镜也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原来,现在她最想要的,竟然是他。 想到那天看到的场景,夏九歌咬紧了牙关,再度催马前行,恨不得能生出翅膀飞到海疆去,把他给揪出来。 或许是那天在轮回镜中看到的场景太过阴暗,以至于真的到了海疆时,夏九歌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彼时正是清晨,入目所见的海水并不是黑色的,而是一汪碧莹莹的蓝,随着微风带起粼粼的波纹,在阳光下闪烁着深深浅浅的蓝。 配上金色的沙滩,深绿色的树木,还有海边赤着脚采贝的渔家女,以及不远处海面上隐约可见的小舟,简直美得像是一幅画,和那天她的所见所闻全然不同。 她忍不住拉住一个路过的渔家少女问道:“这里真的是海疆吗?” “是啊。”渔家女毫不羞涩地露齿一笑,天真无邪的样子。 一路上都被颠簸得萎靡不振的嘲风突然精神一振,伸爪搭上了少女的肩膀:“你们这里可真是漂亮啊,让人神清气爽。” 渔家女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了:“好可爱的灵兽,能让我抱抱么?” 嘲风自然是千肯万肯,顺势窝进了那少女怀里,一副陶醉的样子,还冲着夏九歌挤眉弄眼,大板牙都快笑掉了。 夏九歌眼睛一眯,伸手把他从少女胸前提溜了出来。 尼玛,这只色腓腓,竟然仗着自己生了副可爱的样子,趁机往人家胸口上窝,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恶狠狠地在他头上弹了一记,把这个毛茸茸的肉球丢回到包袱里后,夏九歌冲那少女友好地笑笑:“多谢你了,不知道这里什么地方可以租船?” 大概因为彼此都是女人,而且嘲风也有好感加成的缘故,渔家少女十分热情:“我家就有船,姑娘要去哪里?你跟我来。” 跟着那渔家少女阿珍到了海边的一栋低矮小屋,见到了她的父母后,夏九歌说明了来意。 然而,原本看到夏九歌手里的银票后,和女儿一样热情的二老,在听她说出目的地是鲛人的祭坛时,立刻就变了脸,黑着脸把夏九歌和嘲风一起赶出了房子。 “谁让你把陌生人领回家了?这些人都不要命了,一个两个的都跑来惹事,到时候得罪了海神,连累了我们怎么办?你姐姐已经因为这个倒了霉,你还要凑上去不成?”阿珍父亲暴怒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阿珍似乎很不服气:“之前那些人要去找祭坛,让妹妹去带路,你怎么不拦着?” “那些从东陵来的公子哥儿,谁能惹得起?臭丫头,你还敢顶罪,看我不打死你!” 紧接着,屋子里就传来了打骂的声音。 一开始听阿珍父亲说之前有人去祭坛时,夏九歌心里一喜,差点就再进去问他是不是傅子恪了。 但是,在听他们提起东陵时,她就知道不是了。 倒挺奇怪的,难道在这段时间内,接连有好几拨人都要去找鲛人的祭坛么? 她已经落后好几步了,现下连条船都没有,要怎么去找傅子恪? 嘲风幸灾乐祸道:“做人那么诚实干吗?先花钱雇了他们的船,等出海远了再说实话也不迟,你啊,还是太嫩了。” 夏九歌咬牙切齿:“你这么有主意,怎么不早说?现在怎么办?” 嘲风想了想,颇为认真地建议道:“直接踢门冲进去,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看他们帮不帮忙!” 对于这个充满了暴力色彩的提议,夏九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又换了一户人家,这次她没有说目的地,只是花重金买了一条小船,打算一个人出海。 前世里她就是个旱鸭子,连游泳都不会,更别说是驾船了。 她正拿着两片船桨揣摩着该怎么划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怯怯的声音:“这位姑娘” 夏九歌回头一看,正是阿珍。 阿珍脸上泪痕未干,上前来抓住她的衣袖:“你也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你也要去?”夏九歌很是奇怪,这样一个萍水相逢,只说了几句话的姑娘,为什么要跟自己一起出海去找鲛人的祭坛呢? 阿珍垂下了眼睛:“我想去找我妹妹,她三日前跟东陵的那群人出了海,一直都没有回来,我我很担心她。” 说着,她的眼泪就下来了:“本来是该我去的,可是爹爹不许,说去那里太危险,已经白养了我这些年,正是我该采珠报答他的时候,妹妹小,出了事也也不可惜” 少女的眼泪如断了线般的珍珠般落下,连夏九歌这个女人的心肠都打动了。 “这样好不好,我出海后,会帮你留意你妹妹的下落的,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阿珠,可是,你不知道路,又不会划船,根本去不了那里的,”阿珍抹去脸上的泪水,目光坚定:“我和你一起去。” “好啊好啊!”嘲风第一个响应欢呼,用爪子扒拉着阿珍的衣角,就要往上爬。 夏九歌心里惦记着傅子恪,也没时间犹豫了,见阿珍态度坚定,便也点了点头。 准备了两罐清水和简单的吃食后,在阿珍的帮助下,小船终于划动了。 说来也奇怪,在夏九歌看来笨重难用的船桨,在阿珍手中竟像是两根筷子似的,灵巧无比,而小船在她的摆弄下,速度竟然不算慢。 在烈日的照耀下,阿珍额上很快就有汗水落了下来。 夏九歌有些过意不去:“我来替你一会儿吧?” “不行,”阿珍摇摇头:“你不会划船,速度太慢,今天我们已经出来晚了,在日落之前一定要划得越远越好,不然船会被浪头打翻的。” 看着海面上偶尔泛起的波纹,夏九歌有些茫然,不明白阿珍所说的浪头是什么意思。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了。 眼看着太阳即将坠到海面一下,阿珍整个人都像是绷紧了的弓弦似的,一刻不停地划动着船桨,连带着让夏九歌都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之后,夏九歌刚点起船头的提灯,眼前的大海就突然起了变化。 带着湿气的狂风吹在脸上,就像是刀子割开皮肤一样的疼。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既像是水声,又像是什么活物的怒吼。 夏九歌伸手挡住风,从指缝里偷眼看去,只见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水线,越是靠近,就涨得越高。 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那道水线就逼近了眼前,而这时的浪头,已经有两人多高了! 海浪像是张牙舞爪的巨兽,朝她们这条可怜的小船不断逼近,当头拍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谁家的熊孩子 看着当头拍下的巨浪,夏九歌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作天地巨力。 虽然对这样的情形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阿珍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看到这样的巨浪不禁吓傻了眼,愣愣地握着船桨站在那里。 她本能地屏住了呼吸,拉住阿珍一起弯下腰去,把嘲风也护在了身下。 流转的灵力在她们周围布下了闪着微光的防护罩,虽然感受到了海浪拍下带来的巨大压力,但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湿,可见防护罩还是有效的。 夏九歌心里才刚略微放松一点,脚下的小船就突然摇晃了起来。 她顿时暗暗叫苦,灵力护住了她们仨,但却没办法保护这条船。 说是条小船,但和她们三个比起来,还是大得多了。 船在巨浪的冲击下,没坚持几秒钟就散了架,夏九歌周身一凉,已经掉进了水里,风高浪急,几乎是一瞬间就把她拍了下去。 水很冷,周身的血脉仿佛都为之凝滞。 死亡的恐惧再度袭上心头,刚穿越来时,她也曾这样沉在水中,无法呼吸,无从挣脱。 眼看她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嘲风着急地扑腾着四爪向她靠近,用力去拉她的衣袖。 可惜,他兽小力微,根本没法拉着她和滔天巨浪抗衡。 这一次,嘲风是真的慌了手脚。 他会游水,就算是淹死在这里,也不过是失去了个身体,自然能回到山河社稷图中去。 但是她却不同,他知道她的秘密,知道她和从前的夏九歌并不一样。 她的魂魄,本来就不知是从何处来的,一旦出事,又要到哪里去找? 嘲风心一横,板牙已经咬住了舌尖,他现在被困在腓腓的身躯里,灵力低微,想要施展某些禁忌的法术,就要先自尽。tqr1 他正要咬下去,头顶又是一个浪头压下,夏九歌突然就被冲走了,留在他爪子里的就只有一片衣袖而已。 嘲风急得要死,但水下一片漆黑,就算他是灵兽,可见范围也有限,又要到哪里去找她? 夏九歌浑然不知嘲风差点为她自尽,胸中的一口气已经憋到了极限,牙齿也忍不住格格打颤。 周身就像是被无数的针刺入似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向心脏围攻,在天翻地覆的风浪中,心脏的跳动显得那样渺小,而且还越来越微弱 不行,她决不能就这样死了,明明是来救人的,结果连傅子恪的一根头发都没看到,就淹死在这片海里,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夏九歌猛然睁开眼睛,眼底仿佛燃起了金红色的火焰,血脉仿佛瞬间被激发,周身为之一暖。 分明是漆黑的水下,她却突然间什么都能看清楚了。 看到阿珍正奋力向她游过来,夏九歌也模仿着对方的动作,用力划水,还不忘顺手抓上了正在胡乱挣扎的嘲风。 在阿珍的帮助下,她们总算是抓住了一块较大的木板。 只是,这木板也只顶得住一时,她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被风浪卷到了哪里去,要怎么去找鲛人的祭坛? 据说这片海域,除了立有祭坛的那块礁石外,就没有其他能露出水面的落脚点了。 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嘲风一脸郁闷:“早知道就明天再出海好了,一大早出来,肯定能躲过这种风浪。” 海上生潮汐,涨潮的时候,越是在海边,承受到的海浪冲击就越大,这也是阿珍之前为什么要拼命划船,想要尽可能离海中心近一些的原因。 阿珍苦笑了一下:“明天?如果今晚找不到鲛人祭坛,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什么?”嘲风一脸大写的懵逼状态。 “一年之中,只有这三天潮水会涨到最高,然后退潮时也会到达最低,只有这种时候,鲛人的祭坛才会露出水面,听说,鲛人的海祭也是在这几天。”阿珍解释道。 嘲风欲哭无泪:“难道我们要在这里漂到明年?” “当然不用,”夏九歌语声冷冷:“等不到明天,你已经成鲨鱼的腹中餐了。” 前世里,她还是看了几部有关鲨鱼吃人的科幻片的,只是,亲眼看着鲨鱼的鱼鳍劈开水面向自己游过来,还是头一回。 这时候,她突然觉得用弓箭有个超大的缺点,那就是拉弓射箭需要两只手啊! 额现在她如果腾出两只手去,就别想抱住这块保命的木板了。 真是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啊 “大家最好憋着点气儿,千万别害怕,它不一定会发现我们。”夏九歌沉声道。 她知道,鲨鱼基本上就等于瞎子,主要是感觉和嗅觉比较灵敏,尤其是对血腥味敏感。 她们几个身上都没有伤,如果运气好的话,也是有可能蒙混过关的。 一眼看到阿珍头上别着的峨眉刺,夏九歌便拔下来咬在口中,双眼警惕地看着海绵。 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夏九歌不打算出手。 就算她能干掉一条鲨鱼,一旦见了血,势必会引来更多的鲨鱼,到时候,他们的处境就呵呵了。 然而,偏偏天不遂人愿,越是怕它来,那条鲨鱼越是笔直地向他们撞了来。 尼玛,现在是想不出手也不行了,就算待会儿会引来大批的鲨鱼,也比现在就葬身鲨口要好。 夏九歌把嘲风交给阿珍抱好,自己单手勾住木板沉入水中,睁大了眼睛看向前方,右手则握紧了峨眉刺,蓄势待发。 她的计划很简单,最好是能一击干掉鲨鱼,流的血越少越好。 总之干翻这条鲨鱼后,她们就扒着木板拼命划水,尽量离这片海域越远越好,免得落入鲨鱼群的包围。 仿佛是感觉到了前方有人,鲨鱼陡然张开了大嘴,露出狰狞的牙齿。 夏九歌眼睛一眯,峨眉刺陡然脱手飞出,深深没入鲨鱼的上颚。 一击得手,她随即上浮,脑袋露出了水面。 本来,她这一击的初衷很完美,峨眉刺直接穿透脑子,就可以置鲨鱼于死地,伤口在上颚,就算是流血也流进了鲨鱼嘴里,扩散到海水里的概率有限。 谁知那一击她用力过猛,峨眉刺竟然从鲨鱼的脑袋里穿了出来,带着一抹红红白白的东西,像是脑浆和鲜血的混合物。 眼看着那染了血的峨眉刺落入不远处的海水中,夏九歌暗呼一声糟糕。 没等她招呼阿珍快点划水逃走,前方的海面上,就陡然出现了一个巨型的鱼鳍。 真是巨型的,刚才那条鲨鱼的鱼鳍和现在这个一比,简直可以算是袖珍型的,而且,这玩意儿露出海面的部分还越来越大这鲨鱼得是有多大啊? 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的鱼鳍,夏九歌愤愤道:“尼玛,这里的鲨鱼变异了么,怎么能长那么大?” “笨蛋,”嘲风皱眉,“那不是鲨鱼,是船帆啊!” “船帆?”阿珍惊呼一声:“船怎么可以在水下面,难道是鬼船?” 大概是生活在海边总会有类似的鬼故事,这个渔家少女刚才在面对惊涛骇浪和鲨鱼时还没有慌得这么厉害,这会儿小脸已经煞白煞白的了。 “姐姐,你说我妹妹会不会已经”阿珍眼里含着泪,声音都哽咽了。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夏九歌顺口安慰着她,眼睛却牢牢盯着前方的异物。 嘲风那厮的眼睛果然够尖,现在她也看出来了,露出海面的那东西就是船帆。 她倒没有把这东西和什么鬼船联系在一起,脑子里却冒出了另外一个荒唐的念头,靠,潜水艇啊!还特么是带帆的潜水艇! 就在她们目瞪口呆的时候,前方的不明物事终于露出了全貌,还真是艘船! 只不过,夏九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船,外形和轮船虽然差不多,但甲板看上去却是能完全防水的,这会儿,机括缓缓牵动,覆盖在最上层的船板渐次向两边分开,露出了真正的船身。 几个身着彩衣的人站在甲板上,为首的是个少年,俊美的脸庞上写满了厌恶。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弄死小侯爷的宠物?”一个男人高声喝道。 夏九歌冷冷一笑:“宠物?那你怎么不拴好狗绳呢?放它出来乱跑乱咬,杀了它还是轻的。” 刚才那男人更怒了:“大胆,竟敢对我们小侯爷这么说话!”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回嘴,阿珍已经紧张地抓住了她的衣袖,眼睛仍死死地瞪着那个小侯爷,低声道:“就是他们带走了我妹妹,他们是东陵人!” 对于这一点,夏九歌倒不觉得意外,毕竟东陵以驭兽为尊,养条鲨鱼当宠物也算正常。 “那又怎样?大不了我赔你一条鲨鱼就是了!”夏九歌扬声道,盘算着怎么能先混上这条大船再说,毕竟,他们不可能真的在海上这么漂下去,不葬身鱼腹也会饿死渴死的。 “赔?”那俊美少年轻声开口:“好啊,你们哪一个打算用命来赔?”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是,而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夏九歌皱皱眉,很是不爽。 她之前听阿珍说过,这些东陵人也才来不久,他们总不会千里迢迢带条鲨鱼来吧? 更何况,那鲨鱼如果真是什么灵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她宰了? 所以,那肯定是他们在海里随便捉的一条鲨鱼。 综上所诉,夏九歌觉得这个小侯爷真是个典型的熊孩子,不过是一条普通的鲨鱼,就要拿别人的命来赔。 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眼底隐约有冷光流转。 哼,她前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教育熊孩子! 嘴角微勾,她扬声道:“我打算用你的命来赔,如何?” 说着,她已经一按身前的木板,整个人凌空跃起,直冲那大船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4章 内讧要人命啊 然而,大约是预估距离有误,夏九歌并没能一跃跳到大船上,而是一头栽进了水里。 船上的一群人顿时哈哈大笑:“小侯爷你看,那丫头说大话说闪了舌头,这会儿自己赶着喂鱼去了!” 那位小侯爷也笑了,目光扫过仍在海里的阿珍和嘲风时,便吩咐道:“既然如此,送她的同伴与她团聚去吧。” “侯爷您真是菩萨心肠!”立刻有人夸张地奉承道,拿了弓箭来瞄准了阿珍的方向。 他们已经看出阿珍只是个普通的渔家少女,那只腓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灵兽,于是故意要折辱他们取乐,箭射了几支,都是贴着他们身边擦过的,吓得阿珍脸色发白,在海水里瑟瑟发抖。 她越是害怕,那群人就笑得越是猖狂。 在男人的哄笑声中,又是一轮箭雨射出,然而这一次,箭支还没落到阿珍身侧,就突然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停在了半空中。 短暂的停顿后,箭支纷纷掉落。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阿珍那边,没有人留意到,船边的水面突然翻涌起来,一个人影陡然从水下蹿出,以十分灵活的速度向上攀爬。 爬上去之后,夏九歌按住船沿一个借力,身子便再度拔高。 那一抹素影轻盈地落在了大船的甲板上,月魄银光连闪,试图拦截她的几个人瞬间就被击飞,扑通扑通地落在海里。 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她已经到了那位小侯爷面前。 少年愣了一下,手中赤红色的长笛才刚横到唇边,脖子就突然被什么冰冷潮湿的东西抵住了,仔细闻闻,还有股淡淡的血腥气。 耳边传来了女子带着点轻笑的声音:“你敢吹响它,我就把你丢下海喂鲨鱼。” 她并不是随口威胁,之前被杀掉的那条鲨鱼,虽然伤口很小,但血腥味一经水流扩散,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已经出现了数条鲨鱼。 可想而知,一旦它们群起分食鲨鱼的尸体,血腥味便会引来更多的鲨鱼。 刚才从船上落水的那些人,正争先恐后地往大船游来,生怕自己成了鲨鱼的腹中餐。 “让你手下顺便把我朋友送上来,否则”夏九歌夺下少年手中用来召唤契约灵兽的长笛,顺便敲了敲他的额角。 抵住小侯爷颈侧的利器,正是之前她用来击杀鲨鱼,后来又掉进海里的那柄峨眉刺。 她之前故意装作测错了距离,狼狈落海,却屏住气息捞出了峨眉刺,成功地调开了众人的注意力,挟持了这艘船上最重要的人。 俊美少年抿了抿嘴角,脸色很难看,却没有出声。 “呦呵,还挺硬气的嘛?我喜欢。”夏九歌微微一笑,手中的峨眉刺往前一送,立刻便有鲜血顺着那少年的脖颈流了下来。tqr1 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住手,你敢伤了我们小侯爷,陛下一定会发兵征讨,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瞄了一眼海中的情形,确定阿珍和嘲风还能再等一时片刻后,夏九歌才开口道:“听你这意思,这臭小子的身份还挺尊贵的?” “废话!”刚才说话那人毫不犹豫地答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可是我们东陵最尊贵的襄阳侯,陛下的义子,你不想死得太难看的话,还是趁早放了我们侯爷!” 没想到自己一出手就绑票了个东陵贵族,夏九歌撇撇嘴。 那俊美少年见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便想要反抗,却被她果断地把手反扭到了背后,整个人都被压在了船边。 夏九歌用力一推,那少年的大半个身子就探出了船外。 脖子上的伤口被这么一揉一搡,立刻便多滴了几滴血出来,落入海中。 仿佛是感觉到了血腥味,刚才还在朝死鱼尸身围过去的鲨鱼们,立刻就掉转了方向,往大船这边围拢了,阿珍和嘲风算是暂时安全了。 鲜血还在无声滴落,竟有鲨鱼张开了大嘴朝空中咬落。 “你你干什么?” 那少年头一次体会到自己的性命被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觉,看着海面上那些狰狞的鲨鱼,语气中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夏九歌笑了笑:“我哪儿敢干什么啊,就是怕自己被您的名号给吓坏了,万一这一个手滑” 说着,她便故意一松手。 少年的身体陡然失重,立刻失声尖叫起来,直到夏九歌抓住了他的腰带重新把他悬在半空中,才满头大汗地闭上了嘴。 夏九歌就像是背后生了眼睛似的,冷冷道:“敢偷袭我的话,小心我带你们小侯爷一起下去喂鱼,这可算是你们害死你们侯爷的。” 后面那票人果然不敢动了,一个躲得比一个远,生怕自己喘气喘重了把小侯爷给吹下去,到时候要承担一个谋杀侯爷的罪名。 把峨眉刺顺手别在了头发上,夏九歌腾出一只手来把玩着那支珊瑚笛子,饶有兴致地用它戳了戳襄阳侯的脸:“看你养得白白嫩嫩的,鲨鱼肯定会先吃你,哎,不知道它们会先吃头还是先吃脚,或者,从中段吃起?” 她语气阴森,那少年的脸色顿时青了。 “阿胜,让人把海里那两个捞上来!”少年恼火道。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夏九歌笑得十分开心。 见阿珍和嘲风都被救了上来,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前两天给你们带路出海的小姑娘呢,现在在哪里?” 少年冷漠地眨了眨眼:“不记得了。” 夏九歌顿时恼火大起,顺手用笛子敲打了几下他的脑袋:“你猪脑子啊!” 少年冷笑一声:“一个普通丫头而已,本侯爷为什么要去管她去了哪里?” 身后传来个怯怯的声音:“那个丫头,前两天风浪太大,掉到海里去了。” 阿珍倒抽了一口冷气,抬手捂住胸口,竟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海上风浪这么大,而且又过了两天,一个小姑娘掉在海里,哪里还有生还的机会? 虽然和那小姑娘素未谋面,但夏九歌对阿珍印象很不错,所以心口也是一堵,差点产生了一种把襄阳侯真的丢下去喂鱼的冲动。 然而,冲动归冲动,她还是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现在她们的小船已经毁了,只有借助于襄阳侯的大船才有机会,否则,别说是找到傅子恪了,她们连怎么回去都是问题。 所以,虽然心里不爽,但夏九歌还是把这个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小侯爷从船边给拖回来了。 东陵人驭兽用的最多的就是乐器,她手里的这根珊瑚笛子显然就是襄阳侯的驭兽兵器了,刚才她已经试探过了,这小侯爷除此之外貌似没别的本事,只要这根笛子还在她手里,对方应该就没什么反抗的机会。 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他的手下里会不会还有什么高手 夏九歌才刚想到这一点,就听到耳边传来了少年冷冷的声音:“来人,把他们都杀了。” 那语气之稀松平常,就像是在说今儿个晚饭吃什么菜一样。 她心思一凛,拔出峨眉刺正要再度挟持这位小侯爷,却突然发现对方指的根本不是自己这几个人。 额他指的是对面的一群手下,其中还包括刚刚从海里爬上来的那几位。 船上的其余侍卫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立刻挥起了大刀,像是砍瓜切菜一样砍杀起来。 其中一人一边抵抗一边申辩:“小侯爷,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少年满脸的厌恶:“连本侯都保护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 夏九歌惊讶地转过去看着他,确定他是认真的之后,顿觉这孩子白长了一副聪明面孔,其实他是不是傻? 敌人就在身边,他竟然命人去干掉自己的一批手下这种行为,她真是没法理解了。 更让她觉得惊讶的是,这少年看着侍卫们杀人,脸上竟然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没有愤怒,也没有痛快,完全漠然,好像那些人命对他来说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怪不得你们喜欢和兽类为伍,果然是一点儿人味儿都没有。”夏九歌摇摇头。 东陵人,真是一点儿好印象都没给她留啊。 他那几个手下显然不甘心就这么被处死,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兄弟们,大不了和他拼了,到时候就把罪名推到这几个外来人身上!” 夏九歌简直无语,靠,内讧就内讧,干吗还要拉她垫背啊? 随着这票人的内讧,越来越多的猛兽都被召唤了出来,场面乱成一团。 于是乎,事情急转直下,直奔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刚才她还拿着峨眉刺威胁这位小王爷帮自己捞人,现在就要护着他逃命了。 而且,不光是他一个累赘,还有刚从昏迷中醒来,又被血肉横飞的场面吓得魂不附体的阿珍。 偏偏就在她竭力支撑的时候,那少年非常欠揍地开口道:“别以为你现在帮了我,本侯爷就会宽恕你刚才的罪过。” 要不是实在腾不出手下,夏九歌真想在他脑袋瓜子上狠狠敲几下。 妈蛋,他是智障么?真怀疑这货是怎么活了这么大的,就这个得罪人的功夫,不被人分尸就怪了! 她正想骂他一顿,刚要开口,却突然有只猛虎撞了过来,一脑袋拱上了小侯爷胸口。 少年闷哼一声,径直向后翻倒,直接从船边上翻了过去。 夏九歌本能地伸手去抓他,身后却有股大力袭来,撞得她一头向前栽去。 高大华丽的座船上,两个人就这么轻飘飘地翻过了栏杆,直直向海面坠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5章 傲娇小侯爷 被充满了血腥气息的海水包围着,夏九歌满心的不爽。 这次出来找傅子恪,她就没遇到过一件顺利的事,现在可好,沾上了这位襄阳侯,简直就从不顺利变为倒霉透顶了。 勉强用狗刨式让自己的脑袋保持在水面之上,夏九歌瞪着旁边那个游泳姿势要优美得多的少年,恼火道:“你倒是想想办法啊,难道真要喂鲨鱼?” 少年傲娇地翻了个白眼:“你刚刚不就想把本侯爷丢下来喂鱼么?现在如愿以偿了,还有意见?” “你有种,”夏九歌咬牙切齿:“等会儿鲨鱼围上来,老娘就先把你丢进去塞牙缝!” 眼看着鲨鱼已经把之前同伴的尸体吞的差不多了,有几条已经开始往这边游过来,少年咬了咬嘴唇:“把笛子还给我。” 夏九歌眼睛一亮,果断把笛子递了过去。 在海里和鲨鱼群肉搏,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既然有个会驭兽的东陵人在旁边,不用白不用。 然而,夏九歌实在是高估了这位小侯爷。 这厮捧着珊瑚笛子吹了半天,倒是成功地驯服了一条鲨鱼,结果呢?这条鲨鱼在他的指挥下兴奋地冲向了同伴,没几下就被干掉了。 如果不是其余鲨鱼忙着吞吃刚刚挂掉的同伴,估计夏九歌和襄阳侯这会儿连缓冲下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就是你们东陵的驭兽绝技?”夏九歌艰难开口。 少年脸上一红,声音低下去许多:“我娘说我年纪还小,这些不着急练。” 夏九歌不禁回头又把他打量了一番,怎么看都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就这样,也能说是年纪还小?靠,她十三四岁的时候 好吧,夏九歌十三四岁的时候,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废柴。 她没工夫多想,眼看一条鲨鱼游过来,只好深吸一口气沉入水下,召唤出月魄硬上了。 好在这位小侯爷还有几个忠心耿耿的手下,虽然来不及把他们两人救上去,却跟着一起跳下来帮忙了。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肉搏战后,周围的海水几乎都被染红了,血腥味十足。 夏九歌这才刚松了口气,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借着明亮的月光,她一回头,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刚才还在她附近的一名东陵侍卫,就像是被什么抓住了脚似的,一眨眼的工夫就被拖进了海里,夏九歌伸手去抓,也只是从他肩膀上抓下来了一块布料。 周围惊呼连起,一个又一个的东陵侍卫都消失在了海面上,有的甚至连声音都没能发出。 夏九歌心头一惊,冷不防自己的脖子也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身子被压得迅速一沉,咕咚一声喝了口水。 她本能地伸手去抓,却抓住了一只人手。 那个小侯爷竟然趴到她背上牢牢地抱住了她的脖子,厌恶地大喊:“什么鬼东西!” 夏九歌本来就是刚通水性,这回被他弄得连呛了好几口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才是鬼东西,快松手!” “真的有东西,有东西在抓我的脚啊!”襄阳侯气急败坏地嚷道,声音都变调了。 被这家伙弄得心烦意乱,夏九歌毫不客气地掰开了他的胳膊:“你松手,老娘才能帮你!” 妈蛋,她是上辈子欠了这个襄阳侯的么? 愤愤地重新潜入水中,她眸光一凛,赫然看到少年的脚上缠绕着一条藤蔓样的东西。 夏九歌陡然睁大了眼睛,这样的藤蔓,她曾在轮回镜中看到过! 峨眉刺重重地刺入藤蔓,那藤蔓居然像是活物一样扭动起来,带着倒钩的末梢钩向她的脸,来势汹汹。 夏九歌用力一挑,将藤蔓硬生生地扯断了。 她正想浮上去喘口气,却发现更多的藤蔓就像是感知到了这边的异状似的,都朝她的方向围了过来。 没抵抗几下,她手中的峨眉刺就被藤蔓卷走了。 想要召唤月魄时已经来不及了,更多的藤蔓缠住了她,拉扯着她向海底坠去。 夏九歌连呛了几口水,眼前金星乱冒。 尼玛,她这是和水有仇么?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这是第几次差点被淹死了? 再呼吸不到新鲜空气的话,那就不是“差点”,而是“死定”了。 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挣扎也越来越无力,意识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在这时,唇上却突然传来了异样的触感,紧接着便有清凉的气息哺入,缓解了胸口的压力。 夏九歌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谁救了自己,然而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折腾,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眼皮重逾千斤,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 她最后的印象,就是在海水中不断下沉,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夏九歌猛然睁开眼睛,猛喘了几口气,仍是心有余悸。 她如今正躺在一个山洞里,之前在海中猖獗肆虐的藤蔓已经消失不见。 大概现在还是深夜,洞里只靠着墙上挂着的火把照明,光线昏黄,山洞似乎非常潮湿,洞壁还在不断地往下滴答着水。 她旁边还躺了许多人,看衣着打扮都是船上的那些人,虽然都还在昏迷中,但从外表看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这倒挺让人不解的,难道那些藤蔓虽然生得凶恶,实际上却没有伤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傅子恪的情况应该也不会太糟。 一想到傅子恪,夏九歌就忍不住爬了起来,目光逡巡了一圈,终于看到了渔女打扮的阿珍,还有蜷缩在她旁边的那团的毛球时,她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正想过去叫醒他们,脚踝处却突然一紧,被别人抓住了。 她低下头,就对上了一双漂亮的眼睛。 不得不说,东陵的这位小侯爷,生得确实不错,唇红齿白,眉眼俊美,眼下虽然的颇为狼狈,但美貌度却一点没有减损。 尤其是现在,他脸上那些可恶的神情统统被茫然所取代,看着就更顺眼了些。 看到少年茫然地眨巴着眼睛,夏九歌不禁问道:“喂,不会是吓傻了吧?”tqr1 这一出声,那小侯爷仿佛又恢复了正常,傲娇地翘起了嘴巴:“我的名字不叫喂。” 夏九歌根本就懒得理他,拔脚就要走,却听到身后再度传来了少年的声音:“我叫元立。” 他的语气分明是示好的,但姿态却比刚才还傲气,眼睛都快要瞟到天上去了。 夏九歌实在是不想和这个傲娇的小侯爷继续扯下去,只敷衍地点了点头,就去阿珍和嘲风那边了。 叫醒了他们,她本想立刻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然而,走到了洞口处,她就目瞪口呆地停住了脚步。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岸上,至少也是座小岛什么的,却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是在海底! 下意识地抬手在眼前挥了挥,夏九歌确定山洞里虽然阴冷潮湿了些,但的的确确是有空气存在的。 然而,一步之隔的洞外,却是一个标准的海底世界。 巨蚌微微张开了壳子,内藏的明珠散发出莹润光泽,堪比星光,而无数小鱼在附近游来游去,身上的鳞片在珠光的照耀下闪烁出别样的色彩,美如仙境。 夏九歌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现代,是在水族馆中隔着一道玻璃欣赏如斯美景。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触摸洞口的“玻璃”。 就像是摸到了一层看不见的透明薄膜似的,夏九歌微微用力,想要推开那无形的屏障,却被反弹回来的力道差点推倒。 嘲风凑上前去研究了会儿,才肯定道:“这是水障,留在这边会很安全的。” “我要安全有什么用?我现在要出去!” 真是见鬼了,自从到了这海上,遇到的事都不对劲了。 先是没了船,后来又差点喂鱼,最后还被一群奇怪的藤蔓给拖到了这里来,靠,它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把他们这些人储存在洞穴里,当过冬的食物? 果断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夏九歌伸手召唤出月魄,就要放箭。 “别!”嘲风差点跳起来:“水障是会反弹的!你要是不能一箭击破它,那它把你的力量反弹回来,我们躲都没地方躲!” 也是,山洞的内径并不大,要是箭真的反弹回来,伤人的概率简直百分百。 “那怎么办?”夏九歌皱眉,“总不能就待在这里束手就擒吧?” 她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了幽幽的笛声。 她和嘲风听着倒是没什么感觉,但阿珍是个普通人,却承受不住地抱住了头。 水障能反弹加诸在上面的力量,却挡不住声音的传播。 随着元立的笛声,外面的小鱼群像是发了疯似的,合着笛声的节奏不断往洞口的水障上撞来,被反弹得七荤八素,却还是前仆后继地撞过来。 看着那些鱼在水障上撞得血肉模糊还乐此不疲,嘲风撇撇嘴:“你该不会是指望靠这些小鱼撞开水障吧?” 话音未落,他先从夏九歌哪儿得到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闭嘴。”元立换气的间歇,冲他迸出了这么两个字。 “为毛!”嘲风浑身炸毛地回应了俩字。 “因为你说话,会拉低大家的平均智商。”元立平静回答,继续吹奏着驭兽的曲子。 嘲风正想回嘴,却见阿珍恍悟似的“哦”了一声:“这海里猛兽多,这些死掉的小鱼,一定会招来大点的家伙的。” “是吗?”嘲风一脸的不相信。 然而下一刻,无意中瞟了一眼洞外,他就差点跳起来了:“卧槽,这是什么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6章 带回去私下调戏 夏九歌也跟着看过去,只见洞外突然多了几个手持钢叉的人鱼?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尾,这不是人鱼是什么?哦对了,在这里好像是叫做鲛人的。 只不过这些鲛人,实在是让人有点接受不了。 在夏九歌的想象中,这种能织水成绡泣泪成珠的物种,当然是脆弱又美丽的,这也不完全是她的想象,前世里的什么小美人鱼之类的故事,不也是这样说的么? 好吧,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眼前的这几个鲛人,也太强壮了。 腰间覆着简单的布片,下面露出粗壮有力的鱼尾,他们上半身也是肌肉发达除了鱼尾外,上身的皮肤也覆盖着许多黑色的鳞片,有几个连脸上都有,乍一看过去,都不知道眼珠藏在哪里了。 而且这几位连个头发都没有,头皮上还有刺青,更显狰狞。 “不就是鲛人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夏九歌狐疑地看向嘲风,这厮号称见多识广,又在山河社稷图里待了那么久,怎么会连鲛人都不认得? 嘲风这才恍然大悟:“靠,几百年没见,他们都长成这个德性了啊!” “几百年?”夏九歌若有所思地重复道,“你以前见过” 她还没问完问题,一条藤蔓就突然穿透了洞口的水障,准确地缠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向外拖去。 夏九歌本能地屏住了呼吸,觉得自己真是和水有仇。 然而这一次,一口气憋到极限时,她就听到了嘲风的窃笑声。 “笨蛋,呼吸试试。” 夏九歌茫然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睛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而且呼吸也很顺畅。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湿,就好像是有个无形的大气泡,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了一样,让她在水中也能行动如常。 “这是” “辟水珠。”嘲风指了指她的手腕,夏九歌这才发现,手腕上多了个像是用藤蔓制成的手环,上面穿着一颗不起眼的小珠子。 不仅是她,其他人包括嘲风在内,都多了这么个玩意儿,可以在水中行动如常。 夏九歌还没惊讶完,就被那群拿着钢叉的鲛人押着,来到了一所位于水下的宫殿。 宽敞的大厅上,金色莲花形座位围成了半圆,除了最中间的一个位子空着外,其余的每个上面都坐了鲛人。 只不过这些鲛人比之前那些拿钢叉的要顺眼许多,至少脸上没有鳞片,而且个个都有一头长发,颜色各异,在水中像海藻一样散开,飘逸得很。 而且,他们大部分还穿了类似于长袍的衣服,光是这一点就文明了许多。tqr1 夏九歌粗略地瞄了一眼,发现中间有几个竟然和人没啥区别,袍子下面有腿脚,并不是鱼尾。 注意到了她的疑惑,嘲风小声在她耳边道:“有些厉害的鲛人,不用吃化身药就能保持人形,还有就是鲛人和人类异族通婚的后裔,也可以在人形和鲛人形态中作出选择。” 其中一个手持钢叉的黑鳞鲛人对上座一个生了灰白色胡子的鲛人沉声道:“洵长老,这些东陵人冲撞了我们的牧群,还动手杀了许多,长老一定要好好惩罚这些人!” “牧群?”夏九歌惊讶地重复了一遍:“你不会想说,那些鲨鱼是你们的牧群吧?” 元立很是不以为意:“不就是几条鲨鱼么?本侯爷还没治你们的冒犯之罪,你们还敢”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九歌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这小子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了,说话都完全不看场合的。 他们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别说是双拳不敌四手了,人家压根就不用动手,只要把辟水珠收回去,他们就直接嗝屁了。 这种时候有道理都不能硬讲,更别说是像元立这样追究起人家的责任来了。 “我们只是路过,不知道你们正在放牧,要不,”夏九歌竭力让自己笑得更真诚些,“商量个价钱,我们照价赔偿,如何?” “那是我们西海侯准备用来祭祀龙神的牧群,你们赔得起吗,哼,你们敢闯进禁海就已经够死罪了,竟然还敢大开杀戒,真是嫌死得不够快!”刚才那个黑鳞鲛人满脸的不屑,重新转向洵长老那边:“长老,请您给他们定罪。” 洵长老扫了夏九歌他们几人一眼,慢吞吞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把他们当做活祭,带去供奉龙神吧。” 夏九歌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问道:“这位长老,你说的活祭,该不会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洵长老看了她一眼,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能当龙神的祭品,是你们的福气。” 夏九歌很是无语,还福气?简直是晦气啊! 她还没想出逃命的主意,几个黑鳞鲛人已经围上来要抓他们了。 夏九歌心一横,正要召唤月魄,一个男人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本侯觉得,洵长老这样处置极不妥当。” 说话的是坐在空着的主位左边的一个男人,在座的鲛人里,他是外貌最接近于人类的一个了,不仅保持着人类的外形,一头长发也是纯黑色的。 只是,他脸上戴了个淡金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和线条优美嘴唇和下巴。 被他质问的洵长老还没说话,之前告状的那个黑鳞鲛人就恼火地嚷起来:“玄溟,你什么意思?是想和我们西海一部作对么?” 洵长老皱眉低喝:“蓝沛,不得对北海侯无礼!” 那名叫蓝沛的鲛人显然是个暴脾气,口气比刚才还要粗鲁:“一个人族的杂种,凭什么来管我们西海部的事?” 洵长老立刻变了脸色:“来人,把蓝沛拖下去” 他想要怎么惩罚这个名叫蓝沛的鲛人,已经没人知道了,因为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已然一闪,直冲蓝沛所站的方向而去。 两条人影一合即分,北海侯玄溟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动作随意地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丢在了地上。 刚才还鲁莽无礼的鲛人蓝沛,已经倒在了地上,胸口处赫然多了个大洞,胸骨和其间纵横的血管清晰可见,中心处却空无一物。 夏九歌想起了那个圆溜溜的东西上,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一颗心脏,鲛人的心脏。 这个北海侯竟然徒手取出了鲛人的心脏! 大概是今天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多,阿珍这回一声都没吭,就干脆利落地晕过去了。 夏九歌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了他手上,发现他戴了一双淡金色的手套,看上去似乎和面具是同一个材质。 座位上的另一个鲛人拍案而起:“玄溟,你竟敢当着我的面残杀我的手下!” 显然,这个鲛人就是蓝沛刚才口口声声提到的西海侯了。 北海侯压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洵长老。 洵长老低咳一声:“蓝沛他冒犯北海侯,理应” 西海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蓝沛有哪句话说错了?他不就是个”他看了北海侯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硬是没有说下去,而是改换了话题,“这几个人冒犯了我西海部给龙神准备的祭品,自然应该代替祭品,送去给龙神!” 这本来也是洵长老之前的意思,可是想起之前北海侯的话,洵长老不免有些犹豫地看向了对方。 北海侯淡淡开口:“玄汤,你没听见我之前说的话么?龙神对这样的祭品”他把夏九歌他们几个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嘴角扬起了少许弧度,“不感兴趣。” 西海侯玄汤气得要死:“玄溟,别以为你是海语者,就能假传龙神的意思!你才回来没几天,就这么干涉族内事务,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这样的质疑,北海侯嘴角掠起了讥讽的微笑:“你有本事证明我说的不是龙神的意思吗?” “我当然”玄汤差点脱口而出,却硬生生地被自己给噎住了。 见他哑口无言,北海侯嘴角笑意更深:“怎么处置他们,龙神自有意旨,”他回眸看一看身后的北海护卫,“把他们带回本侯那里,等候发落。” 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那个美人,本侯自己带回去。” 统一身着青色护甲的一队鲛人应声上前,把除了夏九歌之外的其余人都带走了。 大概是被这位北海侯之前露的那一手“空手取心”给震撼住了,元立和嘲风竟然难得地都没有出声,就乖乖地跟那些北海护卫走了。 夏九歌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位北海侯口中的“美人”,指的竟然是自己。 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向自己走过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吗?” 北海侯已经站到了她面前,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夏九歌只觉得他的手冰冷滑腻,像是条蛇从脸上爬过去了似的,一想到此人的手刚刚还掏过鲛人的心脏,她便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面具后琥珀色的眼睛眨了一下,北海侯的语气温和了不少:“美人莫怕,本侯会好好心疼你的。” 直到被他揽住了腰身向外走去时,夏九歌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人当众调戏了,而且,对方显然觉得公开调戏还不够,还要带回去私下调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7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为了摆脱当祭品的命运,夏九歌硬是先压下了这口气,故作乖顺地跟着这位北海侯走出了大厅。 穿过海底花园,跟着他进了一扇门之后,听到门在身后关上,她才松了口气。 谁知抬起眼才发现,房间里竟只有他们两个人,嘲风他们都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 夏九歌一把揪住了北海侯的衣领,手中的峨眉刺毫不客气地抵在了他的喉咙上:“你把他们弄到哪儿去了?” 北海侯看着她,眸底似有笑意,却是一语不发。 夏九歌正想用力刺下去,手中却突然一空,只剩下了一件领口被扯破的白色袍子。 靠,这家伙太流氓了,竟然把衣服给脱了! 从袍子的破口看过去,只见北海侯只穿着条裤子站在对面,赤果果的胸膛上有片黑色纹身一样的东西,看上去是条龙的形状,霸气十足。 再仔细看看,那纹身还逼真得很,似乎还有些细细的鳞片。 要不是有这么个带鳞片的纹身,他看上去就完全是个人,和鲛人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夏九歌看的专注,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冰冷的大手已经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不由分说便吻了下来。 所有挣扎都被对方毫不留情地化解压制,夏九歌只能重重地咬了下去,顿时尝到了血腥味。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一眯,北海侯手指一勾,她手腕上缠绕的藤蔓便立刻散了,那颗小小的辟水珠也随之滚落。 夏九歌一怔,顿觉铺天盖地的水涌过来,忙屏住呼吸,想要去捞回辟水珠。 然而,那人却把她的双手反扣在了身后,微一用力,便让她身不由己地靠在了他胸前,根本无法动弹,更别说是弯腰去捡东西了。tqr1 夏九歌对他怒目而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对方琥珀色的眼睛里含了微微的笑,仿佛是在说:我看你这口气能憋多久。 她憋气憋得脸都红了,北海侯这才缓缓低头,像是在调戏落入网中的猎物似的,一分分地贴上来。 看着那张越贴越近的脸,夏九歌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北海侯真是条色狼不,是色鱼才对! 妈蛋,大活人总不能被一口气憋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憋气已经憋到了极限,夏九歌索性豁出去了,闭上眼睛吻了回去。 似乎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大胆举动震惊到了,对方竟然放开了对她的钳制,任由她把手攀上了自己的后颈。 汲取了对方唇间的清凉气息,胸口的憋闷顿时减退了不少,夏九歌缓缓握紧了拳头,盘算着该怎么偷袭他。 用灵力在指尖凝结成长针,她悄悄抬起手,往对方的后颈处移去。 然而,手才举到一半,夏九歌却突然停住了动作,这人给她的感觉,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在眼下这样亲密的时刻。 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向对方面具后的双眸。 男人的眼睛几乎是闭上的,只是从睫毛的缝隙,透出一点琥珀色的微光。 夏九歌身子一僵,嘴角却如释重负地放松了。 她真是脑袋进水了,怎么会觉得眼前这人像傅子恪?不光是眸色不同,连种族都不一样好吧! 一念及此,她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先扎昏他,再去找嘲风他们商量怎么离开这里。 她还没来得及扎下去,北海侯就突然睁开了眼睛,把她的手从自己肩上扯了下来。 夏九歌手一颤,本已凝结成形的针立刻散了形态。 她本能地想要屏住呼吸,却意外地发现,这次并没有任何呛水的感觉。 下意识地低头去看手腕,那里仍是空荡荡的,然而这一低头,耳边却传来了细碎的叮当声。 抬手一摸,夏九歌才发现自己发间多了一枚珠钗。 取下来看时,只见珠钗通体都是银白色,钗身是简单的鱼尾造型,尾部垂下细细的银链,末端缀着一颗指肚大小的珠子,散发出莹润的光泽,看上去应该也是颗辟水珠,只不过比她之前手腕上的那个要漂亮多了。 就在她看珠钗时,北海侯突然抓过了她的另一只手。 夏九歌只觉得指尖微微一痛,一颗血珠顿时飚出,准确地落在了那颗辟水珠上,竟像是被吸进去了一样,瞬间消失无痕,珠光却在瞬间大盛,比刚才还要好看。 将珠钗重新簪入她发间,北海侯轻声道:“这是北海侯夫人的表记,戴着它,你就可以在海底自由行动,再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夏九歌想伸手把珠钗拔下来,却被他按住了双手。 “我才不要做什么侯夫人!”她义正言辞道。 北海侯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这海底可是有无数美人哭着喊着想求本侯娶她们过门。” “那你去娶她们啊,”夏九歌回答得特别干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你连品种都不同,不能在一起的。” 北海侯微微一笑:“可是本侯怎么听说,不同种族通婚,对子孙后代更有好处?” 夏九歌暗自腹诽,这条臭鱼竟然还研究过遗传学,还特么懂得混血的好处!尼玛,都扯到子孙后代了 “而且,”他继续说了下去:“本侯也有一部分的人族血统,算不上品种不同。” 夏九歌一时语塞,半晌才想起个强大的反驳理由:“不好意思,我已经嫁过人了,你想当二房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我家夫君同意就好。” 哼,有种你就去问傅子恪啊?看那个小气鬼不把你油炸了下酒才怪! 听到她这么说,北海侯的眸色陡然一沉:“你已经有夫君了?” 见他眼里的情绪明显有了变化,夏九歌有些洋洋得意地转过身去,倒背着双手摇头晃脑:“那当然了,我家夫君可是个盖世英雄,英明神武天下无双,而且还英俊潇洒,帅到没朋友” 为了让这个北海侯尽早死心,夏九歌自然是把某人的形象无限夸大,希望这条臭鱼听了她的形容就知难而退。 没想到对方却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你刚刚说的话,可是当真?” “额哪句?” 北海侯眼眸微眯,缓缓道:“只要你家夫君同意,你就” “这个啊,”夏九歌故作潇洒地挥挥手:“自然当真,只要我家夫君点头,本姑娘不介意收了你。” 短暂的静默后,北海侯突然说了个“好”字,又问道:“那你夫君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夏九歌不假思索地答道:“他叫傅子恪,大燕人,前些时候来了你们海疆,我这次来就是来找”瞥见了北海侯怪异的眼神,她赶紧转过身去,故意把语气弄得十分夸张,“我就是来千里寻夫的,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有他,我吃饭不香睡觉不着咳咳” 被自己夸张的说法恶心到了,夏九歌一阵恶寒,忙打住了话头。 她正想问问北海侯有没有见过傅子恪这么个人,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对方沉稳的语声:“准了。” 这句话来得没头没脑,让夏九歌一头雾水:“准了?什么准了?” 北海侯眨眨眼睛:“本王准你红杏出墙,多收个夫君回家。” “你在说什么鬼话”夏九歌皱眉转身,嘴巴却突然张大了。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北海侯,脑子里瞬间冒出了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你你该不会是” 言语已经无法表达出她此刻的震惊,那就只好用行动了。 夏九歌一把抓下了他的面具,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只除了眼眸的颜色有所不同。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鲛人一族的北海侯,竟然生了一张和傅子恪一模一样的脸!妈蛋,不对不对,应该说,他就是傅子恪! “你怎么变成这样的?”夏九歌难以置信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目光在他的眼睛和胸口的纹身上停留的最久。 尼玛,他也不是第一次没穿衣服在她眼前乱晃了,可是,如果这人真的是傅子恪的话,他胸口上有这么个奇葩的东西,她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看不到? 而且他是个货真价实的人啊,怎么会混到鲛人里? 傅子恪淡淡一笑:“有萧陌这个神医在,这些还不是小事一桩?反正也没人见过北海侯的真容,冒充他还不是小菜一碟?” 说着,他还故意冲她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的眼眸流光璀璨。 夏九歌一脸货真价实的惊讶:“靠,那个蒙古大夫真是太牛了!” 她愣是没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胸口的那条龙,觉得手感也逼真得要命。 嗯,确实不错,还能抠下来鳞片做的简直比真的还真。 夏九歌一脸的赞叹,却没留意到在她动手的时候,傅子恪眼底掠过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然而下一刻,他已轻佻一笑:“刚刚不是还在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见不到本王就吃不下睡不着,现在,你就这个反应?” “我那是”一想到自己刚才竟然对着他大肆宣扬自己对傅子恪思念成疾,她就恨不得要挖个地洞钻下去。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理解释,反而让自己窘迫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来吧。”耳边突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夏九歌心里一慌:“来来什么?” “自然是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傅子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重新戴上了面具,抬手揽过她的腰身,拥着她往房里的床榻走去。 她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骤然扑倒,耳边传来嗤啦一声,肩膀顿时一凉。 衣衫半解,她惊愕抬眸,便对上了男人灼热的目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8章 你比我还急 他冰冷的手指触上她温热肌肤,带来一阵战栗。 夏九歌心里一慌:“你你不会来真的吧?” “你说呢?”他眸底含笑,声音带了三分沙哑,更添暧昧情愫。 然而,话虽是这样说,他的动作却不急不慢,修长手指挑起她一片衣襟,微微停顿,似是在等待些什么。 夏九歌本来已经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了,没想到半天都没有动静,不禁又睁开了眼睛,问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崩溃的问题:“你还等什么?” 原本好端端凝视着她的傅子恪忍俊不禁:“原来,你比我更着急。” 结结实实被自己的快嘴坑了,夏九歌恼羞成怒地红了脸,正想说点什么来掩盖这个尴尬的局面,却有人帮了她一把,适时撞开了门。 几乎在门被撞开的同一瞬间,傅子恪已扯过旁边的鲛绡软被把怀中人裹了个结实。 这回总算是躲过去了,夏九歌松了口气,连看西海侯都觉得顺眼不少。 只不过西海侯并没有她这样的好心情,而是冷哼一声:“祭祀的正时候就要到了,北海侯还有这样的闲心,本侯真是佩服。” “多谢夸奖。”傅子恪回答得特别自然,就好像对方真的在夸自己一样。 显然没想到这人脸皮已经厚到把讽刺当恭维的地步了,西海侯脸色一黑,索性直接撕破脸了:“玄溟,祭祀大典在即,你不想着怎么祭祀龙神,还在这里搞这些污秽的事,要是几位长老知道了,你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傅子恪已出声打断:“那么,就有劳你去向长老们告一状了,不送。” “好好好,”西海侯对于某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行径已经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走:“我这就去请长老们评理!” 看着他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傅子恪薄唇微启,轻轻吐出一个字:“乖。” 西海侯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夏九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等西海侯走得彻底看不见了,才正色道:“你跑来这里干什么?害得我” 她硬生生把后面的“担心”二字给吞下去了,突兀地停下了话头。 傅子恪饶有兴致道:“害得你怎样?” “害得我浪费了找弟弟的机会!”夏九歌粗声粗气道,想到当天在轮回镜里看到的情形,目光不由得在他身上来回扫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要紧的伤痕后,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看来,那天她所看到的情形虽然凶险,但他应该没受什么重伤。 傅子恪眸光一闪:“你是专程来” 他还没说完,夏九歌已经迫不及待地否认:“不是,当然不是,我只是碰巧路过!” 傅子恪颇为怀疑地看着她:“是吗?” “啊嗯,算是吧。”夏九歌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想对他提起薛遇和轮回镜的事。 事实证明,薛遇在轮回镜的事情上没有骗她,她确实顺利地找到了傅子恪,那么,她迟早要回头去找薛遇,让他帮忙继续用轮回镜找弟弟。 出于本能,她并不想让傅子恪知道自己和薛遇之间的约定。 为了不让他继续疑心下去,她迅速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要冒充鲛人?混在这里有什么好处么?还有那个祭祀,到底是干什么的?” 一口气抛出了三个问题,傅子恪却只回答了两个字:“秘密。” “靠,真没义气!”夏九歌对于他这种卖关子的行为十分不齿,跳下床就要走,手腕却被他突然拉住。 “前两件事暂时不能告诉你,至于这最后一个问题”他也跟着站起身来,嘴角斜挑:“和我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额”夏九歌有点犹豫,这是鲛人族的事情,她去掺合真的好么,还有 她咬了咬唇:“不了,我该走了,嘲风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身不由己地被傅子恪拉着向前走去:“放心,他们不会有事。” 傅子恪并没有带她去之前的那座大厅,而是带着她往海面上去了。 因为戴了辟水珠的缘故,水的阻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学着傅子恪的样子摆动着双腿,夏九歌发现自己竟然也游得像模像样。 在傅子恪的引领下,他们一路穿过招摇的水草丛,周围还不断有小鱼儿游来游去,经常还可以看到张开了壳子的巨蚌,壳内散发出明珠莹润的光泽,像是一颗颗坠落在水底的星星,在不断地向他们眨眼。 在这么美的地方,身边还有傅子恪,感受着水流冲刷过发间带来的舒爽感,夏九歌的心情也莫名变得轻松起来。 终于游出水面,迎面而来的就是漫天银辉。 夏九歌眨了眨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后,才看到了熟悉的场景。 礁石墨黑如夜,上面的男子雕像在月光下如同一抹剪影,显得格外寂寞。 那天她在轮回镜里看到的,就是这个地方。 虽然明知道傅子恪现在安然无恙,但一想到那天看到的场景,她还是难免心有余悸。 正想问问傅子恪那天他是怎么脱离险境的,夏九歌就看到雕像周围出现了许多影子,仔细一看,不就是之前在海底宫殿的大厅里见到的那些鲛人么。 见傅子恪和夏九歌出现,西海侯凑到洵长老旁边说了句什么。 几个花白胡子的鲛人长老交头接耳了一下,最后还是派洵长老出来做代表了:“北海侯,今天是祭祀龙神的日子,你这么做不太合适。” 傅子恪明知他说的是什么,却故意装傻:“哦?哪里不合适?” 洵长老看了夏九歌一眼,摇了摇头:“我们鲛人一族的祭祀,怎么能让人类女子来看?更何况,你身为北海一部的统帅,应当更洁身自好些。” 看这个老鲛人说得一本正经的,夏九歌撇了撇嘴。 还说什么鲛人一族的事不能让人类参与,他们都让一个冒牌货当了北海部的头儿了,这眼神还真不是一般的瞎。 傅子恪似乎是铁了心要装傻到底:“洁身自好,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洵长老简直无言以对。 另外一个脾气火爆许多的氿长老大声道:“祭祀大典在即,你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和人类女人厮混!简直是丢了我们鲛人一族和龙神的脸面!” 傅子恪冷冷一笑:“是啊,你们倒是没有丢龙神的脸面,就是族中子弟的数目和质量都越来越糟糕了,连玄汤这种资质都能统领一部了。” 西海侯玄汤对他怒目而视:“你凭什么这么说?” “鲛人繁衍不易,本侯若不再抓紧点,恐怕鲛人一族过不了多久就没有可用之人了,别忘了,繁衍能力可是衡量一个种族强大与否的重要标志,”傅子恪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本侯是在尽力解决这个要紧问题,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丢脸的行为了?” 夏九歌果断没忍住,用一声咳嗽掩饰了笑声。 尼玛,能把暧昧的事儿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天底下估计也就傅子恪一人有那么厚的脸皮了。 其余鲛人脸上都像是开了染料铺子,脸色之多样,简直比他们头发的颜色还要丰富。 最关键的是,还没人能接话。 毕竟,鲛人族群这些年越来越稀少,也是个事实,谁让鲛人天生特殊,每年只有固定的时间能够怀孕生子,而且成活率也不高。 “咳咳”最后还是洵长老咳嗽了几声来化解尴尬:“时辰就快到了,还是先把祭品带上来吧。” 他拍拍手,立刻便有几队黑鳞鲛人驱赶着鱼群出现了。 那些鱼多半是海中的凶猛之物,如鲨鱼虎鲸一类的,但吸引了夏九歌目光的,却是其中一个鲛人手中提着的孩子。tqr1 那女童看上去不过七八岁,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看上去似乎是昏过去了。 她身上穿着的衣服看上去很是眼熟,和阿珍身上的绣花图案如出一辙。 夏九歌眸光一凛,难道,这就是阿珍的妹妹? 洵长老也看到了异样,皱了皱眉:“西海侯,你们呈上来的祭品里,怎么会有人类?” 西海侯笑道:“长老放心,这可不是北海侯竭力要保下的那些人,是我手下三天前在海上捡到的,我们西海部的祭品被人杀掉了那么多,我自然只能拿这个小崽子来填填数目了。” 说话的时候,他故意看了傅子恪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挑衅意味。 洵长老点了点头,觉得这事既然和北海侯无关,应该没什么要紧。 见长老点头了,西海侯阴毒一笑,扬声道:“就拿这人类的小崽子来当头祭,祈愿龙神早日归来,带领我们一统七海,清洗三界!” 他话音刚落,只见雕像底座突然伸出了许多藤蔓,每个尾端都带了尖利的倒钩。 这些藤蔓在月下张牙舞爪,群魔乱舞。 西海侯打了个手势,一个黑鳞鲛人立刻提起了女童,往那些张狂的藤蔓中央丢去。 仿佛是嗅到了新鲜血肉的气息,那些藤蔓就像是生了眼睛一样,齐齐往女童下坠的方向网去。 眼看着几根藤蔓就要捕捉到女童娇小的身躯时,一片金色的光芒却突然泼出,瞬间盖过了冷月清辉,让所有人眼前一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9章 水下的人工呼吸 金色光芒所到之处,藤蔓纷纷断折,吃痛一样缩了回去。 夏九歌一把抓住女孩,轻盈地在半空中一折身,落在了雕像旁边。 那群鲛人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你这个人类,竟然敢踏足鲛人一族的祭坛?还不快下来!”几位长老气急败坏,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奇怪的是,却没人有动手把她拉下来的想法。 一票凶恶的黑鳞鲛人都在这里,手里拿着闪亮亮的钢叉,却只敢围着祭坛跳脚。 夏九歌眼珠一转,索性老实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看样子,这祭坛还挺神圣的,不能轻易触碰? 见她对祭坛这么不恭敬,洵长老气得都快翻白眼了,西海侯这厮还在唯恐天下不乱地把祸水引到傅子恪身上,阴森森地开口道:“北海侯,你非要保下这个女人,就是为了扰乱祭祀大典的吧?” 傅子恪还没回答,夏九歌已经抢先开口:“你鬼扯什么?我只是看不过去你们滥杀无辜而已,这么个小女孩都不放过。” 西海侯笑得嘲讽:“你们平常宰猪杀羊,甚至于用我们鲛人制作长明灯时,难道就不是滥杀无辜了么?” “就是,就是!”一群鲛人跟着起哄,声势浩大。 西海侯见自己得到了这么多同族的拥戴,心里很是激动,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番话说得真是慷慨激昂,为自己争夺海皇之位又加了不少分。 “怎么样?”他洋洋得意地冲着夏九歌嚷道,“你没话说了吧?卑贱的人类。” 夏九歌就像是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他,语气十分不屑:“这么个小女孩,她是杀你剐你了,还是刨你家祖坟了?你这么有种,怎么不去找那些残害你同族的败类们报仇,反而在这里欺负小孩?” “我”西海侯被她连珠炮般地说了一通,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夏九歌冷笑:“我看,你是没胆子去找那些人报仇,只敢欺软怕硬,就靠着一张嘴坑蒙拐骗了。” 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西海侯恼羞成怒,指着她道:“这女人不仅冒犯龙神祭坛,还在这里胡说八道,快来人” 他还没说完,傅子恪已然沉声道:“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的算了?” 西海侯一愣,知道自己贸然越过几位长老发言,是有点越权了。 但是,之前被夏九歌羞辱的愤怒,让他也顾不得这些了,便针锋相对道:“我是为了鲛人一族的颜面,她身为人类竟敢踏足祭坛,到时候引得龙神发怒,谁承担得起这样的责任?” 这句话果然说到了众位长老的心坎上,一向对北海侯容忍度最高的洵长老也点头道:“确实如此,让异族冒犯祭坛,可能会惹来天翻地覆的” 洵长老一句话没说完,海底突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 在一票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洵长老茫然地说完了最后两个字:“大祸。” 什么叫一语成谶?这特么简直是一语成真! 本已平静下来的海面,陡然像是被煮开了一样,不断地翻腾出浪花,水声中隐约夹杂着巨兽的怒吼,震得人耳际发麻。 此情此景,和夏九歌坐船和阿珍一道来寻访鲛人时极为相似。 眼看着水浪越翻越高,洵长老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夔牛,是夔牛!快,快取千丝网来!” 一众鲛人顿时潜下水去,大概是去拿洵长老说的什么千丝网了,场面一时间乱成一团。 混乱中,傅子恪一跃而起,落在了祭坛上。 夏九歌抱起仍在昏迷中的小女孩,想要递给他:“我游泳不太好,麻烦你帮我带她” 她突然停下了话头,惊愕地看着傅子恪手中的长剑凝结成形。 不知道是光线原因还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那把剑的轮廓极为模糊,像是随时能和黑夜融为一体似的。 剑芒微闪,傅子恪的手心里登时多了一道伤口,鲜血立刻流出。 “你要干什么?自残啊!”夏九歌目瞪口呆。 傅子恪没有答话,只是在雕像面前伸出了流血的手,用力攥紧了拳头。 随着他的力道加重,血水滴落,落在了祭坛黑色的地面上,就像是被吸进去了一样,再也不见任何痕迹。 眼看着周遭的风浪越来越大,大部分鲛人都已经四散逃开,夏九歌正想上去把傅子恪揪走,没想到才刚迈步,就看到了之前被自己打退的藤蔓,再度从水下探出! 而且这一次,那些藤蔓像是突然长了许多,张牙舞爪,显得格外狰狞。 “傅子恪,你”夏九歌正想发火,脚下却突然一晃,差点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 为了护住怀里的女童,她虽然竭力想要稳住身形,但还是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撞得头晕眼花。 她人是摔懵了,听力却还变好了,在风浪声和巨兽的吼声中,似乎还夹杂了一点音乐? 妈蛋,是谁这么有闲情逸致,在这种时候开演奏会? 腹诽过后,夏九歌才听出那乐声有些熟悉,这不是元立用的那根珊瑚笛子嘛! 她正想仔细分辨下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和他们会和,没想到耳边却突然想起了机括被牵动的声音,紧接着整座祭坛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下可不是什么风浪能造成的效果了,而是祭坛下面的什么机关被启动了! 她撑起身子,就看到那座乌漆墨黑的雕像,竟然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似的,原本是交叠一处放在胸口的双手,竟然缓缓打开了。 这一打开不要紧,立刻便有明亮的光芒透出,比月色还要皎洁。 皎洁的光芒洒在傅子恪身上,淡金色面具反射出淡淡的光泽,却不及他那双深邃眼眸,亮如星辰。 他虚虚伸手,握住了什么东西,光亮便陡然消失,海面上重新变得昏暗起来。 几乎是与此同时,巨兽的怒吼声陡然拔高,她循声转头,就看到了黑色的水墙,正在狂风的助力下,铺天盖地般往祭坛的方向压下来。 夏九歌猝不及防地回身,就看到那些藤蔓像是发疯一样地向傅子恪围了过去! 水墙骤然高涨,遮蔽了海上的月光,周围的一切顿时都陷入了黑暗。 在突入起来的黑暗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上了脸颊。 被淡淡的血腥气所包裹住,夏九歌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那不是海水,而是血! 刚才看到的最后一幕,和脑海中的画面简直是一模一样。tqr1 她突然惊觉,当天在轮回镜中看到的或许并不是实际发生的事,而是即将要发生的事! 傅子恪身上之所以没有伤痕,是因为她在轮回镜中看到的事还没发生! 她咬牙把怀中女童往背上一甩,扯下衣带系紧,便循着刚才看到的方向冲过去,手中月魄光芒一闪,却又一反常态地迅速黯淡了下去。 月魄月魄,便是月光精华所成,如今月亮已被黑色水墙所遮蔽,连带着月魄的能力都受到了压制。 脸颊上传来剧痛,似乎是被割伤了。 夏九歌顾不得那么多,凝神运气,将灵力灌注在月魄上,护住周身。 傅子恪受伤了,她要找到他才行! 她一边凝聚灵力发出箭支,一边睁大了眼睛想要搜寻傅子恪的身影,眼前看到的却都是疯狂扭动着来攻击自己的藤蔓。 耳边巨兽的怒吼越来越大,有头模样古怪的巨兽破水而出,一双巨眼放出雪亮光芒,瞬间照亮了周围的一片海域,大概就是洵长老说的什么夔牛了。 海水中突然出现了无数银丝,末端都握在鲛人手中,合成了一张细密精致的往,向夔牛当头罩来。 夔牛也不是吃素的,吼声愈急,巨浪滔天,瞬间淹没了许多鲛人的身躯。 巨大的灵力冲击甚至波及到了夏九歌,击碎了她在周身布下的灵力护罩。 她胸口气息一滞,灵力散乱,再也无法凝结出护罩,只好祭出月魄,和藤蔓直面作战。 然而,周围的藤蔓却像是发了疯似的,她斩断一根,立刻便有好几根围上来,填补了那一根的空缺。 肩头,脚踝处接连传来刺痛,应该都是被这么藤蔓所伤的。 夏九歌分心要去保护背上的女孩,灵力略微一滞,立刻便被一根藤蔓趁虚而入,末梢弯钩阴险地向她喉咙处钩来。 身后也是这些奇葩东西,夏九歌又不能弯腰,让这些藤蔓伤到她好不容易救下的小女孩,只好本能地抬起手来护住了脖子,打算断手保命了。 眼前一片黑影掠过,她被护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只不过那人熟悉的气息中,还掺杂了血腥气。 “跳下去!”傅子恪急切道,拉住她的手腕,双双跳海。 夏九歌惦记着背上的女童,拔下头上嵌有辟水珠的珠钗,别在了女童的丫髻上。 救人救到底,她好不容易从祭坛上把这小姑娘抢下来,再因为落水把她给淹出个三长两短来,岂不是白费力气? 看到了她的举动,傅子恪眸底掠过一抹无奈的宠溺,只能揽紧了她吻下去,将气息度过去。 海面上浪大风急,他们两人却在海中亲密相拥,不断下沉。 唇上的触感如此熟悉,唤醒了夏九歌差点忽略的记忆。 之前和元立那个熊孩子一起落水,差点被藤蔓弄死的时候,好像就是有人这样救了她。 仔细品味了一下,夏九歌在水中突然睁圆了眼睛。 尼玛,不是好像,根本就是! 上回这么救了她的人,就是傅子恪! 眼看着就要到鲛人的水下宫殿了,夏九歌正在盘算着待会儿该怎么声讨傅子恪的流氓行径,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0章 鬼上身了 那黑影来势汹汹,身上还七零八落地挂着许多东西,夏九歌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那似乎是洵长老所说的千丝网? 确实是,还有几个鲛人没来得及放手,和网一起被挂在了夔牛身上。 被这样冲撞,网子居然还没破,看来是个好东西。 只可惜,使用它的鲛人们不是很给力,压根就拉不住夔牛,竟然让它从海面上逃了下来,还一路跑到了这里。 傅子恪抱着她躲开了夔牛的冲击,从怀中取出一枚指头大小的珠子,趁着夏九歌发愣的工夫,迅速塞进了她嘴里。 猝不及防地被喂了颗珠子,夏九歌本能地想吐出来,嘴唇却及时地被人堵上了。 咕咚一声,那颗珠子被她吞了下去,噎得她差点翻白眼。 “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夏九歌推开傅子恪,对他怒目而视。 傅子恪的语气十分平淡:“补药而已。” “补药?”她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不用依靠傅子恪在水下呼吸了。 “靠,你该不会是把辟水珠给我吃下去了吧?”夏九歌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奇葩的解释了。 她还没等到回答,就被傅子恪揽着一个旋身,硬生生用后背替她挡住了夔牛横冲直撞带来的冲击力。 转身时,她无意中看到了夔牛的眼睛。 那双巨大的眼睛里,满是愤怒的情绪,就好像全世界都欠它钱似的,那股疯狂劲,恨不得能毁灭一切。 夏九歌闭目凝神,然而山河社稷图只能告诉她这货是个神兽,嗓门奇大,剥下来的皮如果做成战鼓的话,声音会相当洪亮。 这些信息,对于眼下的情况,一点帮助都没有。 “怎么办?”她转头去问傅子恪,却发现他的唇色异常苍白,眼神也有些涣散。tqr1 就在她转头的当口,他已经脱力般闭上了眼睛,向她的方向倒下来。 夏九歌用力抱住了他,在他后背上摸到了一手的血。 让他翻过来趴在地上,撕开那件白衣后,她眼底便是一酸。 他后背上横七竖八的都是伤口,有几处深可见骨,流出的血把周围的海水都染红了,而奇怪的是,他身上的那件白衣,虽然破了好几处,但却一点儿血迹都没沾上。 夏九歌想要为他治伤,然而这里是海底,还有一头夔牛在周围跑来跑去,弄得海底飞沙走石,动荡不安。 正想拖着傅子恪去找个安全点儿的地方,她却突然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和周围混乱的情况不同,那少年站在一丛珊瑚上,手中的笛子散发出血色光芒,显然他吹奏时注入了灵力。 看了两眼,夏九歌喃喃道:“尼玛,扮猪吃老虎啊。” 之前,元立一直表现出驭兽能力很一般的样子,也就能驱赶条鲨鱼,玩玩小鱼群之类的,但是现在妈蛋,连夔牛这种神兽都能中招,他之前竟然拿鲨鱼这种低等货充门面骗人,真特么太有心机了! 此刻,他的笛声越发高亢,让夏九歌听了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至于那夔牛,就表现得更明显了,眼神里满是戾气。 就在这时,笛声陡然拔高,夔牛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就一头往鲛人的海底宫殿撞了过去。 地动海摇,当震动终于渐渐平息时,夏九歌看着眼前的废墟,目瞪口呆。 夔牛那一撞,把整座宫殿都撞塌了不说,连同宫殿所倚着的海底山脉,都被它硬生生地从中间撞断了。 这惊天动地的一撞之后,夔牛也是奄奄一息,巨大的身躯埋在崩塌了半边的山下。 一群东陵侍卫齐齐跪下:“恭喜小侯爷成功降服夔牛!” 夏九歌眸底掠过一抹冷光,这家伙之前果然是装出来的,原来早就是冲着夔牛来的,要不然,他那些侍卫怎么可能这么快从被困的山洞中脱身,而且还丝毫不怕海水? 看来,他们早就做好了下水的准备。 能用笛声让夔牛发狂自残,这位襄阳小侯爷的本事,还真是不一般哪。 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夏九歌这才想起,傅子恪受了重伤,还没有得到医治。 她蹲下身子,将手掌按在他后背伤口处,灵力自掌心涌出,修补着他破损的经脉和骨骼,伤口流血的速度陡然减缓。 此时,海面上的一众鲛人也重新潜回了水底,看到已成一片废墟的家园,还有废墟中垂死挣扎的鲛人同类,一个个脸上都满是悲愤。 并不是所有鲛人都能参加龙神的祭祀大典的,所以在夔牛撞毁宫殿时,仍有许多鲛人留在宫殿中。 鲛人是非常注重同类的种族,见到这样的惨状,也顾不得去找元立算账,而是游向废墟,试图将同伴救出来。 夏九歌只顾低头给傅子恪治伤,连背上的小姑娘都先放在了一边。 因为傅子恪现在是趴着的,所以她并不曾看到,在自己动用灵力给他治伤时,他胸口处的龙形纹身竟然动了一动,龙头上亮起了两点幽光,竟像是一双眼睛。 看到伤口的血流速度减缓,夏九歌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觉得掌下忽然传来了异乎寻常的吸力,她周身的灵力竟被源源不断地吸了过去! 这个情况,和她从前在武安侯府对付郭显时如出一辙。 夏九歌心下一惊,想要收回手,却根本做不到。 尼玛,再这样下去,她岂不是会被吸成木乃伊? 心口处的憋闷感一阵阵加强,夏九歌眼睛发花,手脚都有些软了,就在这时,一个毛茸茸的小身影却突然跑过来,亮出自己的大板牙,就往傅子恪的肩膀上咬了下去。 傅子恪胸口处刚刚亮起的幽光一闪,随即便黯淡了下去。 海底突然又是一阵摇晃,掌心的吸力忽然消失,夏九歌被甩开了,正好抱着同样被甩开的嘲风打了个滚。 虽然自己的灵力被傅子恪吸去了许多,但看到他肩头上明显的牙印和斑斑血痕,夏九歌还是皱眉敲了一下嘲风的脑袋:“你怎么咬人?” 嘲风抬起头看着她,眼神有点茫然,过了半晌,瞳孔深处才突然亮起一点幽光,眸子显得越发碧绿了。 爪子搭上夏九歌的下巴,嘲风的语气突然老气横秋了起来:“眼光不咋地啊,这长相不够美艳,还没风情,啧啧,你的眼光过了这么多年都没进步。” 被他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弄的一头雾水,夏九歌皱眉:“你脑子进水了?” 听到她这句话,嘲风倒是还赞许地点了点头:“嗯,说话倒挺俏皮,还不算一无是处。” 夏九歌眼底疑惑更深,要不是左看右看都是从前的那只腓腓,她真觉得这货不是嘲风了。 在她怀疑的目光注视下,嘲风突然打了个打喷嚏,紧接着眼神和语气都恢复了常态:“老子的事才不要你管!” 骂过这一句后,他才偷眼瞅了瞅夏九歌,吞吞吐吐道:“额可能是老子在水里泡久了,有点发昏” “发昏?”夏九歌顺口道:“我看你是中邪了吧。” 她没空去搭理这个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嘲风,径自去查看傅子恪的伤势了。 嘲风被她无意的话说得一头冷汗,暗地里掐了自己的右腿一把。 他可不是中邪了,说白了,简直就是鬼上身了现在那只鬼,还在不遗余力地和他争夺这个破身体的控制权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那么舍己为人,干脆让这只混蛋鬼留在傅子恪身上好了。 这年头,好人不易做啊! “你再敢出来乱折腾,老子就把自个儿和你一道封印了!”一只眼睛盯着夏九歌,确定对方没有留意自己时,嘲风压低声音威胁了一句。 如今和他共享一具灵兽身体的魂魄轻轻一笑:“几百年不见,你的脾气还是那么臭啊。” 嘲风龇了龇牙:“老子说到做到!别以为老子叫过你几百年大哥,你就这么嘚瑟!” “好吧,”那个声音打了个哈欠,“反正这海底的事儿我看了几百年,早就看腻了,先睡一觉,等上了岸再和你争。” “你”嘲风气得要死,对方却再也没了动静,显然是遵守承诺睡觉去了。 夏九歌对于嘲风的异状一无所知,只是紧张地查看着傅子恪的伤势,确定他没有性命之忧后,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然而就在这时,夔牛突然发出一声悲愤至极的怒吼,整个海底都跟着摇晃起来了。 夏九歌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那些东陵侍卫已经围在了夔牛身边,其中一人手持黑色刀刃,一刀斩下,夔牛吃痛,吼声如雷。 而那个少年站在不远处,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在夔牛悲愤痛苦的嘶叫声中,显得格外刺眼。 不远处,一个鲛人对洵长老道:“长老,他们要剥下夔牛的皮了,咱们要不要” 洵长老一脸漠然:“这蛮兽撞断了龙脊山,毁了海皇宫,死有余辜!” 说话间,那个东陵侍卫又是一刀斩下,血光四溅,夔牛的吼声突然弱了许多,但悲怆之意却更加明显了。 夏九歌只觉得心口堵塞难受,像是有无数种情绪在心间拥挤着,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心口,指甲几乎都掐进了肉里。 难受,好难受,就像有千斤巨石压在心头一般,她想要抗争,却偏偏使不出力气。 耳边,夔牛的悲鸣越来越弱,却像是能直达她心底似的,在其中搅得天翻地覆! 她猛然抬头,唇畔微启,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 几乎是所有人,都被她的声音吸引了过来,待看清她的样子后,眼里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1章 屁股开花 因为夔牛的一番冲撞,原本静谧的海底已是天翻地覆,连海水都被搅得浑浊起来。 就在这片浑浊中,刚才发出清啸的素衣少女,一头黑发不知什么时候竟已变得银白如雪,越发衬得她眉眼如画,目光清亮。 嘲风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呦呵,这鲛珠竟然落到一个人类手里了,有意思。” “鲛珠?”某只腓腓眼睛里闪过一抹担忧,随即又换了恶狠狠的语气:“你不是睡觉去了么?还在老子耳边瞎嘀咕!” 那个声音嗤的一笑:“小弟,我只是想夸你有眼光,认主认的不错,很有点意思,你何必这么上火?” “你才上火!”嘲风愤愤道,突然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嗓门拔高了八度:“老子才没有认主,你别胡说八道!” 然而,耳边静悄悄的,那声音压根没有再继续和他聊下去的意思。 嘲风顿觉自己的申辩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用力过猛,很是难受。 幸好他眼下缩在一处珊瑚礁后面,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不然夏九歌听到他在这里自说自话,说不定会以为他精神错乱了。 所有鲛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夏九歌,连洵长老都是一脸的震惊。 在他们的目光注视下,夏九歌眼眸微眯,嘴角勾起冷漠微笑。 “看什么看,还不按住这畜生,尽快把皮剥下来!”拿着黑色刀刃的东陵侍卫大声呵斥同伴,让他们按紧仍在不断挣扎的夔牛。 话音刚落,他手中便是一空,原本握着的黑色刀刃竟然被人夺去了。 “妈的,让你们帮忙按住这畜生,你们拿我的刀干吗?” 骂出这一句后,他才看到同伴们脸上都带了恐惧的神情,看向他的背后。 这个侍卫很是困惑不解,正想回头看看,却听到耳边传来了幽幽语声:“拿你的刀,当然是用来剥皮的。”tqr1 那是女人的声音,音色微带沙哑,但语气却阴森得能要人命。 这个倒霉的侍卫刚一回头,就看到了迎面落下的刀锋。 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他额头上就多了一道血线,从正中间,把整张脸划分成了两半。 淡金色的刀芒一闪,这人只觉得半边脸一冷,紧接着便疼得整个人都哆嗦了。 夏九歌手腕一转,半张还牵着丝丝缕缕鲜血的人脸皮就晃悠悠地飘落海底,其上眼睛和鼻子的轮廓清晰可见。 端详了一下这血淋淋的作品,她眉心微蹙,抱怨道:“刀太钝,人皮太薄,不好剥。” 看到这么个姑娘面不改色地说出人皮不好剥这种话来,其余几个侍卫吓得就差尿裤子了,而刚才惨遭剥皮的那个侍卫已经疼得昏死过去,身边的海水都被染红了。 夏九歌抬起眼睛,目光从其余几人身上扫过。 其中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立刻就跪下了:“姑娘饶命,小的可没有动手,只是只是帮忙按住而已。” 夏九歌貌似赞同地点点头:“也对哦,那就” 她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意,然后手起刀落,刚才向她求饶的那个侍卫右手手腕处陡然出现了一道血痕。 那人惨叫一声,右手无力垂下,一个同伴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惊恐道:“手筋断了!” 其余几人大惊失色,松开了夔牛,一边后退一边拔出自己的兵器来。 然而,他们的抵抗和后退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刀芒闪过,地上多了几只断手,且都是右手。 “小侯爷,侯爷救我!”看到同伴们的惨状,剩下的几个人一边惊恐地看着步步逼近的夏九歌,一边开口向元立求救。 不远处的珊瑚礁上,元立的脸色非常阴郁。 他已经看出来了,夏九歌这会儿实力突飞猛进,和在船上的时候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的。 不过元立倒没有太多疑惑,只是认为对方和自己之前一样,是在扮猪吃老虎而已。 眼看着自己带来的手下几乎折损殆尽,他果断做出了决定,放弃了即将到手的夔牛,转身就逃。 最后几只人手落在地上,夏九歌转身看着飞快逃离的元立,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元立仓皇中回过头来,看到她举起了手中的黑刀,似乎是要丢过来的样子,心下掠过一丝慌乱,立刻换了方向,一把抓起了之前为他们带路的小女孩,挡在身前。 “你敢乱来,本侯爷就拉她陪葬!”元立恶狠狠地威胁道。 之前和夏九歌分开不久后,他就联络到了自己的其他侍卫,顺利地摆脱了鲛人的控制,伺机捕捉夔牛。 因此,祭祀开始时,他也在海面上看到了夏九歌是如何舍身去救这个小女孩的。 对方既然这么爱管闲事,肯定不会随随便便放弃这小女孩的性命。 更何况,刚才她对付他的几个手下时,并没有取他们的性命,而是给予了相应的惩罚,动手剥皮的侍卫丢了半边的面皮,帮忙按住夔牛的侍卫丢了手。 甚至于那个向她开口求饶的侍卫,连断手的惩罚都躲过了,只不过是废了手筋而已。 可见,她对于那些人的惩罚,非常有原则。 这么个有原则的人,会滥杀无辜吗?当然不会。 元立远远地看着夏九歌,眸底扬起了自信的笑意:“只要你保证不伤我,本侯也可以保证让她安然无恙。” 夏九歌眯起了眼睛,眸底冷光流转,觉得这个少年实在是非常可恶。 她手中的刀一寸寸抬起,指向了元立的方向,蓄势待发。 然而就在这时候,阿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扑了出来,抓住了她的裙摆:“夏姑娘,求你不要伤害我妹妹,求你了,要杀的话你就杀我吧!” 果然,夏九歌之前没有猜错,这个被她从祭祀上救下的小女孩,就是阿珍冒险出海要寻找的妹妹阿珠。 这个渔家少女今天经历了太多血腥的事情,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在央求夏九歌的时候,语气却无比的坚定。 夏九歌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头也微微地歪了歪。 这样的眼神和语气,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虽然这会儿脑子有些混沌,但她还是想起来了。 幽暗的密室中,骨瘦如柴的女人眼神涣散,神志不清,却口口声声叫着她的名字,让她躲起来,不要出来,瘦弱的双臂也下意识地展开来,想要护住记忆中瘦弱的女孩儿。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手里的刀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他低下头去,长发垂落,遮住了她脸上的神情。 看到她这样,元立脸上掠过得意的表情,强调道:“你得保证,绝对不会伤到我!” 银色的发丝间,少女的樱唇突然扬起,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 “好,我保证。”她的声音很是平稳,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元立已经认定了她是个相当有原则的人,所以一定会信守诺言,只冷笑一声,就放开了阿珠,脸上却难掩嘲弄。 在他看来,妇人之仁简直是这世上最要不得的东西。 不过嘛,现在他处在劣势,别人对他有妇人之仁,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才刚脱离危险,他甚至都已经开始盘算着,下次要怎么卷土重来,一雪今日大业未成之耻了。 然而,他没能得意多久,眼前就突然一花。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举起珊瑚笛子,手臂就被人用力反扭在了背后,膝盖后也挨了重重的一脚,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被迫跪了下去。 “你!”他用力扭过头去,满脸通红:“你答应过不伤我的!” 虽然质问得理直气壮,但元立心里还是有些发凉,万一这女人不遵守诺言怎么办? 夏九歌加重了力道,扭得他手臂几乎脱臼,痛苦地大叫了一声。 “放心,”她言笑晏晏,“本姑娘不像你这种小人,说话绝对不会不算话的。” 元立愤愤道:“那你还不放开本侯爷!” “我答应不伤到你,可没答应不教训你,”夏九歌甜美一笑,语气却阴森得很,“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弄伤你的。” 听到她阴冷的语声,元立的后脖子上不免起了鸡皮疙瘩,说话也头一次结巴了:“你你想干什么?” 腰间突然一凉,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腰带已经被扯断了,长袍立刻散开,里面的裤子也掉了小半边下来。 夏九歌扬起了手中的黑刀,只不过在落下的时候把刀刃掉转了方向,然后才用刀背毫不客气地打了上去。 哼,不就是答应了不弄伤他么,她可没答应不折辱他! 对于元立这种一看就是飞扬跋扈的熊孩子类型,折辱他恐怕比弄伤弄残更让他受不了,看她不把他的屁股打开花! 元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堂堂的东陵小侯爷,竟然在海底被人脱了裤子打屁股!而且,周围还有他妈的一群围观者!其中,还有他那些受了伤的手下! 不知道是谁在窃窃私语:“哎,原来人类的屁股长这个样子啊!” “是啊,”又有声音附和道:“还挺白的,哎,那边是什么鬼玩意儿,胎记么?” “哈哈,这胎记长得真丑!” 夏九歌没有在意这些鲛人的议论,事实上,虽然对方还是个少年,但她也没往他臀部上看,只是凭感觉一下下地打过去。 屁股疼事小,丢脸事大,被人按在海底打屁股,元立简直羞愤欲死,大吼道:“你他妈杀了我吧!” 回答他的是女子轻蔑的声音:“你想的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2章 惩治恶人没商量 几位鲛人长老见夏九歌发色突变,举手投足间,又将刚才伤害夔牛的一干人都教训了个遍,眼底疑惑更深。 而那些被她废了手的侍卫们,看到自家小侯爷被打得鬼哭狼嚎,现在逃跑说不过去,又没胆子去救主子,面面相觑了一通,被夏九歌冷冷眼风扫过,腿一软都跪下了。 “姑娘饶命不不,女大王饶命!”那群侍卫纷纷求饶。 夏九歌秀眉一挑:“再被我看到你们这样残害灵兽,就等着” 她还没说出正儿八经的威胁,那些侍卫就已经吓得磕头如捣蒜:“不敢不敢,我们再也不敢了。” 看了同伴们的下场后,他们哪里还敢动什么坏心思? 幸好那只夔牛没死,要不然,他们就不是断手那么简单了,岂不是要陪葬? 见他们吓得面无人色,夏九歌觉得,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反正也打得累了,她丢下手里的黑刀,提溜起元立的衣领,把他丢给了那群侍卫。 “还不快滚?”红唇微启,吐出冷酷的字句。 那群侍卫想帮自家的小主子提上裤子,无奈个个都被断了右手,左手也使不利落,提了半天愣是没能提上去,还差点把裤子撕破了。 元立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气得七窍生烟:“你到底是什么人?本侯爷发誓,一定要把你挫骨扬灰!” 夏九歌用夸张的动作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还嫌挨打挨的不爽?” 元立气得脸都白了,摸出珊瑚笛子就吹,恨不得能把全天下的猛兽都召过来,把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撕成碎片。 虽然他现在能召来的猛兽,就没有能比得上夔牛一点半星的,不过是一些鲨鱼章鱼之类的,战斗力上明显不行,但好在数量够多,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有了这么一群猛兽做后盾,元立的底气明显足了许多。 珊瑚笛子猛然爆出尖锐的鸣叫,鲨鱼群一马当先,顺着他的指示往夏九歌的方向冲去。tqr1 见此情形,元立冷笑一声,苍白的脸上涌起了少许血色。 只是,他的笑容没能保持多久,就凝固在了嘴角。 站在对面的夏九歌,甚至都没有动,只不过是抬头看了那群恶兽一眼。 银色发丝顺着水流的方向扬起,如云似雾,又像是落在海底的一片月光,皎皎如雪,而少女的目光,也像月光一样,澄澈得仿佛能穿透迷雾,照入人心。 那群刚才还咧着大嘴准备捕猎的鲨鱼,一个个都停了下来,甚至都不动弹一下。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它们还活着,还会以为这些鲨鱼已经被无声无息地干掉了呢。 夏九歌步履轻盈地向前走去,停在了最前面的,也是最强壮的一条鲨鱼面前。 在鲨鱼庞大身躯的对比下,少女的身影显得格外娇小脆弱,在力量对比上简直悬殊得有如天壤之别。 但令人崩溃的是,她只不过看了一眼那鲨鱼,后者就立刻欢快地摇动了尾鳍就像是见到了主人的小狗一样。 夏九歌足尖一点,整个人已经翻身站上了鲨鱼的头顶。 像是能感受到她的想法一样,鲨鱼用相对于它庞大身躯来说非常灵巧的动作,轻松地掉了个头,游到了元立那一票人面前。 它的同伴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在后面跟了过来。 嗯,队形还算整齐,很好很强大。 刚才已经被吓破了胆的东陵侍卫们,现在看到一群吃人不眨眼的鲨鱼在面前一字排开,吓得腿都软了。 元立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生了这样的神转折,嘴巴张得老大,愣是合不上了。 夏九歌眼睛一眯,脚下的鲨鱼立刻向前一纵,尖利的牙齿几乎贴上了元立的脸。 看到这少年的一张小脸陡然失去了血色,却还是硬撑着没软倒,也没坐下,夏九歌微微一笑:“本姑娘答应过今天不伤你,还不快滚?” 她的眸光突然转冷,话锋也是一变:“再敢伤我海中灵兽,老娘就把你手脚都削了做成人棍!” 元立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还想放句狠话,却被自个儿的侍卫给拉住了。 “小侯爷,咱们快走吧!”为了自个儿的小命着想,那群侍卫愣是把元立给扛走了,生怕再耽搁下去,他们只能带个“人棍”回东陵领死了。 见东陵的这群人跑了个无影无踪,夏九歌正想解散鲨鱼群,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了什么,手指一弹,一缕淡金色光芒便激射而出。 “哎呦!”西海侯捂着屁股跳了起来:“妈的,谁暗算本侯爷?” “你在干什么?”夏九歌一字一顿,语声里含着隐约怒气。 西海侯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夔牛,又看看夏九歌,理直气壮道:“这畜生发疯毁了海皇宫,横竖也活不成了,现在不取了皮下来,难道还要等着” 话说了一大堆,他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等等,本侯爷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西海侯玄汤在海底虽然算不上是最牛叉的人物,但性格使然,身份又尊贵,向来是目中无人的,除了几位长老,没人能压得住他。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对个黄毛丫头有问必答,真是见鬼了! 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不再搭理夏九歌,转身想要去剥下夔牛的皮。 能用这玩意儿做成战鼓,那他西海一部的鲛人战士便是如虎添翼,到时候其余三部,还有什么能力和他抗衡? 西海侯想得正美,却突然生出了警觉,硬生生向右横挪了一段。 耳际一凉,紧接着便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海底。 西海侯低头一看,竟是半边染血的耳朵! 愣了片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脑袋一侧,这一摸,就是一手的血。 他发出一声低吼,皮肤上登时生出了许多黑鳞来,变作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手中幻化出一柄黑色的长戟,怒吼着冲向了夏九歌。 然而,他自以为雷霆万钧的一击,却扑了个空 少女的身影就像是轻烟似的在眼前消失,他茫然地揉了揉眼睛,转了一圈后,才在完全相反的方向找到了夏九歌。 她正站在夔牛面前,眉心轻蹙,眼神有点奇怪,至少以西海侯的情商是看不明白。 他也不想看明白,满心里只想着要去报被削掉了半片耳朵的仇,立刻磨了磨牙,就要再度冲上去。 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洵长老命令的声音:“站住!” “长老,这个卑贱的人类女人竟然”西海侯想要控诉她的罪大恶极,但洵长老显然没有兴趣,一双眼睛只是牢牢地盯着夔牛的方向。 夏九歌压根就没想搭理西海侯那个蠢货,看着夔牛巨大的眼睛,她心里涌起了异样的情绪,似乎是悲悯?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放到了夔牛头顶的独角处。 心口有异样的气息涌起,通过经脉直达手心。 夏九歌闭上了眼睛,有淡淡的银色光辉自她掌心处倾泻而下,像是一张温柔的网,笼罩住了夔牛的全身。 然后,夔牛身上的伤痕,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而夏九歌整个人,也由内而外地散发出银色的光辉,映得她眉眼愈发乌黑,如同墨色画就。 不知道是哪个鲛人,竟然脱口而出:“鲛神娘娘,她是鲛神娘娘!” 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颗石子一样,议论声就像是波纹一样迅速地传播开来,不少鲛人都怀着敬畏之心,恭敬地匍匐在了海底。 最后,连几位长老都被这舆论给说服了,跟着趴了下去。 西海侯很是摸不着头脑:“啥?你们说这卑贱的女人是啥?” 卑贱二字才刚出口,他的头就被氿长老用拐杖重重地打了一下,差点把脑袋给打歪。 “银发黑眸,善恶分明,能御使海中群兽,还是海中所有生命的守护神族里的传说你都记到屁眼里去了么?竟然敢用这种污秽的词来污蔑鲛神娘娘!” 这位脾气火爆的长老给了西海侯狠狠一下,大声教训道。 西海侯向来有点怕这位长老,声音一下子就弱下去了:“那那不就是个传说吗,谁亲眼见到过了” 话音未落,他的脑袋便接二连三地挨了几下。 默默在心里复习了一边鲛神娘娘的传说,又看了看这个突生银发的人类女子,连洵长老都相信了,恭敬地弯下了身子:“龙神保佑我鲛人一族,让鲛神娘娘现世,带领我们” 傅子恪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奇怪的一幕,所有鲛人都恭恭敬敬地趴在地上,向某人的方向恭敬膜拜。 而他所熟悉的那个少女,如今竟像是变了一副模样,虽然眉目依旧,脸上的表情却 那张素净而美丽的脸上,眉心轻蹙,长睫低垂,神情中含着无限的悲悯。 而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光辉,更是熟悉,就像是他刚刚从祭坛下取来的那颗鲛珠。 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傅子恪觉得自己刚才贸然把鲛珠给她服下,大概是有些草率了。 她如今突然变了个样子,应该和那颗鲛珠有关,情况,好像被他弄得更复杂了 傅子恪正在纠结这事,却突然看到前方,少女的身子陡然摇晃了一下,银光顿时一滞,那一头银发,竟像是突然褪色了一样,露出了黑色来 与此同时,之前老实待命的鲨鱼群也突然躁动起来,无数鲨鱼像是从梦中惊醒了一般记起了本性,循着血水传来的方向,往夏九歌和夔牛的方向冲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3章 尴尬癌要犯了 有个人影比鲨鱼更快,抢先一步到了夔牛身边,伸臂接住了软倒的夏九歌。 落入熟悉的怀抱,夏九歌眼眸半睁,待看到他面具后担忧的双眼时,才面前勾勾嘴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后。 瞟了一眼身后重伤的夔牛,傅子恪垂眸掠开她前额的一绺碎发,掌心温柔地覆上了她的额头。 “放心休息吧,一切交给我。” 她费了半天劲才救下来的夔牛,他要是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脸面自称是她的夫君?tqr1 看了一眼气势汹汹杀来的鲨鱼群,傅子恪一手揽住夏九歌,右手手腕一振,剑光已然成形,随着他的动作划了个半圆 剑锋所指之处,那些鲨鱼齐刷刷地被劈成了两半,动作利落,断口整齐,鲨鱼的一分为二的尸体纷纷落下,水里立刻腾起了浓重的血色。 夏九歌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一松,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被淡淡珠光照亮的山洞。 额,她怎么又回到山洞里来了?不是已经和傅子恪接上头了嘛,那家伙该不会这么没良心,又把她丢回到关囚犯的山洞里来了吧 夏九歌刚动了动,一只大手就伸过来覆在了额头上,冰凉凉的,让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傅”突然想到对方现在是在冒充鲛人,她硬生生把他名字的后半截吞下去了,随便招呼了一句:“是你啊。” 淡金色的面具遮去了他的大半面容,所以夏九歌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只是,他的眼神似乎有点奇怪? 她还没弄明白傅子恪奇怪的点在哪里,耳边就传来了一个激动的声音:“鲛神娘娘醒了,鲛神娘娘醒了!” 在傅子恪的帮助下坐起身来,夏九歌就看到了一群两眼放光的鲛人。 更奇葩的是,这么多鲛人之前都静悄悄的,一丁点儿声音都没发出,要不是亲眼看到,她还以为这山洞里除了自己和傅子恪就没别人了呢! 乍然看到这么多鲛人挤在并不算宽敞的山洞里,她也是醉了。 而且,他们为毛要那么看着她?就像是猫儿见了鱼一样尼玛,看得她都要发毛了! “你们”她迟疑地开口,声音立刻就被淹没在了这群鲛人的声音里。 “拜见鲛神娘娘!” “请鲛神娘娘一定要继续保佑我们海疆子民!” 夏九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目光困惑地转向了傅子恪。 妈蛋,她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这是什么情况?之前这些鲛人不是还和她这个“卑贱的人类”势不两立么,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恨不得跪舔她了? 这反差着实有点大,臣妾接受不了哇! 好在傅子恪替她解了围,声称她灵力透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总算是让这群鲛人先离开了。 说是离开,其实也不过是坐到了山洞的稍远处去,好在山洞有个拐弯,总算是挡住了他们热切得恨不得能把人看到融化的目光。 远离了那些目光后,夏九歌总算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说实在的,傅子恪也不太能确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究竟是她的悲悯之心触发了鲛珠的力量,还是传说中的鲛神确有其人,借着她的身体教训了一下来犯的敌人,总而言之,她当时使用的力量,确实是来自于鲛珠的。 他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就看到夏九歌的眼睛越瞪越大了。 “等等,”夏九歌有点懵,“鲛珠关我什么事?” 之前的事她都有印象,只不过清晰的记忆只到她看到夔牛受伤,即将被元立的手下剥皮为止。 她当时实在是太愤怒了,有种不宣泄就会被气死的感觉。 然后,她的怒气就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发出那一声长啸后,她瞬间有了种自己无所不能的感觉。 事实上,她也确实和无所不能差不多了。 身体里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灵力,让她可以轻而易举地给那些可恶的东陵侍卫任何惩罚。 难道说,这些都和傅子恪说的鲛珠有关? 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和鲛珠有关的记忆,就是当初用假的鲛珠蒙骗了秋百涛而已。 等等,之前在海面上被藤蔓围攻,她把辟水珠给了阿珠后,傅子恪似乎给她吃了什么圆溜溜的东西 虽然某人坚称那是补药,但是哪有质地那么坚硬的补药?又不是用花岗岩做的! 夏九歌的眼睛立刻瞪得滚圆:“你给我吃的该不会是” 傅子恪薄唇微抿,似乎是在极力忍笑,过了片刻才用极其敷衍的语气道:“我只不过是一时情急,怕你在水下憋坏了,鲛珠也有辟水珠的功效嘛。” 对于这个明显是撒谎的解释,夏九歌十分不爽:“辟水珠会让我头发变白吗?” 说着,她就抓过一把长发在眼前看了又看,生怕会看到一缕白色。 想到自己瞬间就白了头发,她心里就有点麻麻的。 女人嘛,当然都重视自己的容貌了。 看到她紧张的样子,傅子恪忍俊不禁地俯下身去,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放心,别说只是白了头发而已,就算你真的老了,牙齿都掉光了,在我眼里,你也是最美的。” 因为是在水里的缘故,他说话的时候,水流柔柔地拂过耳垂,带来些许酥麻的感觉,让夏九歌心里也跟着微微一颤。 虽然心里挺感动的,但她嘴上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那当然了,我头发白了牙齿掉了的时候,你估计都老得不能动了,说不定还” 差点口无遮拦地说了下去,夏九歌赶紧捂住嘴巴,硬是把晦气的后半句截留了。 傅子恪只是微微一笑:“别怕,我一定会活得比你久。” 他的声音很是笃定,夏九歌本能地追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伸手在她下巴上轻轻一勾,两人四目相对,鼻尖几乎都近到要碰在一起了,夏九歌都能从他微微含笑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语气里带了恰到好处的宠溺,让夏九歌心里一暖,少女心迅速膨胀起来,几乎要炸裂了。 艾玛,简直是说情话的标准范本啊,绝对的言情男主范儿! 心里的幸福感满满的,夏九歌却竭力绷紧了脸,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来。 哼,她是那么好骗的么,说两句情话就能哄走了? “切,谁说我会一个人了?”她一扬下巴,“满世界都是男人,我干吗非要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 “是吗?”傅子恪的嘴角愉快地扬起,“瞧,这么快就有送上门来的了。” “啊?” 夏九歌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冷不丁地从身后传来,吓了她一跳。 “鲛神娘娘,在下玄汤,这厢有礼了。” 她回头一看,就看到了那个之前还口口声声叫她“卑贱人类”的西海侯,正彬彬有礼地看着她。 这种时候,她该说点什么?难不成要说你好,顺带着握个手? 可是,对于这个西海侯,她实在是提不起一丁点儿的好感来。 “有事吗?”夏九歌的语气十分生硬,她可没忘记,这厮之前也觊觎过夔牛皮。 她都这么冷淡了,但西海侯脸上的热情还是恨不得能把整个大海煮沸:“之前玄汤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希望你原谅。” 说着,他还用自以为最潇洒的态度冲她眨了眨眼睛。 被玄汤的这个媚眼弄得一阵恶心,夏九歌强忍下心里的不适,勉强勾了勾嘴角。 她是恶心得没工夫开口赶他走,然而在玄汤看来,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英俊潇洒给电到了,索性靠得更近了。 “鲛神娘娘第一次来我们海底,不如由玄汤做向导,带你参观参观这里的美景,如何?” 他发出了邀请,却听到了一声轻蔑的冷笑。 看到她身旁的傅子恪时,玄汤的脸色顿时变得不爽起来,要不是他一心惦记着在夏九歌面前卖个好,他早就要和傅子恪争论起来了。 他没打算开口,但傅子恪却没有保持沉默的想法。 “西海侯要带她去参观什么地方?是海皇宫的废墟,还是外面那一片鲨鱼的骨架?”傅子恪轻蔑道。 “这个”玄汤顿觉尴尬,还说什么美景,事实上,外面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集体都躲在这么简陋的山洞里?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傅子恪:“我在和鲛神娘娘说话,不关你事。” “没听到本侯之前说的吗,她需要休息。”刻意在休息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傅子恪的语气十分冷硬。 玄汤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和傅子恪吵起来。 毕竟,他得留给夏九歌一个好印象才行啊。 “那么,”对夏九歌说话时,他尽量保持着灿烂的笑容:“你好好休息,在下稍后再来探视。” 等他走后,傅子恪才饶有兴致地凑到她耳边:“这个送上门来的如何?是不是比我这棵树好些?” 夏九歌翻了个白眼:“他又不算男人,充其量算是条雄鱼?” 看到傅子恪忍笑的样子,夏九歌懒得理他,索性闭目凝神,想要搜索那颗鲛珠的下落。 那些鲛人一口一个鲛神娘娘的叫着,她都要犯尴尬癌了,妈蛋,这么中二的称呼,用在她身上真的好吗? 下一刻,她突然睁开眼睛,满目惊慌:“傅子恪,不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4章 悲催的嘲风大人 “等等,我再找找。”夏九歌再次运转灵力流遍全身,然而结果还是一样,压根就没有在体内发现鲛珠的踪影。 她揪住傅子恪的衣襟:“你确定,你给我吃的是鲛珠?” 傅子恪点点头,眼里也露出了困惑不解的神情。 他来到海疆后,从长老们口中了解了不少关于鲛珠的事,得知它不仅有能保存魂魄的能力,而且还有一定净化戾气的功效后,就果断在鲛珠到手后,立刻给夏九歌吃了。 本来这鲛珠也是鲛人皇族修炼所用,只不过到了这一代,皇族血脉彻底断绝,所以鲛珠才会供奉在祭坛。 而且,夏九歌吃下鲛珠后,确实借用了鲛珠的力量。 那么,鲛珠又怎么会在她这里无端端消失不见? 傅子恪扣住她的手腕凝神细查,也同样是一无所获,分明能感觉到鲛珠的气息,却始终无法找到它的具体位置。 “完了完了,”夏九歌一脸郁闷,“难道是我消化能力太好,把鲛珠给”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无比崩溃。 就是因为这个鲛珠,让她莫名其妙地染了回白发,又莫名其妙地成了这一票鲛人口中的“鲛神娘娘”。 她刚才是想把鲛珠还给这些鲛人,但现在连鲛珠的影子都没找到一个,要拿什么去还? 一想到那些鲛人看她时的热切眼神,夏九歌就觉得后背发凉。 万一这些人以后发现了她其实不是什么鲛神娘娘,会不会感觉受到了欺骗,把她给大卸八块了? 被她异想天开的说法给逗乐了,傅子恪弹了弹她的额头:“你想什么呢?鲛珠也称得上是神器了,怎么可能被你消化掉?” “神器”夏九歌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上下左右地看了一圈,“嘲风呢,跑哪儿去了?” 这一看就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厮正赖在阿珍怀里不肯下来。 偏偏阿珍姐妹俩觉得这只毛茸茸的小兽很可爱,轮番要抱抱,嘲风倒是享受得不得了,在阿珍胸前拱来拱去的,装出一副天真样子。 “这只色腓腓。”夏九歌看穿了它的本性,低声骂了一句。 尼玛,他都是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了,还装什么萌物骗妹子? “嘲风!”她咬牙切齿地低喝,后者立刻打了个喷嚏。 阿珍赶紧把它给抱了过来,担忧问道:“姐姐,你还好吧?” “我没事,就是”一眼看到嘲风还恋恋不舍地扒着阿珍的衣服不放,夏九歌便毫不客气地伸手把他从阿珍怀里揪了出来,“就是有点事要让这家伙去办。” 阿珍的目光立刻变得热切起来:“姐姐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忙吗?”说着,她还用十分宠爱的目光看了嘲风一眼,“这小家伙这么小,应该也做不了多少事吧?” 嘲风顿时大点其头,还装出一副病弱的模样来,就差捧着心口咳嗽两声了。 他这种简陋的演技,竟然还骗来了阿珍姐妹俩同情的目光,真是让夏九歌无语了。 她笑着对阿珍说:“你们姐妹重逢,肯定有好多话讲,你好好照顾妹妹就好,放心,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这家伙完全做得来的。” 说着,她抚摸嘲风头顶的手指往下一滑,悄悄从他毛茸茸的大尾巴上拔掉了一撮毛。 嘲风嗷呜一声,刚才的病态顿时一扫而光,变得精神无比。 “怎么了?”一直怯生生的阿珠见这小家伙嚎叫起来,忍不住关心问道。 “没事,”夏九歌笑得一脸灿烂:“他就是表达下特别想立功的情绪,是不是啊?” 她冲嘲风挑挑眉毛,手指又揪住了他的尾巴。 尾巴的生死存亡捏在人家手里,嘲风只能忍痛点头,苦笑着挤出一个字来:“是。” 见他都这么说了,阿珍姐妹俩便高高兴兴地去旁边说悄悄话了。 “快把老子的尾巴放开!”见她们俩走了,嘲风才咬牙切齿道。 夏九歌抓着尾巴把他提了起来:“你知道鲛珠吗?”tqr1 “鲛珠?知道啊,不是你上回弄去骗秋百涛的那东西么?”嘲风突然两眼发光起来,“对了,那不是鲛人的东西么,怎么样,你见到真货了?” 夏九歌抿了抿唇,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嗯就算是见到了吧。”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嘲风的眼睛几乎都绿了:“那还等着干什么?赶紧顺了跑路哇!” 见夏九歌的表情变得更加难以言说,他嘿嘿干笑了两声:“你不会是已经抢来了吧?也对,你教训元立那臭小子的时候,灵力是有那么一点不对” 既然嘲风已经留意到了,夏九歌当然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了。 “那我问你,这鲛珠和山河社稷图遇到一起,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比如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比喻,就是这鲛珠好端端地在我身上,我为什么找不到?” 随着夏九歌的描述,嘲风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 “你有没有查看过识海?”他小心翼翼地发问。 夏九歌闷闷道:“当然早就看过了,没有。” 既然鲛珠也算是神器,最有可能被收入到识海中,所以她最先找的地方就是识海,只是那里只有山河社稷图。 傅子恪敏锐地发现,嘲风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眯起双眼:“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啊?没有没有。”嘲风连连否认,但表情和语气夸张得连傻子都能看出是在撒谎。 夏九歌脸上堆起灿烂的假笑:“是吗?”说着,她的手指已经悄无声息地溜到了嘲风身后。 活动了一下手指后,她眼睛微微一眯,突然抓住了对方的尾巴,把他再度头朝下提溜了起来,还特别加大幅度晃了晃。 “快说。”她脸上保持着微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 嘲风被她晃悠得头晕眼花,只好缴械投降:“你再去看看山河社稷图,”看到傅子恪锐利的目光后,他舔了舔嘴唇,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用念力让它恢复本态,然后看看它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夏九歌闭上眼睛,调动灵力,让识海处的点点金光凝聚成了图画的样子。 依旧是那幅一尺见方的图,其上图形变幻无穷,一会儿是浩瀚星空,一会儿又是山川河流,仔细看看,还颇有几分地图的样子。 看上去,也没什么区别啊 夏九歌正在犯嘀咕,目光却突然被右下角的一个光点吸引住了。 整幅山河社稷图都是由淡金色光点组成的,但是右下角的那个光点不仅是比寻常的光点大了数倍,而且颜色也不一样,分明是纯正的银白色! 反复看了几遍,确认那里有个不一样的点儿之后,夏九歌睁开了眼睛。 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之后,她问嘲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嘲风一副很难开口的样子,伸爪挠了挠头顶。 然而,夏九歌和傅子恪的目光,就像是探照灯一样,牢牢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好啦好啦,”嘲风终于忍不住了,“老子都说了还不行吗!” “行。”对面那两人立刻摆出了听众的姿态,各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嘲风清了清嗓子,用一句颇为震撼的话当了开场白:“其实,你身上的那份山河社稷图,并不是完整的。” 说话的时候,他暗自抹了把汗,幸好那山河社稷图不是完整的,要不然他哪有那么容易出来,还能在外面逍遥自在? 不过这一点,嘲风坚决不打算告诉夏九歌。 他只是把那个传言,相当简略地告诉了他们一点。 山河社稷图本身就是神器中的至尊,说一句是统领天下神器的鼻祖也不为过。 然而,山河社稷图得天地灵气滋润,得天独厚,其上更有六颗灵珠镇守,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六颗灵珠早就遗失了。 也就是说,六颗灵珠归位后,山河社稷图才是完整的。 据说,完整的山河社稷图上有个惊天秘密,不过就是没人知道罢了。 “咳咳,就这些了,”嘲风干巴巴地结束了这段话,看到那两人的炯炯目光后,才迅速补充了一句:“别看我啊,我是真不知道那鬼秘密是什么。” “是吗?”夏九歌很是怀疑地看着他,“你就一点儿不好奇?” 被她清澈明亮的目光看得无所遁形,嘲风再一次自主打脸:“好吧,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灵珠归位后,山河社稷图就是张完整的地图了。” 傅子恪反应很快:“通往哪里的地图?” 嘲风的声音小得简直像是蚊子哼哼,咕哝了一句谁都没听清的话。 夏九歌伸出手去,在他面前夸张地活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冲着他的尾巴跃跃欲试。 嘲风忙不迭跳起来,护住了自己的尾巴,欲哭无泪。 再这么被薅下去,他的尾巴很快就要秃了。 他这是怎么了,堂堂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被夏九歌这样一个小丫头弄得团团转,真是灭爷们威风太甚! 嘲风心里想得愤慨激昂,却在那只小手抓上了自己尾巴上为数不多的毛之后,果断缴械投降:“须弥山,它是通往须弥山的地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 海上一吻 “又是须弥山”夏九歌皱眉,最近她总是听到这个地名,偏偏这个鬼地方,好像除了一个名字之外,其他的信息都没有。 眼下只有鲛珠一颗被吞了,其余的灵珠还没有踪影,那就是说地图还没有显现了? 不知道口口声声要去须弥山的薛遇,知不知道这一点。 夏九歌觉得,薛遇应该是知道的,否则不会提到须弥山那么多次,却一点儿都不着急启程,如果不是胸有成竹,会这么淡定么? 尼玛,当初她还傻乎乎的答应了他一起去须弥山的要求,这么一想,薛遇从那时候就开始算计她了吧!说不定,他连山河社稷图的事也知道 最要命的是,她还有弟弟要找,势必要回去找薛遇,让他再用轮回镜帮一次忙。 这就意味着,当初答应的事,她想赖账都很困难。 想到这里,夏九歌的脸色顿时黑了。 嘲风见她前所未有地严肃起来,一对绿豆小眼眨巴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其实,这须弥山”tqr1 他才刚说了几个字,夏九歌就突然抬起一只手,坚决地制止了他:“别说了。” “啊?”嘲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别生气啊,我上回不是故意瞒着不说的,我就是” 因为夏九歌根本就没打算听,只是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对这个什么须弥山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你不用说了。” 无视目瞪口呆的嘲风,她径直转向了傅子恪:“你说,那些鲛人会有什么办法,把鲛珠给取出来么?” 她可不想在这里冒充什么鲛神娘娘,万一这群鲛人非要让她留下来怎么办?她可是要尽快回去寻找弟弟的人,怎么可能把时间继续浪费在海疆? 傅子恪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沉声道:“我想想办法。” 见他真的起身离开去想办法了,夏九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就去和阿珍姐妹俩聊天了,完全把嘲风抛在了脑后。 看着她和两个姑娘有说有笑的,嘲风站在原地,一脸怨念。 妈的,自带大嘴巴属性的他,一反常态地把个秘密藏了那么久,现在终于要体会一下泄密的快感了,结果呢?结果夏九歌竟然完全不领情!白瞎了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了! 都做好要泄密的心理准备了,却得到这种结果,让嘲风觉得比便秘还要痛苦。 心底传来了某人嘲弄的语气:“呀,原来你跟她一起晃悠了那么久,连自己的来历都没交待啊?啧啧啧,真是太不坦白了。” 嘲风翻了个白眼:“要你管?” 那个声音在他心底冷笑一声:“没错,我是管不了,可是你别忘了,凡人闯进须弥山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 听到这句话,嘲风碧绿的眼睛里突然漫起了浓重的寒意。 “所以啊,”那个声音打了个哈欠,“我要是你,就多花点心思在怎么阻挠她上面了,而不是胡吃海塞,瞧你这一肚子的肥油” 嘲风本能地用爪子捏了捏肚皮,嘴硬道:“老子这是丰满,现在流行丰满美,你懂个屁!” 那个声音嗤笑一声,没有了动静。 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的肚皮,嘲风老脸一红,艾玛,都快看不见自己的脚了。 想想刚才那家伙说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瞟了一眼夏九歌的背影,嘲风不得不承认,这丫头虽然总是薅自己尾巴,平常也没少欺负自己,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个好人。 毕竟,她可从来没亏过自己这张嘴啊。 摸了摸肚皮上积起的肥油,嘲风觉得,自己是该想个办法,彻底让须弥山这个地方和夏九歌绝缘了。 对了,最先念叨着要去须弥山的人,是那个叫薛遇的臭小子。 下意识地摩拳擦掌了一番,嘲风才记起自己现在只是腓腓这种小灵兽,显然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 在嘲风大爷的概念里,不管是什么事,这世上就只有一种解决办法,那就是武力镇压。 那么问题就来了,在没有武力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办呢? 嘲风想了一会儿,没得出任何答案。 “喂,你别光是说风凉话,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啊!”他压低了声音道,是说给那个如今和自己共用身体的魂魄听的。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他咬咬牙:“大哥!” 那个懒洋洋的声音终于再度出现:“看在你叫我大哥的份上,我就给你指条明路。” 嘲风的眼睛顿时一亮:“你快说!” “动动脑子,笨蛋!”那个声音里隐约带了笑意。 嘲风又等了一会儿,愣是没等来下文,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气得咬牙切齿。 静下心来后,他决定还是采取一下别人的意见,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好好研究怎么动脑子去了。 这一研究,就睡着了。 他睡觉的当口,傅子恪正在海皇宫的废墟里翻找,希望能找到上古典籍一类的东西。 他之前也曾刻意向鲛人长老们打听过鲛珠的事,尤其是有关于千年前的那个鲛人公主用它保存了恋人魂魄的传说。 然而,问来问去,却是一无所获,那个传说是尽人皆知,但却没人知道鲛人公主是怎么做到的,用的是什么样的法术。 鲛人长老们都不知道的事,其他鲛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虽然鲛珠到手,但具体要怎么净化掉蛟龙留在夏九歌体内的凶魂,仍是一无所知。 在废墟里翻找了许久,仍是一无所获,傅子恪刚直起身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你在找什么?” 他回过头去,看到这是几位长老中最为沉默寡言的浦长老。 “随便看看。”傅子恪淡淡回答。 浦长老眼底却闪过一抹亮光:“我听说,你在打听鲛珠锁人魂魄的事?” 傅子恪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故作不经意道:“我只是对鲛珠的事情好奇而已。” 他很不喜欢浦长老眼底那种对一切都了然于心的神情,行了一礼后就想离开,背后却突兀地传来一句话:“我知道那个人类女子并不是什么鲛神娘娘,而是因为吞服了鲛珠,所以才会” 浦长老突然停住了话头,看向傅子恪的右手,脸上带了点莫名的笑意:“怎么,为了那个人类女子,想杀我灭口?” 意图被他看穿了,傅子恪索性不再掩盖,掌心的淡淡雾气凝结成长剑的样子。 死亡的威胁迫在眉睫,浦长老却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脸上仍是笑吟吟的,声音里甚至有了些许赞赏:“果然是承影剑,看来我的眼睛还没有花得太厉害。” “长老,得罪了。”傅子恪干脆利落地道了声歉,手腕轻振,便有清越龙吟传来。 剑气将出未出之际,浦长老却突然开口:“我可以教你如何用鲛珠锁魂,甚至可以帮你。” 傅子恪并未收剑,反而将承影往前递了递,薄唇里迸出两个字来:“条件?” 浦长老眼底的赞赏更加明显:“很简单,留在海疆,承担起你本来的责任,这样的条件换那个人类女子的性命,可好?自然,鲛珠的事情,也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我并不会对其他人说。” 傅子恪冷笑一声:“你明知道我是什么人,还要把我留在这里?” 浦长老微微一笑:“我不会看错人。” 沉默片刻,傅子恪手中的长剑再度化为雾气消失,而他也干脆利落地应了个“好”字。 浦长老眼底扬起满意的笑容:“做事宜早不宜迟,今夜月升之时,带她去祭坛。” 这一次,傅子恪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应下来,而是冷冷道:“你如果敢打什么鬼主意,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浦长老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就离开了。 傅子恪看着他的背影,薄唇渐渐抿紧,一言不发地回山洞去了。 看到他回来,夏九歌迅速迎了上去:“怎么样,有办法吗?” 傅子恪伸出手指在唇边一比,做出个“嘘”的手势,然后才压低了声音道:“跟我来个地方。” 夏九歌回头瞅瞅嘲风,发现后者正晾着肚皮呼呼大睡,便乐得把他丢在这里,反正阿珍姐妹觉得他可爱的不得了,会帮忙照顾他的。 在傅子恪的牵引下一路上浮,夏九歌觉得自己这趟来海疆,唯一的收获就是学会了游泳,再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旱鸭子了。 眼看着离那片浑浊的海底越来越远,夏九歌玩心大起,甩开傅子恪的手就要和他比赛。 看着她用相对笨拙的姿势向上浮去,傅子恪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眼底却仍是难掩忧虑。 眼看着水上传来的天光越来越亮,夏九歌用力一个纵身,头便露出了水面。 “我赢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容灿烂。 然而下一刻,她就呆住了,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了。 海平线的尽头悬挂着一轮将坠未坠的红日,夕阳的余晖把整个海面都染成了金红色,在这样灿烂的色彩里,海水都显得温暖了许多。 身后传来了水声,显然是傅子恪也浮上了海面。 “傅子恪,我”夏九歌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去,话没说完,那人已经抬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就这么突兀地吻了上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6章 嫁给我好不好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夕阳的余晖中,夏九歌闭上了眼睛,手也情不自禁地攀上了他的肩膀。 海水在身侧轻轻荡漾,一如她此刻的心湖,泛起的涟漪中满满的都是甜意。 海天辽阔,他们在这里安然相拥,静静亲吻。 当夏九歌再次睁开眼睛时,夕阳已坠,黑暗渐渐笼罩上来,然而,有傅子恪在身边,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轻声发问,伸手摘下了他的面具,直视他深邃双眸。 傅子恪挑一挑眉,眼底涌起浓浓笑意:“要做的事,刚才不是已经做了?” 他倾身贴近她耳畔:“还是说,你不介意再多做几次?” 夏九歌无语,咳咳,好端端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带了无限暧昧,让她的耳根瞬间烧热起来。 眼看着他再度贴上来,她赶紧伸手撑在他胸前:“我介意,很介意。” 傅子恪嘴角笑意更深,语声也越发低沉:“看来,你对我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了?” 话音未落,他已低下头去,夏九歌心下一颤,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那一吻却落在了她的眉心处。 他微凉的唇贴在她额前,喃喃低语:“嫁我可好?” 夏九歌心口处猛然一紧,失声道:“你说什么?” 他这是在求婚么?也来得太突然了吧,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而且 “这么一句话就想让我嫁你?太没有诚意了吧。”她按捺住悸动的情绪,故意用上了不满意的口吻,偷眼打量着他的神情。 傅子恪却从善如流:“我希望每天的日落,都能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一起看,更希望每天醒来的时候,就能这样看着你。” 他略微低头,用额头抵上了她的额头,目光像是一张网,密密织就,将她网罗其中。 夏九歌慌乱地垂下目光,听了他这一番既文艺又煽情的话,只觉得口干舌燥,仔细一琢磨,却觉出了不对劲来。 她脱口而出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每天晚上都在一起么?” 额她再这么一说,这一段就更变味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脸红,她愤愤地补充了一句:“色狼!” “你想歪了吧?”傅子恪忍俊不禁,轻轻顶了顶她的额角,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笑意:“有些事,又不是只有晚上才能做。”tqr1 夏九歌只觉得热血一阵阵地往脸上涌去,热得都快要爆炸了。 她下意识地想躲回到水里去,让冰冷的海水替自己散散热,然而才刚有动作,就被他牢牢地扣住了腰身无法动弹。 傅子恪眨眨眼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嫁不嫁?” “不嫁,”夏九歌立刻摇头,顺便找了个理由:“求婚求的太不浪漫,差评!” “浪漫?”傅子恪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体会这个词的意思,下一刻,他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一笑:“闭上眼睛。” “干吗?”夏九歌很是警惕:“别想占我便宜!” 这男人的套路她还是了解一点的,简直是一言不合就耍流氓,偏偏她自己的定力咳咳,不能怪她定力不足,谁让这家伙生了一张帅到没朋友的脸,连嗓音动作都那么撩人,就算换了其他人估计也是一样顶不住。 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傅子恪哑然失笑,抬手轻轻在她眼皮上一抹。 他突然就伸手过来了,夏九歌本能地闭上眼睛:“你” 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情形让她目瞪口呆,连质问都忘了。 刚才还是一片昏暗的海面下,竟亮起了无数柔和的光点,就像是挂在天幕上的星星一样,顺着海水的波动一荡一荡的,很是美丽。 而那些光点还在迅速扩大,在水面上绽开了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顺水飘荡。 夏九歌好奇地伸出手去掬起一捧水,却惊讶地发现,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竟然是真的。 纤细的蕊,娇嫩的花瓣,散发出淡淡的珠光,美得虚幻缥缈,偏偏捧在手中,却又无比真实。 周围的海水中,还漂浮着许许多多这样的花儿,仿佛是绽开了一片花海。 “你是怎么做到的?”夏九歌惊讶发问,在手中珠光的照耀下,傅子恪的面部轮廓显得格外深邃鲜明,一双眼更是深如大海,看一眼就要沉溺进去的感觉。 他微微一笑:“这样,算不算是浪漫?” “额”看着眼前美到不真实的场景,连夏九歌也嘴硬不起来了。 傅子恪趁胜追击:“你不说话,看来我们在浪漫的定义上,是达到共识了?” 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夏九歌强行嘴硬:“谁和你有共识” 话没说完,傅子恪却突然伸出双手捧住了她的脸,表情一瞬间变得无比认真:“夏九歌,嫁给我好不好?” “我”口干舌燥的感觉再度袭来,她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来。 鼻尖传来微凉的触感,这男人竟然贴过来,蹭了蹭她的鼻子,声音也变得柔软起来,简直像是在撒娇! “好不好,好不好?” “额”夏九歌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铁定是在做梦。 艾玛,傅子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还是用这种近乎于撒娇一样的语气,连动作也是,就像是一只小奶狗在蹭主人一样!靠,这还是她认识的傅子恪吗? 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那个男人却用了一种她不熟悉的方式,各种磨各种蹭:“好不好,你说好不好?嫁我吧,好不好?” 夏九歌几次想要硬下心肠来说不,却总是被他的语气和眼神一次次打败。 靠,她真是受不了了! “好”连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好”字就脱口而出,而傅子恪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周围一瞬间变得无比寂静。 刚刚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事的时候,夏九歌耳根一热,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趁着傅子恪现在还没说什么:“其实,我” 话没说完,她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倾,被傅子恪抱了个满怀。 “有妻若此,今生无憾。”他低沉的声音贴着耳边传来,更添一抹灼热。 随着他的语声,海面上的花朵突然疯了一样地蔓延开来,无数花苞凭空绽放,花瓣层层叠叠地打开,每朵花就是一个小小的光点,整片海面几乎都被点亮。 彼时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那些花漂浮在海面上,就像是镶嵌在夜空中的无数星辰一样,让夏九歌有种置身于星空中的感觉。 星河灿烂,仿佛触手可及,整个天地间像是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紧密相拥。 嘴角不自觉地绽开一抹微笑,夏九歌终于抬起手,轻轻回应着他的拥抱。 这一抱,仿佛便是地老天荒,又仿佛只是一眨眼的瞬间。 当第一缕月光照到海上时,傅子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牵起她的手,往某个方向游去:“我们还有个地方要去。” 待看清楚在夜色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雕像轮廓时,夏九歌好奇问道:“你带我来祭坛做什么?” “相信我。”傅子恪简短地回应了三个字,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 夏九歌愣了一下,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仔细揣摩了一下,她觉得,那种感觉的名字大概叫做“安心”。 是啊,她想那么多干什么?只要相信他就好了。 她也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嗯,我相信你。” 月色下,傅子恪回眸一笑,深邃眸底似有星辰坠落,流光璀璨。 四目相对,夏九歌忽然觉得有点头晕目眩。 她摇了摇头,想要重新打起精神,然而不知道是怎么了,强烈的倦意却突然袭来,她没能抗争多久,眼皮就耷拉下来了。 再醒来时,夏九歌一时间有些迷茫,待看到月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的海面时,才想起来之前的事。 她不安地动了动,发现自己正躺在傅子恪怀里,而他们俩还在鲛人的祭坛上。 额她睡过去之前,好像是在祭坛旁边。 尴尬地挠了挠头,她坐直了身子:“我怎么睡着了?” 傅子恪浅笑:“大概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记起了之前某人的“求婚”,夏九歌脸上微微一热:“哼,我是那么没见过世面的人么?不就是个求婚嘛,本姑娘见识过的大场面多了去了!” 硬着头皮撒了个谎,她的目光无意中落到月亮的位置上,顿觉满头黑线。 她还记得,傅子恪求婚之后,月亮才刚刚升起,现在尼玛都快落下去了! 难道说她睡了差不多整整一夜? 艾玛,她怎么一点都没感觉?还以为自己不过是小睡了片刻呢。 耳边传来细碎的叮当声,夏九歌一回头,就看到了傅子恪手中的鱼尾发钗。 额之前这簪子,她不是给阿珠戴上了么? “放心,我给了那小丫头辟水珠,她不会有事的,”傅子恪简短地解释道,把珠钗重新簪入她发间,“记住,这是我的聘礼,以后不许再随便给人了。” 摸了摸珠钗,夏九歌忍不住弯弯嘴角“嗯”了一声,心里涌起丝丝甜意。 看着难得娇羞的她,傅子恪眸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明天,我送你上岸去找萧陌,他会送你回大燕的。” “嗯”夏九歌惯性地应了一声后,才觉出了不对劲,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你说什么?你呢,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7章 脑洞开得有点大 “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晚几天和你们会和。”傅子恪说。 夏九歌紧盯着他的双眼,迭声发问:“到底是几天,还有,是什么事情?”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傅子恪忽然笑了,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怎么,现在就开始做我的管家婆了?” 本以为她听了这话会害羞,没想到她反而扬起了头:“那当然,要做我夫君,虽然不用事事汇报,但我想问的时候,就一定要回答。” 夏九歌扬眉一笑,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很是霸气威武。 见傅子恪笑得眼角弯弯,她索性再次追问:“快说啊,你到底有什么事?” “和鲛人有关的事,其实” 他才刚说了这么一句,夏九歌就突然瞪起了眼睛:“和鲛人有关,男的女的?” 冷不防被问了这么个问题,傅子恪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都有。” 夏九歌眨眨眼:“那我也要留下来!” “不行。”这一次,傅子恪回答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夏九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你垂涎美人鱼,啊不,是女鲛人的美貌,所以想留下来勾三搭四,才急着赶我回去,是不是?” 这个脑洞,连她自己都觉得开得很大。 看到傅子恪一脸的错愕,她在心底偷偷地笑了,脸上依旧装出愤怒的样子。 “不是,我” 傅子恪才说了几个字,就被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见色忘义,始始乱终弃,白眼狼一个!” 胡乱用了几个词来控诉他,夏九歌觉得自己的表情实在是绷不住了,便匆匆转过身去。 没想到她做戏做的太到位,见她突然转身,一副要跳海的架势,傅子恪一下子慌了,赶紧扑过去想要抱住她,没想到夏九歌压根没有要跳的意思,他反而用力过猛地撞了上去。 夏九歌只觉得他重重地撞上了自己,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 “你有毛病,想谋财害命啊!”虽然身上有辟水珠,夏九歌还是惯性地惊慌了一下,挣扎着浮出水面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冲傅子恪喊道。 然而,在看清对方脸上罕见的慌乱神情后,她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慌乱和茫然这两种神情,她本来以为在傅子恪的脸上根本不会存在,没想到这回轮番上阵,让那张冰山般的俊脸有了种莫名的滑稽感。 “好啦,我和你说着玩的,摄政王殿下,你怎么这么容易就上当受骗啊?”夏九歌骗人成功,骗的还是这个一肚子腹黑心思的傅子恪,自豪感倍增,就差大笑三声表示庆贺了。 看着她一脸的得意,傅子恪只能苦笑。 如果萧陌看到他这副德性,大概又会嘲笑他是什么铁树开花,阴沟里翻船了 夏九歌见他一直不出声,还以为是玩笑开大了,赶紧凑上去揪住他的袖子摇了又摇:“哎,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开个玩笑就生气?” 傅子恪一脸严肃:“其实,你猜的也差不多,都怪本王长的太英俊潇洒,所以被鲛人公主看上了,硬是要把我留下来成亲” “她敢,看我不把她秒成刺猬!”夏九歌脱口而出,掌心光芒一闪,依稀是月魄的轮廓。 待看到傅子恪忍俊不禁的表情时,她才恍然大悟:“你” “骗你的。”傅子恪眨眨眼,在夏九歌挥舞起拳头时,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 “被夔牛这么一闹,这片海域已经无法让鲛人继续生存了,等他们找到新的居住地后,我就去追你们,很快,等着我。”低沉而柔和的声音贴着耳鬓传来,夏九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欲言又止。 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是想先走一步的。 这次赶来海疆,本来就是为了看傅子恪是否平安,如今见他活蹦乱跳的,她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了,更何况事情的进展还有了质的飞跃,连婚姻大事都顺带着敲定了,她还有什么可惦记的? 现在,唯一让她挂心的就是弟弟的下落了。 因为这件事里牵扯到了一个薛遇,又和山河社稷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感觉让夏九歌觉得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正站在一个阴谋的边缘又或许,她已经一脚踏进了阴谋里。 所以,她并不想让傅子恪也掺合到这件事里来。 最好就是,她能一个人悄悄解决了好吧,她也承认这件事的难度比较大,不管怎样,还是先回去探探薛遇的口风再说。 如果去须弥山必须要用到山河社稷图,那图上还缺五颗灵珠呢,她可不信薛遇能随随便便搜集了五颗灵珠在身上,就等着她送上门去。 哎,早知如此,她就不来海疆了,也就不会让山河社稷图把鲛珠给吞了 等等,鲛珠? 夏九歌突然想起个实际的问题来:“那鲛珠怎么办?不是说这是鲛人的圣物么,难道我要把它带走?” 傅子恪耸耸肩:“还能怎么办?又取不出来。” “把人家的圣物这么顺走了,真的好么”夏九歌很是无力。 傅子恪故意眨眨眼睛:“既然知道是他们的圣物,那你还不快跑,难道还等着他们把你用八抬大轿抬上祭坛,做他们的鲛神娘娘么?” 听到这个中二气息十足的称呼,夏九歌顿时打了个寒颤:“当然不行!” 别的不说,光是想想那些鲛人热切得堪比火山喷发的眼神,她就觉得崩溃。 “等我回去叫上嘲风就走,对了,我还得把那一对小姐妹送回家。”夏九歌顿觉事情安排得满满当当,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打算叫上嘲风一起跑路。 傅子恪并没有立刻跟着她下水,脸上戏谑的表情逐渐褪去,目光重新变得阴郁起来。 “一大把年纪了,还偷听别人说情话,有意思么?”他的语气很冷。 祭坛的另一头,浦长老走了出来,毫不介意他的冷淡,微微一笑:“我只是怕你赖账。” 傅子恪轻蔑一笑:“本王若想赖账,随时都可以。” 浦长老也笑得很是开心:“这话说得是,只不过,”他苍老的眼睛里突然掠过了一抹狡黠神情,“记住,我能帮你镇压住蛟龙的凶魂,自然也能释放它。” 傅子恪的唇线渐渐抿紧,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 就知道这个浦长老是族中最狡猾的一个,幸好他没有打算赖账,否则,刚才的功夫就都白费了。 “不耽误浦长老看月亮了。”他丢下这样一句话,便沉进了水里。 他没有亲自去送夏九歌,而是安排了几个鲛人,驾驶一种名为螺舟的鲛人族船只,从海底送她们几人离开了。 来的时候划了大半天的船,而坐在螺舟中从水中离开,只过了短短一刻钟,鲛人就操纵着螺舟上浮了。 螺舟顶部像花瓣一样向四周打开,夏九歌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岸边。 让他们下船后,几个鲛人恭敬地告辞,螺舟重新闭合沉入水中,几乎是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夏九歌再次刷新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科技水平的认知:“乖乖,这简直比潜水艇还牛叉。” “你们要到家了!”环顾了四周一圈后,她兴奋地指着渔民聚居的方向,对阿珍姐妹道。 然而,那小姐妹俩却是一脸的纠结和抗拒。 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阿珍先开了口:“夏姐姐,我们可不可以不回去?” 阿珠也跟着补充道:“姐姐,让我们跟着你吧,不然,下次再遇到什么东陵人西陵人的,爹爹还是会让我跟他们去的” 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好几次差点送命的经历,阿珠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夏九歌前世里是个流血不流泪的主儿,见这么个可爱的小姑娘眼泪汪汪的,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嘲风也跟着在旁边起哄:“就让她们和咱们一块儿走吧,路上也多个伴儿,不会寂寞了。” 说着,他就往阿珍怀里又拱了拱。 跟夏九歌在一起久了,他都快不知道正常的姑娘是什么样儿了,阿珍这小丫头就很不错,温柔厚道,让某只腓腓重新找到了当大爷被人伺候的感觉。 不像夏九歌,一言不合就揪他的尾巴 “夏姐姐,好不好?”那俩姑娘一左一右拉着她的袖子摇晃,夏九歌真是想说不行都说不出口。 刚要点头,她就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往这里跑过来。 看见那家伙身上白得仿佛能发光的袍子,不是萧陌这个有洁癖的蒙古大夫,还会是谁? 嘿,跑得还挺快啊! 夏九歌正想迎上去打个招呼,却看到萧陌身后还吊着一群陌生人,还有同样陌生的野兽? 冲在前面的一只吊睛老虎,眼看着就要扑倒萧陌了! 夏九歌赶紧甩开了阿珍姐妹,手中月魄凝结成形,无色箭气射出,猛虎头上立刻多了个细细的血洞,鲜血混着脑浆一同溅出。 她没有迟疑,再度拉开弓弦,对准了紧随老虎身后的几只狼。 等等,萧陌的动作好像有点奇怪啊看他挥舞双手的弧度,不像是在跑步,倒像是在对自己表达着什么紧迫的意思? 她还没解读出萧陌的手势,就陡然心生警觉,转身一箭射出,将悄无声息围上来的两条巨蟒当场射杀。 然而,随着阿珍的一声尖叫,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眼前飞过。 竟然是那巨蟒,在临死前用尾巴将阿珠卷起来甩向了身后! 夏九歌心口一紧,然而在看到有人接住了阿珠后,表情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变得更紧张了。 “是你。”她眯起眼睛,语声冷冷。tqr1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8章 本姑娘不陪你玩了 “怎么,”夏九歌秀眉一扬:“刚才那顿打还没挨够,还想现场表演一番?”tqr1 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已经从那几个驭兽的男人身上一一扫过,发现他们和之前元立身边的侍卫并不是同一批人。 这么看来,那些断了手的东陵侍卫,应该都被元立处理掉了吧。 就像他在大船上时,处理掉那些没有利用价值的手下一样。 这个少年年纪不大,做事实在是心黑手辣,不容小看。 抬眸看向前方微笑着的少年,夏九歌眼底掠起了隐隐杀气,但在看到被他抓在手里的小女孩时,眼神立刻变得清明起来,压下了那股杀气。 元立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轻佻地笑了笑,手指扣在阿珠的后颈上,就像是拎小鸡一样晃了晃。 阿珍想要上前接过妹妹,却被一头龇牙咆哮的黑狼给吓了回来。 夏九歌拉住了她:“还没看出来么,他是故意来找茬的。” 东陵人擅长驭兽,果然名不虚传,东陵和海疆路程相隔千里,他们竟然有本事驱使兽类一路来到这里,可见这几个东陵侍卫,比在海底见到的那几个蠢货要有能耐些。 元立挑一挑眉:“聪明。” 夏九歌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要用你弱智的眼光来揣摩我。” 被她这么当面讥讽,元立竟然丝毫没有怒色,反而笑得越发灿烂,在初升的朝阳辉映下,显得唇红齿白,色若春花,活脱脱一个美少年。 阿珍咬了咬唇,不顾夏九歌的劝阻往前走了一步:“元公子小侯爷,求你把我妹妹放下好不好,她受伤了。” 大概是被巨蟒卷住时碰到了什么,阿珠的衣袖撕裂了,手臂上有道明显的伤痕。 元立低头看了一眼,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受伤的地方,原本已经半昏迷的阿珠惨叫一声,立刻醒了过来。 女童的惨叫丝毫不能引起元立的同情心,反而让他下手时更凶残了一些。 伤口被用力挤压,鲜血顿时顺着破碎的衣袖流下,落在地上,顿时染红了一片细沙。 “阿珠!”阿珍惊呼一声,嘴唇颤抖着,却因为眼前饿狼的威胁而不敢冲上去救妹妹,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俊美如天神,行为上却像是恶魔一样的少年。 元立露齿一笑,语气十分轻松:“喂,你不是很善良的么,连夔牛这样的畜生都要救,现在有个人摆在这里等你救,你怎么不动手啊?” 说着,他故意又加重了一点力道,让阿珠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句话提醒了阿珍,她转过身拉着夏九歌的衣摆哀哀恳求:“夏姐姐,你快救救阿珠,她流了好多血。” 她本以为,夏九歌会像之前在海底时那样,大展身手把妹妹救下。 然而,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阿珍抬起泪痕遍布的脸,就看到了夏九歌漠然如雕塑般的侧脸。 略一扬眉,夏九歌冷冷开口:“夔牛是上古神兽,百年难得一见,你凭什么以为,一个普通的小丫头也能和上古神兽相比,值得我动手?” 元立还没有说话,阿珍却已经开了口:“夏姐姐你说什么?” 夏九歌极其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我之前给了你喜欢多管闲事的错觉,那很抱歉,但是,你妹妹的事,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阿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脚下一软,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可是,可是明明是你因为夔牛的事得罪了他们,才会连累我妹妹被抓去的!”阿珍还挺机灵,迅速指出了夏九歌和元立之间的恩怨。 夏九歌冷冷看她一眼:“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阿珍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很是扭曲,“你害得我妹妹受伤,现在还说这种风凉话!” 夏九歌的内心十分无语,这个阿珍,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明明长了副聪明机灵的样子,结果还是个拎不清的主儿。 难道她看不出来,自己是故意装出不在乎阿珠的样子来吗? 她还没怎么样呢,元立就拿阿珠的伤来威胁她了,要是她表现得有一丁点儿在乎,那小子还不得蹬鼻子上脸,肆无忌惮地提要求了? 自己身边现在只有萧陌这个帮手,显然不是那群东陵人的对手,这种时候硬拼,简直是花样作死,到头来还不是救不了阿珠那小丫头? 元立那厮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连自己的手下都不放过,更别说是阿珠了。 萧陌自然是心领神会,伸手拉了拉阿珍:“这位姑娘,你稍安” 勿躁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阿珍就毫不客气地甩开了他的手:“夏姑娘,当时你找我帮忙的时候,我可是一口答应了,拼了命送你去祭坛,你现在就这么恩将仇报?” 听了她的指责,夏九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你是去找你妹妹的,难道我不出海,你就不去找她了么?”见阿珍张口还要说话,夏九歌立刻凶狠地拔高了嗓门:“你闭嘴!我已经从鲛人手里救过你妹妹一次了,你长着眼睛没看到?要不是看在你出力撑船的份上,我早就把你们俩留在海里喂鱼了,还带上来给自己添堵?” 阿珍被她一番气势汹汹的话堵得眼圈都红了,半天才迸出来一句“可是”。 然而,夏九歌已经完全对她失去了耐心,身形一闪,一巴掌拍在了她后颈上,把阿珍瞬间拍晕在了沙滩上。 尼玛,和这姑娘说话还真是闹心,救人还救出仇来了? 总有这么一些人,把情分当本分,把别人对自己的好当成了理所应当的。 萧陌没想到她这么简单粗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你怎么” “对于这种脑子拎不清的人,不打晕难道还留着过年么?”夏九歌满不在乎地说道。 她抬头冲元立道:“喂,我急着赶路,你自己慢慢玩吧。” 说罢,她就拉着萧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元立刚才一直冷眼旁观,看着阿珍和她窝里斗,现在见她出手打晕了阿珍,又拉着萧陌就走,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 难道,是他看错了人?这女人并不是个善心的主儿? 他抿了抿唇,把手里的小女孩提了起来,大声冲着夏九歌的背影喊道:“你不管的话,我就把她们姐妹俩扔下海喂鲨鱼了!” 夏九歌连头都没回,只留下了两个字:“随便!” 对手都要走了,这个游戏对于元立来说自然失去了趣味。 但是,瞪着夏九歌的背影,又想想之前自己在海底受到的耻辱,他咬了咬牙:“我不信你会见死不救,夏九歌,我在东陵等你,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就把这小丫头丢到最底层的窑子里去!我说到做到!” 说罢,他把阿珠随便丢给一个手下,一挥手,就带着那群人和兽扬长而去。 这边夏九歌脚不停步,萧陌却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发现那票人走了个干净,不由得折回头去。 夏九歌压低了声音道:“你回去干什么?” 萧陌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他们都走了,当然是把那位姑娘扶起来了,难道真的要把她丢在这里?” 夏九歌本能地觉得不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萧陌已经折回去把阿珠给扶起来了,手中灵力幻化成尖针,在她人中处一刺,阿珍便悠悠醒转。 夏九歌还没回头,耳边就传来一声狂笑:“东陵,不见不散,不然你就等着给这小丫头收尸吧!” 显然,元立他们并没有真的走远,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看到了这边的动静,所以笃定她还是放不下阿珍这姐妹俩的性命。 说过那一句之后,元立就再没了动静,大概是真的走了。 夏九歌气得直跺脚,恨不得能把坏事的萧陌揪过来打一顿。 要不是他这么着急折回头去救阿珍,说不定元立没了玩游戏的兴致,就把阿珠放了也说不定,但也有可能,是他恼羞成怒把阿珠给杀了。 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了。 元立这小子年纪不大,心理却扭曲得很,阿珠落在他手里,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而夏九歌知道自己的斤两,就算是去了东陵,成功救出阿珠的可能性呵呵。 她叹了口气,觉得头大如斗。 阿珍刚醒过来就听到了元立最后的威胁,愣了一下之后,就连滚带爬地过来扑倒在了夏九歌脚边:“夏姑娘,我求求你,求你救救阿珠吧!我求你了!” 她这么哭哭啼啼,夏九歌觉得心里更堵得慌。 自己这是招惹极品的体质么,本以为在大燕的时候就已经够糟糕的了,遇到的人里有傅景皓这样的渣男,有薛遇那样的极品变态,至于傅子恪咳咳,还是不说了。 没想到走到哪里都不得安宁,在千里之外的海疆,竟然也遇到了元立这样的极品,而且还是个年纪虽小,作恶水准却丝毫不亚于其余极品的人,真是各种郁闷。 萧陌见她不说话,阿珍又哭得眼泪汪汪的,忍不住在中间劝说道:“姑娘你别着急,救人的事,咱们也得从长计议一下,你说是不是啊?” 阿珍的哭声顿时一停,眼里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然而,下一刻她的希望,就被夏九歌一桶冷水浇灭了:“当然不是,我不会去东陵救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9章 我对你了如指掌 这回不光是阿珍愣住了,连萧陌也是一脸惊讶,就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夏九歌懒得解释,迈开大步就走。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萧陌这个老好人一定把阿珍带上了。 海疆这么大片地方,除了海边之外,就几乎没有人烟了,自然是别想找到地方投宿,夏九歌连躲都没地方躲,只能和他们共同守着一堆篝火。 无论她干什么,都能看到阿珍那双哭红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但凡夏九歌和她对视的时间超过一秒钟,对方立刻就眼泪汪汪了。 “你能不能不要盯着我看了?”夏九歌忍无可忍,被阿珍这么盯着,她连干粮都要咽不下去了。 阿珍咬了咬嘴唇,愤愤道:“你要是没做亏心事,还怕我看吗?” 对于这种神逻辑,夏九歌真心无语,索性丢了干粮裹上毯子睡觉,眼不见为净。 见她真的不闻不问,阿珍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为了化解尴尬的气氛,萧陌只好在中间调解:“你别着急,我们当然不会放着你妹妹不管的,但这也不是着急的事儿不是?我回头就找人去东陵,一定保护好你妹妹。” 阿珍哭得更凶了:“可是,那个小侯爷说,一定要她去才” “凡事都有得商量嘛,你放心,我肯定会帮忙到底的。”萧陌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装睡的夏九歌转了转眼珠,小声评价了一句:“妇女之友。”tqr1 上回萧陌对秦颜的事也是一样热心,她还以为这位洁癖神医是看上了秦颜,没想到他到了阿珍这儿,也是一样的热心帮忙,原来这家伙脑子里压根没有那根弦,纯属是乐于助人啊,哦不,应该限定个范围,乐于助女人。 她的声音很小,也就是说给嘲风听的,谁知道萧陌耳朵却尖:“妇女之友?什么意思。” 看在他帮自己安抚了阿珍情绪的份上,夏九歌解释给他听了,然后就看到萧大神医一脸茫然,眼睛眨巴眨巴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一刻,他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小歌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别误会啊,这个词在我这里可没有贬义,我是在夸你。”见萧陌反应这么激烈,夏九歌赶紧补充了一句。 没想到萧陌的下一句话竟然是:“我才不是那啥啥,我明明就是少女之友!” 夏九歌果断被自己给呛住了,咳了半天才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对对对,你有品味。” 见他们一来一往说得热闹,阿珍也忍不住开了口:“那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去救我妹妹?” 这句话的语气,彻底让夏九歌忍不住了。 她干脆地翻身坐起:“首先,我不是你妈,没义务对你有问必答,其次,你以为我去了东陵,你妹妹就会没事吗?错,现在对她来说,我不去东陵,才能让她活得更长一点,你要是再不闭嘴的话,我立刻就走,你这辈子也别想找到我,更别想让我去救你妹妹!” 被她毫不客气地教训了一通,阿珍羞愤交加地涨红了脸,忽然起身转头跑了。 萧陌着急地跟着站起来:“哎,我说小歌儿,你怎么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说着,他就去追阿珍了。 这里看上去荒无人烟,但若是真遇到个把坏人,真是连求救的地方都没有。 看着那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跑了,夏九歌愣了一下,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 “你现在对这种可怜兮兮的小姑娘,没什么耐心了,”嘲风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额”见嘲风的眉毛一挑一挑的,夏九歌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秦颜的事。 嘲风理所当然地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嘿嘿一笑:“女人真是记仇啊。” 眼看夏九歌又惯性地伸手过来要揪他的尾巴,他赶紧抱住尾巴往前一蹿:“那个我也去帮忙找找人啊,这么大的地方,别走丢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小身影已经完全没入夜色中,看不见了。 人都走了个干净,夏九歌看着火堆,眉毛渐渐拧紧了。 “妈蛋,就算要走,也先准备好柴火再走啊”她嘀咕了一句,看着越来越弱的火势,很是不爽。 萧陌和嘲风去寻觅出走少女了,留下这么堆火给她守,还要自己去捡柴火,夏九歌怨念地看着火堆,觉得自己刚才真不应该逞口舌之快。 这下可好了,嘴巴痛快,却要干活。 把衣服裹紧了些,夏九歌拖着步子去找柴火了,盘算着这种地方会有能捡到的柴火么,自己是不是该砍棵椰子树拖回来烧。 走出好远才发现了棵树,她刚想捋起袖子干活,额头上却突然一凉,用手一摸还潮哒哒的。 “靠,哪来的鸟儿大晚上还撒尿” 刚抱怨了这么一句,头顶上就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不是鸟儿闯祸,而是有人在捣鬼。 夏九歌眼睛一眯,抬手就是一箭射出。 尼玛,让他躲在树上装神弄鬼,看她这一箭不让他的屁股开花才怪! 那一箭发出,却没有任何回应,夏九歌正抬头往上看时,腰间就忽然一紧,身子被凌空拔起,直接上了树。 刚在树梢上坐稳,一颗果子就递到了眼前,果壳顶上已经被削掉了一块,清香扑鼻。 夏九歌冷淡地推开了糖衣炮弹:“薛少卿,怎么有闲情逸致在这种地方乱晃?” “我不是来这里乱晃的,而是”薛遇微微一笑,直视她的双眼,“专程来等你的。” 夏九歌的表情立刻臭了:“你跟踪我?” “我只是怕你遇到危险,所以才跟来,不过很可惜,迟到一步,没能保护你,差点让我自责死。”他的语气听上去很诚挚,完全没有做戏的成分。 只不过夏九歌对于此人的话,从来都是百分百不信任的,所以压根就没有被打动,只冷哼了一声。 薛遇自嘲地笑了一声:“瞧,撒谎太多就有这个坏处,偶尔说一句真话,也被人当做是假的,真是悲哀。” 夏九歌对此嗤之以鼻,偶尔说一句真话?呵呵,他的那张嘴,有说真话这个技能么? “有话快说。”她不耐烦地说。 薛遇眸底精光一闪,口气里透出十足的遗憾来:“本来,我是主动想来帮你用轮回镜找弟弟的下落的,没想到你这么不领情,那” 他停住了话头,作势就要下树。 夏九歌赶紧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你等等” 谁知对方本来就做好了被她拦住的打算,顺势一个转身,就把她扣在了怀里。 “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走。”薛遇的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这么突然地被抱了上来,夏九歌本能地抬脚就踹,硬是把薛遇给踹下了树。 看着他仰面摔在地上,她还愤愤地补骂了一句:“流氓!” 如果不是轮回镜只有他能用,夏九歌真恨不得这人永远消失,而眼下,虽然她对薛遇怎么看都不顺眼,却还是跟着下了树。 “不是说帮我用轮回镜的么,还不快点?”她粗声粗气道。 换了别人主动来帮忙,她一定会态度良好,只是这个薛遇,做每件事都给人一种阴谋满满的感觉,让她没办法给他好脸色。 薛遇保持着摊开四肢躺在地上的姿势,耍起了无赖:“你拉我起来。” “拉你起来?”夏九歌觉得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不再多踹你一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指望我拉你?” “那好,”薛遇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那轮回镜的事,就改日再说。” 他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索性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道:“地上还挺软的,天气也不错,干脆先睡一觉吧。” “等等!” 把眼睛稍微睁开一条缝,看到夏九歌突然变了的表情,薛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 然而,夏九歌并没有拉他起来,而是用一种怀疑的口气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要用轮回镜找弟弟?” 这件事,除了嘲风知道之外,她就只和傅子恪说过,绝对没有在薛遇面前提起过。 而她相信,嘲风虽然大嘴巴,但也不会向薛遇这种人泄密。 那么问题就来了,薛遇到底是从哪里知道,她要找的是弟弟的? 事实上,她弟弟的存在,根本就是一个秘密,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她和傅子恪c嘲风之外,就只会是 夏九歌眼底突然掠过一抹冷厉杀意,下一刻,她已经屈膝顶在了薛遇的胸口上,月魄银光闪烁,带着微微寒意抵在了薛遇的脖子上。 “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她现在强烈怀疑,薛遇和囚禁母亲夺走弟弟的人说不定就是一伙儿的!虽然那件事因为夏云奇的暴毙而彻底没了线索,但能肯定的是,夏云奇绝对不可能是这些事的主谋。 虽然薛遇的年纪和十年前的惨案对不上,但说不定他知道一些内情呢?不然的话,他是怎么知道她要找弟弟的? 薛遇脸上笑意未收,毫无惧色地用手轻轻推开月魄,轻声道:“我只知道,你如果杀了我,就彻底没办法找到你弟弟了。” 看着满脸纠结的夏九歌,他笑得越发灿烂:“不光是这件事,你心里的每个想法,我都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0章 难道要扒了衣服看 “嘁,你以为你会特异功能,读心啊!”夏九歌坚定地认为他是在虚张声势。 薛遇也不争辩,只轻巧地站起身来,掸一掸衣袍上的灰尘:“你还要不要找你弟弟?” “当然要!”虽然心里不爽,但看在轮回镜的份上,夏九歌还是先把这个疑问咽了下去,以后找机会再问也不迟。 她这边顺坡下驴,薛遇却冷冷抬眉,倨傲地吐出两个字:“求我。” “我求”夏九歌差点脱口而出,恼火抬眸:“求你大爷!” 薛遇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我大爷早已作古,你求他又有何用?” 夏九歌被他认真的回答噎得差点闭过气去,双眼盯着薛遇,恨不得能把他那张冷漠骄傲的脸挠花。 薛遇古怪一笑:“看来,你弟弟在你心目中的价值,也就是这样了。” 说着,他干脆利索地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夏九歌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等等!” 在对方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时,她已经握紧了拳头,指骨都因为用力而格格作响,满心的戾气仿佛都要从一双燃着怒火的眸子里迸发出来。 她猛然闭上眼睛,双膝随即下沉。 妈蛋,她就再忍薛遇这么一次,等找到弟弟的下落了,一定要 只是,双膝尚未触到地面,手肘就被人用力托住了。 夏九歌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薛遇温润的笑:“是薛某说话太过唐突,你不要当真,”略微停顿一下,他扶她站直了身子,才又补充了一句,“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为难?” 他的肉麻,简直比刚才的冷酷更让她反感。 不耐烦地挥开他搀扶的手,夏九歌冷冷道:“那就开始吧。” 薛遇却没有立刻取出轮回镜,表情反而变得有些古怪:“这次要找的是与你素未谋面的人,所以使用的程序会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夏九歌正想问,他却突然欺身上前,迅速在她眉间落下一吻。 眉心微凉,就像是冬天的雪花落上额头的感觉一样,夏九歌一个激灵,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伸手捂住眉心,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戒备:“你可别说这就是不一样的程序,你当我是傻的啊?” “当然不是,我只是情不自禁而已。”薛遇垂眸,语气温柔得仿佛连片草叶都不忍心吹动,只不过说给夏九歌听,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用力搓了搓眉心,恨不得能把那层皮扒下来丢了,夏九歌警惕地看着薛遇:“你要是再乱来,之前的交易就作废,什么狗屁轮回镜,老娘不稀罕!” “放心,”薛遇低眉一笑,“我不会再惹你不高兴了。” 说着,他还为表清白似的也后退了一步,还举起了双手以示诚意。 夏九歌这才稍微放松了警戒的姿态,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却是:“来日方长,你会慢慢接受我的。” 接受你妹啊! 要不是看到了薛遇手中的轮回镜,夏九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喷他的。 还说什么来日方长,只要从轮回镜里得到了弟弟的下落,她宁可厚着脸皮毁约,也绝对不和薛遇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了。 看在轮回镜的面子上,她忍! 因此,夏九歌只是古怪地笑了笑:“那你慢慢等吧。” 别说是下辈子了,就算是轮回一百次,她也不可能看上薛遇。 这倒是和长相无关,毕竟薛遇也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只不过他给人的感觉太过复杂阴沉,是夏九歌最想远离的类型。 “别说废话了,你不着急我还着急呢。”她出声催促道。 和上次一样,看着薛遇将染血的手按上镜面,另一只手蘸了鲜血预备点上她的眉心,夏九歌闭上了眼睛,努力去想关于弟弟的事。 只是,关于弟弟的记忆实在有限,事实上,她除了在青玉簪暗藏的记忆中看过一眼弟弟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线索了。 而那一眼也十分模糊,那婴孩又是裹在襁褓里的,就算是看到了眉眼,事隔那么多年,也根本不可能认得出来。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孩子今年该有十岁了。 眉心传来冰冷的触感,夏九歌跟随薛遇的指令睁开了眼睛。 轮回镜中的雾气很大,她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那雾气都没有任何变化。 “这镜子怎么什么变化都没有?我看不到。”夏九歌心里开始着急了。 “集中精神去想你要找的人。”薛遇冷静的声音传来。 夏九歌深吸一口气,再次在心里默念弟弟两个字,同时努力去回忆那个襁褓中婴儿的模样。 然而,镜中的情形却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就在夏九歌想要再次发问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异样的声音,似乎是水声? 额该不会是又看到傅子恪那边去了吧? 夏九歌心神一乱,刚响起的水声又小了下去,她心里一急,下意识地摸出随身携带的青玉簪,狠狠刺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提醒自己要集中注意力。 不知道是青玉簪起了作用,还是她的精神足够集中,镜面上的雾气竟慢慢淡了,隐约能看出些东西的轮廓来。 夏九歌竭力睁大了眼睛,终于分辨出,这里貌似是个游泳池?额,或者是澡堂? 水声中,有尖细的声音传来:“今日送来的是桂花味儿的澡豆,您用着惯么?” 这声音一听就不是正常人的,而像是个太监的。 夏九歌差点崩溃,该不会是哪个天杀的王八蛋,把她弟弟弄去做了小太监吧? 另一个声音轻轻“嗯”了一声,听上去倒像是个正常的少年,只不过这一声太短促,又没什么语气可言,压根就不能算是线索。 她努力想要看清楚镜子里的情形,却只看到了一双白瘦的手抓了澡豆给人擦身。 不知道是洗澡池子的蒸汽太多,还是轮回镜的雾气太大,隐藏在浓雾中的那人愣是看不清楚,只能看到白花花一片,不用想也知道,洗澡的人当然是赤果果的,不会穿着衣服。 她双手把着镜子的两边,想要多看看周围的情形,好得到点找人的线索,却是一无所获。 耳边突然传来了薛遇的声音,竟有些异样的虚弱:“时间快到了。” “等等,等等,求你了,”夏九歌语声急切,一双眼更是骨碌碌乱转,恨不能自己能钻到轮回镜里面去一探究竟,“我我还没看到什么有用的。” 尼玛,这世上有几个人不洗澡啊?洗澡要别人帮忙擦背也是正常事,光凭着这一点线索,她要到哪儿去找? 她一心都扑在镜子上,完全没看到薛遇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对。 薛遇咬紧牙关,却还是没忍住咳嗽了一声,血沫溅上了轮回镜的背面。 在血溅上轮回镜的瞬间,镜面光芒大盛,而夏九歌也看到了一个背对着她的少年正从浴池里站起身来。 然而只是惊鸿一瞥,轮回镜的光芒就瞬间消失,而镜面上也清晰地出现了一条裂痕。 随着一声脆响,夏九歌眼前的镜面变成了一片黑暗。 她下意识地想要夺过镜子看个仔细,然而这一夺,原本在后面拿住镜子的薛遇也跟着倒了过来。 夏九歌本能地一躲,薛遇就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这这什么情况啊?”她有些茫然,伸出手指戳了戳薛遇的肩膀,没有反应。 翻过手里的轮回镜看看,额,镜子背面是星星点点的血,古旧的镜子溅上了血迹,看着很有几分诡异的感觉。 “喂,你没死吧?”夏九歌有点担心。tqr1 虽然对薛遇没有好感,但他好像是为了帮她用轮回镜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就这么丢下他不管似乎不太好吧。 又戳了他两下,确定他没有任何反应后,夏九歌咬了咬唇,还是硬着头皮把他拖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先把他拖回火堆旁再说吧,等他醒了之后再问他轮回镜的事。 夏九歌拖着他艰难迈步,往记忆中火堆的方向走去,并不曾看到薛遇嘴角露出的一抹笑意。 好不容易回到了火堆旁,萧陌已经把阿珍找回来了,如今见她也拖了个人回来,还是个男人,不由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小歌儿,你行啊你,这么快就红杏出墙了?” “你才红杏,你才出墙,”夏九歌没好气道:“还不快过来帮我一把。” 萧陌立刻跳起来帮忙,待把薛遇安顿在火堆旁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大叫一声:“靠,是这小子啊,你怎么和他混到一起去了?还有这是什么?” 萧陌好奇地捡起轮回镜,表情十分鄙视:“这个该不会就是那个叫轮回镜的东西吧?” 待夏九歌把来龙去脉大概讲了一通后,萧陌立刻兴奋起来了:“靠,这传说还是真的啊!那你看到了什么,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回忆了一下最后看到的场景,夏九歌摸着下巴缓缓道:“好像身上有个胎记?” “好啊!”萧陌兴奋地一击掌,“这不就好找了?” 和他的乐观形成了鲜明对比,夏九歌的脸色比之前还黑。 “怎么了?”萧陌十分不解。 夏九歌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要怎么找?难道是把每个十岁的男孩子都扒了衣服检查?” 萧陌哈哈大笑,过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好主意。” 夏九歌白了他一眼,觉得前途十分黯淡。 尼玛,要是她真的这么干了,这片大陆上下五千年最牛掰的女色魔,就要横空出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1章 天降线索 这一次,夏九歌的心情完全没有上一次用过轮回镜后那么踏实,而像是悬在半空中似的,十分难受。 经萧陌诊断,薛遇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灵力透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显然,在这段时间里,她是不能指望薛遇用轮回镜帮她看到更多的信息了。 总而言之,回大燕的这一路上,夏九歌的心情十分不爽,更何况还有个阿珍跟在身后絮叨,不停地问她到底什么时候去救阿珠。 尤其是在进入大燕边境后,阿珍念叨的频率和力度就陡然上升,简直比唐僧还啰嗦。 耳朵都要被念爆了,夏九歌只好放弃在客栈里休息的机会,连嘲风都没带,就慌不择路地跑到大街上晃悠去了。 此地与海疆接壤,来往客商比较多,因此虽然是座边陲小城,但也挺热闹的。 恰好今天又是庙会之期,街边支起了一长溜的摊子,卖吃喝玩意的,什么都有。 弟弟下落不明的事沉甸甸压在心头,夏九歌对什么都没兴趣,正踢着路边的石子泄愤,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串清脆的铃音向自己靠近。 听着那铃音越来越近,最后在身边停了下来,她眉头一皱,握紧了拳头就要循声打去。 拳头是伸出去了,但却硬生生地在那人的面门处停了下来。 眼前的人是个瘦小的老头儿,须发花白,满是褶子的面皮上,一双无神的眼睛眨巴眨巴的,一看就知道是个瞎子。 和一个盲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夏九歌捏紧的拳头立刻松了下来。 正想走,那老头儿却突兀开口:“姑娘,你心里可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 夏九歌这才看见,这人背着一个幌子,上面写着神算两个字。 撇了撇嘴,她压根就没把这老头儿当一回事,古往今来,但凡是算命的,八成都要在招牌上落下神算两个字。 如果真能掐算一下就什么事都知道了,这些人还会在街上混饭吃么? 夏九歌对这种坑蒙拐骗的勾当嗤之以鼻:“大爷,您这开场白也太老土了吧,但凡不是个痴呆,心里总归是有点事的。” 没想到老头儿咧开嘴,露出一个和外表年龄都极为不相符的笑容:“小丫头,不要自作聪明,我不光知道你心里惦记着事儿,还知道你惦记的是什么。” 这句牛吹的就更没边儿了,夏九歌不耐烦地掏出一把银票塞进他手里:“拿好了,找个地儿吃一顿去吧。” 不就是要钱么?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给他就是了。 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清静好吧!而不是被个算命的给缠上! 没想到这算命的老头儿比她还视金钱如粪土,竟然嘀咕了一句“这是什么鬼玩意儿”,然后就把那把面额颇大的银票给扔了,扔了 不知道是哪位仁兄最先发现了这里有人扔钱,立刻激动地大喊一声,本来就够热闹的大街瞬间变得更乱了。 在一群人乱着抢银票时,老头儿忽然说了句话:“其实你要找的人,你早就见过他了,信不信由你。” “什么?”夏九歌有些惊讶。 老头儿又是诡秘一笑,表情和那张老脸实在是不搭,别扭得很。 “你要找的人,屁股上有个胎记,而且现在的身份很尊贵。” 夏九歌这回是彻底震惊了:“靠,你真的假的啊?” 见她明显已经开始相信自己了,老头儿长出一口气:“总算是说完了,累死我了。” 夏九歌正想抓着他再多问点线索,然而老头儿就像是发了羊癫疯一样,倒下去在地上抽搐成一团。 过了片刻,老头儿再清醒过来时,竟完全不知道自个儿之前说了些什么。 而那种诡异的笑容,也没有在他的脸上再出现过。 要不是他从头到尾都在面前没有离开过,夏九歌真会以为自己遇到的是两个不同的人。 她在街上抓着那个算命老头儿不断追问的时候,嘲风正在客栈里呼呼大睡。 这些日子一直在海疆风餐露宿的,他已经好久没有体验到大床是什么感觉了。 正睡到酣处,他突然跳了起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床前的妆镜映出了他的样子,两只眼睛竟是不一样的颜色,一绿一蓝,看上去很是怪异,而且蓝色的那只眼睛里还布满了血丝,像是熬了好几个晚上似的。 “妈的,你干什么去了?还连累老子这么难受。” 嘲风抬爪捂住心口的位置,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 另外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儿,明显地虚弱了不少:“真是现世,想当年你我兄弟随便哪个跺跺脚,这地壳子都要裂条缝,现在可好,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就就” 嘲风眨眨眼睛:“你去上别人的身了?早就告诉过你了,没有人帮忙用移魂术,你这么硬来,苦的是自己。” 对方没有像平常那样反唇相讥,而是咳嗽了几声。 嘲风有些幸灾乐祸地龇牙一笑:“话说,你干什么去了啊?难道是被关了这么多年,觉得寂寞难耐,想去看看人类的花花世界了?”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嘲风的眼神也凝重了一下:“你该不会真的顶不住了吧喂,囚牛,你还行么?大哥?”犹豫了一下,他才把最后那个称呼补充了上去。 等了一会儿,囚牛的声音才幽幽响起:“这年头,好人不容易当啊。” 见他还有力气开口,就知道这家伙不会挂掉,嘲风顿觉放心:“你去做什么好人了?” “去点点你家的那个小丫头,免得她绕太多弯路,被人利用。”囚牛淡淡道。 嘲风一脸的困惑:“我家的小丫头?啊你说的是她?” 对于这个弟弟的迟钝,囚牛是领教过多次的了,只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听到是和夏九歌有关的事,嘲风顿时来了精神:“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啊?你说的弯路是什么意思?哎,对了,别说什么你家的我家的,老子只是暂时给她个供奉我的机会而已。” 他一唠叨就是一串,囚牛不胜其烦:“我要休养三个月,没事别来骚扰我。” 丢下这句威严十足的话之后,他就真的没了动静。 “靠,还真撇下老子了!等等,明明是你从海底跑出来骚扰老子的,凭什么说老子骚扰你?妈的,这个死囚牛,竟然封闭了五感!” 嘲风气急败坏地吐出一连串的威胁,身子却猛地一晃,差点歪倒。 显然,囚牛在虚弱状态下回来,吸取了这个身体的部分灵力用来休养生息,导致他跟着受了连累。 眼看着自己本来油光水滑的皮毛变得黯淡枯槁,嘲风气得跳脚:“好你个死囚牛,你等着,不到三个月,老子就找个办法把你赶出去,看你怎么嘚瑟!” 他正对着镜子骂骂咧咧,突然看到夏九歌一脸焦急地冲了回来,抄起自己往包袱里毫不客气地一丢。 嘲风还没来得及揉揉摔疼了的臀部,紧接着就是一阵颠簸。 “臭臭丫头,你要带带老子去哪儿?”在猛烈的颠簸中,他的话都说不囫囵了。 夏九歌把萧陌薛遇和阿珍通通丢在了客栈里,此刻正在打马狂奔,听见嘲风颤巍巍的声音,只冷淡地回了一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嘲风还想再问,那马儿却猛地一跳,让好不容易扒着包袱皮露出脑袋的他,再次重重地跌了回去,摔得四仰八叉。 夏九歌根本就懒得理嘲风说了些什么,现在她只想尽快赶回京城去。 虽然之前那个算命老头儿表现得太过古怪,但他说的话,却都是实锤,连细节都不带差的,还顺带着给她增加了一条身份尊贵的线索。 因此,夏九歌把自己从穿越来之后,见过的年龄差不多的男孩都过滤了一遍。 其实根本不用过滤那么夸张,她见过的十岁左右的男孩,而且还符合身份尊贵这个条件的,也就只有一个。 虽然和对方的官方年龄有点对不上,但那孩子的长相看上去,也就是十岁左右,甚至还有可能更小一点。 当时初见他时,夏九歌就觉得这孩子长得比实际年龄要小。 一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更热血沸腾了,几乎是笃定那就是自己要找的弟弟了。tqr1 毕竟,年龄造假,在这个时空简直太容易做到了。 而且验证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看看有没有胎记不就行了? 打定主意后,夏九歌扬鞭催马,恨不得能早日赶到。 七天后,她和嘲风已经蹲在了一处矮树丛中,商量着怎么能混进浴池去看个究竟。 嘲风白了她一眼:“都到了这里,你才想到这个问题?” 夏九歌一时语塞,这几天她一心就想着往这儿奔,恨不能能早日认回弟弟,也算是给死去的爹娘有个交待,完全没考虑策略问题。 “要是容易办的事,还用得着让你帮忙想?”她眼珠一转,难得地决定拍拍这位嘲风大爷的马屁,“这不是特别难办,所以才要请你出马么?” 嘲风虽然觉得她突然改变了态度是有点别扭,但还是迅速飘飘然了:“那是。” “就是嘛,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只有你能做得到了。”夏九歌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继续忽悠嘲风。 “这时候想起来老子的好处了?哼,我告诉你,我要等等,你干吗?”嘲风正在陶醉,却突然觉得天翻地覆,自己已经被头朝下拎了起来。 眼前出现了夏九歌放大的笑脸:“那么,就拜托你帮我看清楚点了。” “等等”嘲风还没来得及抗议,圆滚滚的身子就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越过了围墙,向那一池子暖水坠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2章 为什么偷看我洗澡 “什什么人?”一个小太监被这边的异动吸引住了,迟疑着上前来查看。 夏九歌本能地屏住呼吸,然而在看到对方手里捧着的盥洗物品时,立刻就改了主意。 在对方犹豫着把头到树丛上方时,她果断出手,干脆利落地把他放倒了,拖进矮树丛里藏起来,顺手把他的衣服和手里端着的东西都一并打劫了。 嘲风那家伙也不知道是摔晕了还是呛水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夏九歌整理好自己身上的太监服,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 用黑色帽子遮去了胡乱挽起的一头长发,夏九歌端起那个托盘,一路低着头往前走。 这里是温泉行宫,戒备比大燕皇宫要松懈许多,仗着那身衣服和手里的东西,她这一路上竟没被拦住,顺顺利利地到了温泉边上。 一个老太监拨弄了一下盘里的盥洗用品,声音很不耐烦:“瞧你是怎么当差的,这些都摆得乱七八糟。” 夏九歌心里一毛,生怕一开口就泄露了天机,只能更深地弯下腰去。 好在那老太监抱怨归抱怨,还是开了绿灯:“这会儿再去拿也来不及了,陛下等着用,你快送进去吧,下次可仔细你这身皮!” 得了特赦,夏九歌点头如捣蒜,从老太监身边低眉顺眼地溜了过去。 越是靠近温泉,空气的温度就越高,她身上的太监服又不透气,濡湿地贴在身上,很是难受。 夏九歌试图寻找嘲风的踪迹,却是一无所获,不由得有点担心。 难道这家伙不会游泳?还是不小心摔到石头上去了? 正在东张西望,一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愣着干什么?来给朕擦背。” “擦背?”夏九歌小声嘀咕了一句,左右环顾一圈,发现那几个太监都老老实实地守在池边,压根就没有挪步的意思。 额该不会是叫她擦背的吧? 正想着,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愣什么神儿?说你呢。” 旁边一个小太监戳了她一下:“皇上叫你呢,还不快过去擦背?” 夏九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真是倒霉了个催的,穿越到这么封建的时空,没享受过几次被人伺候的感觉,反倒上赶着来伺候人了。 而且还是擦澡这么私密的事。 虽然她是想来找找弟弟身上的胎记的,但事到临头,夏九歌还是有点儿怂。 咳咳,好吧,反正对方还是个小屁孩儿,看就看呗! 夏九歌烈士就义般地走向水池边蹲了下来,从托盘里挑了个趁手的东西,蘸了些澡豆,就要往面前的那个脊梁上擦。 她机械地重复着擦背的动作,眼珠却像是僵住了一样,不知道擦了多久,她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咬紧牙关往下瞄了一眼 尼玛,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是哪个王八蛋在池子里放了这么多的花瓣,男人洗澡也用花瓣,简直崩溃! “你到底在干什么?”微带怒气的少年声音传来。 “额”夏九歌愕然抬眸,正好和少年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她离开大燕京城不过才几个月而已,这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快?简直像是打了激素一样! 在夏九歌的印象里,傅琰就是个看上去岁的孩子而已,然而出现在眼前的人,虽然眉目轮廓依旧,但已经绝对不能用“孩子”这个词来形容了。 她的目光落到对方颈间,好吧连喉结都有了,怪不得声音也变了。 看着这个目瞪口呆的小太监,傅琰拧起了眉毛。 “你朕是不是见过你?” 糟糕,该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夏九歌赶紧低下头,用力摇了摇头,继续装哑巴。 “不对,”傅琰的语气渐渐笃定,“朕一定见过你,抬起头!”tqr1 夏九歌已经想开溜了,怎么可能会乖乖抬头?然而,傅琰这小屁孩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竟然毫不客气地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看清她的脸后,傅琰的眼睛越瞪越大,然后猛地松开手转过身去,就差把头也缩进水里去了。 “你你你”他还没说出话来,声音就突然转为了惊呼。 本来夏九歌已经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睛,如今听到他的叫声,下意识地睁开了眼。 几乎是与此同时,傅琰被水下的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嗷嗷嚎叫着跳了起来。 于是乎,夏九歌和旁边的一票太监,得以毫无遮拦地欣赏了一下赤果果的大燕皇帝,额幸好欣赏的是背面。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没有胎记。 支撑着她一路狂奔回大燕的那口气突然松懈,夏九歌像是做梦一样茫然地站起来,拖着脚步向外走去。 这时,嘲风才从水里冒出头来:“你等等我啊!要不是老子帮你,你上哪儿能看得见!哎,你是想过河拆桥还是咋滴?” 嘲风倒是想追上去,然而傅琰那一声叫喊,已经把外面的侍卫给引来了。 无数明晃晃的长戟有志一同地指向了嘲风,看那架势,就是要把这只误闯温泉的小兽给剁了。 眼看着夏九歌失魂落魄地向外走去,嘲风郁闷地咬了咬牙,在水中高举起双爪:“我是冤枉的,我不是主谋!” 在看到了匆忙披上袍子的小皇帝后,他突然眼珠一转,碧绿的眼睛里满是狡黠:“皇帝陛下,您的衣服没事儿吧,没湿吧?” 傅琰本来就手忙脚乱地,被他这么一说,登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时。 他抬眼打量了一番嘲风,确定这团湿透了的毛球,就是之前在御花园里尿湿了自己袍子的小兽,一张脸登时更红了。 当然,他也就更能确定,之前那个冒充太监给自己擦背的人是谁了。 “你们都出去!”傅琰挥一挥手,把侍卫和太监都打发了。 见皇帝发怒,侍卫和太监们当然是一个跑得比一个快,只有夏九歌已经完全忘我,仍旧慢吞吞地拖着步子往外走。 她真是疯了,竟然会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的算命先生的话。 说什么她和要找的人早就见过了,说什么那人身份贵重养尊处优,符合条件的明明就只有傅琰一个而已,年纪还对不上,如今连胎记都没有,当然更没戏了。 这条线索是错的,那她接下来要到哪里去找弟弟?这世上十岁左右的男孩子那么多,她难道真要一个个扒了衣服找胎记看? 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升级版,她恐怕到死都找不到。 一想到这一点,夏九歌就郁闷得生无可恋。 她像是游魂一样走到门口,背后却传来了一声压抑着怒气的:“等等。” 夏九歌的脚步只是微微停滞了一下,然后就继续抬起,坚定不移地往门槛上迈去。 傅琰俊秀的脸已是阴云密布,终于气沉丹田大吼了一声:“夏九歌,你站住,难道偷看完朕洗澡后,就想跑吗?”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夏九歌终于如梦方醒般转过身去。 茫然地对上了傅琰满眼的怒气,她几乎是不过大脑地顺口回答:“我没偷看啊,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嘲风正扒着水池边往上爬,听见这句顿时就乐了,结果乐极生悲掉了下去,喝了好几口水。 傅琰的脸涨得通红:“你为什么要来偷看朕洗澡?” 夏九歌这才渐渐清醒过来,不免有点结巴:“没没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 她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傅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出去,出去!” 夏九歌当然是欣然从命,扭头就走,等嘲风好不容易爬上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嘲风目瞪口呆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艰难地消化着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又被抛弃了! 而且,事情好像比被抛弃还要更糟糕,和他同处一室的,还有一个脸上写满了愤怒的小皇帝。 嘲风忽然觉得,自己还是不爬上来比较好 夏九歌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一时间把嘲风忘到了脑后,漫无目的地在行宫里乱走,浑然不知几步开外就是一道水渠。 就在她快要一脚踏进去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后面伸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肘。 随着那力道转了个身,夏九歌就看到了一张有过数面之缘的脸。 “傅烈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下意识地叫出了那人的名字。 见到他,夏九歌当机的大脑终于慢慢恢复了运转。 看着傅烈已经不再憔悴,甚至变得有些意气风发的脸,她眸底浮起了警惕和恼火交织的情绪:“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算账!” “哦?”傅烈微微一笑:“不知姑娘要找我算什么账?” “你还装什么傻?你给我的蛟龙灵珠有问题,是故意要害我的吧?”夏九歌质问道。 如果不是那颗蛟龙灵珠,傅子恪又怎么需要去海疆冒险? 傅烈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诧异:“灵珠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夏九歌冷笑:“装,你再装啊。” 傅烈正色道:“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那颗灵珠我从未使用过,只是想着和你的灵力对路,所以才贸然相赠,若是知道其中有问题,我怎么可能拿来害你?” 夏九歌眯眼打量着他的神情,没有说话。 傅烈微微一笑,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女子的声音:“皇叔,总算找到您了。” 夏九歌觉得,这声音很是有点熟悉 靠,这不是沈素樱的声音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3章 不小心被坑了 夏九歌本能地低下了头,把脸尽量藏在阴影里。 在这种情况下,她一点都不想和沈素樱见面,免得节外生枝。毕竟,她可是偷偷摸上温泉行宫来的,沈素樱要是揪住这点找她麻烦,后果就呵呵了。 傅烈留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微微一笑:“皇后,有何吩咐?” 一向都咄咄逼人的沈素樱在傅烈面前,竟表现得很有礼貌:“四叔是长辈,素樱怎么敢用吩咐这两个字,只是” 她注意到还有个小太监在场,语声一滞,转而道:“你,去给本宫倒杯茶来。” 夏九歌心下一喜,匆忙点了个头就想跑,没想到傅烈那个混蛋竟然一把抓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反手格挡,因为从前见识过傅烈的实力,所以她一出手就用上了十成的狠劲,毫不留情。tqr1 没想到傅烈那一下子只是虚招,见她反抗立刻就放开了。 他收放自如,夏九歌却使岔了力,脚下一个踉跄。 鬓边一缕劲风掠过,好死不死地掀掉了她头上的帽子,连带着一头长发倏然滑落。 夏九歌第一反应就是拉过头发挡在面前,企图用群魔乱舞的造型来挡住自己的脸,却没想到沈素樱对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真爱,就这样也能认出她来。 “夏九歌,是你!”沈素樱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太监瞬间变情敌,手指瞬间收紧。 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夏九歌索性撩起头发,大大咧咧地一笑:“是我,怎么样?” 看着这张恨之入骨的脸,沈素樱的明眸涌起了浓浓杀气:“来人,把她押入天牢!” 夏九歌没想到沈素樱一见面就下这样的狠手,本能地把傅烈揪到面前来当挡箭牌,震慑得那些侍卫不敢上前,才从他身后伸出个脑袋来:“你几个意思?” 沈素樱祭出招牌冷笑:“你犯下滔天大罪,理应扣押待审。” “滔天大罪?”夏九歌一头雾水,咳咳,悄悄潜入温泉行宫,算是滔天大罪么? 应该算吧毕竟现在小皇帝傅琰在这里,私自潜入,行径和刺客也差不多了。 咬了咬唇,夏九歌正想着该如何脱身,一个声音却抢先道:“是朕请夏姑娘来这里的,皇后不要误会了。” 她顿时眼睛一亮,是傅琰来了? 还算这小子够义气,没有因为刚才的事迁怒自己。 夏九歌兴高采烈地转过头去,傅琰立刻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错开了目光,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可疑的红晕。 浑身依旧的嘲风窝在他的肘弯里,冲夏九歌龇牙咧嘴地一笑。 说实在的,嘲风也很纳闷,为什么傅琰身上没有胎记,他那位大哥自诩风流雅士,从来不会做撒谎骗人的事,既然他说夏九歌和弟弟曾经见过面,那就一定是见过。 可是,为什么不是傅琰呢?明明只有他一个人符合条件。 嘲风倒是想问问囚牛这是怎么回事,无奈对方上次玩儿鬼上身玩伤了元气,魂魄真的沉睡起来了,怎么都叫不醒。 不过眼下嘛,还是跟夏九歌先离开温泉行宫这个是非地,比较要紧。 好在小皇帝傅琰还算是个讲义气的主儿,没有因为被他们偷看了洗澡而挟私报复。 见傅琰出来打岔,沈素樱嘴角的笑容一僵:“是皇上邀请她来的?” “是。”傅琰撒谎撒得很是坚定。 沈素樱眼底却多了一抹玩味,声音也显得别有用心:“真的?你确定?” 一听沈素樱这个调调,夏九歌就觉得不妥,以傅琰的段位,估计玩不过。 果然,在傅琰再次确定之后,沈素樱红唇一扬:“可惜,臣妾并不是因为她擅闯行宫要将她治罪的。” 傅琰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沈素樱嘴角的笑容更加舒展:“臣妾的堂妹在西陇被夏九歌重伤,几乎至死,这样的罪名,难道还不够请她去天牢里走一趟么?” 傅琰皱眉:“你说的是宣武侯之女沈鸾?她受伤和夏姑娘有什么关系?” 沈鸾受伤的事京城几乎尽人皆知,只不过大家都以为她是在灵武大会上受的伤,傅琰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臣妾的堂兄沈昌逸可以作证,当时沈鸾提议共同对敌,但夏九歌嘴上答应,却暗地里使阴招对沈鸾下手,让沈鸾至今生死未卜,使出了这样龌龊的手段,难道还要任由她逍遥法外吗?” 趁着傅琰眉头深锁苦思应对的工夫,沈素樱再度追加:“而且,同样派去参加灵武大会的周子雄至今下落不明,有线索证明,周子雄也是被夏九歌所害,身为大燕人,竟然残害同胞,皇上,这样的罪行若不清查,只会让有能之士对我大燕灰心丧气,敬而远之。” 这一番咄咄逼人的话,顿时把夏九歌的罪名上升到了国家的高度,堵得傅琰无话可说。 夏九歌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不把她关进死牢,沈素樱是不甘心的。 这一点,她倒很能理解。 傅子恪尚未归国,萧陌也还在路上,周围没人能帮忙,沈素樱怎么会错过这样的大好时机? “那还废话什么,走啊。”夏九歌突兀开口,冲着嘲风眨了眨眼。 傅琰有点着急:“可是” 他四下看了一圈,最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傅烈,而傅烈也十分配合,自告奋勇:“这样的罪名非同小可,若皇上允许,臣也想在彻查这桩案子上出一份力。” 沈素樱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话,傅烈已不露痕迹地抢话道:“皇后还要陪皇上在这里休养些时日,押送此女回京受审的任务便由臣代劳,臣一定不辱使命。” 傅琰趁热打铁:“好,就这样办吧,辛苦四皇叔了。” 小皇帝已经抢先定下了人选,沈素樱虽然表情还有点犹豫,但嘴上的客气话还是要说的:“既然皇上已有决断,那便有劳恭王了。” 这个称呼,让夏九歌意识到傅烈已经恢复了原有的皇族身份,这个恭字,看来就是他的封号了。 呵呵,还真有意思,看上去沉浸在往事中难以自拔的痴情汉子,回到京城没多久就恢复了身份和地位,这手段真是啧啧了。 不知道傅烈这次没事惹事,到底想在浑水里摸什么鱼。 这里不是个讲理的地方,所以夏九歌索性省了口水,跟着傅烈走了。 对方并没有用囚车运送她,而是用了一辆特制的笼子似的马车,还布置得相当舒服。 夏九歌研究了一下,这玩意儿的框架都是用精钢打制的,她想劈开这马车逃跑,估计还得多修炼个年的。 既然这样,不如省省力气坐在里面闭目养神。 她是栽了,但嘲风跟在傅琰身边肯定不会有事,沈素樱现在一门心思想整死自己,估计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留意一只小小的灵兽。 嘲风肯定会想办法通知萧陌的,到时候有了外援,再想对策也不迟。 在那之前,她要做的就是保住性命,随遇而安。 她是淡定得很,但有人却不淡定了。 刚离开温泉行宫没多久,马车就突然停下了,待傅烈上了车之后,才重新上路。 见来人是傅烈,夏九歌只慵懒地抬了抬眼皮,就继续靠在板壁上闭目养神了。 傅烈开口时,依旧是一副自以为慈祥的长辈口吻:“你不要怕,路上有我在,你是不会有事的。” 夏九歌连眼睛都懒得睁,就冷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 傅烈微微一笑:“看来,你还不知道天牢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沈家打算如何对付你。” 夏九歌也跟着笑了,而且还笑得肆无忌惮:“这么说,你全都知道了?”她睁开狡黠的眸子,伸出手指轻轻一晃,“可别说你是猜到的啊。” 哼,他真当她弱智啊?要不是他故意的,她怎么会被沈素樱发现? 一种可能是,傅烈打算讨好沈家,所以故意暴露她的身份,给沈家一个出气的机会,而另一种可能嘛,就是傅烈还有其他的阴谋,既然是阴谋,当然不会被她轻易看透。 凭直觉,夏九歌认为,一定不会是只为了讨好沈家那么简单。 傅烈看着她,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沈家希望你在被押送回京的路上畏罪自杀。” 靠,竟然这么阴毒,还这么迫不及待! 夏九歌在心里暗骂一句,悄悄调动灵力,准备着随时召唤出月魄自保。 但她的声音依然保持着平静:“那你还不动手?” 开玩笑,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自杀,而且还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畏罪自杀?沈家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傅烈动手呗。 “你不怕死?” “怕,当然怕了,”夏九歌的语调假的夸张,“所以你动手的时候一定要快点儿,最好是一刀毙命,只要刀子足够快,应该不会太疼吧?” 她说得很轻松,心里笃定傅烈肯定不会动手。 他要是想跟着沈家一条道干到底的话,何必跑到这里来和她说些有的没的? 话说回来,她还真有点好奇,傅烈到底想搞什么鬼了。 正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傅烈却突然有了动作,夏九歌头皮一紧,手中月魄立刻现形,抵在了他的胸口上。 但是傅烈的修为境界要比她高得多,所以出手也更快。 眼看着他的手伸过来,夏九歌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技不如人,根本就没得比啊 然而,那只手并没有掐住她的脖子,而是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和刚才迅猛的动作南辕北辙。 夏九歌毛骨悚然地睁开眼睛,觉得冷汗都要下来了。 尼玛,这位大叔该不会是有恋童癖吧?又或者是,看上了她这张和南阳公主极为相似的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4章 渣男又来了 傅烈的手很粗粝,很明显是长年从军磨练出来的。 等等夏九歌眸光一震,傅烈在朔风城做清闲城主已经做了十几年,手掌怎么可能还会不断磨砺出新茧? 他明明是个灵师,并不是武者,平常以修炼为主,怎么可能把手练成这个样子。 再说了,一个连身份都被剥夺,只能躲在边境的皇子,有必要那么勤劳吗? 尼玛,这里面绝对有阴谋!傅烈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在想什么?”傅烈“和蔼”的声音传来。 夏九歌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冷冷挥开他的手,直截了当道:“我在想你有什么阴谋。” 傅烈看着她,忽然就笑了,但神情却比之前冷淡许多:“看来,也只有脸长得像啊。” 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失望之意,夏九歌反而松了口气。 她倒不怕傅烈耍阴谋,这年头,皇亲国戚要是不耍阴谋才奇怪了,她就怕这人对南阳公主执念太深,所以对容貌相似的人都有其他想法。 咳咳,前世的电视剧和小说里,不都有这样的段子么? 她可不想被这么个老男人当成初恋情人的替身,真是想想就毛骨悚然。 “刚才那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傅烈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姬月让你处心积虑接近我,到底想干什么?” “姬月?”夏九歌好奇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说的是谁?姬月,姬月姓姬的,八成就是大周的皇族中人了,听名字还是个女的她忽然灵光一闪,难道是越夫人从前的名字? “你说的姬月,是那天在朔风城见到的越夫人?” 傅烈眼底的戾气更重:“做戏做的这么真,连本王也差点信了。” 夏九歌十分无语,她这纯属是自然反应,她可真不知道越夫人原先叫姬月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联想起来,已经算是反应迅速了好不好? “爱信不信。”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她连白眼都懒得翻。 竟然以为她和越夫人勾结,还故意来接近他?这脑补能力也太强了,没准儿还有被害妄想症吧 傅烈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你不说也罢,等上了刑场,不要怪我。” 夏九歌也跟着笑了一笑,语气里充满了讽刺:“呦,沈家人还敢让我上刑场,也不怕夜长梦多?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这个办事不力的闲散王爷,估计就要” 她承认,这是很低端的挑拨离间,但是傅烈偏偏吃了这一套,冷哼一声:“沈家算是什么东西?本王” 夏九歌正紧张地听着,傅烈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收住了话头,一言不发地下了车。 “老男人,嘴倒挺严实。”她嘀咕了一句,便重新闭上了眼睛,像是完全没把上刑场的事放在心上。 反正天牢她也不是头一遭来了,故地重游,这回的伙食貌似比上次还差,要硬着头皮才能吃下去。 在外人看来,她吃了睡睡了吃,实在坦然得出奇,却不知道她貌似在睡觉,实际上却是在利用山河社稷图修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鲛珠归位的缘故,山河社稷图的灵力光泽比从前璀璨许多,还解锁了一些新的术法,夏九歌之前一直都没空来尝试,如今就像是掉进了米缸的老鼠,恰得其所。 她正在自得其乐,耳朵却忽然捕捉到了些许异样。 有铁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犯人拖着镣铐走出去的动静 呦,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这么多人一起要上断头台了?还是说皇帝大赦天下? 睁开眼睛时,这一片牢房里原本挤得满满的犯人,都在狱卒的驱赶下走了个干净,但所有人都像是把她这间牢房给遗忘了似的。 “哎哎哎,你们有什么好去处,带上我一个呗?”夏九歌靠着铁栅栏闲闲道。 其中一个狱卒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迅速低下了头:“这些王八蛋的气味太腌臜,唯恐冲撞了小姐,卑职这就把他们关去别处。” “哎呦,坐个牢还有这种待遇?”夏九歌故作惊讶。 那狱卒恭恭敬敬答道:“小姐身份尊贵,自然是与别个不同。” 看着他们赶着犯人离开,面对瞬间空荡起来的牢房,夏九歌还真琢磨不准沈家人的心思了,就算他们是想支开旁人弄死她,这也表现的太太有礼貌了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能玩儿出什么新花样。 然而,事情的发展,和她的猜测简直南辕北辙。 清空了犯人后,竟有狱卒抬来了桌子和酒菜摆在外面,最夸张的是竟然还搬了一张铺满锦缎的大床进来,把原本简陋的牢房布置得简直像是顶级客栈。 夏九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布置,喃喃低语:“妈蛋,吃个断头饭这么大阵仗?” 那群狱卒收拾停当就出去了,留下她一个人面对一桌子酒菜能看不能吃。 这群蠢货,竟然没人替她打开牢房门! 吃了好几顿青菜豆腐,如今看到一桌子的大鱼大肉,鼻端萦绕的全是香气,夏九歌连修炼的定力都没了。 她很认真地在考虑,要不要豁出去了,用月魄劈开牢房的铁门? 还没把这个想法付诸实施,外面就走进来了一个人。 看清这人的面目时,夏九歌垂涎欲滴的胃口顿时飞了。 那人着一袭华丽的深紫色长衫,衬得一张小白脸越发贵气,浅金色发带中央镶着硕大的玛瑙,从头到脚恨不得写满三个字:我有钱! “九歌,”傅景皓柔柔地唤一声她的名字,一双桃花眼危险地飘啊飘,“许多日子不见,我很挂念你。” 夏九歌撇撇嘴:“确实有段日子了,我都不记得你长什么人模狗样了,现在这么一看” 她伸手摸了摸下巴,一副审视的样子。 傅景皓错把她的目光当成了欣赏,一时虚荣心发作,索性走上前来让她看个清楚,还用上了自以为最迷人的笑容:“如何?我还是不是你心目中的景皓哥哥?” 景皓哥哥夏九歌差点吐了,觉得自己对此人的脸皮厚度需作重新估计。 看到他一脸期待表扬的贱样,她调动起最大的毅力,勉强在脸上堆上了笑容:“不错不错,挺好的。” 傅景皓压根就没听出她的敷衍,还在喜滋滋地邀功:“为了来见你,我可是精心打扮了一个时辰。” 不打击他,简直对不起全人类啊。 “用一个时辰搭配出这样的颜色确实不容易,活脱脱一个老茄子,下回换件绿衣服就能混充黄瓜了,不错不错,贴近大自然,不过可惜了,茄子我还是喜欢吃红烧的。” 她一口一个茄子黄瓜,让傅景皓的脸色绿了又紫,越发向这两种蔬菜靠拢了。 但他还是勉强一笑:“好啊,今天正好有红烧茄子。” 他拿出一串钥匙,上前来想要替她打开牢房的门,挂锁却被夏九歌一把握住:“算了吧,看到恶心的人,给山珍海味我都吃不下去。” 傅景皓眼底怒气一闪,手指一紧,钥匙随即被捏变了形。 “你敢这样说本王?” “不错不错,”夏九歌大力鼓掌,嬉皮笑脸:“能忍到现在才翻脸,你的装逼工夫比从前更好了,可喜可贺。”tqr1 傅景皓的脸黑了又黑,最后把一腔怒气都凝聚在了手掌上,一掌劈开了牢房门,把夏九歌一把抓了出来。 “本王好心想救你,你却对我一再羞辱,真是不可理喻!” 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压抑着怒气。 偏偏有个狱卒在这时闯了进来,低头对着手中托盘道:“王爷,酒送来了。” “滚!”傅景皓不能对夏九歌发火,一腔怒火就全撒在了这个不知好歹的狱卒身上,连头也没回就吼了一句。 “本姑娘需要你救么?自不量力。”夏九歌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傅景皓抓住她胳膊的手紧了紧:“你知不知道,沈家人扬言一定要置你于死地,大理寺如今连夜在审理此案,这一两天就要有结论了,若我不帮你,你就” “就要被押赴刑场?身首异处?”夏九歌索性替他把结论说了。 傅景皓皱眉:“你根本就不用指望傅子恪来救你,他已经离京数月,连他的亲信都说不清他现在在哪里,他根本不可能回来救你的。” 提到了傅子恪,傅景皓略微冷静了些,抓住她的力道也放松了少许:“歌儿,你听我说,现在你无权无势,沈鸾是侯门之女,你打伤了她是以下犯上,就算沈家徇私舞弊,判你个斩立决,你也是无话可说。” 夏九歌翻了翻眼睛:“那你还废什么话?” 虽然戏码和傅景皓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但到了这份上,他也只能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了:“如今,只有我能救你,你知道吗?” “哦,你有那么大的能耐?” 傅景皓下意识地挺了挺胸:“那当然,我可以让太医证实你已有身孕,你腹中有皇家子嗣,身份自然比沈鸾更为尊贵,就算是沈家人也对你无可奈何。” 这个计划他想来想去都是绝妙,因此说出来时,语气里满满都是得意。 夏九歌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果然是好主意,可是” 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那位摄政王皇叔太不中用,我要到哪里找个孩子揣肚子里?” 说话的时候,她嘴角浮起了一抹诡异微笑,似笑非笑的目光越过傅景皓的肩膀,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5章 要不你来试试看 傅景皓一开始听她夸赞这个主意好,顿时喜上眉梢,还以为她终于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没想到这高兴太短暂,嘴角还没完全咧开,就彻底僵住了。 “傅子恪傅子恪,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像着了他的魔似的,开口闭口都是他?” 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傅景皓额上青筋毕现,狰狞非常。 偏偏夏九歌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还勇于虎口拔牙,用言语撩拨傅景皓最脆弱的神经:“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啊?” 对上傅景皓因为愤怒而变得赤红的双眼,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嘴角勾起轻俏的弧度:“回去好好照照镜子,就能看出差距在哪儿了。” 看到傅景皓瞬间变得错愕的表情,夏九歌笑得更加开心。 “好,好,好!”傅景皓看上去像是在发抖,一张俊脸越发狰狞:“我倒要看看,他远在千里之外,到底能不能救得了你!” 他猛然扣住她的肩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竟一把将她丢上了床。 好在床铺的够厚够柔软,夏九歌感觉自己像是跌进了棉花堆。 傅景皓阴沉着脸一步步走近她,伸手解开领口的盘扣,眼底燃起了幽暗的火苗。 “夏九歌,这是你自找的!” 他本来是想温柔的对待她,动之以情,若她肯献出山河社稷图,一心一意帮他争天下,那么他会考虑好好安排她的余生,虽不会许以尊位,但多给些宠爱还是可以的。 然而,这女人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口口声声都是他那个皇叔! 既然这样,他就要 傅景皓满脸阴狠,夏九歌却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在床上支起了身子,一手托着下巴,秀眉高高挑起:“喂,你还在等什么?” 她的语气于挑衅中带了三分娇嗔,傅景皓虽然是在盛怒之下,心思不由得也荡了一荡。 但是,他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夏九歌虽然看的是他的方向,但目光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傅景皓心里莫名其妙地一紧,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回过头去。 一回头,就看到了刚才那个端酒来的狱卒还低着头站在门边。 傅景皓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挥手打翻了桌子,低吼道:“你怎么还不滚?不想活了?” 他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摆不平夏九歌不说,现在连一个小小的狱卒都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简直让他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桌上的酒菜摔作了一地狼藉,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让傅景皓的头脑清醒了些。 “酒,酒”他皱紧了眉毛。 桌上明明已经有了酒,那个狱卒为什么还要送酒进来?他之前明明吩咐过,不管里面有什么样的动静,都不准任何人进来。 傅景皓霍然抬眸看向门边,却发现刚刚还站在那里的狱卒,竟然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了地上的托盘,还有上面孤零零的酒壶。 他心中一凛,已然心生警惕。 只不过,已经太迟了。 他仓促回身时的一掌落了个空,而一柄像是凭空出现的长剑已然洞穿了他的肋下,他忍住剧痛抬头,却只看到了一个后脑勺? 对方竟然完全不考虑他会反击的情况,一剑得手后,就大摇大摆地转过了身,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傅景皓只觉周身热血都冲上了头顶,这会儿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拉对方一起下地狱。tqr1 然而,汹涌的剑气在身体里突然爆发,顺着经脉燃起一路剧痛,傅景皓软绵绵的一掌就这么停在了半路上,身子重重跌倒,失去了知觉。 由始至终,夏九歌一直在笑吟吟地看着一切的发生,手指还百无聊赖地勾起了鬓边的一缕长发,绕圈圈玩儿。 此刻见傅景皓倒地,她才丢开了头发,红唇微扬:“他要是不发疯,你打算站在那里看戏看到什么时候?” 穿着狱卒衣服的男人径直走向她,刚才重创了傅景皓的长剑倏然消失在掌心。 他单膝跪上床边,伸手挑起她刚才在把玩的长发,替她别到耳后,然后顺势勾了勾她的下巴,沉声反问:“要是我不出手,你打算怎么应对他的发疯?” 夏九歌笑得眉眼弯弯,上扬的眼角勾起狡黠之色:“当然是百依百顺地引他上钩,然后赏他一招”她活动了一下脚踝,小巧足尖在半空中划了个圈,“赏他一招断子绝孙脚。” 她伸手掀掉男人用作伪装的帽子,忽闪忽闪睫毛,主动要求夸奖:“怎么样,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好,当然好,只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中带了一抹玩味:“有一点让本王很好奇,若今天做这事的人换做是我,你会不会也打算这样来对付我?” 见傅子恪一本正经地这样问,夏九歌差点笑出声来。 她故作无辜地眨眨眼睛:“不知道哎。” 强忍住满脸笑意,她大胆地伸手勾住傅子恪的脖子,故作认真地问:“要不,你试试看?” 傅子恪高高地扬起了眉毛,一脸嫌弃:“在这里?”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表情突然一变,深邃眸底浮出点点笑意,仿佛星光璀璨:“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那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说出最后一个字时,他已伸手扣住她的腰身,顺势倾身压下。 和他双双跌落在如云堆般柔软的被褥中,夏九歌心口猛然一跳。 “等等,这里是” 天牢这两个字来不及说出口,就被他突然迫近的气息封在了唇齿间。 直到她脸颊红透,心跳如狂,傅子恪才退开少许,声音略微喑哑:“纸老虎。” 明明是她主动邀约,结果诱得他上了钩,她却又节节退缩,青涩如此,偏偏让人欲罢不能,若是换了在其他地方,若是旁边没有傅景皓这样煞风景的人 傅子恪微微喘息,闭了一下眼睛来平复心情。 再次睁开眼睛,他眸底绮念已被强压下去,只在深处暗流汹涌。 明知道此时此地都不适宜,夏九歌悄悄松下一口气,因此也更大胆地揽住他的脖子不放:“你怎么来的这么迟,是不是被美貌的鲛人姑娘绊住了腿?” “小醋坛子,别在这里玩火。”傅子恪低声道,被她这般娇嗔对待,心下好不容易压住的火苗,又隐约有上窜的势头了。 见他眸色闪烁不定,夏九歌悄悄吐了吐舌头,改换了话题:“那,你想好怎么救我出去了吗?” 这个天牢,大概是与她八字不合。 上次来此地一游,梁瑾就带了一群家臣来找她麻烦,还试图把她丢给一群犯人,这一次虽然只有傅景皓一个人打她主意,但恶心的程度也不亚于上回那一群了。 傅景皓和梁瑾这两人,还真特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做事的行径都如此高度一致。 和梁瑾结下的梁子比较久远,暂时可以忽略不计,但夏九歌暗暗发誓,等她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修理这个渣男。 最好是能趁傅子恪不注意时,给傅景皓来上那么几脚,让他这辈子都只能有心无力,别再想打这种猥琐下流的主意。 见她恶狠狠地盯着傅景皓,傅子恪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刚才他不是提供了一个好主意么?” “好主意?”夏九歌有点懵,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他指的是什么,脸一下子就红了。 “好好个屁!”她没忍住爆了粗口,因为紧张还结巴了! 傅子恪却笑得眼睛发亮:“刚才,我似乎听到有人说,本王在这种事上太不中用?为了不让你产生这种误解,我自然应当好好表现一下才是。” 把他不老实的手按在了领口处,夏九歌支支吾吾道:“我那样说是为了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别想歪了!” 咳咳,要是被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知道,她当时是故意讽刺他的,还不借机报复? 傅子恪勉强接受了她的说法,却故意装出发愁的样子:“可是,除了他想的那个好办法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好方法能让你摆脱这些麻烦事。” 一想到那个所谓的“好办法”,夏九歌就心尖一颤。 “傅子恪!你再占我便宜,我就就” 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合适的威胁,夏九歌一时间张口结舌。 见她脸颊红透,傅子恪微微一笑,正要说话,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异样的动静,似乎是猫叫声。 “是萧陌在外面,”他简短解释道,“我这次是偷偷回来的,如果让沈家人知道我已经到了京城,一定会加快对你下手的计划,所以,还要委屈你在这里多待两天。” 夏九歌一下子郁闷了:“啊?还要再这里待下去?” 她拉住傅子恪的衣袖摇了又摇:“不行,这里的饭菜太难吃了,而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呢,”她忽然灵机一动,“你们直接劫狱不行吗?” 凭傅子恪的实力,劫个天牢还不是小菜一碟?再说了,他既然是偷偷摸摸回来的,那就算劫了狱,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来啊。 没想到,傅子恪却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夏九歌立刻瞪圆了眼睛。 傅子恪看了她一眼,语声坚定:“我的女人受了诬陷,怎么可能做出畏罪潜逃这种胆小鬼才会做的事?放心,我一定让你光明正大地从这里走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6章 猪队友 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夏九歌觉得,貌似有点难度,沈氏一族出过四任丞相,七八位将军,现在在朝中任职的沈家人也不在少数,更何况还有皇后沈素樱在,势力不容小觑。 不过,既然傅子恪这么说了,那就看他表现咯。 傅子恪替她整理一下额发,语声宠溺:“乖乖在这里待几天,我保证,让他们恭恭敬敬地请你出去。” “这是你说的啊!”夏九歌一锤定音,眉开眼笑:“到时候,我要让那群孙子下跪磕头,用八抬大轿请本姑娘出去!” 正在畅想未来,她的目光却突然扫到了趴在地上的某男,脸色立刻不爽起来。 “这个混球该怎么办?”她歪着头问傅子恪。 哼,傅景皓这家伙三番五次地打她主意,简直就是百折不挠,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不得上天啊! 傅子恪扬了扬眉毛:“你想怎么办?” “让我来的话,肯定是”夏九歌眯了眯眼睛,“照原计划赏他个断子绝孙脚,让他以后想犯坏都有心无力,只能干看着!” 见她说得一本正经,一副马上就要付诸实施的样子,傅子恪忍俊不禁。 夏九歌把他的微笑当成了默认,捋起袖子就要上去胖揍傅景皓一顿。 在最后关头被某人拦腰抱住,她的报复计划就此破产。 听到傅子恪在耳边低语的主意后,夏九歌忍不住噗嗤一笑。 “傅子恪。”她叫了他的名字,却久久没有下文,只是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嗯?”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阴险啊,被你算计的人,下场好惨。”她啧啧有声,语气说不出是感慨还是称赞。 傅子恪哑然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有用阴险这种词来形容自己夫君的么?” 夏九歌难掩笑意,阴险,好像确实偏向贬义比较多。 脸上微带赧色,她狡辩道:“你现在还不是我夫君呢,”看到傅子恪陡然沉下来的脸色,她忍不住抿嘴一笑。 “小坏蛋,找打么?”傅子恪作势扬手。 他本来也只是开玩笑吓唬她而已,没想到夏九歌却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吐气如兰:“最多,算是未婚夫罢了。” 傅子恪不由得低头凝视她,只见那巴掌大的小脸上,眉目清丽依旧,却比初见时多了狡猾灵动,还有隐隐约约的一丝风情? 明知此地不宜久留,他还是低头吻住她,流连许久后,才拎起仍昏迷不醒的傅景皓离开。 果然如傅子恪所言,她在这里等了足足三天,才有狱卒引着一位官员模样的人前来开门。 在这几天进境大增的夏九歌抬起头来,对着那个穿官府的男人冷冷一笑:“有何贵干,有没有预备八抬大轿抬本姑娘出去?” 那官员用一副惊讶的眼神看着她,大概是没见过口气这么猖狂的姑娘,一时间竟没说出话来。 过了半晌,这人才回过神来报上来意:“夏姑娘,本官是奉刑部李大人的命令前来,请姑娘过堂的。” 夏九歌皱皱眉,觉得事情的发展和自己预期的有点儿不一样。 看来某人的话也不是那么百发百中的,至少眼前这一位,虽然是来“请”她的,但态度嘛,离“恭恭敬敬”还是很有差距的。 过堂?沈家人竟然打算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来干掉她?这倒有点出乎意料了。 好,她倒要看看在公堂上,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带路。”夏九歌抛下两个字,大摇大摆地抢先走出了牢房。 公堂就设在刑部,阵仗摆得还真不小,除了衙役侍卫,还有一票旁听的大小官员,而坐在上首的三个人里,夏九歌唯一认得的就是傅烈。 不用想,这位强烈怀疑她和大周复有联系,这次过堂肯定是想把她送上刑场,争取用她这个诱饵多引些复出来,证实自己阴暗的猜测。 旁边还有一位黑面神,本来肤色就不白,一张脸还阴沉得如同能挤出来水一般,可以和锅底灰来一番竞争了。 夏九歌多瞅了他两眼,才发现这位黑面神看着还有点儿眼熟,仔细琢磨琢磨,沈鸾的眉眼可不是和他同出一辙? 敢情这女儿像爹,还真是有论据支持的,自己将来若有个女儿,会不会像傅子恪多点,走冰山美人的那一挂? 咳咳,被自己超前的想法惊到了,夏九歌觉得这脑洞开得有点大,需要及时打住。 她现在应该琢磨一下怎么脱身才是,虽然有傅子恪信誓旦旦的保证在前,但这世上啥都不多,就是意外最多,她也该准备个后备计划吧。 要是这位黑面神真是沈鸾的爹,那三位主审里有两位都是想把她送上刑场的,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理论,剩下的那位不管是什么人,意见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情况着实有些让人头疼啊! 她这边是走一步看一步,但对方却是有备而来,先是宣告她的罪行,然后传唤证人,一套工夫做得行云流水。 夏九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这么罪大恶极。 她身上不光背着重伤沈鸾的罪名,夏姌母女竟然也借着沈家的东风,把夏云奇挂了的事也栽在了她头上。 郭氏更是极尽煽情之能事,把她形容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不顾叔侄亲情痛下杀手的杀人犯,和这两桩罪名相比,周子雄的失踪简直都不算是事儿了,反正他无官无爵,充其量也就算是个优秀人才而已。 大概是沈家人怕她死的不够透,所以连这种小罪名也不放过,虽然没有人证物证,但照样栽给了她。 等他们把该说的都说完了,傅烈才沉声道:“夏九歌,他们说的你都听见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夏九歌非常诚实地回答:“我都被自己吓到了。” 不得不说,在他们的形容下,她简直就是一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用尽世上一切凶残的词都无法形容确切的杀人女狂魔!tqr1 听了她那句老实话,在场的有几个年轻官员定力不足,差点笑出声来。 宣武侯沈重倨傲地笑了笑:“这么说,你是认罪了?” 他的目光很是轻蔑,显然认为夏九歌不过是个容易对付的小丫头,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认罪了?都不是我的错,我为毛要认罪?”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她连珠炮般开口道:“沈鸾是在西陇的比武场上受伤的,谁都知道比武时刀枪无眼,生死由命,凭什么她就该例外?” 她扬一扬下巴,清亮目光似能看到人心最深处:“你倒是说说,凭什么啊?” 被她这么挑衅,沈重立刻就怒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就凭她是本侯的女儿!”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夏九歌用力拍拍巴掌,笑得奸诈无比:“那你是承认自己徇私舞弊了?就因为她是你女儿,所以你就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栽在我头上?” “”沈重这才发现,自己的兴师问罪压根就开错了头,这么一来,倒显得他是无理取闹,仗势欺人了。 “胡说,明明是你罔顾道义,骗了本侯的女儿,暗地里” 夏九歌只用一句话,就成功地堵住了他的嘴:“解释就是掩饰,废话越多,就越是心虚。” 第一回合的交手,宣武侯完败。 傅烈眼底明显有了恼怒,没想到自己的同伙这么不中用,才说了几句话就败下阵来。 “夏九歌,你不要狡辩,你杀害武安侯夏云奇时,总不是在比武场上吧?”傅烈不得不开口,把审案的方向重新拖回正轨。 “这个啊,”夏九歌满不在乎:“叔父这样的高手要自己找死,我这点三脚猫的本事,想拦也拦不住啊。” “你胡说!”夏姌异常激动:“明明就是你觊觎阴阳鼎,所以杀人夺宝!” 和她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夏九歌冷静得简直不像话:“证据呢,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盖棺定论了?那我还说是你看上了阴阳鼎,所以谋杀亲爹呢!” 夏姌咬牙切齿:“我怎么可能杀我爹!那可是我爹!” 夏九歌故意掏了掏耳朵:“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夏云奇和我还叔侄情深,不是父女胜似父女呢,我都能那么丧心病狂,你嘛,也不是不可能。” 夏姌为这次过堂准备了一肚子慷慨激昂的控诉,结果都被夏九歌带跑偏了,一心只想着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都来不及往对方身上泼脏水了。 傅烈对这群猪队友真是忍无可忍,本来只想在幕后牵线布局的,没想到这下还得自己亲自上阵。 “夏九歌,狡辩是没用的,现在对方有人证,你要是拿不出什么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的话,那本王就只能” 怎样处置他还没来得及说,就有一个轻松愉快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就是证人吗,满大街都是人,两条腿一张嘴的证人还不好找?” 不用回头,夏九歌就知道是萧陌来了。 显然,傅子恪并不想泄露自己回到京城的秘密,至少是现阶段暂时保密,所以萧陌就代替他出现了。 “好啊,本侯倒要看看你们能找出什么样的证人”沈重说到末尾,却突然结巴了,声音也有些颤抖。 刚才出来作证的沈昌逸也是一脸大写的懵逼,瞧他那眼神,就像是见鬼了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7章 本姑娘财大气粗 夏九歌被他的反应勾起了好奇心,回头一看,不由得也吓了一跳。 靠,这不是他们口口声声说着还在重伤昏迷中的沈鸾么? 见她投来惊讶的目光,沈鸾勉强笑笑,表情有点愧疚,只和她对视了一眼就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歌儿不怕啊,咱们也有证人,包在我身上!”萧陌臭屁地拍拍胸脯,“沈姑娘,请吧。” 沈鸾依旧低着头:“比武当然是生死由命,各不相干,更何况我现在已经平安无事,就更怪不到夏姑娘头上去了,还请诸位大人明鉴。” “妹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明明伤的那么重!”沈昌逸有些着急。 “嘁,”萧陌拖长了音调,“你是看不起本神医么?就她那点小伤,也就京城里的这群庸医治不好,到了本神医这里,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可是”沈昌逸还想说话。 萧陌作势抬手,指缝间有银光一闪,他龇了龇牙:“你再废话,信不信本神医毒死你!” 沈昌逸是想逞能来着,但终究还是为自己的小命着想,没敢再出头。 萧陌唰的一下展开折扇,潇洒轻摇,眼里写满了得意。 因为沈鸾的出现,沈家人顿时偃旗息鼓,各自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把目光都投到了夏姌母女两人身上。 沈重刚才被自己女儿气了个半死,这会儿也突然回过味儿来了,这样也好,沈家是名门望族,声誉堪比最珍贵的玉器,怎么可能为了和夏九歌这种砖瓦作对而染上半点污渍? 不过是要收拾个小丫头而已,就让郭氏母女去办好了。tqr1 对付砖瓦,就是要用和它同样材质的东西! 这个萧陌有本事让沈鸾好起来,还能把已经死了好久的夏云奇也给弄活了不成?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夏九歌把他们猥琐的小眼神尽收眼底,不屑地笑了笑。 看来,沈家人学聪明了啊,决定让夏姌母女在前冲锋,他们躲在后面尽收渔翁之利。 可惜那智商欠费的母女俩还不知道自己在人家眼里就是破砖烂瓦,还觉得自己被委以重任了,恨不得能一蹦三尺高。 “那我们家侯爷呢?那天家里的下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杀了侯爷!” 郭氏大手一挥,身后的一群下人便纷纷点头。 夏九歌认得出来,他们真的是从前在武安侯府伺候过的人,只不过在傅子恪替她把整座侯府都讨要下来做嫁妆了之后,这些人理所应当都成了她的奴才。 看着这些眼熟的面孔,她嘴角的冷意越来越明显。 这群人本职工作做的一般,出卖起主子来却是一个比一个溜啊。 不过这也算是个优点了,反正都是出卖,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你,在本姑娘的府邸里干了多久活儿了?”夏九歌挑了一个颇有印象的家丁,印象中,这家伙做的是看门的活儿,不仅最辛苦,地位还低下。 “您您的府邸?”这中年汉子茫然地看着她,显然,以他的智商转不过来这个弯。 夏九歌挑挑眉毛:“你们侯爷生前,不是已经把整座侯府都当嫁妆送我了么?” “噢噢噢,是有这么回事儿来着,”看门汉子恍然大悟,“小的已经做了十年了,一直是看大门的。” “好,”夏九歌打了个响指,“从明天开始,你就升为府里的管事,月钱增加十倍,不过,你得说实话,侯爷死的那天,你都看见什么了?” 先是听到天上掉馅饼般的奖赏,看门汉子立刻就激动了,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没,那天我离得远,什么都没看见!” 夏九歌嘴角勾起得意一笑,纤指一伸,一张银票就落到了看门的汉子怀里。 那人看清楚银票的面额后,眼睛都直了:“一一百两啊!” 这可是他十几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的数目啊! 这人说的是实话,那天事情发生在内院,他一个看大门的就算是长了飞毛腿也来不及跑进来看啊,只怪郭氏太贪心,为了让自己的指控看上去更牢靠,什么阿猫阿狗都拉来作证了。 其他家丁丫鬟立刻用艳羡的眼光看着看门的汉子,确切地说,是看他手里的银票,一个个的眼珠子都要冒绿光了。 “你干什么?”夏姌大怒。 夏九歌压根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径自从怀里又掏出了一把银票,慢条斯理地整理着。 “还有谁想说真话的?” 那群下人互相看了看,忽然争先恐后地扑了上去。 “我我那天其实也什么都没看见。” “是啊,我们到的时候,房子已经塌了,侯爷也已经死了。” 坐在上首的傅烈脸色铁青,显然是没想到夏九歌还有这么无耻的一招。 这时候,一直没捞到机会开口说话的刑部尚书才一拍惊堂木:“夏九歌,你竟敢当着恭王宣武侯和本官的面,公然收买证人,该当何罪!” 夏九歌满不在乎地笑笑:“谁说我在收买证人了,我只不过是鼓励他们说实话而已。” 萧陌忍不住偷笑,拿着百两银票鼓励证人的,这不是当庭行贿是什么? 没想到老傅看中的女人行事如此彪悍,和他真是一个路子的! “你你手里就拿着银票,竟然还敢狡辩!”刑部尚书活了这么多年,审了这么多案子,还是头一遭碰见这样的,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来快来人,把她”刑部尚书还没想好该怎么整治这个胆大包天的犯人,话头就被打断了。 “敢问大人,我乐善好施,愿意把银票送给他们,犯了哪条律法?”夏九歌笑靥如花。 刑部尚书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是啊,有人愿意满大街撒钱,他管不着啊! 郭氏母女怎么着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了沈家人撑腰,精心准备了一番的控诉,最后却因为一帮眼皮子浅的奴才,落了个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对那群忘恩负义的奴才们怒目而视。 可惜那些人看自个儿手里的银票都来不及,哪里还能匀出工夫来看旧主子? 夏姌还不甘心失败,上前嚷嚷道:“还有周子雄失踪的事,和她也脱不了干系,大人明鉴!” 夏九歌本来都懒得理她,没想到自个儿不出手,对方还跳个没完了。 不当头给她一巴掌,简直辜负了夏姌的大脑门了。 “你是周子雄他妈还是他老相好啊,要你来替他击鼓喊冤?” 夏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郭氏气急败坏:“小贱人,你在胡说什么,我家姌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岂容得你说这样的污言秽语来败坏她的名声!” 她一掌挥过来,却被萧陌用折扇轻松架住。 夏九歌摸了摸下巴:“又不是我逼她为周子雄喊冤的,这世上失踪的人千千万万,怎么没见她夏大小姐替别人喊冤?谁家的黄花大闺女,是随随便便把其他男人的名字挂在嘴边的?” 郭氏气得眼睛里都要滴血了,被夏九歌这么一嚷嚷,夏姌的前途算是毁了。 没想到这丫头的心思这么阴毒,夏姌不过是说了周子雄的名字,就被她造出这么多的谣言来,在被其他人以讹传讹一番,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然而,她凌厉的攻势却被萧陌轻松化解。 郭氏还要纠缠,眉心处却突然一麻,紧接着整个身子都不听使唤了,僵硬地向后倒去。 “哎呦,下手重了,真是对不住您了,夏夫人,不过不要紧,这麻药虽然效果好,但过个一两天大约就会散了,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萧陌收起折扇,微笑着对堂上的几位主审拱了拱手:“大人明鉴,夏夫人突然出手伤人,在下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萧陌出身于流沙谷,流沙谷虽然隐然世外不理俗世,但实力却不容小觑。 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是今天要对付的目标,所以郭氏的事,就这么被忽视了。 见众人都没什么反应,萧陌又道:“几位大人,现在夏云奇一案,证人都已经说了实话,周子雄又只是莫名失踪,没有真凭实据,您看这是不是该宣判了?” 他说的是实话,现在堂上的情势,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沈重看着这群人,怒哼一声,站起来一脚踢开椅子,对自己的一双儿女道:“回家!” 宣武侯一家愤然离去,刑部尚书眨巴眨巴眼睛,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傅烈。 傅烈本来打着如意算盘,一来拉拢了沈家,二来通过公开审理,还不用得罪傅子恪和小皇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把夏九歌送上刑场,还能引来大周复。 本来是一石三鸟,没想到被夏九歌这么毫无章法地胡搅蛮缠一通,竟然让他的计划全都落了空! 看着堂下那个扬眉微笑的少女,傅烈眸底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恭王殿下,您看着”僵持中,刑部尚书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按律处置就是。”傅烈沉声道,手指渐渐收紧,打定了主意不再开口。 皮球踢来踢去最后落到了自己身上,刑部尚书欲哭无泪,盘算了一会儿,还是把夏九歌给无罪释放了。 “退”堂字还没出口,就被少女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刑部尚书困惑地抬起头,正好看到那少女似笑非笑道:“你们把我抓来诬陷了一通,现在就这么完了?呵,真是想得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8章 被人用钱砸了 刑部尚书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你想怎样?” “精神损失费嘛,就意思意思,一万两好了,不过你们今天欺人太甚,想让本姑娘乖乖离开,得八抬大轿抬我出去才行。”夏九歌连珠炮般道。 连萧陌都震惊了,见过蹬鼻子上脸的,而眼前这一位,简直是蹬鼻子上天啊! “你胡闹!来人来人,快把她给打出去!”刑部尚书觉得自己简直是戳了个马蜂窝,后患无穷啊。 一群衙役才刚有动作,夏九歌手中银光一闪,月魄在半空中划出一抹优美的弧度,把之前被沈重踢翻的椅子干脆利落地劈成了两半。 欣赏了一下光滑的断面,夏九歌挑一挑眉:“来啊,本姑娘倒是要看看谁打谁!” 刑部尚书一脸懵逼,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傅烈:“恭王殿下,您看着” 得,恭王殿下正在闭目养神,一副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唯一能主事的人现在装聋作哑,所有担子都压到了刑部尚书头上,简直压得他生无可恋。tqr1 夏九歌看准了傅烈今天是不打算管事了,内心猖狂的小火苗蹭蹭地又蹿上了新高度,索性足尖一点,轻盈地跃到刑部尚书的书案前,以手支桌,眯眼道:“不给本姑娘补偿,本姑娘就拆了你的刑部大堂,权当是抵充那一万两了!” “你你你”刑部尚书都结巴了,“你你是强盗啊!” “算你有眼力!”夏九歌傲娇地抬手撩一撩头发,一脚踩在椅子上,摆出一副山大王的架势来,自以为拉风得很。 哼,她可是堂堂霸王寨的三当家呢!敲诈勒索抢劫,这都是基本功啊! “疯了,真是疯了”刑部尚书喃喃道,颤抖着手去擦额上的冷汗。 夏九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别啰嗦了,到底给不给?” “当然不”刑部尚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了。 “当然给!” “是谁,是谁敢在我刑部乱说话”刑部尚书拍案而起,本想兴师问罪,却在看到说话人是谁后,立刻就蔫吧了,“皇微臣拜见陛下!” 连傅烈也不得不睁开眼睛,和其他人一起下跪见礼。 一群人呼呼啦啦跪了一地,就只有夏九歌愣了愣,还保持着刚才的拉风姿势,略有点懵。 这小皇帝不是应该在行宫泡温泉么,怎么来了这里? 该不会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吧 想到上次见面时的情形,夏九歌就老脸一红。 咳咳,虽然是受了误导,但她确实是“故意”去偷看的,万一这小子有样学样,找她要起精神损失费来了,她这回岂不是做了亏本买卖? 夏九歌赶紧把腿收回来,恢复了正常姿态,考虑着该怎么顺坡下驴。 看了一眼堂上的情形,傅琰走到刑部尚书和傅烈让出的上座,牵起半幅衣襟,在众人惊诧不已的目光注视下,提笔疾书。 傅琰的举动,彻底让夏九歌茫然了。 直到他嗤啦一声撕下衣襟,将写满了字迹的半幅衣襟塞到她手里,她才清醒了点儿。 明黄色的料子上,一开头就是“欠契”这两个大字。 傅琰的声音传来:“这上面有朕的亲笔画押,你可以随时去户部支取这笔钱。” 夏九歌的目光落到了具体的数字上,眼睛立刻睁大了些,是一万两没错,但后缀却是“黄金”二字。 咳咳,一万两黄金上次拿到这么多钱的时候,还是敲诈沈素樱得来的。 夏九歌顿时觉得手中的这片布沉甸甸的,相当有分量。 “你和沈素樱还真是有默契。”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一个是要五千给一万,另一个是要白银给黄金,一看就都是对金钱没概念的主儿。 听到沈素樱的名字,傅琰的脸色没来由地一沉:“回宫。” 夏九歌还没反应过来,这小皇帝就傲娇地一扭头走了。 要不是手里还抓着那片写满了字的衣襟,夏九歌真会以为自己是做梦。 还没等她把这张欠契再看一遍,傅琰忽然又一阵风似的走了回来。 夏九歌吓了一跳,赶紧把欠契揣进了怀里,警惕道:“你干吗,我事先声明,给了我的东西就不准要回去了!”略微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天王老子也不行!” 傅琰本来阴沉着脸,如今见她护住欠契的紧张模样,嘴角忍不住弯了一弯。 昙花一现地笑了笑之后,他从怀里揪出一只毛茸茸的小兽来,塞给了夏九歌,鄙视道:“他要是再敢不打招呼跑到御膳房去,朕就不管他,让御厨把他炖汤算了。” 嘲风龇龇牙:“不就是吃点东西么,小气鬼皇帝!” 夏九歌给了他一个爆栗:“你还好意思说?再废话,我就亲自送你去做汤!” 一抬头就看到傅琰定定地看着她,夏九歌赔笑道:“放心,我一定看紧他。” 怀里还揣着人家热乎乎的欠契呢,她可不是得好好哄哄这位财神爷?万一小皇帝一个不高兴,耍赖不让户部付账怎么办? 夏九歌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看到傅琰咧嘴一笑:“对了,那八抬大轿朕现在是没有,不过朕的御辇就在外面,要不要” “不要不要,我只是开玩笑而已,走了!”夏九歌果断地顺坡下驴,招呼了萧陌一声,拔脚就走。 咳咳,她还嫌自己惹的麻烦不够多么,还敢打御辇的主意? 然而,当她走出刑部大堂后,却看到了一顶相当拉仇恨的轿子,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真特么是拉仇恨,不仅是抬八人大轿,而且还是土豪金的颜色,连轿檐处垂下的穗子都是同色系的,整个轿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要多扎眼就有多扎眼。 虽然之前话说得豪迈,但真看到了这么顶轿子,夏九歌还是果断怂了。 啧啧,这种轿子要是坐上去,在大街上的回头率肯定是百分之二百,不引起围观就不正常了她打了个寒颤,那还有什么乐子可言?简直就和被押着游街差不多感觉了。 于是,她愣是假装没看见那顶硕大的轿子,顺着墙根就要溜。 才刚走出两步,萧陌就含笑叫住了她:“哎,我说小歌儿,你不是说要八抬大轿抬你才肯走么,还不快请?” 嘲风也跟着起哄:“是啊是啊,老子要坐轿子!” 话音未落,他就被萧陌一把给揪到了自己怀里:“你凑什么热闹,还是老老实实跟我走吧。” “才不,”嘲风尖叫,“老子吃得太饱,正需要坐轿子晃悠一下,消化消化。” “消化你个头!想消化,本神医那里有配好的消食丸药!”说着,萧陌就毫不客气地把嘲风拎走了,还不忘冲夏九歌飞了个神秘的微笑:“放心,我不会让这家伙打扰你们的。” “打扰我们?”看着某神医潇洒而去的背影,夏九歌有点茫然。 我们?谁和谁啊? 不远处传来一声咳嗽,她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就看到一只手掀开了轿帘。 指节修长有力,掌心却微有厚度,被这样的一只手握住,仿佛就会被安心的感觉包围男人的手生成这样,也算是极品了。 然而,随着轿帘的掀开,出现的那张脸,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浓黑的睫毛扇了扇,带出无限温柔,傅子恪嘴角微勾,冲她伸出手:“来。” 夏九歌就像是受了蛊惑一般迈开了步,待恢复清醒时,已经自动自发地把手交到了他手里。 傅子恪微微用力,她便像是只蝴蝶一般,轻盈地落到了他怀里。 “你不是说要隐藏行踪的么,怎么现在”夏九歌困惑地眨眨眼。 之前在天牢里见面时,他曾说过,这次是偷偷回来的,而且也不打算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可是现在轿帘尚未放下,她环顾四周,已经看到好多人停下了脚步,看着这顶土豪金的轿子,自然是把她和傅子恪也看了个一清二楚。 额刑部大堂前面,就是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人流量大得很。 据说在这里待上半个时辰,就能看遍京城里一半的人。 这算是哪门子的隐匿行踪啊?就差拿个高音喇叭大街小巷地吆喝着,他傅子恪又回到京城里来了! 傅子恪宠溺微笑:“那是在你被困在天牢时的无奈之举,现在你已经脱险,本王再不来接你,以后怎么有面目做你夫君?” “嘁,”夏九歌虽然心里一甜,嘴上却是不屑,“都不来公堂上救我,现在献什么殷勤?我才不吃你那一套呢!” 傅子恪哑然失笑,他之所以不露面,一来是为了放松沈家人的警惕,以便让她更加轻松地脱困,另一方面,也是自信她能轻松化解危机,根本就无须他出手。 更何况,他人虽然没进去,但安排了萧陌来做代表,替她啃下了沈家这块最硬的骨头。 没想到这小丫头越来越刁钻,竟对他鸡蛋里挑起了骨头来。 “那你吃哪一套?”他眸色一变,语声越发低沉。 夏九歌没有留意到他眸底暗藏的阴险,正要开口回答:“我” 只说了一个字,骤然落下的吻,就封住了她的所有言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9章 当街秀恩爱 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轿帘虽是半遮半掩,但轿子的高度在那摆着了,路过的人想看不到都难,更何况是这种前卫出格的事,不争着抢着看就奇怪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九歌终于睁开眼睛,眼神还保持着迷茫。 耳边传来某人心满意足的声音:“原来,你喜欢这一套。” 这一套指的是刚才的那个吻?夏九歌脸颊一热,伸手想要推开他,手才刚抵上他的胸膛,整个人就僵住了。 尼玛,周围怎么有这么多人! 围观群众保持着高度统一的表情,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巴,一双双眼睛堪比探照灯,焦点全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 这就是说,她和傅子恪当街演了一出亲密戏? 夏九歌的手立刻变推为揪,紧紧拉住傅子恪的衣襟,从牙缝里挤出低低的声音:“有这么多人看着,还不快走?你不害臊啊!” 傅子恪抬眼扫了扫围观群众,表情丝毫没变:“本王和自家夫人恩爱一下,有什么好害臊的?” 对于此人脸皮的厚度,夏九歌实在是佩服得很。 “自家夫人”那几个字,他说的很是自然,仿佛天经地义。 夏九歌自认没他那种强大的心里素质,只能揪紧他的衣襟威胁道:“我还没嫁给你呢,你再不下令把轿子抬走,我就就再休你一次!” 傅子恪遗憾地叹了口气:“夫人有命,我哪里敢不从?” 他打个手势,八名轿夫立刻抬起了轿子。 陡一摇晃,夏九歌差点失去了平衡,幸好及时地抱住了傅子恪的胳膊,才没有摔出去。 看着某人故意半遮半掩的轿帘,她恍然大悟:“哎,你是故意让人看见的吧?” 之前她刚看见这轿子时,轿帘明明是放下来的,结果她上来之后,这帘子怎么就放不下去了?还不是这家伙存心要让人围观! 傅子恪顺势揽住她的腰身,薄唇挑起狡黠笑意:“不这样做,怎么能让某些人跳脚?” “某些人?”听他的语气,夏九歌就知道这家伙没安什么好心。 果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时,她就看到了几个不和谐的围观群众。 确切地说,是沈家父子加上郭氏母女俩,那四双眼睛就像是飞刀一样,恨不得能在她身上戳出八个窟窿来。 “夫人,这种时候应该笑一笑,”傅子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暖暖的气息几乎紧贴着她的耳垂,带来微微的酥痒,“你笑得越开心,他们就越难受。” 原来,他故意亲近自己,是为了气那几个人?夏九歌想到这一点,心里莫名其妙地浮起了些许失望。 夏九歌正想把他推得远一点,没想到搁在腰间的那只手却恰到好处地一挠,让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而对面那四个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凶残起来,脸色更是比锅底还黑。 在他们看来,夏九歌靠狡辩脱罪就已经可恶至极,现在还当街和摄政王肆意调笑,简直就是在向他们示威。 好在轿子行进的虽然缓慢,但至少在移动。 很快,那几个不和谐的家伙就退出了夏九歌的视线。 她忍不住把手伸出去,冲他们做一个鄙视的手势,虽然看不到,但想想他们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心里就忍不住暗爽。 收回手之后,才发现某人的大手仍然搭在她腰间,而且,明明是宽大到令人发指的轿子,他为毛非要挨着她坐? 好吧,她挪然而,她挪一寸,某人就恨不得跟过来一尺。 这样的结果,只能是让两个人越黏越紧。 眼看着自己再往旁边挪,就要碰到板壁了,夏九歌终于忍无可忍:“喂,都走远了,你还在这里发什么神经?还不放手!” 傅子恪反而无赖似的搂得更紧:“身边有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是还坐怀不乱,岂不是让人觉得某些方面有问题?” “哼,你不是为了做戏么?现在看戏的人都没了,你装模作样给谁看啊。”夏九歌说着,语气中不由得带了少许恼意。 傅子恪抬一抬眉:“谁说我是在做戏了?”看着夏九歌被他困在双臂中躲无可躲,他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本王是借做戏之名,行亲近之实而已。” 他扬手一挥,轿帘随即落下,遮住了内里的旖旎风情。 待这座引人注目的轿子终于落下时,从里面钻出来的夏九歌已是两颊红透,连耳后和脖颈处都由内而外地透出了粉润来。 迫不及待地跳下轿子,待看清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时,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虽然武安侯府的匾额早已摘掉,但这个地方她住了将近十年,自然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傅子恪竟然把她送回了这里? 身后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显然,傅子恪还坐在轿子上,并没有跟着她出来。 这是要让她自己回来? 周身的燥热瞬间散去,心里甚至微微浸上了凉意,夏九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身去:“多谢你送我回家。” 虽然表面上说的客气而平淡,但她内心却是各种情绪不停翻涌。 混蛋傅子恪,撩拨了她一路,结果也不问她的意思,就把她送回了这里,真是可恶!分明就是个流氓,占了便宜就翻脸! “好好休息。”傅子恪掀开轿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心头不明火起,夏九歌尖刻地回了一句:“不劳您老费心。” 然后,她便转身走进了府门,大约是府中的下人都被郭氏拉去做证人了,除了几个老掉牙的婆子之外,就没有其他得力的人手了,夏九歌只能自己用力关上了大门。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傅子恪忍俊不禁。 明明就很想让他留下来陪她,这小丫头偏偏嘴硬不说,结果只能自己生闷气。 夏九歌恼火地关上了大门后,越看这处府邸就越是不顺眼。 自从夏云奇死后,郭氏母女也搬离了府邸,塌掉的屋子和围墙压根就没人主持着修补,整座宅院一片破败之态。 夏九歌才刚在幸免的正堂上坐下来,没等多大会儿,之前在刑部大堂上见过的那些下人就纷纷回来了,而且还都挂了不同程度的彩。 看来是傅烈整她不成,就拿这些出尔反尔的下人出气了。 这群垂头丧气的人一看到夏九歌,立刻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顿时打起精神围了过来。 “小姐,恭王殿下打了我们板子。” “是啊,我的这条腿都要瘸了,小姐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们可都是为了您才落到这个下场的” 这群人七嘴八舌地吵着,说来说去,无非是在说自己受了怎样怎样的伤,为了夏九歌扛下了多大的风险,把自个儿表彰得像是为主子尽忠的功臣一样。 等他们嚷嚷的差不多了,夏九歌才闲闲一笑:“你们想要我怎么做主,要不我去把恭王打一顿?” 一群下人顿时步骤统一地倒抽凉气,被他们家小姐的胆大包天给吓到了。 最后,还是从前的管事代表大家开了口:“小姐,咱们可不敢和恭王殿下作对,只是大家伙儿都受了伤,就算是上些跌打药,也得” 不用他们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夏九歌也知道,这群人是被她之前撒出的银票养刁了胃口,这会儿贪心不足,想再从她这里刮一票油水。 看着他们一双双冒绿光的眼睛,她嘴角的笑意加深了。 “刚才,我不是给了你们银票了?” 这群贪心的小人,她给的可是一百两的银票,足足能顶他们十几年的工钱,而他们身上的这些皮肉伤,不过是几钱银子的跌打损伤膏就能治好的。 仗着这样的小伤,就想来敲她的竹杠?真是异想天开! 她站起身来,这群人还以为她又要掏银票了,顿时交换起了得意的眼神,一个个眼巴巴地盯着她的手,生怕自己抢晚了抢不到。 没想到夏九歌这回压根就没有拿银票的意思,反而伸了个懒腰:“回去收拾收拾行李,限你们一个时辰以内滚出本姑娘的地盘,否则,恭王没打断你们的腿,本姑娘可不会手下留情。”tqr1 这群人顿时就傻眼了:“小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就俩字,”夏九歌眼眸微眯,冷光流转:“滚蛋!” 一群吃里扒外的奴才,她可不想留在身边恶心自己。 “小姐,”弄明白她的意思之后,管事的口气明显不善了,“您这是过河拆桥,咱们走投无路的话,就只能再去刑部翻供了,到时候” “去吧去吧,”夏九歌大力鼓励道,“事不宜迟,快去!” 这些人真是蠢到家了,现在案子都结了,他们再去翻供还有什么意义?最有可能的后果就是再被刑部的人打一顿出气,要真是这么个结果,她可一点儿不介意。 他们还好意思说什么走投无路,有揣着一百两银票的人会走投无路吗? “在我睡醒之前,麻利的滚蛋,否则”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月魄银辉一闪,已将旁边的小桌劈成了两半。 出手震慑了他们之后,夏九歌打了个哈欠,扬长而去。 这群下人磨蹭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为自己的小命着想,收拾东西鱼贯离开。 府外的一棵大树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宅院里的动静,当看到所有下人都离开了以后,监视的那人收回了目光,小声对同伴道:“去报告老大,现在府里就剩下那姑娘一个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0章 本王给你当床板 打发了那群贪心不足的下人之后,夏九歌觉得,整个世界顿时清静了。 不过,一想到傅子恪,她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舒服。tqr1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看着天色一寸寸地暗下来,她愣是没找到一丁点儿睡意,心里就像是有无数小爪子在抓挠似的,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知道傅子恪那家伙,现在在做些什么?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抛下她? 难道是女人? 夏九歌猛然坐起身来,被自己的猜测给气到了。 上次她离开京城时,傅子恪和唐国公主联姻的事正闹得沸沸扬扬,就差小皇帝下圣旨落实了这事而已。 这几个月,她一直和傅子恪在外面晃悠,都把这事儿给忘到脑后去了。 那个李楚月,该不会还在京城等着吧不行,她得去摄政王府看个究竟! 她正在穿鞋子,耳朵却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响动。 貌似有人进了院子?而且还不止一个两个。 她眯起眼睛,脸上掠过一丝杀气,要是那群蠢货敢去而复返,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姑奶奶这会儿心情不好,正想杀个把人出出气呢! 好战的热血都被激发出来了,连被召唤出的月魄也是光芒大盛,夏九歌猛地拉开了房门,灵力凝聚成指尖上跳动的金光,蠢蠢欲动着想要将院子里的闯入者尽皆诛杀! 然而,在看到小院里的情形时,夏九歌一下子就郁闷了,月魄光芒尽散,消失在了掌心。 尼玛,院子里跪了两排黑衣人,这是什么情况? 见她出来,那些黑衣人二话没说,就开始梆梆磕头,磕的那叫一个响,地上都见血了。 要是这票人二话不说就上来开打,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是一言不发就光磕头,顿时让她鸡皮疙瘩起一身,觉得自己遇见了一群神经病。 “你们是什么人?”夏九歌皱眉发问。 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衣人抬头答道:“我们是杀手。” “噗”夏九歌愣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瞧他们的打扮倒像是这么回事,但这做派却着实和杀手这个炫酷的职业联系不起来。 杀手嘛,就应该是唐逍那种风格的,冷酷寡言,杀人于无形之中。而眼前的这一群,简直呵呵了。 试问有哪家的杀手,半夜三更组团结队,潜入人家的府邸,结果啥事都不干,就排成两队不停磕头的?他们隶属的不是杀手组织,而是特么的邪教组织吧! “敢撒谎,信不信老娘让你脑袋开花?”夏九歌恶声恶气地威胁道。 刚才答话的那个黑衣人都要欲哭无泪了:“姑娘,我们真的是杀手。” “还特么瞎扯!”夏九歌忍无可忍,手中月魄现形,对准那家伙的脑门就敲。 眼看她祭出武器,那黑衣人也不知道犯了哪门子的病,愣是不敢起身,只是在原地躲来躲去,哪里躲得开?脑门上很快就起了一串大包。 “我真是”黑衣人十分委屈,一边乱躲一边试图解释。 “他们真的是杀手。”一个声音传来,总算是替他们主持了公道。 夏九歌本能地停了手,抬头看着傅子恪从夜色中一步步走来,身后跟着的许成,手里还提了个狼狈不堪的黑衣人。 “启禀王妃殿下,”许成把手里的黑衣人也丢到他同伙的行列中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他们是秋风帮的杀手,今天一共来了二十七人,除了被剁的不像样的没带过来污王妃的眼睛,剩下的活口都在这里了。” 秋风帮在杀手组织的排行榜里荣居第四,也算是大燕颇为有势力的帮派了,要一下子雇凶二十七人,这价钱着实花的不低。 看来,这群倒霉杀手来执行任务,却遇到了摄政王府上的精锐,于是就落到了现在这么个下场。 见傅子恪现身,夏九歌这才相信了,眼前这些机械磕头的黑衣人还真是杀手。 “是谁派你们来的?”她沉声发问,心里很是不爽。 妈蛋,连个安稳觉都不让她睡,简直是欺人太甚。 夏九歌越想越是恼火,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也没有睡着,而且大有可能一整夜都睡不着。 “这按照江湖规矩,我们是不能”那黑衣人支支吾吾道。 夏九歌冷笑一声,从怀里抓出一把银票甩到他面前,附带两个冷冰冰的字:“说吧。” 见对方脸上还有犹豫的意思,她再度加码,就差把银票甩他脸上去了。 “我只给你一个选择,把雇你们的人给本姑娘带来,这些钱就归你们了,否则”没等她说出后面的威胁,黑衣人已经忙不迭点头,抓起银票就招呼兄弟们走了。 看着他们仓皇离开的背影,夏九歌“嘁”了一声:“什么江湖规矩,简直就是银票规矩!” 这两天,她可是充分尝到了金钱带来的好处。 拿钱砸人和被人用钱砸,感觉完全不一样啊!反正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上回从沈素樱那里敲来的还没用完,怀里还揣着皇帝御笔写的欠契,那叫一个有底气。 这群杀手滚了,夏九歌终于有空把注意力放到傅子恪身上了。 “你来干什么?”她的口气很不友好。 哼,白天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现在又跑来献什么殷勤?中间的那么多个小时,他又跑到哪里去了? 她不好意思把这些小肚鸡肠的问题丢出来,就只能用眼神剜他了。 对她的那点小心思了如指掌,傅子恪却有意逗她:“本王只不过是路过而已。” 他话音未落,许成就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咳嗽,听上去很想是在用咳嗽掩盖笑声。 夏九歌狐疑地看过去,许成顿觉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真不知道他家王爷是抽了哪门子的风,白天把王妃送到之后,压根就没回府,愣是带着他们埋伏在这座府邸周围。 说是要严密监视这里的动静,但在许成看来,他家王爷干的就是偷窥王妃的事儿。 做都做了,偏偏王爷还要给自个儿找面子,说是什么路过。 半夜三更的,要从摄政王府路过到这里来,还真是不容易啊 许成也只敢腹诽一下而已,在夏九歌的注视下,愣是眼观鼻鼻观心,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 “路过”夏九歌咬牙切齿地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好啊,就算你路过好了,现在该走了吧?我这座小庙可容不下您这座大佛。” 见傅子恪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皱皱眉:“怎么着,敢情您还想一直路过啊?” 她都这么明显地下逐客令了,傅子恪竟然还能厚颜无耻地说道:“本来是路过,不过正好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夏九歌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 “本王今晚还无处可去,只好在你这里将就一下了。” 说着,他便大大咧咧地走进了房间,十分无耻地霸占了夏九歌的床榻,还舒服地叹息了一声。 猝不及防之下被他鸠占鹊巢,夏九歌只好跟进来拉他:“你无处可去,骗鬼呢?回你的摄政王府睡觉去!” 她前脚才刚进门,许成就十分“贴心”地在外面替她把房门给关上了。 “本王决定把摄政王府重新修建一下,现在已经开始动工了,你让我回哪儿去?”在心里表扬了一下许成的配合,傅子恪嘴角勾起微微笑意,撒谎撒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夏九歌忍无可忍:“靠,你真当我是傻的啊,好好的搞什么装修?” 话是这样说,但她的语气已经略微软了一些,没有之前的刚硬了。 这家伙找这么蹩脚的借口,还不是为了赖在这里不走?这一点,就大大冲淡了她之前的郁闷。 傅子恪闭目微笑:“本王迎娶新人在即,自然应当修葺一下府邸啊。” 这么一来,夏九歌的态度就更软化了。 不过,本着不能给男人好脸色的原则,她还是硬生生板起了面孔:“不行,我这里就一张床,你硬要赖在这里的话,就只有去柴房了。” 她说的这也算是实话,毕竟武安侯府已经塌了一大半,而且还是奢华的那一半。 这是她原本的房间,本来是孤零零地杵在整座府邸最荒凉的地方的,却因祸得福没有在那场意外中坍塌。 除了这里之外,就只有一些下人的房间能住了,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傅子恪那么挑剔,怎么可能去住下人房? 傅子恪连眼睛都没睁,就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床:“本王不介意和你分享这张床。” 他的姿势十分慵懒,声音也是暧昧无限,引人遐想。 “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 夏九歌脸上微微一热,强迫自己错开了目光,转身就要走。 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大不了就委屈自己一下,去下人们的房间凑合凑合得了,总之,不能和这个妖孽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她才刚走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她身不由己地被拉着转过了身,脚下一晃失去了平衡,正好摔在了傅子恪身上。 恰好趴在了他胸前,夏九歌心跳微乱,想要撑起身来,却被他牢牢抱住。 听着他坚定有力的心跳声,她连呼吸都乱了节拍。 “嫌这张床不够大的话,就睡在我身上,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1章 各种逼婚 这男人太过无赖,就像是八爪章鱼一样缠着她,夏九歌的拒绝完全无效。 初秋的天气已经有点凉了,尤其是夜里,夏九歌觉得后背微冷,立刻夸张地打了个喷嚏。 看着某人瞬间僵住的神情,她嘿嘿一笑:“谁让你不放开我的,这么冷的天气不盖被子,待会儿我说不定还会打喷嚏的,万一不小心喷你一脸” 说着,她还故意做出要打喷嚏的样子来。 哼,谁让这混球不放手的,被喷一脸也是他自找的。 “你很冷?”傅子恪抬抬眉毛。 夏九歌用力点头,心里得意地笑,还是这一招好使,看他到底怕不怕! “既然如此”傅子恪叹息一声,却揽住她一个用力,两人的位置便掉换了个儿,换成是夏九歌被压在了下面。 乍然天翻地覆,夏九歌正想抗议,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双手压在旁边,她呼吸一滞,心跳也跟着颤了一颤:“你你干什么?” 傅子恪眼底带了几分玩味:“夫人嫌冷,那做夫君的当然要替你着想,不做床板,去做被子了,”说着,他刻意低了低身子,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如何,现在可暖和些了?” 夏九歌的心跳瞬间飙升,胸口处仿佛有鼓点在敲。 岂止是暖和,她现在周身热血上涌,简直是热得快要炸了! “我”夏九歌脑海里一片空白,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些什么?拒绝的话已经说了好多次了,再说下去也不见得有效果,还显得矫情。 那么要不要豁出去一把,跟着内心的感觉走? 夏九歌清了清嗓子正想说话,傅子恪却突然放松了对她的钳制,还适当地拉开了一下两人的距离。 她略带讶异地抬起眼睛,正好对上他亮如晨星般的眼眸:“选个日子吧。” “什么日子?”夏九歌有点茫然。 “当然是成亲的日子。”傅子恪低头抵住她的额,语声中有少许的无奈,还有些期待。 这个小丫头,平常鬼心眼儿多得很,怎么一扯到感情的事上,就这么迷糊? “成亲”夏九歌低低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心跳速度顿时再度加码。 没给她犹豫的时间,傅子恪就提出了附加条件:“记住,一定在这个月内。” “为什么啊?”夏九歌很是困惑,顺带着又想起个更加实际的问题:“这个月内,今天几号啊不,今天初几了?” 傅子恪眼底涌起了浓浓笑意:“今天是七月二十六,也就是说,这个月还剩下五天。” “什么!”夏九歌夸张地大叫一声。 靠,冠冕堂皇地说是让她选日子,一副民主的口吻,结果选项的范围少得可怜 她还没在心里感慨完,傅子恪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颇为愉快地补充道:“哦,现在已经是子时了,也就是说,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十七,还剩四天,我的未来夫人。” 夏九歌彻底无语,得,这就是让她做一选择题,标准的四个选项。 “不要,”她一口回绝,“我可不想那么早嫁人!” 她感觉自己还没怎么谈恋爱呢,怎么可以就一步跳到结尾去?就像上次一样? 一想到上次仓促嫁人的经历,夏九歌就更加坚定了拒绝了想法,闪婚这种事一辈子有一次就够了,她再重蹈覆辙,岂不是傻? 被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傅子恪的脸色沉了沉:“理由?” “我年纪还小呢,暂时不想嫁人。”夏九歌说的也算是实话,她在这个世界,还要再过两个多月才满十七岁呢,这要是放在现代,离法定婚龄还差老大一截子,别说是结婚了,就算是谈个恋爱都算是早恋的范畴! “可是本王已经二十八了,俗话说三十而立” 傅子恪才刚说了两句,就被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谁让你娘把你生得那么早,关我什么事,”她眨了眨眼睛,促狭地补充了一句,“我没嫌弃你老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逼婚。” 被她没心没肺的话堵得够呛,傅子恪眸色一沉,声音变得危险起来:“你确定,不肯嫁我?” “目前没这个打算,”夏九歌不假思索地答道,却在他俯身下来时慌了手脚,连声音都颤抖了:“你你你你干什么?” 傅子恪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压在两边,低头吻上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答道:“你确定不嫁?” “不嫁不嫁不嫁,”夏九歌语声惊慌:“傅子恪,你该不会是想先上车后补票吧?” 她这些稀奇古怪的说辞傅子恪是听不太懂,但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坚定地吻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种关键时刻,外面的院子里却传来了躁动的声音。 虽然躁动很快被压下去了,但夏九歌还是听出了点儿端倪,好像是有个女人在骂人,而且还提到了她的名字。 这个声音,很是有点熟悉啊! 傅子恪蓄谋已久的一吻,就这么半途而废地停在了半空中,相当尴尬。 许成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回道:“王爷,没事儿了,您继续。” 夏九歌没忍住笑了,明知道外面有一群人听着,还继续个毛线啊? 傅子恪明显也和她是同样的想法,脸色迅速地黑了。 夏九歌趁机挣脱了束缚,打开房门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觉缠绕周身的暧昧气息消减了许多,整个人都清醒了些。 她的目光落到了被黑衣杀手押着的那两个女人身上,眸底掠起一抹了然。 果然,用这么蹩脚的伎俩来整她的,就是夏姌和郭氏这一对狗急跳墙的母女。 夏九歌绕着那母女俩走了一圈,眼神玩味:“看不出来,你们俩还挺有钱的哈,雇这么多杀手挺贵的吧?” 夏姌头发散乱,一双眼睛却亮如妖鬼:“夏九歌,有种你就杀了我们,我们一家三口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在夏九歌看来简直都算不上威胁,连命都没了,还指望着做鬼报复? 她慢条斯理道:“行啊,你想要什么样的死法,我随你挑。” 见那母女俩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僵硬着不说话,她索性把阴阳鼎掏了出来,用灵力催动着那小鼎迅速变大。 夏九歌秀眉一挑,露出狡猾一笑:“要不,就效仿你们上次打算对付我的法子,清蒸?” 以牙还牙,感觉不错。 她话音未落,郭氏就大声求饶:“不不不,求你饶我们娘俩一命,我们这就离开京城,再也不会回来找你麻烦了!” 她中的麻药还没有完全散去,说话还有些模糊,但意思却表达得再清楚不过了。 在夏姌惊诧的注视下,郭氏扑倒在地,连连磕头:“我错了,是我错了,从前一直待你不好,只求你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饶了我们的命,求你了。” 见惯了郭氏狗急跳墙,如今她乍然换了个风格,夏九歌倒不适应了。 原来这种人,是天生的欺软怕硬,还不如她女儿夏姌有骨气。 看看呆若木鸡的夏姌,又看看痛哭求饶的郭氏,夏九歌眸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那,你们俩商量一下谁死谁活吧。” 郭氏一下子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你们一再招惹我,该不会以为流几滴眼泪就能完事儿了吧?只取一条命,已经是给你们天大的优待了,”夏九歌撇撇嘴,伸出三根手指,“我数三下,你们快点儿决定啊,要不然就两个一起咔嚓了。” 短暂的沉默后,接下来的场面就精彩了。 穿一条裤子穿了十几年的母女两人,在屠刀的威逼利诱下,竟然吵起来了。 “姌儿,娘养了你这么多年,该是你回报娘亲的时候了,你就让娘多活些日子吧!”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还那么年轻,还是我活着比较合算。” “你一点孝心都没有,十六年前我就该把你掐死!” “明明那些坏主意都是娘你出的,所以现在报应来了,也应该由你担着!” 虽然早就拿捏准了这母女俩的脾性,但真正听到她们撕破脸开吵,夏九歌还是愣了愣。 一双大手从身后覆过来,替她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傅子恪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你就是为了看这种货色跳脚,让自己的夫君独守空房?” “咳咳”夏九歌咳嗽了两声,对于某人幽怨的话语表示无言以对。 她假装没听见,傅子恪却温柔而固执地把她扳了过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在他的目光攻势下,夏九歌不得不承认,其实戏弄夏姌母女并没有什么意思,尤其是现在,争吵已经上升到谩骂的高度后,就更没劲了。 她不耐烦地扬手,几乎是在月魄现形的同时,正吵得面红耳赤的夏姌就倏然倒地,肋下和锁骨处渐渐洇出了血迹。 郭氏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夏九歌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半张脸在笑,另外半张脸竟然在哭。 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她再度拉开弓,郭氏才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便也随之倒地。tqr1 收起了月魄,她顺手把重新变小的阴阳鼎丢给了傅子恪:“麻烦你派人去郭家报个信,让他们派人来接这两个,这个就是给他们的报酬。” 她已经废去了夏姌母女识海处的灵力,让她们再也无法修炼了。有之前谋害郭显的事在那儿摆着,郭家是不会对这母女俩太好的,不过看在血缘关系和阴阳鼎的份上,也会养着她们俩。 就让她们苟延残喘,自生自灭去吧! 傅子恪把这件事交给许成去处理,迅速拉住了想要逃走的夏九歌:“夫人,她们的事是完了,我们之间的事,也该继续了吧?” “继续”夏九歌觉得有点儿口干舌燥。 继续什么?难道是继续刚才的那个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2章 今晚是个不眠夜 夏九歌本能地捂住嘴巴往后退了一步,闷声道:“我才不要和你继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惊慌之下,她没控制住自己的嗓门,导致音量有点儿大,连许成和那些黑衣杀手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大概是在揣测她说的乱七八糟的事是什么。 从他们明显变得暧昧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们想像的非常乱七八糟。 傅子恪忍不住摇头微笑,低垂长睫在瘦削面颊投下淡淡的阴影,掩住了深邃的眼眸,英俊得让人看一眼就要心动。 “你又想歪了,”他薄唇微启,温柔责备:“我只是想和你继续商讨成亲的日子而已。” 夏九歌瞬间无语,好吧,就算她想多了 许成见他们两个要商讨的竟是如此大事,赶紧带着一群兄弟清场了,让那群秋风帮的杀手该干吗干吗去,他自己则转身去安排通知郭家的事,而且尽量做到能多磨蹭一会儿,就多磨蹭一会儿。 这种时候,他怎么能在自家王爷身边添堵呢?万一延误了王爷的终身大事,他还不得被王爷痛扁一顿? 然而,宫中传来的一道旨意,却让许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忧虑地看向了小院的方向。 “傅子恪”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夏九歌正想好好和他讨论下这个问题,然而才刚叫出他的名字,许成便去而复返。 “王爷,皇上传来旨意,请您立刻进宫,有要事商议。” 这句话,许成说得断断续续,欲言又止。 夏九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事情有点不同寻常,宫中传旨请傅子恪入宫也是常见的事,谁让他是摄政王啊,大事小事都要找他。 但是,许成含糊的态度,就有些奇怪了。 难道又是沈素樱假传旨意,要让傅子恪去和她密会?一想到这一点,夏九歌就很是不爽。 傅子恪连眼皮都没抬,就冷冷道:“本王正在办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一概不管,”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就算是天王老子的事也不行。” 许成是跟随他多年的侍卫统领,对他的行事风格最为了解,按理说听了这样的话,应该立刻离开才对,然而这一次却出乎意料地站着没动。 自家王爷都发话了,许成立刻进退两难,一张脸憋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连夏九歌都看出了不对劲,看来她之前想的路子不对,沈素樱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能让许成对傅子恪的命令也产生犹豫。 “要不你还是去一趟吧,万一有什么要紧事呢。”她建议道。 虽然对皇宫的好感度不高,但傅琰那小皇帝人品还是不错的,如果他真有什么事,夏九歌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她都看出来不对劲了,傅子恪自然也早有察觉。 只是,他硬是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只目光灼灼地盯着夏九歌:“你没给我答复之前,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只能等等。” 有个许成在旁边听着,他还说的这么直白,让夏九歌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看到傅子恪眼底的执拗,她顿觉头疼。 看来,不等到她的回答,这家伙真的会在这里站到天亮 她咬了咬唇,终于红着脸开口:“婚姻大事,当然要好好考虑下了!你先去办你的事,办完事再来问我。” 在他的注视下,她的脑子都快要转不动圈儿了,整个人都懵懵的。 现在,她只想回屋去蒙头大睡一觉,等脑子彻底清醒了之后,再来考虑这个棘手的问题,或者说,来做这个选项几乎都没什么差别的选择题。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睡了一觉后决定弃考,不选直接跑路 总而言之,得傅子恪先离开这里,她才能这么做。 眼看两人又要僵持着不说话了,许成在旁边都快急出了一头汗,忍不住小声提醒道:“王爷” 没有任何反应,许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索性提高音量豁出去了:“王爷,宫里传来的是战报!” 傅子恪眸光一凛,迅速从他手中夺过了装密信竹筒。 果然,竹筒外面漆成了大红色,正是代表战争的颜色,而且还是十万火急的那种。 虽然不了解密信漆成这种颜色意味着什么,但看到傅子恪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的脸色,夏九歌忍不住凑上去看了一眼。 西陇十万大军朔风城沦陷 只言片语,拼凑出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刚才还执拗着要一个答案的傅子恪,瞬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周身散发出冷冽戾气。 “等我回来。”他匆匆丢下四个字,便带着许成向外走去。 他们离开之后,夏九歌才艰难地消化了那封战报上的信息。 靠,西陇那个混蛋国君,自己出尔反尔小气得要死不说,现在竟然敢恶人先告状,借着佛塔被毁的幌子公然开战了! 是谁借了他那么大的胆子?也不怕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被揭穿,真的连脸面都不要了? 一想到西陇,就势必要想到轮回境,紧接着就会想到至今还下落不明的弟弟。 折腾了小半夜工夫,夏九歌疲惫地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某位长得像神棍的大巫的话。 当初听到时,她对这种预言一类的玩意儿嗤之以鼻,但是现在,竟隐约有了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难道,她真的是什么七杀灾星降世? 为什么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是麻烦不断? 她的父母弟弟,因为她的缘故身死失踪,这种噩运连夏云奇也一并波及了,常接近她的傅子恪等人,也都会或多或少地受点伤。 但是和战争相比,这些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了,至多就是家破人亡,怎么比得上两国交战,百姓血流成河的惨状? 而这一切的起源,竟然是因为她拿走了西陇国君的轮回境 夏九歌忽然觉得很是郁闷,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了。 如果,她真的是灾星转世,那么,她是不是要离所有人都远一点,才能保证他们的平安?才能让他们不被自己牵连? 越想越是心乱如麻,夏九歌决心做一只鸵鸟,先回房一头扎进被子里睡一觉再说。 现在的她连自己的脑子都无法理清,更别说是想这些复杂的事儿了。 反正这院子有傅子恪留下的侍卫守住,她大可以高枕无忧。 只是,现实永远都比理想骨感。 夏九歌以为的高枕无忧,其实只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她甚至都还没有完全睡着,就被外面传来的兵器碰撞声吵醒了。 “靠,不会是又来了一票杀手吧?” 她睁开眼睛跳下床,内心的杀戮蠢蠢欲动。 能和摄政王府的侍卫们纠缠这么久,这批人显然比秋风帮的那些杀手要厉害得多。 哼,管他们有多厉害,她现在正想通过打架来纾解一下内心的纠结呢!送上门来的,不打白不打,她倒要看看,除了夏姌母女之外,还有谁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她死! 夏九歌出去时,激战的场地已经从院子外面转移到小院里了,可见对方的实力相当不凡。 她正想召唤出月魄加入战斗,目光却突然被一个站在远处的身影吸引住了。 “是你?”她皱眉出声。 怪不得这群人这么彪悍,原来指使他们的老熟人,竟然是唐国公主李楚月! 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夏九歌记得还是灵武大会的初试会场,这刁蛮公主想找她麻烦,却都被她一一化解了。 没想到都过去了好几个月,她竟然还留在大燕京城没有走! 夏九歌举起月魄比划了一下,李楚月的鬓发立刻无风自动。 李楚月感到有凌厉杀意几乎是贴着自己的鬓边擦过的,这才循着力道传来的方向看过来,就看到了夏九歌。看到她,李楚月的眼睛顿时一亮。 “你们给我听好了,谁能活捉她,本公主就赏他一万两!再封他个三品大员,加官进爵!”李楚月嚣张的声音传来,夏九歌不由得皱了皱眉。 妈蛋,有钱了不起啊?有权了不起啊?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这钱权合一的超级大礼包,更是让李楚月带来的那些人豁出去拼命了。 他们本来就是李楚月的护卫,是唐国中一流的高手,实力不俗。 如今在李楚月发下的重赏诱惑下,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强势压制局面,让摄政王府的侍卫且战且退。 眼看着几个侍卫在对方的凌厉攻势下都挂了彩,夏九歌的眼睛也红了。 她早就想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唐国公主了!只不过,当然不是采用硬拼的形式。 看着院子里的混战,夏九歌气沉丹田,大吼一声:“都停手!” 在所有人惊讶目光的注视下,她径自朝着李楚月的方向走去,走得那叫一个神完气足,从容淡定。tqr1 见她如此大胆,聚在中间的人不由自主地给她让出了一条道儿来。 “怎么,害怕了?主动来投降了?”李楚月冷冷地看着她走近,语声讽刺。 “公主殿下,小心她”唐国的护卫统领试图提醒自家公主小心,却被毫不客气地挥手打断了。 李楚月嘴角掠起嘲讽的笑意:“夏九歌,你要是识相的,就别再缠着摄政王不放了。” “切,凭什么?”夏九歌对她的莫名自信嗤之以鼻。 李楚月脸上掠过一丝兴奋,仿佛这个问题正问到了点子上。 她看着夏九歌,恶毒一笑:“你还不知道吧,你们的皇帝陛下已经写好了赐婚圣旨,下月初二,本公主就是摄政王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3章 惹事不嫌大 夏九歌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见她沉默不语,李楚月笑得更加猖狂:“麻雀就是麻雀,永远别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这种人出身卑贱,竟然还妄想和本公主抢男人,最后还不是自取其辱?” 迎上她得意的目光,夏九歌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缺什么才想炫耀什么,你好歹也是个公主,至于到我面前来炫耀么?” 李楚月的表情更加兴奋:“你以为我在骗你啊?” 夏九歌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在这件事上,她要是相信李楚月的话才是见鬼了。 这个唐国公主简直和花痴有一拼,为了要嫁给傅子恪,竟然在大燕耽搁了数月之久,完全不顾自己的名声了。 花痴的话,能信么?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李楚月从怀里取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洋洋得意地在夏九歌面前展开来。 夏九歌本来只想随便瞟一眼,没想到一看之下,眼神立刻大变。 靠,本来以为是李楚月在信口开河,没想到这圣旨竟然是真的! 鲜红的玺印绽放在明黄色的绢布上,几乎灼伤了她的眼睛,再看看日期,就是昨天签发的,敢情是李楚月拿到圣旨还没捂热乎,就迫不及待地跑来炫耀了。 “怎么样?”李楚月眉飞色舞,“现在你亲眼看到,该死心了吧,小贱人!” “傅琰你这个臭小子,大奸商!”夏九歌愤愤然骂道。 怪不得给钱给的那么爽快,还说让她随时去国库取,原来是做了亏心事! 她暗暗咬牙,恨不得立刻赶到皇宫去找傅琰理论不,是修理他一通! 只是,她才刚走了两步,就被李楚月带来的手下拦住了。 夏九歌冷冷抬眉:“你还想怎样?” 殷红的唇勾起冷酷的笑,李楚月一字字道:“我想要你死。” 说着,她打一个手势,那些手下立刻默契地拉开阵容,各自祭出兵器,毫不客气地朝夏九歌身上招呼来。 看着瞬间陷入重围的夏九歌,李楚月笑得极为欢畅。 示威?那只不过是她对付猎物的前奏罢了,只是为了好玩儿,而她真正的目的,却是要夏九歌的命! 敢和她争男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c无c全c尸! 跟她一起来的唐国使臣见他们招招夺命,吓了一跳,试图劝说李楚月道:“公主殿下,她好歹从前做过王妃,而且大燕的皇帝陛下似乎也对她格外优待,这样做的话恐怕会影响我们两国的交好。” 李楚月白了他一眼:“本公主做事,什么时候要你多嘴了!” “可是公主,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 “闭嘴!”李楚月恶狠狠道,“本公主很快就是摄政王妃了,到时候大燕还不是我说了算?不过是杀个小贱人而已,谁敢来管我的事!” 唐国使臣显然很不以为然,却根本没办法阻止。 毕竟这些人都是公主的亲卫,他一个小小的使臣,压根就没办法越过公主对他们下令。 但是,对于这事的结果,他显然没有李楚月那样自信。 毕竟,这次下圣旨的是皇帝,还没有征求那位摄政王的意见,事情还未定局。 之前虽然只是在宴席上见过两次摄政王和王妃之间的相处,但看上去,摄政王对这位昔日王妃,那是相当的宠溺? 如果真的出事了,那就糟了! 唐国使臣越想越是不好,看着眼前的情形越来越糟,他便趁着李楚月没注意的时候溜了,决定先去报个信,看看能不能阻止这场灾难。 战局混乱,溜掉这么一个人,压根没人注意。 而夏九歌那边,摄政王府的侍卫想要上前支援,但李楚月今天带来的人不仅多,而且还都是高手,他们一时之间也冲不进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九歌被那些人围住。 看到夏九歌左支右绌难挡群敌的样子,李楚月冷哼一声,对这个必死无疑的对手再也没了兴趣,转身就要走。 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二,只剩下这几天的时间,她得好好休息,保证那天用最美的姿态出现在新郎面前才行。 想到这里,李楚月抿着嘴笑了,觉得一切总算开始往顺心的道路上走了。 走了两步,她才发觉身后已经没了打斗的动静。 李楚月不屑地笑了笑:“废物就是废物,把她丢到乱葬岗去吧。”tqr1 没有人回答,李楚月皱皱眉,生气地转过身去:“你们都哑巴了么” 最后那两个字,她说的一点底气也没有,因为眼前的情形,已经和她刚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她带来的那些手下,一个个脸上都凝固着诧异的表情。 真的应该用“凝固”这个词,因为他们的表情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就在李楚月注视着他们的当口,那些失去了生命的躯体轰然倒下,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而那个本应该已经死掉的女人,仍然站在那群死人中央,手中挽着一把银色的长弓,弓弦上空无一物,李楚月甚至都没看到她是用什么夺去那些手下性命的。 “你们你们起来啊!快来保护本公主!”李楚月失态地大叫,踉跄后退。 只是,她那些手下,再也不可能回答她了。 李楚月硬撑着站稳了:“你要是敢动本公主,我父皇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夏九歌一步步向她走近,漆黑眼瞳闪烁着点点寒意,嘴角却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放心,我又不会杀你,你害怕什么?” 她的声音轻灵悦耳,但在李楚月听来却像是催命凶铃一般,令人恐惧。 “你,你真的不会?”李楚月紧张地看着她,待见她手中那把银色的长弓闪烁了一下,便就此消失后,才真相信了几分,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夏九歌素手一翻,掌心竟多了一把锋利的柳叶小刀。 李楚月的眼睛惊愕地瞪大了,声音也有些颤抖:“你干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了” 她的话没说完,喉间便是突然一紧,竟是无法再发出声音了。 夏九歌一手捏住她的脖子,拿刀的那只手在嘴唇前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半夜三更的,这么嚷嚷扰人清梦,真是太不应该了。” 喉咙被牢牢掐住,李楚月只能徒劳地张嘴抗议,压根无法发出声音。 至此,她才真正感到了害怕,眼睛疯狂地转动着,不知所措。 和她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夏九歌笑得冷静从容:“我说了不杀你,就不会杀你,只是”她眨眨眼睛,眉眼弯弯,“不给你留点小纪念品,你怎么会好好记住我呢?” 她手起刀落,手腕翻转间银光闪烁。 李楚月的眼睛陡然瞪大,眼珠都快要鼓出来了,身子也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当夏九歌雕完最后一笔松开手时,李楚月的眼睛向上一翻,整个人就瘫软下去了。 看着晕过去的李楚月,夏九歌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对疼痛的耐受力简直太低,影响了我报复成功的快感,差评。” 弯腰把小刀在李楚月的衣服上蹭了个干净后,她收起小刀,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 在她身后,摄政王府的那群侍卫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想起了自家王爷的吩咐之后,果断留下两个看守着受伤昏迷的李楚月,其余的人追了上去。 过不多时,当唐国使臣带着人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傅琰半夜得到消息赶过来,身上还穿着寝衣就仓促地从御辇上下来了。 在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体旁边,他一眼看到了个女子身影,立刻就冲过去了,然而,看清那人的脸时,他顿时一脸惊讶。 唐国使臣还以为自个儿来晚了,没救得了夏九歌,顿时头皮一麻,觉得事儿大了,赶紧低下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才刚低下头,心里就觉得有点不对。 躺在地上的那个女子,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有点熟悉,那种艳丽的桃红色中掺杂了金线的光泽,就算是在黑夜中也很扎眼。 那那不是公主殿下今天穿的衣服吗? 唐国使臣顿觉头皮一炸,顾不得想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就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李楚月身边。 这一看不要紧,他的表情立刻就崩溃了,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在他身边,同样脸色难看的傅琰终于开口:“你看,她应该是你们唐国的公主吧?” 唐国使臣脚一软,顿时跌坐在地。 完了完了,这回事情是彻底地闹大了 当李楚月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了,她从昏睡中醒来,一时没想起昨晚的事,只恼火地对侍女发脾气道:“都什么时辰了,为什么不叫醒本公主?本公主今天还要试嫁衣呢!”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难掩眼底的恐惧。 她们怪异的表情惹恼了李楚月,她正想破口大骂,没想到脸上却突然觉出了异样。 抬手一摸,她没有摸到素日里光滑的肌肤,而是摸到了绷带,稍一用力,脸面还有些刺痛。 瞬间记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李楚月发出一声尖叫,立刻下床冲到了镜子面前,疯狂地去扯脸上的绷带。 宫女想要阻止她,都被她推开了。 当绷带终于被扯下时,看着镜中映出的人影,李楚月陡然爆发出了恐怖的尖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4章 毁你容没商量 镜子里面映出的是一张被划破了的脸,其实伤口并不算太多,也没有触及眼睛嘴唇这些关键的地方,但是,却足以让李楚月歇斯底里地尖叫了。 因为那些划痕组合起来,正好是两只乌龟的样子,一边脸蛋一只,公平得很。 李楚月对着镜子尖叫的时候,夏九歌正坐在一处僻静的酒楼上,自斟自饮。 昨夜,她一时性急把李楚月的手下杀光了,后来又在对方的脸蛋上画了两只乌龟,虽然那只是皮肉伤,但她刻得很深,伤疤不仔细调养几个月,是不会完全消失的。 她本来是想进宫找傅琰兴师问罪的,结果这么一来,算是闯了祸,自然也不能去了。 摄政王府跟着她的那些侍卫,天还没亮就被她在小巷子里甩掉了,现在她一个人喝闷酒,心里空落落的,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儿去了。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关于傅琰的那道旨意,傅子恪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如果一点都不知道的话,他为什么非要让她赶在这个月挑选成亲的日子?难道是以为抢先成亲了,就会让傅琰的旨意落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真要好好鄙视一下这男人。 酒气开始上涌,夏九歌觉得头开始晕了,心里却一下子豁达了。 管他傅子恪知道不知道呢,反正她先跑了再说,看他要怎么办! 哼,下个月初二他要是敢成亲,就好好欣赏新娘脸上的那两只乌龟吧! 算算日子,那时候差不多正好结疤,嗯,正是乌龟看上去最狰狞的时候,不错不错tqr1 想象了一下那样的情形,夏九歌忍不住笑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结账走人。 她还得去找薛遇,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尽快恢复,帮忙再用一次轮回镜。 什么男人啊成亲啊,和找弟弟的事比起来,通通靠边站! 走出酒楼后,她默念法诀,通过山河社稷图去感应嘲风所在的位置。 不知道是她喝多了记错了法诀,还是山河社稷图最近在闹罢工,夏九歌感应来感应去都没感应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用笨法子出去找了。 萧陌带着阿珍和薛遇,路上应该走不了太快,尤其是在薛遇还是个病号的情况下。这么算算日子的话,他们就算没到京城,也应该快了。 这么一想,她便决定先去城门附近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正好赶上他们进城呢。 她晕晕乎乎地出了酒楼的门,几乎是靠本能往前走的,结果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个人。 “哎,你这人怎么”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 夏九歌抬起头,就看到了阿珍正一脸诧异地站在面前。 晃了晃身子,她咧嘴一笑:“瞧我这运气,简直是一抓一个准,”她醉眼朦胧地往阿珍身后瞅了瞅,“嘲风呢,那臭小子没黏着你?” “嗯”阿珍随便应了一声,脸色有些纠结。 夏九歌这会儿觉得天地都在不停旋转,压根就没发现她的异样,还抓着对方的衣服晃了晃:“哎,他们都去哪儿了,你带带我去找萧陌,我我得找他。” 得找他要一剂解酒药吃吃,尼玛,这副身体简直越来越不中用了,她从前可是千杯不醉的,这会儿醉的都快管不住自己的脚了。 “啊?”阿珍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了似的,眼神瞬间一变:“好好啊,我带你去。” “快走快走。”夏九歌催促道,上下眼皮忍不住直打架。 脚下软绵绵的,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夏九歌本能地搭上了阿珍的肩膀,才勉强让自己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夏姑娘,他们就在前面的客栈里,我带你去。”阿珍的声音听上去忽远忽近,夏九歌这会儿眼皮好比千斤重,只勉强保持着直立状态,胡乱点了点头。 等她把夏九歌扶到客栈的房间时,后者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就势歪在了桌子上。 “萧先生?薛公子?”阿珍叫了两声,却没有人回应,顿时觉得有些为难。 看着睡梦中偶尔冒出一句听不懂的醉话的夏九歌,阿珍眼底隐约有暗流涌动。 “夏姑娘?你醒醒。”她试着推了推夏九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阿珍的目光终于变得锐利起来,原本迟疑着挂在嘴边的微笑也消失了,似是做出了决定的样子。 她背过身去倒了一杯水,哄着醉态不减的夏九歌喝了下去。 夏九歌这时候隐约还有点意识,只是喝酒喝得烧心,这会儿有清凉的水送到嘴边,自然是本能地喝了个干净。 只是,这水似乎有点甜味? 心里陡然生出一丝警觉,可惜身体已经被酒精麻痹得不听使唤了,夏九歌仅能做到的抗议也就是无力地抬了抬眼皮,然后就彻底耷拉下来了。 做完这件事后,阿珍的手一直在控制不住地发抖,这会儿看到夏九歌彻底没了动静,连梦话也不说了,这才稍微镇定了一些。 “对那个人说了,一定要快点通知她”阿珍猛然想到了些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枚制作精巧的烟花,迅速走到窗边给放了。 关好窗子后,她才拍拍胸口,喃喃道:“我不是有心要害你的,是你自己撞上来的,他们也都不在,是碰巧,碰巧” 与其说她是解释给昏睡的夏九歌听的,不如说她是在替自己找理由开脱。 才刚说完,房门就吱呀一响。 “你们这么快”阿珍本是如释重负地迎上去的,却发现推门进来的并不是预想中的接应者,而是刚在楼下酒足饭饱回来睡午觉的嘲风时,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散心回来了啊。”嘲风顺口招呼了一句,一眼看到夏九歌,眼睛顿时亮了。 他一个箭步蹿上了桌子:“臭丫头,你还知道来找我们啊!我上次不是说过么,你再敢丢下我,老子就” 嘲风正在义愤填膺地谴责再三遗弃自己的某人,却突然觉出了不对劲。 这个臭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安静了,竟然连一句都没反驳?绝对不正常! 伸出鼻子嗅了嗅空气中浓烈的酒气,嘲风困惑地嘀咕道:“不就喝了点儿酒嘛,不至于睡成这样吧” 自从他进来,阿珍就吓得魂不附体了,也就嘲风这种神经大条的家伙竟然没发现。 阿珍本以为他和萧陌薛遇两人在一起,正战战兢兢地等着那两人进门,自己的阴谋被发现的,如今迟迟没见那两人进门,眼底不由得闪过了一抹利光。 嘲风正在试图叫醒夏九歌,突然听到背后有动静时,待要转身,后脑勺已经挨了一闷棍。 他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去,瞪着手里还举着花瓶的阿珍:“你你他妈偷袭老子!” 阿珍没想到这小灵兽脑袋这么硬,挨了那一下竟然还能说话,手一抖花瓶就掉了,人也结结巴巴道:“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救我妹妹” “妈的,你妹妹关老子毛事”嘲风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恨不得把这个脑子拎不清的姑娘狠抽一顿。 真特么是阴沟里翻船,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竟然被个实力渣渣的渔家少女给算计了。 阿珍惊恐地看着他,盘算着要不要夺路而逃。 然而,一缕鲜血顺着绒毛滑落,嘲风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就四肢一摊躺倒了。 妈的,这小身板真脆弱,挨了这么一下竟然就晕了这是残留在某只腓腓脑海里的最后怨念。 见嘲风也躺倒不动了,阿珍腿一软,差点坐在了地上。 不容得她多想,一列训练有素的灰衣人已经出现,为首一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让其余人把夏九歌装进了麻袋里,顺带着连嘲风也给捎走了。 为首的灰衣人把一个荷包塞进阿珍手里,便要离开。 阿珍愣了一下,手里沉甸甸的荷包瞬间坠地。 “我不要钱,也带我一起去东陵吧,我要去救妹妹!” 灰衣人微微一笑,说话时竟是女子口音,于沙哑中透出了柔媚来:“小姑娘,我们的协定里可没有这一条吧。” “可是,我”阿珍正要说话,却见眼前的灰衣女人反手在自己面前一抓,一股奇异香味陡然传来,她连抗议都来不及,就昏倒在地。 “走吧。”灰衣女人淡淡吩咐一句。 “主上,为了避免走漏消息,要不要斩草除根?”其中一名手下建议道,还跃跃欲试地拔出了剑,朝阿珍的方向比划了一下。 灰衣女人冷冷看他一眼:“愚蠢,不留下这个活口,如何让人知道那丫头被掳到了何处?” 显然,其余的灰衣人难以理解这句话的逻辑:“难道主上是故意想让人知道她的下落?那我们绑她是为了什么那个大燕摄政王要是知道了她的下落,一定会去救人的。” 灰衣女人叹了口气:“快走,不要撞上那两个男人了。” 面对一群蠢猪一样的手下,解释也是无用,她用尽十几年心力布下的局,怎么可能仅仅是绑架人那么简单? 上次,本来已经可以成事了,只可惜运气不好,竟然让她中途被人给救了。 这一次,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保证不会再有人节外生枝。 想到这里,她又补充了一句:“今天的事,你们一个字都不准透露给少主知道。” 一众手下用沉默来表示遵命,跟在灰衣女人身后走出了房门。 在回身关上房门时,灰衣女人蒙面的布巾滑落了少许,露出了一张中年女人的脸孔。 这张脸上虽然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但皮肤依旧细腻白皙,一双眼睛媚态十足,赫然便是醉春风的越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5章 冤家路窄啊 夏九歌醒来的时候,全身骨头都疼得要死,连脑袋也是。 她长出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靠,喝个酒也会喝成这样子,我以后还怎么混?” 话音未落,身边就突然冒出来个声音:“你是被那个捞鱼的臭丫头给暗算了,真是丢脸,那么低级的伎俩都能中招。” 能把一句实话说的这么讨人厌的,除了嘲风大爷还有谁? 夏九歌揉了揉太阳穴,模模糊糊地想起了自己遇到阿珍的事。 原来,那碗水真的有问题大概是下了蒙汗药一类的东西,自己确实是大意了,被嘲风嘲笑一下似乎也算是理所应当。 她揉着疼得都快要裂开了的脑袋,一眼瞥见了嘲风脑袋上的可疑污渍,目光立刻闪了闪。 “我说,您这是怎么弄的啊,还挂彩了?” 可不是嘛,嘲风银色的毛皮上,赫然有一团已经干涸的血污。 夏九歌伸手过去敲了敲,嘲风立刻就捂着脑袋跳了起来:“喂,很疼的!”他碧绿的眼睛转了转,大言不惭地补充了一句,“臭丫头,要不是为了救你,老子会挂彩么?” “是嘛?”微微眯起了眼睛,夏九歌促狭一笑。 “当然!”嘲风老脸一红,庆幸自个儿脸上有毛可以挡挡,为了遮掩自己的心虚,索性大吹大擂,给自己瞎编了一套力战群敌的光荣事迹。 夏九歌听着他吹牛,并不急着拆穿,甚至还在适当的时候点点头,鼓励他继续吹下去,直到他没词儿了的时候,她才幽幽地补充了一句:“我看,八成是有人把你一闷棍揍趴下了。” 嘲风之前见她听得起劲,早就放松了警惕,顺口答道:“哪里是闷棍,明明是半人高的花瓶” 听到夏九歌笑出声来,他才发现自己上当,竟然被套出了实话来。 “妈的,老子又大意了。”某只腓腓气鼓鼓地埋怨了自己一句,就蹲在墙角画圈圈去了。 经历了这个小插曲后,夏九歌觉得头痛也轻了许多,这才得空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间屋子陈设得还不错,只不过风格和她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墙壁上挂了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灵兽的脑袋标本,地板和床上一律铺的都是毛皮,就连桌上的茶壶都与众不同,竟是一整块骨头雕成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腿骨。 看到这种野蛮粗犷的装修风格,夏九歌已经猜到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果然是阿珍把她给卖了,只是,大燕和东陵相距何止千里,她怎么会来的这么快?上次好像也是这样,只不过那时候她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把疑问告诉了嘲风之后,他想了一会儿,才疑惑道:“难道是缩地术?不至于吧,现在还有人会用这种法术?” 夏九歌皱眉,阿珍不过是个普通的渔家少女,而且,遇见她纯属偶然,不可能有什么阴谋存在。 但是,凭阿珍一个人的本事,怎么可能把她这么快就弄到东陵来? 到底是谁钻了这个空子,利用了阿珍救妹心切的心思,把她给坑了? 最有可能的似乎是襄阳侯元立,但上次被绑来东陵的时候,她别说是得罪元立了,两人压根就没见过面,所以,这个可能性完全不成立。 那么,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想要让她来东陵? 夏九歌正在思考着这个问题,门就被人推开了。 她警觉地坐直了身子,右手隐于背后,随时准备着召唤出月魄迎战,这一回,她一定不只是揍元立那个混小子一顿屁股了! 然而,来人却并不是元立,而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 看到对方满脸锃亮的肥油,夏九歌突然想起来了,尼玛,简直是冤家路窄,这不是上回那个斗兽场的老板么? 今天的事果然和上次有关,连老板都是同一个,敢情是有跨国人贩子专门盯上她了还是怎么着的,她怎么又沦落到这个斗兽场来了! “小贱人,上次大爷让你害得不轻,看你这次还能往哪儿跑!” 胖老板嘿嘿笑了两声,被肥肉挤得都快要看不见的眼睛里露出色眯眯的神情,伸着一双猪蹄子就要往这边扑过来。 夏九歌心里一阵厌恶,待要召唤出月魄狠狠给他个透心凉,没想到不仅月魄没有出现,周身经脉还空荡荡的,似是完全没有灵力存在。 而向来灵力充沛的识海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她连山河社稷图都无法感应到,身体里空荡荡的,一丝一毫的灵力都无法调动。 见她脸上流露出诧异的表情,胖老板猥琐地笑了:“怎么着,还想像上回那样撒野啊?大爷告诉你,服了咱们东陵的锁灵丹,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来个玄天境的高手,也只能任人宰割!” 胖老板猖狂地大笑,越发肆无忌惮地扑了过来。 夏九歌眉目一凛,打了个滚避开那头肥猪,同时拔出一根发簪握在手里,指着那头肥猪道:“行啊,那就过来试试,看老娘能不能徒手卸了你!” 看到她凶狠的眼神,胖老板突然想起了上次在斗兽场发生的事。 那次,这个少女就是凭着一根断骨,徒手击杀了独角雷兽。 想想独角雷兽的威力,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胖老板心里立刻就怂了,但为了面子,他还是尽量装出凶恶的样子来:“好,大爷倒要看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夏九歌挑挑眉:“怎么,还嫌上次的损失不够大,还想连裤子都赔光?” 这句话戳中了胖老板的痛处,上回就是因为买了这个倒霉的奴隶,让他得连本带利地赔偿一场斗兽的损失不说,还惹上了官司。 上次带走这丫头的那个小白脸,杀的可都是东陵的富豪公子,就因为这个,他差点连手底下的斗兽场都赔了出去,离输光裤子也差不多远了。 要不是有个神秘人暗中资助,恐怕这会儿他已经在街上要饭了。 一想到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对方提供的那些顶级灵兽,胖老板立刻就精神抖擞了。 这回怕什么?不过是区区一个奴隶而已,还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再凶也凶不过那些嗜血的灵兽! “哼,等你被群兽分尸的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胖老板撇撇嘴,同时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可惜,放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却不能揩点油水,真是可惜。 胖老板想到神秘人的嘱咐,又看看夏九歌手里的发簪,颇为遗憾地打消了揩油的念头。 被他那种色眯眯的眼神一看,夏九歌心里顿时腻起了恶心,想也没想就把发簪掷了出去,吓得那死胖子扭头就跑,结果正中她下怀,屁股被命中了。 “快过来,把这门锁上!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连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 叫人锁好了门之后,胖老板才捂着屁股上的伤处,在门外肆无忌惮地威胁:“小贱人,明天就开斗兽场,你一人斗十头猛兽,你要有本事在那群猛兽中间活下来,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屁股上虽然肉多,但被发簪结结实实地戳了个洞出来,实在是疼得够呛。 胖老板隔着门板在外面跳脚,把能说的威胁话都重复了至少三遍。 夏九歌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忍不住对嘲风道:“哎,你说他们怎么都那么没有想象力啊,除了斗兽就不能想点新鲜玩意儿出来了?真无聊!” 嘲风点头表示强烈赞同,两人吐槽了一会儿东陵人匮乏的想象力后,他突然想起了个严肃的问题:“明天的斗兽,你打算怎么办?” 如今夏九歌灵力被锁,连月魄都没法召唤出来,战斗力瞬间下降,无限趋近于零。 而照那死胖子的说法,明天的斗兽岂止是凶险可以形容的? 一个人和十头猛兽搏斗,还特么不能动用灵力,只能肉搏这不就等于是送死吗? 他本以为夏九歌已经有主意了,所以才那么淡定地和他聊天,没想到这丫头耸了耸肩:“不知道啊,我还没想到。” 嘲风差点一头摔在桌子上:“那你还不着急?” “着急有用吗?”夏九歌一针见血。 嘲风愣住了,咳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再说了,”夏九歌话锋一转,眼角微微上扬,露出狡黠的微笑,“我刚刚正好想到了办法,你想不想听?” “想!”好奇宝宝嘲风回答得十分干脆。 脱口而出后,看到夏九歌反复打量着自己的奸诈表情,嘲风竟然觉得后脖子有点儿发凉。 “臭丫头,你该不会是在打老子的主意吧?”他忽然觉得有点危险。 夏九歌笑得见牙不见眼:“是啊,有英勇彪悍的嘲风大爷在,我还需要发愁吗,需要吗,嗯?” “那当然是不需要等等,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嘲风越想越是不对劲。 夏九歌笑眯眯地冲他招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嘲风先是愣了愣,随后便是一跳三尺高:“靠,你又想坑老子!” 夏九歌扬眉一笑:“那你配不配合?” “老子当然”他还没说完拒绝的话,就被夏九歌打断了。 “你不配合的话也没什么,我无非就是先把你丢出去塞他们的牙缝罢了,说不准他们吃了你之后就饱了呢。” 愣了一下,嘲风咬牙切齿道:“你敢威胁老子!”tqr1 “乖,”夏九歌戳了戳他毛茸茸的脑袋,特意在他受伤的地方用了点力气,在某只腓腓嗷嗷的叫声中夸奖了他一句:“你的智商越来越高了。” 嘲风恨不得能仰天大吼一句,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6章 本姑娘要宰了你 “这个怎么样?”夏九歌瞄上了对面体格最威猛的一头猛兽。 “毛太长了,不好不好。”嘲风大摇其头,对那头体格高大的猛兽很是不以为然。 夏九歌皱皱眉,又指了指另外一头长得比较怪异的:“要不就那个吧?一看就很厉害,那些灵兽都不敢靠近它的样子。” 嘲风十分不屑:“不就是头梼杌,很稀罕么?看它那口牙,真是一张脸上就剩一副大牙了,我才不要。” 夏九歌的手指紧了紧,看在今天要靠嘲风过关的份上,才硬是忍了下去。 瞅瞅对面栅栏里关着的猛兽,排除了实力太差的,其实也没剩多少好挑选的余地了。 斗兽场上的看客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稀罕事,用人来和兽斗已经是少见了,更别说是这么个豪华阵容了。 有见识的人都能看出来,对面关着的那一群里,除了普通的猛兽不算,光是传说中的四大凶兽里占了俩。 这俩随便拎一个出来就能干翻一队武士,吃那么个把人简直就是塞塞牙缝的小事。 更何况这人也不是什么彪形大汉,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身边带的那头灵兽也是娇小玲珑,压根就不是战斗型的。 更稀奇的是,他们俩看到对面栅栏里关着的十头凶兽,竟然一丁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还在那里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那样子,竟像是在菜市场上挑瓜拣菜一样轻松。 今天这些猛兽身上都被涂了药,是不会自相残杀的,它们唯一的目标,就是对面那两个娇小的身影了。 面对这样的情形,最勇猛的武士恐怕也得腿肚子哆嗦,敢情这姑娘脑子有毛病吧?竟然不知道害怕! “就剩它了,没得挑。”夏九歌指着一头外形稍微有点像老虎的凶兽道,这家伙生了个走兽的模样,背上竟然还有对翅膀,感觉还挺拉风的。 然而嘲风扬一扬下巴,不屑地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头穷奇么,生得就像老子从前养的看家狗。” 夏九歌懒得理他的吐槽:“就它了,你再废话,我就把你给移到长得最丑的那货身上去!” “老子就不能有点追求了吗?你看它们一个个的歪瓜裂枣样儿,有哪个能配得上老子英俊潇洒高贵优雅的魂魄!” 夏九歌差点吐血,尼玛,要是她能动用灵力使用移魂术,哪里还用得着和这个臭屁的家伙商量,直接用了移魂术把他弄到凶兽身体里不就完了? 可惜她现在灵力被锁,只能靠嘲风用自己的力量去上凶兽的身,所以再不爽都得先忍忍。 “是啊是啊,就这头什么本事都没有的腓腓最适合你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抬头看了看场边矗立的日晷,她提醒道:“马上就要到午时了,你再不选好,就等着和我一块儿被它们分了当午餐吧。” 斗兽场里的奴隶已经在厚重铠甲和锋利长矛的掩护下,准备拉开困住那些凶兽的栅栏了。 没想到嘲风这厮有恃无恐:“哎,老子还没试过被吃的感觉呢,听说那穷奇还有个怪癖,吃人喜欢从脑袋吃起” “是吗?”夏九歌突然眯起了眼睛,“那你就试试吧!” 说着,她已经一把抄起这个废话没完的毛球,狠狠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几乎是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那道铁栅栏,正在被缓缓拉开。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银灰色的毛球,以相当无畏且拉风的姿态,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向刚走出牢笼的穷奇头上砸去。 然后,那团毛球重重砸在了穷奇的脑门上,然后被弹了出来,四肢摊开地躺在了地上。 只有极少数人看到了,在他们相撞的瞬间,似乎有微弱光芒一闪。 夏九歌当然也看到了那抹微光,只是,嘲风有没有顺利夺舍还不知道。 猛兽被释放,开门的奴隶四散奔逃。 只是,他们身上沉重的铠甲影响了逃跑的速度,而据说是抹了就不会被猛兽盯上的药物也丝毫不起作用。 眼看着一个个奴隶被出笼的猛兽扑倒撕咬,看台上爆发出了喝彩声,显然是被屠杀调动起了观看的情绪。 这本来就是胖老板设计好的开场,骗一群奴隶先去送死,热热身而已,免得那些猛兽只有一个目标,很快就干掉了,这场表演看着还有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奴隶被猛兽的长牙高高挑起,手中的长矛掉下来,滚到了离夏九歌不远的地方。 看到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的长矛,再看看正往自己的方向奔来的猛兽,夏九歌也顾不得等嘲风了,就地一个前滚翻。 一头猛兽见她竟然主动迎上来,立刻张大了嘴巴朝那团娇小人影咬下来。 然而,猛兽尚未咬合,就突然吃痛扬起了身子,鲜血泼洒落下,淋了夏九歌半身。 看客们这才发现,那少女手中竟多了一柄闪亮亮的长矛,矛尖上赫然还有斑斑血痕,正是那猛兽的鲜血。 巨兽吃痛,在原地一通乱跳,跳了几下却轰然倒地,在地上挣扎了半天都没能起来。 只有少数眼尖的看客发现,刚才那一抹娇小身影辗转腾挪,竟伺机用长矛割断了巨兽腿上的筋腱。 筋腱既断,那巨兽再有多大的力气也是白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猎物在它身边打转。 侥幸干翻了一头猛兽,夏九歌并没有停手,而是围着巨兽转了个圈,手中长矛在它粗糙的皮上破开了一道道血口。 随着她的动作,浓烈的血腥气散发出来,几乎要把她熏倒。 而不远处,几只正在撕扯着其他奴隶的猛兽也停下了动作,迟疑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看到它们的反应,夏九歌嘴角微勾。 不是抹了不会自相残杀的药吗?那她倒要看看,在残暴嗜血的本性面前,那些药物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 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了小溪,因为受伤的猛兽还活着,所以血腥气格外能刺激那些凶兽们。 几乎是所有猛兽都扑了过来,去撕扯地上受伤的巨兽,在撕咬的过程中难免会误伤,又引起了新的战斗。 夏九歌冷眼看着面前的混战,竟连后退一步的意思都没有。 有比她更大,肉更多的猎物在前,哪只不开眼的凶兽还会注意到她这点小肉渣? 没有看到穷奇的身影,夏九歌眯眼看向远处,只见那只穷奇正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眉尖微挑,夏九歌心里一喜,看穷奇的这副样子,嘲风是附体成功了? 她试着向穷奇招了招手,然而,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蓝色的眼睛里透出不耐烦的神情。 额嘲风的眼睛不是绿色的吗,附身到穷奇身上,眼睛也该变成绿色才对啊,难道这也能变异? 夏九歌紧张地和他对视,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长矛,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难道是穷奇的意念太强大,嘲风无法控制它的身体么? 她这一愣神的工夫,不料地上的猛兽已经差不多被分食殆尽,还没吃过瘾的梼杌不知怎的竟然盯上了她,毫无预兆地扑了过来。 夏九歌本能地举起长矛一挡,精钢制成的长矛竟然被梼杌一口咬断,像嚼麻花一样干脆,而她也被那股巨大冲力带得向后仰倒。 妈蛋,嘲风总算是说了句实话,这梼杌的牙口还真不是盖的! 眼看着那副狰狞巨齿落下,她手无寸铁,只能本能地抬手护住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头顶一个黑影掠过,和梼杌滚在了一处搏斗。 夏九歌心有余悸地撑起身子,长出了一口气。 艾玛,幸好嘲风在关键时刻没掉链子 接下来的时间,简直变成了穷奇的个人秀,包括梼杌在内的一群猛兽,被它三下五除二痛扁一顿,不死也是半残。 一时间,斗兽场上一片狼藉,看台上的群众目瞪口呆。 在看台最高处包厢观战的胖老板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生这样戏剧化的转折,恼羞成怒地对手下道:“放箭,快放箭!绝对不能让这个贱奴活着!” 据那个神秘人所说,这丫头可是得罪了襄阳侯的。tqr1 胖老板之前生意上遭了重创,这回虽然有神秘人资助的银子,但想要在东陵站稳脚跟,有什么比傍上襄阳侯大腿这一招更好用的呢? 既然手上有襄阳侯看不惯的人,胖老板顺势就设了这次斗兽,还特意花高价弄来了十头凶兽,说不定襄阳侯出气出爽了,就对他的斗兽场另眼相看了呢。 只是,他没想到就这样竟然也能玩砸 一边催促手下赶紧布置弓箭手放箭偷袭,胖老板一边抹了一把汗,偷眼瞟了瞟身后。 箭支突然如雨般洒下,刚才没有死透的凶兽,这会儿也一命呜呼了。 夏九歌已经竭尽所能地躲避了,但还是被一支长箭擦伤了手臂。 穷奇突然出现在身边,把个毛茸茸的腓腓丢进她怀里,然后一爪子把她甩上了后背。 夏九歌一眼看到顶层上正在手舞足蹈着指挥房间的胖子,咬牙切齿地拍了拍穷奇的大脑袋:“嘲风,去那儿,老娘今天一定要宰了这个黑心死胖子!” 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紧接着穷奇巨大的翅膀就张开来,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直冲顶层看台而去! 眼看着穷奇载着眉目凌厉的少女向自己的方向冲过来,胖老板吓傻了眼,腿一软就跌坐在地,连滚带爬地进了包厢,抱住一个少年的腿大叫道:“侯爷救我,侯爷救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7章 当众耍流氓啊 穷奇巨大的翅膀一扇,顶层包厢的天花板就整个儿被掀掉了,再一扑扇,包厢里的人就东倒西歪。 夏九歌从他背上滑下来,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在胖老板身上,眸光冷厉:“你丫挺能耐的啊,要不要亲自下斗兽场试试?” 这种草菅人命的家伙,上次就应该修理了! 她把胖老板往穷奇跟前一塞,没想到后者却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不是吧,”夏九歌一脸惊讶:“你还挑食啊?” 湛蓝的眼珠微微一转,附身在穷奇身上的囚牛十分矜持地闭上了嘴巴,没有说话。 他本来是和嘲风共用一具身体,并且还在沉睡休养中,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到了穷奇这种凶兽身上,还被迫大开了一通杀戒。 开杀戒也就罢了,但他实在不能苟同穷奇的胃口。 人,难道不是这世上最难吃的东西么?更何况还是生吞活剥,简直太野蛮了,一点都不优雅,绝对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心里嘀咕着,囚牛厌恶地把胖老板推到了一边,表示自己对这人一丁点儿的兴趣都没有。 “把锁灵丹的解药交出来!”夏九歌虽然觉得奇怪,但这会儿没工夫研究他的异常,又狠狠给了胖老板一脚,向他讨要解药。 胖老板正在抖抖索索地翻找解药,她的眼角余光就瞥见了一群悄悄包抄过来的侍卫。 其中有几个,看着有点眼熟啊! 她的目光扫过整间包厢,果然看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不是襄阳侯元立还是谁? 这小子自打他们进来之后,就一直躲在一堆翻倒的桌椅后面不出声,差点把她也给蒙过去了。 “我就知道是你在捣鬼!”夏九歌一把夺过老板交出的药丸塞进嘴里,一把就把元立从翻倒的椅子后面给拎了出来,还眼明手快地夺去了他的珊瑚笛子,丢到了囚牛脚下。 囚牛看看那笛子,又看看这个颇为眼熟的俊美少年,然后用自以为最优雅的姿势蹲坐下来,觉得这会儿已经没自己的事儿了,危险解除,可以安心看他们折腾了。 看到自家小侯爷被像麻袋一样拎了起来,侍卫统领立刻就急了:“快放下小侯爷!” 召唤出久违的月魄,感受着灵力流转全身的感觉,夏九歌微微一笑,用月魄的弓弦勾住元立的脖子:“阿珠在哪里?” 性命悬于人手,元立竟然还笑得出来,也算是个人才了。 “你是说那个海疆的小姑娘?”他的眉眼邪魅一挑,眼神瞟向了血流满地的斗兽场里,“早就丢去喂它们了。” 看到夏九歌脸色一变,元立笑得更加放肆:“看你当初说的那么绝情,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所以哎,真可惜,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因为你晚来了几步,就被这些野蛮的家伙撕成了碎片,那场面真是刺激啊!可惜你没能来看。” 元立啧啧有声,试图用语言刺激夏九歌的神经。 “你真的那么做了?”夏九歌终于开口。 见她终于说话了,元立的神情更加兴奋,漂亮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恶意:“当时她的血,也是像这样流了一地,人却是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他留神打量着夏九歌的表情,“怎么样,是不是觉得非常生气?” 然而,在他的注视下,夏九歌竟然笑了。 她是真的在笑,眉眼五官都因这一笑而舒展开来,愈见精致美丽,开口时声音也一如平常,甚至还带了一丝娇俏:“有什么可生气的?你杀了她,我便杀了你替她讨还公道,不就是了?” 元立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夏九歌笑得越发明艳,嘴角梨涡微露,目光却透出了冷冷杀机。 下一刻,她已经抓起元立走到了包厢的边上,把他整个人压在了栏杆上。 那些东陵侍卫吓得魂飞魄散,连声叫嚷着让她放下小侯爷,她却置若罔闻,只是把元立缓缓往外推去。 元立也真是硬气,竟然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这时,昏迷了许久的嘲风揉着眼睛坐起身来,看看自己依旧待在腓腓的身体里,不由得感慨道:“乖乖,竟然失败了,老子现在不会是已经去冥界报到了吧?” 一看那名叫元立的臭小子被挂在半空中,他立刻来了精神:“臭丫头好样儿的,这混小子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此刻化身为穷奇的囚牛也难得地表示了赞同:“做姐姐的,是该教训教训弟弟。” “那臭小子就是欠揍!”嘲风嘀咕完了,才后知后觉地听懂囚牛的意思,眼睛立刻瞪大了:“你说什么?什么姐姐弟弟的?等等你该不会是你不是说要睡三个月吗!” 嘲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没能附体成功的原因,敢情是被囚牛的魂魄捷足先登了。 囚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像平常一样忽略了他的抱怨:“我上回的提示还不够清楚吗?她要找的弟弟不就是这个叫元立的小子?” 嘲风呆愣愣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突然跳起来:“靠!你说话也不说明白点儿,就会瞎扯什么养尊处优什么早就见过了,符合条件的多了去了,你害得老子喝了人家的洗澡水你知道不!” “这都哪儿跟哪儿,”囚牛对这个弟弟一向跳跃的思维已经见怪不怪了,“敢情上回在海底,这小子被扒了裤子打屁股的时候,你们都没看见他屁股上的胎记是吧?” 囚牛也觉得好生委屈,他哪儿知道夏九歌和嘲风都糊涂到一起去了,竟然连这么明显的特征都没看见,愣是找错了人?他的提示已经给的够露骨了好不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对男人没兴趣,没事儿看他屁股干吗?”嘲风愣是把自己的粗心说得理直气壮,一副责任都是自家老哥的姿态。 囚牛简直懒得理他,只皱皱眉:“别废话了,现在该怎么办?”tqr1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夏九歌和元立,咳咳,要是那丫头真的野性发作把那小子给丢下去了,到时候知道真相,还不得把责任都推到自个儿身上? 想想就觉得郁闷,好人真是不容易当啊! 早知道这种事儿也会出岔子,他当初就不多嘴了。 “什么怎么办?”嘲风显然不像他这样有忧患意识,隔了一会儿才发现情况不妙。 看夏九歌的眼神和表情,估计是真的打算干掉元立。 要不是这会儿被东陵侍卫团团包围住,元立估计这会儿已经成了摔到下面的一块肉饼了。 “这还不好办?看老子的!”嘲风相当有自信,搓了搓爪子,就一溜烟地跑了过去,顺着夏九歌的衣角蹭蹭地爬了上去。 “你来干什么?等等你不是上了穷奇的身吗?”看到嘲风乍然出现,夏九歌一头雾水,看看他又看看穷奇,满脸的难以理解:“额你精神分裂?” 嘲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才精神分裂,臭丫头!老子有正事儿!” 说着,他就顺着夏九歌的手臂爬到了元立身上,做了个迎风而立的骚包姿势后,就弯下腰去。 夏九歌还没弄明白他想干什么,耳边就传来一声:“陛下驾到!” 僵持的这会儿工夫里,东陵侍卫已经迅速地搬了东陵皇帝这尊救兵来。 她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清瘦的青衣男子匆匆往看台的最高层走来,如果不是他身后跟着大批侍卫和宫人,夏九歌还真没看出来他就是皇帝。 打扮的这么朴素的皇帝,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几乎是与此同时,嘲风兴奋地嚷了一声:“成了,快看!” “你你你你干什么!快放手!”元立感觉到某只小兽一直在自己的腰间摸索来摸索去,气恼地大叫。 众目睽睽之下,嘲风解开了元立的腰带,于是宽大的裤子便直直坠下。 东陵少年最常穿的就是短衣阔裤,很少有穿长袍的,于是,裤子这么一掉下去,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迫围观了一下某位小侯爷的臀部。 连东陵皇帝都惊呆了,差点在台阶上跌倒。 元立恼火地大吼一声,气得差点晕过去。 上次在海底被人扒了衣服打屁股,已经是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耻辱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体验了一回,简直让他羞愤欲死。 夏九歌没想到嘲风会这么流氓,下意识地低头一看,立刻尖叫一声,手也不由自主地松了一松。 元立本来就大半个身子都露在栏杆外面,她的手这么一松,让他立刻就失去了平衡,身子重重地向外歪去 眼前有青色胎记一闪而过,和脑海中的某个场景奇妙地重叠。 时间仿佛瞬间变慢了,夏九歌艰难地运转着大脑,终于找出了这中间的逻辑关系。 屁股上有胎记身份尊贵和她之前就见过面 原来那个算命老头说的人,并不是指傅琰,而是元立!他才是她的弟弟! 她惊惧回眸,眼看元立的身子已经从栏杆上翻了出去,夏九歌想也没想就合身扑出,用力抓住了他的小腿。 她用力过猛,重重地撞在了栏杆上。 之前这包厢都被穷奇拆了个七零八落,本就遭受过重创的栏杆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应声断裂,夏九歌的身子瞬间失重,向下坠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8章 差点就同归于尽了 夏九歌森森地觉得,老天爷一定是在玩儿她。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找了那么长时间的弟弟,竟然会是元立这个小侯爷!姐弟重逢不应该是抱头痛哭分外情深么,怎么感觉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呢? 而现在,怎么感觉都是要同归于尽的节奏 急速的下坠中,夏九歌死命抓住了元立的小腿,闭上了眼睛。 要死,那就一起死好了,也算是对这个世界的娘亲有个交待。 耳边有呼啸风声掠过,她重重地撞上了什么东西,奇怪的是触感有点柔软,并不像是地面的样子,而且,下坠之势竟然奇异地扭转,反而上升起来。 睁开眼睛,她就看到了穷奇宽阔的后背,还有展开的双翅。 额元立就摔在了她身边,看上去挺好的,一点儿没受伤。 “你还不放手?”耳边传来少年气恼的声音,“我要怎么穿裤子!” 看到满脸羞愤欲死表情的元立,夏九歌才惊觉自己还抓着这小子的脚,于是连忙放开,侧过头不再看他。 囚牛没忍住笑了,有意加快了俯冲的速度,于是,元立还没来得及把裤子穿好,他已经顺利地降落在了顶层的看台上。 他抖了抖翅膀,背上的两人一兽就都滚了下来,除了夏九歌有所准备,落地姿势比较优美之外,其余的两个各有各的狼狈。 待踏上了实地后,嘲风才心有余悸地感慨了一句:“妈的,脱个裤子而已,差点把老子也给搭进去。” 一群东陵侍卫立刻把元立扶起来,手忙脚乱地帮他整理衣服。 元立俊美的脸蛋已经涨得通红,对手下人也没什么好气,一个侍卫只不过是系腰带的动作慢了一点,就被他狠狠地踢了一脚,手里的腰带也被打落。 夏九歌皱皱眉,觉得这小子虽然变成了自己的弟弟,但看着还是一样的不顺眼。 她走过去,不知道是被她的气势吓住了,还是被她身后跟着的凶兽给吓到了,正弯腰去捡腰带的侍卫手一抖,腰带重新掉在了地上。 “蠢货,你要手还有何用?来人,给本侯把他的手剁掉!”元立怒气值满满地嚷道。 那侍卫扑通一声跪下了:“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其余两个侍卫正想上来执行元立的命令,却被化身穷奇的囚牛给吼了一声给吓住了。 在凶兽的保驾护航下,夏九歌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对上元立愤愤的目光,冷冷道:“你自己捡起来。” “凭什么?”元立一扬头,眼里满是仇视。 夏九歌冷笑一声,月魄立刻出现在手中,她拨弄了一下锋利的弓弦,在元立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你要是不捡,就等着我把你的手割下来吧。” 元立气得脸红脖子粗,瞪大了眼睛对她吼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夏九歌扬眉一笑,“别忘了你上次是怎么挨打的,本姑娘说到做到,你再这么嚣张,别怪我替你爹娘教训你!”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是这样的个性,简直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啊! 所以,虽然找到了他,但喜悦感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现在夏九歌头疼的就是,要是教育不好这个弟弟,该怎么向死去的爹娘交待啊! 换了是别人的话,敢这么威胁元立,早就被他招呼侍卫砍成十七八段了,但这回元立竟然至今还没出声,只是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脸都红得快要紫了。 夏九歌可没打算给他太多时间,冷冷催促道:“你捡不捡?” 她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声明显是故意的咳嗽,显然是有人想引起她的注意力。 夏九歌不耐烦地侧过头去,看到了那个清瘦的青衣男人后,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位似乎是东陵的皇帝,那就是说,他是元立的养父?tqr1 见她看了过来,东陵皇帝元修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却在看清她容貌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看上去就像是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 夏九歌皱皱眉:“你就是东陵的皇帝?” 不是她想问出这种无聊的问题,实在是这中年男人穿的太过朴素,要不是眉宇间还有股贵气,她一定会以为这厮是冒充皇帝来诈她的。 东陵皇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倒是他旁边的侍卫呵斥道:“大胆贱民,见了陛下竟不下跪,还想撒野不成?” 这人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顿时让夏九歌憋了一肚子的火,想不发出来都不行了。 她毫不客气地指着元修的胸口:“你有没有听过子不教父之过这句话,啊?就算他只是你的干儿子,不是亲生的,你也不用把他往人渣方向培养吧,你其实养着他是想故意害他的吧,是不是?” 被她这么指着说了一顿,元修竟然怔怔后退了几步,满脸震惊。 皇帝虽然没有动怒,但他身边的侍卫已经忍无可忍,只唿哨一声,便有四只猛兽凭空出现,在半空中狰狞咆哮。 “靠,这是兽灵啊!”嘲风赶紧推推身边的穷奇,“你快上啊,不然臭丫头要吃亏了。” 囚牛看了身边的毛球一眼,故意慢吞吞道:“我又不是她的小跟班,为什么要那么出力?” 眼看那四只猛兽就要朝夏九歌扑过去,嘲风急道:“大哥!” “就看在你叫我大哥的份上,这是最后一次。”囚牛淡淡道,操纵着穷奇展翅一跃,挡在了夏九歌面前,大嘴一张,半空中的四只兽灵竟莫名地扭曲起来,最后化为一抹轻烟被一口吞掉了! 释放兽灵的侍卫回手捂住胸口,嘴角有殷红鲜血缓缓流下。 身为东陵皇帝的贴身护卫,他一直以收服了四只猛兽的灵魄为傲,没想到竟然被这穷奇一口吞掉,反噬之力加上挫败感,差点让他当场吐血身亡。 其余侍卫见到这样的情形,纷纷如临大敌般召唤出自己的灵兽,把夏九歌围在了中间。 在他们看来,还以为是夏九歌操纵穷奇吞掉了那四只兽灵,殊不知夏九歌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嘲风明明还困在腓腓的身体里,那么挡在面前的这只穷奇,又是被谁操纵的? 幸好有这只怪异的穷奇,不然她今天估计就挂在这斗兽场上了。 正想去拍拍对方以示感谢,眼前的凶兽却突然转过头来,湛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好像是在说话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情绪的色彩。 夏九歌皱皱眉,低声道:“说人话,我可看不懂你这种哑语。” 囚牛刚刚吸取了四只猛兽的灵魄,连同上回附身算命老头的亏空都补了回来,这会儿正是精力充沛,跃跃欲试地想要远走高飞。 “照顾好那小子,别让他闯祸。”他连嘴都没动,就用灵力把这句话送入了夏九歌耳中,然后就展开翅膀,一飞冲天。 夏九歌看了一眼仍是腓腓形态的嘲风,脸上写满了困惑。 刚才那个声音,是把嘲风这个存在了不知道几百年的老妖怪叫做小子?而且还说什么别让他闯祸的话,一副长辈的口气。 敢情这个穷奇身体里附着的灵魂,比嘲风还要老不成? 眼看着那只穷奇已经飞远了,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现在能保护自己和嘲风的凶兽已经跑了,那她接下来还怎么和这群东陵人打架? 靠,帮忙也不帮到底,把他们丢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看看那群虎视眈眈的侍卫,她握紧了手里的月魄,只能硬撑到底了。 就在那群侍卫步步逼近时,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都退下,不得无礼!” 竟然是那个东陵皇帝发了话,夏九歌虽然心里困惑,但表面上愣是装得淡定无比,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看这个中年男人要搞什么鬼。 “义父!”元立终于忍不住告状了,“这女人不光阻挠了我抓夔牛做战鼓的大计,还一再羞辱我,您一定要替我出这口气!” 夏九歌冷笑:“你个臭小子还敢恶人先告状?既然这样,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羞辱!” 她捋起袖子就冲了上去,元立被她给弄怕了,本能地转身想跑,却忘了自个儿的裤子还没系好,才一迈步就被绊倒了,摔了个大马趴。 夏九歌一把揪住领子把他拎起来,照脑门上就是一个爆栗:“你丫残害保护动物还有理了是吧,人家当牛容易吗,又没招你惹你,你没事儿去剥什么皮啊?你信不信我这就剥了你的皮!”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这小子今年都该有十岁了,却养成了这么一副狗脾气,她再不严格点儿,怎么还能扭转得过来? 元立的那些侍卫看到自家主子像是拎小鸡一样被拎在夏九歌手里,一个个都傻了眼,想到主子平日里的暴力行径,彼此互看一眼,就冲了上去打算救出小主子。 那些侍卫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个个出手狠辣,而且都是瞄着夏九歌的要害处来的。 夏九歌冷不防遭了突袭,脑子却还没转过弯来,只想着得保护好元立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弟弟,下意识地先把他甩到了安全的地方,压根就没想着拿他当个现成的挡箭牌。 这对于她是本能的动作,在元立看来却是奇怪至极。 不过他也懒得管这些,只对手下厉声道:“抓活的,我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那些侍卫得令,群起围攻,夏九歌正应付得左支右绌,冷不防半空中一张大网罩下,竟把她当头给兜住了! 见她手中月魄光华流转,似是要破网而出,几个侍卫齐齐吆喝一声,举剑就刺了下去。 就在这时,东陵皇帝元修却突然大喊一声:“住手,不准伤了朕的女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9章 摇身一变成公主 那几个侍卫立刻就傻了,手里还高高地举着剑,人却像是雕塑一样,一动都不敢动。 夏九歌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手中月魄光芒大盛,弓弦一振,点点金芒飞出,那张网过无数灵兽的巨网,竟然就这么被撕成了一片片的。 一鼓作气破网而出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个东陵皇帝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夏九歌一脸错愕地迎上皇帝激动的目光,下意识地顶了一句:“你有毛病吧?” 女儿?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可是有名有姓有爹有娘的,虽然听说这东陵皇帝好像有点毛病,后宫里妃子一堆,儿女却没生下一个,就只有被封了襄阳侯的这个义子,但是那也不代表他就有资格随便乱认女儿的好不好!tqr1 另一个同时大叫起来的就是元立:“义父,你在说什么!” 皇帝慈爱地看了看自己的养子,一把把他拉过来摁在了夏九歌面前:“来,快叫姐姐。” 事情发展到现在,终于有了点儿认亲的意思,可惜这场认亲大戏的另一位主角一点儿也不配合,在元修手里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义父,你老糊涂了吧!” 东陵皇帝愣是把他的脸给扳了过来,正对着夏九歌,口气就像是哄孩子一样:“阿立,你好好看看,她长得像不像你娘?” 压根就没留给元立回答的机会,这位激动不已的皇帝就自己给回答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 夏九歌顿时打了个寒颤,再看向这父子俩的眼神很是崩溃。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元立刚见到她时,可是一点儿异常的反应都没有啊。 要是自己真的和他娘长得很像,他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好歹也得提一句吧!而且,她和元立的娘亲已经死了,那元立这个东陵的娘,又是什么来头? 再看看东陵皇帝,她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是元立的眼神有问题,还是这位皇帝陛下的脑子有问题?又或者是他们俩都有问题? 好在,元立的下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疑虑:“我自打生下来统共就见过我娘三回,有两回她还是背对着我的,还有一回是隔着好几层纱帘子见的,我哪儿知道她长啥样!” “不是吧”夏九歌忍不住诧异出声,觉得这父子俩的对话简直越来越崩溃了。 这个东陵,到底是怎样一个奇葩的地方啊! “胡说!”皇帝立刻怒了,夏九歌刚想上去把元立抢过来免得被误伤,却看到皇帝陛下非常认真地对元立说:“你吃奶的时候,她抱过你好几次呢!” “噗”夏九歌终于笑出声来,笑得差点连眼泪都出来了,“吃奶的时候,他能记得什么啊,你有点儿常识好不好?” 皇帝看了她一眼,脸上带了点儿羞赧的意思转向元立:“是吗?我错怪你了。” 夏九歌森森地觉得,这个皇帝脑子一定是进水了,而且进的还不少。 和一个脑子进水的人聊天,岂不是变相地拉低了自己的智商?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准备跑路,今天这里有这么多东陵侍卫,她想直接带走元立的难度太高,再说了,还有个不知道是什么路数的皇帝在这里杵着,她不如先找个地方落脚,再慢慢计划这件事。 她看了看元立,觉得在把他三观扳正之前,有关父母的事还是不先告诉他了。 刚把嘲风抄到袖子里,夏九歌还没来得及转身,手腕就被东陵皇帝抓住了。 头皮微微一麻,她咧嘴笑了笑:“那什么你们父子情深,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了啊” 她晃了晃手,没想到对方非但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握得更紧了。 皇帝非常认真的看着她:“你是朕的女儿,东陵的公主,应该跟朕回宫。” “”夏九歌瞪大了眼睛,对于这句话严密的逻辑竟然无言以对。 一直到她稀里糊涂地被带进了东陵的皇宫,她才想起个关键的问题,东陵皇帝凭什么就认定了她是他的女儿啊! 然而,这个问题她问了也是白问,因为东陵皇帝非常认真地回答:“你就是朕的女儿,你和朕的妻子年轻时一模一样,一看到你朕就知道了。” 夏九歌愣了一下,有些惊讶。 皇帝坐拥三宫六院,宠妃无数,但他刚刚说的那个词,却是“妻子”,可见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再说下去,他就要眼泪汪汪地上演苦情戏,说什么他做父亲做的不称职,遗失了女儿这么多年才找回来,她生气不认他也是应该的这种话。 这套苦情说词,足以把夏九歌所有反驳的话都堵死,油然而生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和她的无可奈何形成鲜明对比,东陵皇帝的动作倒快得很,布置宫殿,安排侍女,下诏书,赐封号,夏九歌还在云里雾里时,她的身份已经尘埃落定,摇身一变成了东陵的公主。 宫殿华丽得不像话,金银珠宝是流水样地送来,绫罗绸缎恨不得能堆满整个大殿,然而坐在这一大堆东西中间,夏九歌竟产生了一种名为无聊的情绪。 嘲风倒像是掉进了蜜罐里似的,整日里大吃大喝,撑到肚子滚圆。 在吃喝之余出来上茅厕的间隙,他一眼瞄见了脸色不是很正常的夏九歌,便一针见血道:“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住在皇宫里,正好和元立那小混蛋套近乎,不管是教训他还是告诉他身世真相都方便得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略微停顿了一下,某兽舔舔嘴唇,回味了一下刚吞下去的冰糖肘子:“最关键的是,东陵皇宫里的菜色真心不错,特别对老子胃口!” “你就知道吃!”夏九歌瞪他一眼,“那个臭小子整天躲着我,我怎么和他套近乎?” 她说的是实情,自从元立发现他那位义父是铁了心要认下夏九歌当女儿后,便整天跑得不见人影。 夏九歌对这东陵皇宫又不熟,哪里逮得到他? “而且”她秀眉深锁,“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吗?” 东陵皇帝非要把她认作女儿,而那个传说中和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自打进宫来就没看到过,不仅如此,东陵皇帝最近也是一直不见人影,只有赏赐每天不断地发下来。 据说,最受皇帝宠爱的就是云姬了,这位云姬入宫十几年来一直深居简出,她所住的宫殿,没有皇帝亲自引路,谁都别想进去,连皇后都别想。 而皇帝也是奇葩,一边嚷嚷着夏九歌是他和云姬的亲生女儿,却又不带她去和云姬见面,真是让人搞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是从头到尾的整件事里,处处都充满了不合理的诡异。 对方把自己隐藏得太好,连个照面都不打,让她想探查背后的真相,也是无从查起,总之是一拳落在棉花堆里,说不出的难受,让夏九歌总有一种自己被坑了的感觉。 嘲风的眼珠转了转:“他们不露面,那就想法子逼他们出头呗!” 夏九歌在他碧绿的眸子里捕获到一丝狡黠,抬了抬眉毛:“你有好主意?” 嘲风嘿嘿一笑:“惹祸不是你的专长么?” 一人一兽对视片刻,脸上挂上了同样狡猾的笑容。 闯祸呗,使劲儿往大了折腾,最好是能震撼整座京城,闹上朝堂的那种,她就不信皇帝还能坐得住! 顺手从妆台上摸了把金珠揣进荷包,夏九歌就带着嘲风大摇大摆地出宫去了,试问身为一个公主,在京城里干出点什么事才能最轰动? 夏九歌一开始是想去青楼的,因为那里能碰到的达官贵人最多,她只要拣身份最显赫的一个或者几个暴打一顿,然后留下自己的名号,还愁他们不把状告到御前去么? 然而,嘲风吃货本性暴露,在走进京城最有名的青楼之前,愣是被门边的烤地瓜勾去了魂儿,非要缠着夏九歌去买不可。 这一买不要紧,就买出了一场意外来。 夏九歌正在等着老板从炉膛里掏地瓜,一个意外的词儿就飘进了耳朵里。 那个意外的词,就是大燕。 “大燕这回和唐国成了亲家,西陇这回可要玩儿完了吧。” “那可不,要我说这西陇皇帝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打什么仗啊,结果让大燕的摄政王不仅得了个媳妇,还多了唐国这么强大的盟友。” “哎,你说那摄政王怎么这么大年岁才娶亲?要我说啊,他肯定是个断袖!” “哈哈,老哥说的有道理,说起来这个,咱们是不是该去南院看看小宁儿去了?” 夏九歌拿着一块烤地瓜,不由自主地跟在这两个男人身后听了一路,越听越不是滋味。 算算日子,果然,她在东陵摸爬滚打了这一遭儿,不仅七月过去了,连八月都过去了近十天,八月初二自然是早就过完了。 这么说来,他真的娶了李楚月? 夏九歌咬紧了嘴唇,手里的烤地瓜捏得变了形,看得嘲风心疼不已。 她浑浑噩噩地跟着那俩八卦男人走,丝毫没注意南院是个什么地方,直到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才下意识地停下了步子。 “这位姑娘,不好意思,咱们南院不招呼姑娘家的,您还是请回吧。”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笑嘻嘻地看着她。 夏九歌茫然地眨了眨眼,抬头看看周围,这才明白过来什么是南院。 这里的气氛和青楼简直是如出一辙,只不过,青楼里主打的都是花魁美人儿,而这里,则清一色都是清俊少年,是专门给好男风的男人准备的。 那少年好奇地看着她:“哎,您是来寻人的吧?其实看开点儿也没啥,来我们南院,总比去什么倚翠阁温香院好多了,咱们这儿都是一锤子买卖,绝对不会登堂入室。” 夏九歌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抬下巴:“谁说我是来找人的了?我是我是来找乐子的!” 说着,她就拍出一大把银票来:“去,把你们这儿最红的帅哥叫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章 身材还不错 那少年张大了嘴巴,不知道是被她手里的银票吓着了,还是被她豪放的语气给惊着了,总之脸上各色表情依次轮换,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过了半晌,那少年才小心翼翼问道:“那姑娘您要点我们这里的哪位小倌?” 瞄了一眼那叠银票的厚度,少年的表情和刚才截然不同,几乎是一瞬间就堆上了谄媚,殷勤地引着夏九歌往里面走去。 夏九歌横了他一眼:“你们这里有这么值钱的么?把你们这里排得上名号的全都叫来!” 她本来是想把整个南院的小倌都包了的,转念一想,要是不留几个客人在这里,让谁把她的光荣事迹拿到外面宣传呢? 那少年小心地赔笑:“成,姑娘您怎么着都成,小的这就给您安排个房间,让他们都过去给您挑。” 他还没迈步,就被夏九歌叫住了:“安排什么房间?我看这大厅就很不错。” 少年顿时一愣,白净面皮顿时涨红,只好干咳了两声来缓解尴尬。 姑娘家家的来逛南院,本来就够稀罕的了,偶尔来一个两个的,也是要掩人耳目,恨不得能把头脸都遮住,屋子也是千挑万选,务必要隐蔽为上。 可是眼前这一位,不仅光明正大地来了,竟然还指明了要在大厅里 南院里见惯风月世面的引路少年都红了脸,替夏九歌害羞了一把。 不过片刻工夫,一干高矮胖瘦各异的小倌就在面前一字儿排开,夏九歌正在喝茶,看到这票人之后,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靠,就这种姿色还能出来当小倌?她这是来错地方了吧! 机灵的引路少年看出了她的不满,赶紧赔笑道:“不是小的不尽心,实在是咱们这儿当红的几位都有客陪着,您也知道有的客人是得罪不起的。” 夏九歌心说,她想找的就是这种得罪不起的客人,越牛叉的越好。 只不过,这小子要是知道她心里的打算,估计会直接叫来保镖把她和嘲风给打出去吧。 于是,她采用了点儿迂回策略。 把几张银票塞进少年的衣襟里,夏九歌脸上的表情和缓了点儿:“那不如你给我说说,你们这里最有名的小倌儿叫什么,有些什么好处,说得好了,这钱就都是你的了。” 她眨眨眼睛,在心里找补了一句,最好是说说那小倌儿正在招呼什么样的贵客。 按按胸口处的银票,引路少年笑得见牙不见眼,招呼下人上酒上菜,就此打开了话匣子。 夏九歌自认为对逼供比较在行,诱供嘛略微差点,但有银票兄开路,还是获得了几条关键信息。 比如这南院里最红的小倌名叫玉卿,又比如说他的座上宾正是当今贵妃韩氏的弟弟,东陵的太尉韩钧。 见她对玉卿格外感兴趣的样子,引路少年想了想,才笑嘻嘻道:“姑娘今儿个来得不巧,韩大人正在玉卿那里摆酒请客,姑娘若想见见玉卿的话,小的可代为传话,另约定个日子。” 皇后一向潜心礼佛,不大管事儿,最受宠爱的云姬也是一副不理世事的样子,这东陵后宫里就数韩贵妃最嚣张了。 所以,韩太尉在京城里也是横着走的主儿,再加上他好男风的事又是尽人皆知,这引路少年当然也不会把这当成秘密来隐瞒,随随便便就说了。 夏九歌捎带着又打听了下这位韩太尉,才知道这厮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仗着自家大姐是贵妃,所以混了个太尉做。 这位韩太尉还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和襄阳侯并称京城双煞。 话问到这儿,夏九歌基本就打定了主意,就拿这家伙开刀了。 和元立一个路子的,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何况这一位年纪不小,都是个奔三的主儿了,缺德事肯定没少干,挨揍也不亏。 “这样啊,”夏九歌冲嘲风挑挑眉毛,“玉卿的屋子是哪一间?我先认认门,下回来的时候免得走错。” 少年拿过她拍在桌子上的又一张银票,伸手指了指三楼最东首的房间:“就是那里了,姑娘放心,下回自有小的给您引路。” 摸着今天赚到的一沓银票,少年脸上的笑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不知姑娘府上何处?小的约好了玉卿后,也方便去通报一声”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已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夏九歌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带着嘲风雄纠纠气昂昂地杀向三楼。 南院里的人也没少见女人来捉自家相公的戏码,所以见到这么个姑娘直奔三楼而去,也都是见怪不怪。 刚才收了银票卖了情报的少年却吓傻了,一张小脸儿瞬间变得煞白煞白的。 看这位姑娘这么年轻,该不会是那位韩大人的娇宠吧?要真是那样的话,他这个娄子可就捅大发了。 夏九歌目标明确地直奔三楼,运足了气一脚踹开房门,把一桌子客人吓了一跳。 坐在主位上的显然就是那位韩大人了,看他不到三十,面白无须,一看就不是个练家子。 夏九歌先发制人,把他身上的玉佩饰物等一把揪了个干净,通通丢到楼下,确保他没了召唤灵兽的道具后,才把这位韩大人一顿胖揍。 当然,在此过程中,她也没忘记自报家门。 这个东陵公主的名号显然还挺好使的,大概是东陵皇帝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儿的事情太过离奇,所有很快就传得尽人皆知。 原本想来帮帮那位倒霉的韩大人的人,都屈服于她这个公主的名头下,只敢站得远远的围观,神色各异。 迅速把韩太尉揍成猪头后,夏九歌拍拍手,抬眼冷冷扫了一圈围观群众。 一票人迅速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只有脸肿如猪头的韩太尉挣扎着坐起身来,呜呜地想要说点什么,结果被嘲风干脆利落地一泡尿撒在身上,身心同时受创,当场就被气晕了过去。 感觉效果差不多了,夏九歌正想拍拍屁股走人,却被南院的老板给拦住了。 “公主殿下看上玉卿,实实是他的福分,小的已经收拾了上等厢房,让玉卿在那儿候着了。”这老板说起话来相当的谄媚,显然是奉承达官贵人奉承出了良好习惯。 夏九歌挑挑眉,刚想说关她毛事,却被嘲风暗地里掐了一把。 看到某只小兽挤眉弄眼的样子,她忽然明白过来了,哦,她今天不光是来揍人的,还是来找乐子的。 咳咳,她把揍人当成了乐子,浑然忘记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于是,夏九歌摆出一副很见过世面的样子,冷冷迸出两个字来:“带路。” 嘲风这厮见她应了,发出一声闷笑,凑在她耳边道:“我去厨房混半天再回来,你好好享受。” 这家伙竟然想临阵脱逃,让她一个人单刀赴会? 夏九歌本能地想把他抓回来陪着自己,只是嘲风说话时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应美食的召唤,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咳咳,事到如今,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不多折腾点事出来,怎么能让东陵皇帝头疼? 夏九歌进了豪华的厢房,就看到屏风后面映出个男子的剪影来,从侧面看,着实是不错,轮廓鲜明,肩颈处的线条也很有男人味。 刚才在揍人之前,她貌似瞥到过一眼这个玉卿的样子,当时看上去也就是个清秀挂的小帅哥,怎么隔了个屏风再看,颜值竟然蹭蹭上涨了。 不过他颜值再高也是白搭,夏九歌只是单纯地想闯祸而已,对这种小倌没有兴趣。 瞅瞅窗子底下的软榻还不错的样子,她便打算在那里躺一晚算了。 然而,才刚走到软榻前,她的目光就被榻下露出的一片碧色衣角给吸引住了。tqr1 这好像是那个叫做玉卿的小倌之前穿的衣服颜色。 她的目光再往深处一溜,靠,榻下并不只是件衣服,衣服里还裹了个人,瞧那眉眼,可不就是她之前看见的那个玉卿么? 如果说,这玉卿躺在窗边的榻下的话,那坐在里间屏风后头的那个,又是谁? 靠,竟然还有人冒充小倌,不知道是冲着韩钧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 夏九歌犹豫了一下,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当做没看见,直接离开好了。 虽然不能为自己再多添条“罪状”,但相信有韩钧和韩贵妃在,这他们肯定会帮自己多罗列几条大罪的,这方面完全不用担心。 既然如此,她何必要委屈自己在这小倌的房间里凑合一夜呢?更何况,屏风后面的那个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只是,她才刚走到门前,正待开门,屏风后面的人就说话了。 “还没让我伺候你,姑娘为何急着要走?”这声音听上去有点奇怪,似乎这人故意捏着嗓子在说话。 难道是这南院里的小倌?因为这里的特殊环境,男人都没了个男人样子,声音矫揉造作些也是正常的。 所以,虽然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但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只想着赶紧离开。 “本姑娘没兴致了,下回吧。”夏九歌简单地应付了一句,就伸手去开门。 然而,房门才只被拉开了一点点,身后就突兀地伸过来一只手,不容置疑地把门重新关上了。 夏九歌心里一惊,靠,这人还是个高手,这么突然地出现在她身后,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下一刻,男人的气息突然贴近了耳后:“兴致这种东西,是要靠行动来培养的,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1章 别打扰本姑娘谈情 误入狼窝,误入狼窝啊!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夏九歌真想穿越回去抽自己一顿,哦不,是抽嘲风一顿。 没事儿瞎出什么出宫闯祸的馊主意!没事儿要去什么青楼!没事儿要吃什么烤地瓜!没事儿听什么八卦!听八卦也不看路,去什么南院! 嗯,最后两条错误是她犯的,暂且可以不算到嘲风头上。 说来说去还是要怪傅子恪,怪他人在大燕风流快活,传言却长了翅膀似的跑到东陵来骚扰她,扰乱她的情绪和计划! 而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处理身后的这个男人? 夏九歌的手僵硬地搭在门边,心里瞬间转过了好多个念头:是踢死他呢,还是砍死他,或者勒死他? 她杀心已起,偏偏这男人还在不知死活地追问:“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试你妹啊!”夏九歌反手狠狠一肘捣出,趁着对方后退的工夫召唤出月魄,转身,凝聚灵力,弯弓搭箭 一切都准备就绪,她却迟迟没有松开弓弦。 原因无他,只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南院的小倌,而是她的老相识,而且,还是最最熟悉的那个 跳跃的烛光照着他深邃的眉眼,映出了眼眸深处的一抹戏谑。 夏九歌森然磨牙,绷到极限的手指突然松开,闪烁着淡金色微光的灵箭直奔对方面门而去,而她仍没有停手,不断凝聚出锋利箭支,连环攒射! 那人微微一笑,身形陡动,精准地避开了她射出的所有箭支还不算,甚至还往前走了一大步,惊得夏九歌下意识地往后推了两步,结果后背狠狠地撞上了门板。 她抬手想用月魄挡在两人中间,但那人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灵力流转,月魄便从她手中消失了。 “傅子恪!”她终于忍不住尖叫,“你给我放手!” 傅子恪看着她,薄唇微勾,眉眼却带了一丝冷意:“从大燕跑来东陵不说,还长本事了,连这种地方都敢来?” 提到“这种地方”,夏九歌不免心下微虚。 然而,心虚还没有持续三秒钟,立刻就被愤怒所取代了。 她对傅子恪怒目而视:“要你管?你不是做了唐国的驸马了么,不好好陪着你那位公主王妃,跑来逛什么南院,你喜欢男人啊?” 傅子恪本意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却被她倒打一耙,还给安上了个喜欢男人的招牌,简直都要被她给气笑了。 剑眉微挑,他的声音里带了浓浓笑意:“看来,你还会吃醋?” 夏九歌“嘁”了一声:“谁稀罕吃你的干醋,本姑娘是来这里享受人生的,你没事儿趁早滚蛋,别打扰我和那个那个玉卿小郎君卿卿我我。” 最后一句话,说得她自己都头皮麻麻,心肝微颤。 咳咳,那位玉卿小郎君看样子在榻下睡得正香,还好还好,这么肉麻恶心的话不至于多被一个人听到。 至于傅子恪嘛,她还生怕恶心不到他呢! 哼,他做初一她做十五,他有本事娶李楚月,她就有本事逛南院! 早知道傅子恪埋伏在这南院里等她,她刚才就应该让老板叫来十个八个的小倌,左拥右抱给他看,让他知道知道,她才不会在他这棵树上吊死呢! 想到这里,夏九歌很有气势地挺直了腰板和他对视,大有看谁眼睛瞪得大的趋势。 瞪到眼珠都微微发酸时,楼下突然传来了喧哗声,紧接着便有兵器撞击铁甲的声音传来,而且还越来越近了。 傅子恪揽紧了她一个转身,及时避开了遭受重击的房门。 夏九歌的反应自然没有他那么迅速,而且被他抱着转了那么一圈后有点脚软,几乎是挂在了他的胳膊上。 一声怒喝随即传来:“贱民,快放开公主殿下!” 夏九歌抬眼一看,顿时放心了,这不是东陵皇帝拨给她的那群侍卫么?眼下拿剑指着傅子恪的,正是那个侍卫统领,名字好像叫什么元仲廷,还是元氏皇族中的旁支。 被人叫做贱民,傅子恪脸上掠过一抹阴影,虽然消失得很快,但还是被夏九歌看到了。 大概,这家伙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侮辱性的词汇来称呼吧想想这人从前在大燕的行径,她忽然替元仲廷捏了把汗,觉得他得罪了傅子恪这位小肚鸡肠的摄政王,前景那是相当地堪忧。 让她没想到的是,傅子恪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真的把她给放开了。 夏九歌之前还吊在他的胳膊上,这么一来完全没有准备,脚一软差点摔倒。 “公主,您没事吧?”她只不过是“差点”摔倒而已,元仲廷却紧张得要命,待看到她没事后,手里的剑依然没有放下。 夏九歌往元仲廷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头奇怪地看了看傅子恪,发现他只是微笑而立,什么反应都没有。 待她走到元仲廷身边,后者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见她没有丝毫损伤,才略微松了口气,吩咐手下道:“把今天在南院的人通通带走关起来,没有陛下的命令,一概不许审讯,更不准让他们见任何人。” “是!”一票侍卫领命而去,楼下立刻传来了鬼哭狼嚎的抗议声,乱作一团。 还有几个侍卫留了下来,其中两个把玉卿从榻下拖了走,另外两个就理所当然地来抓傅子恪。 “等等”夏九歌后知后觉地喊出声时,那俩侍卫已经一边一个扭住了傅子恪的手臂,这都不是重点,关键是,傅子恪连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被他们押了就要往外走。 听她喊停,侍卫们顿时停下了脚步。 “公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元仲廷恭敬问道。 “我只是没,没什么。”夏九歌舔了舔嘴唇,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刚才她是担心傅子恪出手伤人,毕竟那家伙自傲得很,怎么肯甘心被两个东陵侍卫押走? 但是现在,他愣是没有丁点儿意料中的反应,让夏九歌陡然而生一种眼前这人不是傅子恪的感觉来。 傅子恪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这也太反常了吧! 她这边既然没什么问题,侍卫们便遵命行事,把整个南院的活人通通打包带走。 夏九歌站在楼上瞅了半天,倒是看见傅子恪被押着过去了,却愣是没看到一位脸蛋堪比猪头的家伙,不由得心生疑惑:“哎,你们没看见那个韩钧么?就是那个什么太尉。” 元仲廷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韩太尉也在这里?那可就糟了!” 他迅速转身下楼,要去盘查韩钧的下落。 毕竟,这个任务是皇帝陛下亲自交给他的,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公主的安全,事无巨细,只要是麻烦,一定要处理得漂漂亮亮的。 最关键的是,不仅要处理得干脆利落,还不能让公主殿下不高兴。 所以,夏九歌离开皇宫时,他是知道的,但本着让公主殿下高兴的原则,他并没有阻拦,而是带着一队人马悄悄在后面跟着。 只不过,元仲廷是怎么也没想到,公主竟然会去南院,而且还点了个小倌!哦不,是两个,榻下还躺着一个。tqr1 要是不能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控制起来,那么后果可想而知,公主逛南院找乐子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城,这可就是他的失职了。 公主虽然身体上是安全的,但名声受损,这可比受皮肉伤要难办得多了。 见元仲廷这么不放心,夏九歌反而是放心了。 这些人关不关其实都无所谓,只要韩钧那货跑掉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向韩贵妃告状,到时候她的光荣事迹,就能长了腿跑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了,假以时日,传遍整个东陵都不是问题! 总而言之,虽然有傅子恪这个横生的枝节,但整体效果还是达到了她的预期的。 至于傅子恪嘛,让他尝尝牢狱之苦也不错,她在大燕的时候,不也曾在天牢里转悠了两回,合计好多天么? 一想想养尊处优惯了的某人要和小倌关在一起,夏九歌就忍不住想要偷笑。 这种经历,对于大燕的摄政王来说,也是头一遭吧! 心情莫名转好,夏九歌去厨房里拎了嘲风出来,就跟着元仲廷回宫了。 吃饱喝足,睡大觉,静等此事爆发,东陵皇帝上门来。 因为事情进展一切顺利的缘故,夏九歌那晚心情十分愉悦,几乎是脑袋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还睡得十分香甜,以至于醒过来的时候,许久都没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本来以为是高兴过头带来的记忆混乱,但夏九歌没想到,自己把周围打量了一圈后,才发现是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简单整洁的房间,没有奢华的装饰,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绝对不是皇宫。 窗外天光未亮,而夏九歌自己也没有什么饥饿的感觉,所以从时间上判断,应该还是她去南院的那晚,那就是说,她都还没睡到天亮。 可是,她能确定,自己入睡之前,百分百是在皇宫里的啊。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她睡着之后把她给挪了个地方! 夏九歌四下看了又看,才发现,嘲风并没有在这里。 靠,不是吧,自己睡觉前,那只小兽明明还在桌边对第五份宵夜发动进攻,看他的样子不吃到撑死是不会停嘴的。 难道连他也没发现自己被人弄走了?还是说,嘲风也中招被带走了? 正当夏九歌满心困惑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2章 都拉出去砍了 待门外那人走进来时,夏九歌就知道自己错了,这里还是东陵的皇宫,只不过是一处与众不同的宫苑罢了。 因为走进来的那个女人,简直就是自己的中年版本,嗯或许更像是青年版本。 看到她的样子,夏九歌不得不说,当初越夫人拿的那幅画像,画工真是相当不错,把容貌和神韵都画了个分毫不差,真真是高手之作。 “你就是南阳公主?”她直截了当地发问。 “在这里,他们叫我云姬,”昔日的南阳公主如此作答,眼神平静无波,“而你,应该叫我母亲。” 夏九歌撇撇嘴,她最讨厌这种一句解释都没有,开门见山就认亲的人了。 更何况,当初大周皇陵里的那口玉龙井,可是证明了她自己和大周皇族没有任何关系的。 因此,她理直气壮答道:“我只有一个母亲,她已经死了。” 云姬秀丽的眉毛一挑,语声轻蔑:“你说的是苏简那个贱奴?” 苏简夏九歌向来只知道母亲姓苏,那是因为在墓碑上只有言简意赅的苏氏二字,代表了她的身份,没想到,现在竟然在意外的人口中听到了她的名字。 “逝者已逝,请你放尊重些。”她的话虽然说得客气,但声音却冷至冰点。 要不是看云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早就一拳招呼过去了。 云姬冷笑一声:“你可知道,当年就是这个贱奴,竟敢从本公主身边把你偷走,还冒认作你的母亲,死都是便宜她了。”tqr1 夏九歌眸色一沉,上前抓住了她的衣领:“你不配那样叫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的眼神陡然转为暴烈,“是你派人杀了他们?” 云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夏九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了手,并不是她不敢对云姬怎么样,而是仔细想想,云姬不可能是幕后凶手。 如果那些人是她派去的话,她又何必要留下夏九歌不带回来?更无需把苏简囚禁在大燕。 见她后退了一步,云姬冷笑:“你还不算太蠢,本公主倒是想杀了她,只可惜手下太不中用,只抢来了那个小崽子。” 她口中的小崽子,显然指的就是元立了。 夏九歌眯起了眼睛,暗暗咬紧了牙关。 怪不得元立三观那么不正,看来,云姬根本就是故意要把他养成那个样子的,其心狠毒,可见一斑。 至此,夏九歌对云姬这个女人无话可说。 她转身要走,云姬却在身后冷冷道:“你就这么走了,都不叫我一声母亲?” 夏九歌撇撇嘴:“我和大周皇室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姬月,她已经骗我去大周皇陵验证过了。” 她提起越夫人的事,就是想让云姬明白,自己和她之间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然而,云姬只淡淡说了一句话,就让夏九歌差点惊掉了下巴。 “那又怎样?我本来也不是大周的皇族血脉。” 额这句话的意思是,上回用玉龙井鉴定的根本不能作准?假如南阳公主也不是大周血脉的话,她的那滴血就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了,并不能证明她和南阳公主不是母女。 而她们是母女的强大论据依然存在,那就是相貌的极度相似。 刚觉得有点郁闷,夏九歌转念一想,是不是母女,有那么重要么? 她转过身和云姬对视:“那又怎样?反正在我心目中就只有一个母亲,很可惜,不是你。” 夏九歌大步往门口走去,出了门又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对了,下次有话要说可以直接来找我,不必大半夜地把我搬来搬去,我脾气不好,说不定会动起手来,打打杀杀的不好看。” 最后这一句,她是在往自己脸上抹金,毕竟她之前是怎么来的,连自个儿都不知道,说起来委实有点儿丢人。 当然,这也能证明云姬手底下,还是有些高手供她驱使的,不然也不可能夺了元立来。 尼玛,在东陵的破皇宫里,真是连觉都不能好好睡了。 夏九歌一边摸索着回去的路,一边感慨这云姬不知道想搞什么鬼,身为宠妃竟然住得那么偏远简陋,如果是个清心寡欲的主儿倒还罢了,但很明显,云姬可不是那种淡泊的人。 就算她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自己是她的女儿,是被苏简偷走的,但至少苏简对她很好,甚至不惜以命护卫。 但是云姬做了什么呢?派人夺走了苏简的孩子,还故意把他养成了无法无天的熊孩子,无异于毁掉了元立的一辈子,简直狠毒得令人发指。 想到这里,她顿时觉出了紧迫感。 她不应该在东陵皇宫里继续耽搁下去了,得赶紧带着元立离开,不能让云姬再祸害他了。 至于当年的事,归根结底,苏简和夏云铮夫妇已经死了,逝者已逝,还追究这些有什么意思? 当她回去找到嘲风,并且说了自己的打算后,嘲风十分不以为然地泼了她一桶冷水:“那臭小子会乖乖跟你走吗?” 夏九歌眼神一凛:“那我就把他打昏了带走!” 嘲风撇撇嘴:“打昏他倒容易,可是带他离开东陵啧啧,你别忘了,那个皇帝可是安排了不少人跟着你的,单就那个叫元什么廷的小子,你就不是他的对手,你要么找人帮忙,要么还是放弃吧。” “找人帮忙”夏九歌的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转为了懊恼。 早知道今天要沦落到靠人帮忙的份上,她昨晚就不把傅子恪弄去坐牢了。 嘲风果断察觉了她的心思,坏笑道:“怎么,惦记某人了?当初是谁嚷嚷着,他要是敢娶了那个唐国公主,就和他绝交来着?”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夏九歌咬牙切齿道,“你那个小伙伴呢,跑去哪儿了?” “这个”嘲风当然知道她指的是化身为穷奇的囚牛,当初他只是含糊地向她解释了一下这个意外情况,只说那是他的老相识,却没说他们之间的具体关系。 咳咳,按他对囚牛的理解,这货现在估计找了个风雅的地方去陶冶情操了,才懒得管他这边的事。 见他一反常态地支吾起来,夏九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知道你不中用,算了算了。” 她匆匆睡了个回笼觉,等天光大亮后就跑去找了元仲廷,询问他昨晚南院里的那些人都被关到了哪里去。 元仲廷很是惊讶:“公主殿下,您为什么还会问起那些人?难道”他颇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由得想起了如今传得正凶的谣言。 韩家人的本事果然不小,昨晚才发生的事,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而已,已经传遍了大半个京城,而且,韩钧的一纸诉状还递到了中书省去。 原本朝中的一些老臣就对皇帝贸然认了个女儿很不满,现在他们自认为抓到了这位公主品行不端的把柄,便联合起来弹劾了她一本。 现在这事正是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没想到她还要来问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的下落,真是让元仲廷十分不解。 难道那些小倌的魅力就这么大么? 一看这人就想歪了,但夏九歌也懒得给他纠正,就这么将错就错地问了下去:“带我去见他们。” 现在,她能求助的人,也只有傅子恪一个了。 至于他和李楚月成亲的事呸呸呸,关她什么事,她只是请他帮忙而已,等她带走元立后,她就和傅子恪这厮绝交,他乐意娶李楚月,就让他和那个刁蛮公主纠缠一辈子好了! 元仲廷为难道:“公主,您还是别去了,这个时候您也见不到他们了。” “什么意思?”夏九歌心口莫名一紧,总觉得元仲廷此言不祥。 犹豫了一下,元仲廷看看太阳,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和盘托出:“今天早朝上,韩太尉一状告到御前,陛下震怒,便下令将昨夜南院的那些人通通处死。” 夏九歌心里一咯噔,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不容置疑道:“立刻带我去!” 然而,拖着元仲廷到了牢房时,那里已是人去楼空,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提醒着她这里不久前才刚死过人。 “人呢,这里的人呢?”夏九歌的目光狂乱地四下搜索。 被揪过来的狱卒愣了半天,才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都丢去后山的乱葬岗了。” 问清了方向后,夏九歌一路狂奔,把元仲廷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这处牢房本来就在城外,走不多远便到了乱葬岗。 那里可是名副其实的乱葬,搭眼看去,正在腐烂的尸体和支离白骨混在一处,毫无规律可言。 夏九歌闭目凝神,辨明了新鲜血腥气的来源后,便埋头一通翻找,越找越是心慌。 不光没找到傅子恪,连昨晚在南院里遇到的领路少年和那名叫玉卿的小倌,她一个都没找到,触目所及的尸体都是残缺的,上面还有动物撕咬的痕迹。 手抖得厉害,心也凉了半截,夏九歌喃喃自语:“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们的,我只是我不知道结果会这样” 她没想到,东陵皇帝行事如此雷厉风行,如此果决狠辣,为了掩盖这件事,竟然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现在她不由得相信,自己真是大燕大巫所说的七杀灾星了。 她正茫然自语,忽然看到不远处沙土下露出的一方衣角,看那颜色样式,和傅子恪昨夜穿的颇为相似。 看到它的瞬间,夏九歌的心脏几乎停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3章 李楚月被坑了 夏九歌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过去捧起了那片布料,手指颤抖得几乎都握不住那单薄的料子。 “傅子恪我不是故意要关你的,我只是只是气你娶了李楚月”她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双眼无神。 “公主,小心!”元仲廷的声音远远传来,话音未落就遭了袭击,被打晕在了地上。 夏九歌猛然转身,恰好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抬头对上那双深邃眼眸,她仿佛梦游般呆呆道:“你没死?” 傅子恪还没回答,萧陌的声音就突然冒了出来:“当然没死了,本神医辛辛苦苦带人挖了一夜的地道,不就是为了把他给捞出来?哦对了,顺带着还拐了一票人出来。” 夏九歌下意识地顺着萧陌的目光看了过去,就看到了昨天在南院里见到的那些人,那个引路的少年和名叫玉卿的小倌都在内,其余人也都有点面熟。 “你把他们也救出来了?”看到这些人都好端端地活着,她心里一松,顿觉轻快许多。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又害人了。 “那是,”又是萧陌的声音抢了先,“本神医宅心仁厚,哪能见死不救啊对吧?再说了,老傅怕你有心理负担,一出手就搭上这么多条人命” 傅子恪轻咳一声,透着警示的意味。 “得,我就知道你过河拆桥,挖地道的时候想到我了,现在又嫌我碍事儿,”萧陌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地转头要走,却又忍不住转过头补充了一句,“我说你们俩就不能换个地方谈情说爱么,站在这里也不嫌瘆得慌?” 在傅子恪冰冷的眼神丢过来之前,萧陌已经大笑着跑开了,顺便把那一票闲人连同被打晕的元仲廷也带走了。 跟着傅子恪一道走下了后山,夏九歌仍然没能缓过神来,盯着他的侧脸看个没完。 傅子恪哑然失笑,索性抓起她的手按到自己的脸颊上:“怎么样,现在相信我还活着了吧?” 温热的肌肤熨着手心,夏九歌这才像是突然醒过神来似的,迅速抽回了手。 “亲眼所见,才知道你这么担心我。”傅子恪语声含笑,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脸上。 被他看得脸上一红,夏九歌倔强地扬了扬下巴:“谁说我担心你了?我只是只是好心来替你收尸,免得你暴尸荒野。” 嘴上这样说着,她还是在心里呸呸了几声,去去晦气。 为了不让这男人太过得意,她只能嘴硬到底。 看出了她就是只纸老虎,傅子恪嘴角笑意更深:“我若死了,你岂不是要做寡妇?” “嘁!”夏九歌嗤之以鼻,“你想得美,你挂不挂关我什么事?自然有那个唐国公主给你做寡妇。” “哦,”傅子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你在为这个生气,才一气之下跑到东陵来。” “我我才不会因为你的事生气呢,我来东陵是”是有正事要做 她还没把找到弟弟的事说出来,就听到傅子恪说:“我并没有和李楚月成亲。” 夏九歌惊讶地张了张嘴,把自己刚才要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隔了半晌,她才茫然道:“可是,我听到的消息都说唐国公主嫁了摄政王” 其实,她也就是在青楼门口听到两个八卦男人聊了一下而已,难道是他们的信息有误? 嗯,这也有可能,毕竟相隔那么远,消息传得有出入也是正常的 她才刚这么一想,傅子恪的下一句话无疑是给了她当头一闷棍:“是啊,是嫁了。” 夏九歌抬头瞪着他,脸色瞬间白了一白,嘴唇也因为用力咬紧而失去了血色。 下一刻,她已经狠狠一拳捶在了他的胸口:“混蛋,都嫁了娶了,那你还来干什么,专程向我炫耀的么?” 被她打了几拳之后,傅子恪才扣住她的拳头,按在胸前不放。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然后随便你打,如何?” “问!”夏九歌没好气地迸出一个字来,她倒要看看,他能问出什么扭转乾坤的问题来。 “临时摄政的王爷,该如何称呼?” 夏九歌眨眨眼睛,本想张口就来,却突然发现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既然有摄政职能的王爷,那简称就应该是摄政王了?可是,前面还要加上临时这个字眼 “你问我这个干什么?”她才刚反问出口,就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什么,眼睛顿时瞪大了:“你该不会是把别人给坑了吧?” 靠,大燕已经有摄政王了,自然不能再冒出个摄政王来,但如果是临时的 傅子恪笑着点点头,默认了她的猜想。 “是谁?你坑谁了啊?等等,让我猜猜”夏九歌果断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和傅子恪一模一样的笑。 李楚月啊李楚月,这回算是结结实实被坑了一把。 谁让她一心想嫁给大燕的摄政王,还为此不惜死皮赖脸地待在大燕不走呢?临时的摄政王,那好歹也是摄政王啊。 夏九歌还记得,李楚月手中的那道圣旨,明明白白地写着是让大燕摄政王与唐国公主联姻,从头到尾,圣旨上只提到了摄政王这个头衔,并未写明姓名。 显然,傅子恪钻的就是这个空子,安排了个临时的摄政王顶缸,自己跑到东陵来了。 在大燕,能有资格当摄政王的王爷们还真不少,只是,留在京城的,而且还能让朝中诸位大臣们都接受的 “是傅景皓?还是”夏九歌的表情略微变得凝重起来,“傅烈?” 说话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没了刚才的雀跃,反而变得略微有些沉重。 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傅子恪眨眨眼睛:“你走的太急,大概还没听说京城中的一桩新鲜事,瑞王酒后失德闯入北宫,冲撞了那里的几位太妃,现在已经被宗正寺软禁在王府里了。” “额”夏九歌想起了那天傅子恪在她耳边低语的计划,对此表示十分无语。 北宫是收容先帝妃嫔的地方,但凡是没生儿子的妃嫔,无法像有子嗣的太妃们一样跟随儿子去封地养老,自然只能去北宫了。 从老皇帝的好色程度就能看出,北宫里住着的太妃数量相当可观,而且年轻的还不少。 亵渎先帝妃嫔,这样的罪名,足以让傅景皓蹲在王府里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这招是真狠,不过却是最适合傅景皓的下场了。 夏九歌扬扬眉毛:“那些大臣肯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来吗?” “他连本王的王妃都敢觊觎,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傅子恪轻声反问。 夏九歌才刚笑了一声,就想到个严峻的问题:“那么,你说的那个临时摄政的王爷,就是恭王傅烈了?” 确定了这一点,她的心瞬间往下沉了一沉,她总觉得,傅烈对于权力有种特殊的狂热。而且,这种狂热经过了十数年的压抑,要么在沉默中灭亡,要么,就会在沉默中爆发。 “其实,我感觉傅烈他并不是”刚想说出自己心里的顾虑,她就看到了傅子恪眼底的了然。 他笑容狡黠:“不给他点甜头尝尝,怎么能引蛇出洞?” 夏九歌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 傅子恪伸出手指轻点她的唇畔,语声低沉:“嘘,这种事情知道就好了,不要说出来。” 说着,他还特意眨了眨眼睛,眼神里仿佛带了电流一样,让人心里一阵酥麻麻的。 见他如此胸有成竹,夏九歌自然懒得再为他担心。 “这件事,李楚月拜堂成亲之前晓得吗?”她好奇地问了一句。 傅子恪的语气十分轻快:“什么事都提前说破,还有什么惊喜的感觉?成亲这种事,总归是需要一些意外的惊喜。” “噗”被他口中“意外的惊喜”给逗乐了,夏九歌忍不住笑出声来,放任自己的思绪畅想了一下李楚月的表情。 等她头上的大红盖头被揭开,却发现新郎换了个人时,那表情,啧啧 这还能叫惊喜?叫惊吓还差不多,或者叫惊恐也不为过。 这个心结一解开,夏九歌顿觉人生都美好许多,正想和傅子恪商量一下元立的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紧接着萧陌就掉头跑了回来:“哎,你们俩还没说完啊,那边好像来了官兵。” 夏九歌皱眉:“肯定是来找我的,额也有可能是来抓你们这些逃犯的,还是我去应付吧。” 在奔向来人的方向之前,她还不忘丢下一句:“明天一早,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傅子恪颔首微笑:“好,不见不散。” 果然,那群人是元仲廷的手下,发现他们的统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公主殿下又莫名失踪了之后,便在周围展开了搜索。 夏九歌这一现身,事情便就此了结,而监牢那边不知道是为了推卸责任,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竟然没把大批囚犯失踪的事上报,就这么来了个不了了之。 在回宫的路上,夏九歌的脚步和心跳一样轻松愉快。 然而,等见到元立后,她听到的第一句话就让她高兴不起来了。 “恭喜皇姐,贺喜皇姐,”元立一扫往日对她的冷淡,脸上的笑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南邵使臣前来提亲,父皇已经答应了,皇姐有了好姻缘,开不开心啊?”tqr1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4章 买卖婚姻不靠谱啊 提亲,姻缘夏九歌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后,脸立刻就拉下来了。 偏偏元立还不知好歹地瞎乐呵,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了。 看到这小子喜气洋洋的样子,夏九歌毫不客气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个爆栗:“开心个屁!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立早就对夏九歌敬而远之了,恨不得能躲她躲到天边,现在南邵来提亲,一旦成功就会带走夏九歌,对于他来说,简直求之不得。 为了促成这件天大的好事,他自然是极尽添油加醋之能事,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桩婚事由来已久,早在两代之前就已经定下了。 东陵擅长驭兽,而南邵崇尚巫蛊,本来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但多年前南邵的一次内乱,让国宝九曲珠就此失落,机缘巧合下流落到了东陵来,成了东陵宝库中的藏品之一。 南邵曾多次派遣使臣示好,希望以等价的宝物换回九曲珠,却都被拒绝。 最后的一次协商中,双方达成了共识,结下一门亲事,只要南邵国君或太子迎娶了东陵的公主,并保证她将来成为南邵的国母,便将九曲珠作为公主的陪嫁送返南邵。 听到这里,夏九歌不由得感慨,当初定下约定的这位东陵皇帝,着实是个人才,无本买卖做的那叫一个顺溜。 这九曲珠本来就是南邵的,物归原主,对于东陵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东陵反而赚了一位皇后来做做。 要知道,这南邵的皇后可不是随便做的,南邵皇族中,男子掌握下蛊之术,而女子学习驱蛊之术,尤其是关于蛊术记载的古籍,都是由南邵皇后亲自掌握的。 如果南邵皇后出身于东陵,东陵人岂不是就掌握了南邵的驱蛊秘术? “奸商,真是奸商,那南邵就答应了?”夏九歌皱皱眉。 “是啊,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自从这桩买卖说定之后,东陵就没有过适龄的公主,所以这婚事也就这么搁置下了,直到”元立的眼睛笑得都眯起来了,“直到皇姐你从天而降!” 当时定下协议的东陵皇帝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而且早就嫁做人妇了,自然不能再嫁到南邵去。 而下一任的东陵皇帝又是个儿子命,一连生了七个儿子,愣是没见着一位公主。tqr1 到了这一代,简直是呵呵,不光没有女儿,连儿子也生不出来了,这一任的东陵皇帝元修,这个皇位坐的真是岌岌可危,每过几年就有人提议让他过继个侄儿继位。 因为这种种原因,当初的约定一直无法履行,一拖就拖了好几十年。 直到东陵皇帝这次认回了女儿,并且下诏书昭告天下,南邵那边得到消息,立刻就派出了使臣前往东陵,为南邵太子龙应宸向东陵提亲。 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夏九歌心里疑云陡生。 她本来就怀疑,自己和东陵皇帝没有血缘关系,和云姬之间的关系也很难说,这么一想,她就更觉得认亲这件事有古怪了。 她强烈怀疑,东陵皇帝之所以莫名其妙地认下自己当女儿,就是为了找个联姻的人选! 至于东陵皇帝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得到南邵的驱蛊之术,还是有什么其他打算,她就懒得关心了。 因为,她绝对不会配合这桩买卖婚姻。 夏九歌掉头就走,毫不客气地直接闯进了议事厅,让御座上的东陵皇帝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在夏九歌看来,这位皇帝的形象已经无限趋近于人贩子了。 于是她直截了当道:“这门婚事我不同意,你们想也别想!” 说完了之后,她才注意到议事厅里还有别人,从那略显古怪的衣着来判断,显然就是南邵国的使臣了。 敢情他们还没谈判完,想想也是理所当然,交易婚姻嘛,自然是要把条条款款都规定好。 不过,这些都和她无关。 东陵皇帝一向表现得很有慈父风范,见她如此无礼地闯进来,脸上甚至都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和颜悦色道:“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父皇晚些和你说。” 夏九歌扬扬下巴,毫不客气地回应:“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没有说的必要,要嫁你嫁,别想打我主意!” 她奉送给东陵皇帝一个白眼,随即一个转身,一阵风似的走了,从头到尾,她都把南邵使臣当成大殿里的柱子,连个正眼都没给。 反而是那年轻的南邵使臣,目光一直跟随着她,似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面对这种尴尬的情况,东陵皇帝也只好笑笑:“小女顽劣,让贵使见笑了。” 南邵使臣也跟着笑了笑:“九歌公主美丽活泼,颇似我们南邵女子的性情,将来到了南邵,必然能和南邵子民相处融洽。” 他这么说,显然就是没把夏九歌之前的拒绝放在心上,仍是要按照原定计划来推进两国的联姻,这一点,让元修立刻放了心。 “九歌才刚认祖归宗,朕不愿太逼迫了她,这桩婚事,朕自会慢慢向她说明,贵使可先在宫中住下,朕” 皇帝的话还没说完,南邵使臣就突然出声打断道:“这件事,便无需陛下费心了。” 皇帝皱眉,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悦:“贵使这是什么意思?” 年轻的南邵使臣抬起头来,眉目斜挑,露出一抹笑意:“中州曾有古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九歌公主年轻美丽,我国太子若不拿出诚意来,如何能打动公主的芳心?” 他这一解释,东陵皇帝就更是一头雾水了:“贵国太子也随使团一同前来了?” 那使臣上前一步,撩开身上披风,屈单膝下跪,松散的额发下,隐约有宝石光芒一闪而过:“龙应宸拜见皇帝陛下,之前多有隐瞒,还请陛下谅解。” 东陵皇帝这才明白过来,这使臣便是南邵的太子龙应宸。 南邵太子亲自前来,可见南邵对于这桩婚事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 “太子请起,朕之前不知晓你的身份,招呼实有不周。” 龙应宸轻巧地站起身来,薄削嘴唇勾起倨傲一笑:“陛下这么客气,我就只好老实不客气了,请陛下安排一场宴席,让应宸有机会对九歌公主表明心意,以促成两国的联姻大事。” 他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了,东陵皇帝反而有些诧异了。 毕竟这门婚事,对东陵百利而无一害,对南邵就不一样了。 所以,现在看到南邵太子态度这么热情,便让他起了疑心,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真会有人着急去做? 不过疑心归疑心,对方都这么提了,他自然是满口应允,当场就叫来了礼部官员去筹办。 礼部官员才刚离去,便有宫监急匆匆进来,将两封拜帖递到了皇帝手里。 低头匆匆扫了一眼拜帖,东陵皇帝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下,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看来,今天这场宴席真是上天注定的了,”东陵皇帝笑道,“太子来得巧,还另有两位贵客也选在今天拜访朕,不知太子介不介意晚上一起?” “这么巧?”龙应宸眉毛一挑,“不知是哪两位?” 东陵皇帝神秘一笑,没有作答。 夏九歌正在房里后悔,早知道回宫来会有这么一场麻烦事,她就不和傅子恪约到明天见面了。 现在她恨不得能立刻逃离东陵,跑得越远越好。 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公主不是好当的,有了这个头衔,就有随时被卖的风险啊! 正在郁闷的时候,却有婢女推门进来,手上捧了装着华丽衣饰的金盘,恭敬道:“公主殿下,陛下今晚在清辉台设宴款待贵客,陛下交待下来,让公主盛装打扮出席。” 夏九歌瞟了一眼她们手上托着的金盘,被珠光宝气晃得眯了眯眼睛。 要是她把这些都披挂上,估计能亮瞎所有出席人士的眼睛吧。 靠,有这么打扮的么? 她挥挥手,正想让她们出去,其中一个婢女却自以为聪明地卖弄道:“公主,奴婢听说南邵人就喜欢颜色鲜艳的衣服和饰物,您这么打扮了去,一定能让南邵太子对您一见倾心。” “南邵太子?” 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门亲事的主角也亲自来了? “是啊,公主,”那婢女笑得一脸灿烂,“太子殿下亲自来提亲,真是十分重视公主呢。” “呵呵”夏九歌干笑,她可一点都不想被这么“重视”,被忽视还差不多。 “不去不去。”她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宁可睡大觉都不去参加什么宴会。 婢女小心翼翼道:“可是,陛下交待了,让奴婢们务必要伺候公主更衣出席,否则否则就把我们通通治罪。” “靠!”夏九歌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觉得东陵皇帝的无耻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用无辜人的安危来威胁她,这皇帝还真是什么手段都能用啊! 看着那群婢女如小鹿般眨巴眨巴的眼睛,她无奈地败下阵来:“来吧。” 但是,在她们递上锦衣华服时,夏九歌转了转眼珠,有了新主意:“我去是可以,不过,我要自己选衣服。” 说着,她已经一跃而起,大步走到了巨大的衣柜前,在里面闷头挑选。 当她终于拽出一件满意衣服时,所有婢女都惊讶地发出了抽气声:“公主殿下,这样这样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夏九歌对于自己的选择十分满意。 看着手中的衣服,她满意地勾唇一笑:“本公主看上的就是最妥当的,保证会让那个什么鬼太子印象深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5章 土豪的聘礼 清辉台上宴席摆开,一片歌舞升平,气氛好不融洽。 看着左侧仍然空空荡荡的席位,东陵皇帝的目光不悦地闪了闪,皱眉问身边的宫监:“公主还没准备好么?再去催催。” 那宫监得令正要去催促,一个清脆的声音却远远传来:“不用催了,我来了。” “来了就”东陵皇帝以一贯的慈爱语气开口,话没说完,却硬生生卡了壳,抬头愣愣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脖子都僵了。 从东陵皇帝的脸上,就能看出这次打扮的效果有多到位了,夏九歌忍不住咬唇微笑,索性大步走上前来。 这件衣服经过了她的改造,那真是相当的震撼。 黑色的拖地长裙,袖子也是长长的,几乎裹住了身上的所有肌肤,这还不算,她脸上还戴了块面纱,当然也是黑色的,只不过是纱质的,没那么厚实,略微能显出一点五官轮廓。 她拗不过那些婢女,只能让她们给梳了个还算精致的发式,只不过在来的路上被她一通乱扯,丢掉了华丽珠翠,显得光秃秃的,黑发和黑衣混在一处,几乎要融化在夜色里了。 如果不是还露出了眼睛和周围的肌肤,她身上就除了黑色没有其他色彩了,这个打扮,简直可以直接去做贼! 看到所有人眼底的诧异,她忍不住在面纱下肆意地笑起来。 这身装束,还是借鉴了前世里瞄到的一个奇葩古装剧。 当时她就觉得女主角那打扮可以媲美穆斯林妇女,和黑乌鸦也有一拼。 想到黑乌鸦,她赶紧对身后跟着的嘲风打了个眼色。 嘲风会意,立刻踮脚拱起双爪,将手心里攥了一路的一撮黑色羽毛奉上,让她插在了发间,算作是点装饰。 只是可怜了那只半路遇到的黑色八哥,让她临时产生了发饰的灵感,结果被嘲风揪掉了好大一撮毛。至此,她这一身黑色算是装点完毕,各种不伦不类汇聚一体,相当有杀伤力。 “你你怎么穿成这样来了?”东陵皇帝终于无法淡定了。 也是,任谁看到在这样的重大场合,来了一只人形乌鸦,也会坐不住的。 今晚皇后依旧告病不出,就像她一向缺席于各大重要场合一样,云姬一向厌烦出门,自然也不会来,皇帝身边的硕果仅存的韩贵妃见到夏九歌这么打扮,也只是冷哼一声把目光投向了皇帝,等着看热闹。 东陵皇帝轻咳一声:“这种衣服不适合今日的宴席,去换一件来。” 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都有点颤抖。 虽然早就看出夏九歌不是个服管教的主儿,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能打扮成这样还有勇气走出来。 女孩子家不都是爱美的么?怎么她就 “好啊,我这就去换,你们等着啊!”夏九歌应得十分爽快,把东陵皇帝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打扮成这样不就是为了搅黄宴席和婚事么?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去换衣服? 皇帝心里正在犯嘀咕,就看到夏九歌忽然又回过头来:“那你们可要等着我啊,不许先吃东西,我很快的,穿这件衣服也就用了个时辰,脱下来的话,估计一两个时辰就行。” 看到皇帝的脸都快绿了,她甜甜一笑,用前所未有的恭敬口吻道:“父皇,那我这就去换衣服了?” 皇帝这回是真的咳嗽了,半晌才摆摆手道:“不必了,就这样吧。” 夏九歌挑挑眉,觉得皇帝的心理承受能力并不怎么样,这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脸色了,估计挺不了多久,便难得听话地坐下了。 反正要恶心他,也不止穿衣打扮这一种手段而已,看他能挺到第几回合。 她响亮地揉了揉鼻子,这才得空打量对面坐着的年轻男人。 既然是给南邵太子接风的宴会,那她对面的这一位,就是那个龙应宸了? 这一位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然比东陵皇帝要好得多,见了她这么不伦不类的打扮,竟然还能泰然自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哦,现在有表情了 龙应宸扬眉一笑,眼睛如同他额角垂着的宝石一样闪闪发亮。 他其实是个英俊的男人,脸上的皮肤是淡淡的古铜色,给整张脸的轮廓增加了男子汉气概,微长的眼睛里透出放纵的野性,配上略显深色的唇,别具一种诱惑力。 他这一笑,周围几个婢女不由得春心荡漾,然而夏九歌看了他一眼,却自然地打了个哈欠,一副完全没有兴趣的样子。 为了表现自己对他的轻蔑,夏九歌只是扫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别处。 龙应宸旁边的席位上同样坐了个男人,她随便看了一眼他的衣服,觉得款式色彩有点眼熟,好像是西陇独具特色的服装? 因为衣服的缘故,她不由得看了看那人的脸,这一看就差点跳起来。 靠,这不是老熟人吗 薛遇顶着他在西陇时用的那张脸,微微一笑:“公主殿下,在下西陇使臣毓修。” 夏九歌的嘴角一阵抽搐,含糊地“嗯”了一声,赶紧喝了口水压惊,顺势借着喝水的动作错开了目光。 没想到,第三张桌子上坐着的人不仅让她一口水喷了出去,还让她连杯子也摔了,发出一声脆响,让所有人都投来了惊异的目光。 如果说之前夏九歌是抱着戏弄他们的心态来的话,那么现在她的感觉就是,自己被结结实实地戏弄了一把。 南邵太子不必说,她是避之唯恐不及,再冒出个薛遇也就算了,反正这人是唯恐天下不乱,顶着张假脸招摇撞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傅子恪也赫然在座啊? 就这么不打招呼突然出现,真的好吗?好吗? 傅子恪也是标准化的微微一笑,和薛遇如出一辙:“大燕,傅子恪,”略微停顿一下,他故作关切地补充道,“公主,要不要再喝口水压压咳嗽?” 说着,他还故意举起面前酒杯,遥遥相祝,眸底写满了促狭。 夏九歌恨不得把杯子丢过去砸他,靠,不来吓她会死么,会死么? 他们这一番眉眼官司,东陵皇帝虽然看出了不妥,但对于具体缘由知道的不多,便本着待客的原则开口道:“今日贵客齐聚东陵,实在是朕的福气,来,先喝一杯。”tqr1 东陵皇帝举起了杯子,然而座下最重要的四个人,却没有一个人跟着办。 这么一来,皇帝就尴尬了,举在半空中的手僵硬地停着,喝了尴尬,不喝也是一样尴尬。 还是龙应宸先站了起来:“在陛下祝酒之前,我有件礼物想送给九歌公主。” 说着,他已经从怀里取出了一方锦匣,走到夏九歌面前打开给她看。 锦匣的盖子一打开,不仅周围的烛火瞬间被衬得黯淡下来,就连铺满清辉台的皎洁月光都黯然失色。 清辉台,顾名思义,是宫中月色最好的地方,然而在锦匣中物品散发出的光芒面前,瞬间就失却了光辉。 夏九歌离得最近,所以也看得最为清楚。 锦匣内只放了一颗有婴儿拳头大小的球体,通体透明,却能散发出可胜日月之辉的光芒来,而且光芒还十分柔和,丝毫不会让人的眼睛有难受的感觉。 锦匣一开,清辉台上光芒大盛,几乎可以照出老远,十分惊人。 东陵皇帝难以置信地跟着站起身来:“这是这难道是” 没等他说出来,龙应宸就微笑道:“这便是隋侯珠,我费尽心思得来这件宝物,就是为了当做聘礼送给公主,以求公主垂青。” 夏九歌还没有什么反应,一边的嘲风却差点流下口水来:“隋侯珠,这是隋侯珠啊!奶奶的,怎么就没人送给老子?老子虽然把这些身外物看作浮云,但拿来玩玩也不介意” 周围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唯二还能保持着镇定的就是薛遇和傅子恪了,哦,还要算上夏九歌自己,不过她是因为无知才淡定。 从嘲风的感慨里,就能知道这玩意儿很贵重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夏九歌伸出手来,啪的一声把盒子给盖上了。 “我不喜欢,你拿走吧。” 周围的人再度发出了惊呼声,这可是传说中富可敌国的隋侯珠,天下仅此一颗,与和氏璧并称,而且和氏璧是因为天命所归才显得具有传奇色彩,而这一颗的特征很明显,那就是一个贵字就能概括一切的啊! 面对这样的宝物,这个新任的东陵公主竟然拒绝了,拒绝了,绝了 几乎是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公主的行径太奇葩了。 更奇葩的还是那位南邵太子,都被人家这么冷淡无情地拒绝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不光如此,龙应宸竟然还问了一句:“那好,公主喜欢什么,我龙应宸便是穷尽天下之力,也会送到你面前来。” 这句话要是放在现代,简直就是霸道总裁的标准台词,夏九歌这样想道。 只是她不喜欢这个人,他的霸道总裁范在她看来就不值一提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耍他一把。 “是吗?”她故意嗲声嗲气地问,“我想要什么,你都送给我?” 龙应宸眼睛一亮顿觉有戏,当然是满口答应:“那是当然,在公主面前我怎么会说大话?” “那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怎么办?”夏九歌继续放长线钓大鱼。 “那我就”龙应宸差点脱口而出发个毒誓,还要及时醒觉悬崖勒马,改口道:“公主想要什么,只管说就是。” “好,那你听好了。”夏九歌神秘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6章 本王以身相许 夏九歌这一番话说下来,周围听众可谓是见了世面,觉得这位公主和一般女子大不一样,能做出去南院调戏小倌的事情来,也不稀奇了。 大家都表情各异地等着夏九歌的回答,看她到底想要什么,只有傅子恪泰然自若地自斟自饮,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胸有成竹。 有些人啊,就是那么没有自知之明,非要碰到头破血流,才肯承认失败。 果然,夏九歌的下一句话就是:“我想要你有多远滚多远,不要污染本公主周围的空气!” 看到龙应宸的脸瞬间变僵,她轻俏一笑,直接坐下了,完全是视对方如无物。 “九歌,不许那么没有礼貌。”东陵皇帝的面子挂不住了,难得地用严厉的语气训斥了她一句。 韩贵妃冷哼一声:“陛下的女儿还真是特别,连南邵贵客也敢这样得罪,真不知道是教养有失,还是天生就是这副德性,全无皇家风范。” 她看着夏九歌,美丽的眼睛里满是仇视。 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东陵公主,二话不说就闯进南院,把她的亲弟弟暴打一顿,让他至今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韩太尉比韩贵妃小了十多岁,自小就是全家人众星捧月的对象,现在竟然被一个来历可疑的小丫头给打成这样,无疑是狠狠地打了整个韩家人的脸。 更可恶的是,皇帝竟然迅速将南院所有人灭口,以息事宁人,让韩家想闹也是死无对证。 所以,现在韩贵妃看夏九歌是十分不爽,一找到机会就不遗余力地给她添堵。 谁知道龙应宸却不领她这个情,反而替夏九歌开脱道:“公主年纪尚小,喜欢开玩笑也很自然,一点小玩笑,应宸还承受得起,陛下不要动气。” 见他这么维护夏九歌,东陵皇帝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场婚约是先人定下的,而且中间又牵涉到许多利益关系,让他不由得要多想,现在看到龙应宸这样表现,竟像是对夏九歌一见钟情,心里不免松快了许多,觉得这事进展的还算顺利。 他是松了口气,夏九歌却撇了撇嘴。 现在的男人是怎么搞的,脸皮一个比一个厚,看来普通的言语打击根本不起效果啊。 偏偏那龙应宸还在不屈不挠:“我刚才许诺公主的是礼物,而公主要求我做的是事情,有所偏差,还请公主另外提一件东西,龙某一定竭尽全力奉上。” 夏九歌的眼珠转了转,忽然闪过一抹嘲讽:“好啊,想娶我的话,就送给我睡火莲的花蕊!” 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傅子恪那边飘了飘,而后者也正好抬眸看过来,四目相对间,尽是了然之色。 她说得轻松,周围的人却齐齐色变,包括龙应宸在内。 就连东陵皇帝,也是一脸大写的懵逼,半晌才回过神来:“胡闹!你要睡火莲的花蕊有什么用?” 夏九歌今晚看这位东陵皇帝真是格外的不顺眼,想也没想就顶了回去:“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要它没用啊?” 奉送了东陵皇帝一个白眼后,她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再度开口:“那个姓龙的,不是我故意想为难你啊,只是从前有人送过我这种东西作为聘礼,而我也已经答应过他了,所以,你想提亲的话,送来同样的东西,我才勉强可以考虑考虑。” 看着她洋洋得意的模样,傅子恪忍俊不禁。 这个小丫头,说来说去,一句话都没落到实地上,就算是龙应宸拿来了睡火莲的花蕊,她也会不认账,说自己当初只是要考虑考虑,何曾要答应了。 但是在龙应宸一方,自然认为做到了她提出的条件,就可以顺利迎娶。 除了傅子恪外,还有薛遇也听出了这话里的玄机,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想提醒南邵太子的打算。 龙应宸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化,最终还是咬牙道:“好,等我拿了睡火莲的花蕊来,公主可不要食言!” 夏九歌满口答应:“当然。” 废话,她什么都没答应他,只是说勉强可以考虑考虑,压根就谈不上食言两个字。 如果这家伙真的拿来了睡火莲的花蕊,那她一定会非常“勉强”地考虑考虑的。 这一场接风宴,名为接风,却起了赶人的作用。 据说是要抓紧时间寻找睡火莲的花蕊,南邵太子连饭都没吃,就带着手下的人走了个干净,场面顿时陷入了微妙的尴尬中。tqr1 没了龙应宸在对面虎视眈眈,夏九歌倒是吃得很愉快,还多添了一碗饭。 御座之上,东陵皇帝一直在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待看到她终于放下了筷子,便适时开口:“九歌,跟朕到书房来一下,朕有话要” 皇帝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九歌夸张的哈欠声给打断了,脸差点都绿了。 夏九歌才不管这些人怎么看她,懒洋洋道:“吃得太饱,回房睡觉。” 站起身来时,她的裙摆还把椅子给扫倒了,发出咣当一声,就像是砸在了东陵皇帝的心坎上似的,让他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借着面纱的遮掩,夏九歌的嘴角上扬起了弯弯的弧度。 哼,认她做女儿时自作主张,连个解释都没有,现在想找她谈?晚了! 她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东陵皇帝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她现在只想把这个闷葫芦给打烂气炸,然后拍拍屁股带着弟弟走人。 看着她潇洒离开的背影,东陵皇帝一副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韩贵妃却眯起了眼睛,眼底掠过若有所思的算计。 夏九歌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回到寝宫后便把所有下人都打发走,往舒服的大床上一倒。 嘲风半道上犯了酒瘾,轻车熟路地拐去了膳房,所以偌大的寝宫里就只有夏九歌一个人,睡得那叫一个安心踏实。 傅子恪既然现身,肯定有他的计划,不管怎么说,他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嫁去南邵吧。 所以,她现在只需要养精蓄锐,随时准备着跑路就好。 夏九歌心理上一放松,自然睡得十分香甜,当她心生警觉醒来时,寝殿里的蜡烛早已燃尽,只有淡淡月光,映出一室幽暗。 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她的寝殿,往床的方向摸索过来。 夏九歌不易察觉地微抬脖颈,便看到了月色下那个明显是做贼心虚的身影,仅从轮廓就能看出来,绝对不是傅子恪,也不是薛遇,甚至都不是那个南邵太子。 在这种时候,又是以这样偷偷摸摸的方式来这儿,肯定没安好心。 夏九歌周身灵力流转,凝聚在右手上,预备着等这人过来,就狠狠先抽他俩大耳光,然后再用月魄把他毁尸灭迹。 然而,她的这番打算却落了空。 因为还没等到她有出手的机会,那人身后就突然又冒出个黑影来。 从夏九歌的角度看来,就是那人脑袋上突然冒出来了个方块状黑影,紧接着,伴随着一声闷响,那个猥琐的黑影就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唔,这大约是被板砖给拍倒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位在背后偷袭的仁兄,在对于武器的选择上颇得夏九歌的欣赏。 拍人脑壳,当然是板砖这种东西有分量有力度,还相当的有风范! “这位英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嘴角,软语发问。 后者丢掉板砖,轻巧地直起身子,声音里透出明显的笑意:“怎么称呼不是关键,重要的是,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出手相助?” “感谢?”夏九歌故作惊讶,“就这么一个小毛贼,我还收拾不了么?我还没怪你破坏我的计划呢,你还好意思要我感谢你?” “哦,”男人的声音低低传来,尾音上扬,“这样的话,我只好亲自来赔罪了。” 说着,他人已经走到了床边,伸出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与她几乎额头相贴。 夏九歌抿唇笑笑:“好啊,你打算怎么赔罪?本姑娘的胃口可是很大的,平常的物件根本看不上眼,今天晚上南邵太子的事就是个例子,你可是亲眼看到的。” 傅子恪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口吻:“价值连城的隋侯珠都看不上眼,你的胃口确实不小,那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一样东西能入得了你的眼了。” 听他这么说,夏九歌倒有点好奇了。 她倒不是看不上那隋侯珠,价值不价值的倒在其次,就那个亮度,真是世间少有,放在屋子里简直可以媲美一颗小太阳了。 现在听傅子恪言之凿凿,说是还有一样东西比隋侯珠还珍贵,说的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和氏璧吧?鲛珠?山河社稷图?”夏九歌一通乱猜,但傅子恪都是摇头。 好奇心一旦被勾起,不找到答案怎么会停止? 夏九歌实在是猜不出了,便伸手拉住他的衣襟晃了晃:“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嘛。” 最后那四个字,她的语气一波三折,撒娇撒得自己都觉得肉麻。 “能入得了你眼的,自然是本王以身相许。”他倾身低头,目光似能织就绵绵丝网,将她密密包裹其中。 “好啊你,这么自大”夏九歌听他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臭屁的话来,忍不住抬头想要揶揄他。 谁知这一抬头,正好撞上傅子恪的一低头。 他的薄唇浅浅擦过她的唇畔,就像是火石相触,瞬间迸出了火星。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哦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7章 有色心没色胆哇 仿佛是等待已久,一触即发,沉溺其中。 当某人终于欠起身子,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后,夏九歌仍然像是一脚踩进了云堆里似的,轻飘飘不知身在何处。 “原来堂堂的大燕摄政王,也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 她低眉浅嗔,大胆得让自己都觉得耳根一热。 咳咳,她其实不想这么说的,但不知怎么的,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在傅子恪听来,一定觉得她春心荡漾了。 下意识地伸手拉过薄被,夏九歌把脸藏在被子里,只觉脸颊滚烫,被角微凉。 见她也只是嘴硬而已,傅子恪眸底笑意深深:“原来娘子对为夫的表现不满意,那我们要不要继续?” 夏九歌更是把头死死地埋在被子里,只伸出一只手猛摇一通:“不要不要!” 这继续两个字,在这种坏境下听来,怎么就这么让人面红耳赤? 隔着被子,她听到傅子恪带笑的语声:“你放心,我还记着你欠我的洞房花烛夜,只不过,今天好像不是很合适,更何况,我还欠你一场盛世婚典。” “谁谁说要嫁你了。”她还在为刚才的事不好意思,只从薄被上面露出两只眼睛。 傅子恪故作讶异地挑起眉毛:“原来你不想嫁给我,只是想和我偷情?” 这个词果断让夏九歌有种被噎到的感觉,半晌才一拳捶上眼前男人的胸口:“偷你妹啊!” 任由她捶了一通拳头之后,傅子恪才笑着捉住她的双手,下巴朝床边的方向点了一点:“我们是不是该先处理一下这一位?” 夏九歌这才想起,屋子里并不是只有她和傅子恪两人,还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 脸颊热度又攀升了一个档次,她暗自庆幸,地上那厮是被拍昏了的。 放下窗帘点上蜡烛,夏九歌才发现这个家伙很眼熟,确切的说,是他那张肿如猪头的脸非常眼熟。 这张肿脸出自她的手笔,她要认不出就怪了。 毫不客气地一盆冷水泼上去,韩钧迷茫地睁开了眼睛,还叫了一声玉卿的名字,过了片刻才发现自己如同待宰肥猪一样手脚被捆,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作为备受家族宠爱的幼子,韩钧的骨气比夏九歌想象中的还要少,只不过是挨了几脚,就迫不及待地把韩贵妃的阴谋和盘托出了。 因为在南院发生的事,韩贵妃对夏九歌恨之入骨,偏偏东陵皇帝对于她和韩家的控诉不以为然,对于朝中大臣的弹劾也是避重就轻,甚至迅速为她找来了一门婚事,来平息事端。 公主逛南院的确有损名声,但一场联姻,就能把这件事彻底压下去,更何况,联姻的对象还是别国太子,身份显赫,这桩婚事又是先人定下的,有谁敢质疑? 韩贵妃当然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夏九歌嫁作太子妃,于是便想出了一条损招。 反正公主现在待字闺中,之前在宴席上也是再三再四地表达了不愿意嫁给南邵太子的愿望,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就意味着其他人也有迎娶公主的机会? 有皇帝在护短,韩家想报复夏九歌简直是找死的行为,但若是让韩家子弟娶了夏九歌,那情况就不同了。 不管是在东陵还是其他地方,女子都是出嫁从夫的,哪怕身份再尊贵也是这样。 若是夏九歌嫁到了韩家来,那韩家人岂不是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了?就算是闹得出格了,也能把这些事划拉在闺阁情事的范围内,总归是闹不到明面上去的。 只不过韩家虽然子弟众多,但身份尊贵足以匹配公主的,也就是韩钧这个嫡子了。 于是,在韩贵妃的刻意安排下,便有了之前那一幕,韩钧趁夜避过侍卫,摸进了夏九歌的寝殿,只等生米煮成熟饭,引着皇帝来亲自捉奸,到时候韩家人只要低声下气地承认错误,便等着迎娶公主来掩盖这桩丑事就行了。 听完来龙去脉后,夏九歌嘲讽一笑。 为了报复她,能想出这种损招来,是该说韩贵妃愚蠢呢,还是直白一点,脑子有坑? 她连龙应宸那种人都能毫不客气的拒绝,更别说是韩钧这样有断袖嫌疑的笨蛋了。 以韩贵妃的智商,玩儿这种老土的把戏,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公主,我都交待了,现在能放了我了吧?”韩钧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心里对自己的姐姐也都是不满。 都是姐姐出的馊主意,害得他艳福没有享到,还被人捆在这里各种踢打。 他上次的伤还没好,这次又添新伤,他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见夏九歌眼珠乱转,傅子恪就知道她在盘算鬼主意,忍笑问道:“怎么样,想好该怎么处置这家伙了么?” 他用脚尖踢了踢韩钧,还故意拣了他受伤未愈的地方,立刻疼得后者倒抽冷气,哀嚎不已。 只可惜,韩贵妃出主意智商不够,但在宫里发展势力还是有一手的,竟然有本事把这寝殿周围的侍卫宫人全数调开,这下可苦了她的宝贝弟弟了,再怎么嚎叫,一时半会儿都没人听见,更没人搭理。 被踢的死去活来,韩钧还不忘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急着哀求道:“我我这就回家跟父亲他们说,就说当天在南院的事是场误会,一定不让他们再拿着这件事做文章了,公主你看怎么样?” 夏九歌摇头:“不怎么样。” “那”韩钧苦苦思索,灵机一动道,“我就说那天的事全都是我的错,是我得罪了公主,求你别再打我了。” 看这家伙的怂样,夏九歌就懒得和他绕弯子了。 估计这货的智商和韩贵妃也差不多,兜圈子也是白费力气,不如直截了当。 她冲韩钧招招手:“想不挨打很简单,照我说的办就好。” 一听到她说可以不挨打,韩钧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公主,您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嘴里就突然被塞了个药丸一样的东西,紧接着喉咙被锁,有人在他后背上狠狠踹了一脚,于是乎嘴里的药丸就咕咚一声被吞下了肚,噎得他差点翻白眼。 “这毒药十二个时辰后会发作,想要解药也不难,你想办法把九曲珠弄来,我就把解药给你。” 傅子恪扬了扬眉毛,显然是在用表情问她什么时候对南邵从前的国宝这么感兴趣了。tqr1 夏九歌撇撇嘴,要不是为了摆脱这个处处诡异的婚约,她才不会对这种东西有想法呢。 尤其是在听嘲风说过,山河社稷图在六颗灵珠归位后,就成了通往须弥山地图的时之后,她就对这种带“珠”字的宝物,有了种本能的抗拒感。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自己掌握九曲珠的下落比较好。 她想,那南邵太子这么着急娶亲,无非是为了早日带着九曲珠回国,那么反推一下,如果九曲珠不是掌握在东陵人手中,那他就没必要做这些事咯? 所以,拒绝他的提亲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九曲珠给他。 他能带着圣物回国,大概也不会想从东陵娶个女人回去执掌他们的驱蛊之术,这不等于是把专利技术外传么。 当然,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她才不会蠢到随随便便把手里的筹码给人呢,只不过是拿在自己手里,比较有主动权。 这颗九曲珠,就像是挂在毛驴前面的胡萝卜一样,勾引着龙应宸这头毛驴在联姻的错误道路上一去不复返,连带着她也徒增烦恼。 她如果能掌握这根胡萝卜,不就能驱使那头姓龙的毛驴了么? 夏九歌想想,觉得前景还是很美好的,只不过韩钧显然不这么想。 “九曲珠”韩钧欲哭无泪,“公主,我只是个太尉,哪里能碰到九曲珠这种神物呢?” 夏九歌脸色一沉:“这么点小事就推三阻四的,我看还是打死你好了!” 韩钧自打生下来就没挨过打,如今两天里连着挨了两顿打,而且一次比一次更重,他这么个大男人,竟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委屈到死。 见韩钧眼泪汪汪的,夏九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难道这家伙之前的软弱都是装的,实际上他是个硬骨头? 打都打了,他竟然不肯松口去弄九曲珠来换自己的平安,真是奇怪。 傅子恪示意她先停手,在韩钧眼里,他简直就和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差不多了。 终于不用挨打了,他喘了口气,才苦着一张脸道:“公主饶命,不是我有意推诿,实在是那九曲珠根本就没人能拿得到哇!” 夏九歌本来是随口一提,但听韩钧这么说,立刻就来了兴致。 “什么叫做没人能拿得到?约定里不是说,要把九曲珠做陪嫁的么?” 韩钧的一张脸都皱了起来:“我也是听曾祖父说的,先帝没生出来女儿,觉得这婚事是够呛能办成了,所以在下葬的时候,把九曲珠带到了皇陵里去那皇陵可是我们东陵的禁地,有最厉害的兽灵守着,没人能进去。” 夏九歌目瞪口呆,对东陵皇帝们的无耻程度有了更上一层楼的体验。 尼玛,她本来还以为这是一场物归原主换点报酬的买卖,没想到自己还是把他们想的太无私了。 这明明就是一场空手套白狼的戏码啊!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她是去挖坟呢,还是去挖坟呢,还是去挖坟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8章 挖坟日记 打也打了,问也问了,韩钧这个人在夏九歌看来是没有其他价值了,于是她便干脆利落地又赏了他一板砖,还美名其曰说是让他好好睡一觉。 欣赏了一下对方头上鼓起的大包后,她觉得不太满意。 果然自己对于力道的控制不太到位,这一板砖留下的证据太明显,就是不如傅子恪那一砖头来得阴损,既达到了拍晕的效果,表面上还不留痕迹。 夏九歌一回头,就看到傅子恪在桌边写字。 小小的一张纸上,像是购物清单那样列了一长串的东西,仔细看看,都是些绳索啊爪钩啊之类的,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兵器类的名称。 “你写这些做什么?”看着他把纸条卷起来放入竹筒,唿哨一声招来传信的鸟儿,夏九歌好奇发问。 傅子恪走到窗前把鸟放飞,回眸一笑:“准备去皇陵的东西。” 被他说中了自己的心思,夏九歌脸一红,嘴硬道:“谁说我要去挖人家的坟了?” 咳咳,她明明就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公民嘛,结果穿越到这个时空之后,怎么就和这种高危职业扯上关系了呢,有她主动的,也有被迫的。 夏家祖坟,大周皇陵现在再加上这里的皇陵,她感觉自己将来如果要写自传,书名一定会是《挖坟日记》。 见她口是心非,傅子恪笑得更开心,索性低头凑近前来:“好好好,你不想去,是我硬拉你去的,好不好?” 夏九歌偷笑一下,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你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去皇陵?”她眼睛一眯,声音陡然拔高,“说,你是不是觊觎那个九曲珠,想把宝物据为己有?” “冤枉冤枉,”傅子恪故作可怜,“在下只是想见识一下九曲珠的样貌而已。” 夏九歌高高地扬起了一边的眉毛,怀疑道:“就这么简单?” “那是自然,”傅子恪故意拖长了尾音,半晌才道:“如果没有人要的话,在下也不介意把它拿回去讨好我家娘子。” 说到“我家娘子”这四字时,他还故意冲夏九歌飞了个眼神,撩气十足。 夏九歌的眼睛都快瞟到天上去了,小声嘀咕道:“算你识相。”tqr1 既然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么挖坟这件事就是宜早不宜迟了,早一步把九曲珠拿到手里,就早一步掌握主动权。 虽然韩钧并不知道他们的打算,但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夏九歌还是把他打包捆好,让许成派人带出去丢到几座城以外去了。 没有马匹等代步工具,身上又一分钱没有,估计等韩钧想办法回到京城,起码要两三天的工夫。到时候,她说不准早就带着元立跑掉了,才懒得管韩钧做什么。 只不过,东陵先帝的皇陵,和她预想中的很不一样。 她当初和唐逍一起去的只是大周皇陵最外面的那座,根本就没有被当做陵墓使用,而更加类似于庙宇,大概是为了方便皇族中人使用玉龙井辨明血脉的缘故。 而东陵皇帝的坟墓,却是切切实实埋在地下,而且已经被彻底封死了,从外表上看额,它就没有外表这个编制。 夏九歌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山脉,觉得自己之前真是高兴得太早了。 这座山走势很缓,从外表看来,就是一座普通的山,根本看不出东陵先帝们的陵墓,到底分布在哪些地方。 “傅子恪,现在该怎么办?”她本能地把目光投向了傅子恪。 挖坟这种事虽然她干的多一点,但在技术层面上完全是个外行嘛,之前看他准备的那么齐全,就差武装到牙齿了,颇有点行家的架势,反正肯定比她强。 夏九歌想象了一下某人搭眼一看山势,然后掐指一算,轻摇羽扇遥遥指向某处,眉目间一副淡然自若却笃定非常的架势好吧,那是诸葛孔明先生。 她都准备好了,一旦傅子恪找到陵墓的所在,她就扑上去作星星眼状,眼冒桃心状也行,总之一定要给足他面子。 迎上她热切的目光,傅子恪十分坦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夏九歌眼冒桃心的姿态已经呼之欲出,闻言硬生生变成了眼冒金星,一片茫然。 “你你你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敢带我来盗墓?”夏九歌难以置信地指着他。 傅子恪一脸坦然:“我是真不知道,”在夏九歌的脸色变得更郁闷之前,他语声一转,“不过,有人知道不就行了?” “谁?”夏九歌狐疑地看看他身后的许成,又看看其余侍卫,结果只在这群男人脸上看到了整齐划一的懵逼状态,显然傅子恪所说的那个“有人”并不是他们。 夏九歌的手指点来点去,最后落到了自己的鼻尖处:“你该不会是说我吧,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开什么玩笑,她对什么风水相学可是一窍不通。 傅子恪笑着走近她,伸出手来,却从她脸颊一侧擦过,径自从她肩膀后面,把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嘲风给揪了出来。 自打从皇宫里出来,嘲风一直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还是被人给惦记上了。 他龇牙咧嘴道:“老子正在睡觉,你抽什么风?” 虽然他的态度凶狠,但绿豆小眼里还是闪过了一抹心虚。 “没什么,请你帮个忙而已。”傅子恪说得云淡风轻。 嘲风傲娇地一扭头:“老子忙得很,没那个闲工夫帮忙,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他是想溜,无奈尾巴抓在人家手里,想跑也跑不了,只能对傅子恪怒目而视,然后突然换了副可怜巴巴的语气:“臭丫头,你看,他欺负我,我连那个死鬼皇帝都不认识,又不是这里的土地公,怎么知道那个皇帝老儿的陵墓在哪里。” 他拉下面子向夏九歌求饶,自以为已经很低声下气了。 没想到夏九歌只是眯着眼睛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看得他毛骨悚然。 “本来嘛,我是愿意相信你的,可是”她脸上就差直接写上“怀疑”这两个大字了,“你解释了那么一大通,听上去简直太假了。” “额”嘲风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靠,让他多嘴,结果多出麻烦来了吧。 他的这种表情落在夏九歌眼里,那就是直接坐实了“心虚”这俩字。 “不会撒谎就不要撒谎,你不知道解释就是掩饰啊!”夏九歌伸手戳着小兽的额头,苦口婆心地教育道。 被她刺激到了,嘲风脖子后面的毛都炸起来了:“那又怎么样?老子不高兴帮忙,你还能硬逼着我帮忙不成啊?” “这倒不会,”这次接话的是傅子恪,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松,“帮忙是情分,不帮忙也是理所应当的。” 嘲风暗自松了口气,嘴上还保持着傲娇的口吻:“算你识相。” 然而这一颗心还没落到实处,他就听到那个可恶的男人道:“来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夏九歌还没说话,傅子恪已经自顾自地开讲了:“传说龙神膝下共有九子,都各有所长,身手不凡,其中顽劣难驯的也有不少,知道龙神都怎么管教这些儿子们吗?” “不知道。”其他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摄政王为什么突然讲开了故事,只有许成对于拥护主人训练有素,连讲故事都要大力支持。 “龙神法力无边,谁触怒了他,他便将对方的龙身封印起来,然后将灵魂封印在神器中,让他们身魂分离,再也没有惹是生非的本事。” 讲到这里,他故意看了一眼嘲风,果然看到那只小兽不易察觉地哆嗦了一下,后背上原本竖起的毛也不由自主地服帖下去了。 傅子恪眸底暗光一闪,嘴角微微挑起一抹弧度:“龙子的法力都在肉身中,倘若有人在龙子尚未身魂合一时,就找到了他的肉身,那么”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给人以一种故事很快就要讲到关键点的感觉。 夏九歌虽然觉得在荒山上讲故事比较奇葩,但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本能发问:“那会怎样?” 她话音未落,嘲风突然一声尖叫,嗓门立刻盖过了她的:“老子考虑一下,还是助人为乐的好!” 傅子恪停下了故事,温和地看着他:“那多不好,本王向来不喜欢勉强别人帮忙。” 看着他故作无辜的表情,嘲风差点咬碎自己的一颗大板牙,却还是得咬牙切齿地强调自己的甘愿:“不勉强,老子最喜欢帮人家忙了。” “是吗?”见他一扫常态地竟然配合起他们的行动了,夏九歌真是觉得十分稀罕。 嘲风愣是没敢看她的眼神,晃晃尾巴,把自己从傅子恪的魔爪里解救出来,然后在地面上挺起了胸膛,大大咧咧地喊了句:“跟老子来!” 说着,他已经迈开那双小短腿,十分有目标性地选了个方向走去。 在看到傅子恪的眼神示意后,许成立刻带着其他侍卫跟了上去。 夏九歌因为太过惊讶,所以落后了一步,和傅子恪并排而行。 跟在队伍后面走了一会儿,她才突然想起个问题来:“哎,你刚才那个故事还没讲完吧?” 傅子恪还没说完,某只毛球就突然杀了回来:“你们能不能不要闲聊?简直是干扰老子的正事!” “嘿,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被他理直气壮的训斥语气给惹毛了,夏九歌捋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他,却被傅子恪不动声色地拦住了。 他伸指点在夏九歌柔润的唇畔,低声道:“先找皇陵,这个故事嘛以后有机会我慢慢地说给你听。” 他的目光滑落地面,果然看到那只毛球打了个寒颤。 夏九歌狐疑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突然觉得,嘲风这厮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9章 诡异的少年 嘲风领着他们上了半山腰,状似随意地找地方撒了泡尿,然后才用下巴遥遥一点刚才撒尿的地方:“就是这里了,挖吧。” 许成身后的一干侍卫立刻露出怪异的表情,夏九歌也是满脸黑线。 她一手叉腰,一手拎起他的耳朵:“你是故意的吧?” 嘲风傲娇地一甩头:“爱挖不挖!” 夏九歌看着这只突然闹起了别扭的小兽,越发觉得他心里有鬼,哼哼,不管了,等她先拿到九曲珠,再来和他算账不迟。 她在嘲风脑袋上弹了一记作为惩罚,就丢下他打算去帮忙。 然而,那只小兽却用力扯住了她的裙角:“你不能去找九曲珠。” “为什么?”夏九歌困惑的看向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要说,九曲珠也是山河社稷图上缺失的灵珠之一吧?” 还用问吗,嘲风脸上的表情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去管九曲珠的事了,你不是想带元立那臭小子走吗?直接敲晕了扛走不就行了?”嘲风的解决办法,就是一贯的简单粗暴。 夏九歌一个白眼翻过去:“好啊,你去敲,还是你负责扛?” “我”嘲风语塞了一下下,“老子只负责出主意!” “都是馊主意。”夏九歌故意刺激了他一下,看到这只一贯臭屁的毛球吃瘪的糗样,她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就站到了傅子恪身边。 在许成的带领下,那些侍卫已经在地上打了个洞,其速度之快堪比穿山甲。 哦,对了,这个学名应该叫做盗洞来着。 果然跟着专业人才混就是不一样,他们擅长挖地洞不说,打盗洞也是如此的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待他们把拆下来的砖头一块块运出盗洞后,东陵先帝的皇陵,已经向他们敞开了入口。 许成自然是一马当先地下了盗洞,不多时便传出了安全的讯号。 “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下去?”夏九歌问嘲风。 自从被鄙视了之后,这只一向没有什么心事的腓腓竟然斜靠大树,以四十五度仰角看着天空,一副分分钟就要落泪的架势。 夏九歌本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说得过分了,正想道歉,待看到嘲风转过头来的表情时,愣是把到了嘴边儿的歉意又吞下去了。 靠,这厮压根就不是在忧伤,他根本就是在发呆。 “臭丫头,你真的要九曲珠,真的要去须弥山?”嘲风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夏九歌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想明白九曲珠和须弥山之间的逻辑关系。 须弥山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个地名而已,但因为薛遇缘故,让她对这个地名产生了由衷的反感。 既然山河社稷图需要集齐六颗灵珠才能显现出地图来,那么,薛遇的计划很明显,就是要让她集齐灵珠了,而他突然地出现在东陵,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越是如此,夏九歌就越是想亲自掌握九曲珠的下落。 与其等着薛遇耍些阴谋诡计让她被迫接触六颗灵珠,不如她先藏起来一颗,确保薛遇无法染指九曲珠,不就从根源上规避了危险? 大不了这次她只是看看,绝对不会碰到九曲珠,更不会把它吞下去,这样的话,九曲珠应该不会被并入到山河社稷图里吧 她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想法解释一下,嘲风就一甩头:“好,老子再也不管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tqr1 话音刚落,他转身就走,留下夏九歌一个人一头雾水。 靠,这只臭腓腓是抽了哪门子的邪风了?竟然这么暴躁。 她本想追上去,但眼看天色不早,越是在这里耽搁下去,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高。 这里可是东陵人的地盘,万一被人发现他们挖了东陵皇帝的坟墓,那还不得放出灵兽把他们撕成一片片了? 于是,她只是交待了傅子恪的一个侍卫跟着点嘲风,然后就和傅子恪一起下了盗洞。 嘲风一开始走得雄纠纠气昂昂,后来就是一步三回头,等着夏九歌来挽留他。 好不容易听到有脚步声追上来时,他还挺高兴,结果一回头发现是个五大三粗的侍卫,眼睛里顿时掠过一抹失望。 “臭丫头,老子是为了你好,你还不领情,老子老子不管你了!” 然而,这回他连三步地都没走出,就一跺脚转了过去,而且回去时的速度,比来的速度简直快了数倍都不止。 嘲风在上面反反复复的时候,夏九歌已经顺利地通过盗洞潜入陵墓,抓着绳子缓缓降落在了墓室的地面上。 他们降落的地点在甬道中,两边各有房间,夏九歌本能地选择了最近的那间走进去看。 这间墓室比较空,地上只放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瓶子。 作为一个挖坟许多次,盗墓还是第一次的新手,夏九歌下意识地想去看看那些瓶子里装了什么。 然而,她还没摸到一只圆肚大瓶的边儿,手腕就被抓住了。 傅子恪脸上的笑容比较复杂,促狭中似乎带了一点尴尬? “相信我,九曲珠不在这里,真的。” “为什么?陪葬品嘛,放在哪里都有可能,不仔细找找怎么行?”夏九歌拨开他的手,就要把那只瓶子提起来晃悠晃悠,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 傅子恪轻咳一声:“你确定要检查一下夜壶里面?” 夏九歌的手都已经摸到瓶子了,闻言却硬生生僵住。 “夜壶?”夏九歌觉得自己的声带也同步僵硬了,硬是把这俩字挤成了两段说,她说完后停顿了两秒,那只瓶子才从她手里滑落,砰的一声撞碎了。 就在碎裂声响起的同时,陵墓的地面微微一振,只不过太轻微了,只有傅子恪稍微察觉到了一点儿,皱起了眉头。 看着一屋子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瓶类物品,她的嘴角有点抽搐:“靠,这些都是夜壶?” 尼玛,这人是尿频还是有病啊,坟墓里不摆点值钱玩意儿,竟然摆一大堆夜壶? 咳咳,好吧,也不算不值钱,仔细瞅瞅,有几个夜壶还描着金边,镶嵌着珍珠宝石什么的,估计拿出去都能当花瓶使。 “这皇帝老儿真够奢侈的,挂了还要弄个夜壶博览会夜壶都能放一间屋子,这里得有多大啊”夏九歌正嘀咕着,却发现傅子恪的表情不对了,似乎是在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夏九歌不由得也屏住了呼吸,听了半天却没听到任何动静。她正想说也没什么动静啊,却突然觉察出了不对。 他们并不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在他们之后应该还有七八个侍卫要下来,而她进入这间墓室也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工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些侍卫绝对不可能排着队降落完毕的。 但是,外面不仅没有任何脚步声,连他们缘绳而下时应该发出的摩挲声也完全没有。 整座陵墓静的可怕,她只能听到室内这几人的呼吸声,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同样觉出了不对,一个侍卫自告奋勇道:“王爷,属下去看看。” 然而,那人出去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回来,外面同样寂静得可怕。 许成皱眉,又打发一个侍卫出去一探究竟,这一次,那人离开房间后,门外就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一声闷在喉咙里的尖叫,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 傅子恪匆匆对许成丢下一句“照顾好王妃”,然后便飞身出了门口。 想到之前那两个一去不复返的侍卫,夏九歌的心咯噔一下,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手指几乎是贴着傅子恪的衣角擦过,差一点就抓到他了。 仅仅是一步之遥,毫厘之差,她眼睁睁地看着傅子恪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下意识伸出的手抓了个空,她茫然地停下了脚步,心下剧震。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了? 愣了一下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所站的地方,和进来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 夏九歌清楚地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是落在了一处甬道里,甬道两边则是不同的房间,而她随便选了最近的一个走进去。 这样的话,她从房间里出来后,理应回到之前的甬道才对。 但是为什么,这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房间? “许成,你家王爷”她一边开口发问,一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话没说完,她整个人已经懵圈了。 靠靠靠,就是这一眨眼的工夫,她刚才出来的那道门也已经不见了! 现在她背后靠着的,就是一堵结实的墙壁。 夏九歌在墙壁上乱摸乱敲了一通后,终于无比郁闷地承认,这特么的就是一堵实实在在的墙,墙面上没有任何机关,看上去再普通不过了,但是它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呢? 她环顾了一圈四周,脑子嗡得一响。 尼玛,她现在所待的这个房间,四面都是墙,压根就没有门! 试问,一个房间如果没有门的话,那她是怎么进来的呢?这完全是一个悖论,然而,她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四面墙也好端端地矗立在周围,傅子恪和许成,就像是和她被隔在了两个空间里似的,不管她怎么叫喊,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一个声音突兀响起,差点把夏九歌三魂吓掉了俩。 她循着声音回眸看去,就看到了这个奇怪的房间里,突然多了个红衣少年。 夏九歌心下一颤,瞬间想到了一个崩溃的事实,这里除了她和傅子恪一行人外,就没有别人了,那眼前的这个少年,该不会是某种违反自然规律的存在吧? 妈蛋,她她害怕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0章 游戏规则我来定 “你又是谁?”夏九歌反问回去,心里一阵阵发毛,生怕对方一张嘴就来一个“鬼”字。 但是,看看周围那四堵光秃秃的墙,她难以抗拒地想到了三个字——鬼打墙。 试问谁会给房间造四堵没门没窗的墙?咳咳,如果算上天花板和地板,简直就是六面没门没窗的墙,组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可是,要真的没有窗户和门的话,那她是从哪里进来的,难不成还无师自通地会了穿墙术不成? 综上所述,只有鬼打墙最切合眼下的诡异状况。 这样想着,夏九歌的目光缓缓下移,想要瞄一眼这突然出现的红衣少年到底有没有脚。 看了也是白看,对方红色的袍子太长,都拖到了地面,压根就看不出来袍子里到底有没有一双脚的存在,除非她走过去把对方的袍子撩开。 身为一个正派少女,一见面就这样做似乎不太好吧? 见她目光闪烁,红衣少年冷笑一声:“女人也这么贪婪,真是该死,” 被他鄙夷的语气所激怒,夏九歌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八度:“谁该死了?我是贪你财了还是贪你色了,还是挖你祖坟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说完之后,她本能地心虚了一下,咳咳,她现在好像是在赶着挖人祖坟的买卖来着 啊呸呸呸,她只不过是来古墓探险,顺便找找那颗被东陵和南邵都觊觎的九曲珠而已。再说了,谁知道这红衣少年是什么来头?说不定只是镇守这皇陵的一个小鬼而已,她有什么可心虚的? “这些话,等你能活到最后再来说吧。”红衣少年歪歪嘴角,笑容冷酷。 活到最后?什么意思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问,房间的地面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她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地,只觉得整个房间就像是骰子一样,被人转动了点数,撞得她七荤八素。 当她重新站起来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脚下的到底是刚才的地面,还是天花板了。 试问,有谁能从六面一模一样的白墙中,分辨出刚才那一面是地板,哪一面又是天花板? 而刚才那个诡异的红衣少年,已经彻底消失了,整间屋子里,就剩下了夏九歌一个人。 “混蛋,有本事来和我单挑啊,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夏九歌挥舞着拳头叫嚣,试图让那个红衣少年重新现身。 话音未落,她身后就传来了扑通一声。 靠,竟然这么好用,被她叫叫就出来了? 夏九歌转头一看,并没有发现那个红衣少年,而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后者正一脸茫然地瞪着她,从打扮上看来,他似乎是个武师,肌肉相当发达,连袍子都遮不住肌肉纠结的轮廓。 “总算是见到个活人了,”男人喃喃自语了一句,“姑娘,你是何方人氏,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他脸上的茫然之色已经悄悄起了变化,眼里攀上了一抹油滑。 在这里困了这么些时候,乍然见到个姑娘,何况还是个美貌姑娘,心里自然是有些异样的想法。 而周围诡异的环境,更成了各种龌龊想法的催化剂。 毕竟,这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周围安静得仿佛什么都不存在。 看到了男人眼中的异样神情,夏九歌皱皱眉,不易察觉地后退了一步。 刚才那红衣少年的话明显不怀好意,而这里又突然多了这么个男人,更是激起了她的警惕心,这么想着,她手里的月魄已然出现,灵力流转,带着淡淡的光芒护住全身。 “呦,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还是个灵师啊!”男人舔了舔嘴唇,脸上的表情都快变成猥琐了,他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脸上挂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夏九歌这次没有后退,而是举起月魄挡在了身前。 “你再敢走过来,我就杀了你!”她警告出声。 男人还没有说话,刚才那个红衣少年的声音却突然在虚空中响起,带了少许戏谑:“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黄蜂尾上针。” 靠,这家伙原来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暗处看戏! 四处逡巡了一圈儿,没有看到红衣少年的身影,夏九歌不由得火冒三丈。 尼玛,就算是鬼,也不能这么玩儿吧? “你们听好了,”红衣少年的声音重新回归冷酷,“想要走出这个房间,甚至想要得到九曲珠,方法非常简单,只要你们决斗,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就能离开这里。” “啥?”那武师模样的男人大喊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少年的声音冷至冰点,“这里的规矩由我定,只有一个人能离开,也只有一个人能得到这皇陵里的九曲珠,你们自便。”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不再出声,但是夏九歌知道,他一定仍躲在暗处,悄悄窥视着这里的一切。 对面的男人却哈哈一笑:“他肯定是在开玩笑,皇陵里没有点机关,哪里还能算得上是皇陵?姑娘你不必怕,我一定能找到破除机关的办法的。” 夏九歌皱眉:“你也是来皇陵偷东西的?” 敢情她和傅子恪还不是这里的首批光顾者,这里还有别人啊! “这怎么能算是偷?”男人嗔道,“小姑娘不要乱讲话,来,咱们一起找机关吧。” 说着,他就向夏九歌招招手,脸上笑得很是灿烂,眼角连褶子都挤出来了。 夏九歌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动。 尼玛,当她是傻瓜啊? 见她站在原地不动,男人叹了口气,听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小姑娘,本人也是京城里有名有姓的人,你何必戒心那么大?你看,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他竟试探性地往夏九歌这边走了过来。 夏九歌皱眉看着他靠近,心里简直一万头草泥马奔过,靠,什么叫做有名有姓的?想忽悠她也要下点本钱好不好,就此人的这副尊容,信他的就怪了。 但是,她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靠近,手里的月魄悄悄收敛了光华,看上去就想是一把普通的银色弓箭而已。 见她一动不动,那男人越发大胆,伸手就要搭上她的肩头。 “小姑娘放心,哥哥一定会把你安全带出去的。” 夏九歌强忍住反胃的感觉,靠,还哥哥这位大爷脸上的褶子,都快能夹死苍蝇了,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去自称哥哥。 她本来还想看看这家伙什么时候撕下伪善的假面皮的,这一下却是忍无可忍,月魄在掌心一个翻转,就将这男人逼退了几步。 男人还没碰到她,就冷不防被推开,立刻恼羞成怒:“臭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本来还想温柔的弄死你,现在可是你自找的!” 说着,他啪啪地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便一拳向夏九歌的小腹招呼过来。 小腹本来就是女人的柔弱部位,这一拳要是打实了,估计多半就会丧失抵抗能力了,只能任由恶人为所欲为。 大概是对自己的拳头很有自信,他扑过来的时候,还在猖狂叫嚣:“看老子待会儿怎么把你先什么再什么!” 夏九歌眼眸一眯,凝聚灵力拨动弓弦,淡金色小箭射出,挟着不可抗拒的力道分别刺入那男人的四肢,立刻就见了血。 被血刺激得狂性大发,男人的眼睛都红了:“贱人,你敢弄伤老子!” “本姑娘不止要弄伤你,还打算弄残你。”夏九歌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五指屈伸,心中默诵口诀,那些金色的小箭仿佛是活物一样,迅速地破开血肉,沿着血脉游走。 “你你”男人的眼珠都因为痛苦而突了出来,下意识地抬手在身上抓挠了半晌后,便大叫一声躺在地上没有动静了。 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夏九歌径自走到墙边,抬手摸了摸那看上去平淡无奇的白墙。 尼玛,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摸上去就是普通的墙壁而已,没有任何活动的地方,那她怎么才能出去?tqr1 她狠狠地踹了墙壁一脚,然而结果只是让自己的脚趾头钻心地疼,除此之外别无收益。 红衣少年的声音再度响起:“为什么不杀他?” 夏九歌翻了个白眼:“老娘为什么要听你的?” 少年一连串的冷笑响起:“因为我就是这里的主宰,你那些小心思都是没用的,我已经说过了,这里只有剩下一个活人的时候才能开启,不是你,就是他,你若不敢杀人,呵呵”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发出阵阵冷笑,充满了鄙视。 红衣少年最后发出冷笑的时候,夏九歌脑后忽有劲风袭来。 那个肌肉男刚才是装晕,就是为了在她松懈的时候给予全力偷袭! “你去死吧,贱人!”被自己伤口的血腥味刺激到了,男人的面容和声音同步狰狞。 电光火石间,夏九歌回头看了他一眼,眸光雪亮。 被她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到,男人一愣,突然觉得自己这已经不能算是偷袭了,而是意料之中地送上了门 他大吼一声,用尽全力送出那一拳,积蓄满满的力道却落了个空。 眼前幻影一闪,他脖子上陡然有一线冰凉贴了上来。 在意识到那是弓弦的同时,耳边传来了少女冰冷的语声:“机会,我只给一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1章 一言不合就耍流氓 说完那句话后,夏九歌干脆利落地绞紧了弓弦,银光乍现,血色飞溅,白色的墙壁上溅起了触目惊心的血花,粘稠的鲜血顺着墙壁缓缓滑落,越来越无力。 刚才还活生生的一个肌肉男,现在已经无力地跪倒在地,脖颈上出现了深深的血痕,几乎勒断了半边脖子。 抬头对上虚空中看不见的敌人,夏九歌语气森然:“刚才放过他,不是因为不敢杀人,而是不屑于杀这种货色,污染这里的环境。” 短暂的静默后,少年的声音里突然多了一丝兴趣:“好好好,我差点看错,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有趣你妹!”夏九歌恨恨道,“人都杀了,还不开门?” 这次回答她的,是地面的再度摇晃,虽然这次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种心理准备做和没做也没有差别。 毕竟这里啥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墙壁,压根就没有能抓的地方。 哦不,区别还是有的,这一次屋子里多了个死人,还有满墙的血,在磕磕碰碰中,夏九歌避无可避地滚了一身血污,狼狈不堪。 “这一轮的表现,我对你很满意。”拥有上帝视角的少年说道。 夏九歌心里突然浮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一轮很满意,这是还有下一轮的节奏? 果然,红衣少年的下一句话就是:“祝你平安活过下轮,我会留意给你安排一个比这家伙强的对手。” “你特么脑子有病吧!”夏九歌只来得及骂了这一句,身下的地面突然就是一空,她整个人顿时向下坠去。 这一坠来得太过突然,她重重地摔落地面时,整个人都眼冒金星了。 睁开眼睛就觉出了不对,尼玛,刚才那间屋子好歹还有亮光,虽然她都不知道那亮光是从哪里来的,但好歹能看见东西啊。 而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她明明有月魄在手,但却根本看不到它散发出来的光。 这个地方,比之前那个房间还要诡异,不知道是施了什么术法,竟然连月魄的光辉都不能照亮此处的黑暗。 妈蛋,那个红衣服小子肯定是故意的,这根本就是人为提高难度啊! 玩儿闯关游戏也不是这么玩儿吧?别人都是循序渐进,这简直就是从简易模式直奔地狱模式啊! 眼睛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耳朵却诚实地传送了它能侦查到的信息——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而且,离她还很近。 这时候再刻意隐匿呼吸已经晚了,既然她能听见别人的呼吸声,对方显然也能听见她的。 夏九歌心中一凛,周身都绷紧了,手指本能地握紧了月魄,紧张地等待着对方发起攻击。 然而,这一次等待的时间,却有点久。 夏九歌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方沉得住气,不出手是吧?好,那就让她先下手为强,看看到底谁遭殃! 她拨动弓弦虚虚发箭,漫无目的地洒向四面八方,就是要无的放矢,扰乱对方的注意力。 而她自己却悄无声息地贴地一个翻滚,向记忆中呼吸传来的方向扑去,凝聚灵力于月魄之上,连发三箭,锁住了上中下三个方位! 只是,她才刚射出箭,心里就是一震。 妈蛋,竟然全部都落空了!不仅是她用尽全力的那三箭,就连她之前当烟幕弹放出去的那些箭,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擦到! 和她同处黑暗室内的那个人,就像是突然从空气中蒸发了一样! 夏九歌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脖子后面突然被人吹了口气,吹得她汗毛倒竖。 她惊惶转身,下意识地举起月魄砸了下去,两手手腕却被人扣住按倒,整个人被迫仰面倒下,被按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黑暗中,她的手脚都被强势压制,毫无反抗之力。tqr1 那人把她的双手扣住拉过头顶,夏九歌被迫跟着仰头,露出了咽喉处的肌肤。 呼吸突然变得困难起来,并且因为即将到来的袭击而微微发抖。 别说是用兵器了,现在那人只要低下头,就能咬断她最脆弱的咽喉。 那个混蛋果然是说到做到,给她安排了一个强大的对手,让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就落入了这样任人宰割的地步。 黑暗中的呼吸声陡然迫近,扫过她的颈侧。 夏九歌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靠,该不会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人真想用牙齿这种原始武器来干掉她? “王八蛋,你是吸血鬼啊!”感觉对方的牙齿就要贴上自己的喉咙了,夏九歌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啊!”下一刻,她的声音就陡然转为了尖叫。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厮真的一口咬了下来,而且还是猫玩儿耗子的那种咬法,牙齿在她脆弱的脖子上磨来蹭去,就是不肯给个痛快。 凭实力被碾压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遭受侮辱,夏九歌再也忍不住了:“你特么给个痛快的死法行吗?”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的规矩是不死不休,两个人必须死一个,她几乎都要以为这个黑暗中的对手是在调戏自己兼占便宜了。 “好。”干脆利落的声音传入耳中,颈侧异样的触感顿时消失。 夏九歌在黑暗中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你” 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下一刻,她就再没了动静。 黑暗中,原本是两个呼吸声缠绕不休,现在突然少了一个,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呼吸十分明显。 一直在聆听着这一切的红衣少年等了一会儿,才颇有遗憾地说道:“本来以为她能多活几轮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玩儿完了。” 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她已经死了,现在该放我出去了吧?” “啊?理论上是这样的,”少年的声音有些犹疑,随即又掺杂了少许邪气,“但是,这么好玩的游戏,总要多玩几轮才有意思的,是不是?” 听到男人不屑的冷笑声,少年饶有兴致道:“这次,我得给你找个更强的对手才行。” 然后,少年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看样子是去找他口中那个“更强的对手”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傅子恪,你个吸血鬼,混球!” 听那声音和口气,正是属于夏九歌的。 “混球我知道,但吸血鬼是什么东西,灵兽?妖兽?会吸血的?”傅子恪闲闲问道。 一片漆黑中,夏九歌凭感觉找到他的手肘,用力掐了一把,同时,她也庆幸这间屋子里没有光线,至少这样,傅子恪不会看到她的脸有多红。 刚才,她手脚受制,本以为死定了,傅子恪却突兀地吻了上来,截断了她的气息,造成了两人中已死一人的假象,骗过了那个红衣少年。 他这一把,赌的十分大胆,却异常有效。 原来这里的黑暗真是绝对的,就连那红衣少年都没有办法看到这里发生的事,只能通过声音的变化来判断,所以才被傅子恪的办法瞒天过海。 虽然知道这是一种蒙蔽敌人的策略,但回忆起刚才那个突如其来且缠绵良久的亲吻,夏九歌还是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热,而且还有越来越烫的趋势。 而周围的黑暗,似乎是暧昧的催化剂,所以,当某人的气息再度迫近时,她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傅子恪的声音有点委屈:“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夏九歌明知自己反应过度了,只好用更加粗鲁的态度来掩饰。 感觉到某人的呼吸声再次贴近耳畔,她本能地觉得一阵战栗,连声音都抖了抖:“你还想干吗?” 看出了她的故作镇定,傅子恪索性放心大胆地靠了过去,噙住她的耳珠,轻轻一咬。 待她惊呼一声逃开身边后,他才故作一本正经道:“有没有想过,我们该怎么出去?” “流氓!”夏九歌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后,才来正视这个问题。 那个红衣少年迟早会发现这里的异状,以他的变态程度,肯定要逼他们决斗,不剩一个绝对不会开启机关放人的。 那就是说,他们要自力更生找到开启机关的方法了? 夏九歌是很想认真地去想离开的办法来着,但是刚才傅子恪有意无意的撩拨让她这会儿的心脏还在狂跳,压根就静不下心来。 “你有什么好办法?”她索性把问题踢了回去。 傅子恪在黑暗中摸索到她的手,轻轻用小指挠了挠她的掌心:“靠过来点,我就告诉你。” 夏九歌半信半疑地附耳过去,听了他的“办法”后,这回是真的跳了起来:“流氓,大流氓!谁要和你双修!” 妈蛋,他刚才说什么同心协力合二为一,还不就是隐晦地说要和她那啥啥? 在这种情况下也要占她便宜,真是天字第一号大流氓! “如果我说,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出去呢?”傅子恪的声音闲闲响起,语气里带了少许揶揄的味道,“你是愿意被困死在这里,还是答应我刚才的提议?” 这个二选一,选项也太悲催了点儿。 夏九歌一咬牙:“我选第三条!” “哦?”傅子恪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追问道:“是什么?” 夏九歌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扑了过去:“我选择打死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2章 危险游戏 被惹毛了的夏九歌不自量力地扑了过去,结果正中某人下怀,得以温香软玉抱满怀。 等她的花拳绣腿差不多打够了,他才轻轻吻上她耳畔:“刚才我是吓你的,双修?就算你肯在这里,我也不肯。” 听他这么说,夏九歌才松了口气,才不过两秒钟,她重新又瞪起了眼睛,一字字道:“什么叫做就算我肯你也我肯,我就很随便吗?” 傅子恪的声音里带了浓浓笑意:“我怎么敢这么胡乱揣度娘子的意思?是你想多了。” 夏九歌无奈地发现,在耍嘴皮子上,她永远说不过这位训练有素的摄政王殿下。 “好了,快说到底要怎么出去!” 她是趁着半夜来盗墓的,不是在这里一轮轮打擂台的,更何况那红衣少年这么变态,说不定要把这个游戏无休无止地玩下去。 还好这一次傅子恪没有再开玩笑,而是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据他判断,这里应该是一处幻境,毕竟真实的房间不可能做到这样随意转动,皇陵里根本没有这样的规格,更没有这样的技术。 而那个红衣少年的随意出现,更是证明了此处是幻境的事实。 很明显,这里的“游戏”并不是只有一个房间,身为一个没有实体的魂魄,他不可能同时盯住这么多真实存在的地方,除非这里就是被他全权支配的幻境。 “对哦,他曾经说过这里的规矩由他定,一定是这样的,这里根本就是他的地盘,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夏九歌握拳敲了一下手心,恍然大悟。 幻境,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当初在首阳山时,她不也曾经陷入过妖狐的幻境中么? 除了神器之外,幻境还需要强大的灵力维持,想要冲破幻境的束缚,就得用更强的灵力去碾压它。 神器,神器当初首阳山的幻境是靠番天印维持的,那皇陵里的这个呢? 夏九歌一阵激动,九曲珠,不就是最适合的么? 那就是说,冲破幻境简直是一举两得,不仅能够脱困,说不定还能直接找到九曲珠! 一想到这里,她就摩拳擦掌道:“那你还不快点,要不我来?” 傅子恪拉住了激动的夏九歌:“没那么简单,我之前已经试过了,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冲破这幻境,不过我已经找到了这里最薄弱的地方,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合在一起,应该差不多。” 说着,他就拉起她的手,轻轻点向了某个方向。 “就是这里,大约针尖大小,把我们的力量同时加注在这一点上,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夏九歌咕咚一声把口水咽了下去:“针尖大小的一点你确定我们两个能同时” 她说不下去了,觉得这任务简直太艰巨。 本来嘛,两个人要保持同步节奏输出灵力已经很难了,何况目标还这么小?更何况,他们周围还是一片漆黑,是任何术法都无法照亮的黑暗。 在目不视物的情况下,要同时达到这几个条件,简直是难于登天,至少夏九歌觉得自己办不到。 “放心,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要合二为一了,”在夏九歌抗议之前,他果断补充了一句,“你别想歪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说的是灵犀诀。” 灵犀诀,名字取自古诗心有灵犀一点通,顾名思义,便是让两个人心意相通,宛若一人。 有了灵犀诀的帮助,想要做到以上几点根本就不是问题,只不过修习起来,不仅需要一定的时间,还需要双方的默契。 两人按照口诀修炼了几遍,夏九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里这么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她指的是刚才,她突然坠入这个空间,傅子恪并没有痛下杀手的事。 按理说,在这样的游戏规则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但他却那么沉得住气,感觉就像是早就知道她是谁一样。 听到她的问题,傅子恪轻笑出声:“这不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你通我不通,快说嘛!”夏九歌摇摇他的衣袖,觉得他要是不给出个合理的答案,她真的会被好奇心折磨死的。 傅子恪却在这个时候耍起了无赖,把自己的脸凑了过来:“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虽然看不到,但夏九歌想都能想象得出,某人一脸臭屁邀功的模样。 额反正这里一片漆黑,大家谁都看不到谁,亲亲就亲吧! 夏九歌心一横,便伸手扳住他的脸,打算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一下来充数。 谁知道就在她亲上去时,他却突然一回头,于是乎她本来打算意思意思的那个吻,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唇上。 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夏九歌一时间僵住了,反而越发延长了亲吻的时间。 她慌不择路地逃开后,傅子恪充满了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既然娘子如此热情,那夫君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快说。”夏九歌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 “我记得上次有提过,萧陌在你身上种了他的独门秘香,所以我一闻便知。”说着,他还故意凑上前来,轻嗅她身上的气息。 额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这么一来,就像是傅子恪在她身上装了个定位系统啊! 最要命的是,她竟然把这事儿给忘记了,结果硬生生把自个儿的便宜给送上门去了。 “不过,”傅子恪又道,“现在有了灵犀诀,那独门秘香也就英雄没了用武之地了。” 就在这么磕磕绊绊的斗嘴和调戏中,他们两人总算是把灵犀诀给练成了。 “成了!”夏九歌兴奋地喊了一句,心里却隐约有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还没来得及抓住是什么,就消失不见了,只是让她在兴奋之余,有了少许莫名的担忧。 只不过时间已经不容得她多想,等天亮之后,东陵皇宫里的人就会发现她失踪了,到时候说不准会找到这里来。 她可不能被人在盗墓的时候抓个正着,人赃俱获。 轰然一声,集合了两个人的灵力直冲一点而去,幻境的壁垒轰然坍塌,剥落了诡异的外壳,露出了真实的世界。 原来他们还在陵墓中,只不过却是到了一座陌生的大厅。tqr1 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触目惊心的场景,这里几乎是遍地白骨,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在里面。 而且看那些白骨的样子姿态,似乎并不是斗殴而死,而是坐在那里就挂掉了? 除了这些形态各异的白骨之外,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座山河模型,看轮廓正是东陵的地图,在代表着皇陵的山脉上,一颗圆形的珠子静卧其上,泛着淡淡的光芒。 那种光芒,和鲛珠及隋侯珠明亮的光芒不同,相比之下要黯淡许多,但里面却像是有水在流动似的。 仔细看看,那颗珠子里面另有乾坤,似有曲折孔道,其间充盈着淡淡水光,在孔道中缓缓流动,循环往复。 “怪不得叫九曲珠。”夏九歌评论了一下,本想伸手去拿,却突然想起了上次鲛珠的事,手立刻就缩了回来。 她可不想集齐什么六颗灵珠,正中了薛遇的下怀。 “傅子恪,你帮我保存下这个,好不好?”她转向傅子恪,后者却剑眉微蹙,很认真地在研究那个模型。 “珠子底座下面有机关。”他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夏九歌就看到了远处,大厅的尽头有个类似于扳手一样的东西,一具尸骨正伏在扳手上面,已经化成白骨的手指犹自抓住扳手不放。 “奇怪了,他都已经找到机关了,为什么还”夏九歌小声嘀咕。 如果机关那么明显的话,这些人应该早就拿到九曲珠了啊,就算是事后出了什么变故,他们也不可能趴在机关边上就挂了啊,那九曲珠至少也该挪挪位置的说,怎么可能还好端端地放在那副模型上? 傅子恪很快就帮她找出了答案,因为在大厅的另一头,还有一个同样的扳手。 “看来,要两边同时扳动才行。”细细研究了一下山河模型后,他皱眉道。 夏九歌顿时明白过来,愤愤然道:“阴险,真是太阴险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的白骨了,也同样明白了九曲珠为什么至今没有被人盗走。 之前那红衣少年定下的游戏规则是,只有杀死敌人,自己才能走出那个诡异的房间。 那就是说,凡是按照他的话做了的人,最终走到这里来时,都是孤家寡人。 偏偏这里机关的设置,需要两个人同时按下才能拿到九曲珠。 试问那些杀死了敌人走出来的胜利者,一双手怎么能分别按下位于大厅两侧的机括? 妈蛋,这种设计真是太阴险了! 当大家先入为主地以为遵从红衣少年的游戏规则,就有可能拿到九曲珠时,却殊不知人家制定的游戏规则中,压根就没有胜利者这一说。 不是挂在了那些诡异的房间里,就是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宝物却拿不到,最后活活地饿死。 这么说来,她和傅子恪还算是误打误撞,解决了这一难题了? 想到这里,那种不好的感觉又在心里闪了闪,但傅子恪已经走到了大厅的另一头,示意她握住扳手。 夏九歌推开了那具白骨,伸手握住了那扳手一样的机括。 隔着整座大厅,她和傅子恪遥遥对视,彼此眼底闪过一抹了然,然后同时按下了机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3章 一不小心中招了 机括牵动的声音从放置九曲珠的地方传来,那处山脉竟缓缓上移,山顶有莲花叶片依次绽放,将九曲珠顶了出来,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还挺有诱惑力。 夏九歌差点就伸手去拿了,关键时刻才想起来,自己不能碰它。 万一这九曲珠就像鲛珠一样,被山河社稷图给吞了,那她还拿什么和龙应宸谈交易? 更重要的是,万一九曲珠也遭殃了,那她离薛遇的计划就又近了一步,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她讪讪地缩回了手,对傅子恪打了个眼色。 傅子恪微微一笑,走回大厅中央,伸手去拿九曲珠。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急不缓的动作落在夏九歌眼里,就像是电影里的慢动作回放一样,每一处细节都如此清晰。 就在他伸手握住九曲珠的瞬间,夏九歌脑海里就像是突然掠过了一道闪电,照亮了某个被她遗忘的角落。 游戏规则是两个只能活一个,但想要拿到九曲珠,却需要两个人同时按下机关。 这这根本就是个悖论!那个红衣少年,压根就是出尔反尔! 那么,他凭什么不能再出尔反尔一次? 惊觉了危险的存在,夏九歌向傅子恪跑过去,惊呼道:“小心!” 但是,傅子恪的手指已经碰到了九曲珠,那一刻,夏九歌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看到他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时,她才松了口气,停下脚步擦了擦汗,看来,是她神经过敏,想的太多了。 然而下一刻,傅子恪的手背上却突然出现了一道伤口,殷红的血珠随即沁出。 而且,那道伤口还在不断地扩张,沿着肌肤的轮廓一路开裂,更多的血洇出,染红了他手中的九曲珠。 那颗珠子,也由半透明的颜色,逐渐转为了红色,就像吸饱了他的鲜血一样。 夏九歌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九曲珠?叫吸血珠还差不多! “快,快松手啊!”她惊呼出声,却看到那“九曲珠”突然变了样子,就像是迅速地被拉长了一样,缠上了傅子恪的手腕。 几乎是与此同时,他手背上伤口蔓延的速度陡然加快,衣袖上也多了斑斑血痕。 傅子恪左手一伸,长剑立刻现形,剑气挑起手腕上的红色绳状物时,夏九歌看得分明,那红色的东西竟然还在微微扭动,一副不愿意离开他手腕的样子。 妈蛋,还是个活物! 剑芒一闪,那红色的东西立刻被劈成了两截,掉落在地。 诡异的事情再度发生,被斩成两截的东西竟然迅速地拉长了身体,竟然变成了两条和刚才同样规格的东西,从地上弹起,向傅子恪再度扑来! 剑光再度划过,两条变作四条,然后又重复了刚才的程序,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声势浩大了许多,从四个方向扑了上来。 虽然明知道这样做是饮鸩止渴,但傅子恪还是被迫挥剑,只不过短短几招,这种诡异的红色虫子在数量上立刻就占了优势,不要命地扑了上来。 夏九歌手中月魄光华流转,淡金色光芒自弓弦上洒出,瞬间把那些红色虫子钉了一地,乍看上去就像是铺了红地毯一样。 看到那些虫子不断挣扎扭动,夏九歌顿觉一阵恶寒。 她拉过傅子恪的手,皱眉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却惊讶地发现,虽然那些红色的虫子已经被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但这些伤口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着。 她大惊之下撕开了傅子恪的衣袖,看到那些伤口已经蔓延到了手肘,并且还在不断恶化! 红衣少年的声音幽幽响起:“被我的血奴咬到了,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夏九歌眸底怒火燃起,尼玛,果然是这家伙在幕后搞鬼! 尼玛,还真是环环相扣,不打破规则,就无法开启机关,但开启机关后,就会被假的九曲珠算计,真是应了那句话,左右都是一个死字。 “你特么有种滚出来,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她破口大骂。 她话音刚落,红衣少年就突兀地出现在了面前,鼻子差点贴上她的鼻尖。 夏九歌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一箭射过去,但那抹金光却穿透了对方的身体,钉在了墙上。 果然如傅子恪所说,这个红衣少年是魂魄之身,压根就没有实体。 妈蛋,那就是连想杀他都杀不成了?人能杀,鬼要怎么杀? “啧啧,戾气这么重,想杀人?我这里有很多,看你杀不杀的完。”说着,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枚珠子,看外表,和刚才血奴变成的九曲珠一模一样。 敢情真正的九曲珠一直在他手里,之前那颗不过是陷阱而已。 夏九歌眉目一凛,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 魂魄没有实体,但九曲珠却是真实存在的,她杀不了他,难道还不能把珠子夺过来么? 足尖一点,她已凌空跃起,向他手里的九曲珠扑过去,然而就在这时,红衣少年突然抬眸一笑,表情说不出的诡异。 夏九歌心下一颤,已经明白过来了。 靠,这家伙根本还是在蒙人,他手里的那颗压根就不是九曲珠! “血奴,去!”红衣少年一抬手,竟是将手里的“九曲珠”直冲着夏九歌抛来,而后者刚才用力过猛,人在半空中,避无可避。 眼前倏然多了个黑影,夏九歌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傅子恪,随即被他揽着转了个圈,硬生生避开了迎面冲过来的血奴。 她是躲过了,但红衣少年第二次抛出的血奴,却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傅子恪的后背。 红衣少年哈哈大笑:“连中了我血奴两招,看你还不死?” “傅子恪,你怎么样?”听到这么惊心动魄的话,夏九歌来不及对付这个诡异的少年,只伸手抱住傅子恪,急切问道,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是她害了他,本来应该是她去拿九曲珠的,而刚才那个血奴,根本也是冲她来的。 抬手就摸到了一手的血,还带着他的体温。 夏九歌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掉落:“大傻蛋,你为什么要扑过来!” 听那红衣少年的意思,中了血奴一招还有得救,但中了两次就 被刚才的血奴正正撞上后背,傅子恪紧紧闭着眼睛,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傅子恪,傅子恪!”夏九歌从来没有见到他这个样子,立刻就慌了手脚。 他英俊的面容已褪去了血色,眉睫却一如既往地乌黑,越发衬出了脸色的惨白。 他猛地一把推开夏九歌,闷哼了一声,后背处的衣衫竟然应声开裂。 夏九歌心里一咯噔,赶紧跑过去想要查看他的伤势,这一看却顿时懵圈了。 被红衣少年的血奴两次触碰,他后背上也出现了和手上一样的伤口,只不过却没有手臂上蔓延的那么迅速,相反,看上去还有种无力扩张的感觉。 而这,并不是让夏九歌懵圈的原因。 真正吓到了她的,是傅子恪身上的那个纹身。 这个纹身,她之前在海疆也曾看到过,当时傅子恪冒充的还是鲛人一族的北海侯,而他身上这个带鳞片的龙形纹身,也是他在外形上和鲛人一族有点相似的地方。 可是,那难道不是萧陌帮他弄的易容么,现在怎么会出现? 还有,她明明记得那条纹身在他的胸口,然而现在,那条黑色的龙竟然趴在了他的肩膀后面,而且姿态好像也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靠,就在她看着这纹身的时候,它竟然还动了一下! 不仅如此,原本还在缓慢扩张的诡异伤口,竟然随着这黑龙的动作停下了蔓延的脚步,看上去还隐约有点缩小的趋势! “你这是”夏九歌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她下意识地抬头,对上傅子恪睁开的眼眸,内心的惊讶排山倒海般涌来。 艾玛,这眼珠子的颜色,怎么还不对了呢? 那双如此熟悉的眼睛,现在竟然变成了琥珀色现在傅子恪的样子,和在海底时完全没什么两样,根本就是那个邪魅的北海侯嘛! 她被彻彻底底地震惊到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还有个人比她还惊讶。 红衣少年两眼放空,嘴角微微抽搐:“不可能,不可能” 傅子恪身上的黑龙纹身缓缓游走,所靠近的地方,那些伤口竟然都消失了,比出现的时候还要诡异。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红衣少年呆立在原地,两眼放空。tqr1 当啷一声,他手中有个圆球掉在了地上,看样子,竟是一枚九曲珠。 被这声异响惊醒了,夏九歌回过头去皱眉:“你特么玩儿狼来了的故事要玩儿几次?” 说着,她已经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出,因为灌注了灵力的缘故,那颗“九曲珠”被她踢得高高飞起,穿透了对面的墙壁,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红衣少年似乎也被惊动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什么,整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哎,你跑什么!”夏九歌很是不解,刚才这家伙不还盛气凌人得很,一副把所有人都当做是掌中玩偶的样子,肆意戏弄。 这会儿她和傅子恪明明就是处于下风的,他跑什么跑? 傅子恪在她身后轻咳一声:“刚才那个九曲珠,是真的。” “哦,”夏九歌一心都扑在他的伤势和纹身上,闻言后随便答应了一声,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靠,你说什么?” 刚才,那个被她一脚踢飞了的玩意儿竟然就是她这次要找的九曲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4章 妖娆的肚兜 “尼玛,这人太不道德了,怎么拿真的出来玩!”想到自己刚才把九曲珠踢飞的壮举,夏九歌心虚地抱怨了一句。 看看对面墙上的那个洞,她顿觉无比头痛。 哎,刚才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力气? 她正想再骂几句那个红衣少年,身侧的傅子恪却一声不吭地昏倒了,连带着抱住他的夏九歌也一起倒地。 傅子恪的眼睛半睁半闭,琥珀色眼瞳映着四壁的烛光,光华敛转。 夏九歌伸手覆上他的额头,只觉的掌心下的肌肤一片冰冷。 她立刻就慌了神,松开衣领摸摸他的脖子,竟然也是同样的温度。 他后背处的衣衫已然碎裂,被她这么手忙脚乱地一折腾,前襟也顺势滑落。 夏九歌只觉得自己触手所及的皮肤都是冰冷一片,心口也跟着一阵阵发凉,忍不住侧头贴上他的胸膛。 直到听到了冰冷肌肤下传来的心跳声,她才感觉好了一点。tqr1 虽然他浑身上下冷得像冰一样,心跳也略显缓慢,但节奏却十分均匀,跳动也很有力,没有丝毫衰弱的迹象,可见性命暂时无忧。 趴在傅子恪的胸口,她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都吓软了。 她把破衣服披在他身上,又把自己的外衣也加了上去,然后把手掌搓热了去捂他的心口,试图让他的体温回升一点。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个动作,当她再次把搓到发红的手贴到他皮肤上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个戏谑的声音:“手感如何?” 夏九歌一愣,抬起头来时,正好对上了某人深邃的黑眸。 她难以置信地伸出手:“你你的眼睛又变回来了?” 傅子恪眨眨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什么叫做又变回来了,我的眼睛怎么了?” “你的眼睛刚才和在海底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有那个纹身!”夏九歌猛然记起了这件更加离奇的事情,掀开他身上的衣服瞄了一眼,立刻就愣住了。 那个龙形纹身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她瞪着它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到它动弹一下。 她扶着傅子恪坐起身来,看了看他的后背,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不对啊,它刚才明明在后背上”夏九歌喃喃低语,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摸他后背的皮肤,发现温度略有回升,摸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完全看不出曾经有纹身存在。 这还真是见了鬼了,刚才这纹身明明就出现在后背上,而且她还亲眼看到它动过! 可是现在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傅子恪低笑一声:“还没摸够?” 夏九歌咬咬嘴唇,在他后背上掐了一把:“都什么时候了还耍贫嘴?你当我喜欢摸你啊!” 她只不过是抱怨一句,却被某人当成了问题,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看你嘴角上扬目送秋波的样子,本王断定,你很喜欢。” “噗”夏九歌差点笑喷,能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出如此不正经的话来,也就傅子恪能做得到了。 “别激动,”傅子恪轻拍她肩膀,勾勾嘴角,“回家之后,随便你怎么摸,我都不介意。” 看着某人臭美的样子,夏九歌说话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不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 “是吗?”傅子恪挑挑眉毛,凑近她耳边道:“你实在介意的话,不如” 他的话说得断断续续,温热呼吸撩过她的耳垂,让她的呼吸也跟着乱了。 傅子恪还没说出后面的话,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大叫起来:“靠,你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卿卿我我行不行?老子的眼睛都要疼了。” 夏九歌下意识地推开了傅子恪,转头就看到嘲风一脸嫌弃地出现在了大厅的入口处。 傅子恪倒是落落大方,完全没有丝毫羞涩:“这里本来就是没人的地方。。” 嘲风差点把鼻子气歪:“老子难道不是人么?老子又不是没长眼睛!” 傅子恪叹了口气:“严格意义上说,你现在是灵兽,不是人,更何况,是你自己要闯进来的,记得下次进来前敲门啊。” 嘲风一片好心想来帮忙,没想到却被这样对待了,于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臭丫头,别怪老子没提醒你,天马上就要亮了!” 听到这个,夏九歌立刻跳了起来:“我得回去了,不能被他们发现我来了这里。” 九曲珠对于东陵和南邵都有特殊的意义,如果被别人知道她的计划,那不就糟糕了? “可是你的伤势”她皱眉看着傅子恪,犹豫不决。 就在她看着的时候,傅子恪的脸色突然一变,抬手捂住了胸口,断断续续道:“我很难受这里” 说着,他颤巍巍地伸出另一只手:“拉我一把。” 夏九歌想也没想,就本能地伸手拉住了他。 手被握住的瞬间,一股大力传来,让她不由自主地顺着那力道向前一扑,正好撞上了他。 “傅子恪,你没事吧?”她慌乱问道。 某人嘴角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伸手箍紧了她的腰身:“有你在这里,我自然是百病全消,怎么会有事?” “你”抬头撞上他促狭的目光,她立刻就明白过来了,“你骗我!” “我没有啊,”傅子恪无辜地眨眨眼睛,眼神变得和语气一样纯洁,“不抱着你,我这里就很难受。” 他抬手指指自己的心口处,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 看到这么个大男人一反常态地卖萌,夏九歌忍不住笑了,心里有一点点的小甜蜜泛上来。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帮你找九曲珠。”傅子恪拍拍她的肩膀。 夏九歌还在犹豫:“可是刚才那只鬼,看上去很邪门。” 那个红衣少年嗜杀成性,能想出来这么变态的游戏规则,虽然他现在跑了,但傅子恪继续留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想想刚才红衣少年驱使的血奴如此诡异,她心里一凉,赶紧拉过他的手想要看看他手背的伤口。 然而,奇怪的是,他手背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 夏九歌愣了一下,再看向他的后背时,发现后背也是一样,之前诡异的伤口竟然完全消失无踪,连一丁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迎上她疑惑的目光,傅子恪笑得云淡风轻:“如何,我是不是没事?” 他低头轻吻她的前额,然后亲自把她送了出去。 当夏九歌回到寝宫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还好,拜韩贵妃所赐,宫内外的下人都不知道被打发到哪里去了,竟没人发现她一夜未归。 夏九歌正想上床好好睡一觉,寝宫外却隐约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她愣了一下,随即记起了离开前发生的事。 她貌似把韩钧给打包丢到数百里之外去了,韩钧之前来干什么来着?哦,对了,他是想生米煮成熟饭来着。 那么,按理说,现在就该韩贵妃带着人来上演捉奸的戏码了? 看了看周围,夏九歌表示这么快揭穿谜底,一点戏剧化的效果都没有。 韩贵妃费了那么大工夫调开她寝宫内外的人,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怎么能让她一点收获都没有呢?至少,也要给她点甜头尝尝吧。 主意打定,夏九歌诡秘地笑了笑,从衣柜里拉出几件衣服丢在地上,还着重选了个花色艳丽的肚兜摆在最上面。 嗯,效果还不错,光是看肚兜,就能脑补出一幕幕香艳的场景。 迅速布置好了现场之后,她便踢掉鞋子跳上了大床,还不忘把层层叠叠的床帐都拉下来,掩住了自己的身形。 她才刚喘口气,门外就传来了清晰的人声。 “陛下,我们追捕刺客追到这附近,就失去了贼人的踪迹,只是这里是公主殿下的寝宫,卑职等不敢擅闯。” 夏九歌在里面听得分明,不由得在心里冷哼一声。 这韩贵妃还算有点脑子,竟然想出了假借刺客之说前来搜宫的想法。 她才刚想到韩贵妃,就听到对方的声音也跟着在门外响起:“陛下,安危虽然要紧,但公主的名誉也同样事大,所以臣妾接到赵统领的奏报后,不敢擅自处置,只能请陛下来决断了。” 听到她这一番自以为是的话,夏九歌差点笑出声来。 才刚夸她有点脑子,韩贵妃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打破这个印象。 这是什么傻缺逻辑?要真有刺客进了她的寝宫,等侍卫统领报上去,然后韩贵妃再请了皇帝来,这段时间,足够她这个公主死好几百次的了。 “九歌,九歌,你怎么样?”听说有刺客,东陵皇帝一下子就着急了,在外面一叠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夏九歌是有意弄鬼,所以故意不吭声。 韩贵妃故作焦急道:“糟了,该不会是刺客真的陛下,要不要让人” 她话音未落,寝殿的门就猛地从外面被踹开了。 看到那一地狼藉的衣物,尤其是看到那个以妖娆姿态躺在最明显处的肚兜时,韩贵妃眼里明显地露出了得意。 看来,她的弟弟还真得手了,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陛下,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公主她的清誉”韩贵妃抓住皇帝的衣袖,故作惊恐道。 皇帝皱皱眉,还没说话,韩贵妃已经按照原定计划一个箭步窜上去,拉开了低垂的床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5章 打人就是要打脸 夏九歌已经在床上摆好了自以为比较妖娆的姿态,静待韩贵妃的出现。tqr1 果然,床帐拉开,露出了一张掩饰不住兴奋的脸,显然,为了今天的捉奸行动,韩贵妃还是特意打扮过的,弄得特别漂亮,明艳照人。 在看到夏九歌时,韩贵妃明显愣了一下,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没等她的表情发生变化,夏九歌就咧嘴奉送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端起准备好的茶杯,把里面的东西泼在了她脸上。 乍然被泼了一脸冰冷,韩贵妃踉跄后退了几步,差点撞在了东陵皇帝身上。 韩贵妃抬手抹了一把脸,连手掌心都黑了。 原来夏九歌用来泼她的并不是水,而是墨汁! 韩贵妃精心打扮过的脸立刻成了锅底灰,还有淋漓墨汁顺着她的脸落在衣服上,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差点把她的鼻子都气歪了。 “来人,抓刺客!”韩贵妃还惦记着自己的坑人大计,固执地按照原定剧本进行。 她安排好的侍卫们立刻冲了上来,挥剑把床帐割了个七零八落。 然而,破碎的床帐飘落,床上却只有个笑吟吟的少女盘膝托腮,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陛下,您看”韩贵妃的开场白都说了,这才突然发现床上只有夏九歌一个人,根本就没别人,立刻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定一定神后,她冲过去把床上的被子掀了,连枕头也没放过,甚至还看了看床下。 看着这女人一通忙活,夏九歌笑了笑:“贵妃大婶,你在找什么啊?” “我在找”韩贵妃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在最后关头忍住了,硬生生扭转了话头,“我只是在找刺客,公主你没事吧?” 最后这句关心话,韩贵妃说得极为勉强。 “刺客?”夏九歌故意装得十分惊讶,“这里有刺客吗?在哪里?” 事情都到了这份上,原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韩钧已经不见踪影,但韩贵妃竟然还不懂得急流勇退的道理,竟然还试图颠倒黑白:“你不要怕,那刺客都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本宫就是,本宫和皇上一定会替你做主出气的。” 话说到这里,韩贵妃已经铁了心要栽给夏九歌一个勾搭男人的罪名了。 对于这种愚蠢的女人,夏九歌只有冷笑:“听上去,你好像挺希望有刺客对我做点什么啊?” 韩贵妃勉强挤出一点微笑:“怎么会呢,只是事实摆在眼前,想不承认也不行啊。” 说着,她的眼睛便往地上溜了一圈,着重对那个肚兜多行了几次注目礼,目的就是把皇帝的思路也引到刺客和夏九歌有染的道路上去。 不得不说,韩贵妃还是挺了解皇帝的。 在看到丢了一地的衣服之后,东陵皇帝虽然没有说话,但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 夏九歌故作好奇:“事实?你看到了什么事实?” 韩贵妃真是要被这个厚脸皮的小丫头给气死了,要是换了别的姑娘,被这么一群男侍卫冷不丁地闯入寝宫,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而眼前的这一位,衣服都凌乱地脱了一地,她身上穿着的也不过是单薄的寝衣而已,她竟然还能这么面不改色,甚至还是笑吟吟的,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她倒是很想把事情都说出来,但现在韩钧不见踪影,而且皇帝的脸色比较阴沉,还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因此韩贵妃也不敢把话说得太露骨。 “这些还不够明显吗?”韩贵妃示意了一下满地的狼藉。 “哦,你说这些啊,”夏九歌恍然大悟,轻巧地跳下床,“我今天心血来潮,特别想收拾衣柜,收拾到一半又不想做了,所以就丢的遍地都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本宫只是觉得这看上去像是”韩贵妃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言辞。 毕竟,有些话说得太直白了,可能会惹皇帝生气。 她是犹豫了,但对于夏九歌来说,就没有什么话是她不敢说的。 “像是有人偷情啊?”夏九歌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口,“真可惜让你失望了,这屋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能和谁偷情?要不你把这个人请出来咱们当面说说?” 说话的时候,夏九歌眼底浮起了一抹得意。 哼,韩钧现在已经被丢到了百里之外,等他来对质,简直是呵呵了。 更何况,谁会蠢到去找一个不在现场的人对质?这完全就是找抽嘛! “我”韩贵妃气得了不得,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弟弟不靠谱,说好了一直在这里等她带人来的,现在竟然跑了个无影无踪,真是不堪重用!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夏九歌已经趁胜追击。 “我听说,人心里整天惦记着什么,看什么都会和别人有不同的感受,贵妃娘娘这么关心我的个人问题,是不是”她诡秘一笑,“是不是因为你脑子里整天就惦记这些不正经的事,所以看所有人都不正经了?!” 见韩贵妃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夏九歌笑得越发肆意:“啧啧,瞧瞧贵妃娘娘心里惦记的多厉害,看到件肚兜都能想到这么多,我真是各种佩服。” 韩贵妃被她的话说得面红耳热,幸好脸上涂得都是墨汁,所以别人无法看清她的心虚。 “你你污蔑本宫!”她的嗓门立刻拔高了八度。 夏九歌毫不犹豫地笑出了声:“嘿,这还真够离奇的,你看到我地上扔了衣服,就能脑补出一整段无媒苟合的激情大戏,而我揣摩一下你的想法,就成了污蔑?还真是有意思。” “我你”韩贵妃被气得七窍生烟,连话都快不会说了。 夏九歌笑嘻嘻地凑上前去:“不过,我还是好心奉劝你一句,偷情这种事嘛,想想就可以了,可千万不能付诸实施哦!” 韩贵妃只觉得自己胸口揣了个皮球,而且还在不断地鼓胀起来,眼看着就要爆了。 没等她阻止好反驳夏九歌的语言,东陵皇帝就恼怒开口:“够了,你们都别说了!” 这人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夏九歌都觉得无所谓,但韩贵妃显然就不这么想了。 “陛下,臣妾的真是”看到了皇帝明显变得不悦的脸色,韩贵妃立刻就怂了,话才刚开了个头,就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只是,东陵皇帝虽然摆出了息事宁人的态度,而且怒气主要也是冲着韩贵妃来的,但是夏九歌丝毫不领他的情。 哼,不就是口头上帮她一回算什么?她才不稀罕这个便宜爹爹呢! “你们说完了吧?说完了就别耽误我睡觉!”夏九歌大大咧咧地往床边一坐,下了逐客令。 东陵皇帝先打发走了侍卫和一步三回头的韩贵妃,才转向了夏九歌:“九歌,今晚的宴席上,朕会宣布你的婚事,你晚上好好收拾一下。” 夏九歌冲他翻了个白眼:“有人采到睡火莲的花蕊了?” 当初她和傅子恪在火山口得到的睡火莲,因为是整株摘下来的,所以花蕊的部分比较充足,用过之后也还有剩余。 所以,问出这句话时,她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傅子恪。 该不会是这家伙从皇陵出来之后,就直接带着睡火莲剩下的花蕊上门来提亲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是答应呢,还是 她还没想完,就听到东陵皇帝说:“不要胡闹了,睡火莲的花蕊岂能是随随便便拿到的?现在这个时候,恐怕根本就没有成熟的睡火莲,要到哪里去找它的花蕊?” 夏九歌心道,现在这个季节是采不到,但有的人手里就是有哇,她又没有要求一定得是现摘的? 不过她懒得和东陵皇帝说这些,只懒懒地丢下两个字:“免谈。” 没想到,一向对她装得和蔼可亲的东陵皇帝也克制不住了,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这门亲事是先祖定下的,没有你反悔的余地,今晚的宴会,不管你来不来,朕都会同样宣布联姻的旨意,昭告天下!” 说完后,就像是生怕夏九歌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时,东陵皇帝转身就走。 “哎,你” 东陵皇帝这回走得飞快,简直和韩贵妃兴冲冲来捉奸时的速度有一拼。 瞪着他的背影,夏九歌觉得头大如斗。 靠,这个皇帝老儿怎么就那么愚孝?非要把祖宗定下的婚约给履行了,简直迂腐得可以。 一想到自己和那个龙应宸有婚约在身,她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爽快。 那个龙应宸给人的感觉不好,很不好。 然而,现在九曲珠她还没弄到手,根本无法威胁到龙应宸。 等等威胁?威逼利诱? 夏九歌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看韩钧之前说话的意思,知道九曲珠藏在先帝皇陵中的人本来就不多,那么现在,知道九曲珠下落的人就更少了。 只要她和傅子恪不说,现在东陵皇帝一心想要促成这门婚事,让皇族中出一位南邵国的皇后,怎么会主动去提起九曲珠的事? 所以,让龙应宸误以为九曲珠在她手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最重要的是,只要有傅子恪的配合,她相信一切都会事半功倍的。 那么,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龙应宸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6章 被劫持了 夏九歌才刚闪过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付诸实施,龙应宸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这么一来,倒省了她出去一趟的工夫。 想了想那个男人猖狂的样子和目光,她手指一挑,把椅背上搭的那件黑衣重又披上身去,连面纱都照原样捂了个结结实实,只可惜那夜戴的羽毛不知道飞哪儿去了,一时之间又没找到替代品,只好把长发随便挽了一挽。 可惜啊,不能重现当天的黑乌鸦装束,不知道还能不能震慑到龙应宸。 她走进偏厅时,龙应宸正好回过头来,向她抛出一个自以为魅力十足的笑容。 “公主,龙某带了很多礼物来给你。”说着,他就向脚边一个巨大的箱子示意了一下,看那箱子的体积,都快有轿子大小了。 夏九歌懒得理他,径自在椅子上坐下了:“怎么样,是找到了睡火莲的花蕊,给我送来的么?” 龙应宸眼底掠过一抹暗色:“公主明知这睡火莲的花蕊可遇而不可求,又何必要为难我?” “你放弃娶我的话,自然就不为难了,我提提条件,也只是为了选得一个好夫婿而已,不如你我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谁都不用为难了。” 她话音未落,龙应宸就突然走过来,双手撑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把她困在了椅子和他的双臂之间。 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夏九歌强作镇定:“这里是东陵皇宫,你别乱来。” “放心,”龙应宸抬手勾起她的一缕长发,送到鼻端轻嗅了一下,故意做出沉醉的样子来,半闭了眼睛道:“我会耐心等到成婚后,再对你为所欲为的。” 他在“为所欲为”四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嗓音里透出一抹阴郁来。 “你放手。”夏九歌冷冷地看着他,一字字道。 龙应宸勾起一边嘴角,笑容猖狂:“我偏不放,你又能怎样?” 他话音未落,眼前便是雪亮刀光一闪。 龙应宸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言不合就动手,本能地松手向后躲了一躲,却只看到一缕发丝悠悠飘落,竟是被她一刀截断的。 刚才他抚过的那一缕长发,如今已经截去了大半,只余短短发梢垂在脸侧,衬得她的眼神凌厉无比,更胜刀锋。 龙应宸眯起眼睛,弯腰捡起那绺断发,示威般地送到唇边一吻。 “我很好奇,”他声音微喑,“你现在有勇气斩断头发,若是本太子碰了你的手,甚至更多地方,你是否有勇气挥刀断手,或者是自尽?” 夏九歌扬眉一笑:“当然不会。” 龙应宸嘴角微挑,觉得这女人表现得彪悍,但内心深处还是怕死的,而且,还很诚实。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再次靠近她,夏九歌就挥手把手里的匕首丢了过来。 与此同时,她冷冷吐出一句话:“我会杀了你,把你挫骨扬灰!” 这种雕虫小技,龙应宸当然不会放在眼里,甚至还有意要卖弄自己的身手,侧头躲过了不算,还张口咬住了匕首的刀锋,硬是用嘴接住了她的飞刀。 他吐掉匕首,笑吟吟地转头看着夏九歌,还没来得及说话,脸色就是一变。 夏九歌手上月魄闪烁,弓弦振动,却并没有箭镞的影子,但是,龙应宸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 他狼狈后退,总算是躲过了空气中无形袭来的箭镞。 夏九歌眸底冷光流转,一连射出数支无色箭支,箭箭直逼要害,迫得龙应宸几乎退到墙边才勉强停下脚步。 龙应宸好不容易刹住脚步,却听到几声细微的嗤啦声,身上的衣服竟裂开了好几个口子,原本好端端的一件锦衣,瞬间就有了破衣烂衫的风格。 “身为女人,对未来夫君这样无礼,这就是你们东陵的礼节吗?”龙应宸脸上的伪装终于撕破,一双眼阴鸷无比地锁定了夏九歌。 “嘁,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跟我讲三从四德啊!”夏九歌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女人,可以娇气,绝不能任性,尤其是本太子的女人,更应该识大体!”龙应宸的目光越来越冷,“看来,等回到南邵后,我要好好地教教你了。” 夏九歌冲他翻了个白眼,轻咳一声:“男人,不帅就罢了,绝对不能犯贱,尤其是本公主的男人,更应该又帅又讨喜,”她轻俏地扬起嘴角,“你这样的资质,还是别来凑热闹了。” 被她这样蔑视了,龙应宸握紧了拳头,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大大咧咧地往他面前一站,夏九歌直视他阴郁双眼:“你现在主动退婚,本公主可以大方应承你,帮你拿到九曲珠带回南邵,你如果不肯退婚的话,那么不好意思,你什么都得不到。” 她一直留神观察着龙应宸的表情,果然,在她提到九曲珠时,他的目光不易察觉地闪动了一下。 很明显,对于龙应宸来说,娶她是次要的,把九曲珠带回南邵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这一局,她算是押对了一半,龙应宸想要九曲珠,最好的办法就是答应她的条件。 嘴角挑起一抹浅笑,夏九歌开口送客:“本公主就这个意思,你回去好好考虑吧,想好了就去找皇帝老儿退婚就是。” 她话音刚落,龙应宸突然开口,说了一个“好”字。 夏九歌眨眨眼睛:“爽快,那就这样定了,你去退婚,完事之后我给你九曲珠。” 说出这话时,她已经做好对方会讨价还价的准备了,毕竟古语有云,不见兔子不撒鹰,像龙应宸这种人,怎么可能随便相信她的话? 她没想到的是,龙应宸竟然又说了一个“好”,然后就毫不犹豫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夏九歌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靠,难道是她看人看错了?这个龙应宸,怎么这么干脆利落地就答应了,难道不怕她出尔反尔地赖账么? 算了,管他呢,反正他肯退婚就好。 夏九歌打了个哈欠,正想回去睡觉,眼角却瞥到人影一闪,竟然是龙应宸去而复返。 他这次目标明确,一出手就是杀招。 夏九歌本能地仰身躲过,长长的面纱飘了起来,末端被龙应宸伸手捞了个正着。 她只觉脸上一凉,不由自主地转了个身站稳脚跟时,黑色面纱已经被龙应宸抓在了手里。 撞上男人眯起的眼眸,她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显而易见的侵略性。 夏九歌皱眉,不想和这男人再多说了。 “来人,送”送客二字还没说完,龙应宸身形忽动,几乎是瞬间就欺近了她身侧。 夏九歌皱眉召唤出月魄准备和他打一架,没想到后颈处却突然传来一阵麻痒,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她惊讶回头,就看到一个黑衣人正倒挂在房梁上,手中隐约有色彩斑斓的虫子一闪。 显然,刚才就是这个黑衣人放虫子咬了她。 南邵人擅长用蛊,这一定是蛊虫! 夏九歌举起月魄,右手还没来得及搭上弓弦,手中的月魄就倏然消失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她体内流转的灵力,仿佛是被锁在了血脉中一样,根本无法使用。 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夏九歌就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倒,正好落入龙应宸伸出的臂弯中。tqr1 龙应宸嘴角噙了一抹邪笑,抬手撩起她的额发,手指故意在她前额处摩挲了一下:“现在如何,你还有本事杀我么?” 夏九歌连说话的自由都没了,只能对他怒目而视。 刚才倒挂在房梁上的黑衣人轻巧地跳下来:“太子殿下,把她交给奴婢吧。” 这女人不仅额头上有个形状奇怪的纹身,脸上还有不少陈旧的疤痕,纵横遍布于肌肤的每一寸,看上去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夏九歌虽然对这黑衣人暗算自己的行径十分恼火,但这会儿倒是宁愿同意她的提议了,总之离龙应宸越远越好,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简直比被虫子咬了还要难受。 “不必,本太子亲自带她回去,”龙应宸打横抱起她,“离朱,你断后。” 被叫做离朱的女人愣了一下:“可是殿下,您之前的计划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龙应宸冷冷打断:“本太子的事,你没有资格过问,”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次你自己动手吧。” 离朱咬牙道:“是!” 说着,她已经拔出了身边的匕首,用力往自己脸上划去。 刀锋所过之处,鲜血洇出,顺着脸颊滑落。 夏九歌心道一声变态,竟然有这么惩罚自己手下的,而且还是个女手下。 这个龙应宸,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啊呸呸呸,她什么时候开始同情起敌人来了?这女人之前放蛊虫咬她,别说是脸上划了一道了,就算是整张脸都划烂了也不关她的事! 都怪她太过大意,以为这是在东陵的皇宫,所以压根没往有危险的方面想,结果被人给算计了。 显然,龙应宸是早就打算好要对付她的了。 那个大木箱里,压根什么都没有,哦,不对,现在有了,夏九歌自己被塞进了那个木箱里,就这么从东陵的皇宫里被偷走了! 经过宫门的时候,她还能听到龙应宸装模作样地抱怨:“贵国的公主殿下眼光太高,本太子的礼物入不了她的眼,只好另寻珍宝了。” 那该杀的守门侍卫竟然还对他表示了同情,顺便期待了下两国联姻的大事。 夏九歌在箱子里各种心累,觉得东陵皇宫让这么一群连箱子都不知道打开检查的侍卫来守门,还不如把大门直接拆了呢! 还有,龙应宸这个天杀的王八蛋,到底要把她带去哪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7章 占人便宜需谨慎 当晚的东陵皇宫,再次大摆筵席,只不过这一次地点从清辉台换到了群英殿上,显得更为正式了。 不知道是东陵皇帝的有意安排还是无心之举,傅子恪和龙应宸竟被安排同席,而被西陇皇室派来不知道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的薛遇,这一次并没有出席。 刚一落座,龙应宸就有意无意道:“今晚,东陵皇帝将会定下公主的婚事。” “哦。”傅子恪淡淡应了一声,语气波澜不惊。 龙应宸眉目间隐有得色:“摄政王不必装了,我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你对公主有非分之想,只不过,本太子奉劝你一句,东陵公主并不是你能随便肖想的人。” 傅子恪依旧是一副平淡到极点的口气,连问问题的诚意都欠奉:“为什么?” 龙应宸并没有留意到他异样的口气,几乎是眉飞色舞地炫耀道:“因为东陵公主,是本太子的。” 傅子恪看了他一眼,从桌上拿起一杯酒递过去。 龙应宸倨傲一笑:“摄政王觉得,一杯酒就足够恭喜我们了?” “自然不够。”傅子恪手腕一振,杯中酒立刻泼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泼了龙应宸一脸。 龙应宸没有想到,在这种隆重的场合,彼此又都是身份尊贵之人,对方竟然一声不吭就动手泼酒,所以在全无防备下中了招。 他勃然大怒地用衣袖抹去脸上酒水:“傅子恪,你干什么?” “哦,本王只是看太子还没睡醒,所以想让你清醒一下。”傅子恪扬扬眉毛,一脸无辜。 周围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冲突,因为这两位都是重量级人物,所以他们看到了也只是低头装作没看到,最多是低头在心里偷笑而已。 只有傅子恪身后的一个瘦小侍从没忍住,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来,无疑是在龙应宸的怒火上浇了一勺滚油。 不仅如此,连傅子恪怀里揣着的一头小灵兽,也从衣服里冒出了个脑袋来,露着大板牙嘿嘿傻笑。 龙应宸从没受过这样的羞辱,不仅被泼了一脸的酒,连对方的侍从都敢明目张胆地嘲笑起自己了,于是握紧了拳头正要发飙,却听到太监高声道:“陛下驾到,贵妃娘娘驾到,公主驾到!” 人都已经到齐了,龙应宸这时候再发飙就是纯属惹事了,于是他硬是咽下了这口气,只压低了声音道:“等本太子和公主的婚事定下了,再来和你算这笔账!” 傅子恪嘴角弯起,笑得十分惬意:“本王拭目以待。” 龙应宸冷哼一声,忍住怒气坐下了。 果然如他所说,开席没多久,皇帝便提起了公主的婚事,并将多年前两国皇族的约定重申了一遍,并示意礼官将一个锦盒端了上来。 锦盒的盖子被东陵皇帝亲手打开,露出了一枚散发着淡淡光泽的圆球。 东陵皇帝微笑着看向龙应宸:“朕决定将爱女九歌许配给南邵太子,这九曲珠,便是嫁妆之一。” 听到这一番话,龙应宸一扫满心颓气,得意地看了一眼傅子恪,随后端起桌上的酒,示威般地一饮而尽。 他起身走上前去,并没有先看九曲珠,而是径自拜倒在东陵皇帝面前:“应宸感激陛下垂青,趁着今日有贵客在场,不如让他们做个见证,请九歌公主同我以南邵的风俗定下婚约。” “哦?”东陵皇帝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知南邵在定亲时,都有些什么习俗?” 龙应宸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夏九歌面前,向她伸出一只手来:“公主,请跟我来。” 那少女看了他一眼,便木然地站起身来,把手交到了他手里。 握住她的手走到场地中央,看到众人惊讶的表情,龙应宸眸底掠过一抹了然的神情。 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位“九歌公主”是假的,因为真的那一位之前已经被他从皇宫里掠走了,如今严密地藏在租住的宅院密室中。 他原本劫走夏九歌,是为了拿她来向东陵皇帝交换九曲珠。 只是,在见到了夏九歌的容貌之后,他就改了主意,打算人财两得。 只不过夏九歌之前一直表现得对他厌恶至极,是绝对不可能松口答应婚事的,所以龙应宸便将她暂时关了起来,打算威逼利诱,看看这件事该如何圆满解决。 他本以为,公主丢失后,东陵皇宫会乱成一团,没想到皇帝的动作挺麻利,竟然这么快就找了个替身来出席晚宴。 既然如此,他不如将计就计顺着东陵皇帝的意思演下去,让假的公主当众同意和他的婚事,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他就能带着夏九歌回南邵去了。 现在有这么多人在这里,见证东陵的“九歌公主”和他当众定下婚约,到时候,就算是他把夏九歌给放了,她想反悔也是不行了。 所以,他才要多此一举,当众用南邵风俗坐实这件事。 “公主,你可愿嫁我为妻?”他深情款款道,一直握住她的手不放。 那“公主”先是回头看了看东陵皇帝,然后才点点头,眼睛里露出少许慌乱的神情。 龙应宸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容貌可以通过易容来改变,但是眼神却是学不来的,眼前这个赝品和真正的夏九歌相比,相差的实在太远,让人提不起丝毫兴趣。 只不过,为了刺激傅子恪,他还是决定做戏做全套。 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把那个不服管教的小丫头带回南邵去,他就隐隐觉出了一丝兴奋。 趁着这股子兴奋劲儿,他捧起了那张容貌相似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围观群众顿时呆若木鸡,没想到这位南邵太子行事如此奔放不羁,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肉麻的举动。 虽然吻着眼前的假公主,但龙应宸还记得自己的初衷,偷眼打量了一下傅子恪,有意把身子往那边转了转,好让对方看得清楚。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预想之中傅子恪大怒的神情。 恰恰相反,对方脸上还挂着一抹笑容,眼神里情绪满满,看上去好像是嘲讽? 龙应宸这么一分心,便下意识地放开了怀中的女人。 傅子恪这才站起身来,大力鼓掌:“恭喜恭喜,这件事真是可喜可贺,”他略微停顿一下,看了看东陵皇帝,“本王有件礼物想要送给如愿以偿的南邵太子,不知陛下介意否?” 东陵皇帝并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顺势答道:“这是喜事,朕自然不介意。” 龙应宸还以为是傅子恪终于接受了事实,便倨傲地挑起一边嘴角:“这姻缘是上天注定的,本太子怎么好意思让大燕摄政王为此事破费呢?” 傅子恪嘴角的笑意更深:“相信本王,这份礼物你不要会后悔的。” 他拍了拍怀里鼓起的一个地方,嘲风立刻从里面爬出来,吱吱叫着跑向了那位嫁公主,四爪并用地顺着人家的裙子攀了上去,轻车熟路地爬到了肩头。 那少女惊声尖叫,试图把嘲风甩下来,然而嘲风大爷深谙坐肩膀的这一套,睡着了都不会被轻易甩掉,更何况是小姑娘大惊失色后的抓挠能撼动得了的? 嘲风往爪子上吐了两口唾沫,合爪一搓,便逮着那少女的脸一通猛挠。 皇帝和韩贵妃都惊得站了起来,还是皇帝的心理素质略微强大一些,当即吩咐道:“快,快救下公主!” 就在一群侍卫要围上去的时候,嘲风已经抓得颇有成效,爪子里有撕破的什么东西不断掉落。 仔细看看,竟是那少女罩在脸上的一张人皮面具,被嘲风这一通好挠,扯成了一把碎片,还在飘飘洒洒地落下。 那些侍卫本要按吩咐解救公主,如今看到了“公主”的这张脸,不禁吓得停下了脚步。 “陛下,陛下,公主她,她”侍卫统领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汇报这件事,结巴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东陵皇帝心知肚明,但在这种场合下,却还不得不继续装下去:“来人,快把公主送回寝宫,请太医看看出了什么事!” 眼前的这位东陵公主是假冒的一事,龙应宸自然是不当一回事的。 直到现在现场已经乱哄哄地闹成一团,他才浅笑着摇摇头,目光有意无意地停留在了那少女脸上。 这一停不要紧,龙应宸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被撕得七零八落的人皮面具下,露出的竟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 粗眉毛,绿豆眼,鼻梁矮得像盆地,嘴唇却厚得仿佛两条香肠一样挂在脸上,总而言之,这张脸简直是处处都有问题,丑得有碍瞻观,令人发指。 一想到自己刚才吻过的,就是这样的一张嘴,龙应宸忽然觉得之前空腹喝的酒发作了,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傅子恪却还在不遗余力地煽风点火:“公主和太子真是姻缘注定,般配得很呐!” 被他这句话一刺激,龙应宸急火攻心,顿时哇得一声吐了。 假公主的事被揭穿,他想走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好另做他想。tqr1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就事论事闹上一闹了。 “好啊,东陵皇帝不守信用,出尔反尔,强行扣下我们南邵的九曲珠不说,现在连联姻的公主都换了人选,简直是欺人太甚!” 说着,他竟然合身扑出,径直向装着九曲珠的锦盒扑去,夺了就走! 东陵皇帝身边的侍卫齐齐出手,冷兵器c兽灵混着一起上,却还是被龙应宸占了先机,虽然颇为狼狈,但还是逃出去了。 一幕好戏看到现在,傅子恪回头轻笑:“这场戏看得如何,还开心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8章 终于定下婚事了 “来人,来人,快将南邵太子找回来,把事情说清楚,朕绝非是故意毁约!”东陵皇帝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现在这样,为了避免挑起两国争端,只好先把自己的气忍了。 毕竟,发现夏九歌失踪后,他默许了韩贵妃找个人来冒充夏九歌的事,打算今晚把婚事先定下来再说。 从某种意义上讲,事情弄成这样他也有责任。 他话音未落,侍卫们还没开始行动,一个清亮的女声就响了起来。 东陵皇帝惊讶地抬头看去,就看到傅子恪身后走出了一个瘦弱的少年,虽然他身上穿的是随从的衣服,但摘去伪装后露出的那张脸,却是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夏九歌还是谁? “这这是怎么回事?”东陵皇帝皱眉。 “这还不简单?”夏九歌解开了头上的束发,任由一头长发滑落,让其他人都看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姓龙的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只想把九曲珠偷走,为了这个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不仅绑架了我,现在还当众抢走了九曲珠,简直就是在挑衅我们东陵嘛!” 她的话极具煽动性,更何况她说的也基本都是事实,虽然大家伙儿没看到龙应宸劫走她,但刚才龙应宸抢走九曲珠的事,却是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这么一来,竟没有人再怀疑夏九歌说的话。 啧啧,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下,都能干出抢了东西就跑的事情,那么私下里,绑架个把人也没什么想不通的了。 夏九歌冷笑一声,别人不清楚,她自然明白龙应宸当众抢劫的原因。 那个王八蛋肯定以为她还被囚禁在密室中,所以才会在恼羞成怒时铤而走险去抢九曲珠,打着把人和宝物都抢回南邵的主意。 殊不知,她被他关起来没多久,就被傅子恪给救了出来。 哼哼,她的灵犀诀可不是白练的! 还有就是,只有她和傅子恪才知道,刚才锦盒里的那颗九曲珠,也是不折不扣的赝品。 果然是空手套白狼,为了这颗九曲珠,东陵皇族真是不知道想了多少损主意。 不知道龙应宸逃回南邵,发现九曲珠是假货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哦,对了,之前还要加上回家后发现密室里的人跑了的事。 单是想象一下龙应宸的表情,夏九歌就忍不住想笑。 看到东陵皇帝一脸懵逼的样儿,她索性趁热打铁,上去拉了皇帝的衣袖哭诉道:“父皇,我好怕怕啊!” 这话一出口,连她自己也打了个寒颤,嘲风更是差点吐了。 悄悄瞪了那小兽一眼,夏九歌继续假装哭天抹泪:“我就算是剃了光头出家,哦不,我宁愿去死,也不要嫁给这种卑鄙无耻下流可恨不要脸的男人!” 东陵皇帝被她这一通形容词超多的哭诉差点哭晕,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背:“好好好,我们不嫁了。” 他这么一说,韩贵妃可坐不住了:“陛下,公主的年纪也不小了,就算是不嫁南邵太子,是不是也该另外找个驸马的人选?” 夏九歌看了她一眼,对她的想法心知肚明。 这老女人原来还没死心,还想让她嫁给韩钧那个怂包,真是呵呵了。 早知道这个韩贵妃脑子里的奇葩念头就像小强一样顽强,她就不止是把韩钧丢到几座城之外那么简单了,就应该把他打包发配到北极去! “父皇,”她使出拉袖子的必杀技,轻轻地摇了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的当务之急,是不是该把九曲珠追回来?咱们可不能这么任人欺负!” “有道理。”不知道是被她侃晕了还是怎么着的,东陵皇帝竟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韩贵妃立刻就急了,也学着她的样子拉住了皇帝的另一边衣袖:“陛下,臣妾说的事也刻不容缓,陛下若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的话,臣妾这里” 韩贵妃酝酿已久的一番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皇帝用同样的“有道理”三个字给打发了。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皇帝已经清清嗓子站起来发言了:“朕现在宣布,和南邵的联姻条件通通作废!” 看到了韩贵妃欲言又止的模样,东陵皇帝对她点点头作为安抚,才抛出了自认为是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自古美人配英雄,谁能从南邵那里夺回九曲珠,谁就是东陵的驸马!” 听到这么个奇葩的条件,夏九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靠,这东陵皇帝也太奇葩了吧?他根本就是弄了一颗假的九曲珠来糊弄天下人,南邵人就算把九曲珠归还,到时候皇帝说一声这是假的,那他的许诺岂不是压根实现不了? 夏九歌真想和他说一句,能不能不要这么反差巨大! 之前是迫不及待地想和龙应宸联手,把她给嫁出去,现在可好,又定了一个没人能做到的奇葩条件,摆明了要让她嫁不出去。 怎么来到这个世界后,她遇到的都是奇葩呢?人是如此,事情也是如此。tqr1 那么,她要不要抗议? 正在犹豫着,却有人抢先她一步抗议了。 “陛下,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九曲珠作为公主出嫁的条件,是不是太”傅子恪皱了皱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东陵皇帝笑了笑:“朕的爱女,自然不是区区九曲珠可比的,朕只是想为九歌挑选个有担当的夫婿而已。” 他这句话是在表明,夏九歌要比九曲珠珍贵得多。 没想到傅子恪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九曲珠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宝物,珍贵非常,若是有人从南邵国夺回了九曲珠,但是并不来向陛下提亲,那公主岂不是要”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 夏九歌本来是在看他表演,没想到这话说来说去说到了自己头上,顿觉十分不爽。 “傅子恪,你到底几个意思,本姑娘难道还没有一颗破珠子值钱?”她丝毫不顾形象地叉腰大吼。 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恶了,竟然认为她还比不上九曲珠! “傅某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傅子恪否定得十分干净,“本王只是觉得,用九曲珠作为公主出嫁的条件,似乎有点不妥。” “这”东陵皇帝皱眉,似是陷入了深思。 傅子恪朝夏九歌促狭一笑,索性再度开口:“这事确实有点草率,陛下现在后悔,其实也来得及。” 但凡是做皇帝的,就算是天生没有傲气,也会被众星捧月的氛围给熏陶出来了。 如今的东陵皇帝,就是现在这种状况。 傅子恪若是不说最后那句话,他还真说不准会后悔,但是现在人家“善解人意”地劝他可以后悔,他反而还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呢。 不出傅子恪所料,东陵皇帝眉头紧锁,掷地有声道:“朕说出的话怎么可以后悔?” 傅子恪高高地扬起了一边的眉毛:“真不后悔?” 东陵皇帝脸上掠过一抹怒意:“朕是天子,自然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 “好!”傅子恪跟着应道,从怀中随随便便地掏出了件东西,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放。 几乎是与此同时,他伸指连弹,殿内的烛火灯笼顿时熄灭得一个都不剩,只有他面前桌子上的那个圆球,散发着淡淡光芒,内里似有水流沿着曲折的孔道不断流动。 愣了半晌后,终于有见多识广的人忍不住发声道:“这这就是南邵的九曲珠啊!” 傅子恪微微一笑,目光看向了夏九歌。 “按照陛下之前的说法,那么有幸能迎娶公主的人,就是本王了?” 面对这样逻辑强大的对手,东陵皇帝竟觉得无言以对。 “摄政王,朕其实”皇帝皱皱眉头,试图开口,却被傅子恪中途拦截了。 “刚才是我太着急了,陛下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尔反尔,落人话柄。”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关系到自己,夏九歌真的会笑出声来。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他说的这些话,简直是用各种手段把东陵皇帝给逼到墙角去,迫使他答应这门婚事。 韩贵妃也有点着急,在皇帝耳边说了些什么,让后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朕”当东陵皇帝再次开口时,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傅子恪大声打断了。 “谢陛下成全,本王一定会待公主如珠如宝,相携到老。” 他这一句抢白,便让这件事彻底尘埃落定。 傅子恪起身离席,向夏九歌缓缓走来。 夏九歌本来看他各种挤兑东陵皇帝,看得正是高兴,如今见他向自己走过来,心里不由得颤了一颤,压低了声音道:“你想干什么?” 傅子恪眨眨眼:“向某人学习,用本国风俗订立婚约,让大家伙儿做个见证。” “你怎么好的不学,净学这些乱七八糟”抱怨了一句后,她突然想起来个问题,“等等,大燕有这方面的风俗么,我怎么不知道?” 她在记忆里好好搜索了一通,压根没找到半点有关的消息。 傅子恪眨眨眼睛,笑容于邪气中透着魅惑:“你自然不知道,因为那是本王刚刚才定下的风俗。” 他扣住夏九歌的腰身,动作轻柔而坚定地把她拉了过来,注视着她略带茫然的眼睛,缓缓低下头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9章 结发 “别这么多人看着呢。”夏九歌低声道。 这会儿周围的烛火已经被再度点燃,大殿里被照得亮如白昼,周围那些人的目光就像是探照灯一样,齐齐打在他们身上。 上回是在闹市,现在又是在东陵皇宫,傅子恪这个男人,还真是到了哪里都不收敛。 眼看他越靠越近,夏九歌心乱如麻,推他却又推不动,只好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睛。 丢脸就丢脸吧,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然而,男子的呼吸迫近之后,那温热的触感却印在了额头,蜻蜓点水,一触即退,却仿佛带了某种郑重其事的意味,又仿佛是他宣示主权般落下的烙印,全无情爱色彩,却能震撼心扉。 她愕然睁开双眸看着他,却看到他用手勾起了她鬓边的一绺散发,和他自己的头发编在了一处,修长的手指缠绕着乌黑发丝,刚柔结合,衍生出奇异的美感。 夏九歌好奇地看着傅子恪的手:“这是哪里的风俗?” 两绺头发在他手中,先是编成细细的发辫,然后缠绕成了心形,花样繁复美丽。 夏九歌知道,大燕是有结发的风俗,但不过是取红绳将两人的头发束在一处剪断保存罢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花样,更不必如此复杂。 她摸出身上藏的匕首递过去:“你手巧,还是你来割断吧,免得被我毁了这个艺术品。” 傅子恪没有接她的匕首,却挑眉反问道:“为什么要弄断?” “啊?”夏九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看两人的发梢连接处,“你不会想说,你这个结发的风俗是就这么留着它吧?” 额为什么她竟然想到了连体婴 “聪明,”傅子恪眨眨眼睛,“这个就是不能剪断的。” “啊!”这一次,她发出的不是疑问,而是惊呼。 看着两人的头发被牢牢地编结在一处,夏九歌顿觉人生艰难,她真的难以想象,自己要被这么一绺头发和傅子恪整天捆绑在一起的样子。 该不会是,要等到这些头发全部自然脱落才能分开吧?这是什么鬼习俗! 看到她的一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眉头更是拧成了疙瘩,傅子恪低眉一笑:“不过,只需要一夜而已。” “就一夜?那真是太”听到这风俗还是有时限的,夏九歌大大地松了口气,却在看到对方脸上颇有深意的笑容时,下意识地收住了话头。 傅子恪笑得眉眼弯弯:“看来,你很希望和我共度一夜?”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得无比暧昧,让夏九歌顿时就红了脸。 背转身子踩了他一脚,夏九歌咬牙切齿道:“谁要和你共度那什么,你想得美!” 那一脚她涌上了十足的力气,踩得傅子恪微微皱眉,然而他却故意装得若无其事,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公主莫急,眼下时辰尚早,属于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这话让别人听着,就像是夏九歌之前迫不及待要拉他去共度今夜一般。 周围的看客免费看了一场大戏,此刻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再看这一对人儿打情骂俏。 傅子恪笑着把夏九歌伸过来掐他的手夹在肘间,揽了她就要向外走去。 “等等!”东陵皇帝这才回过味儿来,赶紧叫住他。 傅子恪停步回眸:“怎么,陛下是反悔了?”tqr1 他一开口就给东陵皇帝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简直是让对方无话可说的节奏。 不过某人当了多年的摄政王,深谙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道理,随即又换了彬彬有礼的态度,对东陵皇帝微微躬身:“岳父大人请放心,本王只不过是遵照习俗和公主守夜而已,天明之后自然会将公主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这声岳父大人一叫,让东陵皇帝想发飙也没了借口,算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更何况,那颗九曲珠还好端端地放在桌子上,这是假不了的。 东陵皇帝这一犹豫的工夫,傅子恪已经带着夏九歌离开了,留下一殿的东陵君臣,对着一颗九曲珠发呆。 离开东陵皇宫后,夏九歌才想起一件要紧事来。 “我们辛辛苦苦拿来的九曲珠,你就这么给了他了?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一想到在皇陵中的凶险经历,她就心有余悸,同时对于某人的大方之举十分不以为然。 傅子恪挑眉一笑:“你还在想这些?我以为,你这时候应该考虑考虑我们去哪里。” “爱去哪儿去哪儿,”夏九歌十分敷衍,压根就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可是九曲珠” 见她对九曲珠念念不忘,傅子恪无奈地笑笑:“东陵皇帝从前是不是说过,会把九曲珠当成嫁妆,随公主一同出嫁?” “是,可那是他之前和龙应宸说好的” 傅子恪微微一笑,轻点她额头:“只要他说过就好,天子一言九鼎,你只要耐心等着嫁我的那日,便将九曲珠一同带来,还有什么好心烦的?” 夏九歌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她要九曲珠,不过是为了和龙应宸谈判,解除东陵和南邵定下的那门婚事。 现在貌似她已经达成目的了? 想通了这一点后,夏九歌顿觉通体舒泰,感觉头顶的乌云终于被驱散了,眼前的夜色都变得温柔可爱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的心情突然变好,终于顺着傅子恪的意思提起了这个问题。 然而,他却是神秘一笑,不肯回答。 他越是藏着掖着,夏九歌就越是好奇,缠着他问个不停。 被问到最后,傅子恪只说了四个字,就成功地让她闭上了嘴:“回房,睡觉。” 红着脸跟他去了客栈,进了顶楼的房间时,夏九歌的目光都快要钉在地板上了,脑袋也像是有千斤重似的,压得脖子根本就抬不起来。 偷眼一瞥间,她只看到了屋子陈设得很华丽,格局也和她平常所见的客栈有所不同,床榻并没有放在最里侧,而是摆在了屋子的正中央。 看到那张大到离谱的床,夏九歌就觉得脸颊上的热度一直蔓延到了心里,让她都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好了。 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发根处却传来微微刺痛。 差点忘了,她的头发还和傅子恪的编在一起,两人倒真像是连体婴了,一个走到哪里,另一个就得跟到哪里。 妈蛋,这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宽敞的大床上,两人并排而卧,夏九歌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眼睛也闭得紧紧的,睫毛还忍不住乱颤。 她在这里芳心乱颤,身边的男人却没有丝毫动静。 后颈处都沁出了薄汗,夏九歌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正好撞上了傅子恪专注的目光。 这男人竟然一直就这么用手臂支着头看她。 他的目光有如灼热的火焰,分分钟可能把她点着,夏九歌下意识地转了转头,目光却无意中落到了他胸前。 额这家伙什么时候把衣服也给脱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材,但是在今天这种环境下看到,感觉和平常就大大不同了。 夏九歌在心里哀嚎一声,床,尤其是大床,简直是万恶之源啊! 顶住对方目光的压力,她硬着头皮发问:“你这是干什么?” 傅子恪倒是坦白得很:“我在诱惑你。” 夏九歌差点被他直白的回答给噎住,半晌才道:“那你真是太失败了,我完全没有被诱惑到,我要睡了,晚安!” 她猛然一个转身,再次忘记了自己的头发和他的捆在一起的事实,结果因为用力过猛,疼得龇牙咧嘴。 疼痛让她本能地又转了回去,同样是用力过猛,于是转过身后,她就发现自己和傅子恪几乎是面对面地贴在一起,嘴唇的距离不足一指。 距离这么近,两个人的呼吸瞬间都乱掉了。 就在即将吻上的瞬间,外面突然传来了重重的拍门声:“臭丫头,快出来!” 是嘲风的声音,自从在皇陵里分开之后,夏九歌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本想搞定了龙应宸的事之后就去找他,没想到一件事跟着一件事而来,让她分身无暇。 没想到,嘲风竟然跟到了这里来。 这回牢牢记住了头发被编在了一处的事实,夏九歌愣是没敢轻举妄动。 她的秀发啊,再这么扯上几回,说不定那一绺会被连根拽掉结发要是结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够丢人的了。 傅子恪眉心微拢,抬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鬓边的乱发,手指沿着她耳朵的轮廓滑下,最后停留在了耳垂处轻轻揉捏。 开口说话时,他的声音于低沉中带了一丝促狭:“你说,在这种难得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假装没听到?” 夏九歌自打进了这间屋子后,脸上的温度就一直没能降下来过,现在更是烧得越发厉害。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屋子外面的嘲风已经等不及地大叫了起来:“臭丫头,你老弟出事了,你快出来!” “什么!”夏九歌大惊失色地坐起身来,忍住发根剧痛,抬手间便是刀光一闪,竟将那一缕长发齐耳削断。 顾不得再看傅子恪一眼,她已经跳下了大床,直接冲了出去。 这段时间她忙于应付龙应宸提亲的事,已是焦头烂额,竟无暇去顾及元立,仔细想想,她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他的身影了。 想到这里,夏九歌越发地心惊肉跳,出了一身的冷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0章 一不小心丢了魂儿 她的反应实在太过迅速,待傅子恪握住那一缕断发坐起身来时,她已经冲出门外了。 看着手中断掉的发丝,他深邃的眸底掠过了一丝阴影。 索性将自己的头发也斩断,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发丝收入贴身的衣带中,傅子恪捞起床边的长衣披在身上,也跟着追了出去。 只是,他落后了一步,没能追上夏九歌,就在宫门处被东陵侍卫拦住了。 那些侍卫秉承着公事公办的口气:“摄政王见谅,夜已深了,卑职不能随便放您进去。” 傅子恪皱眉:“本王已经和公主订立婚约,难道连这皇宫还来不得么?” 但是,那侍卫却固执得很,坚持不肯放他进去。 傅子恪正待另想他法,一个女子的声音却远远传来:“你们这些奴才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连大燕的摄政王殿下也敢阻拦?” 守门侍卫回头一看,立刻下跪请安:“卑职等参见贵妃娘娘。” 来人正是韩贵妃,夜色中的她仍穿着今晚出席宴会时的华服,妆容亦是丝毫未乱,一支带着长长流苏的金凤步摇颤巍巍缀于鬓发一侧,随着她的步伐来回摇晃,更显娇媚。 韩贵妃一直走到傅子恪面前才停下脚步,盈盈一笑:“下人不懂事,怠慢了摄政王,希望王爷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不要见怪。” 傅子恪以礼貌而疏淡的态度回应:“这个自然。” 明显感觉到了对方冷淡的态度,但韩贵妃愣是硬撑着没表现出来,仍然热情邀请道:“摄政王初来乍到,对我们东陵的皇宫并不熟悉,不知要到何处去?本宫这会儿正好有空,可以给王爷带路。” 她在夜色中绽开娇媚一笑,眼眸弯如月牙。 傅子恪看着她,微微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就在傅子恪和韩贵妃在宫门处相遇之时,夏九歌已经在嘲风的带领下来到了元立的寝宫。 寝殿里有隐约酒气缭绕,桌边也打翻了一个酒杯,而元立就伏在桌边,一动不动。 夏九歌皱眉转向嘲风:“你所说的出事了,该不会就是说他喝醉了吧?” 她把嘲风提溜起来,果然在他身上也嗅到了相同的酒气:“你带他喝酒了?你疯了吧,他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不得不说,元立的身高远远超出了同龄人,看上去就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之前夏九歌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是自己的弟弟。 但是,外表不能说明问题对不对?就算他长得看上去像是八十岁老头儿呢,他的实际年龄也还是十岁,压根就不到该喝酒的年龄。 “我承认,老子是带他喝酒了,但这事儿和我真的没关系,他才喝了一杯就就这样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嘲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焦急情绪一闪而过。 夏九歌没把他的异常当回事,抬手就去摸元立的额头。 她的手还没碰到元立,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清脆得跟银铃似的:“小侯爷,我煮好了扇贝粥,你要不要尝尝?” 夏九歌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就看到换了一身打扮的阿珠端着个托盘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她愣了一下,才敢确定眼前这个穿着粉红色锦衣的小姑娘,就是她在海疆遇到的那姐妹二人之一,阿珍的妹妹。 就是因为这个小姑娘的失踪,夏九歌才会莫名其妙地来了东陵这个地方。 上次在斗兽场时,元立曾得意洋洋地说,他已经把阿珠丢给那些猛兽当点心了,但是现在的阿珠,却好端端地站在面前,而且,从她刚才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她和元立玩的还不错? “姐姐,是你啊!”阿珠也认出了夏九歌,兴奋地跑了过来,结果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手里端着的托盘被打翻,粥洒了元立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阿珠手忙脚乱地去替元立擦干身上的粥,没想到不管自己怎么擦来擦去,对方愣是没有反应。 阿珠年纪小,何曾见过这样的事,一旦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些,就愣住不动了,一双眼睛惊恐地睁大,显然是被吓住了。 看到她的异样,夏九歌下意识地去摸了摸元立的额头:“没发烧啊。” 她嘀咕了一句后,才突然发觉了不对劲。 元立额头的温度,太低了! 夏九歌的心里咯噔一下,迅速把元立放平在地上,伸手去探他的呼吸,又听听他的心跳。 然而,触手所及之处,皆是冰凉的肌肤,元立现在只余了心口处的一点热气,还有鼻端的一点悠悠气息不断。 除此之外,他和死人完全没有什么两样。 嘲风哪里知道自己偷酒送人喝也会捅出这么大的娄子,顿时不敢再张扬,正一步步地往墙角里后退着挪。 他还没能躲进去,就被夏九歌扑过来一把薅住了后颈处的皮毛,提溜了起来。 “你到底给他喝了什么?”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显得格外尖利。 嘲风无辜摊爪:“就是从御膳房里偷来的酒,我也喝了啊,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夏九歌气得要命:“那你看到他不对劲,还不赶快去找太医,跑出去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大夫!” “叫大夫来也没用!”嘲风脱口而出,看了看夏九歌的脸色后,又迅速地刹住了话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夏九歌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嘲风一脸的纠结,她恨不得能把这只腓腓吊起来暴打一顿,好改掉他这种天生喜欢卖关子的毛病。tqr1 然而,当嘲风说出第一句话后,她就完全把惩治嘲风的事给忘到了脑后。 “我看这臭小子的样子,和这些东西应该没有太大关系,”嘲风大手一挥,很有一副把他提及过的东西都无罪释放了的缘故,“他看上去很像魂魄不全。” 虽然他是一只拥有熊熊八卦之心的腓腓,平日里散步小道消息和各种八卦还是有一手的,但一想到如今在生死线上徘徊的元立,就完全把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 “魂魄不全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这样?”回头担忧地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元立,夏九歌急切问道,嫌嘲风说得太慢,便抓住他的尾巴很是摇了几摇。 嘲风被她摇得尖叫了几声:“很简单,就是丢魂儿了呗!” “丢魂?”夏九歌重复了一遍,“好端端的,怎么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门外有素色衣角一闪而过。 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而且听了他们的谈话还鬼鬼祟祟的人,一定有古怪! 夏九歌心念一动,已经飞身追了出去,伸手就抓向那人的肩膀。 在她的手触及肩膀之前,那人已经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容颜,只不过那张脸上挂着的虚假笑意,让夏九歌觉得很不舒服。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警惕地瞪着云姬。 云姬倨傲一笑:“我只不过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什么东西?”夏九歌的眉头越皱越紧。 靠,什么东西需要半夜三更来拿?更何况,云姬两手空空,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衣,压根就没有地方能藏得下什么东西。 夏九歌看着她,眼底的警惕越来越重。 很明显,云姬是在撒谎,而且都懒得编个好点儿的谎话来骗她,就这么漏洞百出地说了! 云姬勾起一边嘴角,笑得有点邪恶。 她用下巴往元立寝殿的方向点了点,朱唇轻启,吐出了冷酷的字眼:“他的命。” 夏九歌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要炸了,半晌才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你。” 云姬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是我把他从地牢里派人救出来的,这条命根本就是我给他的,自是然想拿走就要拿走!” 夏九歌的拳头握得格格作响,过了许久才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扯淡!” 那一刻,久违的嗜血感觉涌上心头,她真的很想召唤出月魄大开杀戒,藉此来平息心头此刻熊熊燃烧的怒火。 克制住自己已经很辛苦了,偏偏云姬还在撩拨她的自制力。 “这是他的命,怪不得别人,谁让他是苏简生的儿子呢,”她哈哈大笑,笑够了才定睛注视着夏九歌,语声冷酷,“你来得正好,给他收尸吧。” 说罢,她便飘然转身离开。 注视着云姬妖娆的背影,夏九歌眼底渐渐漫起了血色。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叫嚣着杀戮,她现在根本顾不得云姬到底有没有可能是自己的母亲,月魄已经下意识地应召而出,挟着浓烈杀意对准了云姬的后心。 夏九歌一寸寸拉开弓弦,犹豫了一瞬间,就闭上眼睛。 然而,一个身影却突兀地出现在了面前,硬生生握住了月魄。 强大的灵力注入,夏九歌手中的月魄突然颤抖起来。 两方的灵力在月魄中不断斗争,眼看着云姬就要走出视线了,夏九歌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在尝到了血腥味的同时,灵力陡然提升! 薛遇被这股强大的灵力冲击了,嘴角骤然多了一抹血痕。 “再不放手,我连你一起杀。”夏九歌的一头长发隐约有银光闪现,眸子也黑得可怕。 硬是拼着让自己重伤的代价,薛遇的手指丝毫没有放松,硬撑着开口道:“我有办法救他。” 每多说一个字,他唇边溢出的鲜血就更多。 他已然到达了自己的极限,虽然手还握着月魄不放,但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而夏九歌眼底疯狂的杀戮情绪仍没有一丝一毫的消退。 那一刻,他甚至开始相信,夏九歌是真的会杀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1章 他调戏臣妾 夏九歌冷冷注视着突然出现的薛遇,黑色眼眸中似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殿内,阿珠无措的哭声传入耳中,充满了无助的情绪。 听到那哭声,夏九歌的眼神僵了一下,紧接着,她眼中的杀意便如潮水般退去了不少。 “说,你要怎么救他?”她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手中的月魄虽然仍在,但她灌注其中的灵力却减少了一部分,所以薛遇也只是吐了点儿血,并没有生命危险。 听完他说的方法后,夏九歌眉头深锁:“冥界” 她还没来得及和薛遇深入探讨具体方法,外面就突然传来了喧哗声。 灵修者耳力过人,并不用刻意地去偷听,外面的对话已经传入了耳中,是个小宫女的声音:“姐姐,我真没想到,那个大燕摄政王竟然是个好色胚子。” “也真是奇怪了,他看上谁也不能看上贵妃娘娘啊!” “就是就是,贵妃娘娘虽然还挺美的,但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了,说不好听点,就是半老徐娘嘛”其中一个小宫女抱怨道。tqr1 “嘘,”另外一个人迅速制止了她,“你敢说贵妃娘娘的坏话,不想活了么?” 小宫女的声音明显有些发虚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可是,贵妃娘娘和大燕摄政王做出了这种事,咱们陛下还不得” 后面这几句话,越说声音越是轻,到了最后夏九歌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若依着她的性子,绝对不能容许这种模棱两可的谣传影响自己的判断,一定是要追出去问个究竟或者是自己查出个来龙去脉。 只是,现在元立还在内殿躺着,这一头她实在是放不下,根本无法分心。 仿佛看出了她的犹豫,薛遇淡淡道:“放心,我可以暂时锁住他仅剩的魂魄,七天内无妨,你只要在这七天内去冥界将其他魂魄追回来就是了。” “真的?”或许是因为薛遇看上去比较诚恳,又或许是她病急乱投医,总之,夏九歌手中的月魄终于放了下来。 “那,就先谢过了。”夏九歌抛下了这么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刚才听到的话,让她这会儿心乱如麻,百上加斤。 本来元立莫名其妙的出事,已经让她更崩溃的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傅子恪怎么也出事了呢?而且,出的还是这等香艳事故。 想想之前那两个宫女的对话,夏九歌就觉得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找到傅子恪问个清楚。 然而,一路到了韩贵妃的寝宫里,她才看到了他。 他的样子,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和在客栈时相比变化可也不小,至少是把衣服都穿上了。 而韩贵妃就不同了,身上只裹了一件撕破的半透明纱衣,内里的肚兜小衣若隐若现。 不得不说,之前那小宫女说得对,韩贵妃确实已经是半老徐娘了,虽然一张脸还美艳如昔,但身上已经开始有赘肉了,身材并不是那么美好。 等皇帝也来了之后,夏九歌才从韩贵妃的哭诉中大概理清了一点头绪。 据韩贵妃说,她只不过是好心带大燕摄政王违反宫规,深夜入宫,没想到对方竟然对她起了色心,尾随她回到寝宫意图不轨,幸好她极力挣扎大声呼救,才没有被得逞。 因为之前提亲的事,皇帝已经对傅子恪很不爽了,这回的事更是火上浇油。 皇帝冷笑一声:“傅子恪,你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傅子恪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轻笑一声:“本王怎么解释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愿意相信什么人,什么话。” 韩贵妃立刻扑到皇帝脚下大哭起来:“陛下,臣妾受您宠爱多年,在这宫中仅是一人之下,臣妾怎么会用自己的清白和荣宠去诬陷一个外人?臣妾要是这么做,岂不是太傻了?” 一个清越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当然不傻,你就是狠毒而已。” 韩贵妃愣了一下,回头看到夏九歌从人群中走出来,立刻大声道:“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有意去诬陷你的未来夫君吗,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不知道,”夏九歌挑挑眉毛,“但能害到别人,这却是真的。” 她走到韩贵妃面前,低头把对方上下左右地看了一番,看得韩贵妃心里都有点发毛了,勉强笑道:“公主,你这是在看什么?” “看你啊,”夏九歌答得很是迅速,“不光是看,我还想送你一份小礼物。” 韩贵妃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显然不明白这丫头为什么态度突然转变得这么好。 “什什么?”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夏九歌冷笑:“我想送你一面镜子,让你好好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说的是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是关键的问题就不对了,你说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放着本公主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不要,跑过来调戏你?” 周围的侍卫和宫人看看夏九歌和韩贵妃,有不少都差点笑出声来。 是啊,平常看惯了韩贵妃雍容华贵的样子,都快被“她很美”这三个字洗脑了。 然而现在一对比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两人几乎站在一处,一个青春美貌,明丽不可方物,而另外一个也就一张涂脂抹粉的脸能看了,身材简直不要太糟糕,平常有宽大衣裙的掩饰时还觉不着,现在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半透明纱衣,想看不到也是不可能。 这么一对比,不少人都对韩贵妃的说法产生了怀疑,就连东陵皇帝也没什么表示,只是皱眉看着这一幕。 韩贵妃本能地感到大势已去,一咬牙再度伏在了皇帝脚边:“陛下,臣妾句句属实,陛下一定要为臣妾的声誉做主啊!” 夏九歌冷冷地看着她,等着看这人还有什么损招能使得出来,同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一眼傅子恪。 后者用无辜的眼神看了过来,还故意眨巴了几下眼睛,一副装出来的可怜模样。 夏九歌皱眉,觉得头痛难耐。 怎么才分开了一小会儿工夫,他就惹上了这样的事? 还有这个韩贵妃,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说的话其实也有道理,以她现在的地位,确实不需要靠牺牲这些来陷害傅子恪,这摆明了就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嘛,傻子才会干呢! 再说了,韩贵妃是和她夏九歌有仇,这又关傅子恪什么事儿了? 夏九歌正在努力思考这些问题,却听到韩贵妃的哭腔变了,过了片刻,她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对皇帝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韩贵妃这礼行得极为郑重,不知道怎么的,落下夏九歌眼里,竟似带上了一抹诡异的色彩。 就在她心生警觉的同时,韩贵妃突然尖声叫道:“陛下不肯信我,我便只有以死明志了!” 这句话说出来,周围的侍卫宫人愣是没有一个动的,大概是觉得这以死明志付出的代价太惨痛,整天锦衣玉食享受惯了的韩贵妃怎么会受得了? 只有夏九歌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在韩贵妃低头往不远处的柱子上撞去时,已经飞身上前,硬生生从后面拉了韩贵妃一把。 饶是如此,韩贵妃的额头正好重重地磕在了柱子上,立刻就见了血。 不过好在有夏九歌拉的那一把,才没让她把脑壳也撞坏。 到了现在,夏九歌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之前她说那些话,一方面是为了帮傅子恪脱罪,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刺激刺激韩贵妃,看她会不会说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 比如说,是谁怂恿她这么干的,如果没人怂恿的话,那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然而,现在所有的疑问都得不到解答了。 韩贵妃那一下撞得着实不轻,血光飞溅,人当场就失去了知觉,经太医诊治之后,人虽然是醒过来了,但只会呆呆地睁着眼睛,什么都不会表达了。 经过了薛遇刚才对三魂七魄的解释,夏九歌现在明白了,韩贵妃也是得了和元立一样的毛病,丢了魂。 只不过元立三魂七魄丢了绝大部分,所以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而韩贵妃只不过是丢失了比较重要的天地二魂,仅剩下人魂撑着,所以性命无碍,只是人清醒不了了。 韩贵妃既然已经成了这副样子,皇帝沉吟了一下,便吩咐将傅子恪暂时收监,等贵妃清醒了之后再行审理。 夏九歌虽然有抗议过,却是无济于事。 毕竟韩贵妃是皇帝的枕边人,又是位高权重的显赫家族之后,面对这样的阻力,想要息事宁人地编段谎话忽悠过去是不可能了。 将这两件奇怪的事连起来想了想,她似乎隐约明白幕后黑手的意思了。 看来,这冥界她是不去也得去了,而且,除了找回弟弟丢失的魂魄之外,还要顺带着把韩贵妃的小魂儿也给捞出来! 到时候,看韩贵妃还说不说实话!不说,那就把她丢回冥界,继续招待她十八层地狱一日游,哦不,是能游览多久就游览多久! 虽然夏九歌给自己打了足够的气,但仔细想想今天发生的事,她忽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两件事,真的只是巧合吗? 她忽然觉得,有张看不见的大网已经在周围悄悄张开,就等着将她收入网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2章 勇闯冥界 布置简单的房间里,云姬站在书案前,静心执笔,书写着冗长的经文,旁边已经摞起了一叠写好的经文,透出淡淡墨香。 写到一页纸的末尾,她笔尖一顿:“既然来了,何必等在门外?” 门外没有任何动静,云姬却把笔一丢,将刚刚写好的经文一页页拿起,凑在烛火上烧了,看到片片飞灰飘落,才再度开口:“你受伤了,怎么不吃药?” 门外那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烧完最后一页经文,云姬才走过去打开门,对门外的青衣男子冷冷丢出一句话:“你不养好伤势,怎么陪她去冥界?” 薛遇抬起眼睛看着她:“为什么改变计划,为什么现在就让她去冥界?” 云姬转身走回到妆台前,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塞过去,才淡淡道:“反正迟早都要去,迟不如早。” 薛遇的脸色变了变:“可是,以她现在的实力,去冥界太危险了,”他皱皱眉,很不情愿地说出了下面的话,“你放了傅子恪吧,有他一同去,应当能”tqr1 “不可能!”云姬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情绪的波动,“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傅家的人!” 她杏眼圆睁,因为愤怒的缘故,脸上有了少许血色,看上去和夏九歌更加相像了,只不过是比夏九歌多经历了岁月的磨砺罢了。 薛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你宁愿让筹谋了这么多年的事功亏一篑?” 云姬冷笑:“若她没本事从冥界拿了定魂珠回来,我自然没有二话可说,倒是你,为什么宁愿毁掉轮回镜,也不肯带她来东陵?如果不是姬月那个贱人碰巧帮了忙,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做了这么多事,都没有告诉我。” 薛遇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云姬微微眯起了眼睛:“你无非是怕我操之过急,既然你都这么想了,我若是再不做,岂不是让你很失望?” 听到她这么说,薛遇的脸色苍白了一下,半晌才抬手按住心口:“原来,是我害了她了。” 云姬冷酷地转过身去:“知道就好,以后就不要随便改变计划,”侧眸看了他一眼,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还是把药吃了吧,不然,恐怕连你也没办法从冥界回来了。” 薛遇的手指收紧了,几乎把那颗药丸握碎,过了许久,他还是把它吞了下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就在他们见面的时候,夏九歌正在铁牢中探望已被押解到此处的傅子恪。 隔着一道铁栏,那人挑一挑眉毛,笑得无比风情:“从前都是本王去牢里看你,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你来看我了。” 夏九歌挥挥手,把周围的闲杂耳目都打发走,才压低声音道:“你有什么计划?” 傅子恪坦然地眨眨眼睛:“没计划。” “靠!”夏九歌顿时瞪起了眼睛,“你连我都信不过?” “怎么会,”傅子恪凑近栏杆,“我是真的没计划。” 夏九歌的脸色顿时一沉,看了看牢房周围的环境,顺势捋起了袖子:“那就越狱吧!” 既然没计划,那就按她最擅长的简单粗暴来呗! 傅子恪从铁栏中伸出手来,握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拳头。 “不要,我觉得这里挺好。” 这回夏九歌是真的瞪大了眼睛,觉得眼前的傅子恪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压根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位邪魅狂狷的主儿。 “你你吃错药了?”她下意识抬手去摸他的额头,温度没有什么异常啊,那他是发的哪门子的疯? 傅子恪冲她勾勾手指:“你那位父皇正巴不得我轻举妄动,好把这门婚事取消,我现在贸然行动,岂不是正中他下怀?”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又轻蔑地补充了一句,“他想得美。” 夏九歌咬了咬唇,觉得东陵皇帝这样做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毕竟,空手套白狼都快成了东陵历代皇帝继承下来的传统了,反正现在九曲珠已经重新回到了东陵皇室,他们想过河拆桥踢走傅子恪,也很符合他们的作风。 “放心,”傅子恪拍拍她的头,“他们没有证据,不会关我太久的。” 夏九歌皱眉:“万一他们使阴招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就她所知,还有一位大燕皇族的仇人在这里虎视眈眈,万一云姬和那个越夫人一样,也以复辟大周为己任的话,那傅子恪的处境不就危险了? 傅子恪却扬眉轻笑:“你觉得论起阴险来,谁能阴得过我?” 被他这么一说,夏九歌便豁然开朗,唇角不由自主地带了笑意:“是啊,大燕的摄政王殿下,简直就是阴险恶毒的代名词,谁能算计得了您呐,可是,”她故意伸出手指弹了弹结实的铁栏,“您那么厉害,现在怎么被困在这里呢?” 虽然嘴上把他揶揄了个够,但她的一颗心还是放下了大半。 这样其实也好,只要他愿意待在牢房里,她的行动反而更自由了。 去冥界的事,她现在还不想告诉傅子恪,毕竟,她是要和薛遇一起去。 弟弟的事就是她自己的事,眼下傅子恪在东陵的处境已经不容乐观了,没必要再给他多添麻烦。 “元立怎么样了?”傅子恪突然发问,把夏九歌给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不由自主地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呢。 “啊,他没事,没事,是嘲风胡说八道的。”她干笑了两声,掩饰地回答,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男人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儿,万一待得久了被他发现了什么,就不好了。 更何况,薛遇说过只有七天时间,她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又敲了敲他面前的铁栏,夏九歌低眉一笑:“你慢慢享受坐牢的滋味吧,摄政王殿下。” 她转身要走,谁知傅子恪却突然从铁栏的间隙中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夏九歌此时正背对着他,心底暗惊。 靠,这家伙该不会是看出她有事情隐瞒了吧 那个灵犀诀到底灵验到什么地步?总不至于连她想去冥界的打算,也被他知道了吧? 手腕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僵硬地站在原地没动:“你干吗?” 看着她的背影,傅子恪的目光闪了闪,开口时语气却是异常的温柔:“乖乖待着不要乱跑,等我解决事情后出来娶你。” 本来夏九歌就不敢看他,如今听到这么句话,更是连头都不敢回了,只胡乱“嗯”了一下,就挣开他的手跑了。 等跑出铁牢后,她才觉得郁闷。 靠,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傅子恪面前,她的撒谎技能已经无限趋近于零了? 摇了摇头,她努力把这件事甩到脑后去,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要去冥界找回元立丢失的魂魄。 当晚,她在薛遇的安排下,和他一起坐到了一个古怪法阵的中央,等待着那个阵法把他们送去冥界。 子时将至,用朱砂绘制的法阵突然亮起了微光,夏九歌只觉得脑袋一晕,再睁开眼时,自己已经不在东陵的皇宫了。 虽然薛遇之前已经给她打了预防针,告诉她冥界并非她想象中的样子,而是和现实世界差不多,只不过环境要恶劣许多。 然而,当她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后,她还是觉得自己之前的心理准备算是白做了。 尼玛,这里真的是冥界么? 她一开始以为冥界一定是阴森黑暗的,而且到处都是鬼差啊魂魄啊什么的,然而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条繁华的街道,看上去和人间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阴森黑暗就更是连边儿都不沾了,这里竟然还有太阳这个编制,她都快被耀目的日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了,而且就站了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后脖子上都冒出了汗。 “薛遇,你是不是学艺不精画错什么地方了?”夏九歌下意识发问。 身侧一片寂静,她不耐烦地用手搭了凉棚往旁边一看,整个人顿时就傻眼了。 艾玛,薛遇人呢? 在法阵启动的时候,他明明就在她旁边啊!可是现在身边空无一人,不仅如此,从她的位置一眼就能看清楚整条大街,这条街道看似繁华,店铺无数,但鬼影子都没有一个,更别提是薛遇这么个大活人了吧。 “妈蛋,果然是学艺不精!”夏九歌恼火道,认定薛遇一定是弄错了什么程序,才会让两人分开的。 早知道会出这样的岔子,来之前她就让薛遇给她多讲讲冥界的事了。 本以为进入冥界后有得是时间听,却没想到现在薛遇人不见了,她两眼一抹黑,对于冥界几乎是一无所知,要到哪里去找弟弟的魂魄? 她只依稀记得薛遇说过,在冥界完整的魂魄,或是根据前世罪业遭受报应折磨后再去转世,或是直接转世投胎,而不完整的就会被收集到某处,等待魂魄聚齐后再安排去处。 至于会被收到什么地方去,连薛遇也是一无所知,只说是等到了冥界后再作打听。 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夏九歌皱眉看了看街道两边,觉得自己是得找个人啊不,找个鬼来问问,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明明是一条和人界没啥区别的大街,怎么所有店铺都是关着门的,尼玛不做生意了啊! 夏九歌不管这三七二十一,随便找了一家离自己最近的,抬手就敲门。 才砰砰敲了几下,里面就传来了个不耐烦的声音:“敲什么敲,找死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3章 收了一个鬼小弟 “废话,”夏九歌直接怼了回去,“来你们冥界不找死,难道还要找活人啊!” 里面的人愣了一下,嘀咕了一句:“哎,好像有活人气儿。” 这句话一说出来了可了不得,眼前的房门立刻就被打开了,不仅如此,连隔壁,对面甚至是街头街尾的店铺,通通都敞开了门,露出一堆好奇的脑袋来。 夏九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人一把揪了进去。 那人的动作相当利索,揪了她进去不说,还迅速关门闩门,最后还用铺板和桌子把门给顶上了。 夏九歌还没弄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外面就突然传来了密集的挠门声。 “李老六,你他妈太不讲究了,上次那个活人是你们用了,现在这一个,应该是我们的了!”一个尖利的声音伴随着疯狂的挠门声响起。 刚才拽她进来的人显然就是李老六了,看他的样子大概三四十岁,生得那是高大威猛,一表鬼才。 他哈哈一笑:“上回那个是定例,当然是按咱们定的顺序来,这一个可是自己闯了来的,讲究的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的,也怪不了别人!” 尖利的女声再度响起:“李老六,你耍赖皮!” 还有其他声音在附和,男声女声都有,总算是把那听了让人头疼的挠门声给压下去了些。 李老六阴险地笑了笑,没有立刻怼回去,而是静静等了片刻后,才不怀好意道:“你们愿意在外面的随便,别怪老六我没提醒你们,鬼差巡街的时辰就快到了,你们再不夹着尾巴躲回去,咱们就只能下辈子再见喽。” 外面的挠门声顿时停了,隔了半晌,之前那个女声终于恨恨道:“算你狠,咱们这笔账改日再算!” 说完后,外面就再没了动静。 李老六这才转向夏九歌,嘿嘿一笑:“姑娘,你说咱们是从哪儿剁起,比较好呢?” 说着,他已经从身后拿出了一把黑色的大刀。 夏九歌本来以为这刀是用特殊的材料做成的,才会呈现出这样奇葩的黑色,毫无锋芒可言,仔细一看才知道这刀本来并不是黑色的,而是上面有陈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血迹,所以才会是黑色的。 她皱皱眉:“你干吗?做人肉包子啊!” 她紧盯着那把刀后退了一步,心里很是把薛遇给骂了一通。 靠,冥界那么大的地方,哪里不好送,偏偏要把她送到做人肉包子的黑店门口来,他到底几个意思? 李老六困惑地眨了眨眼:“做包子干吗?我们又不吃东西,只是想借你的活人气儿应付双日同空,顺便躲躲鬼差的巡查,方便大伙儿出门行动而已。” “双日大伙”夏九歌觉得这人说的话很是别扭,下意识地一回头,就吓了一跳。 这地方长得颇像人界的客栈,而且还是上下三层楼的那种。 只是,这些鬼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竟然把三层都挤了个满满当当,简直就是脑袋叠脑袋,比刚才在街上看到的还要壮观。 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她之前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还以为这里只有她和李老六呢。 乍然看到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而且每双眼睛里流露出的都是极致的贪婪,夏九歌顿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鬼魂,心里毛毛的,李老六却自顾自地嘟囔起来:“丫头个儿太小,估计不够分的,得磨磨刀才行,或者提提价钱,可不能像上回那样卖的那么贱了。” 说着,他已经提起刀,向夏九歌走了过来,脸上还挂着一丝笑:“丫头别怕,六叔给你个痛快的,等你死了,六叔在这儿给你收拾间好屋子,下回见到活人分你片大的,不收你钱,好不好?” 夏九歌觉得,这真是她生平所听过的最诡异的生意经了。 见她不言语,李老六便觉得她是默认了,举起刀就往她脖子上比划过来。 “好你大爷!”夏九歌见他真来动手,本能地闪身一躲,脚踝处却觉出了一阵阴冷,动作竟有些僵硬。 她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女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她脚边,这会儿正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脖子。 被女鬼碰到的地方,一阵阵的阴冷泛上来,并且顺着脚踝向上蔓延,夏九歌顿时觉得自己那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一时间竟然抬不起来了。 动作这一慢,李老六那大刀便是几乎贴着她身侧砍下来的,划破了她的衣角。 眼看着李老六又举刀砍过来,夏九歌掌心月魄一闪,银白色的长弓从脚下的女鬼身上撩过,那鬼立刻尖叫一声缩了回去,表情十分痛苦。 “还是个灵师!”李老六眼睛一亮,“大伙儿快上,得了她的血肉滋养,你们肯定能到忘川了!” 听了他的话,那群鬼魂就像是疯了一样,从楼上涌了过来。 夏九歌顿觉头疼,刚才那一个女鬼碰到了自己,都觉得行动迟缓,要是被这么一大群给围上了,岂不是只有等着挨砍的份儿? 听李老六刚才说的,鬼差就要巡街了,而这里的一票鬼看上去都是怕鬼差的,所以才躲在这里不吭声,那么,现在街上肯定是安全的。 她手中月魄一扫,李老六也像刚才那女鬼似的,痛叫着滚到了一边。 夏九歌看准这个空荡,冲到门前抬脚一踹,上得严实的门板顿时被她踹飞了,外面的日光洒了进来,离门最近的几个鬼身上顿时腾起了青烟,尖叫着缩到了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去。 而夏九歌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回到了炎热的日光下。 被灼热的阳光这么一照,她脚踝处残留的阴冷感觉顿时跑了个干净。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对大眼珠子贴了上来。 一个年轻小伙子看看她,又看看被她踹开了的客栈大门,顿时喜上眉梢:“多谢多谢,总算是找到个能住的地儿了。” 他兴高采烈地走进了客栈大门:“老板,住店!” 李老六从地上爬起来,咬牙道:“快抓住那个丫头,有了她,咱们这些人都能转生了!” 转生这两个字就像是兴奋剂一样,顿时让一群鬼群情激愤,甚至不顾日光的伤害冲了出来,夏九歌心下一寒,本能地御起月魄,打算拼个鱼死网破。 然而,离她最近的一只鬼突然停下了脚步,尖叫道:“不好了,鬼差来了!” 夏九歌一回头,果然看到了两队穿着黑白衣服的鬼差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和前世里看鬼片时看到的黑白无常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随着哐当哐当几声,客栈的门板被胡乱拖走拼凑起来,总算是堵住了大门。 但是有几只鬼还没来得及藏进去,就被鬼差抓了个正着。 其中一个就是刚才抓住夏九歌脚踝的那只女鬼,她仓皇地扑在鬼差脚下,全身发抖。 “这几个怎么处置?”白衣鬼差问道。 黑衣鬼差表情淡漠:“照老规矩吧,狴犴大人最近忙得很,咱们就不要带这些孤魂野鬼回去添麻烦了。” 听到他们这么说,女鬼赶紧冲他们磕头:“鬼差大人,我知道错了,你们带我去见狴犴大人吧,不管是什么样的惩罚我都认了,求求你们不要” 她的话没说完,黑衣鬼差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长幡,猛然扎透了女鬼的身体。 女鬼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就陡然化作了黑烟,在日光的照耀下迅速消失无踪。 夏九歌看得目瞪口呆,好好的一只鬼,刚才还能说能动能抓人,现在就没了。 敢情这冥界这么乱来?薛遇不是说完整的魂魄都可以转世投胎么?就算是罪孽深重的,赎了罪后也有重新投胎的机会,可是被鬼差这么一来,那女鬼岂不是灰飞烟灭了? 尼玛,就算这些人生前有错,但鬼差这么乱来,也太过分了吧! 眼看着那黑衣鬼差举起长幡,又要向另外一只鬼下手,夏九歌压根没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道:“住手!” 黑衣鬼差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活人不要管我们冥界的事。” 被他们草菅人命不,草菅鬼命的态度给激怒了,夏九歌走到他们面前:“不好意思,本姑娘生平就爱做一件事,那就是多管闲事。” 那两队鬼差互相看了看,还是最前面的那个黑衣鬼差开了口:“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夏九歌冷笑:“来啊,老娘还就怕你们客气!” 灵力缓缓流动,她的手指扣住弓弦时,月魄发出一声清越的低吟,光芒陡然大盛 不过片刻的工夫,刚才的两队鬼差已经彻底乱了队形。 夏九歌目光一沉,伸手握住黑衣鬼差刺过来的长幡,手腕一翻便夺了过来,随即毫不犹豫地递了出去。 刚才那两个不可一世的鬼差,如今便像是之前的女鬼一样,在长幡的攻击下陡然变作了缕缕黑烟,只不过不知是什么缘故,他们并没有消失不见,而是以黑烟的形式逃走了。 “切,这么没劲。”夏九歌把夺来的长幡丢在地上,看也不看那几只目瞪口呆的鬼,转身就要走。tqr1 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清脆的拍巴掌声,紧接着一个激动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英雄,你真是太厉害了!” 说话的,正是之前突然出现在街上,又最后一个进入客栈的年轻小伙子。 被人称为英雄,夏九歌心里暗爽,表面上却故作不在意地挥挥手,打算离开。 那小伙子却一脸兴奋地追了上来:“英雄,让我跟着你混吧!” 夏九歌差点摔倒,愣是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节奏。 靠,有只鬼要当她小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4章 嫁给我当媳妇吧 夏九歌本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看那些鬼差草菅鬼命,所以一时手痒打抱不平一下,却没想到这么做的后果出乎意料的好! 仅仅是片刻之后,她已经坐在了李老六这家客栈最好的雅座里,听这群鬼小弟把冥界的事交待了个七七八八。 据说这些鬼差横行霸道惯了,对于他们这些孤魂野鬼,一向是采取打压的政策,一言不合就让人家灰飞烟灭,各种悲催。 而夏九歌今天初来乍到,就干了一件教训鬼差的壮举,立刻就在这条街上出名了。 没错,她现在已经成了这条鬼街的英雄,带了一票鬼小弟。 而当中最热心的那个,就是第一个主动说要跟着她混的那小子。据他自我介绍名叫朝戈,已经在冥界混了上百年了,简直就是孤魂野鬼中的资深人士。 原来这冥界是有一套运作的规则,基本如薛遇所说,来到这里的鬼魂要经过狴犴大人的法眼,断定他是该转世还是该丢进地狱里赎罪。 直接转世的多半都还是入了人道,少数的成了灵兽,而赎罪后出来的罪人,就没有这样的好果子吃了,不是入了畜生道,就是做了人也是一生吃苦,继续还造下的孽。 只不过制度虽然如此,但还是有鬼差——譬如说刚才那一票,懒得走复杂的流程,直接用招魂幡把见到的孤魂野鬼干掉了了事儿。 而这里的房舍,却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如今被这些野鬼占为了临时据点。 凡事都有例外,能从鬼差那逃掉的孤魂野鬼,想要顺利投胎,便可以借用活人的气息作为掩饰,混过鬼差的巡查到达忘川,直接从那里转世重生。 而这,也是客栈中所有鬼魂的愿望。 冥界毕竟是真实的世界,虽然和其他地方有结界屏障保护,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这里的活人也不少,绝大部分都被这些鬼魂利用来投胎转世了。 哦不,根据李老六所说,是除了夏九歌这个大活人之外,剩下的都被这鬼街上的店铺给用作了同一用途,而那些被残杀的活人,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以去忘川转生为目标。 至于像李老六这样的鬼魂,是明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跑不掉,只想在这里做做生意,就这么混日子混下去,混到哪步算是哪步。 说着,李老六还不忘往自己脸上抹金,说他虽然做了这个买卖,但对于栽在自己手里的活人都特别优待,有去忘川的机会优先给他们。 听完这些后,夏九歌觉得这些鬼魂和鬼差也是半斤八两,都没什么好东西。 一方是为了自己转世继续杀人做造孽的事,另外一方则是为了省去麻烦直接让这些鬼魂灰飞烟灭,再无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不过,她既然已经管了这个闲事,想后悔也是没用了。 双方固然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毕竟之前也算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和平相处的,如今被她打破了这个平衡,她如果不管的话,这些鬼魂等于就是因为她而灰飞烟灭的。 这样的责任,她觉得自己背不起啊! “那,那些不全的魂魄呢,会到哪里去?”她问那个名叫朝戈的家伙,这厮自称已经在这里游荡了上百年,但看他的外表却像是个十岁似的,感觉和鬼魂一点都沾不上边儿。 “你要找不全的魂魄?是救人的吧!”朝戈洋洋得意地猜道,同时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那你真是问对人了,这里只有我知道三珠树在哪里,跟我来。” 见他说的这么胸有成竹,夏九歌立刻就来了精神,正想跟着他走,那群鬼魂却不乐意了。 “姑娘,你要是走了,那些鬼差回来了我们可怎么办?” “是啊,我们本来躲得好好的,现在得罪了鬼差,他们肯定会让我们都灰飞烟灭的!” “姑娘,你要救人救鬼就救到底,别让我们都灰飞烟灭啊!” “大英雄,求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只是不想下辈子投胎做畜生” 一群鬼七嘴八舌地嚷嚷着,夏九歌的头都觉得大了:“那又怎样,难道要老娘带你们去忘川投胎么?” 那群鬼互相看了看,竟齐齐朝她跪下了:“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下辈子一定要报答!” “等等,”夏九歌皱眉,“我可没说要带你们去忘川啊。” “啊?”一群鬼见她这么个人出尔反尔,脸上都流露出了惊讶万分的表情。 而下一刻,夏九歌的话就更让他们崩溃了:“不过本姑娘心情好,决定带你们去见狴犴了,到时候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啊?”那群鬼又发出了悲催的疑问。 看着几只鬼蠢蠢欲动地想要和她辩论,夏九歌头大如斗,赶紧先开口占便宜:“你们不乐意的,就等着那群鬼差回来收拾你们吧,或者你们自个儿想办法拿这长幡干掉自个儿得了!” 说着,她就站起身来,示意朝戈在前面带路,先去找狴犴,再去办她自己的事儿。 被她这么一说,一群鬼面面相觑,绝大多数还是选择了跟她走。 一想到要带这么多只鬼上路,她就头皮麻麻,强调了好几遍要拉开距离,绝对绝对不能再碰到她。 要不是朝戈说去种着三珠树的地方,和去找狴犴并不冲突,而且还挺顺路的,夏九歌肯定不会花那么多力气。 事情说着容易,其实办起来倒挺难,带着这么一群浩浩荡荡的鬼上路,知道的明白她这是多管闲事带来的后遗症,要帮助这群鬼转世投胎,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带着一群鬼要去造冥王的反呢! 走了一会儿,原本雄纠纠气昂昂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朝戈却突然跑到了夏九歌旁边,一张清秀的脸已经因为害怕而变得微微扭曲。 “不好了,抓我的人来了!” 夏九歌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又来了几个鬼差,穿着打扮和之前那队略有区别,身上披挂的和手里拿着的并不是黑白二色,而是杂糅了许多种颜色。 看到朝戈瑟瑟发抖的样子,她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主动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我一定替你打发了他们。” 哼,敢阻挠她找到弟弟失散魂魄的鬼差,全都该再死一次! 然而,这群鬼差的实力却比之前那些要高,她手里的长幡左冲右突,却没有起到丝毫的效果,刺在他们身上,压根就像是完全没刺中一样。 一连几招都是无济于事,夏九歌心浮气躁间一个分神,手中的长幡竟然被其中一个鬼差给抓住了。 她和那鬼差拔了会儿河,还可耻地输了。 咳咳,输人不输阵,刚才还是群鬼拥戴的英雄,这会儿却被一个无名鬼差给夺去了手里的家伙,某位新任的英雄表示,这样的落差很接受不来。 她周身灵力流转,召唤出月魄来,拨弄弓弦间便有淡淡金光凝结,化作一支箭的样子直冲着夺了她长幡的那个鬼差而去。 淡金色的箭支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鬼差的胸膛,对方的表情好像僵硬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就化作了一道黑烟,迅速遁走。 看来那鬼差在这几个中间还是个领头儿的,他这么一逃,剩下的鬼差也无心恋战了,纷纷化作黑烟逃走,瞬间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哼,不逼本姑娘发飙,你们还没完了!”夏九歌没想到这群鬼差这么害怕月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微笑。 耳边传来那群鬼七嘴八舌的称赞,夏九歌收了月魄,脸上却是一冷:“你们听好了,为了怕受罚而躲在鬼街上害人,你们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今天我也不是为了救你们而来,等到了狴犴那里,你们该去哪儿去哪儿,不用在这儿给我戴高帽子。” 那群鬼不知道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害怕待会儿面对狴犴时要受到的惩罚,一个个都木讷起来,再没了动静。 夏九歌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觉得耳根清静了。 没想到她一回头,就对上了朝戈那一对漆黑的大眼珠子。 被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样子给看毛了,夏九歌本能地后退了两步,随时准备召唤出月魄来给他一家伙:“你干吗?别贴我那么近好不好?” 虽然在鬼魂里,朝戈这家伙长得算是俊俏的了,但是,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似乎也比别的鬼魂更重,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觉得自己的抗拒表现得够明显的了,没想到朝戈竟然跟上来两步。 走过来了不说,他竟然毫无预兆地抓住了她的手,拉到了自己面前。 他的手很冷,但是却和之前被女鬼抓住的感觉不同,并没有那种僵冷不能动弹的感觉,纯粹只是觉得冷而已。 朝戈的体温很冷,但目光却热切得堪比此刻的日头,晒得人感觉自己都要化了。 用力地摇了摇夏九歌的手,他热切开口:“英雄,你嫁给我当媳妇吧!” 夏九歌怎么也没想到这厮竟然冒出这么句话,顿时愣住了。 妈蛋,这是怎么个情况?tqr1 朝戈显然不能理解她沉默的真正含义,神情越发兴奋:“嫁给我吧,嫁给我吧!” 夏九歌无语望天,觉得自己真是出门不利,怎么碰上了这么一只脑子拎不清的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5章 她已名花有主 在朝戈热切目光的注视下,夏九歌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连忙后退了几步。 眼看他又要跟上来,她赶紧祭出月魄挡在两人中间:“我警告你,你别过来啊!” 这一回,朝戈倒是很听话地停下了脚步,诚恳问道:“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就答应嫁给我了?” 夏九歌默默地看着他,觉得自己真是理解不了鬼的逻辑。 “当然不行,哥们儿,你我压根就不认识,根本谈不到嫁不嫁的问题,好吗?” 朝戈困惑地眨巴着眼睛:“可是我娘说了,我应该娶媳妇了。” 鬼还有娘亲?嘿,敢情这小哥们的脑筋不太好使,都做了几百年鬼了,还惦记着自家娘亲说过的话? “你娶媳妇关我什么事。”夏九歌还得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毕竟,她还要指望这小子带她去找什么三珠树,去找弟弟丢失的魂魄。 朝戈认真地看着她:“我娘说了,娶媳妇一定要娶个对我最好的姑娘,你刚才为了我都和那群鬼差动手了,没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夏九歌欲哭无泪,尼玛,做好人还做出毛病来了。 要不然,她把朝戈暴打一顿,做个实实在在的恶人,是不是能打消他的奇葩念头? 夏九歌正在掂量着该从哪里下手,一个声音突然远远传来:“你不能娶她。” 朝戈回头,就看到一个青衣男子走了过来。 “为什么?”朝戈对于男人显然没什么好感,脸上的表情很臭。 薛遇浅笑着伸手在夏九歌肩上一搭:“因为她已经名花有主,抱歉了小兄弟,你晚来一步,还是去别处另寻佳偶吧。” 朝戈脸上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怪不得我娘总是说,看见好姑娘要尽快下手,我觉得我已经够快的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快的” 听到他的呆言呆语,一群鬼都忍不住笑了。 夏九歌看了薛遇一眼,觉得他这么说是有点别扭,但朝戈看上去已经接受了这种说法,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解释? 反正她只不过是来冥界找弟弟魂魄的,不久后就要离开,还是少添麻烦的好。 于是,她也就含含糊糊地默认了薛遇的说法。 一行人和鬼继续上路,夏九歌暗暗戳了一下薛遇:“你跑到什么鬼地方去了?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人被一群鬼剁成肉馅。” “会吗?”薛遇怀疑地扬起眉毛,“相比之下,我比较担心你把这里的鬼差都剁成肉馅。” “咳咳”夏九歌果断被呛到了。 薛遇看看那群男女老少都有的鬼同伴们,着重看了看朝戈,嘴角浮起浅浅微笑:“英雄,在下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你多罩着点儿了。” 夏九歌充满怨念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很是不爽。 “都怪你的那个破法阵,要不是它把我丢来这个地方,我怎么会惹来这一身麻烦?” “麻烦?”薛遇失笑,目光中似有深意,“这样的麻烦,也只有你能遇得上。” 两人才说了几句悄悄话,朝戈已经蹦蹦跳跳地靠了过来,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们俩:“嗨,你们救人是假,其实是想去三珠树前结下三世姻缘吧?” “三世姻缘?”夏九歌奇怪地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鬼?” 朝戈还没回答,旁边的李老六也凑了上来:“嘿,这可是咱们冥界最有名的地方了,要不然你以为怎么会有那么多大活人来这里?” 听他一解释,夏九歌才知道原来冥界还有个挺浪漫的传说。tqr1 据说情侣在三珠树下一同许愿,就会结下三世姻缘,无论双方离得有多远,总有一天能相遇相知相守。 当然,这里的情侣指的不仅仅是活人,连鬼魂也算。 就是因为这个传说,所以才经常有活人闯入冥界,只不过他们连三珠树的边儿都还没摸着,往往都被诓入鬼街,成了李老六这类人的生意本钱了。 听到这里,夏九歌心里涌起一阵厌恶,斜睨了一眼李老六:“这故事是你们编出来骗人的吧?” “当然不是,”李老六嘿嘿地笑了,“我们都是些粗人,哪儿编得出来这种酸溜溜的东西,不过吧,有这么个故事,我们骗人来也容易得多了,其实谁知道有没有这玩意儿,我们在冥界待了这么多年,连这树的影子都没见过。” “谁说没有,不就在”朝戈正想说话,薛遇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而且是一副要咳断了气的样子,身子抖抖索索地往下挫。 夏九歌正想上去扶他,却发现这厮暗地里给自己丢了个小眼神,于是立刻明白了。 朝戈没看到这些,本能地充当了苦力,用肩膀扛住了薛遇。 薛遇一路上咳嗽不断,走得越来越慢,很快就和朝戈一起落后了大部队一步。 “切,还真够小心的。”夏九歌看到某人精湛的演技,暗自嘀咕了一句。她都差点被骗过了,朝戈那个傻白甜的小鬼自然是信得不能再信了。 很明显,薛遇是怕朝戈真的说出了三珠树所在的地方,再惹来什么麻烦,节外生枝。 看来,他也相信朝戈是真的知道三珠树在什么地方了? 见薛遇如此表现,夏九歌不免对朝戈又多了几分信任,觉得他真能帮自己找到弟弟丢失的魂魄。 薛遇那么老奸巨猾,没有点把握,他怎么会随便相信别人? 夏九歌想着,等有机会的时候,她一定要问问薛遇,为什么一上来就选择了相信朝戈。 她正胡思乱想,身后已经传来了朝戈欢快的声音:“到了到了,前面就是狴犴的地盘了。” 夏九歌抬头望去,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黑色围墙,里面隐约可见建筑物的轮廓,围墙上有精美的浮雕,连露出的屋檐一角都威严大气,设计独特。 她挑一挑眉:“那个什么狴犴不是头怪兽么,它还这么人性化,连屋子都住上了?” 朝戈还没说话,薛遇嘴角已经勾起了一抹似有深意的微笑:“狴犴是龙神九子之一,现在虽然被困冥界,但该有的礼遇,阎君待他自然不会少,更何况现在,他还担起了裁决生魂的重任,更是阎君的左膀右臂了,对不对啊,朝戈公子?” “啊?我我不知道啊。”朝戈抓了抓头发,胡乱应了一句。 现在就连夏九歌也能看出来,朝戈这家伙心里有鬼了。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前面的那群鬼就躁动不安了,愣是不敢再往前走了。 送鬼都送到这里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看那群鬼眼巴巴看着她的样子,夏九歌极度怀疑,自己今天要不安置好他们,他们一定会跟着自己去找什么三珠树的。 闯入冥界已经是违规之举了,要是带着这么多鬼到处乱跑,阎君会不会给她安个扰乱冥界秩序的罪名啊 “我有个主意,”朝戈突然开口,“他们不敢进去,那咱们就去把鬼差引来,把他们抓进去不就得了?狴犴身边就有十几个鬼差的,比之前见到的那些敬业多了。” 夏九歌眼睛一亮,笑得十分欢畅:“真是好主意啊!” “那是,”朝戈扬一扬下巴,“我娘说了,我可是很聪明的。” 他还在洋洋得意,就听到了夏九歌接下来说的话:“那你去呗?” 这几个字,就像是晴天霹雳落在头上一样,瞬间让他变了脸色:“我我不行啊,你也知道,我就是个游魂野鬼,万一那个狴犴心情不好,把我发配去做猪做狗了,谁带你们去找三珠树啊?” 夏九歌眯了眯眼睛,觉得他的话水分太多。 其他孤魂野鬼提到狴犴的时候,无不尊敬地称一声狴犴大人,而朝戈的语气,很明显没有那种畏惧感。 不过看在三珠树的面子上,夏九歌懒得和他计较,而是把目光转到了薛遇身上。 她还没开口,薛遇已经机智抢答:“我是个病号啊,咳咳,哎,这会儿我怎么觉得头晕了呢?哎呀,晕了晕了” 说着,他还十分无耻地往朝戈身上一靠,半闭了眼睛装蒜。 “靠,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去,难道要本姑娘亲自去?”夏九歌没好气道。 谁知那两人对看一眼,竟齐齐点头:“好主意!” 就连薛遇也直起了身子,表示完赞同后,才继续歪下去装病,表演的那叫一个浮夸,和之前的精湛演技简直是天壤之别,摆明了就是要欺负她。 咬牙切齿地把这一人一鬼瞪了一眼,夏九歌愤愤起身:“算你们狠!” 不就是翻墙头进去转一圈儿,把鬼差引出来收了这一票孤魂野鬼么?她干就她干! 趁着那票鬼友们还在原地犹豫不决,夏九歌悄悄脱离了队伍,直奔那道黑色围墙而去,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墙头。 为了节约时间,她选择的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捡起一块石头就冲窗子砸去。 只听得哗啦啦一声,好端端的屋子顿时多了扇破窗。 而狴犴身边的鬼差们也被惊动,顺利地追在她后面,发现了她从鬼街带来的那一票鬼魂。 眼看着那群大鬼小鬼被鬼差押着往围墙那边走了,夏九歌正想叫上朝戈和薛遇跑路,却没想到那俩家伙竟然不在原先的地方了。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们俩也被当成鬼街的原住人口被抓走了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6章 差点被踩死 夏九歌站在原地发了会儿愣,还是决定折回去看看。 只不过这一次就不像上回那么轻松了,她才刚爬上围墙,就看到墙内站了一溜儿鬼差,正用惊讶的神情看着她。 爬墙被抓了个现行,夏九歌索性不慌不忙地跳下来,冲他们打了个招呼:“嗨!” 那群鬼差都是一脸大写的懵逼,显然想象不出,竟然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翻墙进来。 见他们一个个愣在原地不动,夏九歌索性从怀里摸出条白色的小手绢儿来,拿起来晃了晃:“哎,白旗能看懂么?我认输,你们带我去见你们主子可好?” 至此,一群鬼差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个儿的职责,把这个送上门来的大活人给押了进去。 夏九歌去的时候,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那群鬼一个个经过狴犴法眼,然后被分配到冥界的各个地方去。 罪孽深重的要打入十八层地狱遭受残酷刑罚和业火煎熬,轻的也要在前面几层地狱受受皮肉的苦处,熬到彻底赎罪后才能转世投胎。 比如那个李老六,就因为进了冥界还不思悔改,以残杀活人为主业,结果被狴犴判处丢入第十八层地狱,一日复一日地遭受锯刑。 此处地狱的区别除了刑罚的严重程度外,再就是受刑时间的刑罚了。 第一层地狱的刑罚都要承受上百年才能结束,而第十八层地狱时间漫长得已经不能用数字来形容了,简直和永世不得超生没啥区别了。 听到宣判的时候,李老六就瘫软在了地上,最后是被两个鬼差给强行拖走的。 耐着性子看了这么久,夏九歌连薛遇和朝戈的一根毛都没有瞅见,心里的无名火蹭蹭地又往上蹿了一截。 被狴犴的大眼睛一看,夏九歌赶紧在脸上堆上笑容:“那什么,我其实就是来找人的,人没找到我也该走了。” 这家伙长得就像是只巨型老虎,她强烈怀疑,对方的眼珠子一瞪,都快要有她的脸大了。 怪不得要把他摆在这里裁决魂魄的去向,就他生成这种粗犷的模样,说一不二的个性,估计犯罪的鬼魂看到他就会吓得两腿发软了。 被这么只猛兽瞪着,夏九歌顿时一阵没来由的心虚,勉强给自己弄台阶下:“那什么,我先走了啊,不用送,真的不用送。” 她匆匆丢下这么句话,赶紧转身就跑。 然而,眼看着门口就在不远处,夏九歌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去,却咣当一声被弹回来了,就像是撞上了什么无形的屏障。 幸好触手所及之处的灵力结界还算温柔,只是把她给弹了回来,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身后传来狴犴公事公办的声音:“罪一,擅闯冥界;罪二,打伤鬼差;罪三,擅闯转生殿,看在她是个活人的份上,就丢去第一层意思一下吧。” “靠!”夏九歌立刻转身跳了起来。 就这还叫做意思一下?那这厮不客气的时候,还会干出什么来? 眼看着鬼差上前来要拉扯自己,夏九歌手中月魄一闪,横在身前作为防卫。 “等等,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本姑娘要请律师啊不,本姑娘要自己给自己辩护!” “辩护?”巨大的猛兽发出了疑问,显然是从来没有鬼魂对他提出这个要求,让他一时间也懵圈了。 夏九歌趁胜追击:“第一,我不是擅闯冥界,我是有目的有策略的进来的,所以这一条不成立!还有第二,我不是故意打伤他们,我那是自卫,不然这会儿别说是站在这里受您的审了,估计早就灰飞烟灭了。” 狴犴认真地听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那第三呢?” 夏九歌心里一喜,暗道这狴犴看上去凶猛,说起话来竟然还有点萌萌哒,竟然能听进去她的一通胡扯,还顺着她的话音提问了。 她无辜地摊开手:“我可没想来什么转生殿,是这几位”她指了指刚才押她进来的那几个鬼差,“是他们硬拉我进来的。” 狴犴巨大的眼睛眨了眨:“那照你这么说,你竟然是一点错都没有了?” 夏九歌嘿嘿一笑:“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啊,那我走了。” 既然薛遇和朝戈都不在这里,她还在这里耽搁个毛线啊?转过身的时候,她恨不得咬牙切齿地把那俩乱跑的家伙骂一顿。 尼玛冥界那么大,她又不认识路,要到哪里去找他们啊? 然而,那道无形的灵力屏障还在,夏九歌闯了几次没闯过去,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门口,愣是走不过去。 身后传来狴犴慢吞吞的声音:“你是不是以为,本座是傻的?” 尼玛,竟然被他给反应过来了。 夏九歌心里感觉很不好,转过身时,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明媚天真:“怎么会呢?谁敢说您傻,让他先站出来和我单挑单挑!” 狴犴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才终于收了回去。 “牙尖嘴利,怪不得他们都”怪不得什么,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不耐烦地挥了挥爪。 夏九歌明显感觉到了周围的灵力波动,再往门口一走,那道无形的屏障竟然消失了! 这个时候不走,还在等什么? 夏九歌十分豪放地一撩裙子,立刻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往外跑去,生怕稍微一个耽搁,那头凶猛的狴犴又要改变主意了。 然而,她才刚跨过门槛,身后就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那吼声实在是太过巨大,夏九歌差点都被那声浪给掀倒在地了。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就看到原本坐在正座上的狴犴竟然已经下来了,而周身骨骼瞬间暴涨,体型大了一倍不说,样子经过这么一放假,平白无故地难看了许多。 “原来你们来是为了定魂珠,本座差点就上了你的当!”狴犴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 这回,夏九歌是彻底蒙圈了。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平白无故多了定魂珠的事?定魂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一听这个名字,她就本能地觉得,这和薛遇一定有关系。 妈蛋,她早就该想到这人不安好心,一定是以集齐六颗灵珠得到通往须弥山的地图为目的的。 怪不得他和朝戈一起消失不见了,竟然是把她当个幌子摆在这里吸引仇恨,他自己去做贼了! 面对一个看上去分分钟发飙的狴犴,夏九歌只能硬着头皮装傻:“什么定魂珠,你上了什么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要是论扯皮,夏九歌自信自己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tqr1 然而,狴犴压根就没打算和她吵,因此也自然不用听她胡说八道了。 他怒吼一声,身形瞬间又大了一倍,巨大的脚爪冲她头顶踏下,摆明了是要一脚踩死她。 “你玩儿真的啊!”夏九歌匆忙一个前滚翻,狼狈地躲开了。 而刚才她所站的那块地面就没那么好运了,被狴犴一脚就跺出了深深的裂缝。 “把定魂珠交出来!”狴犴又吼叫了一声,紧接着又抬起了一脚。 照这个趋势,夏九歌瞅了瞅房间的大小,感觉自己再躲个三四回,就会被逼入到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角落里,等着着猛兽脚爪把她变成一坨肉饼。 这一脚她虽然也躲过去了,但衣摆却被踩住撕裂了一点,看上去无比狼狈。 “那本姑娘也要玩儿真的了!”夏九歌忍无可忍,为了自己的小命只能奋起抗争了。 她手中月魄光华流转,点点金光凝聚成短小箭支,箭箭直冲狴犴身上的薄弱环节而去,目标地十分阴损多样,不是冲着眼珠子,就是冲着心口。 只是,那些金色的小箭准确无误地命中了,不,应该说是“穿过了”某只巨兽的胸膛,压根就没造成任何损伤。 敢情这货压根就不是实体,也是个魂魄? 看看不远处地面碎裂的痕迹,夏九歌不免心惊肉跳。 靠,光是魂魄就有这么牛叉的威力,堪比实体,这要不是魂魄那还了得? 她这一愣神的工夫,自己已经下意识地躲避着巨兽的攻击,躲进了角落里。 狴犴缓缓向她走来,表情和语气都严肃到了极点:“快把定魂珠交出来。” 对于这只钻牛角尖的猛兽,夏九歌表示真的无话可说。 她压根连定魂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要怎么交出来啊!要怪就得怪那个天杀的薛遇,把她留在这里拉仇恨,自己揣着定魂珠跑了。 尼玛,她要是有命能离开这里,下次见到薛遇时一定要暴打他一顿,以示报复。 夏九歌正在苦思脱身之策,眼看着狴犴的最后一脚就要落下来,她本能地尖叫了一声,抬起双手捂在了头上。 就在这时,身后的墙角却突然塌了,有人伸手勾住了她的腰身,夏九歌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便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人向后退去,脱离了狴犴的威胁范围。 片刻后,她已经目瞪口呆地看着整座建筑物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因为一个屋角的坍塌而彻底完蛋了。 高大的狴犴灰头土脸地站在废墟里,脸上的表情很是僵硬。 咳咳,夏九歌都不敢直视他了。 耳边传来了男子熟悉的声音:“让你乖乖等着我来娶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胡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7章 你相公受伤了 看看眼前的废墟,再回忆了一下自己做的事,夏九歌觉得,胡闹这两个字用在自己身上十分不合适。 和拆了冥界狴犴大人的房子相比,她做的那些事,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嘛! 然而傅子恪显然不那么想,一手勾住了她的腰身,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等回去之后,本王再好好管教你。” 这么小的声音,狴犴也像是听到了似的,冷冷道:“想带走她,就把定魂珠交出来。” 傅子恪挑一挑眉:“这种东西,如何同我家娘子相提并论?” 狴犴冷笑,露出森然獠牙:“既然这样,那你们就都不要走了!” 说着,他的身形已再度变大,简直都要有三层楼那么高了,抬起来的脚掌,看上去也有船只大小,挟着呼呼风声往他们头顶落下。 劲风扑面,傅子恪的眉目平静依旧,手腕翻转间,长剑轮廓已显,剑气缭绕。 “没用的,我刚才用月魄对付他,却”夏九歌本能地想要提醒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愣住了。tqr1 并不是因为傅子恪的剑伤到了狴犴,而是后者在看到他手中长剑时,就硬生生地停下了动作,那一脚迟迟没有落下来。 “你拿的是承影剑?”狴犴脸上的表情近乎于痴呆。 傅子恪晃了晃手中长剑,剑眉斜斜挑起:“看不清楚的话,本王不介意借给你看看。” 话音未落,他已经扬手抛出了手中长剑。 只见一道光影自他手中飞出,遥遥落向了远处,而狴犴就像是瞬间从老虎变成了捡飞盘的大狗,转身就跑,因为体型太过巨大,跑起来时连地面都在摇晃。 夏九歌怎么也没想到,一把剑就能把狴犴给收买了,正在纳闷的时候,腰身却突然一紧。 一阵头晕眼花后,她赫然发现自己和傅子恪已经不在那片废墟里了,而是站在了一座小山脚下,周围郁郁葱葱,不远处还有几块嶙峋怪石,以及一个被疯长的茅草掩了大半的山洞。 “这是缩地成寸?”她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神奇术法的名字。 这术法她曾经在山河社稷图里看到过,只不过自己的灵力修为还不够,也只能是看看长长见识而已,离修炼它还远得很,没想到傅子恪随随便便就用了出来。 “问我问题之前,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跑来冥界?”傅子恪沉声发问。 “啊,这个”夏九歌眼珠乱转,机智地转移了话题,“你真把承影剑送给那只蠢虎了?你也太大方了吧!” 虽然山河社稷图上并没有关于这把剑的记载,但从鲛人长老和狴犴的反应来看,这剑必须是个宝贝啊! 没想到这么个神兵利器,竟然在傅子恪手里被当做了逗狗的飞盘,真不知道这把剑这会儿会作何感想 咳咳,如果狴犴知道自己把他想象成了一只大狗,估计这会儿也会抓狂吧。 夏九歌正在乱想这些有的没的,却忽然看到傅子恪的手晃了一下,那柄熟悉的剑竟然又出现在了他手中。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骗他的啊!” 被骗的不仅仅是狴犴,就连她自己也上了当,以为傅子恪是真的把剑丢了出去。 傅子恪微微一笑,承影再度消失他手中,一副来去自如的样子。 他腾出手来点了点她的鼻尖:“知道我刚才是虚张声势骗人的,还不快点逃?” “是哦!”夏九歌终于反应过来了。 艾玛,以狴犴的脾气,发现自己上当受骗后岂不是会立刻追过来?这家伙在冥界当法官当惯了,说不定又会给他们加一条诈骗的罪名。 然而,拉着傅子恪正要走,她才想起个重要问题来。 “不行,我还不能回去,我得去三珠树那里找元立的魂魄。” 既然傅子恪已经追了来,她也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把东陵皇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只不过有意隐瞒了云姬的事。 这件事,连她也不愿意多想,假如云姬,也就是大周的南阳公主真是她的母亲,那她的父亲会是谁? 在这件事情查清楚之前,她不想猜来猜去地徒惹烦恼。 “这么说来,”傅子恪眉心微拢,“我们得先找到你说的那个朝戈了?” 话音刚落,他的眉尾已然一挑,承影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撩起清冷剑光,将不远处的一块巨石劈得四分五裂。 夏九歌刚想问他为什么要和块石头过不去,转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颤巍巍举起了手。 “我我我我投降还不行么?” 夏九歌顿时就乐了,这灰头土脸的家伙,不正是她要找的朝戈么? “你躲在这里干吗?”她好奇问道。 “我没想躲来着对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弯腰从后面拖出个人来,“你相公受伤晕过去了。”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夏九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一边咳嗽,一边向朝戈挤眉弄眼,希望这家伙能识趣点,别再继续就这个疯狂的话题扯下去了。 没想到这家伙压根就不懂她的意思,茫然道:“你怎么了,不舒服?生病了?” 见她不说话,脸上的表情还那么怪异,朝戈顿时慌了手脚:“哎呀,这可怎么办,你相公一个人受伤就够麻烦的了,你还病了,我怎么对你相公交待啊” 夏九歌听他一口一个“你相公”,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你才病了,你全家都病了!”她忍无可忍地怼了过去。 朝戈见她这会儿中气十足,顿时面现喜色:“没病就好,你看你相公这” 病号事大,夏九歌没工夫和他计较相公这个称呼了,反正计较了也是白搭,这厮脑袋里压根就没有拐弯这根弦,有可能说来说去反而更复杂了。 见薛遇青衣染血,一张脸也苍白如鬼,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夏九歌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分别之前,他还好端端地在装病,怎么这一会儿工夫不见,竟然伤成了这副鬼样子? 血迹似乎是从他肋下洇出来的,夏九歌正想替他解开衣服查看伤口,手还没碰到他的领口,就被傅子恪一把抓住了。 “这种情况,应该交给我来。” “封建。”夏九歌嘴上抱怨了一句,但还是乖乖把包扎伤口的事交给了傅子恪,自己只去盘问朝戈薛遇受伤的事。 谁知道这家伙竟然也说不清楚薛遇是怎么受伤的,只说夏九歌走了没多时,薛遇就说要去帮忙,结果好端端地走了,回来的时候就一头栽倒了。 “要不是我赶紧把他藏了起来,他早就被那些鬼差发现了。”朝戈邀功道。 夏九歌皱皱眉:“怎么这么巧,你们藏的地方和我们来的地方” 傅子恪用的是缩地成寸,为了逃避狴犴的追杀,肯定是跑得越远越好啊,但她怎么都想象不出,朝戈是怎么拖着薛遇也跑了那么远的。 听她说出自己的疑问后,朝戈困惑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没多远啊这离咱们分开的地方没多远,就” 他比划了一下,夏九歌才知道,原来山的另一边,就是狴犴的地盘。 所以说,他们只不过是绕过了一个山脚而已,实际步行路程大约五分钟。 这么近的距离,估计狴犴再变大点儿,都能越过山头看见他们这几只小蚂蚁了。 夏九歌立刻转头看向傅子恪,后者却坦然道:“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他们见我用了缩地成寸,一定以为你我跑远了,怎么可能从这么近的地方开始搜查?”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夏九歌还是忍不住怀疑:“是吗?” 傅子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优雅抬手画了个半弧:“转过去不要看,”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句,“二来,这缩地成寸的法术我是来找你前刚看到的,顺手用用而已,近些比较稳妥。” 听了他轻描淡写的解释,夏九歌磨了磨牙:“傅子恪,你这是在拉仇恨吗?” 她现在的灵力根本无法修炼的术法,被他就这么现学现用了不说,他还这么赤果果地说出来,简直是让她各种挫败感集合啊! 愤愤地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他,她又问了问朝戈关于三珠树的事。 据他所说,三珠树所在的地方还要不少路程,还是得尽快找个地方过夜,毕竟,日落之后的冥界就更不安全了,光是鬼差还就罢了,关键是孤魂野鬼都能跑出来了。 活人对于这些四处游荡的鬼魂来说,吸引力最大,尤其还是灵力高强的活人。 而夏九歌他们一来就是三个,对于冥界的孤魂野鬼来说,简直就是一道满汉全席,足以让他们前仆后继地往这儿奔了。 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太阳后,夏九歌指了指那个被荒草盖了大半的山洞:“那还说什么?就这里吧。” 带头钻进黑黢黢的山洞时,她不由得感慨,人生真奇妙啊。 她这趟来冥界原本目标很明确,就是找到弟弟失散的魂魄,然后走人,没想到刚进来,事情就不受控制地各种出岔子。 眼下,她更是要和两男一鬼在这个破山洞里,迎来在冥界的第一个夜晚了。 她正在感慨人生无常,黑暗的山洞里,却突然亮起了两点幽幽绿光。 夏九歌本能地一愣,停下了脚步。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朝戈显然就没有这种淡定了,立刻大叫了一声:“鬼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8章 男人吃醋很要命 被他这么一叫,那两点绿光闪了闪,迅速消失不见了。 待夏九歌祭出月魄,让淡淡银光照亮了山洞后,刚才那黑暗中的东西已逃得不见踪影了。 这山洞也就刚进来的那块地方宽敞,越是往里越是狭窄,目力所及之处,洞口直径已经缩小到也就小孩才能钻进去的大小了,她是想追也没法追。 朝戈还在咋咋呼呼:“哎,那只鬼呢?躲哪儿去了?” 夏九歌反手就在他脑瓜上拍了一下:“你有毛病啊,你也是鬼,还怕什么鬼?” 她一个大活人都没觉得怕,而朝戈身为一只自称在冥界待了几百年的鬼,竟然还会怕鬼,这笑话也太冷了吧 被她这么一提醒,朝戈才用恍然大悟的语气道:“是啊,我也是鬼。” 这句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与其说是承认,不如说他是在提醒这一点。 夏九歌皱了皱眉,越发觉得朝戈有古怪,需要好好留意。 当晚,在燃起的火堆旁,夏九歌从薛遇的随身包袱里找出干粮,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还是应付地一口口吃着。 一抬头就看到了朝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的样子,她扬了扬眉毛,掰了半个饼递过去:“你也想吃?” 这个冥界不仅有太阳,有山有水有房子,连鬼魂都有实体,能看得见摸得着,和她想象中的一点不一样,所以她不由自主地就把朝戈也当成了正常人,客套了一下。 朝戈舔了舔嘴唇,才刚伸出手去,洞口就传来了傅子恪的声音。 “夫君在外面辛苦砍柴,做娘子的也不体贴一下,是不是很过分?” 夏九歌眨眨眼睛,手中的饼立刻拐了个弯儿,送到了傅子恪面前:“来,快吃!” 朝戈眼睁睁地看着大饼在眼前兜了个圈儿,最后和自己说了拜拜,顿觉欲哭无泪:“那个其实我是想吃的” 然而夏九歌只是挥了挥手:“大哥,你是鬼哎,鬼需要吃东西么?” 傅子恪已经放下柴火,优雅地从夏九歌手里接过饼,笑得十分惬意:“多谢娘子。” 朝戈满含怨念地看着那半个和自己失之交臂的饼,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叫她什么?娘子?夫君?”他看看夏九歌,又指指仍然在火堆旁昏睡的薛遇,“你相公不是他么?” “咳咳”夏九歌尴尬地咳嗽一声,因为有傅子恪在场,所以格外心虚,恨不得能用针线把朝戈这家伙的嘴给缝起来。 要是把他交给狴犴去审判,她敢打包票,这厮要下的一定是拔舌地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简直是太高了! “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她压低了声音威胁道。tqr1 然而,朝戈却越说越来劲:“谁说我不懂,我懂了!你不就是有两个夫君嘛,这很正常,你们人类里的男人不就喜欢什么三妻四妾,老婆一堆吗?一样的道理!” 刚才夏九歌是假装咳嗽,这一回她是连假装的力气都没有了。 尼玛,看不出来这个朝戈思想这么前卫,竟然连男女平等的想法都能无师自通,还能脑补出一女嫁二夫的戏码来,这脑洞开的着实不小。 和这位脑洞清奇的家伙一比,夏九歌觉得自己简直保守得令人发指。 虽然她也坚持认定男女平等,但是要让她有两个老公,咳咳还是算了吧,这种奇葩的格局需要心理承受能力强的人才能h一ld住,她自愧不如。 在感情上,她还是坚定地认为一对一是最好的,时间上只能继起,绝对不能并存。 她无力扶额,假装自己已经饿到浑然忘却外物,只顾低头吃饼。 夏九歌把手里的饼想象成是朝戈,一口一口地咬下去,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咬个粉碎。 她觉得自己的不爽已经表示得很明显了,但对方却并没有察觉,还越说越离谱了:“这样也挺好的,反正你都有两个夫君了,不介意再多加上我一个呗。” 夏九歌果断被嘴里的饼给噎住了,噎得直翻白眼,接过傅子恪递过来的水囊猛灌了一气儿之后,才算是缓过了劲儿来。 迎上某只鬼诚恳且热烈的目光,她郑重道:“介意,我很介意。” “为什么!”朝戈立刻就委屈了,“多我一个怎么了,怎么了?” 要不是还指望他带自己去找元立的魂魄,夏九歌真想现在就抽他一通耳光,抽得连他娘都不认识他。 妈蛋,老天其实是在故意和她作对吧,怎么让她一进冥界就遇到了这么个奇葩? 偏偏奇葩还不觉得自己奇葩,还在不断追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要我啊?” 夏九歌深吸一口气,暗道不是她故意想打击朝戈,是他自己非要上赶着找打击,她要是不成全他,简直说不过去。 “你有他帅吗?”她把傅子恪拉到面前来顶着,“都没他帅,还想娶什么媳妇?赶紧再投回胎,让你娘亲给你做副好模子吧!” 朝戈很不服气:“谁说我没他帅了,啊?” “我说的!”夏九歌斩钉截铁道。 朝戈被她堵得无话可说,又指了指薛遇:“那他呢?我有哪里不如他了?” “他有才华啊!”想起初见时薛遇教训夏姌的事,夏九歌精神一振,“你会吟诗作对么?会风花雪月么?你恐怕连笔都不知道怎么拿的吧!” 委屈地抿了抿嘴,却没能迸出半个字来,朝戈彻底被打击到崩溃,找了个角落自个儿郁闷去了。 见他终于肯闭上嘴到一边儿去,夏九歌总算是松了口气。 艾玛,总算是把这个口无遮拦的主儿给打发了。 然而,她这一口气还没沉到底,耳边就传来了某人似有深意的语声:“听说,娘子喜欢吟诗作对,风花雪月?” 夏九歌顿觉崩溃,刚才打击朝戈是打击得爽了,她却忽略了傅子恪就在身边的事实,只顾图个嘴上痛快,完全不顾后果。 他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在醋坛子里泡过几年的,酸的让人牙疼。 “没有没有,”她赶紧否认,“那些玩意儿都太虚了,我比较喜欢实际点儿的。” “是吗?”傅子恪怀疑地扬一扬浓眉,目光看得夏九歌好生心虚。 妈蛋,人家谈恋爱不都是甜甜蜜蜜的么,怎么轮到她这儿,整天忙得焦头烂额还一无所获不说,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这种突发状况,真是让人纠结。 她正心乱如麻,他却偏偏还要凑上来,嘴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颊擦过的:“实际的,你想要什么?” “我我想”耳畔传来的尽是男子灼热而低沉的呼吸声,弄得夏九歌耳根微微发热,硬是连话都说不囫囵个儿了。 她是没能说出来话,却有人替她做出了回答:“她想让你离她远点儿,好好说话,把舌头捋直了。” 准确地被说中了心声,夏九歌差点点头拼命附和了,却在关键时刻想起了要紧事。 这个说破她心思的人,不就是之前还一直昏迷不动的薛遇么? 靠,他什么时候醒的? 火堆旁的青衣男子已经坐起身来了,衣襟上虽然还带着斑斑血迹,但整个人却像是刚才沐浴完毕修身养性过了似的,给人一种从头到脚都清爽的感觉。 傅子恪眸色一冷:“本王和王妃之间的事,不需要别人插嘴。” 薛遇就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他的冷遇似的,兀自微微一笑:“是吗?可是你刚才也听到了,她承认我也是她的夫君呢。” “我我没” 夏九歌听到这个原则性的问题,赶紧想要补救下,没想到薛遇今天是抢答抢上瘾了,又道:“傅子恪,我要是你的话,与其让别人赶我走,不如我自己” 如果换了其他人,被薛遇这么毫不客气地挤兑了一番,肯定牛脾气上来后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傅子恪脸皮真正的厚度。 “我为什么要走?”他倚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拉过夏九歌的手凑到唇边,落下清浅一吻,然后才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我家娘子在哪里,我自然就应当在哪里,寸步不离。” 夏九歌简直无语,只能摆出最不费智商的笑容,图个傻乐呵,随便他去说。 “是吗?”薛遇挑起了眉毛,“她差点被一群吃人的鬼抓住的时候,你在哪里?” 傅子恪就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控诉似的,自顾自抬起手,替夏九歌摘掉了唇边的一点食物残渣,宠溺道:“快休息会儿吧,我来值夜。” 他微显粗粝的手指蹭过她的嘴唇,让她感觉到周身一阵阵麻痒痒的。 夏九歌能感觉到,自己嘴边已经没有食物残渣了,但某人却像是调戏上瘾了一样,手指在她的脸颊处流连忘返,迟迟不肯拿走。 薛遇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眸色微沉。 紧接着,他竟然从火堆旁站起身来,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解下来,替夏九歌披在肩膀上,还不忘嘱咐了一句:“夜里风凉,多穿点。” 他们在面对夏九歌时,表情和语气都是同步的温柔,但在看对方时,眼神几乎都能在空气中撞出火花来了。 被夹在这么两个大男人中间,夏九歌有如芒刺在背,整个人都不好了。 尼玛,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她觉得,这句话对于男人来说也同样有用!而且用不到三个,简直是两个就能引起一场世界大战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9章 各种无节操 这俩男人面对面站着,夏九歌简直都要疑心这俩人各藏了二斤炸药在身上,怎么就这么站着不动,浓浓的火药味儿都快要把空气给点燃了? 气氛那么紧张,夏九歌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打算溜为上计。 没想到她才刚抬起脚尖,那两个人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瞬间就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夏九歌抬起的脚顿时有点僵,不知道这一步是该落下去,还是趁早收回来。 被他们俩这么盯着看,她觉得自己很有被烤熟的趋势。 于是,在事态更崩溃之前,她果断把肩膀上的外袍扯了下来,相当粗暴地塞回到薛遇手里:“天气太热,会长痱子的。” 薛遇脸上一僵,但还是伸手接过了衣服。 眼看傅子恪抬起手,夏九歌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用力抹了抹嘴唇。 “别碰我,我脸上已经没东西了。” 拜托,她只想顺利找到三珠树,把元立的魂魄带回去而已,本以为多个帮手会顺利一点,没想到这俩男人气场不合,简直就是各种麻烦。 只是傅子恪,显然没有薛遇那么好对付。 被明目张胆地拒绝了之后,他还是伸手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凑向自己唇边:“那换你帮我擦一擦了。” “”夏九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被他当成了擦嘴布,直到他短短的胡茬蹭上手心时才反应过来,猛地夺回了手。 她慌乱地垂下眼睛:“我困了,要睡觉了。” 说完后,她就从两个男人中间仓皇而逃,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了,打定主意今晚不管是谁再叫她都不起来了,不,哪怕是天塌下来,她都不起来了! 夏九歌仓促地撤离了战场,傅子恪和薛遇对视了片刻,便也占据火堆两旁各自坐下。 短暂的静默后,薛遇先开了口:“摄政王出使东陵久久不归,师妹很是惦记你。” 听到这“师妹”两个字,原本想装睡到底的夏九歌顿时竖起了耳朵。 薛遇好像从前也是左相沈坚的门生,这么说来,他的师妹岂不就是沈素樱了?原来他和傅子恪也曾是同门,真不晓得那位左相大人是怎么忍受这两个针锋相对的学生的。 傅子恪敏锐地把她睫毛乱颤的反应收入眼底,低眉微微一笑:“有劳薛少卿传话,倒省了皇宫里的信鸽了,本王是不是该付你些酬劳?” 他这句话摆明了就是把薛遇等同于信鸽,语气越是礼貌殷勤,蔑视含义就越是明显。 薛遇似是早就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声音平静依旧:“殿下的酬劳,薛某当然不敢要,只是希望殿下以国事为重,早日返回大燕辅佐皇上,殿下若肯答应这件事,别说是传话这种区区小事了,就算是要薛某赴汤蹈火也不在话下。” 傅子恪微微抬眸,目光锐利:“薛少卿真是忧国忧民,本王佩服。” 见他这么说了,薛遇索性变本加厉,直接追问道:“那么,摄政王何时回大燕去?”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傅子恪应对得十分迅速:“有空的时候。” 薛遇还不肯放弃:“何时有空?” 答曰:“说不准,可能一两日,可能月。” 听到这里,夏九歌忍不住动了动,觉得某摄政王噎人的功力真是炉火纯青,要是换了她处在薛遇的位子上,这时候八成已经一口老血吐出来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总算是同步沉默了一会儿。 安静中仿佛蕴藏着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夏九歌很想睁开眼睛看看,看薛遇到底是被气得闭过气去了,还是在酝酿大招? 她刚想睁眼,就听到了薛遇破釜沉舟般的声音:“这件东西,你还记得吧?” 这回,真是一定要看看了。 夏九歌把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线,就看到薛遇手里多了一块白布。 “记得。”傅子恪简短地回应了两个字。 薛遇的目光往旁边闪烁了一下,显然早就知道夏九歌并没有睡着:“当年你被人下毒,师妹连夜上山为你采药,结果不小心摔下山,一年无法走路,当时你撕下衣角为凭证,允诺将来答应她一个要求,这笔账,你还认不认?” 夏九歌听着薛遇慷慨激昂的语气,心里莫名一紧。 原来他和沈素樱之间,并不是那样轻描淡写的简单,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 心底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她突然觉得,这特么简直就是男女主角的标配往事啊,而她这个中途横插一杠子的算不算是小三? 原本觉得偷听还挺有意思,但现在,夏九歌反倒巴不得自己已经睡着了。 听不到,就不会胡思乱想,更不会觉得难过。 她的手指抓紧了一角,悄悄揉搓着,掌心微潮,难受得很。 “自然。”傅子恪依旧是用两个字来作答,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 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又淡淡道:“看来,她这次终于想到要我做什么事了?” 夏九歌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猛然被提了起来,都快堵到嗓子眼了,危险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像是有一双无形地手扼住了喉咙,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混蛋傅子恪,当年竟然这么中二,答应这样漫无边际的条件! 万一沈素樱要求他终身不娶,替她守身如玉呢?万一沈素樱再做得出些,要求他娶她呢?又或者是 夏九歌心里一时间翻涌上来无数问题,每一个感觉都同样危险。 心里就像是有无数小虫子在噬咬,麻痒难耐,让她分分钟都有跳起来追问的念头。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薛遇终于开口:“她要你回京城去,像从前那样守着她。” 这个答案,且不说别人,至少夏九歌就很不满意。 靠,这个沈素樱的要求也太刁钻了,什么叫做“和从前一样”?轻描淡写的五个字,简直是留给了人无限脑补的空间,至少这一会儿,夏九歌已经替他们脑补出无数个“从前”了。 这一次,傅子恪久久没有回答。 薛遇的声音里突然添了挑衅的意味:“怎么,当初答应得爽快,现在做不到么?” 面对他的挑衅,傅子恪竟承认了:“说得对。” 薛遇显然没想到他这么坦然地就承认了,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愣了片刻才道:“傅子恪,你身为摄政王,竟然做出尔反尔这种事,你是不是男人?” 傅子恪看了夏九歌一眼,嘴角微勾:“这一点,本王只需要向我家娘子交待便好,不劳薛少卿费心了。” 听了这般无耻的回答,夏九歌差点笑出声来,只好掐了自己一把,硬生生忍住了。 薛遇显然也被没有下限的某人给惊到了,脸色变了又变,却愣是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 他是沉默了,傅子恪却有话可说:“我答应的事做不到,自然是我错,回京城后,我自然会和她说清楚,她若不满意,便权当当年没有救我,再给我下一回毒便是,她若觉得还不够,大不了我再赔上一条腿。” 薛遇越听越是生气,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好,好你个傅子恪,师妹当初真是瞎了眼睛,才会对你这种人好。” “现在擦亮眼睛也不迟,”傅子恪抬起眼睛,眸底有冷厉光芒一闪,“话说到这里,本王倒是想问一句,这要求是皇后要提的呢,还是你薛遇想提的?”tqr1 薛遇苍白了脸,没有回答。 夏九歌心里暗自替他叹了口气,哎,这摆明了就是被戳中心事的反应,沉默就等于是默认啊! 两人唇枪舌战了一番,竟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在傅子恪提出那个问题之后,薛遇就再也没有出声过。 针锋相对的谈话,一个偃旗息鼓了,另一个自然也是乐得省省力气。 他们俩倒是暂时相安无事了,只有个夏九歌因为听了不少新鲜八卦,而且还牵涉到了自己不少,这会儿辗转反侧,是一丁点儿睡意都没有。 记忆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朝戈的感慨:“男人斗嘴真没劲,早知道就不听了,还不如睡觉。” 他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听得很是无趣,但夏九歌却被他们的这几句话,勾起了一肚子的兴趣来。 只可惜现在还有薛遇这个大电灯泡在场,所以她没机会去问傅子恪这些事,只好先把满心的郁闷积攒起来,等着秋后算账。 就这么翻过来掉过去的,像是烙煎饼一样翻了不知多久,她才慢慢睡着了。 梦里那两个男人似乎也秉承了一贯的属性,争论个没完,让夏九歌睡梦中都是一派热闹氛围,只不过这热闹让人有些心烦罢了。 正梦得心烦意乱,梦境的画风突然一转。 依稀还是东陵的皇宫,元立正站在院子里,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她满心欢喜地走上前去,手还没来得及按上那少年的肩膀,元立就察觉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来。 这一回头可把夏九歌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是误入恐怖电影院了,才会做这种奇怪的梦。 然而,刚才的那个梦简直太过真实,真实到连他脸上流下来的血,仿佛都能让她嗅到空气中的血腥气。 不不对头! 夏九歌猛然睁开眼睛,摆脱了残存的梦境,起身时月魄已经本能地横在了胸前,做好了警惕的准备。 待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时,她立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靠,这是什么情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0章 两个男人选一个 夏九歌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入睡前还针锋相对地恨不得能掐死对方的俩人,现在已经好端端地坐在火堆旁,把剥了皮的兔子往竹签上串。 她之前闻到了血腥味儿,显然就是因为这个产生的,尼玛,冥界还有兔子,真是醉了。 旁边还跟着一个朝戈,正在兴高采烈地看着烤肉流口水,显然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昨天差点因为一个大饼产生怨念的事实。 看着他们虽然算不上是心照不宣,但至少表面上看来很和谐的样子,夏九歌不由得感慨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听到她嘟囔了一句,傅子恪敏锐地转过头来,把手中的竹签递了过去:“你尝尝?” “不了”夏九歌虚弱地摆摆手,觉得自己是彻底无法理解男人的世界了。 她可没有他们这样的闲情逸致,在冥界也想着要改善生活了。 不过,吸取了昨天的经验,她没打算再去挡在那两人中间做沙包,而是另辟蹊径,直接把朝戈给拽了过来。 “天都亮了,带我去找那什么树!” 朝戈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烤肉上,闻言不耐烦地挥挥手:“不着急,不着急,吃饱了再说。” 看他那口水直流三千尺的样子,夏九歌就气不打一处来。 靠,身为一只见多识广的鬼,他也太没有做鬼的操守,竟然会被属于人间的美食给忽悠了 硬是拉着他的耳朵迫使他面对自己,夏九歌威胁道:“你再不带我去,我就去把狴犴给找来,看你到时候要怎么办。” 朝戈的脸色一下变了:“真的吗?狴犴大人没空怎么办?” “他没空不要紧啊,”夏九歌耸耸肩膀,“那我就亲自带你去拜会他呗,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这还不简单!” 朝戈的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立刻麻利地站起身来:“好,走吧!” 把那两个还在致力于烤兔子的男人丢在山洞里,夏九歌和朝戈一道空着肚子上路了。 她倒还没觉得什么,但朝戈却越走越是泄气,每次回头看时都是一脸怨念。 尤其是在那两个吃饱喝足的家伙追上来之后,他就更蔫吧了,一副愁眉苦脸被人奴役的样子。 在冥界艰苦跋涉了小半天的工夫,当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时,朝戈总算是精神一振:“就在那里了,三珠树就生在这片森林的中心。” 夏九歌顿觉精神一振,立刻加快了速度,几乎是拔脚就往森林里跑。 傅子恪的一声小心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她着素衣的影子一闪,很快就消失在了树后面。 他正想追上去,待看清楚这些树木时,脸色却突然变了变。 就在他注视着前方森林的当口儿,有些树竟然明目张胆地动了,动了从外观看,这处森林就像是做了排列组合似的,光从外表上看,和之前的那一片林子已经完全没了相似之处。 夏九歌自己就在林子里,当然没在外面的人看得那么明白,只是心里略微有点奇怪,这树林为什么会这么安静?连鸟叫虫鸣都没有,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衣服摩擦时发出的窸窣声。 虽然本能地觉出了不对,但现在她一心只想尽快找到三珠树回去,压根没工夫去管这些异常,只是找准了方向闷头向前冲,想快点找到元立丢失的魂魄,免得夜长梦多。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夏九歌总算是看到了那棵树。 根本都用不着怀疑,看它生得骨骼清奇,和周围的一圈儿树都完全不搭边儿,就知道它就是所谓的三珠树。 因为它压根就没生叶子,或者说是,它长着的并不是正常形态的树叶,而是一颗颗大大小小的珠子,大部分叶柄上生着的都是三个,一大俩小,看上去晶莹剔透,就像是水珠一般,也有几个并没有那么透明,里面充斥着像白烟一样的东西。 “这里面装的就是你们凡人残缺的魂魄,”朝戈解释道,“就是你要找的东西了。” 眼看她伸手想要去触碰那些里面装了魂魄的珠子,朝戈有点着急:“别碰,他们魂魄不全,全是靠三珠树的灵力滋养着呢,你要是乱碰碰坏了就糟糕了。” “那怎么办?”夏九歌有点着急,都已经走到这里来了,却被告知不能随便乱碰,那她要怎么带元立的魂魄离开冥界? 朝戈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道:“哎,我说他怎么受伤了呢,原来是给你拿定魂珠去了!” 这位鬼兄的思维跳跃幅度太大,夏九歌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薛遇。 “什么叫做给我拿定魂珠?”她追问道。 朝戈挠了挠头:“不用那个,你怎么带你要找的魂魄出去,难道用手捧着?那你也得捧得住才行啊。” 听到他这么一解释,夏九歌的心就更乱了。 之前她还在心里埋怨过薛遇,怪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莫名其妙地受伤,而且还不肯说自己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现在想想,他拿定魂珠竟然不是为了让她集齐六颗灵珠拼凑出地图,而是为了让她可以带元立的魂魄走,当初真是错怪他了。 咳咳,薛遇为了帮她都受伤了,她之前还对他一点都不好一想到昨晚还当众把人家给拒绝了一番,夏九歌就觉得心里有点内疚。 她这一内疚就紧张了,之前伸出去打算揪树上珠子的手还没来得及完全收起来,这一紧张便是本能地抖了一下,结果事情立刻就糟糕了。 原本在眼前青翠欲滴的树枝,竟然在瞬间变成了一条高昂着头不断吐信子的蛇。 尼玛,看上去生得很是彪悍,还特么是条眼镜蛇! 前世里,碰到这种特殊情况要怎么处理来着? 为了避免激发眼镜蛇的攻击性,夏九歌愣是保持着抬手的姿势,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是保持着没动,但蛇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 几乎只有几秒钟的间隔,那条蛇就从树枝上猛地蹿了出来,直奔着夏九歌的手腕而来。 当傅子恪和薛遇追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夏九歌保持着僵硬的姿态站在三珠树前面,手腕上缠着一条色彩艳丽的蛇,那蛇还不断地昂起头来,做做吐吐信子一类的事儿。 不说别的,这凶狠的姿态是摆得挺到位的。 看到他们两个来了,夏九歌勉强弯了弯嘴角:“哎,你们来得正好,看我新添的这个手镯怎么样?真皮的,还挺舒服的。” 手腕被冷冰冰的蛇缠住,夏九歌也只好苦中作乐了。 “你不要动,”薛遇从旁边的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来,“等我把蛇挑开,你就立刻动手。” 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傅子恪手中的承影剑已然在稀薄的空气中出现了,行动比特么的任何语言都好使。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夏九歌隐约看出了他们曾为同门残留下来的影子。 嗯,认真起来配合还挺默契的,至少都很有争分夺秒的精英范儿。 眼看薛遇做好了准备,动手前还微有犹豫,夏九歌赶紧给他点儿动力:“你动手快点儿就得了,万一这蛇缠饿了,突然咬我一口,你还在那儿犹豫,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薛遇点点头,手中树枝向前递出。 然而,他根本还没碰到夏九歌手腕上的蛇,眼前的一切竟然都变了。 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突然变得飞沙走石起来,可见度几乎是瞬间降低,几乎是与此同时,那条蛇也发动了攻击,露出森然獠牙就扑了上来。 手腕剧痛,夏九歌本能地捏住蛇的七寸,抬手就把它丢了出去。 但是,她手腕上已经多了两个小小的血洞,里面流出的血颜色微微发黑,显然是中毒了。 夏九歌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脚下都变得不稳当起来。 然而,看到同样脚步摇晃的薛遇和傅子恪时,她才明白并不是自己在晃,而是这地面在摇晃。 “靠,不会那么巧赶上地震吧!” 狂风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最大音量的呼喊也显得微不足道,从嘴边就溜掉了,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听到。 她竭力想要稳住身形,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了几个细小的黑影。 仔细一看,她后脖子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妈蛋,被蛇咬的是她,她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没想到那条蛇也忒无耻,竟然带着一家老少回来报仇了。 眼看那几条蛇一齐向自己扑来,夏九歌眼前突有黑影闪过,是傅子恪和薛遇挡在了她身前,剑光和笔锋齐齐撩过,将那几条蛇从中间劈成了两段。 几乎是与此同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向下坠去,原本坚实的大地竟然在摇晃中裂开了一条口子。 夏九歌及时纵身,避免了掉下去的惨剧。 但傅子恪和薛遇正在和蛇缠斗,失了先机,跟着脚下陷落的地面齐齐一坠。 夏九歌心里一惊,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抓人,但事到临头,却必须面临一个选择。 她如果两只手都去抓人,肯定会被带着一同摔下去,那么,她只能选择一个人去救。 偏偏那么巧,她的位置就在那两个男人的中间,和昨晚的情形一模一样。tqr1 她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他们中的一个。 问题是,到底是哪个 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她脑海里已经电光火石般转过了数个念头,而她再不伸手的话,就哪一个都救不了了。 到底,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1章 有点内疚 生死关头,夏九歌的脑海一片空白,只能靠本能伸出手去,抓住了某个人的手。 她抓住的是傅子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薛遇的脸从眼前闪过。 那一瞬间忽然变得很久很久,她甚至看到了薛遇微微勾起的嘴角,笑容是说不出的苦涩,还掺杂着自嘲的意味。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薛遇像是一片落叶一样,坠入了那道巨大的裂缝中。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那个眼神,让她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感觉像是内疚? 这次来冥界,不管薛遇有没有自己的目的,但这一路上,他还是照顾她的方面居多。尤其是他为了帮她带元立的魂魄回去,还不惜以让自己受伤为代价去夺来了定魂珠。 更何况,之前他所受的伤,也是因为帮她使用轮回镜所致。 这么一想,夏九歌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就更明显了,如果他之前不是带伤来冥界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再度受伤,是不是刚刚就不会跌下去? 内疚不断作祟,她看着脚下的裂缝,差点有种自己也跳下去还了欠他人情的冲动。 幸好,傅子恪还好端端地站在身边。tqr1 夏九歌用力抓住了他的衣袖,心有余悸。 差一点点,她差一点就要和他也天人永隔了。 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傅子恪侧身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上落下安抚一吻:“敢不敢跟我跳下去?” “什么?”夏九歌愕然抬眸,“你吃错药了?” 她好不容易才把他拉上来,为此还要背负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人掉下去的心理阴影,结果现在他竟然邀请她一起跳下去? “为什么?”她瞪大眼睛发问,试图把他的理智拉回来。 傅子恪看着她,扬起了一边的眉毛,眼底微有笑意:“你只需要回答我,敢不敢?” “废话,当然”夏九歌不假思索地答道,“不敢!” 说着,她就把他的衣袖抓得更紧了,怕他一个冲动就自己跳下去了。 看出了她的意图,傅子恪笑了笑,随即毫无预兆地抱紧了她向旁边倒去。 被他这么熊抱一把,夏九歌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身体瞬间失重! 急速的坠落中,她像八爪鱼一样抱紧了傅子恪,闭了眼睛失声尖叫:“你这个疯子!” 之前她往裂缝里看过一眼,只见那条裂缝深不见底,这么掉下去,不死也残啊,万一就这么挂了,其他人还不得以为他们俩是殉情而死啊? 她叫得喉咙都要哑了,耳边除了呼呼风声外,竟然还能听见某人低沉的笑声 靠,他是中邪了么? 夏九歌愤怒地睁开眼睛,却惊讶地发现,她的双脚已落上了实地,而傅子恪正看着她,深邃眼眸闪烁着戏谑的光彩。 她惊讶地眨眨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三珠树前,而脚下的地面完好无损。 刚才看到的那条巨大裂缝,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是幻境,”傅子恪轻声道,“刚才那些都是。” 夏九歌这才恍然大悟,什么蛇啊,裂缝啊,都是幻境里的假象,她大概是一走到三珠树面前,就已经坠入幻境了,而傅子恪和薛遇也紧跟着坠入幻境。 只不过这里的幻境,和首阳山上依靠番天印制造出来的幻境相比要弱得多, 那就意味着,薛遇也 她四下一张望,果然看到薛遇就站在不远处,半低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他安然无恙,夏九歌顿时如释重负。 还好,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的话,她恐怕要背负着良心的谴责过半辈子。 “你没事吧?”虽然他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他的表情还是让夏九歌有点不安。 薛遇抬起眼睛,脸上似笑非笑:“我会有什么事?” 被他这么一句不软不硬的话堵回来,夏九歌顿觉尴尬:“没事就好” 完全忽略了她的关心,薛遇把目光投向了三珠树:“时间不早了,还是先找到他的魂魄吧,你们是亲人的话,用血最简单。” 简单解释了一句后,他抓起夏九歌的手,右手银光一闪,就要朝她的手指扎下去。 还没扎到她的手指,傅子恪竟硬生生挤了过来,挡开了薛遇的手:“这种小事情,还是不劳薛少卿费心了,本王来做就好。” 夏九歌心里一紧,生怕这俩男人又像昨夜那样吵起来,正想在中间调停,没想到这一次薛遇却十分配合地放开了她,对傅子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她正在奇怪薛遇态度的转变,一转眼看到傅子恪竟然召唤出了承影剑,顿时打了个哆嗦:“我能要求换人吗?你这道具也太粗犷了。” 尼玛,这是刺手指取血的方式么?简直就是要把她手指头剁下来的架势! 她想要抽回手,却不敌傅子恪的力气,剑光一闪,指尖便是一凉。 沾了血珠的手指按在了三珠树的树干上,她按照薛遇的指导闭上眼睛默运灵力,然而睁开眼睛时,三珠树还是刚才看到的那副样子,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夏九歌不甘心地又尝试了两次,却还是同样的结果。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隐约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她的眼神有些慌乱。 “不会有错,”薛遇淡淡道:“你和襄阳侯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靠你的血,无法召来他的魂魄。” 听到他这么说,夏九歌心下猛然一沉。 元立确确实实是夏云铮和苏简的儿子,如果她和元立并不是亲姐弟的话,那就意味着她和爹娘之间也没有任何关系。 心瞬间凉了半截,她脑海中闪过了云姬的脸。 如果她不是夏云铮和苏简的孩子的话,那么她的母亲很有可能就是云姬了。 原来,那天云姬没有说谎,她之所以没能让玉龙井起反应,是因为云姬自己也不是大周皇室的血脉。 知道自己和云姬是母女关系的可能性直接上升后,夏九歌连脸色也灰暗了下来。 她咬咬唇,竭力把这件麻烦事先推到脑后:“那怎么办?” 粗粗看去,这三珠树上岂止有千枝万叶?想要从这么多外形相似的珠叶上找出元立的魂魄来,简直是大海捞针,恐怕只有轮回镜才能做到了,可偏偏轮回镜已经 夏九歌忽然眼睛一亮:“有了!” 当初使用轮回镜时,也用了她的血,一开始也是什么图像都没有显现。 仔细想想,是她在用娘亲的青玉簪刺入手心后,才从轮回镜里看到元立身上的胎记的。 她激动地从怀中取出青玉簪来,看到上面血痕依旧,心里的希望不免更大。 有了青玉簪,她很顺利地就找到了元立的魂魄,并在薛遇的帮助下将那乳白色的魂魄碎片保存在了定魂珠里。 把那颗存了元立魂魄的定魂珠揣进包袱里,夏九歌抱紧了包袱,感觉就像是抱了什么举世稀罕的珍宝一样。 拿到元立的魂魄,她就放心了。 有血缘关系也好,没血缘关系也罢,要不是有爹娘的保护,她可能也活不到现在。 不管怎么样,夏氏夫妇对她有恩,她就一定要照顾好元立! 她这低头揣包袱的工夫,傅子恪和薛遇那俩男人又无声无息地用眼神杠上了,双方气场全开,简直是此地无声胜有声。 夏九歌周身一个激灵,正想招呼他俩赶紧离开冥界,衣角却被人扯住了。 她回头一看,朝戈正眼巴巴地看着她:“你真的不再考虑下,多收个相公?” 尼玛,这家伙还没忘了这回事就这“相公”俩字,已经惹出来多少麻烦了。 于是,她果断拒绝:“不可能,没商量。” 看到朝戈脸上浮起的失望之色,她突然记起,要不是这家伙,她哪儿能这么快找到三珠树,找回元立的魂魄? “要不,”她建议道,“我给你钱?哦,对了,你们这儿用冥币的吧?” 朝戈摇头:“不要,要不你带我去你们的世界吧。” “靠,你去干吗?演惊悚片吗?”夏九歌有点惊讶。 “惊悚片是什么?能帮我娶到媳妇吗?”朝戈有些茫然。 夏九歌无力扶额,原来这家伙还在惦记着娶媳妇的事儿,还真够执着的。 可是这冥界和鬼,和现实世界里的大活人怎么想都不般配。 她试探着劝说道:“那个咳咳,你得知道,跨物种的恋爱是没有好下场的。” 朝戈一下子就要眼泪汪汪了:“我再娶不到媳妇,会被我娘骂死的。”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夏九歌也硬不起心肠拒绝了。 算了,就带他去转一圈好了,反正她觉得不会有哪个姑娘想不开,放着满世界的大活人不选,非要和一个冥界来客上演人鬼生死恋的。 既然朝戈主动要求要去,那她就当时还了欠他的人情好了。 古怪的阵法再次启动,只不过这一次阵法里是三个人,外加一只鬼。 想起刚进入冥界时和薛遇失散了的事,夏九歌心念一动,悄悄伸手抓住了傅子恪的衣袖,用力握紧了。 她这点偷偷摸摸的举动没有逃过薛遇的眼睛,在他眸底投下了一抹阴影。 只是一瞬间,阵法就启动了,一阵熟悉的眩晕过后,夏九歌再次回到了现实中的东陵。 然而,她还没从头晕目眩中解脱出来,一声怒喝就在耳边响起。 “你越狱不说,竟然还敢绑架公主,真是太不把我们东陵放在眼里了!” 夏九歌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群侍卫正围着她和傅子恪,个个手中都亮着兵器,外场还有许多猛兽围着待命。 看到那么多明晃晃的长戟,她顿觉头疼得很。 薛遇这个混球,竟然把她和傅子恪送到了牢房前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2章 等你来娶我 带头发出怒喝的人,正是韩家的远亲,负责皇城巡防的一名刘姓将军。 看到他,夏九歌这才想起了她去冥界之前发生的事,顿时大为后悔,在冥界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一心又只想着元立的事,结果竟然忘了东陵皇宫里还有一个同样失去了部分魂魄的韩贵妃呢! 亏得自己之前还立下了雄心壮志,说什么要把韩贵妃的小魂也一道遛回来,却没想到在冥界有熟人指路,还多了这么多波折。 “谁说他绑架我了?”她现在对于依附韩家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本公主是觉得今晚夜色不错,所以叫他一起透透气聊聊天。” 那刘将军听她这么说,顿时一愣,没能及时接上下文。 夏九歌趁胜追击道:“怎么着,你有意见啊?要不我也给你找个人,陪你透气聊天什么的,让你习惯习惯?” 刘将军被她抢白,脸立刻变成了猪肝色,却还得耐着性子:“公主,这人是燕人,一定居心叵测,说不定是在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说得危言耸听,夏九歌却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早晚有一句钻进耳朵里的,也会被她借用来直接怼回去。 “放心,他要打也是打本公主的主意,不会惦记什么半老徐娘啊人老珠黄什么的” 夏九歌把成语一通胡乱用,总算是堵住了刘将军的嘴,还把对方气得鼻子歪脸斜。 只不过,薛遇把他们送到了这里来,夏九歌想让傅子恪直接跑路离开东陵的想法是不能实施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又进了牢房。 临分别前,傅子恪还不忘重重地抱一抱她,在她耳边又强调了一遍之前的事:“这次要乖乖的,不许乱跑,等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九歌就果断接了上去:“等你来娶我,对不对?” 咳咳,就这两句话,他之前已经说过好几遍了,她觉得自己再多听几遍,都要把这句鬼话当成是真理来信奉了。 迎上傅子恪的目光,她索性豁出去了:“我等着,你快点啊!”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傅子恪忍俊不禁,半晌才低低地答了一个字:“好。” 就说了这么几句简单到极致的话,却让夏九歌在回去的路上,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又弯,心里也像是熬着甜粥一样,有丝丝缕缕的甜不断漫上来,而且还有越来越甜的趋势。 在三珠树制造的幻境中,虽然是有惊无险,但却让夏九歌看清楚了一件事。 她真的爱上那个男人了,所以在生死关头,理智已经无法压制本能,她只能完全遵从自己的心来做事了。 但是这样想想,简单未必不好,有个目标在前方等着,竟让她隐约有种雀跃的神情。 上次的婚礼匆忙举行,她压根连出嫁的心理准备都没做好,就被赶鸭子上架了,各种手忙脚乱,压根就没来得及体会什么新婚之喜啊洞房花烛的感觉,那么这一次 夏九歌正在想象将来的事,冷不防差点撞上个人。 “薛遇!你把我们故意送去牢房,到底几个意思?” 要是早知道这回和上回一样会出现分离的案例,她当时就应该拿条绳子把他们三个人都串起来,看他还能玩儿什么花样。tqr1 如果是在平时,不管她说了什么,薛遇总会说些或挑逗或俏皮的话,然而这一次,他竟反常地沉默起来。 隔了一会儿,他才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事不宜迟,我锁人魂魄的本事也不是多么灵光,还是尽早替襄阳侯合魂为好。” 他一开口就说起了正经事,夏九歌都没有立场继续指责他了,只好点头答应。 元立的寝殿中,阿珠和嘲风正一左一右地守在那里。 夏九歌走近了才发现,阿珠是醒着的,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元立看,小脸已经比之前憔悴不少,尤其是眼睛下面都有了浓重的阴影。 而嘲风这厮竟然把头钻在尾巴底下睡大觉! 伸手揪住尾巴把他给拎了起来,夏九歌正想问问他这两天的情况,触手所及之处却觉得有些滑腻腻的,仔细看看,竟是沾染上了泥水,连他身上银白色的毛皮也被溅上了不少黑点。 奇怪了,最近的天气一向很好,而且自己去冥界也没带上他,他身上怎么会溅到这么多脏东西? 难道这家伙并没有一直在这儿,而是跑到什么环境恶劣地地方去鬼混了?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但夏九歌这会儿没工夫去细细追究这些,只是吩咐宫人按照薛遇的指示准备着各种各样回魂需要的招数,然后就把闲杂人等都打发走了,把一个空荡荡的寝殿都留给了薛遇。 小心翼翼地把定魂珠捧出来交给他,夏九歌正想出去替他护法,免得有人打扰,却被薛遇给叫住了。 “合魂的法术我多年不用,这次一定要谨慎些才行。” 夏九歌似懂非懂地皱眉点头:“那你开始吧,我在这看着。” 薛遇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一旦有什么异常,你一定要按我说的去做,答应我。” 见他这么郑重其事,夏九歌也跟着紧张起来了,喉咙就像是被人捏细了一样,愣是没说出来花,只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一个轻微的“嗯”。 然而干起正事来之后,薛遇之前嘴上谦虚得很,动作却流畅无比,在元立周围画下了许多夏九歌看不懂的符咒。 紧接着,他伸开手掌,原本被他紧握在手心的定魂珠熠熠生辉,里面乳白色的灵魂似乎在不安地动了动。 “别怕别怕,很快就好了啊”夏九歌在心里默念,这一会儿一直都没敢眨眼睛,就在盯着薛遇的一举一动了。 还好,进展还算顺利,至少以夏九歌外行人的眼光看来,薛遇这简直就是训练有素哇。 眼看着里面的魂魄随着薛遇手上的毛笔,一道一道地被引入到元立体内,夏九歌的心也在逐寸下放,每完成一次引魂入体的工序,她就觉得更安心一点。 不知道是在冥界消耗过大,还是盯着人仔细看实在是太累人,夏九歌越是盯着看,就觉得眼皮越是沉重。 就在她几乎要睁不开眼睛的时候,变故却突然发生。 原本薛遇在全力施法,那颗装有元立魂魄的定魂珠就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偶尔才在薛遇的指挥下动一动,释放出内里的一道道魂魄来。 人有三魂七魄,之前元立的情况很是严重,只剩下一魂一魄在体,所以才会气若游丝,仿佛分分钟都要挂了的样子。 而她从冥界带回来的,就是他缺失了的两魂六魄。 但是,就在夏九歌已经默数到第七次,眼看着合魂大业只剩下最后一道,就要大功告成时,那颗定魂珠突然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起来,而里面乳白色的雾气一样的东西,竟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似的,在定魂珠里左冲右突,似乎是想破除这个牢笼。 而原本睡着不动的元立,身子竟也莫名地抽搐起来,眼皮不断颤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睁开,俊美的脸孔也微微扭曲,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夏九歌顿时急得困意全无,又想开口问,又怕打扰了正全力施法的薛遇,憋得好生难受。 还好薛遇很快就开了口,声音中充满了迫切:“快,快抓住定魂珠,用灵力封住它,否则他的最后一魄就要散了!” 他的双手此刻正按在元立的头顶两侧,掌心处有灵力的光芒闪烁,正在极力安抚躁动不安的少年。 听到他这么说,夏九歌想也没想就伸出手去,灵力自经脉中源源涌出,冲向半空中不断颤动的定魂珠。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触及定魂珠时,那颗珠子陡然光芒大盛,而里面的那乳白色魂魄竟然离开了珠子! “元立!”夏九歌惊呼出声,以为是自己动作太慢,还是没能拦住那最后一魄。 然而,那抹乳白色的魂魄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竟顺着薛遇的动作,准确地从元立的头顶汇入。 几乎是在最后一魄入体的瞬间,元立周身的抽搐陡然停止,面色也变得好看起来。 薛遇长吐出一口气,疲惫道:“大功告成。” 感受到了元立重新变得平稳起来的呼吸,夏九歌也跟着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但突突跳动的心脏却没能很快平静,仍在乱撞。 “总算是好了”她才刚感慨了这么一句,就突然想起了之前定魂珠的异样表现。 然而,这低头一看,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不说,还直接跳起来了。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她掌心处的银光已经汇聚成了月魄的形状。 夏九歌一手揪住薛遇的衣领,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用月魄抵上了他的咽喉,几乎把他按在了对面的墙上。 “你故意坑我?” 妈蛋,果然不能把人想得太好!亏她之前在幻境中以为他挂了的时候,还很是内疚不安了一番,现在想来,简直就是浪费感情浪费生命浪费呼吸! 从一开始,薛遇这家伙就摆明了要阴她! 夏九歌咬牙切齿,月魄又往前送了送,丝毫不带任何怜悯。 因为刚才她低头的时候,就看到之前握在手心里的那颗定魂珠,竟然已经不见了! 对,就是不c见c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3章 就是耍赖怎么样 这样的情形,和上次在海疆时,她误吞鲛珠时何其相似? 她体内的山河社稷图就像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把这些宝贝据为己有,并且坚决不吐出来! 夏九歌原本打定主意,绝对不去收集六颗灵珠,绝对不按薛遇给她安排的计划走。 却没想到,她千防万防,还是不小心中了招,而且还是主动凑上去被人算计的。 “刚才根本就没出问题,你是故意用元立那一魄来骗我上当的,对不对?”她沉声发问。 薛遇抬起一双沉静的眼睛,大方承认:“没错。” 夏九歌咬牙切齿,熟悉的阴冷感觉从心底攀升而起,手里的月魄不禁微微颤动,仿佛连它也想一饮眼前这青衣男子的鲜血。 然而,那种阴冷感觉攀到喉间,却突兀地停了下来,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控制她的头脑。 夏九歌皱眉看了看肩膀,确定自己的头发也没有变白,这么说来,和鲛珠无关了?难道是刚拿到的那颗定魂珠,对她产生了影响?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会陪我去须弥山。”薛遇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旧事重提,夏九歌心虚地扁了扁嘴:“答应了又怎样?我又没说什么时间去,我下辈子,下下辈子再兑现诺言,不行啊?” 哼,她答应了又怎样,还不许她赖账么? 眯了眯眼睛,夏九歌的口气越发无赖:“告诉你,我本来是想去的,现在你连这种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本姑娘还就不去了,你看着办吧!” 放完狠话后,她就收回了月魄,走到门口拉开了大门:“多谢你对我阿弟如此费心。” 她在“费心”这两个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眼底的怀疑一览无余。 情况如此,她不想多想都不行,元立出事出得那么突然,还那么诡异,三魂七魄丢了绝大多数,偏偏有个薛遇自告奋勇说能救他,只不过要去冥界走一趟。 而冥界,偏偏就有一颗定魂珠,就是那六颗灵珠中的一颗。 如果说一切都是巧合的话,那这世上恐怕就没有不巧的事了。 夏九歌现在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元立之所以会出事,就是因为有人想让她去冥界,得到那颗定魂珠! 这么一想,之前她对薛遇的感激之情瞬间灰飞烟灭。 她冷冷地看着薛遇,手指不耐烦地敲了敲门框,恨不得立刻让他从眼前消失。 看着她冷若冰霜的样子,薛遇眸底的光逐渐收敛,以至于黯淡不见。 他沉默低头,手掌拂过元立的额头,后者的眼睫微微一颤,随即神情就变得平和起来,看上去像是睡熟了。 做完这一切后,薛遇便从容转身,向门外走去。 他接连两次受了重伤,现在还没好透,他本就生得清瘦,现在伤上加伤,越发有种形销骨立的感觉。 为了不让自己对他产生同情,夏九歌愣是垂下了眼睛看着地板,坚决不去看他的脸。 当他从面前经过时,她下意识地咬紧了唇,硬生生把涌到嘴边的感谢话给咽下去了。 他是救了元立没错,但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也是他么? 凭什么,他设好了局把她给坑了,还要她感恩戴德? 夏九歌的眼睛盯着地面,心里恨恨地嘀咕着。 门外,薛遇脚步一顿,侧眸开口:“去不去,你没得选,也轮不到你去选。” 丢下这样冷冰冰的一句话后,他就走了。 门内,夏九歌瞪起了眼睛,一时间却没想到什么重量级的话来反驳他,隔了半晌才恨恨迸出三个字来:“走着瞧!” 哼,她还就不信了,薛遇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逼她就范! 薛遇这边才刚走,阿珠就跑过来了,近几天来,她那一张小脸最近越见清秀,下巴尖尖,显得眼睛更大了。 “小侯爷他怎么样了?”她着急问道,下意识地踮起脚尖,想要看看殿内的情形。 夏九歌看出了她的着急,却故意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装出一副沉痛至极的样子来:“还是别看了” 果然,被她的表情骗了,小姑娘的一张脸瞬间就变得煞白了。 夏九歌看得暗自好笑,敢情这里和现代一样,小姑娘成熟得都比男孩子早啊,阿珠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比元立大也有限,竟然有了情窦初开的感觉了。 哦对了,在这个世界,十五六岁就可以嫁人了,那也不算太早。 看着阿珠连嘴唇都颤抖了,夏九歌忍不住又逗她道:“其实这对你来说算是好事,没人再关着你了,你可以回家了。” 阿珠却抬起一双已经红了的眼睛,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我不要回家。” “为什么?”夏九歌故意扬起了眉毛,“你不是被他抓来的么?” 当初元立可是把阿珠当成是威胁她的筹码抓来的,后来还说已经把阿珠丢进斗兽场喂猛兽了,没想到他竟然只是说说而已。 其实上次看到阿珠的时候,夏九歌就对元立的印象有所改观了。 原来这小子,也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恶劣嘛,虽然他从前草菅人命的事做的是过分了一点,但在阿珠这件事上,表现的还挺不错,怪不得小姑娘也这么关心他。 “是”阿珠咬了咬嘴唇,“可是,我在这里过得比在家里好多了,小侯爷也很关照我,我”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下来。 夏九歌顿时慌了神,本来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小姑娘这么脆弱,说哭就哭。 “你别哭啊,我是逗你玩儿的,他没事,真的没事,”对上阿珠依然含泪的大眼睛,她赶紧侧身让到了一边,“不信你自己去看,他真的好了。” 看着阿珠匆忙跑进去的身影,她耸了耸肩,觉得自己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好了。 在她去冥界的这几天里,都是阿珠在照顾元立,那么还是交给她好了。 夏九歌离开了元立的寝殿,本想直奔东陵皇帝的御书房,就傅子恪的事和他深入探讨一番,没想到才刚出门,就看到嘲风一溜烟地跑了过来,像颗子弹一样一头扎进了自己怀里。 差点被这厮撞断肋骨,夏九歌倒抽一口冷气:“你你见鬼了?跑那么快!” 嘲风气喘吁吁地抬起脑袋:“你怎么知道?” “啊?”夏九歌没想到自己的乌鸦嘴如此灵验,再一抬头就看到了这回在冥界刚认识的朝戈,顿时就明白嘲风所谓的见鬼是什么意思了。 她皱了皱眉,把朝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好奇道:“哎,我看着他现在和人没啥区别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朝戈现在的外表就是个正常的有为青年,一点儿鬼气森森的影子都没有,而且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仅在这里有实体,而且在太阳底下,他竟然还有淡淡的影子。 嘲风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也就你看不出来,老子那是慧眼识——鬼!”tqr1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对他的眼力表示佩服,朝戈也已经冲到了面前,指着她怀里的毛球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就是你躲在山洞里吓我!” “不是!”嘲风威胁般地露出大板牙,碧绿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看到他的眼睛,夏九歌也想起了什么:“你也去冥界了?” 被她这么一质问,嘲风瞬间变身鸵鸟系腓腓,一头扎进她怀里就不出来了。 朝戈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腓腓,气得脸都白了:“信不信我把你的魂魄勾出来,放到野狗身上去!” 对于他的威胁,嘲风充耳不闻,大有一副随便你怎么说,老子打死也不出来的样子。 然而,听到朝戈的威胁,夏九歌的眼睛却亮了亮:“你还有这个本事?” 不知道为什么,朝戈的脸色僵了一下,才挠头笑了笑:“这个也就是个小把戏,在冥界待得久了自然就会了。” 夏九歌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心道她要是相信了这样的鬼话才真是见鬼了呢! 要是冥界里的鬼魂各个都会勾魂摄魄的本事,那他们还怕什么鬼差啊。 而朝戈明明就不怕鬼差,却偏偏要混到那群野鬼中间,这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不过,她没那么八卦,更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打听原委。 她一把抓住朝戈的手,用力摇了摇:“能不能帮我个忙?” 大概是被她火热的眼神给吓到了,朝戈竟然都结巴了:“什什么忙?” 他这么问,那就是有戏! 夏九歌大力拍一拍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揪住了某只腓腓后脖子堆积起的肥皮,愣是把他从怀里扯了出来。 一手摇晃着挣扎个不停的嘲风,她脸上堆起了浓浓的笑容:“帮我把这家伙的魂魄挪个地方,然后嘛挪不挪回来就看你的心情,还有他的表现了,好不好?” “夏九歌,你敢这么对老子!你卖友求荣!”嘲风尖叫起来。 夏九歌笑容满面地往他嘴里塞了块布,把他的抗议声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听到她的提议,朝戈顿时精神一振:“真的?可是他不是你的爱宠吗?” 爱宠这个宠溺气息十足的名字,差点让夏九歌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硬是顺了顺气后,她才说道:“不要紧,你放心大胆地折腾,我一点儿都不介意。” 见她这么讲义气,朝戈立刻就摩拳擦掌起来:“好,你要我把他的魂魄换到什么牲畜身上去?” “不不不,”夏九歌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是牲畜,是人。” 看到嘲风突然安静下来,她诡秘一笑,补充了两个字:“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4章 各种被提亲 嘲风的一双绿豆眼瞪得很大,都快赶上黄豆大小了。 在确定了夏九歌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之后,他立刻白眼一翻,啥动静都没有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摇了他几次都没能把这只装睡的腓腓摇醒,夏九歌没了耐心:“你再不起来干活,本姑娘就把你先下油锅炸了,再挂到炉膛里烘烤,把你一身的肥油都剐下来!” 见他还是没反应,她眯起了眼睛:“还要用针线把你的嘴缝起来,然后在你面前开流水席,上遍天下的好菜美酒,让你好好闻闻它们的味道。” 嘲风终于装不下去了,悲愤地睁开绿豆眼看着她,眼神里有相当多的情绪,当然,是以愤怒为主的。 夏九歌还在恶声恶气地追问:“怎么样,配不配合?” 一旁的朝戈看他们主仆俩看得正高兴,闻言指了指嘲风嘴里的布片。 夏九歌这才恍然大悟,把揉成一团的布抽了出来。 这一放松可不要紧,嘲风的声音差点把屋檐上的瓦都给集体掀翻:“你这个狠毒的臭丫头,你就这么对待我啊,是谁好心给你通风报信,是谁委屈自己跟着你整天晃悠,又是谁”tqr1 他这一通自夸才刚开了个头,夏九歌只冷冷地说了三个字:“干不干?” 嘲风瞪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她的表情是来真的之后,便悲愤地捶了捶胸口,也同样答应了三个字:“算你狠!”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原本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的韩贵妃,就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了东陵皇帝的御书房里。 当然,这位韩贵妃现在也只有壳子是韩贵妃的而已,内里的魂魄已经换成了嘲风。 说实在的,夏九歌是有心要再闯一次冥界,把韩贵妃的魂魄好好拘来审问个清楚的,但朝戈碰巧撞上来了,于是一切便简单又荒诞地解决了。 嘲风牌贵妃大胆生猛地承认了当天的事情全都是她的责任,是她约了大燕摄政王来商谈要事,也是她勾引不成,便恼羞成怒地说是大燕摄政王非礼她,结果闹了个街知巷闻。 东陵皇帝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后宫里最骄傲的妃子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关键是还如此诚实,把自己做过的错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个干净。 然后,在东陵皇帝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某位贵妃潇洒地一转身,裙摆差点把自己绊倒。 不过嘲风的心理素质岂是一般人可比的,扶着桌子站起身后,他才一扭一扭地走出了门,瞧他那一步三扭动不动就回头丢给个媚眼的姿态,要不是夏九歌确定这厮是个器灵,还真会以为这家伙是条刚修炼出人形的蛇呢! 尼玛,之前她提议的时候,这厮抗议得厉害,不是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扮女人,就是说自己演技不行根本成功不了,理由多得很。 结果扮上了女人之后,他还比谁演得都过瘾,简直特么的入戏太深。 瞧他出门时给自己丢来的眼神,夏九歌就浑身一阵恶寒,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看到嘲风一扭一扭地走了,夏九歌适时推门而入:“现在事情都说清楚了,该把我的未来夫君放出来了吧?” 说到未来夫君四个字的时候,她心里微微一甜,表面上却还是一派严肃。 东陵皇帝很是迟疑:“这件事,疑点还很多” “啊呸,哪儿有疑点了,你倒是说说?”夏九歌现在相当鄙视此人,尼玛拿她的婚姻大事来做交易不说,还特么出尔反尔,简直无耻得很。 “朕觉得,韩贵妃的样子有点奇怪,她说的那番话就更奇怪了,她为什么要承认这样的事情呢?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不遗余力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啊,而且用的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说白了,和“找死”这种很有前途的行为也差不多了。 夏九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之前她说傅子恪非礼她,不也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么?怎么那个时候就不奇怪,现在反而奇怪了呢?” 没等东陵皇帝找出反驳她的理由,她就连珠炮般道:“难道就不许人家改过自新,幡然醒悟了吗?知不知道自首可以减刑啊!你到底放不放傅子恪,放不放?” 东陵皇帝显然被她的一大篇话给侃晕了,在她的追问下迷迷瞪瞪地点了点头。 夏九歌立刻顺着杆儿往上爬,冲旁边的太监道:“听见了没有!陛下都点头了,你怎么还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快去传旨放人啊!” 太监也被她给催晕了,再加上夏九歌这个公主最近在宫里是很吃香,竟就这么乖乖去了。 夏九歌拍拍手,长出了一口气,心道终于办成了。 幸好有朝戈这家伙,可以让她不必动用移魂术了。 以她现在的实力,移魂术还是用一次要休息好久,让嘲风扮一会儿女人行,要是让他顶着韩贵妃的皮囊在东陵皇宫蹦跶个把月,后果无非是两个,要么是他疯,要么是皇宫里的其他人疯了。 至于朝戈这会儿有没有消了之前在山洞被吓的气,打算什么时候把嘲风的魂魄移回腓腓的躯体里去,她打算待会儿再去替嘲风求情。 毕竟,嘲风今天这事儿办得还挺不错,至少让傅子恪摆脱了困境。 夏九歌正喜滋滋地想着心事,一抬头就看到了东陵皇帝还在发怔似的看着自己,立刻变了脸,在对方面前的书案上拍了一把:“看什么看,还不叫人去安排宴席给我未来相公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不是她故意猖狂,而是见过了云姬之后,她对这个东陵皇帝就有更多理解了。 云姬的脾气怪得很,对皇帝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而且看她的住处那么简陋,就知道她心里压根就没有东陵皇帝这个人,对争宠就更不在意了。 她都这么干了,却还是东陵皇宫里最受宠的人,可见这东陵皇帝的口味和常人大大不同,简直就是个受虐狂啊! 果不其然,她今天就小发了一把飙,没想到还真有奇效,东陵皇帝到现在都没缓过神儿来。 真特么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啊,做皇帝做成这样,东陵皇帝还真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敢情是一天不找虐浑身都不舒服? 有了这样的印象之后,夏九歌是越看这皇帝越不顺眼,既然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便迅速撤退了。 没想到她最后本来是开玩笑说的那句话,东陵皇帝竟然还真的照办了。 还是头一次举办宴席的清辉台,出席人员也大抵相同,只不过少了一个最令人讨厌的龙应宸而已。 不知道怎么的,夏九歌对于清辉台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好感,大概是因为不久前在这里,龙应宸曾经死皮赖脸地纠缠过她的原因吧。 东陵皇帝今天大概是彻底吃错了药,不仅真的为傅子恪的出狱摆了这样盛大的宴席,还亲自举杯道:“之前朕多有不察,差点冤枉了摄政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夏九歌撇撇嘴,喝下一杯果酒润润喉咙,又把酒樽递过去让侍女再续一杯,忍不住嘀咕道:“什么叫差点?明明已经冤枉了好吧” 傅子恪也风度翩翩地起身举杯:“这种小事,陛下不必这么较真。” 东陵皇帝的神情立刻比刚才愉悦很多,正想再说两句场面话,就顺坡下驴地把这件事给彻底遮盖过去了。 没想到他还没说话,傅子恪已经再度开口:“如果陛下真的内疚的话,不如早些定下本王和公主成婚的日子,早成喜事,如何?” 听了这种大言不惭的话,在座的人有好几个都没忍住把酒喷了出来。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嘴上说着不必较真,提条件的时候却一点不含糊,立刻就让东陵皇帝变了脸色。 反倒是夏九歌已经习惯了此人的无赖行径,眼下也没有更多惊喜,便一口一口地喝着果酒,自娱自乐。 “这件事”东陵皇帝一脸尴尬,他本来不想这么快就再生事端的,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但是,要是他再保持沉默的话,说不定对方会自说自话地就把婚事给定下了。 东陵皇帝干咳一声:“小女年纪尚小,而且朕与她失散多年” 他的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声音却突然响起:“既然公主眼下尚未嫁人,不知道在下能不能有这个荣幸,和大燕的摄政王殿下竞争一番呢?” 说话的男子一袭青衣,修长手指挑着酒盏,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睛来,正是薛遇。 夏九歌心里一急,刚咽下去的一口酒不偏不倚地卡在喉咙里,呛得她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这一咳嗽,反对的先机就已经失去了,因为薛遇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和傅子恪一样无耻了,微微一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那就在下就只能算作是默许了。” 夏九歌顿时就怒了,把手里的酒樽用力往桌子上一拍:“默许你个大头鬼啊!” 妈蛋,这种事也能默许的么? 完全无视她的愤怒,薛遇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匣来,一步步地向夏九歌走来。 夏九歌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觉得自己真是和清辉台八字不合,怎么两次来这里吃饭,她都会被提亲呢?而且是被一点都不喜欢的人! 看着薛遇手里的锦匣,和之前龙应宸拿着的大小差不多,她不禁后怕地想到,这里面不会也有那六颗灵珠其中的一颗吧? 靠,她是真的不想要去须弥山的地图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5章 两个男人的战争 想到鲛珠和定魂珠,再想想她传说中的嫁妆——九曲珠,夏九歌就觉得人生无比黯淡。 不是说这些灵珠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么,怎么到了她这儿,这么快就被集齐了一半?这也就意味着,她离那座传说中的须弥山,离薛遇的计划,越来越近了。 所以,在薛遇打开锦盒之前,她就跳了起来:“你别过来啊,我嫁猪嫁狗都不会嫁你!” 薛遇不在意地笑了笑,眉峰轻扬:“公主,你这样说,把摄政王殿下置于何地了?” 夏九歌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那么说,等于是把傅子恪也划归到猪狗的范畴内了。 咳咳,这个貌似有点尴尬 傅子恪却丝毫不以为意:“公主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自然做不得准,更何况,要做人家夫君,当然要做好当牛做马的准备,你说是不是?” 围观群众再次被震撼到了,原来这大燕的摄政王不仅会耍无赖,说情话也是一等的高手啊!别人不说,因为夏九歌特别交待过才得以列席的朝戈就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哎,我要是有他这本事,是不是早就娶上媳妇了?”他一手托腮,表情像是在做梦一样,目光一闪一闪,满是敬佩。 夏九歌笑得差点把酒给泼了:“谁说的,他不是现在还没娶上媳妇嘛。” 朝戈恍然大悟:“是啊,”略微停顿了一下,他斜眼看着夏九歌,“不过也快了,这已经比我领先多了,我娶媳妇的事儿还八字没一撇呢” 被他提醒了这个事实,夏九歌嘴角忍不住荡开幸福的笑意。tqr1 是啊,她就要嫁了呢,如果没有薛遇这个家伙来打岔的话。 但薛遇显然没有那么识趣,自顾自打开了手中的锦匣,露出一朵紫色的花来。 层层叠叠的花瓣保持着绽放那一瞬间的姿态,金红二色的花蕊点缀在中央,有种精致脆弱的美感,让人过目难忘。 “睡火莲”夏九歌喃喃低语。 当初在喷发的火山前,傅子恪就曾轻轻抬手,将这样一朵花簪在她鬓边,而眼下锦匣中的这一朵,和她记忆中的睡火莲一模一样。 “公主当初曾说过,若想娶你,便要寻得睡火莲的花蕊来,如今在下已经将此物双手奉上,不知公主意下如何?”薛遇沉声道,目光中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静若寒潭。 夏九歌咬紧了嘴唇,恨不得能把这朵花给撕了。 当初她提出这个条件,不过是一时口快,想找个难度高的条件来为难一下龙应宸,谁知道龙应宸是被打发了,却钻出来一个比他还要难缠几十倍的薛遇! 偏偏这条件还是她亲口说的,那么多双耳朵都听到了,想吞回去都不行。 见她不说话,薛遇却步步紧逼:“公主,睡火莲的花蕊在下已寻到,你当初的许诺” “本公主当然说话算话,”夏九歌下巴一仰,“可是在你之前,已经有人给过本公主睡火莲的花蕊了,凡事有先来后到,你懂不懂?” “是吗?”薛遇淡淡一笑,“可否请那位仁兄将他奉上的睡火莲拿出来,让大家伙儿做个见证?哦不,公主既然说他先于我而送,那这花一定在公主那里了,为了让在下输个心服口服,还请公主拿出来让在下看个明白。” 他在那里喋喋不休,夏九歌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妈蛋,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虽然那朵睡火莲的花蕊并没有全用完,但却在萧陌手里,天知道他有没有拿来炼制其他药丸? 关键是,薛遇已经把后路给她堵死了,指明若有人抢先,花蕊一定已交到她手中,现在她就算是想找萧陌去拿,也已经来不及了。 看出了她激烈的心理斗争,薛遇眼角微微上挑,笑意讽刺:“公主难道是舍不得,怕在下的眼睛会把它看坏了或者看没了不成?” 他故意在“看没了”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直指夏九歌最心虚的地方。 东陵皇帝也看出了些端倪:“九歌,既然你说有人先于西陇使臣献上了礼物,那么便拿出来看看就是,也好让人心服口服。” 夏九歌眯起眼睛,还磨了磨牙。 尼玛,薛遇就是吃准了她现在拿不出来睡火莲的花蕊,所以才有恃无恐。 看着他故作平静的假面,她就恨不得上去把那张属于“毓修”的假脸皮给扯下撕碎,让人知道他只不过是个用假身份招摇撞骗的家伙。 但是,在这种场合,她这么做也没什么好处,薛遇这家伙心思缜密,他还会不留后招么? 被薛遇暗藏挑衅的眼神给刺激到了,夏九歌一挑眉:“本公主已经吃了,难道要我吐出来给你看么?” 薛遇夸张地扬起了眉毛:“这么巧?” “是啊,”她答得干脆,“无巧不成书嘛,不好意思了使臣大人,我已经先收了我未来夫君的礼物,您这份还是拿回去自己补身子吧。” 虽然早就知道了她口中的未来夫君指的是谁,但薛遇还是故作惊讶道:“是大燕的摄政王殿下?虽然公主拿不出睡火莲当证据,在下自然也不会去质疑摄政王的诚信,不如双方各退一步,公平竞争一番?” 夏九歌对此嗤之以鼻:“何必那么麻烦?我已经认定了他是我未来夫君,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改变心意的。” 说话的时候,她忍不住对薛遇怒目而视。 靠,这人还有完没完了?简直比那个龙应宸的脸皮还厚!她就不明白了,这人到底是在算计些什么? 他不过就是希望她集齐六颗灵珠,得到去须弥山的地图罢了,而她也误打误撞地已经得到了两颗。 可是,他为什么偏偏要来提亲?难道是觉得娶了她,就更好控制她了? 薛遇并没有和她继续争辩下去,而是似笑非笑地转向了傅子恪:“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摄政王今年已经二十有八了?” 傅子恪微笑颔首,不动声色。 “公主青春妙龄,比摄政王小了十多岁,摄政王难道不觉得这门婚事不太合适么?”薛遇脸上也挂着淡淡的微笑,“说句不好听的,摄政王年长公主那么多,如何有把握能照顾她一生一世?” 傅子恪还没答话,夏九歌已经忍不住要爆粗了:“关你屁事!” 前世里她还听说过十八少女嫁八十老翁呢,和那种惊世骇俗的新闻相比,相差十多岁算个屁啊! “当然关我的事了,在下不才,恰好比摄政王年轻几岁,与公主的年纪更为相配。” 听到他的话,夏九歌彻底无语了。 连年龄也能成为自信的理由了?靠,她从前还真是对薛遇的脸皮错误估计了,现在看来,这厮的厚脸皮和毒舌程度,和傅子恪都有一拼了! 然而傅子恪也没有让她失望,他只扫了薛遇一眼,便淡淡道:“年龄的差距,尚且可以通过感情来弥补,但不知生理上的缺陷,该用什么来弥补呢?” 这话听得东陵皇帝毛骨悚然,赶紧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哦,您还不知道啊,”傅子恪故作惊讶,“本王曾在西陇皇宫和这位使臣有过数面之缘,知道他是西陇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宦官。” 这回,围观群众们再也淡定不了了,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说实在的,本王实在很好奇,西陇皇帝为何要派一名宦官来向公主提亲,”傅子恪摇头叹息,“可惜本王头脑愚钝,不如陛下英明睿智,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 被他这么一夸,东陵皇帝立刻就英明睿智了一把,果断想到西陇派人提亲的目的不纯。 身为空手套白狼的鼻祖,东陵皇帝瞬间就想到了眼下正躺在国库里的那颗九曲珠。 想到这个宝贝后,他再看向薛遇的眼神里就充满了怀疑。 他现在严重怀疑西陇国君是故意的,故意安排个宦官来充当求亲的人选,到时候骗了公主和九曲珠之后,公主若是忍气吞声就这么过下去也就算了,若是公主闹起来退婚,西陇还可以占据道德高点反将一军。 反正嫁也嫁过了,夫妻闺房里面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到时候丢人现眼的,还不是东陵的公主? 瞬间脑补了这个惊天阴谋后,东陵皇帝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 薛遇没想到傅子恪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皱眉正要解释,夏九歌却抢先一步。 “你敢不敢如实回答本公主三个问题?必须要说实话,而且不准考虑不准辩解,就用是或不是来回答!” “好。”薛遇只好先应承下来。 “宦官有生理缺陷,不算男人,你说是不是?” “毓修在西陇皇宫里,是不是当宦官的?” “你现在的名字是不是毓修?” 夏九歌一连串丢出三个问题,问得相当有技巧,第一个问题必须回答是,这个天下无人不知,而第二个问题,薛遇自然也不能抵赖,毕竟这种事去西陇皇宫一打听就知道了,由不得他抵赖。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他现在用的就是毓修这个名字,答应了,无疑是承认自己生理有缺陷,但若说不是,就是承认自己身份有假,八成也会被安上个欺君之罪。 所以,薛遇便只能无可奈何地回答了三个“是”字。 他这么一答,便是连辩解的权利也没了,大势已去。 看到他满脸吃瘪的样子,夏九歌总算是出了心里的一口闷气,顿觉通体舒爽。 哼,谁让他不主动知难而退,非要给她找麻烦来着?这下赶跑了讨厌的人,她和傅子恪的婚事,应该就 然而,东陵皇帝却阴沉着脸站起来:“朕身体不适,先回去歇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6章 伤在你身疼在我心 当天的晚宴就这么不欢而散,至少夏九歌心里已经不爽到了极点,而造成这一切不痛快的根源,就是薛遇! 她去看了一眼元立,发现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魂魄离体的时间略微久了点儿,所以这会儿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有阿珠在那里照顾他,还有朝戈和嘲风这一对新结识的冤家在那里半斗嘴半守夜,夏九歌对这边还是很放心的。 元立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现在唯一让她还觉得不安心的,就是那桩婚事了。 兜兜转转,命运就像是在故意耍她似的。 当初稀里糊涂嫁了人,又手忙脚乱地离了婚,现在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认定这男人一辈子了,偏偏一桩婚事却弄得一波三折,夜长梦多。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咬牙切齿地骂道:“都怪薛遇那个王八蛋,耽误老娘的青春!我要是嫁不出去,一定把他抽筋扒皮!” 说着,她的手指还在神经质地掐着桌布,上好的一块锦缎,不过眨眼工夫就七零八落了。 正是气闷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男人低低的笑声:“原来,你这么着急想嫁人。” “你才着急要嫁人呢!”她没好气地怼了傅子恪一句。 傅子恪明目张胆地从窗子跳进来,笑得一脸狡猾:“你若愿娶,我当然急着嫁给你。” “呸呸呸!”虽然被他嬉皮笑脸的话逗得心里直乐,但夏九歌还是嘟着嘴转过身不理他,不能让这男人的感觉太良好了! 她这一转身,就正对着妆台前的铜镜了。 镜子的倒影里,那人俯下身来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笑得眉眼飞扬。 然而,他脸上的笑意却只维持了一瞬间,紧接着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瞬间呆住了,愣愣地看着镜子里她的倒影,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怎么了?”夏九歌被他反常的表现吓得心里一咯噔,下意识问道。 傅子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嘴巴张了好几次,才下定决心道:“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好像是生病了。” “是吗?”夏九歌见他的神情很是郑重,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她倾身向前,鼻尖几乎都要撞上镜子了。 这一看,连自己也看出了几分不对劲。 “还真是啊皮肤发黄憔悴,嗯毛孔有点大,靠,黑眼圈怎么这么大?都快掉到下巴底下去了!” 这一照镜子,夏九歌顿时发现了许多问题,大惊小怪地嚷道。 看了半天,她才突然想起问傅子恪:“萧陌呢,他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大神医么?快让他来帮我看看啊!” 她是觉得自己身体正常,没什么生病的样子,不过就是样子憔悴了些,大概是最近睡得太少的缘故?又或者是去冥界走了一圈儿,沾了点儿鬼气的原因? 管他呢,问萧陌那个蒙古大夫要两剂药补补,不就好了。 说不定还能从他手里坑来什么灵丹妙药呢,就像是从前坑过的固灵丹一样。 夏九歌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回头却惊讶地发现,傅子恪的表情相当不对劲。 被她这么一看,他迅速低下了头,手也缓缓抬起扶住了额头,一副摇头叹息生无可恋的样子。 夏九歌还从来没看到他这么纠结,小心肝儿顿时一颤。 “你你可别告诉我,我得了什么绝症啊!” 天呐,剧情该不会是要朝狗血的方向发展了吧?拜托,这些什么绝症啊死定了啊之类的情节,都是老掉牙的电视剧里流行的了,她可不想赶这个潮流啊! 但是,如果是小病,怎么会让强大如傅子恪这样的男人,现在连抬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这么一想,夏九歌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眼看傅子恪不断摇头,简直就像是拨浪鼓一样,她半边身子都凉了,声音也虚浮得像是在说梦话似的:“你你要不还是,别告诉我了,我这小心脏承受不起。” 她话音刚落,傅子恪就突然抬头伸臂,把她裹入了熟悉的怀抱中。 他抱她抱得很紧,就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手臂勒得她都稍微有点儿疼了。要是换作从前,夏九歌早就尖叫着推开他了。 然而这一回,被自己得了绝症的消息一打击,夏九歌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仅没力气,也根本不想推开他了。 感觉到傅子恪把头埋在自己耳边,甚至还微微有些颤抖,夏九歌剩下的半颗心也要凉了。 靠,不会这么惨吧? 能让傅子恪这样的男人流露出这么脆弱的情感,敢情她是分分钟就要挂了的节奏? 老天爷,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吧!她还有大好青春没来得及挥霍啊! 夏九歌悲催地想了想自己穿越后的经历,感觉自己是不是应该别这么快想到嫁人的?尼玛,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一但挑明感情步入婚礼殿堂了,就该蹦出全剧终这仨大字了。 但关键是,她现在还不想剧终啊!尤其是不想让自己的小命全剧终! “傅子恪,我我”夏九歌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此时,傅子恪还趴在她肩膀上哆嗦着,嗓子眼里还有憋细了的声音。 但是,这声音怎么听也不像是痛不欲生,反而更像是憋笑憋得快要炸了的意思? “靠,傅子恪,你耍我啊!”夏九歌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某人的异样,用力一把推开了他。 傅子恪顺势倒退了几步,大大咧咧地往她床上一躺,眉梢眼角尽是笑意。 看着夏九歌因为愤怒而突然涨红了的脸,他眼底笑意更深。tqr1 见她恼火地端起一杯茶泼了过来,他就势一个翻身躲过:“我没骗你,你确实是病了。” 眼看着夏九歌听到这话,直接捞起茶壶就要丢过来,他迅速地补充了一句:“只不过,是相思病而已。” “相思病思你个大头鬼啊!”夏九歌直接把茶壶丢了过去,却错误地估计了距离,结果那把茶壶掉在了床边,摔个粉碎。 夏九歌的一张小脸如今红得像是熟透了的番茄,一半是气得,一半是为自己的轻信羞的。 混蛋傅子恪,竟然拿这种事来骗她,真是 手边能丢的东西都丢完了,结果傅子恪压根就没离开那张床,只是左翻右滚了一番,就轻松地躲开了她的攻击。 见这可恶男人还不忘冲她挑挑眉毛示威,夏九歌直接起身冲了过去,谁知却好死不死地踩在了刚才茶壶的残骸上,脚心顿时一阵刺痛。 于是乎,刚才还气势汹汹要冲过去打人的夏九歌,瞬间就歪在了床边,抱着脚倒抽冷气。 受伤的地方恰好是最柔嫩的掌心,疼得她眼泪都要下来了。 一想到茶壶是自己摔的,夏九歌顿时就有了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而且还是往死里砸,砸的血肉模糊的那种程度。 她正疼得龇牙咧嘴,脚踝处却突然一暖。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傅子恪已经蹲在了面前,轻轻替她除去了染血的鞋袜。 他的手很宽大温暖,轻轻包裹在她的脚踝处,而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取了布巾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伤口的血迹。 夏九歌脸上更红,不安地蜷了蜷脚趾:“那个我自己能行,一点儿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据她感觉,也就是被碎瓷片在脚心割了个小口子而已,流血可能都不多,只不过是皮肉娇嫩,所以痛感明显了点儿。 这点伤,不管是前世今生,对她来说都只能算是“小伤”,包扎上就已经是最繁复的处理方式了,更有可能的是她过了这阵疼劲儿,就把这小伤口给忘到脑后去了。 只觉得被握住的脚踝处传来暖暖的感觉,夏九歌就像是不小心坐在了刺猬身上似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忍不住要扭来扭去的。 她这么一扭,傅子恪的眸色顿时一沉。 深吸了一口气来压制住内心的躁动后,他才沉声道:“你再乱动,我就把你绑起来再包扎伤口。” 夏九歌好生无奈:“大哥,我刚才哭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疼了自然会掉两滴眼泪,但是这么点儿小伤口,真的不” 她的话还没说完,蹲在她面前的傅子恪就突然抬起了头,目光灼热。 “我不允许我的女人受伤,尤其是在我面前,”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略微有点喑哑,“但凡是你身上的伤,就没有什么是小事。” 说完,他便低头继续替她处理脚心的伤口去了。 就这么坐在床上,看着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大男人为了她的一点小伤忙个没完,夏九歌心里就像是煮化了一锅甜粥似的,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夏九歌眼看着傅子恪替她上药,裹好绷带,又抬头问她:“痛不痛?” 他的语气和从前都不一样,温柔宠溺,嗔怪牵挂,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横插一脚,让夏九歌觉得自己的骨头都没二两重,分分钟就要飘上天的节奏。 “怎么了?还很疼?”留意到她木然的神情,傅子恪的眼神有些慌张。 慌张,是夏九歌一向认为他没有的情绪,这时候突然看见,才弥足珍贵。 看到他急切询问的模样,夏九歌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了勇气,竟然低头凑了上去,在他额角处结结实实地亲了上去,还发出了吧唧一声。 这回,呆若木鸡的人,就变成傅子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7章 你要乖乖的 对上傅子恪愕然的目光,夏九歌脸颊一热,却故意板起了脸:“你看什么看?别以为主动是你们男人的专利。” 傅子恪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眼眸似有幽暗火焰在燃烧,让夏九歌油然而生一种捅了马蜂窝的感觉。 咳咳,她只不过是情之所至,一时冲动 在傅子恪靠近之前,她果断转移了话题:“帮我把元立带走好不好?只要离开东陵,只要能保证他的安全就好。” 元立的安全,是她目前最担心的问题。 薛遇能利用元立的性命骗她去冥界夺去定魂珠,这一次成功了,难保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而且,她仔细想过之后,总觉得云姬和薛遇之间应该有什么莫名其妙的联系。 毕竟薛遇在东陵只不过是外来客人的身份,虽然是代表西陇来的被当成贵客,但总归有所顾忌,不能随意出入宫廷。 更何况,元立出事当晚,她只在现场见到过云姬,而没有见过薛遇。 就算薛遇能想办法接近元立,但韩贵妃身为皇帝妃嫔,长居深宫,就不是他能随便接触得到的了,而且韩贵妃出事之前,她还见过薛遇,对方绝对没有作案时间。 由此想来,对元立和韩贵妃下手的极有可能是云姬,那么,她和薛遇之间,似乎就有种难以言说的联系了 薛遇会做什么她拿不准,但利用元立来威胁自己的事,云姬绝对能再干得出来一次。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元立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而她在东陵人生地不熟,唯一能帮忙的人就只有傅子恪了。 然而,她说完了之后,傅子恪却仍是继续看着她,没有任何表示。 “哎,你倒是给个反应啊?行不行?”夏九歌皱皱眉,催促了他一遍。 难道是她刚才表现得太过热情奔放,把这男人给吓着了?敢情这男人也是个纸老虎不成,平时自己耍流氓耍的挺溜,这回被调戏了,就半天回不过神来了? 直到傅子恪看着她摇头时,她才反应过来,这这是她的要求被拒绝了的节奏? 靠,凭什么! 夏九歌脸色一沉,语气迅速向怨妇靠拢:“你刚才还说不管我身上是大伤还是小伤,对你来说都是大事,现在我说了件大事出来,你就怂了?” 她咬了咬唇,觉得男人真是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存在。 “你到底帮不帮?”她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决定只要傅子恪再拒绝她一次,她就毫不客气地一脚把他踢出去,最好是一直踢出东陵! 就在她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傅子恪竟然还是摇了摇头,表情十分坚定。 夏九歌恶狠狠地咬了咬牙,脚都抬起来了,却听到他说:“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脚尖一滞,硬生生顿在了半空,粗声粗气道:“什么条件?” 哼,她暂且把这一脚寄存在这里,等他说完条件后再踹也不迟! 傅子恪并没有立刻说出条件,而是微微仰头,把脸颊一侧送过来,伸出手指在脸颊处点了点,暗示意味十足。 “如果你肯多亲一下,我愿意替你做任何事。”他难掩嘴角笑意。 “靠,傅子恪,你还真是奸商!”夏九歌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么个要求,咬牙切齿地抱怨了一句。 傅子恪但笑不语,只是把脸颊往她跟前凑了凑,脸上就差写上无赖两个大字了。 夏九歌在心里腹诽不已,但为了让他帮忙,还是硬着头皮凑了上去。 刚才是一时冲动,所以动作自然流畅,压根就没过脑子多想。tqr1 而这一次,她是应某人的要求不,是胁迫,才不得不这么做的,所以觉得尴尬无比,下意识地在靠近时闭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觉察到了唇上传来的异样感觉时,她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猛然向后一缩,夏九歌一脸崩溃地看着傅子恪:“你你坑我!” 在最后关头,他竟然突然把脸转了过来。 于是,那个本该落在他脸颊的吻,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唇上。 夏九歌承认自己怂,能做到最出格的行为也不过是在他额角或者脸颊这种不是很重点的地方亲一下,刚才那个情况真是让她无比尴尬。 诡计得逞,傅子恪笑得眉眼弯弯。 在夏九歌发飙之前,他已经迅速扣住她的腰身,在她脸颊上偷得一吻。 在推开窗子离开之前,他回眸一笑:“乖,我安顿好他,再回来处理婚约的事,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本姑娘一点都不着急!”夏九歌嗤之以鼻。 待傅子恪走后,她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嘴角忍不住弯起一抹笑弧。 那一声“乖”虽然说的很快,转瞬即逝,但他的声音和语调,都透出了宠溺的感觉来。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偷偷笑了,手指还不忘在唇边摩挲着。 心里的那点甜蜜还没回味完,身后的窗子又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响动。 夏九歌想当然地以为是傅子恪去而复返了:“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快点去”等她回头看清来人面目时,才硬生生地把后半句话给吞了下去。 看到对方阴郁的脸色,夏九歌几乎是瞬间就祭出了月魄,一上手便是无色箭射出,直冲那人的要害而去。 龙应宸只是微微一笑,一抬手便是铺天盖地的虫子扑了上来,简直比蝗灾还可怕。 夏九歌箭气所到之处,那些虫子立刻就四分五裂,队形立刻乱了。 只不过是惊鸿一瞥,他已经从那些虫子的遭遇中推测出了夏九歌出箭的方向,予以一一化解,等她喘着气停下来时,他才做了个邀请的姿态:“过来。” “过你妹啊!”夏九歌反而后退了一步。 她又不傻,明知道对方来者不善,还往跟前凑?那岂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夏九歌抿了抿唇,正在苦思对策,龙应宸却森然一笑,举起手中长剑,示意她看看剑刃上残留的鲜血。 果然,就在她注视的当口,仍有鲜血顺着剑身缓缓留下,吧嗒一声滴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告诉她,在这个时候喊救命根本是无济于事。 他既然敢在深夜闯到东陵皇宫来,必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眼下寝宫外面的那些侍卫,大概都成了他剑下的亡魂了吧。 “你想干什么?”夏九歌一边缓步后退,一边把月魄挡在身前,眼神警惕。 “自然是向你们东陵讨还欠我们的债了。”龙应宸道,又向夏九歌的方向走了几步,嘴角的那抹狰狞笑意始终不曾褪掉,一双眼睛更是像鹰隼一般,牢牢地锁定了夏九歌,让她突然有了一种置身于透明牢笼中没办法出来的感觉。 很明显,这厮已经发现自己抢走的九曲珠是假的了,所以回来兴师问罪。 虽然知道自己这种时候见风使舵会很没面子,但是小命和面子哪个重要?根本就不用纠结! “九曲珠现在就被放在国库里面,你去找吧,拿到了它,就算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龙应宸把这四个字缓缓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像是放在唇齿间咀嚼了这小半年的样子,说不出是恨意还是爱意。 “拿我们西陇的圣物和我们作为交换条件,你还真是继承了你们祖宗的优良传统。” 祖宗的优良传统?夏九歌瞬间想到了坑蒙拐骗一条龙,外加空手套白狼。 正思忖间,龙应宸已经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粗鲁地把她扯到了身边。 “你们东陵的皇帝,上次用个丑女来冒充你,这个耻辱,本太子一辈子都记得!”他的眼睛不怀好意地把夏九歌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表情凶恶得很,就像是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面对着一桌子美食,正在不断盘算着从哪儿开吃比较好一样。 夏九歌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道又没人逼他去亲那个同样是百里挑一的丑女,是他自己吃饱了撑的想要秀恩爱,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眼下她可不想去惹这个残余理智不多的家伙,只附和着点头:“是是是,这种事是该记得。” 妈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她脱离了危险,一定第一时间把这屋顶给拆成碎砖瓦一堆,看龙应宸到时候还有什么资格玩资本? 没想到她这么配合,反而激起了龙应宸的不满。 他猛地伸手扣住她肩膀,用力之大,让夏九歌觉得自己瞬间就直奔伤残人士去了! 龙应宸冷笑:“本太子上了你一次当,绝对不会再上第二回,你要是识趣的话,就乖一点,等本太子带你回南邵时,说不定不会让你吃太多苦。” 啊呸呸呸呸!夏九歌在心里以最高分贝的音量暗骂了一句,回什么南邵,她才不会跟着龙应宸回去呢! 同样是乖这个字眼,在傅子恪和龙应宸两个不同的人口中说出,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前者听得她心头小鹿乱撞,而后者嘛鸡皮疙瘩掉一地。 还没等她鸡皮疙瘩掉完,龙应宸已经推搡着她向门口走去。 他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扣住夏九歌的肩膀,让她暂时放弃了逃跑的想法,然而穿过了两条回廊后,她却察觉出了不对劲。 “哎,你往这边走干吗?去国库的路要往那边” 她下意识地伸手指着国库的方向,还没说完,就被龙应宸捂住了嘴。 被他拖着躲进了树丛里,待一队巡逻的宫中侍卫从不远处走过后,他仍然没有松开手,而是凑在她耳边道:“谁说我要去拿九曲珠了?” “你你什么意思?”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祥的预感,夏九歌皱眉问道。 龙应宸邪魅地勾起嘴角:“本太子这一次,是冲着你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8章 自作聪明的代价 听到他这么说,夏九歌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今天是碰上瘟神了,而且还是摆明了要来找她麻烦的瘟神。 “老兄,那个九曲珠可是你们南邵的宝贝哎,都丢了那么多年了,要是你把它找回去,岂不是很有面子?”夏九歌尽量让自己的说辞显得诱惑一些,希望能让他改变主意。 她住的地方很安静,在皇宫里,安静就等于是偏僻了。 现在,龙应宸只需要再带她越过一道岗哨,就能把她带出皇宫。 天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躲过东陵皇帝派出去的追兵,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京城,而且还能混进皇宫的。 万一自己真被他带走了,那岂不是麻烦了? 眼下她只能尽量拖延时间,最好是能拖延到有人发现她失踪。 别人不说,傅子恪一旦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派人四下搜寻的。 龙应宸似乎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她的话,夏九歌眼巴巴地看着他思考,恨不得把他的脑壳直接撬开,灌输点不拿回九曲珠誓不罢休的念头进去。 然而,他考虑的结果却是让她大跌眼镜:“在本太子看来,你比九曲珠重要多了。” 说着,他已伸出一只手来想摸她的脸,却被夏九歌硬生生地躲了过去,为此还差点把自己的腰给扭了。 看着龙应宸脸上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她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是想坐收渔人之利吧!” “聪明,”龙应宸更是眉眼弯弯,“世人都说东陵皇帝老来得女,宠爱得不得了,有了你在手里当筹码,还怕他不拿九曲珠出来交换么?” 他低下头来,邪魅地靠近夏九歌:“到时候,我既拿回了九曲珠,又当了东陵皇帝的乘龙快婿,你说,这是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在面前晃的举动给惹恼了,夏九歌再也装不下去,直接爆了粗口:“美你个大头鬼!你以为天上会掉块饼砸到你头上啊,白日做梦!” 哼,就算是要掉也掉块砖头,砸到他头破血流才好。 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龙应宸眸色一沉,抬手直截了当地把她给敲昏了。 夏九歌心里那个后悔啊,她怎么就不再多忍耐忍耐?现在可好,连自主意识都没了,岂不是别人把她往哪儿扛,她就要往哪儿去了? 早知道是这样,她刚才就豁出去和龙应宸在御花园里打一架了,至少能暴露下自己的行踪,结果现在呢?别说是暴露行踪了,她连自己即将要被带去哪儿都不知道了tqr1 果然,等她终于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晃晃悠悠的马车上。 身旁的座位上,龙应宸正闭目和衣而坐,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真的睡着了。 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夏九歌就试图调动灵力在体内运转周天,结果很崩溃,和她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差不多。 龙应宸这个王八蛋不止是打晕了她,还不知道给她下了什么毒,让她和上次一样,连一丁点儿灵力都无法调动了,和从前身为废物的自己没什么区别。 妈蛋,就会使这一招,真特么太没创意了!连绑架也是同样没创意,简直是毫无想象力的存在! 在心里骂了龙应宸一会儿之后,夏九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想要拉开车帘瞄一眼外面的情况。 虽然她离车窗并不远,但她为了不惊动龙应宸,把动作放得慢了又慢,生怕弄出点儿动静来,让这个天杀的王八蛋再来找麻烦。 终于悄悄抓住了车帘的边缘,夏九歌下意识地屏息凝神,还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她到底被弄去哪儿了。 几乎是在她看到外面情况的同时,龙应宸的声音就懒洋洋地在车内响起了:“要看便大大方方地看便是,何必偷摸?” 靠,这家伙根本就是装睡,就等着在这儿抓她现形了! 她之前躺的位置角度不对,看到外面的情况很有限,如今见龙应宸已经发话了,她索性大大咧咧地站起身来,向外面张望了一下。 这一看,就难掩失望之色了。 道路两边都是农田和矮房子,乍一搭眼看去根本就到不了头儿。 这世上的农田何止千千万万?她怎么能知道刚才看到的具体在哪里? 虽然脸上失望,但夏九歌还是下意识地扶了扶鬓发,悄悄将鬓边夹着的一朵珠花拿在手里,准备着丢下车做标记,给追兵们一点小小的美好的提示。 管他呢,虽然她看不懂地图,但万一有人能追踪到此处呢?她若是不再想办法做点记号,万一傅子恪的人没能追得上来,她岂不是真要跟着龙应宸这个变态一起回南邵去? “怎么,想等人来救你?”身后的龙应宸再度发话,声音有点阴冷。 被他说中了心思,但夏九歌还是面不改色地把珠花丢出了窗外,祈祷着它一定要被傅子恪的人发现。 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龙应宸倨傲地笑笑:“你以为会有人追在后面打算带你回去吗?本太子不妨实话告诉你,从昨夜到现在,并没有往这个方向来的追兵。” 夏九歌心口一紧,脸上却装出漠不关心的样子:“是吗?” 虽然她表面上伪装得足够成功,但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龙应宸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就算是东陵皇帝觉得她这个便宜女儿不要紧,丢了就丢了,但是傅子恪是绝对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啊。 仿佛是看出了她内心无声的反驳,龙应宸笑得越发奸诈:“你说,当他们看到一个好端端的公主在皇宫里转悠玩耍时,谁会想到你已经被本太子掳走了呢?” 夏九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让她有种心慌的感觉。 龙应宸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扯起了另外的事:“在我们南邵,有一种蛊名为人面蛊,服下它的人可以易容成另外一个人的相貌,从外表上绝对看不出来。” 夏九歌顿时全明白了,敢情是龙应宸早就准备好了,要用一个假的夏九歌来替换她。 尼玛,这男人真是太可恶了! 她正在气头上,偏偏某人还在得意洋洋地炫耀:“放心,本太子找来的人不管是身材还是声音都和你很像,容貌更是相似,所以才不会像你们东陵皇帝那样,随便找个歪瓜裂枣也能来冒充公主。”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下意识地咬了咬牙,显然亲了丑女这件事给他造成了极为严重的打击,让他至今念念不忘。 夏九歌瞪着他,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一句话:“你真是计划周详,连替身都准备好了。” 她之前太过大意了,以为龙应宸当众抢了那个假的九曲珠逃走,这件事就能告一段落了,却没想到还有后续,而且这后续还相当地折腾。 龙应宸要找到个和她身材声音相似的姑娘,应该没那么容易,需要一段时间做准备。 一想想这段时间里,此人正暗搓搓地躲在某个角落计划着今天的阴谋,夏九歌就有种吃了苍蝇一样的感觉,哦不,感觉更像是自己是颗鸡蛋,被苍蝇给惦记招惹上了。 看到龙应宸洋洋得意的样子,她真的很想在他脸上踹一脚,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龙应宸微微一笑:“等回了南邵,本太子便向你们东陵皇帝修书一封写明事实,等九曲珠一送到,本太子便和你成亲,你说,这是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他已经听惯了夏九歌的冷嘲热讽,所以问出这句话时,也已经做好了被她打击的准备了。 没想到这一回夏九歌却一反常态,脸上甚至挂上了灿烂的笑容:“好,简直是太好了!” 这样的答话和她一贯的脾气丝毫不符,龙应宸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看向她的目光中也多了一抹警惕。 夏九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样的美梦,做的可真是太好了,只可惜,”她眯起了眼睛,“可惜只是做梦而已,这辈子也别想成真了。” 龙应宸的眉头皱得更紧:“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夏九歌耸耸肩,“就是想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那个东陵皇帝的亲生女儿,不光不是亲生的,还是个拖油瓶,他打发我还来不及,怎么会用那么宝贵的九曲珠来换我的平安?” 看到龙应宸都快揪成小山一样的眉心,她笑得更加欢畅:“实话告诉你,其实东陵皇帝根本就不想把九曲珠还给你们,所以才让我帮忙搞了这么多事出来,让你无论如何都拿不到九曲珠,亏你还自作聪明,以为自己赚了,啊哈哈哈!” 听到她这么说,龙应宸的脸色渐渐地黑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的拳头渐渐握紧,听夏九歌说的有理有据,让他忽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哦,我错了,”夏九歌装模作样地捂住了嘴巴,“我不该这么早把实话说出来的,应该让你再多做会儿美梦。” “夏九歌!”龙应宸威胁地叫出她的名字。 “那什么,你就当刚才没听见我说的话,继续做梦好了,继续继续”夏九歌故意笑得没心没肺,满意地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正当龙应宸快要爆发时,马车却突兀地停了下来,而且还是个急刹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9章 衣冠禽兽 “什么事!”龙应宸不耐烦地冲着窗外大吼一声。 车外的侍卫迅速回报:“启禀殿下,是马车的皮带断了,属下这就更换。” 夏九歌耸耸肩,风凉话张嘴就来:“人品太差,连马车都看不过去了吧?” 龙应宸锐利的目光陡然扫了过来,一字字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啊?”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夏九歌偏偏不愿如了他的意,就是要让他不爽,看他什么时候能被气疯。 果然,龙应宸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他伸手扣住了夏九歌的下巴,眼神阴狠:“你是为了脱身才骗我的吧?如果不是亲生女儿,东陵皇帝会对你那么好?” 夏九歌对此嗤之以鼻:“做戏谁不会啊?再说了,如果是亲生的,他会舍得让我和你这种衣冠禽兽定下婚约?” 龙应宸目光一震,手上的力气陡然增大。 夏九歌只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成两半了,于是愤怒地瞪了回去:“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说你是衣冠禽兽,简直都侮辱了全天下的禽兽。” 被她这么毫不客气地骂了一通,龙应宸阴沉的脸竟然舒展开来,露出诡秘的笑容。 “谁说我是在欺负你了?本太子这是在疼爱你。” 说着,他的另一只手已经给抚上了她的领口,整个人也靠了过来,脸上挂着邪笑道:“是你自己不识抬举,放着阳关大道不走,偏要和东陵皇帝联合起来戏耍本太子,既然如此,我便在这里收了你,也算是抬举你了!” 夏九歌微微眯起了眼睛,眸光冷厉。 尼玛,说他是禽兽,他还真要兽性大发了? 她心里一阵作呕,表面上却仍然保持着安静,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作任何反抗。 不是她没血性不想反抗,关键是现在这种情况,反抗了也没用啊!她灵力被锁,压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盲目反抗,后果可能更糟糕。 敌强我弱的形势相当明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见她识趣地不作无谓的反抗,龙应宸嘴角的邪笑更甚,放肆地把她压倒在车座上,伸手就去拉扯她的衣领。 衣领微散,如雪肌肤若隐若现,顿时把他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挑起,眼神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的兴奋。 夏九歌强忍着恶心等到现在,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在对方压过来的瞬间,她迅速弯起膝盖,让某人瞬间痛得眼前一黑。 龙应宸是毫无防备地压下来的,自身的力度加上体重形成的反作用力,顿时让他痛彻心扉,下意识地伸手护住痛处。 夏九歌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恶狠狠地在他胸口补了一脚。 龙应宸本能地蜷成一团,从马车的座位上滚落。 某处钻心的疼痛还没退去,他头顶上就遭了重重一击,顿时晕了过去。 看着蜷缩得像是虾子一样的男人没了动静,夏九歌这才放下手里的小方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幸好这马车里足够豪华,座位上还摆了个放茶水点心的小方桌,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从哪儿弄来这么个杀伤性武器。 用脚尖踢了踢龙应宸,发现他确实没了反应后,夏九歌撇撇嘴:“反派死于话多。” 说实在的,她还真有点儿后怕,之前她昏迷的时候,这家伙要是想对她做点儿什么,她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幸好龙应宸太过自负,话也太多,才给了她可乘之机。 看着这厮额头上鼓起的紫红色大包,夏九歌估摸着,他可能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所以,她得抓紧这段时间想个办法赶紧脱身,否则等他醒过来,自己就没好果子吃了。 她还没想到对策,却已经先察觉出了不对劲。 刚才她和龙应宸的这番搏斗,虽然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但不可避免地弄出了动静来。 比如刚才龙应宸摔下来时就是咕咚一声,她拿桌子抡翻了他的声音就更大了,在外面修马车的侍卫不可能觉察不到。 听到了这么奇怪的动静还不来问问自家主子的安全,这心是有多大啊? 等等,刚才那个侍卫说是要换皮带修车什么的,但眼下压根就没有任何动静,哪里像是个修车的样子? 敢情是在她料理龙应宸的时候,外面也出了什么幺蛾子?嗯,很有可能,毕竟马车的皮带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断掉 夏九歌眉心微拢,本能地又抓过了那张小桌子挡在身前。 她现在灵力被锁,就只有这个玩意儿能暂时充当一下武器了。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行动,她就看到车帘动了一下,一只手是要掀开帘子的样子。 不打招呼就掀帘子,显然不可能是龙应宸的手下,那么她咬紧了唇,手里的小桌子高高举起,预备着对方一露头就毫不客气地砸下来。 然而,那人却像是生了透视眼似的,竟然隔着帘子弹出气劲。 夏九歌只觉得手腕处一酸,手指便不由自主地失了力气,桌子瞬间滑落。 一只手伸了进来,稳稳地接住了滑落的“凶器”,让她得以避免被桌子砸中脚背的惨剧。 夏九歌心里顿时一颤,这么体贴,难道是熟人? 她不再犹豫,立刻伸手掀开了帘子,然而,映入眼帘的那张脸,却是属于薛遇的。 虽然明知道自己被劫走时傅子恪正在办她要求的正事,不太可能这么快就发现异常追过来,但看到来人真的不是他时,她眸底还是难掩失望。 薛遇来不及注意她的神情,目光已经落到了她微微散乱的领口处。 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夏九歌才赶紧伸手扣好衣领咳咳,领口的盘扣被龙应宸那个王八蛋给扯坏了,想扣都没得扣。 她低头纠结的工夫里,薛遇已经解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其实不用这么”她是想拒绝来着,身为一个现代人,夏天里她什么没穿过啊,只不过是领口稍微开了一点点而已,压根就不算是个事儿。 要不是其他人的目光太过直接,她根本就不会留意到这种小事。 薛遇却不容分说地把她拉了过去,亲手替她扣好领口的扣子,愣是把自己的外袍给她当了披风。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低头看向龙应宸,眸色冰冷。 夏九歌皱了皱眉,并没有阻止他抬起手,谁让这个龙应宸色胆包天的,挨点教训也好。 要不是嫌打这种人太浪费力气的话,她也挺想再补踹他几脚的。 “你慢慢打,我出去等”夏九歌一句话没说完,已经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薛遇手中的笔点过了龙应宸几处要穴,后者立刻就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表情还有点茫然。 “你”龙应宸才刚说了一个字,声音就陡然转为了一声低呼。 薛遇的笔锋所过之处,立刻留下了一道锋利的伤口,而且挑选的地方还很刁钻,正好是他手腕的动脉处。 见了血的瞬间,龙应宸的手无力地抖动了一下,脸上满是惊讶。 看得出来,他在尝试着动弹,但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试了几次,只是血流的速度变得更快了而已。 龙应宸想要呼救,但只是徒劳地张了张嘴,发出了嘶嘶的抽气声,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薛遇将染血的笔锋在龙应宸脸上擦干净,语声冷厉:“放心,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慢慢等吧。” “走吧。”面对夏九歌时,他的语气和神情陡然转换成了温柔,但夏九歌显然没他这个变脸的本事,脸上的表情仍然定格在惊愕上。 “你要杀了他?!”她太过震惊,连语气都拿捏不准了,明明是想发问来着,却硬生生地说成了惊叹句。 马车的地板上,有鲜血逐渐汇聚,从涓涓细流汇聚成小溪,而且还很有往浩瀚大河发展的趋势龙应宸眼睁睁地看着血从手腕流出,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夏九歌以专业的眼光判断,薛遇不仅割断了他的动脉,而且分寸还掌握得很好。tqr1 照这个血流速度,根本等不到凝结,龙应宸体内的血就会流光。 薛遇这不仅是要杀了他,而且还是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流血而死杀人诛心,他两样一起做,龙应宸这是死定了的节奏。 “他该死。”薛遇眸色阴沉,声音也冷到了极点。 “可是”夏九歌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没错,龙应宸是挺该死的,光是绑架就绑了她两回,还意图对她不轨。 但是,他好歹也是南邵的太子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东陵境内,真的好么? “走吧。”薛遇挽过了夏九歌的手。 被他搀着向外走去,夏九歌仍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龙应宸脸色灰白,五官都扭曲移位了,嘴巴还在夸张地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些什么。 他的口型太夸张,夏九歌几乎是凭本能就读懂了这无声的唇语。 他说的好像是卑鄙小人,出尔反尔? 她皱了皱眉,心里埋下了一个疑问,龙应宸这是什么意思?他和薛遇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龙应宸绝望的脸在面前一闪而过,她已经被薛遇扶着走出了马车。 外面,是一地尸体。 龙应宸带来的侍卫,都已经齐齐毙命。 看到那些尸体时,夏九歌心念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0章 这个圈套有点大 “怎么了?”察觉到她停下脚步,薛遇也跟着停步问道。 夏九歌的目光从那些尸体脸上扫过,眉目低敛:“为什么把所有人都杀了?”tqr1 薛遇回答得很迅速:“因为他们竟敢劫走你,统统都该死!” “是吗?”夏九歌忽然抬起眼睛直视着他,莞尔一笑,下一个瞬间,她的表情已经变了:“你骗鬼呢,这种谎话也好意思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这里是荒郊野岭,大白天的都看不见半点人烟,可见龙应宸选择的逃跑路线很不错,连傅子恪都没追上来。 她清楚地记得,傅子恪曾让萧陌在她身上种了什么独门秘香,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她的下落,所以不管是被谁劫走了,她都感觉有恃无恐。 现在,傅子恪还没出现,但薛遇已经孤身一人闯来,杀了所有的人,这速度啧啧,简直就像是在龙应宸身上装了定位仪一样。 哦不,仅仅是知道方位还不够,简直就像是龙应宸前脚刚劫了她走,他就追过来了一样。 再联想到龙应宸刚才说的话,结论已经呼之欲出。 夏九歌冷冷地看着他:“我很好奇,龙应宸是怎么能顺利闯入东陵皇宫的,不知道这个问题,薛大人能否解答一下?” 不仅顺利地闯了进来,而且还把她这么个大活人给劫走了,龙应宸一共劫持过她两次,每次都顺利得不像话,如入无人之境。 究竟是龙应宸太有本事,还是东陵皇宫的侍卫太无能?又或者是有人里应外合,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薛遇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夏九歌倒是有很多话要说:“真看不出来,云姬在东陵一副受人欺压的戳气样子,暗地里的势力竟然这么大,能让南邵人随便出入皇宫,我更没想到,原来大燕的少卿薛大人,竟然也是大周复的人。” 她以为自己已经猜中了,毕竟云姬就是大周的南阳公主,薛遇既然和她勾结的话,一定和大周复国有关。 没想到,薛遇竟笑了出来:“复?他们算是什么,只不过是一群可悲的蝼蚁,整日里做着可笑的美梦,不肯醒来。” 他的语气很是轻蔑,让夏九歌顿时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你不想复国?”她皱皱眉,语声更冷,“那你还有什么阴谋?” 薛遇眨眨眼睛:“你猜?” 他笑得很是灿烂,眨眼的神态狡黠无比,让夏九歌顿时无语。 “猜猜猜,猜你妹啊!”她最讨厌的就是玩儿猜谜游戏了! “你啊,就是性子太急。”薛遇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发,语气就像是哄小孩一样。 夏九歌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你快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薛遇没有回答她,而是看了一眼天色,正色道:“时候差不多了,你是跟我走,还是留下来?” “我才不要跟你走!”夏九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宁愿留在这里和一地尸体作伴,也不想和这个心机深得像迷宫一样的人在一起,妈蛋,光是猜他的心思就能把她猜出抑郁症来! “等等,”她又抓住了薛遇的衣袖,“不把话说清楚,你也不准走!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了龙应宸?你去须弥山到底想干什么?” 薛遇做的事情左一件右一件,让她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辑关系。 “这些,你以后会知道的。”薛遇握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夏九歌就吃痛放开了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飘然远去,留下她站在一地尸体中央,茫然发呆。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她回过身去,才发现薛遇急着走的原因,傅子恪终于找来了。 “你怎么样?”被他抱了个满怀,夏九歌终于彻底安心了。 “我没事,你你不用从头到脚都摸一遍检查吧?”敏锐地发现了潜在的危险,她迅速后退了一步,制止了某人的举动。 傅子恪皱眉看着周围的尸体:“这些人” “他们都是”夏九歌话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一声:“龙应宸!” 来不及多作解释,她拉着傅子恪钻进了马车:“帮我救他!” 从薛遇嘴里问不出什么,那她就只有从龙应宸这方面下手了,一刻钟还没过去多久,他应该还有救? 然而,傅子恪只蹲下去摸了一把他的脉搏,就摇了摇头:“没救了。” “怎么会!”夏九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而眼前的情形骗不了人,傅子恪说他“没救了”已经算是委婉的说法了,事实上,这人已经挂了,而且还是死不瞑目的那种。 马车的底部已经流满了鲜血,踩上去有种异样的滑腻感。 被浓重的血腥味包围着,夏九歌恨恨道:“这个骗子!” 很明显,薛遇是在骗她。 如果这事换了别人来做,她八成会认为对方没把握准力道,或者是出了其他意外情况,才导致龙应宸比他说的时间提前挂了。 但是对方是薛遇,他那样心机深沉的人,怎么可能犯下这种错误? 那么,他为什么要故意说是一刻钟来骗她? 夏九歌心乱如麻,本能地觉察出了危险的靠近,待听到远处疾驰而来的马蹄声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想通了这个谎言的作用。 如果薛遇没有说龙应宸还有一刻钟才会死,那她见到傅子恪后,肯定会直接离开。 但是,因为薛遇说了一刻钟,而且她又好奇薛遇和龙应宸之间到底有没有秘密交易的事,所以她拉着傅子恪来救人,而不是转头就走。 心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夏九歌的心瞬间凉了一半。 对上傅子恪略显疑惑的目光,她低声道:“我们中计了。” 薛遇就是想拖住她和傅子恪这一时半刻,那么,外面正包围而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已经可想而知了。 他们和一个死掉的龙应宸待在马车里,藏没处藏,连毁尸灭迹也办不到,只能 夏九歌跟在傅子恪身后走出马车,看着两方人马从不同的方向疾驰而来,逐渐合围,心里简直郁闷到了极点。 日光下,两队人马带着不同的旗帜,格外鲜明显眼。 一方是东陵人,而另一方是南邵人。 而夏九歌和傅子恪站在中央,被人抓了个现行。 “对不起,”她拉了拉傅子恪的衣袖,小声道,“都是薛遇那个王八蛋坑了我,我又连累了你。” 之前她还只是怀疑,现在她简直可以断定,一切都是薛遇计划好的。 连她被龙应宸绑架的事,肯定也有他和云姬的参与!妈蛋,说不定还是他主动怂恿的呢,就是为了设个圈套,让她拉着傅子恪跳进来。 “这不算连累,”傅子恪的眼睛看着那两队不断靠近的人马,神情如常,“就算龙应宸没死,我也会杀了他。” “”夏九歌瞬间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傅子恪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我已经把元立交给萧陌带走了,乖,不怕。” 同样是哄小孩子的语气,但从他口中说出,却和薛遇带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看着他深邃的双眸,夏九歌顿觉安心许多,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然而,当晚被送回东陵皇宫后,她才发现自己之前太乐观了,盲目的乐观带来的后果就是,她现在极度的焦虑,简直是坐立难安。 当她第十二次站起来,打算去找傅子恪时,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嘲风和朝戈勾肩搭背地晃了进来,顺带着带来一股浓烈的酒气。 “哎,你回来了?那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了?”朝戈傻笑着,试图从手里的酒壶里倒出最后的残酒来,“你们人间什么都不好,就这个大大的好!” 这可算是一只名副其实的醉鬼了,而且还是醉到一塌糊涂的那种,思维跳跃得堪比闪电,上一句话和下一句话之间别说是逻辑关系了,简直都要不在同一个次元内了。 夏九歌对他无可奈何,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嘲风:“你说。” 嘲风的叙事能力显然很强,一件事被他连说带比划地表达出来,堪比一场小型戏剧。 夏九歌越是听,心头的负担就越重。 不过短短半天时间,东陵京城最富传奇色彩的情杀故事,已然成形。 据说是大燕摄政王和南邵太子为了东陵的公主争风吃醋,其中包括了定亲和退婚,以及改嫁等种种狗血情节,最后以南邵太子霸王硬上弓强行抢人,却被尾随而来的大燕摄政王强势虐杀为结局。 涉及三个国家,主角还都是身份显赫的主儿,又包含了绑架c虐杀等诸多爆点情节,这场情杀着实很有看头,据嘲风估计,很快就会传遍海内诸国,没准儿还能被搬上戏台,唱一出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三角恋 听他讲完,夏九歌觉得头更疼了。 尼玛,薛遇这个局真是布的太阴损了!这已经不是区区三角恋的问题了,简直就是诸国间邦交关系的问题! 夏九歌觉得,自己从薛遇的计划中嗅到了浓浓的硝烟味儿。 当初她在西陇的遭遇,似乎和今日的情形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没有眼下的情况这么复杂而已。 难道,薛遇这厮是个战争狂热分子?一心以挑起世界大战为己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1章 他是我的未来夫君 夏九歌越想越是心惊肉跳,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嘲风正讲到兴头上,在桌子上手舞足蹈,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你要干吗?” 不是他容易大惊小怪,而是夏九歌此刻的表情太过凶狠,一看就是一副卯足了劲要找人打架的样子。 “劫狱。”夏九歌丢下这两个字,就冲出了门。 “哦。”嘲风点点头,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正想倒杯茶解解酒,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立刻从桌子上跳了起来。 已经醉得快要睡着了的朝戈迷茫地睁开眼睛:“怎怎么了?” “你听到她说什么了么?那个臭丫头她她要去劫狱!”嘲风差点都结巴了。 朝戈显然没意识到什么危险性,嘟囔道:“劫就劫呗,再再来点酒” 嘲风相当鄙视地看了这只醉鬼一眼,自顾自嘀咕道:“不行,老子得去通知几个帮手,这臭丫头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毒还没解就敢去劫狱,别再把自己给送进去了。” 朝戈睁着一双朦胧醉眼听他嘀咕,突然嘿嘿一笑:“你好啰嗦,跟我娘似的。” 嘲风的一双绿豆眼顿时气得鼓了出来,半晌才指着自己:“你你说老子像老妈子?” 可惜朝戈已经完全醉成了一团软泥,只会看着他呵呵傻笑,让嘲风想争辩也没法,最后只好一跺脚冲了出去。tqr1 嘲风正在心急火燎地盘算着搬救兵的时候,夏九歌已经来到了傅子恪被关押的地方。 这一次不是牢房,而是一处空置的宫苑,由重兵层层把守。 “公主,陛下正在里面接待贵客,不方便见您。”侍卫统领恭敬道。 夏九歌连看都懒得看他:“要么就拔剑出来杀了我,要么就站一边儿去,不要挡路!” 不知道是被她的气势吓到了,还是被她那个可怕的提议给吓住了,侍卫统领连屁都没敢再放一个,就自觉自发地让开了路。 夏九歌大步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了东陵皇帝的身影。 她正想说话,目光却被站在皇帝旁边的女人给吸引住了。 那女人是背对着她的,虽然身上披了个掩饰身形的大斗篷,但仍然让夏九歌觉得异常熟悉,而且还是让她下意识地心生警觉的那种熟悉。 她这么个大活人走进来了,那女人竟然纹丝不动,连头也不回,像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只是盯着内殿的方向看。 内殿门口也有四名侍卫把守,显然傅子恪就被关在里面。 “九歌,你怎么来了?”东陵皇帝皱眉发问。 “我”夏九歌正要答话,却看到那个穿斗篷的女人猛然回过头来,动作幅度之大,让她都忍不住要替对方的颈椎捏一把汗了。 然而,在看到那女人的脸时,夏九歌顿时就不替她担这份心了。 怪不得她觉得这女人的背影好生熟悉,原来竟然是她!靠,这大燕的皇后什么时候也能满世界乱跑了?追男人追到这份上,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沈素樱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恨不得能在她身上扎出两个洞来。 迎上她冷厉的目光,夏九歌微微一笑:“我当然是来看我的未来夫君啊。” 听到她这么说,沈素樱顿时黑脸,而东陵皇帝的眉心也皱得更紧了:“这门婚事,朕还” “这门婚事您可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都答应了,收下的那颗九曲珠,在国库里安放得可还妥当?”她故意提起九曲珠,就是为了堵住东陵皇帝的嘴。 呵呵,效果还不错,东陵皇帝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脸色变得很微妙。 沈素樱淡淡道:“陛下,本宫有事要和我大燕的摄政王商谈,还请”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九歌硬生生打断了:“我也有要紧事要和我的未来夫君说,皇后娘娘一向识大体解人意,肯定不会和我抢这一时半刻的,对不对?” 她一个识大体的帽子扣过去,简直是不给沈素樱拒绝的立场。 沈素樱要是说不行,等于是承认自己不识大体,所以只好从另外一个角度着手:“不知道是怎样十万火急的大事,不如你说出来,本宫也可以替摄政王解决一下?” 夏九歌简直呵呵了,看沈素樱这架势,是死活不愿意让自己先进去见傅子恪了。 论起纠缠男人的功夫,她还真是自愧不如啊! 夏九歌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有点纠结。 沈素樱嘴角勾起冷冽微笑:“看来,你的事也没那么要紧,不如” 她已经抢先往内殿的方向走了,夏九歌却硬是小跑两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夏九歌咧嘴一笑,无比灿烂:“事情当然要紧了,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这事儿告诉一些不相干的人,简直是一点用都没有。” 被她归入了“不相干的人”的行列,沈素樱的脸色更加难看。 “不过嘛,”夏九歌的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既然大燕的皇后娘娘这么热心,我不妨说给你听听?不过事先声明,你可不一定会爱听啊。” 沈素樱听她说话,就像是在受十大酷刑一样,脸色阴沉得可怕:“要说快说,不必废话。” 夏九歌嘴角梨涡一旋,笑得不怀好意:“我啊,是急着要和未来夫君商议婚期。” 看到沈素樱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又看看东陵皇帝一脸蠢蠢欲动想要打断的表情,夏九歌眸光一闪,迅速补充了一句重磅炸弹:“越快越好,要不然我等得了,有人可等不了了。” 说着,她还抬起手放到小腹处,夸张地抚摸了几下。 沈素樱的眼睛迅速瞪大,刚才还黑到极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全无血色。 东陵皇帝也震惊了,张了好几次嘴才勉强发出声音:“你你这是” 目的达到,夏九歌冲他们丢了个欢乐的眼神:“你们慢慢聊,我要去找夫君了。” 说着,她轻盈地一个转身,打开门走进了内殿。 回身关门的时候,从门缝里看到沈素樱呆若木鸡的样子,她的嘴角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待关上门后,才放肆地弯下腰无声地大笑起来。 艾玛,看到沈素樱一脸仿佛吃了翔一样的表情,真是太爽了! 这可不怪她,她本来是不想打击她的,谁让沈素樱的好奇心这么强,非要刨根问底呢? 夏九歌正扶着门暗笑不已,身后突然传来了男人戏谑的声音:“听说,本王的未来娘子有件要紧事要和我说?” 夏九歌无声的狂笑顿时戛然而止,耳根略微热了那么一下。 显然,刚才她在外面说的话,某人在内殿都听到了。 她直起腰来,还没来得及转身,那人就已经老实不客气地抱了上来,手还有意无意地覆上了她仍然按住肚子的手,无比温柔地摸了摸。 “如何,你有什么事要告诉夫君?” “这个”夏九歌觉得嗓子有点发干。 刚才为了恶心沈素樱,她故意做了几下摸肚子的动作来误导对方,然而现在,傅子恪依样画葫芦地来了这么一招,她怎么就觉得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被苏落一地了? 迅速拍掉了那只手,夏九歌故作轻松地回过身去:“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听到,她故意压低了声音,“我晚饭吃的有点饱,嗯,就这样。” “是吗?”傅子恪挑一挑眉,对她的小心思无比了解。 这个小丫头坑人的本领,确实见长啊,尤其是在面对沈素樱的时候。 “是啊,就是这样,没事我先走了。”夏九歌脸上堆起夸张的假笑,觉得自己已经很好地把这件事掩盖过去了。 面对沈素樱的时候,她撒谎撒得无比流利,但是眼前的人换作了傅子恪,她就 她正想转身,傅子恪却猝不及防地弯腰抱起了她。 身体瞬间失重,夏九歌低低地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帮你解决问题啊,你把那么重要的事都告诉我了,做夫君的,当然要为你排忧解难了。”傅子恪眨了眨眼睛,眸底笑意满满。 “额”夏九歌有点茫然,她刚才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自己就是吃撑了而已,怎么到了傅子恪这里,这就算是一个难题了? 这里虽然是一处空置的宫室,但陈设却和东陵皇宫的其他地方一样华丽,尤其是内殿摆着的那张大床,和夏九歌寝宫里的那张几乎一样宽敞柔软。 眼看他抱着自己向床榻走去,夏九歌下意识地揪住了他的前襟,声音里充满了紧张:“傅子恪,你干吗?” 傅子恪脚步不停,淡淡道:“不是说了么,做夫君的得帮你解决问题啊。” “解决什么问题?”本能地抱怨了一句之后,她紧张地瞄了一眼房门,再次压低了声音,“傅子恪,你别乱想些有的没的啊?外面可是有人的!” 看穿了某人纸老虎的本质,傅子恪嘴角笑意更深。 “吃撑了对身体不好,应该做些运动消化一下,不然会不舒服的,”他动作轻柔地把她放下,自己随即欺身而上,将她困在了床榻和自己的胸膛之间,“你说对不对?” 感受到身下床榻的柔软,再联想到他说的“运动”二字,夏九歌顿时脸红了。 靠,他说的该不会是那种运动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2章 花式虐狗 “其实,我只是”在某人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夏九歌这话说的极为艰难。 她只是看沈素樱不爽所以灵机一动想了这么个路子来刺激刺激对方而已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她愣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傅子恪垂下眼睛看着她,睫毛上镀了烛光的暖色,格外温柔。 “我很想你。”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到。 突然被这么表白了,夏九歌心里顿时一暖,嘴上却推脱道:“不是才分开几个时辰么?” 傅子恪眨眨眼:“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夏九歌顿时觉得心里暖得都要化了,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油腔滑调!” 四目相对,仿佛周围的温度都在节节攀升,发酵出无限暧昧。 虽然场合和气氛都好的一塌糊涂,但一想到此刻房间外面站着的人,夏九歌就下意识地用手抵住了傅子恪的胸口,试图和他保持距离。 就在这时,门却从外面被人用力推开了,夏九歌和傅子恪齐齐侧眸,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素樱。 看到是她,夏九歌眸光一闪,刚刚还在抗拒的手瞬间就改了方向,麻溜地攀上了傅子恪的脖子,挂在那里不放了。 她冲沈素樱挑了挑眉毛:“你难道不觉得,打扰别人亲热是很过分的行为吗?” 然而,傅子恪却握住了她的手腕,硬是把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了下去,随即翻身坐起。 面对这样一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猪队友,夏九歌满心恼火。 靠,她都打算豁出去了上演一场真人秀,让沈素樱一饱眼福,最好气得七窍生烟,落荒而逃。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悲催。 被某人强烈地刺激到了自尊心,夏九歌也立刻翻身下床,心里满满的都是怨念。 混蛋傅子恪,这次他竟然敢主动推开她,以后别想再被她搭理! 这种时候,她就应该头也不回地离开才对,然而思想已经跑出三千里外了,她人却还滞留在原地,看着只穿了一只鞋子的脚发呆。 尼玛,她的另一只鞋哪儿去了?现在已经入冬,只穿袜子踩在地上还真是冷啊! 夏九歌瞄了一眼床底,觉得很郁闷。 当着沈素樱的面,她总不能毫无形象地趴到地上去找鞋子吧?而就这么光着一只脚走,貌似也很狼狈不行,她绝对不能在情敌面前狼狈离开,俗话说得好,输人不输阵,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啊! 哼,都怪傅子恪那个猪队友,让她这么进退两难! 夏九歌恶狠狠地用眼神凌迟那个“猪队友”,几乎咬牙切齿。 大概是被傅子恪刚才推开夏九歌的举动鼓舞到了,沈素樱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开口时声音也稳定了许多:“子恪,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说,不想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听。” 她特意在“无关紧要”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眼神也跟着锁定了夏九歌。 然而后者只是耸了耸肩,冲沈素樱身后的东陵皇帝挑了挑眉毛。 显然觉得有点尴尬,东陵皇帝咳嗽了一声,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被夏九歌这么一提醒,他本来是想走的,现在也不能走了。 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承认自己就是沈素樱口中的“无关紧要的人”?这可是他东陵的皇宫,为了面子,他现在也坚决不能走了。 发现自己的逐客令被夏九歌一个眼神就移祸江东,沈素樱心浮气躁。 “子恪,”她再次叫出那个名字,选择了退步,“跟我来。”tqr1 夏九歌立刻把目光转向了傅子恪,恨不得在自己脸上贴一张“你敢跟她走你就死定了”的字条。 就在她恶狠狠的目光注视下,傅子恪竟然缓缓站起身来。 夏九歌恨恨地别过头去,握紧了拳头,真的很想在某人脸上狠狠来一拳。 妈蛋,她就不该对这男人抱太大期望! 刚才还抱着她说很想她,现在旧情人出现,勾勾手指他就要跟着走了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啊,有傅景皓那种喜新厌旧的负心汉,有傅烈那种为了权势把感情当交易的混蛋,还有眼前这个对旧情念念不忘摇摆不定的花心大萝卜! 傅家男人的基因,就一个字——渣!而且,还特么各有各的渣,都不带重样的! 见某人是铁了心站起来了,夏九歌重重地翻了个白眼,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决定眼不见为净,还是她先走好了。 她才刚走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干什么?”夏九歌的口气很不耐烦。 靠,摇摆不定就已经够渣的了,他难道还想脚踏两只船么? 然而,当看到某人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鞋子时,夏九歌顿时一愣。 额他是什么时候替她找到鞋子的?难道就是刚才她转过头去的那一会儿工夫? 就在她惊愕的注视下,傅子恪已经蹲下身去,握住了她的脚踝。 夏九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抬起自己的脚,放在手心焐了焐,待她已经被冻得冰冷的脚有了些许温度后,才轻轻替她穿好了鞋子。 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单膝点地,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这是天下第一等要紧事。 而不远处,沈素樱的脸色迅速地灰败下来,眼神却像是能冒出火来一般,恨不得能把夏九歌烧成灰烬。 东陵皇帝是彻底没办法直视这个尴尬的场面了,故意咳嗽了几声,结果愣是没有一个人鸟他,硬生生让他从假咳变成了真咳。 觉得自己再继续这么下去,迟早要把心肝脾肺肾都给咳出来,东陵皇帝果断悬崖勒马,假借着咳嗽的工夫召来侍卫扶着自己,就这么走了 其余三个人愣是没分给他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对此浑然不知。 “地上凉,你现在的身子可容不得马虎,听到没?”傅子恪站起身来,伸指刮了刮她的鼻尖,语声宠溺至极。 沈素樱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当众秀恩爱,一张脸几乎青灰如鬼,若不是眼睛里还有幽幽亮光,看上去简直能和骷髅有一拼。 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在大燕无比尊贵的摄政王,眼下竟然屈膝为另外一个女人穿鞋! 而且,那个女人还不是她自己,而是她最痛恨的夏九歌! 沈素樱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有血珠顺着指缝洇出,滴落在地,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她在这里嫉妒得七窍生烟,夏九歌却差点跳了起来,指着傅子恪道:“靠,你连手都不洗就来碰我的脸,你故意的吧!” 她倒不是有意秀恩爱,是真的被傅子恪的行为给震惊到了,而且,她震惊的原因,和沈素樱纠结的完全都不在一个点上。 夏九歌在意的是,这人摸完脚就来摸她的脸,简直好吧,虽然摸得是她自己的脚,但还是很别扭啊好不好! 傅子恪倒是一脸无辜:“我下次注意。” “没有下次了!”夏九歌恼火地擦了擦自己的鼻尖。 “好好好,”傅子恪难得地听话,“不要生气嘛,你现在不适宜动气。” “我怎么就不适宜”夏九歌本能地想要反驳,却突然明白过来,他这不是在为自己圆谎嘛。 之前在外面,她可是当着沈素樱的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示了那个意思。 怪不得傅子恪刚才说话的时候表情那么奇怪呢,咳咳,她都差点忘了自己撒的谎了。 这时,她才突然想起房里还有沈素樱和东陵皇帝这两个超大号电灯泡在,实在不适合秀恩爱,没想到一转头,这才发现东陵皇帝已经相当自觉地退场了,只剩下了沈素樱。 事到如今,夏九歌真想对沈皇后竖一竖大拇指,表达一下自己对她有如此耐力的敬佩。 要是换了她自己,看到心上人对别的女人这么做,估计早就头也不回地跑了,而且是绝对不会再吃回头草滴! 只可惜,沈素樱并不那么想。 “子恪,”她甚至还能有心情再次尝试,“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事关你的性命,还有大燕的前途!” 至此,傅子恪的目光终于转向了她:“阿琰早就可以独当一面,皇后应当留在大燕好好帮他,而不是跑来这里。” 沈素樱凝神看着他:“你当初答应过会帮我的,现在你要为了这个女人食言吗?” 见傅子恪不回答,她眼睛里甚至有了闪动的水色:“子恪,你还记得” 夏九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样的开场白,是想用回忆杀这个绝招么? 沈素樱才刚开了个头,就被傅子恪冷冷打断:“我答应做摄政王,是为了帮皇上,并不是为了皇后你。” “子恪”沈素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哀哀地叫出她的名字。 看她的眼神,连夏九歌都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了。 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沈素樱现在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已经不仅仅是会哭了,简直就是各种拿捏人的软肋啊! 尤其是平常表现的那么强势的沈素樱,现在流露出这么脆弱的情绪,简直要人命。 连身为女人的夏九歌自己,都忍不住要去同情对方了 但是,傅子恪却无动于衷:“大燕的事,我回去后自然会向皇上交待,皇后还是请回吧。” 话说到这份上,沈素樱残余的自尊心终于坚持不住,支撑着她拖着疲惫的脚步离开了。 看着这女人仿佛瞬间苍老了的背影,夏九歌唏嘘不已。 唏嘘过后,她看着傅子恪,微微眯起了眼睛:“你说,刚才我都主动抱你了,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哼哼,现在碍事的人都走了,是该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3章 跟着感觉走呗 面对她的质问,傅子恪狡猾地眨眨眼:“我有吗?” “当然有!”夏九歌愤怒地吼出声来,对某人脸皮的厚度已经无法估量,你妹的,刚刚才发生的事,他竟然好意思否认。 “哦,”傅子恪从善如流地点头,“那就算是有吧。” 夏九歌揪住了他的衣领,恨不得把此人胖揍一顿:“什么叫做就算有吧?明明就是你干的,怎么,在老情人面前,不敢和老子秀恩爱啊!” 带着满心的不爽,她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嘲风的口头禅,好像这么称呼一下自己还挺有成就感的嘛。 被她刻意的粗鲁给逗乐了,傅子恪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笑!”夏九歌更郁闷了,“沈素樱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你就这么不想伤害她?” 这话说的,连夏九歌自己都觉出了浓烈的醋味,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那么介意沈素樱的存在,以至于要用这种手段来宣示主权。tqr1 靠,说出去真是丢人死了,为了向情敌宣战,她都不惜出卖色相了。 最关键的是,这色相出卖的还毫无意义,傅子恪还把她给推开了,真是想想就觉得糗。 一想到这里,夏九歌就觉得无颜面对某人,低头转身就想走。 然而,傅子恪却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猝不及防下被抱了个正着,夏九歌恼火地挣扎了几下:“放手,别碰我!我最讨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混球!” 傅子恪低低一笑:“那么,你是碗里的,还是锅里的?” “我是”夏九歌正要回答,惊觉自己差点又上了当,于是立刻改口:“本姑娘哪个都不是,你别臭美了!” 她又用力挣扎了两下,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只是,她越是挣扎,傅子恪的双臂就收得越紧。 待她终于没力气挣扎了,他才轻轻吻上她因为激烈挣扎而泛起了嫣红的耳垂:“对,你不是碗里的也不是锅里的,是放在我这里的。” 说着,他便拉过她的一只手,让她转过身来。 手心被牵引着贴在了他的心口处,夏九歌一时间怔住了:“你说什么?” 傅子恪浓眉一挑:“你是本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我的妻子。” 他如此直接的告白,让夏九歌顿时忘记了挣扎这回事,半晌才喃喃道:“你你真的假的啊?既然这样,你之前为什么还要推开我?” 天知道,那一推让她有多受伤。 如果不是鞋子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她早就头也不回地跑了,而且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再搭理这个男人了。 “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看到,”他抬手捏了捏她挺俏的鼻尖:“我和自家娘子亲热,自然应该是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怎么可以让他们随随便便就看到?” “可我只是”看到他真诚的目光,夏九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艾玛,他都那么认真的告白了,而且还说的那么肉麻,她怎么好意思再说出自己的本意?咳咳,在突然涌至心头的甜蜜情绪感染中,其他事情都变得无关紧要了,包括沈素樱在内。 她虽然没有说,但傅子恪自然明白她的心意。 “傻瓜,”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宠溺,“拒绝沈素樱,我有很多方法,完全不需要你这么做。” 被他轻描淡写地就说破了心事,夏九歌脸上一红,迅速否认道:“没有没有,我那么做和她没有关系,我才不会吃她的醋呢!” 吃醋两个字已经说出了口,想咽回去也晚了。 夏九歌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傅子恪脸上的表情逐渐变为了然。 这男人的眼睛也太毒了吧,就好像能看穿她的每一点小心思似的,让她每每站在他面前,都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咳咳,我其实”她想要找个理由开脱,然而对上某人微微含笑的双眼,就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面,和某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解释就等于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感觉自己都要被他灼灼的目光给看化了,夏九歌正绞尽脑汁想找个新话题出来,却听到傅子恪又说话了:“你吃醋,我求之不得。” 她惊讶地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脸颊绯红。 靠,这男人说起情话来真是太太让人欲罢不能了! 如果可以的话,夏九歌恨不得能让时间就此停滞在这一刻,让她好好感受一下。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两世为人,加在一起活了几十年,终于谈了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真是不容易啊! 血液中所有不安分的因子都在蠢蠢欲动,夏九歌把理智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伸开双臂就要去揽某人的脖子。 然而,傅子恪却后退了一步,一副抗拒的姿态,让刚才还热情满满要扑上来拥抱的夏九歌顿时面子上挂不住了,一张脸阴晴不定的,不知道在考虑什么问题。 夏九歌僵硬地伸着胳膊,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你干什么?” 然而下一刻,他已经弯下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这种时候,应该让男人主动才对。”傅子恪低声道。 “切,大男子主义。”夏九歌嗤之以鼻,但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艾玛,这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么?好吧好吧,貌似也不是抱过一回两回了,但是这一次,因为解决了沈素樱的问题,所以她格外地开心。 眼看某人要往床榻的方向走去,夏九歌赶紧勾紧了他的脖子:“等等,我我还没准备好,你别乱来啊!” “你需要准备什么?”傅子恪忍俊不禁,“这种时候,只需要男人主动就行了。” 男人主动就行夏九歌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然而她这是头一次经历这种情形,所以压根脑补不出什么清晰的内容。 后背触上了柔软的床榻,她仍然不敢睁开眼睛。 眼眸紧闭,睫毛却在忽闪乱颤,这样的她落在傅子恪眼中,立刻勾起了更深的笑意。 夏九歌嘴上说着没做好准备,心里却已经豁出去了。 怕什么?情到深处自然浓嘛,更何况她和傅子恪其实早就拜过堂了,隔了那么久才洞房花烛,似乎也不算早了。 管他呢,跟着感觉走不就行了! 夏九歌打定主意,脸上立刻露出英雄就义般的慨然神情,看得傅子恪忍笑不已。 让她枕上自己的臂弯,傅子恪在她身边躺了下来,说了两个相当煞风景的字:“睡吧。” 几乎就在他说话的瞬间,夏九歌猛然睁开了眼睛,愣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傅子恪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睡吧睡吧这是在邀请她一同睡觉的节奏么?而且看着听着,这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意思? “傅子恪,你” 靠,她都准备好了,他这么突然掉链子,到底有几个意思?明明是他提议的,还乱说些什么男人主动就好之类的话,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豁出去了,他却在这个时候怂了? 最要命的是,她还不能谴责他! 难道要她主动承认,她也想尽早完成洞房花烛这件大喜事?不不不,这种丢脸的事情,她真是打死都不要承认。 恼火地闭紧了眼睛,夏九歌往旁边又侧了侧身,想要离那个无良的家伙远一点。 不就是睡觉吗?她正有此意! 只是,豪言壮语在心里想得豪迈,落实到现实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虽然床榻非常宽大,但傅子恪愣是把她挤在了这个小角落里,因为姿势的缘故,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某人的胸膛,温热的感觉透过衣衫传来,让夏九歌不一会儿就觉得面红耳赤。 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落在傅子恪微眯的眼底,勾起一抹狡黠。 只不过,逗弄这小丫头有意思,但他也付出了不少代价。 比如此刻,看着她睫毛乱闪的样子,傅子恪就觉得有种冲动隐约从心里透出,而且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宽敞的床榻上,两人紧紧挨在一起,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还是夏九歌的耐力先缴械投降,不由自主地坠入了梦乡。 只不过在梦里,傅子恪仍然紧紧跟着她,在一个个荒诞的梦境里,上演着各种情节。 听到她的呼吸变得清浅稳定起来,傅子恪才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轻轻吻了吻她的长发,他低声道:“等我,等我为你准备一场独一无二的婚典。” 他的目光眷恋地在她的侧脸上流连,一寸寸巡视过她容貌的每个细微角落,用眼神细细描摹,直到将她的轮廓和细节都铭记于心。 对此,夏九歌自然是一无所知。 这两天工夫里,她经历了被绑架,被诬陷等各种辛苦,这会儿倦意浓浓袭来,让她睡得格外沉。 睡梦中,梦到了某人认真告白的样子,她嫣红的唇畔忍不住勾起小小一点弧度,嘴角的梨涡也是若隐若现。 就在梦境也做到最甜蜜时,一阵异常的声音却穿透了房屋的屏障,让她听到了。 夏九歌在傅子恪怀里睁开眼睛,对上了他同样愕然的目光。 这声音,好像是有什么紧急战报或者是要紧信件要送达时才会用到的。 难道继大燕和西陇之后,东陵也要开战了? 鼓声咚咚响起,一下一下就像是击打在她心口处,让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她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惊肉跳”。 几乎是与此同时,窗外就传来了轻轻的叩击声。 在得到了傅子恪的允许后,许成的声音在窗外响起:“王爷,京城里出大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4章 京城有变 看完许成递过来的密函后,傅子恪沉吟不语,眉心微拢。 看到他把密函递过来,夏九歌虽然心里难免好奇,但还是象征性地推让了一下:“你们的机密文件,我看不太好吧?” 傅子恪抬眸看着她,神情认真:“你是我的王妃,我知道的事,你自然应该知道。” 夏九歌颇为意外地扬了扬眉,突然感觉到了奇妙的归属感。 她眨眨眼睛:“这话听着,好像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似的。” 傅子恪跟着勾勾嘴角,把密函放到她手上:“是啊,你这辈子注定要被我拖下水了,想后悔也晚了。” 他的语气异常笃定,就像是已经套牢了她似的,夏九歌正想反驳他几句,目光却被密函的内容吸引住了,彻底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陛下重病,欲禅位于恭王,禅位大典定于下月初一。” 薄薄的宣纸上,只有这样一行字,没有形容词,也不带任何情绪,但落在夏九歌眼中,却像是能掀起惊涛骇浪的咒语,随随便便就能将整个世界颠覆。 “傅琰有危险!”她愕然抬眸,拉着傅子恪就往门外走去,“那还等什么?快回去救他啊!” 傅子恪反手抓住了她,用眼神向外面示意了一下。 夏九歌这才想起,外面还有东陵侍卫把守。 “那就硬闯呗。”她简单考虑了一下,觉得让这些侍卫乖乖听自己的话让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管怎么说,现在龙应宸的案子暂时被栽到了傅子恪头上,东陵就算是迫于南邵的压力,也不会让傅子恪轻易离开的。 “不行啊,王妃,”说话的是许成,“我们人手不够,没有胜算。” “人手不够?”夏九歌皱眉,“你们没带人来吗?” 之前那次越狱,傅子恪可是让人一夜之间就打通了地道,救走了整个南院的人,怎么会有人手不够的情况? 许成重重点头:“属下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把他们都派去保护襄” 突然想到了什么,许成看了看傅子恪的脸色,迅速闭上了嘴。 他只顾着回答王妃的问话了,差点忘记了老规矩,没得到王爷允许之前是不能乱说话的。 虽然他只说了一半,但夏九歌已经想到了。 “原来,又是我搞砸了。”许成刚才没说完的,显然就是“襄阳侯”三个字,夏九歌记起,之前傅子恪告诉过她,已经让萧陌带走了元立。 当时情形紧张,所以她并没有细问究竟,现在想想,除了萧陌之外,他自然也是派了人保护元立的。 如今看来,他竟然是把手下的大部分人手都派了出去,以至于现在自己无人可用。 心上像是重重地压了块大石,夏九歌抿抿唇:“那你们还有多少人?” 许成这回没敢说话,只是悄悄看着傅子恪的神情。 傅子恪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不必担心这些,我自有计划。” “你有什么计划?”夏九歌下意识发问,心里总觉得他刚才的话像是在敷衍自己,再看看许成低头不语的样子,她有种感觉,傅子恪身边应该没剩下多少人手了。 为了让他说实话,她提醒他道:“刚才可是你亲口说的,你知道的事情,我也应该知道,所以,你的计划,一定得告诉我。”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傅子恪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我是做了个圈套给自己跳了。” 他刚才说的话,被这小丫头拿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他无话可说。 “别废话,快说!”夏九歌比他还着急。 听到她这么书,许成偷眼看了下自家王爷,发现他竟然没有丝毫怒色,神情一切如常,不禁弯了弯嘴角。 能这么说他家王爷,而且还不被修理的,恐怕就只有这位夏姑娘一个人了。 哦不,应该称呼未来王妃了,说不定等回到大燕后,摄政王府就要再操办一次喜事了。 “说是可以,不过,”傅子恪冲她勾勾手指,“我有一个条件。” 夏九歌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靠,傅琰可是你的亲侄子啊,他现在有危险,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提条件?有你这么做叔叔的么?” 傅子恪还没有回答,门外就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你以为他会像你这么冲动吗?如果他像你一样,他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还没回头,夏九歌就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靠,她本来以为沈素樱已经备受打击地落荒而逃了,没想到这女人的心理素质也忒强大,竟然只休息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卷土重来,杀了个回马枪。 显然,收到大燕情报的人不止傅子恪一个,刚才那急促的鼓声,估计就是为了通知沈素樱这件事。 毕竟,她还是大燕的皇后,而皇帝尚未成年,皇后是有辅政的职责的。 沈素樱目不斜视地从夏九歌身边走过,直视傅子恪:“子恪,现在不要回去,京城一定有人设好了圈套等你,你现在回去不但救不了傅琰,结果只能是自投罗网!” 她无视傅子恪和夏九歌握在一起的手,自顾自抬手抓住了傅子恪的衣袖:“子恪,我必须要和你谈谈。” 傅子恪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她的手:“我们之前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沈素樱眼中流露出受挫的表情,不过只显现了一瞬间,就被她硬生生地把情绪压了下去:“我不是要和你说这些,我是要和你说京城的事,还有你现在的处境,现在你是众矢之的,他们都在虎视眈眈地等着你摔下来,你明白吗?只有我才能救你!” “我自有打算,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阿琰。”傅子恪的声音里明显地透露出“你适可而止”的情绪。 然而就是这么句话,却激怒了沈素樱。 “傅子恪,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看到我的真心?你就不能有一次不要在我面前提傅琰吗?他还只是个小孩子,你难道真的要我把他当做夫君看待吗?” 在女人的愤怒面前,男人如果也跟着大喊大叫,似乎就有失风度了。 因此,傅子恪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没人能要求你该怎么做,你可以另有想法,可以不把他当成夫君,但你不能害他!”夏九歌的声音微带愤怒,清澈目光中充满了蔑视。 沈素樱猛地转过头来:“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来评判我的人生?” “我对你的人生根本没兴趣,”夏九歌一字字道,“但我不能看着你把傅琰的人生给毁了。”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紧握着拳头。 妈蛋,她怎么和沈素樱这么文绉绉地讨论起哲学问题了?现在她真心觉得拳头痒痒,恨不得一拳砸在这女人脸上才会觉得舒服些。 简而言之,沈素樱就是欠揍!凭什么觉得四海之内皆她妈啊,别人都得顺着她的心意来? “我”沈素樱的脸色变了,像是才发现夏九歌之前给她扣上了什么罪名,“你凭什么说我害傅琰?明明你才是个害人精,如果不是你,子恪怎么会被困在这里?京城怎么会出事?” “那就要问你的好师兄了,”夏九歌冷笑,“或者问问你自己也行,你把水搅浑了,到底想摸条什么鱼?” 她眯起眼睛看着沈素樱,眼神轻蔑。 靠,真当她的眼睛是瞎的么,看不出来这些事之间的联系? 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沈素樱的招数还是一点儿进步都没有。 从前,她是利用傅琰生病的消息来骗傅子恪去见她,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是筹码赌的更大了一些,利用的已经不仅仅是傅琰,还有皇位和江山了。 尼玛,还越玩儿越大发了!难不成她以为,只要她不断地制造麻烦,傅子恪就会留在她身边?靠,这是什么逻辑! 沈素樱这才想起否认:“你不要血口喷人!” 夏九歌懒得和她多说:“你自己清楚就行了。” “子恪,我”沈素樱想要说些什么,但一看他的脸色,就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是啊,连夏九歌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想不到? 沈素樱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没了气急败坏的神情,反而镇定下来了。 “夏九歌,我从前觉得你很蠢。”她用了这么一句话做开场白。 夏九歌眨眨眼睛,觉得下一句话就该接“但是”了,没想到,沈素樱再开口时,说的却是:“事实证明,你果然很蠢。” 华丽丽地被鄙视了,夏九歌满心崩溃:“靠,你会不会说话啊!” 沈素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愿意去救傅琰,尽管去好了,像你这种人,若是处在我的位子上,恐怕活不过三天,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站在子恪身边?” “够了。”傅子恪终于开口,声音里带了警告的意味。 他越是制止,沈素樱就越来劲儿:“你这么冲动,只会拖累他,你才是最大的害人精,凭什么指责我?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傅琰,那你呢?你害死过多少人了?” 她每多说一句,夏九歌的脸色就白一分。tqr1 自以为戳中了对方的痛处,沈素樱眼底掠过一抹得意。 当初,她曾让沈鸾用害死亲人的话来刺激夏九歌,如今她自己用上这一套,自然是驾轻就熟。 无视傅子恪的警告,沈素樱往前走了一步,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有夏九歌才能听到她说的话:“我如果是你,连父母都害死了,早就没有颜面苟活下去了。” 夏九歌身子一震,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甚至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内心的愤怒c悲伤还有绝望等负面情绪汹涌而来,让她几乎忘记了身在何处,而沈素樱几不可闻的声音,却像是带了无限魅惑。 “你活着,只会害更多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5章 各种卖队友 见夏九歌的神情几度变幻,沈素樱眼底暗光一闪。 傅子恪看出了不妥,正想把夏九歌拉回自己身边,却被她用力甩开。 “夏九歌,你不许胡思乱想!”傅子恪见她神情异样,不由得着急起来,难免想到了之前她被蛟龙戾气所侵袭时的异常举止。 看到他也跟着紧张起来了,沈素樱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不仅仅是在攻击对方的心理弱点而已,还用上了能蛊惑人心的禁咒,凭夏九歌现在的实力,虽然不至于会被蛊惑到自杀的地步,但精神崩溃,灵力散乱是难免的了。 轻则身负重伤,重则变成废物,这便是她胆敢勾引傅子恪的下场! 正当沈素樱自以为得手时,夏九歌却突然扬眉一笑。 她眼瞳清亮,黑白分明,丝毫没有半分紊乱。 沈素樱愣了一下,眉心蹙起,心里满是疑惑,难道她竟然没有受到禁咒蛊惑不成?不可能的,夏九歌现在最多不过是先天境三阶的水准,怎么能抵抗得了这种级别的禁咒? 本来,这禁咒辅助以声音,是最有效果的。 但是傅子恪在旁边虎视眈眈,沈素樱也只能铤而走险,运起灵力传音入密,将刚才说过的话直接传入夏九歌耳中。 但是这一次,她的话却像是泥牛入海,压根没引起丝毫波澜。 就在沈素樱惊疑不定时,却突然看到夏九歌漆黑的眸子里隐约有金色的光芒闪烁,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璀璨无比。 “多谢,”夏九歌嘴角勾起浅浅梨涡,“多谢你帮忙解了那该死的蛊毒。” 自从她被龙应宸算计了之后,灵力就一直被锁,无论她怎么尝试,都没有任何改善。 就在刚才,沈素樱对她使出禁术,她在各种情绪的夹攻下,竟然感到山河社稷图有了反应,体内的灵力开始恢复。 沈素樱要是知道自己不仅没害成她,反而还帮了她一把,估计会气得七窍生烟吧? 所以,夏九歌当然老实不客气地告诉了她这件事,并满意地看到沈素樱的脸色变得尴尬起来。 知道自己失败了,沈素樱索性直接转向了傅子恪:“子恪,你这次一定要听我的,我是为了你好,而她是在害你!” 傅子恪沉声道:“我自有打算,皇后娘娘请回吧。” 他这么说,便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沈素樱怔然注视他良久,眼睛里却燃起了倔强的光:“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才是对的。” 说罢,她最后瞪了一眼夏九歌,便像一阵风似的走了。 等她走了之后,夏九歌立刻建议道:“要不我装病?引外面那群人进来,然后咱们就趁机闯出去,立刻回大燕,好不好?” 傅子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许成,后者便识趣地走到了窗边,做出一副认真欣赏外面风景的样子,表示自己听不到他们说话。 “我说过,有个条件。” 夏九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靠,傅琰到底是我侄子还是你侄子啊?这种时候还提条件?” 傅子恪看了她一眼,静静道:“我的侄子,不就是你侄子么?” “咳咳”虽然觉得这句话很别扭,但夏九歌仔细一想,这道理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让她看上了傅子恪呢?所以,连他的侄子也要照单全收了。 想想傅琰那孩子还真是够倒霉的,不光被自个儿的爷爷坑,娶了沈素樱做皇后,现在遇到危险了,还要被亲叔叔拿来谈条件,怎一个悲催了得啊! “好吧好吧,”她无奈地皱皱眉,“你快说是什么条件,我考虑一下。” 傅子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冲她勾了勾手指,脸上露出神秘的表情。 夏九歌急于听他的条件,下意识地把脑袋凑了过去。 然而,耳边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某人温热的唇却突兀地贴了上来,感觉就像是她主动把脸颊送上去的一样。 “你” 她捂住脸颊正想发飙,却听到耳畔突兀地传来三个字:“对不起。” 夏九歌迟钝的大脑还没想出这道歉的缘由来,后颈处便传来了一点刺痛,几乎是同一瞬间,铺天盖地的黑暗就突然砸了下来,让她无法抗拒地坠入了昏睡中。 当她再度醒来时,寝殿里已经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tqr1 “傅子恪?”她坐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出他的名字。 “他走了。”嘲风懒洋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回大燕去了。” “什么?”夏九歌掀开被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他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 现在南邵人因为太子被杀一事,正在坚持不懈地向东陵施压,希望东陵皇帝能把罪魁祸首傅子恪交给他们带回去处置。 在这种情况下,傅子恪是怎么离开的? 而且外面静悄悄的,窗纸上也清晰地映出了站岗侍卫的身影,看上去,他们好像一直都没有休假似的,兢兢业业地守着这处寝殿。 难道,傅子恪和许成就这么消失了,他们一点都不知道么? “还能怎么走?用腿走出去的呗。”嘲风的脑回路从来都不和她在一个水平线上,哦不,简直就不在同一个次元里! “我没问你这个,算了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夏九歌懒得再问他,决定还是自己追上去亲自问个究竟比较好。 只是,她还没走到门口,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气势汹汹闯进来的人除了侍卫模样的人之外,还有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看其中为首一人的打扮,应该是来自于南邵的。 寝殿外的侍卫还在试图阻拦他们:“我们公主殿下在里面,你们不能随便进去!” “我管他什么公主皇后的,谁谋害了太子殿下,本将军就要把他碎尸万段!” 夏九歌顿觉无语,她这越是着急要去追傅子恪,人还没见着影儿,麻烦事就先自己找上门来了。 “您慢慢剁啊,我还有点事先走了。”经过这个大喊大叫的南邵将军身边时,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敷衍地招呼了一句。 那个看上去就一脸横肉的将军竟然抓住了她的衣袖:“等等,那个傅子恪呢?你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夏九歌心道自己要是有能把傅子恪藏起的本事就好了,何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老兄,我也在找他,那什么大不了找到他之后我告诉你一声,还不行么?” 说着,她伸手去推南邵将军,想从他旁边挤过去,没想到对方看见她的这个举动,还以为是她竟要明目张胆地逃跑赖账,竟然一反手就牢牢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话不说清楚了,就不准走!你们是一伙儿的吧?” 被这么个男人突然抓住了手腕,夏九歌皱眉,手中月魄一闪,南邵将军被迫放开了手,掌心处已是鲜血淋漓。 南邵将军愣了一下,正想再次抓住他,守在外面的东陵侍卫听到了里面的异常,已经冲了进来,手中长戟一致对外,把夏九歌和嘲风一起围在了寝殿中央,充当起了保护的职责。 “将军息怒,此事我国陛下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们个交待,但是现在宫里上下确实都很忙,一旦过了这几天,会第一时间处理您的问题的。”侍卫统领如此说道。 “本将军才不要你们的解释,我现在就是想知道傅子恪在哪里!”南邵将军却不买账。 瞧他的样子,就像是恨不得能把傅子恪给生吞活剥了似的,带着浓浓的恨意。 被这位南邵将军突然瞪得像是铜铃般的大眼珠子给吓到了,夏九歌果断把嘲风给推了出去:“问他,问他吧!” 嘲风本来正在嗑瓜子,听到这么句话后差点被瓜子壳呛死,半晌才理顺了气息。 “臭丫头,你拿老子当挡箭牌啊?” “有吗?”夏九歌深谙装傻之道,“有你这么袖珍型的挡箭牌么?这也根本挡不过来啊! “”嘲风被她奚落得无言以对,一只大手却迅速地把他给拎了起来:“快说,傅子恪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嘲风被毫不客气地摇晃了一通,说的最长的也就是刚才那句话,听上去颇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 南邵将军被夏九歌和嘲风踢皮球推卸责任的行为气得够呛,一拍桌子道:“你们什么意思,想打架是吧?本将军奉陪到底!” 说着,他已经拔出了手中兵器。 见他这么冲动,东陵的侍卫们顿时也如临大敌,把夏九歌在中间围得更紧了。 眼看着一场斗殴在所难免,嘲风却突然尖叫起来:“好了好了,大不了老子告诉你们,你们自己去解决问题啊,可别伤及无辜!” 显然,他口里的那个“无辜”,就是他自己。 “快说!”南邵将军已经相当没有耐性了。 嘲风伸爪指了指外面:“他走了,回大燕去了。” 南邵将军的反应也和之前夏九歌的一模一样:“他怎么走的?” “就这么大摇大摆走出去的咯。”嘲风夸张地做了个走路的动作。 “不可能!你们皇帝答应过本将军,会秉公处理我们南邵太子中毒遇难的事!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皇帝答应你又是什么用?现在东陵上下有几个人不知道,公主殿下是陛下心尖尖上的明珠,公主要放他走,谁能拦得住?” 夏九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嘲风这话的意思,立刻就怒了。 “混球,你到底几个意思?” 尼玛,有这么出卖队友的么?他吃错药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6章 追夫进行时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夏九歌才想起来,貌似是自己先把嘲风给卖了的,顿时脸上一红。 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嘲风又闲闲地补充了一句:“喏,他才刚走没多久,你们现在去追的话,可能还追得上。” 南邵的将军狐疑地看了嘲风一眼,似乎是在掂量这只小灵兽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嘲风才不管他信不信,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继续他的嗑瓜子大业去了。 见他这么坦然,南邵将军倒还真信了,一挥手就带着人冲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狠话:“太子殿下的这笔账,本将军回来再跟你们清算!” 他既走了,一票东陵侍卫顿时松了口气,一回头却看到夏九歌直勾勾地盯着那群南邵人的背影看,顿觉大为不解。 “公主殿下?他们已经走了,不必害怕。”侍卫统领想当然地安慰她道。 夏九歌很是无语,她怕个鬼啊! 她之所以会盯着那票南邵人看个没完,是因为其中一个人的背影,简直太特么熟悉了! 回头看了一眼嘲风,后者立刻冲她龇出一对大板牙,笑得相当狡诈。 靠,竟然和傅子恪串通一气来蒙她,某只腓腓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在嘲风对她说傅子恪已经走了的时候,这家伙压根就没走,而是藏在了寝殿的某个角落,暗搓搓地看着她着急! 其实,夏九歌也承认,这么做其实是最明智的选择,比她那个硬闯的主意高明多了。 先是假装逃走,引南邵人冲进寝殿查看,让双方剑拔弩张,然后趁着场面混乱的时候混入南邵人的队伍中,跟着他们一同撤离。 那个南邵将军估计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要追击的人竟然就混在自己的队伍里。 就他这么个追法,追到明年也找不到要找的人。 而傅子恪却能轻松地在他们的掩护下,顺利逃离东陵京城,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夏九歌还是觉得很c生c气! 有计划不告诉她已经够让人不爽的了,更何况还故意打晕了她?连嘲风这厮都知道的事,她竟然被蒙在鼓里!而最重要的是,傅子恪竟然把她丢在了东陵! 很明显,从打晕她的那刻起,他就已经做了决定,没打算和她一起回大燕救人。 夏九歌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悄悄握紧了拳头。 他以为能这么轻易地把她丢下么?想得美! 她冷哼一声,就往门外走去,面对侍卫的阻拦,她冷哼一声:“这里是东陵的皇宫,我是东陵的公主,难道连随便走动的自由都没有了?” 那群侍卫当然不敢拦她,立刻便让开了路。 嘲风嗑瓜子嗑的正是上瘾,见她还真要走,忙溜下桌子,及时抓住了她的裙角:“丫头,你干什么去?” 夏九歌低眉一笑:“你想知道啊?” “废话!”嘲风不耐烦地应道。 夏九歌眼眸微眯,笑得特别欠揍:“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哼,他和傅子恪密谋的时候,这家伙怎么没生出良心来给她通风报信呢?要不是她慧眼识影,估计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真以为傅子恪早就走了呢! “臭丫头,老子”没想到她会那么说,嘲风立刻就瞪起了绿豆眼。 夏九歌没搭理他,拎着尾巴就把他给揪了起来,丢到了桌子上的瓜子堆里,还不忘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替本公主看紧了他,不许他出去。” 等嘲风从堆积如山的瓜子壳里爬出来时,她已经走远了。 夏九歌的目的很明确,直奔云姬的寝宫而去。 半个时辰后,当她再次从那间简陋的寝殿中走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副打扮。 墨蓝色的太监服饰,倒是衬得她脸孔雪白,眉眼乌黑。 身后传来云姬冷冷的声音:“别以为你把元立弄走了,就有耍花招的资本了,如果这次你做不到答应我的事,我保证一定会让那小子受尽人间的各种苦楚,生不如死!” 夏九歌自信地扬扬眉毛:“放心,我不会给你这种机会的。” 云姬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转向一侧:“送她去大燕。” 回廊下的阴影里,青衣男子静默站立,过了许久才勉强点了点头。 云姬没有再说什么,自顾自关上了门,夏九歌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人跟上来时,才停下脚步,冷冷道:“还不走?” 薛遇终于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语声凝重:“为什么非要回大燕去?那个人就那么重要么?重要到让你不惜与虎谋皮。” 说到最后四字时,他的音量陡然降低,语气里有着说不出来的苦涩。 此刻,他并没有再用“毓修”的假面,而是顶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只是一双眸子幽深漆黑,让人无法看透。 夏九歌顺口应道:“我是不是应该折回去,告诉云姬你把她形容成虎?” 回头看了他一眼,她毫不在意地挑眉笑笑:“你们俩不是一伙的么?怎么了,与虎谋皮的事只准你自己一个人干,不许别人来?” 之前看薛遇运筹帷幄心机算尽的样子,她还以为他才是这一切阴谋的幕后黑手,没想到今天试探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想错了。 薛遇,竟然是听命于云姬的。 既然这样,那么想去须弥山的显然也是云姬了,所以她便以乖乖配合对方收集灵珠,找到去须弥山的地图作为条件,让她帮忙放自己暂时离开东陵一段时间。 当然,光是这个还不足以作为谈判的筹码,她还利用了云姬的报复心。 毕竟现今的云姬,从前曾是大周的南阳公主,而南阳公主这辈子最恨的人,显然就是傅烈了。 所以,她加了个筹码,说是会让傅烈好好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女人的报复心理,让这桩交易顺利进行。 夏九歌换来了三个月的时间,去大燕搞定傅烈,而云姬则答应不再追究元立的下落,并且让薛遇尽快送她回大燕。 说实在的,她现在还真有点好奇薛遇和云姬之间的关系了,只不过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八卦了也不一定有结果,她不如抓紧时间赶路,才有可能追上傅子恪。 她正想走,薛遇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冰冷,如同铁箍一样扣在她的手腕处,寒意宛然。 “你不应该掺合进这场恩怨中来,这一切本来”他的声音有些异样,“本来与你无关” 看他脸上挣扎的表情,就像是怀了真相的鬼胎,分分钟就要把内心阴暗的小秘密给抖落出来似的。 若是换了平时,夏九歌一定会加把劲循循善诱一通,争取忽悠他把内心阴暗的角落都亮出来,让她好好扒拉扒拉这背后的秘密。tqr1 然而现在,她一心只系在傅子恪身上,担心他真的会如沈素樱所说,贸然闯回京城,落入傅烈的圈套,所以任何八卦都无法勾起她的兴致来。 “管他有关没关的,反正我已经掺合进来没跑了,哎,你到底走不走?”夏九歌皱皱眉,“你要是不走,我就折回去找云姬另派个人手了。” 薛遇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把她的手腕抓得更紧了一些,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傅子恪,真的那么重要?” 这是他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了,看他那别扭的样子,夏九歌怀疑自己要是不回答的话,他能就这个问题在这里和自己纠结到天亮。 “没错,他很重要,非常重要,是这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人,这个答案你满意否?” 用夸张的语气递进式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后,她从薛遇手里挣脱出来,大踏步往前走了。 好在这一次,薛遇并没有在原地停留太久,就追了上来。 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宫门处,有云姬的手令和腰牌,再加上夏九歌眼下作小太监打扮,被派出宫办事再恰当不过了,所以很容易就离开了东陵皇宫。 有了薛遇的帮忙,自然比她单枪匹马上路要轻松得多。 他不仅在短短的时间内弄到了上等骏马,而且还连干粮饮水都一应备齐了。 有他相助,夏九歌现在需要做的事就只是尽量让马儿跑得快些了。 薛遇弄来的骏马果然都是一等一的货色,说是千里马也不过分,夏九歌放松了缰绳任凭它们由着性子跑了小半夜,就看到了前方道路上影影绰绰的影子,看上去像是同样在赶路的人? 离得近了之后,看到前方某人骑马的身影,她顿时就来了精神。 靠,竟然还真被她给追上了? 夏九歌瞬间把薛遇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她迅速扬鞭催马,示意骏马快点赶上去。 马儿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不过是片刻功夫,她已经追得很近了,然而,眼看着再跑一气儿就能追上傅子恪时,她却突兀地勒紧了缰绳。 这一下勒马来的太过突然,骏马被这突如其来的束缚给惊着了,顿时嘶鸣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抬起,在半空中胡乱刨挖。 夏九歌本来就娇小,猝不及防中被来了这么一下,整个人立刻向后仰倒。 后背重重地撞上了马身不说,她的脚还因为太过小巧一下子就从马镫里滑了出来。 几乎只是一瞬间,她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大头朝下倒栽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7章 拐卖良家少女了 身体突然失去平衡,夏九歌本能地尖叫出声。 下一个瞬间,她腰间已忽然一紧,紧接着便是身子一轻,被人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傅子恪横抱着她,放缓了马速,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夏九歌挣扎着坐直了身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她冷冷的目光瞥向了侧前方,另外一匹马上,沈素樱正肃然端坐,一副高傲的样子,都不曾回头看一眼。 傅子恪挑了挑眉:“如果我说是碰巧遇上的,你会相信吗?” 废话,当然不相信了! 夏九歌抓过他手里的缰绳,用力勒停了骏马,然后干脆利落地从马背上滑了下去,薛遇此刻已经牵着她的那匹马赶了上来,正在几步之外等着她。 跳下马后,她才冲傅子恪扬扬头:“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是碰巧路过。” 她特意在碰巧两个字上加重的语气,嘲讽意味十足。 按照她拟定的剧本,这时候她应该是甩甩头发大步走开,然后跳上马背绝尘而去,留下傅子恪一个人在原地站成一座望妻石,这样才解气。 没想到,她这才刚走了一步,傅子恪就弯下腰来,再次把她抓上了马。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这么巧,不如结伴同行?”他微微一笑,邀请的语气十分真诚。 “谁要和你结伴同行?”夏九歌奋力挣扎未果,只能用语言抗议:“你快放手,我还有要紧事,没工夫和你在这里闲扯。” 傅子恪侧眸看了看薛遇和他牵着的另外一匹马,墨眉一扬:“我看姑娘你的那匹坐骑性子甚是急躁,赶路不是很安全,所以,姑娘还是和在下共乘一骑比较稳妥。” 夏九歌咬咬唇,迸出三个字来:“不稀罕!” 啊呸呸呸,这个混球,竟然用这么陌生的口气和她说话,就好像她真是路上偶遇的陌生人一样,真是太可恶了! 她对傅子恪怒目而视:“我和你压根不是一路的,你快放手!耽误了本姑娘的大事,我和你没完!” 听到她如此威胁,傅子恪反而笑得更加开心了:“姑娘若肯和我没完,我自是求之不得,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夏九歌简直无语了,她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费尽心思跑来追这种无赖? 再说了,人家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她来追,看,他不是已经有了同行的旅伴了? 这个混球,在她面前表现得对沈素樱各种冷淡,结果这一转身才多久啊,就和人家结伴同行了!而且还是孤男寡女,两人两骑在漆黑的夜里一路狂奔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傅子恪略一低眉,关切询问道。 夏九歌冷冷地看着他,隔了半晌才突然开口:“没什么,只不过此情此景,让我突然诗兴大发,特想做首诗来听听,只不过想了半天只想出来一句,所以想的有些纠结。” “哦?”这话倒是新鲜,连傅子恪都不禁被勾起了兴趣。 问出这句话时,他深邃眸底已隐有笑意浮动。 凭他对夏九歌的了解,这丫头可不是什么喜欢吟诗作对的主儿,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来,一定是有她自己的小心思。 说实话,他还真挺期待的,这小丫头能做出什么样的大作来。 至此,一直没有说话的沈素樱终于回眸,冷冷道:“本宫很好奇,你嘴里还能吐出象牙不成,不妨说来听听。”tqr1 夏九歌眯了眯眼睛,觉得沈素樱着实没有教养,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对方就毫不客气地用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暗骂她,真是有失风度体面。 不过嘛,既然人家已经这么看她了,她又何必再给人家留脸面呢? 迎上沈素樱冷冰冰的目光,夏九歌粲然一笑:“好啊,你这么想听,我就不客气了,正好,被你这么一提醒,我又多想了一句出来,好歹能凑副对子了。” 她故意摇头晃脑了一番,才沉声道:“月黑风高偷情夜,红杏出墙进行时。” 夏九歌自己也承认,她这两句做的简直不能称为“诗”,硬要往上凑,简直是有辱作诗这俩字儿,能把古往今来的大诗人都给气活了。 不过没办法,谁让傅子恪和沈素樱惹到她了呢,不刺棱他们两句,她心里实在是不爽。 果然,这两句“诗”一念出来,沈素樱立刻就黑了脸。 看到沈素樱气急败坏的样子,夏九歌心里的不爽转嫁出去一些,顿时就爽快了不少。 “你竟敢侮辱本宫红杏出墙,你简直是无法无天!”沈素樱咬牙切齿。 夏九歌耸耸肩:“我只不过是作诗而已,又没有说是你,你何必这么着急承认呢?” “夏九歌!”沈素樱一字一顿地叫出她的名字,眼底杀气宛然。 她才刚抬起手,薛遇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半似警告半似提醒道:“师妹。” 有薛遇和傅子恪在这里,沈素樱自知就算是出手也无法教训夏九歌,只能冷哼一声,用充满杀意的目光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夏九歌完全没感觉,只是撇了撇嘴。 沈素樱也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心心念念的想和傅子恪在一起,还不想被人说是偷情,真是既要做那啥又要立那啥,一点儿都不爽气。 见她如此厚颜无耻,沈素樱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愤愤甩开薛遇的手,打马疾驰而去。 她挑衅地对上傅子恪的目光:“你还不快放手,再不去追,人家可跑远了。” 她是故意揶揄他的,没想到傅子恪竟然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有道理。”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生气,他已经一夹马腹,纵马向前追去。 呼呼风声掠过耳边,夏九歌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襟来稳住身形,恼火道:“我让你放下我再去追,你有毛病啊?” 靠,他真的去追沈素樱已经够过分的了,现在竟然还明目张胆地带她一起追? 傅子恪嘴角笑意未收:“是你说的,再不追人家就跑远了,我哪里还有时间放你下去?” 夏九歌被他气得要死,只能恶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胸口:“无赖,无耻!” 然而不管她怎么掐,傅子恪就是不曾停下马来,还越发前倾了身子,把她困在了马背和自己的胸膛之间,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夏九歌挣也挣不脱,骂他又如同泥牛入海,完全得不到任何回应,面对这样的无耻无赖之徒,她也只能无语了。 这一沉默便是大半夜的工夫,等傅子恪终于停下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 夏九歌之前熬了大半宿,已经忍不住在马背上打起了盹来,如今突兀地停了下来,她茫然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家客栈面前了,而沈素樱和薛遇,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都没了人影。 又眨巴了几下眼睛,她才意识到,傅子恪已经先下了马,她的行动自由了。 现在不走,还等什么时候? 她一片好心来陪他一起回大燕救傅琰,结果看到的却是他和沈素樱一路并肩而行,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哼! 只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行动能力,尤其是窝在马背上大半夜后,仅剩的行动能力。 妈蛋,她的腿麻了啊!而且还是两条腿一起麻! 眼看自己就要以狼狈的姿势摔下去了,好在一双大手已经及时地托住了她的腰身,并得寸进尺地把她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夏九歌对傅子恪怒目而视。 傅子恪压根连看都没有看她,只是对客栈老板道:“一间厢房。” “我才不要和你开房!”夏九歌没注意控制音量,话音未落,已经看到客栈里的脑袋都齐刷刷地转向了这边,每张脸上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 夏九歌眼珠一转,索性豁出去了大喊一声:“救命啊,拐卖良家少女了!” 不就是丢点儿脸么?怕什么,反正她也不算是完全说谎,她就是被某人强行拐上马背跑了大半夜,然后又被抱到这里来的嘛! 果然,她这一嗓子嚎出去后,那些人的表情立刻就变了,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多管闲事。 夏九歌竭力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还多眨巴了几下眼睛。 嗯,刚刚打哈欠时挤出来的眼泪还在,这样显得够可怜了吧? 客栈老板也有点犹豫了:“这位公子,您这情况是” “我真的是被拐卖的,”夏九歌忍着腿麻继续编了下去,“是这人见色起意,硬把我从家中抢来的,大叔,您帮帮忙,帮我报官好不好?” 被她这么“楚楚可怜”地一哀求,客栈老板立刻挺了挺胸膛,眼看着就要见义勇为了! 然而傅子恪却把她放了下来,只用单手扣住她的腰身,迫使她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却掏出一把银票拍在了老板面前。 老板刚刚还无比正义的眼神,立刻就被银票的数额晃花了。 刚才还挺直了腰板的人,瞬间就点头哈腰:“公子,厢房在楼上,您随我来。” 傅子恪微微一笑,重新抱起她,就要跟着老板上楼。 夏九歌这才回过神来:“哎,你你怎么能这样?” 眼看着老板对她的呼救充耳不闻,她恼火地咬了咬牙:“你帮我报官,我给你双倍银子!” 说着,她就抬手往腰间的荷包处摸去,然而却摸了个空。 看到某人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她恍然大悟,靠,刚才这家伙拿的银票,都是从她身上顺走的! 尼玛,她已经不仅仅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简直就是倒贴钱让人绑架自己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8章 来了就别想走 “你偷我银票!”夏九歌恼火地擂了他一拳,用力挣扎着想要下地。 她致力于挣扎不休,傅子恪索性反手把她往肩上一甩,无视她的各种抗议,硬是把她给扛了上去。 房门关上,夏九歌才终于重获自由。 她一脸警惕地看着傅子恪在桌边坐下,闲闲喝茶,皱眉道:“既然是用我的银票开的房,那就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 傅子恪没说话,只倒上一杯热茶,殷勤地送到她面前来。 夏九歌在马背上灌了大半夜的风,刚才又抗议了一路,正是口渴的时候,于是本能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待热茶下肚,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别以为一杯茶就能讨好我了,门在那边,不送。” 傅子恪叹一口气:“真这么绝情?” “那是当然,比真金还真,”夏九歌把空茶杯塞回到他手里,“顺手给我搁桌上啊。” 看到他眼底的小懊恼,她笑得倍儿得意。 哼,他以为她是那些好哄的女人么,男人给个笑脸献点殷勤就能把过去的事既往不咎了?啊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才不会上当呢! 对,就要保持这种高冷的态度,无论这男人怎么撒娇耍赖,她都不能妥协! 夏九歌主意打定,但傅子恪的应对却完全没有按照她的预想来。 没有撒娇,更没有耍赖,他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转身开步,除了放下茶杯时耽搁过两秒钟之外,愣是没再多作停留,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走了出去,还不忘替她把房门关好。 看着那两扇紧闭的房门,夏九歌一脸懵圈。 他竟然竟然就这么走了?! “傅”她本能地站起身来,差点就叫出这男人的名字了,最后关头才硬生生忍住。 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她为什么要去挽留他?走了更好,她就可以一人独享这个房间了! 不过,看着这间华丽又宽敞的房间,夏九歌是真真切切地感到了肉痛,这是用她的银子开的房间啊,还特么是豪华套房!尼玛,拿别人的钱开那么奢侈的房,真是可恶啊! 为自己失窃的荷包默哀了三分钟后,她果断叫店小二送上一桌上好的酒席来,借大吃大喝来改善丢钱的心痛。 店小二的速度果然很快,前后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一桌美味佳肴已经摆在了面前。 面前摆上一杯烧刀子应景,夏九歌刚拿了筷子去夹最鲜嫩的炙羊肉,正对着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看到去而复返的傅子恪,她筷头上的羊肉吧嗒一声掉回了盘子里。 夏九歌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怎么了,你落下什么东西了么?” 傅子恪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坐下,替她夹了一筷羊肉送到嘴里,然后才开口:“说得对,本王是落下了个要紧的物件儿。” 他眨眨眼睛,嘴角的笑意充满了狡黠:“我不小心把自家娘子落下了,所以回头来找。” “咳咳”夏九歌一口肉没吞下去,反而把自己给呛了个死去活来。 傅子恪倒是体贴得很,舀了一盏酸梅汤递过来喂她喝下,又抬手轻拍她的后背,忙活了一通,总算是把她的咳嗽给压了下去。 “你你才是个物件儿呢!”好不容易理顺了气息,夏九歌立刻反驳道。 某人丝毫不以为意,反而顺杆儿往上爬了:“做夫君的,自然也是夫人的专属物件。” “谁稀罕要你啊!”夏九歌愣了一下才说出话来,“不是说了这房间是我的么,你来干吗?没事快走,不要影响我胃口!” 影响胃口倒不至于,只不过被呛到的可能性大大提高而已 想到这里,夏九歌就觉得自己的喉咙还有一点不舒服。 傅子恪看了看门的方向,一脸坦然:“没有其他房间了。” 夏九歌立刻瞪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之前上来的时候,没看到这客栈里有多少客人啊,怎么可能那么巧? 她眯起眼睛打量着傅子恪,对这种老土的套路嗤之以鼻,他以为是拍电视剧么,每次男女主角走进客栈,就必定只剩下一间房,非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是真的没有其他房间了,不信你可以问小二。”傅子恪闲闲道,顺手扶起筷子来吃饭,而且还吃得特别坦然。 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夏九歌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问就问!她倒要看看,这客栈是怎么就满员了的!就算他说的是实话,她也要赶走几个客人,非要给他腾出一间空屋子不可! 站在楼梯口把客栈老板给吆喝上来后,夏九歌就直截了当地问了。 老板当即点头:“是啊,除了姑娘住的这间房外,其他的房间都被人给包了。” “包了?”夏九歌顿觉郁闷,敢情这客栈还真是没房间了?可是都被人给包了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剩下的其他房间都是被同一个人给定了的? 得到了客栈老板肯定的回答后,她皱皱眉头:“是谁定的,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尼玛,是谁闲得没事包房间玩儿,还一包这么多间?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是同一个人包下的,肯定住不了这么多,说不定有商量的余地。 夏九歌正盘算着这事儿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却看到老板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目光还一个劲儿地发飘。 再仔细看看,这老板的眼神儿竟然是往她身后飘的。 她狐疑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在桌边坦然用餐的傅子恪。 一个念头陡然浮上心头,让她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皱着眉头转了回去,她盯着老板的脸果断开骂:“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包这么多房间玩儿?” 果然,听到她这么骂了,老板的脸上写满了尴尬,愣是没说话。 看到客栈老板这么副表情,夏九歌觉得,自己猜的不离十了,那个乌龟王八蛋眼下正坐在她房间里优哉游哉地吃饭呢!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手指也下意识地收紧了,握得指关节咔吧咔吧响。 客栈老板见势头不好,忙赔笑道:“两位慢用,小的还有账目要算,先失陪了。” 话还没说完,他人已经连滚带爬地跑下了楼梯。 夏九歌缓缓转过身去,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你说,我能不能和那个包下其他房间的人打个商量呢?” “哦?”傅子恪抬抬眉,不动声色,“不妨说来听听?” 混球,都这个时候了还装模作样,真是讨厌! 夏九歌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表面上却还得继续把戏码演足了:“这人既然包了整座客栈里的房间,一个人肯定住不完,想睡哪间睡哪间,是不是,何必要赖在我这间房里?” 傅子恪微微一笑:“或许,这间房自有无可替代的妙处?”tqr1 “那好!”夏九歌回答得极为爽快,“大不了我把这间房让给他呗,我再随便找间屋子睡!” 傅子恪却摇了摇头:“这客栈里房间虽多,但只有这一间房里有娘子你在,自然是无可替代的了,做夫君的,自然是要娘子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的。” 面对一个无赖到如此地步的人,夏九歌简直无语了,恨不得仰头问问苍天,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厚的脸皮! 这还是大燕那个高冷的摄政王么?简直就是个跟屁虫啊! 夏九歌在这里气得七窍生烟,傅子恪却好整以暇地用筷子点了点身边的碗,笑眯眯地招呼她道:“娘子,再不来吃饭,菜可都要冷了。” 他的语气和神态都体贴入微,活脱脱是做夫君的典范。 只不过眼下,夏九歌怎么看这位典范怎么闹心,别说是吃饭了,连水都喝不下! “傅子恪,你到底想怎样?”她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夺下了这厮的筷子。 没想到傅子恪却突然起身,把她吓了一跳,后腰堪堪撞上了饭桌。 她还没来得及揉一揉撞疼了的腰身,眼前这人就突然前倾了身子,双手撑在了桌面上,愣是把她困在了双臂间。 “是你自己从东陵都城追到本王身边来的。”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了几分,甚至略微有了点喑哑的感觉。 “那那又怎样?”夏九歌硬着头皮反问。 是她自己决定要追来的没错,可她来的时候是为了想助他一臂之力,而不是来看他和沈素樱怎么并肩赶路的! “那又怎样?”傅子恪轻声重复了一遍,眸色陡然一沉。 下一刻,他的身子已压得更低,迫使夏九歌不得不后仰了腰身,尽量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尼玛,可怜她最近运动甚少,这腰还真有点支撑不住了。 “你有话说话,这么瞪着我算是怎么回事?我的腰都快断了”她抗议出声。 傅子恪睫毛一低,伸手捞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火热的掌心透过衣衫熨帖着肌肤,夏九歌顿觉腰身处为之一轻,有他这么托着,顿时省去了好些力气,腰也不至于后折的要断掉了。 只不过,这样的话,两人的距离就无限趋近于零了。 “这样似乎不太”他如此靠近,夏九歌突然变作了结巴,连一句话都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她还没把一句话给说囫囵了,耳边就传来了傅子恪低沉的声音。 “你既然来了,我便不会再放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你也得陪着我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9章 想要我喂你就直说 乍听上去,什么刀山火海的,什么一起闯的,还颇有同舟共渡的浪漫感觉。 但夏九歌仔细一琢磨,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怎么有了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还有,刀山火海也要她陪着去,这样真的大丈夫么? 看到夏九歌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傅子恪眉尖一抬:“害怕了?” 夏九歌才不上他这个激将法的当呢,万一她逞强说不害怕,这家伙岂不得寸进尺地要求她陪着他上天下海了?所以她老实不客气地点了点头:“嗯,很怕。” 没想到傅子恪却低眉一笑,眉梢眼角风情无限:“晚了,已经上了贼船,怕也下不去了。” “你”夏九歌才刚说了一个字,房门又再度从外面被推开了。 看到沈素樱和薛遇双双出现在门口,她皱皱眉,用力推开了傅子恪。 迎上对方不解的目光,她扬一扬下巴:“你推我一次,我也推你一回,暂且算扯平吧。” 平定了后方之后,夏九歌才侧眸看向门口那两人:“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别告诉我这客栈里没有别的房间了啊,更别告诉我这镇子上就这一家客栈能住。” 她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够无礼了,依着沈素樱的高傲脾气,应该转身就走才符合常理。 没想到后者完全无动于衷,只是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看她那表情,就像是来参加追悼会似的。 薛遇倒是比她大方得多,脸皮也厚得多,直接登堂入室,毫不客气地在桌边坐下了,还招呼小二来给加了碗筷。 待小二走后,他拿过酒壶深嗅一口,顿时被辛辣酒气呛着了,隔了半晌才违心夸奖:“嗯,这这烧刀子还算不错了。” 为了蹭饭说出这么违心的话来,也算是不容易了。 只不过夏九歌现在对这师兄妹两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冷冷回答:“觉得好就拿走。” 最好是连酒带人都消失,免得影响她的胃口。 薛遇微微一笑:“好酒自然是要与人共饮,才有味道的,不如” 他的提议还没说出口,夏九歌已抢先道:“既然你那么喜欢这里,那让给你们好了,你们随意。” 她转身要走,却被傅子恪拉住:“相请不如偶遇,难得热闹。” 说着,他已揽住她的肩膀,力度温柔,却是不容置疑地把她按到了板凳上。 夏九歌顿时对他怒目而视,靠,他这是几个意思,不跟着她一起走就罢了,竟然还要坐下来一起吃饭? 而桌子的另一边,薛遇也拉着一脸不情不愿的沈素樱入了座,四人各据方桌的一边,若是撤掉桌子上的酒菜,直接都能搓麻将了。 两个男人倒是自然得很,很有吃饭的自觉性,坐下来就拿起了筷子。 夏九歌和沈素樱却隔着一张桌子冷冷对视,目光恨不得都能在空气中撞出火花来。 下一刻,傅子恪和薛遇动作一致地各自嫁了一筷子菜,目标也一致得出奇,直奔夏九歌面前的空盘而来。 这厢两个姑娘目光撞车,旁边两个男人筷子撞车,沈素樱的脸都快要绿了。 薛遇干咳一声,收回手替沈素樱添了一碗汤,算是替师妹圆圆面子。 对手自行退让了,傅子恪更加毫无阻碍地往夏九歌碗里添菜,添得不亦乐乎。 夏九歌刚想叫他别忙活了,就被沈素樱抢了先:“你不必这样做戏给我看,我知道你是气我当年奉旨入宫,这一次,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离开你身边,所以,你不需要这样。” 傅子恪嘴角牵起一抹无奈微笑,手上筷子不停,将鱼肉中的刺一点点挑了出来,再把鱼肉放在夏九歌面前。 做完这件事后,他才淡淡道:“我只是关心我家娘子的饮食,并非做戏给人看。” 说着,他碰了碰夏九歌的手肘:“为什么不吃?” “我”夏九歌很是无语,被沈素樱这样看着,她吃得下么?更何况桌子上还有一个薛遇,这场面,简直比鸿门宴还要鸿门宴。 她还在纠结,傅子恪已经替她找了个理由出来:“难道,是要夫君喂?” “当然不!”夏九歌果断被他这句话吓到了,慌不择路地端起离自己最近的汤碗就喝,结果 尼玛,为毛会这么烫啊! 她喝得太急,只觉得满嘴滚烫,而且那股热流还顺着食道一路向下,烫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闭着眼睛跳了起来,两手乱舞,就差在原地乱跳了。 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脸颊突然被某人捏住,她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紧接着一勺清凉便倒了进来,让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被烫到麻木的嘴巴完全尝不出味道,夏九歌贪图那一抹清凉,迫不及待地吞了下去,总算是稍微缓解了一下胸中的火热。 傅子恪贴心地又喂她喝下一口凉茶,见她的神情已基本恢复正常,才微笑道:“想让我喂你,直说便是,何必用苦肉计?烫伤了可怎么办。” 夏九歌相当不同意他这个说法,她又不是脑子被门挤了,怎么会用苦肉计? 只可惜她刚才被烫的忒厉害,这会儿只能用眼神来表示抗议。 然而刚才被烫得狠了,她眼睛里都充满了泪水,乍看上去,就像是眼泪汪汪地在冲他撒娇一般,看得沈素樱咬牙切齿,低声道:“狐媚子!” 薛遇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待夏九歌稍微好点儿了之后,才淡淡笑道:“不知两位对回京城的事,有何计较?” 傅子恪自顾自替夏九歌添菜,淡淡回应:“薛少卿饱读圣贤书,岂不知食不言寝不语?” 薛遇碰了他一个硬钉子,脸上却毫无异样,仍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据我所知,皇上卧病不出已有十数日,宫中戒备森严,任何消息都传递不出来,没人知道皇上如今的情形,这样形势下,你们贸然回京,恐怕会很被动。” “那照你说,是不用回去了?”夏九歌总算能说出话来了,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 薛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应该从长计议一番。” 夏九歌冷笑:“要回去的是我,要救人的也是我,不劳鬼先生操心。” 说这话的时候,她故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作为掩饰,眼神却从茶杯上方飘过去,留神打量了一下沈素樱的脸色。 看到对方在她提及“鬼先生”这个称呼时皱了皱眉,还狐疑地看了看薛遇,便知道薛遇的这个身份,沈素樱大概是不知道的。 如此看来,云姬和薛遇铁定是一伙的,但他们这个团伙里,大约是没有沈素樱的参与。 那她就更纳闷了,这云姬和薛遇到底要搞什么阴谋? 这特么也太隐蔽了,连一丁点儿线索都没有,连猜都没得猜啊! 对比之下,沈素樱的心思简单的就像一本摊开的书了。 很明显,她现阶段就是想阻止傅子恪回京城去送死,远期目标就是和他重温旧情最好双方各自离异然后重组家庭双宿双飞 咳咳,夏九歌觉得,她这个远期目标实现起来简直是太麻烦了。 薛遇看着她,突然冒出来一句:“我答应过你亲娘,要把你平安地带回去,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九歌一口茶就喷了出去。 “你咳咳,饭可以乱吃,话咳咳,不能乱说!” 靠,她压根就没承认过云姬是她娘好不好!再说了,这事儿也没有什么论据支持,总不能说容貌相似就是母女吧,那还有可能是近亲呢,还有可能是巧合呢! 果然,薛遇这么一说,沈素樱和傅子恪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何时又多了个亲娘?”傅子恪轻声发问。tqr1 “我只有一个娘,挂了很久了。”夏九歌咬牙切齿道,同时恶狠狠地瞪着薛遇,恨不得能把他那张可恶的嘴给缝上,免得他说出更多乱七八糟的话来。 果然如她所料,薛遇的目光闪了闪,嘴角带起一抹恶意微笑。 只不过他的恶意,是冲着傅子恪来的。 “仔细算算,夏姑娘和摄政王,说不定还是亲戚呢,”他嘴角笑意更深,“夏姑娘的亲生母亲,就是那位大周的南阳公主,不知摄政王可还记得否,南阳公主和恭王殿下从前是有过一段姻缘的。” 夏九歌的脸色立刻就白了白,心里满是悲催。 妈蛋,这段日子以来,她最不愿意想的就是这件事,现在可好,全被薛遇这个乌鸦嘴给说出来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傅子恪,没想到他竟还能气定神闲地替她重新倒了一杯茶放在面前,才闲闲反问:“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薛遇重复了一遍,看上去觉得十分好笑,“照这情况推算,夏姑娘是应该叫你一声” 他还没把那个可恶的词儿说出来,傅子恪就已经出声打断道:“本王不管她是谁的女儿,我既已认定了她,她就只会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的女人,其他事情,不劳薛少卿费心。”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如有小锤一下下敲击着夏九歌的心房一般,让她心中一阵阵发紧。 她是头一次觉得,被贴上“他的女人”这个标签,竟然也挺好。 看着他的侧脸,夏九歌竟陡然生出一种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感觉来。 不过眼下,还有两个硕大的电灯泡在,她显然不能把以身相许付诸于行动,只好暂且压下,留待以后再说。 房中静默许久,四个人愣是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说话的。 然而,楼下传来的一声巨响,却打破了楼上的尴尬气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0章 只能留在我身边 夏九歌正觉得这话题已经进展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忙不迭地出去看热闹了。 他们在房间里说话的工夫,楼下已是一片狼藉,一群黑衣人正交战在一处,吓得客栈老板和店小二都躲在柜台下面,瑟瑟发抖。 夏九歌觉得自己这运气简直了,连投个客栈也能遇到江湖人士打架斗殴,而且从他们的身手看,这打架斗殴的级别还挺高的,都是高手啊! 哦,还不是单纯的打架,是群殴。 一群黑衣人围着中间那一个打,中间那位在人数上绝无优势,气势上却占了压倒之势。 只见黑衣人前仆后继地冲上去,而残肢断臂则从混战中不断甩出,可见被围攻的那一位身手相当了得,杀人就如切瓜斩菜一般。 高手打架,不宜掺合,秉承着这个原则,她正想转身回房,眼角余光却瞥见了被围攻的那人的脸。 那个人她见过很多次了,但那张脸,她只见过一次。 没想到,这个易容术独步天下的人,这回竟然没有易容,而是用本来面目闯荡江湖了。 最后一次和他见面,还是在大周皇陵。 一向不信邪的夏九歌,这会儿竟觉出了几分宿命的味道。 上次和唐逍一起去大周皇陵,就是为了验证她的身份,到底和南阳公主,和大周有没有关系,而今日,薛遇恰好旧事重提,暗示了她的身世之谜,结果这话说了还不到三分钟,她就看见了唐逍。 还真是命运如飞刀,刀刀不离后脑勺。 既然认出是唐逍,夏九歌就更放心地打算转身回去了。 他是天下第一杀手嘛,这群黑衣人要是能随随便便干掉他,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也忒假了。 她这厢才刚刚转身,下面却是变故突生。 夏九歌后脑勺没有长眼睛,自然没看到来龙去脉,只是听到身后突然变得异样的风声,本能地转身召唤出月魄挡在身前。 然而一转身,就看到了突然冲过来的唐逍。 他苍白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竟不管不顾地丢下了一群对手,直扑楼上而来。 当然,这么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那些人招呼在他后背上的兵器,顿时让他的后背挂了彩。 后背被各色兵器齐齐斩中,甚至还有一柄长枪自后背刺入,从肋下穿出,血流如注,但唐逍就像是没感到疼似的,反手一挥间,透明丝线便将偷袭者的喉咙齐齐勒断。 夏九歌惊诧地瞪大眼睛的工夫,他人已经到了面前。 唐逍伸手抓住她肩膀:“傅烈究竟将你藏到了何处去,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夏九歌愣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但看唐逍的样子,竟是还沉浸在这件事里没拔出来,完全不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后,事情已经千变万化了。 所以,她决定先撇开这个话题不谈,转而道:“你的伤得赶快处理下。” 这下发愣的轮到唐逍了,看他的样子,就像是才刚意识到自己受伤了一样。 “把你的手拿开。”傅子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看到他,唐逍的神情又清醒了几分,像是想起了许多事情。 他皱眉看着傅子恪,并没有放开手:“她与你已经和离,天下皆知,你还有什么资格来管她的事?” 傅子恪轻蔑一笑:“看来你们极天阁的消息也不是多么灵通,只知道本王与王妃和离,难道不知道本王再次提亲,而她也答应了么?” 唐逍这才如梦方醒般看向夏九歌,脸上的惊诧之意更明显:“你你竟然就是东陵皇帝新近寻回的女儿?” 夏九歌暗自思忖,东陵的这个爆炸性新闻已经传得天下皆知,人民群众已充分发挥了挖掘八卦的精神,别说是她在大燕时的身份了,就差连她的祖宗十八代都研究了个透彻。 消息传得铺天盖地,唐逍身为杀手组织的人,竟然还不知道,这消息委实是忒不灵通了。 人家消息不灵通,已经够悲催的了,她就别落井下石地表示惊讶了。 于是,她便用最平淡最谦虚的口气回答:“嗯,是啊,我一不小心就做了个公主。” 幸存的黑衣人原本是冲上楼梯要来继续群殴大业的,刚才见唐逍这边莫名其妙多了几个人,不免犹豫观望了一下,这会儿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妈的,你们叙完旧了吗?老子还要砍人呢!” 傅子恪连眼皮都没抬,便冷冷道:“既然知道是叙旧,还敢来找死?” 那黑衣人虽然之前见识过唐逍的狠辣,但仗着自己这方人多势众,便大笑一声:“你说我找死?老子看你才是” 傅子恪只不过略一抬手,承影剑尚未现形,只有一缕剑气掠过,那人的声音便戛然而止。tqr1 待他的尸首缓缓倒下后,所有人才看到他喉咙处的一抹血线缓缓出现。 其余的黑衣人互相看了看,像之前一样一起冲了上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把一地尸首留在了门外,关上房门,又是一个安静的世界,只不过因为多了一个唐逍,所以气氛显得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 萧陌不在,薛遇便充当了郎中的角色,替唐逍包扎好了后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唐逍的出现,倒是给了夏九歌一点灵感。 她盘算着心里的小九九,目光下意识地停留在唐逍身上,半天都没挪动,直到身边传来一声轻咳:“有夫君在身边,还这样盯着其他男人看,真的好么?” 夏九歌这才回过神来:“这个你学我说话干吗?” 这说话的口气完全不像是傅子恪的风格,和她的风格倒是迷之一致。 “近墨者黑。”傅子恪简短答道。 夏九歌在他肩上捶了一拳:“你才是墨呢!” 傅子恪就势握住她的拳头,笑得眉眼俱弯:“小心打得手疼。” 这家伙说起情话来,真是苏到无人能及,而且还是一等一的厚脸皮,不管当着多少人的面都照说不误。 他这话一出口,夏九歌顿觉自己成了活靶子,被房间里其他几位的眼神穿的千疮百孔。 “咳咳”她迅速转移了话题,“我突然有个救傅琰的主意,你想不想听?” 多亏了唐逍的出现给了她灵感,让她想到了当初对付黑水城城主的事。 夏九歌虽然之前一直在和沈素樱唱反调,但内心深处还是承认她的某些话是对的,那就是京城里肯定会有个圈套在等着傅子恪。 傅琰既然是要禅位给傅烈,那么傅烈十有便是这次宫变的始作俑者了,他想要把牢手中的权力,他首先要除掉的人就是傅子恪。 但是,夏九歌不能认同的是沈素樱决定放弃傅琰的行为。 救人是一定要救的,但是明知山有虎,那么救人的方式就要好好斟酌一下了。 要救人,首先就要确定傅琰现在的状况,薛遇之前说过,现在大燕皇宫的守备极为森严,宫里的消息根本就传不到宫外来,而傅子恪当时也没有反驳这一点,可见他说的是真话。 既然里面的消息传不出来,他们就只能进去看了。 只不过,眼下傅子恪贸然回京,确实不妥。 所以,夏九歌的主意就是由她先混入宫中,看下小皇帝的情况,再做打算。 只是这件事说起来容易,但真正做起来,不仅需要唐逍为她易容,还需要沈素樱的配合。 别人不说,皇后这次出宫出得光明正大,回去时多带个婢女,也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前提是,沈素樱愿意帮她混进去的话。 她抛出了这个提议后,沈素樱还没说完,傅子恪就抢先否决了:“不行。” 沈素樱冷笑一声:“怎么,你是怕我会害她么?” 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怨念,显然是在以退为进,没想到傅子恪连想也没想,就干脆利落地答了个“是”字。 他回答的这么直接,沈素樱脸上立刻就挂不住了,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好啊,你既然这么想我,还是把她看好了,不要让她瞎折腾。” “傅子恪,”夏九歌皱眉,“皇后娘娘如此高傲,当然不屑于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来对付我了,她要是真这么做了,谁不知道凶手是她啊,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说着,她还故意看了一眼沈素樱。 她当然不会这么相信这个女人了,故意这么说,就是用言语敲打一下她。 毕竟,沈素樱的高傲是真的,而且她谋求的是和傅子恪重修旧好,应该不会蠢到用这样的行为来彻底断绝自己的后路。 听到她的话,沈素樱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但傅子恪脸上还是明摆着两个大字——不行。 夏九歌正在头疼该怎么说服他,唐逍却突然插嘴:“我会和她一起去,这是我欠她的,一定会护她周全。” 傅子恪的脸色很阴沉:“本王不需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唐逍却突然机灵了一回:“你能扮女人么?” 傅子恪显然被噎了一下,然而下一刻,他却丝毫不顾形象地承认了:“当然能。” 眼看着其余几人的眼神立刻变了,夏九歌都替他觉得尴尬,忙堵住他的嘴:“你扮的女人那能看么?特征那么明显,大燕皇宫里谁认不出来啊,不行不行,你不能去。” 傅子恪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不能去。”他斩钉截铁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1章 来者不善 看来,傅子恪是铁了心要和她绑定在一起了,想想了一下这家伙上回穿女装的模样,夏九歌顿觉一头黑线。 那是因为在西陇,对付的又是江湖中人,他们哪里见过大燕摄政王的样子,最多觉得是个长得特别高大的女人罢了,好在那张脸够美,勉强不会露馅。 但是要去皇宫那些宫人侍卫看见个女版摄政王,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真相了。 傅子恪却不以为意:“你既然能易容,我怎么就不行了?” “额”夏九歌竟觉得无言以对,只好妥协,“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离京城还远得很,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说着,她就心虚地垂下了目光。 所谓的从长计议,就是多给她点时间,想想怎么甩掉傅子恪而已。 她正拨着心里的小算盘,手腕处却突然一紧,不由自主地随着那力道向前踉跄一步,整个人几乎贴上了傅子恪的胸口。 夏九歌惊愕抬眸,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帅脸,还有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黑眸,心下不由得一跳。 她硬着头皮问:“怎么了?” 傅子恪看着她,伸指点了点她的眉心:“不要打什么鬼主意,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被他说中了鬼心思,夏九歌尴尬地笑笑:“放心,我才不会打你主意。” 一边说着他,她一边为心里那个已现雏形的计划捏了把汗,同时还小小地担忧了一下傅子恪所说的那个“承担不起的后果”。 傅子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脸,眉尖一挑:“顺便说一句,不用从长计议,你愿意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回到京城。” “啊?”夏九歌愣了一下,才想起了某人在冥界曾经用过的法术,仇富心理顿生,“哼,会缩地成寸很了不起啊?” “也不算了不起,不过是诸国近几百年来人才凋零,修成此术的不足十人而已,”傅子恪用的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哦,也可能这类术法太生僻了些,所以无人修习。” 夏九歌撇撇嘴,对此人的臭屁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靠,不拿修为这事儿来打击她会死啊!会死么? “可是,”她皱皱眉,“现在这里有五个人,你一个人带的过来么?要不我们还是” 她刚想提议用常规方式赶路,薛遇却淡淡开口:“没关系,薛某不才,碰巧也会这缩地成寸的术法,刚刚好。” 听到薛遇的话,夏九歌无力扶额,把悲催的目光投向了唐逍:“别告诉我你也会啊。” 妈蛋,个个都比她厉害,这样很容易让人产生挫败感的好不好! 唐逍没有说话,脸上却浮起了明显的红晕,还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得,夏九歌一看就明白了,这家伙是不好意思打击自己。 她瞪了一眼傅子恪:“你统计数据有误吧,还什么不到十个,这房间里就有三个了!” 这回,三个男人竟不约而同地开口安慰她道:“巧合,巧合。” 夏九歌无语问苍天,觉得这不是巧合,是老天爷也想打击她啊! 跟着一群年轻有为的高手混,真是太打击她的自尊心了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她有气无力道。 从头到尾,沈素樱都没有说话,这时却突然走过来,作势要去挽傅子恪的手臂:“子恪,可否带我一程?” 夏九歌果断挡在了他们俩中间,挺了挺胸:“当然不行。” 沈素樱平静地看着她,指出一个事实:“他有两只手,一边一个也能带,本宫只不过是单纯地请他捎我一程而已,你这么紧张,是对自己没自信,还是对他不放心?” 挑拨离间的话能说到这个水平,也算是不差了。 只不过,用来对付夏九歌,却完全不对路子,因为她压根就不接这个茬啊。 “两个都不是。”她满不在乎地笑笑。 沈素樱眉头微皱:“那是为什么?” 夏九歌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凡事都要问的这么清楚,有意思么?” 迎上沈素樱锐利的目光,她就知道对方不问个答案出来,是不会放弃的,于是她耸耸肩:“很简单,我比较沉,我家夫君自然是要用两只手,才能抱得牢,怎么样,这个答案满意吗?” 看看沈素樱此刻黑脸的程度,就知道她听了这个答案有多崩溃,能满意就怪了。 崩溃归崩溃,在看到夏九歌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时,她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便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把这位瘟神送走了,夏九歌一转头就撞上了傅子恪的目光,强忍心虚道:“看什么看,我只不过是捍卫一下自己的主权而已,很奇怪么?” 傅子恪摇摇头,嘴角掠起清浅笑意:“你会吃醋,本王求之不得。” “肉麻,”夏九歌嗔怪了一句,随即催促道:“好了好了,快走吧。” 说着,她就付诸行动,伸出双手牢牢地勾住他的脖子,就差把自己整个儿吊在他身上了,而傅子恪也相当配合地揽紧了她的腰身,手臂微一用力,便把她抱了起来。 靠在他胸前轻轻吐了口气,她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眼里满满的都是心虚。 熟悉的感觉席卷全身,犹如腾云驾雾一般,耳边呼呼风声掠过,千里之遥凝练成了脚下的短短几步路,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走过了。 “到了。”傅子恪沉稳的声音传入耳中,提醒她已经到了大燕京城。 “哦。”夏九歌在他胸口处闷闷地应了一声,脚尖才刚点到地面,腿就莫名其妙地一软,连带着身子也是一歪。 傅子恪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捞住了她,然而才刚抱起她,后颈处便是一阵刺痛。 在他抱住自己的瞬间,夏九歌已经将灵力凝聚成针状,准确地刺入了他后颈的穴位。 这个动作,她已经策划了一路了,操练起来和想象中一样顺利。 而傅子恪也不负众望地晕了,连声抗议都没来得及发出。 夏九歌得意的微笑还没来得及到达嘴角,整个人就因为傅子恪的突然昏迷而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时,她咝咝地抽了几口凉气。tqr1 艾玛,光顾着放倒傅子恪了,竟然把自个儿给坑了,这一屁股墩下去,尾椎骨疼得特别,真特么是现世报啊! 两道闪光过后,其余三人也都到了。 除了唐逍比较茫然之外,薛遇和沈素樱似乎是早就猜到了她会这么做,所以看到傅子恪躺在地上时毫不惊讶,只是沈素樱的反应激烈一点,迅速跑过去检查了一下傅子恪的后脑勺,一副怕他摔坏了的表情。 夏九歌翻了个白眼,忍着疼走过去对唐逍道:“别浪费时间了,给我易容吧。” 易容对于唐逍来说可谓是小菜一碟,而且上回他已经量过夏九歌的尺寸了,随身就携带了一张制好的面具,用特制胶水贴上去后稍做调整,看上去便是天衣无缝。 眼看他自己也改易了容貌,夏九歌不禁想起了他的伤:“你身上有伤,用缩骨功不太好,其实我自己能去的。” 唐逍摇头:“我说过的话,便要做到。” 既然他这么坚持,夏九歌也没办法,只好由他去了。 瞟了一眼仍坐在傅子恪身边痴痴盯着他看的沈素樱,夏九歌觉得那股酸溜溜的感觉又漫到嗓子眼了,连牙根都觉得酸。 虽然沈素樱还算是识趣,没再继续耽搁下去,但看她走在路上仍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夏九歌忍不住揶揄她道:“是不是后悔陪我们来了?他现在昏迷不醒,多好的一个生米做熟饭的机会啊。” 她这话压根都没过脑子,说完之后肠子都悔青了。 靠,她这是争的哪门子口舌之快啊?万一提醒了沈素樱,真的折回头去做熟饭了,那她岂不是赔了夫君又折兵? 好在沈素樱和她的思维向来都不在一个次元里,闻言只是鄙视地瞪了她一眼:“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龌龊无耻!” 夏九歌这倒是有些意外了,敢情这沈素樱喜欢的是精神恋爱的路子?还挺纯情的,倒反衬得她自己颇有女流氓风范,让旁边的唐逍听得都有些不安了。 “算我没说。”她耸耸肩表示妥协,暗地里还松了口气。 阿弥陀佛,幸好情敌没那么想,不然她后悔都来不及。 夏九歌正在这里暗自庆幸,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到了皇宫的大门前,原本沈素樱往这里一摆,就可以顺利通行的,却没想到一个人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皇后娘娘不是去东陵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傅烈语声温润,目光也很有长辈的慈爱,“怎么不提前通报一声,臣也好派人出城迎接?” 虽然知道自己易了容,但看到傅烈突然出现,夏九歌还是本能地低下了头。 她这次来是为了看看傅琰的情况,在没见到那小子前,绝对不能节外生枝。 所以,一定要低调,各种低调。 然而,她已经尽量低眉顺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却防不住其他人节外生枝。 “本宫有件礼物要送给四皇叔,所以才急着回来,想要给您一个惊喜。”沈素樱淡淡开口,在“礼物”二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礼物”这俩字落在夏九歌耳朵里,顿时让她的小心脏扑通一跳。 这沈素樱的语气,怎么听起来这么来者不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2章 女人最阴险 本能地感觉有问题,夏九歌也顾不得低调了,抬起头想对唐逍打个眼色。 谁知唐逍这家伙像是铁了心要把低调进行到底似的,她在这里挤眉弄眼了半天,这人愣是没抬头,完全没看到! 夏九歌忽然觉得,让他一起来真是个错误。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事实就无比残酷地证明了这一点。 “在送礼物之前,还有一点小事需要料理。”沈素樱轻飘飘道。 刚才夏九歌还只是猜测,现在听到沈素樱这口气,她敢打赌,这女人要是心里没鬼,她就跟傅子恪姓! 沈素樱话音未落,手中已赫然多了一柄幽蓝色长剑,剑锋直刺夏九歌心口! 她出手快准狠,夏九歌虽然觉察到了,但却根本来不及躲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穿个透心凉,肩膀却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她重重地摔倒在地,牙齿磕破了嘴唇,唇齿间顿时充满了血的腥甜。 她挣扎着坐起来,就看到唐逍的双手已经握住了那幽蓝的剑身,鲜血淋漓落下。 夏九歌只看到了剑身,而那截剑锋已经深深刺入了唐逍的胸口正中!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慢动作回放,她清晰地看到沈素樱弯起嘴角,露出了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笑容,也看到了她收回手中长剑时,剑锋带起的一蓬血花。 她想要扶住唐逍,但双手却被人牢牢扣住,冰冷的镣铐贴上手腕。 夏九歌想召唤月魄,但才刚试图调动灵力,手腕上的镣铐就陡然收紧,刺痛入骨。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逍倒下,血流满地。 “沈素樱!你有种就冲我来!”夏九歌几乎声嘶力竭。 手腕处的镣铐上雕刻着符咒,她越是挣扎越是收紧,很快手腕处便是鲜血淋漓了。 沈素樱走过来,停在了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本宫就是冲着你来的啊,是他主动冲过来的,这可怪不得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能让他连命都不要的冲过来。” 瞪着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夏九歌真的很想骂脏话。 但她能想到的任何脏话,都无法和沈素樱所作所为的恶劣程度相匹配,让她想骂都骂不出来,憋得心口都疼了。 她死死盯着沈素樱,半晌才咬牙迸出一句话来:“对,是我错。” 是她低估了沈素樱心狠手辣的程度,错误地以为可以相信她,至少是这次可以合作。 就是因为她的愚蠢,结果害得唐逍现在躺在血泊中,生死未知。 夏九歌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睛已经红了。 “是我错,”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沙哑:“求你,救他。” 是她让唐逍一起来的,她一定要把唐逍好端端地带出去,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看到沈素樱出手后自信满满的笑容,夏九歌突然就明白了,她是故意对自己出手的。 如果她一上来就攻击唐逍,倒未必能得手,毕竟唐逍这个天下第一杀手并非是浪得虚名,就算是身上带伤,也未必挡不住沈素樱的攻击。 所以,沈素樱就阴险地采取了迂回政策,让唐逍自己撞上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放倒了这个强劲的对手。 一直以来,夏九歌看到的沈素樱,不过是个痴情到几乎发狂的女人,所以下意识地放松了对她的警惕,才会陷入这样艰难的境地。 谁说痴情的人可怜?痴情的背后,藏着的还有可能是狠毒。 但是,现在夏九歌唯一能做的,就是强忍怒意去求她,求她救救唐逍。 地上的血泊仍在持续扩大,再不救人的话,唐逍就会活生生流血而死! 沈素樱高傲地看着她:“想让我救他?你以为求我一句就行了?” “那你想怎样?”夏九歌语声喑哑,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鲜血顺着收紧的镣铐渗出,一点点滴在地上。 “求人,总归要跪下才有点诚意吧?”沈素樱轻描淡写道,眼底暗光一闪。 出乎她的意料,夏九歌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直接跪了下去,膝盖直直地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跪的干脆利落,反而把沈素樱吓了一跳,眼神惊疑不定。 “我求你,求你救救他。”她第三次开口请求,声音里没有任何不情愿的因素存在。 和人命相比,尊严算个屁啊,她又不傻,这笔买卖还算不过来?要是沈素樱真的肯因为她下跪就出手救唐逍,她压根不介意再多跪几次。tqr1 在和她的目光对视中,沈素樱狼狈地败下阵来,先移开了目光:“哪有这么简单,我要你要你发誓离开子恪。” “好!”夏九歌立刻回答,“我发誓,我会离开傅子恪,要是食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前世里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不照样没得好死? 身为一个从现代都市穿越来的人,发誓这种事对她来说,压根就不算一回事。 “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你还不救人?”她催促沈素樱道。 面对如此配合的敌人,沈素樱一时间竟不知所措了,终于咬咬牙一挥手,命人叫太医来抢救唐逍了。 看那太医动作还算准确敏捷,唐逍的伤口很快止住了血,脸色也略微回暖了些,夏九歌终于松了口气,这才觉出双手手腕的剧痛来。 妈蛋,沈素樱这女人绝对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连弄个手铐都是符咒加持过的,分分钟让她灵力被锁回归普通老百姓的阶层啊! 见识了对方的老谋深算,再想想之前自己盲目自信,以为想到了个好计划的愚蠢行径,夏九歌是真想抽自己两耳光。 在沈素樱看来,她简直都蠢出天际了吧 “皇后娘娘给本王的礼物,就是这场莫名其妙的戏?”傅烈一直被忽略,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狐疑的目光在沈素樱和夏九歌之间徘徊。 沈素樱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当然不是,本宫要送给皇叔的其实是个人。” 说着,她就走近夏九歌,毫不客气地用指甲掐住她的假脸,硬生生给撕了下来。 夏九歌是想硬气一点的,无奈那易容用的胶水太结实,本来应该用热水暖化了才能揭下来,如今就被人这么强行扯了下来,只觉得脸上到处都火烧火燎的疼,几乎要以为连自己的真脸都跟着面具被撕下来了。 她龇牙咧嘴地看着沈素樱,咬紧了嘴唇才没有发出痛呼。 看到她的样子,沈素樱冷冷地翻了个白眼,厌恶地把那张假脸丢在地上。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怀疑,但看到她的真实面容后,傅烈的目光还是起了变化。 他眯起了眼睛:“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沈素樱微微一笑:“上次皇叔为了顾全大局,挺身而出迎娶了唐国公主,本宫一直觉得对皇叔很过意不去,所以特地寻来一位美人送给皇叔,不知皇叔可还中意否?” “靠,你好歹也是个皇后,干拉皮条这种事不觉得寒碜?”夏九歌没忍住岔了嘴,只说了这么句话,就带得脸皮生疼,好生不爽。 听到她粗鲁的质问,沈素樱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耐烦的情绪,但顾及到还有傅烈在眼前,还是硬生生地忍下了。 傅烈看了夏九歌一眼,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皇后一番美意,本王还是心领了吧,唐国公主嫁来不过数日,本王若是带了个美人回去,恐怕会引起唐国不满,影响大燕的运程。” 沈素樱的目光中似有深意:“皇叔不日便要承继大位,身为天子,三宫六院自是平常事,唐国的后宫自然也是这番道理,无论说到哪里去,皇叔都是占理的。” 听到她这么说,傅烈眸底忽然有亮光一闪。 夏九歌也听明白了,沈素樱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她就是拿自己当成了一份投诚的礼物,向傅烈表达一下自己愿意支持他的决心。 啊呸呸呸,她还真是看走了眼,还以为沈素樱和傅子恪一道回大燕,就是想帮忙搭救傅琰的,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女人竟是要倒戈!她是支持傅烈谋朝篡位的! 尼玛,她的脑子最近是怎么了,竟然完全没想到这种可能性!这个智商,真是被人杀了也不冤枉 眼看傅烈脸上的表情已有所松动,沈素樱眸底笑意更深:“不过皇叔想的也有道理,如今有许多大事要等皇叔亲自处理,现在带她回府是不合适,不如,让她暂且留在宫里,等大事办完之后,再安排名分去处,如何?” 傅烈凝视了她片刻,似乎是在审视她这话的真心程度,隔了片刻才跟着笑了笑:“皇后考虑问题极为周到,本王佩服。” 沈素樱眼睫低垂:“皇叔过奖了,我不过是个俗人,投之以桃,想要的不过是李子罢了,皇叔才是大度之人,待功成业就之时,我能从皇叔这里得到的更多,不是吗?” 夏九歌看着这两个话里套话的人,觉得替他们累得慌啊。 妈蛋,讲条件就讲条件呗,有必要说的这么隐晦么?还特么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了,直接把心里想要的说出来不就得了,还搞的这么神秘!谁不知道沈素樱想要的就只有一个人,傅子恪呗! 怪不得要绑她来当礼物,原来还有这么个深远的意思在里面。 傅烈当初和大周南阳公主有一腿,沈素樱就找了她这个容貌相似的来当礼物,咳咳,傅烈难不成也要找个长得和傅子恪差不多的来交换?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傅烈想坐稳这个皇位,是不可能放过傅子恪的。 这么一想想,夏九歌又糊涂了。 沈素樱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那么,她到底想干什么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3章 终于除掉他们了 “既然如此,本王却之不恭,便多谢皇后娘娘了。”傅烈终于回应。 那两个人说话一个比一个隐晦,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傅烈便举手一揖,先行离开了。 他还没走远,沈素樱就吩咐下人道:“带她回本宫的寝殿。” 她的音量不小,很明显是说给别人听的,夏九歌眼角余光瞥见傅烈的脚步微微一顿,便知道该听见的人已经听见了,而且还默许了。 沈素樱和傅烈说了不过几分钟的话,她这个旁听者都觉得心累。 征求意见都不当面征求,还要用这种方式,真特么麻烦。 尼玛,在皇宫里生活真是太不容易了,说个话都要拐上个山路十八弯,简直各种杀伤脑细胞,夏九歌怀疑换了自己那种直白的方式来,压根没法和他们有效沟通了。 既然傅烈没表示异议,沈素樱一声令下,夏九歌便被关进了皇后寝宫的小偏殿,一呆就是大半天。 眼看着外面天色已黑,她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没能除掉手上的铐子。 要不是在离开前看到唐逍的血已经止住了,基本没有生命危险,这会儿她都能急死。 她闭上眼睛,试图再一次凝聚灵力时,却敏锐地感觉到有人来了。 这人的脚步几乎轻不可闻,步履却毫无迟疑,直奔这间偏殿而来,可见是个对地形熟悉的,而且还是直奔她来的。 待睁开眼睛看到是沈素樱后,夏九歌皱眉:“你来这里干什么,看我有多惨?” 确实挺惨的,被她折腾了这大半天,手腕已经肿得不能看了,凝固的血痕已经变成黑色,看上去十分可怖。 沈素樱淡淡扫她一眼,手指一拂,那对镣铐便应声而开,当啷落地。 夏九歌倒抽了一口冷气,嘴角抽搐:“你能不能打个招呼再动手?很疼的好不好!” 沈素樱疾言厉色:“我没工夫和你废话,跟我来。” 她率先走向了偏殿内侧,伸手在床头处摸索了一下,床板便应声翻开,露出个黑黢黢的地洞来。 夏九歌跟在她身后看了一眼,颇为意外地扬了扬眉毛:“密道啊?” 嘿,敢情这密道是标准配置啊,哪里都能见到这个万能的梗。 “别废话,”沈素樱很不耐烦,“我只能帮你帮到这里,进去一直走,出口就在傅琰的寝殿里,我已经打听过了,他就在那里,后面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自己看着办?”夏九歌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沈素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语气讽刺:“这个计划不是你想的么,当然是你看着办了。” 丢下这句话后,她转身就要走,却被夏九歌叫住了。 “沈皇后,要玩儿苦肉计这一招,至于来真的吗?”她把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腕在沈素樱面前晃了晃,“你觉得我是无敌铁金刚么,都这样了还能把傅琰那小子救出去?” 靠,不晃还好,这一晃真是疼啊,她觉得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疼歪了。 沈素樱不屑地冷哼一声:“不来真的,能骗过傅烈那只老狐狸么?” 夏九歌相当怀疑地看着她,对这句话的真假持保留态度。 沈素樱虽然名义上打着要忽悠傅烈的幌子,但看她这个态度,说她没有公报私仇的想法,会有人信么? 两人冷冷对视片刻,夏九歌脸上忽然扬起了灿烂微笑:“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沈素樱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床榻上露出的地道入口,眉宇间蕴满了不耐烦的神情,似乎是在无声地催促夏九歌抓紧时间。 “这么着急?”她嘀咕了一句,脸上笑容不减。 在沈素樱的注视下,夏九歌捋了捋袖子,便干脆利落地钻进了地道。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那黑黢黢的入口处,沈素樱脸上忽然扬起了诡异的笑容。 仅仅是半个时辰后,皇宫西北角就燃起了大火,几乎照亮了半边夜空,曾经美轮美奂的宫殿在火焰中失去了以往的光华,逐渐瓦解坍塌。 火焰以惊人的速度蔓延,竟将皇帝的寝殿也迅速吞噬了。 就在宫人奔忙救火时,皇宫的角门却突然打开,一辆轻便马车从内驶出,直奔城外而去。 马车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山野中一处隐蔽的宅院门前。 裹着黑色披风的女子走下马车,轻车熟路地走向宅院深处。 回廊下看书的青衣男子迎了上来,没等他开口,黑衣女子就骤然发问:“他在哪里?” 听那声音,赫然便是此刻本应在皇宫中的沈素樱。 薛遇没有回答,只是皱眉看向她身后:“她呢?” 沈素樱唇线微紧,没有回答,便绕开他想走进屋子,只是,她身形方动,就被薛遇扣住了手腕。 硬是把她拖回了面前,薛遇的脸容极为严肃:“夏九歌呢,你为什么没带她回来?” 按照之前的计划,夏九歌这次只是去看看傅琰的情况,确定他的病情之后,再做营救的打算。 虽然薛遇也想到了夏九歌不可能那么乖地按计划行事,但沈素樱一个人突然回来了,立刻让他有了不好的感觉。 “师兄,你弄疼我了!”沈素樱皱眉抱怨。 薛遇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捏紧了她的手腕一字字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素樱眼底掠过一抹狼狈神情,调动灵力,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就往里面走。 然而,下一个瞬间,她已经感到了后颈处的一点冰冷,那是薛遇用作兵器的笔,已经点在了她后颈中间,微微颤动。 沈素樱略一侧眸:“师兄,为了一个夏九歌,你是要杀了我么?” 薛遇沉声道:“我已经警告过你,绝对不能动她。” 沈素樱忽然回过头来,嘴角扬起了冷酷的笑容:“你这么担心她的话,怎么不赶快进宫去看看?那样,或许还能” 她意味深长地停住了话头,并满意地看着薛遇的脸色一点点变了。 直到薛遇转身离开后,她才把后面的话补全了:“或许,你还能替她收尸。” 夜色中,她的眼睛却异常的亮,眸底满是杀伐之气。 转一个身,沈素樱的神情顿时像是变了个人,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和鬓发,姿势娇俏如少女,举手投足间却有着和年纪相衬托的风情。 她提着裙摆走上台阶,推开了前方的房门,待看到床榻上向内侧卧的男子身影时,嘴角扬起了明艳的笑容。 “子恪,你我之间,终于再没有旁人了。” 说话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皇宫中滔天的大火。 在其他人眼中,那场火意味着毁灭和死亡,但对于她来说,却代表着新生。 从十八岁起,她的人生就因为一道赐婚的圣旨,和那个少年皇帝绑定在了一起,从此带着黄金的枷锁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和所爱的人咫尺天涯。 而她爱着的那个男人身边,竟然也多了其他女人的存在,那个说话奇怪资质平庸的女人,除了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之外一无是处的女人,偏偏就能吸引傅子恪的目光,让他为了她一再破例,无所不为。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今夜过后,所有事情都将回到原点。 就是为了这样的结果,她才和傅烈结盟,用唐国的逼婚暂时逼走傅子恪,让傅琰一个人在宫中孤立无援。 她当然知道傅烈也不是什么好人,而是一只对权力虎视眈眈的狼,所以在她的计划中,也没给他设计什么好结局。 今夜的这场大火,将会成为傅烈称帝之路上的一个污点,抹不去的污点。 背负着弑君的罪名,傅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龙椅,却没有那个命坐上去! 唯一得利的人只有她自己,因为一场大火成了少年天子的遗孀,顺带着也将夏九歌一并除掉,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而她,可以和傅子恪一起隐居山林,也可以陪他一起打下来那个皇位,总而言之,她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傅子恪身边! 那里,才是她唯一的位置,也只有她,才配站在那里! 想到这样的美好前景,沈素樱的手都激动得有些颤抖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走进房间,轻轻把手贴在男人的后心处,想要输送些灵力过去,让他快点醒过来。 在做这件事之前,她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脸上调整出个悲戚的表情来。 宫中失火的消息,她应该沉痛地告诉他才对,最好还要带一丝惊惶。 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抗拒不了女人的楚楚可怜,尤其是傅子恪,看惯了那个姓夏的女人整天咋咋呼呼惹是生非的样子,一定更希望身边有个温柔识大体的女人,对,就是这样的 沈素樱调整好表情,正要调动灵力时,却看到男人的肩膀突然抽动了一下,头也更深地埋进了被子里。 “你醒了?”她显然有点意外。 之前夏九歌下手不是很重,所以她还特意让薛遇给傅子恪用了安眠的药物,按理说,他不会这么快醒来才对啊。tqr1 可是,眼前男人分明就是醒着的,而且肩膀还在不断抽动,就像是在笑? 就在沈素樱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怀疑时,床上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一副忍笑忍得好辛苦的样子。 看清楚了男人的脸,沈素樱几乎是从床边跳了起来,大惊失色:“怎么会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4章 差点被戳成刺猬 从床上坐起来的男人,虽然身量和傅子恪相仿,但一张脸却是截然不同。 看到沈素樱眼底的惊诧,萧陌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脸,尴尬地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本来不想打击你的,没想到面具没粘牢” 说着,他还在被子里摸了一把,果然揪出一张皱巴巴的假面来,看眉眼形容,恰是仿着傅子恪的模样做的。 沈素樱连双手都发抖了,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傅子恪,他去了哪里?” 萧陌笑得很灿烂:“我不知道啊,我的任务就是顶替他睡在这里。” “不可能,我让师兄在这里守”沈素樱的话说到一半,就突然停了下来,脸色变得煞白,喃喃低语:“连师兄也不帮我了” 萧陌耸耸肩:“所有人都不帮你,你真该自己反省下了。” 沈素樱咬紧了牙关,忽然扬手便是一道罡气挥出,萧陌狼狈地向后一翻,径直摔下了床,才算是躲过了她暴怒之下的一击。 等萧陌从床底下爬出来时,沈素樱已经离开了。 他这才抹一把额上的冷汗,感慨道:“这年头的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暴力。” 就在沈素樱冲着萧陌发火的时候,夏九歌正穿着一身太监衣服,悄悄地跟在几个侍卫身后,尾随而行。 在沈素樱面前,她是进了密道没错,可她只在密道里随便找了个角落窝了几分钟,然后就原路返回了。 果然不出所料,沈素樱就是想坑她一把。 尼玛,后宫的女人就是变态,竟然放火!这么一来,不知道殃及了多少池鱼,这一路上,光是她看见的被烧伤的宫人,就不下百十个了。 默默为那些无辜受伤的人叹了口气,她就专注于寻找自己的目标了。 沈素樱和傅烈其实是一路人,一个比一个阴险,之前看他们话里套话时,夏九歌就觉得,他们俩其实都是心怀鬼胎,谁也没说实话。 而且,傅烈现在还没名正言顺地得到皇位,傅琰就是他手里最重要的筹码。 试问,他会把这个重要筹码明目张胆地摆在皇帝寝殿么? 当看到皇帝寝殿起火时,夏九歌就知道,傅琰肯定不在那里。 傅烈会任由他手上的王牌被困在大火里么?鬼才相信,他肯定早就把傅琰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皇帝寝殿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压根就没人关注,所以这火才烧得那么容易。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傅琰真正被关押的地方。 说起来,她还要多谢沈素樱放了这把火,把皇宫弄得一团乱了,现在被大火波及的宫殿那么多,说不定傅烈就会担心起傅琰的安全来,派人去查看什么的。 而这几个侍卫行色匆匆,一看就非常可疑。 夏九歌看着他们走进了一处偏僻的宫殿,一颗心顿时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这地儿简直偏的不能再偏了,这几个侍卫跑来这里做什么?肯定是要确认傅琰的安全! 艾玛,还真被她瞎猫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了! 眼看那几个侍卫进去了,夏九歌倒不着急跟进去,而是在旁边的树丛里一蹲,决定等他们都离开后,再进去拾个漏儿。 傅烈还真特么自负,这地方竟然都没用重兵把守,倒是给她提供了方便。 只是夏九歌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顿时被那钻心的疼痛弄得龇牙咧嘴。 靠,沈素樱真是太可恶了,她现在几乎和残疾人没啥差别了,一双手压根都不能用,这动起手来可是大大的吃亏,尤其是在她用的还是双手兵器的前提下。 等她养好伤,一定要找沈素樱算算这笔账! 夏九歌刚在心里发过誓,就看到那几个侍卫从宫殿里出来了,领头的一脸轻松,顿时一猫腰,赶紧把自己隐藏得更深些。 等他们走远了之后,她才轻手轻脚地从树丛里钻出来,悄悄溜进了那所宫殿。 宫殿里没有点灯,一片昏暗,夏九歌只能摸索着前进。 还好今晚有月亮,好歹还能看到点家具摆设的轮廓,不至于撞得头破血流。 走进内殿后,隐约看到前方床榻上躺着的瘦小身影,夏九歌心中一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傅琰。 沈素樱这算不算是无意中帮了她的大忙? 想到这里,夏九歌就忍不住想笑,沈素樱要是知道自己的精心安排都落了空,还歪打正着地给她制造了有利条件找到了傅琰,估计会气得头顶冒烟的! 月光正好照在床头,她看到傅琰脸容安静,虽然脸色不太好,但胸口的起伏还算正常。 她找到了这里,傅琰暂时也安全,夏九歌本该立刻离开,去找傅子恪商议救人的事。 然而,本应该转身离开的她,脚步却犹豫了。 此处寂静无声,压根就没人守卫,只有傅琰一个人静悄悄地躺在床上,而外面远处仍不时传来嘈杂的人声,显然还在忙于救火。 这时候,皇宫里正乱成一团,那么,她要不要直接一劳永逸地扛了傅琰跑路? 夏九歌觉得,自己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吸引住了。 境地越是两难,就越不应该犹豫,有可能本来的大好时机都被犹豫给浪费了。 夏九歌心一横,便放弃了回去搬救兵的念头,直奔着傅琰去了。 不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么,她就算手腕伤了也扛得动! 只是,她才刚走到床前,还没伸手抓到傅琰,脚下的地板就相当微妙地一动,紧接着便有机括被牵动的声音传来。 妈蛋,竟然有机关!tqr1 夏九歌敏锐地看到了对面墙上一闪而过的光,那是 她足尖用力,整个人瞬间拔高,在半空中做了个高难度的翻滚动作,堪堪避开了正前方射来的箭雨。 脚尖才刚落地,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第二轮箭雨已经到了 夏九歌被迫连续翻身跃起,动作大开大合,堪比芭蕾中的连续跳跃。 然后,她成功地被一张大网捕获了。 瞬间被那张网吊到了半空中,夏九歌的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怪不得傅烈那么放心,连个看守的人都不安排呢,敢情这里有机关,还是特么的连环机关! 这个设计机关的人简直太可恶了,像是算准了她会怎么躲避似的,竟然在她最后落脚的这个地儿安排了一张大渔网,把她整个人给兜起来了。 再然后,她就悲催地发现,这还不是结束就在她被困在网无法动弹的时候,机关启动的声音再次传来,而这一次,落在她耳中已经无异于死亡倒计时了。 刚才她还能狼狈地左躲右跳一番,现在却只能被困在这里等着被戳成一只刺猬。 “傅烈,你这个乌龟王八蛋!”夏九歌忍不住破口大骂,对这人的心机表示极度的愤怒。 她绝望地想要闭上眼睛,却看到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过来。 几乎是与此同时,渔网的顶端被齐齐削断,在箭支擦过身边的呼啸声中,有人重重地撞了上来,揽住她向旁边滚去。 真的是“滚”过去的,等到终于撞上地面时,夏九歌仍有种刚坐完过山车的眩晕感。 一片昏暗中,某人的眼睛却亮如晨星,牢牢地锁住她的脸。 “你你怎么在这里?”夏九歌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你不是应该” 他不是应该还在昏睡不醒么?依着沈素樱的脾气,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来打乱自己的计划? 傅子恪的目光把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在手腕的伤处短暂停留了一下,便站起身来直奔床榻,把从始至终都毫无知觉的傅琰扛上了肩膀。 重新走下来经过夏九歌身边时,他冷冷抛出一句:“起来。” 夏九歌愣了一下,就看到他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竟连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其实我”她想要开口解释一下这件事,却被傅子恪冷冷打断。 “等离开皇宫,再和你算这笔账。”傅子恪的语气很冷,让夏九歌差点打了个寒颤。 她咬着嘴唇从地上爬起来,忍不住小声嘀咕:“有必要这么生气嘛” 虽然是在抱怨,但她的语气里还是难免地藏了心虚。 当她的目光落到他的背影上时,这份心虚就变得更明显了。 他的后背c手肘等地方都有被箭支擦伤的痕迹,最严重的就是右手肘了,衣袖撕裂,皮肉也微微翻卷,鲜血正顺着衣衫迅速蔓延。 夏九歌的目光本能地落到了散落在地的箭支上,果然看到那些箭的箭头都是带着弯钩的,凶险无比。 那样密集的箭雨,她却毫发无伤,而他却是伤痕累累。 鼻子莫名其妙地酸了酸,夏九歌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待看到傅子恪停下脚步,冷冷回头时,她才猛然醒悟,赶紧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看着他的伤口,她忍不住小声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先躲一下,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要不然”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洇湿了大片,看得她心头剧颤。 傅子恪没有停步,只淡淡道:“此地不宜久留。” 他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声音就突然响起:“错,根本不是不宜久留,而是地狱无门,你根本就不应该闯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时,夏九歌心下一震,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靠,这不是傅烈的声音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5章 老狐狸成精 靠,兜来转去这么久,还是落入了这老狐狸的圈套,这点儿也太背了吧! 夏九歌咬紧了唇,警惕地盯着被一群侍卫簇拥着出场的傅烈。 “缩地成寸。”她压低了声音提醒傅子恪。 傅子恪锐利的目光四下一扫,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同样低声回应:“不行,大巫和他的手下都来了,周围已结下了封印的法阵,术法行不通。” 夏九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曾经见过一次的黑袍老头儿,苍老双手结成复杂手印,隐约有暗光缭绕,显然是动用了灵力。 仔细看看,还有几个同样打扮的黑袍青年混迹在人群中,也结了同样的手印,以大巫为中心遥遥呼应,果然是布下了法阵。 这傅烈的心思还真特么缜密,连这个都想到了。 再往深处想想,该不会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吧?比如无人看守的寝殿,还有那环环相扣夺人性命的机关暗器 尼玛,老狐狸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奸诈,他这简直就是成精的狐狸! 夏九歌刚腹诽完,成精的狐狸就说话了:“七弟,既然回京了,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进宫,反而要学那些宵小之徒?” 傅子恪冷冷瞟了他一眼,压根就没有和他打嘴仗的意思。 他冷淡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傅烈,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也是越收越紧,从肢体语言判断,这厮应该很快就会撕破脸皮了。 一旦豁出去撕破脸,就没有思考的时间了。 夏九歌悄悄拉过傅子恪的手,在他手心轻轻写字。 “我搞定大巫,你用法术。”言简意赅的话,是夏九歌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没想到傅子恪竟然表示不同意:“不行,万一” 夏九歌明白,他是担心自己放倒大巫后不能立刻折回来,和他一起走。 “放心,我动作快得很。”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她也懒得用写的了,实在太慢。 几乎是与此同时,傅烈已经下令道:“摄政王傅子恪绑架皇上意图不轨,来人,把他们拿下!” 他话音未落,眼前已有人影闪过。 夏九歌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跑得最快的一次了,纵身跃起时月魄已经出现在手中,先是弯弓扫出一排箭,清除了前方道路上的障碍,紧接着便是三箭连发,瞄准了大巫而去。 大巫在术法一道上是个好手,可论起打斗来就呵呵了。 而且傅烈带来的这票侍卫也着实脓包了些,一个个贪生怕死,眼看着淡金色的箭支射来,便都躲了个干净,以至于夏九歌真正祭出杀招时,大巫旁边愣是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 看见那老头儿一脸的惊讶和恐惧,夏九歌出手的时候还是稍微偏了一下方向,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意思,也就是让他受个重伤,暂时无法再搞什么法阵了。 她是没打算杀人,但大巫惊惧交集下本能地想躲,却不知是脚软还是被什么绊倒了,竟直接坐在了地上。 人算不如天算,他这一跌倒,一支箭立刻穿喉而过,血溅三尺。 脸上溅了温热鲜血,夏九歌心口一紧,顿觉无奈。 她是真的没想杀人,毕竟这个大巫虽然从前诬陷过她是什么妖星转世什么妖女的,但毕竟只是污蔑而已,并没有在实质上给她造成什么伤害,所以,她也只是想尽快破阵而已。 却没想到,阎王要他三更死,他愣是扛不到五更啊! “九歌!”一声断喝传入耳中,立刻激得她回过了神。 靠,这大巫生前胡说八道坏她名声,挂了也要让她走神坏她大计,真是和她有仇啊! 她转身想回傅子恪身边,然而这时候周围的侍卫也已经反应过来了,拔出兵器就向她扑过来。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反应,傅子恪已经抢先冲到了她面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tqr1 使用缩地成寸的法术,需要的不过是调用灵力默诵口诀的时间而已。 然而,偏偏缺少的就是这点时间 电光火石间,她看到傅子恪身后已经多了两柄长剑,冲着他狠狠斩落,而他肩上还扛着傅琰,这两剑下去,他们两个都难以幸免。 夏九歌想也没想,就用力把他往自己身边一拉,她自己却向前一冲,两人换了个位置。 傅子恪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使用法术上,被她这么猛然一拉,便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去,交换位置的瞬间,两只手已然错开。 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冰冷剑刃已经砍上肩膀和后背,而和她错身而过的男人,已经连同傅琰一起突兀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肩上的剧痛让夏九歌倒抽了一口凉气,然而在这时候,她竟然冒出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来。 原来,用了缩地成寸的术法后,人就是这么“咻”地一下突然消失的,看上去还真挺高大上的 生死关头还能想到这个,连夏九歌自己都要给自己点个赞。 就她这个神经大条的程度,估计是无人能及了。 只可惜她神经虽然大条,但对疼痛的感知却和常人无异她甚至都觉得这会儿自己对痛感格外敏感,靠,真特么要疼死了! 眼看着眼前刀光剑影,她索性闭上了眼睛。 还好,傅子恪和傅琰已经走了 “住手!”傅烈的声音传来,明明距离很近,但听上去却很远似的。 他喊停了,估计自己这会儿是别想干脆利落地挂了,夏九歌这样想着,想要睁开眼睛,然而疼痛和失血已经让她没了力气,她只是勉强抬了抬眼皮,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人立刻就晕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她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希望傅烈能讲究点儿,叫个太医给她包下伤口。 许久没受过伤,她的承受能力都降低了,昏过去也好,至少暂时觉不着疼了。 只是这一觉,睡得一点都不舒服。 夏九歌硬是被伤口疼醒的,醒来时只觉得从头到脚都不舒服,不是酸就是疼,简直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不过,眼下躺的这个地方,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都已经“三进宫”了,她要是还认不出来天牢长啥样,眼睛真是有毛病了。 艰难地低了低下巴,看到自己肩膀和手腕上裹得乱七八糟的布条,她郁闷地叹了口气。 傅烈这只吝啬的老狐狸,虽然叫人给自己包扎了伤口,却连一点儿药都没用,这会儿伤口是又热又疼,八成已经发炎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想要重新处理下伤口,没想到才刚坐起来,就看到了隔壁牢房里那个熟悉的人影。 “唐逍!你怎么样了?”夏九歌本能地叫出声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唐逍一动不动地躺在隔壁,眼睛紧紧闭着,苍白的皮肤越发衬出了深黑的眉睫,有种脆弱而精致的帅。 看到他,夏九歌觉得自己没能跟傅子恪一起逃走也是对的,要不然,她岂不是做了过河拆桥的人,把唐逍丢在这险恶的地方不管了? 虽然现在她身陷囹圄,对唐逍来说也没什么帮助,但她至少问心无愧啊。 再仔细瞅瞅周围的几间牢房,确定没有看到自己认识的人,她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傅子恪没有再回头送上门来,知道他在外面,她就觉得有底气了。 夏九歌刚手口并用地裹好右手腕的伤,正对左手腕发起进攻时,狱卒却拎着提盒走了进来,开始发放饭食。 看到碗里油光光的红烧肉,夏九歌也顾不上伤情了,抓了筷子就是一通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因为俩手腕的重伤而龇牙咧嘴的。 手上扒着饭,她还在盘算着,要不要向狱卒求求情,让他把唐逍那份也一并给她得了?反正唐逍现在正在昏迷中,送了饭来也是白搭,只能在身边当个摆设。 她正想开口,不远处一间囚室里的犯人竟然端着碗哭了:“我不吃,我不吃!” 说着,他还神经质地一通手脚乱舞,把好端端的饭菜给泼在了地上。 “浪浪费粮食最可耻,你不吃倒是给我啊!”夏九歌嘴里还有饭,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这一说话,附近几间囚室的犯人都用看奇葩的眼光看了过来。 一个年纪大些的摇头感慨道:“吃断头饭还吃的这么有劲的,真是少见。” “噗”夏九歌嘴里的饭粒登时喷了一片,“啥?断头饭?” 其余犯人各自唉声叹气,还是刚才那个年纪大些的比较有同情心,多解释了一句:“这牢里历来只有白饭青菜,肉菜是最后一顿才有的待遇,最近关进来的都是反对陛下禅位的人,现在新皇登基,肯定是要拿咱们这些人开刀的。” 他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用生无可恋的目光看着饭碗。 “登基登的这么快,真特么心急”夏九歌嘀咕了一句,觉得气氛委实压抑得难受,不免又补充了一句,“或许没那么惨呢?万一是他想庆祝自己登基,所以给天牢添菜呢?” 那些犯人也没了打量她的兴趣,大约觉得她脑筋有问题,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一片寂静中,那一声嗤笑格外明显。 “在这里也能说笑话,夏九歌,你还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随着话声,傅烈已经走了过来,明黄色的龙袍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华丽耀眼,一如他此刻志得意满的表情。 夏九歌已经一碗饭下肚,连半饱都还没达成,索性厚着脸皮把碗伸出去:“刮目相看,不如再来一碗?” 她脸上挂着灿烂微笑,心里却在咬牙切齿。 哼,等老娘吃饱喝足有力气了,再来收拾你这只成精的老狐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6章 婚礼是场鸿门宴 傅烈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递出去的碗,饶有兴致地问道:“不怕是断头饭?” 夏九歌满不在乎地晃了晃手里的碗,秀眉微挑:“新皇登基是天大的喜事,多做善事积福德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人大开杀戒去折福呢,你说是不是?” 她的语气很夸张,一听就知道不是真心的,偏生她笑靥如花眉眼弯弯,让人无法拒绝。 夏九歌装作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连眼神都不敢乱飞,虽然她心里痒痒的,想要偷瞄一下傅烈的神情,看看这只老狐狸会不会让自己蒙混过关。 说实在的,她是不怕傅烈,更不怕死。 但她担心傅烈拿她来威胁傅子恪,又或者是更直接一点,拿近在咫尺的唐逍开刀。 所以,有再多气性也要暂时压下,等摆脱劣势后,再一起来算这笔账不迟。 傅烈嘴角噙了一抹笑意,竟突然伸出手来,越过栅栏抚上了她的脸颊。 “你的样貌,和她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他轻声感慨,目光若有所思。 夏九歌顿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费了好大力气才维持住之前的表情,询问地抬了抬眉毛:“那又怎样?” 傅烈就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只是,这性子却完全不一样。” 说着,他还在她脸颊处捏了一下。 强忍住把他的狐狸爪子打开的冲动,夏九歌藏在袖中的手用力收紧,掐得手心生疼。 她眼角余光瞥见旁边牢房里的唐逍动弹了一下手指,眼睫毛也微微眨动一下,顿时放下心来。 他醒了就好,还能有个人商量商量逃跑大计。 有了这个消息鼓舞人心,夏九歌顿时觉得,眼前的情况她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若她有你这样的性情”傅烈还在继续感慨,那种物是人非的口气让夏九歌终于听不下去了。 妈蛋,自己明明就是个渣男,还在这里装什么深情? 她抬眼直视傅烈,目光中带了三分挑衅:“如果南阳公主是我这么个性子,你会心软么?” 傅烈的手突然就僵住了,目光也变得冷厉起来,只迟疑了一下,他便转身走了。 牢房里的犯人们一头雾水,半晌才有人嘀咕道:“那这饭到底是不是断头饭啊?” 夏九歌呵呵苦笑,其他人吃的是不是断头饭她不知道,反正她是白赔笑了,最后还是没忍住把傅烈给得罪了,还不知道等他缓过劲儿来之后,会怎么修理自己呢。 果然不出所料,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宣判就来了。 只不过,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什么酷刑,而是干脆利落地直接砍了? 靠,这老男人内分泌失调了吧,被她的话刺激了一下,就要杀人灭口,真特么没风度! 夏九歌一边腹诽,一边郁闷地看了看手里的空碗:“尼玛,还真是断头饭”tqr1 唐逍挣扎着坐起身来,靠到了离夏九歌最近的铁栏处:“是不是我连累了你?” 他之前的伤势很重,只不过说了这么句话,就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对啊,就是你连累的我,所以你还是赶快养伤,免得连累我更多。”夏九歌伸手过去替他捶了捶后背,开玩笑道。 可惜唐逍完全没有幽默感,不仅没笑,脸色反而越发凝重起来,一副当真的样子。 夏九歌无力扶额:“其实,是我连累了你,傅烈那老小子大概和我有仇,不坑死我不甘心啊,”眼看唐逍的脸色又迅速地转为担心,她赶紧找补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我的命硬得很,想坑我的人多半都挂了。” 她已经竭尽所能地让唐逍放宽心了,没想到他的脸色仍然没有好转的迹象,眉头还越拧越紧,愁态堪比林妹妹了。 “额你可别说你也想坑我啊。”夏九歌担心地补充道。 唐逍无力地抿了抿唇,笑意都还没到嘴角,就消失在了途中:“我本来以为,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你和南阳公主” 原来他还是在为她担心,夏九歌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切,长得像算个屁啊,就算南阳公主真身在这儿,他不爽了也会立刻弄死她的,你信不信?” 唐逍显然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面色很是凝重。 也对,在名义上,他是应该叫南阳公主一声姑姑的,而大燕四皇子和大周南阳公主的故事,在老百姓看来简直就是当代梁祝,要是放在夏九歌前世里,那就是罗密欧和朱丽叶啊。 这孩子估计也被这种虚无缥缈的爱情故事洗脑了,所以一时间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也是情有可原的。 夏九歌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点时间慢慢消化。 然而,另外一个声音却突兀响起,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 “信,你倒是很了解朕。”竟然是傅烈去而复返,此刻正站在甬道尽头看向这边。 夏九歌撇撇嘴:“了解有什么用,你会因此放我走吗?不用说,肯定不会,那就别摆出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来,浪费表情。” “当然不会,不过,”傅烈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如果你肯帮我做另外一件事,我会考虑放放他走。” 他指的,正是唐逍。 夏九歌本来决定对他的任何提议都嗤之以鼻的,但是,不得不说,这只老狐狸戳中了她的软肋。 “你威胁我啊?”她舔了舔嘴唇。 傅烈但笑不语,唐逍却变了脸色,立刻反手一掌往自己胸口拍下去。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反应,傅烈已经出手,制止了唐逍自残的行为,一掌把他拍得撞上了牢房的墙壁。 “靠,你这是救他吗,杀他还差不多!”看着唐逍软绵绵地顺着墙壁瘫倒,夏九歌的眼睛立刻冒火了。 “朕刚才的要求,你还没应下。”傅烈冷冷道。 看到唐逍胸口的伤处洇出大片血迹,夏九歌根本顾不得多想,就脱口而出:“好,我帮你,你快叫人给他治伤,否则免谈!” 愣了半晌没有动静,夏九歌不免恼火地叉腰瞪着他:“老娘都答应了,你还等个屁啊!” 出乎意料,傅烈的表情竟然有点奇怪:“你连是什么事都不问?” “反正都没得选,问不问有关系么?”夏九歌很是无所谓,但看到傅烈的表情越发古怪时,她不由得警惕心起:“你打的什么主意?” 妈蛋,这老男人的眼神有点奇怪啊,别是见色起意了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咳咳,满身血污,绷带乱缠,傅烈的口味应该不会这么重吧? 没想到她才刚想到这个惊悚的可能,傅烈就开口证实了:“配合朕完成一场婚礼。” 夏九歌顿时有种哔了狗了的心情,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才郁闷地发问:“刚才我说的话能收回么?” 她得到的只有两个字的回答:“不行。” 夏九歌是想坚贞不屈来着,但旁边牢房还躺着个眼看就要挂了的唐逍,她的坚贞不屈就瞬间变成了全力配合。 说是全力配合,其实也用不到她出什么力气,只不过是充当一下新娘的角色罢了。 这场婚礼,其实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鸿门宴。 傅烈已经昭告天下,说是傅子恪图谋不轨,挟天子以令诸侯,意欲谋朝篡位,他为了力挽狂澜,只能在傅琰不在的情况下完成禅位大典,暂时继承皇位。 新皇登基,一开始肯定不是很稳当,他紧接着便宣布要大婚,只不过大婚的人选并非是之前的正妻唐国公主,而是更加“正统”的一位——前朝遗留下来的血脉。 傅烈这么一来,便是要洗刷他人生中的一大污点,那就是他当年假借成亲让大周君臣放松戒心,结果彻底覆灭了大周皇朝的事。 据他放出的小道消息,这位“前朝血脉”多年来一直守护着大周的传国玉玺,如今傅烈登基,玉玺再现,正好说明他是天命所归,注定要当皇帝。 有这么个理由,唐国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地接受他们家公主只能做嫔妃的事实。 毕竟,大周才是从前的天朝上国,他们这些国家都只不过是属国而已。 听着宫人的描述,正对着镜子发呆的夏九歌简直呵呵了。 那位前朝血脉,毫无疑问就是她了呗,而那个鬼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玉玺,就是这婚礼上的一个重点诱饵。 傅烈摆的这一场鸿门宴,不仅诱饵多达两样,那目标也是相当的多,不仅有傅子恪,还有大周复这一票人。 一想到自己要在这么复杂的一场大戏中担任道具,夏九歌就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很是沉重。 很明显,傅烈的这套说辞,有不少人都信了,至少现在的文武百官都没提出什么异议,连唐国这个吃亏了的主儿都没意见,说明傅烈的公关功夫还是做的相当到位,让人抓不住把柄的。 她现在只希望,傅子恪千万别上当,来赴这场杀机重重的鸿门宴。 至于大周复,她已经不指望他们能机智点儿了,当初傅烈还是个城主,他们就彪乎乎的组织刺杀,如今这老狐狸竟然当了大燕皇帝,还特么编造了个大周玉玺的谎言,那群复还不得跟打了鸡血一样争先恐后来来送死啊! 妈蛋,她得怎么做,才能让傅烈的算盘落空呢? 眼看着离大婚典礼就剩下三天的工夫了,她真是要愁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7章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夏九歌总算是感受到了,所谓黄金牢笼的滋味。 好吃好喝,好住好睡,就是没有人身自由,走到哪里都有一群高手全方位跟随,以防她越狱,这三天她尝试了无数方法,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 而这三天里,傅子恪也是杳无音讯,越发地让夏九歌坐立不安。 不仅是他,沈素樱这个皇后也被那场大火烧了个没影儿,连薛遇没露过面。 偌大的一个皇宫,夏九歌竟然找不到一个稍微熟一点儿的人,完全是无计可施。 看着宫人热火朝天地筹办大婚典礼,她心里的怒气值蹭蹭地往上蹿,恨不得能步沈素樱的后尘,一把火把这里烧干净了事! 最后一天的傍晚,看着宫女们源源不断地往寝殿里送大婚时要用的衣服首饰,夏九歌越看越是不爽,一把掀了桌子,把满殿的人都赶了出去。 满心的怒火都被她发泄到了那些衣服首饰上,珍珠玉石滚了一地,连那顶珠冠都被她甩到了地上,凤尾处最大的一颗明珠危险地颤了颤,险些将金丝绞成的凤尾给扯断。 饶是如此,夏九歌仍然觉得不解气,一眼又瞄上了那身嫁衣。 在夕阳的辉映下,那身裙袍红得刺眼。 她气势汹汹地找了剪刀来,想剪碎那红裙时,却有一只手抢先夺走了盛放裙袍的金盘。 “谁让你们进来的?”夏九歌抬头质问,却看到了傅烈的脸。 她立刻皱眉放手,迅速后退了几步。 老男人的心思,最难琢磨,尤其还是一个被权力和仇恨熏陶了这么多年的老男人。 傅烈垂下眼睛,手指轻轻抚过光滑的绸料,说话的语气带了无限怅惘:“这身嫁衣,和流云当初穿的一模一样,看见它,我还以为是时光倒转了。” 夏九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南阳公主姬流云,也就是如今东陵的云姬。 不知道她若听见这番话,心里会作何感想? 想到姬流云,她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许诺,为了回大燕来找傅子恪,她可是答应了姬流云条件的。 她应下的条件,就是要代替姬流云好好报复傅烈一番,让他生不如死。 咳咳,眼下这个情形,和她预想中的似乎差得有点远。 她还没来得及报复傅烈,自己就已经身陷囹圄了,还搭上了个唐逍。 妈蛋,傅烈和姬流云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拿元立还威胁她,一个拿唐逍来做人质,都是一样的无耻。 夏九歌心里越发不爽,看到傅烈一副情圣的姿态,更觉得辣眼睛,忍不住道:“想怀旧的话,还是去找你的老情人,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这种煞风景的话,果断让傅烈的表情一变。 他轻蔑一笑:“你还真是急着投胎。” “我你才着急投胎!”夏九歌瞬间恼了,“你到底来干吗?” 要不是顾及他手头还有人质,她就直接叫他滚蛋了! “自然是来商议一下明天的大事,”傅烈伸手将嫁衣抖开丢过来,“穿上它。” 被丢过来的嫁衣砸了个正着,夏九歌本能地伸手接住:“为什么要现在穿?天都还没黑,离明天还早得很。” 她话音未落,傅烈已经危险地逼近一步,眼眸微眯:“你这意思,是要朕帮你穿?” “不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夏九歌咬牙切齿地迸出那两个字来,便转身进了内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那套复杂的嫁衣套在了身上。 穿是穿好了,可是为毛像是少了点儿什么? 夏九歌提溜着裙子走出来,一路好几次差点踩到了裙角,走得艰难无比。 她全神贯注盯着脚下,直到傅烈再次靠近才猛然抬头,伸手维持住安全距离:“你干吗?离我远点!” 傅烈冷冷一笑,却不顾她的阻拦硬是走近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条玉带。 夏九歌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之前为什么觉得别扭,原来这衣服还少了条腰带,怪不得腰间觉得有些空荡。 她伸手去接腰带:“我自己来。” 系腰带这种事,本来就和暧昧沾边,她怎么可能让傅烈来做?这家伙的年纪都可以做她的爹了!哦,对了,从她的身世疑案来说,他目前还有不小的可能是她爹来着 妈蛋,这么一想,她周身的汗毛都要起立敬礼了。 她的手还没碰到玉带,傅烈就猛然把它收了回去,同时厉声道:“别碰!” 夏九歌错愕地停手,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 难不成,这条玉带还是他和南阳公主从前的定情信物什么的,所以不容她来亵渎?可是看着不像啊,这玉带看上去新得很,就像是刚做好的一样 事实证明,她果然是想多了,这压根就和定情信物什么的扯不上关系。 “这些玉雕里面,藏了烈性火药。”傅烈的语气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tqr1 “烈性火药?”刚才还没完全竖起的汗毛,这下彻底地竖了起来,而且夏九歌的后颈还阵阵发冷,“那我不用腰带了。” 靠,在腰带里面放烈性火药,他心理变态啊! 她宁可不用腰带,要不要带着这样的危险物品走来走去,想想就觉得可怕。 然而,傅烈却硬是把她抓了过来,手指一拂便让她动弹不得。 夏九歌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那条玉带围上自己的腰间,仔细扣上嵌扣,心里那个郁闷啊。 她她这不成了人体炸弹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夏九歌很是忧桑,这人还没说要她做什么呢,就先把杀伤性武器别在她腰上了,此举无异于是拿机关枪顶住她的后脑勺,她岂不是得任由他予取予求? 扣好玉带,傅烈满意地端详了一下自己的作品,才开口道:“我要你杀了傅子恪。” “”夏九歌很是无语,她是让他提条件来着,但不至于一开口就提了个难度系数非人哉的吧? 这这要让她怎么回答? 她就算是一口答应了,估计傅烈也不会相信啊! “看到这里了吗?”傅烈伸出手指点点玉带侧面,那里有一整块精美的玉雕,“机关就在这里,只要我轻轻一碰,玉带里的火药就会混合在一处,然后砰!” 他形象地模仿了一下爆炸的声音,嘴角勾起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这会儿夏九歌已经不仅仅是后脖子发凉了,全身都在冒凉气,尤其是此刻正离危险根源最近的腰部,简直都冷得麻木了。 “为了保住你的小命,你最好还是乖乖配合。”傅烈的手在玉带上轻轻摩挲,动作温柔得就像是在摸情人的脸颊一般,看得夏九歌毛骨悚然。 她轻咳一声,然后开始找理由:“他修为比我高那么多,我我杀不了他啊!再说了,他万一没来呢?” 傅烈一脸“你别想骗我”的精明表情:“若是换个人来说这话,我还能信三分,但是,若动手的人是你,傅子恪根本就不会防备。” 夏九歌张了张嘴,没找到反驳的理由,只好又吧嗒一声闭上了嘴。 好吧,算他说的有道理。 看着她一脸憋屈的表情,傅烈眼底竟多了三分玩味:“如果你不动手,朕便触发机关,送你去阎罗殿报道,还有,刚才的第二个问题,如果他没来的话,朕同样会这么做。” “啊?怎么做?”夏九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靠,不带这样玩儿的吧,他不来关我屁事啊,你凭什么要这么做?” 傅烈冷笑:“他不来,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他抬手拍了拍她气得鼓鼓的面颊:“差点忘了告诉你,机关不止设置在了一处,小心点,不要乱动这条玉带,更别妄想解下来,否则,出了什么血腥的事,朕可不管。” 他把一柄带鞘的匕首放到她手里,然后便转身要走。 夏九歌拔出匕首,只见薄薄的刀刃上闪烁着微弱的幽蓝光泽,显然刀刃上是被淬了毒的。 连凶器都准备好了,这哪里还是请她配合的?简直就是强行下发任务啊! “等等!”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呼出声。 傅烈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来,扬了扬眉毛:“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夏九歌抿了抿唇,突然爆发出来:“婚礼不是明天一早的么?你现在就给我穿上这个鬼玩意儿,还不许我解下来,到底几个意思?” 尼玛,现在离明天还有那么长时间,她穿着这么个危险物品,真如他所说的那般触发机关不止一处,她万一晚上睡觉时不小心碰到了怎么办? 虽然明天是个鸿门宴,而且还是九死都不一定有生路的那种,但死在鸿门宴上也算是死得其所,要是莫名其妙地今儿晚上就挂了,那也太悲催了吧! 傅烈却笑了,而且还是笑得特开心的那种:“让你提前适应一下,免得明天表现有异,让傅子恪看出什么端倪来。” 看着她满脸郁闷的表情,傅烈眼底笑意更浓,转身离开的脚步甚至都显得轻快许多。 他倒是走了个干脆利落,夏九歌一个人站在寝殿里,顿觉满头黑线,无限悲催。 傅烈提出的简直就是霸王条款嘛!傅子恪来了,她不杀他是挂,他不来,她也是一样挂,总而言之,一想到明天,她只能想到一个大大的“死”字。 她正在悲愤交集,却突然听到内殿的窗子似乎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这是有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8章 这该死的身世 第二天一早,宫女小心翼翼地推开内殿的门,正想替新娘上妆打扮,然而推开门后才发现,新娘已经好端端地坐在床榻上等着她们了,大红喜服已经穿好,连珠冠也戴上了。 “你们来得正好,”少女清冷的声音传来,“还差一个盖头。” 宫女们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昨天还摔摔打打的新娘,今天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配合了。 待对方冷冷的眼风扫过来,她们才打了个寒颤,分头去收拾东西找盖头了。 只是,在收拾那一地狼藉的过程中,她们偷瞄了几回夏九歌,总觉得这姑娘和前几天看到的不太一样了,像是一夜之间换了个人,换成的还是个冰雪做成的冷人儿。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们应该管的事,吉时一到,她们便七手八脚地把打扮好的新娘给搀出去了。 帝后大婚首先就要祭祀宗庙,天不亮就从皇宫出发,等到了祭坛前时,已是天光大亮。 手中拿着的红绸被人轻轻牵起,夏九歌起身走下凤辇,从盖头下端望出去,只能看到前方那一片明黄色的衣角,还有绣着金龙的黑靴。 登上高高的祭坛,完成了复杂的祭祀仪式后,傅烈将一个盖着明黄绸布的托盘高高举起,沉声宣布:“传国玉玺现世,天佑大燕,必将保佑皇族基业绵延百世,福祚子孙!” 托盘中的绸布显出个方中见圆的轮廓,显然那下面盖着的就是大周的传国玉玺。 傅烈话音刚落,祭坛下突然起了躁动。 四面八方都突然出现了黑衣人,目标一致地对准了祭坛的方向,或者说是,对准了祭坛上的傅烈,以及他手中的传国玉玺。 夏九歌才刚抬起低垂的目光,不知是哪里来的罡风已经吹落了她的大红盖头。 上好的红绸随着鲜血一道飞起,夏九歌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冲到面前的刺客被一刀斩去了头颅,睫毛下意识地眨了一下,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大红盖头落地,刚才还干干净净的地面已经染上了血迹,而且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姓傅的狗贼,偷了我们大周的传国玉玺,一定不得好死!”其中一个冲上祭坛的黑衣人身负重伤,仍在两个侍卫的压制下挣扎大骂。 傅烈不怒反笑:“朕有本事得到这天下,就算是偷来的又何妨?” 他双指一并,灵力凝结出的剑刃瞬间将那人劈作了两半,红红白白流了一地。 只不过这几句话的功夫,祭坛上下都已经血流成河,和周围铺天盖地的红色装饰几乎融为一体,只不过意义却完全不同。 一剑劈了那个出言不逊的黑衣人后,傅烈回头看到夏九歌,不由得扬一扬眉:“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心肠倒是硬,看了这样的情形也不害怕?” 夏九歌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最可怕的是活人。” 尤其,是眼前的这一个。 大燕侍卫和大周复冲杀在一处,一时间难分难解,终于又有一队黑衣人冲了上来,其中几个缠住了祭坛上的侍卫,另外一个伸手就来夺傅烈手中的玉玺。 来人的身材和其他黑衣人比起来要娇小不少。 夏九歌眉心微微一动,觉得这应该是个老熟人。 不知道傅烈是不是也同样认出了来人,竟没有出手杀人的意思,反而将手里的托盘朝天上一抛。 明黄色的绸布滑落,露出一方碧色的玉玺来,要是从这个高度掉下来,八成会摔得四分五裂。 身材娇小的黑衣人扑了个空,见玉玺危险地从空中掉落,立刻纵身跃起,袖间飞出一道红绫,当空卷向玉玺。 红绫如同灵蛇一般把玉玺卷个正着,随即飞回她手中。 因为动作太过激烈,黑衣人蒙面的布巾不慎滑落,露出一张风韵犹存的脸来。 越夫人惊喜地把玉玺拿在手中反复查看:“没错,没错,这就是我们大周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玉玺”就陡然爆开了。 夏九歌还以为是炸药,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侧头躲开。 然而,爆开的玉玺并没有造成什么杀伤性后果,只是玉玺里面的黑色浆水喷了越夫人一头一脸。 越夫人还没从玉玺突然被毁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脸,疯了一样用力抓挠。 看着她那张刚才还风韵犹存,这会儿就已经被指甲抓花了的脸,夏九歌目瞪口呆。 这玉玺里面,大概是放了什么让人奇痒难耐的药,一经沾染就让人忍不住地要去疯狂抓挠自己的皮肤,见血了都停不下来。 不止是越夫人,离她最近的两个黑衣人也被溅到了一点,同样控制不住地抓挠起来。 额夏九歌想想就有点后怕,幸好她刚才离得不是太近,没有被波及到。 “傅烈,你做了什么!”越夫人惊恐地捂住鲜血直流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姬月,”傅烈沉声叫出她的名字,“你一向自负容貌,朕不过是给你一点难忘的教训罢了。” 越夫人瞪眼看着他,强忍住继续抓脸的冲动,咬牙切齿:“你用假玉玺来引我上钩?” “谁说那是假的?”傅烈抬抬眉毛。tqr1 越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又看看地上玉玺的残骸,满眼都是震惊:“傅烈,你为了除掉我,竟然毁掉了我们大周的传国玉玺?” 傅烈勾勾嘴角,笑容残忍:“大周早已灭国,你们这些苟延残喘了十几年的人今天也要尘归尘土归土,从此之后,世间就再也没有大周,这传国玉玺要来何用?” 听了他这种猖狂的话,越夫人突然把目光转移到了夏九歌身上,语声尖利:“连自己的女儿都能迎娶,傅烈,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你说什么?”同时发问的是夏九歌和傅烈两个人。 越夫人恶毒一笑:“你还不知道么?你们大婚前,姬流云那个贱人就已经怀了身孕,我本想把她掐死,谁知道所用非人,竟然对这孽种动了恻隐之心,还带着她逃了” 夏九歌的耳边嗡的一声,后面的话竟是再也听不清楚了。 她自己真的是姬流云和傅烈的女儿吗?那就意味着 逃避了许久的身世突然在这个时候揭露,她简直无法接受,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掌心。 老天爷是在玩儿她吧?不是冒出来个娘,就是冒出来个爹,东陵一个,大燕还要再来一个关键是,她哪个都不想要! “你胡说八道什么!”傅烈低喝道。 越夫人笑得更加疯狂了:“你看看那张脸,还不确定么?这世上,除了那个贱人的女儿,谁还会生着这样一张狐媚子的脸!” 大概是已经控制不住脸上的毒,越夫人一边大笑,一边克制不住地用指甲去抓脸上的皮肉,抓得触目惊心。 “哈哈哈,报应,这就是报应!你卑鄙无耻,亡了我们大周,结果娶了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这就是你的报应!” 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抓挠着后退的过程中一个没踩稳,就顺着高高的台阶滚了下去。 那“报应”二字,拖了长长的凄厉尾音,听着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傅烈猛然抬头看向夏九歌,眼神里却充满了愤怒。 夏九歌很是茫然,这按照正常人的逻辑,突然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存在,震惊过后,不应该就是白捡了一百万的喜悦情绪上场么? 可是眼前这老男人的表情,不光和喜悦一点儿不沾边,简直就冲着暴怒去了。 是不是她的身世还有什么蹊跷? 夏九歌微微皱眉,觉得傅烈这表情怎么看都像是被绿了的愤怒? 一想到他有可能被绿了,她的心情顿时就好多了。 她本想问个清楚,但是话都到了嘴边,却发现实在有点不好问。 难道要问他,当年你是不是接盘侠?或者是,当年有没有其他人和姬流云有一腿? 咳咳,如果她真的这么问了,估计傅烈会不会恼羞成怒地直接劈了她? 才刚冒出这么个念头来,傅烈手腕一抖,灵力已再度凝结成剑刃。 夏九歌顿时愣住了,靠,她还没问呢,他怎么就要动手劈人了啊! 下一刻,身边已经有人揽住了她的腰身,硬生生带着她平移了半尺,躲开了傅烈的攻击。 她抬起眼睛,果然看到了傅子恪的侧脸。 他竟不知何时已经混在了侍卫中间,如果不是傅烈突然动手,他可能还不会这么快暴露自己。 然而,一切就像是在傅烈的意料之中似的,他那一招竟特么是虚的!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扣住了夏九歌腰间的玉带,随着清脆的机关启动声,玉扣竟然被他扯了出来,只不过末端仍由一束银丝和玉带相连,尚未分离。 “还不动手?”傅烈冷喝,威胁地扬起了手中玉扣,作势要拉。 夏九歌知道,只要他再用力一扯,玉带中的机关就会彻底被触发,火药会把她整个人从中间炸成两截。 “这是朕给你的机会,你应该知道,机关一发动,你们俩谁都逃不掉。”傅烈嘴唇微动,准确地将声音送入她耳中。 几乎是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只有三个字:“杀了他!” 夏九歌目光一滞,额头顿时剧痛,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似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的就是这三个字。 虽然心里在疯狂叫喊着不要,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伸手悄悄握住了那柄淬毒的匕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9章 女人都是祸水啊 耳边有声音在循循善诱:“听他的话,杀了身边这个男人,你就会取得他的信任,然后,你就可以把沾着傅子恪鲜血的刀子捅进傅烈的心脏,为他报仇了。” 夏九歌很想对这声音说句滚蛋,但却说不出口。 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不管心里怎么想,手脚却要被引线牵着,按照既定的轨道摆动。 僵硬的手指握住了匕首,一寸寸抽出 看到她的动作,傅烈眸底掠过一抹了然,嘴上却嘲讽道:“真是想不到,傅家竟然出了个情种,为了女人连江山性命都不要了。” 傅子恪淡淡回应:“这不稀奇,我这样的正好能平衡下傅家子孙的素质,免得天下人以为姓傅的都是权欲熏心的人。” 他们兄弟俩在斗嘴,夏九歌心里却急得要死。 傅子恪,你倒是转过头来看一眼啊,总是盯着傅烈那老男人算是怎么回事儿! 还有傅烈,你特么别那么自信好不好!你再多话,你这只螳螂就要被后面的黄雀给叼了! 她在心里呐喊,觉得自己憋得血管都要爆了,却还是无济于事。 怎么会这样,她是出了什么毛病了?刚才在脑海里反复诱导她的声音,并不是傅烈的,而是一个女人的一个让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来不及去想这件诡异的事,夏九歌集中精力去感应识海中的山河社稷图,希望能藉此摆脱那股神秘力量的操纵。 然而,额头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她想起了昨夜的事。 昨夜的记忆,原本在傅烈离开后就戛然而止,之前她还以为是自己睡着了,现在才发现,那段记忆是刻意被隐藏了。 怪不得她今天会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原来是被人下蛊了! 一想到昨夜见到的蛊虫,夏九歌顿觉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蛋,中什么蛊不好,偏偏一中就是这种恶心的品种!而且还是她亲眼见过的,就在她去挖夏家祖坟的时候,她就亲眼在夏云铮的骸骨中见过这种蛊虫。 这么重要的记忆,竟然会被封存! 仔细想想,她和噬魂蛊还真有缘分,不仅是夏云铮,就连夏云奇当初,恐怕也是中了这种蛊虫,才会做出那样奇怪的举动。 这么说来,杀了夏云铮夫妇和夏云奇的,就是她昨夜见到的姬流云了。 真没想到,堂堂大周的南阳公主,竟然会用这么诡异的蛊术! 她是要借自己的手,去杀了傅烈和傅子恪,他们两人一死,大燕必定会大乱,而她报仇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不过是眨眼的工夫,夏九歌已经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是,想通了这些完全没用,她仍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拿起匕首,悄无声息地贴向傅子恪的后心。 锋利的刀刃在朝阳的光辉下,反射出诡异的幽蓝,仿佛是死亡的色泽。 傅子恪,傅子恪,傅子恪!夏九歌不知道在心里重复了多少遍他的名字,喉咙里就像是有火焰在烧一样,痛得要命,却无论如何发不出声音。 山河社稷图在灵力的驱使下焕发出明亮的光泽,夏九歌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入左臂的经脉,左手那种僵直任由摆布的感觉陡然淡去。 来不及冲击更多的关窍了,眼看着匕首幽蓝的刀锋就要触及傅子恪的后心,她便做了唯一能做的事,用左手夺过了右手里的匕首。 她刚这么做了,脑袋里就嗡的一声,女人的叫声陡然传来,尖利得仿佛能刺穿她的耳膜。 “杀了他,杀了他们,我叫你杀了他们!”姬流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夏九歌的脸上还保持着僵硬的笑意,牙齿却用力咬紧了嘴唇,血珠洇出,越发衬得她面孔雪白,眼眸乌黑。 “有种,自己,来杀。”她含混不清地嘟囔了几个词儿,眼底闪过决绝的神情。 姬流云是住了口,但夏九歌的头却疼得越发剧烈了,手脚也一阵阵地不听使唤,一定是那蛊虫还想争夺她的身体控制权! 她用力一咬舌尖,血腥味四溅。 趁着对自己的身体还有掌控权,她握紧了匕首就朝自己捅了一刀。 她不能杀傅子恪,也没办法杀掉傅烈,那么,就只能自杀了。 现在的她对于姬流云来说,不过就像是傅烈给她的那把匕首,只不过是报仇过程中的一件工具而已。 不过好处就在于,毁掉了工具,姬流云今天是别想报仇了。 夏九歌用力拔出匕首,嘴角挂上了一抹神经质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了蛊的原因,竟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耳边的尖叫声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就像是接触不良的旧收音机,脑后有什么东西突然掉了下来,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是蛊虫。 只不过这蛊虫和记忆中看到的不太一样,确切地说,远远没有她之前见到的那条有活力。 地上的这一条,正在疯狂扭动着身子,逐渐泛出青黑色,就像是中了毒。 夏九歌略显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目光终于落到了手里的匕首上。 咳咳,可不是中了毒么,傅烈给她的那柄匕首上面,涂得八成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连这么奇葩的蛊虫都扛不住,更何况是她。 耳边似乎有人在大声叫着她的名字,但她已经无力抬起眼皮了。 当初大巫说的话,果然是瞎扯淡,她要真是什么七杀灾星转世,怎么还没把身边的人都克死,就先把自己给弄死了? 想到这一点,夏九歌很想笑,只不过已经没有力气了。 这一次,等待她的是彻底的黑暗 大燕新帝大婚的那一天,黄历上只写了四个字——诸事不宜。 事实证明,老黄历说的还是挺准的,好端端的一桩喜事,结果就变成了一场大麻烦。 大周复来捣乱了不说,被新帝划归到反贼阵营的摄政王傅子恪也现身了,带着手下人马加入了这一场大混战。 据说那天,大燕宗庙前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估计傅氏皇族的列祖列宗看了,会为自己子孙的骁勇善战感到深深的欣慰。 之所以用了“据说”这俩字,是因为在场的人十有都挂了,幸存的几个,忙着收拾残局还来不及,自然没有心情与时间去八卦这件事。 结果大家是看到了,但那天的具体情形如何,只能靠说书先生发挥想象力了。 倒是有一点很确定,因为大半个京城的百姓都看到了一头上古异兽从天上飞过,直奔大婚地点,也不知是凶兆还是吉兆。 经过这场血战后,摄政王傅子恪虽重掌了京城大权,但登基没几天的新帝傅烈也不是吃素的,带着一拨御林军占了江南六郡,和京城隔着一条大江对峙。 说白了,就是大燕现在被分成了两块儿,目前还在淡定地对峙,尚未发展到互殴阶段。 两方倒有个共同点,就是在站稳脚跟后立刻张贴皇榜,在全天下大肆搜寻一位姑娘。 如此有志一同,不由得让人怀疑,那位失踪的姑娘就是引发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 这一八卦下去,就精彩了。 据说那位被两边都贴公文通缉的主儿,就是从前的摄政王妃,夏家有名的废柴夏九歌。 不仅如此,新帝这次要迎娶的,也是她。 一个姑娘家家的,竟然在这次的变故中没了踪影,而且还失踪的如此彻底,更为这件事蒙上了几分神秘色彩。 以至于,那个倒霉的大婚日子已经过去了个把月,京城的各大酒肆中,说书先生应客人要求,被点的最频繁的一折,还是这件事,可见即将到来的战争也挡不住老百姓的熊熊八卦之心。 当第一场冬雪降临时,京城中一处偏僻的酒肆里,说书先生仍在唾沫横飞地说着当天的惨状。 “那叫一个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啊,所以说女人,就是天生的祸水,而夏家的这位小姐,那就是祸水中的极品这等货色,生来就是为了祸乱人间,造孽的主儿!” 听到说书先生卖力的演说,有一张桌子旁边的客人不安地动弹了一下,轻咳一声。 “老大,嗓子不舒服?来,喝口茶。”一个瘦仃仃的汉子赶紧倒了杯茶,递给刚才咳嗽的青年。 那浓眉大眼的青年刚喝了一口茶,同桌的另外一个瘦小少年就开了口:“哎,那个说书的,你凭什么说女人是罪魁祸首,你歧视女性啊!” 说书先生正说到兴头上,冷不防被打断了,立刻皱眉:“呸呸呸,你个毛都没扎齐的小子懂个屁!你看那历朝历代,十有都是因为女人亡国的,女人,那就是麻烦精!” 刚才那少年更大声地呸了回去:“你妈还是女人呢,她当初怎么没嫌麻烦把你生下来就掐死呢?” “你你你你说什么?”说书先生被气得不轻,抓起旁边的茶盘就丢了过去:“混小子,你他妈是来捣乱的吧!” 少年敏捷地躲过了茶盘,也丢了个东西过来。 说书先生学着他的样子侧身想躲,没想到丢过来的那件物事竟然能在半空中转弯,准确地落在了他肩膀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两爪子,火辣辣的疼,接着又被温水冲了一脸,差点呛到。 说书先生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才看到眼前竟是只银灰色的灵兽,而那灵兽正得意洋洋地抖了抖腿:“怎么样,老子的嘘嘘味道不错吧?”tqr1 看到那说书先生一脸的崩溃,嘲风兴高采烈地回过头去,冲那少年飞了个眼风,一副得意洋洋邀功的姿态。 见他臭屁的模样,那少年也忍不住笑了。 他这一笑,嘴边便旋出了一对梨涡,给一张清秀的脸添了生动,越发衬得一双眼睛灵动活泼。 说书先生这才反应过来:“你你是个娘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0章 狗血的失忆 “说什么呢,叫本姑娘女大王!”那男装打扮的少女一脚踩在桌子上,匪气十足。 片刻之后,说书先生已经屁滚尿流地逃离了酒楼,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在楼下停住脚步喘了口气,他忍不住回头想找点场子回来:“臭娘们,你等着,我” 他那个“我”字才刚出口,二楼就倏然飞下来一只茶杯,正正命中他的额头。 说书先生抬手一摸,就摸到了一手的血,刚才生出的那点勇气顿时跑得连渣子都不剩,抱着自己的家当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二楼上,那少女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窗口:“你再敢污蔑女人,老娘见你一次打一次!” 看着说书先生仓皇而逃的背影,夏九歌颇为遗憾地看了看旁边的桌子,感慨道:“哎,我刚才怎么没拿茶壶啊?那茶杯的分量太” 她还没说完,就突然被人从窗口拉了回去。 转身的幅度太大,她直接撞上了身后那人的胸口,再一抬头,额头就撞上了对方正好低下来的下巴。 “青阳!你突然低头干吗?”她捂着撞疼了的额头,很是郁闷。 “对不起对不起,”青阳拉下她的手,看到她光洁的前额多了一片红印,眼神立刻多了心疼,下意识地伸手替她揉揉,然后才续上了之前的思路,“不是说好了,在这里不能随便露面的吗?” 他从瘦猴手里接过斗笠替她戴上,还特意往下压了压帽檐。 夏九歌苦着一张脸,皱皱鼻子:“你好啰嗦啊,大当家。” 被她这么撒娇似的抱怨了一下,青阳勉强笑了笑,脸上满满的都是无奈:“好了好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为什么?”夏九歌瞪大了眼睛,“这一路上闷都闷死了,好不容易到了这么繁华的地方,当然是要去逛一逛了!” 青阳的表情闪烁了一下,大概是对她的要求一向没有抵抗力。 不过好在,他还是坚持住了立场,只不过稍微让步了一下:“先办正事,等见到了要见的人,随便你怎么逛都行,好不好?”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语气已经从坚定变成征询了。 夏九歌挑了挑眉,状似勉强道:“那就暂定这样好了。” 她眨眨眼睛,眸底浮起促狭的神气来:“不过事先说好,你要陪我从头逛到尾,负责当跟班拎包打杂,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付钱!” 下意识地伸手握住她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指,青阳脸上挂上了宠溺的笑:“当然。” “成交!走吧,找地方落脚去!”夏九歌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转身就走。 走到楼梯口,她还不忘回头吐了吐舌头,把头上的斗笠用力向下压了压,然后冲青阳露出一个“我很听话”的表情,这才走下楼去。 看着她的背影,青阳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低声补充了一句:“假如,到时候你还需要我陪的话” 他才刚感慨了一句,嘲风就从后面蹿上了他的肩膀:“我早就跟你说了,把她留在霸王寨高高兴兴地做三当家多好,反正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这个死脑筋,非要把她送回来!” 嘲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觉得青阳真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 为了把夏九歌救出来,他低声下气地叫了囚牛好几声大哥,那家伙才肯现出真身帮忙。 想到这点,嘲风就觉得无比郁闷,他可是比囚牛早好些日子脱困,结果直到现在还被困在一只腓腓的身体里,囚牛那家伙倒好,出来没几天就找回了自己的真身。 那天去救夏九歌时,囚牛这厮还各种放飞自我,现出了原尺寸的真身,让大半个京城的老百姓都有幸一睹他的风采。 就是这么拉风的行为,让嘲风各种羡慕嫉妒不敢恨。 虽然他不乐意叫,但囚牛到底是他的大哥,这年头,都是老大说的算。 想到这里,嘲风从回忆里醒过神来,忍不住再次对青阳提出建议:“咱们还是趁早回霸王寨去,怎么样?” 他看着青阳,绿豆眼里闪烁着殷切的光。 他可是答应了囚牛,一定不能让夏九歌去须弥山,所以,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 夏九歌之前中了噬魂蛊,虽然那蛊虫已经被匕首上的剧毒弄死了,但还是留下了个狗血无比的后遗症,那就是,她失忆了。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则是因为噬魂蛊要控制人的魂魄,才能控制中蛊者的行动。 而蛊虫的提前死亡,让夏九歌的魂魄受了损伤,所以失去了部分记忆。 发现这点后,囚牛和嘲风便决定把她送到霸王寨去,远离大燕京城,也远离傅子恪和薛遇这一票充满了不确定因素的男人。 只不过,嘲风没想到青阳这么死脑筋,竟然要把夏九歌送回来见傅子恪。 可惜囚牛已经走了,凭他这么一只小腓腓,压根没法把夏九歌再偷走藏起来,只好不遗余力地跟在青阳旁边念叨,希望能说动他。 “我不能乘人之危。”果然,青阳又是用这句话回绝了他。 他一身正气,嘲风竟无言以对,只能暗暗嘀咕了一声:“死脑筋,怪不得单身。” 找了间客栈安顿下来之后,青阳见夏九歌睡了,便嘱咐瘦猴看好她和嘲风,自己则一个人出来找傅子恪。 毕竟,之前京城发生的大规模杀伤件他也听说了,他拿不准这里还有没有人会对夏九歌不利,所以尽量地让她少抛头露面。 然而,青阳想当然地去了皇宫,却被拒之门外。 皇宫里的侍卫怎么会把个江湖人士放在眼里,当然更不会凭他的一面之词就让他去见摄政王了。 青阳无奈之下,只好回来找夏九歌一起再去。 没想到他回到客栈后,竟然看到的只剩下一个昏睡不醒的瘦猴,夏九歌和嘲风竟然双双失踪了! 房间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他心急火燎地弄醒了瘦猴,才知道他是被下了药,喝了桌子上的一杯水之后,就被放倒了。 正当青阳气急败坏地在客栈周围寻找夏九歌的踪迹时,她正和嘲风一道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晃悠。 嘲风当然是有私心的,他忽悠不了青阳这个死脑筋,当然只能从夏九歌这方面下手了。 不过,他这次难得地藏起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忽悠夏九歌出去逛逛。 只是,他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夏九歌哪里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忽悠回霸王寨的?这下可好,目的没达到,他反而被那丫头拎着逛了小半天的街,简直郁闷到死。 “臭丫头,你还没玩够?”嘲风终于忍不住再次催促。 夏九歌横了他一眼:“你一直坐在本姑娘肩膀上,这也会累?” 嘲风心里那个苦哇,他不是身体累好不好?他是心累啊!要是这次没法按照囚牛的嘱咐把她哄回霸王寨藏一辈子,那他的下场 虽然嘲风大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他现在只不过是腓腓一只,而他那位大哥却已恢复了真身,别说是用脚了,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踩死他几百回。 而且,身为一只心里从来藏不住事的八卦分子,他现在心里的秘密多的简直要把心脏撑爆了有木有?有实话不能说的感觉,真他妈太难受了! “老子忍不住了,你听好了,其实”嘲风终于忍不住要开口,没想到话才刚起了个头儿,就被一个不速之客的声音打断了。 “夏九歌,是你?” 听到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声音,夏九歌好奇地转过身去,看着那个眉眼清俊的男人:“你认识我?” 男人皱了皱眉,似乎是对她的反应很是不解,走近一步想要再次确认她的身份似的。tqr1 嘲风顿时紧张地揪了一把夏九歌的头发:“臭丫头,他是傅景皓啊!” 他的本意,是想让她离这个渣男远点来着,但他大条的神经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夏九歌现在是个失忆人士,只告诉她一个名字,她完全t不到重点啊! “老相识?”她低声问嘲风。 嘲风愣了一下,正想解释一下这其中的恩怨情仇,没想到傅景皓的手指暗中一弹,他便觉得喉咙一紧,竟失去了说话的功能,只能干瞪着一双绿豆小眼着急。 “九歌,”敏锐地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傅景皓放缓了语气,“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 “我啊”既然是老相识,夏九歌的态度顿时放松了些,“我挺好的,哎,你扯我头发干吗?” 发根一阵刺痛,她恼火地转头盯着嘲风,后者口不能言,只能夸张地用肢体语言来告诉她,这是个渣男,是坏人,是需要尽快远离的人。 看到夏九歌表情凝重地看着自己,嘲风以为她是领会了意思,手舞足蹈的更加剧烈了。 没想到她盯着他看了片刻,却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抽筋?” 这回,嘲风是真要抽筋了,脑子都要抽了 “大概他是累了。”他正盘算着该怎么向夏九歌示警,傅景皓的声音却突然传来,紧接着一只大手就把他给拎了过去,揣在了宽敞的袖子里。 傅景皓笑了笑,眉宇间尽是温润之色:“天色不早,不如先找个地方吃饭?” “这样不太好意思吧?”夏九歌本能地谦虚一下,谁知她嘴上是谦虚了,肚子却很诚实地发出了咕噜声,顿时让她飞红了脸。 咳咳,这回是真的不好意思了,竟然露怯了。 看着她低头微羞的样子,傅景皓眸底掠过一抹诡异的光亮,嘴角向上勾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1章 渣男出阴招 吃饭夏九歌是乐意的,只不过傅景皓带她去的饭馆,却着实和一般的饭馆不一样。 一般的馆子大多开在繁华之地,伺候的不过是跑堂小二之流,最多再添上说书先生或是唱曲儿姑娘的配置,也就齐全了。 然而傅景皓带她来的这地儿,不仅坐落在京城偏僻的角落,而且从外观看,就没有个饭馆酒家的样子,倒像是大户人家的深宅大院。 夏九歌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大宅。 见她有所顾虑,傅景皓故作轻松地笑道:“不用怕,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喜欢清静的地方,所以这家店才会开在这里,不信你看,来的人很多的。” 确实,这会儿天色将暗未暗,有好几驾马车都停在了门口,下来的人也都衣着华贵,看上去倒如傅景皓所说的那般“非富即贵”。 嘲风被困在衣袖里晃荡了一路,恨不得冲出来呐喊一声“别信这个大骗子”,只可惜傅景皓的封穴手法很到位,凭他那点灵力是够呛能自己冲破了。 夏九歌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去找青阳,免得他替自己着急,但肚子偏偏不争气,又咕噜了几声。 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傅景皓轻咳一声,掩住了眸底的笑意。 “其实,我今天是偷跑出来的,青阳这会儿估计都要急疯了。”夏九歌犹豫道。 傅景皓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你是和寨主一起来的?这个容易,我派人去对他说一声,请他到这里来和我们碰面就好。” 夏九歌刚才提起青阳,其实也是为了试探下傅景皓。 毕竟她现在失忆了,压根不记得自己和傅景皓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有什么过往,最基本的警惕心还是要有的。 然而傅景皓一开口就说出了青阳的身份,倒把她心里的疑惑打消了一丢丢。 “这样不太好吧,还是我自己回去告诉他” 傅景皓轻笑出声:“等你跑回去一趟,我怕你会饿晕在路上,就不回来陪我吃饭了,” 他挥手叫来自己的一个侍卫,当着夏九歌的面吩咐道:“帮夏姑娘去传个口信,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多说。” 他都当面吩咐了,看上去是很坦然的样子。 把客栈的名字告诉了那个侍卫后,夏九歌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原地亲眼看着那人出发,见他走之前并没有和傅景皓交头接耳过,这才放下心来。 一回头就撞上了傅景皓灼热的眼神,她本能地一愣,对方已经毫不犹豫地牵起了她的手:“怎么,是不放心你的皓哥哥么?” “额”夏九歌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这个称呼给刺激出来了。 靠,她以前该不会是用这种恶心的称呼来叫眼前的这个男人的吧?这这这这好像不是她的风格啊 傅景皓却是一脸笃定:“你怎么了?不过几个月不见,就这么生疏了?” 虽然已经看出她有些不对劲,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最近”夏九歌打了个哈哈,“睡得少,记性不太好,不太好,呵呵。” 傅景皓眼底掠过一抹阴郁,拿不准她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还是有意在耍自己,但这点心思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了,眸底的怀疑也变成了温情脉脉:“好了,快进去吧,待会儿把你饿坏了,我就要心疼了。” 夏九歌脸上的笑就更僵硬了,被他拉着往里面走的时候,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男人说起肉麻话来,也算是不错的了,可是为什么她听了没有一丝悸动,反而心里有种起腻的恶心感觉? 她从前和这个叫做傅景皓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九歌还没琢磨好该怎么试探他,目光就被饭馆内部的情形给吸引住了。 论起豪华来,这里实在算不得什么,还不如她见过的她脑海里闪过了几处富丽堂皇的地方,却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的了。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的人。 跑堂的c打杂的,甚至是站在门口迎客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而且还都是长相不错的年轻男人。 这种情形,她也觉得自己像是在哪里遇到过一回似的,只是一去回忆,头就隐约作痛,实在是无以为继,只好放弃。 “爷,您来了,楼上请。”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轻车熟路地招呼。 傅景皓看了他一眼,便从怀里取出一叠大面额银票递过去:“告诉你们老板,今晚多添些好菜色,越多越好,尤其是上次那道烤全羊,一定要掌握好火候。” 年轻人有点惊讶地看了看他,随即乖巧点头,揣着银票走了。 夏九歌在旁边看得清楚,不禁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有钱人哇,吃个饭都花这么多银子! 进了三楼的厢房,便有清秀的男子送上茶来,香气扑鼻。 夏九歌闻着那颇为奇特的茶香,杯子都送到嘴边了,却突兀地停了下来,从杯沿上抬头看着傅景皓。 被她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傅景皓脸上的表情略微紧了紧:“怎么了?是茶不合胃口?” “没有没有,”夏九歌笑笑,“想叫那只臭腓腓一起来喝。” 傅景皓不动声色地按住袖子里挣扎的嘲风,淡淡笑道:“他大概太累,还在睡着。”tqr1 听到他如此厚颜无耻地撒谎,嘲风在心里不断呐喊:“老子才不累,老子一直都醒着的好吗?渣男!” 只可惜傅景皓的手劲很大,而且隔着衣袖,他的挣扎完全没有效果。 夏九歌伸手去拉他的衣袖。见傅景皓条件反射似的往后一躲,她眼底掠过一抹暗光,随即又浮上了没心没肺的笑容:“你别误会,我就是怕他睡太久尿床。” 说着,她还特意多瞄了瞄他的袖子,故意夸张道:“这家伙大概是小时候心理有创伤,经常会大小便失禁,万一弄脏你的衣服就不好了,那么贵我可赔不起。” 嘲风本来还在竭力挣扎,听到她这么说顿觉心好累,恨不得撞死在傅景皓的袖子里。 臭丫头,你才失禁,你全家都失禁! 见她执意要把嘲风抓出来,傅景皓眼底掠过一抹阴狠,假借着放手让她来抓嘲风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想要敲她的后颈。 夏九歌刚才已经有了防备,所以做的也是个假动作,干脆利落地避开了他的偷袭。 然而,才刚做了个大动作,她忽然就觉得脚下有些发软。 见她眉心微皱,傅景皓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微笑:“这茶的滋味如何?是不是茶不醉人人自醉?” “你在茶里做了手脚?”夏九歌的眉头越发皱紧。 她之前就担心这个,所以压根就没喝,难道是那茶的香气有问题?可是傅景皓也能闻到啊,他怎么没事?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里的疑问,傅景皓冷笑道:“这倒是要感谢傅子恪了,要不是他用了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我哪里会去研究这些东西?” 听到傅子恪这个名字,夏九歌心里莫名其妙地一跳,总觉得这三个字好生熟悉。 傅景皓兀自咬牙切齿:“本王苦心钻研这些,本是想报复回去,没想到他还没落到我手里,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倒是正好!” 夏九歌只觉得头有些发胀,本能地伸手扶住了椅背。 然而,这并没能让眩晕感消失,反而越来越厉害,连脚下的地面都像是在不断旋转似的,心里恶心欲呕的感觉也愈发强烈。 “你敢过来,老娘就杀了你!”她咬牙威胁道,勉力召唤出月魄护卫在身前。 事实上,她知道自己现在是纸老虎的德性,一戳就倒。 傅景皓当然不会被这小小的威胁吓退,反而笑得越发猖狂:“放心,本王才懒得碰你,反正这里有的是男人,本王替你准备了很多,一定会有让你满意的。” 夏九歌这回总算是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觉得这里的情形有点熟悉了,这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青楼吗? 靠,眼前这混账男人够阴险的,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王八蛋。”她低低地骂了一句,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男人,摆明了就是欺负她是女人,所以想用这种下贱的方式来害她。 被她骂了,傅景皓还更开心了:“傅子恪要是知道,他的女人在这种地方被一群小倌给轮了,会是什么表情?” 夏九歌的心口又是莫名其妙地一跳:“你说什么,他的女人?是谁?” 傅景皓此刻正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喜悦中,完全没搭理她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本王一定会让今晚的事在京城传得尽人皆知,不,应该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看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他越说越是兴奋:“本王还会请人把今晚的情形都画下来,装订成册送给他欣赏,你说这个主意好不好?” “好你妹啊,知不知道传播这种东西是犯法的?”夏九歌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来人!”傅景皓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让想象成真了,大声冲着房间外面喊道。 果然有男人应声而入,在夏九歌面前站成了一排。 傅景皓挑了挑眉:“今晚,这女人就是你们的了,谁伺候的最卖力气,本王就给他赎身,还赏他百两黄金!谁先来?” 没等有人回答,夏九歌便咬紧了牙关,将手里的月魄倏然拍下,登时拍碎了一张椅子。 她强忍不适,抬眼扫了一下这排男人:“谁想先来找死?” 被她的眼神和行为吓住了,一时间竟没人敢开口。 傅景皓皱眉,正想再加高砝码,却有个人先开了口:“爷,就让小的先来吧,小的保证不辱使命,让她好好开心开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2章 招惹王妃的代价 尼玛,还真有不怕死的啊! 夏九歌对那男人怒目而视,只见对方年级不大,生了一张标准的小白脸,一张嘴也是标准的娘娘腔,没想到胆子居然这么肥! 其余几个小倌互相递了递眼色,很明显是看到有人先冲上去堵枪口了,他们自然是乐得静观其变,等前头那人得手了再出力也不迟。 那自告奋勇的小倌刚往前走了一步,夏九歌就咬牙切齿道:“你敢过来,这椅子就是你的下场!” 她虽然语气凶狠,但脑袋已经越来越晕,连眼神都开始涣散了。 傅景皓冷笑:“她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不用怕。” 说着,他一挥手,夏九歌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勉力维持在手上的月魄也散了形,重新归于识海。 那小倌倒挺有眼色,身手也不赖,直接上前扶住了她。 被他身上的香气熏得皱了皱眉,夏九歌想要推开他,谁知手才刚抬起来就无力垂落了。 见她果然没了反抗能力,其余几个小倌也跃跃欲试,腆着脸上前想要分一杯羹。 那率先抱住夏九歌的小倌眼波一横:“刚才你们怕死不敢来,现在又想来抢头彩?爷,您倒是给评评理,他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地道?” 夏九歌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掉进了狼窝的肥肉,被一群狼围着等候瓜分。 哦不,脂粉气那么浓的男人算不上狼,黄鼠狼还差不多。 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傅景皓哈哈大笑:“是不地道,是玉卿先拔了头筹,你们几个就别往上凑了,反正今晚上她是你们的,总归轮得到!” 在他猖狂的笑声中,那名叫玉卿的小倌一把抱起了夏九歌,转入了屏风后。 大概是他身上的香气太过浓烈,物极必反,本来该被熏得更昏沉的夏九歌,竟然觉得有了几分清醒。 不过,她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暗暗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毕竟眼前这小倌并不是主要敌人,杀了他一个还有很多个在后面等着,要找机会搞定傅景皓,才有摆脱困境的机会。 她正在暗自努力,后背就撞上了柔软的床榻,而那名叫玉卿的小倌也跟着翻身上来了。 夏九歌瞬间就不淡定了,几乎就要改变主意,先把这小子干掉再说。 就在她要出手时,那人却突然贴上来,压低了声音道:“别怕,我帮你逃出去。” 夏九歌的手本来都要贴上他的后心了,闻言立刻僵住了。 这是什么个情况,难道这个小倌也是老相识?而且还是有意帮她的? 她还没想明白,身下的床榻便突然一空,她和那个小倌便直直地掉了下去。 顺着床下的暗道滚出了一段距离后,夏九歌在黑暗中爬起身来,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虽然周身酸痛,但人却清醒了不少,不像在屋子里时那样浑浑噩噩的了。 她才刚召唤出月魄,让它淡淡的银辉照亮了暗道,就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脸吓了一跳。 艾玛,之前在屋子里看,这小倌的相貌也算是清秀,怎么在地道里一看,就白森森的这么吓人呢? “自从上次出了事之后,我不管去哪里,总要先准备好密道作为后路,”玉卿颇为羞赧地一笑,“公主殿下,您没受伤吧?” 听到这句话,夏九歌受到的惊吓远远超过了刚才看到他时的程度:“你说什么?”tqr1 “公主,小的上回有眼不识泰山,没能好好伺候您,您看”玉卿微微低了头,一双眼却不住地往夏九歌脸上看,眼波婉转。 被他这种含羞带怯又有无限暗示含义的眼神一扫,夏九歌打了个寒颤。 咳咳,该不会是这哥们想对她以身相许吧? 她迅速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奇葩的念头甩到一边:“这暗道通往哪里?” 傅景皓又不是傻子,听到里面没动静估计很快就会进去查看,发现床下的暗道也是分分钟的事,她要是不抓紧时间,估计还会被拎回去。 “哦,从这里出去就是二楼。”玉卿回答道。 夏九歌的表情顿时一僵,半晌才咬牙道:“你弄了个楼梯在床下?” 靠,这特么也能算是密道?不过是从三楼到了二楼,连一楼都不是,这样的逃跑和没跑有什么区别? 傅景皓压根就不用费劲,只要派人守住宅子的出入口,就能瓮中捉鳖。 现在冲出去?她的脚力根本跑不过傅景皓,刚才虽然只是随便交了两手,她已经觉察出这人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根本不是对手。 更何况,嘲风还在傅景皓手上,她怎么能那么不讲义气,丢下他就跑? 现在,她特别后悔听了嘲风的话出来乱跑,如果青阳在这里,她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了。 “等把你救出来,本当家一定要把你的耳朵割下来给寨子里的兄弟们下酒!”她咬牙切齿地嘀咕了一句。 “公主殿下,小的是土生土长的东陵人,背井离乡这些日子真是好生难捱,求您发发慈悲,允许小的回乡好不好?” 耳边传来玉卿细细的哀求,夏九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啊,先想办法离开再说。” 她现在没工夫和他纠缠什么公主不公主的,等被傅景皓抓住,别说是公主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今天估计也要死定了。 虽然搞不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但她能看出,傅景皓对自己是恨之入骨。 而且,这男人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怎么看都有点不正常,但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哪里不正常 她咬了咬唇:“先出去再说,在这里待着很快就完蛋了。” 继续留在暗道里,难道要等着傅景皓顺藤摸瓜么? 跟着玉卿往上走了一段,他指了指头顶:“顶开这里的床板就能出去了,这里是二楼最东面的厢房,平常都没人来的。” “那还等什么,快上去啊?” 玉卿楚楚可怜地看过来:“殿下,小的刚才滑下来的时候,把手臂扭伤了。” 说着,他就娇弱无限地抬起一条胳膊,眼睛里水光闪动。 一看到他就浑身汗毛起立,夏九歌粗鲁地把他拨拉到一边,收起月魄后,自己捋起袖子就去推头顶的床板,然而这一推之下竟然没推动! 夏九歌又推了一次,结果床板仍是文风未动。 她怀疑地看了一眼玉卿:“你确定,这里只是有床板?” “是啊,这里没人住的,连褥子都没铺,就是光床板。”黑暗中,玉卿说起话来还是一贯的慢条斯理,夏九歌都不明白,他对现在危险的处境这么木知木觉,刚才是怎么智商突变想到要救自己的。 好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再加把劲推呗! 她搓了搓手,用尽全身力气往上一推,然后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都差点失去平衡摔倒了。 因为,这回她的手还没碰到床板,床板就没了啊! 上面照入的亮光让夏九歌本能地闭眼低头,便觉得自己的领子被人揪住了,紧接着整个人就被人像是拎小鸡一样拎了出去。 那人提溜她出去的时候,动作很是粗鲁,没想到她的脚还没在地上站稳,一个灼热的怀抱就陡然围了上来。 冷不防被人抱了个正着,夏九歌惊讶地睁开眼睛,就撞上了一双狭长幽深的眼睛。 “你你干吗?”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双眼睛时,她心里就莫名其妙地颤了一颤。 那人放开了她,退后一步,狂乱的目光把她从头到脚都扫了一遍,才激动地开口:“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来这里做什么?” 夏九歌一头雾水,什么这里那里的,她今天到底是撞了什么邪,怎么走到哪里好像都能碰到认识自己的人?而且一个个都是自来熟的样子 “我”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的男人就又抱了上来,而且这一次抱得比上回还紧,就差把她肺里的空气都给挤出来了。 “你这样让我怎么回答?”夏九歌愣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了这句话来。 晚一步被拎上来的玉卿刚好听到这段对话,就自觉地替她回答了:“公主殿下是来找乐子的,啊不,公主殿下是被人逼着来找乐子的。” 他的回答,夏九歌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几乎是与此同时,抱着她的男人手臂也是一僵,呼吸也危险地急促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夏九歌竟然觉得自己有了种类似于心虚的感觉。 “他说的可是真的?”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夏九歌想了想,觉得今天的事有点复杂,不太好解释,于是便将就着点点头:“算是吧。”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因为听到她的回答,这男人的手臂就箍得更紧了,刚才还只是喘不过来气而已,这会儿很快就要被勒得翻白眼了。 她下意识地动用灵力挣开他,同时召唤出月魄挡在身前:“你咳咳,你有病啊,干吗这么勒我?” 男人没搭理她,而是对房间里一个侍卫打扮的人道:“把他带出去,五马分尸。” 这么个血腥的词儿,就从他嘴里说了出来,夏九歌吓了一跳,本能地挡在了玉卿身前:“你变态啊,为什么这么对他?” 一开口就是五马分尸,她也只能联想到变态了。 真是可惜了一张帅到没朋友的脸,生得这么好,却是个心理变态外加暴虐分子,可惜了。 傅子恪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道:“他敢招惹本王的妻子,五马分尸都是便宜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3章 果断抱大腿 “不是吧,”夏九歌皱眉转向玉卿,“你连人家老婆都勾搭,这也太过分了吧?” 玉卿立刻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委屈:“天地良心,小的怎么敢啊!” 夏九歌挑挑眉毛,觉得是不能凭一面之词就断定玉卿有罪,而且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干了这种挖人墙角的事儿,也不至于要沦落到五马分尸的地步啊。tqr1 这种刑罚,真是太残忍了,怎么好意思拿来对付玉卿这么个柔弱的小倌儿? 她果断又站到了玉卿那一边:“你说他勾搭了就勾搭了,证据呢?” 傅子恪眉心微拢,语气更冷:“本王亲眼所见,这样的证据够不够?” 夏九歌顿时无力扶额,悄悄对玉卿递过去一个“你实在太不小心了”的眼神,遗憾地摊开了手:“这样那我也帮不了你了,这实在是” 见她竟然也是要甩手不管了的样子,玉卿立刻就哭着扑倒在了她脚下:“公主殿下,您怎么能丢下小的不管呢,您可是唯一能救玉卿的人了!” 夏九歌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又回头看看傅子恪,惊觉后者灼热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立刻不安地动了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勾搭人家老婆还不知道小心遮掩,我怎么救你啊”她压低了声音对玉卿道。 玉卿顿时连哭都忘记了,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夏九歌,满脸的难以置信。 被他和傅子恪左右夹击的眼神跟看毛了,夏九歌的脸都快要皱成一团了:“哎,你们看着我干吗,又不是我勾搭人家老婆!” 这句话一说出口,那俩男人的眼神就更奇怪了。 玉卿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小声道:“殿下,您忘了么,您就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子恪低沉的语声打断了:“你当然没有勾搭别人老婆,因为你就是被勾搭的那个。” 听到这句话,夏九歌猛地一转头,因为用力过猛脖子都扭疼了。 她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惊讶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你说什么?” 傅子恪往前走来,把她一步步逼入墙角:“怎么,不过月余不见,你就又不认得自己的夫君了?” “夫君”夏九歌果断被这个词给震撼到了,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又不认得自己的夫君了?” 傅子恪看着她的脸,没有回答,只是突然伸出手来。 夏九歌还以为他恼羞成怒要动手打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伸手挡住了脸。 “好男不跟女斗,打人不打脸啊!” 手腕上突然一暖,竟是被他牢牢抓住了,夏九歌困惑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眼前男人脸上复杂的表情,在眷恋中掺杂了无奈,发酵成了十足的醋意。 抓过她的手贴在心口上,傅子恪的声音很低:“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拿着她的手在心口处缓缓划过,他几乎咬牙切齿:“我是不是应该把这里剖开,然后把你整个人塞进去,让你再也跑不掉,离不开?” 看着眼前男人俊朗却纠结的眉目,夏九歌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个男人,怎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心脏就像是被通了电似的,一阵阵地酥麻,让她连手脚都软了,连眼珠似乎都失去了转动的功能,只是死死地黏在这男人脸上,看了又看。 之前他说的那句话,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他,是她的夫君呢 靠,她到底是怎么了?在山寨醒来时就觉得脑袋空空,前世里的记忆倒是一丝儿不差,但穿越后的这一年多日子,竟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还以为自己本来就是霸王寨的三当家,和青阳一道过着打家劫舍的日子,这日子倒很对她的脾胃,压根就没有任何让她不适应的地方。 嘲风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眼下过得快活舒服就好了,何必执着于寻找丢失的记忆?记忆既然能丢失,那就说明不是多重要。 所以,她便随遇而安,在山寨混起了日子,丝毫没有执着于过去。 可是,现在竟突然冒出了个帅哥,自称是她的夫君,而且还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用这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眼神看着她也就罢了,他偏偏还要配音,像祥林嫂一样重复着刚才的话:“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么个大男人,像是看着什么易碎的宝物一样看着她,夏九歌坚持了,但没坚持住。 她差点就要说出来一句:“不用这么为难,我以后一直和你在一处就是了。” 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因为房门的突然推开被打断了。 确切地说,房间的门是被人从外面踹开的。 看到傅景皓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夏九歌这才想起来,她之前是在逃命来着,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夫君”来,愣是让她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 “贱人,你以为你跑得掉?”傅景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墙角的夏九歌,冷哼一声。 他还没来得及上前抓人,另外一个冰冷的男声已经抢先响起:“你想怎么死?” 傅景皓一门心思都在夏九歌身上,闻言愣了一下,待看到堵在角落里的男人缓缓回过身时,才变了脸色:“皇叔?” 傅子恪的眼神和语气一样阴冷:“看来,瑞王府是关不住你,换个地方如何?” 傅景皓的脸色立刻变得更难看了,等傅子恪口中那“天牢”二字说出后,他立刻握紧了拳头,脸上满是压抑的怒气。 “我犯了什么事,要落到进天牢的下场?”他咬牙切齿道。 傅子恪冷冷道:“绑架了本王的王妃来这种地方,这个罪名够不够?”他瞟了一眼和夏九歌同样呆若木鸡的玉卿,又补充了一句,“证人就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玉卿这小子从前在东陵就见识过傅子恪的能力,虽然来了大燕后,也没少接待这位瑞王殿下,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今瑞王和摄政王放在一处对比,他立刻就选择了抱紧傅子恪的大腿,而且还打定主意不松手了。 毕竟,还有一个五马分尸的判决悬在头顶摇摇欲坠,让玉卿巴不得戴罪立功。 “没错,就是他绑架了公主,还意图意图对她做龌龊的事!” 身为一个整天在风月场中打滚的小倌,他已经敏锐地看出傅子恪其实是吃醋多过愤怒,为了避免刺激这位摄政王殿下脆弱的神经,他绞尽脑汁才想了一个比较文明的说法。 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乐意看到自家娘子被人用这种方式威胁的,所以他只敢说得含糊一点。 傅子恪冲傅景皓扬了扬眉毛,似乎是在说:“如何?” “贱人,本王之前给了你们这么多好处,你就是这般吃里扒外的!”傅景皓这话是冲着玉卿来的。 小倌的脸色立刻白了白,却仗着抱住了摄政王的大腿作底气,硬着头皮回应:“小的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就是不能看着你打公主殿下的主意!” 说着,玉卿还挺了挺胸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夏九歌此时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默默地给他的演技点了个赞,就冲着这演技,估计五马分尸是轮不到他头上了,毕竟还有个傅景皓在前面等着呢。 被玉卿这番做作的表演气得怒火中烧,傅景皓眼里名为理智的弦立刻就崩断了。 “傅子恪,本王这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他语声微哑,“你当初把我丢到北宫,用的手段不是一样的龌龊?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滋味。” 夏九歌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怂货,你这算是报复他么?倒霉的明明是我好不好!” 她真是无法理解傅景皓此人的逻辑了,妈蛋,口口声声说是恨傅子恪恨到入骨,身为男人一点血性都木有,不去提刀砍人,却拿她来开刀,真特么是强盗逻辑。 傅景皓却冷笑一声,眼里竟有了疯狂的神情:“傅子恪,你不是喜欢她么?我现在告诉你,你喜欢的女人刚刚可是和十几个小倌同处一室,发生了什么应该不用我告诉你吧?” “”夏九歌怒火中烧,捋起袖子就想上去揍人。 玉卿生怕她吃亏,赶紧拦住她:“公主别生气,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小的可以为您作证,您可千万别生气,再上了这人的当!” 傅景皓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微微一笑,完全没把玉卿的辩白放在眼里,自顾自说了下去:“随你信不信,不过有一点本王却能确定,当年在武安侯府,夏九歌可是对本王仰慕得很,什么月下散步花园私会都是平常事,她的闺房” 见他的神情和语气同步猥琐起来,夏九歌忍无可忍,召唤出月魄便是一大堆箭射了出去。 尼玛,叔可忍婶不可忍,被这个猥琐男这么污蔑下去,她明天就不要出门见人了! 最恶心的是,她现在完全没有这些记忆,所以压根就不能断定,穿越前的自己到底是不是看上这个渣男了。 管她看没看上过,不宰了这个王八蛋,她今晚上别想睡着了! 然而,却有个人比她的箭更快。 傅景皓的话正说到关键处,却戛然而止,傅子恪手中的承影剑已经抹上了他的脖子,顿时血如泉涌,让他那张小白脸立刻就奔着惨白去了。 死亡迫在眉睫,傅景皓却诡异地笑了:“傅子恪,你就算是杀了我,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她当初和我私定终身,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你又能奈我何?” 说着,他竟不顾伤口哈哈大笑:“有种你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傅子恪眸底掠过一抹寒光,承影剑光芒一闪,立刻斩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4章 一不小心就洞房 夏九歌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不想看这种血腥的场面。 几乎是在她闭上眼睛的瞬间,耳边就传来了傅景皓的惨叫声,只不过惨叫过后,他却依然在喘气 夏九歌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傅景皓半跪着,脖子上除了刚才的伤口外,并没有新添伤痕,而他面前的地上,却赫然有一只断手。 “我是不能对你怎么样,也就是砍手砍脚,最多不过是削鼻拔舌,能做的着实不多。” “噗”夏九歌没忍住笑出了声来,看傅子恪的目光立刻充满了佩服。 放狠话能放出这种水准,这男人挺高杆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自称是自己夫君的缘故,夏九歌现在看他,颇有一种看自家圈里养的猪,越看越顺眼的感觉。 有这么个夫君,貌似也不亏。 反正总比那个傅景皓好,长了一张渣男的脸,还好意思说和她青梅竹马郎情妾意什么的,光是这么一想,夏九歌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不过仔细想想,虽然不能对你怎样,但我一定会让你好好活着。” 最后四个字,傅子恪加重了语气一字字说出,让人顿觉压力倍增。 “傅子恪,你今天不杀我,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傅景皓咬牙道。 夏九歌不由得奇怪了:“哎,你就那么想死啊?” 这人之前还满眼暴虐,就差在额头凿上“我要报仇”这四个大字了,怎么这会儿目的就变成各种求死了? 傅景皓眼底血丝遍布,索性转而威胁她道:“夏九歌,让他杀了我好了,不然我一定会把你我从前的事宣扬的满城风雨!你也知道,男女之事本来就是解释不清的,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故作担忧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夏九歌撇撇嘴:“脸面是靠自己挣来的,不是靠别人给的,随便你说好了,本姑娘一点儿都不介意。” 傅景皓冷笑:“你不介意,他会不介意么?” 说着,他便恶毒地瞥了一眼傅子恪:“男人都恨不得自己的女人是从生下来就注定是自己一个人的私有物,这些流言蜚语或许他现在不会介意,但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之后呢?” “这个”夏九歌拧紧了眉头,“好像确实是个问题。” 见她终于露出犹豫的样子,傅景皓眼底的恶毒神情更加明显,还特意看了傅子恪一眼,用口型对他示意了“信任”两个字。 看到他如此不遗余力的挑拨离间,傅子恪的唇线紧了紧,没有说话。 傅景皓突然爆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本王从前是高估了你们,事到临头,你们也不过是普通人,只不过是运气比我好罢了!” 他接二连三地发笑,笑得整个人都颤抖了,断腕处的血不停的流,他也毫不在意。 “笑够了?”在他猖狂的笑声中,突然有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傅景皓突兀地收住了笑声,死死地盯着夏九歌:“怎么?” 夏九歌扬眉一笑:“介意这些屁话的男人,本姑娘分分钟踹了他,难道还留着过年不成,所以,就不劳你操心了。” 她说的这么豪迈,倒让傅景皓愣了一下,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夏九歌不由得促狭地想到,眼前这渣男是不是被她踹过了?嗯,看这表情挺像的。 “你不可能,你怎么会”傅景皓不知道是被她这种豁达的态度刺激到哪根神经了,一副语无伦次的样子。 傅子恪皱眉,觉得傅景皓是前所未有的碍眼,于是不容置疑地拉过夏九歌就向外走去。。 “你骗人,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走出房间时,她还听到了傅景皓的吼叫。 等她走到楼下时,傅景皓的嚎叫已经变成了:“你根本就不是女人!” “靠,你丫才不是男人呢!”要不是有傅子恪拉着,夏九歌就想冲回楼上再把他暴打一顿了。 她在傅子恪怀里对他怒目而视:“你刚才怎么就剁他一只手啊,应该拔他舌头才对!” “这种小事有的是时间处理,本王现在”他定定地看着她,突然把她抱上了马背,“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等等,我还有朋友在楼上”tqr1 傅子恪连头也没回,只对身边的许成冷冷吩咐:“你去找。” “哎,他是只腓腓,长得挺可爱的,就是嘴巴有点缺德”傅子恪已扬鞭催马,夏九歌仍挣扎着伸出脑袋冲着许成的背影补充道。 傅子恪伸手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一把扯回怀里:“坐好。” “你到底要带我去干什么啊?我还有事呢!”夏九歌郁闷发问。 然而,在一路狂奔的马背上被颠了个筋骨酸软,一直到被人当做麻袋一样扛进了房间,夏九歌都没能问出个答案来。 不过她觉得自己大约也不需要再问了,这答案不是明摆着的么? 眼前的房间摆的家具很少,因此显得格外宽敞,房间里最能吸引目光就是一张大床了。 孤男寡女,开房大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所谓更重要的事是什么了。 等等,这情形怎么那么熟悉?尤其是那张垂着大红帐幔的床榻,让她竟恍惚产生了幻觉,依稀看到了红烛高照的喜庆场面,一个穿喜袍的男人缓步向自己走来 夏九歌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幻象便随着傅子恪的出现而消失了。 “你”她只说了一个字,人就被按在了床上。 额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床咚?夏九歌顿觉小心肝儿一颤,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谁知道等了半天,她在想象中已经把能发生的事都演练了好几遍了,现实中愣是没动静,甚至连个蜻蜓点水的吻都没有。 咳咳,这就尴尬了,夏九歌寻思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睁开眼睛,只不过没好意思直视对方的双眼。 随便在他肩膀上找了个位置瞅着,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想出个不那么伤人的问法:“莫非你有隐疾?” 傅子恪皱眉看着她:“你怎么了?” “我很正常啊,反倒是你不正常吧!”夏九歌很是郁闷,靠,都床咚了还不赶紧行动,不是身体上有隐疾,就是心理上有毛病! 傅子恪眼底有着难以置信的情绪,腾出一只手来托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和自己对视之后,他才轻声发问:“为什么这一次,没有推开我?” 夏九歌茫然反问:“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么?夫妻之间,不是本来就该这样那样的么”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已经像是蚊子哼哼那么细了。 咳咳,虽然身为一个穿越人士,她是没有这里其他女人的羞涩啊矜持啊,但什么事情都要她这么个姑娘说出来,实在是让人脸红耳热。 她已经尽量说的隐晦了,却没想到,这样那样明明是俩简单的词儿,放在眼前的情形里感觉却各种有歧义,尤其是被她用暧昧的语气说出来,简直都能脑补出一场激情戏了,暗示意味简直足到不能再足。 可是,她说都说了,为什么眼前这男人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迎上傅子恪复杂的目光,夏九歌试图安慰他:“其实,世上这么多男人,难免会有个把有隐疾的,你也不用讳疾忌医,说不定就能治好呢,再说了,据我了解,有不少毛病它其实都是心理上的毛病” 被她拐弯抹角的絮叨弄得很是无奈,傅子恪忍不住出言打断:“所以呢?” 夏九歌本来还想多安慰安慰他的,没想到这男人在这方面的性子还挺急的,直接就要跳过过程到结论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有隐疾的那个呢?她还是配合一下,不要太打击他了。 “所以,你还是要放开心胸努力尝试,没准儿就治好了呢,”看到对方突然变得奇怪起来的眼神,她赶紧补充:“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歧视你的,你先治治看,等真治不好咱们再商量。” 这话说的,连夏九歌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伟大了,这简直就是对夫君不离不弃的典型代表啊!要是搁在现代,那简直就是贤妻典范,女性传奇! 只是,傅子恪的表情,看上去为什么那么奇怪? 她想了想,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很贴心了,他竟然还一点儿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大约这隐疾确实很严重。 “难道是,治不好了?”夏九歌试探着发问。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傅子恪眼底陡然燃起了幽暗火焰。 他的目光就像是突然增加了温度似的,看得夏九歌脸上的热度蹭蹭地往上升,额上也沁出了细细的汗。 “看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哑,“今天我若不拿出些实际行动来,就要被你看作是有隐疾的男人了。” 琢磨了一下他这话里的意思,夏九歌抬眉询问:“那你到底有没有隐疾?” 话音刚落,男人的气息便突然迫近,强势地封住了她的唇齿。 一吻辗转,便像是地老天荒。 被他吻的七荤八素,两人好不容易分开一点时,夏九歌的脑袋里已经彻底被搅成了一团糨糊,只能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他。 某人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本来想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后,再”他停下来叹息了一声,“现在看来,只好先厚脸皮欠着你的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已再度吻了上去。 帐幔垂落,掩住万千旖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5章 孤男寡女做了啥 夜深人静时,房门却被悄悄从外面推开了一线,紧接着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影就溜了进来。 垂落的帐幔内,傅子恪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才刚用手肘撑起身子,身边的人就跟着动了动,还不安分地缠上来抱住了他的胳膊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只不过耽误了这片刻的工夫,外面某只小兽已经抓住了床帐。 傅子恪眉心微拢,看到帐幔的缝隙处刚露出一只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就果断抄起外袍丢了过去,轻轻拉过被子替夏九歌盖好,然后自己才翻身下床,抄起裹住嘲风的外袍离开房间,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许成正追嘲风追到这里来,看到傅子恪拎着拧成一团的外袍出来,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扭动挣扎,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属下失职,没看好这只腓腓。”许成单膝跪地请罪,心里捏了把汗,暗暗地埋怨起那只惹祸的腓腓来。 他们家王爷和王妃这是多不容易才破镜重圆啊,要是被这只腓腓搅合了,那他这失职就失大发了,简直要成大燕的千古罪人了 “知道就好,”傅子恪扬手把手里的外袍丢过去,“再看不牢他,你就自己去刑房领罚。” “是,属下明白!”许成总算是松了口气,正想拎着嘲风走人,没想到这只顽劣的腓腓竟然挣扎着从外袍里冒出了头,冲着傅子恪就是一通手舞足蹈。 说实在的,嘲风心里那是相当的郁闷。 被傅景皓那厮封住了喉咙处的穴位,他足足当了大半天的哑巴,直到现在还是口不能言,所以只能用肢体语言来宣泄心里的怒火。 这就面临了一个问题,他比划的气喘吁吁,但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他的怒意似的,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流氓,色狼,乘人之危!”嘲风心里在不断呐喊。 被许成从酒楼上解救出来之后,得知是傅子恪把夏九歌给带走了,他就心急如焚地要赶着回来看好夏九歌,免得发生一些嗯,不应该发生的事。 结果呢,许成那家伙老是寸步不离地看着他,还说什么自己应该懂事点,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打扰王爷和王妃。 其余那些侍卫就更无耻了,连一刻值千金这种话都说了出来,话里话外惊起了嘲风一身的冷汗。 他可是背负着使命留在夏九歌身边的,要让她平安度日,和须弥山别再扯上什么关系。 虽然这须弥山和傅子恪貌似没什么关系,但是不管了,总之她继续留在大燕京城,没准儿就会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他得赶快把她重新拐到荒山野岭去才行! 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晚来一步,等他好不容易摆脱了许成的看守赶过来,这俩人竟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最要命的是,他什么都还没看到,就被人用袍子裹着丢了出来,压根不知道事情已经糟糕到怎样地步了! 嘲风瞪着眼前那个只穿着白色寝衣的男人,气得咬牙切齿。 他觉得自己都快要把大牙咬碎了,傅子恪才闲闲道:“想说话?” 废话!嘲风绿豆眼一瞪,他都在这里比划半天了,结果愣是没个有良心的人帮他解除喉咙上的禁制!这货可好,有意不帮他也就罢了,还在这里明知故问! “想说话就点头。”傅子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开口。 嘲风内心涌起一阵阵悲愤,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傅子恪伸手在他喉咙处一拂,灵力所及,立刻冲破了傅景皓加诸其上的禁制。 嘲风立刻深深地吸了口气:“妈的,老子总算能说话了,那个天杀的傅景皓,老子要把他打下畜生道十世不得超生!” 骂了这一句后,他后腿一蹬蹿到了傅子恪胸口,伸爪揪住了他的领口:“说,你在里面都做了些什么?” 许成一脸大写的尴尬,伸手想过来揪他:“你不过是一只灵兽,怎么敢管王爷的事?还不快跟我走!” 许成的内心也是相当悲愤的,可怜他跟着王爷兢兢业业了十几年,今天就要被这么只小灵兽给连累了,估计刑房的一顿板子是别想躲了。 嘲风回头冲他一龇牙:“老子才懒得管你们那个混蛋王爷,老子管的是夏九歌那个臭丫头的事!”他猛地转过去,“姓傅的,你快说!” 傅子恪嫌弃地皱了皱眉,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他的尾巴把他拎开,语气却充满了挑衅:“你觉得呢?” 嘲风倒吸了一口冷气:“靠,你们这些人类都是流氓!乘人之危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傅子恪懒得再和这只纠缠不清的腓腓理论,把他推回许成怀里就要回房。 嘲风却在许成的压制下吼了一嗓子:“你快放了她,不然老子和你没完!” “她是我的妻子,自然要和我在一处,她愿意留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们的事?”傅子恪微微停步,掷地有声道。 仿佛被“妻子”这个字眼给刺激到了,嘲风口不择言:“那是因为她神志不清醒,才会被你给骗了!” 若是别人说了这话,傅子恪只会把这当成是恼羞成怒之下的口不择言。 但是从嘲风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很了解这只腓腓,虽然自大了点八卦了点,但还不具备撒谎这种需要技术的高级技能。 傅子恪仔细想想,见到夏九歌之后,他完全被重逢的喜悦,以及她安然无恙的事实冲昏了头脑,所以忽略了一些现在想来比较奇怪的事情。 她的态度和反应,好像确实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嘲风还在跳脚叫嚣,谁知眼前的男人却风一样地转了回来,一把把他揪了起来提溜在半空中:“你说,她到底怎么了?神志不清是什么意思?” “笨,老子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要问!”嘲风鄙视地啐了他一口,然后伸出粗短的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她这里坏掉了!”tqr1 夜色中,傅子恪的脸色瞬间变白了,眸子也阴沉沉的,全无之前的意气风发。 嘲风撇撇嘴,索性把夏九歌失忆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最后还不忘打击一下对方作为结束:“你以为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儿啊,能杀了那天下第一诡异的蛊虫,还能让她毫发无伤?老子忠告你一句,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后,他自己也有些发愣,半晌才嘀咕了一句:“靠,老子的话也太有哲理了吧!” 抽出片刻来崇拜了自己一下之后,嘲风的思路又回到了之前的路子上:“哎,老子警告你,你赶紧让她跟老子走,否则老子就” 他还没把威胁的话说出口,身子就瞬间一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妈的,好痛!”嘲风揉着臀部爬起来,正想冲傅子恪发难,却看到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面。 他想跟上去,却吃了个闭门羹。 看着被瞬间关紧了的房门,嘲风跳起来就想骂人,却被许成捂住了嘴,硬是给拖走了。 外面发生的这一番躁动,夏九歌迷迷糊糊中也听到了一星半点,只不过她实在是太累,所以听是听见了,但完全没有过脑子,没有形成完整的概念。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撞上了某人在黑暗中仿佛也能熠熠生辉的眸子。 夏九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人便清醒了几分,虽然醒的还不够透彻,但已经足以让她想起入睡前发生了什么了。 黑暗中仿佛还残留着之前的热烈气息,夏九歌不由得往被子里钻了钻,让它盖住了自己略显灼热的脸颊。 “我警告你,”她在被子里闷闷出声,“你不准再打什么坏主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子太厚的缘故,说完这句话,她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了。 然而,傅子恪脸上却殊无笑意,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这样的表情有点不寻常,夏九歌不由得皱了皱眉,支起了身子来:“你怎么了?” 傅子恪知道自己应该回答她,但一时间却是无言以对,脑子里翻过来覆过去都是嘲风之前的话,尤其是那句“她现在神志不清醒才会对你这样”。 一想到这里,他就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心口。 夏九歌却理解错了他的意思:“靠,你该不会是现在才来告诉我,还介意那个王八蛋说的鬼话吧!” “你说的王八蛋是”傅子恪的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 “当然是傅景皓那个王八蛋啊!”夏九歌理直气壮道,“你说,你是不是介意他说的那些青梅竹马啊红杏出墙啊之类的鬼话!” 说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磨了磨牙。 哼,要是他敢说介意,她就休了他踹了他甩了他! 她瞪着他的眼睛看,觉得在他眼里看到了深情,咳咳好像还有点痛苦的样子? 被他那种忠犬一样的目光看着,她虽然刚刚才放了狠话,但心立刻就软下来了。 男人的眼神软弱起来,真是要人的命啊! 不过这样,是不是也说明他很在乎她? 夏九歌心里才刚涌出一点点甜意,就听到耳边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嗯,我介意。” 正准备伸手抱上去的她,立刻就僵住了。 靠,他说什么?他竟然敢介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6章 想退货也不行 夏九歌难以置信地瞪着面前的男人:“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是有点介意” 听了傅子恪开头的这几个字,夏九歌就被点爆了:“你介意为毛不早点说?现在吃干抹净了再来说什么介意不介意的,你以为这里是商店啊,婚姻大事还能退货?” 发了一通飚后,她惊觉这发飙的方向好像搞错了。 怎么说的好像是她非要赖上他了似的?不行不行,怎么可以这么没有骨气! “刚才说的不算,是婚姻大事怎么能当成儿戏!你你简直该”夏九歌简直找不出一个能形容他这种可恶行径的词来,下意识地伸手就打,却被他一把抓住,就像是她主动把手送到他手中的一般。 她想要抽回手,但傅子恪却抓得极紧,她挣了几下都没能抽出来。 不仅如此,他反而又加了几分力道,直接把她拉进了怀里。 猝不及防下被抱了个满怀,夏九歌伏在他胸前,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他这是几个意思?一边说着介意她过去和傅景皓的绯闻,一边又对她动手动脚抱个没完他精分啊?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介意自己来的太晚,没能让你第一个遇到我。”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我了,我”夏九歌本来打定了主意,不管他怎么解释都要霸气地无视,同时再谴责他一顿,结果话说了一半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人瞬间就是一僵。 这句话,简直苏到无极限啊 夏九歌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被苏化了,谴责的话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她现在简直怀疑自己得了失语症,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怔怔地抬头看着他,心跳加速。 傅子恪把她的手拉到唇边,在她手心处落下灼热一吻,然后抬起眼睛看着她。 他纯黑的眼眸如同夜色下的大海,辽阔深远,内里的惊涛骇浪仿佛随时能把她整个人连同神魂一同吞噬。 “如果在我之前,你从来没有遇到过其他人,该多好?”他眨了眨眼睛,“我这样想,是不是太贪心?” “这个”夏九歌赶紧低下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嘴上胡乱应道:“从理论上说,你这个想法比较荒谬,除非你是给我娘接生的接生婆,呵呵,说起来,我现在还搞不清楚我亲娘是谁,所以” 她赶紧打住了,觉得自己才是荒谬的那个,这都扯到多远了。 大概是对她放飞自我的想法习以为常了,傅子恪只是低眉一笑,随即倾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好在,我至少能保证,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被那些讨厌的人打扰。” 心里明明甜得都要发腻了,但夏九歌的语气却微带嗔意:“怎么,你要造一间天下最牢固的牢房,把我关起来么?” 傅子恪失笑出声,半晌才道:“好主意。” “哼,你想得美!”夏九歌伸手要捶他,却被他笑着抱紧了。 缱绻片刻后,他轻拍她的后背:“睡吧。” 夏九歌刚才被他吻得脸红心跳,听到他这么说,总算是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靠在他身侧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有个模糊的念头掠过脑海: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记不起之前和傅子恪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但这种安心的感觉却是真实的,让她再无后顾之忧地在这个男人身边沉沉睡去。 看着她的睡颜,傅子恪却了无睡意,确定她睡着之后便悄悄起身,在香炉中燃了一把安神香后,便披衣走了出去。 嘲风在许成这里百宝出尽,却只把自己折腾了个筋疲力尽,最后被许成效仿傅子恪,用件袍子把他给裹了起来,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 被这么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个结实,嘲风挣扎也是没用,只好吹胡子瞪眼地把许成从头鄙视到脚,从祖宗骂到儿孙。 许成正盘算着要不要寻一团布把这只腓腓的嘴也给塞起来时,傅子恪就来了。 见到自家王爷半夜三更突然到访,许成立刻一个激灵站起身来:“王爷,属下可是一直看着这只灵兽的,并没有让他再出去闯祸” 这简直是他职业生涯中接过的最难的一个任务,有木有? “本王没有怪你,是有事要问他。”傅子恪虽然心情不是很好,但还是安抚了一下下属的心情,然后才把目光转到了嘲风身上。 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嘲风,立刻就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还横了一眼傅子恪:“老子和你无话可说。” 说着,他还傲娇地扬起了下巴,眼珠子恨不得都要望到天上去。 “我觉得,你之前说的话很对。”傅子恪沉静开口。 “切,你”没想到对方一开口竟然这么说,嘲风立刻有种被闪到了的感觉,茫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隔了片刻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是,老子的话当然都是对的。” 略微停顿了一下,他舔了舔嘴唇:“不过,你说的是哪句?” 许成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觉得这只小兽是头顺毛驴,就喜欢听人家的夸奖。 不过他们家王爷也是出奇了,竟然会放低身段去讨好这么一只小灵兽,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现在这么做的确是乘人之危,”傅子恪眸底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神情,“她若不是因为失去了记忆,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我骗了。” 没想到傅子恪竟然这么坦然地承认了错误,嘲风张开的嘴愣是闭不上了。 这男人平常不是不可一世的么,怎么今天像是吃错药了一样 “你算你有自知之明!”对方这么顺从,连嘲风都找不到打击他的理由了,只能尴尬地说了这么一句。 傅子恪摇头叹息:“她若是恢复了记忆,一定不会同我在一起,说不定还会把我丢在这里,走个无影无踪,再也不回头。” 这话说的是越来越顺嘲风的耳朵了,这家伙顿时洋洋得意:“那是,那臭丫头受了老子这么久的教导,这么一点儿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所以,”傅子恪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你现在应该想方设法帮她恢复记忆,然后她就可以踹了我,再也不回头了。” 嘲风瞬间像是被醍醐灌顶了,连眼睛都亮了:“对,你说得对,老子刚才怎么没想到!” 傅子恪垂下眼眸,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嘲风被他开拓了思路,便顺着康庄大道任由思绪一路飞奔下去:“她这失忆就是因为那噬魂蛊,让她失了部分魂魄,这还不简单,老子去找朝戈那小子,再去冥界走一遭不就完了,简直太他妈容易了!” 兴奋地定下计划后,他才看到了傅子恪胸有成竹的神态,立刻觉出了点儿不对劲。 “你这么高兴干什么?马上就要被甩了,也会这么开心?”嘲风顿时产生了不应有的警觉,“你个混小子该不会是想占了便宜就开溜吧,老子告诉你,那” 傅子恪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压过了他的喋喋不休:“让她在清醒的状态下选择一次,对你我都有好处,不是吗?” “话是这样说,可是”嘲风总觉得情况不太对,有种前方明明有个坑,自己偏偏不知道在哪里,仿佛随时都能一脚踩空掉下去的感觉。 他还在这里纠结,傅子恪却已转过身去,自言自语道:“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趁着她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把她留在这里多好。” 嘲风立刻激动了:“不行,你想得美!” 傅子恪略一侧眸,淡淡道:“你就当我刚才的那些话都没说,许成,把他看好了,绝对不许他离开这里一步。” 看到自家王爷的表情,许成什么都明白了,嘴上却大声道:“是,王爷,属下定不辱命!” “傅子恪你这个出尔反尔的混小子,老子要宰了你!”嘲风在后面跳脚,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 气得把门牙咬得咯嘣咯嘣响,嘲风打定主意,一定要尽快去找朝戈,让夏九歌恢复记忆,然后踹了那个傅子恪! 当夜,在许成的通风报信下,看到一团圆滚滚的毛球溜出府后,傅子恪也跟了上去。 这次去冥界是为了寻回夏九歌残缺的魂魄碎片,难度比上回救元立的要高很多,他不亲自跟去总是不放心。 至于王府,他便交给了萧陌代为照料,总归不会让夏九歌的安全出问题。 其他的事情,他就更不担心了。 那个丫头失去记忆后,倒是比从前还少了几分顾忌,若是有人想打她的主意,恐怕只会是自讨苦吃,更何况还有许成带着一干忠心侍卫守在她身边,应该是万无一失。 傅子恪安排妥当,便目标专一地吊在了嘲风身后。 夏九歌在王府中一觉醒来,自然是不见了他的踪影。 虽然听府里下人说,王爷是有要紧军务去处理了,她也大约晓得男人除了儿女情长还另有其他正经事要做,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舒坦。 洞房花烛后的第二天就跑得不见人影,这样真的好么? 夏九歌在王府里转悠了几圈,正转悠得满心怒火,经过大门口时,却看到有人不识时务地撞上了门来。 “傅子恪呢?叫他出来见本公主!” 说话的是个身着艳丽衣衫的年轻姑娘,夏九歌瞅着,好像有点眼熟的样子。tqr1 嗯,是挺眼熟的,一看就讨厌的那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7章 扫地出门 看到那年轻姑娘,一直跟在夏九歌身后的许成有点儿紧张:“主子,该吃饭了。” 夏九歌回头看他一眼,又看看在门口叫嚣的女子,脸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明明才刚吃过早饭,难道这府里的规矩是一天吃十八顿饭?你这么紧张,难道她和你们家王爷有一腿?” 许成的脸立刻涨红了,分辩的声音都结巴了:“没,没有,绝对没有!” 看他郁闷的样子,夏九歌笑得更开心了:“许成,你真该跟傅子恪好好学学撒谎的本事。” “王爷雄才大略,属下不敢奢望。”许成老老实实地回答,却让夏九歌笑得连眼泪都差点要出来了。 “哈哈,头一次听说,撒谎也能算是雄才大略的一部分哈哈!” 这个许成,真是够老实的,对他们家王爷那叫一个忠心耿耿啊。 被她的笑声吸引住了目光,门口那位正冲着守门侍卫发飙的姑娘顿时露出了见鬼一样的表情,随即又迅速地转为了仇视。 “你是!你怎么阴魂不散,老是缠着傅子恪!”门外传来了女子尖利的声音。 夏九歌皱皱眉,觉得这女人连声音都很不顺耳。 不过,看不顺眼归不顺眼,也算是来的正好,要不然,她心里的那点不舒坦还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发泄了。 既然有人撞上枪口来,不消遣白不消遣。 “她是什么人?”走向门口时,夏九歌压低了声音问许成。 许成郁闷地想起昨夜听到的她已经失忆的话,目光和语气同步沉痛:“李楚月从前是唐国公主,两国联姻后,她便是恭王妃了,只不过恭王现在出逃,她还留在京城,这” 夏九歌瞬间就明白了许成说的断断续续的原因,恭王傅烈是谋朝篡位失败后逃跑的,毫无疑问是个大罪人,他的王妃自然也应该被牵连,但李楚月却身份特殊,仗着背后有唐国这么个靠山,让大燕朝廷无法轻易处置她。 原来是个公主,怪不得这么嚣张呢,敢跑到摄政王府来大吵大闹 许成正小心翼翼地想瞄一眼她的表情,结果抬头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面对眼下这么个棘手的情况,他们家王妃怎么怎么还一脸兴奋了呢? 他这么一愣,顿时落后了两步,眼看着夏九歌就要走到李楚月面前了,才赶紧跟了上去。 王爷临行前,可是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保护好王妃的安全许成看了看气势汹汹的李楚月,觉得自己的智商可能不太够用,于是赶紧吩咐了侍卫去找萧陌。 这厢侍卫才刚去请萧陌,夏九歌和李楚月已经打了照面。 “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有听清。”夏九歌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李楚月冷哼一声:“这是你自己找骂,本公主不介意再和你说一遍,你阴魂不散地缠着傅子恪,不要脸!” 夏九歌夸张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哎,你怎么就断定是我缠着他,而不是他缠着我呢?” “嘁,”李楚月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是什么德性,破落户出身,有哪点能配得上大燕的摄政王?” 见夏九歌不做声,李楚月越说越来劲,还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发髻,洋洋得意道:“只有本公主这样出身高贵的人,才能做大燕的摄政王妃,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夏九歌静静含笑,就像是对方打击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一样。 没想到她这么不温不火的,李楚月觉得自己的拳头愣是打在了棉花堆上,立刻恼火地跺了跺脚:“你聋了么?识相的就赶紧滚蛋,不要等到本公主把你扫地出门。” “说到这个,”夏九歌挠了挠头,露齿一笑:“多谢你提醒了。” 李楚月一脸大写的懵逼:“我提醒你什么了?” 夏九歌回头冲许成眨了眨眼睛:“还不快叫人拿扫帚来?” 果然如她所料,许成的懵圈程度直逼李楚月,待把靠在墙边扫院子的扫帚捧过来之后,才疑惑问道:“主子,要扫帚干什么?” 不过他的懵圈,夏九歌非但不介意,反而还很欢迎,要不是有他这句话做引子,她哪有机会说出打击李楚月的话呢? “当然是把某些自以为是的人,扫地出门咯。”她特意在扫地出门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并满意地看到李楚月的脸瞬间绿了。 “夏九歌,你敢这么对本公主说话?”李楚月气急败坏道:“你以为你是什么” 她的话没说完,就变成了一声尖叫。 因为夏九歌已经一扫帚横过去,沾着灰土的扫帚末端毫不客气地扫上了李楚月的裙摆,顿时留下了几道污迹,在艳丽的裙子上格外显眼。 她身边的婢女立刻蹲下身去替她掸裙子上的灰土,却被她狠狠踢了一脚,痛呼一声歪倒在地。 李楚月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又抬起头来瞪着夏九歌,扬手就要打过来,却被许成抓住了手腕。 “恭王妃请自重,这里是摄政王府,不是您能乱来的地方。”tqr1 “狗奴才,你护着这个女人,是不是也被她勾引了?”李楚月气得发疯,口不择言。 许成的目光立刻充满了鄙夷,沉声道:“属下身处王爷麾下,自然要维护摄政王府的女主人,恭王妃,请您不要乱说话。” “我看你才是胡说八道,什么王府的女主人,谁不知道她已经与傅子恪和离了,现在还死赖在这里不走,真是不要脸!” “你”许成这个老实人都被气得忍无可忍了,重重地把李楚月的手一甩,脸红脖子粗,一副要冲上去打人的样子。 李楚月重重地撞上了身后的婢女,看到许成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心里有点怯了,嘴上却还很硬气:“你一个下人,竟然敢对本公主动手,你有几个脑袋?” 夏九歌一手拦住了许成,半嗔道:“你怎么这么傻啊,和不是同一个物种的东西讲道理,能讲得通么?” 许成眼睛里的愤怒立刻变成了茫然:“主子,您说什么物种什么东西?” 夏九歌挥起扫帚点了点不远处的几只黑狗:“呐,人和人可以讲道理,但和狗,不管再讲多少都是白费力气,不如省点工夫。” 她狡黠地眨眨眼睛,又是一扫帚往李楚月裙摆处招呼过去,嘴上还说着:“对付狗嘛,用赶的就行了。” “你你等着瞧!”李楚月生怕那脏扫帚再弄脏自己的衣服,只好连连后退,放了句狠话就走了。 她才刚走出两步,就被夏九歌从身后叫住。 “哎,我有句重要的话要告诉你,”夏九歌一本正经道,嘴角有着掩不住的笑意,“真的是他在纠缠我,你口中那个死皮赖脸纠缠他的人,是你才对。” 李楚月气得恨不得把牙咬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越是气得跳脚,夏九歌就越是开心:“下次再来纠缠男人之前,别忘了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德性够不够格来纠缠他。” 夏九歌示意侍卫关门,免得看到某些人碍眼的背影,觉得之前因为傅子恪不告而别而产生的郁闷心情,都随着消遣李楚月的行为消了个干净。 嗯,心里憋着的气出了,肚子里有空可以多装些美食了。 夏九歌正打算让许成去告诉厨房准备午饭,却看到一个白衣男子正在旁边笑得正欢。 看到她的目光,萧陌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大鼓其掌:“一大早起来就能看到这样的好戏,小歌儿,你的脾气真是越来越火爆了,不过我喜欢,老傅身边就应该有你这么个夫人,把那些花花草草” 他做了个大力扫地的动作:“通通扫掉!” 小歌儿这个称呼不是一般的亲昵,但夏九歌竟没觉得有什么恶心的感觉。 从这人说话的语气神态来判断,夏九歌觉得他和自己好像很熟的样子,而且自己对他感觉也不错,听他刚才的话,从前应该是和自己很熟的好朋友,所以开惯了玩笑。 于是,她便也笑了笑,抬手便是一扫帚扫过,玩笑道:“那你是他身边的娇花,还是绿草?” 没想到这一扫帚过去,萧陌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洁白衣摆上面明显的污迹,一张俊脸都扭曲了,嘴边的肉都在微微颤动,抖个没完。 “夏c九c歌!”他一字一顿地叫出她的名字,怒气值不断上升。 夏九歌没想到自己一个随便的举动,竟然让他大为变样,不由得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萧陌自以为用上了最具谴责效力的语气,会让她感觉到内疚,没想到对方竟然一脸茫然地来问自己怎么了,显然显然就是没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嘛! 真是的,欺负人! “这是本神医最喜欢的袍子之一,你把它弄脏了,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看着萧陌夸张的反应,夏九歌愣了一会儿,才试探问道:“你有洁癖?要不我替你洗了?” 萧陌还没说话,许成已经抢先抓住了他的衣服:“这种粗活怎么能劳动主子?让属下来代劳吧!” 于是乎,萧陌的白袍上又多了两个黑乎乎的手印。 “许成!你都不洗手的吗!”吼了这么一句后,萧陌便以飞一般的速度逃离了灾难现场。 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他最喜欢的白衣,恐怕就要变成黑白花的了! 他才刚离开,门外就来了个太监,说是宫中有重要旨意,要传达给夏九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8章 皇宫里面有古怪 “宫里来的旨意?”夏九歌有点惊讶。 她现在对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简直好奇得要命了,敢情她不仅仅和大燕摄政王有一腿,还和皇宫有什么联系不成?要不然这太监来宣旨,怎么不找傅子恪,偏偏点名来找她? “陛下有旨,请夏小姐进宫赴宴。”这旨意倒是言简意赅,目的明确。 夏九歌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正是,陛下吩咐奴才,一定要亲自接小姐前去。”说着,太监向外示意了一下,让她看到了正在门外待命的马车。tqr1 夏九歌抬了抬眉毛,觉得这皇帝挺够意思的,这才像是个请人吃饭的样子嘛。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许成已经挺身挡在了她前面,代她接过了圣旨:“公公请回去转告陛下,摄政王已经吩咐过了,不能让王妃离开摄政王府。” “王妃?”那太监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夏小姐早已同摄政王签下和离书,如今待字闺中,既然是夏家的小姐,摄政王恐怕没有约束她的理由吧?” 听到这太监言之凿凿的话,夏九歌皱了皱眉。 虽然之前已经从李楚月口中听到过类似的话,但同样的话从这太监嘴里说出,才更添了可靠性。 原来,她从前真是傅子恪的王妃,只不过已经离婚了? 那之前傅子恪怎么没有告诉她,还反复强调她是他的妻子哼,是想趁她失忆的时候忽悠她么?等他回来,她一定要把这笔账好好和他算算。 “摄政王的命令,属下自然要遵从,还请公公回去告诉陛下一声,恕难从命。” 听到许成坚定的话,那太监笑了笑,越过他直接对夏九歌道:“夏小姐的意思呢?陛下有许多话想和小姐说,其中还有很多是关于摄政王殿下的。” 他的目光中似有深意,立刻就勾起了夏九歌的好奇心。 虽然她失忆了,但之前在山寨时也听到了不少关于大燕的事情,这位皇帝陛下应该就是傅子恪的侄儿,这次恭王的叛乱中,他中毒不轻,一直在调养身体。 一个正在调养身体的皇帝,会有什么要紧的事和她说? 而且,真有要紧事的话,何必要用进宫赴宴这种谁都不会相信的借口? 见她犹豫,许成压低了声音道:“主子,王爷走的时候吩咐过,您一定要留在府中。” “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夏九歌故意怼了他一句,看到许成一脸大难临头的表情,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她转向那个太监:“回去告诉你们皇帝,我稍后会和摄政王一同去探望他,这宴席就不必麻烦了。” 那个太监还想说什么,许成已经下令送客,把他连同他的一肚子话都关在了王府大门外。 等王府的大门再度合上后,许成才松了口气:“主子,幸好您没答应,要不然王爷回来知道了,一定会让属下” “去是一定要去的。”夏九歌从他手里拿过圣旨,打开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道。 她的这句话,立刻就把许成的后半截话给吓了回去:“您您说什么?” “当然是要去皇宫了,你不觉得这件事很不寻常么?”看到许成脸上的茫然,她索性给了个更准确的提示:“刚才来传话的那个太监,是皇上身边常用的吗?” 许成这才回忆了一下那太监的样貌,摇了摇头:“属下没在皇上身边见过这人,不过,他拿的这圣旨,确实是真的啊,这玺印是伪造不来的,而且印迹也很新鲜,确实是皇上才下的旨意。” 夏九歌挑挑眉,觉得许成虽然憨直了些,但基本的智商还是有的。 比如她,就看不出这圣旨的真假,更看不出什么印章新不新鲜的问题。 不过,许成的鉴定,倒是让她对自己的猜测更有信心了。 “既然圣旨是真的,那就更得去一趟了,”她迎上许成疑惑的目光,一字字道:“你们的小皇帝可能出事了。” “什么?”许成大惊失色,“那怎么办,王爷现在不在府里啊!” “他去哪儿了?” “王爷他”许成抿了抿嘴,声音立刻低了八度,人也像是矮了几分似的:“主子莫怪,王爷的行踪属下实在不能透露。” 夏九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要是能告诉她的事,傅子恪何必一大早连个照面都不打就溜掉? 在别人看来,说不定还以为这男人是吃干抹净后就逃跑,打算不负责任的渣男呢。 “不说就不说吧,本姑娘还不稀罕听呢,”夏九歌故作豁达地挥挥手,“帮我准备点趁手的翻墙家伙,我今晚去皇宫一趟。” 许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就去,”略微停顿了一下,看到许成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夏九歌嘴角微勾,露出个阴险的笑容来:“你不去的话,等傅子恪回来我就告诉他,你玩忽职守,让我一个人在京城到处乱跑,你看着办吧。” “王妃,您您怎么可以这样”可怜许成这么个老实孩子碰上她这个三当家的无赖手段,简直是欲哭无泪。 看到他满脸郁闷,夏九歌笑得反而更开心了:“快去准备,本姑娘还能勉强同意你和我一起去,否则我就把你甩掉一个人去,看你怎么办!” 许成的眼睛乱眨巴了一通,语气很不确定:“属下属下不能这么做,绝对不能让您离开王府!” “好啊,”夏九歌把两只手举到他面前,“那你把我绑上好了。” “属下不敢”大冷的天,许成愣是出了一头的热汗。 他虽然是摄政王府的侍卫统领,是王爷的亲信,但再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对王妃动手啊! 夏九歌就是抓住了他的这点心理,所以有恃无恐,步步紧逼,最后愣是把他给逼得落荒而逃了,而她自己却拍拍手,回房准备去找件便宜行动的衣服穿,等着夜闯皇宫。 许成走了不多会儿,重新换了一身白衣的萧陌就出现了她的房间,身后还跟了个捧着茶盘的小童。 目光在那茶盘上打了个转,夏九歌眸底闪过了一抹了然。 “换好衣服了?”夏九歌没去搭理那小童,从自己桌子上拿起茶壶,倒了半杯茶。 萧陌眼睛一亮,顿时一个箭步窜过来,在她对面坐下来:“你这茶冷了,不好喝,快别喝了。” 他的声音里有着莫名其妙的热切,夏九歌心里一动,脸上却故意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 萧陌指挥那小童把茶盘放下,亲手倒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来,笑得很是甜蜜:“尝尝我才泡的花茶,有美容延年的功效,寻常人想喝还喝不到呢!” 夏九歌的目光在他殷勤递来的茶杯上打了个转,淡淡说了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萧陌尴尬地笑了两声:“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好心给你送茶” 夏九歌却突然一改风格,脸上也堆起了同样热情的笑容:“多谢多谢。” 说着,她就把手里的茶杯一放,转而去接萧陌递过来的杯子,谁知道她放茶杯的时候动作略微猛了些,那半杯冷茶竟泼在了桌子上,不偏不倚地顺着桌布滴上了萧陌的衣服。 那茶确实是放得久了,都已经泛出了深红色,落在洁白的衣衫上很显眼。 “啊!”萧陌立刻发出一声尖叫,把热茶往夏九歌手里一塞,便去抢救他的衣服。 “等什么,还不快去帮你们家神医擦擦?”夏九歌推了推那木呆呆的小童。 主仆两个一通忙活,遗憾的是,茶渍这玩意儿,一旦染上了就别想擦掉。 萧陌一天之内连损了两件心爱的白衣,嘴角都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了。 然而,想到了什么,他还是强忍着洁癖的不适勉强笑笑:“一件衣裳不打紧,你趁热喝茶,喝了我就放心了。” “是啊,”夏九歌脸上堆起假笑,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他面前的茶杯,“你也一起喝呗,要不然,我还会以为这茶水里下了毒。” 最后那三个字,她特意加重了语气。 果然,萧陌的嘴角又猛烈地抽搐了一下,笑容都有点扭曲了:“怎么会?一起喝,你就放心了吧?” “那是当然。”夏九歌抿唇微笑,抢先端起杯子送到唇边。 见她先喝了,萧陌自然是放心大胆地喝了,然后就扯着被染脏了的袍子跑了,大概是迅速回房换干净衣服去了。 等他走了,夏九歌才冷笑一声,眼底满是算计成功的得意。 哼,许成竟然想搬出萧陌来对付她! 不知道那杯茶里,放的是蒙汗药还是泻药? 不过,不管放的是什么,现在都得萧陌自己去慢慢消受了。 她在山寨里别的本事是没练什么,这坑蒙拐骗偷摸出千,倒是和那群汉子们学了个十成十,就刚才调换茶杯的那手法,连瘦猴看了都得甘拜下风。 不过,这也算不得她聪明,若是萧陌在两杯茶里都做了手脚,无论她怎么调换,都免不了中招。 当晚,许成看到她准时出现在花厅吃饭,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做贼心虚的完美写照。 看到夏九歌安然无恙,甚至精神十足,他果断冲了出去。 夏九歌把手里的汤喝完,也跟了上去,果然看到他去了萧陌的房间。 只是,萧陌如今正躺在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无论许成用什么办法都叫不醒他。 许成正急得一头大汗,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女子轻快的声音:“别磨叽了,该去皇宫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9章 着火的王府 以夏九歌现在的实力,再加上许成的帮助,避过侍卫的耳目翻个皇宫的围墙,本该是轻松愉快的。 然而,躲在宫墙外的大树上,许成观察了一会儿侍卫巡逻的情形,小声嘀咕道:“奇怪。” “怎么了?”夏九歌立刻发问,“别藏着掖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说。” “今夜巡逻的侍卫似乎增多了,而且巡逻的时间也和从前不同”许成眉头紧锁,“可是,巡防的事都是王爷安排的,他们怎么可以擅自改动?” 夏九歌之前就觉得小皇帝召她入宫赴宴的事有蹊跷,现在就更加笃定了。 “不行,”许成的声音略微大了些,“这事要立刻报给王爷,说不定皇上又有危险了,王妃,宫里的情况不对,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见他神情严肃,夏九歌也开始往这边怀疑了:“会不会是那个恭王又杀了个回马枪?” 那场叛乱,她虽然只是从说书人口中零碎听了些,但总觉得这个反派的阴谋来的突然,结束的也很奇怪。 恭王傅烈虽然隐匿了十几年,但当初攻下大周皇城时,他可是头一等的功臣,所以在朝野中是有不少支持力量的。 然而,那场叛乱来得轰轰烈烈,最后竟然以他的逃跑而告终,而且他逃跑之后,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什么消息都没有 夏九歌心口一跳,暗自道:“可别让我乌鸦嘴说中了啊” 万一,万一傅烈并没有跑远,而是躲在京城附近等着死灰复燃呢? 那么,眼下傅子恪不在京城的时候,对他来说不就是最好的时机么? 夏九歌猛然伸手抓住许成的衣袖,急切发问:“傅子恪不在府中的事,都有谁知道?” “王妃是怀疑不可能,府里的人都是靠得住的”许成的眉头越皱越紧,“属下这就回府彻查,一定要把内奸揪出来!” 许成正盘算着回去后该从哪里查起,一抬头就看到了夏九歌凝重的眼神。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果然看到了皇城西侧冒出了火光。 那里,正是摄政王府所在的地方。 “他们他们竟然敢”许成还没说出句囫囵话来,夏九歌已经麻利地顺着树干滑了下去,向起火的王府一路狂奔。 刚才在看到起火的瞬间,她心里就咯噔一下,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突然照亮了半边夜空的火光,从前就像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似的,此情此景太过熟悉,就像是之前已经经历过一遍似的。 “王妃,若真是这样,现在王府必然是众矢之的,您现在回去不安全,说不定会像上次一样被人挟持用来威胁王爷!”见她一门心思只顾往回跑,许成赶紧拦住了她。 “上次?”夏九歌的目光闪动了一下,脸上竟露出个古怪的微笑来,“不会的,刚才我说的那些八成都猜错了,应该不是恭王。” 许成更是一头雾水了:“不是恭王?那那会是谁要对付我们家王爷?” 夏九歌嘴角的古怪微笑更加明显:“他们,大概是冲着我来的。”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挥开了许成的手,继续刚才未完成的狂奔大业。 许成想要追上来,不知哪里却突然蹿出了几个黑衣杀手,他被迫无奈只能停步转身,先替夏九歌拦住这些人。tqr1 这些杀手的出现,就像是印证了夏九歌刚才的话一样。 许成心急如焚,虚晃一剑逼退对手后,便从衣内取出一枚烟花往空中一抛,召唤后援。 等他解决了这批杀手后,夏九歌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灵力在血脉中急速运转,速度已经到达了身体的极限,夏九歌只能听见耳边的呼呼风声,以及心脏砰砰跳动撞击着血管的声音。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尽快回到摄政王府,把萧陌给救出来。 下午还让她沾沾自喜的行为,现在已经成了所有愧疚的来源,让她几乎都不敢去想这件事的后果。 是她把那杯有安眠药的茶换给了萧陌,让他人事不省地在屋子里昏睡。 而现在摄政王府的火光已经照亮了半边夜空,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到空气中传来的焦糊味,可见火势已经大到了什么地步。 一想到这个,夏九歌的心就瞬间抽紧了。 如果萧陌没能逃出来,那就等于是她亲手杀了萧陌! 这个可怕的事实,让她觉得自己吸进去的每一口气都冷得像冰一样,要将她整个人由内而外地冻个透彻。 依稀有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发问:“那你呢,你害死过多少人了?” “我没有,我没有!”夏九歌在心里呐喊。 但耳边的声音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你活着,只会害死更多的人” 像是从前有什么人,曾经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如今经由回忆再现,反而显得更加清晰,仿佛预言一样要把她整个人套得死死的。 而萧陌的例子就在眼前,由不得她反驳。 拐过最后一个街角,摄政王府就在前方,如她想象中的一样,被包裹在熊熊烈火中。 浓烟滚滚,里面似乎有人在奔走救火,但火势却没有丝毫减小的趋势 “萧陌,你不能死你要是敢死,我就就把你埋到垃圾场去,让你死了都不得安生!”停下来喘气的工夫,夏九歌咬牙切齿地嘀咕了这么一句。 她正想冲进去,耳边却传来了个困惑的声音:“你你怎么在外面?” 这个声音,她今天还刚刚听过。 夏九歌猛然转过头去,眼底像是也有火焰在燃烧:“李楚月,是你做的?” 这个时候出现在摄政王府周围的人,只能是下黑手的始作俑者了,显然,对方不满足于仅仅放一把火,还想亲眼来确认自己到底挂了没有。 被她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到头上,李楚月抿了抿嘴,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夏九歌攥紧了拳头,却没有打过去。 她现在没工夫料理这个脑残又暴力的唐国公主,等把萧陌从里面拎出来后再教训她也不迟,到时候一定要把她打成猪头,或者把她丢进火堆里烤成烧猪! 初步拟定了揍李楚月的计划后,夏九歌便连个正眼都不再给她,就要往府里闯。 她是没打算搭理李楚月,但拦不住对方非要搭理她啊! 李楚月不由分说地张开手臂拦住她:“你要干吗?” 夏九歌牙根都痒痒了:“滚!” 随着她唇齿间迸出的这个字,她已经毫不客气地一掌拍出,重重打在了李楚月的左肩上,打得对方后退了两步,狼狈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来人,给本公主拦住她!”李楚月吃了个大亏,气得尖叫起来。 夏九歌冷笑:“老娘赶着进去找死,你特么不去放鞭炮庆祝,还在这里鬼叫个屁!” 说着,她就拎起墙根的一桶水当头浇在了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火场,留下李楚月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她带来的手下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发问:“公主殿下,咱们还拦她吗?” 李楚月啐了他一口:“拦个屁,你长没长脑子啊,她进去送死,你们拦着做什么,想和本公主作对么?” 手下被她骂的一愣一愣的,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看着那个恨之入骨的身影消失在了烟雾中,李楚月脸上露出了怨毒的笑:“夏九歌,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本公主了!” 她扫了一眼周围:“你们都跑出来作甚,找个地方躲好,别让这府里出来一个人,尤其是刚才的那个女人,听见了没?”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她气哼哼地补充了一句:“一群蠢货!” 那些手下欲哭无泪,他们之前就是隐蔽在周围的,明明是这位任性的公主殿下把他们都叫出来的,现在反而成了他们的错了。 不过,谁让他们是做下人的呢,只能主子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了。 他们才刚转身,想要重新找地方躲起来静观其变,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李楚月的声音:“等等等!” 几个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下无奈的表情,才重新转回头,连头也不敢抬,生怕触怒了这位脾气超大的公主:“公主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本公主本公主”李楚月的声音有点异样。 至此,那几个手下总算是听出了不对劲,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 这一看,几乎就把他们吓掉了魂。 刚才李楚月还生龙活虎得很,骂他们蠢货时中气十足,只不过一瞬间的工夫,她竟已经气若游丝,脸色也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公主殿下,您怎么了?”几个手下面面相觑,搞不懂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李楚月想要回答,但张了几次嘴,却都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她本能地抬手抓住了心口,一副极为难受的样子。 “公主!公主殿下!” 手下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但传入她耳中,却像是隔了遥远的距离传来似的。 “夏夏九歌,你个贱人!”李楚月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却还挣扎着说了这么几个字。 为了方便行动,她今天带来的手下都是男人,所以眼看她不对劲,都愣是没敢伸出手来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用力地抓紧了胸口处的衣衫,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0章 果然都是冲她来的 火场中来回奔走的,都是摄政王府的普通下人,并没有侍卫,匆匆瞥了一眼就得出这个结论,夏九歌的心里疑云更深。 是她低估了李楚月这个唐国公主的能耐么?对方竟有能耐把整个王府的侍卫都调开?或者是都干掉了? 想到后一种可能性,夏九歌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带着热度的浓烟迎面扑来,呛得她眼里满是泪,好在萧陌住的地方似乎并不是敌人下手的重点,火势并没有其他地方大。 刚冲进小院,她就看到之前端茶的那个小童,正吭哧吭哧地把萧陌往外拖。 好小子,够忠心的鉴于烟雾太浓无法口头表扬,夏九歌就只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以示鼓励,然后就把萧陌硬是拽到了肩上,三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只不过是来救了个人的工夫,外面的火势更大,连救火的下人都待不住了,想找个再来帮忙的人都没有。 夏九歌之前一路狂奔耗费灵力不少,现在硬撑着扛了个男人,脚下一软便半跪在地。 “小姐,咳咳怎么办?”那小童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夏九歌生怕一开口就泄了那口气,只咬牙冲他摇了摇头,硬生生撑起了身子,一步步向外挪去。 咬紧牙关又走了十几步,转过面前的假山,就到了王府大门口了 夏九歌的眼睛紧盯着脚下的地面,却听到身边那小童突然叫了起来:“喂,你们咳咳,快来帮忙啊!” 她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府门口聚了一堆人,就是之前救火的那些下人。 那小药童还以为看到人就有了帮手,顿时来了精神要过去喊人来帮忙抬萧陌,却被夏九歌一手拉住。 走到这里,她也实在挺不住了,只好把萧陌甩下来,让那小童扶住他坐在地上。 “小姐,我去叫他们来帮忙。”小童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人。 夏九歌按住他的肩膀,眯眼看向前方:“火烧得那么旺,他们既然要跑为什么不跑远点?都聚在门口干什么?” 小童困惑地眨眨眼睛:“为什么啊?” 夏九歌在这小子头上敲了一下:“我怎么知道,反正这事儿不对劲。” 谁逃命还只逃这么几步啊?虽然已经站在大门口了,但等火烧过来,迟早也要变烤猪。 既然不是不愿意逃命,那就是逃不了了? 刚才药童的那几声喊已经被他们听到了,看到夏九歌一身烟熏火燎地站在那里,一群下人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跑了过来:“王妃,救救我们吧!” 堵在门口的人群散了,夏九歌终于看清了门外的情形,秀眉微蹙。 果然,门外满是严阵以待的士兵,手中的长矛无一例外对准了摄政王府,谁要往外硬闯,便只能把自己送到矛尖上做祭品了。 “他们是什么人?”夏九歌沉声发问。 “是宫里来的人,带头的是昔日大巫的弟子懋昌。” “哦。”夏九歌非常淡定地应了一声,觉得自己问了也是白问,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也没啥作用,因为她脑子里压根就没有关于这些的记忆, 大巫是什么玩意儿?听上去就神神道道的,肯定不是个好鸟。 一搭眼看到周围群众战战兢兢的眼神,夏九歌挑起了眉毛:“怎么,我和他有仇么?” 这话一问出口,他们的表情就更精彩了,一副满肚子都是八卦,就是不敢说的样子。 “快说,”夏九歌眼神一凛,“再不说,咱们就都交待在这里了。” 最后,还是府里的一个小管事颤巍巍开口说了四个字:“杀师之仇。” 夏九歌点点头,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他师父不是大巫么,是我杀的?” 一群人纷纷点头,脸上都是“这回死定了”的表情。 就在这么悲观的气氛里,夏九歌竟突然冒出来一句:“我这么牛掰啊!”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抬手拍了拍胸口:“不是杀父之仇就好,还有谈判的余地。” 话刚出口,她就看到这票人的表情更悲痛了。 “这个懋昌,就是大巫的私生子。”终于有人看不过去,沉痛地说出了真相。 “呵呵”夏九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杀父就杀父吧,管他呢。” 她交待下人把萧陌拖到假山旁边靠着,又安排了药童和几个下人一同留下来照料,自己则带着其余人走向门口。 经旁人的指点,她总算是看见了那个躲在一排持矛士兵身后的黑衣小个子。 “你有几个脑袋,敢带人火烧摄政王府?”夏九歌冷冷质问。 “我们从头到尾,可是没有踏进摄政王府一步,姑娘不要胡乱诬陷。”懋昌总算是露了个脑袋出来,生得獐头鼠目,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夏九歌大笑一声:“照你的话说,这火还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非也,非也,”懋昌摇头晃脑,“明明就是夏姑娘为了掩盖罪行,所以放火烧府,只不过没控制好火势,所以连自己也没逃出来。” “哦?”夏九歌的眉眼凛厉地挑起,“这就是你们编好的剧本?”tqr1 懋昌显然听不懂这剧本一词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回了下头,似乎是在征询别人的意见。 夏九歌眯了眯眼睛,嘴角冷笑更加明显,果然,这懋昌一看就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主儿,能说出刚才那番滴水不漏的话来,敢情是背后另有高人指点。 “既然你们都编好了,不妨多告诉我一句,我要掩盖的是什么罪行?” 懋昌歪嘴一笑,立刻便有几个人抬了副担架出来,担架上的女人安静地躺着,一只手无力垂落。 “夏九歌,当时可是有许多人亲眼看到你打死了唐国公主,由不得你抵赖!” 李楚月身边的侍卫们满脸悲愤,仇视地看着夏九歌。 这倒不代表他们有多忠心,只不过没保护好公主,唐国追究起责任来,他们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果断选择了和懋昌同流合污,一口咬定是夏九歌杀了李楚月。 至此,夏九歌总算是把这出戏从头到尾地串起来了。 显然,有个神秘人布了一个局,只等她跳进来便收网,做成她杀人后再毁尸灭迹的戏码,顺带着拉上一票摄政王府的下人作陪,一同去阎罗殿报到。 先是挑唆李楚月上门寻衅,放火杀人,再把李楚月干掉,嫁祸给她,连杀人动机都做好了,不由得别人不信。 李楚月身份特殊,杀了她无异于公然和唐国为敌,唐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么一想,毁尸灭迹还真是个好主意。 虽然夏九歌自己知道,那一掌她根本就没用上多少灵力,别说是打死个人了,打死只鸡都要看概率。 清脆的鼓掌声在黑夜中响起,夏九歌撇撇嘴:“这剧本写的不错,挺有逻辑的,只是,”她倏然抬眸,目光凌厉,“老娘为毛要配合你们演下去?” 话音刚落,她已经向门外冲了过去,五指虚虚一勾,银色长弓已出现在掌心。 虽然夏九歌自己完全不记得,但当初她一击做掉大巫时,懋昌就在现场,如今仿佛看到情景再现,吓得差点尿裤子。 他本能地往后面一缩,顺手拉过个人来挡在自己身前。 士兵的长矛刺出,夏九歌竟像是完全没看到似的,硬生生闯了过去。 待她的弓弦成功地扣住某个人的脖子,挟为人质时,她身上也多了不少伤口。 她忍住疼痛,伸手扯下懋昌身后那人的蒙面布巾,露出一个女人的脸来。 “尼玛,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她就觉得李楚月和懋昌的智商,都不像是能做出这种局来的人,果然有个神秘人躲在后面出谋划策。 面巾掉落,周围的士兵却是大惊失色:“皇后皇后娘娘!” 夏九歌皱了皱眉:“你也和我有仇?” 妈蛋,她失忆之前到底都在搞些什么,怎么好像遍地都是仇人似的怪不得青阳老是要她待在客栈房间里别出去乱跑,可不,这一跑就跑出麻烦来了! 不过,手上抓了个皇后做人质也不错,至少能保证这群人不敢轻举妄动了。 “还不让他们都滚蛋?”夏九歌威胁出声。 沈素樱冷冷抬眸:“你以为挟持了本宫,你就可以脱罪了?这件事,就算本宫答应,大燕朝臣答应了,唐国也不会答应的。” 虽然夏九歌不高兴,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皇后说的是对的。 “你不过是想救他们的性命罢了,”沈素樱看透了她的心思,“既然如此,不如束手就擒,本宫自然不会为难这些府里的下人,如何?” 夏九歌手里的弓弦紧了紧:“你的话能信么?” 不知道怎么的,她一看到这个皇后,心里就大为不舒服,其难受程度竟然比看到了李楚月还要严重许多。 沈素樱轻笑出声:“是啊,你可以选择不信,那你就站在这里看着他们被烧死吧。” 她眼底掠过一抹残忍的冷光,突然提高了音量厉声道:“添柴,泼油!” 一群士兵迅速地行动起来,看着火势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下烧得更加旺盛,沈素樱嘴角微勾:“如何?” 夏九歌垂下了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那么,我认罪,你就放过他们?”她轻声发问。 沈素樱目光一亮,笑得极为得意:“你肯认罪自尽,省了本宫的麻烦,本宫就考虑给你这个面子。” 感觉到夏九歌连手都发起抖来了,沈素樱笑得越发欢畅。 然而,身侧的人抖了半天,却迸出了四个字来:“你想得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1章 心理战术 沈素樱猛然回头,月魄的弓弦立刻在她的脖颈上勾出了一道血痕,她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似的,只是死命地瞪着夏九歌。 对方仍然在从头到脚不断颤抖,只不过不是因为纠结或害怕,而是在憋笑。 夏九歌憋笑憋了半天,总算是清了清嗓子,恢复了正常状态。 “你以为我傻啊?”她不爽地冲沈素樱翻了个白眼,“老娘就算答应了你,你想出尔反尔容易得很,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宰他们就怎么宰他们,我吃饱了撑得要牺牲自己换他们多活这几分钟啊!” 就看沈素樱这一脸的戾气,她敢笃定,自个儿前脚举手投降,沈素樱后脚就能当场杀了摄政王府里的所有人来刺激她。 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沈素樱的表情僵了一下,却还不死心:“那你就忍心看着他们活活被烧死?” “不忍心啊,”夏九歌眨眨眼睛,话锋陡然一转,“可那有什么办法?” 沈素樱简直都要怀疑人生了:“可是,他们都是无辜的人,因为你一个人的罪过,要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你能心安理得吗?” “放火的人都能心安理得,我有什么睡不着的?”夏九歌满不在乎。 她现在是看明白了,这皇后就是一个道德婊,开口闭口就想用道德来绑架她。 “夏九歌,你你这个害人的妖星转世!”沈素樱大约是从未想过自己的心理战术也会落空,已然口不择言。 夏九歌嘴角一勾,语声冷冷:“他们若死了,不管是死一个还是死十个,我便送你和这些帮凶下去陪葬,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说着,她手上的弓弦又扣紧了几分,眉目间敛去了笑意,清冷如冰。 周围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她和沈素樱冷冷对峙,看谁能抗得过谁。 看到沈素樱不断抖动的眼睫,夏九歌在心里冷笑一声。 和她玩儿心理战?这皇后也是脑子磕坏了。 她不过是路边的烂砖瓦,和皇后这样的精美玉器碰撞,坏的是哪个可想而知。 沉默良久,眼看着火焰就要把摄政王府里的那一小拨人包围住了,一旦死了人就覆水难收,沈素樱心乱如麻。 反观她身旁的夏九歌,倒是神情自若,淡定得很。 这场沉默的对峙,终于还是沈素樱先败下阵来:“放人,救火。” “啊?”夏九歌故作惊讶地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啊?” 这无疑是打击之外再加羞辱,沈素樱的牙咬得格格作响,恼火地拔高了音量,吆喝着一群士兵去救火救人了。 夏九歌就保持着这么个拿月魄挟持人质的姿势,保持得手都要麻了。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许成也带着摄政王府的侍卫赶来了,眼下人多气壮,夏九歌连说话都多了底气:“把那个唐国公主也带上,咱们换个地方。” 现在可是冬天,寒风凛冽的,之前有火烤着还没那么难受,这会儿火都被灭得七七八八了,再这么站下去迟早要被冻僵。 夏九歌手上挟持着大燕皇后,这群士兵自然是随便她折腾,连个屁也不敢放。 但是,李楚月身边的侍卫就不乐意了,他们眼看懋昌的计划破产,正发愁该怎么回国向皇帝复命呢,怎么可能再让夏九歌把李楚月的尸体带走?连公主的遗体都保不住,他们回国就等着被砍成八块吧!tqr1 沈素樱冷眼看着夏九歌就要和唐国侍卫怼上了,嘴角飘出一抹冷笑。 没想到,夏九歌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让唐国侍卫瞬间放弃了原本的立场。 “不让我带走她,你们的公主就真的死定了!” “公主殿下不是已经”那几个唐国侍卫对视一眼,突然就激动了:“难道你还有办法救公主?” 夏九歌叹口气:“你们转过去看看,对,就是那个白衣服的,那可是天下第一大神医,能生死人肉白骨,知道什么意思不?就是死了也能整活了!” 唐国侍卫们显然还有点眼力见,其中一个顿时认出了萧陌:“是流沙谷神医,萧先生!” 鉴于他们这么久了才发现这一点,夏九歌递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那你们还杵在这里干吗?” 唐国侍卫有点为难:“可是,我们” “你们是不是傻啊,反正你们公主都挂了,你们也难逃一死,万一我把她给救活了,你们不就捡回一条命来了?就算我救不活,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你们还犹豫个毛线!” 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夏九歌长长地吸了口气。 妈蛋,和智商欠费的人说话就是费劲,不解释透彻了,他们就愣是不明白。 于是乎,半个时辰后,已经在京城里找了夏九歌一整天才刚回客栈补觉的青阳,就听到了外面敲门的声音。 紧接着,瘦猴就连滚带爬地跑来了:“老大,三当家回回来了!” 青阳顿时困意全无,然而翻身坐起时,就看到了她身后乌泱泱的一帮人。 夏九歌累得没力气说话,直奔桌边,倒了一杯冷茶咕咚咕咚喝下去,稍微滋润了一下被熏得都快干裂了的嗓子,然后才哑声道:“老大,帮个忙,把萧陌那货给弄醒。” 然而,把萧陌弄醒了之后,后者围着李楚月转了几圈,才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要我帮什么忙?帮忙挖个坑把她埋了么?” 夏九歌顿觉满头黑线,艰难出声提醒他道:“大哥,你是个大夫,而且还是个神医。” “那又怎样?”萧陌完全没有做神医的自觉性,“生死有命,我是神医没错,但我不是黑白无常啊,我只能救人,而且还是救没断气的活人。” “那就是说,她没得救了?”夏九歌咽了下口水,觉得人生真特么悲催。 萧陌耸耸肩,表示她说对了。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沈素樱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夏九歌顿觉满心烦躁,虽然她知道自己那一掌不足以杀人,但沈素樱说的对,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李楚月挂了,这个锅她是背定了! 傅子恪如果要护着她,唐国前来兴师问罪时,又该怎么交待? 现在的问题并不是如何证明她不是真凶,而是救活了李楚月,才能最好地避免这些麻烦。 “你说得对,”夏九歌点点头,“你不是黑白无常,管不了生死簿。” 她抬头看着沈素樱,毫不客气地对上那双充满了嘲讽的眼睛:“那我就去找勾魂鬼差,把她的命给夺回来!” “你疯了?”青阳第一个就反对了,“冥界不是活人能随便乱闯的!” “只有这个办法了,”夏九歌故作轻松地摊开手,顺带着又嘀咕了一句:“反正也不是头一回去了。” 萧陌的眼睛顿时亮了:“你想起什么了?” “没有啊,”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只是觉得,冥界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 瘦猴在旁边插嘴:“可是,冥界这地方从来只是有人听说,没人知道该怎么去啊。” 这一点,夏九歌刚才提议的时候已经在山河社稷图上搜寻过了,所以回答得十分迅速:“需要一个名为阴阳阵的上古阵法,只是,能使出这种阵法的人” “你们说完了吗?”被迫旁听许久的沈素樱突兀开口,“你们让本宫放人,本宫已经做到了,现在本宫要回皇宫去。” 她一拍桌子就要站起身来,却被夏九歌手中的月魄瞄准了喉咙。 “你干什么?”沈素樱对她怒目而视。 夏九歌轻俏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会放你走了?见过有绑匪放走人质的么?” 沈素樱的脸都要气歪了:“那你想怎样?” 说实在的,夏九歌刚才还没想怎样,但是琢磨了一下沈素樱打断他们说话的时机,她不由得冒出个念头来:“你会布阴阳阵的吧?” 沈素樱冷哼一声:“让我帮你?休想!” 她这么说,无疑是承认自己会这个阵法了。 听到这话,夏九歌忍不住都要给自己准确的直觉点个赞了,她只是随口一说,有病乱投医,没想到沈素樱还真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到她眼睛都亮了,沈素樱脸上鄙视的表情都要漫出天际了。 “夏九歌,本宫绝对不会帮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夏九歌看着她,正在盘算着该怎么一想个办法,让沈素樱乖乖配合。 她还没想出什么靠谱的办法来,就听到萧陌在旁边郁闷地叹了口气:“早知道会出这种事,就让老傅晚点再去冥界了,还能省一趟工夫。” 那“老傅”二字,瞬间把沈素樱的表情都点亮了。 一看沈素樱这表情,夏九歌顿时觉得有戏。 难道,这皇后对傅子恪有想法? 她现在真是无比怀念自己那段失去的记忆,怎么感觉好像丢失了许多重要信息的样子! 感觉沈素樱的耳朵仿佛都竖了起来,恨不得把有关傅子恪的信息都捕捉到,夏九歌极力忍住笑,冲萧陌暗暗竖了个大拇指,跟着应道:“是啊,看来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也不知道他在冥界到底怎么样了,真是让人好生担心啊。” 萧陌刚才那句话是自言自语的,没想到竟然让夏九歌冲他竖起了大拇指,顿觉茫然。 他还没明白过来夏九歌赞赏他的点在哪里,沈素樱又抛出了个重磅炸弹:“好,我帮你们开阴阳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2章 神医是个傻白甜 夏九歌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下了青阳,让他留下来帮许成一起料理后面的事情。 毕竟去冥界的事儿,她和萧陌两个人外加一个沈素樱就能搞定了。tqr1 当然,青阳对她的这个决定很不满意,但最后还是被她给说服了,而另外一边,萧陌正拿出一颗药给沈素樱吃。 仰头将黑色的药丸吞下,沈素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萧兄,当初你到沈府来寻子恪时,素樱每每都沏梅花茶招待你,那时你说我与子恪成婚时,你必送一份大礼,如今,这穿肠毒药便是你说的大礼?” 听她提起往事,萧陌颇为尴尬地看了夏九歌一眼,低声道:“这只不过是以防万一,等我们从冥界回来,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沈素樱低眉一笑,颇为无奈的样子:“若是我们在冥界耽搁久了,又或者遇上什么意外,我岂不是要白白赔掉一条性命?” “不会的,”萧陌保证道,“这药吃下去后,一个月才会发作,就算我这次折在冥界了,你也有时间去流沙谷取备用的解药。” “嗯,”沈素樱点点头,抬起一双似有无限深意的眼睛,“我只是害怕罢了。” 被她这么一说,萧陌就更手足无措了:“你放心,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我总归不会害你的。” 沈素樱柔声道:“我自然是相信萧兄的。” 夏九歌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在她看来,沈素樱这话问得奇怪,那种突如其来的温柔态度也很是古怪,只不过她一时间还想不通这古怪的因由。 “子时快到了,该动身了吧?”本能地不想让她继续和萧陌闲扯下去,夏九歌催促道。 看萧陌那个气势,从一开始的理所当然到矮了一截回忆杀果然好使啊,再放手让沈素樱扯一会儿“想当年”,估计那个蒙古大夫都该倒戈了吧! “好啊,”沈素樱依然柔柔地笑,“反正到了冥界也有许多时间聊。” 说着,她还回头看了夏九歌一眼,神情暗藏挑衅,而且尺度还拿捏得当,是让女人特别敏感而男人看不出来的程度。 走向法阵前,青阳拉住了夏九歌的手肘,压低了声音道:“我还是觉得不放心,让我一起去好不好?” 他虽然看不懂沈素樱眼里的挑衅,但总觉得那个女人表情怪怪的,让人看着不舒服。 夏九歌眼珠一转,指了指里间地板上画着的法阵:“正因为如此,你在这里接应才更安全啊,反正我们还是要从那里回来的。” 见青阳还是一副眉头深锁的样子,她大大咧咧地一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老大,本姑娘好歹也是霸王寨的三当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栽了?” 说着,她还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青阳强忍下抱住她的冲动,只低声道:“好,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眼看子时将至,夏九歌无暇和他多说,便跟在萧陌身后跨进了法阵。 用朱砂绘制而成的法阵中,三个人围坐中央,彼此的目光看来看去,很是有点尴尬。 觉得最尴尬的就是萧陌了,从前他和沈素樱也算得上是熟人,只不过后来她和傅子恪之间的事剪不断理还乱,现在又添上了一个夏九歌,让他觉得面对这两个女人都不容易。 萧陌叹了口气,正想低下头来避免尴尬,却听到沈素樱突然开了口:“你给我吃的药,是血毒丹么?” “啊?”萧陌抬起头来,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窗外的梆子声陡然传来,提醒着众人子时已至,而绘制在地上的法阵也亮起了微光,此情此景很是熟悉,夏九歌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 剧烈的头痛伴随着耳边风声一起传来,阵法启动前的最后一瞥,她看到了沈素樱嘴角扬起的笑容,得意而张狂。 不对劲,很不对劲。 夏九歌强忍头疼,把沈素樱和萧陌之前的对话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果然!她猛然睁大了眼睛,想要伸手抓住沈素樱,但时间已来不及,她的手指堪堪自对方衣角掠过,却抓了个空。 一阵头晕目眩后,她还没看清楚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左臂已传来一阵剧痛。 月魄横扫,手臂上伏着的怪物被打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又撑起身子来瞪着她,嘴里发出尖利的呼啸,利齿上还染着夏九歌的鲜血。 夏九歌这才看清它的样貌,有头颅c躯干和四肢,和人类有点像,只不过肚子极大,四肢却细得像是干柴枝,简直不敢相信那样幼细的腿脚能撑起庞大的身躯。 那张丑陋的脸上依稀可见五官,只是扭曲溃烂,但仍能做出贪婪的表情。 看着它跌跌撞撞地往自己的方向挪来,夏九歌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衣袖却传来一阵灼热,竟是着了火。 她把袖子上的火扑灭后,才看到另外一个人形怪物正蜷缩在不远的地方,张开嘴嘶吼时,便会喷出烈火。 周围一片荒凉,只有这两只怪物。 夏九歌凝神在山河社稷图上搜索一番,心口顿时一跳,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已满是诧异:“饿鬼道!” 妈蛋,沈素樱果然使了阴招,竟把她送到了冥界六道轮回的饿鬼道来! 不知道她在传送的法阵上动了什么手脚,而萧陌又会被送到哪里去 夏九歌警惕地盯着那两个怪物,根据山河社稷图的记载,它们分别是饿鬼道中的外障鬼和内障鬼管他什么鬼,凡是饿鬼,都会不顾一切地吞食饿鬼道中的外来灵体,而她在这两只饿鬼眼中,大约就是一道上好的美味佳肴。 “比上次还倒霉”她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却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上次是什么时候来过。 难道,她从前真的来过冥界? 夏九歌敲敲额头,决定先解决了眼前这两只饿鬼再说,由着它们这么叫下去,还会引来其他饿鬼的! 她手中的月魄光芒闪烁,正待射出箭结果了这两只饿鬼,其中一只外障鬼却突然倒地抽搐起来,一副不胜痛苦的样子。 听着外障鬼痛苦的呼号,夏九歌竟联想到了某种奇葩的事情。 正在为自己的想法汗颜时,一个声音却远远传来,替她说出了心里的想法:“看,生孩子了!” 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脆的敲击声,似乎是刚才说话那人被恶狠狠地敲了额头,紧接着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便传入耳中:“那是鬼母产子!” 之前那个声音很不服气,小声嘀咕了一句:“那还不是生孩子咦?” 那声音像是从虚空中传来的,夏九歌抬头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结果对方却更大声地“咦”了一下,还暗暗嘀咕道:“她怎么掉进饿鬼道了。” “殿下,专心。”苍老的声音再度传来。 “是师父,我听人说过,鬼母产子时,饿鬼道会有生门出现,里面的人是有机会离开的,是吗?” 苍老的声音“嗯”了一声,又转为严厉:“殿下不要研究这些有的没的,凡是进了饿鬼道的都是罪人,他们只想着饱口腹之欲,就算是生门摆在眼前也不会入的,殿下还是把精力多放些在正经事上” 就像是收音机被关上了一样,两个声音都听不见了,但夏九歌却牢牢地记住了那句“鬼母产子时会有生门出现”的话,那就是说,她是有机会离开饿鬼道的?而且就在现在? 她一边睁大了眼睛去搜寻所谓的“生门”,想起刚才的事,总觉得那个年轻的声音有点耳熟,却死活都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鬼母在地上痛苦地扭动,哀号声不绝于耳,就在那尖利的叫声攀到顶点时,夏九歌突然看到了前方闪过的亮光! 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光亮组成的漩涡,而地上也有个相应的漩涡,只不过却是暗黑色的。 她盯着半空中的漩涡看了片刻,依稀看到有三珠树的影子闪过,便确定了这个才是生门。 夏九歌刚想跳进去,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呦,看来你这小花招耍的不太好啊,怎么连自己也进了饿鬼道?”夏九歌有意无意地拦住了通往生门的去路,嘲讽出声。 沈素樱收住脚步,报以同样的微笑:“只不过是出了点小差错罢了,我不是有心的。” “切!”夏九歌嗤之以鼻,鬼才信她不是有心的,“萧陌呢?” 她现在已经想清楚了,沈素樱压根就是故意的,之前和萧陌聊什么“想当年”,就是为了套他的话! 萧陌这个傻瓜,说了毒发的期限,又说流沙谷有备用的解药,竟让沈素樱猜出了他下的是什么毒。 显然,沈素樱自有解毒办法,所以才会把他们丢进饿鬼道,根本就是想让他们有去无回。 “你猜?”沈素樱倒是很沉得住气。 “我猜你妹!你到底说不说?”夏九歌手中月魄一横,“你要是不说,咱们谁都别走了,就在这里和饿鬼决一死战吧!” 不远处鬼母产子似乎已近尾声,而生门的光芒也开始闪烁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知道生门消失近期内就再无离开的可能,沈素樱脸色变了,终于开口:“他在地狱道。” 停顿片刻后,她看向夏九歌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从这里跳下去,就是地狱道,想救他的话,你可要抓紧时间了。” 她伸手指的,正是地上那个暗色的漩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3章 和变态没什么话好说 “地狱道”夏九歌低声重复了一遍,心里如有惊涛骇浪在不断翻涌一般,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刚才用山河社稷图查六道轮回时,她也大约浏览了一下地狱道。 那里,是比饿鬼道还要可怕的存在。 饿鬼道里只不过是有饿鬼在,躲开他们或者干掉他们,至少能保得一时平安,但是地狱道在那里的人不光要忍受各种极致的痛苦,还会在其中不断相互砍杀,至死无休。 对于被罚入地狱道的恶人来说,他们就算被砍死了,也会在地狱道中重生,开始新的一轮折磨,但是对于误落地狱道的萧陌来说,他要是挂了,魂魄就会被困于地狱道,和那些恶人一样经受无休无止的折磨。 想到这里,夏九歌连嘴唇都发白了。 沈素樱得意一笑:“怎么样,这两条路你选哪条?” “为什么,”夏九歌语声喑哑,“你把我弄到饿鬼道来,为什么要把他送进地狱道?” 这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嘛!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沈素樱都应该是恨她最多的,对于萧陌根本谈不上什么恨才对,可是,地狱道比饿鬼道却要恐怖得多。 不管怎么说,沈素樱都没道理把她丢到饿鬼道,而把萧陌丢到更悲惨的地方。 难道是她在耍阴招的时候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 事实证明,夏九歌低估了对方的变态程度。 “本宫是故意这样做的。”沈素樱轻声道,脸上一点后悔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更见疯狂。 夏九歌瞪大了眼睛:“靠,你特么到底为什么!你变态啊!” 沈素樱冷笑:“你只不过是我的众多敌人之一罢了,虽然最让我讨厌,但也比他要好,本宫曾以为他是我的朋友,没想到你一出现,他竟然会为了你的安危对我下毒,他这样做,就该千刀万剐!” 说着,她的笑声越发狂放,掺杂在鬼母的呼号中,显得鬼气森森。 夏九歌抿了抿唇:“嗯,我知道了,你果然是变态的。” 和一个变态自然是没话好说,她索性让开路,随便沈素樱走还是不走,自己则站到地上的那个暗色漩涡前,往里面瞄了瞄。 从一闪而过的模糊景象中,她看到了很多血。 她都让开路了,沈素樱却没有立刻跳入生门,而是困惑地看着她:“难道我想错了,你其实喜欢的是萧陌?” 夏九歌无语地抬头看她,一脸崩溃。 沈素樱却还不依不饶了:“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为了他去地狱道,你不知道那是多可怕的地方吗?” 夏九歌指了指头顶上方闪烁的生门:“你还不走?” 妈蛋,难道沈素樱看不出她懒得理她啊!跳地狱道这种事,需要做点心理建设的好不,她再这么瞎哔哔,简直就是在捣乱! 沈素樱蹬鼻子上脸,竟然拉住了她的衣袖,眼里闪烁着期待的神情:“你说,你是不是喜欢萧陌,是不是?” 鉴于对方强烈要求被啪啪打脸,夏九歌虽然觉得无奈,但也只好成全她了:“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看上别人,就不用和你抢傅子恪了,对不对?”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夏九歌根本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不过可惜啊,本姑娘用情很专一,这辈子是非傅子恪不嫁了,碰巧他也是非我不娶,你说这多巧啊,简直就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呵呵!” 就她说这番话的工夫,沈素樱脸上的神情已经变了好几回,特别精彩。 “你撒谎!”就像是完全把逃离的事抛到了脑后,沈素樱压根不再关注还在闪烁个不停的生门,自顾自嘶声尖叫。 夏九歌递过去一个“老娘懒得理你”的表情,就自顾自站到了暗色漩涡的边上。 沈素樱这才如梦方醒,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那个已经变得越来越黯淡的漩涡。 就在她准备跳进去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吹口哨的声音。 用口哨声成功地吸引了沈素樱的注意力之后,夏九歌冲她挑了挑眉眼:“哎,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救萧陌吗?” 如她所料,沈素樱的脚步立刻一顿,目光转向了这边。 迎上她困惑的目光,夏九歌灿烂一笑:“队友这种存在,你这辈子是别想弄明白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突然出手,月魄射出的金色箭支直冲沈素樱而去,逼得她后退了几步,才勉强躲了过去,奇怪的是,那些箭并没有什么力道可言,完全不具备攻击性。 而不远处的夏九歌,已经冲她挥了挥手,然后就纵身跳下了漩涡。 沈素樱没弄明白,为什么在跳下地狱道之前,她的笑容会那么灿烂,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值得期待的好事一样。 时间也不容得她多想了,鬼母的惨叫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而半空中的漩涡已经越来越黯淡,很快就要消失了! 沈素樱凝聚灵力想要跳进去,裙角却被什么东西扯住了。 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饿鬼抓住了她的裙摆。 这一看便是触目惊心,原来她周围竟已被饿鬼们包围住了,那些新生的饿鬼眼睛里闪烁着贪馋的光,嘴角还滴着血迹,各种狰狞 在这里,他们是连同类和母体都会毫不犹豫吞食的,尤其是新生的饿鬼,更是饥饿难耐。 只不过眼下发现了更美味的食物,他们都围过来了。 沈素樱现在终于明白,夏九歌之前灿烂微笑的意思了,原来她是故意用箭把她逼到恶鬼群中来的! 这一瞬间她心念急转,而周围的饿鬼却毫不犹豫,一个个都扑了上来! 沈素樱在和饿鬼们搏斗的时候,夏九歌已经跳入了那个暗色的漩涡,向地狱道急速坠落。 她倒也没有阻止沈素樱从生门逃走的意思,只不过是给她增加点小小的难度罢了,到底能不能在一群新生饿鬼的包围下逃走,就看她的本事了。 要是单纯为了阻止,她不如留下来和对方打一架了,保证沈素樱没法从生门离开。 阿弥陀佛,她还是非常善良的。 只是,地狱道没有像她同样善良,刚来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屁股摔的好疼啊! 夏九歌才刚站起来,衣袖就被人扯住了。 那人面目狰狞,脸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咬去了一块,血肉模糊的,但他就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抓紧了她的袖子就要一口咬下! 夏九歌心下一抖,迅速抽回手来。 手是抽回来了,但是衣袖却被撕掉了一块,露出了刚才在饿鬼道受的伤来。 之前刚掉进饿鬼道的时候,她曾被鬼母咬了一口,现在才看清楚那伤口有多深,皮肉都翻卷起来了,光是看看就觉得疼得要命。 嗅到了血腥气,地狱道众生就像是被吸引了一样,都朝她围了过来。 夏九歌从衣角撕下一片布来裹好伤口,用牙和手配合着系紧了,然后活动了一下筋骨,召唤出了月魄。tqr1 看来,在饿鬼道没能打成的架,进了地狱道还非打不可了! 金色的箭雨从月魄上激射而出,立刻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一票人。 “萧陌,你特么快滚出来!”在打斗的间隙,夏九歌还抽空吼了这么一嗓子。 她咬紧了牙关射出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心中暗道他要是敢挂在这里,她一定要把他揪出来用箭穿成一只刺猬,让他死到不敢死为止! 夏九歌在地狱道孤军奋战的时候,沈素樱在饿鬼道也差不多是同样情形。 她一身锦衣都已被血染透,分不清哪些血是自己的,哪些血是饿鬼的,而她一向淡定的眼眸里也多了慌乱,体力渐渐不支。 脚下只不过踉跄了一下,肩头就被一只饿鬼咬中,硬生生连着衣服撕下了一块皮肉来。 沈素樱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差点疼得闭过气去,却还不得不咬牙挥剑将那只饿鬼斩成两半,来不及喘口气就要再提剑应对新一轮冲上来的饿鬼们。 半空中的生门已经消失了大半,沈素樱眼底的绝望也越来越明显。 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绝望陡生,她挥剑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又有几只饿鬼伤到了她。 她挥剑砍杀了其中几只,手中的幽蓝色长剑竟然也闪烁了一下,似是要化成烟雾消失的样子。 沈素樱知道,自己的灵力即将耗尽,连兵器都无法维持了。 就在手中长剑即将消失时,半空中却突然又开了一道门,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跳了下来,一挥手便赶开了围在她身边的一群饿鬼,稳稳地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靠,一喘气的工夫没见,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少年大惊失色。 沈素樱撑了撑眼皮,还是无力地闭上了。 少年拨开她脸上被血污粘住了的乱发,看清了她的脸容之后,就更慌张了:“哎呀,我救错人了?” 他四下看了一圈,没发现夏九歌的踪影,倒是看到了众多饿鬼中,还有个不同寻常的存在。 和那些面目狰狞的饿鬼不同,这一只竟生了副好相貌,不仅长得和人没什么差别,脸容还很俊秀,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竟然模仿这少年的打扮幻化了一套衣衫出来蔽体。 少年愣了一下,才喃喃道:“这一次的鬼母,竟然生了个具大神通力的鬼王出来,难道是因为她的血?” 停下来感慨了一下之后,他一拍脑袋:“不行,那我更得赶紧把她找出来了!”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看看手上抱着的女人,又发了愁:“那这个该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4章 有美从天而降 砍杀到胳膊都酸了的时候,夏九歌终于看到了萧陌的身影。 还好,这家伙还在喘气,虽然身上的白衣几乎都被血染透了,但看他的样子,多半不是自己的血。 杀出一条路来冲到了他身后,两人背靠背面对着周围层出不穷的地狱道恶鬼,总算是有了个稍微喘口气的机会。 “小歌儿”萧陌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听得夏九歌心里一抖。 “你怎么了?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交待在这里,我就” 还没等她把威胁的话说出来,萧陌就委屈地撇撇嘴:“你看我的衣服!我从生下来就没穿过这么邋遢的衣服,你说这衣服还能洗干净么?” “洗你妹啊,你个洁癖!”夏九歌瞬间就爆发了,妈蛋,她辛辛苦苦砍了一路才走到这里,这家伙一照面竟然跟她讨论洗衣服的事儿,他这心也忒大了吧! 早知道他的神经这么强悍,她还跳下来救他作甚?就让他在地狱道过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准就把这个洁癖的毛病彻底改掉了呢! 不过愤怒显然也有好处,本来已近枯竭的灵力竟然又有了丰盈的趋势,让她还有余力再砍上半个钟头不停手。 只是,看到周围仿佛砍不完杀不尽的恶鬼,夏九歌就觉得崩溃。 这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之前那神秘声音已经指引了她从饿鬼道逃脱的方法,现在她又要到哪里去把那个神秘声音找出来,再指点她一回? 夏九歌心里正在盘算这件事,之前那个神秘声音就像是洞悉了她的心声一样,竟然又出现了,只不过这一回把话说的更接地气了。 “夏姑娘,你怎么跑到地狱道来了?害我找了你好半天!” 一只恶鬼迎面扑了过来,距离太近,夏九歌来不及发箭,只好横过月魄,用弓弦硬生生勒断了他的脖子。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她才对着虚空反问:“你认识我?” 那个声音明显愣了一下:“你怎么了?我是朝戈啊,咱们不是才分别没多久吗?” “朝戈?”夏九歌困惑地重复了一遍,反复想了想,得出的答案还是:“没印象。” 那个神秘声音立刻就抽抽搭搭地哭起来了:“我知道我长得丑,也不讨女孩子喜欢,可是,你就算不想让我做你的第三个夫君,你也不能就这么把我给忘了啊?我我我我好伤心啊!”tqr1 这孩子越哭越是大声,夏九歌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惜两只手都要投入激烈的战斗中去,压根没法分来捂耳朵。 萧陌百忙之中竟然还抽空回头调侃了她一句:“哎,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夫君?” “多你妹!”夏九歌没好气地瞪了回去,“那个朝什么朝戈,你别哭了成不,先告诉我从哪儿出去?” “哦。”这小子倒还算是识相,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他说:“地狱道和饿鬼道不一样,这里是没有生门的。” “什么?”夏九歌还没有反应,萧陌就反应激烈地哀嚎了一嗓子,这一嚎分去了少许精力,立刻有一只恶鬼扑在他脚上咬了一口,把鞋子给咬掉了。 咬是咬掉了,但他们现在是在一处斜坡上战斗,那只恶鬼用力过猛,竟然顺着斜坡一路滑了下去,当然,萧陌的鞋子也跟着他滚下去了。 “哎哎哎,你还我鞋子!”萧陌着急地想要去追回鞋子,却被夏九歌一把抓了过来。 “还个屁!鞋重要还是命重要?”夏九歌对这个洁癖的神医简直无语了,也不看看他们现在是在怎样的地方,竟然还想捡鞋? 虚空中,朝戈的声音又传过来了,不过这次有点模糊:“喂,你们还听不听我说?” 夏九歌疲于应付眼前前仆后继的恶鬼,根本没空搭理他,隔了半晌才抽空吼了一嗓子:“有屁快放!” 她吼出这一句后,竟然半天都没了回应。 萧陌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她:“小歌儿,做女人要温柔点的,你看你这么这么暴力,把你的那个仰慕者给吓跑了吧?” 夏九歌只恨眼前的恶鬼太多,让她连瞪他一眼的工夫都没有,否则,她一定要用眼神把他给凌迟了! 然而,朝戈的声音再度响起:“艾玛,好久没被你骂过了,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萧陌本来正想再调侃夏九歌几句,听到这话立刻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没说出话来。 夏九歌这回是彻底懒得理他了,不过朝戈这一次比较给力:“你们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前边不远处就有个断崖,从那里跳下来,快!” 听到这句话,夏九歌精神一振,立刻杀出一条血路来拉着萧陌狂奔。 萧陌身不由己地被她拖着向前跑去,还忍不住在问:“哎,你真的相信他啊?万一” 他这句“万一”还没扯出下文来,脚下就是一个踉跄,竟是夏九歌伸出脚来绊了他一下。 “你干什么绊我!”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萧陌的人已在半空中了,原来刚才他们已经到了断崖的边上,夏九歌这么绊他一下,便让他大头朝下栽了下去。 而夏九歌自己也跳出了断崖,狂风吹起她在打斗中散乱了的长发,露出一张沾了血迹的脸来。 因为沾了血痕,反而为她的那张巴掌小脸添了几分肃杀之美,美得仿佛有杀气一般。 而她身处半空中,在风中烈烈飞舞的黑衣包裹着她娇小却有致的身躯,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了。 看着虚空中伸开双臂,仿佛在飞翔一样的少女,虚空中传来了朝戈的感慨:“为什么好看的姑娘都有夫君了呢?” 就在他发出这声感慨的当口,冥界的忘川河边,一个白衣男子正临水而立,打了个喷嚏。 河里立刻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哎,我说,是有人骂你了吧?” 说话的那只小兽,周身的银灰色皮毛都被水浸湿了,紧紧地贴在皮肤上,看上去倒像是缩小了两个号似的,不是嘲风还会是谁? 傅子恪淡淡看他一眼:“你还打算在里面洗多久?” “哦,没多久了,”嘲风满不在乎道,“老子再撒泡尿就上去。” 傅子恪无力扶额,看了看周围。 这里是冥界的忘川,渡过这条河,才算是真正进入了冥界。 但是,所谓忘川,便是让人忘却前生后世的所在,饮了忘川水,便会将这世上的一切忘个干净,所以傅子恪不愿下水,唯恐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让他误饮忘川水,徒惹麻烦。 偏偏嘲风这厮看穿了他的顾虑,所以故意当着他的面说要下河洗澡,还极尽挑衅之能事,恨不得把他也一起忽悠下水。 只不过,傅子恪的定力不是一般的好,任凭他怎么嬉笑怒骂,也丝毫不动容。 一阵微风吹来,嘲风顿时打了个哆嗦。 都怪那个朝戈,分开的时候,两人混得俨然如好友一般,这家伙自称在冥界通行无阻,让嘲风想来找他的时候,只要来忘川河边对着河水大声叫他的名字就好。 没想到这一招头一次用就不好使了,嘲风在这里叫了足足有十七八声,愣是没得到丝毫回应,当下便断定朝戈这厮是在吹牛皮。 他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进冥界,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想和狴犴打照面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顺带着打了个把傅子恪也拖下水的小心思,嘲风才下水洗起了澡,不过这澡,也不是好洗的。 这忘川水冰寒刺骨可不是假的,他在里面泡了这么久都没引诱到傅子恪,简直是亏了大本,再不上去显然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正想上去,却敏锐地发现上游漂下来个人,隐约还是个女子的模样。 “哎,你看那边有个人!”他立刻指给傅子恪看。 傅子恪对这些事压根不敢兴趣,嘲风却难掩八卦本心,游过去看了一眼,立刻就跳起来大叫:“姓傅的,是你认识的!是那个那个”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夏九歌对这女人的称呼,迟疑地补充道:“那个老情人?” 傅子恪定睛一看,立刻皱起了眉:“沈素樱?” 虽然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还是飞身过去救起了他。 嘲风本来都伸出了爪子,等着他把自己一起捞上去,谁知傅子恪愣是没搭理他,只是拎着的沈素樱上了岸。 看了看宽阔的水面,和相当有距离的岸边,嘲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见色忘义的家伙,也不想想是谁先发现这女人的,竟然不拉老子上去!” 一想到自己还要在冷的刺骨的水里游半天,嘲风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他眯起了眼睛,绿豆小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哼,等回去见到那个丫头了,看我不添油加醋地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畅想了一下夏九歌吃醋之后暴打傅子恪的样子,嘲风咧开嘴,笑得要多傻就有多傻。 正笑到欢畅时,却祸从天降。 头顶传来了呼呼风声,似乎有什么重物要从天而降。 嘲风才刚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尚未收敛,某人就一头砸了下来,硬是把他砸到了冰冷的河水中。 傅子恪才刚把沈素樱放到岸上,一回头就看到了异状。 再一看,半空中竟又有个人直直下坠,那身影好生熟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5章 你想谋害发妻啊 前一秒,夏九歌还身处半空中,迎着烈烈狂风伸开双臂,如同飞翔于九天之上的凤凰一般,姿势拉风。 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她就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周身瞬间被冰冷包裹。 寒意入骨,她却硬撑着睁开双眼,眼前仿佛有一幕幕影像闪过,闪得她头疼欲裂。 在眼花缭乱的影像中,她依稀看到了一座被湛蓝色海水簇拥着的山,高耸入云的山峰处,隐约有七彩琉璃光芒闪烁。 还没等她看清楚,一口气就已经耗到了极限,她猝不及防下喝了几口冷水,顿觉连五脏六腑都要冻成冰了。 那个名叫朝戈的混球,为什么不提醒她跳下来后会落水? 夏九歌竭力踢蹬着双腿想要浮上去,然而之前在地狱道中的厮杀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以至于她只是无力地晃动了一下腿脚,压根没有丝毫作用。 在下沉的过程中,她只能无力地抬起头,望向上方被河水隔开的天光。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山河社稷图,就像是突然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了一样,泛出了点点金光,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中,有两个光点格外耀眼。 如果夏九歌这时候扫一眼自己的识海,一定能发现那是鲛珠和定魂珠的所在。 只可惜,她这会儿被河水灌得直翻白眼,压根就没有丝毫察觉。 在彻底被呛晕之前,她看到了某个看上去很眼熟的人,正在奋力向她这边游过来。 虽然眼下的环境恶劣,但夏九歌还是很想笑,明明是一张帅到极致的脸,在水下看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她真的笑了,只不过嘴角才刚勾起一抹弧度,最后一丝力气就随之消散。 下一刻,她已经被人一把拉了过去,无意识地随着他浮上了水面,上了岸后便吐出了许多水来,而自从她上岸后,山河社稷图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 过不多时,萧陌也和嘲风一道上了岸,待看到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夏九歌时,立刻就慌了神:“她该不会是喝了忘川水吧?” 他虽然是大头朝下栽下来的,却也是因祸得福,提前屏住了气息,所以并没有呛水。 见傅子恪没有否认,萧陌顿时气得跺了跺脚:“这下完了,你原本是来替她找回记忆的,现在她喝了忘川水,前生后世都会忘个干净,找回魂魄碎片也是白搭了。” 他郁闷地敲敲自己的额头:“早知道会这样,我不如给她喝一壶忘情水,让她在上面就忘了这些算了,省得白闯一趟冥界。” 嘲风横了他一眼:“谁让你们跟着来了?多事!” “你以为我想来啊,”萧陌很是不爽,“还不都是你那个主人异想天开,非要来把李楚月的魂魄给抓回去。” “老子说了多少遍了,那个臭丫头才不是老子的主人!” 萧陌瞪圆了眼睛:“那你主人是谁?” “我主人是”嘲风差点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愣了一下才突然反应过来:“老子压根就没有主人,老子是自由身!” “哦,”萧陌总算是点了点头,嘲风还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就听到他友好地建议道:“那你还是尽快找个主人吧,要不然就你这点儿本事,在外面混很危险啊。” 嘲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被他自以为“好心”的建议给刺激到了,险些变成结巴:“危危险个屁!” “都闭嘴!”傅子恪沉声冷喝,目光始终停在夏九歌脸上不曾移开。 萧陌和嘲风互相看了看,识相地闭上了嘴,然而,沉默还没持续两秒钟,就有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寂静:“哎,怎么这么热闹啊?嘲风,你带了朋友来看我?” 说话的正是朝戈,他一路小跑着过来,看了看众人尴尬的脸色,才纳闷道:“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他顺着嘲风的眼神示意往下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她该不会是喝了” 朝戈艰难地转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忘川,顿觉一身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他之前只想着要尽快把夏九歌从地狱道中救出来,却没想到那处出口正对着忘川,从那里跳下来,可不是要掉进忘川里? 这也是冥界防范地狱道恶鬼逃脱的措施之一,首先那处断崖下虽有出口,但没有灵力的鬼魂是难以穿越的。 就算有个别鬼魂能够穿越,也会掉进忘川,而忘川的河水,有着能腐蚀灵魂的剧毒,鬼魂一旦掉进去,就会被永远束缚在忘川中,忍受永生永世的折磨,比地狱道还要痛苦。 所以,那里才是地狱道唯一的出口。 只是,人掉进去虽然于性命无碍,但要是误喝了忘川水,那就 朝戈想得头皮发麻,正盘算着该怎么把这件事掩饰过去,萧陌却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指着朝戈道:“我们之前听见的声音就是你的!” “啊?”朝戈吓得愣了一下,才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听错了。” “不可能,本大神医绝对不会记错你的声音!”萧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对傅子恪道:“老傅,就是这个人指点我们跳进忘川的!” 听到他这么说,朝戈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我那是” 这个男人说话怎么顾头不顾尾的,他明明是为了救他们出地狱道,所以才指点那个出口的,至于掉进忘川那完全是个意外,他的出发点明明就是好的。 朝戈想的倒挺溜,但被傅子恪冷冰冰的目光一看,竟可耻地结巴了,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 而傅子恪的眼神却越来越冷,看得朝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说不出话来了。 朝戈抹一抹额上的冷汗,突然冒出来个奇葩的念头,刚才傅子恪也下水了,他要是也不小心喝上那么一小口忘川水,岂不是也会忘个干净? 那样,他不就不会来追究自己不小心坑了夏九歌的事了? 朝戈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小心翼翼问:“你刚才下水救人的时候,有没有不小心喝到忘川水?” 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异想天开,傅子恪懒得理他,只俯身把夏九歌半抱起来,剑眉紧锁。 萧陌之前说的没错,如果她真的喝下了忘川水,那他就算是找到了她丢失的魂魄碎片也没有用,记忆的本体都已经消失,那些零碎的记忆还有什么用处? 想到这里,他的喉头就有些发紧。 难道,真的是上天注定,要让她忘记他么? 看他的表情那么纠结,萧陌都有点害怕,声音不由得软了许多:“老傅,说不定还有办法的,你先别着急” 他正在这里绞尽脑汁地想安慰的话,嘲风却在旁边冷言冷语:“撒谎有意思么?只要喝下了这忘川水,管你是人是兽,都会把前世今生忘得一干二净,像张白纸一样开始下一个轮回,谁都不能例外。” 萧陌冲他连使了几个眼色,但都被这只腓腓无视了,于是气得直跳脚:“你说话不那么直接会死啊?” “会,”嘲风的小绿豆眼傲娇地往上一瞟,“会难受死。” 对方这么厚颜无耻,萧陌也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傅子恪把夏九歌越抱越紧,连手指的关节都发白了。 “咳咳,”萧陌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说老傅,你再这样,她会被你勒的” 他还没来得及把“喘不过气”这四个字给说出来,就听到一个略有些发闷的女子声音:“靠,你想勒死本姑娘啊!”tqr1 众人都惊愕地抬起头来,看着从傅子恪怀里挣扎着要抬起头来的夏九歌,目瞪口呆。 萧陌和朝戈对视一眼,两人虽然才见面,但此刻竟觉出了心有灵犀的感觉,因为他们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怎么喝了忘川水后,这说话的口气还没变? 夏九歌没工夫管他们有多惊讶,自顾自地推开了傅子恪,没好气地抱怨:“你是八爪鱼么,抱那么紧” 说着,她就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胳膊,眼神中颇有怨念。 “你你醒了”傅子恪刚才的表情还像是要杀人一样,这会儿已经温顺得像是小奶狗一样,说话都和朝戈之前一样结巴了。 朝戈尚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能深厚到怎样的程度,见此只是稀奇地赞叹了一句:“哎,这结巴原来也会传染的。” 就像是为了要印证他说的话一样,傅子恪越发语无伦次了:“我你” 说实在的,现在面对一个喝了忘川水的夏九歌,他真是不知道该先说什么好。 不过夏九歌倒是省了他的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地扬起下巴逼问:“你说,你是不是想谋害发妻?” “当然不”傅子恪本能地否认,眼神却突然亮了。 他一把抓住夏九歌的肩膀,眼底满是不确定的惊喜:“你刚才说什么?” “好疼!”夏九歌浑身都是伤,疼得一张小脸都扭曲了,半晌才咬牙道:“我说你谋害发妻!怎么着,是不是看上别人了?你要是敢有什么想法,我就” 她抬起手来,正想做一个格杀勿论的手势,傅子恪却突兀地抱了上来,这一次比之前抱得还紧,不仅身上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疼,连她身上的骨头都发出了格格的响声。 “傅子恪!”她没好气地叫出他的名字,“快放手,你想疼死我啊!” 尼玛,只不过几天没见,这男人是吃错什么药了,力气这么大! 身上的压力陡然减轻,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傅子恪就再度凑上来捧起了她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6章 因为他是我夫君啊 于是乎,忘川上就出现了这样奇葩的一幕,两个大男人外加一只小兽统统面朝河水而立,目光呆滞地看着水面。 每天撑船运送鬼魂从这里经过的艄公看到他们,忍不住好心提醒了一句:“哎,这里可是忘川,掉下去要永世不得超生的,你们要慎c重c啊” 艄公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萧陌和旁边的一人一兽麻木地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了苦笑。 他们只不过是觉得身后的情形太尴尬,所以才背转了身子,眼不见为净,没想到落在冥界的艄公眼里,竟然成了生无可恋,真是悲催。 不过,在被人误解和回头去看那两个人当众秀恩爱之间,他们还是果断选择了前者。 不就是被人误解么,男子汉大丈夫,这还能算是个事儿?就让他们继续误解下去吧! 然而,他们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在这忘川边上站得久了,还是觉得有点冷。 最终,还是嘲风忍不住吼了一嗓子:“你们俩到底有完没完?就不能找间屋子么,非得在这光天化日下” 他之前被河水打湿的毛还都贴在皮肤上,这会儿被小风一吹,立刻打了许多喷嚏。 萧陌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给自己和嘲风各拿了一颗防治风寒的药吃下。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他们终于等来了傅子恪的一声咳嗽。 夏九歌这会儿已经缓过劲儿来了,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被明媚的嫣红所取代,映得眼睛也晶亮如星,顾盼神飞。 看到她这满脸桃花盛开的样子,嘲风就觉得莫名心塞,粗声粗气地问道:“你不是喝了忘川水么,怎么还记得这个家伙。” 说到“这个家伙”时,他只是鄙视地用尾巴点了一下傅子恪的方向。 夏九歌勾一勾傅子恪的手肘,秀眉一扬:“他是我夫君啊,当然要记得了。” 看着表情一瞬间变得极度郁闷的嘲风,她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我不也记得你么,臭腓腓!” 嘲风傲娇地哼了一声:“谁稀罕你记得了” 他还没抱怨完,夏九歌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别人身上去了:“名不符实的萧神医,还有你就是在饿鬼道里和我说话的那个朝戈,对不对?” 嘲风本来还憋着一肚子的牢骚和她发的,没想到她完全没有给自己时间,竟和旁边那两个家伙叙旧去了。 自尊心深受打击,他愤愤道:“臭丫头,老子要是再搭理你,我就跟你姓!” 说完后,他撒开四条小腿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夏九歌倒是想去追他来着,但朝戈却自告奋勇道:“放心,他在冥界跑不丢的,我保证把他给你找来,就当是” 朝戈颇为心虚地瞟了一眼傅子恪,声音顿时小了许多:“就当是我不小心让你掉下忘川的赔礼吧。” 夏九歌顿时高高地扬起了眉毛,满心困惑,她本来还打算对朝戈道谢来着,要不是他,她和萧陌怎么可能从地狱道里逃脱?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道谢,对方倒要给她赔礼了,真是奇怪了。 她不由得也顺着朝戈的目光看了看傅子恪,觉得这事儿一定和他有关系。 不过,既然朝戈执意要赔礼,那她恭敬不如从命了。 来冥界前她就已经受了伤,经过了地狱道那场恶战后,更是满身是伤,这副小身板都快要散架了,自然是没有精力再去追嘲风。 反正那毛球已经生气了,不妨让他生个够,等朝戈把他找回来再哄他两句算了。 主意打定,夏九歌便咧嘴对朝戈露出个灿烂的笑来:“那就多谢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朝戈嘿嘿傻笑,周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然而,就在这融洽的气氛中,夏九歌却突然冷了脸,皱眉看了看傅子恪,又转头用兴师问罪的眼神看向了萧陌。 “你早就知道他来了冥界?”她的口气很是不善。 萧陌一头雾水,迟疑着点了点头。 夏九歌磨了磨牙:“那就是说,你之前和那个大燕皇后说的都是实话了,不是为了帮我骗她?” 萧陌眨巴了一下眼睛,还是点了点头。 夏九歌捏了捏拳头,满心郁闷,亏她之前还觉得萧陌特别善解人意,这么快就想出了钓沈素樱上钩的法子,敢情人家压根就不是为了帮她,是不小心说了实话! 真是浪费她的感情。 她正在郁闷,傅子恪的目光却转了过来:“本王听着,你们是用我当了诱饵?” 他这话颇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夏九歌脸上不禁一热,却嘴硬道:“谁让你和她有一腿来着,我只不过是顺手利用一下罢了,又不是我逼你和她有私情的” 解释了两句,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靠,她心虚个毛线啊!又不是她和别人有一腿! “我还没审问你呢,听说你和那个大燕皇后有一腿?”夏九歌果断决定倒打一耙,把心虚的权力转让给傅子恪。 没想到对方完全不知道心虚这两个字怎么写,竟然立刻反问:“谁说的?”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指证萧陌,后者已经果断嗅出了危险的味道,立刻撒腿就跑,还不忘给自己找个合理撤退的理由:“我去找找那只腓腓!” 见萧陌跑得比兔子还快,夏九歌忍不住想笑,耳边却传来了嘤咛一声。 夏九歌好奇地越过傅子恪的肩膀看过去,就看到了躺在不远处的沈素樱。 沈素樱看上去比之前狼狈许多,锦衣上染了斑斑血痕,不过看上去都是些皮肉伤,并没有伤及要害。 眼下,她正茫然地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周围。 她的目光落到傅子恪身上,夏九歌顿时提起了精神,瞪大了眼睛不肯放过他们俩之间的任何一点互动。 然而,现实情况却让她失望了,因为沈素樱的目光就这么从傅子恪身上溜了过去,压根没有丝毫情绪的流露,就这么转向了别处。 这这完全不像是有一腿的节奏啊! 夏九歌正在因为这一点而困惑时,就听到沈素樱茫然说道:“这里,是哪儿?” 这回,连夏九歌也跟着茫然了。 沈素樱这种无知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听上去完全不像是她的风格啊! 虽然夏九歌仍然处于失忆中,关于沈素樱的记忆有限,但通过这一天的相处中,她已经看出沈素樱是一个心机相当深的女人,从她轻而易举就套出了萧陌的话这件事就可见一斑。 那么,问题就来了,刚才还满腹算计的精明女人,用这种傻白甜的口气说话是怎么回事? 仿佛是为了勾起夏九歌更多的疑惑似的,沈素樱又说了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你们是什么人?我又是谁?” 夏九歌皱眉看向傅子恪:“这是怎么回事?” 傅子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忘川:“我是在那里把她捞起来的。” 夏九歌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完全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然后呢?” 至此,好半天没有说话的朝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大概是喝了忘川水,这里现在是一片空白。” 说着,他还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门。 说话的时候,他还心虚地低了低头,没敢看夏九歌和傅子恪的眼睛。 咳咳,当时在饿鬼道他不小心救错了人,把沈素樱从一群饿鬼手里解救出来后,既不能再毫无道德地把她丢回去,他又不想带着她去地狱道找人,于是就用了个最省事的法子就近把她丢进了忘川。 夏九歌这才恍然大悟,是了,山河社稷图也有记载,这忘川水简直可以叫做失忆水,喝了这玩意儿,会比她失忆的还彻底,她好歹还保留有穿越前的记忆,而沈素樱这会儿连自个儿是谁都不知道了。 “等等,”她还有个困惑,“我不是也喝了忘川水么,怎么我还记得那么多事?” 她鄙视地看了一眼朝戈:“其实你们这儿的忘川水没那么神奇吧?” 喝一口水就能连自己是谁都忘了?那她喝了那么多,岂不是会变白痴? 她质疑忘川水的作用,朝戈感觉就像是自己受到了侮辱,愤愤然道:“怎么可能,忘川水的功效是不会错的!” 夏九歌夸张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这儿是怎么回事?今天发生的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tqr1 这个强有力的论据顿时把朝戈打败了,让他瞬间就蔫吧下来没了气势:“这我回去问问父君,这事儿太奇怪了,还有那鬼母的事” 傅子恪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嘀咕:“小兄弟,我们在冥界不能耽搁太久,所以,能否请你再带我去三珠树那里走一趟?” “哦,好啊,你们都去么?”朝戈倒是乐于助人,想也没想就爽快答应了。 他之所以会再问那么一句,是因为看到夏九歌浑身是伤,看上去就让人替她觉得疼,而沈素樱也是在忘川中漂了半天才捞起来,这会儿脸色苍白如鬼。 傅子恪回头看了看沈素樱,正想说些什么,后者却听懂了朝戈的话,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用力地拉住了傅子恪的衣袖。 她瞪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眼底少了从前的算计和怨恨,目光清澈如水,连身为女人的夏九歌看了,小心肝都要忍不住地软上一软。 更软的还在后面,沈素樱不但抓住了傅子恪的衣袖,还抓着他的袖子摇了一摇,楚楚可怜:“带我一起去,不要不要把我丢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7章 小妖精你想怎样 夏九歌可是充分见识过沈素樱的狠辣,为了干掉她不惜烧掉一座摄政王府,拉一票无辜的人去陪葬。 所以,眼看着一只狠毒的狐狸,变成一只落水小白兔,那感觉真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尤其是眼下,这只小白兔还靠在傅子恪身边,甚至还拉着他的衣袖 夏九歌顿时恶向胆边生,不顾身上的伤,抬手就是一箭射过去。 金色流光划过,直奔着傅子恪的袖子而去,沈素樱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怎么了,条件反射似的一晃手,竟然把胳膊直接送了上去。 灵力凝结成的箭重重擦过她的手臂,划出一道血痕,沈素樱立刻捂着伤口歪在了傅子恪身旁,脸色煞白煞白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公子救我!”她哀哀地说了一句,看向夏九歌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就像是看到了恶鬼一般。 眼看着自己一箭射出去,非但没能把这只兔子从傅子恪身边赶走,反而给了她一个投怀送抱的良机,夏九歌的脸都要黑了。 她握紧了拳头,真的很想把这位不安分的大燕皇后痛扁一顿。 妈蛋,明明就是只狐狸,装什么兔子! 然而她转念一想,却又改了主意,硬生生地把握紧的拳头松开了,脸上也挂了虚假的笑容:“我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怕什么啊?” 说着,她就“笑容可掬”地上前去想拉开沈素樱。tqr1 但后者却惊恐地往后一躲,手指仍紧紧地抓住傅子恪的衣袖不放。 夏九歌眸底冷光一闪,硬是伸手过去,把她从傅子恪身后给揪了出来:“你躲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都说了刚才是开玩笑了!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咱们俩一道走比较好。” 沈素樱拼命摇头,不管夏九歌怎么拉她,她就是要往傅子恪身边靠。 朝戈看着这两个女人以一个男人为中心拉拉扯扯,脸上的羡慕嫉妒恨都快要漫出天际了,一边看一边嘀咕着:“原来这年头的姑娘都这么彪悍了,抢男人也抢的这么理直气壮” 感慨了这一句之后,他又幽幽地叹了口气:“哎,咋就没人来抢过我呢?”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了夏九歌“凶狠”的眼神。 茫然地眨了半天眼睛,朝戈才弄明白她想让自己干什么,于是赶紧挺身而出:“这位姑娘,我来扶你!” 然而,沈素樱犹豫着看了他两眼,仍是躲了开去,还不忘眨着一双盈盈大眼看向傅子恪:“公子,我有点怕。” 傅子恪的目光闪动了一下,语声似有深意:“你我不过也是初次见面。” 沈素樱愣了一下,才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蚋:“许是许是看到公子的样貌觉得投缘,我心里对公子感觉很是亲切,就像是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般。” 夏九歌无力扶额,觉得自己真是败给沈素樱了。 明知道是假话还能说到这种程度,这份忽悠人的功夫还真是了得。 没错,她压根就不相信沈素樱失忆了,失忆了还能如此准确地抓住前男友,各种婉转地提及旧情,说她沈素樱在这里喝了忘川水什么都忘了,谁会相信啊! 傅子恪低眉略一思索:“既然如此,我们一同赶路便是,只是这”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大约是希望对方能够主动放手。 没想到沈素樱非但不为所动,还把他的衣袖抓得更紧了些,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神情:“可是,我只有抓着公子的衣袖,才会觉得稍稍安心一些。” 听到这种大言不惭的话,夏九歌实在忍不住了,捋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打人。 妈蛋,不教训教训这女人,她还真挖起墙角来了! 然而,傅子恪的眼神,却让她硬生生收住了脚步。 夏九歌猛然醒悟,这时候一定要冷静,要是这个男人情愿被勾搭,那她再激动都没用。 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等着看傅子恪怎么做。 “你说的是真的?”傅子恪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沈素樱有点难为情地低下了头,一副害羞的样子。 看着她的这番做作,夏九歌的白眼都要翻出天际了。 靠,刚才说那些肉麻话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羞呢?抓着男人的袖子不撒手的时候怎么不害羞?偏偏这时候害羞,有意义么? 忍,她再忍,要是傅子恪被这一套给收服了,她就当没认识过这种浅薄的男人好了。 沈素樱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眼睛扑闪扑闪的,眼底已经有水光闪动。 她红着眼睛半抬了头:“公子,不要丢下我可好?我所求不多,仅此而已。” 夏九歌紧紧地盯着傅子恪,想要看他的回应。 就在她灼热目光的注视下,他竟然点了点头! 夏九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就像是木头人一样钉在了原地。 然而下一刻,傅子恪便抬手解开了衣领的扣子,紧接着一路向下,把整件外袍都解开脱了下来,然后将的袍子放到了沈素樱手里。 沈素樱也愣住了,隔了半晌才抬起头来:“公子这是何意?” 傅子恪回答得云淡风轻:“你说你所求不多,不过一片衣袖而已,我便将整件衣袍都送你,有问题吗?” 夏九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是被某人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给刺激到了。 一个想想就觉得好笑的问题跃入脑海:求问,沈素樱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想到这里,她真的很想笑,只不过不慎岔了气,反而咳嗽得更厉害了。 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她的后背处轻拍了几下,等她好不容易理顺了气息抬起头时,就看到了某人闪烁着狡黠光泽的眼睛。 过不多时,萧陌便晃了回来,说是嘲风想冷静一下,过会儿再回来。 等他替夏九歌处理好了伤口后,他们便跟着朝戈去找三珠树了。 走在路上,夏九歌悄悄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傅子恪:“喂,你就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么?她好歹是你的什么青梅竹马,还定过亲的,现在又失忆了,你这么对待她,真的好么?” 傅子恪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嘴角却勾起了促狭的弧度:“那么,你是要我去对她怜香惜玉一番了?” 话音刚落,他便作势要转身。 这一路上,朝戈自然是在前面带路,而沈素樱就跟在她和傅子恪身后,一路闷声不响。 夏九歌本来只想揶揄他几句,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经不起撩拨,说要去怜香惜玉,还真就转过身去了,作势要走。 她心里一慌,本能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而傅子恪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的举动一般,顺势转过身来,重重地把她揉进了怀里。 猝不及防之下被抱了个满怀,夏九歌一时间没能适应过来这个反差,兀自懵懵发问:“你你不是要去对别人怜香惜玉么?” 把头埋在她的耳畔,傅子恪笑得极为明朗。 “有夫人在侧监督,我若还敢有这种小心思,回府后岂不是会被夫人打击报复?” 夏九歌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又故意板起了脸:“哦,原来是怕打击报复才不敢,要是我不在这里,你岂不就肆无忌惮了?” 这一回,傅子恪却并没有回答。 恰好这时,沈素樱正低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没投过来。 夏九歌眯起了眼睛:“怎么不敢说了,是不是怕被人听到?” 她等了半晌,却等来了傅子恪的一声叹息:“我若搭理她,你要吃醋,我不搭理她,你却又千方百计地在这里撩拨,小妖精,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夏九歌做梦也没想到,这男人口中竟然会蹦出“小妖精”这样的字眼,顿时脸颊一热。 咳咳,她穿越前也没少看言情小说,这不是总裁文的标配称呼么?没想到由他口中说出来,竟然这么这么肉麻! 被他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夏九歌挣扎了两下,赶紧从他怀里逃脱。 这哪里还是她在撩拨他,分明是她被这个男人给撩了! 身后传来了萧陌郁闷的抱怨:“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能控制一下么?要么你们走在最后面算了,想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 说着,他就加快脚步从傅子恪和夏九歌身边走了过去,擦身而过的时候,他还夸张地伸手捂住眼睛,感慨道:“哎呦,我的眼睛啊!” 被萧陌这么夸张的表现一刺激,夏九歌连耳根都红了。 她想要和傅子恪保持点距离,然而,看到某人伸过来的小手指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勾住了。 宽大的袍袖垂落,遮住了两人相勾的手指,虽然不似之前那般亲热,但就这么牵着手走下去,却别有一种天长地久般的安心。 就这么走着,夏九歌觉得才只过了片刻的工夫,却已经听到前面传来了朝戈的喊声:“到了!” 她抬头一看,便看到林子中央,一棵缀满了晶莹剔透珠子的树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显然就是传说中的三珠树了。 她和傅子恪落后了不少,正想加快脚步赶上去的时候,却看到沈素樱已经抢先一步走到了三珠树前,手中幽蓝色的长剑陡然现形,竟是往自己的手腕上撩去! 就在剑刃即将划破手腕血脉的瞬间,她竟回过头来,冲着傅子恪盈盈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8章 我的命就是他的命 “你干吗?失忆玩儿脱了,又玩儿自残?”夏九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尼玛,这女人的套路也太深了吧,简直融会贯通了各种狗血剧的梗,夏九歌都忍不住要怀疑她其实也是穿越来的了。 她开口的瞬间,萧陌和傅子恪已经双双飞身扑出,想要阻止沈素樱自残。 然而,那柄幽蓝色的长剑已经割开了她手腕的动脉,殷红鲜血顺着剑身滑下,落在地上时,有如梅花盛开,美丽而残酷。 鲜血坠落的同时,沈素樱执剑反手一挥,幽蓝色光弧闪过,在她身侧形成了一道屏障,连同三珠树都包围在内,让人无法靠近。 其他人都只能站在幽蓝色光弧之外,看着沈素樱手腕上血流如注,却无可奈何。 “沈姑娘,有话好好说啊!”萧陌冲着傅子恪连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开口哄哄沈素樱,好歹先让她把屏障收了再说。 夏九歌觉得萧陌的建议还行,毕竟,她也能看出来,沈素樱这一次是来真的。 手腕上的动脉虽不比颈动脉,但就这么任由血流下去,别说是个人,就算是头牛也会失血过多而亡。 沈素樱已经不仅仅是自残了,简直就是想自杀啊! 夏九歌实在是搞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 以沈素樱的性格,应该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啊就算是她挂了,傅子恪和夏九歌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不在一起的。 夏九歌皱眉,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沈素樱的行为了。 装失忆还可以博取别人的同情心,但是自杀 “老傅,”萧陌压低了声音:“你倒是说句话啊,难不成真要看着她” 他学医多年,师傅曾说过治病救人心肠一定要硬,这样才能当机立断,不延误时机,大约是在这方面训练得太好引起了反作用,所以萧陌在不行医的时候,心肠简直软得像豆腐。 傅子恪却仍是不做声,只静静看向沈素樱的方向,目光中充满了审视。 萧陌无奈,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夏九歌:“小歌儿,你管管老傅吧,不管怎么说你们已经在一处了,沈姑娘也算是个可怜人。” 本来,夏九歌是有意让傅子恪开口劝劝沈素樱的,但是被萧陌这么一说,她陡然觉得自己又要被道德绑架了。 她本来还想劝傅子恪勉为其难当下圣父,这下又犹豫了。 这么一犹豫的工夫,沈素樱又有了新的动作。 她将手腕上的血抹在剑上,另一只手已经拿出了两张纸符,就这么一手执剑一手持符走向三珠树。 沈素樱抛出纸符,幽蓝色长剑刺出,将纸符钉在了三珠树的树干上。 其余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她的举动,觉得这姑娘大约是失心疯了,对感情求而不得,竟然连纸符这种装神弄鬼的东西都用上了。 然而,就在他们的注视下,纸符陡然燃起了血色的光芒。 借着那一闪而过的光,夏九歌看清楚了纸符上的字迹,似乎是 “这看上去,好像是生辰八字啊,”萧陌摸了摸下巴,“后面那个八字好像有点眼熟。” 他正在小声嘀咕,傅子恪沉稳的声音已然响起:“那是我的生辰八字。” 在三珠树面前搞封建迷信活动?这个沈素樱还真干得出来夏九歌无奈地摇摇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哎,我好像听人说过,关于这棵树有个挺浪漫的传说来着,好像是两个人在这树下许愿,就能结下三世姻缘?” 沈素樱不会是在搞这个玩意儿吧?难道是想用那张写了傅子恪八字的纸符,来代替他本人许愿? 想到这个,夏九歌顿时打了个寒颤,这女人是真的疯魔了不成? “你什么时候听人说过的?” 耳边陡然传来一个问题,夏九歌想也没想就下意识答道:“就是上回来冥界的” 话说了一半,她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大惊失色地回头一看,就对上了傅子恪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 “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傅子恪沉声发问,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我”夏九歌舔了舔嘴唇,突然伸手扶住额头,还深深地弯下了腰:“哎呦,我的头好疼,我刚刚说了什么?我完全都不记得了!” 她也知道这样的说辞太拙劣,但是就这么凑合着吧。 总不能承认,她莫名其妙掉进忘川后,就记起了之前那段丢失的记忆? 这种说辞,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尼玛那可是能让人忘记前世今生的忘川啊,效果比忘情水要牛叉多了,怎么能有恢复记忆这种功效? 而且,听萧陌说,傅子恪这次来冥界,是专程为了帮她找回魂魄碎片恢复记忆的,她这么莫名其妙地恢复了记忆,岂不是让他白跑一趟了? 所以,夏九歌很怂地撒了个谎,还躲开了某人极具穿透力的目光。 头顶处传来某人仿佛洞悉一切的声音:“不用躲了,我早就知道你都记起来了。” 撒谎后最尴尬的情况是什么?就是被当众戳破谎言啊! 夏九歌恼羞成怒:“你怎么知道的?” 靠,她的演技就那么差么?亏她还觉得自己演技爆棚,连“他是我夫君当然要记得”这种肉麻话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还很是洋洋得意了一阵子。 没想到竟然早就被人看穿了,那在傅子恪看来,她岂不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 “自己想。”傅子恪淡淡地丢下三个字,就重新把目光转向了沈素樱和三珠树的方向。 纸符已经被赤红的火焰烧了个干净,但纸符上的字迹却像是被烙铁刻在了树皮上似的,散发着淡淡的血色光泽,看上去有点诡异。 被这看上去好像很神奇的封建迷信活动吸引了注意力,夏九歌把撒谎被戳破的事瞬间丢到了脑后,喃喃道:“她这是在干吗啊?” 凭直觉,她认为沈素樱现在做的事情,和那个听上去很“浪漫”的传说没什么关系。 事实上,她压根就不相信三珠树还有那么浪漫的作用。 傅子恪看着沈素樱的一举一动,眼底的凝重一闪而过。 他随即转身,牵起了夏九歌的手:“我们走吧。” 夏九歌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么句话来,但是看他的样子,他竟然是认真的! 好吧,虽然大燕摄政王在天下人眼里就是个邪门冷酷的主儿,但她看到的傅子恪却有所不同,所以差点让她忘记了,这男人确实还有一副冷如冰山的面孔。 可是,就这样丢下一个正在自杀的女人,真的好么? 夏九歌的脚步有些迟疑,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素樱,额对方的衣袖都被鲜血浸透了,脚下的地上也积聚起了一小泊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察觉到了她的迟疑,傅子恪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带着她往前走去。 “反正都帮不了她,又何必要弄清楚她在做什么?”他淡漠的声音传入耳中。 夏九歌眨眨眼睛:“听上去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他们才刚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了沈素樱的声音:“傅子恪,你别想用激将法来刺激我,你是知道的,我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傅子恪脚步未停,只淡淡回了她四个字:“你想多了。” 看着他淡然的侧脸,夏九歌真想冲他竖个大拇指,夸他是条汉子。 她还没来得及把想法付诸于行动,自己就被点名了。 “夏九歌,你现在走了会后悔的!”tqr1 夏九歌觉得,自家夫君刚才表现的那么优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她当然也不能落后了,于是回头就丢了一句:“后悔个屁!” 沈素樱的眼睛里闪着可怕的厉光:“你们再走一步,我就立刻自尽!” 听到这句话,夏九歌真是被她给气笑了:“哎,你自杀和我有什么关系?神经病!” 和疯子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转身要走,沈素樱的下一句话,却成功地让她脚步一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我死了,傅子恪也活不了!” 她的声音很是凄厉,在冥界的背景下,莫名多了一抹鬼气森森的感觉。 夏九歌想回头问清楚,却被傅子恪拉住了。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着他的手指瞬间从僵硬的姿态转为放松,虽然他转换得很及时,然而那瞬息之间,她还是捕捉到了某种让人心神不宁的信息。 如果只是沈素樱这样说了,她最多只能信两分,但是傅子恪刚才的举动,分明就印证了那句话的真实性。 夏九歌猛然转身看着那个站在光幕中的女人:“你什么意思?” 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沈素樱格格发笑,脸上的表情很是扭曲。 “怎么,你害怕了?”沈素樱轻声道,眼底闪烁着嘲弄的光。 “我们走。”傅子恪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气平静如昔,但夏九歌却远远不能做到像他一样冷静。 岂止是不能冷静,现在她整个人就像是又喝了一口忘川水一样,有锐利寒意自心底节节攀升,随时准备着吞噬全身。 她冷冷地看着沈素樱,一字字道:“把话说清楚。” 接下来的两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夏九歌闪身躲过劈向自己后颈的那一掌,与此同时,听到了沈素樱带着嘲弄的声音:“我对傅子恪用了三生咒,从现在开始,我的命就是他的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9章 三世情缘 “不可能,”第一个提出疑问的竟然是朝戈,“父君说过三生咒早就被禁了,你不过是个凡人,怎么可能知道它的用法?”tqr1 他虽然提出的是质疑,但却从侧面反映出,确实是有三生咒这种东西,顿时让夏九歌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你说清楚,三生咒到底是什么东西?”夏九歌直勾勾地瞪着沈素樱,走向前方。 她没走多远,就被傅子恪拉了回来。 他紧紧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面对着自己:“你是信她,还是信我?” 夏九歌茫然地看着他,目光却像是没有焦点似的,满脑子盘旋的就是三生咒这三个字。 “三生咒,和你刚才说的故事,倒是有点相像,”血已经流了一地,沈素樱的脸色正在迅速地灰败下来,但她的兴致却仿佛很好,“用了三生咒,我和他便结下了三生情缘,再也不会分开了,所以,夏九歌,你是争不过我的!” 她仰头大笑,看上去真有几分疯态,连话也说得似是而非,压根就没说到点子上去。 夏九歌在傅子恪的掌握中挣扎着侧头,冲她吼了一句:“你把话说清楚点会死啊?” 但是沈素樱只顾着自己狂笑了,压根就没搭理她。 另一个声音却适时响起:“用了三生咒,便是把两个人的命绑到了一起,其中一个死了,另外一个也会跟着死掉,两人一起转世投胎,这样的情形会持续三生三世,所以叫做三生咒。” 说话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嘲风。 难得看到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要不是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一定会有人觉得别扭的。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咒术?”萧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问的,也正是夏九歌想问的。 然而,她转头看向朝戈,发现对方并没有要反驳或补充的意思,显然,嘲风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了。 听过了三生咒的意义,再联想到之前她听说的那个浪漫故事,夏九歌突然觉得讽刺满满。 果然,浪漫的故事都是拿来骗骗小女孩的,揭开真实的幕布后,才能看到恶意满满的现实,什么三世情缘?和绑架杀人有什么区别! 沈素樱笑着笑着,终于没力气再笑下去了,身子摇晃了一下后,几乎靠在了树干上,一双眼睛却还瞪着夏九歌。 “夏九歌,你争不过我的”她把这句话又重复了一遍,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 瞪着那张苍白扭曲的脸孔,夏九歌觉得自己的三观真是被刷新了:“你有毛病吧?难道拉着他和你转世三次,他就会爱上你了?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沈素樱的身子顺着树干缓缓滑落,直至跌坐在地上。 “都是因为你,”她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如果不是你,子恪对我不会那么绝情!” 这次,是连老好人萧陌都听不下去了。 “沈姑娘,这事和小歌儿无关,老傅从开始到现在,对你都是同样的”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沈素樱尖叫着打断:“闭嘴!都是你们这些人在中间挑拨离间,才让他和我生分了!都是你们!” 她本来已经很虚弱了,但这会儿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硬撑着站了起来:“只怪我自己没本事,不能把你们一个个都杀尽了,不过不要紧,我和子恪很快就要去一个没有你们这些人的地方了,谁也别想再和我抢他了!” 夏九歌震惊地看着她,觉得这个女人是彻底疯了。 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竟然不惜动用禁咒,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夏九歌,”傅子恪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本王最后警告你一次,立刻跟我走。” 他用双手捧住她的脸,迫使她面对着自己。 他的手一如既往地暖,依然还带着那种仿佛能令人安心的气息,但是这一次,无论是怎样的温暖都无法驱散夏九歌心里的寒意。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快救她,快救她啊!” 如果沈素樱死了,那傅子恪也会跟着死掉,若他跟着沈素樱的魂魄一道投胎转世,她又要到哪里去找他? 其实不用她说,萧陌已经在尝试了,只是沈素樱布下的那道屏障极其霸道,萧陌拼尽全力的攻击,最后都反弹回来了,撞得他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沫来。 “你相信我,”傅子恪诚挚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可是”夏九歌话还没说完,耳边陡然传来了沈素樱歇斯底里的叫声。 被他们亲密相拥的情态刺激到了,沈素樱双目赤红,就像是彻底发了疯。 “子恪,我们很快就能永不分离了!”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手中长剑的光芒陡然大盛,映得她眉眼之间俱是一片幽蓝。 看到沈素樱转腕提剑,夏九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那一瞬间,周身的灵力席卷而来,她轻而易举地甩开了傅子恪的手,飞身扑向三珠树旁边的沈素樱。 重重地撞上了那道由灵力筑成的光幕,夏九歌只觉得全身骨骼都要撞碎了。 她猛一咬舌尖,血珠迸出,瞬间将她从山河社稷图里汲取的灵力拔到最高点,眼前的光幕闪烁了一下,随即应声消散。 光幕碎裂的瞬间,沈素樱已经将手中长剑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生死不过顷刻之间,夏九歌根本没有时间召唤月魄,更没有时间去做个策略,只是本能地冲了上去,抓住了沈素樱的手腕。 然而,撞碎了那道充满了灵力的屏障后,她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法和沈素樱相抗衡。 她只能在最后关头脚步一转,硬生生地把自己挤进了剑尖和沈素樱中间。 肋下一阵锐痛,像是一只冰冷的手刺入了身体,然后瞬间洞穿! 夏九歌本能地用双手抓住剑锋,然而沈素樱这一剑用尽了全力,长剑趋势不减,瞬间没入身体,只剩下一个剑柄。 直到沈素樱气若游丝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夏九歌才明白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赢了,你再也休想找到他!” 沈素樱断断续续说出这句话后,便低低发笑,笑声越来越微弱。 以那剑的长度,在洞穿了夏九歌之后,必然也刺入了沈素樱的心口。 夏九歌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牵动了那柄剑,对沈素樱造成更大的伤害。 “你不要死,不要死”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间有鲜血淋漓而下,触目惊心。 不能动,不能回头,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露在外面的那截剑柄,喃喃低语:“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 然而,就在她的注视下,那柄剑的光芒逐渐黯淡,只闪烁了一下,便彻底消失了。 身后,传来了沈素樱重重跌倒的声音。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甚至没有沈素樱呼吸的声音 事情从开始到结束,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但在夏九歌看来,却像是过了三生三世那样长,长得让人害怕。 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添新伤,而且还是被刺穿了这样的重伤,但她竟然完全感觉不到疼。 她现在满脑子里就只有一件事:沈素樱如果死了,那傅子恪会怎样? 鲜血大量从伤口中涌出,她整个人竟觉得比掉入忘川时还要冷。 刚才冲过来救人的信念一散,夏九歌的身子也跟着一软,意识随之模糊。 彻底闭上眼睛之前,她看到了傅子恪焦灼的眼睛。 “你不要死,不要死”失去血色的唇缓缓翕合,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 夏九歌很想抬起手抓住他,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手只抬到一半,便无力垂落。 地面上,血迹如同盛放的鲜花一样迅速扩大,而她娇小的身子便如同这血色巨花中脆弱的花蕊,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能折断一般。 而在不远处,疾奔而来的青衣男子看到这一幕,硬生生收住了脚步,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魂魄一般木然站立。 片刻之后,他突然抬手捂住心口,虽然牙关紧咬,但唇齿间仍有暗色的血迹缓缓渗出。 “你看,她就要死了呢。”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沙哑中带了柔媚,听在薛遇耳中却如同恶魔一般。 云姬的声音还在继续:“上次她的魂魄就散过一次,如果不是有那两颗灵珠,大概早就死了,这一次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那两颗灵珠怕是也守不住她的魂魄了。” 薛遇咬紧了牙关,半晌才缓缓道:“死在这里,和死在须弥山又有什么分别?” 他的话虽是这样说,但双拳却下意识地握紧了,似乎是在极力地克制自己。 云姬丝毫不以为意:“你觉得没有分别就好,反正隋侯珠在你手里,给不给她用是你的自由,我大不了再花上十年时间,再去找一个能容纳山河社稷图的容器便罢。” 看了一眼僵立的薛遇,云姬微微一笑,裹紧了身上的黑袍,便重新隐入了黑暗。 在离开之前,她还不忘嘲笑他一句:“既然她死在何时都没有分别,你又何必巴巴地拼了命跑来?别忘了你这条小命,还是我刚刚才捡回来的。” 薛遇沉默抬头看向前方,在那里,萧陌正在对夏九歌施救。 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她,他艰难地把手伸入怀中,握住了一方锦匣。 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锦匣中的隋侯珠陡然闪过一线光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0章 睡不着的时候做什么 她仿佛在冰冷的河水中浸泡了千百年,四肢百骸都已冷逾冰铁,只剩下心口一点微微的暖意,如同严冬中蛰伏的小兽,等待着苏醒的契机。 然而,能唤醒她的那个人,却仿佛永远都不会到来似的 夏九歌猛然睁开眼睛,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似的,根本无法呼吸。 昏迷前的情形,就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反复在她脑海里上演,让她一次次体验那种极致的恐惧。 “我死了,他也活不了!” “那是三生咒,从此我的命,便是他的命” “夏九歌,你争不过我的!” 沈素樱疯狂的话语在耳边回响,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枕头闷住了她的脑袋,并且还在逐渐加重力道,让她彻底无法呼吸,就要窒息而死。 一口气憋到了极限,夏九歌猛然吸了口气,叫出了那个名字:“傅子恪!” 那个名字,就是她内心深处恐惧的来源,并不是怕他,而是怕失去他。 身侧传来一声温柔的“嗯”,紧接着那张熟悉的脸便出现在了视线中,薄唇微启:“我在。” 夏九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猛然坐起身来,伸手捧住了他的脸:“是你,你你没死?” 傅子恪挑眉一笑,伸手把她的双手拉下来,神情依旧是她熟悉的样子,优雅中带了些许痞气:“做娘子的,开口闭口就想让夫君去死,是个什么道理?” 他霸道地把她重新推倒在床上,倾身靠近:“难道,你想谋杀亲夫?” 虽然眼前的一切很真实,但夏九歌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来,用力捏了捏他的脸。 嗯手感不错,不像是易容的,下巴和耳后也没有戴面具的痕迹,还有,嗯体温和呼吸都正常,基本能确定是个活的还有什么? 把她不安分的手从身上拉下来,傅子恪翻身坐起,眉心微蹙:“手都伤了,还乱摸什么?” 夏九歌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都被绷带缠住了不说,掌心处还微微洇出了血迹来,大概是她刚才那一通乱摸太用力了,所以之前的伤口又出血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才记起自己之前受的伤,顿时嘶嘶地倒抽了几口凉气。 沈素樱那剑可不是一般的锋利,她那么徒手握了上去,差点把手掌都削掉一半。 傅子恪挑一挑眉:“现在知道疼了?” 他的语气虽然是责怪的,但动作却很温柔地解开了她手上的绷带,清洗c敷药,再重新换上干净的绷带。 做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神情很是专注,动作也小心细致,如同在修复一件千百年前的文物似的,做的一丝不苟。 夏九歌专注于看他的侧脸,都忘了手心的疼痛,直到撒上药粉时才哀嚎了一声:“那个蒙古大夫,就不能做点涂上去不会疼的药么?” 现在用的这种药,简直可以取个名字叫做“涂上去巨疼”,这疼痛的程度,比她那天徒手夺剑还要高上好几倍,她简直都怀疑砍断手掌也不过如此罢了。 傅子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稍后我去同他说。” 夏九歌愣了一下:“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习惯了他的揶揄,现在他突然这么好说话,让她都有点不适应了。 傅子恪正在为她处理另外一只手的伤口,闻言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幽深狭长的眼睛看着她:“我会去对萧陌说,让他配点抹上去更疼的药来,最好是能疼上个三天三夜不间歇。” “靠,你想虐待我啊!”夏九歌郁闷地撅起了嘴。 傅子恪凉凉看她一眼:“不让你多疼几下,你怎么会长记性?竟然敢直接用手去挡剑,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的话是这样说,但手上的动作反而更加轻柔了。 看着他低眉认真工作的样子,夏九歌觉得心里各种暖,突然提了个要求:“你也不用那么轻,多用点力气好不好?” 这一回,傅子恪是彻底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了她半天,才抬手摸摸她的额头。 明白过来他这动作的意思,夏九歌皱了皱鼻子,把他的手从额头挡开:“你才发烧了呢,我只是觉得觉得刚才疼的不过瘾。” “疼的不过瘾?”傅子恪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说实在的,夏九歌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毛病,简直有种找虐的倾向。 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的声音也跟着小了不少:“疼一疼,才能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从噩梦变美梦,这中间的跨度太大,让她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了。 看了她片刻,傅子恪突然伸出手来解开了几粒扣子,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口处。 对上她讶异的目光,他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勾:“既然你这么想,那本王就牺牲一下自己,让你摸个够好了,直到你确定本王活得好好的,而且你不是在做梦为止。” 说着,他的嘴角还抽了抽,像是控制不住笑意似的。tqr1 按照以往的经验,夏九歌估计会立刻脸红,然后把他推得远远的。 然而这一次,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她没有脸红,也没有把他推开,而是整个人都靠了上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直接把脸颊贴上了他的胸口。 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夏九歌总算是找回了久违的安心感觉,松了口气之余,索性更紧地靠了上去。 她的呼吸柔柔地拂过胸口处,傅子恪在短暂的惊讶后,嘴角便袭上了笑意。 他的女人,似乎学会了温柔呢。 低头深嗅了一下她发间的清香,他正想伸手抱紧她,夏九歌却突然从他怀里弹了起来。 “你给我老实交代,那个三生咒会不会有延迟?” 她比沈素樱要略高一些,所以被剑刺中的地方略偏,在心脏下方,虽然凶险,却不是必死无疑。 而沈素樱却是一剑正中心口,当时她很确定,自己只听到了对方倒地的声音,之后就再也没听到有她的呼吸或心跳声了。 更何况,就算沈素樱没有选择这种方式自杀,她之前割腕的伤口很深,流了那么多的血,生还的机会已经是微乎其微了,所以夏九歌几乎可以笃定,沈素樱这次是挂了。 可是,她明明说三生咒已经下了,她的命就和傅子恪的性命联系在了一起,那么,傅子恪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嘲风和朝戈都确定有三生咒的存在,肯定不是假的,沈素樱自然也不会傻到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咒术赔上性命,那么到底是哪里的问题,才让傅子恪没事? 夏九歌越想越是心乱如麻:“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异常?有没有问过朝戈,那个三生咒要怎么解?不行不行,我这就要去找嘲风问个清楚!” 她说着就要下床,却被傅子恪按了回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夏九歌却没法做到像他那么轻松:“不行的,人命关天的事一定要弄清楚,你让我下去好不好?或者,你把嘲风给我揪过来也行。” 见她三番五次地要下床,傅子恪索性把她往床榻里面又抱了抱,自己也跟着上了榻,牢牢地把她禁锢在了自己的双臂间。 “那天,你还有个问题没回答,你到底相不相信我?”他严肃发问。 “信啊,”夏九歌顺口答道,“可是我也相信沈素樱不会说谎的,她说用了三生咒,就一定是用了,不弄清楚这件事我会睡不着的!” 她再次挣扎着想要起身,某人却直接揽着她转了个方向,牢牢地把她压在了身下。 夏九歌本能地抬起头,只见他笑得眉眼弯弯,眸子像是有星辰坠落在里面一样,亮得夺人心魄。 “睡不着?”他挑眉反问一句,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本王有个专治睡不着的妙法,你要不要试试?” “这个” 夏九歌正想拒绝,却被某人霸道地打断:“不准说不试。” 说着,他便俯下身来,一点点靠近她。 夏九歌被他炙热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赶紧伸出手挡在身前:“你想干什么?” 傅子恪扣住她的手腕压在一边,眨了眨眼睛:“睡不着大抵都是因为太闲,适当做些运动,累了便自然睡着了。” 说着,他已腾出手来勾起了她的衣领。 被他的话说的面红耳赤,夏九歌果断闭上眼睛侧过头去,尽量和他拉开一点距离:“我我困了,不用试了。” “这么快就困了?”傅子恪忍笑问道。 夏九歌一通狂点头,正想说点什么,某人却已经压了过来,薄唇贴近了她的耳畔:“可惜本王这会儿睡不着,所以,劳烦夫人配合一下了。” “傅子恪,你这根本就是强买强卖,我都说了不要试了!” 被某人花言巧语的功力彻底打败,夏九歌能做的也只有抗议了。 当然,抗议总归都是无力的。 翌日,天边微白时,心满意足的某摄政王低语道:“夫人,这会儿可有困意了?” 夏九歌简直欲哭无泪,岂止是困意,她现在浑身就像是散了架似的,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她懒得再理这个不知满足的男人,打算就这么睡了的时候,却听到他说:“那个三生咒是真的,只不过中间出了点小差错而已。” 夏九歌顿时来了精神,果断问道:“什么小差错?” 看到她的眼睛瞬间瞪大,傅子恪忍俊不禁,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茫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之后,夏九歌的声音拔高了八度:“靠,这样也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1章 去冥界走后门 夏九歌拧紧了眉头,怀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傅子恪刚刚告诉她,那个三生咒并没有成功,因为沈素樱把他的生辰八字弄错了,确切地说,傅氏皇族玉牒上登记的生辰八字,并不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也太戏剧化了,沈素樱如此孤注一掷地用了三生咒,最后竟然会因为生辰八字不对,而全盘皆输,还白白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傅子恪的表情十分坦然:“这种事情,靠骗能骗你多久?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么?” 这个理由的说服力有点强大,让夏九歌不得不信。 她已经亲手确认过了,也听过了心跳,眼前这个男人,确实好端端地活着。只是,心里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却总是挥之不去 “那沈素樱”夏九歌迟疑着发问。 难道是沈素樱没有死,所以傅子恪也幸免于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还是很危险啊! 傅子恪略一低眉:“萧陌已经送她回宫了,下葬的日子定在七天后。” 夏九歌沉默了,那就是说,沈素樱是真的死了。 本来好端端的一个天之骄女,年纪轻轻便夺得过灵武大会的魁首,风光大嫁,母仪天下,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真是让人不得不唏嘘。 虽然对方活着的时候没少干过害自己的事,但夏九歌还是忍不住替她叹了口气。 她替沈素樱唏嘘不已,所以并没有留意到,傅子恪眼底一闪而过的凝重。 很好地掩去了眸底的异样,傅子恪淡淡问道:“是送你回摄政王府,还是随我一道进宫?” 对上夏九歌茫然的目光,他解释道:“皇后薨逝,有许多事情要安排处理,另外,这件事背后也少不了我那位四哥的算计,这段时间,我可能要住在宫里。” “哦,那就”夏九歌忽然想起个重要问题来,“那你就自己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傅子恪扬起了眉毛:“你是说李楚月的事?那件事交给我就好。” 他主动要求帮忙,却被夏九歌一口回绝:“不行!” 迎上傅子恪不解的目光,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你打算怎么处理,是和唐国开战,还是割地求和?” 没等他回答,她就继续说了下去:“开战,现在不是时候,内忧未解,何谈外战?割地求和,就算是傅琰和大燕朝臣都同意,你也忍不下这口气的吧?” 傅子恪凝视她灵动双眸,语声微沉:“你便是这般不信任自家夫君的?” 夏九歌眨眨眼睛,忽然展颜一笑,原本戳在他胸口处的手指也改为轻柔地画圈圈:“喏,我知道无所不能的摄政王殿下一定还有妙计,但是,这件事你就让我自己处理,好不好啊?” 傅子恪的眉梢微微一动:“给我一个理由?”tqr1 夏九歌抿了抿嘴:“自己惹出的麻烦自己扛。” 穿越之后,她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说她配不上傅子恪,配不上这个摄政王妃的位置,真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不管别人怎么认为,她自己就要证明给自己看,她依然是从前的那个夏九歌,不必依附男人,也可以解决掉这些麻烦。 还有一个她私心里不想说的原因,就是她知道傅子恪手边正是麻烦成堆的时候,她作为妻子,就算不能替他分担,至少也不能百上加斤吧? 不过嘛,男人总归都是要面子的,这个原因是不能说出来的。 看着她眼珠乱转,在心里暗暗打小算盘的样子,傅子恪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轻咳一声把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出来:“我要的不是这种理由。” “那是什么?”夏九歌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她的腰间,微微用力。 夏九歌茫然地看着他的侧脸,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她才恍然大悟。 傅子恪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勾:“只要这样一个小小的理由,本王就会对你有求必应。”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他把眼睛略微睁开一线,促狭地看着她,把脸颊又往她这边靠了靠:“如何,要不要试试看好不好用?” “色狼!”夏九歌低声抱怨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向上翘了翘。 哼,之前表现的那么严肃,原来却是在变相地向她索吻,这男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虽然嘴上抱怨着,但她还是伸手覆住了他的眼睛,然后抬头吻了上去 只不过,傅子恪所谓的有求必应,其实还是附带了条件的。 虽然答应了放手让她处理李楚月的事,但他还是亲自陪她去了冥界。 这一次,夏九歌直截了当地要去找朝戈。 想要找回李楚月的魂魄,和从前帮元立收魂完全不是一个难度等级的。 毕竟元立只不过是遗失了部分魂魄,性命尚在,三珠树自会保存他的魂魄碎片,让他魂魄合一对于冥界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照夏九歌想大概还节约了三珠树的存储空间。 但是李楚月却是实实在在地断了气,魂魄是在人死后走正常程序来到冥界的。 那么按照正常程序走下去,接下来就应该排队渡过忘川,经由狴犴裁决后再定去处,或是留在冥界赎罪,或是直接投胎转世。 彼时距离李楚月断气尚没出七天,按照嘲风的说法,她的魂魄大约正在忘川排队。 以嘲风的尿性,出的主意只能是杀进冥界,直接把李楚月的魂魄抢了走人这种,当场就被夏九歌否决了。 至于傅子恪,倒是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全程只是作陪而已,具体怎么做全凭夏九歌一个人定夺。 听到夏九歌的提议后,嘲风很不服气:“为毛不听老子的意见,要去找那只鬼?” “找他比找你靠谱,你以为他是普通的鬼么?”夏九歌斜了他一眼。 嘲风很不服气:“他不就是对冥界的路熟悉点么,要抢那个李楚月的魂魄,关键还是靠武力好不好!” 对这个好战分子没话好说,夏九歌只是撇了撇嘴,静等子夜时分到来。 她断定,那个朝戈绝对不是普通的鬼,试问有哪只鬼可以在冥界来去自如,到了人间也丝毫没有不适应的地方?这法力神通,能是平常的鬼会有的么? 更何况,他还能直接看到六道轮回中的情形,而且还对饿鬼道地狱道中的生门了如指掌,如果不是在冥界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绝对做不到。 还有更明显的证据,就是在三珠树前,他曾提到了“父君”二字。 敢情在冥界,也是要靠拼爹的啊!现成摆着这么个鬼二代不用,她要是真像嘲风说的那样捋袖子去抢人,那就真是疯了。 把朝戈的种种不平常处细想了一遍,夏九歌一抬头就看到了傅子恪了然的神色,顿时皱了皱眉:“你别想告诉我,你早就发现他不一般了啊。”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敏锐的了,至少比嘲风那个木知木觉的家伙要细心多了 “没有太早。”傅子恪简短地答了四个字。 不过在夏九歌看来,他的回答简直就是一副“本王不想打击你”的样子,让她无可避免地产生了浓浓的挫败感。 偏偏嘲风这个不识趣的还选在这个时候惹事,恶声恶气道:“你不是说自己惹的麻烦要自己扛么,现在怎么还是要靠别人?” “我这不也是自己扛的么?”夏九歌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本姑娘靠的是智取,不靠蛮力的。” 把求助于朝戈的行为定为智取之后,她突然意识到个重要问题,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嘲风眨了眨眼睛,破天荒地没有说话。 夏九歌一下子就怒了,伸手把这厮倒提起来,咬牙切齿道:“你偷听!” “老子才不做这种没品的事!”嘲风也不甘示弱地大呼小叫,停顿了片刻才补充了一句:“老子是一大早起来撒尿时不小心路过的。” 夏九歌顿觉耳根发热,早上她和傅子恪说的话,可不止自己的麻烦自己抗这一句。 一想到那些话有可能都被嘲风听了去了,不止耳根,她的整张脸都火辣辣地热了起来。 看到她脸色酡红,嘲风不知怎的心里竟有点不是滋味。 好在这时候子时已到,阵法自行启动,总算是把这个尴尬的场面遮掩过去了。 这一回,他们很顺利地在忘川旁边见到了朝戈。 朝戈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满口答应,当下便叫了鬼差来按簿子查人。 事情进展到这里为止,还是一切顺利,然而,朝戈看着渡河的花名册,却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脸上就差直接写上“为难”这两个大字了。 看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夏九歌立刻发问:“怎么了?” 朝戈赧笑着抬起头:“换一个怎么样?不不不,别说是一个了,河边排队的这些,你带走多少都没关系。” 夏九歌的心顿时一沉:“李楚月怎么了,难不成跑太快投胎去了?” 朝戈干笑了两声:“要是投胎去了倒好了,大不了我跑一趟人界,把她的魂魄提溜出来放回原来的壳子里就完了,可这” 他咬着嘴唇,满脸愧疚地看向夏九歌。 “到底怎么了,你说吧,我承受得了。”夏九歌催促道。 尼玛,死也要死个明白啊,朝戈这个磨磨唧唧的脾气真是 朝戈的脸都快皱成苦瓜了:“李楚月的魂魄已经过了忘川,眼下正在狴犴那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2章 各种冤家路窄啊 “狴犴?”夏九歌顿时也是一个头有两个大。 这倒不是因为她害怕狴犴,而是上回见面时,发生的事情嗯,不算特别愉快,也就是一不小心拆了他的房子,傅子恪又用承影剑和缩地成寸的法术忽悠了他一回 “那个”夏九歌抱着一线希望问道,“你们那位狴犴大人,喜欢记仇不?” 朝戈挠了挠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看他的表情,显然是有所保留,没想到却被方才捧了花名册来的那个鬼差给揭了短:“小爷,您忘了么,上一个甲子时,您弄坏了狴犴大人养的花,结果他就把您罚去了畜生道,让您在那里足足轮回了十世,每次都是” 朝戈果断一脚踹出,把那鬼差连同花名册一道踹进了忘川。 得,夏九歌已经果断领会到了,那个狴犴岂止是一般的记仇。 弄坏了花儿就落得进畜生道轮回十世的处罚,那她和傅子恪把他的房子拆了,岂不是要被打入地狱道永不超生? 朝戈干咳了两声:“你看这件事,还是算了” 最后一个语气助词还没说出来,夏九歌已经抬头坚定道:“带我去找狴犴吧。” “啥?”朝戈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眼珠子都快要瞪得掉出来了。 反复确定了夏九歌的意思后,他的脸恨不得皱成一团:“你可想清楚了,他不一定他最讨厌有人破坏冥界的规矩了,是肯定不会答应把那女人的魂魄给你的,还很有可能为了上次的事把你们都给扣下!” 夏九歌只是点了点头:“带路吧。” 朝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半晌才拱手,冲她做了个诚心诚意的揖:“夏姑娘真乃女中豪杰,佩服佩服!” 夏九歌没工夫和他贫嘴,只催他快点带路,眼角余光却忽地瞥见了某只毛球正蹑手蹑脚地往一边挪去,顿时皱了皱眉,伸手捏住了他的尾巴。 “怎么,临阵脱逃啊?” 嘲风一梗脖子:“老子是那种没胆子的人么?老子只是只是内急,不行么?” 夏九歌不由分说地把他往兜里一揣:“内急也忍着,冥界那么大,你不许到处乱跑。” 嘲风心里百般着急,却又不能说出自己不想见狴犴的真实原因,只好在她兜里挣扎:“臭丫头,你不放老子出去,老子就在这里解决了啊,你可不要后悔!” “你敢!”夏九歌冲他一瞪眼,“你敢乱来的话,一会儿见了狴犴,我就先把你送给他当见面礼!” 她这句威胁,倒是误打误撞地正中某只腓腓的心病,让他顿时蔫吧了。 傅子恪低眉一笑,觉得夏九歌有时候机灵得很,有时候又很是糊涂。tqr1 比如,她能觉察出朝戈的身份不一般,却始终没有怀疑过身边最亲近的这只小兽的身份,其实,他的名字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而且,之前薛遇已经对她说过狴犴的来历,这丫头竟然还没从名字联想到嘲风身上,神经也真算是大条的了。 看了嘲风一眼,傅子恪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了沉默。 有些事情,还是当事人自己坦白比较好,反正他的原则只有一个,只要在不伤害到夏九歌的前提下,其他事情便可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跟着朝戈到了狴犴的住处,看到才刚修缮了一半的房子,以及另外半边的残垣断壁,夏九歌就觉得有点莫名的心虚,偷眼瞄一瞄傅子恪,却发现他这个始作俑者倒是很坦然。 咳咳,看来是她的脸皮厚度还不够。 朝戈虽然对上回被罚下畜生道的事心有余悸,但今天这事儿显然和他无关,他又被好奇心驱使,不想错过这样的热闹,于是自告奋勇进去通报。 结果是狴犴说了,只见夏九歌一个人。 “哎,弄塌他房子的明明就”夏九歌郁闷地瞟了一眼傅子恪。 “放心,我就在这里等你,”傅子恪递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并抬眼看了看眼前的这座半成品房子,“他若敢为难你,我不介意替他再拆一遍屋子。” 他的语气轻松平常,但言语间自带的气势,却让人一听就知道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言出必行。 朝戈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今天真是不虚此行,见到的全都是英雄啊! 他佩服地朝傅子恪抱了抱拳:“好汉,我终于明白她为啥要你做夫君,不要我了。” 傅子恪云淡风轻地一颔首,惜字如金:“明白就好。” 看这两人聊天,夏九歌一脸黑线,这要进去和狴犴谈判的是她啊,这俩人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来回瞪着朝戈和傅子恪,朝戈却会错了她的意思,自以为好心地提醒道:“你快进去吧,那家伙脾气不好,最讨厌等人了,尤其是女人。” 夏九歌顿觉压力倍增,但一想到自己之前立下的豪言壮语,便硬着头皮进去了。 自己惹的麻烦跪着也要扛住! 刚进门,就看到了一个黑衣少年站在里面,见她来了,便淡淡转过了身子。 这少年倒是生得相貌堂堂,说不上特别的帅,但胜在端正二字,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挺正气的。 夏九歌扫了他两眼,然后东张西望了会儿,没发现上回见过的那只巨兽,便开口问道:“哎,你们家的狴犴大人呢?” 黑衣少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的下一句话给呛住了。 “不会是这么巧,去茅厕了吧?”夏九歌满心不爽,觉得狴犴根本就是在和她过不去,刚刚还说只让她一个人进去,现在就躲了个不见踪影,怎么着,想给她个下马威啊? 黑衣少年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嘴角还在抽抽,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夏九歌把能看的地方都看了个遍,终于把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高高地扬起了眉毛:“你可别告诉我你就是” 狴犴的屋子就像是一间公堂,没什么弯弯绕绕,就这么一大间,压根没有能躲人的地方。 她在外面并没有看到狴犴离开,那么眼前这黑衣少年,就是狴犴的化身? 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夏九歌果断决定先下手为强,在对方发火之前就把今天的来意说了个一清二楚,然后就等着他的回答了。 狴犴倒是没流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问了个问题:“你打算拿什么来交换这个凡人的魂魄?” “啊?”夏九歌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朝戈不是说狴犴特别遵守冥界的条例么,怎么听这话的意思,是只要她能拿出足够的酬劳,这事儿他就答应了? 心里猛然一激动,夏九歌竭力板住脸,尽量不让这份激动流露出来:“小女子也只是凡人一个,身无长物” 谈判有如去菜市场买菜,杀价那是必须的,而哭穷又是杀价的前提。 夏九歌苦着一张脸,把哭穷的戏码演了个十足十,就差说自己身无分文吃了上顿还不知道下一顿在哪儿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狴犴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挥挥手:“本座是不会要你什么财物的,你把定魂珠还来,我便把那个凡人的魂魄给你。” “定魂珠?”夏九歌故意睁大了眼睛,语气茫然,“那是什么东西?” 狴犴眯起了眼睛,语气也变得冷厉起来:“上次你们来冥界,就是为了偷走定魂珠,你现在还装傻?” 夏九歌理直气壮地挺一挺腰板:“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偷的了?” 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狴犴愣了一下,才答道:“就算不是你亲自下手,但你也是帮凶!” “那真是稀奇了,你不去找偷东西的正主儿,找个帮凶有什么用?”夏九歌不假思索地张口就来,气得狴犴无话可说。 沉默良久,他才咬牙道:“好,那换个条件。” 听这口气,有戏啊,看来狴犴已经决定要放李楚月的魂魄还阳了。 有了这个认知,夏九歌顿觉有底气多了:“什么条件?反正我事先声明过了,要钱没有,要命更没有。” 狴犴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我要你身边那男人” 夏九歌顿时大惊失色:“靠,你要男人干什么!” 她上上下下地把狴犴打量了几遍,眼神从惊愕渐渐变为狐疑。 她身边的男人,那就是傅子恪了?艾玛,这狴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看他的样子,变成人形也是个翩翩少年,难道是在冥界待久了,兴趣和取向都脱离正常人的范畴了? 妈蛋,刚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不寒而栗。 狴犴奇怪地看着她,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给补齐了:“的剑,那把承影剑。” 夏九歌这才恍然大悟般地松了口气,还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说话大喘气,差点吓死本姑娘。” 咳咳,她还以为这家伙看上傅子恪了呢,还好还好等等! “你要他的剑做什么?”她重新瞪起了眼睛。 狴犴冷笑:“谁说那是他的剑了,那明明就是父神的剑,怎么可能落在这样一个凡人手中?” “你说的父神”夏九歌想起了薛遇上次说的话,狴犴是龙神九子之一,那么他口中的父神,难道就是龙神? 不知道为什么,“龙神”这两个字钻入脑海时,她瞬间就想到了傅子恪身上那个奇怪的龙形纹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3章 智商才是关键 狴犴懒得和她扯这些,只催促道:“行不行?” 夏九歌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皱了皱眉,却果断答了两个字:“不行。” 显然没想到她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的提议,狴犴的表情有点奇怪,但很快就调整成了冷漠:“那你出去吧。” 她都拒绝交换了,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等等,以我个人的立场,我是很想把那把剑给你的,”夏九歌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显得真诚点,“可是,那把剑又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啊,你说是不是?” 狴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虽然觉得情形有点僵,但夏九歌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要不,咱们再换个条件,别掰扯别人,你就提个我能做主的条件,如何?” 狴犴还是没说话,目光却越发地冷了。 在他冷漠的注视下,夏九歌觉得今天这谈判八成是要黄。 人家提了两回条件她都拒绝了,而且还是毫无转圜余地的那种拒绝,这事儿要是能谈成就怪了 都怪薛遇,上次利用她来冥界偷定魂珠就罢了,还要设计让她把定魂珠给收了! 现在可好,她明知道定魂珠就藏在山河社稷图里,而山河社稷图就在她的识海中,还得捂着心虚和狴犴继续谈条件。 不是她舍不得定魂珠,实在是那山河社稷图太过小气,吞进去的灵珠就别想让它再吐出来,她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啊! 夏九歌这边各种心思都转过了一遍,狴犴才开口:“好,那就再换个关于你的条件。”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了,可见对今天的谈判有多么的不爽。 对方再一次松口让步,夏九歌顿时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你说你说,但凡是我能做主的,我一定保证” 一番豪言壮语还没说完,她就听到了狴犴提的最后一个条件,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我要你在冥界待十年。”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夏九歌像是听到了世上最难以置信的事。 她伸出手指着自己:“你是说让我在冥界住下,还要住满十年?” 看到对方确定的眼神后,她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八度:“靠,为什么啊?” 这里可是冥界啊,明明就是人挂了之后魂魄才该来的地方,她虽然也来了两回,但那都是迫不得已的啊,如今狴犴要她留在这里住,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九歌觉得,自己从这句话里隐约嗅到了威胁的意味。 尼玛,不至于为了一个李楚月的魂魄,就威胁要杀了自己让自己留在冥界吧难道这狴犴真的这么迂腐,放走一个魂魄,就要弄个新的来补上? 她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化,都落在了狴犴眼里。 他冷笑一声:“不愿意?” 不愿意才是正常的,有哪个好端端的姑娘,非要来冥界住下,而且还是十年那么久? 狴犴一甩衣袖:“既然不愿意,那你就” “请回”二字还没说出口,他就听到夏九歌干脆利落地说了一个字:“好!” 这回,流露出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的,就换作是狴犴了。 他正审视地看着夏九歌,后者却嘻嘻一笑:“不过事先声明啊,我要先带李楚月的魂魄回人界去,处理好这些麻烦事之后,才能来冥界住,这一点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她连珠炮般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狴犴仍是一副懵逼的表情,半晌才本能地点了点头:“好。” 他这一答应,夏九歌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是该说这狴犴太好骗了呢,还是说她自己钻空子的功夫了得? 她说了,要处理好“这些麻烦事”之后,再来冥界小住,那么,如果“这些麻烦事”一直都处理不完,她履行承诺的日子不就能无限制地往后推了? 她只是笼统地说了“这些麻烦事”而已,什么属于这一范畴,不还是她自己定么? 内心深处已经忍不住在狂笑,但她脸上仍然保持着诚恳的微笑,殷切地看着狴犴。 狴犴一向严肃端方,在这冥界做的也是裁决公断的事,想当然地用自己的理论去推及其他人,所以压根就没想到夏九歌话里的陷阱。 夏九歌也不会给他机会让他细想清楚,赶紧催促着他把李楚月的魂魄交给自己。 狴犴大手一挥正要招魂时,却皱眉看了看她:“本座给了你魂魄,你要怎么把她带回去?” “啊?”夏九歌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魂魄不是个有实体的东西,可以随便拿个锅碗瓢盆都能放,它是需要特殊的容器的啊! 比如上一次,薛遇就是用定魂珠来存放元立的魂魄碎片的。 “这”夏九歌知道自己身上能用来存放魂魄的东西不少,但都在山河社稷图里,而且还不能告诉狴犴,于是只能咬牙道:“你看我怎么样?” 除了灵珠这样的神器之外,其实盛放魂魄的最天然的容器随处可见,那就是人嘛! 但狴犴的眼神却有点奇怪:“你确定?” “确定,很确定。”夜长梦多,她可没工夫回去重新找个容器来存放李楚月的魂魄,万一狴犴这厮时候一琢磨,琢磨出她要耍赖的事该怎么办? 不就是多放个魂魄在身体里么,她应该挺得住,反正回去之后就会完璧归赵了。 “好吧。”见她如此坚持,狴犴就同意了。 他手掌一翻,一个乳白色的光球便出现在手心里,他再这么反手往夏九歌头顶一拍,那光球便倏然没入她体内,不见了。 他的动作很快,待嘲风吱吱叫出声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目光被这只从夏九歌衣兜里探出的毛球所吸引,狴犴伸手把他揪了出来:“这个是腓腓?” “是啊,他叫”夏九歌正想做个简单的介绍,没想到嘲讽却吱吱大叫一声,吵得人耳膜都要炸裂了。 郁闷地抬手捂住耳朵,她搞不明白嘲风这是怎么了。 狴犴的目光闪动了一下:“这只腓腓看上去挺特别的。” “是啊,”夏九歌揉着自己的耳朵,漫不经心地应道:“特别能惹事儿。” 不知怎么的,她竟看到狴犴的嘴角稍微向上挑了挑。 他这是在笑么?说了这么久的话了,夏九歌还是头一回看他露出这种除了严肃之外的表情,不禁好奇心起,多看了他几眼。 轻咳一声便恢复了扑克脸的表情,狴犴淡淡道:“本座身边正好缺点什么,不如” “吱吱!”嘲风又是大叫一声,这回比刚才的嗓门还要高昂,幸好夏九歌及时用手指堵住了耳朵,不然耳膜是真的要破掉了。 她也很纳闷,嘲风这厮是怎么了,竟然连句话也不说,只是叫来叫去的伪装低智商。 不过李楚月的魂魄已经到手,她巴不得赶快离开冥界才好,自然懒得再生枝节,只赔笑道:“他资质太差,不适合在你身边当差,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回头捉几头先天境的灵兽来送你?” 听了她的话,狴犴的嘴角再度上扬了一下,这次的弧度比刚才的还要明显。 “是啊,”他慢吞吞地说,目光仍然停留在嘲风身上,“这资质确实是愚钝,见所未见的愚钝。” 嘲风气得肚子都鼓起来了,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反驳,只是瞪着一对绿豆眼生闷气。 这小兽今天的表现特别反常,不免让夏九歌又多看了他几眼。 好在狴犴也没有要继续纠缠的样子,很快便把嘲风还给了她,挥挥手让她走了。 没想到整件事会办得如此顺利,夏九歌步履轻快地走了出去。 现在剩下的事就简单了,只要像上回一样带朝戈去人间,借助他的法力让李楚月的魂魄重新归位便好。 这点小事她之前已经和朝戈说过了,后者答应的特别爽快,还跃跃欲试地想去人界多玩些时日。 然而,她出去后,却只看到了傅子恪,并没有朝戈。 原来她才进去不久,就有鬼差以阎君的名义来找朝戈过去。 阎君是这冥界的王,他的命令自然是没有人没有鬼敢违抗,朝戈自然是跟着去了,只让傅子恪转告夏九歌,说他一旦忙完手边的事,便会去人界帮她的忙。 事情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夏九歌自然也没有办法。 横竖李楚月的魂魄已经拿到了,也不在乎再多耽搁一天半天的。tqr1 虽然她也用过一次,但让死人复生毕竟需要点技术,还是等朝戈来做比较稳妥。 总算把李楚月这个棘手的问题解决了八成,只需静待朝戈来帮忙就好,一想到这一点,夏九歌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 原来自己扛麻烦也没有多么难嘛,这不就水到渠成了么? 然而,兀自沉浸在愉悦心情中的夏九歌,忽略了识海中一处极为轻微的波动。 山河社稷图在识海中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而一团乳白色的光团游离在它的金光之外,一开始毫无动静,却在触到那淡金色光芒后,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被山河社稷图不小心注入了少许灵力后,乳白色的光团竟开始源源不断地汲取其中的灵力,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舒展开来,成了模糊了人形,而那眉眼,赫然便是李楚月的模样。 只是,李楚月那张美丽的脸上,如今充满了怨毒的戾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4章 竟然被鬼上身了 夏九歌本就重伤未愈,又接连去了两次冥界,体力消耗过大,所以从冥界回来之后,很快便睡着了。 天边刚透出一丝微白,傅子恪便悄悄起身,入宫处理政务去了。 而夏九歌几乎整个白天都在睡觉,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萧陌中午来探望过一次,把了脉也没有什么异常,便觉得只是疲劳过度,任由她睡去了。 直到天黑之后,问过服侍的婢女,得知夏九歌还没有醒的时候,萧陌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据那婢女说,她已经试着叫过几次王妃了,但就是叫不醒,所以无奈之下才来找神医大人拿个主意。 当初在冥界被沈素樱用剑捅了个对穿,又一整天没有吃饭吃药,这伤势萧陌想想就头大,果断收拾了药箱就跟那婢女过来了。 婢女殷勤地替他推开房门,却垂手侍立在外,没有要跟着一起进去的意思。 萧陌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救人要紧,也顾不得这些了。 但是一进门,他就觉出了不对劲。 房间里的熏香很浓,让他顿时连打了几个喷嚏,连眼泪都给熏出来了。 屋子里本来就布置得很暗,不仅窗帘都拉了下来,一丝光也不透,灯还被灭了几盏,就只有床前小几上立着一支红烛,散发出的昏黄光芒只能照亮周围的一小片。 床帐低垂,本是不透明的材质,却因为烛光的原因,恰好能映出里面的人影。 女子纤细的身影映在床帐上,一侧首一回眸间,仿佛携了万千风情。 萧陌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之前那婢女不是说王妃至今没醒么,可他眼前所见,帐中人分明是坐着的,不仅如此,听见他的脚步声,还往床边靠了靠。 看着眼前情形,萧陌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小歌儿,你没事吧” 身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动静,他回头一看,竟是刚才那个引路的婢女干的。 “哎,我说你” 他正要抗议,却听到夏九歌的声音柔柔地从帐子里传出:“是我让她们这么做的。” “啊?”萧陌有点摸不着头脑,困惑地看了看周围。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你不是要来给我把脉的么?”纤纤素指勾开帐幔,露出了她的小半张脸,嫣然一笑间,便让萧陌像是傻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见他半天都不动,夏九歌秀眉微蹙,不耐烦地催促道:“还不快过来?”tqr1 说着,她已经把胳膊都伸了出来,萧陌这才看清楚她身上只披着一层轻纱,只看了一眼,眼睛顿时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你我”萧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眼下这情形,是个什么节奏?他明明是来替她把脉看诊的,怎么感觉就像是 夏九歌的脸色陡然一变:“你怎么知道?” 萧陌正在纠结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婢女见礼的声音:“王爷,您回来了?萧先生正在里面给王妃把脉。” “老傅你来的正好,”萧陌急急转头,正想对傅子恪解释一下这个尴尬的处境。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后脑勺上就挨了重重一下,紧接着人就昏了过去。 萧陌醒来的时候,自己还躺在地上,大约是自从被打昏后,就没人管过他。 他爬起来郁闷地揉了揉后脑勺,看到傅子恪正和夏九歌面对面坐着,立刻委屈地撇了撇嘴:“老傅,你干吗打我?” 傅子恪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夏九歌,幽深的眸子里带了审视的意味。 夏九歌此时身上已经裹了件披风,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见萧陌醒来,竟伸出一只手指着他道:“王爷,我和他是真心想在一起的。” 萧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小歌儿你开玩笑开大了吧?我什么时候和你老傅,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夏九歌却含了眼泪看过来:“小陌陌,你还是说实话了吧,说不定王爷会成全我们的。” “成全成全个屁!”萧陌没忍住说了粗话,“你鬼上身了吧!” 他是在气头上说的话,没想到夏九歌的脸色却瞬间一变:“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萧陌本来还想抱怨一句,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你你你你真的被鬼上身了?” 这一次,夏九歌没有说话,只是抿紧了唇,冷冷地看着萧陌。 “她是李楚月。”傅子恪的声音冷冷响起。 萧陌这才恍然大悟:“噢!原来是你,那小歌儿呢?” 见自己的阴谋已经被拆穿了,李楚月便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笑容:“我不就是她么?” 她抬手扶起额前的一绺碎发,手指轻轻带过脸颊,展示给萧陌和傅子恪看:“这眉毛眼睛,脸蛋身材都是她的,谁能说我不是她?” 萧陌愣了一会儿,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把你的魂魄带回来,你却恩将仇报,抢了她的肉身?天哪!” 李楚月却突然变了脸:“你以为我稀罕要她的这张脸么?如果不是她心狠手辣害死我,我怎么会沦落成孤魂野鬼?她欠我一条命,我只不过拿了她的身子来还,天经地义!” 虽然还是相同的容貌,但其中的魂魄换了,她看上去就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暗暗地咬紧了嘴唇,李楚月心中满是愤恨和不甘。 抢占夏九歌的身体,本来不是她的本意。 她只是想趁着今夜做一出戏给傅子恪看,让他亲眼目睹夏九歌和萧陌的私情,彻底拆散他们俩。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把萧陌勾引到床上,傅子恪就回来了,还这么快就拆穿了她。 既然这样,她不妨改变一下计划? 李楚月眨眨眼睛,妩媚地笑了笑,径自走到傅子恪面前:“王爷,你不是喜欢这副样子么,那么,就让我这样服侍你,好么?” 说着,她便抬手去解自己的披风。 傅子恪抓住她的手,皱眉对萧陌低吼一声:“还不转过去!” “啊?哦!”萧陌迅速背转了身子,转过去之后才反应过来:“老傅你这样不对啊,不管好自己女人,单拿我开刀?” 李楚月轻佻地笑了笑:“怎么,王爷不是喜欢我么,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傅子恪沉声道:“你再敢冒充她,我会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李楚月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好啊,那你就让我魂飞魄散好了,不过你可要小心点,我现在和这个贱人的魂魄是连在一处的,你可千万别杀错了人。” 她低下头,看到傅子恪握紧了拳头,登时笑得更加得意。 用力甩开了傅子恪的手,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嘲讽道:“看不出来,大燕的摄政王殿下竟然还有软肋,那么” 李楚月抬手抚上脸颊,眼神却突然一变,指甲已经划破了皮肤,血珠顿时涌出。 傅子恪眼神一变,立刻扣住了她的手腕,运指连点,将她周身大穴一并封上。 “来人,好好看住王妃!”叫来侍女看住她后,他便拽起萧陌走出了房间。 “你倒是走慢点,我头晕,头疼!”萧陌摸了摸后脑勺,龇牙咧嘴地抱怨道:“老傅,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傅子恪的脸色很阴沉,但萧陌却故意忽略了这点,自顾自抱怨下去:“明明就是她来勾引我的,你不收拾她,反而对我下手,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吧!” 他还没抱怨痛快,就看到傅子恪递过来一个冰冷的眼神,下意识地便住了口。 隔了片刻,他还是不甘心地嘟囔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再提这件事,本王不介意再多往你后脑勺来几下。”傅子恪冷冰冰开口。 萧陌顿时觉得后脑勺一阵隐痛,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痛处,小声嘀咕道:“偏心,就会护着你家媳妇。” 傅子恪横他一眼:“知道她是我娘子,以后不许再私自和她见面。” 这么一来,连好脾气的萧陌也忍不住了:“喂,你搞清楚一点,我是去给她把脉的!她受的伤一直都是我在开药调理的好不好,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说实在的,他真有点嫉妒夏九歌了。 想当初,傅子恪和他可是能合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啊,怎么兄弟娶了媳妇之后,就见色忘友岂止是忘友,简直就是要气死他的节奏啊! 萧陌正在气头上,见傅子恪有要说话的意思,立刻傲娇地一甩头,决定不管他说什么好话,都绝不服软。 没想到傅子恪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冷冰冰地丢下句话来:“以后再诊脉,屋子里必须有三个人以上,越多越好。” “靠!”萧陌简直要抓狂了,“老傅,你够狠!本神医不伺候了!” 这摆明了就是在防着他嘛,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萧陌气冲冲地转身就走,走到回廊尽头时还回头吼了一句:“别忘了给你那位娘子再请个好大夫,她伤势恶化了不要来找我,就当本神医死了!” 怀揣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萧陌直奔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小药童看着自家主人满脸怒色,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在收拾行装的间歇,看到许成出现,才欣喜地跑过去:“许大哥,可是王爷有什么话带来?” 很明显,他家主人就是在生摄政王的气嘛,不过他很了解自家主子,生气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哄一下就好了。 没想到,许成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萧先生,王爷给您安排好马车了。” 萧陌假装收拾行李的手顿时一僵,猛地把包袱都抖落开了,然后坐在床边跷起了腿:“哼,他想让我走,本神医偏偏还不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5章 这个姿势有点累 夏九歌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就像是刚和别人打过一架就躺下了似的,连睡觉都觉得累。 艰难地睁开眼睛后,她想喝杯茶,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动弹,整个人就像是一条被冻僵了的鱼似的,被裹在厚厚的被子里。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京城里又出幺蛾子了,她被绑架了么? 可是,眼前的房间明明眼熟得很,就是她之前睡的地方啊。 “王妃,您醒了?”耳边传来婢女小心翼翼的询问。 “给我杯水,”她的声音有点沙哑,就好像和人吵过三天三夜的架似的,“还有,傅子恪呢,他还没回来么?是谁把我弄成现在这样的?” 她现在全身上下就只有眼皮和舌头能动,也就比植物人多了个说话的功能。 摄政王府的婢女做事都很有条理,果断是按照她吩咐的顺序来的,先捧了杯茶过来喂她,才恭声道:“是王爷把您弄成这样的。” “噗!”夏九歌刚喝下去的一口茶顿时全喷了出来,“他变态啊!” 为毛要把她弄成植物人,难道他有特殊的癖好? 果断被自己的脑洞恶心到了,夏九歌咳嗽了几声:“你们谁能跟我说说,我睡觉的时候到底怎么了?” 真是没天理了,怎么睡了一觉起来,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几个婢女面面相觑,之后你一言我一语,把各自看到听到的事拼凑了一下。 听完她们的话之后,夏九歌简直是目瞪口呆。 妈蛋,她这是被李楚月的魂魄给结结实实地坑了一把啊! 勾引萧陌,而且还被傅子恪抓了个正着这画面太美,她都不敢想象了。 “李楚月!”她咬牙切齿地叫出这个名字,闭上眼睛进入识海,大吼道:“李楚月,你给老娘滚出来!” 识海处被山河社稷图发出的淡淡金光所充斥,一时间她竟没看到那团乳白色的魂魄。 轻佻的笑声传入耳中,夏九歌一回头,便和李楚月的魂魄打了个照面。 “找我有事?”李楚月笑得很是开心。 夏九歌眯起了眼睛:“我好心救你回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妈蛋,趁她睡着的时候上她的身,早知如此,她就该把李楚月丢在冥界算了! “谁稀罕你救我回来了?”李楚月针锋相对,“再说了,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死?” “我那一掌根本就杀不了你,你应该好好想想,是谁暗中对你下了黑手才对!”夏九歌简直对这个唐国公主的智商无语了,连是谁害了自己都不知道。 李楚月冷笑:“本公主才懒得管这些,你等着,本公主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夏九歌气不打一处来:“你信不信,我再把你丢回冥界去啊!” 说实话,要不是顾及到大燕和唐国的关系,她真想这么干了。 哦不,仅仅是丢到冥界还远远不够,就应该让这个是非不分的公主在八大狱里轮换着转一圈,好好吃吃苦头! “你来啊!”大概是因为已经死过一次的缘故,李楚月压根就不害怕,“我死了,你就等着我父皇母后来找你麻烦吧!” 夏九歌瞪着她,竭力忍住现在就冲上去揍她一顿的冲动。 没脑子的女人,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因为没脑子,她们什么样疯狂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见她咬紧了牙关不说话,李楚月笑得越发猖狂:“你来啊,你来杀我啊!” 就在她得意到极点的时候,另外一个声音却突兀响起:“这点小事,还不用她动手,我代劳就好了。” 夏九歌循声望去,就看到了朝戈笑嘻嘻地出现在了眼前。 看到这家伙,夏九歌郁闷地翻了个白眼:“知不知道因为你来晚了,惹出了什么样的事?”tqr1 朝戈一脸真诚的无辜:“出了什么事?这女人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废话,她”夏九歌想起那件勾引未遂的糗事,顿觉一个头有两个大,硬生生地把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咳咳,这种丢脸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没想到朝戈却是个好奇宝宝,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到底怎么了嘛,你告诉我,我也好想办法给你出气,好不好?” 夏九歌无奈地摆摆手:“算了,本姑娘大人大量,你还是快点把她送回自己身体去吧。” 李楚月之前不知道朝戈的来历,一直在警惕地听着他们说话,闻言顿时尖叫起来:“不,我不要回去,这个身体是我的,应该去死的人是你!” 夏九歌已经懒得搭理这个疯女人了,只默默地送了她一个白眼,便催促朝戈快点动手。 不过这会儿,她可远远没有刚从冥界回来时的那般轻松了。 眼下看来,就算是复活了李楚月,也难保唐国不来找大燕的麻烦。 不过,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有个活生生的唐国公主在,总比有个死的在手里要强。 眼看朝戈带着李楚月的魂魄消失在了眼前,夏九歌叹了口气正想走,目光却被山河社稷图中的某一处吸引住了。 之前她在海疆偶然得到了鲛珠,后来又被薛遇设计碰到了定魂珠,山河社稷图上便多了这两颗灵珠形成的光点。 可是现在,为什么又多了一颗? 夏九歌集中注意力,伸手穿过淡淡的金光,去触摸那颗灵珠。 碰到那颗灵珠的瞬间,她的目光便是一颤。 这颗灵珠她是见过的,只不过那时候它还在南邵太子手中这便是龙应宸曾经拿来打算讨她欢心的隋侯珠! 可是,她当时明明就拒绝了龙应宸,还把隋侯珠还给了他啊! 从头到尾,她和隋侯珠打的交道也不过就是看了它一眼而已,就是一眼啊! 这山河社稷图也太贪心了吧,总不至于看了一眼就被它收归己有了? 等等,不对不对,她见到隋侯珠时,压根就还没得到定魂珠,不久前她还在识海中反复查看过山河社稷图,绝对只有两颗灵珠归位了而已。 那就是说,这颗隋侯珠是最近才出现的! 龙应宸死后,这颗隋侯珠便不知去向了,仔细想想,最有可能拿走它的人,就是当初杀了龙应宸的薛遇。 只是这家伙已经失踪许久,而她最近又一直和傅子恪在一起,那么,他是怎么能越过傅子恪的守卫,悄悄让她碰到隋侯珠的? 夏九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是何时何地碰到过这颗隋侯珠,只能把它归咎于是自己被鬼上身时候发生的事了。 可惜刚才没有提前发现,现在李楚月的魂魄已经被朝戈带走了,只能以后找机会再问了。 这颗隋侯珠的突然出现,让她隐约有了种不祥的预感,眼下六颗灵珠已经有了三个,就像是那个关于须弥山的阴影又再度出现,并且注定要把她笼罩在其中似的。 来不及想更多,远远地听到了某人的声音,夏九歌不便在识海中耽搁过久,便迅速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傅子恪近在咫尺的脸,夏九歌被吓了一跳。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片刻,她催促道:“你还不赶快放了我?这个姿势很累的好不好!” 像具尸体一样僵直地躺在床上,还不知道已经躺了多久了,夏九歌只觉得自己的腰骨都要断掉了,迫切地想翻个身缓解一下压力。 傅子恪却牢牢地盯着她,只开口说了三个字:“你是谁?” 夏九歌正想告诉他李楚月的魂魄已经滚蛋了,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她本人,却突然想起之前李楚月冒用她的身体勾引萧陌的事,果断觉得自己还是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比较好。 于是,她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什么我是谁,你什么意思?” 傅子恪微微眯起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虽然觉得很尴尬,但她还是装得像只小白兔一样,特别无辜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了,难道是失忆了,连我都不认得了?” 嗯,这句台词还不错,成功地把锅推给了傅子恪。 傅子恪略微扬了扬眉毛:“出了点事,所以现在告诉我一件,只有我们两人才知道的事情,如何?” 夏九歌对此表示可以理解,毕竟之前出过乌龙事件,弄个问题验证也挺好的。 只是,什么事情才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 她一连说了几件事,都没能成功地打消傅子恪眼底的怀疑。 夏九歌简直郁闷得无以复加,靠,这是什么事儿啊,她还需要找证据来证明自己是自己? 还有,傅子恪的记性怎么这么差,不管她说什么,他不是推说记不清了,就是表示不能当证据使用。 要不是他脸上的怀疑神情太过真切,夏九歌几乎都要以为他是故意来整自己的了。 久远点的他都表示不记得,那么 夏九歌灵机一动,用眼神示意他靠得近一些,才低声在他耳边道:“记不记得,你教过我的,专门治疗睡不着的妙法?” 靠,想来想去,就只有这句话了,才说了没几天,他应该还记得吧? 果然,傅子恪眼睛一亮。 然而下一刻,他却摇了摇头。 “不会吧,这都不能证明是我?”夏九歌简直郁闷至死。 “这倒不是,”傅子恪挑眉一笑,“只是本王觉得,为了稳妥些,应该用行动来证明一下。” 说着,他已经倾身靠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6章 妻奴 用行动证明显然比用语言证明要辛苦得多,时间也长得多,等验证完毕时,又是一夜过去了,窗纸已然映上了一抹暖色。 “对病号也能下这么狠的手,傅子恪,你真是头狼!”夏九歌觉得自己的小身板都要被折腾散架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就那么躺在床上当一夜的植物人呢。 现在可好,不仅腰骨疼得像是要断了,身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不知道有没有迸裂。 傅子恪抬手拨开她额前濡湿的碎发,眉睫低垂:“人有旦夕祸福,不抓紧眼前时光,我怕将来会”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 他的语气和平常很不一样,夏九歌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傅子恪挑眉,用笑意掩住了眸底的凝重:“良辰美景,佳人在怀,我若还能坐怀不乱,岂不是又要被娘子以为是有隐疾?” 听他提起“隐疾”这个梗,夏九歌果然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腹诽。 她当初真是脑子坏掉了,怎么会以为他有隐疾? 这般“生猛”的男人如果也算有隐疾的话,那天下男人就都有隐疾了 看到她眼神乱飘,内心戏码丰富的样子,傅子恪嘴角忍不住扬起了明朗的弧度。 轻轻吻上她眉心处,他低声道:“睡吧,你现在还是病人,要多休息。” 夏九歌却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小声嘟囔:“我不想睡。” 傅子恪原本已经闭上了眼睛,闻言又睁开一线,眼底闪着狡黠的光:“看来,是本王刚才的表现还不够好,娘子还不满意?” 被他话语中的暗示意味惹得心跳加快,夏九歌用力捶了他一拳:“你能不能别想歪?” 傅子恪就势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眼眸亮如星辰:“想歪不行,那么” 他一开口,夏九歌就知道这人又要说不正经的话来撩自己了,不过这次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种声音打断了。 在打算说情话时,听到肚子饿的咕噜声,大约也只能用大煞风景来形容了。 看到傅子恪瞬间僵了一僵的表情,夏九歌这个始作俑者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得够了,她才伸手勾住了傅子恪的衣领:“我饿了。” 话音未落,她的肚子又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声音,而且这一次比刚才声音还大。 咳咳,声音那么大,连夏九歌这个自认为脸皮厚度尚可的人,都觉得有点难为情了,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我自打从冥界回来就没有吃过饭,不饿才怪。” 傅子恪的脸色变了,算算已经差不多有两天的工夫了,她还有伤在身 他果断翻身下床,抓了外袍就去了厨房。 夏九歌捂着被子在床上笑,觉得某人愧疚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一刻钟后,她便已经坐在桌边狼吞虎咽,恨不得能一口气把两天没吃的饭都补回来,吃得急了,险些噎住。 正是噎得要翻白眼的时候,手里的碗就被傅子恪接了过去。 一勺温度适宜的汤适时送到嘴边,夏九歌下意识地就喝了,又被喂了几勺汤后,总算是缓解了被噎住的感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进来。”傅子恪扬声应了一句,喂汤的动作却没停。 于是乎,许成刚推门进来想汇报什么,结果看到了这么一副情形,本已在嘴边的话便硬生生地忘了,只目瞪口呆地看着桌边那两人。 傅子恪一脸坦然,夏九歌却险些被刚喝下的汤给呛住,赶紧伸手去拿碗。 谁知傅子恪却不着痕迹地往后一撤,让她抓了个空。 “别闹,我喂你。”他的嗓音低沉而温柔。 本来这情形就够尴尬的了,夏九歌听了他这种苏到不能再苏的嗓音,更是耳根发烫,拒绝道:“我自己来就行。” “本王说了,不行。”傅子恪执拗地把着碗不放,还又递了一勺汤过来。 夏九歌抿紧了唇,转头躲了开去:“我又不是没有长手,我自己来,而且我要吃饭,不要喝汤了!” 傅子恪倒是从善如流地放下汤碗,又端了饭碗去夹菜时,才闲闲道:“在这里,本王替你做你的手,难道不好么?” 夏九歌正想反驳,谁知道一张嘴,便被他准确地填了一筷菜来。 猝不及防下被塞了个正着,她只好咽下那口菜再去说话。 看着她把菜吞了下去,傅子恪眉眼弯弯,笑得极为宠溺:“乖。” 被他这么看着,夏九歌是彻底被他打败了,无言以对。 许成尴尬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家王爷王妃秀恩爱,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好了,抓心挠肝地咳嗽了两声。 傅子恪正放了筷子替夏九歌剥虾,听到他的动静,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便问道:“何事?” 许成好容易等到这一句,立刻脱口而出:“唐国的使臣到了,正在陛下的书房里闹着。” “嗯,知道了。”傅子恪只应了这么一句,便把手上剥好的虾仁放进夏九歌碗里,然后又从盘子里挑了只个头硕大的虾来。 许成眼看新一波的秀恩爱又要开始,赶紧告退了,跑得比兔子还快。tqr1 夏九歌吞下一口虾肉,眼看这人还慢条斯理地坐在那里剥虾,忙阻拦道:“你快去宫里看看吧,我自己吃还自在些。” 咳咳,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一向习惯了自己吃饭,乍然被人当做孩子一样喂来喂去,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嗯。”傅子恪应得倒是很及时,但手上剥虾的动作却不停,大有要把一整盘虾都剥了的势头。 “你还不快点去?那些唐国人肯定是为了李楚月的事来兴师问罪的,傅琰肯定很头疼。”夏九歌皱眉,觉得这些唐国人来得未免太快了些。 不知道朝戈现在是不是已经让李楚月还魂了,事儿到底办没办好,这小子也不知道来通知一声 她把碗一放,就想去看看李楚月的情况,手却被傅子恪拉住了。 “饭都还没吃完,你要去哪儿?”他扬一扬眉。 夏九歌也不知道这人的淡定从何而来,反正她自己是淡定不住的:“傅琰到底是不是你侄子啊?” “是啊。”傅子恪把她按回到了凳子上。 夏九歌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男人,无奈道:“我觉得你们中肯定有一个不是亲生的。” 侄子现在正在被一群唐国人为难,这种时候,做叔叔的难道不应该火速去给他解围么,怎么还能淡定地坐在这里剥虾这个脑回路,她是有点理解不了。 事实证明,傅子恪的心理素质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 因为他竟然笑了,而且还笑得非常灿烂,丝毫没有一点替傅琰担心的样子。 “那小子也该学学怎么处理国家大事了。”笑够了之后,傅子恪才来了这么一句。 “这”夏九歌竟无言以对。 好吧,他说算国家大事就算国家大事,虽然在她看来,完全就是李楚月个人的作死行为,而且这作死的原因,刨根究底还是傅子恪这个男人。 额见过这么坑自己侄子的么?这是亲侄子么? 看了看她的脸,傅子恪勾起嘴角:“怎么,很担心傅琰?放心,那小子比你看到的要皮实得多,再说了,他迟早要自己面对这些麻烦的。” “好吧。”夏九歌说的很是勉强,皇帝不急,太监急死也是没有什么卵用。 傅子恪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现在我去了也没有用,不如等朝戈把李楚月救活后再去,只要把人往他们面前一推,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他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若有所思:“再过半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了。” “哦”夏九歌本能地应了一声之后,才觉出了不对劲,“你怎么知道再有半个时辰就行了?” 她这个见过朝戈来带走李楚月魂魄的人,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搞定这件事,傅子恪根本就没和他碰面,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除非夏九歌立刻换上了怀疑的眼光,直勾勾地看着他。 “朝戈来的时候,你们见过了?” 面对她的质问,傅子恪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这在夏九歌看来,就等于是默认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你早就知道他什么时候带走李楚月魂魄的了?” 傅子恪抿了下嘴唇,还是没有说话。 然后,夏九歌就跳起来爆发了:“靠,你早就知道李楚月的魂魄被带走了,还假装不知道我是谁?你存心耍我啊!” 一想到她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说的那些污污污的话,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尤其是最后,还演变到了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尼玛,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看着傅子恪一脸忍笑忍得很辛苦的表情,夏九歌内心的愤怒简直在熊熊燃烧。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能坦然开口:“我知道骗你总归不太好,不过,我不是已经将功折罪了么?” 说着,他便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碗。 嗯,虾剥的不错,晶莹剔透的一小碗,拿过来就可以吃了。 夏九歌僵直地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瞪着他。 过了半晌,当傅子恪都觉得时间有点长,是不是该换个方式哄哄她时,她却突然坐下了,拖过那只装虾仁的碗,一边开吃一边闷声道:“把那条鱼的鱼刺也给剔了!” 哼,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不奴役白不奴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7章 嫉妒在燃烧 虽然本着好好奴役一把傅子恪的心,但一刻钟之后,夏九歌还是把这男人赶了出去。 被他炙热的眼神盯着,她这顿饭是真心吃不安稳啊。 她就不明白了,这男人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要像个定位仪似的,全方位无死角地盯着她不放,看得她差点连筷子都不会用了。 而且,他还随时准备着在她弄掉筷子时来亲自喂她,这一点被夏九歌果断拒绝了。 被他看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吃饭了,要是被他一口一口的喂她绝对会食不下咽的! 最让人郁闷的是,明明都已经把他赶走了,夏九歌面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竟然破天荒地没了胃口! 这个阴魂不散的傅子恪,都走了还要来打扰她! 夏九歌正在生自己的闷气,就听到有人推门。 本能地以为是傅子恪去而复返了,她想也没想,就抄起一个空碗丢了过去:“不是让你走的越远越好么,你”tqr1 她的话还没说完,人就愣住了。 门口正站着一脸尴尬的许成,尴尬地举着她刚刚丢过去的碗。 显然是误会了她一脸郁闷的原因,许成果断双手捧上了那只碗:“主子,属下错了,早知道是您丢过来的,属下绝对不会伸手挡。” 他可是看到自家王爷都被赶了出去,可见王妃主子的脾气是多么火爆。 得罪了王爷,是去刑房领一顿板子,若是得罪了王妃,被他家王爷这个护妻狂魔知道了,岂不是要各种想方设法地替王妃出气报仇? 所以说,在摄政王府里,得罪了王妃比得罪王爷还要可怕,不仅要承受王妃的怒气,还要面对王爷的怒火 “我不是”夏九歌想解释一下,抬手打算去把碗拿回来,话还没说完,就再次目瞪口呆地停在了原地。 她这边才刚抬手,许成就果断把手里的碗往头上一拍。 随着一声脆响,那只碗已经在他脑袋上撞得四分五裂,碎瓷片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主子,是王爷要属下来通报一声,他先带着唐国公主进宫去了,晚上再回来陪您用膳。” 许成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串话的,之后连口气都没喘,就补上了一句“属下告退”,没等夏九歌有所反应,就跑得连人影都不见了,留下夏九歌一个人在屋子里各种迷茫。 然而,她等到了晚上,却没有等来傅子恪的人,反而等来了宫里传的信,说是皇帝陛下旧病复发,今晚留摄政王在宫中。 傅琰生病了,傅子恪留在那里照应也是合情合理,毕竟这几天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宫里说不定堆积了很多要处理的事情,嗯,对,肯定是这样的。 夏九歌一开始还以为自己会庆幸不用再应付这个男人了,然而梳洗过后,躺在那张宽大的床榻上,她竟然失c眠c了!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数羊,数到自己都记不清数字了,她还是清醒得很。 窗外的月亮才上移了一点点,说明过的时间不长,但夏九歌感觉却像是熬了很久似的,等得心里都不耐烦了。 当不知道第多少次翻身时,她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做了个连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决定,她要进宫去找傅子恪。 咳咳,他们不已经是夫妻了么?之前在两个人的关系里,貌似一直是傅子恪主动的多一点? 既然如此,那也让她主动一回吧,就当是去随便关心一下他好了。 给自己找了足够多的理由后,夏九歌临出门时想了一下,把床上的被子也抱走了。 嗯,见到了他之后,可以说担心晚上冷,给他送条被子来。 当然,这条被子挺大的,足够两个人盖 在王府周围巡逻的侍卫见她大半夜地抱了条被子出来,立刻报告了许成,得知她要进宫去探望自家王爷时,许成高兴得简直就像是自己要去送被子似的,火速给她安排了马车,而且相当方便地一路把她送进了皇宫,直到傅琰的寝殿外才停下来。 夏九歌抱着被子下了马车,觉得特权阶级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进出皇宫跟玩儿似的。 而且,皇帝寝殿外的侍卫见来人是她,也没有丝毫要阻拦的意思,反而一个个都殷勤地要替她引路。 不过,夏九歌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制造惊喜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应该要太多人在场的,不是吗? 所以,她只是问清了往傅子恪的住处怎么走之后,便一个人去了。 一路上,她都在演练着之前在摄政王府就想好的借口,顺便畅想了一下某人见到她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看到前方寝殿门口透出的微弱灯光时,她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这里虽然是皇帝寝宫的偏殿,但依旧宽敞华丽,一面巨大的屏风把寝殿分割成了两半。 看到屏风上映出的那个熟悉身影时,夏九歌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微笑。 平常她见到的都是傅子恪不正经的一面,没想到这男人这么勤勉,大晚上了还点着蜡烛趴在桌子边上,不知道是在看奏折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姿态很是专注的样子。 她放轻了脚步,脸上准备好了灿烂的笑容,轻轻绕过了屏风。 “傅子恪,晚上是不是有点冷?我给你送” 最后的“被子”二字硬生生地卡在了嘴边,没能说得出来。 几乎是一步之遥外,傅子恪抬起头来看着她,幽深眼眸掠过了一丝慌乱。 他看上去和之前离开王府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玉冠束发,剑眉星目,英俊得让人过目不忘。 只是,夏九歌看到了刚才她以为是“桌子”的那样东西后,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并不是一张桌子,而是一副棺材。 非玉非木的材质,方正古朴的造型,唯一与众不同的便是最上面的棺材盖,似乎是用水晶一样的东西制成的,清澈透明,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形。 棺材里面,自然是躺着一个人的,是个女人。 早在目光落到那女人脸上之前,夏九歌便已经猜到了她是谁,只不过偏偏还不甘心,非要亲眼看到才行。 那是沈素樱,并没有穿着皇后的服制,仅仅是一袭素白裙袍,裙摆处绽开墨色的花朵,淡雅如谪仙。 她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也正因为如此少了平常的戾气,眉宇间一派平和,显得越发美丽。 就是这种美丽,让夏九歌看得眼睛有点疼,心里更是很不痛快。 “傅子恪,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九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冷静得让她自己都想象不到。 那一瞬间,她脑海里转过了许多念头,比如傅子恪会如何解释,会不会说什么相识一场,只是来凭吊感怀一下,甚至是说得煽情一点,告别过去的青春这种狗血恶俗的借口 如果他说这些,她该如何反驳他,指责他?还是,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和沈素樱做个告别?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不管他说什么,她一定要保持风度,对,要淡定要从容,绝对不能干没有气质的事儿。 因为此刻躺在棺材里的沈素樱实在显得太有气质了,所以夏九歌本能地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输给对方了。 然而,她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现实却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要狗血得多。 傅子恪并没有开口解释,甚至连一丁点儿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他只是开口说了两个字:“抱歉。” “抱歉?”夏九歌好笑地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要觉得抱歉?” 傅子恪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里藏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而这注视只不过是一瞬间,他很快就把目光重新转回到了棺材上,隔着那透明的水晶面注视着沈素樱的脸。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出于脑补,夏九歌觉得,那应该是深情的目光? “你明白的。”他淡淡说了四个字。 “我明白个屁!傅子恪,你特么这个时候惜字如金个毛线?”夏九歌瞬间把“保持风度”的忠告忘到了脑后,声音拔高了八度。 然而,她都这么歇斯底里地发飙了,傅子恪竟然还是没有解释。 更可恶的是,他一开口,说的竟然是 “你先回去吧,再过几天就要下葬,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妈蛋,之前惜字如金,好不容易说了一句超过五个字的话,竟然还是关于沈素樱的! 夏九歌觉得,自己简直要爆炸了。 “时间不多了,是吗?”她冷笑着重复了一遍,“那你怎么不自杀啊,那不就有很多时间和她在一起了?哦对了,你是不是怕时间隔得太久,在忘川追不上她了,不要紧啊,你可以去找朝戈,让他给你开个后门,安排你们两个一起投胎啊!”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她深呼吸了一下,咬牙切齿道:“要是觉得不过瘾,你们干脆去找月老,让他帮你们绑个生生世世都拆不下来的红线,双宿双飞去吧!” “有道理。”她气得都要炸了,傅子恪却开口说了这么三个字,由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一直停留在棺材上。 夏九歌被他气得眼前一黑,索性转身就走。 尼玛,和这种男人真是没话好说了! 刚走出两步,她又转了回去,把手里的被子重重地砸了过去。 “送条被子给你们,免得躺在棺材里太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8章 本姑娘这就去泡男人 冬夜寒冷,夏九歌却硬生生地走出了一身火气。 许成仍等在宫门外没走,见她竟去而复返,立刻跳下马车迎了上来:“主子,王爷他难道不在宫中?”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夏九歌空荡荡的双手,满脸迷茫。 夏九歌不理他,只大步向前走去。 见她脸色很不好,许成着急地跟上去:“主子,我家王爷他” “死了!”夏九歌咬牙切齿地迸出这俩字来。 “啊!”许成的声音立刻拔高了,把这么多年养成的谨慎习惯都打破了,喊完一嗓子后才记起谨慎两个字该怎么写,压低了声音问道:“王爷他到底是怎么” 说着,他的声音已然哽咽,眼睛也憋得红了,乍看上去就像是得了红眼病的兔子。 “自己去看,”夏九歌粗声粗气道,“顺便还能替他收拾下身后事,安排他和沈素樱合葬。” 许成已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倒了,压根就没听明白她后面那些话的意思,只抬起拳头抹了一下眼睛,红着眼跟在夏九歌身后。 夏九歌往前走了一段,发现许成一直跟着自己,顿时皱眉:“你跟着我干什么,还不去找你们家王爷?” 不过短短片刻的工夫,许成的嗓子已经憋得沙哑了,半晌才挤出来一句:“王爷交待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属下都要安全地送王妃回府。”tqr1 “不用他假好心,我”夏九歌本能地想拒绝,话说了一半,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眯起眼睛打量着许成,看得后者都有点发毛了。 “主子,您”许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沉痛,“您千万要保重自己,不要伤心过度” “我伤心个毛线!”夏九歌眯起眼睛看着他,“说,傅子恪到底都交待过什么?” 虽然觉得她这话问得很奇怪,但许成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 其实也没有多少话,不过是交待了不要阻止王妃出门,王妃想去哪里都要亲自送去,送到后也要等在那里,把王妃安全送回王府之类的话。 夏九歌听着他的话,脸色越来越阴沉,手指也握紧成拳。 许成这样粗线条的直男,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小心翼翼问道:“主子,您” 话还没问出口,脸颊上便传来了冰凉的感觉,一抬头才看到半空中飘飘洒洒而下的雪花。 许成赶紧解下斗篷替夏九歌挡在头顶,着急道:“王妃,还是先上马车吧?” 夏九歌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一抬手便挥开了他的斗篷,自己已经一头扎进了苍茫夜色中。 雪花扑面而来,冷冰冰地打在脸上,却不及夏九歌的心里的寒意。 和之前与傅子恪争吵时的愤怒不同,此刻她心里满是惴惴不安,只因为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如果傅子恪真的对沈素樱未能忘情,那么对她便是逢场作戏了? 既然不会在乎她的感受,又何必要许成寸步不离地守在宫门外,要安全地送她回府? 更重要的是,这些时日的相处中,她完全看不出傅子恪的虚情假意。 她不相信,这男人能做戏做的这么逼真! 她一路狂奔,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在傅子恪面前收住脚步,夏九歌剧烈地喘息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傅子恪淡淡抬眉,脸上的表情冷酷至极:“本王刚刚不是说过了,要你别来打扰我们么?” 夏九歌漆黑的眸子里像是有火焰在燃烧,她一步步走近,和他隔着一口棺材四目相对:“你喜欢沈素樱?” 傅子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扬声对门口的人道:“许成,送她回府。” 可惜许成之前把那噩耗信以为真,如今乍然见到个活生生的王爷在面前,一时间处于懵逼状态,完全不能对任何指令作出回应,只是张大了嘴巴在门口看着。 “不想回答,还是不敢?”夏九歌挑一挑眉毛,目光挑衅。 傅子恪闭了一下眼睛,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本王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请你出去,剩下的时间,我只想好好陪陪她。” 说着,他便垂下眼睛,目光重新落在了棺盖上。 夏九歌冷笑一声:“好啊,你们双宿双飞,本姑娘当然也不能闲着,我这就去找青阳,和他商量着回霸王寨办个婚事,混个压寨夫人当当。” 傅子恪的眼睫只是略微颤动了一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反应。 “人生苦短,只在一棵树上吊死未免太无聊,薛遇好像也挺不错的,文采风流,朝戈那小子之前也哭着喊着想做我夫君,既然如此,我不如把这两个都收了,既然男人可以三宫六院,我也可以广纳夫君,你说对不对?” 傅子恪的嘴角动了动,却只淡淡说了一句:“悉听尊便。” “你不介意就最好了,”夏九歌各种咄咄逼人,“仔细想想,上回在海疆遇到的那个叫玄汤的好像也不错,找夫君嘛,多找几个种族的挺好,听说混血的孩子生出来聪明又漂亮。”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在留神观察傅子恪的表情变化。 只不过对方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愣是不给她任何反应,这会儿连睫毛都不颤了,要不是他还在呼吸,简直就和雕塑没什么两样了。 僵持了片刻后,夏九歌忽然轻松转身:“好了,话说完了,本姑娘要去挨个拜访我的未来夫君了,今天晚上抓紧点,说不定还能赶上明年夏天生个娃玩玩。” 丢下这句话之后,她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就走,连头都没回。 在经过许成身边时,她恶狠狠地丢下一句:“别跟来,老娘去泡男人,你跟来算怎么回事儿?” 原本想跟上去的许成,被这句话一丢,就像是生了根一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回头向傅子恪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王爷,怎么办?我是跟还是不跟?” 傅子恪沉默良久,才低声吐出三个字:“随她去。” 许成一脸的茫然,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事实上,自从来到皇宫后,他就看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家王爷和王妃都奇怪得很,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他就看不懂了,之前还明明恩爱得能虐死个人,现在好吧,依然能虐死人,只不过是纠结得能虐死人,而且第一个被虐死的估计就是他 许成正在心里为这件事纠结,却突然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他茫然地抬起头,就看到了那原本透明的棺盖上,此刻竟已是鲜红一片。 而更多的血,正从傅子恪唇边涌出,大滴大滴地落在棺盖上。 “王爷!”他飞身过去扶住了傅子恪,惊慌地抬头对门外喊道:“来人啊!” 傅子恪却抓紧了他的胳膊,咬牙问道:“她,走远了么?” 许成立刻自告奋勇:“王爷,我这就去把王妃追回来!” 然而,傅子恪却更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不,不必了” 他染血的唇向上弯起了欣慰的弧度:“这样就好。” 随着他说出的最后两个字,更多的血已经控制不住地喷了出来,几乎喷了许成一身。 “王爷,您来人,快来人!”许成用力撑住他的身子,大声呼喊。 一个身着明黄衣袍的少年已经抢先冲了进来,对身后的太医道:“快!” 太医们似乎已经早有准备,训练有素地把傅子恪扶到了床上躺下,然后打开棺盖,围着沈素樱一通忙活,用针的用针,熬药的熬药。 然而,为首的太医并没有投入到这一通忙乱中,而是对傅琰沉声道:“陛下,摄政王的身体急剧衰竭,此乃咒术之害,非药石所能救啊,臣等已经用了顶级的灵药,最多也只能再支撑皇后数日,还请陛下早做准备!” 他的话还没说完,傅琰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致。 那太医自知自己话说的太直,便屈膝跪下:“臣说的都是实话,请陛下定夺。” 傅琰咬紧了牙关,看着其余的太医忙乱一阵,却根本止不住傅子恪吐血的趋势,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毕现。 隔了半晌,他才咬牙道:“那个天下第一神医呢?去请他来!” 其他人还没有应答,床榻上的傅子恪已经睁开了眼睛:“不,不要叫他。” “皇叔!”傅琰走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胳膊:“说不定萧陌会有其他办法,能保住皇后的性命皇叔,朕还需要你!” 傅子恪只是淡淡一笑:“萧陌那个大嘴巴,他若知道了,岂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了?” 傅琰道:“皇叔,你想瞒的不是天下人,不过是一个夏九歌罢了,朕向你保证,一定瞒得住她,你就让萧陌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傅子恪已经闭上了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 傅琰咬了咬唇,破釜沉舟地威胁道:“皇叔,你若是敢死,我便杀了夏九歌给你殉葬!”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威胁办法了,他的皇叔不是特别在意那个女人吗?他便拿那个女人的性命作威胁,想要激起他的求生。 然而,傅子恪依旧闭着眼睛,嘴角却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似是对他的话毫不在意。 看到他的笑,傅琰气恼道:“你别以为我是开玩笑的,朕是皇帝,朕说到做到!” 他话音刚落,一个女子的声音就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你敢!” “朕有什么不敢的”傅琰刚反驳了一句,就如遭雷击般转过身去,待看清那女子的样貌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怎么来了?”他艰难出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9章 没那么多时间难过 夏九歌就站在门口,头发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此刻被屋子里的暖气一烘,登时化作晶莹水滴,顺着发丝和脸颊滑落。 此刻她眼角微红,眼下尚挂着一滴水珠,盈盈欲坠。 偏偏她的眼神却坚毅如钢,毫无悲戚之意,和那滴柔弱的泪珠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脆弱与坚强的完美结合,让人一看之下,便有种挪不开眼睛的感觉。 傅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刚以皇帝之尊发誓,说会瞒住她,下一刻她便如奇迹般地出现在眼前,尖锐地戳破了他的诺言。 他轻咳一声:“夏姑娘,其实” 傅琰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眼下的情形,就被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萧陌,你还在外面磨蹭个毛线?你再不进来想点办法,本姑娘就把你的流沙谷放把火烧了!” 提着硕大药箱的萧陌应声而入,手里还捏着两个没来得及收拾进去的药瓶:“你那么急干什么” 夏九歌冷冷地横他一眼:“听说,你在流沙谷里种了不少珍奇草药?” 说着,她已经抬手横在颈间,比划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看到她的脸色,萧陌愣是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一言不发地跑去沈素樱把脉去了。 把脉的间隙,他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们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威胁人的方式手段都一样”tqr1 说着,他还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傅子恪,眉宇间掠过一抹担忧。 傅子恪已经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夏九歌,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眼底甚至还含了些许笑意。 傅琰眼看这情形,示意其余太医都退下,自己则走到门口:“你和皇叔在这里说说话吧,朕叫人把皇后抬到朕的寝宫去医治。” 说着,他便要出去招呼守在外面的侍卫。 夏九歌却丝毫没有要去和傅子恪说话的意思,反而转身往门外走去。 “夏姑娘!”傅琰着急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老娘回家睡觉!”夏九歌冷冷丢下这么句话来。 傅琰顿时傻了眼,看看傅子恪,又看看夏九歌的背影,还是追了上去:“皇叔他现在情况很不好,那个三生咒,把他和皇后的性命连在了一处,而皇后” 他垂下眼睛,眉目黯然:“皇后伤势太重,眼下只能靠灵药吊着一口气,但太医们都说” 傅琰抿了抿唇,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沈素樱虽然名义上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但她毕竟年长他许多,与其说有夫妻情谊,不如说是更像亲人一样。 如今她性命垂危,明知必死无疑,他自然会难过。 若不是她在临死前还做了那么疯狂的事,他的难过还会更多一些,只是眼下还有傅子恪被她连累得命在旦夕,他能留给沈素樱的悲戚,暂时也只有这些了。 竭力让自己振作起精神来,傅琰试图继续劝说夏九歌:“皇叔他也是迫不得已,他只是不想让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不想让你难过。” “那你还在这里啰嗦什么?”夏九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啊?”傅琰不明白她的意思。 夏九歌抿了抿唇:“他想当孤胆英雄,好啊,我成全他,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夜深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傅琰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豁达,一时间有些茫然。 “朕知道你很难过,”他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抽出一方锦帕递过去,“擦擦眼泪吧,要是想哭的话,就哭一哭好了。” 说着,他便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 没想到,夏九歌看过来的眼神特别奇怪:“眼泪?”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把那滴可疑的水珠毫不客气地抹掉:“难过个屁!本姑娘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斜眼看了看傅琰此刻的样子,她的嘴角稍微往上挑了挑:“小子,想借肩膀给别人靠,再等两年吧,记得多做做俯卧撑。”她比划了一个运动的姿势,顺便拍了拍傅琰的肩膀。 傅琰困惑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这回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他本以为夏九歌是在故作坚强,可是现在看上去这装的也太完美了吧? “你真的不难过?”他试探着发问。 夏九歌发出一声嗤笑:“我要这种软弱的情绪干什么?有时间浪费在伤春悲秋上,不如去想想办法了,反正他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她冲傅琰挥一挥手,便毫不犹豫地走了,留下傅琰一个人在大雪中若有所思。 出了皇宫的大门没多远,夏九歌腿一软,竟就这么跪倒在了雪堆里。 刚才她在傅琰面前装得有多潇洒,这会儿就有多郁闷。 尼玛,傅子恪果然是骗她的,为了要把她气走,不惜和棺材里的沈素樱上演郎情妾意的戏码他也不嫌瘆得慌! 还有,她看上去就那么傻么? 要不是她因为许成发现了疑点,真的被气走了,恐怕就要等他挂了以后才能知道真相了。 想到刚才所见的情景,棺盖上绽放的血色花朵,夏九歌陡然生出了气力来,挣扎着从雪堆里站起来,踉跄往前走去。 她没有耐心坚持回到王府去,而是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开了个房间,便开始凝聚灵力在山河社稷图中搜寻解救之法。 山河社稷图里是记载了一些关于三生咒的东西,但解法二字后面却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没有记录,还是因为她灵力不够无法查看。 没有解法,那她查了半天不是白查? 这个念头刚起,夏九歌便觉得心浮气躁,周身灵力控制不住地在经脉里乱窜。 耳边传来了推门的声音,她心下一惊,灵力越发散乱,她周身的经脉一半灼热似火,一半冷凝如冰,两方交界处忽冷忽热,苦不堪言。 她想要睁开眼睛,但身体仿佛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识海中的山河社稷图急速旋转,飞散的灵力蹿入经脉,火上浇油。 就在夏九歌觉得自己要走火入魔了的时候,眉心处突然一凉,似是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触上了肌肤,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太过熟悉的脸,自己的老年翻版——姬流云,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生母的女人。 “你来做什么?”夏九歌的口气相当暴躁。 傅子恪的事就够她焦头烂额的了,现在没工夫也没心情去研究自己和姬流云的关系。 见她略有清醒,姬流云收回了点在她眉心处的手指,手掌一翻,手心已经多了一颗圆圆的珠子,里面隐约有水光流动。 看到九曲珠,夏九歌就像是见了鬼似的,本能地想往后躲,无奈这会儿神智是清醒了,但身体的控制权还不在手里,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姬流云把九曲珠递到了面前。 “你到底想干吗?那个须弥山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让你这么阴魂不散地跟着我?” 夏九歌现在的心情简直是哔了狗了,须弥山这三个字就像是诅咒一样,非要黏着她不放,关键是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这地方是干什么的。 姬流云似乎并不急着让她碰到九曲珠,素手一翻便收回了那颗珠子,一字字道:“和你要去须弥山的理由一样。” 夏九歌满头黑线:“我什么时候说要去须弥山了?你脑补过度了吧?” 她现在简直怀疑,姬流云这个女人神经到底有没有问题,怎么就这么擅长自说自话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赶紧带着九曲珠离开我的视线好吗?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更不想听见须弥山这三个字!” 如果可能的话,她恨不得让须弥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妈蛋,她现在连那颗隋侯珠是怎么跑到山河社稷图里的都不知道,要是九曲珠再来了那六颗灵珠就只剩下两颗下落不明了。 姬流云看着她不耐烦的样子,嘴角保持着神秘的微笑。 等夏九歌发够了火之后,她才轻启朱唇:“如果我说,去了须弥山才能救傅子恪呢?” “你就不能别提那个破山了么?”夏九歌下意识地发了句牢骚之后,才后知后觉地理解了她那句话的意思,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说什么?”她直勾勾地盯着姬流云,眼睛里恨不得能冒出火来。 姬流云却在这时候卖起了关子,还特么换了个话题:“我和你一样,也有不得不救的人,所以必须要去须弥山。” 夏九歌咬咬牙,特别想回她一句你想救人关我什么事。 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她眯了眯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你怎么知道三生咒的事?你是什么时候来大燕的?” 姬流云冷笑一声:“我以为,这个时候你应该更关心怎么才能救傅子恪。” 夏九歌愣是不搭理她抛出的诱饵,一针见血道:“这都是你设计好的吧?” 沈素樱使用三生咒时,就只有他们几个人在场,而且这种禁咒,显然不应该是人人都能知道的,从朝戈当初的话里就能得到证实。 看着眼前的姬流云,夏九歌觉得后脖子隐约发凉,感觉对方就像是一只蜘蛛一样,在周围织了密密的网,只等着把她兜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0章 又来一个婚约 “是又怎样?”姬流云挑衅地扬起眉毛,“你是打算看着傅子恪跟着沈素樱一起去死,还是听我的,去须弥山?” 虽然内心极度不爽,但夏九歌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抓住了一个相当有利的诱饵。 既然傅子恪现在被吊在网里晃悠,她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须弥山到底有什么,我凭什么相信去那里就能救傅子恪?”夏九歌冷冷发问。 “这是下一个问题了,”姬流云脸上并没有丝毫惊讶,就像是早料到她会妥协一般,“现在你应该关心的是,怎样得到洞光珠。” 没错,六颗灵珠中,现在已经有三颗安静地躺在山河社稷图里,九曲珠也在姬流云手中,分分钟就可以给她,所缺少的便是洞光珠,还有一颗名为“玥”的上古神珠了。 夏九歌对这句话嗤之以鼻:“我需要关心这个问题么,你不是都已经想好了?” 恐怕不止洞光珠,连那颗“玥”的下落,对方估计都已经了如指掌了。 果然,姬流云淡淡开口:“洞光珠在白氏国。” “白氏国?”夏九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借助于山河社稷图的帮助,她才知道这个神秘的国家与南邵国毗邻,整个国家都被山林所覆盖,生活在其中的百姓也和这个国家一样神秘,外面的人很少有见过他们的。 据说白氏国的子民骁勇善战,不过也仅仅是据说而已,因为南邵国的频频滋扰,白氏国的疆土已经日渐缩小,其百姓更是隐入到更深的山林中去,鲜少外出了,这个骁勇善战也无从论起。 细细算起来,白氏国的人已经有近百年的时光没出现过了。 山河社稷图能提供的信息就是这些,夏九歌不由得皱了皱眉:“真是奇怪了” 南邵国力不弱,又有蛊毒这种邪术加持,早已跻身于几大强国之列,而白氏国只能算是诸多小国中的一个,毫不起眼。 那么,白氏国是怎么在南邵的横行霸道下生存下来的? 难道,是白氏国的子民真如记载所说的那般骁勇善战?可是这又带来个谬论了,若真的是骁勇善战,又怎么会被南邵国欺负到退避山林的地步? 这个白氏国,简直太奇怪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姬流云打断了她的沉思,“你以为灵珠就空有个名头而已,丝毫法力也无吗?只要有洞光珠在,白氏国便不会亡。” “如果他们是靠灵珠作为立国之本,怎么可能会同意把洞光珠给我?” 姬流云轻巧地笑了笑:“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不管是偷是抢,你都得尽快得到洞光珠。” 说着,她已经抬手把九曲珠丢了过来,同时抛过来的还有一方黑色的匣子,里面只有一颗指肚大小的药丸,散发着辛辣的气息。 夏九歌的手指触到九曲珠的瞬间,灵珠内部的光芒陡然大盛,随即便化作一道幻影没入了她指尖,彻底消失不见。 看到山河社稷图中又多了一个代表九曲珠的光点后,夏九歌皱眉看了一眼手里的黑匣和药丸,又抬起头来困惑地看着姬流云。 “这是续命蛊,只要把它给沈素樱吃了,可保得她七七四十九天的平安。”tqr1 夏九歌果断握紧了黑匣转身就要走,却被姬流云叫住了:“你打算怎么去白氏国?” “用脚走着去呗!”夏九歌急着回宫去把续命蛊给沈素樱吃,不耐烦地敷衍了一句。 姬流云发出嘲讽的笑声:“你知道白氏国的人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么,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用脚走着去,我看你把脚走烂了,都未必能见到白氏国人的影子!” 被她轻蔑的语气弄烦了,夏九歌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有话就说,别绕弯子,本姑娘懒得和你打哑谜!” 尼玛,她现在都快急死了,这女人竟然还在这里兜圈子! 她离开皇宫的时候,那群太医脸上都是一副随时准备着给沈素樱办后事的样子,虽然后来萧陌去了,但是他就算有神医之称,却也只是个凡人,并不是真正的神。 沈素樱那一剑正中心脏要害,能用灵药吊着一口气已经是侥幸了,想靠医术让她起死回生,别说是神医了,就算是仙医也不行。 万一就在她和姬流云扯皮的这会儿工夫里,沈素樱挂了该怎么办? 所以,夏九歌心急如焚,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了。 在她焦急目光的注视下,姬流云竟然还慢条斯理地坐到了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看到夏九歌的表情分分钟就要抓狂时,她才缓缓道:“我会送你去南邵国。” “行,随你便!”夏九歌拉开门正要冲出去,脚步却突然一僵:“你说什么,去南邵?” 洞光珠不是在白氏国么,怎么又把南邵扯进来了? 虽然这两个国家在地理位置上挺近的,但也不是这么个借道法吧! 夏九歌眯起了眼睛:“你应该还记得,南邵太子是在东陵出事的吧?” 龙应宸死在了东陵,南邵人正卯足了劲要找她麻烦呢,她还千里迢迢地跑到人家的地盘去,这种行为,只有一个词能完美的形容——找死。 话说回来,她还真挺好奇,自己和傅子恪一前一后跑出东陵后,这件悬案到底是怎么解决的,该不会是 夏九歌觉得最糟糕的结果莫过于这件事还没解决,南邵人还把这梁子记在她和傅子恪头上,没想到姬流云一开口,她才知道自己想的还是太美好了。 “自然不会忘记,所以,为了平息此事,你父皇已经替你和南邵二皇子定了婚约,这次送你去南邵便是去完婚的。” 夏九歌猛然转身瞪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疯子一样。 尼玛,这得是疯到什么程度才能干出这种事啊?杀了南邵的太子,然后再把她那什么二皇子捆作堆,难道这也算是外交手段? “当然,这不过是表面文章罢了,你只需要借这个机会想办法从白氏国拿到洞光珠就好。”姬流云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 夏九歌咬牙切齿道:“不是你去嫁,你当然说得轻巧!” 靠,她本来还以为悄悄溜进南邵就够危险的了,没想到姬流云竟然是要她敲锣打鼓地进南邵 姬流云放下手里的茶杯,率先走出了房门。 在经过夏九歌身边时,她还丢过来一个妩媚的眼神:“相信我的好女儿,肯定能完成任务的,我在东陵等你凯旋归来。” 听到女儿这个称呼,夏九歌非但没有感到一丝亲情,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看着夏九歌铁青的脸色,她甚至还笑出了声,用手指了一下她手里的黑匣:“别忘了,时间有限,我在崇嘉关等你。” 夏九歌咬牙切齿地看着姬流云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手指用力握紧,几乎都要把那个黑匣捏碎。 她木然地走下楼梯,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不管怎样,总要先把这续命蛊给沈素樱服下才是。 然而,走了几步之后,她便敏锐地觉察到有人跟踪自己,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薛遇。 他仍然穿着惯常的青衣,身形依旧,但脸色却十分苍白。 夏九歌本想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很快便释然地闭上了嘴。 还有什么好问的,他来这里,自然是要监督自己尽快去崇嘉关和姬流云会合的,就像是第一次陪她去冥界时一样。 想想也是,崇嘉关是离开东陵去南邵的边关之地,从大燕京城出发,最快也要七八天工夫才能到那里,续命蛊不过只有四十九天的期限,哪里容得她那样浪费?自然是要靠薛遇的缩地成寸之术帮忙了。 姬流云替她想的,还真是周到。 “在宫门外等我,我送了药进去后,自然会出来和你一道去崇嘉关。”夏九歌淡淡道,转身就要继续走。 夜色中,薛遇的脸色陡然变得更加苍白了。 夏九歌正在大步地向前走去,手腕处却突然一冷,竟是被追上来的薛遇抓住了。 “不要去南邵。”他只说了五个字。 夏九歌奇怪地看着他,尔后却突然笑出了声:“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么?不必这么麻烦,我已经决定要配合你们的计划了,省省吧。” 她想甩开薛遇的手,对方却扣得更紧了:“我没和你开玩笑,你不要去找须弥山。” 夏九歌看着他,语声讥讽:“是吗,现在不想让我去须弥山了,那你把隋侯珠莫名其妙地塞到我这里来什么意思?” 薛遇闻言身子一震:“你知道了?” 废话,隋侯珠就在山河社稷图里,她发现不了才怪。 夏九歌急着要去给沈素樱吃续命蛊,懒得和这男人再纠缠下去,只冷冷地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走。 薛遇一个人站在夜色中,突然剧烈咳嗽了几声,嘴角竟洇出了点点血迹来。 身后传来了姬流云的声音:“我早警告过你,凭你是破坏不了我的计划的。” 薛遇的嘴唇微微颤抖:“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放过她?” 略微停顿了一下,他转身直视着姬流云,轻声叫出了一个称呼:“母亲。” 听到这样亲密的称呼,姬流云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冷漠更甚:“等她打开了须弥山之境,我自然就会放过她。” 薛遇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你明知道这不可能!” “那也只能怪她命该如此。”姬流云语声冷酷,转身便要离去。 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薛遇低低的声音:“那我会陪她一起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1章 梦里也要抓紧她 薛遇的话,只是让姬流云稍微停顿了一下脚步。 转过身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姬流云忽然冷笑了一下:“好啊,到时候你自我了断,倒省得我动手了。” “既然你这么恨我,当初为何要生下我,母亲?”薛遇咬了咬牙,眼底的绝望铺天盖地袭来,口中却执拗地重复那两个字:“母亲,母亲!” 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称呼,但薛遇的声音里却充满了绝望,毫无亲情可言。 同样的,这样的称呼落在姬流云耳中,也并不能引起她心中的任何涟漪。 恰恰相反,她甚至闭了一下眼睛,脸上流露出极度不耐烦的神情。 当薛遇再次叫她为“母亲”时,姬流云忽然暴起,手中瞬间幻化出一柄利刃,毫不犹豫地捅进了薛遇的胸口。tqr1 鲜血淋漓而下,薛遇低头看了看伤处,神情竟难得地变轻松了许多。 “这样,我便不欠你的了,母亲,”看到姬流云因为这个称呼再度变得烦躁的表情,他自嘲地勾起嘴角,“你不用生气,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姬流云咬牙切齿道:“因为一个夏九歌,你是要自寻死路吗?” 薛遇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嘴角仍挂着淡淡微笑。 “好!”姬流云口中突然迸出了这么个字眼,手中利刃瞬间暴起明亮光芒,彻底贯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染上了青色衣衫,颜色很是诡异。 握住利刃缓缓跪坐在地,薛遇的眉心虽然因为疼痛而皱紧了,但嘴角的笑容仍充满了解脱的感觉。 看到他的样子,姬流云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陡然抽出了刺入薛遇胸膛的利刃。 “把他带回去,另外安排人手送夏九歌去南邵。” 随着姬流云的吩咐,她隐藏在暗处的手下纷纷现身。 只不过片刻工夫,一个黑衣人便回报道:“启禀娘娘,薛先生伤在要害左近,情况危险得很,恐怕三天五天是不会醒来的” 听那黑衣人的口气,大约是知道薛遇和姬流云的关系,所以禀告得有些小心翼翼。 姬流云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等她终于恢复常态时,只说了一句话:“也好,把自己伤成这样,他便没本事打乱我的计划了,天的工夫,差不多了。” 她无暇再去管薛遇的事,只吩咐其他人把他抬下去看管起来。 姬流云的手下大部分都亲眼目睹了薛遇激怒姬流云,最后让自己胸口挨了一剑的过程,自然知道这伤势的严重性,忙不迭地把他带走了。 没有人注意到,包括姬流云也不例外,本应一动不动的薛遇,在被抬着离开这里时,僵硬的手指竟然略微弯曲了一下。 薛遇激怒姬流云受伤的时候,夏九歌已经把续命蛊送到了萧陌手里,简单检查过这颗药丸后,也给沈素樱服下了。 服下药物不过半个时辰,萧陌已经心急地把了好几次脉了,但见沈素樱的情况确实有所好转,总算是松了口气,也有精力问东问西的了。 “这东西的确有续命之效,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萧陌检查过那颗续命蛊后,脸色和缓了许多,显然,他也被沈素樱的伤势弄得焦头烂额了。 如今服下了续命蛊,沈素樱表面看上去虽然还和尸体没什么区别,但生命体征却明显平稳下来,听隔壁的药童回报说,傅子恪也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再吐血了。 “大街上捡来的。”夏九歌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萧陌被她噎到了,愣了一下才郁闷地大叫:“小歌儿,你当我是傻的么?” 夏九歌假装考虑了一下,耸耸肩膀:“好像是有点傻。” 说完后,她便大笑着跑开了。 “夏九歌!信不信本神医在你的饭菜里下泻药啊!”萧陌冲着她的背影跳脚。 “有本事你就下啊,小心别弄错了药”夏九歌回头笑他,冷不防却撞上了一个人。 抬起头,她就对上了一双微微含笑的深眸。 愣了一下后,夏九歌立刻就爆发了:“靠,你不好好躺在床上装尸体,跑出来干什么,扮鬼吓人么?” 脱口而出后,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嘴,低声“呸”了几下。 她这个一激动就乱说话的毛病始终没改掉,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尸体啊鬼啊的 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吞回去,夏九歌欲盖弥彰地伸手去推傅子恪:“当我什么都没说,你快回去躺着。” 她如愿地把傅子恪推进了屋里,还毫不客气地把他推上了床。 正当她想拿被子来给他盖上时,傅子恪却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夏九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似的,火速抽回了手:“你干吗?” 傅子恪眨了眨眼睛,看上去竟然有点乖巧? 夏九歌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这么个大男人,她的脑袋是怎么把他和“乖巧”这个词扯上关系的? 可是,看着某人清澈无辜的眼神,好吧,她能想到的还只是这个词。 “有话说话,没事儿卖什么萌!”夏九歌恶声恶气道,下意识地错开了目光。 她好像对这种眼神没什么抵抗力,傅子恪一句话还没说呢,她就已经心软了,颇有把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的趋势 “一个人躺着,很寂寞的。”傅子恪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那那又怎样?”夏九歌本能地后退一步,想和他保持距离,却被他再次抓住了手。 傅子恪欠身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不如你陪我一起?” “陪你一起”夏九歌的目光在那张大床上溜了一圈,脸颊顿时悄悄地热了,于是果断拒绝,“我还有事,你自己睡吧!” 她想要抽回手来,但这一次,傅子恪却抓得很紧。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竟然有点可怜巴巴的感觉,而且,仿佛是为了雪上加霜似的,他不仅用这种眼神看着她,还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和目光一样,无声地增加哀求的砝码。 这一摇,就把夏九歌的少女心给摇出来了。 一个长得这么帅的男人,就这么专注地看着她最关键的是,这男人还是她喜欢的那个,本来情人眼里就容易出西施,他本来就已经够帅了,再加上感情分,简直是难以抗拒。 夏九歌咬了咬唇,试图让疼痛唤回自己的坚持。 “我还是觉得” 她拒绝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压根就还没说到重点,傅子恪已经再度摇了摇她的手,声音很低:“而且,我还好冷。” 夏九歌愣了一下,感受了一下他掌心的温度,心都已经快软成豆腐花了。 平常都是他用火热手掌来暖她的,但是现在,大约是因为失血的缘故,他连掌心都只有一丢丢温度,手指更是冷得像冰一样。 夏九歌的理智还没跟上趟,本能已经替她做出了反应。 她下意识地伸出另外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想要竭尽所能提供一点热量。 感受到她手心处传来的温度,傅子恪嘴角微勾,露出浅浅笑意。 “这里暖和一点了,可是我还是很冷。”他手掌微凉,眼神却像是被点燃了火种一般,由内而外地透出灼灼热度,几乎要把夏九歌融化在他的目光里。 被他这么看着,夏九歌觉得自己之前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轰然坍塌,连渣渣都不剩了。 她舔了舔嘴唇:“要不,我这样帮你暖暖?” 毫不犹豫地脱鞋上榻,展开大被子把两个人都裹住,她埋首于某人胸口处处,闷声道:“这样好一些了没?” 某人在她耳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开口时却颇有些得寸进尺的无赖:“一点点。” 夏九歌叹口气,认命般地伸开双手抱了上去 那一晚对于她来说,短暂如一瞬。 虽然沈素樱的情形已经稳定下来,连带着傅子恪的状况也好了许多,但他之前吐的血毕竟不是假的,能支撑着走出屋子,和她说这么久的话已经是奇迹了。 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夏九歌侧耳倾听着他的心跳声,感觉才过了片刻工夫,心里千头万绪的想法还没理出个头绪来,窗纸已经被映得微微发白了。 她想要悄悄溜走,谁知道刚坐起身来,傅子恪的手就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 夏九歌心口一跳,正想找个借口掩饰一下,一回头却发现对方的眼睛依然是紧闭的,而且呼吸和心跳也和刚才的节奏一样,没有丝毫变化,显然还在熟睡。 低头看看腰间的那只大手,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在睡梦中也不忘抓紧她,某人的警惕性真的很高,如果不是因为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估计她悄悄离开的可能性八成是零。 克制住内心澎湃的情绪,夏九歌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房间,走出很远后才回过头来,低低地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某人的体温和气息似乎还残留在身侧,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特有斗志。 不就是假装去南邵嫁人,实际上却要去白氏国拿洞光珠么?她搞得定! 朝阳缓缓升起,越过宫墙投来的暖光映入她眼底,衬得那双眼睛璀璨生辉,胜似骄阳。 而且,她已经想到如何拿到洞光珠的方法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2章 以牙还牙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计划的雏形,但要如何付诸实施,夏九歌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找到白氏国再说。 关于白氏国,已经近百年没有消息流出了,她简直都怀疑,这个国家是否还存在。 她在山河社稷图中反复搜寻有关白氏国的记载,却没有找到更多的信息,除了一句“其人喜居于山林,常与鸟兽为伍”之外,就没有什么能引起她的兴趣了。 看来这白氏国人很热爱大自然嘛夏九歌翻了翻面前的一叠地图,当翻到最新的一张时,她的手指在面前的地图上划了划,最终停在南邵国西边的一片地方上。tqr1 这一摞地图是她在崇嘉关买的,此地不仅是边关,还是往来的贸易者的必经之路,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所以地图自然是畅销产品,不仅描绘详细,而且还每年更新一次。 多亏了这些地图,让她初步锁定了白氏国的范围。 她可没忘记,南邵国一直对白氏国穷追不舍。 既然白氏国人喜欢居住在山林里,那么山林范围广的地方,自然最有可能是他们的藏身之处了。 南邵国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秘密,他们想要继续追击白氏国人,开战的过程中肯定避免不了破坏山林的行为。 而南邵周边,山林范围逐年缩小的地方,就有可能是白氏国人如今隐居的地方。 显然,南邵国还一直在步步紧逼难道,也是为了那颗洞光珠? 符合条件的地方虽然有两三处,但不知道怎么的,她直觉地认为,西边的这一片比较适合藏匿,是个易守难攻的路子。 夏九歌正在沉思,马车却突兀地停了下来,一名东陵婢女恭敬道:“公主,是南邵二皇子来迎亲了。” “怎么,难道还要我出去见他么?”夏九歌皱眉,觉得这些繁文缛节真是讨厌得要死。 她正在集中精力思考白氏国的问题好不好,被打断思路会影响她的! 那婢女被她不耐烦的口气吓得一缩脖子,小声道:“按道理,公主是应该” “见就见!”夏九歌一拍面前的小几,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却被那婢女拉住了。 “公主殿下,您这样不行的,”婢女睁大了惶恐的眼睛,“还没有正式行过大婚之礼,您见二皇子的时候应该戴上面纱。” 夏九歌翻了个白眼,觉得画蛇还要添足的行为真让人无语,从前在东陵皇宫见龙应宸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多麻烦事呢? 哦对了,那时候她比较自觉,弄了一条黑面纱裹上,怪不得没人对她提出意见呢。 不是让她嫁人么,有什么好遮掩的。 姬流云给她配备的这几个婢女,真是一个比一个迂腐麻烦,她想往外走,那婢女却抓紧了她的裙子不放,一脸哀求地摇了摇头,好像要大祸临头的样子。 夏九歌无奈,只好重新坐下来:“拿来吧!” 这一妥协便惹来了一堆麻烦,敢情并不仅仅是戴面纱这么简单,那几个婢女还给她重新梳了头发,换了配饰,竟是要大张旗鼓地替她梳妆打扮的样子。 “阿嚏!”当一个婢女捧来香料匣子时,夏九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尼玛,这香味浓得简直能呛死人,她们确定这是在给自己梳妆打扮,而不是试图用这种浓郁的味道谋杀南邵二皇子么? “给我吧。”她屏住呼吸伸手去接那匣子,故意装作不小心把匣子打翻。 里面的香粉立刻洒了出来,周围婢女无一幸免通通中招,涕泗横流。 等她们好不容易止住了喷嚏,抹掉眼泪时,却发现原本被她们包围着的夏九歌已经不见了人影,显然是离开了马车。 夏九歌憋着一口气冲出了马车,把一口气呼到了极限,才重新开始正常呼吸。 艾玛,被那浓烈的香气一熏,她现在觉得外面的空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畅快地深呼吸了几口之后,她才看到了对面那架华丽的马车。 额比她现在乘坐的这辆要华丽得多,好吧,这不是重点,关键是这马车上上下下都被遮得严严实实,连窗口都被厚重的毡帘挡住,简直是密不透风。 等了一小会儿,马车里愣是没有一点动静,马车周围的南邵侍卫也是,一个个都摆着扑克脸,毫无表情。 夏九歌眯起了眼睛,对身后跟出来的婢女道:“南邵迎亲的风俗就是这样的么,派一群又聋又哑的人来?” 她的声音很大,明摆着就是说给对面的人听的。 果然,对面的人都听到了,有几个侍卫脸上立刻露出了明显的怒意,但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夏九歌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原来只是哑巴而已。” 她已经在风口上站了半天,那位南邵二皇子都没有要露面的意思,夏九歌觉得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继续赶路!”她吩咐马车夫道,转身就要钻回马车。 马车夫沉默地点一点头,手中长鞭挥出。 然而,鞭子末梢还没触及到马臀,就已经被一只手握住了。 身后传来一个油滑的声音:“公主殿下何必生气,是我们怠慢了。” 夏九歌略一侧眸,便用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身着紫衣的男人,看他的这身打扮,应该也是南邵的皇族嫡系,不过,应该不是这次婚约的正主儿。 她来之前也是做了点功课的,知道南邵的二皇子是出了名的身体虚弱,显然不会像这一位这样这么精气神十足。 而之前看到的马车封闭得如此严实,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见她连头也不回,那紫衣男人眼睛微微一眯,手上一个用力,竟将长鞭从马车夫手里夺了过来。 不仅如此,他还故意在夺鞭时用了最大的力气,连带着把那马车夫也从车上拖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鼻处立刻就见了血。 夏九歌用眼角余光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嘴角立刻浮起了冷笑。 这个紫衣男人,是打算趁自己刚来南邵立足不稳,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么? 看见她眼角的表情略有变化,紫衣男人眼底掠过一抹了然,在她开口之前便抢占先机:“真是不好意思,本王没想到你们大燕的御者竟这般不堪,一不小心用错了力道,真是抱歉。” 这句话,被他那种语气说出来,与其说是道歉,还不如说是在挑衅。 见夏九歌不做声,他索性更加猖狂:“这种不中用的东西留着干什么,来人,把他拖下去喂蛇!” 他一声令下,便有南邵侍卫上前要把地上的马车夫拖下去。 “等等!”夏九歌终于出声,缓缓转过身来直面那个紫衣男人。 此人真是声如其人,相貌也只能用油滑两个字来形容,真的是又油又滑,不知道多久没洗脸了,瞧那大脑门子油光锃亮的,让人看了就觉得腻歪歪的。 和他比起来,龙应宸都属于顺眼的行列了。 但这人完全没有觉察出夏九歌的鄙视,还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笑容:“公主不必担心,本王麾下有的是人才,随便送一个给你,都会比这没用的东西强得多。” “是吗?”夏九歌冷笑:“你是什么人?” 这位油腔滑调的哥们挺一挺胸膛:“本王是南邵的五皇子龙应腾,受封梁王。” 带着莫名的自豪感作了自我介绍后,龙应腾的语气又和缓了些:“将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公主叫我应腾哥哥就是了。” 夏九歌差点把刚吃的午饭都给吐出来,还哥哥,这家伙不知道恶心二字怎么写么? 弄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她便不打算和这家伙再客气下去了。 隐在面纱后的嘴角勾起冷冷一笑,龙应腾只能看到她的眼角微微上扬,还以为是她笑了,顿时也跟着咧嘴一笑,正打算进一步地套近乎时,眼前却突然一花,那抹红色身影竟在瞬间就到了面前。 龙应腾嘴角的笑正在绽开的途中,被这么一惊,顿时保持在了半笑半不笑的尴尬位置:“公主,你” 话没说完,他手中便是一空,竟是夏九歌毫不客气地夺去了鞭子。 龙应腾的思绪还停留在套近乎的阶段,傻笑着伸手去捉那鞭梢,心里已经盘算着用鞭子把这女人勾进怀里,先享受一下温香软玉投怀送抱了。 他确实顺利捉住了鞭梢,正想用力拉过来时,那鞭子却被人突然灌注了霸道的灵力,像是有无数细针瞬间刺入手心似的,让他吃痛间下意识地松了手。 他这一松手,那鞭子的末梢便灵蛇般地从他掌心溜走了,在半空中旋出一个刁钻的弧度,毫不客气地招呼上了他的脸颊。 龙应腾只觉脸颊一痛,抬手摸了一把,指尖便染了血迹。 他大惊失色地抬起头来:“你竟然敢” 一句指责还没说完,那长鞭又划了个弧形,带着一抹明亮的灵力光辉,再度向他头顶招呼来! 龙应腾急急忙忙侧身闪避,那鞭子却如影随形,穷追不舍。 待他跳下马车一连后退了七八步,总算是躲开了鞭子的攻击,好不容易站稳脚步时,身上的好几处地方都在隐隐刺痛,而他那件紫袍,更是已经被鞭子抽得七零八落了。 夏九歌居高临下地把鞭子绕成个圈,在手心里拍了拍:“本公主没想到你们南邵人这么不堪,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呢!” 她的挑衅之词,和龙应腾之前的话如出一辙。 对方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脆生生道:“这样不中用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来人,把他拖下去剁成八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3章 揍你没商量 龙应腾惊愕抬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票被派来护送公主的东陵侍卫面面相觑,也都是懵圈的状态,没有任何动作。 夏九歌眉心微蹙,觉得姬流云和东陵皇帝真是太不够意思了,美其名曰是把掌上明珠嫁到南邵去,实际上连做戏都做不全,她堂堂一个公主竟连送嫁的侍卫都指使不动,真是无语。 尤其是刚才,龙应腾一声令下,人家南邵那边的侍卫立刻就行动了,才越发显得她那些侍卫的无能。 她眸底冷光流转:“难道要本公主亲自动手,把你们和他一起卸了么?” 她眉目凛厉,让东陵侍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犹豫着走上前去。 龙应腾恶狠狠道:“本王是南邵皇子,你们这些东陵人也有胆子动我吗?” 夏九歌轻俏一笑,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连南邵太子都在东陵挂了,你觉得你比龙应宸还尊贵么?” 听了这句话,龙应腾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岂止是没有龙应宸尊贵,简直比他低了好多个档次,龙应宸生下来就是尊贵无匹的太子,而他只是区区一个五皇子而已,近年来才被封为梁王。 大约是从前压抑得狠了的缘故,当上梁王后,他做事比从前嚣张很多,不过都是在面对着比他弱小的人时才会表现出来。 没想到今天,这个东陵公主竟然会让他这么下不了台!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在夏九歌的威胁下,那群东陵侍卫竟然真的行动了! “你们你们敢!”龙应腾嘴上在叫嚣,却没几下子就被侍卫扭着双臂按住了。 看着还在徒劳挣扎的龙应腾,夏九歌轻巧地跳下马车,围着他走了一圈:“看来,传闻果然不错,这南邵的蛊术,也并非是人人都能学的。” 刚才被侍卫按住的时候,龙应腾虽然已经很愤怒了,但是眼下,他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惨白,就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一样。 夏九歌眯起了眼睛,目光冷厉。 出关之前,她曾简略打听过南邵一些重要人物的事,其中自然包括皇族中的诸位皇子了,结果发现南邵皇帝的爱好极为广泛,后宫中的女人来自哪国的都有,虽然能生下皇子的以南邵人居多,但还是有些例外的。 比如这五皇子的生母,就是来自唐国的舞姬,据说狐媚工夫了得,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众多异国嫔妃中脱颖而出,生下了个儿子。 咳咳,夏九歌把飘远了的思绪拉回来,重新集中到眼前的人和事上。 之前她就听说,南邵人极为讲究血统问题,普通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皇族。 果然,这异族人所生的儿子,虽然也能修灵,但却不具备修习蛊术的资格,所以,刚才东陵侍卫动手的时候,他才只是仓促招架,并没有使用蛊术来反击。 既然知道对方不通蛊术,夏九歌就放心多了。 她把龙应腾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微笑道:“你说,从哪里开始卸比较好呢?” 龙应腾脸上发白,还强撑着嘴硬道:“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父皇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话音刚落,夏九歌已经从旁边的侍卫腰间抽出了一柄长剑。 寒光一闪,龙应腾便觉得自己头皮一凉,紧接着便有黑色发丝落在地上,乌压压的一团,数量相当可观。tqr1 龙应腾愣了一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开了侍卫的钳制,抬手一摸头皮触手之处竟是光溜溜一片,竟没摸到头发。 “哎呀,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就动了你好多根头发,怎么办?”夏九歌故作遗憾地轻轻一吹,将仍粘在剑刃上的几根头发吹落。 看着自己的“秀发”被这么践踏,龙应腾捶胸顿足,大吼大叫。 夏九歌冷眼看着他折腾,手腕一翻,只是将手中剑轻轻一挥。 剑光一闪,立刻吓得龙应腾住了口,半晌才低声道:“你你放过我,不是我要来为难你的。” 夏九歌秀眉一挑,觉得这句话倒有点意思。 他如果说不是故意的,还算合情合理,可现在他说的却是“不是我要来为难你的”,那就是说,想为难她的另有其人,龙应腾是受人指使的了? “哦。”夏九歌虽然心里很好奇这人是谁,但表面上却装作淡淡的样子,只随便应了一声,看上去压根就没有要追问的想法。 她这么淡定,龙应腾就忍不住了,主动投诚道:“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剑下留情。” 说着,他还颇有顾忌地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剑。 夏九歌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你能知道什么?” 她的不信任显然让龙应腾更坐不住了,赶紧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其实这次求亲只是个幌子,我父皇母后生气得很,只想把你骗来南邵,然后” 他伸手在脖子前面比了比,做了个咔嚓的姿势。 龙应腾本来以为,听了这样的消息,夏九歌会感到害怕,没想到对方竟然轻描淡写道:“哦,他们胆子倒挺肥。” 龙应腾眨巴了一下眼睛,觉得自己实在是不明白了。 听说这女人的身世扑朔迷离得很,连是不是东陵皇帝的亲生女儿都不知道,东陵皇帝虽然对云姬宠爱非常,但对于这个女儿的态度,却矛盾得很。 一方面肯拿出九曲珠做她的嫁妆,另一方面却又放任她嫁来南邵,天下人谁不知道,因为太子龙应宸的暴毙,南邵人对这位东陵公主恨之入骨? “你,是想现在被大卸八块,还是”夏九歌轻声发问。 她的话还没问完,龙应腾就迫不及待地选择了后者:“我想活,我想活!” 夏九歌撇撇嘴,看这家伙胸无大志一脸油光的样子,决定还是不告诉他,另外一个选项其实是将来再被大卸八块了。 “公主,要我帮你做什么?”龙应腾已经自觉地主动请缨了。 看来这不受宠的皇子就是不一样,天生有两张脸,在无法无天和奴颜婢膝之间可以无缝转换,判若两人。 想到这里,夏九歌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位也是不受宠的皇子。 咳咳,论起不受宠的程度,比龙应腾要离谱多了。 不管怎么说,在南邵,龙应腾虽然是异族人所生,但好歹身上还有一半是南邵皇帝的血统,而傅子恪至今都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大燕老皇帝的儿子。 她真的很好奇,在那样被怀疑的环境中长大的傅子恪,到底是怎么养成如今的性格的。 在龙应腾身上能看到的矛盾,在他身上简直毫无存在的痕迹。 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还能长成如今霸道的样子,这男人的心理素质得多强大啊! 一想到他,夏九歌就觉得时间紧迫,恨不得能立刻把洞光珠抢来就走,迅速集齐所有灵珠召唤神龙哦不,是去须弥山,解开那个该死的三生咒。 只有四十九天,时间紧迫,偏偏她还得用常规手段从边关去南邵的都城,要是不找点其他事情来做,简直就是可耻的浪费! “你,去派人帮我宣传一下,就说本公主来南邵了。”她冲龙应腾招招手。 后者本来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高深的话来,此刻不禁流露出了淡淡的鄙视。 “记住,一定要强调重点,本公主是带着九曲珠和你们一起来攻下白氏国,夺取洞光珠的,这件事,一定要宣扬得尽人皆知。”夏九歌补充了一句。 龙应腾一脸懵逼:“白氏国?他们不是已经消失了很久么?” 用他仅有的智商思考了一下后,他自作聪明道:“你该不会以为这样说,我父皇母后就会忘了皇兄的仇,放过你吧?” 夏九歌眼睛一瞪:“这是你该管的事么?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看到龙应腾还没有行动,她抿了抿唇,手中利刃自下而上撩过,龙应腾还没反应过来,腰间就陡然一松。 他赶紧弯腰捂住松松下滑的裤子,动作幅度比较大,额头几乎是贴着剑刃擦过的。 虽然没受伤,但皮肤却已经感受到了剑刃散发出来的寒意,激起了一身的战栗。 刚才被削掉头发的经历仿佛重演,龙应腾顿觉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于是忙不迭点头答应,当场就吩咐自己带来的侍卫按照夏九歌的意思去做了。 看着那些侍卫带着任务离开,夏九歌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这样的宣传力度,应该也会传到白氏国人的耳朵里去吧? 面对两国联手来对付他们的危险,这些人会坐得住么? 收回目光的时候,夏九歌看到了那辆仍然紧闭着的马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刚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龙应腾还大喊大叫地折腾了一番,那马车里的人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的二皇兄是聋子么?”她下意识发问。 龙应腾愣了一下,也跟着回头看了看南邵二皇子的马车,迅速摇头:“怎么会,二皇兄他只是身体虚弱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反正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夏九歌对这位身体虚弱到连掀开车帘都做不到的南邵二皇子压根就没兴趣,转身就回了自己的马车。 关于这位“未婚夫”,她现在只有一个印象,挺冷漠的。 刚才发生的事那么精彩,他竟然都没掀开帘子来围观一下,这定力啧啧,该不会是有自闭症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4章 这梦做的有点怪 她才刚掀开车帘,人还没走进去,身后已传来了龙应腾的声音:“公主,还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 这个龙应腾,才刚被削了半边头发,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心还真是大。 夏九歌这么略一迟疑,后者已经厚着脸皮靠近了马车:“我二皇兄身体抱恙,恐怕不能很好地照顾公主,所以我义不容辞,应为皇兄分忧。” 夏九歌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那位二皇兄可就在不远处的马车里,他就敢这么靠上来提供“帮助”,还真不嫌寒碜。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明明生了一副油滑面孔,如今又少了半边头发,看上去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却偏偏毫无自知之明,还以为自己有多风流倜傥似的,这份迷之自信,让夏九歌一眼都不想多看。 她微微侧头,嘴角微勾:“你还真有一件事能帮我。” 闻言,龙应腾立刻两眼放光,恨不得把那张油光光的大脸都杵到她面前来。 夏九歌忍住反胃的感觉,唇间迸出一个字来:“滚!” “啊?”龙应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懵懵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夏九歌眼眸微眯,语声森寒:“你再赖在这里不走,我就把你另外一边头发也剃光,顺便在你脸上划两个叉叉,说不定还能让你变得顺眼点。” 说完后,她便不再搭理这家伙,径自钻进了马车。 之前研究了半天地图,又和龙应腾周旋了半天,夏九歌这会儿只觉得额际微疼,眼睛也有些胀胀的。 她摇了摇头,非但没能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些,反而更加昏沉了。 “年纪大了么,才熬一夜就这样了”夏九歌嘀咕了一句,伸手揉了揉眉心。 头昏脑涨的她再看到那些地图,眼底越发干涩, “不管了,睡一觉再说!”夏九歌嘀咕了一句,顺势就歪在了车内的小几上。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胳膊已经被压得酸麻不堪,几乎不像是自己的。 强撑着支起身子,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已经觉出了不对劲。 马车并没有在前进,而是静止不动的,但是周围却鸦雀无声,没有任何动静。 车帘处还隐约透出天光,显然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 她之前已经吩咐过要全力赶路,哪怕日夜兼程,也要争取在五天内赶到南邵都城。tqr1 如今天色尚早,他们怎么可能就停下来休息?就算是安营扎寨的话,也不应该这么安静,连一丝儿人声都听不见吧。 夏九歌正在心里犯嘀咕,那“人声”立刻就来了。 一名婢女挑起车帘,轻巧地闪身进来,手中端了个托盘:“公主殿下,用些甜汤吧。” 夏九歌皱眉:“甜汤?我何时说过要这种东西了?” 那婢女甜甜一笑:“公主舟车劳顿,自然应当吃些东西补充体力,才好继续赶路不是?” 说着,她便无视夏九歌审视的眼神,盛好一碗甜汤放到了她面前。 汤水散发着甜丝丝的香气,不得不说,还是挺诱人的,尤其是在一个饥肠辘辘且才刚睡醒的人面前。 大约是看出了她眼神里的渴望,婢女笑得越发甜了,见她迟迟不动手,便殷勤道:“公主若是累了的话,不如让奴婢伺候您喝汤?” 夏九歌舔了舔嘴唇:“这样也好。” 那婢女果然走上前来,舀了一勺甜汤送过来,动作相当稳,满满的一勺汤被她这么递过来,一丁点儿都没洒出去,这么一来,香郁的汤气更是扑面而来,有种熟悉的感觉。 夏九歌眉心一挑,作势低下头去喝汤。 然而,她低头只不过是一瞬间,下一刻,原本懒洋洋的眼神突然一变,几乎是与此同时,月魄已经毫不客气地现身攻击,灵力幻化而成的金色箭支锁向婢女的几处要害。 那婢女动作敏捷地后退躲过,站在车门处笑吟吟地开了口:“你是怎么发现破绽的?” 明明是女子的样貌,发出的声音却陡然换作了男子的,两种声音几乎是无缝对接,让人听在耳中诡异无比。 “自然是因为”夏九歌嘴角一挑,“因为你蠢啊!” 东陵派来送她出嫁的这些人,要么是对她不屑一顾,要么就是怕她怕得连眼皮都不敢抬,这么殷勤当然有鬼了! 再说了,这甜汤的味道闻上去就像是她前世最爱的甜品店里做的那一种。 自从穿越过后,她就没有吃到过这种甜汤了,身为一个厨艺小白,让她尝尝吃的还可以,要让她去做就呵呵了。 所以,夏九歌早就打消了能再吃到最爱的甜汤的念头,只是没想到,今天竟会如此突兀地闻到那种熟悉的味道。 试问一个东陵的婢女,如何能做出如此具有现代化气息的甜汤?那也太巧了吧! 她敏锐地觉得,这事其中有诈,这个婢女有问题! 夏九歌之前睡觉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而如今太阳尚未落山,她最多也就是睡了一个时辰左右,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能熬出工序这么复杂的甜汤?而且,外面实在是静得有些诡异,就像是周围除了她和这个不速之客外,就没有别人了似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什么人?”她冷冷发问。 那个假婢女冷冷一笑:“自然是取你性命的人!” 月魄连闪,金色的箭支不断发出,但那婢女却如同鬼魅一般,身形扭曲到了极致,竟然穿透她箭雨的封锁,直直地冲了过来。 夏九歌心下一惊,那人已经到了面前。 冰冷的手钳住她的咽喉,眼前的那张脸陡然起了变化,面容就像是煮沸了的汤一样在不停地变化,看上去简直可怕。 那人眼神冷厉:“九曲珠在哪里?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 喉咙处那只冰冷的大手在逐渐收紧,让她渐渐喘不过气来,手中的月魄最后闪烁了一下,便消失在了掌心。 她受人钳制无法反抗,只能咬牙反问:“我把九曲珠给了你,你难道就不杀我了么?” 靠,她又不傻,这种话一定就是骗人的,鬼才会信! 既然对方是冲着九曲珠来的,那她要是交出了九曲珠,才会死得更快。 那人的手再度收紧:“你不交出来的话,现在就会死!”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一般,那人手上的力气再度增大,掐得她眼前一黑。 夏九歌心里的郁闷如潮水一般涌来,不知道自己睡了一觉,怎么就睡到这么诡异的境地来了,简直比做梦还崩溃! 等等,她刚才想到了什么?做梦 刚才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夏九歌眸底陡然闪过了一抹光亮,手中月魄再度现形,硬生生把掐住自己脖子的那人给震了出去。 她对着虚空射出一箭,果然看到车顶的影像如同镜子一般碎裂,纷纷坠落 随着眼前影像的碎裂,她才看到自己站在无尽的黑暗中,无论往哪里看,看到的除了黑暗,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夏九歌咬一咬牙,双手合抱,用尽全力对着黑暗射出一箭! 黑暗如同水波纹一样颤动起来,夏九歌猛然睁开眼睛,待看到眼前有亮光时,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果然被她猜对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而是在幻境中发生的。 她脑子里才刚转过这个念头,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就突兀响起:“错,你刚才并没有在幻境中。” 这个声音,不就是属于刚才威胁要掐死她的那个人么? 夏九歌循声望去,就看到了一个怪模怪样的人。 他比常人的身材要矮小许多,额上画着奇怪的图腾,身边还有一头又像狐狸又像马的生物,正在被他一下下地摸着脑袋,眯起眼睛,看上去一副很舒服的样子。 “那是什么狗屁玩意儿?”夏九歌没好气地说。 尼玛,刚才那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竟然被她闻到了前世里最爱的甜品的香味,这就罢了,她刚才只不过是在心里转了转这个念头而已,怎么就好像被周围的人听到了似的? 那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脸上笑得很灿烂:“那是我为你特别编织的梦境,自然会特别符合你的心意,让你看到想看的,见到想见的。” 夏九歌愣了一下,才恨恨道:“原来是梦,讨厌!” 早知道那些全是假的,她刚才就不矜持了,直接先把那甜汤端过来喝一口再说,反正在这个世界总归吃不到,在梦里喝一点也是好的。 可惜,错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后悔也是白搭。 只是这人为什么要给她制作一个特定的梦境?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在梦中的所见所闻,夏九歌觉得,八成又是九曲珠惹的祸。 这颗九曲珠的点子,怎么就这么背? 那矮个子意欲把梦境变成现实,冷冷道:“放聪明点,交出九曲珠还有活命的机会,不然” 夏九歌替他把威胁说了出来:“不然就杀了我呗?” 没想到,这一次她却猜错了,而且还是彻头彻尾地猜错了。 因为那矮个子一开口,说的便是:“不然我就杀了他!” “他?”夏九歌一时间有些懵,“他是谁啊?” 简直莫名其妙,这也能算是个威胁么? 看到矮个子气势汹汹地要冲过来,夏九歌本能地抬手一挡,手腕处却传来了被束缚住的感觉。 再仔细一看,她的手腕竟被一条黑色的带子和另外一个人的手捆在了一处。 夏九歌心口处一紧,心跳顿时也加速了不少,可是,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这人是谁?更别说是为什么会和她绑在一起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5章 未婚夫现身 那男人似乎正处在昏迷中,眼睛紧紧地闭着,样貌倒还算清秀,只不过脸色很苍白,一看就是个病秧子。 她下意识地想要离这个陌生男人远点,谁知才刚挣扎了一下,就觉出了不对劲。 把他们两人绑在一起的黑色带子弹性也太好了吧,而且还冰凉凉的,微微有点潮。 夏九歌又尝试着抽了一下手,结果手腕上立刻翘起来一个黑不溜秋的小脑袋,恶狠狠地吐出了鲜红的信子。 和不明生物对视了片刻,她猛然醒悟,这哪里是什么黑色带子,而是一条蛇啊! 是什么人会想出来这种鬼主意,用蛇来当绳子 “你是什么人?”她猝然抬眸看向面前的矮个子男人。 “白朱。”对方口中冷冷迸出两个字。 意识到这就是他的名字后,夏九歌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白猪?这名字取的真是挺勇敢的。” 略微停顿一下后,她突然从这个姓氏上意识到了什么:“你是白氏国的人?” 顾名思义,白氏国岂不就是说这个国家的人都姓白? “废话这么多!”白朱很是唾弃她这种行为,“你快点把九曲珠给我,不然我真杀了他!” 夏九歌看了旁边那个陌生男人一眼,坦然道:“关我什么事?” 她很确定,自己从来就没见过这个脸色苍白一看就很病态的年轻男人,就算是见过了,她大约也会同样坦然。 她又不是圣母,为何要为了一个陌生人的性命而选择妥协?更何况,妥协的后果也不一定能救下这个陌生人,说不定连自己也会被搭进去,何必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白朱皱了皱眉,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豁达。 “好,那你就准备给他收尸吧!”他嘬唇发出尖利的哨声,那条黑蛇立刻脱离了夏九歌的手腕,亮出小小的獠牙,就朝那昏迷的陌生男子脖子上咬去!tqr1 夏九歌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想看这种残忍的场面。 然而,接下来听到的却是那个名叫白朱的男人发出的愤怒叫喊:“白月,你干什么!” 她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才看到马车里又多挤进来一个人。 同样的身材娇小,只不过后来的这位却比白朱好看得多了,虽然也是作男装打扮,但过分清秀的轮廓已经暴露了她是个女子的事实。 “你干脆改名叫蠢猪算了!”白月不耐烦地冲他嚷嚷:“你差点坏了大事,知道吗?” 白朱很不服气:“我哪里坏事了,不是说好了要拿他来威胁这女人么?” 白月翻了个白眼,觉得和智商低的人简直无法沟通。 把白朱推到一边去后,她低头看着夏九歌,小巧的下巴一扬:“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吧?他就是南邵的二皇子,龙应程!” 原来如此夏九歌看了一眼身边这男人,觉得自己没想到这一点很可耻,同时也对这个龙应程表示了深深的同情。 打听来的那些消息竟然是真的,这家伙还真是个病秧子,并不是作假。 这人也太倒霉了点,大哥暴毙后,一场莫名其妙的婚事就落到了他头上,让他还得拖着病体来边境迎接新娘不说,现在还被人给绑票了,随时面临撕票的危险。 见她这回好好打量了龙应程几眼,白月立刻得意地看了一眼白朱,洋洋自得:“就说你是个蠢猪,你连龙应程的身份都不说,她哪里知道厉害?” 说着,她还挺了挺胸膛,一副“瞧我的”的样子,看得白朱干瞪眼。 白月又洋洋得意地转了回来:“喂,要保住你未来相公的命,你还是把九曲珠给我们吧,本姑娘向你保证,拿到九曲珠就放了你们,你尽可以风风光光的去做你的皇子妃,如何?” 要论起谈判技巧来,白月比刚才那个白朱还是高那么一丢丢的,不过,也仅仅只是一丢丢而已 “本公主有点困,打算休息一会儿,你们随意。”夏九歌做了个大方的手势。 见她真的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打算搭理任何人的样子,白朱立即不客气地发出一声嗤笑,而白月就着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会杀了他的!” 说着,她也向白朱那样嘬一嘬唇,把一只灵貂给叫了出来。 那小小的灵貂能懂得她的心意,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龇牙咧嘴地对着龙应程。 可惜,白月的这番工夫完全是白做,因为夏九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压根没看见。 “现在是谁坏事啊?”白朱这回得意了,肆无忌惮地嘲笑白月道。 白月懒得理他,一把就把夏九歌揪了起来,恶狠狠道:“你别耍花样,你之前已经克死一个龙应宸了,要是这一个也死了,你还怕南邵的狗皇帝和狗皇后不撕了你么?” 夏九歌懒洋洋地把眼睛睁开一线:“我要是怕的话,根本就不会嫁过来。” 想用这种手段来说服她,怎么可能,以为她是被吓大的么? 看着白月气急败坏的样子,夏九歌索性挑眉一笑:“有九曲珠在手,我还怕嫁不出去么?说不定死了这一个,南邵皇帝还会再挑个儿子出来娶我,对了,你知道他到底有几个儿子么?” 显然是被她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给震慑到了,白月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杀了这小子算了,看她怕不怕!”白朱抢上来建议道,“只要能让他们不结盟,咱们就没什么危险了” “闭嘴!”白月一眼瞪过去,对后者的智商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这哪里是威胁别人,简直就是自曝意图,活脱脱猪队友的真实写照! 看着一脸懊恼的白月,夏九歌很想告诉她完全没有必要生气,不用白朱说,她也能猜到他们的意图。 没想到她让龙应腾帮忙放出消息,还真是好使,这么快就传到了白氏国人的耳朵里。 白月已经气到快要炸了,白朱还在那里慢吞吞地说风凉话:“我说,咱们俩还是别自作主张,回去和长老商量一下再说吧。” 白月咬牙切齿道:“等回去和那群老古板商量了,他们都要打到家门口了!” “那那就直接把他们杀了,永绝后患!”白朱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只可惜他的哪个提议都不合白月的胃口:“你再不闭嘴,我就让小貂儿把你的舌头吃了!” 白朱也炸毛了:“你以为我怕你啊,小黑会帮我把你也收拾了的!” 仿佛是应和他们俩的话一样,那条黑蛇和灵貂也大眼瞪小眼,一副对峙的样子。 “其实,你们可以把我一起绑走嘛。”夏九歌终于看不下去了。 这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既可以不延误时机,又可以回去和他们的什么长老团商量,只可惜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白朱和白月两个人都想不到,让她不得不自己提了出来。 咳咳,受害者向绑匪提出这样的建议,感觉真是怪怪的 白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用一种嫉妒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铠甲和兵器撞击发出的声音,显然正有人朝这里跑过来。 这个突发情况让白月没有了思考的时间,只一把抓住夏九歌:“跟我走,白朱,你带上那个龙应程!” 说实话,夏九歌对于她的逃跑根本不抱希望。 从听到的声音来判断,援兵和他们的距离很近了,就算没看到她和龙应程被劫持走,在周围稍微搜索一下,肯定能找到他们。 然而,现实情况让她感觉到了一种被打脸的感觉。 白月只是把她和龙应程推进了不远处的树丛中,刺破手指在周围滴了几滴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龙应腾带来的南邵士兵在周围搜寻了半天,数次经过这片树丛,都用长矛拨开来看过了,却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 明明都已经面对面了,却表现出一副看不到的样子,如果这些搜寻的士兵不是瞎子的话,那就是他们和白氏国人是串通好的? 但是没道理啊,就算这些士兵能和白氏国串通,龙应腾这个五皇子也没道理这么做。 虽然对这种奇葩的情况很好奇,但夏九歌为了能被带去白氏国,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老老实实地蹲在了树丛里,直到那些人搜寻无果离开后,她才发问:“你和他们都认识?” “谁会认识这些混蛋!”白月非常不屑,“我们有神珠保佑,他们这些肉眼凡胎,怎么可能看到我们?” 夏九歌眼睛顿时一亮:“你说的神珠是洞光珠?” “闭嘴!”大约是想起了对方是自己的囚犯,白月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带着他们钻进了更深的树林里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片树林让夏九歌觉得很奇怪。 周围明明寂静一片,但她总觉得像是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一样,而且周围的环境有点诡异,那些被月光投下的树影,就像是可以不断变化一样 她还没弄清楚这种诡异感觉的来源,旁边的白月就兴奋地叫了一声:“我们回来了!” 夏九歌往前一看,就看到了很大的一片石头建筑,很古朴的样子。 “这里就是白氏国?”她狐疑发问,觉得很奇怪。 被南邵人穷追不舍,这些白氏国人不应该很低调才对吗?可是这么一大片石头房子,其中还不乏几座带着规模颇为雄伟的高塔,难道就没人看见么? 而且,他们一路走来,也没看到有关卡或者陷阱的样子,这片建筑,就像是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这里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6章 难道真是克夫命 “我说,你们就光明正大地住在这里?”夏九歌忍不住好奇发问。 难道山河社稷图的记载有误,其实南邵国和白氏国没有什么战争?要不然,怎么解释她眼睛看到的这一切? 此时正是月上中天时分,白月带着他们才不过走了半夜的工夫。 夏九歌不相信,就这么近的距离,南邵士兵都搜查不到。 “废话!”白月颇为骄傲地扬了扬头,“那群南邵蠢猪,这辈子也别想摸到这里来!” “为什么?”夏九歌下意识追问,却被狠狠瞪了一眼。 “你现在是我的囚犯,懂不懂?再这么多问题,我就把你丢在林子里!” 听白月的口气,这个“丢在林子里”好像是个挺严重的威胁似的,可是从刚才的经历来看,夏九歌实在是不明白,这林子里到底有什么危险。 许久没说话的白朱忍不住插嘴:“白月,你什么意思,消息是咱们两个一起听见的,人也是一起抓的,怎么就成了你一个人的囚犯了?” 白月不屑地横了他一眼:“要不是我,你早就把他们给弄死了,怎么能带回来见长老?” “白月,你是存心要抢我的功劳,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和你这头蠢猪在一起巡防,简直是拖我的后腿!” 两人吵作了一团,夏九歌瞄了一眼周围,发现并没有其他人,便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房子离得有点远,她最好是能退到树林里,那里既隐蔽又方便观察,说不定能让她找到机会成功盗取洞光珠。 被当成囚犯带进去也不是不好,只是这样事情就被动了。 囚犯嘛,有龙应程一个就够了,她正好也可以看看这白氏国长老对待囚犯的态度,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反正白月和白朱吵得正凶,都没工夫来管她,这样的大好时机都不跑,简直是浪费啊! 夏九歌悄无声息地又往后退了几步,眼角余光已经瞥见了青翠的枝叶。 发觉自己已经退到了树林的边缘,她当机立断转身就跑。 来的路上,白月并没有蒙住她的眼睛,所以她一路上都在记忆进来的路线和标志物特征,比如树木的高矮和伤疤等特点。 所以,她逃跑的路线非常明确,跑得一气呵成。 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发现并没有人追上来,不由得对白氏国这些人的智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那么,南邵国人的智商就更堪忧了,这样的一个国家,剿了那么久都没剿灭,真是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评判完他们的智商,眼前便豁然开朗,没了枝繁叶茂的景色。 她本能地刹住了脚步,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智商来了。 来的时候用了半夜工夫,总不能跑出去的时候,才几分钟就跑完了全程吧?是她记错了路,还是她基因突变,跑得太快了? 等等,前面怎么也有一些石头房子,这风格看着颇有些眼熟。 而且那边那两个吵架的人,看着就更眼熟了 夏九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情形,觉得自己简直蠢到家了,跑来跑去竟然自己跑回来了,这算是哪门子的逃跑? 白月还白朱还吵得热火朝天的,连看都没朝她看一眼,让夏九歌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难不成她还是在做梦,又是一个特意为自己编造的梦境?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树林,觉得那片林子一定有古怪,难道是有什么奇门遁甲之类的异术作祟? 咳咳,以她这个来自现代的智商,压根就无法理解这种古老而精妙的东西啊。 眼看着那两人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夏九歌咬咬唇,决定先弄清楚这片林子的古怪再说。 无论是什么样的阵法,总要借助物品的放置才能生效,那么,组成这个阵法的显然就是林子里的这些树了? 夏九歌眯了眯眼睛,眸底掠过一抹冷光,既然这样,她便拿这些树开刀好了。 她就不信了,把树都砍光,他们还能排出什么阵法来! 她扬手召唤出月魄,灵力运转,金色箭芒如流星般自弓弦上射出,掠向最近的一棵大树。 眼看着那金色流光就要触及到树身,一个人影却突然从树林中闪身而出,硬生生地挡下了她的攻击。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夏九歌一跳,然而更崩溃的是,这一开了个头,更多的人都突然出现在了树林里。 夏九歌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魔幻了。 尼玛,她在林子里走了那么久,压根一个人影都没看到过,那这些人难道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不成? 这么一想,眼前的情景立刻就蒙上了一层恐怖的色彩。 “你们都是什么人?”她本能地举起月魄护在了身前。 人群中顿时传来了躁动,不少人困惑地看着她:“你能看见我们?” “当然能看到了,我的眼睛又没毛病。”夏九歌警惕地看着这些陌生人。 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走上前来,微笑道:“姑娘不用怕,我们一直都在林中,只不过你之前没看到罢了。” 夏九歌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这也是洞光珠的效力?” 只有这一个解释了,之前她和白月他们躲在树丛中时,那些南邵士兵就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如今这些人,自然也是同样的情况。 这洞光珠,好像真的挺神奇的样子,能让人隐身? 或许,连这一整片建筑物,都能被它藏起来,不被人发现? 之前那几颗灵珠不是被藏起来就是被供了起来,夏九歌压根就没见识过它们的威力,如今这颗洞光珠,倒是物尽其用,真让她开了眼界。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她想偷走洞光珠的难度直逼不可能的任务。 就像是她不小心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似的,一个年轻男人大声嚷道:“白长老,和这种小贼有什么好说的,把她交给树灵处置!” “对,把她交给树灵!”立刻有不少人应和。 白月总算是暂时搁置下了吵架大业,在白长老耳边说了些什么,老人看过来的目光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夏九歌赶紧剖白自己,“我嫁来南邵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我们合作的话,我可以试着让你们摆脱南邵人的威胁。” 白朱立刻发出一声嗤笑:“就凭你?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敢做这样的保证?” 夏九歌冷冷扫他一眼:“我是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但是,如果不和我合作,你以为你们挡得住东陵和南邵的联手攻击吗?”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贪得无厌的东陵人,有了九曲珠还不够,还想来抢我们的神珠。” “九曲珠据说那是能破除迷障的神物,岂不是正好能克制神珠的功效?” 敢情白朱的智商不是个例,这白氏国人都是这么没心眼,不管什么秘密都能顺口说出来。 不过,听了这两句窃窃私语,夏九歌顿时恍然大悟。tqr1 这洞光珠固然有能让人藏匿行踪的功效,但归根结底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她刚才突然看到那么多人,也并不是他们主动现身,而是她动用灵力后激发了九曲珠的功效,所以让她看到了而已。 怪不得白月和白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原来这颗九曲珠竟是能克制洞光珠的东西。 那么,龙应宸当初来求娶,多半也是为了这件事了? 呵呵,南邵人这个算盘打得倒好,若是事成,他们便轻轻松松地拥有三颗灵珠,说不准这胃口吃大了,还想把其他宝物都聚集在一处吞下去呢! 夏九歌看着白长老,又抛出了一个筹码:“长老,我成为南邵皇后,便能得到解蛊之术,你们就不用再怕南邵人的蛊毒了。” 大约是被九曲珠这三个字震慑到了,人群中已经有赞同的声音了:“白长老,南邵人现在总是用最阴毒的蛊术来对付咱们,树灵确实支持不了多久了,这也是个好机会啊!” 得,就这么一句话,夏九歌又多收集了一个信息。 原来白氏国的情况也很危急,那么,她来得倒正是时候了。 她正琢磨着,是现在就提出拿洞光珠交换的条件,还是待会儿和白长老私下谈判再说的时候,一个反对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在南邵自身难保,你们信她,岂不是找死?再说了,她如果是南邵人的奸细,我们岂不是死得更快?” 说话的人是白月,此刻她正带着满脸敌意看着夏九歌。 夏九歌轻咳一声:“其实那个龙应宸不是我杀的,他们没有证据,不能拿这件事对我怎么样。” 白月轻蔑冷笑:“谁和你说龙应宸了,我说的是你现在的夫君!” 夏九歌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到了傅子恪,不明白这白氏国人怎么把自己和他牵扯到了一起。 然而,看到白月手指的方向时,她才明白过来,对方指的并不是傅子恪,而是龙应程这个南邵二皇子。 白月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算他们不能因为龙应宸的事处置你,但龙应程可是死在你手上的,人赃并获,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夏九歌皱眉看向仍在昏迷中的龙应程:“他怎么了?” 白月冷笑:“原来你还没看出来,他快要死了么?” 她不再搭理夏九歌,而是转向了白长老:“长老,还是把他们丢出去吧,这是东陵人和南邵人狗咬狗,我们犯不着惹这个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7章 南邵人的阴谋 “白月,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长老皱眉发问,很有几分威严的意味。 白月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龙应程:“我本来是想抓他回来做人质的,不过见他总是昏迷不醒才觉得奇怪,他的症状,和之前白灵白霜的样子很像,就是中了南邵人的蛊毒。” 白朱就不明白了:“不会吧,连南邵二皇子也会中蛊毒?他们难道不会给他解蛊么?” 白月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说你笨,你非要笨死给我看,就是南邵人下的蛊毒,还解什么解?” 这么一来,白朱就更不理解了:“那为什么啊?他们不是一家人吗?” 白氏国人里,也有不少和他抱有同样的疑问。 “这自然是冲着我来的,”夏九歌嘴角勾起淡淡自嘲,“可怜了这个家伙,被他们当成了拖我下水的筹码了。” 龙应宸的事情死无对证,而且南邵人还惦记着九曲珠的事,所以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但是,他们既想得到九曲珠,又不甘心让夏九歌好过,于是便设了这个计,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皇子,好把这个谋害亲夫的罪名结结实实地套在她头上。 白月之前的那句话说对了,人赃并获,南邵人处置她的理由天经地义,到时候东陵皇帝也是无可奈何。 南邵二皇子本来就病弱,所以她才没有在意他一直昏迷的事,也算是吃了托大的亏。 要不是白月指出这一点,她或许还没觉察到这个阴谋。 夏九歌无力扶额,觉得自己是不是七杀灾星转世还是两说,但这个克夫命却是妥妥的了。 她穿越来这里之前克死的那些,姑且算作是原主的业绩,龙应宸这个来提亲的,已经是个妥妥的死鬼了,再加上躺在这里的龙应程,先算半个好了。 还有就是傅子恪现在也命悬一线。 她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才一年多工夫,战绩就这么显著,真是让人无语。 “所以,你还是带着这个病鬼快滚吧,你们东陵和南邵之间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白月叉着腰,气势汹汹地下了逐客令。 “对!滚出去!滚出我们白氏国!” 这白氏国的人真是特别容易被煽动,这短短一会儿工夫里,都附和了好几个不同的主意了,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主见。 白长老似乎对此有点异议,但也扛不住这么多人的附和,他的声音都被淹没了。 面对群情激愤的白氏国人,夏九歌却抬眸一笑,镇定自若。 “你们以为,这真的只是东陵和南邵之间的事吗?”她语声清越,在一众乱七八糟的声音里十分突出,“自从你们的人决定把我们抓来的时候,你们白氏国,就注定牵扯进来了。” 白长老面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他们在我身上种了香,可以追踪到这里来,算算时候,也差不多该到了。” 这点虽然是她基于傅子恪从前追踪她的手段编出来的,但她也不保证,南邵国会不会用上这种手段。 只不过,他们就算用了也会用在龙应程身上,而不是她身上。 虽然不见得他们会提前想到白氏国人也会来掺合这件事,但先拿来吓吓他们也无妨。 夏九歌看了看那片茂密的树林,嘴角勾起轻俏笑意:“洞光珠只能施行障眼法,让他们看不到你们的存在,而你们所说的树灵,应该是能改变这林中道路,让人迷失其中,但是这些,都不能让你们真正的消失,他们只需要循香找来,你们就完了。” “那那我们就杀了你,把你丢得远远的!”白月着急了,抽出腰间佩刀就攻过来,几乎是与此同时,她身边的那只灵貂也龇牙咧嘴地扑了过来。tqr1 夏九歌身形一动,淡金色光芒毫无预兆地迸出,击落了白月手中的佩刀,另外一点金光直奔那灵貂而去。 白月的佩刀被击落,人也被冲击地往后退了一步。 “貂儿!”她见识到了夏九歌的厉害,知道那灵貂被击中后必死无疑,奋不顾身地想要抢上去救那只灵貂,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缕绒毛从半空中飘落,那只灵貂捂住自己的头皮,疯狂地逃回了白月的怀抱。 白月被吓得脸色煞白,待看清灵貂只是被削掉了一块皮毛,并没有伤及性命时,才松了口气,但脸色依旧没有恢复。 刚才的交手已经让她明白,灵貂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对方手下留情,而不是因为侥幸。 “你以为,你有这么本事可以杀了我,或是赶走我么?”夏九歌语声冷冷。 月魄的银辉映着她的如画眉目,看呆了周围的一群人。 夏九歌转动了一下手中长弓,故作漫不经心道:“现在该你们选了,是合作呢,还是合作呢?” 她倏然扬眉,灼灼目光中充满自信。 白氏国人,从来就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在一群目瞪口呆的人中间,只有那位白长老智商还在线:“那姑娘你要什么?” “我要洞光珠,还有”她指了指地上的龙应程,“帮我救活他。” 听到这样的要求,白长老立刻摇头:“不可能,离开了神珠的庇佑,我们根本躲不过南邵人的围剿,至于这个人,他中的是南邵的绝命蛊,七天内必死无疑,我们若有有办法解蛊,也不必看着自己的同族” 不用说,这白氏国人里也有不少着了南邵人这绝命蛊的道儿。 “七天”夏九歌秀眉一挑,“那你告诉我,他现在还有多少时间?” 白长老过去查看了一下龙应程的情况,皱眉道:“看这情形,大约还有两三天的工夫。” 夏九歌点点头,还没有说话,身后的树林突然传来了呼啸的风声。 听上去是风声,但她并没有感觉到一丝风的存在。 她是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但其他人的脸色却都变了。 白朱的声音叫得最响:“真的,是真的!树灵已经示警了,南邵国人真的来了!” 夏九歌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艾玛,她真的是个乌鸦嘴么,扯什么来什么,原来南邵人的心思还真挺深的,连白氏国也给算计在内了。 “既然这样,我姑且算你们同意这个协定了,等我学到解蛊的方法后,再来找你们完成交易。”事不宜迟,夏九歌勉强把龙应程拖起来靠在自己肩上,就打算走了。 才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了白长老的声音:“如果姑娘真能兑现承诺,那么” 夏九歌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粲然一笑:“把如果两个字去掉,本姑娘言出必行,一定让你们不再受南邵人滋扰之苦。” 时间紧迫,她不等白长老再说什么,便咬牙拖着龙应程往树林外走去。 后面一句话,她只是想了想,没有说出来。 那颗洞光珠,就等着她来拿吧! 不知道是不是白氏国人供奉的树灵也知道了她的好意,竟给她开辟了一条康庄大道,让她才用了半个多时辰就走出了这片林子。 看到前方熟悉的马车,夏九歌加快了脚步。 离开树林后,她回头拍了拍其中一棵树的树干:“谢了,哥们。” 她只不过是随口道谢,没想到那树竟然给了反应,枝条绞在一起扭了扭,还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感觉,连树皮的颜色都变了变。 夏九歌看着这棵树做出忸怩之态,不由得笑出声来。 难不成这棵树是个雄性,被她的美貌给俘获了?这么想想还挺有乐的。 听到不远处传来隐约人声,那棵树迅速恢复了常态,重新站得笔直,而林中的树木也悄悄移了位置,刚才她走出来的那条康庄大道,几乎是一瞬间就不见了。 夏九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龙应程给拖上了马车。 才刚喘息了片刻,南邵士兵就回到了这里,有个声音奇怪道:“哎,咱们明明是四下散开去找的,怎么就回到这里了,难道是见鬼了?” 这声音也很油腻,一听就知道是龙应腾的。 其余南邵士兵显然也都是莫名其妙走回这里的,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白氏国人的树灵在其中捣的鬼,一个个都怕起来了:“梁王殿下,那咱们怎么办?” 龙应腾也被自己口中的“鬼”给吓怕了,抹了一把额上的油汗:“要不,咱们回去?” “可是,二殿下怎么办,还有那个东陵公主” “管不了这么多了,难道你们想在这里被这鬼林子吞了不成?”龙应腾不知道在林中遭遇了什么,声音异常的坚定。 周围一片寂静,显然没人提出异议。 “就这么办,到时候就说”龙应腾舔了舔嘴唇,“就说是那东陵公主把二皇兄给拐走了,反正父皇母后也是要拿这件事作筏子和东陵人交涉的,索性都推到她身上,就这么定了!” 一群南邵士兵面面相觑,最后都齐齐应了个“是”字。 对自己的决定很是满意,龙应腾又擦了擦额上的汗:“那咱们走吧。” “梁王殿下,我刚才没听清楚,是谁把二皇子给拐走了?” 一个声音突兀响起,龙应腾不耐烦道:“你聋了么,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么,就推到东陵那小娘们” 他的语声戛然而止,缓缓转过身去,看着东陵送嫁的马车。 那马车的车帘不知何时已经被掀起了一半,此刻正露出一张覆着面纱的脸来,如画眉目间含了明显的嘲讽。 龙应腾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8章 明天就大婚 夏九歌挑一挑眉:“我不在这里,还应该去哪里?” 龙应腾脸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立刻后退了几步,把马车周围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满眼都是困惑不解。 “之前你明明就不在车上你们也都看见了,对不对?”龙应腾向身后的士兵求援。 没等那些人应声,夏九歌已抢先道:“本公主一直坐在这里没有动,你们是集体发梦了么,还是你们就盼着我失踪?” “这个当然不是。”龙应腾悻悻道,心里仍在犯嘀咕。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跑去另一辆马车上看了一眼,然后就一脸凝重地跑了回来:“可是,我二皇兄” “失踪”那两个字他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夏九歌抢先道:“他在我这里。” 龙应腾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什么?皇兄怎么会在你哪里?” 夏九歌冷哼一声:“他既然是我的未婚夫,来和本公主见一面不是很应该的么?怎么,难道这也要得到你的允许不成,梁王殿下?” “这倒是不用可是,二皇兄他的身体”龙应腾觉得今天发生的事都那么匪夷所思,他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好了,”夏九歌不想再听他啰嗦下去,打断了他的话,“时间紧迫,赶路吧,本公主要在两天内赶到都城。” 龙应腾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这怎么可能,路上至少还要” 没等他掰着手指头数清楚还要多久才能赶到都城,夏九歌已经不耐烦道:“知道时间来不及,还不赶紧上路?” 她眯了眯眼睛:“看来,你的那半边头发也不想要了?” 龙应腾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头发,点头如小鸡啄米:“是,立刻上路,那二皇兄他?” 夏九歌瞥了一眼仍然昏睡不醒的男人,淡淡道:“他留在这里,由我照顾。” 眼看龙应腾这个二百五还想说什么,她迅速掐断了他的话头:“是不是连本公主要照顾未来夫君的事,你也有意见?有意见就吞回去,否则本公主剁掉你的舌头!” 本能地感觉到舌头一阵发冷,龙应腾愣是连一个字的质疑都没敢说出口,扭头就翻身上马,一马当先地替马车开路去了。 看了龙应腾的反应,夏九歌倒觉得,这人虽然知道南邵的皇帝皇后要为难自己,但对具体计划却是不知情的。 想想也是,以他的智商若是知道了阴谋的内容,轻则露出马脚,重则坏事。 大约,这就是为什么会派他一同来迎亲的缘故吧,这人智商不高,却偏爱自作聪明,总而言之一句话,最容易利用了。 夏九歌冷笑一声,放下车帘靠在了马车的板壁上,闭目养神。 这一路上,因为要疯狂赶路,所以相当辛苦。 夏九歌的体力倒还能支持,只是精神上的负担比较重,担心那位在她马车里昏睡的南邵二皇子会受不了这样的颠簸突然挂掉。 嗯,除此之外,还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内疚。 虽然此人正在昏睡中,但饭还是要吃的,否则不被颠簸死也会被饿死。 喂一个昏迷的人吃饭,只能是稀粥了,不管是夏九歌还是她带来的那些东陵婢女,都没有那样的本事,能在马车疯狂奔跑时把稀饭给准确地喂进去。 于是乎,当马车终于停在了南邵都城外时,原本一个衣着光鲜的二皇子,衣服已经被稀粥弄得一片狼藉,相当狼狈。 好在,虽然这位二皇子外形邋遢,但至少还在喘气,看上去还能坚持一会儿。 夏九歌直接叫人把他抬去了南邵皇帝那里,对着那位看上去惊诧不已的皇帝道:“不好意思来早了点儿,二皇子他可能赶路赶得急了,有点不舒服,不如找个太医给他看看?” 丢下这句话后,她满意地看到了南邵皇帝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你就是东陵的九歌公主?”他阴郁发问。tqr1 这南邵皇帝和龙应宸颇为相像,容貌的相似还在其次,眉宇间的那股子阴鸷却是如出一辙,怪不得他会那么欣赏龙应宸这个儿子。 “是啊,”夏九歌冲他灿烂一笑,肆无忌惮地伸了个懒腰,“赶路太累,我先去休息了。” 她非常敷衍地弯了弯膝盖,就算是行过礼了,然后转身就走。 走出殿门之前,她还故意回过头去:“陛下,让你儿子总是这么躺在地上,不太好吧?” 说着,她还恶意地冲对方眨了眨眼睛。 做戏就要做全套嘛,这个皇帝老儿从她一进门开始,全副注意力就在她身上,压根都没想到去看一眼自己的儿子是啥情况。 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明摆着就是不把这个儿子放在心上,存心要拿他的命来拖夏九歌下地狱。 走出殿门时,夏九歌不禁为这个龙应程叹了口气。 分明都是儿子,南邵皇帝可以为了给太子报仇,不惜用另外一个儿子的性命来玩儿阴谋,这龙应程活得还真是不值。 看着她离开后,内殿转出一名华衣美妇,正是南邵皇后。 她咬牙切齿道:“这个贱人来得这么快,是不是龙应腾走漏了消息,被她发觉了什么?” 这个阴谋的关键在于,是要让龙应程在回都城前就死掉,然后把责任推到夏九歌身上,指证她谋杀亲夫。 而现在,夏九歌提前到了,把一个还在喘气儿的二皇子送了回来,这就尴尬了。 “不会,应腾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想走漏消息也无从可漏。”南邵皇帝显然比皇后还多点脑子。 皇后几乎要抓狂:“那是因为什么?” 她厌恶地看了龙应程一眼:“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这小贱人害死了我们的宸儿,还要让她成为南邵的国母不成?” 皇帝沉默不语,皇后却越发着急:“若是他死在这里,而不是小贱人那里,东陵人一定会逼我们再出一个皇子迎娶她的!” “你急什么?”被她聒噪得心烦,皇帝低吼道:“她现在在咱们的地盘上,下手的机会多得是,不过要快!” 对上皇后困惑的眼神,皇帝脸上掠过了一抹杀意:“杀她,浪费朕这一个儿子就够了,朕绝对不会再搭上一个!” “可是,绝命蛊已经下了那么久,”皇后掐指一算,“他只能撑到明晚” “够了,”皇帝阴鸷一笑,“让他们明晚便成亲,应程死在洞房里,看她还能如何抵赖!” 皇后立刻明白过来了,眼神顿时一亮:“对,她既然能提前赶回来,我们自然也能提前安排大婚!” 还没兴奋完,她又想到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龙应程,皇后皱了皱眉:“可是这个病秧子那么不中用,怎么能支撑得完大婚仪式?如果他不现身的话,到时候岂不是会落东陵人的口实?” 她咬牙切齿地绞紧了衣角,恨不得能把衣裳当做夏九歌撕得粉碎。 “无妨,”皇帝冷笑:“不是还有噬魂蛊么?” 皇后身子一震:“可那是从祖上起就禁用了的蛊毒,传言说,若是再动用噬魂蛊,就会给南邵皇室带来灭顶之灾。” 说出最后四个字时,她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起来。 “灭顶之灾?”皇帝用嘲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朕最心爱也是最看重的儿子,莫名其妙就死在了东陵,难道这还不算是南邵的灭顶之灾么?” “陛下”皇后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皇帝却已经进入了状态,两眼直视前方,嘴上挂着冷笑:“谁害死朕的儿子,朕就算是赔上整个南邵,也要让她血债血偿!” 幽暗的大殿中,他的声音显得格外阴森。 他叫来当值的太监,让他把大婚明日举行的消息传给了夏九歌。 听到这个消息时,夏九歌差点被一口饭给呛到。 “你没听错吧?你们家那位二殿下,不是身体不适,连床都起不来么?”她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一些。 那太监低眉顺眼道:“二殿下的情形奴才不知道,陛下既是这么吩咐的,想必一定有道理。” 夏九歌抿了抿唇:“可是本公主身体还不怎么舒服,还是把大婚的日子推迟些吧。” “这是陛下的命令,小的也只是传话而已。”那太监拍拍手,便有宫女端着嫁衣首饰什么的走进来了,一看准备的就很仓促,嫁衣上甚至连绣花都没有,只是单纯的一件红衣。 她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和这太监说了也是白搭。 确切地说,和谁说了都没用,这南邵皇帝既然决定要这样做了,一定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再说了,她本来就是来嫁人的,如今硬要推迟婚期,也没什么道理。 于是,夏九歌话锋一转:“这是两国联姻的大事,请转告你们皇帝,这大婚仪式一定是要我和二皇子亲自完成的,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本公主是绝对不会轻易成婚的。” 龙应程中了绝命蛊,如今人都失去了意识,只能昏昏沉沉地躺着,怎么可能起得来,更别说是完成一整套婚礼仪式了。 她先把丑话摆在这里,要是这南邵皇帝搞什么公鸡拜堂或者替身拜堂这一套,她一定会当场闹起来抗议的。 “是。”那太监爽快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夏九歌看着那件红色嫁衣,心里很是不爽。 她这是穿了多少回嫁衣了?要是傅子恪知道了,会不会吃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9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二天一早,还没睡醒的夏九歌就被一群婢女从温暖的被窝里拖了出来,好一通打扮。 看着她们不厌其烦地为自己涂脂抹粉,她真的很想告诉她们,这场婚礼只不过是阴谋的一部分而已,压根就没有重视的必要。 无奈,这群女人少女心发作个没完,愣是在打扮上就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整得她都快睡着了。 “公主殿下,已经弄好了。”听到这么句话,夏九歌总算是找到了睁开眼睛的理由。 敷衍着看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她丝毫没有找到半分激动的感觉。 难道是嫁人的次数太多,都没有新鲜感了? 看着那群少女们殷殷的眼神,她勉强打起精神假笑了一下:“挺好的。” 大红盖头遮去了视线,夏九歌像是木偶人一样任人摆布,站在即将举行婚礼仪式的大殿里,忍不住想打哈欠。 两天两夜赶了数百里路程,今天早上又被提前拖起来打扮,她整个人累得都快散架了。 哈欠打到一半,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手冷得像冰一样,立刻让她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她猝然抬眸,动作太猛,把红盖头都甩掉了,吓得旁边的婢女立刻捡起来替她重新盖上。 再次蒙上红盖头之前,她已经看到了站在对面的男人。 这一眼,顿时让她睡意全无。tqr1 靠,这不就是龙应程吗?可是,他现在应该躺在床上才对啊,怎么站起来了?而且竟然还能主动来拉她的手了! 婚礼程序进行得很快,在礼官的唱礼声和龙应程的牵引下,她机械地完成了拜堂的动作。 龙应程这么一出现,顿时让她之前想好的对策全部泡汤了。 因为她的那些对策,都是建立在龙应宸无法出现在婚礼上,才能实现的,现在他就站在面前,她压根就没了向西陇皇帝发难的立场。 时间容不得她多想,婚礼仪式已经以飞一般的速度进行到了结尾——送入洞房。 夏九歌还没想好该怎么办,那只冰冷的手已经微微用力,拉着她往某个方向走去。 前面有龙应程拉着她,后面还有那些喜娘婢女的簇拥,夏九歌就这么被稀里糊涂地推进了后殿,她今晚的洞房。 身后的殿门轰然合拢,把她和龙应程关在了一处。 夏九歌一把抓下了红盖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喂,你怎么回事?” 她的目光里充满了狐疑,难道是白长老看错了,南邵皇帝还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拿自己儿子来做牺牲品? 龙应程木然地看着她,明明面前只有她一个人,但他目光的焦点却像是落在了很远的地方似的,完全就不聚焦。 就在她的注视下,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终于发出了声音,一字一顿,十分古板:“你害死皇兄,我要你血债血偿!” 话音刚落,他便迅速伸出手来,一把扣住了她的喉咙! 夏九歌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抓住了,本能地去掰他的手,却没想到这人力气大得出奇,一双手就像是铁钳一样,合拢了就不肯松开。 她正想召唤月魄,却感到脖颈被掐住的地方突然传来了剧痛,像是有火在燃烧一样,灵力源源不断地被吸走,经脉瞬间空虚,月魄只是在她指间闪烁了一下,就消失了踪影。 尼玛,这龙应程是有备而来的啊,话说的不利索,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往外蹦,动作倒是够麻利,掐人脖子毫不含糊。 再这么下去,真的会被掐死。 夏九歌咬紧牙关,从腰间摸出防身的短匕来,眼前一阵阵发黑,便凭感觉刺了过去。 刀刃刺入血肉,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溅上手背,出奇的是却没有任何热度,冷得像冰。 明明都被刺中了,但龙应程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双手再度加重了力道,几乎要将她的脖子掐断。 夏九歌的喉咙里控制不住地发出了格格的声音,已经彻底无法呼吸。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一脚踹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濒死时爆发出了潜能,龙应程就这么被她踹了出去,重重地撞上了对面的墙壁,发出一声闷响。 夏九歌几乎是瘫倒在地上的,用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喘息。 刚才发生的一切,虽然如此诡异,却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之感。 她用力咳嗽了几声,总算是喘过来了气,眼前的黑雾也在逐渐退去。 “夏夏云奇!”她哑着嗓子叫出这个名字来,突然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觉得这件事这么熟悉了。 龙应程之前的表现,不就和夏云奇死前表现的一模一样么? 都是说话的节奏奇怪,一字一顿,而且力气还大得很,连受伤都不觉得疼紧跟在夏云奇的名字后面跃入脑海的词,就是——噬魂蛊。 龙应程是被人用噬魂蛊控制了,就像是当初的夏云奇一样! 怪不得他明明已经病得快要死了,却能站起来参加婚礼,甚至都能完成仪式,原来是有这种诡异的蛊毒在背后捣鬼。 看着瘫倒在对面墙根处的龙应程,她正想过去再尝试着抢救他一下,身后的殿门却突然传来了震动,有人在敲门! “二殿下,二殿下?”门外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夏九歌几乎是本能地用后背抵住门,同时看向了龙应程的方向,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南邵皇帝的阴谋。 既然没有让龙应程死在路上,他便绞尽脑汁安排了这个死亡婚礼,让龙应程在噬魂蛊的驱使下完整地参加了婚礼,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之前是好端端的,而这会儿 龙应程用一个扭曲的姿态歪在墙根处,脸容轮廓依旧清秀,只不过脸色却在胸口衣襟血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苍白,完全不像是活人。 哦不,就算他之前是是个大活人,这会儿也说不准了。 看着仍然插在他心口处的那柄匕首,夏九歌觉得这回连抢救一下的必要都没了,那可是心脏要害啊,被这么捅了死得简直要多快就有多快。 这就是南邵皇帝的阴谋,非要让龙应程死在她旁边,好以此为借口替龙应宸报仇。 “二殿下您在吗?陛下有重要的旨意,要您亲自接旨!”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回应,那太监便提高了嗓门嚷道。 见对方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夏九歌无奈之下,只好把殿门微微拉开一条缝:“有什么圣旨就交给我好了,或者直接在这里同我宣读了便是。” 南邵皇帝这时间拿捏的还不错,几乎是掐着点来的,就好像是看到她忍不住动了手一样。 太监立刻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二皇子妃莫怪,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圣旨是下给二殿下的,自然是只有二殿下能看。” 夏九歌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查看龙应程伤势的机会,果断把殿门重新关上了:“那就明天再给他看好了!” 那太监不甘心地敲了一会儿,见她实在没有开门的意思,便离开了。 夏九歌这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通报声:“陛下c娘娘驾到!” 显然,是看着这太监办事不牢靠,所以他们两人亲自来了,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处置夏九歌。 他们都出马了,这场祸事显然是逃不掉了。 在对方走近之前,夏九歌果断铤而走险,抢先拉开殿门闪身挤了出去,然后又火速把门关了个密不透风,自己用后背顶了上去。 见她如临大敌般面对着自己,南邵皇帝冷笑:“朕要见自己的儿子,你挡在这里算什么?” 南邵皇帝很明显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眼睛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盯得夏九歌觉得后脖子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你不知道一刻值千金啊?”夏九歌脱口而出。 大约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说这种话,南邵皇帝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说。 这兴师问罪的场面,他已经在心里预演了许多次,没想到事到临头,被夏九歌这么一顶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皇帝还在迟疑,皇后却已经沉不住气了:“你这个妖女,这么苦苦拦着我们,是不是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夏九歌心道这年头还真是恶人先告状,明明这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他们干的,如今害人不成,竟然还好意思跑过来说她干了坏事,真是莫名地自信。 皇后注视着这个让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根本来不及等皇帝再考虑,便大声道:“来人,把这个谋害亲夫的贱人给本宫抓起来!” 她往前走了一步,冲夏九歌森然一笑,红口白牙,有种惊悚的美感。 “你知道在南邵,谋杀亲夫会被判处什么样的罪名吗?” “本姑娘没兴趣!”夏九歌才不管什么罪名不罪名的,张口就来。 南邵皇后却不管她有兴趣没兴趣,自顾自讲了下去,把南邵国凡是有的酷刑,恨不得都给夏九歌用上一遍。 把各种可怕的酷刑用语言描述了一番后,皇后冷笑:“那么,你想选什么样的死法?” 夏九歌很想告诉她,她还要好好活着享受人生呢,怎么可以把生命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见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用后背顶着寝殿的门不放,皇后越发气恼:“来人,把她给我拖走,打开这门!” 南邵的侍卫迅速行动,就按照皇后说的把夏九歌硬是拉走了,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打开殿门,殿门却突兀地从里面被人给推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0章 男女授受不亲 夏九歌是看到了皇后脸上的表情不对劲,才扭头去看身后的殿门的,没想到这一看,整个人就愣住了, 靠,之前她很确定,寝殿里就只有她和龙应程两个人,确切地说,只能算是一个半,因为龙应程虚弱得很,连床都起不来,有他没他都差不多,给他算半个人已经是格外施惠了。 那么,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刚刚还蜷缩在墙根的龙应程,怎么可能就这样站起来了? 就算他没中什么绝命蛊啊噬魂蛊之类的东西,单是她捅在他心口处的那只短匕,就足够让他去阎罗殿报名了。 尼玛,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站起来,简直是超越人类极限啊! 夏九歌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了他胸口处,果见那一处的衣袍颜色比别处要深一些,不过喜服都是大红色,所以血迹不明显,不仔细些看不出来。 “程儿,你怎么样?”皇后的关切装得太假,如果她这时候问一句你为什么还没死,夏九歌也不会觉得奇怪。 这对帝后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弄死龙应程,然后给自己安上个谋杀亲夫的罪名,严刑逼供一把后拿到九曲珠,再杀人灭口,然后完结撒花。 龙应程抬眸对上皇后审视的目光,眼瞳黑如天幕,其间闪烁着点点星光。 “儿臣,无事。”他终于开口,嗓音低沉。 夏九歌皱了皱眉,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和刚才完全不同,简直判若两人。 难道又是她搞错了,龙应程没有中噬魂蛊?可是,刚才她亲眼所见,也差点被这人亲手掐死,难不成这南邵的蛊毒多种多样,还有能引起这种症状的奇蛊? 自从来到南邵后,她的智商好像就不够用了,如果傅子恪在这里就好了。 “怎么会没事?”皇后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你明明就” 皇帝咳嗽了一声,立刻就把皇后的话给打断了。 夏九歌笑吟吟问道:“皇后娘娘想说什么?难不成,您知道他会出什么事?” 皇后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手指用力收紧。 她明明已经催动了噬魂蛊,让龙应程攻击夏九歌,直到她动手还击,而噬魂蛊也不再有回应时,便是证明龙应程已经死了。 噬魂蛊就算再邪门,也只能控制还活着的人,对一具尸体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她和皇帝一直就在新房附近,反复确认过噬魂蛊没有任何回应后,才带人冲了过来,却没想到,那个本该死了的人却好端端地打开门站在了这里。 看到皇后难看的脸色,夏九歌正想再刺激她几句,一只手却从旁边伸过来,隔着衣袖握住了她的手腕。 被这么一抓,她立刻就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虽然隔着嫁衣的袖子,但寒意仍然透了进来,像是被坚冰所包裹,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个龙应程,到底是死是活? “儿臣真的没事,父皇母后回去休息吧。”龙应程彬彬有礼道,拉着夏九歌就往殿内走。 “等等!”眼看他要走,皇后情不自禁地跟上去了一步。 龙应程停步回眸,修长的眉高高扬起,眼底流光闪烁:“怎么,母后是在担心儿臣不会洞房么?” 夏九歌正在琢磨这人的诡异之处,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说出这么句话来,本能地拒绝道:“谁要和你洞房,你不许胡说!” 这两个人竟然肆无忌惮地讨论起洞房的问题了,皇后的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难看:“程儿,母后只是担心担心你的身体。” 龙应程微微一笑,竟有了几分邪魅的意味:“母后放心,儿臣虽然平日里体弱了些,但这洞房大事,还是要亲力亲为的。” 不等夏九歌抗议,他手上已加重了几分力道,拉着她走进了后殿。 皇后还想说些什么,龙应程却已经当着她的面,把殿门关上了。 寝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夏九歌立刻挣开了他的手:“你别乱来,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龙应程定定地看着她,眸子里黑沉沉一片,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半晌,他才嘲讽一笑:“你以为,你刚才做的是什么事?” “我刚才”想到之前的事,夏九歌不免有点心虚,她记得很清楚,在濒临被掐死的边缘,她用匕首毫不客气地捅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心脏位置。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说,就看到龙应程已经拿出了一柄看着很眼熟的短匕,锋利的刀刃上还沾着血迹。 “物归原主。”他淡淡道,倒转过匕首的柄,递了过来。 夏九歌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正想问问他的伤势如何,一抬头却看到他正在解自己的衣带。 衣带被重重扯下,喜服的领口立刻散开,露出了脖颈和前胸处苍白的肌肤。 她本能地后退一步:“你干吗?” 龙应程连眼睛都没抬,只自顾自去解里衣的带子,顺口答道:“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一刻值千金?既然如此,我若是再不行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大好良宵?” “春春你个大头鬼!”夏九歌恨不得把自己之前说的话给吞回去。 她那是为了应付皇后才口不择言的,谁知道这家伙耳朵生得那么长,关着门都能听得见。 眼看着龙应程缓缓解衣,步步逼近,她下意识地把匕首挡在了身前:“你再往前一步,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如果眼前是个普通的男人,她根本不会怕。 可是这个龙应程,是中了绝命蛊和噬魂蛊,又被她在心口上补了一刀,然后还能行动如常的怪物啊! 她紧张万分,龙应程却展眉一笑,手指一挑,外袍已经落在了地上。 他的里衣也是红色的,却已经被鲜血所浸透,紧紧地贴在了胸膛上,显出了瘦弱的轮廓来。 这次,夏九歌看得分明,他心口处的衣服已经被匕首刺穿。 显然,之前的那一切并不是她的臆想,那一刀她是真的刺下去了,而且还正正命中。 匕首虽短,但当时她用尽全力,直没到柄端,自然是正中心脏,说不定还刺穿了 耳边传来男人的幽幽语声:“你不是已经杀过我一次了么,还怕什么?” 说着,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伸手握住她拿刀的那只手,毫不客气地扭到一边。 夏九歌挣扎后退,他却步步紧逼,一直把她逼入墙角,退无可退时才停下来。 眼前的男人瘦弱苍白,但孱弱的躯体里却像是藏了取之不尽的力气,让她根本无法反抗,手腕已被捏得麻木,匕首当啷一声掉落。 而龙应程已经俯身过来,苍白的唇落向她的面颊。 夏九歌用力扭过头去靠着冰冷的墙壁,想要尽可能离他远一点,尽管知道这是徒劳的,但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妈蛋,这南邵真是太诡异了,简直就像是在拍鬼片啊! 她内心深处在无声咆哮,时间仿佛也因为她的抗拒而静止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没有等到那个预料中冰冷而可怕的吻。 她悄悄把眼睛睁开一线,却看到龙应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直起了身子,嘴角挂了一抹饶有兴致的微笑,似乎正在欣赏她的反应。 而他的手,不知何时也放松了力道,如今只是轻轻地环住她的手腕。 夏九歌觉得,她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某种狡黠的情绪。 瞬间觉得自己被涮了一把,她恼火地甩开了龙应程的手:“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刚才明明已经已经杀了你了,你怎么还能这个样子?”tqr1 不是她想要结巴,实在是整件事都太过诡异,让她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 “放心,我还没死,而且,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龙应程似乎已经失去了对她的兴趣,转身捡起喜服披在身上。 夏九歌下意识地追了过去:“不可能,我刚才” 她的目光落到了他的心口处,刚才,那里的血肉曾被她狠狠刺穿过。 但是现在,她已经看出了不对劲。 龙应程流的血,实在是太少了,根本就不是心脏被刺穿的出血量。 “我运气好,心脏生在了另外一边。”龙应程指了指自己右边的胸口,轻描淡写道。 “靠!”夏九歌瞬间就郁闷了,这种小概率事件也会被她碰上? 龙应程微微一笑:“不过也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那一刀,我说不定还会被人摆布,没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原来如此,”夏九歌才刚松了口气,立刻又瞪起了眼睛,“不对,那你的体温是怎么回事?这根本就不是活人能有的温度,而且,有人说你中了绝命蛊,绝对活不过”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把他活不过今晚的事说出来。 毕竟,离今晚结束前,还有那么个把时辰。 而且,看龙应程现在的样子,除了脸色苍白点,身子骨单弱些,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难道是白长老搞错了? 她迅速伸出手去,想要再摸一把,亲手确定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然而,她的手掌还没碰到他的衣襟,龙应程已经迅速闪身躲了开去。 “你干吗,想非礼我?”他皱皱眉,一副不悦的样子。 “嘁,就你那个样子,本姑娘会非礼你?”夏九歌对他的过激反应嗤之以鼻,“我就是想摸摸看你是死是活!” 然而,龙应程却迅速裹紧了自己的衣襟:“男女授受不亲,就算你对我有想法,也还是忍忍吧。” 看到他那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夏九歌承认,自己被打击到了。 靠,她好歹也是个女人,怎么龙应程的这个反应,就像是遇见了色魔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1章 床可以分你一半 “你看看你那个菜鸡样子,本姑娘会对你有想法?笑话!”夏九歌很是不爽,这厮刚才故意靠近来调戏她,结果现在又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想玩什么套路? “没有最好。”龙应程压根就没把“菜鸡”这样的称呼放在心上,语气如常。 夏九歌咬了咬唇,见对方竟要抢先往大床上走去,赶紧抢上几步过去:“喂,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的话,就应该把床让给我。” 龙应程眉尖一挑,竟什么都没说,只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 在夏九歌恼火的目光注视下,他嘴角微勾:“床很大,我不介意分你一半,只要你好好克制自己,别靠我太近就好。” 听了他这几句大言不惭的话,夏九歌顿觉满头黑线。 靠,这个龙应程是哪里来的自信?不管怎么看,他就是一个身材瘦弱脸色苍白的青年罢了,虽然容貌清秀,但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可是,他这个臭屁的程度瞬间让夏九歌联想到了傅子恪。 初见时,那人也是这么一副天下唯我独帅的样子,指控她非礼了他 夏九歌瞪着床上的男人,几乎咬牙切齿:“小气鬼,自大狂!” 傅子恪自大,那是有本钱的好不好,虽然夏九歌一般都不主动承认这一点,不过眼下这男子不在这里,更何况就算是在这里也听不到她的心声,她不妨诚实一点。 一想到傅子恪,她的唇角便勾起了浅浅笑弧。 床榻上的龙应程睁开眼睛,恰好看到她唇边的那一缕微笑,像是点亮了幽夜的星光,瞬间让她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起来。 这一刻,龙应程眸底难掩惊艳。 夏九歌一低头,就看到了这男人灼灼的目光,嘴角的笑意立刻溜得踪影不见。 “看什么看?是不是被本姑娘的美貌给震慑到了?” 龙应程嗤笑出声:“看你眼角含笑脸颊泛红,是不是思春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可是有夫君的人,红杏出墙这种事,想想就罢了。” “红杏出墙?”夏九歌好笑地重复了一遍,“你以为你还能算得上堵墙啊?” 她上上下下扫了龙应程两眼:“单薄得像纸片儿似的,当道篱笆就顶天了。” “随你怎么说好了,总之刚才的话,你记住了。”他一拂袖,殿内灯火便齐齐熄灭,寝殿立刻陷入了一片昏暗中,只有窗外明月,洒下些许清辉。 夏九歌皱眉,觉得这人不简单。 明明是传闻中病弱不堪的主儿,竟然有这么强的灵力,一拂袖弄熄整间寝殿的灯火,她自己也只能勉强做到而已,绝对不可能像他那样随意,如行云流水。 不仅如此,龙应程这人的性情也很奇怪,不管夏九歌怎么奚落他,他总是一副没感觉的样子,就像被讽刺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表现的这么淡然,夏九歌揶揄他的乐趣都没了,顿觉无聊。 “想当我的夫君,下辈子吧!”她恶狠狠地丢下这么句话,转身就走,并没有看到龙应程嘴角浮出的一抹微笑。 屏风外面还摆了一张卧榻,夏九歌把卧榻一路拉到窗下,便和衣躺了上去。 看龙应程的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挂不了的,她还是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虽然之前在白氏国,她对着那白长老说得自信,说会用解蛊之术换来白氏国的平安,用以交换洞光珠。 然而,解蛊之术只有要成为南邵国母的女子才能学习,虽然她和龙应程的大婚之礼已经行了,之前东陵和南邵的协定里,也有让她将来成为南邵皇后的这一条,但是,到底什么时候册封太子,什么时候让她研习解蛊之术,都还是未知之数。 岂止是未知,看刚才南邵皇帝皇后瞧着她的样子,恨不得要把她千刀万剐来泄愤,怎么可能会轻易让她学了这南邵的秘术? 要不要和龙应程商量一下?皇帝皇后把他推出来做诱饵,存心要弄死他,他自身难保,应该会和自己联手的吧? 可是,自己刚刚才骂过他,这会儿就主动去问他,似乎是有点儿 然而,时间却不等人,那四十九天的期限,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心头,时时刻刻让人喘不过气来。tqr1 夏九歌才刚下定决心,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到屏风另一边的窗子猛然响了一下。 她立刻睁开双眼,满心震惊。 靠,这南邵的皇帝皇后也忒不地道了吧,之前还是阴谋暗害,这会儿已经变成明刀明枪的了? 她从卧榻上一跃而起,然而那从窗口蹿入的人影却已经站在了大床一侧。 寒光一闪,夏九歌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手持一柄锋利长剑,狠狠地刺入了龙应程身上! 她心口一跳,已经毫不犹豫地召唤出月魄,金色光芒如流星奔袭,那刺客迅速拔剑格挡,长剑拔出时,一蓬血花随之带出,喷洒在寂静暗夜里。 夏九歌一咬牙,灵力急速流转,山河社稷图中的灵珠光芒闪烁,月魄的光芒陡然大盛。 她数箭连发,打得那刺客左支右绌,顾此失彼,右腿处被金色光芒钉入,立刻跪倒在地上,紧接着又中了几箭,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来。 夏九歌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刺客,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买卖,竟然还敢大喊大叫,这叫声听上去,有种莫名的熟悉。 而且,他这一声嚎叫还有立竿见影的效果,立刻便有人把殿门撞开,紧接着一群全副武装的侍卫就跑了进来。 不用说,这种场合怎么少得了皇帝和皇后。 “太医,快去看看程儿怎么样了?”皇后的声音很是急切,只不过这份急切里混杂的不是担心,而是期待。 侍卫们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整间寝殿,夏九歌回头看去,只见龙应程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而胸口也没有丝毫的起伏。 她心里一凉,指甲下意识地掐进了手心。 之前受了她致命一击的龙应程,还能走出寝殿,和皇帝皇后周旋,而他现在竟然就被个莫名其妙的刺客弄死了? 太医动作麻利地解开了龙应程身上的衣服,露出他的胸膛来。 只看了一眼,皇后脸上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龙应程身上的肌肤甚至比脸还要苍白,胸膛单薄得很,锁骨肋骨清晰可见,而左边的心口处有着两道纵横交错的伤口,几乎将半边胸膛贯穿,露出鲜红的血肉。 周围的血迹,有业已半干的污渍,也有新鲜涌出的血,染得他胸口斑驳一片。 夏九歌走到床边,下意识地抓住了床边的喜服,只觉得入手潮湿沉重。 自然,喜服上染的都是血了。 看着掌心处染上的淡淡血色,夏九歌心底越发冰冷,伤成这个样子,流了这么多的血,别说是心脏生在右边了,生在头顶都没有用。 她倏然抬眸,看向那个“刺客”。 怪不得她之前听这刺客的大叫会觉得耳熟,原来竟是龙应腾,南邵的梁王。 皇后嘴角的欣喜一闪而逝,立刻换上了愤怒:“应腾,你为何要对程儿下这样的狠手?” 龙应腾丢了长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母后饶命,我我实在是不得已啊!” 皇后冷笑:“那好,本宫和陛下倒要听听,你到底有什么样的不得已?” 龙应腾的眼睛在殿内滴溜溜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夏九歌身上。 对于这个结果,夏九歌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了,皇后一计不成肯定会再生一计,不过她倒是挺好奇,这个龙应腾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样的象牙来。 果然,龙应腾扑闪了几下眼睛,竭力做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来:“公主,你放心,这事我一人做一人当,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说着,他还挺了挺胸膛,故作义气。 夏九歌翻了个白眼:“你这就是不想连累我的态度?想陷害我还差不多。” “天地良心!”龙应腾立刻就激动了,“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公主你啊,你说不想嫁给二皇兄,只想和我双宿双飞,如今我帮你杀了他,你怎么能不认账呢?” “噗!”夏九歌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艾玛,这不是活脱脱一个三角恋情杀的戏码么?南邵皇后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龙应腾也挺能演的,被她嘲笑了之后,他立刻换了一副义愤填膺的面孔:“母后,是儿臣一时间受了这妖女迷惑,才误害了二皇兄,父皇母后尽管处置儿臣吧!” 皇后正想说话,夏九歌却挑了挑眉:“我是东陵来的,对你们南邵的套路不是很清楚,可是,谋杀亲夫的罪名,总不该是听了一面之词就能定下来的吧,证据呢?” 皇后森然一笑:“你和梁王有了私情,所以谋害程儿,梁王的证词便已足够,容不得你狡辩!” “我和他有私情?”夏九歌摇摇头,笑不可抑,“就他那个样子,秃了半边脑袋,脸像是在油锅里煎过似的,我可没那么大的胃口。” 就龙应腾这样子,看着都觉得起腻,更别说是和他有私情了,这怎么下得去口啊! 她抬头看向皇帝,一字字道:“本公主是为了两国和睦才嫁过来的,既然陛下这么没有诚意,我想,那颗九曲珠我还是” “等等!”听到九曲珠三个字,皇帝的脸色立刻一变,轻咳了一声,才缓了缓语气,“此事关系两国,朕自然会彻查,在查清楚之前,还要委屈公主禁足在这里几天。” 前半句话倒还像是句人话,但后面的就呵呵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留在这里,和他”夏九歌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床上的那具躯体,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尼玛,这也太阴险了吧,要让她和一个死人关在一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2章 能不能少腻歪点 南邵皇后看上去还有些异议,却被皇帝用眼神制止。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情杀,便硬生生中场暂停,所有人走了个干净,连龙应腾也被两个侍卫带下去了,只留下夏九歌一个人在殿中。 “哎,你们倒是留下个火把啊!”随着他们的离开,寝殿里重新变得昏暗起来。 那群侍卫就像是完全没听见她说话似的,不仅离开了,而且还相当“贴心”地把殿门给关上了。 偏生连老天也来欺负她,之前明明有月光能从窗子里照进来,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哪里飘来了一片讨厌的乌云,好死不死地正好挡住了月亮。 于是,刚才还只是“昏暗”的寝殿,瞬间就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突兀袭来,站在床边的夏九歌顿觉头皮一阵阵发麻。 失策啊失策,早知道会被留在这么黑咕隆咚的地方,她就不急着拿九曲珠来威胁南邵皇帝了,好歹也要等自己远离了床边再威胁啊! 虽说死个把人司空见惯,但龙应程挂的这么诡异,之前还有诈尸的嫌疑,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脑补出一部恐怖片的剧情。 夏九歌在黑暗里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自己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龙应程,于是慌不择路转身就跑。 她对这间寝殿一点都不熟悉,才刚跑出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便一头向前栽去。 夏九歌本能地惊呼出声,手腕却突然一凉,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扣住了。 紧接着,手腕处便传来一股大力,拉着她不由自主地转了个身,扑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鼻端有淡淡的血腥味儿,触手之处,也是冰冷潮湿的肌肤,她此刻掌心所覆的位置,还有些凸凹不平,仔细摸摸,倒像是被利器割了个叉叉的形状 夏九歌头皮一炸,瞬间想到了自己摸着的是什么地方。 那不是龙应程的心口么? 脑海里闪过了之前看到的情形,苍白清瘦的胸膛上,呈十字花的伤口狰狞绽放,血肉翻卷,一片猩红 心脏猛地被恐惧攫住,夏九歌想后退,但那双冰冷的手却牢牢扣住了她的后腰,让她退无可退。 “没事吧?”龙应程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凭心而论,他的声音并不难听,但是落在夏九歌耳朵里,就像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似的,让她的牙齿都微微打战。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太冷的缘故,他整个人就像是座冰雕似的,被冰雕抱着是什么样的感觉?全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一个冷字。 她下意识地抬手放到龙应程的右胸处,想要感觉一下他是否有心跳。 万一这家伙还活着,她岂不是自己吓自己? 然而,掌下的肌肤冰冷如昔,她没有感到丝毫的震颤。 夏九歌不甘心地在他胸口周围摸了一通,生怕错过了这家伙长歪的心脏,然而她还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对方冷冰冰的声音已再度响起:“你摸够了没?” “你以为我乐意摸啊,你特么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她没好气道。 龙应程没有回答她的话,声音低得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上次的那个主意,出的不错。” 夏九歌一头雾水:“上次的主意什么主意?” 这个龙应程说的话,怎么让人听不明白呢?还有,他刚才这个说话的语气,她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 她还没想出这语气熟悉在哪里,男人低沉的声音已然传入耳中:“看来,我确实应该造一间天底下最牢固的牢房,把你关起来。” “你神经”夏九歌骂了一半,脑子里就像是被人用重锤敲了一下似的,瞬间想起了这句话的出处。 那是在她失忆的时候,就是在和某人修成正果之后,两人打情骂俏说些腻歪死人的话时,她曾这样戏言,没想到现在竟会突然地听到这句话,而且还是从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口中说出来的。 于是,她的话锋便硬生生地一转,把问题变成了:“你是谁?” 被脑海中突如其来的念头吓到,她连声音都颤抖了。 不,不可能的,傅子恪因为三生咒的缘故,身体虚弱得很,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地赶到这里来?更何况,之前这寝殿里,就只有她和龙应程,而刚刚她碰到的伤口,也实实在在是龙应程的,怎么可能在一息之间就换了人? 但是,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却是实实在在做不得假的 黑暗中,夏九歌看不到眼前人的样貌,只能伸出手去摸他的脸容。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对方的脸颊,就被人伸手拦住了。 “我的女人当着我的面,还如此肆无忌惮地去摸别的男人,是真的打算出墙了?”熟悉的语气,陌生的声音,外加浓浓的醋意,让夏九歌此刻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逻辑关系? 难不成这龙应程精神分裂,或者是有双重人格? 这个念头冒上来后,夏九歌瞬间便如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了眼下的情况。 “傅子恪,你搞什么花样!”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毫无疑问只有那个男人,然而,眼前这人明明白白是南邵二皇子龙应程的模样,这一点是她刚才亲手确认过的,绝对不会有错。 那么,便只剩下了一个解释。 眼前的这副身体,确实是属于龙应程的没错,只不过躯壳里的魂魄,却换作了另外一个。 “你来做什么?”夏九歌被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震撼到了,说话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tqr1 顶着龙应程皮囊的傅子恪轻笑出声:“我若不来,你岂不是要出墙了?” 那“出墙”二字结结实实地噎到了夏九歌,让她无比郁闷。 怪不得之前这家伙义正言辞地和她讨论出墙的问题,她当时还觉得纳闷,明明两个人还只是陌生人,他怎么会用那么熟稔的语气和她聊这种话题,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你跟踪我!”一想到之前这家伙就躲在这么一副皮囊里面,监视这自己的一切,自己却还一无所知,夏九歌就觉得无比懊恼。 咳咳,她之前好像还说过什么一刻值千金的话来着,这些都被他听了去,那 夏九歌无力扶额,觉得某人的套路实在太深,她的智商都不够用了。 “你这么生气,本王是否可以当做这是”傅子恪的语气充满了玩味,“是红杏出墙被发现后的恼羞成怒?” “你才红杏,你才出墙!”夏九歌把他身上的伤全然抛到了脑后,握紧了拳头便在他胸口处捶起来。 “你再这么凶悍,我的魂魄都会被你震出去,魂飞魄散的。”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就让夏九歌停了手,心底一阵惊惶:“啊?真的么?” 被魂飞魄散这四个字吓到了,她的手停在对方的胸口处,一动都不敢动了,唯恐自己不小心的动作,便会让傅子恪的魂魄从这具千疮百孔的躯体中飞散出去。 直到听见了对方闷闷的笑声,她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涮了。 “傅子恪,你太过分了!”她恼羞成怒地扑上去冲他一通挠。 傅子恪抓住她的双手,语气正经了些:“魂飞魄散是骗你的,不过这个南邵二皇子的身体受损太重,经不起你打却是真的,若没了这个壳子,我便不能留在这里了。” 略微停顿了一下,他的声音里又染了几分笑意:“还有就是,这身体确实不是我的,你若和他太亲近,我会吃醋。” “醋坛子!”夏九歌故作生气地下了个结论,心里却有丝丝甜意泛上来。 自从知道眼前的这副躯壳里装的是傅子恪的魂魄后,之前的诡异气氛便一扫而光,让她的心也莫名地安定下来。 然而,一想到之前自己还捅了他一刀,她便又紧张起来:“你借用了他的身体,会觉得疼么?” 傅子恪还没回答,另外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我说,时间紧迫,你们俩能不能别腻歪了,先干了正事好不好?” 听到这个声音,夏九歌顿觉脸上一热:“你怎么也来了?” 这个声音,可不就是嘲风的么? 那刚才,她和傅子恪说的那些话,都被他听见了? 这次她来南邵是自作主张,谁都没有告诉,其中自然也包括嘲风,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丢下他单独行动了,横竖有萧陌乐意照顾他,她也省得一次次拖着他冒险。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跟了来。 大概是误解了她的语气,嘲风立刻就炸毛了:“你以为老子想来啊,要不是老子去找了朝戈来帮忙,你以为他能有那么大的本事,随随便便占了旁人的身体用?” 夏九歌顿觉脸上热度更高,半晌才说出话来:“你的意思是朝戈也来了?” 艾玛,那就是说,听到她和傅子恪刚才说话的人,还不止一个 这脸丢的,简直是丢出天际了。 被她提及,朝戈也不得不开了口,说话的语气很是热切:“你们继续,我正好可以学学怎么谈情说爱。” 嘲风显然被这个猪队友给气死了,发出了清晰的磨牙声,半晌才恶狠狠道:“行,你们继续找死吧,就当老子没来过!” 夏九歌察觉出了不对劲,追问道:“你说的找死,是什么意思?” 嘲风冷笑:“没什么,也就是他的魂魄七天之内不回去的话,他原本的身体就不能用了,这点小事,哪比得上你们谈情说爱重要啊,是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3章 这个男人疯了 “七天!”夏九歌惊愕地重复一遍,“傅子恪,你是疯了么?竟然冒这么大的险!” 硬生生将活人的魂魄抽出,放进另外一具破败的躯体内,还要冒着不能回归原身的风险这个男人,是疯了么? 傅子恪眉尖一挑:“你这是在质疑为夫,七天内无法摆平南邵的烂摊子么?” 他嘴角微勾,原本清秀普通的容貌,因着这魅惑一笑增添了无限光彩,仿佛能勾魂摄魄一般,让人移不开目光。 嘲风在一旁酸声酸气道:“还剩六天。” 傅子恪扬一扬眉,对夏九歌伸出三根手指:“给我三天时间。” 被他眉宇间的自信所感染,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追问道:“你有什么计划,要我做些什么?” 她的目光落到他胸口的伤处,眸底带了浓重担忧。 早知这副身体里是他的魂魄,她那一刀根本不会刺下去喉中仿佛被塞了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她转身就去撕床单,想替他把伤口先包扎起来。 傅子恪按住了她的手:“别怕,我只不过是借用他的身体而已,根本感觉不到疼。” “真的吗?”夏九歌狐疑的目光投向了朝戈。 后者愣了一下,在看到傅子恪的神情时才反应过来:“哦,是啊,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他和傅子恪对视一眼,便指了指门外:“我先去解决外面的人。”说着,他便化作一缕白烟,从门缝里轻而易举地飘了出去。 傅子恪微微一笑:“而且这个样子去见龙应腾,效果才会更好。” 夏九歌的注意力顿时被他这句话吸引住了:“你要去见龙应腾?”她的眼睛瞬间一亮,大约已经想到了傅子恪的计划。 狡黠地冲她眨眨眼睛,傅子恪温声道:“为夫来得匆忙,没做什么准备,只好阴险一把,勉为其难演一出借刀杀人了。” 借刀杀人,夏九歌倒是很赞同,毕竟他们现在是在南邵的地盘上,孤立无援。 只是,她还有一点顾虑tqr1 “只怕,你要借的那把刀不够锋利。”龙应腾智商有硬伤,而且又是个不会蛊毒的主儿,智商和武力都不咋的,想靠他扳倒南邵的皇帝皇后,这个难度貌似有点大。 傅子恪嘴角笑意未收,低头直视她略显忧虑的眼眸:“你信不信我?” “自然。”四目相对,夏九歌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弯了弯。 冰冷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的耳垂,傅子恪忍住触碰她的冲动,只轻轻拈起她一缕发丝浅尝辄止:“既然信我,便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回答,嘲风已然暴走:“靠,老子看不下去了。” 他正想往外跑,尾巴却被两根冰冷的手指夹住。 傅子恪把他提溜起来放在了夏九歌面前:“你在这里陪她。” “我才不要!”嘲风傲娇地一扭头,很不配合的样子。 傅子恪俯身对他说了什么,声音压得极低,连夏九歌都听不见。 出奇的是,听完他的话之后,嘲风竟然一反常态,主动走到了她旁边来,只不过脸上还挂着勉为其难的神色。 夏九歌正想问傅子恪对这只傲娇的毛球说了什么时,恰好朝戈飘了回来,报告说外面的侍卫已经被统统搞定,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出去了。 “你这么厉害啊?”夏九歌两眼放光,“早知道就带你一起来了,还不是分分钟搞定那一对讨厌的皇帝皇后。” 朝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只不过是用了冥界的小法术,把他们定住半个时辰罢了,他们的生死各有天命,不是我能干涉的。” 说着,他还颇为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歉意十足。 夏九歌赶紧安慰他:“我是说着玩儿的,你别放在心上,那种贱人总归是要自己收拾起来才比较爽,你能帮我们这么多已经很辛苦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说了之后,朝戈脸上的内疚反而更明显了。 他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傅子恪打断了:“既然只有半个时辰,我们还是快去快回吧。” 等傅子恪和朝戈一起离开了之后,夏九歌才想起来之前的事,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小兽的脑袋:“喂,傅子恪刚才和你说了什么,你竟然肯听他的?” 嘲风没好气地冲她龇了龇牙:“谁说老子听他的了?明明就是老子看他可怜,帮他一把罢了。” “他可怜?”夏九歌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你什么意思?” 嘲风的绿豆小眼心虚地闪了闪,突然换了话题:“你来南邵,到底是为了什么?” 问题突然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夏九歌本能地撒了个谎:“没什么啊,就是来看看。” 她还记得,在自己失忆的时候,嘲风是极力鼓吹自己留在霸王寨,并且对山河社稷图和灵珠的事情只字不提的。 虽然这家伙并没有明说,但夏九歌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他对于自己收集灵珠的行为非常抗拒,既然如此,她现在当然不便明说,等到把六颗灵珠都集齐了再和他讨论也不迟。 印象中,嘲风应该是和须弥山有些牵扯的,只不过他这么个大大咧咧的性子,竟然对这件事闭口不言,想来应该是有什么苦衷。 总之,她既然已经决意要去须弥山,寻找救傅子恪的方法,这些烦心事,不妨等堆到眼前时再去考虑,反正提前想了有没有用,总不能把所有困难都给变没了,还不如假装不知道,全力以赴做眼前能看到的事就好。 嘲风看了她一眼,就冷冷道:“你是为了洞光珠吧。” “洞光珠?那是什么东西,很珍贵的宝贝吗?”夏九歌故意装作从来都没听过这个名字的样子,一脸热切地看着嘲风。 嘲风翻了个颇有她神韵的白眼:“就你那点演技,还是别装了。”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总之,你绝对不能去须弥山。” 他都这么开门见山地说了,夏九歌自然也没有再装傻的必要了:“为什么?” 见嘲风有犹豫的样子,她皱皱眉:“你不告诉我的话,我还就非去不可了,而且现在就要去。” 说着,她就作势要往外走,一副心急火燎要去找须弥山的样子。 嘲风果然被她吓住了,脱口而出道:“须弥山已经被封印了,打开封印是要付出代价的!” 夏九歌停下脚步,声音莫名地冷静下来:“什么代价?” 嘲风舔了舔嘴唇,一时间拿不准自己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但看到夏九歌又有了要往外走的意思,他便顾不得什么了,果断道:“只有拥有山河社稷图的人才能打开封印,但是,要付出性命的代价。” 回答他的是无声的沉默,夏九歌的背影看上去也有些僵硬。 嘲风以为她是被这个沉重的代价给吓到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知道害怕就好,他就怕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去那里闯一闯。 其实,和须弥山内部的可怕比起来,打开封印要付出的代价,已经不算什么了。 嘲风轻咳了一声,觉得自己的嗓子还挺痒痒的,哎,这可是他生平唯一保守过的秘密,现在都快说到嘴边儿了,就这么硬生生地吞回去,感觉真的不好,很不好。 都怪那个丫头,平日里伶牙俐齿,今天都来到了这个秘密的边缘上,竟然什么都没有追问,这也太不正常了,难道真的是被吓怕了? 嘲风正想走上前去宽慰一下她,没想到夏九歌却猛地回过头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喂,你刚才说话的样子怎么那么正经?简直都不像你了。”她的语气很是轻松,一如平常揶揄他时的样子。 嘲风很是不爽:“老子一向那么正经的,你别岔开话题,刚才我说的你都听见了?” 他现在很是怀疑,这女人的神经是用什么做成的,听到要付出这样的代价,怎么还是一副若无其事哦不,是极度兴奋的样子? “好,我知道了。”她简短应道。 “知道什么了?哦,是刚才那个,”嘲风被她的笑脸弄得有点懵,愣了一下才小心问道:“那,你打消去须弥山的念头了吧?” 夏九歌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扭头看了看门口的方向:“你说,他们多久能回来?” 嘲风一头雾水地尖叫起来:“我在问你问题,臭丫头,你好好回答我一句行不行?” “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清楚了,真的。”夏九歌看着他,认真作答。 “这还差不多。”被她突然拿出来的认真态度给忽悠了,嘲风点点头,全然忽略了她回答的还是之前的问题,仅仅是告知他那些话她都听到了而已,至于接下来怎么做,却是一个字都没提。 只是,她的语气太过诚恳,让本来就神经大条的嘲风想当然地以为,她是同意了自己的话,于是放心地呼呼大睡去了。 看着那只小兽四肢摊开地躺在宽大床榻上,流着口水进入梦乡的样子,夏九歌嘴角的笑容微微有些凝结。 原来,姬流云讳莫如深的原来是这个。 难道她是怕告诉了自己,自己就会对须弥山敬而远之,绕道而行了么? 去,自然还是要去,既然傅子恪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在须弥山,别说是区区性命,哪怕要她永堕地狱在业火之上煎熬的代价,她还是一样要付! 只是,既然知道了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她的计划里便要多一个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4章 气死人不偿命的技术 她还没等到傅子恪和朝戈回来,寝殿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走进来的人身着黑袍,前襟上绣有五毒图案,正是南邵的皇帝,这一次,他的身侧并没有皇后随行,所带的侍卫也不过两人,显然是悄悄来的。 皇帝鹰隼般的目光在殿内逡巡一圈,先是落到了嘲风身上,眉头微皱:“这是” 夏九歌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嘲风,故作惊讶:“哎呀,你们的皇宫真是太不干净了,怎么生了这么大的耗子出来,吓死我了。” 她嘴上说着吓死了,却毫不犹豫地伸手把嘲风从床上提溜起来,直接从窗口丢了出去。 还好,这皇帝老儿被嘲风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事情。 她之前在床上的被子里面塞了两个枕头,乍看上去会以为是个人躺在里面,要是仔细打量就会发现异样。 只不过,在南邵皇帝的心目中,龙应程已经死了,充其量不过是个道具而已,所以连博得他一顾的资格都没了,所以,龙应程的尸身已经不在房中的事,就这么被蒙混了过去。 嘲风才刚醒,还没来得及为“大耗子”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抗议,就面临了自由落体的人生,重重地摔在了窗外的草丛中。 虽然觉得这只“大耗子”长得有点奇怪,但南邵皇帝来这里的目的并不在此,也没有过多在意,只开门见山地对夏九歌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夏九歌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靠,秀眉微挑:“你彻查真相,又查的怎么样了?” 这个皇帝大约是自以为是惯了,谁答应过他会考虑了? 迎上南邵皇帝威严的目光,她轻俏一笑:“这才个把时辰的工夫,想必是查不出来什么的,陛下没有诚意,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说着,她还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无声地下了逐客令。 原本她提起九曲珠,是为了暂时保住自己的平安,争取一点时间来想个计划出来,没想到这皇帝这么心急,竟然当晚就跑过来了,显然是巴不得赶紧把九曲珠拿到手里。 手里有对方想要的东西,这谈判的主动权自然就有了。 没想到她这么没有礼貌,皇帝的脸色黑了黑,还是没有说话。 夏九歌觉得有点不耐烦了,尼玛,这大半夜跑来一个字都不说,浪费他人的睡眠时间,简直可耻。 今天来的只有皇帝一个人,没有皇后 她眼珠一转,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要不,你回去请示一下那位皇后娘娘,再来说话?” 打击一个男人,尤其还是身为皇帝的男人的自尊,这招相当狠。 皇帝果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道:“朕的国家大事,还轮不到一个女人来做主!” “是吗?”夏九歌揶揄道,“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龙应宸的事来兴师问罪的呢,没想到陛下心系天下,想的都是国家大事,真是失敬失敬。” 她特意在国家大事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十分讽刺。 皇帝被这么个小姑娘给嘲笑了,脸色难看得像猪肝,索性直截了当地说了:“朕顾念和东陵的友邦之情,若你主动献出九曲珠,朕便可答应你,从前的事一笔勾销,朕还会另选一个儿子和你成婚,将来的国母之位仍然是你的。” 夏九歌轻蔑地笑了笑,这才对嘛,想谈交易就别浪费时间。 这回,轮到她沉默不语了,南邵皇帝显然比她还要心急,立刻问道:“你意下如何?” “这些,不本来都是我的么?皇帝陛下,既然是做买卖,当然要提出一些从前没有的条件来,总说这些你我两国已经定下的事有什么意思?” 嘲风那家伙应该已经去找傅子恪他们了,她多拖延会儿时间,绝对没坏处。 皇帝冷笑:“他们都说你不是东陵皇帝的女儿,不过朕看来,你们的贪得无厌倒真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一点都没变过!这九曲珠本来就是我们南邵的,被你们霸占了去,还有颜面来这里讲条件?” “那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敢情这南邵的水土不是一般的好,还能种出九曲珠隋侯珠这样的宝贝。”夏九歌嘴角勾起了讽刺笑意。 切,装什么装啊,这九曲珠上又没刻南邵这两个字,凭什么就说是他们的? 按照嘲风的说法,这些灵珠本来就该在山河社稷图里的,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情况散落各地,要真论起归属来,那么在她手里才算是真正的物归原主。 而且,看南邵人对白氏国穷追猛打的劲头,这枚九曲珠还不知道是从哪里抢来的呢。 南邵皇帝脸色铁青,却还不得不妥协:“那你想要什么?朕膝下有十个儿子,随你挑选,你选中了谁,他便是南邵未来的皇帝,这样的恩典,你还不满足么?” 夏九歌把玩着自己的一绺头发,若有所思道:“听上去倒是挺好的。” 见她竟然有了松口的意思,南邵皇帝不由得眼睛一亮。 “说吧,你看中了哪个?”从他的语气里,就能听出他有多心急了。 想想也是,既然九曲珠能克制洞光珠的功效,只要拿到了它,洞光珠便自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怪不得会那么着急了。 “我看中的是”夏九歌故作纠结地摸了摸下巴,待南邵皇帝的眼神已经急得能冒出火来时,她才施施然说出了一个名字。 皇帝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一副“你在耍我”的样子。 “你说什么?”低沉的咆哮声传入耳中,内里的怒意藏都藏不住。 “龙应程,”她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我看上他了,你让他活过来做太子,我便把九曲珠双手奉上,如何?” 皇帝已经完全顾不得风度二字,牙关咬得格格作响,恨不能把她直接掐死。 夏九歌最喜欢做的就是虎口拔须的事儿,明知对方已经气得快要炸了,偏偏还要凑上去添点儿燃料:“怎么了?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想要九曲珠嘛。” 看着眼前少女如花般的笑脸,南邵皇帝的眼神一分分阴沉下去:“你这是在找死!” 夏九歌伸开双臂,一副随你砍杀的样子:“那你杀了我好了。” 在她的咄咄逼人下,皇帝眼里的克制逐渐瓦解,杀气却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一个人却忽然跑进来跪在了他脚下:“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一看是龙应腾,夏九歌的目光立刻朝外面闪了闪,虽然除了黑漆漆的夜色之外,她什么也没看见,但心里却安定下来了。 既然龙应腾都到了,那么傅子恪和朝戈自然也回来了,肯定就在外面的某处。 “你来做什么?”南邵皇帝正憋了一肚子的火在这里,如今一个出气筒自动自发地跑来了,立刻便是一脚踹过去。 龙应腾被踹倒在地,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亮,却又恭恭敬敬地跪好了:“父皇千万息怒,公主她年纪小,喜欢开玩笑,父皇千万不要动气。” “吃里扒外的孽子!”皇帝刚被夏九歌气得七窍生烟,如今自己的儿子来了,一开口竟然是替她开脱,听了这话登时怒气上涌,狠狠一巴掌甩过去。tqr1 南邵人擅长用蛊,他这一巴掌可比不得寻常的巴掌,立刻让龙应腾的半边脸颊肿胀起来,还隐约泛着黑气。 皇帝正想反手一巴掌抽过去,龙应腾却突然膝行过去抱住了他的腿:“父皇,其实我与公主两情相悦”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扯这些废话!”皇帝对这个儿子的智商已经不抱希望了。 之前让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把谋害龙应程的罪名栽到夏九歌头上,如今已经撕破了脸,再编这些谎话也是没用。 龙应腾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抬起的手硬生生地僵在了半空,没有打下来。 “九曲珠就在儿臣这里,儿臣愿意献给父皇,让父皇宽心!” 这句话一说出来,夏九歌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变脸了。 就这个变脸的速度和夸张程度,她觉得这南邵皇帝比川剧班子里唱变脸的还要牛掰多了。 刚才要落下来的那一巴掌,立刻便改了方向和力道,虚虚托住了龙应腾的手肘,扶他站了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南邵皇帝喜出望外,觉得都有点不真实了。 龙应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借儿臣一个胆子,儿臣也不敢欺骗父皇啊,父皇请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已经伸手入怀,取出了一个锦匣来,还没打开盖子,那锦匣的缝隙中已经透出了熠熠宝光,一看就知道里面放了个宝贝。 南邵皇帝的注意力全被那匣子占了去,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伸手就要去接锦匣。 就在那一瞬间,夏九歌敏锐地捕捉到了龙应腾嘴角浮起的一抹冷笑。 这家伙难道是想 现实比她的猜想来得更快,南邵皇帝的手才刚碰到锦匣,匣子便应声弹开,一抹白光瞬间激射而出,直扑他的咽喉。 而龙应腾的动作也是一般的快,手中匕首寒光闪闪,直刺皇帝的心口。 皇帝大惊失色,在双面夹击下几乎避无可避。 匕首准确无误地刺入了心口,感觉到了匕首尖端触及血肉的滋味,龙应腾的嘴角更猛烈地向上扬起,满心欢喜。 杀了父皇,他的好日子就来了! 然而,在好日子到来之前,另外一样东西先来了。 龙应腾嘴角的笑意尚未绽放到最大,右手手背处便是微微一麻,他才刚低下头,看到手背上的血洞里缓缓流出了黑色的血,整个人便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踉跄后退两步,轰然倒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5章 各种心狠手辣 夏九歌无力扶额,之前她还是高估了龙应腾,这把刀岂止是钝,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这蛊毒,到底还是比龙应腾的偷袭更快一步。 龙应腾才刚刚倒地,人就已经没了气息,皮肤更是泛出了黑紫色来,乍看上去就像是个烧糊了的茄子。 而皇帝只是脖子一侧受了点轻伤,胸口处的伤就更轻了,匕首当啷落地时,也只有刀尖上染了一点血迹,很明显入肉不深。 夏九歌替龙应腾叹了口气,也是替自己叹气。 看来傅子恪的计划不太顺利,还是得另谋他法啊,可是这句话说起来容易,真的要做她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tqr1 但是,皇帝明明赢了,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甚至连松口气的样子都没有。 恰恰相反,皇帝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脸色惨白。 “这匕首看上去没毒啊?”夏九歌瞄了一眼地上的匕首,看它确实是把普通匕首,而且龙应腾深夜仓促前来,自然也没时间去往匕首上淬毒,更何况他还是个不能修习蛊毒的主儿,大约对这些也是一窍不通。 “去,快去叫皇后来!”皇帝用力抓住一个侍卫的肩膀,把他推向殿外。 那侍卫慌慌张张地领命而去,谁知刚跑了两步,却差点撞上个人。 “皇皇后娘娘?” 浓重夜色里,皇后一身素衣站在殿门外,脸色和衣服一样白,乍看上去倒像是个女鬼。 “皇后,快!”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竟然像是不敢动似的,仍然站在原地,只是远远地冲着皇后伸出了手。 皇后突然诡异一笑,提起裙角走了进来:“陛下要臣妾做什么?” “快,帮朕解蛊!”皇帝语声急迫。 夏九歌是有点看不懂这戏了,她明明看到刚才皇帝袖间飞出一抹暗影,紧接着龙应腾莫名其妙地挂了,手背上还有个血孔,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可是,皇帝又是怎么中的蛊毒?难不成是锦匣中飞出的东西带毒? 皇后却在离他有几步的距离外停下了脚步,嘴角仍然挂着那一抹诡异的微笑:“臣妾仿佛听到有人说,国家大事,还轮不到臣妾这个女人做主,那么” 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目光自他身上一寸寸滑过:“陛下是天子,您的身体自然是国家大事,这样的大事,轮不到臣妾来操心。” 没想到自己之前说的话被听了去,皇帝的嘴唇颤抖了一下,语气却和缓下来:“皇后,朕那样说,是是不得已的。” “好一个不得已,”皇后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臣妾为了给儿子报仇夜不能寐,而陛下你却惦念着九曲珠,惦念着你的千秋大业!” “皇后!”皇帝很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朕也是为了整个南邵!你不要说这些了,快来给朕解蛊!” 皇后脸上虽然在笑,但眼神却无比冷漠:“陛下是为了南邵,我却是为了我的儿子,等陛下驾崩之后,臣妾自会好好照应这南邵江山,陛下不用担心。” 皇帝的眼珠险些都要瞪出来:“你你什么意思?” “为了南邵,你要和臣妾的杀子仇人做交易,那么,臣妾便也只好拿你的命,和上天做个交易了!” 皇后冷笑着,继续说了下去:“东陵人假意归还九曲珠,实则谋刺陛下,臣妾为了给陛下报仇,只好先杀了那东陵公主泄愤,然后再集结我南邵的好儿郎们,与东陵一战!” 不知道是因为蛊毒发作,还是因为被皇后刺激到了的缘故,皇帝竟有些立足不稳的样子,缓缓瘫坐在地。 皇后冷笑一声,转身向夏九歌走来。 这老女人可不像南邵皇帝那样一心想着要九曲珠,她想要的是自己的命。 于是,夏九歌果断把月魄召唤出来,周身的灵力屏障闪烁着淡淡光泽。 真没想到峰回路转,眼下的形势竟然对她有了几分好处,毕竟南邵的皇后懂得的是解蛊的办法,而不会下蛊,危险程度比南邵皇帝大为降低。 皇后才刚走了几步,脸色却突然一变,竟伸手捂住了腹部。 她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皇帝:“陛下,你” 皇帝的脸色很是难看,嘴角的笑容也带了无限狰狞:“皇后,你若不帮朕解蛊,你肚子里的蛊虫很快就要破体而出,到时候你后悔也晚了。” 对上皇后惊愕的目光,他的声音里竟然有些轻快的意味:“对了,历代南邵皇后掌握的解蛊之术,囊括了南邵的千百种蛊毒,但却唯独少了这一味同心蛊。” “同心蛊?”夏九歌忍不住撇了撇嘴,“这名字取的也太讽刺了吧?” 用来防备枕边人的蛊毒,还起名叫做同心蛊,这取名的也是个人才,简直就是没有什么偏要吆喝什么。 她总算是看明白了这出戏,比想象中的精彩多了。 皇后一心要替龙应宸报仇,皇帝却惦记着九曲珠,所以,这就是一出窝里斗嘛! 而且,因为身份的原因,这窝里斗的水平还是相当的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置对方于死地。 虽然不知道皇帝中的是什么蛊,但看上去,这蛊毒似乎刁钻得很,只有皇后才能解? 而皇后腹中,又有皇帝之前下的蛊,一经驱动便会给人开肠破肚,咳咳,最关键的是皇后竟然解不了自己身上的蛊毒。 弄明白这情况后,夏九歌无力扶额。 这两位不都是要来对付她的么,怎么反倒先冲着自己人开火了?这个脑回路,她真理解不了。 “朕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给不给朕驱蛊?”皇帝咬牙道。 夏九歌觉得,皇帝老儿这回失策了,女人这种感性的动物是要靠哄的,威胁?呵呵,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尤其是皇后这样的女人,一看就是感情容易冲动的主儿,为了儿子的事不惜拿国家大事开玩笑,肯定不吃皇帝的这一套。 果然,皇后虽然疼得脸色发白,汗珠涟涟,但对皇帝的回应只是一个倨傲的冷笑。 仿佛被这冷笑给激怒了,皇帝嘴唇翕合,似乎是默念了一句咒语样的东西,紧接着,皇后的身体便疯狂地扭动起来,整个人疼得在地上打滚。 “你过来!”皇帝抬头,冲夏九歌喊了一句。 后者本来抱定了看热闹的心理,没想到这热闹还没看完,皇帝就想把自己也拉进这场热闹里去,顿时警惕地后退了几步,把月魄挡在了身前。 “干吗?”她警觉地瞪着皇帝。 “快过去把手放在她头顶上,朕会让蛊虫把载有驱蛊之术的法器从她的识海里逼出来,你去替朕找到同归蛊的解法,快!”皇帝很是着急,说话的语速飞快。 夏九歌显然很不能理解这种行为:“靠,你们相爱相杀关我什么事?” 皇帝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朕愿意选你?这法器只有女子的识海才能容纳,朕现在来不及另外找个女子了!” 额原来是被迫的,这似乎还比较符合逻辑一点。 夏九歌还在犹豫,皇帝已经快要把眼珠都瞪到她脸上来了:“快!” 嗯,这么做的话,好像和她的目的不谋而合了?她之前想要学到手的,不就是这驱蛊之术么,会了这个,白氏国的人便不用躲躲藏藏,因为南邵人的蛊术担惊受怕了。 虽然过程没有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结果对就好啦。 夏九歌刚走过去,按照他的吩咐把手放在皇后的头顶处,皇帝又气喘吁吁地来了一句:“你不要妄想和她一样害朕,朕虽然中了蛊,但一样能杀了你!” “放心,”她懒洋洋道,“杀了你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是相信了她说的话,还是皇帝明白自己眼下已没有其他路好走,总之他闭上了嘴,世界立刻就清静了。 传承的过程还算顺利,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夏九歌识海中便多了一座七层小塔模样的法器,仔细看看,不仅仅是塔内,连塔身上都镌刻有密密麻麻的文字,记载的全都是驱蛊之术。 看到同归蛊,她立刻就明白了皇帝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就中了蛊毒了。 原来这是南邵皇室独有的蛊毒,皇子公主出生后就会被种上,只不过这蛊毒并不会损害他们的身体,而是会在体内蛰伏下来,直到宿主死亡的那一刻,才会突然觉醒,攻击杀死宿主的凶手。 总而言之,这是一种神奇的蛊毒,其作用相当于是保护宿主的最后一道屏障。 这名字倒是取得贴切,殊途同归嘛,杀了这蛊毒的宿主,自己也别想活了。 中了这同归蛊,人不会立刻死掉,而是要慢慢受尽各种折磨,而且,若要活命,必须在中蛊的一个时辰内就进行驱蛊,过了这个时限,便是大罗金仙也没法妙手回春了。 那就是说,南邵皇帝之所以会中蛊,就是因为杀了自己的儿子龙应腾。 咳咳,这蛊毒倒还挺一视同仁的,竟然连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先进的理论都 夏九歌正在津津有味地脑补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被皇帝不耐烦的嘶吼吓了一跳,赶紧现学现卖,把那塔顶镌刻的驱蛊之法照样施行。 在驱蛊的过程中,隐约有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她还没来得及抓住,那念头便一闪而逝,只留了个模糊的印象在心里。 她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能让她心惊肉跳的事情,而且,就是关于这同归蛊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6章 简直不算个男人 夏九歌是初学驱蛊,自然是做的很不熟练,且累了个半死。 在此过程中,她还被南邵皇帝各种鄙夷打压,听了一耳朵你这样不对那样不好诸如此类的话,说得她耳朵起茧,心里的小火苗更是一蹿一蹿的。 当南邵皇帝的牢骚发到一个段落,她恶狠狠地磨了磨牙:“嫌我驱蛊驱的不好,是不是?” “自然!”皇帝今天被儿子和老婆连连算计,早吃了一肚子的瘪在这里,当然老实不客气地给了个肯定的答复,顺便还想再搜刮点新鲜词儿打击一下夏九歌。 谁知他鄙薄的话还没出口,插在后颈上的银针竟唰唰唰地都给拔了出去,而且手法还相当粗鲁,扯得他皮肉皆疼。 “你你干什么?”皇帝没想到她会这样,语气立刻就慌了。 他可是知道那同归蛊的厉害,正因为有这蛊毒的存在,皇室子弟始终不敢内室操戈,碰面时总是兄友弟恭得很,虽然私下里难免使出各种阴毒手段,但表面却始终粉饰太平,省了他不少心思。 只是没想到,自己情急间竟着了道儿,多死个儿子倒不算什么,要是他的万金之躯有了什么闪失,可就亏大发了。 所以,他慌了,比之前和皇后决裂时还要慌。 “您不是觉得我驱蛊驱的不好么,那便换一个好的来就是了。”夏九歌似笑非笑地挑了挑嘴角,目光在地上的华服女子身上一绕,“换她来给您驱蛊,必然会有奇效,是不是?” 皇帝顺着她的目光,便看到了地上奄奄一息的皇后。 眼底神情陡然转为厌恶,皇帝咬牙道:“是她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才让朕再度求亲,还教唆了老五一同来陷害你,你好好替朕驱蛊,这女人便任由你处置出气。” 夏九歌失笑,敢情皇帝老儿还以为这是个恩典不成? “陛下此话当真?” 她追问一句,便换来那皇帝铿锵语声:“朕是天子,自然是一言九鼎!” 夏九歌秀眉一挑:“身为天子,不想着怎么好好治国,让百姓安居乐业,却为了一己私心擅动刀兵,对妻儿毫无怜悯之心,还把罪责推卸给不能辩驳的发妻,就你这德性,连当个男人都不配,更别说是一国之君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后,她深呼吸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现在舒服多了。” 皇帝已经被她气得面色铁青,却为了保命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朕不与小孩子家计较,你速速驱蛊!” 他说话的语气,似乎还有后半句话等着,却硬生生被掐断了。 夏九歌冷笑,不用猜也知道,等驱蛊完成后,这皇帝老儿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自己。 她潇洒地把银针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要走。 “你!”皇帝挣扎起身,脸涨得通红,“你竟敢不救朕,信不信朕杀了你!” 夏九歌停下脚步,连头都不曾回,只微微侧一侧眸:“悉听尊便,杀了我,便再寻个人帮你做完剩下两次驱蛊便是。”tqr1 丢下这么句话后,她便毫不犹豫地跨出了门槛,把一脸懵逼状态的皇帝丢在了那里。 出门之后,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这里的闲杂人等都已经滚了。” 她口中的这个“闲杂人等”,显然也包括了皇帝。 皇帝咬牙切齿了许久,才召来身边伺候的太监问:“这同归蛊是要驱蛊三次的么?” 那太监被问得叫苦不迭,心道这同归蛊是南邵皇室独有的蛊毒,这等极品蛊毒的驱蛊之术,自然只有那座玲珑塔内才有记载,他不过区区一太监,能知道个屁啊! 但若说不知道,便也是找死。 皇帝现在摆明了连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要另找一张嘴说个答案,说白了不过是借着别人的嘴说服自己相信或者不相信罢了。 太监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道:“陛下万金之躯,自然是应当慎重些的。” 皇帝手指收紧,眸底浮现沉重怒意:“一个来历不明的东陵公主,竟敢这般要挟朕,真是找死!” “是是是,”太监点头哈腰地附和,“她那是自不量力,陛下宽宏大量,现在不和她计较,等您身子好了,想怎么教训她都成。” 皇帝这才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夏九歌漫无目的地在南邵皇宫里逛了一圈儿,觉得外面实在是没什么看头,就回了那间寝殿。 没想到才过了那么短的时间,那些闲杂人等确实走了,地上的血迹等杂物也清理干净了,只有空气里还残留着之前的血腥味儿,闻着让人隐隐作呕。 夏九歌赶紧快步走到后殿去开窗,途经大床时,不由得撇了撇嘴。 这个南邵皇帝,可谓是她见过的皇帝中最心狠手辣的一个了,杀自己的儿子如同切瓜切菜似的,毫不手软。 这么久的工夫,他竟然也没过来看看自家儿子的尸身怎么样了。 虽然天气还算比较冷,但就这么蒙着被子,他就不觉得奇怪么? 大约这种人眼睛里能看到的就是权势和宝物,老婆儿子自然都要靠边站了 打开窗子通风后,夏九歌一回头,就差点撞上了身后的人。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清那人相貌时,才捂着狂跳不已的心口道:“你干吗站得离我这么近啊?吓都要被你吓死了” 知道这副躯壳里的灵魂是傅子恪之后,她对这个“龙应程”是越看越顺眼。 当然,如果他肯换件衣服,盖住胸口这可怕的伤口的话,看上去就会更顺眼了 夏九歌灵机一动:“哎,你怎么不早来一会儿,吓吓那个混蛋皇帝!” 傅子恪挑一挑眉:“果然是我家娘子,和我就是心有灵犀。” “啊?”夏九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傅子恪冲她眨眨眼睛:“你以为他们是怎么走的这么快的?” 一想到皇帝老儿看到儿子死而复生,还这么一副鬼样子的场景,夏九歌忍不住捂嘴笑了,皇帝老儿当时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你是怎么忽悠龙应腾的啊?”今天的战果实在是太可喜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本来特别棘手的问题,竟然就被傅子恪轻松解决了。 现在驱蛊之术已然到手,她只需要将其中的驱蛊之法誊写下来,交给白氏国的长老,便可以让他们不再惧怕南邵国的蛊术了。 傅子恪浅浅一笑:“你又是怎么忽悠南邵皇帝,说是驱蛊要分三次的?” 两人对视一笑,在朝戈这个旁观者看来,大约都是一样的奸诈。 夏九歌伸手去勾傅子恪的脖子,却被他不动声色地躲了开去:“想答谢为夫的话,不妨等回到大燕之后,到时候,夫君自然会满足你的要求。” 好端端的一句话,偏偏被他说的暧昧暗生。 夏九歌尴尬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朝戈,偏生后者把观摩他们俩的日常当做了学习的捷径,每每在他们身边,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俩,耳朵也竖起来,把他们俩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漏。 “朝戈,不要跟他学,女孩子不喜欢这一套的!”夏九歌见朝戈颇有一副神往的样子,赶紧扑灭这点小火苗。 “没错,”傅子恪随即应声,无比诚恳,“这是夫妻间的情趣,自然要到做成了夫妻后,才能派得上用场。” 见他说的一脸认真,朝戈立刻点了点头,握拳道:“我会好好学的!” 他应得雀跃,全然没看到旁边的夏九歌,嘴角抽搐不已。 情趣情趣个大头鬼啊,这个杀千刀的傅子恪,就会教坏小孩子! 算了,她还是什么都不说了,免得招来这家伙更多不正经的话。 “现在驱蛊之术已经到手,我们赶紧走吧!”夏九歌提议道。 她之前故意说这同归蛊要驱蛊三次才行,便是为了逃走做铺垫,就看那南邵皇帝小肚鸡肠的样子,今天妻离子叛的事情一定是他心头大恨,但凡是知情者,便免不了要被灭口。 所以,她果断扯了这么个谎,便是想拖延时间,趁着皇帝老儿还没发现真相前,就和傅子恪溜之大吉。 傅子恪却伸手握住她的衣袖,阻止了她要去收拾行装的动作:“不急。” “这还不急?”夏九歌皱眉,“你别忘了,你离魂只有七天的期限,而且,那四十九” 她话说到一半,便倏然住口。 那四十九天的期限,她虽然已经口快说给了萧陌知道,傅子恪大约也已经晓得了,但她还是尽量避免提起这件事,免得傅子恪会阻挠她去须弥山的决定。 所以,傅子恪不提的话,她便绝对不会主动提起。 傅子恪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话,只伸出三根手指:“三天的期限,还没到。” “可是想要的东西都已经到手了啊,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夏九歌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怕嘲风和你扯皮?其实你说了三天,现在一天就完活儿了,那只大耗子还有什么可说的。” “大耗子?”傅子恪忍俊不禁,正色道:“还有些收尾的事情没做,你放心,我说三天,便就是三天,很快的。” 夏九歌狐疑地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傅子恪倾身在她耳侧说了句什么,夏九歌还没来得及表现出诧异,朝戈已经着急地凑了上去:“哎,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啊,我也要听!” 傅子恪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大人说话,小孩子莫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7章 借肩膀一靠 当夜,一道圣旨传下,册封二皇子龙应程为太子,前日才成婚的王妃,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新晋的太子妃。 太子和太子妃的册封大典,也来得相当着急,就定在了后天。 接到这旨意,夏九歌还以为是南邵皇帝被蛊毒烧坏了脑子。 他明明亲眼看到龙应程死的透透的,就算后来又见了一面,正常人也只会把这当成是诈尸,或者见鬼了,怎么可能还册封为太子? 夏九歌敢打赌,这里面一定有鬼,而始作俑者,肯定就是傅子恪。 联想到他之前说的三天,过了册封大典,可不就是三天了? 偏偏傅子恪嘴巴紧得很,那天在她耳边只不过说让她好歹装装样子,把那所谓“剩下的两次驱蛊”给做完,在南邵皇帝那边糊弄过去。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却只字不提,只说到时候一定会提前告诉她做些什么的。 不知道傅子恪给南邵皇帝灌了什么迷汤,在进行那两次“驱蛊”时,他竟然一反常态地对夏九歌和蔼可亲,就差呵护备至了。 听出去玩了一圈的朝戈说,京城上下都在说东陵公主是南邵的贵人,据南邵的占星师说,东陵公主何止是贵人这么简单,简直就是南邵的福星,将来必定会拯救南邵于水火之中。 听他说完后,夏九歌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傅子恪:“这也是你搞的鬼?” 傅子恪但笑不语,只是把一个锦匣放在她面前,示意她打开来看看。 夏九歌狐疑地打开锦匣,便看到了一颗宝光流转的珠子,看上去怎么那么眼熟? 她果断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识海内的山河社稷图,淡淡的金色流光中,四个异样的光点清晰可见,一个都没少。 是她多心了,这灵珠一触碰到她的身体,就被山河社稷图吸入,连她自己,现在也没办法把灵珠和山河社稷图分开来,更何况是别人? 那么夏九歌羽睫微分,一双黑瞳含了万千困惑,对上傅子恪的双眸。 虽然此刻,他用的是他人容貌,这具身体的相貌单薄清秀,不及他原身十分之一的风采,但因着那双沉沉黑眸中的璀璨星光,便添上了十分的魅惑。 容貌陌生,眼神却如斯熟悉,仿佛世间所有的困惑不解,都可以在那双眼睛里找到答案。 “公主殿下,该不会是忘记了九曲珠的长相了吧?”他狡黠地冲她眨眨眼睛。 果然,是他仿造了一颗九曲珠。 握着这颗足以以假乱真的珠子,夏九歌仍心有顾虑:“看上去倒是很像,只是这灵力给人的感觉却有点不像,万一被他们用什么法子检验出来了” 所谓灵珠,自然是灵力充沛的,那四颗灵珠如今在山河社稷图里,她自然再熟悉不过了,知道每颗灵珠自有的灵力各有差异,和凡人修炼所能得到的灵力差别更大。 手中的这颗假灵珠,显然被人灌入了少量灵力,散发出来的气泽,活脱脱便是傅子恪的。 傅子恪微微一笑,气自高华:“除了你我,再加上你那个东陵的便宜爹妈,还有谁见过拿过真正的九曲珠?” “也是哦。”夏九歌觉得,这句话十分有道理。 既然没见过真货,何从判断真假?这九曲珠到了东陵也有近百年的时光了,如今这南邵皇帝的年纪还没有那么大,自然是没见过这九曲珠的。 这个顾虑是打消了,但夏九歌拿了它在手里,竟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些不愿放手的意思来。 看穿了她眼底的那点小心思,傅子恪眨眨眼睛:“你若喜欢,我回去后再做个好的给你,最好是镶嵌我的一副画像在里面,让你想拿出来看时便能拿出来看,如何?” “好啊!”夏九歌脱口而出,忽然又觉得这种小女儿态十足的行为太掉价,于是硬生生扭转了口气:“谁说要你的画像了,这么个鬼样子我还带在身边,难道想日日看了做噩梦么?” 她故意用他现在的样貌来打击他,免得某位摄政王天生丽质惯了,自然而然地把她划归到花痴自己的行列中去。 咳咳,花痴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过,她宁愿把那解释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tqr1 傅子恪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半晌没有说话。 她还以为他真的被自己现在的模样打击到了,寻思着再说句什么话缓一缓,没想到那人却慢吞吞道:“原来,你是想每日都看到我,倒让我受宠若惊了。” 夏九歌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是自己刚才那句“日日看了做噩梦”的话说错了,顿时老脸一红,习惯性地扬手就要捶他的胸口。 她抬起的手被傅子恪一把抓住,但也仅限于隔着衣袖抓住她的手腕而已,连一丝儿肌肤都没碰到。 显然,某摄政王吃醋的本事可不是盖的,现在他占用的是别的男人的身体,怎么可能随便碰到她呢? 一手扣了她双手的手腕,傅子恪嘴角的笑意仿佛能腻死人:“等回了大燕,我便让你日日夜夜都看个够。” 听到那日日夜夜四个字,夏九歌的表情陡然僵硬了一瞬。 那一丝僵硬被她用灿烂的笑容所掩盖,她爽快扬眉:“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轻松明快的语气,掩下的却是内心深处的一抹惧意。 离开南邵国的国都,她便要去白氏国交换洞光珠,这件事虽然之前已经谈了个七七八八,但灵珠一刻没在山河社稷图中躺着,一刻便可能有变数。 更何况,拿到洞光珠还不算完,还有一颗来历更为神秘的“玥”,不知在何处,连姬流云也未曾提及。 而集齐了六颗灵珠后,她又要千里迢迢奔赴须弥山,按照嘲风所说,破开封印须要有性命作为代价,那么,之后进入须弥山替她找到救傅子恪方法的人,大约只能托付萧陌了。 算算日子,那四十九日如今已过了近十日,剩余的日子里,能有几天留给她和傅子恪相对? 就算有,她也不会舍得浪费在这上面,而是会选择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个目标,争取尽早找到破除三生咒,解救他的法子。 所以,他口中能随她看个够的日子,怕是不多了,怕是没有了吧。 忽然觉得喉间有些哽咽,她咬了咬唇:“能不能抱抱我?” 哪怕此刻他是借了旁人的身躯,哪怕他会因此而心生异样,但只要那魂魄是他的,眼前这人便是他。 而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用在这样简单的相对上了。 傅子恪明明看见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忧愁,却没有揭穿,只调笑道:“怎么,才这么几天就等不得了?” “是啊,等不得了。”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夏九歌倏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把额头抵在了他的胸口处。 这具身体如今有了他魂魄和灵力的滋养,正在渐渐恢复中,残破的血肉之躯以惊人的速度长拢愈合,也重新有了心跳,虽然比旁人微弱一些,但好歹是在不断跳动着。 这样便好,闭上眼睛,就还能当做是从前的他,找找很久以前,以为还有一生一世那么长的感觉。 夏九歌不敢贪恋这感觉,只不过靠得一靠,便抬起头来。 大约是刚才找感觉找的很成功,这会儿她再撒起谎来,连自己也觉不出有什么破绽了。 “你别得意啊,姑娘我就是一时想找个肩膀靠一下,碰巧这儿只有你罢了” 哼,男人么,就是不能让他们自我感觉太良好了,须得时不时波折一下,才能 夏九歌还没总结完自己的驭夫之道,窗外便陡然钻出个脑袋来,诚恳地望着她:“我也在这里,为啥不借我的肩膀?” 可不就是朝戈那个没眼力见的,肩膀上还坐着个嘲风。 看看后者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是他怂恿朝戈钻出来的。 在南邵这些天,就属朝戈过的最潇洒,他是冥界来的,有得天独厚的身体条件,想有实体便有实体,和正常人类别无二致,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便能化作一抹轻烟,如魂魄一般来去自如,相当飘逸。 眼下,这小子就化出了实体来,吭哧吭哧爬上了窗台,特意把肩膀往夏九歌面前凑了凑。 “我这会儿不想靠了。”夏九歌无力扶额,只好选择了打击他。 果然,被打击到的朝戈立刻就眼泪汪汪了:“你再想靠一回不行么?我又没说要你收我做夫君,单是靠靠还不成么” 夏九歌在这泪眼攻势下,很有些抵挡不住的样子。 嘲风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好戏,还不忘冲傅子恪递过去一个嘚瑟的眼神。 吃醋吧,尽情的吃醋吧,最好能醋到郁郁而亡才好,省得他家这小丫头片子心心念念地要去须弥山冒险。 谁知傅子恪脸上连一丝醋意都没有,反而还温和地笑了笑。 他表现的这么淡然,嘲风愉悦的心情顿时打了折扣。 然而,打击还在后面等着,某人清了一下嗓子,淡淡问道:“我好像听你说过,这寝殿里闹耗子来着,还是大耗子?” 这句话相当有效果,嘲风的脸顿时就绿了。 “你说谁是大耗子?”小兽顿时竖起了身上的毛,龇牙咧嘴地跳了起来。 朝戈本来正蹲在窗台上,被他突然这么一蹬一跳,顿时失去了平衡,大头朝下地栽了下去,悲愤地化作一缕轻烟飘远了。 夏九歌松了口气,和傅子恪相视一笑。 他们四目相对,用嘲风的话来说,就是四颗眼珠子恨不得都要穿到一起去了,顿时让这只小兽十分郁闷,感觉自己的毛白竖了,牙也白龇了。 “靠,老子眼不见为净!”嘲风的满腔愤怒无人欣赏,便步朝戈的后尘,跳下窗口找地方生闷气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8章 太子妃好生英勇 后日终于到了,因是南邵太子与太子妃的册封典礼,所以竟比大婚那日还要热闹。 毕竟,娶亲那日,龙应程还只不过是南邵二皇子,一应事宜取皇子仪制,而如今却做了太子,便是将来的一国之主。 而今日,昔日的东陵公主由皇子妃升格成了太子妃,便是南邵未来的国母,这册封大典上,有一道重要的环节,便是由皇后亲自传授驱蛊之术。 当然,真正的驱蛊之术已经传过了,如今不过是做个幌子而已。 其实从前也都是做幌子,若是这种隐秘的传承也要摆在光天化日之下,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打这驱蛊之术的主意呢。 这种事儿,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却偏偏还要来这么一套,在夏九歌看来,简直就是面子工程害死人。 她之所以讨厌这种面子工程,是因为参加典礼,要打扮,而且要打扮得格外麻烦! 比如此刻,她那一头长发就被梳成了极为精致复杂样子,头发被分成一绺一绺的编出了无数小辫儿,辫子中间还缀着明珠,滴溜溜缀了一头,整个人顿时增重不少。 待终于打扮停当,夏九歌才刚站起来,脖子就被坠得往后仰了仰。 她龇牙咧嘴地揉了揉头皮,觉得今儿个一天撑下来,自己这一头秀发肯定会脱落不少。 不过这打扮倒是有份妙处,把她那张小脸毫无遮挡地露了出来,描了乌黑的眉,嫣红的唇,突出了精致的五官,隔着老远就能一眼认出来。 穿了华贵的衣袍,夏九歌被傅子恪牵着手登上南邵的祭坛,台阶并不算多,她却走得有些吃力,待登上祭坛顶端时,已经出了一身的薄汗。 傅子恪抬起手,用袖口亲自替她抹去额角将落未落的一滴汗,温声道:“累了么,再忍耐片刻便好。” 夏九歌细绒绒的眉微微蹙起,侧头躲开了他的手嗔道:“你这袖口绣花忒多,擦着好痒。” 傅子恪从善如流,随即翻卷起外袍袖口,用洁白柔软的里衣袖子再去替她擦汗。 男子宽大的袖口,遮去了女子的大半边面孔,旁人只看得见她一边唇角微微扬起,三分娇嗔七分甜美,好一副小女儿情态。 因着这样亲密的姿势,两人看上去十分登对养眼,让人忍不住要羡慕地说一句,年轻真好,可以如此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 前方的御座之上,皇后如雕像般正襟危坐,满头珠翠下露出的一张脸十分僵硬,仿佛戴了张假面具似的,对眼前这一双男女视若不见。 皇帝却不屑地冷哼一声,目光中隐有深意。 “朕养了他这许多年,倒没看出来他这么会做戏,可真的是老了不成?”皇帝低声感慨一句,语气若有所憾。 旁边的太监立刻乖觉地接话:“陛下慧眼如炬,要不然怎么会选出二皇子来做这个提亲人选?” 皇帝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眸色渐渐暗沉。 他抓紧了袖口,从手指的姿态便能看出有些紧张。 “若事态有变,不管是太子还是太子妃,一律格杀勿论。”他低声吩咐。 刚才接话的太监神情一肃,立刻恭恭敬敬地应了。tqr1 待那两人腻歪够了,典礼仪式便一项项进行,皇后动作僵直地将一本泛黄的古书交到太子妃手中,便是完成了那所谓的驱蛊之术的传承。 新晋太子妃欢天喜地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匣便递给了上位的皇帝。 皇帝本想伸手去接,却想起了那日被龙应腾算计的事情,伸出去的手便硬生生缩了回来。 夏九歌粲然一笑,低声道:“原来做了皇帝也会害怕啊?” 皇帝听了她的奚落之语,脸上故作大方地笑笑,手指却越发用力地抓紧了袖口的布料,是隐忍不发的模样。 夏九歌嘴上奚落得勤快,手上也同样勤快地掀开了锦匣的盖子,露出一枚亮莹莹的灵珠来。 皇帝眼睛一亮,觉出了那灵珠散发出来的灵力很不寻常,心里便先是一喜。 待接过来灵珠,对着太阳看了一看,便见那珠子里有淡淡流光不断变换,和先辈流传下来关于九曲珠的记载别无二致,便开怀地笑了。 “天佑南邵,寻回了这沧海遗珠,得此神助,南邵必将横扫天下,千秋万代!” 皇帝激动地从御座上站起身来,因着这份欣喜,中气都足了许多。 底下的文武百官和侍卫将士受了这鼓舞,立刻跟着嚷着:“天佑南邵,千秋万代!” 在这洪亮的称颂之声中,却有一个声音节外生枝,显得非常不和谐。 “狗皇帝,拿命来!” 随着这一声怒喝,便有黑衣人突然从人群中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祭坛上,手中长剑剑气吞吐,直奔皇帝而去。 因为是册封典礼的缘故,没有身份的人根本就不能登上祭坛,除了祭司和礼官除外,祭坛上面便只有皇帝一家四口并一个太监,其中皇后还是御座上的摆设,人偶一样扯一下动一下,压根没有战斗力。 “父皇!”千钧一发之际,二皇子龙应程合身扑了过去。 谁知有人竟比他更快,那一道红影直接蹿了出去,恰好挡在了皇帝的御座前,用自己的胸膛对上了刺客的长剑。 一蓬血花倏然在半空绽开,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情景。 刚才扑出去救了皇帝的,竟然就是那位新太子妃! 可怜那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儿,正是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嫁了如意郎君,又得了驱蛊之术的传授,将来便注定是南邵唯一的国母,却在这时候被刺客的剑捅了个对穿。 但凡不是傻子的,都能看出来太子妃那一剑正中心口,喷的血那么多,显然是活不成了。 祭坛之上,那少女颤巍巍抬起手,指着新任太子说了一句什么,身子便软软瘫倒。 待东陵的侍卫们反应过来,抢上前去的时候,太子妃的血已经流了一地,显见得是活不成了。 好好的一桩喜事,便被刺客一剑捅成了丧事。 因着新晋太子妃身份特殊,这桩丧事,便是两国同哀,葬礼办得比婚礼还要隆重。 太子妃“出殡”那天,夏九歌正坐在茶楼上,和朝戈嘲风一同吃点心,同时看着那个“悲痛欲绝”的太子龙应程骑马从下面走过,因为太过哀恸,当街一头栽了下来,被几个侍卫一阵风似的撮到旁边休息去了。 茶楼里有不少人都在说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甚好,猜度着那天太子妃的最后遗言是什么,能让堂堂七尺男儿在祭坛上就抱着媳妇哭得昏厥过去,大失男子汉风范。 不过这一点倒是让都城的女人们都津津乐道,说是太子殿下情深义重,虽失了大男人风范,但却活脱脱是个情种的例子。 只有当时在祭坛上的人知道,夏九歌颤巍巍抬起手指着傅子恪,只说了三个字——你绊我! 若这个答案被这些老百姓知道了,怕是要打碎许多女子的爱情幻想了。 不过倒是有个人爱听这答案,那便是南邵的皇帝陛下是也。 那天对于他而言,简直是心想事成的一天。 得了九曲珠,册封了太子,顺道还把看着不顺眼的太子妃干掉了,而且还能不落东陵人的口实,毫无后顾之忧地杀人灭口。 原本他对于册封龙应程当太子,还有些犹豫,但在看过了这一幕后,便妥妥地放心了。 这个儿子一向病弱,他从未重视过,直到那一日,这个在旁人眼中已经死透了的儿子突然出现在寝殿,朝他献上了这样的计策,说是既能得到九曲珠,又能干掉东陵公主以泄私怨。 当时皇帝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没想到还真的天衣无缝地办下来了。 他也曾问过这个儿子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不贪图公主美色和东陵强援么,对方只轻轻答了八个字,便让他刮目相看。 他说的是:“异族女子,不堪为后。” 皇帝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只有这样重江山更甚于情意的皇子,才适合当太子。 就比如他自己,曾在皇后面前发誓要报仇,结果一转身便为了九曲珠倒戈。 一切尘埃落定,他只需要找个合适的世家女子,去皇陵中把那死掉的太子妃识海中的玲珑塔取出,让驱蛊之术后继有人罢了。 合适的人已经找到,且在皇陵中候着了,只等太子扶棺到了,便可完结此事。 中途听人来报,说是太子伤心过度,竟半道上摔下马来,所以没能亲自把棺材送到皇陵。 听到这个,皇帝嘿嘿一笑,觉得这儿子果然不错,做戏做的十分好,东陵人就算有再多疑心也是白搭,找不出南邵的丝毫错处来。 毕竟,那刺客要刺杀的是皇帝,而夏九歌只不过奋不顾身地上去挡了一剑罢了,既然是她自告奋勇,如何能怪到别人头上? 皇帝正在回味这一局的巧妙,才刚回味到第三遍,便有人战战兢兢地到了面前,一副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 看到自己为儿子选定的世家女子,皇帝和蔼一笑:“取到玲珑塔,你便是南邵的未来国母,朕隔些日子便为你和应程操办婚礼。” 然而那女子却期期艾艾抬起头来,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棺材是空的。” “什么?”皇帝立刻坐不住了,直接从御座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得到了同样的答复后,皇帝勃然大怒:“去找太子来!” 不一会儿便有太子随从来了,苦着脸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当街坠马后一直未醒。” 皇帝从幸福的云端乍然跌落,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应对这个突然变得天翻地覆的局面。 他在皇宫里乍闻噩耗时,夏九歌已经踏上了前往白氏国的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9章 智商与脾气共存 南邵皇帝以为,这一局是让他一箭双雕,既得了九曲珠,又解了心头之恨。 然而对于夏九歌来说,这却是傅子恪的一箭三雕,帮她做掉了恨她入骨的南邵皇后,又得到了驱蛊之术,再有就是,让东陵公主在世人面前合情合理地挂掉了。 从此之后,世上就再也没有东陵的九歌公主这个人。tqr1 那个少女出现得突然,身世来历皆成谜,一夕之间成为东陵唯一的公主,引得诸国男儿争相求亲,先定亲又悔婚,最后远嫁异国,新婚而亡,徒留说书人一地叹息。 在南邵上演的这一场好戏,由傅子恪一人主导,最终啼笑皆非地落幕。 从头到尾,他隐身于幕后,不过言辞点拨,便让南邵的帝后皇子,厮杀成一团,让夏九歌从中捡了天大的好处,让她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本意是将驱蛊之术誊写后,再想办法把那座玲珑塔归还的。 毕竟,那确确实实是南邵皇室的神器,在南邵算得上是无价之宝,但于她而言却没什么 但是,某人却笑得一脸奸诈:“南邵人对你下过那么多次黑手,收点利息作为补偿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你收了这玲珑塔,便等于是为天下人做了件大大的好事。” 夏九歌仔细想想,他说的也对。 如今南邵人没了这玲珑塔,便遗失了许多极品蛊毒的解法,那么,他们在施用这些蛊毒时,自然会有所顾忌。 蛊毒一道,本来就阴毒至极,能让他们有所收敛自然算是好事一桩。 这么一想,她便十分坦然地把玲珑塔留着了。 反正留在手里也算多一个筹码,虽然南邵皇帝现在再火冒三丈也找不到东陵公主了,但世事无绝对,这筹码留在自己手里总比留在别人手里要好。 虽然傅子恪的魂魄已经先一步被朝戈带回大燕去了,但想起这几天的相处,夏九歌嘴角还是情不自禁地漾起了笑意。 之前她离开大燕奔赴南邵时,已经做好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心理准备,所以,这三日时光就像是偷来的一样,因为意外,所以格外珍贵。 那人不惜脱体离魂,追她数千里,轻描淡写间替她安排好一切,干脆利落。 他说三天,果然便是三天 “臭丫头,你能不能别荡漾了?”嘲风的声音十分煞风景地传入耳中,打断了她的思绪。 夏九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表现的那么明显么?” 嘲风嗤笑一声,绿豆眼翻到了极限,才翻出一个像样的白眼来:“就差在额头凿上发春两个大字了,你说有多明显,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夏九歌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我倒觉得不一定。” 以嘲风简单的思维方式,显然没搞清楚她这句话的含义:“你什么意思?” 夏九歌轻俏地勾了勾嘴角,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人和耗子的眼光是不一样的,不要用你那颗耗子的心,去揣度人的思维,懂不?” 嘲风差点被她一本正经的口吻给忽悠了,愣了一下才尖叫抗议:“不许叫我耗子!” “好吧,”夏九歌耸耸肩,“那叫你大耗子好了。” 绕来绕去还是脱不开这“耗子”二字,为了维护自己现在身为腓腓的尊严,嘲风和她辩论了一路,结果还是以自己的失败而告终。 其实夏九歌是故意刺激他的,有这么个小家伙在路上吵吵嚷嚷的,她还会觉得热闹一点。 要不然,她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思绪,飘啊飘的就飘到傅子恪身上去了。 在白氏国人生活的树林外,她见到了在这里等她的白月,这一次,白月脸上的敌意比之前更甚,一开口就毫不客气:“原来你是南邵的太子妃!” 显然,她离开这里时,白氏国派人跟踪了她,说不定就是白月本人。 夏九歌淡淡一笑:“南邵的太子妃已经英勇就义,此事天下皆知。” 她可不是自吹自擂,当时的情况用外人的视角来看,确实是相当英勇,如果不是她恰到好处地扑出去,那一剑肯定是刺到南邵皇帝身上的。 不过,要真是刺到了南邵皇帝,一幕好戏就成了喜剧了。 剑是特制的剑,看上去明晃晃的,实际上却一碰到人体就会主动后缩,只是看上去像是刺了进去一样。 而她那天在臃肿的礼服下,放了许多自制的血袋,只要自己暗中配合着戳破,就会喷的到处都是,戏剧效果相当好。 要不是平白背了这许多血袋,她何至于上个楼梯都要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白月虽然也听说了那惨烈一幕,但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唰的一声拔出佩刀,便直指夏九歌的心口。 “你现在不还好好地站在这里么?这说不定根本就是你们的阴谋,想骗取我们的神珠,继续杀害我们的兄弟姐妹!” 白月的脑补能力还挺强的,不过补错了方向。 夏九歌都无力冲她翻白眼了:“我想干掉你们,上次就直接带着南邵军队杀进来就好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白月愣了一下,咬了咬唇:“或许,或许” “或许你妹啊!”夏九歌懒得听她那些奇葩的脑洞,直截了当道:“快带我去找你们长老,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不行,万一你是奸细,那我们”白月就像是得了疑心病一样,还在喋喋不休。 夏九歌已经懒得理她了,直接跳下马,伸手摸了摸林子边缘的一棵树。 看这棵树的样子,好像是想奋力往她这边靠似的,都快要把自己抻成一棵歪脖子树了,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仔细看看,这树有点眼熟,貌似就是上次她离开时“深情抚摸”过的那一棵? 到底是不是,伸手摸摸就见分晓了。 果然,她的手才刚挨上粗糙的树皮,那棵树的几根主要枝条就抖抖索索地扭在了一起,十足羞涩的模样,反应比上次还大。 紧接着,整片树林好像都知道了什么似的,只听到枝叶哗哗地响,不多时,一条康庄大道便清理出来了,直通林子深处。 欣慰地拍了拍那棵忸怩不已的树,夏九歌揶揄了白月一句:“看,你还没这棵树聪明。” 说完后,她便翻身上马奔进了林子。 “叛徒!”白月差点把嘴唇都咬破了,恨恨地骂了那棵树一句,正想追上去,谁知道刚骑马经过那棵树身边时,一根粗壮的树枝竟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前方,硬生生地把白月从马背上给拦了下来。 白月自打生下来就在这片林子里生活,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所以冷不防地就中了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屁股摔得生疼,而那匹马却欢快地跑掉了。 夏九歌听到白月骂人,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便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笑了。 原来这棵树不仅有智商,还有脾气。 不过这个脾气,倒挺合她的胃口的。 白月被这棵树算计,气得心口都疼了,正挣扎着想站起来,眼前却突然伸过来了一只手。 那只手纤细修长,一看便是女子的手,掌心处还覆着薄薄的一层茧,显然并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贵族女子。 白月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夏九歌嘴角的微笑。 “不用你假好心!”白月气冲冲道。 她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接受夏九歌的帮助,却挡不住夏九歌非要帮忙。 半强制地抓住她的手腕,把白月从地上拉了起来,夏九歌手腕发力,索性把她拉上了马背,坐在了自己后面。 白月愣了一下,正打算跳下马,夏九歌却已经扬鞭催马。 她骑来的那匹马是南邵皇宫的御马,出殡那日太子骑着扶棺的,只不过太子殿下突然昏厥从马上栽倒,这匹马在混乱之中也没了踪影。 当然,这是官方说法,实际上这匹马却到了她手中,载着她日夜兼程赶往白氏国。 这是傅子恪在马厩里千挑万选才择定的精品,温顺听话不说,速度也是一流的快,因此夏九歌只微一扬鞭,这马儿却已经风驰电掣般一路向前冲。 速度这么快,白月根本没办法跳下去,只好本能地抓紧了马鞍,来维持身体的平衡。 夏九歌眸底掠过一丝狡黠,连连催马几次,待身后的少女被颠得摇摇欲坠,就快要掉下去时,她嘴角才勾起了满意的微笑。 她也是有脾气的嘛,白月那样质疑她,她便颠簸对方几下,就算作是报复好了。 此刻马速稍慢,白月总算是坐直了身子。 她知道夏九歌此刻降低马速是因为她,目光中不免流露出一抹赧色,半晌才闷闷道:“谢了。” 略微停顿一下,她又迅速补充了句:“但是,不要以为你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你要是想对我们白氏国的人不利,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夏九歌挑挑眉毛:“你们白氏国的人,都是拿威胁来代替道谢的么?” 道谢的话不过寥寥两字而已,这威胁却罗里吧嗦的一大堆,真是没劲。 被她这么奚落,白月咬紧了嘴唇不吭声。 夏九歌却突然收敛了咄咄逼人的神情,眸底掠过一丝了然:“南邵人对你做了什么,可是害了对你很重要的人?” 身后,白月的身子一僵:“你怎么知道?” 她这样问,便是证明,夏九歌猜对了。 夏九歌索性继续猜了下去:“是你的亲人,还是爱人?” 话音刚落,她便明显感到,白月的身子更僵硬了,连呼吸都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0章 论如何有效的杀人 夏九歌本以为,借着对往事的探寻,这会是一个和白月和解的契机。 没想到,身后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如她所愿那样打开话匣子,而是直接把刀顶在了她的后脖子上。 感受到那一线冷硬紧贴着后颈肌肤,夏九歌不动声色,照样催马前行,腰背处线条挺直,无半分变化。 白月恶狠狠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夏九歌嘴角微扬,语气轻松:“要做蠢事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白月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却还在强撑:“你是我们白氏国的敌人,我杀了你是替天行道,怎么可能是蠢事?” 就凭她这句话的语气,恐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夏九歌轻笑出声,不和她作争辩:“随便你怎么想吧,要动手的话,一定要快准狠,而且我建议你从前面开始砍,那样我会死的比较痛快,从后面的话万一你力气不够只砍了一半,还要多补几刀,我比较不能接受。” “你”白月咬紧了嘴唇,越发心乱如麻。 如果对方求饶,便证明她心虚,杀了就杀了,但是夏九歌,竟然冷静地和她讨论起怎么杀人的问题来了,语气之稀松平常,简直像是在讨论别人的脑袋。 她该怎么办,这一刀是砍还是不砍? “我说,你到底砍不砍?不砍的话”夏九歌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话音。 见白月确实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她眼眸微眯,猛然一扯缰绳。 原本正撒开四蹄狂奔的骏马,陡然受到了这样的辖制,后腿立刻定住,高高地扬起了前蹄,这么一来,白月在今天第二次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她才刚刚落地,夏九歌已然跟着跳了下来,折腕c夺刀,屈膝压在对方胸口处,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当白月反应过来时,佩刀已经被抵在了自己的喉咙处。 “姓夏的,你” 她想要说话,却被夏九歌冷冷打断:“闭嘴听我说,你知道怎么杀人最快么?单单割断喉管还不够,要连着这里的大动脉一起切断,血会喷出来,还会倒流进气管,在你因为失血过多死亡之前,就有可能窒息而亡了。” 她纤细的眉毛挑了挑,眸底冷光流转,隐约带了杀气。 白月受制于人,只能抿紧唇闭上眼睛,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来。 然而,那冰冷刀锋并没有划破自己的脖颈,而是移开了。 白月闭目等了片刻,都没有等到对方动手,反而连胸口处的压制也解除了,她狐疑地睁开眼睛时,正好看到夏九歌提刀离开的背影。 “你”开口说话时,白月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因为紧张而微微嘶哑了,“你为什么不杀我?” 最后一个字才刚出口,那把刀陡然裹着淡淡金光从眼前掠过,白月只觉脸颊处微微一痛,侧头去看时,那把刀已经插在了地上,刀柄兀自微颤。 夏九歌脚步未停,语声冷冷:“若还有下次,绝不留情。” 白月怔然注视她的背影,半晌才觉得脸颊处有温热液体流下,用手一摸,指尖尽是鲜红,脸颊处的伤口并不浅。 她用力把指尖沾染的血甩掉,大声道:“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强,我会带着白氏国的勇士,杀光所有的南邵人!占了他们的都城,重建我们白氏国人的神坛!” 把白月远远地甩在后面,夏九歌大步走在林中,满心不爽。 她虽无权要求人人相信自己,但绝对不会为旁人愚蠢的行为买单。 上次,白月已经有意要杀她了,当时彼此未结联盟,立场不同,争执难免。 但是这一次则不同,她与白氏国长老已订立盟约,约定要为她与白氏国共谋未来,白月明知如此还要用小人之心揣度她,甚至有意杀人,简直愚蠢至极。 夏九歌没有杀她,一来不想与白氏国为敌,二来也是看白月刚才动手之时明显有犹豫,显然杀人决心不足,所以才这样小小惩罚。 若白月执迷不悟,还有下次的话,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是谁说过,对敌人宽容便是对自己残忍,如今换作猪队友也是一样,对蠢人一再纵容,无异于是祸害自己。 好在,白氏国的人,并不都像白月一样。tqr1 虽然其中持质疑态度的占多数,但在夏九歌按照玲珑塔里的记载,替几个身受蛊毒之苦的白氏国人驱蛊之后,他们的态度就迅速转变了,而且转变得有些夸张,就差把她当神一样顶礼膜拜了。 白长老一副自己没有看错人的欣慰模样,甚至主动提起了那桩交易,要用洞光珠来交换驱蛊之术。 最高大的一栋建筑物内建有神坛,周围的白氏国人跪了一圈,一脸敬畏的模样。 白长老用手中法杖隔空点开某处机关,神坛中心便翻开了一个小小的活板门,紧接着便有一朵玉雕的花儿缓缓升起,花瓣层层叠叠地打开,露出里面的花蕊。 夏九歌揉了揉眼睛,才看到花蕊处有一颗圆溜溜的珠子。 之前她所见到的灵珠,无不在灵力作用下散发出强大的气泽和珠光,而眼前这一颗却十分低调,低调到如果不仔细看,竟会看不到那里有一颗珠子。 它似乎处于光与暗的交接点,轮廓并不清晰,并且还会随着环境和光线的变化调整自身。 夏九歌乐了,这颗洞光珠的习性,倒和变色龙有点像啊。 白长老静静地等了半天,结果没等来她的任何举动,只好干咳一声,自己上去恭恭敬敬地把洞光珠捧了下来,送到夏九歌面前。 既然人家都给捧下来了,她本着却之不恭的原则,伸手便要去接。 没想到这白长老年纪一大把,动作倒还挺敏捷的,在她将拿未拿之际突然收手,便把那颗洞光珠握在了掌心。 夏九歌挑挑眉毛,心道这老头玩儿我呢,这是给还是不给? 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白长老先沉不住气了:“夏姑娘,请按照约定,把载有驱蛊之术的东西拿出来交换洞光珠吧。” 夏九歌心中暗道,她本来也只是想抄录一份驱蛊的方子给白氏国,没想到这白长老倒会自说自话,听他这话音难道还想要玲珑塔不成?前提是他知道有玲珑塔这么个存在的话 不过,这已经是她之前的想法了。 现在么,她改主意了。 于是,她只笑盈盈地看着白长老:“约定之前是这么说的么?” 白长老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看上去挺靠谱的一小姑娘,开口时竟然隐约有了要赖账的意思,不禁在心里暗道人不可貌相,点头道:“自然,姑娘说” “我说的是,会帮你们摆脱来自南邵的威胁。” “是啊!”一旁的白朱听着心急,忍不住插嘴道:“你把驱蛊的法子给了我们,我们当然就不会再怕那些南邵人的蛊毒了。” 夏九歌羽睫微垂:“我只说帮你们摆脱威胁,可从没说过要给你们驱蛊的法子。” 白长老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揣摩她这句话的意思。 白朱可没有那么沉得住气,语气立刻就暴躁了:“你这是想不认账么?” 说着,他已经习惯性地去捋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白长老赶紧叫人拉住他,沉声道:“既然如此,姑娘只需将驱蛊的法子抄录下来告诉我们便是,刚才你帮我们族人驱蛊,已见成效,老夫相信姑娘不会在这个上面骗人。” 废话,她当然不会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上骗人,哦不,她是个诚实的好孩子,怎么会骗人呢?只是 夏九歌依然摇了摇头:“抱歉,这也不行。” 人群顿时就炸了锅,连白长老也拧紧了眉毛,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难道姑娘是要取消交易?” 夏九歌还是摇头:“洞光珠,我要,但是驱蛊之术,却不能给你们。” 白朱被俩大汉摁住,这会儿脸红脖子粗地嚷道:“呸,你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夏九歌却突然发问:“敢问长老,若是我给了你们这驱蛊之术,你们又将如何?” 听得她这样问,白长老心思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化为语言,白朱已经抢先道:“当然是杀回去,我们白氏国被他们欺压了这么些年,轮也该轮到我们扬眉吐气了!” 他这一吆喝,登时得到了许多人的附和。 “对,我们打回去,夺回我们的疆土!” “那算什么,我们还要攻下南邵的都城,让他们尝尝被围剿追杀的滋味!” “对,我们要占了他们的城池,夺了他们的女人,让他们做奴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压抑得久了,一说起这件事,白氏国人脸上都闪烁着兴奋的神情,一双双眼睛就像是饿狼的眼睛一般,就差能冒出绿光来了。 等群情激愤的大伙儿都讨论得差不多了,夏九歌才冷冷一笑:“白长老,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能把驱蛊之术交给你们了吧?” 白长老的脸色立刻变了,看来他是想到了。 但是其他人却大部分不明白,其中最强壮的一个才不管她说什么,总之不给他们驱蛊之术就是耍赖,所以他直接冲了过来,举着斧头就要往夏九歌身上砍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的手指,用灵力凝结出了淡淡金光,逐渐化成一支小箭的模样。 在最混乱的时候,那人手指微微一错,淡金色的箭支便直冲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强壮大汉而去! 金色小箭准确地没入他肋下,鲜血滴落,痛呼乍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1章 你先替我顶着 夏九歌看到有人要来打架,已用灵力在周身布下屏障,随时准备着召唤出月魄。 没想到,她压根还没有动作,就已经有人受伤倒下了,这个伤受的,真是匪夷所思。 几乎是在看到那个大汉受伤倒地时,她已经暗叫一声不好,点足疾退,占据了屋角的有力地势,用灵力在前方布下屏障,闪烁着银辉的月魄已经出现在手中。 “这个妖女根本就是南邵奸细,是来杀我们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这一声吆喝顿时带动了舆论,让本来就很激动的白氏国人更加没了理智,前仆后继地往前冲,会武的动武,通灵的使术,总之各显本事,目标就只有一个夏九歌。 她本以为那灵力屏障能抵挡一阵子,然而前方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传来,屏障登时瓦解。 眼看一群白氏国人蜂拥而上,夏九歌一咬牙,手中月魄陡然向上一指! 淡金色灵力喷薄而出,却没有冲着人群,而是直接掀了屋顶。 白氏国人下意识地停步抬头,看着那个一身素衣的姑娘直接跃上半空,轻飘飘地跳出了他们的包围。 待他们追出去时,夏九歌已经站在了树林边缘,眸底映着月魄的幽幽银光,璀璨无比。 她非常确定,自己之前并没有动手,那么,就是其他人下手伤了那个举着斧头的大汉。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白氏国人应该很团结才对,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对同族下手?除非是 夏九歌眸光一闪,又想起了那声恰到好处的吆喝。 真的是恰到好处,准确而迅速地调动起了群众的不满情绪,让他们来围攻自己。 那么,出手伤人的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狠狠地坑她一把。 有人,想要阻挠她的计划呢。 她和白氏国人拉开了一段距离,让白长老有机会控制了一下局面,用的自然是“有话好好说”这种老套路。 白月咬牙切齿道:“她都伤了白勇大哥了,跟这种奸细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刚才根本就没有出手,伤他的另有其人!”夏九歌立刻反驳。 受伤的白勇已经被两个族人扶了出来,白月撕开他的衣襟,露出新鲜的伤口,愤然道:“不是你,难道我们同族还会自相残杀不成?白氏国有白氏国的规矩,若敢伤害同族,会被神灵抛弃,永堕地狱的!” 夏九歌很是无语,一个誓言能有什么约束的效力?也就白月这种中二病患者才会挂在嘴边上。 不过,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白氏国人看上去很团结的样子,而且他们现在想要的是南邵的驱蛊之术,并不是她的性命,那就是说,给她挖坑的那家伙很有可能不是白氏国人了,而是一个 她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人。 她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身边突然响起了磨牙的声音,紧接着一团银灰色的影子便蹿了出去,直扑其中一个白氏国人的面门。 “你们看,这妖女放灵兽杀人了!” 人群顿时又激动起来,个个跃跃欲试,要上前来围殴夏九歌。 只是,嘲风的动作比他们都快,在他们冲上来时,他忽然大叫一声“凶手在这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放纵自己的灵兽伤人,还敢诬赖我们的兄弟?”白朱急了,看到那被嘲风扑中的白氏国人脸上挂了彩,便迫不及待要冲上去找夏九歌算账。 他还没碰到夏九歌,白长老威严的声音已经响起:“他不是我们白氏国人!” 所有人再次惊讶回头,这回有了白长老的提示,总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脸上挂了彩的家伙,看上去很是眼生啊!不,不仅是眼生,简直就是从来没见过! 等等这人的相貌,怎么好像还在不断变化?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团正被人揉搓着的面团,眉毛鼻子眼睛都忽高忽低,忽大忽小,看着心里就不舒服。 “混账老三,坏我的大事!”那个相貌还在不断变化的家伙嚷嚷了这么一句,一把揪起嘲风的尾巴,抓着就跑。 夏九歌想追过去,却被白氏国人拦住了去路,表示要她把话说清楚。 就这么一耽搁的工夫,那个神秘人已经抓了嘲风闯进了密林中,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夏九歌心里很是恼火,却还不得不和这群人周旋。 既然人不是她伤的,白氏国人也没那么激动了,于是话题又回到了南邵的驱蛊之术上来。 “南邵人占领你们的疆土,杀害你们的同胞时,你们什么感觉?”她沉声发问。 人群中一阵静默,隔了许久,还是白月咬牙切齿地说了一个字:“恨!” 夏九歌继续发问:“如果你们得到了驱蛊之术,不再怕南邵人的蛊毒,那你们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白月之前在林中已经说过了。 其余的白氏国人自然也不例外,回答和她大同小异,总结起来无非是两个字——报仇。 看着那一张张激动的面孔,夏九歌冷笑:“你们是人,南邵国的人同样是人,而且战争是由上位者发动的,南邵国的将士也只不过是听命行事,他们也有老小妻儿,你们仗着不怕蛊毒去打赢了他们,杀了南邵的百姓,那你们的做法,不就和从前南邵人做的一样吗?” 她冷冷的目光从那一张张激动的面孔上滑过,一字字道:“从前,他们是刽子手,今后,你们也会变成一样的刽子手!”tqr1 白氏国人都沉默了,就连白月也没了刚才的激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九歌转向了白长老:“所以,驱蛊之术我不能给你们,但是,如果你们有人中了南邵的蛊毒,我会保证把他治好。” 白长老皱眉:“可是,姑娘总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我们中了蛊毒,难道还要千里迢迢去找你?这样的话,恐怕” 大部分蛊毒发作得很快,如果不能及时救治,就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我会安排妥当的人选,留在这里帮你们驱蛊。”夏九歌早就想好了,萧陌的流沙谷里有得是药童学徒之辈,他们毕生心愿便是学医救人,她只需要挑一个资质和品质同步发展的,把驱蛊之术教给他便是了。 嗯,挺好的,流沙谷还能多开辟一门学科,专门服务于被南邵的蛊毒害惨了的群体。 这件事,回头就应该交给萧陌来办。 这家伙出于职业习惯,对驱蛊之术应该也很好奇,到时候该拿这个敲诈他些什么呢? 白长老见她竟然在这时候还神游天外,不得不轻咳一声,把她的神智给唤了回来。 “姑娘既然这么说,自然是不会在我们族人中挑人了,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姑娘找好妥当的人选,我们中已经有人中蛊了怎么办?”白长老不愧是个长老,考虑问题比较全面,嗯,相当全面。 这确实是个问题,虽然驱蛊之术不算难学,但架不住蛊毒的种类多啊,单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五毒蛊,就因为喂食蛊虫的毒药顺序不同,就有咳咳,好多个排列组合。 好吧,夏九歌承认,她是数学白痴,除了数手指头之外,根本搞不清楚这排列组合的具体数字。 所以说,学驱蛊之术是需要时间的,除非像她这样体内就有玲珑塔,能随时查阅。 夏九歌正在为这个问题发愁,突然看到树林边缘有个圆滚滚的影子在移动。 仔细一看,那不是嘲风么? 这家伙不仅英勇地替她找出了坑她的坏人,而且还从坏人那里全身而退了?不错不错,敢情这厮最近体重没有质的飞跃,修为倒是飞跃了不少。 看到嘲风,夏九歌顿时灵机一动。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眼前,不就有一个最佳人选最佳腓腓么? 她奔上前去,一反常态地双手捧起了嘲风,而不是像平常那样直接揪着尾巴拎起来。 嘲风原本耷拉着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如今被她这么特殊对待,绿豆小眼立刻眨啊眨的,满是迷茫。 “嘲风大爷,你是不是一个善良又勇敢而且还乐于助人的英雄好汉?”夏九歌的声音甜得自己都要起腻了。 嘲风大爷哪里享受过这种级别的待遇,立刻就飘飘然起来了:“当然!” 他的重点只放在英雄好汉这四个字身上了,对于前面的修饰性词语也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冒,完全没放在心上。 得意之余,他还不忘鄙视夏九歌一下:“你现在才发现本大爷的好啊?真是没眼光!” “是是是,我没有眼光,有眼不识大英雄!”夏九歌嘴上说着夸他的话,掌心灵力暗运,白光微闪间,位于她识海中的玲珑塔,已经悄无声息地置换到了嘲风体内。 “这不是”嘲风正想开口说出自己的怀疑,却被夏九歌打断了。 她果断从怀里掏出一卷手纸,塞到了嘲风怀里。 “现在所有驱蛊的术法已经都教给你了,你就是他们的大英雄大救星了!”夏九歌的嗓门很大,务必让所有白氏国人都听到。 趁着嘲风懵圈的工夫,她回头冲白长老飞了个眼神:“他会留下来帮你们的,直到我派人来替换他为止,那么,这个洞光珠” 白长老倒是个实在人,不疑有他,便把洞光珠递了过来。 夏九歌果断接过来揣进怀里,代替了手纸原先所在的位置,紧接着回头对嘲风丢下一句:“你先替我顶着啊,我得空便来接你。” 说罢,她已经果断把嘲风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一抛,还不忘大喊一声:“哎,中了蛊的同志们,让神兽一摸,包你百病全消!” 趁着嘲风被白氏国人围住的工夫,她已经像鱼似的闪身溜出了包围圈,骑上马就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2章 叫老子嘲风大爷 嘲风,就这么华丽丽地被坑了。 那些白氏国人,显然是把夏九歌最后塞给他的那卷手纸,当做了记载驱蛊之术的秘籍,纷纷上前争抢,看那样子恨不得把嘲风给撕了。 “臭丫头,你阴老子!”嘲风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可惜夏九歌已经跑远了。 看着那群眼睛冒绿光的白氏国人,嘲风觉得,自己被留在这里,简直凶多吉少啊! 还好他灵机一动,果断把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朝天一丢。 无数纸张如雪片般飘落,白氏国人争先恐后地抢个没完,抢到手了才发现通通都是草纸,不着一字,等他们反应过来再想去抓嘲风时,却发现那毛茸茸的一团早已从包围圈里消失了。 嘲风仗着自个儿圆滚小巧,丢出草纸时,已经抱成一团滚出了人群。 等白氏国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利索地爬上了神坛,在刚才摆着洞光珠的玉雕花朵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看着这只体态圆肥的腓腓翘腿而坐,白氏国人愣了。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嚷了一句:“那是我们的神坛,你竟敢这样亵渎,还不快滚下来?” 嘲风露出大板牙,不客气地笑了笑:“老子下来很容易,不过你们就要另外找个人替你们驱蛊了。” 他伸爪点点自己的额头:“驱蛊之术,可都在老子的脑袋里了。” 一众白氏国人面面相觑,又低头看看手里抓着的草纸,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个转变。 嘲风翻了个白眼,从那玉雕的花儿上跳了起来,拍拍屁股就要走。 然而,一双苍老的手突然伸过来摁住了他,硬是把他重新摁到了玉花中央:“你不能走,白氏国的子民还指望着你呢!” 能有如此慧眼,且离得最近的,自然是白长老了。 嘲风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眼光!” 他舔了舔嘴唇,庆幸自己刚才反应得快,要不然肯定会被这些野蛮人误伤,真是的,不就是草纸么,抢的比金子还欢快。 “好,想让我留下来帮你们驱蛊也不难,只要每餐饭要有十八道菜的标准,睡觉要睡绫罗锦缎,喝酒要喝陈年佳酿,其他的暂时还没想到,对了,你们见到老子的时候,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嘲风大爷,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围观群众一脸无语,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好不好! 十八道菜的晚餐,绫罗绸缎陈年佳酿,这些物质上的要求虽然很离谱,倒勉强还能接受,但这个一见面就要叫大爷,这不等于是被这只小兽骑在头上做长辈了么? 这群人互相看了看,果断决定 于是,白氏国历史上最戏剧化的一幕到来了,所有人齐齐抱拳拱手,以洪亮且坚定的声音道:“嘲风大爷!” 嘲风自打从山河社稷图里脱身之后,这还是头一遭如此威风,心理上不免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只有白月不太配合,愤愤然嘀咕道:“一只毛都没扎齐的腓腓,就要当我们这么多人的大爷,真是和那个夏九歌一样,贪得无厌!” 嘲风斜睨她一眼,心道老子当个大爷那只能算是稀松平常,就凭老子的资历和年纪,当他们的祖宗还差不多,如今他只让他们叫个大爷,已经算是很给面子很掉份儿了! 不过夏九歌,倒真是让他觉得有点麻烦。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丫头是故意把他丢在白氏国的,以便她去须弥山时不会受到来自他这一方的阻挠。 一想到这里,他便咬牙切齿,很是在心里画圈圈诅咒了那个臭丫头一通。 当晚,在吃过十八道菜的晚饭后,嘲风对床铺挑剔了一通,勉强接受了白氏国人长居山 林没有渠道弄来绫罗绸缎的解释,并督促他们要尽快想办法把他的寝宫搞成他要求的标准,然后又对日常生活起居做了一番指示,摆明了要在这里长期居住的态度。 一群白氏国人被嘲风大爷的要求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只剩下了点头的份儿。 把他们打发走了之后,嘲风就一头扎进了铺了好几层褥子的床铺,睡得四脚朝天,鼾声大作。 在门口值夜的白氏国人听着里面的鼾声,无奈地对视一眼,只觉得困意沉沉袭来,横竖又没有什么事情,便坐下来靠着柱子闭目养神。 直到后半夜,万籁俱静,唯有月光越发皎洁,从窗子照入,映出满地霜色。 床上的小兽四肢摊开,摆成最舒服的姿势。 然而,那双绿豆大的眼睛,却是睁着的,里面精光闪烁。 确定门外那两个呼吸均匀,已经睡熟了之后,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悄悄用爪子拨开窗栓,圆滚滚的身子立刻团成个球,悄无声息地落到了草地上。 夜色中,一团毛球冲着树林狂奔而去。 然而,那些树就像是故意要和他作对似的,不停变换着方位,让他跑了半天,都还是在原地打转,前后左右仍然是看不见尽头的树林。 “臭小子,你给老子滚出来!”嘲风气急败坏地停下来,大吼了一句。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伴随着一缕烟雾,一个褐衣少年出现在了他身后:“老三,多年不见,你的性子还是这么急啊?” 嘲风冲他龇了龇牙:“混小子,连声三哥都不知道叫?” 少年动作优雅地打了个哈欠,轻声道:“你不过比我早出来三百年而已,这样也要摆起兄长的架子么?”tqr1 这褐衣少年一开口就是文绉绉的风格,嘲风懒得和他说话,只不耐烦道:“不要在这林子里装神弄鬼了,快让我出去,老子有重要的事要办!” 少年的目光却突然一凛:“又是为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丫头吧?你要是真想平息此事,刚才就不要出手揭穿我的面目,那丫头自然死定了。” “滚你奶奶的臭蒲牢!老子做事不用你来教!”嘲风气得爆了粗口,停顿片刻又咬牙切齿道:“肯定是囚牛那老小子走漏了消息,要不然就是狴犴!” 名叫蒲牢的褐衣少年挑了挑修长的眉毛:“我们是兄弟,我奶奶自然便是你奶奶,这样骂她老人家有意思?父神若是听到了”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嘲风暴跳如雷:“靠,老子没空和你废话,你让还是不让?” 蒲牢却噗嗤一声笑了,手指向林中的某个方向一指,那里的树木顿时自动自觉地让开了一条大道。 而蒲牢却对嘲风躬了躬腰,摊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嘲风眨巴了一下眼睛,似是没想到蒲牢会这么快让步,愣了一下才朝那条突然出现的路走了过去,走出几步后才回头对蒲牢说了声“谢谢”。 没有得到回应,他也没有在意,只是一门心思往前跑去。 嘲风的注意力全在前方,所以压根就没看见,在他走后,那褐衣少年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早知如此”的笑容。 他手指轻弹,原本让开道的树木再度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将那条康庄大道再度遮掩。 而嘲风的身形,也随之消失在了林中。 “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他若有所思地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谢谢你,三哥,谢谢你还是像从前一样,一样好骗。” 听到身后的响动,他微微侧眸:“老九,刚才怎么不一起出来相见?” 挽着双髻的黄衣童子螭吻扁了扁嘴:“三哥最喜欢揪我头发了,而且,我怕我们一起出现,会让他怀疑到什么。” 蒲牢失声长笑,半晌才道:“老九,你真是想多了。” 他们的那位三哥,就算是再多两个兄弟出现在此处,他恐怕也只会觉得大家伙儿闲得无聊凑在一起打麻将,而不会怀疑有什么其他情况。 不过,为了维护嘲风在弟弟心目中的形象,蒲牢还是没有多说,只拍了拍黄衣童子的脑袋:“多谢你帮大哥传信,老三就交给我了,放心,我不放行,他绝对没法离开这里。” 螭吻点点头:“那我就回去告诉老大了。” 他还没转身,就被蒲牢叫住了。 月色下,褐衣少年低眉敛目,表情淡然,像是顺口问了一句:“他们打算怎么做?需不需要我帮忙?” 螭吻摇摇头:“老大没说,有事我再来找你。” 这个答案似乎是在蒲牢的意料之中,因此他只是温柔地扯开嘴角,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别贪玩。” 看着那个黄衣童子化作一缕轻烟蹿入林中不见了,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重新转头看向了嘲风消失的地方。 注视良久后,他叹了口气:“你口口声声叫着的那个丫头,很快就要面临她生命中最艰难的一段时日了呢,也不知道她熬不熬得过去。” 他抬起眼睛,眼底闪烁着莫名的情绪:“三哥,我是该告诉你,还是不该告诉你呢?” 就在他说话的当口,已经骑马离开了树林的夏九歌突然打了个喷嚏。 “靠,是谁在背后骂我了?”她揉了揉鼻子,“肯定是嘲风那家伙。” 拍了拍那匹马,她的声音也有点忧愁:“不知道把他丢在那里会不会有危险,希望那些白氏国人看在驱蛊秘籍的份上,好好照顾他吧。” 她重新伏下身子贴近马背,让速度变得更快一点。 在灌满双耳的呼呼风声中,她叹了口气。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接那只自大又臭屁的腓腓。 自从穿越后,陪着她最多的就是嘲风,因为曾经有过那些热闹的日子,所以此刻一个人的旅程,显得越发凄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3章 这样也能认得出来么 入夜后,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小镇的街道上很快便空无一人,格外寂静。 深夜,客栈,一盏红色的灯笼在屋檐下轻轻晃动。 夏九歌刚伸手去推客栈的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你比我预想中来得要快,幸好我提前做了准备,不然就让你扑了个空了。” 油腻腻的木桌旁,中年女子端坐在长凳上,华贵的衣物与高雅的举止,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少女,姬流云替她倒了一杯茶:“看你,衣服都湿了,快过来喝杯茶暖暖身子,若是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夏九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步走上前来坐下。 只不过和姬流云的仪态相反,她是大马金刀的风格,长凳都危险地咯吱了一下,幸好坚持住了。 她没去理会姬流云倒好了的那杯茶,而是直接提起茶壶往嘴里灌了一口热茶,然后抹抹嘴,嘲讽道:“是啊,我要是受了风寒,就没人去替你收集灵珠,找那个见鬼了的须弥山了。” 被她这么直白的一说,姬流云脸上的假笑索性也消失了。 “你知道就好。”她冷冷道,端起那杯倒好的茶送到自己唇边。 她这个样子,夏九歌看着还顺眼一些,比故作慈爱要真实多了。 说实在的,除了这张五官轮廓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她觉得自己和姬流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什么母女的话纯属无稽之谈,因为她从这个女人身上,感觉不到任何亲情存在的痕迹,能嗅到的就只有阴谋的味道。 想到这里,她猛然一抬手,把月魄拍在了桌子上。 被拍的桌子完好无损,但桌面上的茶壶茶杯却碎了个彻底,茶水流了一桌子,蒸腾起淡淡的雾气。 “我没工夫和你闲扯,最后一颗灵珠在哪里?” 茶壶茶杯在眼前被震碎,姬流云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兀自端着那杯茶慢慢地喝。 看着她不动声色的样子,夏九歌眼底陡然掠过浓重杀意。 银光一闪,她已经一脚踏在了桌子上,银色长弓毫不客气地对准了姬流云,弓弦上淡金色的箭支闪烁着冰冷的微光。 “你再不说,我会杀了你。”她的声音冷而坚定。 姬流云眉尖微挑:“也好,至少会有傅子恪给我陪葬。” 两个女人对视良久,最终,月魄无声无息地从夏九歌指间消失了,下一刻,她已经单膝点地,以屈服的姿态在姬流云面前低下头来。 “请你,”嫣红的唇微微开启一线,她的声音如同珠玉撞击般清冷,“告诉我,最后一颗灵珠在哪里。” 额前长发垂落,掩去了她的眉眼,羽睫轻颤,遮去了眸底流转的那一丝凌厉。 若为了自己,她宁可站着死,也绝不会在姬流云面前低头,但只因那筹码是傅子恪,所以她心甘情愿低下头颅,用屈服来换那一线生机。 沉默良久,姬流云终于放下了茶杯,轻笑出声:“原来,那个男人竟然是你的软肋,真是可笑。” “有什么好笑的,身为女人软弱一些,天经地义,并不可耻。”虽然之前已经选择了屈服,但并不妨碍夏九歌小小地刺姬流云一下。 言外之意,姬流云不软弱,压根就不是女人。 姬流云脸色一变,硬生生地忍住了:“我可以告诉你那颗灵珠在哪里,但是,能不能拿得到,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那颗灵珠在唐国皇帝手中,没错,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唐国。” 姬流云冷冰冰的语声传入耳中,夏九歌忽然很想笑。 尼玛,原来冤家路窄这个词儿不是白说的,到底是她树敌太多导致冤家遍天下,才让路变窄了,还是命运非要和她开玩笑,刀刀不离后脑勺呢?tqr1 唐国皇帝,那不就是李楚月的父亲么? 姬流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说,那位唐国皇帝非常宠爱李楚月这个女儿,所以才会不遗余力地想为她寻个好归宿,嫁来大燕做摄政王妃,只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期望还是落了空,听说他现在对大燕很不满意,是不是?” 夏九歌既然已经知道了那颗名为“玥”的灵珠的下落,自然懒得和她多说了。 她已经起身要走了,姬流云却像是找到了聊天的兴致一样,在她身后喋喋不休:“你现在回去,倒正有个好机会,听说那位楚月公主正要回唐国呢。” 听她提到李楚月的名字,夏九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时,还是在她的识海处,那时她也忒是托大,为了让李楚月还魂,竟然冒险让对方的魂魄寄居在自己体内,结果闹出了好大的笑话。 咳咳,还连累得萧陌和傅子恪狠狠地闹了一场别扭,想想那天李楚月上了自己的身后做出的种种行为,她就觉得耳根有些发烫。 上次李楚月还扬言,要让自己的父皇母后找她麻烦。 现在可好,压根就不用人家费力来找她麻烦,她就要自己送上门去“被找麻烦”了。 这最后一颗灵珠的下落,真是让夏九歌好生不爽。 天下之大,在哪里不好,偏偏要在唐国那里难不成,要她现在回去和李楚月修复关系?算了吧,她们之间的关系要是能修复,天和地都能倒过来一个个儿了。 夏九歌咬紧了嘴唇,决定不管是刀山火海都要去闯一闯,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唐国了。 走到门口,她犹豫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姬流云。 大概是她的表情泄露了内心的想法,给了姬流云一个打击自己的机会。 “我本来是想安排人送你去的,但是,看你从白氏国取得洞光珠取的那么顺利,我从前还真是小瞧了你,”姬流云嘴角斜勾,似笑非笑,“你这么厉害,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应该足够了,不在乎路上这点时间。” 她这意思,便是不会派人用缩地成寸的法术帮夏九歌尽快赶回大燕了。 对方已经抢先把路堵死了,夏九歌自然不会做无谓的求饶。 之前她肯低头,是因为笃定姬流云会告诉她“玥”的下落,但是现在,帮不帮她争取时间,却是由姬流云自己决定的。 以姬流云的尿性,说不定看她着急还会心花怒放,怎么可能再派人帮忙? 夏九歌抿了抿唇,大步走出了客栈,翻身上马,冒雨向大燕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离开之后不久,姬流云也披上斗篷,在一队黑衣人的护卫下,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那里并不是回东陵的路,也不是夏九歌刚才走的路。 她们都走了以后,黑暗中,一个声音才疑惑道:“老大,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看那个老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那声音略显稚嫩,赫然便是之前在白氏国的树林中和蒲牢说话的黄衣小童子。 片刻后,囚牛的声音传来:“不用了,她不是关键,你跟着夏九歌,我要先走一步去唐国,打听一下玥的下落。” 螭吻懊恼道:“这颗玥也真是古怪,以大哥的本领,都感应不到它的灵力气泽,你说它到底会在哪里,为什么我们感应不到它呢?结果还要从一个凡人嘴里听到它的下落,真是” 真的是很让人沮丧啊!这最后一颗灵珠的下落。 螭吻到底年纪小些,还是孩子心性,等他感慨完了,大哥囚牛早就消失不见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默念法诀,把自己化作一缕轻烟,悄悄钻进了夏九歌马鞍处挂着的褡裢里,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所有动静。 夏九歌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坚持到大燕的,只知道那匹千里挑一的骏马,在回到大燕京城时,已经瘦得脱了形,兼之浑身泥泞,看上去就像是一匹流浪马一般。 马都变成这样了,夏九歌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疲惫地进了京城,略微一打听,她便知道自己赶回来的正是时候,明天一早唐国公主的鸾驾便会启程,回唐国去。 李楚月虽然已经嫁给了恭王傅烈,但傅烈如今已经成了妄图颠覆大燕朝纲的罪人,又下落不明,所以在唐国使臣的要求下,小皇帝傅琰已经允了他们和离,唐国公主重归自由身。 那夜,夏九歌犹豫良久,还是没有去摄政王府,而是去了唐国使臣暂住的驿馆,略施小计,便让自己充作了唐国队伍中的一名杂役。 她并不是易容高手,所以只能布条束缚住身为女子的明显特征,同时用毡帽和围脖把自己的一张脸遮了大半,仅有的露在外面的部分,也抹了些锅底灰。 她还特意装成驼背,这样走路时就能低着头了,越发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把明天的事安排妥当后,她便躺在驿馆的马厩旁,看着夜空中的璀璨星光发呆。 驿馆离傅子恪的摄政王府并不远,但这个时候,她已经不能回去,万一被他看到了,或许会前功尽弃。 为了那颗最后的“玥”,她只能咬紧牙关忍住相思,用一往无前的决心,去代替脑海里那个清晰的影子。 然而,第二天一早,站在唐国使臣的队伍里,她就看到了心里记挂的那个“影子”,如今正以意气风发的姿态,出现在了前方。 看着他直直冲自己走来,夏九歌的手心都已经潮了。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又是怎么透过这身狼狈的伪装认出自己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4章 本王也舍不得你 虽然心跳乱了几拍,但还是有点点欣慰在心中涌起。 看他走来的样子,上次的离魂应该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现在的傅子恪,看上去就和从前别无二致,全然看不出三生咒的影响。 快了,这种日夜挂心的日子不会太久,只要她拿到最后那颗“玥”,便能彻底把他从三生咒的阴影下解救出来。 然而,随着他一步步靠近,夏九歌的脖子都快弯成九十度了,无数次地怀疑头上这顶毡帽是不是透明的,怎么就没起到应有的遮挡效果呢? 眼看着那双绣了暗金线的靴子进入视线中,夏九歌头皮一阵阵发麻,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睛。 “陛下身体不适,未能前来亲送公主,本王便在这里代表我朝陛下,祝公主一路平安。” 听到他公事公办的语气,夏九歌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傅子恪不是来抓她的,而是代表傅琰来送别李楚月的。 李楚月已伸手撩起车帘,语声柔柔:“月儿在大燕,多蒙摄政王照料,如今,还真有些舍不得殿下呢。” 夏九歌本来正在眼观鼻鼻观心,竭力要让自己站成一座雕塑。 但是,李楚月这句大胆肆意的话,却让她险些破功。 尼玛,这是在当众么? 夏九歌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竭力克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却在下一刻听到了让自己更加崩溃的话。 “本王也很舍不得” 夏九歌清楚地听到,自己的颈骨发出了咔吧一声。 因为刚才,她差一点就抬起头来了,却在中途硬生生忍住,脖子都僵硬了。 李楚月顿时眼睛一亮,竟大胆地从车窗中伸出手来,想要去抓傅子恪的衣服:“那么” 那么,为何不让她留下来,做摄政王妃呢? 然而,在她说出来之前,傅子恪已经后退一步,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英俊的脸上挂着疏离而淡漠的微笑:“时候不早,公主该启程了。” 他这一发话,许成便气运丹田,冲队伍前面吆喝了一声:“出发!” 队伍很长,领头的人自然没听到马车这边的对话,只听到了许成的吆喝,便立刻扬鞭催马,整支队伍立刻开始向前移动。 “殿下,你我”李楚月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男人刚才还说着舍不得自己,怎么下一句话却是要让自己离开呢?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 可惜,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搞明白这件事了,只能在马车前行的轧轧声中,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逐渐退出了自己的视线。 知道这次离开后,就不可能再回来了,李楚月下意识地把头伸出了车窗,却意外地看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跟在车后的一个小厮身上。 她皱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正想再把身子探出些时,马车却晃悠了一下,登时把她甩到了车座上。 车中的侍女立刻上前扶住了她:“公主小心。” 跟随她最久的林嬷嬷叹了口气:“公主殿下不要再为这些无谓的人烦心了,陛下这次接您回去,一定会给您找一门世上最美满的亲事,这大燕的一切,您都不要再想了。” 听到“世上最美满的亲事”这几个字,李楚月就是一阵心烦,挥手把林嬷嬷打发到一边去,懒得听她唠叨。 不过,林嬷嬷这么一打岔,也让她把刚才看到的事暂时忘了,因为那个小厮实在是很不起眼,而傅子恪或许也只是随便一看。 一想到自己就要回到唐国皇宫,被安排一个不知道什么样子的驸马,李楚月就觉得头疼。 李楚月正在为回唐国的事头疼时,走在队伍中的夏九歌也是心悸不已。 醋意还没来得及消化掉,她就受到了惊吓。tqr1 真的是惊吓,因为在她走过傅子恪身边时,她明明白白地听到了两个字:“保重。” 李楚月的车驾已经走过去了,那么,他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夏九歌心乱如麻,低着头走出老远后,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远处,那人长身玉立,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却准确无误地投向了她的方向,眼尾微微上扬,依稀是含笑的模样。 夏九歌赶紧转回头去,一颗心砰砰直跳。 艾玛,他是怎么认出来自己的? 跟着李楚月的车队出城之后,她才猛地一拍自己额头。 笨啊!傅子恪不是早就告诉过她,让萧陌在她身上种了什么独门奇香么?当时她还以为,他要在始作俑者萧陌的协助下才能找到她,没想到萧陌不在他身边,他一样能发现自己。 说不定,自己昨夜到了城中,就已经被发现了呢,亏她还自以为行踪隐秘,愣是一步都没敢靠近摄政王府。 既然他已经认出了自己,却没有其他表示,那就是证明,他并不想阻挠她离开的吧 虽然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计划知道多少,又猜到了多少,但他肯配合,她就放心多了。 这颗心,总算是被她安安稳稳地揣了三天,直到三天后,到了桐城驿站时,才再度翻起了波澜。 因为她扮的是个小厮,而不是婢女,所以不免要做些粗重活儿。 又因为李楚月娇生惯养,哪怕是在驿站里住一夜,也要把房间用自己带来的东西重新布置过,甚至包括大件的摆设和盆景。 每次她这么折腾的时候,夏九歌都忍不住默默吐槽,怎么不做个移动行宫随身携带啊! 而今天,她就更想吐槽了,因为分配任务的太监,好死不死地分给了她一个大花盆,花盆里面放的是半人高的珊瑚树。 虽然这玩意儿分量不轻,但好歹还在夏九歌的承受范围内,但是珊瑚特别怕碰啊!尤其这一株还长得张牙舞爪的,万一磕了碰了就 她想再找个人帮忙一起抬,却被太监鄙视地看了一眼:“贱胚子一个,让你给公主搬东西是抬举你,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那您别抬举我了,成么?”夏九歌非常真诚地对他说。 “行啊,”太监冷哼一声,“不抬的话,就去领二百军棍!” 他还不信了,连个臭小厮都敢不听他的指挥,随便问东问西的。 “你!”夏九歌咬牙切齿,觉得奴才和主子果然是一个德性,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太监显然没想到这小厮竟然是个有脾气的,被他教训了竟然还敢瞪起眼睛来看,立刻也睁大眼睛瞪了回去,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把这小厮先打一顿杀杀性子。 就在太监心里蠢蠢欲动,想借着这个由头立威时,夏九歌却突然嬉皮笑脸地低了头:“搬,马上就搬。” “这还差不多!”太监冷哼一声,便拈着兰花指,扭着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夏九歌收敛了笑容,恶狠狠地咬了咬牙。 要不是为了跟他们去唐国,她才犯不着要听这种人指挥呢! 不过,君子报仇随时都行,待会儿她去厨房端饭送菜时,一定要在这家伙碗里加点料,让他好好尝尝一夜跑十几趟厕所的滋味。 打定主意后,她便蹲下身子抱起了花盆。 妈蛋,李楚月这女人忒能折腾,要让人搬这么多重物去布置房间,她竟然还好意思挑三楼的房间! 夏九歌气喘吁吁地抱着花盆走到楼梯下,抬头一看,就觉得腿肚子已经提前开始发酸了。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往上爬,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她才刚爬到二楼中央,迎面便恶狠狠地传来了一句:“让路!” 听这声音,倒像是李楚月的贴身侍女金铃的,这丫头对主子有多谄媚,对其他下人就有多苛刻。 关键是,夏九歌的视线大部分被手里抱着的那盆珊瑚所遮挡,压根就看不见金铃在哪里,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往左还是往右躲。 她这一犹豫,金铃就等不及了,毫不客气地挤了过来。 这一推一撞本来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抱着沉甸甸珊瑚,而且还筋疲力尽的人来说,就呵呵了 夏九歌已经竭力想要站稳脚跟了,但手心已经出了汗,花盆顿时一滑,就要脱手! 就在花盆即将脱手的瞬间,另外一双手却突然伸了过来,帮她稳住了花盆。 夏九歌长出了一口气:“谢了。” 那人却十分的好心,一直帮她把珊瑚树抬上了三楼,稳稳地摆在了公主选定的卧房内。 眼看珊瑚树安稳地放下了,夏九歌才刚直起身子来抹把汗,正想再好好道谢一番,没想到才刚抬起眼睛,就撞上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 高大的男子和她隔着一棵珊瑚树站着,一直生到鬓角的络腮胡子遮去了大半面容,剩下的一半,又被乱糟糟的额发挡住了,唯一完整展露的除了鼻子之外,就只有眼睛了。 那双眼睛幽深狭长,仿佛有星辰曾坠落在他眼瞳中,至今仍有星光熠熠生辉。 夏九歌忽然张口结舌,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这一路走来要做什么。 “道谢似乎不够诚意,”那人分明没有动唇,但声音却已传入她耳中,“本王做事,一向是要酬劳的。” “你要什么酬劳?”她听到自己低声发问。 男人的眼睛眨了眨:“我要” 关键的字眼还没说出口,门外已传来了金铃的声音:“公主,这楼梯有些陡,您慢些走。” 夏九歌不想和李楚月打照面,本能地想拉开门先走,却被对面的男人牢牢地扣住了手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5章 传说中的断袖 “你现在出去,正好能撞上李楚月。”某人的声音低低地传入耳中。 夏九歌本能地心虚过后,才想起了自己现在的扮相,立刻理直气壮多了:“撞上她又怎么样,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她又认不出来。” 她现在和傅子恪的伪装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把一张脸遮到不能再遮,只要不开口,估计熟人都认不出来。 她话音刚落,下半张脸和脖颈处便是一凉。 再抬头时,只见自己用来伪装的围脖已经抓在了傅子恪手里,那么她的下半张脸岂不是暴露了? 虽然有络腮胡子打掩护,但从他飞扬的眼角就能看出来,此人正笑得一脸奸诈。 “那这样呢?” 夏九歌的内心在暴走,这样把下半张脸都露了出来,被认出的概率瞬间翻倍好不好?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还有意要来抓她的毡帽。 而这时,楼梯上的足音已经到了楼梯最顶端。 “不让我出去,你想怎么办?”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总不能站在这里,让李楚月直接进来抓个正着吧? 一步,两步从楼梯口到房门,最多不过十步的距离,换算成时间,也就是十几秒。 夏九歌的目光迅速在室内逡巡了一圈,从房梁到床底都扫了一遍,额,此地根本就没有房梁,至于床底床榻就在屋子正中央,又没有床幔遮挡,躲在下面谁都能看得到。 至于柜子就别提了,她是亲眼看着婢女们塞了一大堆东西进去的,她和傅子恪就算双双缩骨成三岁孩童大小,怕是也钻不进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傅子恪却牵一牵她的衣袖,指了指窗口。 夏九歌顿时眼睛一亮,是了,这扇窗子正对着后院,这驿站后院是个僻静的所在,除了用来存放干草木柴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自然来人也比较少。 脚步声在门外略一停顿,紧接着便有人推门。 然而,李楚月和金铃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只是那一株艳丽的珊瑚树,屋子里空无一人。 在她们进来之前,傅子恪和夏九歌已经双双飞身纵上窗台,此刻,两人各用一只手勾住了窗子下沿,就这么吊在了三楼的窗口处。 看傅子恪的样子,倒是很轻松,夏九歌则是龇牙咧嘴,手指都忍不住在打颤。 妈蛋,都怪那个混蛋太监,让她搬什么不好,偏偏要搬那个死沉死沉的珊瑚树,结果弄的她手臂酸麻,现下连自己的体重都要苦苦支撑。 夏九歌正在竭力支撑,腰间却忽然一紧,被某人揽了个正着。 男人沉稳的语声在耳边响起:“抱住我便好。” 手臂已经酸麻得不像自己的,于是夏九歌果断从善如流,弃了那窗台,伸手攀上了傅子恪的脖颈。 这一下子便轻松许多,他牢牢地箍住了她的腰身,根本无须她使什么力气。 只是这样的姿势是否有些太亲密了?万一有个人碰巧从下面经过 她才刚想到这个问题,傅子恪已经在她耳边轻声道:“记得不要叫出声。” 为了不让屋子里的人听到,他的唇几乎紧贴着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拂在耳畔,有点酥有点麻,还有一点痒痒的,一直痒到了心里去。 更要命的是他的话,选用的字眼配上暧昧的语气,让人一听就觉得心神荡漾。 “我为什么要叫”因为耳边的暧昧,夏九歌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心里却很是迷茫,这到底是哪儿跟哪儿啊?他们还吊在窗子外面,和叫不叫有什么关系? 傅子恪低眉一笑:“早知道嘱咐了也是白说。”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再问,他扣在她腰间的手已然一紧,紧接着便吻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触碰,就像是在肌肤上点着了一团火似的,瞬间烧成一片。 夏九歌脑子一懵,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觉得身子猛然向下一坠——自由落体!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唇齿被封,压根无法发出一点声音,甚至都来不及害怕,就和某人抱在一起,摔进了散发着淳朴香气的干草堆里。 驿站除了接纳往来客商使节之外,还负责驯养马匹,以供信差和客人使用,所以马厩中自然有许多名贵马匹。 而这后院的干草,便是这些马匹这一季的口粮,故而堆得十分高。 夏九歌和傅子恪从三楼直坠而下,就像是落入了超厚超柔软的海绵垫子中,瞬间就陷了进去,而且一点儿也不疼。 深陷其中的他们,就像是突然到了个半封闭的空间似的,除了彼此之外,再无旁人打扰。 而那一吻也顺理成章地缠绵良久,直到夏九歌因为缺氧快晕过去时,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咳咳,她的定力好像越来越不够了。 他灿若星辰的眸子近在咫尺,人几乎将她整个儿覆住,熟悉的气息混着干草的清香将她包裹,明明都是清淡的香气,却忽然有了烈酒的功效,让她心跳不断加速。 艾玛,她这颗小心脏要是照这么跳下去,迟早要爆血而亡啊! 夏九歌挣扎着想要起身,无奈身下的干草实在太过柔软,她越是扭动,便越深地陷入到干草堆里去了,眼看着这堆干草就要把他们两个一起裹了。 傅子恪倒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折腾,反正越折腾就陷得越深,他一点儿也不介意。 在这陌生驿站,他们两个不过是易容改扮的唐国随从,能有这么个小小的空间独处,他岂止是不介意,简直是求之不得。 夏九歌努力了半天,发现效果还不如不努力,顿时气馁不已。 “傅子恪,你能不能别笑了,想想该怎么出去!”她恼火地看着眼前男子灿如朝阳的笑脸,心里仿佛有猫爪子在挠似的,恨不得能和他永远待在这里不出去了,但理智又告诉她,还是尽快抽身比较好。 再这么沉耽于他的温柔相对,她恐怕就没有勇气再去踏上那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征途了。 “我笑了么?”傅子恪故作讶异地眨眨眼睛,然而正经模样还没维持片刻就再度崩溃,让他笑得越发眉眼弯弯,更甚之前。 “没办法,美人在怀,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就这么笑了。”他眷恋的目光代替了纸笔,将她的样貌细细描摹,刻在记忆里,刻在心头。 “不许笑了!”他的笑让她心里忍不住一阵阵荡漾,只好板起脸来。 大约是被她认真的语气刺激到了,那人果然收敛了笑意,却把她的手举到唇边,落下清淡一吻。 “娘子有命,为夫自然是无所不从。” 夏九歌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对某人的油腔滑调已经习以为常,反正她也没什么办法能堵住他这张嘴,说就说吧,反正别再有之前那样的“行动”便好。 见傅子恪好不容易正经了几分,她赶紧催促:“快点想办法出去,难不成要在这里睡一晚不成?” 他们到达驿站的时候已近傍晚,又搬了会儿东西忙乱了一通,这会儿天色已然渐暗,尤其是他们所处的干草堆里,更是昏暗得多了。 刚刚她还能看清傅子恪的样貌,这会儿便只能看个大概轮廓,而且很快就要什么都看不见了。 随着光的逐渐消失,黑暗让暧昧的热度又上涨了几分。 在黑暗中,她也能感受到某人始终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再加上微乱的呼吸声,更是让暧昧上升到了无与伦比的高度,让她分分钟都觉得自己要缴械投降了。 他不动,也不说话,为了冲淡此刻无声胜有声的暧昧氛围,夏九歌只好搜肠刮肚地找些话来说。 “你堂堂一个摄政王,怎么混来了这里?” 傅子恪轻笑一声,只给她四字评语:“明知故问。” 额,好吧,她承认他来这里是要帮自己的,毕竟,他刚刚一现身就帮她搬了一株珊瑚树上楼,而且还抱着她跳了楼,避免了她和李楚月打照面。 虽然这些不用想也知道,但想起离开京城那日他的言语,夏九歌就觉得心底的那点酸意又复活过来了。 所谓陈醋酸劲儿大,这压抑在心中许久的酸意,如今也有了陈醋的习性,不想起倒好,这一想起来便酸的心疼肝儿疼,疼得她很是不痛快。 “我压根就不明知,哪里来的故问?”夏九歌开始发挥胡搅蛮缠的工夫,“那天你明明就是去送李楚月的,还说什么舍不得她这是我亲耳听到的!” 是她亲耳听到的,所以容不得他抵赖。 虽然她的目的就是这样的,但他真的沉默了之后,她反而更不痛快了。 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默认了? 心底的酸意浓浓一荡,夏九歌顿觉连牙齿都跟着酸掉了,酸得她都懒得说话了。tqr1 傅子恪在她耳边轻笑出声,笑了半晌才轻轻浅浅地说了七个字:“我那是对你说的。” “胡说!”夏九歌本能地反驳,“你明明就是” 等等,他说的好像也对哇! 当时他确实是站在李楚月的马车旁不错,但她站的位置也离马车很近啊,近得一伸手就能碰到了,更何况他说的话压根就没带主语,是能证明是说给李楚月听的? “我是怎样?”半晌没听到她的下文,傅子恪忍笑发问。 “你是”夏九歌才刚开口说了两个字,侧面的干草堆便一阵颤抖,紧接着草堆旁边被开了个洞,两个脑袋正透过干草堆上那个掏出来的大洞,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 良久,才有一人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颤巍巍地指着藏身干草堆的两人道:“你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断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6章 八卦群众何其多 四个人八只眼睛乱看了一通,夏九歌总算回过神来,拖长了声音道:“你说什么,断袖?” 她仔细想了想,这断袖好像和前世里的搞基是一个意思? 还没来得及抗议,后脑勺陡然有一只大手覆了上来,把她的脑袋往怀里一按。 夏九歌猝不及防地被按在了某人的胸口处,他的声音伴着心跳声一并传入耳中,诚意十足:“兄台真是好眼光,我们两个诚然便是你所说的断袖。” “哈!”先前说话的那人激动地跳了起来,冲自己哥们肩膀上敲了一拳,“怎么样,我就说是断袖吧!” 另外一个还懵懵的,过了半晌才感慨道:“哎,长到那么大,总算看见一对活着的断袖。” 还是之前那位机灵点:“两位继续,继续,那什么,我把这草再给你们盖起来啊!” 夏九歌想抗议,却被某人牢牢地按在怀里。 “如此,多谢兄台了。”傅子恪倒是十分坦然地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于是乎,刚被掏出一个洞的干草堆,又被那两位得以一睹断袖风采激动不已的仁兄给堵上了。 待那两人兴奋地交谈着走远,夏九歌才得以抬起头来:“你疯了,谁和你是断袖了?” 昏暗的空间里,傅子恪高高地扬起了眉毛:“要不要我去把他们两个追回来,解释一下?” “好啊!”夏九歌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想让他去解释,而是想尽快从这个草堆中脱身。 这个男人有毒,绝对有毒,继续和他靠得那么近,会让她贪心地想要一直把他留在身边的所以在自己尚有理智的时候,一定要保持距离,不能再这么沉溺下去了。 傅子恪起身,用手分开草堆,作势要钻出去,嘴上却闲闲道:“正好,告诉他们你我并非断袖,而是在偷情。” 眼看着他就要钻出草堆了,夏九歌果断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袖子:“等等!” 靠,断袖和偷情有什么区别吗?听上去还不如前面那个呢! 傅子恪故作讶异地回过头来:“怎么,你不是急着要我去解释一下么?” “算了,”夏九歌无力挥手,“清者自清,有什么好解释的。” 傅子恪嘴角扬起浓浓笑意:“这可是你不让我去解释的啊,我本来还想着” 生怕他一开口又说出更多不正经的话来,夏九歌果断捂住了他的嘴:“你闭嘴!” 傅子恪眸底是满满的笑,薄唇微动,故意用络腮胡子去蹭她的手心,看她因为怕痒而收手往后躲去,越发笑不可抑。 夏九歌咬紧了唇,被这男人的无赖再度折服。 恼火地从他手里抢过围脖攥在手里,她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想他堂堂一个摄政王,竟然放下国事跑来唐国使臣的队伍里做个随从,真是玩的没边儿了,要是被唐国人知道了那还了得? 好吧,她承认,刚才心里想的其实是,要是被李楚月知道了那还了得! 当初在送别时,她都能那么大胆地表达心意,这会儿要是知道傅子恪混在队伍里,岂不是会当场扑上来? 她的毡帽刚才已经被揉掉,此刻发丝微乱,傅子恪抬手欲替她摘去发间的一根草,自然而然地纠正道:“是我们什么时候走。” 夏九歌心口一跳,猛然抬起头来避开了他的手:“你什么意思?”tqr1 傅子恪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做夫君的,自然要和娘子待在一处,有什么问题吗?” 夏九歌心虚地低了低头,男人的气息却突然迫近,声音几乎紧贴着她的耳边响起:“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天涯海角,我总归是要同你在一处的。” 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她勉强弯了弯嘴角:“胡说八道什么,我为什么要去那些地方?” 说话的时候,一阵阵心虚止不住地涌上来,让她一直不敢抬起眼睛看对方。 去唐国,对她来说岂不就等于是刀山火海?而且,她还要从刀山火海里凭一己之力夺得“玥”,这个难度系数,她自己想想都觉得头疼。 难道,傅子恪是知道了什么? 不会啊,集齐六颗灵珠,是她和姬流云之间的私下协定,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而且据姬流云所说,这颗“玥”的下落也极为隐秘,世上很少有人知道它在唐国,恐怕就连唐国宫廷中,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 这么想来,傅子恪应该只是随便说说的? “那就好,”傅子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么,你去唐国要做什么?” 他的语气很轻松,但在夏九歌听来却有如一记记重锤敲在心口处,让她心惊肉跳。 “我只是”她舔了舔嘴唇,急中生智道:“我只是想去领略一下唐国风光,呵呵,听说唐国地处南方,风景十分秀丽,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因为是临时找的理由,所以说起来结结巴巴的,连自己都觉得可信度不高。 她所有的表情变化都落在傅子恪眼底,留下了了然的神情。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趁此机会好好游山玩水一番,唐国的湘水郡风景最美,不若我们先去” 他的建议还没说完,夏九歌已霍然抬眸:“不行!” 傅子恪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试探问道:“还是娘子有更心仪的地方?” 夏九歌简直欲哭无泪,心仪的地方心仪你妹啊!单是一个李楚月,就足够让她对唐国整个儿深恶痛绝二十年了,她是吃饱了撑的要去那里游山玩水么? 都怪她自己刚才脑子短路,找出来的是什么破借口!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转移话题! 于是,夏九歌果然抬起头来,对某人粲然一笑。 “这个嘛,等到了唐国再商量也来得及,”她装模作样地抚了抚心口处,“哎,你不觉得在这里待久了有些气闷么,先出去吧,我肚子饿了。” 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借口后,她便抓过掉在一旁揉得不像样子的毡帽捂在头上,手脚并用地从草堆里扒开一个豁口,爬了出去。 这一次,傅子恪没有再阻拦她。 总算是从干草堆里爬了出去,夏九歌松了口气,然后她就屏住了呼吸。 艾玛,这口气松的太早了,眼前这一圈人是怎么回事? 没错,原本人迹罕至的后院,现在已经站了两排的人,其中还有不少都是李楚月带来的随从侍婢,眼下,这些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该不会是她这么快就露馅了吧? 夏九歌顿觉口干舌燥,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抓着围脖,没能及时围上去。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戴这个破围脖,就被人给认出来了? 虽然知道这样是欲盖弥彰,但她还是本能地抬手,手忙脚乱地把围脖往自己的脖子上套,试图重新遮起自己的下半边脸。 她才刚抬起手,手中便突然一轻,那围脖便被人拿了过去。 夏九歌讶异回眸,就看到了跟着自己钻出来的傅子恪。 他温柔抬手,轻轻替她戴好围脖,修长手指灵巧地替她把围脖整理好,还贴心地往上拉了一拉,如她所愿遮住了下半张脸。 旁边那一群围观者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奶奶的,都春天了还捂这么厚。” 傅子恪睫毛低垂,语气温柔如三月春风:“你前几日得的伤寒还没有好,要小心别着凉了,尤其是刚出了一身汗的时候。” 说着,他还身体力行地伸手过来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 夏九歌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问题,围观群众已经炸开了锅。 “刚出了一身汗他们在那草堆里”接下来的声音已经低得听不清楚了,但那语气中的猥琐,还是让夏九歌瞬间醍醐灌顶。 而接下来那个熟悉的声音,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测:“看,我没说错吧,他们真的是一对儿断袖!” 夏九歌转过头去,眯眼打量着最后一个说话的人。 果然,就是之前扒开草堆看见了她和傅子恪的那个家伙。 妈蛋,敢情这群人都是听了这家伙的话,跑来围观她和傅子恪这一对儿“断袖”的! 怪不得这些人的眼神那么灼热,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的事儿一般。 弄清楚了这一点后,夏九歌顿觉满头黑线,这些人到底是有多八卦啊? 她磨了磨牙,忽然很想祭出月魄,给他们每人屁股上都来一箭,让他们知道热闹也不是白看的。 要不是因为李楚月就在楼上,她真的会这么干的。 就在她僵硬地站在原地,琢磨着该怎么给这群八卦群众点儿永生难忘的记忆时,傅子恪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八卦群众们顿时深吸一口气,眼睛恨不得都要发光了。 “多谢各位对兄弟如此垂青,在下不胜感激,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傅子恪揽住她的手紧了一紧,“我们是公主殿下的随从,按规矩是要住十人一间的通铺的,不知道诸位能否行个方便,给我们个地方独处?马厩柴房都行。” 听到那“独处”二字,一票听众顿时又想到歪的不能再歪的地方去了。 当下便有一人高声道:“包在我身上,我便是管这驿站的驿长,一楼东北角那间便是我的,今儿个正好我值夜,你们兄弟尽管放心往那里安置去。” 夏九歌的嘴角顿时抽搐了一下:“这样不好吧” “好好好,”那驿长热情洋溢地笑了,“这年头,好容易见着一对儿断袖,兄弟们自然是要行个方便的,你们说是不是?” 在一群八卦之狼的齐声应和下,夏九歌无言以对,满心悲催。 她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对了,招惹了一个天下最难缠的,大燕摄政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7章 救人反被捅 在某人的推波助澜下,她一个大好年华的美少女,就这么和他捆绑在了一处,成了激起群众熊熊八卦之心的一对儿断袖。 眼下,群众们正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他们走进一楼东北角的那间小房,就像是送他们进新房似的,就差撒花放鞭炮了。 刚关上门,夏九歌就狠狠回肘,重重捣在了傅子恪胸口上。 “你”还没来得及发飙,她就猝不及防地被抱住了。 那人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近在咫尺:“既然你不肯跟我回去,我便只能努力创造条件,来和你在一起了。” 他这意思是铁了心要和她黏在一起,形影不离了? 夏九歌莫名地觉得口干舌燥,眼珠也控制不住滴溜溜乱转,正是她心乱如麻的表现。 有傅子恪跟着,她还怎么去须弥山? 嘲风之前说的明明白白,集齐六颗灵珠并不是一切的终结,进入须弥山,需要付出生命代价来破除封印。 原本这条路就是千难万险,若有傅子恪在身边,便是绝无成功的可能了。 她咬了咬唇,决定狠下心肠来,不管是骂他一顿还是打他一顿,哪怕断情绝义也好,也要把他赶走! 夏九歌一横心,正想开口,却被某人抢了先。 “还有二十九天又三个时辰零一刻钟。”他突然开口,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乍然听到这么一串数字,夏九歌有点懵。 揽住她的那双手又紧了紧,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剩余的,所有能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听到这话,夏九歌整个人都僵住了,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在盘旋:他知道了,他知道了!那个四十九天的期限,萧陌都告诉他了 那么,他又知不知道,自己踏上前往唐国的旅程,便是为了拿到那最后一颗灵珠,便是为了把此身性命,献祭给须弥山的封印? 耳边,男子低沉的声音还在继续:“这些时间,我只想与你在一起。” 没有花哨的情话,没有华丽的修辞,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夏九歌瞬间泪盈于睫。 这男人不这么煽情会死么? 本是发泄情绪的一句抱怨,却因为想到了那个“死”字,顿时遍体生寒,连双腿都一阵阵发软,几乎站不住。 而平常对她的任何情绪变化都了如指掌的傅子恪,却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她的颤抖似的,只低声在她耳边问道:“好不好?” 夏九歌此刻已经哽咽不已,若是还能硬着心肠说出个不字来,恐怕连她自己也要狠狠揍自己这个没良心的一顿,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说出伤人心的话来?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狂眨眼睛,想把眼泪憋回去再点头,免得掉下泪珠来被傅子恪看到。 就在她这头将点未点之际,傅子恪的语气却突然变了,带了些许的烦躁,多数却是无奈:“我大约是这辈子杀孽造的太多,所以连老天都看不过去,连这么一点点时间都不许我” 他语气一变,夏九歌这才发觉,远处传来的声音很不寻常,似乎是打斗声? 她抹了一把眼泪,大义凛然地转过去抱住傅子恪:“管他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不管了,好不好?” 虽然这和她的行动计划有冲突,但是在那个情形下,她能说出口的似乎只有这句话。 然而,傅子恪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欣慰,只有苦笑。 “你这么说,我自然是可惜” 他语焉不详,但夏九歌也已经觉出了不对,她用力抽了抽鼻子,果然闻到了可疑的烟味。 之前她虽然忍着没哭出来,但鼻塞却是难免,所以没能及时发现焦糊味。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嘴角掠起了和傅子恪一模一样的苦笑。 终于明白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了,可惜,可惜没人肯给他们这个机会有人放火! “现在怎么办?”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火,之前的旖旎缠绵顿时都成了泡影,夏九歌皱眉发问,经脉中灵力充盈,月魄已跃跃欲试。 妈蛋,是谁敢在这个时候来找茬,她一定要打得对方连妈都不认得! 夏九歌磨了磨牙,忍不住想要冲出去看看是何方的魑魅魍魉,却被傅子恪拉住:“等等,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没做。” “什么事?”她迷茫抬头,却觉得下半张脸陡然一凉,竟是围脖被拉了下去。 傅子恪一抬手,假的络腮胡也已消失不见。 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那张熟悉的脸已在面前迅速放大,唇上的温热一触而退。 紧接着,傅子恪便笑嘻嘻地站直了身子,重新贴上了那把胡子:“好了,重要的事情都做完了,该去料理不重要的人,和不重要的事了。” 被偷吻了的夏九歌瞬间无语,原来,某摄政王口中那“重要的事”,就是这个 见那人已经神采奕奕地复原了伪装,一副分分钟就要冲出去的样子,她也不甘示弱地把围脖拉了上去,掩住半边脸跟他奔了出去。 木门已被烧着,傅子恪一脚踹过去,整扇门便轰然倒地。 而院子里的情形很糟糕。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黑衣人已经包围了驿站,正在大肆杀掠。 李楚月已经在嬷嬷丫鬟的保护下从着火的小楼上逃了下来,却无法逃离驿站,只能在侍卫的保护下缩在一个角落,等待时机。 唐国此次派来接公主回国的侍卫不少,但数量上占优势纯属白瞎,质量不好,也只有被屠杀的份儿。 夏九歌不过是在门口愣了两秒钟,就有十几个侍卫倒地。 眼看唐国侍卫落入劣势,一队铁甲将士却突然出现在了院外,直接把黑衣人的包围撕开了个口子。 这票人的铁甲上都烙着熟悉的徽记,夏九歌一眼就认出来了,后来的这一拨是大燕人,而且还是傅子恪的部下。tqr1 援兵的战斗力很强,他们既然能顺利冲破包围进来,救李楚月出去自然也不在话下。 “看来,这些不重要的事情,根本不用咱们动手了。” 既然李楚月的安全问题解决了,她便回头看了一眼着火的驿站,叹了口气。 这群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黑衣人,对李楚月有意见就逮着她下手呗,为毛要放火烧房子呢?这小镇上可就这么一座像样的大房子,离了这里,他们今晚要去哪里投宿? 她正在为民生问题发愁,耳边却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未必。” 未必?未必什么? 夏九歌想了想自己之前说的话,貌似是说这事儿不用她和傅子恪动手了,可是,傅子恪为什么会这样回答呢? 她还没来得及刨根问底,傅子恪手指一弹,一枚烟花已从他手中飞出,悄无声息地撞上了院子里的大树,然后才砰的一声蹿上了天空。 铁甲将士看到了烟花示警,竟动作一致地收手撤退,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便撤了个干净。 “为什么让他们撤了?”那群黑衣人是一头雾水,但夏九歌却是实实在在地看到了傅子恪放烟花的小动作,立刻发问。 傅子恪的目光在场中某个黑衣人身上停留了一瞬,淡淡说了三个字:“老相识。” 这句话,夏九歌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因为她看到,大燕将士撤走之后,黑衣人立刻便如虎扑羊一般围住了李楚月,她周围仅剩的一点儿唐国侍卫压根就不顶用,不过招工夫便被打倒。 混乱中只听到李楚月尖叫一声,紧接着便推了金铃出来,正好迎上黑衣人落下的刀锋。 那一刀何其有力,金铃的身子几乎被劈成了两半。 在金铃的尸体倒下之前,她的伤口中已伸出了一柄剑来,那是李楚月,借着金铃这个肉盾做掩护,一击得手,将手中长剑深深地刺入了黑衣人的身体。 她的举动激怒了黑衣人,更多的人顿时围了上去。 眼看着李楚月的身影仿佛被淹没在了黑色的潮水中,夏九歌心口一紧,想也没想就飞身扑了过去。 没错,李楚月不是个好人,刚才还拿自己贴身侍女的性命来换自己的命,但是 夏九歌现在需要她活着,需要利用她让自己混入唐国宫廷,去谋取那颗传说中的神珠“玥”,所以,现在她绝对不能让李楚月死在这里。 为了不让李楚月认出自己,她没有召唤月魄,而是赤手空拳地扑了上去,等她拨开最外围的黑衣人时,便看到了差点让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的一幕。 李楚月虽然修为不错,但身为唐国公主,想杀人不过是一声令下的简单事,所以对战经验极为不足,不过抵挡了片刻,便露出了破绽。 夏九歌还没看清楚离她最近的那个黑衣人是如何动作的,就看到李楚月疾步后退,左肩竟然爆出了血花。 夏九歌咬紧牙关扑了过去,恰好挡在了李楚月身前。 眼前的黑衣人一抬手,她明明什么兵器都没有看到,但是脖子一侧却突然一痛,紧接着便有温热液体滚落。 杀人于无形之中,这样的手法是是属于 夏九歌猝然抬眸,看到那黑衣人一双亮得不像话的眼睛,顿时知道此人是谁了。 “唐”那个名字还没说出口,她就觉得腰侧一凉,剧痛无比。 低下头,便看到了一截剑尖从身体里穿出,冷而痛。 是被她护在身后的李楚月,捅了她一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8章 她中毒了 这年头,当个好人不容易,她明明是来救人的,结果却被前后夹击。 夏九歌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份之前就露馅了,而眼前这一场杀戮,便是李楚月做的局,目的就是为了要捅上她一剑?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立刻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姑且不论以李楚月的智商能否设计出这样的局,就算是真的,她怎么可能一剑捅在这种地方,而不是选择心脏或者脖子之类的要害地方? 所以,这只是巧合。 夏九歌简直欲哭无泪,她这是有多倒霉,想做回好人,结果自己先挂了彩 眼看着面前的唐逍抬起手来,指间隐约有微光一闪,她本能地释放出灵力在身前一挡,隔开那无形的凌厉杀气。 “唐逍,是我!”情急之下,她扬声喊道。 唐逍一愣,显然还没认出来她。 夏九歌咬一咬唇:“去年你请我去黑水城帮忙,还欠我一笔账没有结!” 这句话,暗示意味够明显了吧?要是唐逍还不明白,智商真是可以和猪去比一比了。 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傅子恪也已摆脱了外围的纠缠掠至,长臂一舒,便将夏九歌拉了回来,而唐逍指间那无形的丝线便跟着洞穿了李楚月的锁骨处,一线血红飞溅。 旁边的黑衣人立刻蜂拥而上,其中两个抓住了李楚月便向驿站外奔去,唐逍却怔怔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面前这两个打扮奇特的人。 一个黑衣人上前来拉他:“少主,人已经抓到了,快走!”tqr1 “唐逍,你不能抓她!”夏九歌想去把李楚月救回来,却被傅子恪牢牢抓住。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已撕开了她腰侧衣衫,抓了满满一把药粉按在了伤口处。 夏九歌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却仍咬牙对唐逍伸出手去:“不要,不要伤害她,我求你了!” “是你”她的眼神明亮而灼热,让唐逍恍然大悟。 然而,唐国侍卫见公主被劫走,已疯了一般扑上来,黑衣人却无心恋战,步步后退。 “少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个黑衣人拉着唐逍,声音陡然拔高:“难道您不想给主上报仇了么?” 唐逍的眼神猛然一颤,恰好此时有一个唐国侍卫挥刀砍下,那黑衣人便硬是把唐逍给拉走了。他们这么一撤,唐国侍卫也跟着追了出去,一时间小院里就只剩下了夏九歌和傅子恪两人。 夏九歌咬牙转向傅子恪:“为什么要拦着我?” 他之前让手下人撤走,如今又拦着不让她去救李楚月,难道是 夏九歌心里浮起一层冷意,连带着手脚都微微发冷,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隐约猜出了傅子恪的用意。 难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阻止她去唐国拿灵珠,阻止她去须弥山么?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傅子恪,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嘴唇才刚颤动了一下,眼前便是一黑。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看周围的环境,似乎是一处简陋的农家。 夏九歌挣扎着想起身,某人第一时间大惊小怪道:“哎哎哎,你现在可不能起来,别逼我亲自动手把你按回去啊,老傅那家伙要是看见了准要和我打上三天三夜。” 敢这样称呼傅子恪的,自然就只有萧陌萧大神医一人了。 某神医小心翼翼地用丝帕裹住夏九歌的手腕,矜持地伸出两根手指把了把脉,嘴里还嘀咕着:“老傅这混球儿就是事多,还非要本神医隔个帕子,这要是诊不准” 他还没抱怨完,丝帕下便突然一空。 夏九歌已经翻身坐起,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唐逍和李楚月,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大小姐,你赶快躺回去好不好!”萧陌简直郁闷得要死,一个傅子恪已经够难缠的了,自从上回出了李楚月借用夏九歌的身体勾引他之后,这人简直防他如防狼,连诊脉都限定了要隔着丝帕才行。 现在可好,夏九歌也一丁点儿病人的自觉性都没有,受了伤还这么折腾 “我可警告你,你现在中毒了,再不好好听本神医的话,毒发了我可不管啊!” “中毒?”夏九歌讶异地重复了一遍,松开了手,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腰侧的伤口。 刚刚她坐起来时,伤口已然迸裂,绷带上渗出的血迹果然有些发暗,很不正常的样子。 李楚月的剑上有毒? 大概是误解了她的脸色,萧陌才刚吓唬了她一句,就赶紧找补:“不过你别担心啊,这种小毒在本神医手里那就是小菜一碟,等老傅去山上找到草药回来就解决了。” “他去采草药了?”夏九歌目光一闪,瞬间想到了什么。 萧陌点头:“你这毒是唐国特产,我带的药草里少了一味,好在这时节正合适,山上应该有很多,老傅他” 他本想好好替傅子恪美言几句,描述一下他亲自去采草药的辛劳,没想到一句赞美的话都没没说,衣领就再度被狠狠抓住。 “萧陌,帮我一个忙。”夏九歌开门见山道。 “好啊,”萧陌不疑有他,非常顺口地答应了,却在看到对方异常凝重的神情时,觉出了不对劲的感觉,“什么忙?” 他总觉得,自己但凡是遇上傅子恪和夏九歌的事,最后不管怎么做都是不落好啊。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还真没错。 于是,半个时辰后,当傅子恪带着一包草药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极力忍耐却仍然透出了一脸悲痛欲绝的萧陌。 “说,怎么了?”傅子恪沉声道。 在他灼灼目光的注视下,萧陌低下了头,实际上是因为心虚,表面上却伪装成了心情沉重:“那毒,并非我之前判断的那样简单,那是唐国皇室的独门奇毒。” 傅子恪的手指顿时一紧,声音却冷静如常:“解药。” “炼制解药需要纯阳草,你也知道,这种草非常罕见,只有” 傅子恪和他说出了同一个地名:“流沙谷。” 硬着头皮面对着傅子恪的目光,萧陌肃然道:“我需要用银针控制住她身上的毒,避免毒素侵入脏腑,所以能进流沙谷去拿纯阳草的人,就只有” 他不必把话说完,傅子恪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我。” 流沙谷一脉向来特立独行,像萧陌这样经常在外面晃的传人,已经属于非常奇葩的了。 虽然流沙谷以医术为尊,但前来求医者,无论身份地位,都只能在谷外排队候诊,至于能不能被谷中人看诊,则要看运气了。 所以,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流沙谷,自然,与萧陌一向交好且与老谷主关系也不错的傅子恪,是个例外。 “而且,纯阳草离开谷中就会迅速凋败,必须以纯阳真气养着才行,有这种本事的人”萧陌叹了口气。 说来说去,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只有傅子恪才能担当此任。 短暂的沉默后,傅子恪终于开口:“让我再见见她。” 萧陌默然不语,只是让开了路,任由傅子恪把内室的帘子轻轻撩开一线。 藏蓝碎花的布帘轻轻被掀开,露出内室的情景,夏九歌正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眉宇间隐有青灰之气,和他离开之前大不相同。 而且,她的手腕脚腕,甚至是额头和脖颈处,都刺有银针。 傅子恪下意识地抬起脚,想要走近她看个清楚,然而,身边却传来了萧陌沉重的声音:“十二个时辰,我用银针,最多只能保她一天。” 傅子恪抓住门帘的手,顿时一僵。 僵硬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布帘已经从他掌中滑落,掩住内室。 萧陌目光一动,见他已大踏步走出门去,神情顿时一松。 隔了半晌,听得小药童来报,说是摄政王已经用缩地成寸之术离开了,萧陌才彻底放下一颗心来,掀开布帘走了进去,替夏九歌把身上那些用来伪装的银针一一拔下。 虽然是伪装,但银针却是真真切切地刺入她肌肤的,而且萧陌当时时间紧迫,并未来得及认准穴位,如今一拔下来,便有几处渗出了细细的血珠。 萧陌抹了把额上的汗:“你这是何苦呢,刚才我骗老傅的时候,这颗心” 他叹息摇头,总觉得这会儿自己的心脏还在扑腾扑腾狂跳,恨不得要跳出去泄密。 见萧陌停手不动,夏九歌神情默然地抬手把留在颈侧的几根长针粗鲁拔下,匆匆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便披衣下床。 “等等,”萧陌着急地追了上去,“你这毒还没解。” “配好解药给我,”夏九歌脚步不停,“反正,你有那所谓的独门奇香,自然能找得到我。” 萧陌想想也是,才刚点了点头,便再度追了上去:“你到底要去干什么,也得跟我说一声吧。” “我要去找唐逍,”夏九歌淡淡道,“还有去须弥山的事,等我回来之后再和你说。” 见萧陌还是一脸迷茫,她终于停下脚步叹了口气:“相信我,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救傅子恪,所以,蒙古大夫你一定要帮我。” 萧陌默然点头,心情瞬间沉重无比,却还要强撑着咧嘴假笑:“真想让我帮忙,就不许再叫我蒙古大夫。” 知道他是为了缓解此刻的沉重气氛,夏九歌也跟着勾了勾嘴角:“好,萧大神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9章 有异装癖的男人 她在门口伫足微笑,笑容明丽,愈发衬得气色苍白。 这些日子以来,她都在路上奔波,如今又添上了受伤和中毒,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好,非常不好萧陌犹豫了一下,还是劝说道:“你还是吃了解毒丸再去吧。” 李楚月剑上的毒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毒药,他之前处理伤口时已用银针拔出了大部分的毒素,但看夏九歌这样子,竟像是极度虚弱,让他不得不担心。 夏九歌摇摇头,伸手去撩门口的布帘,然而她才刚伸出手去,身子便是一晃。 萧陌心一颤,赶紧上去扶她,却有人比他抢了先。 看到那蒙面人,萧陌的心顿时颤得更厉害了,下意识地扣了三枚毒针在手上:“放开她!” 黑衣人稳稳地接住了夏九歌,面对萧陌的警惕,只是拉下了自己的面巾。 “是你啊!”看清那人的脸之后,萧陌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这才刚把傅子恪骗走,要是夏九歌这么快就在他的保护下出了事,可想而知,等傅子恪回来之后,不揭掉他一层皮才怪。 手指一动收起毒针,萧陌动作麻利地去收拾药草准备替夏九歌解毒,嘴上却也不闲着:“哎,我说上回给你治伤的时候,你怎么还没等好利索,人就不见了?” 他说的是上次傅烈叛乱之后,他在地牢里见到了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唐逍,本以为一个人受了那样重的伤,至少要个把月才能恢复,没想到才治到第三天上,他再去地牢时,这人就不见了。 再次见面就到了今天,看上去 萧陌手上的活儿不停,抬眼打量了一下唐逍,觉得这小子恢复的挺快,才这些日子,看上去就像是个正常人了。 唐逍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夏九歌脸上,闻言神情一僵,只低声说了两个字:“报仇。” 而这时,夏九歌已经从短暂的眩晕中醒了过来,伸手攀上唐逍的衣领:“李楚月呢,你没对她怎么样吧?” “没有,”唐逍虽然这样说,眼底却浮起了异样的凝重,“但是,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夏九歌的手指瞬间收紧,同样被攥紧的不止是他的衣领,还有她的心。 如果李楚月死了,她还怎么去唐国骗那颗灵珠? 唐逍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所有复的心愿,我阻止不了,毕竟,她是大燕的恭王妃,而恭王杀了越夫人,我们连她的尸骨都没能寻回。” 越夫人是从大燕宗庙的台阶上摔下去的,当时下面正处于混战中,尸体混淆其中难以分辨也是有的。 那天,夏九歌也在场,自然是知道当时的惨烈。 复的精锐部队,在那一役中折损大半,血流成河。 “你为什么要保护李楚月?”唐逍轻声发问,“你想做什么,我能帮你,我已经尽力劝说他们先留她一命了,要不要我带你去见见她?” 夏九歌的目光却突然一凛:“你说什么?” “我把她先关了起来,就是想问问你”他的话没说完,夏九歌已经站了起来。 “你也说了,复群情激愤,只想为越夫人报仇,那么,现在你人不在那里,他们会做什么?”她语声冰冷,说着话,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去。 越夫人是大周复的头领,现在她不在了,唐逍对复的约束力有多少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猜,但她能确定的就是,李楚月现在非常危险。 被她这么一提醒,唐逍也想到了:“是了,他们一定会趁机” 复中,唯一能暂时保住李楚月性命的就是他自己,现在他来找夏九歌了,那么,其他人一定会抓紧时间处死李楚月,为越夫人报仇的。 他伸手拉住夏九歌,深深皱眉:“你去了又能怎么样,他们不可能听你的,难道你要硬抢吗?” 夏九歌咬了咬唇,脑子里迅速闪过个大胆的主意。 “蒙古大夫,你还记得李楚月的容貌吧?” “说了不要再那么叫我”萧陌抗议到一半,突然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夏九歌已经折身走了回来,把他正在捣的药草罐子拿到了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帮我做一张李楚月的脸。” 把萧陌震惊的目瞪口呆后,她转头去看一头雾水的唐逍:“然后你就带着我回去告诉他们,之前抓到的那个是替身,我才是唐国公主。” “不行!”唐逍立刻拒绝,“他们对恭王恨之入骨,一定会” 面对着这个一根筋的杀手兼复少主,夏九歌叹了口气:“我又没说我要去送死,这个时候,自然会有大燕将士出现救了唐国公主,并一路护送她回唐国的,对不对?”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她轻俏回眸,冲萧陌打了个眼色。 之前在复围攻驿站时,她已经看到有大燕将士潜伏在周围保护,只不过被傅子恪中途打发走了而已。 如今想想,他大概是认出了领头人是唐逍,所以才下令撤退的。 大约在他眼中,李楚月的生死并不在考虑范围内吧。 但是,如果唐国公主被她李代桃僵了呢?萧陌作为他多年的好基友,如今又被留下来保护她,一定有办法调动那批人的吧。 复的大部分精锐都已在宗庙那一战中折损了,剩下的这些,并不成气候,最难对付的也不过是一个唐逍而已 她抬头直视唐逍双眼:“你还欠我一份酬劳,不是吗?” 她指的其实是当初在黑水城刺杀吴回那件事,却被唐逍理解成了另外一件事。 当初他陪她一起进宫,本来是想保护她,谁知却阴差阳错中了大燕皇后的算计,结果成了她的累赘。 当时他胸口中间,意识却还清醒着。 他看见夏九歌为他红了眼睛,对沈素樱说:“是我错,求你救他。” 那样低声下气的姿态,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中,她哪怕是穿着婢女的衣服,眉梢眼角的自带风骨,百屈不折。 然而,她却为了他的性命,去求那个算计她的女人。 更无法忘记的是,在沈素樱高傲地提出条件后,她连考虑都没考虑,就屈膝下跪。 膝盖撞击地面发出的闷响,也像是敲在他心上似的,让他瞬间忘却胸口剧痛,让他恨不得能立刻就重伤死去。 是的,他宁可去死,也不想看见她为了他的微末性命,委曲求全至此 连生命都可以舍弃,更何况是帮她一个忙呢?更何况,复的失败也并非是因为李楚月,已经覆灭的大周,更不可能因为杀了李楚月,就会重建皇朝。tqr1 那一瞬间,唐逍心中转过诸多念头,正要开口答应,衣袖却被人轻轻扯住,摇晃了一下。 “好了好了,不说酬劳了,算我求你的,好不好?”眼前少女气色黯淡,一双眼睛却灵动如昔,和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一模一样,仿佛能一眼就望进人心里去。 她都这么说了,他只恨自己刚才没有立刻答应。 “好,一切都听你的。”唐逍沉声道。 “哎哎哎,你不能这么没原则的就答应她啊,那我怎么办?”萧陌立刻抗议,“我可不欠你什么,再说了,之前我还帮你骗了老傅,我可不能” 正想说出不能帮她的一千个理由,但看到夏九歌突然变得狡黠如狐的眼神,萧陌立刻觉得后脖子一阵发凉。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啊”他郁闷地觉得,夏九歌有时候的眼神,怎么就那么像老傅呢? 每次被这么看着,他都会产生一种被人算计了,还挣脱不得的感觉。 “我正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傅子恪,那个骗他的主意是你主动帮我想的。”夏九歌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算计的弧度。 萧陌立刻就急了:“怎么是我,明明就是你” 可惜,他的抗议对于夏九歌来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她无辜地耸耸肩,摊开了双手:“怎么会是我,我对草药一窍不通,怎么知道世上还有那么难伺候的草药,叫什么纯阳草来着?” 萧陌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绿了,立刻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这句话,傅子恪一定会相信的,毕竟那纯阳草是世间罕见的品种,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太医,也未必知道世上会有这种草药,更何况是夏九歌? 他憋了半晌,才冒出来一句:“可是,我那是为了帮你救老傅!” 夏九歌依旧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也没否认这点啊,最多我告诉完他是你主动骗他的之后,再加上这一句好了。” 听到她这么说,萧陌简直欲哭无泪。 就以老傅那脾气,知道自己干的这档子事后,肯定不由分说先把自己暴打一顿,哪里会等到后面那句话? 而且,他很是怀疑,就算是知道了前因后果,傅子恪还是会胖揍他一顿的 还有就是,夏九歌现在简直占据了不败之地,那就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傅子恪。 萧陌叹了口气,是妥协的叹气:“怕了你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着,他还郁闷地以四十五度角望了望天咳咳,现在是在屋子里,只能看到屋顶,想扮忧郁也不行,真是悲了个催的。 夏九歌点点头:“帮我做个李楚月的面具。” 她话音刚落,唐逍的声音便突然插了进来:“我也要一张,女人的面具。” 萧陌一脸懵圈地抬头看着他,半晌才低低感慨道:“靠,这哥们有异装癖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0章 演技有待提高 夏九歌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萧陌制作面具的技艺天下无双,以假乱真,那些复如何能看得出? 既然有了她这个“真公主”在手,那个“假”的李楚月自然就无人问津了。 伪装成复一员跟着混进去的萧陌,便趁机把那个不知死活还要叫嚷着自己才是公主的女人给打晕扛走了。 扛着这么个主儿走在林子里,萧陌很是郁闷。 怎么这计划来计划去,最后给他弄了李楚月这个累赘来? 关键是,他把这个真正的李楚月安置在哪里好啊,凭心而论,他一点都不想看见这女人,一看见她就想起上次那个乌龙的勾引时间,但是不能让她回唐国去坏了夏九歌的计划,真是进退两难。 萧陌无力扶额,正为这件事头痛时,视线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惊讶地抬起头,手下意识地松了,任由昏迷不醒的李楚月重重摔在了地上。 “老老傅,你怎么这么快?”他心虚的都结巴了。 就算是有缩地成寸这种异术,但进流沙谷还是要靠走的,种着纯阳草的园子更是机关重重,什么法术都不起作用的。 就这么短短两个时辰,根本就不够来回啊更何况缩地成寸也是有距离限制的,就算傅子恪能力通神,也不可能这么短就打个来回。 傅子恪面无表情:“她在哪里?” 看着他空空的双手,萧陌这才恍然大悟:“你根本就没去流沙谷!” 傅子恪的眼神终于起了一点变化,不过在萧陌看来,那眼神的意思似乎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到现在才看出来这智商真是无比堪忧 “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拿一棵根本都用不到的草药,嗯?” 听到他的话,萧陌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脸。 咳咳,他撒谎的技术就这么拙劣么他明明觉得自己已经超常发挥了好不好。 尴尬地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他艰难地咽了下唾沫:“你既然知道我是骗你的,那你又何必” 何必装出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呢,亏他还以为自己撒了个圆到不能再圆的谎呢,真是浪费感情。 “她既然不想让我参与,我又何必当面拂了她的面子?”傅子恪语声微沉。 萧陌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晌才冲他拱手:“老傅,你可以去做情圣了!” 为了照顾一个女人的面子,他竟然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刷新了萧陌的认知。 只是,他的阿谀谄媚对傅子恪没有丝毫作用。 “这笔账以后再和你算,告诉我,她打算怎么办?”傅子恪冷冷的声音传来,让萧陌顿时觉得后脖子一阵阵发凉。tqr1 就在傅子恪质问萧陌时,夏九歌正被人反剪了双手,推搡到了复剩余成员的面前。 那些复正是群情激愤的时候,不知是谁嚷了一句:“不如立刻杀了她,免得这女人再出什么花招!” 夏九歌眼看唐逍眉头收紧,生怕他表现过当露了馅儿,于是抢先开口:“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你们大周复也只能做出这种事来了,怪不得过了这么多年,大周连一丁点儿复国的希望都没有。” 这句话一说出来,复顿时就像是被丢进沸水锅的虾子一般,恨不得要跳起来了。 “在大燕宗庙布局杀你们的是傅烈,你们没本事去找他算账,找我一个女人算什么?还好意思在这里嚷嚷,真是枉为男人!” 夏九歌根本懒得搭理他们,声音清脆明快,在一群男中音的抗议中格外扎耳。 “谁让你不长眼睛,嫁了傅烈那个贼子呢!”不知道是谁喊了出来。 夏九歌轻蔑地抬头扫了人群一眼:“你们家的女人,都能自己做主想嫁谁就嫁谁的么?要是能的话,就算你们说的对,是我瞎了眼睛嫁了个杀千刀的乌龟王八蛋!” 人群瞬间静默下来,刚刚说话的那人也不吭气了。 半晌,才有人喃喃道:“敢情傅烈这混蛋也是个众叛亲离的主儿,连他媳妇儿都说他是乌龟王八蛋” 夏九歌等的就是这时候,见复的激愤情绪掠过平息,便大声道:“乌龟王八蛋都比他靠谱多了,他叛国c骗婚,无恶不作,简直就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一通猛药砸下来,心道傅烈这会儿八成在不断地打喷嚏。 哼哼,最好真能一道雷劈死他,免得她心里总觉得有个定时炸弹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炸上一炸。 她这句话一说,顿时把舆论给扭转了。 傅烈的叛国是所有大周复的心头刺,如今她又在后面加了骗婚这两个字,立刻把自己等同于和复一样的位置了,都是受害者。 受害者之间嘛,总是有共鸣的。 唐逍微低了头,眉眼间闪现一丝笑意。 之前那个唐国公主,除了叫嚣着要把他们这些叛贼杀光,就是嚷嚷着让父皇母后来救她,简直无用至极,如今换了夏九歌来,不过三言两语,便将局势扭转。 “好了,”他挥一挥手,示意手下先把夏九歌带下去,“我们需要商议下一步的计划,闲人回避。” 其实,这也只是个托词而已,他真正担心的是夏九歌继续待下去,会让伤势恶化。 之前她固执地要求立刻就行动,萧陌拗不过她先做了面具,根本就没时间再去制解药,所以她现在不仅外伤未愈,还余毒未清,不能太辛苦。 夏九歌觉得自己刚才那三把火烧的还不错,再继续叨叨下去效果有可能适得其反,便乐得顺坡下驴。 这一路咬牙坚持到现在,直到坐下来,她才觉出自己的双腿都在颤抖。 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光了。 她闭上眼睛,调动山河社稷图内存蓄的灵力,任其缓缓流遍全身。 疲惫加上伤痛,她整个人已经透支,但是,现在还不是能倒下的时候,无论如何,她也要撑到打开须弥山的封印 调息了片刻,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时,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只问了一句:“如何?” “一切都如你所愿。”唐逍的声音如约而至,让夏九歌总算放下了心。 有复的帮忙,她这个唐国公主冒充起来会更容易。 只是,后来夏九歌才发现,自己高估了复的演技。 明明规定好的剧本是,复不慎被唐国侍卫发现了行踪,然后经过一场大战后寡不敌众,只好任由唐国公主被救走了。 夏九歌觉得,她已经把剧本设计的够详细够合理的了。 但是,事实证明,有些人天生就不具备按照剧本演戏的本领,不管是多么四平八稳的戏码,都能被他们演出各种意外。 明明是要在寡不敌众勉力支撑还撑不住的情况下,任由唐国人把公主救走,但是现在的不战而逃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眼看几个复连交手都没,就是拿刀虚弱地比划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夏九歌真的很想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们那憋着的一脸兴奋的表情。 靠,她现在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 之前还以为有复帮忙,这场戏可以做的真一点,让唐国人沉浸在好不容易救回公主的胜利情绪中,压根就不会想到还有真假公主这个问题。 然而,这打也不打就落荒而逃,这群人确定不是专门来坑她的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唐国侍卫的智商看上去也不怎么高,上回还被复杀得差点吓破胆,这会儿就完全忽略了对方转身就跑的诡异之处,兴奋地追了上去,当然没追上。 于是乎,受了惊吓的唐国公主就这么获救了。 被侍卫们接到临时住处时,她还没来得及抬头打量下周围的环境,一道人影就突然扑了上来,牢牢地抱住了她不放。 夏九歌下意识地认为,如此有眼色地冲上来的,应该是唐逍假扮的侍女。 李楚月的贴身侍女金铃之前在驿站就挂掉了,于是萧陌便另外挑了个小丫头敲昏了绑走,以便让唐逍冒充,她记得,这丫头的名字应该叫做金花? “金花啊,你别抱那么紧,本公主都快被你给勒死了” 然而一抬头,她就愣在了原地。 额这哪里是那个二八妙龄的金花丫头,明明就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嬷嬷! 她似乎从前在李楚月旁边见过这老嬷嬷来着,就是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了 这就有点悲催了,难道老天有意要玩儿她,让她才刚冒充李楚月没多久,就要因为认不出自己身边的嬷嬷而露馅? 幸好,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及时提醒道:“林嬷嬷,公主受了惊吓,还是让她先歇歇吧。” 眼下说话的这一位,才是唐逍版金花。 夏九歌赶紧找补:“是啊,林嬷嬷,我还真有点累了。” 林嬷嬷倒是撒了手,却伸出手来捧着她的脸看了又看,不知道是不是疑心生暗鬼的缘故,夏九歌总觉得,这个林嬷嬷光是这么捧着她的脸看,却不说话,感觉十分的诡异。 她清了清嗓子正想说话,却看到林嬷嬷的咽喉处有一道暗红色的疤痕,看上去倒是新鲜的伤口。 或许,这个林嬷嬷是因为在驿站里受了伤,说话一时有困难。 虽然有这个伤疤在,能稍微解释一下这种诡异的情况,但夏九歌总觉得,林嬷嬷看她的眼神,非常奇怪。 难道,她露出了什么破绽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1章 皇帝的秘密 回唐国的这一路上,夏九歌在林嬷嬷异样眼神的注视下,如坐针毡。 而后者就像是有意要给她添堵似的,有事没事就在她身边转悠,就差形影不离了,比唐逍假扮的金花离她还近。 最要命的是,谁都知道林嬷嬷是伺候李楚月时间最长的老人,还是唐国皇后钦点的,在一票嬷嬷侍女中地位超群,谁都不敢拦着她。 越是临近唐国京都,夏九歌就越是心绪不宁。 要是这林嬷嬷会说话,至少还有机会套话试探一下,但现在这么个情况,一老女人就整天不阴不阳地盯着她看,算是怎么回事儿? 有这么一个老电灯泡在这里,她和唐逍连私下交流的机会都没了,而且,只要有她在的时候,唐逍就得保持着缩骨的形态,一丝儿都不能放松。 一想到这一点,她都替唐逍累得慌。 缩骨可是个体力活儿,虽然唐逍是高手中的高手,但缩骨保持一段时间后,必须复原放松一下才能继续,所以,夏九歌只好定时定点地找理由把“金花”打发出去,给他点放松的时间。 这一日,掐算着时间又挺久的了,她正想找点事情吩咐金花去办,林嬷嬷却已开窗示意马车停下,抢先下了马车。 见林嬷嬷离开,夏九歌松了口气,也好,省得她再搜肠刮肚地想理由了。 然而林嬷嬷走了,唐逍却没有急着离开去舒展筋骨,而是凑上来低声道:“若是怕她坏事,不如”tqr1 他并指凌厉斩下,做了个杀人灭口的手势。 夏九歌摇头:“来不及了,今天下午就会抵达京都,这时候再节外生枝,对我们不利。” 当初在驿站,贴身侍女金铃倒是被李楚月自己拿来挡剑了,没想到这个林嬷嬷却是大难不死,咽喉要害处受了伤,竟然还能挺过来。 看来,她踏进唐国的这第一步,就很不顺利啊。 “走一步算一步吧,你还是快去”为防隔墙有耳,夏九歌也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只是对唐逍打了个眼色。 很快就要进入唐国皇宫了,她这次冒充的是否成功,归根结底是要看唐国帝后是否相信。 所以,不仅是她,连身边的“金花”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这个陌生的宫廷。 果然如她所说的一般,那天午后,马车就一路长驱直入,穿过京都的大街小巷,红墙琉璃瓦的宫道,最后停在了内宫的宫门外。 马车的车帘才刚被撩开,夏九歌就看到了很多人。 大约整个皇宫的人都聚集在了此处,等着迎接唐国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到来。 看到那么大的阵仗,夏九歌竟然没觉得李楚月有多么受宠多么风光,反而攥了一手心的冷汗。 有句话说的好,每个熊孩子的背后,必定有一对熊父母。 显然,这唐国的皇帝皇后,就是一对熊到了极致的父母,怪不得李楚月胆大妄为,什么离谱的事都做的出来。 她勉强在脸上挤出点微笑来,正想招呼“金花”来扶自己,却有人抢了先,稳稳地伸手托住了她的手肘,准备要扶她走下马车。 夏九歌错愕抬眸,就看到了林嬷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还有依然显得有点怪异的眼神。 “还是让金花来扶我扶本公主吧。” 这林嬷嬷有多大年纪了?五十,还是六十?这么大年纪的人,能扶得住自己么? 然而,手肘处传来的力量稳定有力,甚至隔着衣袖透入了丝丝热力,完全不像是一个这么大年纪的人应有的力气好像有什么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夏九歌没时间细究根底了,因为她已经被林嬷嬷搀扶着走下了马车,来到了唐国帝后跟前。 不得不说,假扮成李楚月倒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必遵循繁文缛节。 眼下,她的膝盖才略微弯上了一弯,就被唐国皇后给抱住了,心肝儿肉儿的叫了一通,叫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险些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好在唐国皇后虽然肉麻了点,但至少替她解决了个大问题,替她把接下来要做的事都安排好了,恨不得把她当个婴儿直接抱走,倒省得夏九歌发愁该怎么面对这个陌生的地方了。 把计划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唐国皇后眼巴巴地看着她:“月儿,母后准备的这些,你合不合心意?” 夏九歌本能地点了点头:“挺好的。” 这三个字才刚出口,面前的唐国皇后脸上就突然僵了。 夏九歌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出了错。 她正纠结地想着自己那句话有什么问题,手肘处却突然被人下力气掐了一把,而且那一把特别的狠,来得有突然,让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唐国皇后的表情却恢复了正常,赶紧摸了摸她的头发:“月儿不开心的话,这些统统都取消,母后再去好好想想给你准备些什么吃的玩的。”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说话,唐国皇后就迅速召来一大帮嬷嬷婢女,让她们赶紧出谋划策,为欢迎公主回宫多想几个好点子出来。 “靠,斯德哥尔摩患者啊”夏九歌低低地感慨了一句。 怪不得她刚才说挺好,唐国皇后的表情那么怪,敢情是不习惯有个这么好说话的女儿啊。 所以,那声尖叫倒收到了意外的效果,至少不会让唐国皇后觉得这个女儿有异样。 夏九歌微微侧眸,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人。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掐到她的,除了金花就是林嬷嬷,可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尼玛,又是那个林嬷嬷,一看到那张脸,她就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鉴于每次有林嬷嬷在身边,总会发生奇怪的事情,所以,当天的晚宴上,夏九歌坚决地拒绝了林嬷嬷的跟随。 好在林嬷嬷在宫里虽然德高望重,但地位再高也逃脱不了下人的本质,当公主坚持拒绝她跟着的时候,她也只好留了下来。 没了林嬷嬷在周围虎视眈眈,夏九歌顿觉轻松许多。 这次的晚宴,是唐国帝后专门为了迎接爱女归来而准备的,除了邀请了皇亲国戚外,连朝中的文武百官也在在邀之列,御花园中开了不下百席,好不热闹。 仗着刁蛮公主的身份,夏九歌用最快的速度填饱了肚子,然后就借口肚子有点不舒服去如厕,带着“金花”离开了宴席。 “你在这儿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去。”到底是金枝玉叶,连如厕也有专门的内殿。 夏九歌乐得遵照正牌李楚月的刁蛮性子,把周围伺候的宫人全部撵走了,只留下了那个假金花。 唐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要去做什么?我和你一起!” “当然不行,你不在这里守着,很快就会有人找来的,到时候就露馅了,”夏九歌表情严肃,“你放心,我只是想摸清楚这里的环境,好方便以后行事,不会乱来的。” 唐逍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这次假冒李楚月的身份回唐国,她名义上是帮助大周复联络唐国作为盟友,一同对付傅烈和大燕这个共同的敌人,而真正要做的事,夏九歌并没有告诉唐逍。 说想摸清楚周围的环境倒也不算假,只不过她真正的目的,是想找到那颗“玥”。 既然是传说中的上古神珠,自然不会放在寻常的地方,皇宫那么大,她想要一探究竟,不抓紧时间怎么能行? 原本的二十九天,经过了这一路上的消耗,就只剩下十七天了,这剩下的时间里,她哪怕是要一寸寸地把整个唐国皇宫搜索一遍,也要找到那颗“玥”! 嘱咐唐逍在门外守好之后,夏九歌迅速把宽大的裙角系起来,从内殿的窗子翻了出去,以这座内殿为中心点,开始向周围摸索。 事实证明,她之前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才刚仔细地搜寻过一间宫室,自然是一无所获,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就算是吃坏了肚子,也没那么长时间可赖。 要是再多耽搁下去,恐怕那位溺女成狂的皇后娘娘就要带着太医亲自来探视宝贝女儿拉肚子拉的怎么样了。 还是等夜深人静,再来继续吧。 夏九歌悻悻地做了决定,正打算掉头回晚宴上去时,目光却被一个人影给吸引住了。 确切地说,真正吸引住她的是那人的衣服。 明黄色的,只有皇帝才能穿的独享颜色 关键是,在群臣欢聚的晚宴上,皇帝老儿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个什么劲儿,难道也拉肚子了? 可是,拉肚子有必要连个太监和侍卫都不带的么? 而且,观其步伐神态,还颇有做贼的情态,至少不够光明磊落,有点躲闪的意思。 看到皇帝急匆匆地从不远处走过,夏九歌顿时来了精神。 这皇帝老儿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么,要在这种时候甩掉所有人一个人去做? 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该不会是要去看看那颗传说中尊贵无比的神珠吧! 虽然知道老天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她解决问题,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明知希望渺茫到无限趋近于零,但夏九歌还是悄悄地跟了上去。 皇帝小心翼翼地转过几道回廊,走进了一间毫不起眼且无人把守的宫室。 夏九歌跟上去,把窗纸戳了个洞,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靠,这屋子总共一丁点儿大,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蒸发了么? 她的目光落到对面墙上挂着的长剑处,只见剑柄上的穗子还在微微颤动,立刻就来了精神。 难道,这里有密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2章 嬷嬷也是个假的 夏九歌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远处有巡逻的侍卫正往这边来,她必须马上决定,到底是进去一探究竟,还是现在转身就走。 虽然理智告诉她,现在进去太冒险,但一想到时间就只剩下了十七天,她就忍不住了。 果断在侍卫过来之前躲了进去,夏九歌小心翼翼地扳了一下墙上挂着的长剑,果然能动! 其中一段墙壁悄无声息地移开了,露出了密道的入口。 夏九歌深吸了一口气,便走了进去。 密道里很黑,她犹豫了一下,为了不暴露身份,没有召唤出月魄来照亮,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支珠钗。 钗尾缀着一颗指肚大小的珠子,在黑暗中散发出莹润的光泽,照亮了鱼尾造型的钗身。 这就是傅子恪化身北海侯时,曾送给她的发钗,据说还是北海侯夫人的表记来着当然,后面的这句,夏九歌觉得多半是他随口胡扯的。 他这个北海侯都是假冒的,这什么表记自然就更是假上加假了。 看到这发钗,就忍不住要想到那个男人,那个曾以多种不同的面貌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 现在,他大约已经知道自己被骗了,不知道他是否会猜到自己的行踪? 没有时间了夏九歌握紧了发钗,借着掌心那点淡淡的珠光,走进了黑暗中。 这条密道有好几条岔道,不过,有脚印的始终只有一条,所以她不会跟错。 当隐约的说话声传入耳中时,她迅速地屏住了呼吸,尽量悄无声息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去 “陛下这样说,是打算推翻之前的约定么?”低沉的男人声音传来,听上去有点熟悉,却因为对方刻意压低了嗓音,所以一时间想不起来。 既然唐国皇帝来这里是为了和别人见面的,那显然和“玥”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夏九歌心头掠过一抹失望,本能地转身想走。 她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那颗“玥”,除此之外,唐国皇帝是要和男人密会还是和女人幽会,通通和她没有关系。 然而,一个熟悉的名字却突然传入耳中,让她已经抬起的脚步瞬间一顿。 “自然不是,与你合作,总比和傅子恪讲条件要来得痛快一些。”这个声音,显然是属于唐国皇帝的。 听他提起傅子恪,夏九歌心下不由得一紧。 难道,藏在这密室中的人,和大燕或者说是和傅子恪有什么瓜葛不成? 偏生就在这时,大约是说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那两个人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她只能隐约听见只字片语,根本就连不成完整的句子。 夏九歌心里着急,下意识地就往前走了一步,侧耳贴上墙壁,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这么一来,确实是听得更清楚了简直是如雷贯耳。 “谁!”一声怒喝在耳边炸开,如果不是隔着厚厚的墙壁,她估计自己的这只耳朵就报销掉了。 尼玛,这密室里的人警惕性也忒高了,她只不过是做了这么点小动作,就被发现了行踪。 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听到什么了,夏九歌疾步后退。 幸好她退得足够快,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刚才被她贴过的墙壁就轰然倒塌,显然是被躲在里面的人给一拳轰塌的。 来不及去看里面是什么人,趁着密道中烟尘弥漫的工夫,夏九歌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咳嗽和怒吼声:“抓住她!” 夏九歌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本来是来找“玥”的,结果连个影子都没摸着,还莫名其妙地就被人发现了,现在还要疲于逃命 脑后有凌厉风声传来,她闪身一躲,剑气便在她身侧的墙壁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夏九歌只看了一眼,已暗自心惊。 妈蛋,身后追来的还特么是个高手,至少比她要高,而她现在又不能召唤月魄免得暴露了身份,就连拼一拼的机会都没有了。 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极限,心脏在狂跳不止,眼看着前方就是个岔道口,但她已经来不及去分辨哪一条才是来路了,只能闭着眼睛选一条去闯。 然而,就在她冲到岔道前时,手肘处却突然有股大力传来,硬生生把她拉进了另一条路。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夏九歌手一滑,原本握在手里的珠钗倏然掉落。 几乎是与此同时,身后的墙壁在一声爆响中迅速坍塌,掉落的砖石瞬间堵住了密道一端,也就是说,她现在除了沿着这条路向前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虽然被堵住了后路,但她并没有立刻就走。 刚才,黑暗中的那股力量来得太过诡异,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警惕状态。 只有一种解释,有人躲在黑暗的密道里,并且精准地抓住了她,把她拉了进来。 并且,身后通道的突然坍塌,大约也是这个人的手笔。 能做到这一点,此人的本领和追她的那个高手相比,可谓更胜一筹。 那么问题就来了,刚才出手拉她的这个人,现在在哪里?是否仍藏身于黑暗中,悄悄窥视着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人出手救她,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夏九歌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找到刚刚从手里掉落的珠钗。 她现在,需要一点亮光,来确定内心的猜想。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心中的想法一般,一只手悄悄从黑暗中伸出,捡起了掉落在密道中的珠钗。 几乎是与此同时,夏九歌也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柔和的珠光照亮了附近的狭小范围,映出了一只模样怪异的手,指节修长有力,偏偏皮肤表面覆盖了一层泥垢样的东西,看上去很不清爽。 既然确定对方没有恶意,夏九歌便老实不客气地走上前去,拿回了自己的珠钗,举高了一些,想要看清这人的脸。 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了视线中,脖颈处带着一条明显的伤疤。 夏九歌心下一颤,怎么也没想到出手相救的人,竟然会是林嬷嬷! 珠光恰好照亮了她的脖颈位置,那里,一道狰狞的伤疤泛着暗红色,看上去和刚见面时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等等这一路来唐国用了十几天的时间,这样的外伤,怎么可能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受伤这种事情,向来是不好转就会恶化,怎么可能十几天过去了,还维持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形态,甚至没有丝毫改变? 还有,刚刚黑暗中抓住和自己手肘的那股大力,以及在唐国皇宫前,扶着自己下马车的那人,有着坚实有力的臂膀 内心仿佛被这淡淡珠光同时照亮了一般,夏九歌霍然抬眸:“你不是林嬷嬷!” 种种诡异之处都表明,这人非但不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妪,反而是个孔武有力的人,而且八成还是个男人。 这么一想,之前觉得奇怪的地方顿时都能说得通了。 伤疤没有任何起色,因为那根本就是个假的,而做这个假伤疤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林嬷嬷一个不开口说话的理由,至于为什么不肯开口说话,那是因为说话就有可能露馅。 没错,就如唐逍一般,缩骨比变声要容易许多,所以他扮演这个金花,也是尽量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虽然他已经尽力模仿了,但总是不及天生的女人,仔细听便会有怪异的感觉。 而眼前的这个“林嬷嬷”,也有相同的理由和顾忌。 这么一来,也能说得通当时他为什么要掐她一把,恰到好处地打消了唐国皇后的疑心。 假扮林嬷嬷的人,是在帮她! 那么,之前她认为奇怪的眼神,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你是谁?”夏九歌脱口而出。 那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率先往通道的另一头走去,同时还打了个不耐烦的手势示意她跟上来。 夏九歌也知道,虽然身后的通道坍塌了,但追着自己而来的高手想要突破障碍追过来,只需花些力气和时间,便能办得到。 而且,后面不光是有那个高手,还有唐国皇帝,自己若不及时从这里离开,后续的麻烦会有很多很多。 她咬了咬唇,沉默地跟了上去。 反正这人既然假扮了林嬷嬷,自然还会继续冒充下去,林嬷嬷一直待在她身边,想要探知这人的真实身份,还有得是时间。 黑暗的密道里,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所仰仗的只是夏九歌手中发钗散发出的柔和珠光。 明珠随着她的步伐微微颤动,乍看上去就像是漂在水中的一般,浮浮沉沉。 这样的情形,让夏九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在海疆时的情形。 无边无际的大海,黑漆漆的水底世界,偏偏能孕育出这样璀璨的明珠,照亮了那个奇异的世界,照亮了那人深邃如海的眼眸 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夏九歌硬生生地收住了脚步,整个人停了下来。 虽然她停下了脚步,但她手中的珠钗却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幅度甚至比她刚才走动时还要更大一些,可见她内心的波动此刻有多大。 不过是瞬息之间,原本走在她前面的人觉察出不对,迅速转身掠了回来,夺过她手中的珠钗,举着来照她的脸,想要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珠光闪动中,夏九歌嘴角突然掠起一抹微笑。 她非常配合地放开了珠钗,右手却突然并起两指,准确地袭向对方的肩井穴。 只要被点中那里,无论是多么高明的缩骨术,也维持不住。 她倒要看看,这人的身份,是否如她猜想中那般!tqr1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3章 只想靠近你 珠光一闪,夏九歌并指点向对方的肩井穴,她是有心算计无心,志在必得。 然而,还没点中对方的穴位,她的手腕就被人牢牢扣住了。 “再缩骨容易,但撑破了这身衣服,我出去后该怎么解释?”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刚才为了阻止她算计自己,他不得不丢开了发簪,以至于唯一的光源也滚远了。 虽然周围一片黑暗,暗到夏九歌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是,在听到那个声音时,她的喉咙就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似的,连眼睛都酸涩了。 是他,原来那个荒诞的猜想并不是虚妄,而是此刻就存在着的真实。 “傅子恪?”她叫出他的名字。 “嗯?”轻轻浅浅的一个字,却让夏九歌的眼泪瞬间坠下,恰恰落在某人的手背上。 感受到了那一抹温润,他略一低眉,便选择当做没发现,只淡淡道:“我们先出去。” “嗯。”夏九歌点头,手指顺势攀上了他的衣袖,轻轻摇晃一下。 虽然仍身处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地道中,但因为有了某人的存在,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这条密道通往的地方并非是她来时的那间宫室,而是皇宫中一处异常冷僻的角落,看上去就像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园子。 之所以说是荒废已久,是因为园中的花草都已衰败,能看到的就只有疯长的藤蔓类植物,将园中唯一一座建筑物都攀了个结实,只有黑洞洞的门窗证明,那里曾经是间屋子。 “下次,不要再把定情信物弄丢了。”耳边传来某人的嘱咐,夏九歌低头一看,便看到他手中握着的发钗,钗尾的明珠正在月光的照耀下,荡出一闪一闪的光。 虽然心里甜意正浓,但她还是故意撇了撇嘴:“这么一个钗子就把我打发了啊?这种辟水珠在海底不是多得是么,一点都不稀罕。” 虽然这颗辟水珠看上去比之前见到的都要大点,光泽也有些不一样,但功能都差不多嘛。 “既然你不想要,那么”贴了伪装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错,发钗随即不见,他指间却有细碎粉末落下。 没想到这人一言不合就把发钗给捏碎了,夏九歌顿时急了:“哎,我也没说我不要” 正慌着去扒他的手找那发钗的残骸,鬓边却突然一紧。 她跟着转头去看,只看到了一抹淡淡流光,同时耳边琮琮作响,依稀是珠玉撞击之声。 下意识地抬头抚上鬓边,摸到那枚熟悉的发钗时,夏九歌愣了一下:“这你刚才不是把它给捏碎了么” “既然是定情信物,我怎么舍得?”傅子恪低沉的声音传来,语气苏的简直让夏九歌的小心脏颤动不已。 这男人,随时随地都能撩妹的样子好吧,虽然撩来撩去,撩拨的都只是她一个。 嘴角抿了忍不住的笑意,夏九歌抬头看去,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随即就变成了大笑。 “看到这张脸,我还真是不习惯。”她捂着嘴笑了半天,眉眼弯弯。 刚才的情话是很苏很撩人,但是一抬头就看到林嬷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咳咳,这反差有点大,她实在没忍住。 好不容易忍住笑,夏九歌抬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我说你扮将军扮侍卫扮什么不好,偏偏要冒充个老女人,你不知道我好几次都想” 之前的那一路上,被这个冒牌林嬷嬷的眼神看得发毛,她好几次都想让唐逍把这个老女人做掉算了 咳咳,她还是不要说出来好了。 但傅子恪牌林嬷嬷却一个霸道的眼神丢过来:“你想怎样?” “噗!”夏九歌果断没克制住,直接笑喷了。 艾玛,同样的表情,放在傅子恪脸上那就是邪魅狂狷,用林嬷嬷的脸表现出来,那简直就是灾难故。 “没什么,我只是想想而已。”她的语气很是心虚。 幸好自己当时想着不要节外生枝,所以没有让唐逍动手等等,唐逍现在应该还守在那里等她回去,而她已经出来了这么久! 偏偏在这时,傅子恪却开口了:“冒充林嬷嬷,是因为她可以离你最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是被用重锤一字字地敲在她心上一样,让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处。 不行不行,继续和这个男人聊下去,她会缺氧的! 然而下一刻,傅子恪却轻笑一声,似乎是有意要缓解此刻的暧昧气氛:“不过,顶着这样的一张脸,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嘁,我好歹用的还是女人的脸嘛,又没有变性去做男人,”简单反驳了一句,夏九歌正色道:“我逃席逃了很久了,再不回去,唐逍就要有麻烦了。” 她不敢再看傅子恪的眼睛,慌不择路地转身就跑。 谁知她才刚动,脚腕处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紧接着整个人就被拖倒在地! 冷光一闪,是傅子恪祭出了承影剑,把缠住她脚踝的藤蔓斩断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夏九歌分明看到,那藤蔓的断裂处竟然喷出了红色的液体,看上去就像是鲜血一样! 来不及多想,她伸手撑住地面,想要支起身子。 然而,更多的藤蔓已经缠了上来,这次缠住的是她的双手,所以感觉特别清晰,就像是被蛇缠住了一样,冰冷滑腻。 藤蔓上传来的巨大力量拖着她往某个方向滑去,夏九歌想要召唤月魄,双手却都被束缚住,根本不听使唤。 眼前又有剑光斩下,夜色中突然跃起的傅子恪,已经恢复了平日的身形,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是上半身的衣服被撑破了,露出的皮肤上,那个黑色的龙形纹身赫然在目。 虽然眼下的情势很诡异也很危险,但夏九歌还是不由得注意到了一点,那个纹身的位置和之前见到的又不一样了! 难道这纹身也是活的不成,就像眼前所见的这些藤蔓? 夏九歌双手刚脱困,就看到傅子恪避开了一条想缠上他脖子的藤蔓。 然而,那藤蔓一击不中,尾端却突然弹出了利刃一样的叶片,从傅子恪脸上飞旋而过,飚出一道血线。 夏九歌惊呼一声,抢上去捧住他的脸,却看到被叶片割伤的地方,竟变得青黑一片,心下不由得一颤。 这些诡异的藤蔓和叶片难道有毒么? 她一心只顾着往傅子恪的方向扑去,压根就没发现在自己身后,数条藤蔓尾随而至,在月色下姿态狰狞,仿佛是巨大的食人花张开了叶瓣一般,想要将她吞噬。 承影剑被脱手掷出,狠狠削断了离夏九歌最近的藤蔓,紧接着随傅子恪的手势倒飞回来,顺带着把一路上所遇到的藤蔓都斩成了两截。 这么一来,夏九歌是安全了,但傅子恪也像她刚才那样,完全忽略了自己身边的危险。 遭受到重创的藤蔓仿佛发怒了,整个园子的地面都晃动了一下,无数新鲜的藤蔓从地下钻出,围向院中那唯二的两个活人。 夏九歌现在也顾不得身份会不会暴露了,抬手召唤出月魄,就打算用那一招漫天箭雨,把这些该死的藤蔓都给钉到地底下去。 然而,她手中的月魄还未成形,耳边突然有凌厉风声响起。 她只看到身侧有光芒一闪,紧接着周围的一切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似的,那些狰狞袭来的藤蔓瞬间都凝定在了半空中。 下一刻,半空中已下了一场奇怪的雨。 被绞成碎片的藤蔓和着诡异的鲜血纷纷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既有植物的清香,又有血液的腥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味混合在一处,让人隐约觉得恶心。 “没事吧?”半空中有个纤细的身影缓缓落下,身上穿的是宫女装束,但声音却是属于男人的。 刚才那千钧一发之际,是唐逍及时赶到,用手中无形无质的丝线绞杀了那些诡异的藤蔓。 他来了,夏九歌顿时就觉得踏实了。 唐逍来对付这些仿佛无穷无尽的藤蔓,简直是术业有专攻的职业克星。 有唐逍版金花在这里坐镇,她自然是毫无顾忌地奔到傅子恪身边,去检查他脸上的伤了。 看到他脸上已泛出了大片的乌青,夏九歌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怎么办,这种鬼东西一定很毒,你有没有带萧陌的独门秘制解毒丸?” 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就黑的这么快,一定是毒到不能再毒了。 眼看傅子恪不说话,只是抬手在耳后抓挠,她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底儿,难道这毒性已经强大到让他说不出话来了?他会不会抓的自己鲜血淋漓?tqr1 正想去按住他的手,眼前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却出现了。 那张属于林嬷嬷的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紧接着便被傅子恪嗯,被他给揭下来了,露出了他熟悉的面容。 等等,这张脸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夏九歌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他脸上油光水滑的,压根就没有伤口,连特么的一道擦伤都没有! 傅子恪举了举手上那张大半已变成青黑色的假面,轻咳一声:“我没事,是萧陌做的假面太逼真,夹层里还放了鸡血” 夏九歌顿时松了口气,却忍不住上前捶了他一拳:“你混蛋,吓死我了!” 不远处,唐逍十指攒动,将新一波围上来的藤蔓再度绞碎,百忙之中回头吼了一声:“先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们再叙旧如何?” 夏九歌吐吐舌头,和傅子恪对视一眼,三人且战且退,很快便退出了园子。 他们只顾着和藤蔓搏斗,没人注意到,已被藤蔓覆盖住的屋子里,竟然亮起了两点幽光,仿佛是有人用怨毒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4章 朕的皇后 大约是这番打斗太过激烈,惊动了附近巡逻的侍卫,看到他们匆匆赶来时,夏九歌下意识地抓紧了傅子恪的手臂:“你先躲起来!” 萧陌做的假面具已经被那可恶的藤蔓毁掉了,现在傅子恪便是用他的真实面貌出现在这里的,若是让人看到,势必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傅子恪眉心微拢,手指本能地反扣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你想陪着我,可是被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肯定会有人怀疑的,”夏九歌极力劝说道,“要不然,你让萧陌再做一个面具给你?” 虽然舍不得放手,但傅子恪承认,她说的都是事实。 继续留下来,非但保护不了她,可能还会让人对她的身份也产生怀疑。 于是,他只能简短嘱咐一句“等我回来”,便投身隐入了苍茫夜色中。 他掌心的温度仿佛还留在指尖,人已经不在身边,徒留淡淡气息还萦绕在身边,但被风一吹,就那么散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样的离别已上演过许多次,但这一次,夏九歌心里竟莫名地抽动了一下,仿佛被命运的铁爪扼住了一样。 她下意识地朝着傅子恪离开的方向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挽留。 只不过,理智在最后关头还是占领了上风,硬是把那句“别走”哽在了喉中。 另一只手覆了上来,安慰般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别怕,我还在这里。” 夏九歌一侧眸,就看到了“金花”清秀的脸,想到那张脸后面藏着的男子面孔,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有两大高手甘愿扮女人在这里保护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唐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表情很奇怪。 为了压下去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不祥之感,夏九歌尽量让自己笑得更夸张一点:“你还好啦,至少扮的是个妙龄少女,不是鸡皮老妪。” 唐逍显然不愿意就“扮女人”这个话题继续深入探讨,只板了脸道:“是回宴席上去,还是直接回寝宫?” “懒得去应酬,回去睡觉!”夏九歌表示,经历了今晚的种种诡异后,她的心很累。 唐国皇宫里,怎么会有那么奇葩的植物?简直就想把他们弄死在园子里,有了今晚的经历,她下一步的行动看来要慎重些了,万一连“玥”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就把自己搭进去了,那就真的完蛋了。 而且,她还得想个办法,让傅子恪先离开唐国,至少是离开唐国皇宫再说。 要不要和萧陌联系一下?嗯,他大约也跟着来了,还是等他和傅子恪分开后再联系吧,免得这个蒙古大夫又扛不住事儿,把她再出卖一回。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磨了磨牙。 萧陌那厮也太没有革命精神了,自打她第一眼看到林嬷嬷,就觉得很不对劲,那就是说,她前脚才刚走,萧陌后脚就把她的计划泄露给傅子恪了? 这家伙的嘴巴也太大了,一点立场都没有。 幸好自己当初没有把全盘计划都告诉他,要不然的话,他岂不是连自己要去须弥山的事儿都交待了? 躺在寝宫柔软的大床上,夏九歌怎么也睡不着,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换个合作人选。 打开须弥山的封印会要了她的命,她本来是想把接下来去找到破除三生咒方法的重任交给萧陌的,但是这家伙对傅子恪完全没有抵抗力,如果她真的说了,恐怕傅子恪一秒后也会知道这个计划。 可是,除了萧陌,她还能把这件事托付给谁呢? 不知道是否因为心烦意乱的缘故,夏九歌总觉得连今夜的风声也很不寻常,简直有不定时抽风的嫌疑。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扬声叫道:“金花!” 时间紧迫,只要“玥”到手,接下来便是要去须弥山了,她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可以托付的人,只能先告诉唐逍了。 虽然唐逍对于傅子恪的事,肯定不会像萧陌那样上心,但至少这人一言九鼎,如果他答应了,便肯定会做到 然而,她一连叫了好几声,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这么一来,事情就诡异了。 唐逍这次来唐国,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所以,他不可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擅离职守的,就算是临时上茅厕,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有回应。 再说了,就算是唐逍不在,那寝宫里的其他侍女呢?不见得都睡得像死猪吧! 夏九歌缓缓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地走到内殿的殿门处,扒着屏风的边沿往外瞄了一眼。 外殿守夜的侍女们或坐或卧,一个个都紧闭双眼,安静得不像话,显然是非正常昏睡,而她们中间,并没有唐逍假扮的“金花”的影子。 难道是缩骨出了什么岔子,导致他必须要避开这些人去调息?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窗框上的一处凹陷就吸引住了夏九歌的目光,让她瞬间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这里是唐国最受宠爱的小公主的寝宫,门扇窗框一律用的都是上好的紫檀木,透着木料本来的纹理,连一丝划痕都不应该有,更别说是这样明显的凹陷了。 仔细看看,那处凹陷狭长,显然是被什么利器弄坏的。 这么一想,画面感就出来了,一把匕首咻的一声钉在了窗框上,大约就会弄成这种样子。 夏九歌果断上前去,取下一根发簪拨弄了一下凹槽处,果不其然,找到了一点残留的布丝,上面隐约染了墨迹。 很明显,有人曾经用飞刀传信,而唐逍的莫名失踪,一定和这封传书有关系。 这唐国皇宫里,会有谁和唐逍过不去?是针对她来的,还是知道了唐逍是冒充的? 夏九歌的手还停留在窗框上,耳边却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而且,那脚步声还是从内殿传来的! 就在她走到外殿来查看窗框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潜入了内殿! 妈蛋,这也太嚣张了吧?难道这唐国皇宫的治安就这么不好,连李楚月的寝宫都会被人分分钟入侵? 按照夏九歌自己的作风,肯定是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打。 但是,她现在扮演的是李楚月,唐国的小公主虽然修为不低,但养尊处优惯了,反应肯定不会有这么灵敏。 所以,夏九歌只好耐着性子,等那脚步声都快走出内殿了,才皱眉转过身去:“什么人?竟敢擅闯本公主的寝殿!” 内殿传来一声明显属于男人的低笑:“别人来这里,或许可以算作是擅闯寝宫,但是对于朕来说,却不能一概而论了。” 这个声音甫一入耳,夏九歌的手指就不由自主的一紧。 同样是被刻意压低的嗓音,和她之前在密道中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 显然,来人就是之前在密道中和唐国皇帝会面的那个男人! 这下麻烦大了,没想到这人竟然会目的明确地追到这里来,夏九歌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在密道中压根就没有碰面,对方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 等等,他用的是“朕”这个自称,那么 这人显然不是唐国皇帝,那小老儿的声音不是这样的,没这么有磁性,也没这么阴沉,那么,试问谁还能用“朕”来自称?又有哪一个“朕”不在自己的国家,而会跑到唐国皇宫里来晃悠? 夏九歌的目光瞬间变得雪亮,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之前就觉得这人的声音似曾相识了。 岂止是似曾相识,简直就是铭刻于心!可以列入这世上她最讨厌的声音前三名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咬牙切齿地问出这句话来,识海中的月魄已经蠢蠢欲动。 那人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微微扬眉:“朕来找朕的女人,需要理由么?” 傅烈站在屏风一侧冲她微笑,眉梢眼角虽有沧桑的痕迹,却仍然无法掩去昔日的英挺,在寻常人看来,便是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魅力十足。 只不过在夏九歌眼里,这人和魔鬼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怪不得傅子恪在大燕始终都没搜寻到他的踪迹,原来这人已经远走唐国,甚至还躲在了皇宫里,能找得到就怪了! 那“朕的女人”这几个字,实在是刺耳得很,夏九歌眯起了眼睛:“本公主和你已经毫无瓜葛!” 嘴上说着,心里却很崩溃。 尼玛,她和傅烈这个老男人到底是什么孽缘,当初在大燕阴差阳错地嫁了他一回,现在不慎又假扮了李楚月这个正儿八经的恭王妃可不都算是“他的女人”么,真是倒霉透顶! 眼看傅烈一步步走过来,夏九歌后退了一步:“大燕皇帝已经昭告天下,本公主已经与你和离了,你识相的就快点滚蛋,省得老娘拿扫帚赶你!” 假扮李楚月只有这一个好处,可以肆无忌惮地想骂就骂,这才符合那个刁蛮公主的性子。 傅烈却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衣袖,态度从容:“不错,朕也听闻此事了,那小子文采有所长进,和离书的措词用的不错。”tqr1 夏九歌翻了个白眼:“那还不快滚?” 老男人的脸皮就是厚,还好意思在这里评判起傅琰的文采来了。 被她这么毫不客气的对待,傅烈一点儿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嘴角甚至还挂起了一丝微笑。 “不错,朕与唐国公主是和离了,但是,朕现在来找的并不是李楚月,而是朕的皇后,”他眼角微勾,一字一顿地叫出了那个名字,“夏c九c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5章 女人的弱点 听到傅烈说出自己的名字,夏九歌顿时表情一僵,眼睛也微微睁大了。 傅烈眼中泛起了得意的神情,正想走过去,没想到却被她抢先一步,先行走了过来。 夏九歌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傲然扬起下巴:“你是得了脸盲症吧,连本公主的样貌都会认错?你难道不知道么,本公主听见那个贱人的名字就不痛快!” 想想真是悲催,为了不让自己被揭穿,她都豁出去连自己都骂了 她还不信了,这傅烈的眼睛会这么毒,这样也能认得出来? 傅烈皱眉,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她耳后。 忍住被他触碰带来的恶心,夏九歌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冷冷地和他对视,哼,不就是比瞪眼么,她还会比不过这个老男人? 再说了,萧大神医出品的假面具,不仅手感逼真,而且还不留破绽,并没有把面具的边沿留在耳后,所以傅烈这样试探她,完全是白费力气。 果然,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出破绽,傅烈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眼底的怀疑神情也渐渐淡去。 “把你的狗爪子拿掉,你弄疼本公主了!”夏九歌恶狠狠道。 傅烈忽然笑了:“看来是朕认错了人你是不是很希望听见这句话?” 夏九歌压根都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他突然一转的话锋再次调动起了全身的警惕性。 刚从她耳后离开的手又凑了上来,这次还得寸进尺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带着狎昵的意味,让夏九歌鸡皮疙瘩暴起。 幸好还有这层假面隔着,让她不至于恶心的当场吐出来。 “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傅烈如此评价道。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是怎么认出自己的,耳后就传来了一个充满了怒意的女声:“和她废话这么多干吗,还不杀了算了!” 听到这个声音,夏九歌几乎是瞬间就理清了头绪。 妈蛋,原来是被这老女人给出卖了! 她冷冷推开傅烈的手,转过身去:“你还没死啊?” 虽然已经从声音听出了来人的身份,但真正看到那个女人时,夏九歌还是不免皱了皱眉。 站在门口的女人裹了一身黑纱,把全身上下都遮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张脸来,可是那张脸却被一道狰狞的伤疤贯穿,从左额头延伸到右边的脸颊,几乎占了半张脸。 咳咳,剩下的那半张脸也好不到哪里去,坑坑洼洼的,就好像被流星雨袭击过一样。 不过夏九歌知道,这是当初越夫人抢夺玉玺时,被假玉玺里面的毒液腐蚀了皮肤的后果,至于那条伤疤,肯定是她从大燕宗庙的玉阶上滚下去时摔的。 一想到那长长的台阶,她就替越夫人觉得疼。 好端端的一个中年美妇,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好好地继续开青楼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不好么,非要搞什么复国抢什么玉玺,结果把自己弄成了这副令人唏嘘的模样。 中了毒,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去,现在居然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和她说话,也算是个奇迹了。 不过,夏九歌更觉得神奇的是,刚才听越夫人这口气,怎么和傅烈穿一条裤子去了? “小贱人,这会儿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越夫人鄙视地看了夏九歌一眼,目光就直接越过她的肩膀,去盯着傅烈了。 “你还不快杀了她?”越夫人咬牙切齿道 听了这句话,夏九歌彻底确定,越夫人和傅烈果然穿了同一条裤子。 艾玛,这画风转变的有点快啊,上回见面时,这两个人还势不两立,尤其是越夫人,一副对傅烈恨之入骨的样子,开口闭口都是要杀了这个反贼祭奠大周,现在怎么就 “谁能告诉我,我这段时间错过了什么吗?”夏九歌掏了掏耳朵,“你们俩不是该杀个天昏地暗的么,怎么突然就狼狈为奸了?” 还没人回答,但夏九歌已经自己弄清楚了答案。 没错,就是狼狈为奸。 瞧越夫人看傅烈的那个眼神,独占欲明显的简直都要冲出地球走向宇宙了,而且,那神情里还隐约有点兴奋,是因为她刚才那个“狼狈为奸”引起的。 而她之所以会被拆穿身份,只能说是运气太差。 顶着这张属于李楚月的假脸,夏九歌自认为是毫无破绽,然而,她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身边有个扮成金花的唐逍。 越夫人是认不出她来,但人家熟悉唐逍啊!貌似是从小带大来着,别说是缩个骨戴个假面具了,估计裹成个粽子也能闻出味儿来。 不用说,能把唐逍从她身边调开的人,也是非越夫人莫属了。 以傅烈的智商,在越夫人揪出唐逍这个冒牌宫女后,再稍微推理那么一下下,就得出她的身份了。 毕竟,能让唐逍这么保护的人,这世上大约没有几个,更要命的是,她之前还在那密道里和他远远地碰了个面。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和唐逍一起来了,本来是为了安全起见,结果这下可好,不仅安全没了,还附赠了麻烦这一选项,关键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前有唐国皇帝和傅烈安通款曲,后有唐逍下落不明生死未知,简直是前有狼后有虎,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见傅烈迟迟没有动静,越夫人猛一咬牙,手中红光一闪,红绫便直接袭向夏九歌的脖子。 夏九歌冷冷地看着越夫人扭曲的面孔,刚才对她的那点同情,现在已经彻底没了。 眼看着红绫如毒蛇一般迫近,她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原地,静静等候。 见她竟然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越夫人眼底掠过一抹喜色。 然而,那点笑意还没来得及到达眼角,就被惊愕所取代了。 夏九歌是没动,可是有其他人动了。 就在红绫即将缠上夏九歌脖子的瞬间,傅烈突然伸手,牢牢地抓住了那条红绫。 越夫人的脸顿时拉得比驴还长,本就丑陋不堪的面容显得更加可怖:“你你竟然出手救她?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怎么现在见了这个小贱人,就舍不得下手了?” 夏九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觉得这活像是正房指责老公找小三的语气,相当理直气壮。 等等小三?她眼珠一转,突然计上心头。 “留着她还有用,”傅烈言简意赅,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额外补充了一句,“你不要多想。”tqr1 说着,他手指一弹,那红绫便倒卷而回,重新落到了越夫人手里。 不得不说,做女人可悲,做越夫人这种女人就更可悲了。 这种明显就是敷衍了事的话,竟然也能让她的语气缓和了不少:“留着她还有什么用处?你把话说清楚!” 夏九歌忍不住笑出了声,艾玛,这语气转变的也太快了,刚才还是兴师问罪,这会儿竟然有了撒娇的意思。 “你笑什么?”越夫人对她说话显然没有对傅烈的那么温柔,每个字迸出来都像是刀子似的,恨不得能带着仇恨在她身上戳个洞出来。 夏九歌挑衅地冲她勾勾眉毛:“当然是笑你蠢啊,这种问题还要问?留着我用处简直太大了,白天可以欣赏晚上可以暖床,天气好可以一起赏花游湖,下雨可以红烛夜话,用处简直不要太大。” 越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脸色都气得发白了:“贱人,你胡说些什么?” “不然呢?”夏九歌故作无辜地眨眨眼睛,“难道要他对着你这样的一张脸,拜托,看了晚上会做噩梦的,当然要多看看本公主,好去去晦气啊!” 她是故意捡最恶毒的话来刺激越夫人的,毕竟,所有女人都很重视自己的容貌,尤其是越夫人这种从前就花容月貌,上了年纪后还风韵犹存的主儿,在这张脸上肯定没少下工夫。 对于一个从小美到大的女人来说,中年毁容已经是毁灭性的打击了,更何况是被比自己年轻比自己美的女人这么刺激? 看到越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夏九歌抬手在袖子里摸索了一通,随即摸出个什么东西丢了过去。 见那东西来势迅猛,越夫人大惊失色,还当是个暗器,一挥手便召出红绫卷住了。 送到面前时,她才看到,那并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面小小的菱花镜,几乎是所有女人身上都会带着的东西。 夏九歌嘴角微勾:“送你面镜子,让你好好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免得痴心妄想,骗人骗己。” 说话的时候,她微微眯起了眼睛,露出审视的神情。 以女人的心理而言,是很难抗拒照镜子的的,尤其是在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的情况下果然,虽然满脸都是抗拒,但越夫人还是情不自禁地往镜子里看了一眼。 夏九歌微微叹了口气,暗道罪过罪过,这打击对于越夫人这样的女人来说,有点大啊。 不过,非常时期就要采取非常手段,更何况,她实在是非常讨厌越夫人这种女人,压根就没有原则可言。 说一句复国,就拉着唐逍等一大群有为青年前仆后继地送死,结果呢,现在又和傅烈这老小子有了一腿,简直崩溃! 更崩溃的显然是越夫人,她只看了一眼,手中的菱花镜就被捏成了碎渣渣。 下一刻,她已经尖叫一声,挥舞着红绫向夏九歌扑了过来。 夏九歌轻巧地一个转身,躲在了傅烈身后,冲他眨了眨眼睛,故作无辜:“恭王殿下,介不介意英雄救美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6章 最后的利用价值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傅烈不可能让她现在就挂在越夫人手里的。 果然,傅烈果然出手,再次截下了越夫人手中的红绫,这一次他出手比上次要重,直接把红绫从越夫人手里夺了过来。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周身忽觉寒流涌动,心中顿时警惕大作。 她迅速后退,但还是没有躲过傅烈突如其来的袭击,瞬间就被红绫裹住了。 这红绫上加注了傅烈的灵力,威力自然要比越夫人的要大许多,夏九歌体内的灵力本能地反击,淡金色光芒破体而出,瞬间冲破了红绫的束缚。 突如其来的爆发让夏九歌觉得周身经脉都为之一震,然而体内的山河社稷图就像是磕了药似的,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节奏,灵力汹涌而出,不仅把红绫击碎了,还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往傅烈和越夫人的方向扑去。 夏九歌发誓,这真的不是她的本意。 眼下在唐国皇宫,情势未明,她就算有实力也要保存起来静观其变才对,怎么可能这么鲁莽地撸袖子开战?tqr1 更何况,还是一对二 但是山河社稷图就像是要闹独立自主似的,压根就不听她的指挥,其中积蓄的灵力倾巢而出,让夏九歌眼前一黑,周身经脉都像是着了火似的,火辣辣的疼。 尼玛,这山河社稷图是想谋杀主人啊!她现在的水平在先天境五阶左右摇摆不定,而这神器内不知道积蓄了多少年的灵力,怎么可能是她这种水准的身体能承受得起的? 于是,她又经历了一次小溪被推土机扩展成大河的折磨 强悍的灵力自她周身散发出来,寝殿内的家具摆设瞬间千疮百孔,连傅烈都不敢直撄其锋芒,顺势抓起了越夫人就往身前一挡。 于是,那倾尽全力的一击,就这么全数招呼在了越夫人身上。 当夏九歌从眼前一阵阵发黑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七窍流血的越夫人软倒在地上,血痕遍布的手却不甘心地伸出,抓住了傅烈的靴子。 “为什么这样对我?”被那波强悍的灵力正面冲击,越夫人此刻经脉大约已经全碎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断气。 傅烈垂眸看着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最后还能为我做点事,是你的荣幸。” 越夫人似乎到了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你当初带我一起逃走,是为了利用我?” 夏九歌眉心微拢,大约明白了这两人勾搭上的来龙去脉。 当初越夫人中毒在先,又从玉阶上摔了下去,后来复却没有找到她的尸身,原来是被逃走的傅烈顺手带走了。 傅烈这人还真是连重伤的人都捡回去利用,而且居然还被他给利用成功了。 夏九歌这会儿周身气血不畅,几乎是寸步难行,为了不让傅烈发现她的异常,也只好硬着头皮站在这里,送越夫人最后一程了。 “你骗我,你骗我”越夫人像是开启了复读机模式,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微弱了。 如果不是自己这会儿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夏九歌真想捂住耳朵。 傅烈残酷的语声响起:“当初,你和姬流云不也一起骗了我?” 听到他的话,夏九歌陡然觉出了有点不对。 傅烈和姬流云,不应该是一对相爱相杀的旧情人么,可是这语气听上去,似乎没有丝毫情意可言。 而且,他说出“姬流云”这三个字的时候,瞬间让夏九歌想到了点之前被忽略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傅烈是在大周的皇陵,当时他口口声声叫着的名字明明是阿璃,可是,姬流云的名字里,并没有一个璃字啊? 而且,越夫人的本名姬月,也同样没有这个璃字,难道说,让傅烈惦记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其实另有其人,并非是大周的南阳公主? 果断被自己的这个发现给惊到了,夏九歌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思绪就被越夫人的尖叫声给打断了。 “原来你还是为了她!傅烈,你骗了我那么久!”越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乎不像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能发出来的,然而,那声音到了最高点,便戛然而止了。 看着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的女人躺在脚下,傅烈缓缓蹲下身去,去扯她的领口。 这个动作,立刻让夏九歌睁大了眼睛,差点开始怀疑人生。 “你这兴趣还真独特。”她忍不住评价了一句,心中有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久久无法平复,把刚才那个匪夷所思的猜想都暂时压了下去。 这是要趁热来一发的意思?靠,傅烈这老男人果然是心理变态,口味忒重。 眼看着越夫人的领口已经被扯开,夏九歌迅速垂下眼睛。 不能看,不能看,看了这种恶心的事情,会长针眼的她在心里念咒一样重复着,但是眼睛可以不看,却阻止不了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传来。 夏九歌简直生无可恋,靠,那山河社稷图到底是发什么疯?非要在这时候让她经脉受损行动不良,偏生嘲风还不在这里,她压根就没办法搞明白山河社稷图的事。 心里正是烦躁的时候,她却听到了脚步声逐渐靠近。 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么快就 夏九歌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傅烈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目光再一下移,便看到他手中多了一件软甲样的东西,看上去有点眼熟。 再探头看一眼越夫人,傅烈还算是有良心,扯了条薄被替她盖上了。 只不过,那条被子刚才已经被汹涌的灵力切割的体无完肤了,其中一条裂缝里露出了越夫人的半张脸,那张可怖的脸上,唯一还算是完整的眼睛依旧圆睁着,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死不瞑目。 替越夫人默哀了三秒钟后,夏九歌抬头直视着傅烈:“阿璃是谁?” 她选择突然发问,就是想问傅烈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是得不到正确答案,至少也能从对方的表情变化上琢磨出点门道出来。 没想到傅烈就像是有备而来似的,直接用四个冷冰冰的字给堵了回来:“与你无关。” 这回,是夏九歌被拒绝了个措手不及。 正想怒怼回去时,她的目光却被傅烈手里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靠,怪不得她刚才觉得这软甲这么眼熟,敢情她见过的啊! “好啊,那换个问题,”夏九歌重新扬起了头,眼眸微眯,“秦颜在哪里?” 这软甲,可不就是当初秦颜口中的祖传宝甲么?当初这玩意儿还是她和傅子恪一道,从万灵山庄的庄主那里剥下来的呢! 秦颜这女人已经淡出记忆很久了,夏九歌之前以为她只是个小插曲,来得快去的也快,没想到时隔了这么久,她竟然还能怒刷一发存在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你说的是谁?”出乎意料,傅烈竟然有些茫然。 他的样子不像是作伪,事实上,他现在占尽上风,也没有作伪的必要。 所以,夏九歌的眉头顿时拧得更紧了:“你没见过秦颜?那这护甲是怎么来的?” 他刚才目标明确地直奔这护甲而去,显然早就知道这东西的存在,那么,除了秦颜,还会有谁能把这护甲送给越夫人? “是谁” 夏九歌才刚说了两个字,一个声音就突然响起,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当然是我。” 那腔调非常猖狂,一听就是那种压抑了许久之后突然扬眉吐气的感觉,简直狂到没朋友。 话音刚落,那声音的主人也已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夏姌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眉飞色舞道:“姐姐,你怎么是这副表情,不舒服么?” “没有不舒服,只是觉得见鬼了。”夏九歌的眉心舒展开来,嘴角甚至带了抹笑。 兜来转去,原来还是老相识。 看来,当初她给夏姌的惩罚还是太轻了,本来以为失去了灵力和修炼的机会,作为一个废人的她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会在郭府度过余生了,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这个堂妹折腾事儿的能力。 瞧,这都折腾到唐国来了。 “你来了,看来秦颜姑娘,是凶多吉少了?”夏九歌挑挑眉毛。 夏姌冷笑:“那个贱人,当初丢下我逃走,自然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杀她,只是把她的手脚都削了,给她找了个好地方安度余生。” 人彘夏九歌翻了个白眼,这还能不能有点创意了,翻过来覆过去都是这一套。 早知如此,她当初还不如直接把秦颜给做掉算了,也省得她落到夏姌手里,受这种零碎的非人折磨。 当初被郭家人带走,夏姌还能折腾出这种气候来,也算是本事了。 夏姌显然误解了她此刻的表情,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走过来:“姐姐放心,妹妹我自然不会厚此薄彼,留给你的绝对会比给她的更刺激,让人永生难忘。” 夏九歌懒得理她,只侧眸瞟了傅烈一眼:“看来,她才是你新的利用对象了?” 傅烈还没说话,夏姌已经反驳道:“我们是合作伙伴,你休想挑拨我们之前的关系!” 夏九歌抬手挖了挖耳朵:“这话听着真耳熟,喏,躺在地上的那位好像才刚说过不久” 她用下巴点了点越夫人的方向,夏姌看了却冷笑一声:“那种毁容的老女人,凭什么和我比?” 夏九歌心中暗道,对于傅烈来说,容貌和年纪都不重要,有利用价值才是最重要的,而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时候谁都一样了。 “别废话了,乖乖把山河社稷图交出来吧!”夏姌怒喝一声,袖中陡然飞出一个小鼎,在半空中迅速变大,直往夏九歌头顶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7章 裙子着火了 妈蛋,又是山河社稷图,又是阴阳鼎! 夏九歌顿觉后悔,早知道会挖个坑给自己跳,她当初就该把这阴阳鼎收归己用,给嘲风当夜壶算了! 眼看着那变大了的阴阳鼎当头落下来,她正想召唤出月魄来和它对抗,谁知伸出手后,月魄竟然没有顺应她的心意出现在手中。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夏九歌想要调动起灵力召出月魄,她心念刚动,经脉中的灵力却突然倒流,流向了识海处的山河社稷图。 “靠,这种时候掉链子?”夏九歌暗骂一句,竭力想要挽回倒流的灵力。 只是根本就没有用,刚才还抽风般往外输送灵力的山河社稷图现在就像是两极倒转了一样,开始拼命吸收她的灵力。 经脉中的灵力被源源不断地吸走,别说是月魄了,她现在和废柴也没太大区别了。 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她根本无力反抗,整个人就被凌空拔起,落入了阴阳鼎中。 和上次一模一样,她刚落到鼎中,碧色的火焰就包围过来,大有把她变成烤猪的趋势。 只是这一次,她竟比上回还要可怜,不仅没了嘲风帮忙,连自己本身修炼得来的灵力都被山河社稷图给吸过去了。 她咬牙调动起仅剩的灵力,一边和火焰对抗,一边闭目凝神,去看识海处的山河社稷图。 此时的山河社稷图,竟然和她从前见到的大为不同,那些淡金色的光点,如今已变成了鲜艳的红色,映得她的识海空间一片血色,比阴阳鼎里的火焰,更像是真的火焰。 而她识海中的月魄,就在这红色的光焰中静静漂浮。 夏九歌越是抵抗,灵力就被吸的越快,山河社稷图也变得越来越红 尼玛,这次她要是还能侥幸生还,一定要问清楚嘲风,这神器到底是发什么疯!哪有这么坑主人的,还特么神器,简直是坑器还差不多! 她周身都被阴阳鼎内的碧色火焰所包裹,鼎外的声音却依然清晰地传入耳中:“朕给你两条路选,一是被这阴阳鼎炼化,二是主动交出山河社稷图。” 夏九歌咬牙冷笑,她识海中的山河社稷图这次真是双料犯罪,既带累得她被傅烈这种小人惦记,又在关键时刻吸了她的灵力,让她连破罐子破摔的资格都没了,只能任人宰割。 “为什么还要让这小贱人选?我不是说了,只要让我用阴阳鼎炼了她,那山河社稷图就”夏姌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傅烈冷哼一声:“山河社稷图何等重要,万一失手,你能负责么?” “我”夏姌显然是没有底气,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语气里含了委屈和愤怒交织的情绪,“可是,你之前明明答应我” 夏九歌虽然这会儿自身难保,但仍然幸灾乐祸地想着,说吧说吧,夏姌最好再多抱怨几句,估计很快就能步越夫人的后尘,去阎罗殿报到了。 傅烈这种老男人自视甚高,恨不得全天下唯我独尊,怎么可能让女人爬到自己头上? 只要夏姌再多埋怨他几句,这条小命估计就报销了,以夏姌素日里的德性,这种事情她干得出来。 然而,夏姌从前的刁蛮劲儿却像是没了似的,就只那么委委屈屈地抱怨了半句,便那么停了下来,反而让傅烈一时间没话再好说了。 敢情这有段日子不见,夏姌是在郭家学会了如何低头做人么? 夏九歌皱眉,觉得这么一来就不好办了,夏姌不主动作死,她要想让这两人内讧,还得另外下点工夫。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却有另外一个声音突然加入:“姌儿,怎么可以这么对大燕陛下说话?陛下宅心仁厚而已,再说了,她又未必会选第二条路” 郭氏才刚劝了女儿一句,阴阳鼎里就传来了夏九歌清脆的声音:“谁说不会?一条活路一条死路,换你选你会选哪个?” 夏姌大约是被她的话震惊到了,反倒是傅烈的声音突然多了几分喜色:“朕答应你,只要你交出山河社稷图,等朕成就千秋功业后,一定会” “别给我画饼了,我就一个条件,你把旁边的那俩女人宰了,我立刻把山河社稷图双手奉上!”这句话,夏九歌说的斩钉截铁,还理直气壮。 她的语气这么笃定,傅烈却有点不敢相信了:“你这话当真?” “真,比真金还真,本姑娘言出必行,一定全力配合!”夏九歌不假思索地答道,同时相当庆幸自己现在被困在鼎中,不用伪装给其他人看,所以能肆无忌惮地笑一笑。 她倒是很乐意把山河社稷图双手奉上,但那也得山河社稷图配合才行啊! 山河社稷图和月魄那样的神器不同,并不能通过灵力召唤出来,她之前也不是没试过把它逼出识海,结果只能用呵呵二字来形容。 所以嘛,她最后说的是全力配合,而不是保证做到。 不管怎样,先让傅烈和夏姌母女内讧才行,这样或许才有可乘之机,不然,以她现在这个废柴的水准,坚持不了多久就要被阴阳鼎给炼化了。 既然实力靠不住,那就只能靠智力了。 她才刚挑拨完,周围的灼热程度立刻就上了个档次,夏九歌瞬间就闻到了自己头发被烤焦的味道。 靠,这夏姌使阴招,想尽快把她解决掉啊! 妈蛋,这鼎外观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傅烈要是再犹豫会儿,夏姌趁这工夫多加把劲儿,她分分钟就要成烧猪了! 正想破口大骂,夏九歌却突然发现了个重要问题。 上次见到夏姌的时候,她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麻烦的堂妹,不是把她们母女的灵力都给废了么?识海受损,夏姌是不可能再有修炼的机会的,更别说是短时期内实力又上升了一个档次,这次催动阴阳鼎,比之前郭氏用的还要得心应手。 “你不是夏姌!你是”夏九歌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果断脱口而出了一个名字:“秦颜!” 怪不得她刚才觉得夏姌怪怪的,竟然没有花样作死,敢情见到的这个是冒牌货啊! 如果是真正的夏姌,估计这会儿会被气得大喊大叫,怎么可能阴损地想到先催动阴阳鼎干掉自己? 说实在的,这智商从前的郭氏都没有,更别说是这个和她如出一辙的女儿了。 “夏姌之前就被我废掉了灵力,怎么可能还有催动阴阳鼎的能力?”夏九歌全力抵抗着火焰的寝室,大声喊道。 管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先嚷嚷出来再说! 果然,傅烈还没有什么表示,郭氏就已经沉不住气了:“你说什么,她不是我的姌儿,那姌儿” “当然是把她的手脚都削了,给她找了个好地方安度余生,”夏九歌冷笑,尖声尖气地模仿了“夏姌”之前的语气,然后话锋一转:“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她的手腕和脚腕,我从前曾断过秦颜的筋脉,我想,她的易容,应该不会连这种地方都包括了吧?” “姌儿,你你为什么要躲开!我的女儿在哪里?”郭氏的声音陡然拔高。tqr1 阴阳鼎内,夏九歌闭目一笑。 这么一躲,秦颜是彻底暴露了自己,不管傅烈怎么样,郭氏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害了自己女儿的人的。 真没想到今天的风波,竟然还唱成了一出大戏,仔细想想倒也挺符合逻辑的,能主动找上傅烈合作,显然不是夏姌母女能有的心机,只有心思细密又行事狠辣的秦颜,才能想出这样周密的计划。 “告诉我,我女儿在哪里?”郭氏的尖叫声传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总之阴阳鼎内的火焰顿时一窒,没有刚才那么灼热了,显然秦颜分了心,不能全力对付这边了。 夏九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哑声道:“傅烈,你还等什么,真的不想要山河社稷图了么?” 这句话倒是好使,她能感到鼎身猛然一降,紧接着身侧的火焰便被掌风荡开,一只手伸了进来:“抓着!” 夏九歌心中一喜,赶紧纵身抓住了傅烈的手:“快快快,我裙子着火了!” 她仅剩的一点灵力,已经在和阴阳鼎的对抗中消耗殆尽了,这会儿是彻底没了还手之力,虽然鼎中的火焰已经熄灭了不少,但火舌还是舔到了她的裙子。 现在,夏九歌只希望,傅烈能在裙子烧没之前把她给拉出去。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发力把她拉出去,刚才还减弱了不少的火势就卷土重来,隐约有了铺天盖地的气势。 夏九歌只觉得身后一股热浪传来,紧接着眼前的视野就都红了 等等,这阴阳鼎的火焰不应该是碧色的么,怎么会变成红色的? “快拉我上去!”本能地觉出了不对,她哑声叫道。 刚一开口,灼热的空气便倒扑进来,几乎呛得她连眼泪都出来了。 视线突然模糊,但她仍然能看到,一道明亮的火焰越过身侧,直直撞向了傅烈的方向。 然后,那只手如意料之中那样松开了,她的身子便重重往下一坠。 这一坠落,似乎便是永远。 这阴阳鼎像是突然变成了无底洞,而她就像是变成了一颗流星,周身都着了火,在灼热的空气中不断下坠,仿佛永远没有终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8章 只能和你说三个字 瞬间被灼热的气浪所包裹,夏九歌都怀疑自己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能看到的地方,都被红色的火焰所占据,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而且那火还奇怪得很,并不像之前那种碧色的火焰还能燃着她的裙角,眼下她周身的衣衫都完好无损,但皮肤上传来的灼热痛感却如此真切,让她忍不住龇牙咧嘴。 妈蛋,世上还有这种鬼火,能隔衣烧人? “傅烈,你这个胆小鬼,老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夏九歌咬牙切齿道。 这老男人不仅阴险,简直就不算是个男人,竟然在关键时刻松手把她丢了下来。 然而这一次,外面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的叫喊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难道,她已经不在阴阳鼎里面了?不可能啊,傅烈和夏姌他们想要的是山河社稷图,怎么可能再把她送到别的地方去? 还是说她犹豫的时间太长,阴阳鼎已经自动替她选择了被炼化的这条路? 不行,她还没找到那颗“玥”,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挂在这里? 夏九歌忍住身上剧痛咬住舌尖,染血的唇齿微启,吐出两个字来:“月魄!” 掌心似有微凉气息涌出,她低头一看,只见手中有淡淡银光闪耀,在一片火海中逐渐凝结出了银弓的模样,心下顿时大喜。 能召唤出月魄,就说明她有灵力了! 然而,她显然高兴得有点早,手中的银光闪烁了一下,竟又黯淡了下去 夏九歌咬紧了唇,集中念力召唤月魄,只是掌心处的银光闪来闪去,一忽儿亮了一忽儿又暗下去,完全是摇摆不定的姿态。 她这边和月魄陷入了僵持中,但周围的火焰却是毫不容情。 就在她注视着自己掌心的工夫,手掌的颜色已经迅速变深发黑,在钻心的疼痛中散发出了焦糊的味道。 手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夏九歌竭力不去想自己这会儿的样子有多可怕,只闭上眼睛,全力去感应识海中的月魄。 漂浮在识海处的银色长弓受了她的血气召唤,弓身微微颤动,想要响应她。 只是,长弓每颤动一次,山河社稷图中就会飞出一道红光,将它紧紧缠住,如此周而复始,很快,月魄几乎被红色的光芒完全包裹住了,偶尔透出的一点银光,显得微弱无比。 “你疯了吧?有那么坑主人的么?”夏九歌几乎跳脚。 从之前吸收她灵力开始,这山河社稷图就像是抽风了似的,不遗余力地给她制造麻烦。 皮肉骨骼传来的痛楚提醒着她,这已经不是坑她这么简单了,她体内的山河社稷图简直是想谋杀她! 被一点点烧死是什么感觉?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皮肉在炙热的高温下受伤变形,想要尖叫,想要挣扎,想要逃走,但在这个虚无的空间里,她什么都做不到,就算是尖叫挣扎,手指也不会碰到任何东西,更不会有人来把她拖出火海。 既然明知道是徒劳无功,她便只能咬紧牙关忍耐,忍受着这种非人的折磨,竭力想要找出一条自救的出路来。 然而痛觉偏偏没有上限似的,每当她觉得自己对疼痛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时,总会有新一波的剧痛涌来,提醒着她,刚才的疼还不够强烈。 夏九歌的牙齿都咬得酸痛了,她毫不怀疑,自己被彻底烧死之前,肯定会把一口牙都咬碎,但是为什么还没死,为什么都痛到这种程度了,她竟然还活着,而且意识还这么清醒? “混蛋,到底是谁!”她从牙缝里嘶声低吼,眼睛因为痛楚瞪得很大,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眼前的鲜红一片。 “我可以帮你。”一个声音突兀出现。 夏九歌艰难地转过头去,耳边传来皮肤的爆裂声,显然,已经被烤糊炙翠的皮肤,连这么一点儿轻微的动作都承受不住了。 火海中浮出了一个深红色的影子,样貌隐藏在火焰后,让人看不清楚,只有声音清晰地传来:“只要你想,我可以让你不用再受苦,重新回到上面的世界。” “你是谁?”夏九歌哑声发问。 虽然从情感上说,这个提议很诱人,但是,她并没有答应的打算。 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肯定不会是善茬,更有可能就是让她落入这一境地的幕后黑手,贸然答应他的条件,岂不等于是与虎谋皮? 那个声音轻轻地哎了一声,好像有点惊讶的样子:“难道是我下手太轻,她还没感觉到?” 略微停顿了一下,那声音继续自言自语道:“还是下点猛料吧,要是完不成任务,他们几个肯定会嘲笑我的。” “你特么到底在嘀咕什么?”虽然周身都剧痛无比,但夏九歌还是提起嗓子骂了一句。 靠,有他这么自言自语的么,让她听的那么清楚! 几乎是在她说话的同一瞬间,周围的火焰突然凝结成形,如同一条条蛇一般扭动着扑了上来! 夏九歌眸色一震,下意识地提气跃起,在虚空中打了个滚。 似乎是没想到她伤成这样还有这种本事,伴随着啧啧惊叹的声音,火蛇的速度陡然加快,如陡然炸开的烟花一般,裹住了她周身。 火蛇触到肌肤,立刻便留下了乌黑的印记。 夏九歌忍不住痛呼一声,然而下一声惊叫,却被突然爆发的剧痛硬生生堵在了喉间。 随着清脆的响指声,火蛇们陡然绞紧了身子,深深地陷入了皮肉间,几乎要连着她的骨头一起勒断! 剧痛让她头脑一片空白,耳边却又传来了刚才的声音:“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啊?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就” “帮你大爷!”刚才没来得及爆发的尖叫,这会儿都随着这句粗话发泄了出来。 随着她的尖叫,夏九歌周身竟有淡淡金色光芒涌出,将那些紧紧缠绕身侧的火蛇弹开了不少。 “这样也行?那再换换!”那个声音有点急了。 夏九歌周身的炙热才刚缓解少许,紧接着耳畔便有破空声传来,她根本就来不及抬头,就觉得左臂关节处一阵锐痛。 低头看去时,只见一枚火红的钉子,已经深深地钉了进去,而且选的角度和方位十分刁钻,恰好能把关节震碎。 生平从未承受过这样的酷刑,夏九歌的眼睛都红了。 “滚出来!”她再度咬破舌尖,身侧衣衫无风自动,连带着眼前的火焰都仿佛被无形的利刃斩过一般,瞬间矮了许多。 她就算是死,也要把那个藏头藏尾的影子给揪出来! 然而,她进一步,那个影子就退一步,她能看到的,永远只是漫天红色火焰后面,一个深红色的影子,唯一的变化就是,随着她的前进,那个影子的轮廓好像清晰了一些。 很明显,那影子是个蹲坐的模样,脑袋挺大,四条腿也妈蛋,连个人都不是,是什么怪物? 每走一步,她身上都会多一些伤痕,有些是被红色火蛇勒出的焦痕,有的是贯穿骨节处的火红色长钉,最惨的是右手手腕,就像是被无形巨力碾压过的一样,骨骼皮肉尽皆碾碎,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一侧。 重伤成这个样子,她依然在一步步往前走,虽然走得很慢,但却从未停下。 藏身于火焰中的影子似乎崩溃了:“你你还是不是女人?不对,你到底是不是人?” 夏九歌对此充耳不闻,只是低头前行,染血的嘴角却噙了一抹冷笑。 “你只要把灵珠从山河社稷图上取出来,就能把它重新封印,然后我就立刻放你离开这里,难道不好吗?”那个声音已经完全丧失了谈判的意志,简直就是在热切地提议了,“很简单的,你只要跟我念个咒就行,也就十个字” “三个字。”夏九歌突兀开口。 “啥?”那声音显然迷茫了,“三个字不够封印它啊,你” 夏九歌冷笑,对这声音主人的智商表示了深深的鄙视:“我能和你说的就只有三个字。” 那声音愣了一下,还是本能地问了一句:“哪三个字?” 火海中遍体鳞伤的少女缓缓抬眸,眼瞳竟比火焰还要明亮。 “你c去c死!”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整个人陡然爆发了,明亮的金色漩涡在她眸底凝聚成形,紧接着她整个人就像是被裹在了金色的光芒里一样,让人根本无法抬眼直视。 而原本被红色光芒侵染了的山河社稷图,也随着她抬眸的动作,重新燃起了点点金光。tqr1 随着金色光芒的汇聚,山河社稷图瞬息万变,充沛的灵力流淌在其中,蓄势待发。 看着眼前这一幕,火焰中的怪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喃喃低语道:“怪不得把这任务交给我,原来是坑我啊!” 他内心这么一怂,原本铺天盖地的红色火焰,气势上也减弱了不少。 随着一声轻吟,被重重血影包裹着的月魄,陡然爆发出了明亮的银光,和山河社稷图的金光互相辉映,有如日月同空! 金色的光芒中,纤细而有力的手臂陡然伸出,五指虚虚一抓,月魄便径直向她飞了过去! 在手指即将握住月魄之前,夏九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带着仿佛能撕裂这虚空的力量。 “夏九歌,你不许死!” 火焰中的怪兽也听到了这声音,顿时一个哆嗦:“靠,里面这个都解决不掉,外面还来了个更猛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9章 你是哪位 就在傅子恪冲进来时,傅烈已经决定要逃走了,临走还不忘抓了郭氏母女当挡箭牌,所以傅子恪一剑落下,只是砍伤了被丢过来的郭氏。 借着这片刻的耽搁,傅烈已经抓着那个假的夏姌翻出了窗外。 傅子恪那一剑砍断了郭氏的左臂,一蓬鲜血喷在了阴阳鼎上,那鼎的转速陡然加快,光芒也随之一盛。 “快点啊,把那口破鼎打碎!”嘲风伸爪指着的,正是悬在寝殿半空处的阴阳鼎。 “没用的,”一个稚嫩却冷漠的声音响起,“你们救不了她的” 说话的是个挽着双髻的黄衣童子,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一道冷飕飕的视线,一转脸就对上了嘲风碧绿的眸子。 在他冷冷的瞪视下,螭吻下意识地停住了话头。 下一刻,那团炸毛中的毛球已经蹦到了他头上,两爪揪住他的发髻一通蹂躏,直揉得螭吻叫苦不迭。 “臭小子,帮凶!你长出息了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可怜那黄衣童子刚才还梳的整整齐齐的两个小髻,在嘲风的利爪下,瞬间就变成了两窝乱蓬蓬的稻草。 把心里的郁闷发泄的差不多了,嘲风才以拉风的姿态站在了螭吻的肩膀上,对傅子恪吆喝道:“你还等什么,把这个破鼎劈开,要不然臭丫头顶不住了!” 他在山河社稷图中寄身已久,和那神器已建立起了感应。 刚才的那段时间,他一直感觉到夏九歌在试图调动山河社稷图的灵力,虽然总是以失败而告终,但这至少能证明,她还活着。 但是刚才,就在山河社稷图的灵力突然倾泻而出,然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意识到这一点后,嘲风觉得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他好像从来没想过,那个丫头如果挂了,他要怎么办不,那臭丫头命硬得很,七杀灾星转世,向来是克人不克己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挂掉! 但是,心里的一个声音却在小声地提醒着他,这次她遇上的,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想到这里,他龇着一对大板牙,伸爪在螭吻头上就是一通挠:“你就知道跟着囚牛他们胡闹,看老子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大哥说了,你才是胡闹!”螭吻拼命护着自己的头发,百忙中回嘴反驳。 “没大没小!”嘲风一爪子拍在了他脑门上,顺爪扯了几绺头发下来。 看着自己宝贵的秀发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螭吻眨巴了一下眼睛,委屈地蹲下身子哭了。 他这么一蹲,嘲风的拉风造型顿时没保持住,一下子摔了下来。 “臭小子,哭什么哭?”嘲风龇牙咧嘴地凑到他跟前,用鄙视的眼神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你到底是不是爷们?投错胎了?” 不仅秀发受损,连性别都被打击了,螭吻眼圈一红,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嘲风这会儿心情很是不爽,正想再刺激他几句,却忽然感受到强烈的灵力波动,转身看去时,正好看到傅子恪手中的承影剑爆出明亮的光华,势如千钧般劈上了阴阳鼎! 阴阳鼎也属于神器之列,只不过多年来在夏家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而已。 就是这样一件能炼化其他法宝的神器,竟然承受不住承影剑的一击,随着一声脆响,半空中的鼎身陡然出现了一条裂缝,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从里面掉了出来。 紧接着,阴阳鼎便迅速变小,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鼎身处一条裂纹清晰可见。 不过,这会儿没人去关心阴阳鼎,所有人包括灵兽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刚才被甩出来的那个黑影上。 一只长得颇像舞狮的家伙正蹲坐在地上,茫然地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这怪异的组合。 目光落到螭吻身上后,这家伙顿时惊喜地眨了眨眼:“小九,你怎么来这里了?” 还没惊喜完,他顿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臭:“该不会是大哥四哥他们不放心我,派你来偷窥我的吧?” 螭吻苦着一张小脸,冲他挤眉弄眼。 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有接收到他的暗示,兀自发出了疑问:“哎,你什么时候换发型了?” 他得到的回答,是突然蹦到眼前来的一团毛球。 嘲风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看上去体积凭空大了不少:“狻猊你这个臭小子,竟然也和他们狼狈为奸,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叫嚣的毛球,被叫做狻猊的怪兽一脸懵逼:“你哪位?” 嘲风简直忍无可忍地扑了上去,伸爪就挠:“我是你哥!” 然而,他这一爪子并没有如愿挠到狻猊脸上,因为他已经被人提溜着后脖子拎到了一边。 “她在哪?”傅子恪的声音很低,语气却冷逾冰铁。 “你又是哪位”天然呆的狻猊没去回答问题,而是傻乎乎地反问,然而在看到了对方手里那柄仿佛是由淡淡雾气凝结而成,介于有和无之间的长剑,他的表情突然变了:“你怎么会有承影剑?” 他话音未落,承影已经递到了他的下颔处,寒气四散。 “她在哪里?”傅子恪一字字道,眸底的杀意竟比剑气还要冷。 被对方的气势所迫,狻猊下意识地立正回答问题,只是答案却不能让人满意:“不知道。” 傅子恪还没说话,嘲风就再度跳了上来,一爪蹬在狻猊的大鼻子上:“靠,你把她弄走的你不知道?你当老子是傻的?” “我从来不撒谎!”狻猊急了,“她刚刚还在我造的幻境里,可是那一剑劈下来,她就不见了。” 嘲风顿时僵住了:“完了完了,那臭丫头不会是被你一剑给劈的灰飞烟灭了吧” 虽然明知道这完全没可能,但他实在找不到其他解释了。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就后悔了,因为傅子恪的手指突然收紧,承影剑随之发出一声轻吟,整间寝殿的温度瞬间下降。 屋漏偏遭连阴雨,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只有狻猊最没心没肺,扑到窗口看了一眼,然后就带着莫名的兴奋回来报告说:“有人把这里围起来了,看上去还挺凶的,一个个都拿着刀剑。” 嘲风磨了磨牙:“来得正好,老子正不爽呢!” 他甩了甩爪子,做出一个撸袖子的动作,虽然前腿上除了毛之外啥也不存在,但动作和气势还是相当到位的。 被这个似曾相识的动作吸引了目光,狻猊这才后知后觉道:“你你是三哥?” “妈的,你个臭小子眼睛用来吃饭的么,现在才认出来老子?”嘲风咬牙切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冲狻猊一甩头:“你去,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收拾了!” 狻猊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奇观似的,语气里瞬间带上了浓浓的八卦味道:“我没听错吧,有架打你竟然不” 嘲风恶狠狠瞪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混小子你去不去,信不信老子” 他突然有点结巴,没想到该怎么威胁狻猊。tqr1 毕竟,对方已经恢复了原身,而他仍然被困在腓腓的躯壳里,除了这张嘴之外,似乎没什么有力的武器了。 好在狻猊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只是兴高采烈地冲了出去。 嘲风暗暗松了口气,觉得这小子还是朽木可雕的,至少比其他几个兄弟要好糊弄多了。 然而,身边就有一个不识相的螭吻,非常讨打地问:“我想知道,你现在变成了腓腓,打算怎么教训五哥?” 嘲风一个充满戾气的眼刀丢过去,螭吻顿时往后退了三步。 然而,他还是没能躲得过去,头上凌乱的发髻再次受到了某只腓腓的摧残,这会儿他简直是欲哭无泪了。 周围发生的这一切,傅子恪充耳不闻,目光由始至终只停留在裂开的阴阳鼎上。 手中的承影剑闪烁了一下,逐渐消失,而他回手捂住了心口处,试图填补胸腔处突然传来的空洞感觉。 之前,他一路追着她的气息来到这里,最后感觉到她气息的所在,就是这口阴阳鼎。 狻猊制造幻境,显然是利用了阴阳鼎的力量。 然而如今鼎已碎裂,幻境自然也随之破碎,原本身在其中的狻猊都已经被甩了出来,但是,她为什么不在这里? 他已经反复动用灵力搜索过周围,然而她的气息就像是被蒸发干了的水滴一样,连一丝痕迹都吝于留下。 她残留在阴阳鼎上的气息,如今也在空气中逐渐淡去,消失无踪。 手指陡然收紧,痉挛地将皮肤连同衣衫一同抓紧,指甲甚至都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但傅子恪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心底瞬间缺失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灵力瞬间失了控制,在经脉中乱窜,而衣衫之下,那条黑色的龙形纹身就像是突然醒了一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他皮肤上游动着,让他灵力乱窜的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 走火入魔,不过在一念之间。 当嘲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松开了螭吻的头发时,傅子恪的一双黑眸已然变成了琥珀色,亮得可怕! 就在傅子恪灵力失控,即将爆发之时,在某个黑沉沉的地方,夏九歌的眼睛突然睁开,眸底淡金色的光芒盛到极致,竟然变成了皎洁的银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0章 心急火燎去受刑 抓住月魄的瞬间,夏九歌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衣衫完好无损,自然,身上的那些伤痕,也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刚才的经历仿佛只是一场噩梦而已,醒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但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她却仍清晰的记得。 如果说,刚才她是被困在那火焰中怪兽制造的幻境中的话,那么,现在她又在哪里? 和之前的虚无空间不同,她能感觉到脚下踩着的是坚实的地面,附近似乎还有水声,只是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被黑色的迷雾所笼罩,让她看不清楚。 “这里是渡口。”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有人开口作了解答。 听到这个声音,夏九歌已经大约猜到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清冷的风吹来,驱散了眼前的迷雾,果然是个渡口,黑色的堤岸,旁边泊了一只古旧小船,仔细看去,那船竟是没有底的,但却能神奇地浮在水面上。 随着迷雾散去,一双巨大的眼睛也出现在了夏九歌头顶。 狴犴的语声平静无波,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你已经死了。” 夏九歌抬起头,注视着冥界这只巨型老虎,冷冷发问:“然后呢?” 狴犴一挥手,她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彩色的漩涡,转得人眼花缭乱。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便免去你一道手续,直接在这里便可以进入六道轮回,而且,去哪一道可以由你自己选。” 夏九歌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你这是给我开后门的意思么?”tqr1 开后门这三个字,华丽丽地把狴犴给噎住了,愣了一下才勉强应道:“算是吧。” 夏九歌转了转眼珠,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要是冥界的其他鬼魂听到了这种事,你说这里会不会乱成一团?” 狴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有点难看。 废话,冥界的狴犴大人一向是以公正严明而著称的,所以才会深得冥王信任,在冥界担任起评判鬼魂生前功过罪孽的重任。 要是被人被其他鬼知道狴犴竟然在这里开后门,岂止是乱成一团,这冥界最基本的法则就被打破了,每天经过这里的魂魄那么多,其中不乏有大神通者,到时候会闹出什么乱子,谁都无法估量。 狴犴硬生生压下了恼意,语气却冷了几分:“不用找了,这个渡口是废弃的,除了你之外,其他鬼魂是来不到这里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用拿这个来威胁我,因为你根本就没机会把这件事传播出去。 夏九歌撇撇嘴:“怪不得你敢在这里开后门,也对,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是得找个隐蔽的地方,被人看见了是有点不好,太掉价,太低级。” 她一口一个见不得光,又是掉价又是低级的,顿时让狴犴的脸又黑出了新高度。 “快选吧,趁本座还没后悔。”狴犴决定不再和这小丫头废话,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很不擅长这种聊天,所以果断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能掌控的领域,催促她道。 瞟了一眼那代表着六道轮回的彩色漩涡,夏九歌耸了耸肩:“怎么办,我有选择困难症。” “你有什么?”狴犴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词儿,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夏九歌递过去一个“连这个都不懂你真笨”的表情,解释道:“就是我不知道该选哪个好啊,所以” 狴犴简直被她的拖延功夫给打败了,竟主动提议道:“那本座来帮你选?” 几乎是与此同时,夏九歌也说出了接下来的话:“所以,我就不选了。” 听到她这么说,狴犴刚才的那个提议顿时就多余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你说什么?” 这哥们本来就眼如铜铃声似洪钟,这么一来更是差点让夏九歌耳聋。 “我知道你眼睛大,别瞪了行么?”她皱皱眉头,觉得在那么巨大的一对眼珠子的注视下,真是浑身上下都别扭,有种暴露在三千瓦聚光灯下的感觉,特不自在。 狴犴自认为,让人让鬼自主选择六道轮回中投胎哪一道,简直就是莫大的恩典了。 他在冥界这几百年来,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有损自己清誉的事情。 所以,他是很不情愿开口的,但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竟然说出了比他还离谱的话,简直就是 “你知道拒绝的后果吗?”狴犴再度发问,结果自己却太心急,根本没给对方回答的时间,就自爆答案了:“你要先进地狱赎罪,受尽苦楚后才能再入轮回,之前你在幻境中所经历的,只不过是八大地狱中的个别小狱而已,真正的地狱要比那”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具体描述一下这些刑罚的可怕之处,以增强夏九歌对冥界的认识时,却被对方的下一句话给彻底震惊到了。 “我准备好了,来吧。”夏九歌握紧了手里的月魄,顿时觉得十分心安。 狴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怕苦不怕死的,惊讶之余,眼底也升腾起了一股怒气。 这种不知好歹的人类,就该给点教训! 他目光一闪,夏九歌只觉得眉心处一凉,紧接着眼前就像是播起了原声大片儿似的,生平经历的种种事情都一闪而过。 这真的是她的生平,不仅仅是在这个世界的,还有前世。 那些血与火交织的经历,自从穿越后,便已经在她的记忆中逐渐淡去,没想到今天,会在狴犴的干预下一一再现。 读取这些记忆,对于狴犴来说只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熟能生巧,所用的只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 拂去那些从记忆中提取的画面,再看向夏九歌时,狴犴的眼神比之前还要震惊。 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前生所造杀孽无数,竟然逃过了轮回审判,这一世,你也手染鲜血,而且因你而死之人不乏少数” 夏九歌一听,这简直是要长篇大论的节奏,果断打断:“行了,我做了什么我知道,你就直说,该下哪个地狱,受什么惩罚?” 狴犴难得地犹豫了一下,内心深处简直有如惊涛骇浪不断翻涌。 他在冥界待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鬼魂都见过,比她造孽多的更是数不胜数,其中有一些人所犯的罪孽简直是令人发指,但是无论哪一个,在听审判时都没有像她那样迫不及待。 狴犴觉得,只有这个词能形容她的表现。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着急下地狱受苦的。 如果不是因为已经答应了他们,会全力阻止这件事,他真的会被她这种无畏的态度给弄得改变主意的。 但是就算内心再震惊,他还是要按照之前的计划走下去。 清了清嗓子来克服心底的不适,狴犴沉声道:“八大地狱,分为八热八寒,此十六狱,便是你的去处了,你将这其中苦楚轮番经受一遍,便可再入轮回。” 这已经算是很重的刑罚了,寻常罪人,只不过择其中一狱便可赎尽一生罪孽。 夏九歌面不改色,语气甚至还有点兴奋:“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面对着一个这样的人,狴犴简直无语了,半晌才说出话来:“你就一点都不害怕?” “害怕?”夏九歌发出一声嗤笑,“有什么好害怕的,早死早超生,早些受刑,就早些脱离苦海。” 等了半天,没看到狴犴再有什么动静,她不耐烦地挑了挑眉:“还能不能开始了?” 对于一个赶着要去受酷刑折磨的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狴犴咬了咬牙,巨掌挥出,夏九歌脚下的地面陡然裂开了一道缝隙,而她就像是秋风中的一片落叶,就这么轻飘飘地落进了那深不见底的裂缝中。 冥界已是六界中最低的部分,而八大地狱更在冥界之下,距此六十万里的深处。 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狴犴本该将裂缝再度复原,然而,他已经抬起了前掌,却迟迟没有合上裂缝。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他突然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 在他身后,有其他人迅速回答道:“我们不得不这样做,须弥山是父神的禁地,那里绝对不许有任何人进入,身为龙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狴犴巨大的眼睛眨了眨,内里似是掀起了重重波澜。 隔了许久,他才低声道:“可是,这样做就能杜绝后患了么?” 身后的声音发出了一声轻笑:“老七,冥界你比我熟,你自然知道鬼魂入了八大地狱,不过是受尽苦楚,只要熬过了受刑的期限,便可以赎尽此生罪孽,入轮回再度为人,但是,活人若进了那八大地狱,便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狴犴垂下眼睛,一向威严的声音里竟然出现了罕见的迷茫:“话是这样说,可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觉得这个计划好像有哪里不对似的,只是,他现在还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或许是因为,那个小丫头表现的和常人大不相同,所以才会让他产生错觉,总觉得在夏九歌身上,是不能用任何常理进行推断的吧。 他叹了口气,前掌收回时,地面上的裂缝已经重新合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好了,”身后的声音里多了如释重负的欣慰,“我要去救老九了,落在老三那个暴脾气手里,可有得他苦头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1章 她根本没死 不知流过多少血,也不知粉身碎骨过多少次,然而冷风一吹,血肉便随即复生,被碾碎的骨骼也完好如初,甚至连残破的衣衫也焕然一新,看不出酷刑留下的任何痕迹。 只有真实承受过的痛苦留在记忆中,并随着新一轮的折磨被反复加深。 在这里仿佛度过了无尽的岁月,夏九歌已经分不清这里到底是幻境还是现实。 反复加诸于身的疼痛,已经让她的头脑变得迟钝起来,前世今生的记忆缠绕一处,让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快要忘记了。 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不曾合眼了,在又一次伤势复原后,夏九歌睁了无神的眼睛,茫然注视着前方。 接下来的那一处地狱,等待着她的又将是怎样的酷刑折磨? 而这该是第几狱了? 她隐约记得,脑海中有个十六的数字很重要,只要闯过这十六狱,她就可以 后面的事情却记不清楚了,只是觉得非常重要,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而且越想越是头疼欲裂,脚下一软,便已单膝跪在了地上。 几乎是与此同时,脚下的地面突然开裂,地下涌出的寒意瞬间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黑暗中,有一双巨大的眼睛闪了闪,随即消失在了虚空中,只留下一声轻轻的叹息:“已经是第七轮了,看来她是不会醒了这样也好。” 夏九歌被下一狱吞噬,地面再度合拢,所以她并没有听到残留在黑暗中的那声叹息。 这一狱很明亮,就像是被数千瓦的日光灯照着一样,只是,这光亮并不能带来任何温暖,只能徒增寒意。 周身的血液都因为寒冷而无法流动了,夏九歌费了很大力气才睁开眼睛,睫毛微颤间,已有碎冰窸窣落下。 她低下头,就看到了自己手背处迅速蔓延开来的红痕。 八大寒狱的最后一狱——大红莲华,入此狱者全身冻裂,鲜血凝结于肌肤之外,有如红莲盛放,艳丽无比,亦是残酷无比。 在这种冷到极致的地方,周身肌肤会被迅速冻裂,深可见骨,而血还没来得及涌出,就被冻结在了伤口中。 刚才还被冻得青白的肌肤,瞬间就变成了艳丽的红色,看习惯了之后,竟然觉得有种特殊的美感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夏九歌的身子微微一震,唇齿间吐出了淡淡雾气。 她为什么会那样想?为什么会觉得看习惯了? 所谓习惯了,便是说明这件事至少发生过两次了,而她刚才顺理成章的念头,就像是这样的情形自己已经看过很多很多次了一样。 这个突然的发现,让她用力睁大了眼睛,眼角处传来轻微的迸裂声,一点殷红血色凝结在眼角处,宛如一滴胭脂泪。 眼角那一点热虽然转瞬即逝,却像是一颗火种般,瞬间照亮了她混沌的脑海。 摒除了冗杂的记忆,迷雾被瞬间破开,夏九歌终于记起了来龙去脉。 “敢骗我!”竭尽全力吐出了三个字,唇齿间瞬间血腥弥漫。 被严寒冰封的血脉瞬间涌入了灵力,识海处的山河社稷图受到感应,缓缓旋转起来。 尼玛,之前她是想着要遵循冥界的原则,所以才会丝毫不做抵抗就下了这见鬼的八大地狱,准备经受一遍这十六狱的折磨算作赎罪,然后再和狴犴去谈返回人间的事。 毕竟,狴犴的实力太强,她直接单挑毫无胜算可言,不如遵循他定下的规则,到时候她忍过了八大地狱的折磨,他也没理由再为难她了。 只是,她没想到一向以公正严明来标榜自己的狴犴,竟然给她挖了个大坑。 什么八大地狱,什么八热八寒,这里压根就是一个死循环!每当她经历完一遍八大地狱的酷刑后,一切就会重新开始。 大概是这里的刑罚太残酷,超过身体极限的疼痛和漫长的受刑时间,让她的记忆也跟着混乱了,也或许是这里有着某种力量在干扰她的记忆,所以她才会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遍遍在八大地狱中轮回。 她到底在这里耽搁了多久?傅子恪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想到傅子恪,她顿觉心口处有热气上涌,瞬间破开坚冰,灵力充斥于血脉之中,周身伤口迅速消失不见或者说,那些伤口从来没有存在过,一切都只是这八大地狱造出的幻觉。 待灵力流遍全身后,夏九歌握紧了拳头,很想在狴犴那张大脸上狠揍一拳。 没想到长得一副仁义道德的狴犴也会撒谎,而且还撒的是弥天大谎,她根本就没有死! 如果只是魂魄的话,她怎么可能感应得到识海里的山河社稷图? 当然,这也有一部分原因要怪她自己,怪自己太轻信狴犴的话,之前在渡口时,竟然连试都没有试一下,就这么跳了下来。 她艰难抬头,看向白茫茫一片的头顶,心里有个问题冒了出来:活人进入八大地狱,会发生什么事? 几乎是在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了震颤,无数冰锥瞬间从地下破出!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状况! 夏九歌本能地提气跃起,然而那些冰锥却随着她跃起的高度迅速疯长,甚至还有一些脱离了地面,直冲着她飞来,显然是不把她穿个洞出来就不甘心的样子。 她在半空中避无可避,只能召唤出月魄,万箭齐发,和那些疯狂的冰锥撞在一处! 几乎只是一瞬间,半空中的冰锥,就变成了无数簌簌落下的冰粒,有些被狂风卷着擦过了她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夏九歌落在地上大口喘气,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不堪重负,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然而,半空中的冰粒却再度凝结成了一只巨手,直直地朝她压了过来! 月魄一闪,灵力凝结成的箭支激射而出,准确地撞碎了冰粒形成的巨掌。 只是这并不是结束,那些冰粒似乎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在被打散后就轻车熟路地凝结成形,这次换成了猛兽的模样,向夏九歌扑了过来。 夏九歌眸光一紧,顿觉这情形比之前的还要糟糕。 同样是永无止境的轮回,这一次她却要不停地动用灵力和那神秘的力量作对。 关键问题是,灵力总会有耗尽的时候,但这场死亡游戏,还有结束的时候吗?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她就无力招架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在又一次打散了冰粒组成的猛兽时,夏九歌单膝跪地大口喘气,脸颊处滑落的某物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冰雪堆成的地面上,那一滴殷红格外刺眼。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指端也染了淡淡的红色。 夏九歌这才记起,第一次打散冰粒组成的巨掌时,其中有一部分擦过了她的脸颊,显然,这伤口就是在那时留下的,只不过此刻因为她的剧烈运动而再度迸开流血罢了。 摸着脸颊上的伤口,她的目光一寸寸变冷。 之前那些可怖的伤口都是幻觉,但是眼下的这处绝对不是。 那么,如果被那巨掌击中,她真的会伤会死和之前反复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酷刑不同,这一次,是来真的。 刚意识到这个问题,耳边便传来了呼啸风声,她就地一滚躲过了攻击,月魄银光闪耀,将冰粒组成的巨浪又一次打散。 然而这次,夏九歌却是有苦自知。 灵力的透支已经到了极限,下一次 她还没来得及想下一次该怎么办,那个“下一次”已经果断来了,而且这一次还来势汹汹,半空中的冰粒竟然组成了刀刃的形状,挟着幽幽冷光直向她冲了过来。 夏九歌本能地抬手,然而月魄只是闪烁了一下,弓弦兀自在她指尖颤动,却没有任何箭支从弦上射出。 已经累到酸麻的手臂无力垂落,别说是反抗,她现在就连月魄都举不起来了。 前所未有的绝望掠过心头,她闭上了眼睛,一个冰冷的念头掠过心尖: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么? 死在冥界地下六十万里处的八大地狱,在远离傅子恪的地方 脑海中闪过了那张熟悉的脸,夏九歌觉得自己全身的经脉都在燃烧,识海处的山河社稷图陡然亮起了五道光芒,如果她这时候去看了的话,便能发现,是图中的五颗灵珠亮起了异样的光芒 与此同时,她正在思念的那个人正站在忘川之上,望着黑沉沉的河水,手中的承影陡然剑光暴涨,挟万钧之力朝河面上劈了下去! 剑光所到之处,河水也被这强大的力量分成了两半,然而那巨大的力量还没有收住的意思,而是一路向下,仿佛要将整个冥界都一剑洞穿! 时光仿佛就此凝结,夏九歌迟迟没有感觉到加诸于身的痛楚,睁开眼睛时,她只看到了一片银光。 和之前寒狱中刺眼的光亮不同,眼前的这片银光明亮而柔和,宛如夜空中最皎洁的月光。 事实上,那看上去就像是一轮明月,正缓缓从月魄上脱离出去。 那把长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离了夏九歌的掌控,此刻正漂浮在半空中,弓身处缓缓分离的,就是她看到的那一轮明月,只不过是小型的,只有拳头大小。 而之前还来势汹汹的兵刃,在这片柔和的光芒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冰粒簌簌落下,这一次,是真的落在了地上,再也没有重新发动攻击。tqr1 夏九歌下意识地伸出手去,那拳头大小的银色圆球,便像是受到了召唤一样轻轻落在了她的掌心。 感受着它周围汹涌的灵力,她忽然觉得,自己知道它是什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2章 大姨妈的意外造访 没想到,她找了那么久的“玥”,并没有在唐国,而是就藏在她一直随身携带的月魄里,而且就这样突然地出现在了面前。 是不是只有她在生死边缘徘徊时,才会有这样的奇遇? 夏九歌五指微收,那枚灵珠的光芒陡然一敛,紧接着便如雾气一般消失在了她的掌心,随之涌入的还有源源不断的灵力。 之前因为山河社稷图抽风而被强行拓展了的经脉,如今恰到好处地承受住了这波灵力,并引导着灵力汇聚到了识海处。 随着强大灵力的涌入,夏九歌只觉识海处就像是引爆了一枚炸弹,仿佛有一轮明月在体内缓缓升起,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宇宙,四肢手足,经脉脏腑,无不被这皎洁的光芒所洗涤净化,以全新的姿态再度出现。 这次,已经不仅仅是越级这么简单了,简直就是强行跳级,把先天境剩下的几阶一步跨过,直接到达了临界点! 如果下一次还可以突破的话,她就会突破先天境,进入传说中的玄天境。 待灵力和自身完美融合后,夏九歌闭目审视着自己的识海处,就看到山河社稷图上又多了一个光点。 而且,随着这最后一颗灵珠的归位,其余几个光点的亮度都提高了。 “这就完了?”等了半天没等到其他动静,夏九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千辛万苦集齐了六颗灵珠,不是说会爆出一个惊天大秘密么?怎么等了这么久,山河社稷图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身侧瞬间便刮起了狂风,金色流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夏九歌呼吸一窒,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海面上有一座造型怪异的山峰,和平常上窄下宽的山不同,它完全是反过来的,上宽下窄,顶端隐约可见参差坐落的宫殿,也不知是用什么建成的,流光溢彩,绚丽夺目。 “须弥山”夏九歌低语出声,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她的手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淡淡的金光,而眼前的景象却没有发生丝毫变化,显然,她看到的只是须弥山的投影而已。 难道灵珠归位后就只能带来这个效果,让她看一次全息投影? 靠,这货不对版也太严重了吧!嘲风不是说,集齐灵珠后,这山河社稷图就会变成通往须弥山的地图了么?这地图要是这个德性,那她还真没看出来这有什么意义 她正想仔细揣摩下这副图,小腹处却突然传来一阵锐痛。 夏九歌眼前一黑,山河社稷图形成的幻象倏然消失。 她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还在八大寒狱的最后一狱中,只是随着玥的归位,她经脉中灵力充盈,周围的寒冷对她已经无法造成大的伤害了。 只是小腹处还在隐隐抽痛,就像是要来大姨妈的感觉。 靠,大姨妈也忒不会挑时间拜访了,这个时候合适吗?合适吗? “要么就总是不来,要么就是专挑我最忙的时候来,下辈子投胎一定要做男人!”夏九歌愤愤地抱怨了一句,引导着识海处突然充盈的灵力在全身运转一周天,总算是舒服点儿了。 缓解了小腹处的不适,上方却又出了状况,头顶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动静堪比打雷。 夏九歌抬头一看,果断跳开了。 艾玛,敢情不光是她的大姨妈胡乱报道,全世界的大姨妈都乱了套,咳咳,假如这八大地狱也有大姨妈这个编制的话 不过,从上方裂缝流下来的岩浆,红彤彤的,还真的挺像大姨妈。 夏九歌眯起眼睛看着上方的裂缝,觉得这裂缝真是来的莫名其妙,难道这里也是劣质工程么,这么快就漏了而且漏的还不轻,只有八热地狱才有熔岩,显然,这劣质工程还不止一处两处,简直是贯穿了整个的八寒地狱。 话说,她要不要趁这机会逃离这里呢?tqr1 正在估量着那裂缝的宽度,一个小身影就从裂缝里落了下来,脚下还非常拉风地踩了一片树叶,颇有冲浪的风范。 “臭丫头,老子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拿树叶当冲浪板滑下来的嘲风稳稳地停在了夏九歌面前,用一贯词不达意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兴奋之情。 夏九歌看看这只好久不见的毛球,又看看头顶上方的裂缝,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这个该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当然不是,”嘲风翻了个白眼,“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我动手么?” 说话的时候,他自己难免也有点心虚。 一剑刺穿了忘川河底,剑气直接贯穿了八大地狱,这要还算是小事的话,那估计这世上也没有什么能称得上是大事了。 “那是”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嘲风就果断跳上了她的肩膀:“别说了,快走吧。” 从劈开的裂缝中逆流而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还是在裂缝中灌满了岩浆的情况下,而这只不过是八寒地狱的状况,到了八热地狱时,从裂缝中流下来的就都是水了,而且越往上走水势越大,简直和洪灾有一拼。 好在,她头上还带着那枚嵌有辟水珠的“定情信物”,所以在水中行动自如。 四c三c二前方的就是八热地狱的第一狱,只要穿过那里,就可以离开八大地狱了! 夏九歌正全力冲刺,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嘲风的尖叫:“那是什么!” 紧接着,原本扒住她肩膀的毛球就突然掉了下去,顺带着还抓掉了她发间的辟水珠钗。 夏九歌本能地转身想去抓住他,却被扑面而来的一个浪头直接给拍了下去,而且因为猝不及防间丢了辟水珠钗,一时间忘记了闭气,所以还灌了很大的一口水。 感觉就像是被一只巨掌扇了无数个耳光似的,她整个人都懵了,正在奋力上浮时,却不知被什么抓住了脚踝,用力向下拖去。 夏九歌低头看去时,只看到了一只黑色的爪子,正牢牢地扣在自己的脚踝处。 失了珠钗的保护,她顿时感觉到了水中的寒冷,竟和八寒地狱的寒冷程度有得一拼,简直要把她整个人都冻成冰雕。 她下意识地运起灵力,然而不知怎的,小腹处又是一阵抽痛传来,让她眼前登时一黑,不由自主地又喝了几口水。 缠绕住脚踝的触手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松开了,滔天巨浪中,她就像是一片干枯的落叶,瞬间便被浪头卷走了。 不远处的水面上,嘲风扒着刚才当做冲浪板用的树叶,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卷走,绿豆小眼里浮起了异样的神情。 一个黑色的脑袋在他旁边冒了出来:“三哥,成了,我看她喝了好几口水,肯定连自己是男是女都能忘了。” 嘲风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说话也太离谱了,这是忘川水,只能让人失忆,不能让人变成傻子,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啊,在这里泡久了,连脑子都忘了?” 负屃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三哥你骂我?” 嘲风简直都无力吐槽他了,就这智商,吐槽了他也够呛能听得懂。 “行了,快滚吧滚吧,别耽误老子干正事!” 不耐烦地挥了挥前爪,嘲风的其余三只爪子已经开始划水了,奋力往夏九歌被卷走的方向游去,把一脸混合着懵逼和委屈的负屃丢在了脑后。一 然而,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自己的划水能力。 眼看着夏九歌被忘川水卷着离头顶的裂缝越来越远,他忍不住拍了拍脑门,觉得自己又失策了,他原本的计划只是让夏九歌多喝几口忘川水,忘记去须弥山的这回事就行。 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呛了口水,这丫头竟然就失去知觉了。 不应该啊,玥既然已经归位,这丫头肯定会晋级的,说不定还会越级提升,怎么着都不应该呛口水就歇菜的啊 尼玛现在问题来了,她晕了,凭他这只腓腓的小身躯,该怎么把她拖出这最后一狱? 嘲风恼火地回头瞅了瞅,发现负屃那家伙充分发挥了自己一根筋智商低的本性,说让他滚,他还真就滚得无影无踪了,导致他现在想找个帮忙的都找不到。 “妈的,老子出去之后,一定要把自己的肉身找回来!再当腓腓老子就跟那臭丫头姓!” 嘲风狠狠唾弃了自己现在使用的身躯一番,抬头再去寻找夏九歌的身影时,却看到眼前白光一闪,已经有人把她给捞起来了。 “我还以为,你是站在她那边的,没想到竟然会想出让她喝忘川水这一招。”拥有庞大身形的囚牛一爪子就把夏九歌给捞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嘲风。 嘲风傲娇地杨一扬头:“老子哪边都不站,只是不想看你们瞎折腾,你们不是都挺能耐的么,怎么折腾来折腾去,反而让她把玥都拿到手了?” 被揭到了痛处,囚牛的表情尴尬了一瞬间,半晌才道:“或许,天意如此。” “天意个屁!”嘲风对这句话嗤之以鼻,“要不是你们搞出这些事来,她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玥,也用不着老子费劲巴拉地骗她喝忘川水,行了不用感谢我了,帮我把她弄上去。” 说着,他已经奋力挣扎着短短的四爪,往裂缝处游去。 对这个简单粗暴的弟弟无语了,囚牛摇了摇头,把夏九歌往背上一丢,也跟着往裂缝处去了。 而此刻的忘川河上方,正展开着一场恶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3章 是谁打了我夫君 嘲风刚冒出水面,就被某物砸中了脑袋,确切地说,是被某个活物砸中了。 从半空中坠落的螭吻在水里打了个滚,重新变成了黄衣小童的样子,顶着一脑袋还在往下滴水的乱发,怯怯地冲嘲风道:“三哥,我不是故意的” 说话的时候,他还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头发。 嘲风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里,而是直接炸毛了:“靠,谁敢打你,老子去给你报仇!” 见三哥非但没欺负自己,反而还气势汹汹地要给自己报仇,螭吻立刻就感动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嘲风就看到了半空中狴犴巨大的身影,这家伙现了原身不说,还把自己的法身变成了数倍大,看上去雄壮无比。 “老七敢欺负你,看老子”嘲风正想冲上去,却被螭吻拉住了。 “不是七哥,是那个男人。”螭吻的手指随着那人的身形晃来晃去,试图指给嘲风看。 嘲风恶狠狠地龇出俩大板牙:“管他是谁,都不准欺负老子的弟弟!” 螭吻顿时热泪盈眶:“三哥” 还没来得及说出感激的话,嘲风的下一句话就让他仿佛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下来,连心窝子都凉了。 “老子的弟弟,只有老子自己能欺负!” 无视表情瞬间僵掉的螭吻,嘲风正想冲过去看看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时,却忽然觉得,这人穿的衣服有点眼熟啊,而且手里的剑也是 嘲风果断刹车:“你说的是傅子恪?靠,他们为毛要打起来?” 螭吻还没说话,囚牛也已经背着夏九歌浮出了水面:“承影剑,是父神从前用过的佩剑,怎么会在这个凡人手里?而且” 他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下周围的气息,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已满是困惑。 “他身上,怎么会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半空中本来正打得难解难分的双方,却突然分开了。 确切地说,是傅子恪直直地从半空中坠了下来,之前还纵横捭阖的长剑,也如同雾气一般消失在了他手中。 而半空中,狴犴的一只前掌才刚伸出去,压根就没来得及拍下去。 狴犴一脸懵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压根就没攻击,对手就这么掉下去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躺在囚牛背上的夏九歌突然睁开了眼睛。 感应到了她的动静,嘲风和囚牛顿时把自个儿的兄弟和傅子恪一道丢到了脑后,两双眼睛齐刷刷地转过去盯着她。 尤其是嘲风,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他是万般无奈之下才想出了这个主意,其实也没有多大把握,毕竟上一次她疑似喝了忘川水,结果也没有忘记什么。 可是,为了阻止她去须弥山,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放手试试看了。tqr1 而现在,检验结果的时候就要到了,她会不会忘记一切,忘记傅子恪? 嘲风紧张地抬头看了一眼,觉得这时机也太巧了,从夏九歌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傅子恪一头栽下来,掉进忘川水中。 夏九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侧了侧头。 嘲风舔了舔突然变得有些干的嘴唇,声音里有种小心翼翼的味道:“臭丫头,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夏九歌微微皱眉,似乎是在费力地回忆着什么。 嘲风还没等到宣判,掉入忘川中的傅子恪就已经浮了上来。 之前被他一剑贯穿的裂缝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下漏水,所以,他也随着水流缓缓漂了过来,而且,还很巧的是正面朝上,英俊面容显露无余。 眼看着他越漂越近,嘲风的心脏都快要扑腾到喉咙里了。 果不其然,夏九歌被逐渐靠近的傅子恪所吸引,完全忽略了嘲风之前的问题。 然而,眼看着傅子恪就要从她身边经过,她脸上的表情除了困惑就没有其他的了。 嘲风和囚牛交换了一个“有戏”的眼神,几乎都要以为忘川水果然起了作用,不过,“几乎”和“一定”之间的差距,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逾越的。 眼看着傅子恪就要被水流卷入裂缝,嘲风心里的希望已经升到最大值时,夏九歌却突然伸出手去,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们此刻正处于裂缝旁边,水流很急,凭夏九歌一个人的力气,不仅没能拉住傅子恪,反而连她自己也给拖下了水。 嘲风是反应最快的那个,无奈他离得有点远,所以伸爪抓了个空。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拉出来啊!老子可不想再下去捞她一回!”嘲风气急败坏地冲着囚牛吼道。 囚牛刚才被峰回路转的一系列变故给惊到了,待他在嘲风的怒吼声中反应过来时,夏九歌已经和傅子恪一道被急流给冲了下去。 “刚才白捞了”囚牛无比郁闷地嘀咕了一句,正想一猛子再扎下去,裂缝处的水流却突然倒飞而出,泼了他一身。 好在他体型高大,只不过是被泼了一身水而已,而一旁体格娇小的嘲风和螭吻就倒霉多了,一下子就被拍进了水里,险些喝进了忘川水。 尤其是嘲风,憋气憋得自己胸口都要炸了。 和其他兄弟不同,他还没有回归自己的真身,如今只不过是借用了腓腓的皮囊维系生存,所以法力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剩下的连一成都不到。 所以,他的兄弟们不怕这忘川水,他却是怕的,好在螭吻还算讲义气,把他也拉了上去。 再次把脑袋钻出水面,嘲风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气,耳边突然炸响的声音就把他给震了个哆嗦,差点呛口水进去。 “是谁打伤了我家夫君?”女子的声音清脆决绝,透出了毫不掩饰的怒意。 随着被剑气贯穿的裂缝中飞溅的水流,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影陡然从里面跳了出来,稳稳地跃上了河岸。 看着夏九歌小心翼翼地扶着傅子恪躺倒在地,嘲风心里一咯噔,知道忘川水这一招是彻底失败了,号称能让人忘却前生后世的忘川水,竟然对夏九歌丝毫不起作用! 虽然上一次他已经隐约想到了这个结果,但亲自证实了这件事之后,嘲风心里还是充满了困惑。 囚牛替他把心里闪过的困惑给问了出来:“她到底是什么人?” “老子怎么知道!”嘲风不耐烦地怼了他一句,内心烦躁无比。 现在六颗灵珠已经集齐,而她又没有失忆,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无法改变? 一片静默中,夏九歌再度开口:“说,是哪个杀千刀的混球,打伤了我家夫君?” 迟疑了一会儿,半空中的狴犴收了自己的法相,重新变回了正常大小,而且还贴心地降低了高度,让自己的视线和夏九歌齐平。 “刚才我在和他动手”狴犴才只说了这一句,就看到眼前女子的长发无风自动,手中也有银光一闪,便迅速加快了语气,“可我根本就没打到他。” 夏九歌握住月魄冷笑一声:“照你这么说,他是自己跳下来的?” 这好像也不是,狴犴仔细回忆了一下,貌似傅子恪是突然就晕了过去,所以,他本人大概是没有跳下去的主观意愿的。 鉴于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如此,一向以诚实要求自己的狴犴便摇了摇脑袋:“也不是。” 夏九歌眼睛一眯:“你是想说,他莫名其妙就自己摔下来了?” 一直苦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件事的狴犴,听到她这个相当准确的描述,立刻就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这样的!” 然而,他兴奋的语气只是让夏九歌的表情变得更冷了。 “撒这种没有营养的谎话,你以为我是傻的么?” 狴犴立刻就急了:“本座怎么会撒谎?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过是片刻后,他就明白了一件事,话说的太满绝对不是好事,尤其是在自己还撒过那么一点小谎的时候 “是吗?”夏九歌语声嘲讽,“之前是谁说过,我只要闯过八大地狱,就可以赎清罪孽再入轮回的,又是谁在八大地狱里做了手脚,让我一直困在里面出不来的?” “这”狴犴郁闷地发现,自己生平就撒过这么一个谎,结果就被人当场揭穿并且怼到脸上来了。 这件事让他以后对“撒谎”这件事都产生了恐惧心理,宁可惜字如金,也不肯在言语上留下让别人揭自己短的机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夏九歌冷笑一声,扬起了手中的月魄,眸底隐约浮现出点点银光。 看着上面空无一箭的弓弦,囚牛等人却感到了极大的威胁。 “又是无色箭”嘲风低声嘀咕了一句。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玥的归位和她实力的提升,无色箭的威力和从前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此刻,夏九歌因为傅子恪的受伤而出离了愤怒,怒气值更是带动了武力值翻倍上升。 手指松开,无色箭出,哪怕是身为龙子之首的囚牛,都不得不狼狈躲避,更别说是狴犴他们了。 饶是如此,他身上依然掉了几撮白毛下来。 最狼狈的就是嘲风和螭吻了,虽然被囚牛护着了,但那仿佛无孔不入的箭气,却依旧让他们挂了彩。 “臭丫头,你怎么连老子也”嘲风正在跳脚,一抬眼看到了夏九歌样子,腔调突然就变了:“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4章 你的腰粗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因为女人发起飙来,永远没有上限。 比如,此刻的夏九歌,就全方位地印证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此刻她的一头长发已经变成了银色,越发衬得脸色雪白,瞳黑如夜,容貌如同一副上好的水墨画,黑白分明。 虽然是无可挑剔的漂亮,但却显得太过冷酷,让人莫名地觉得心生寒意。 这一次,和之前在海底的经历十分相似。 她该不会是又被什么鲛珠支配了心智,要变成那个传说中惩恶扬善的什么鲛神了吧。 嘲风打了个激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接下来夏九歌就该大开杀戒了? 眼看她缓缓抬手,月魄已随着她的手势升到半空处,嘲风赶紧跳了出来,三下两下就顺着她的裙角爬到了肩头。 “臭丫头,你快醒醒!”嘲风的爪子扒紧了她的肩膀。 夏九歌连一丝目光都吝于用在他身上,语声冷冷:“我看上去是睡着了么?” “没睡着也差不多了性子都变了。”嘲风嘀咕了一句,一口唾沫喷在爪子上,就要往她眉心处抹去。 他的爪子才刚伸出去,就被囚牛给打了下来。 “你现在还是只腓腓,你确定自己的唾沫还有作用?”看了一眼神经大条的弟弟,囚牛直接把螭吻给揪了过来,后者立刻乖巧地配合大哥的心意,吐了点口水出来。 眼看着囚牛就要碰到自己的眉心,夏九歌眼神一凛,月魄已然发出一声轻吟。 无形箭气倏然掠过,囚牛的前掌立刻少了半片指甲。 这下,不仅仅是嘲风,连囚牛的脸色也变了。 不过是数月未见,她竟然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么,连他的真身也能伤到? 夏九歌眼睫微抬,声音里含了几分讥诮:“这次只是指甲而已,你再想把那种恶心的东西抹到我身上,以后就只能做三条腿的神兽了。” 囚牛顿时一愣,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自己要真把螭吻的口水涂到她脸上去了,她就要卸了自己的一条腿? 弄明白这个情况之后,囚牛的眼神顿时阴沉下来了。 身为大哥,他一向是用温和的态度来执行威严的,而弟弟们虽然各有个性,其中也不乏桀骜不驯如睚眦,好勇斗狠如嘲风这样的弟弟,但总体来说,他们还都十分尊重兄长,最多是嘴上花花几句,从来不曾真正挑战过他的威严。 但是,如果因为这样,就认为囚牛真的是温文尔雅没有气性的,那就完全错了。 平日里越是温和的人,上了脾气后反差才会越大。 而现在,囚牛显然是被夏九歌激怒了。 夏九歌才懒得管他怒还是不怒,只是轻轻转动手指,月魄的方向立刻对准了狴犴。 “你要怎样?”狴犴眯了眯巨大的眼睛。 “你骗我入八大地狱在先,伤我夫君在后,我自然是要”她的声音突然停下了,直接采取了行动,半空中的月魄急速旋转起来,周围凝聚起了淡淡的金光。 螭吻好奇地嘀咕了一句:“诶,怎么不是无色箭了?” 被淡淡光晕包裹着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无色箭,总要留给值得的对手。” 螭吻立刻就不乐意了:“靠,你看不起我们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是父神的” 他还没说完话,耳边就传来了一个简短而有力的字:“撤。” “老大,我们”螭吻本以为这是最稳重的大哥说的,立刻回头想要反驳,却没想到刚刚说出“撤”这个字的并不是囚牛,而是嘲风! 螭吻的眼睛立刻惊恐地瞪大了,表情堪比看到了天地倒转,世界崩溃。 他的这位三哥,可是几位哥哥中最好斗的一位了,让他不吃饭睡觉可以,不打架简直等于要他的命,而且他和人打架的理由千奇百怪,没理由都能找出一堆来,当初可把父神气得够呛。 他不主动去四处挑衅打架就已经很罕见了,绝对不可能有人主动来打架还被他拒绝的。 所以,螭吻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哑声道:“三三哥,你说什么?” 嘲风根本懒得和他解释,只揪着囚牛颈子上的毛道:“老七现在只是个灵体,要是真的被伤到了,你知道后果的。” 狴犴对此嗤之以鼻:“本座会怕一个人类小姑娘?” 虽然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夏九歌就算是没有进入玄天境,也已经在冲关突破的临界点了,但狴犴自信自己是不可能输给人类的。 如果是在平常,眼看着有场精彩的架要大,嘲风早就添油加醋呐喊助威了,但是这一次,他硬生生地压下了心里的冲动,爪子上一使劲,就把囚牛的毛揪下来了一撮。 “如果,她不是人类呢?” 这句话,总算是让正在积累怒气值的囚牛有了点儿眼神变化。 “什么意思?”他看了看嘲风,又看了看此刻银发黑眸的夏九歌。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解释?”嘲风翻了个白眼,恼火地凑上去在囚牛耳边说了些什么。 接下来,戏剧化的一幕就发生了,月魄周围的金光才刚凝聚成无数细小却锋利的箭支,正是蓄势待发的时候,不知哪里却忽然刮来了一阵狂风。 真的是狂风,连忘川河水都被那风搅起了颇大的漩涡。 待风平浪静之后,河岸边就只剩下了夏九歌和傅子恪两个人,囚牛等龙子竟全都消失不见了。 夏九歌依然保持着准备攻击的拉风姿势,月魄也原样浮在空中,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直到一个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这安静如画面的一幕。 “他们都走了,这个时候,做娘子的,难道不该回头关心一下你的夫君么?” 傅子恪的声音带了一丝玩味,甚至还有点耍无赖的意思,却唯独没有受伤后应有的虚弱。 乍然听到他的声音,夏九歌先是一愣,嘴角随即浮现一抹笑意,却没有回头,只是收回了月魄,才淡淡道:“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吧,这里可没有你的什么娘子。” 随着她嫣然一笑,她的一头银发已经重新变成了黑色。 “是吗?”身后的声音突然接近了许多,“那刚才,是谁口口声声说着要替自家夫君报仇,把下黑手的混球揪出来打一顿?” 好吧,这确实是她才说过没多久的话。tqr1 “就算是我说的,我也是为我受伤的夫君出头,”她刻意加重语气,强调了“受伤”那两个字,“你现在好端端的,谁要替你报仇了?” “我”傅子恪才只说了这一个字,就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夏九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才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呢。 说实话,之前她刚看到傅子恪从半空中掉下来的时候,确实是非常愤怒,真的很想把以囚牛为首的一群家伙统统揍扁。 但是,拉着他从裂缝中冲出来时,她的手指曾经搭过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脉搏跳动得基本正常,最多就是因为灵力透支,人暂时虚脱了而已。 不过嘛,她倒正好打着替傅子恪出气的招牌,教训一下那几个家伙。 不管怎么说,当初在八大地狱里,她是结结实实受了皮肉之苦的,虽然那些只是幻象,但最后一次,如果不是藏身于月魄之中的灵珠“玥”突然出现,她八成已经死在八大寒狱的最后一狱中了。 还有,嘲风费尽心思想要让她喝下忘川河水,比狴犴骗她的行为还要让她愤怒。 毕竟她和狴犴只不过是有数面之缘,连个相识都称不上,更别说是朋友了,但嘲风却完全不一样。 确切地说,她穿越之后第一个比较亲近的人,就是他了。 她一直以为,不管自己做什么,嘲风总归是最支持她的那个人。 但是,他为了阻止她去须弥山,竟然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幸好那忘川河水没有起作用,否则她这会儿别说是须弥山了,恐怕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记得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是该狠狠抽嘲风一顿。 所以她故意放纵了自己的怒气,并且借用了鲛珠的力量,让自己的头发和上次一样变成了银色。 果然,嘲风被她这一招给吓怂了,还顺带着忽悠走了囚牛他们,世界总算是安静了 等等,这也安静得太厉害了吧?怎么傅子恪除了那几声咳嗽之外,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夏九歌刚才笃定傅子恪又是在虚张声势,所以就放任自己胡思乱想,感觉上像是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过了很久似的,虽然实际上,她胡思乱想的时间不过是短短几秒而已。 再仔细听听,不光是没有动静,连呼吸声都没了! 耳边能听到的,就只有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和忽然紊乱的呼吸声。 “傅子恪,你”她仓皇转身,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因为她这一转身,恰好投入了某人等待已久的怀抱中。 一切尽在傅子恪的意料之中,他恰到好处地抬起手来,环住了她的腰身,脸色却是突然一变,浓眉深锁。 看到他的这副样子,夏九歌立刻就把兴师问罪的念头丢到了九霄云外,急切道:“你怎么了,到底哪里受伤了?” 傅子恪抬眸注视着她写满了焦急的小脸,忽然挑眉一笑:“好久没这么抱过你了,你的腰好像粗了些?” 看着男人充满笑意的眼睛,夏九歌顿时无语。 在傅子恪面前,她怎么总是被调戏的那个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5章 大好机会岂能错过 傅子恪说的是实话,虽然之前在唐国的时候,他一直假扮成林嬷嬷守在她左右,但假扮成嬷嬷也有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不能随便亲亲抱抱啊。 倒不是没有机会,而是顶着一张老嬷嬷的脸来靠近她,别说是夏九歌觉得别扭,就连傅子恪自己也接受不了。 嗯,在某摄政王的概念里,自家娘子是只有自己才能靠近的,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不管男的女的都不行,包括自己戴的这张假面都不行。 好吧,某人的吃醋技能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一张面具都不放过。 所以在之前那些日子里,虽然他和夏九歌相处的机会很多,但一点近距离接触都没有。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你腰才粗呢,本姑娘是标准的一尺八!”夏九歌愤愤道。 “是吗?”傅子恪的表情和语气都充满了夸张的怀疑。 身为女人,被人质疑自己的腰粗,简直比质疑自己飞机场还不可忍,毕竟有些地方可以垫,而腰粗的话,扎得再紧也不会有多少改变。 眼看着她的一张小脸已经隐约有发黑的趋势,傅子恪眼里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可我摸着明明是一尺七。” 夏九歌正要发飙,却在听到他这句话后果断停了下来。 原本伸出去想要捶他的拳头,就那么软绵绵地落在了他胸口处。 见她刚刚对腰围的尺寸这么敏感,傅子恪果断把后一句话给咽了下去,从前她的腰身可是一尺六来着,他亲手丈量过的,绝对不会有错。 不过,既然她那么在意,他还是别打击她了。 更何况,只要是她,别说腰围仅仅变化了一寸,就算她生了二尺八的腰身,他也不介意。 “这是你干的?”夏九歌的心思已经从腰围上转开了,她看了看傅子恪的脸,又看了看河底被豁开了个口子,河水仍在不断倒灌而入的忘川,觉得还是担心后者比较实际。 毁了忘川,还把千里之外的八大地狱一剑穿了个串儿,这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么? 有这个实力的人不少,但敢于这么干的就 而且,怎么善后还是个问题,捅了那么大的娄子出来,冥界的人还不得抓狂啊?看看狴犴的反应就知道了。 “这个不是重点,”傅子恪轻描淡写地把这件惊世骇俗之举一语带过,“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回去之后怎么办。” 夏九歌的心情立刻就蒙上了一层阴影,玥已经到手,她也该启程去须弥山了,这就意味着,她能和傅子恪在一起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 她在八大地狱不知道耽误了多久,但是在来这里之前,那四十九天的期限就只剩下十七天了,那么现在还剩下多少,十天八天,还是三天五天? 一想到时间可能只剩那么少,夏九歌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铁爪子抓住了一样,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而傅子恪已经向她伸出了手:“对于活人来说,留在冥界太久不是个好的选择。” 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他手里,夏九歌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傅子恪却又迟疑了一下,把一样东西交给了她:“你应该会需要这个。” 看到盒子里很明显是出自于萧陌之手的面具,夏九歌的表情阴郁了一下:“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我们还要回唐国去吧?” 之前在最后那个寒狱中,她脸上戴的假面具已经毁掉了,而傅子恪递过来的这张脸如此熟悉,赫然还是李楚月的脸容,和她之前被弄坏的那张一模一样。 她来唐国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找到最后一颗灵珠——玥,现在目的已然达到,她对于继续假扮李楚月这个讨厌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何况,她还没时间。 “不是要回去,而是从未离开过,”傅子恪的语气里有些异样,“时间太紧,我没法等到离开唐国后再来找你。” 听出了他语气中暗含的无奈,夏九歌默然。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来救她,他才不惜以身犯险。 “幸好当初让萧陌多做了一张面具留着应急,果然派上了用场。”傅子恪的声音轻快了许多,手上也没闲着,仔细替她拨开鬓边乱发,把面具贴了上去。 只是,夏九歌却不能像他一样轻松。 他记得让萧陌帮她多做一张面具准备着,但是他自己原本的那张面具坏了,就没有替换的了,现在他顶着自己的真面目留在唐国,危险系数简直呈几何级上涨。 关于她的事,他总是事无巨细准备周到,而他自己,却总是为此遭到连累,出生入死。 当然,夏九歌还不知道,傅子恪已经和傅烈打过照面了,如果知道的话,她大约宁可他在冥界多留一阵子,也不希望他回唐国去冒险。 “那我们回去后,你就立刻离开。”夏九歌满脑子都是危险二字,一颗心更是吊了起来,说不出的难受。 抬头撞上傅子恪锐利的目光,她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语气太沉重了,于是赶紧换上了笑脸:“你先回去嘛,我料理一下身后后面的事就去追你,很快的。” 说话的时候,她差点咬到舌头。 艾玛,心情太紧张,差点说成身后事了,幸好及时刹车,要不然被傅子恪听到,说不准她就露馅了。tqr1 对于她的这个提议,傅子恪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而是转移了话题:“先回去再说。” 在傅子恪准备送他们回去的阵法,以及回去的途中,夏九歌满心里都在盘算着,该怎么说服他先回大燕去。 然而,当她在轻微的眩晕中重新踏上了坚实的土地时,她就发现自己白纠结了。 因为现在,主动权不在他们手里。 看着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夏九歌就知道,这肯定是傅烈干的好事。 心里陡然涌起了杀气,她真的很想把这人杀了,永绝后患。 他们还在皇宫内苑,这里又有那么多侍卫,想直接冲杀出去难度太高,不如 夏九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从嘴角迸出几不可闻的字眼:“挟持我。” 幸好傅子恪那里还有一张假面具,至少现在其他人还都以为她是唐国公主李楚月,挟持这样一张挡箭牌,在这里应该好使吧? 傅子恪眸光一沉,以同样低沉的语声回应:“你以为,唐国皇帝会为了女儿,放弃扣下我的机会?” 她微怔时,他已再度开口:“他首先是帝王,然后才是父亲,这一局没得赌。” 夏九歌咬了咬唇,明白了他的意思。 傅子恪原本就是大燕最重要的权臣,虽然名号只是摄政王,但在实质上却是可以随便左右大燕一国的人,能有机会扣押他,对于唐国皇帝来说,简直比在战场上打了几个胜仗还要牛掰。 就冲着唐国皇帝之前和傅烈暗中勾结的事儿,就知道这皇帝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主儿,八成也做着吞并诸国一统天下的梦呢,如今有个大好机会放在眼前,他岂会错过? 和宏图霸业相比,女儿自然就无足轻重了,所以傅子恪才会说,这一局没得赌。 因为李楚月这个赌注,和天下相比,根本占不到任何分量。 与其现在就逼皇帝撕破脸做选择,不如先静观其变,以备后招。 权力,又是权力,夏九歌现在对这个词简直是满满的反感,只要一想到就觉得喉咙痒痒,像是梗了一根不上不下的刺。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不知怎的,她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个问题,毕竟,傅子恪也是长久处于权力中心的人,除了那个头衔之外,其余的和皇帝也没什么差别了。 “我不是帝王,”他淡淡回应,“也永远不会是。” 看着他眸底的认真,夏九歌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是杞人忧天了,在皇族中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她,何其有幸。 虽然理智上认为傅子恪说的是对的,但当唐国皇帝挂着一脸假笑走出来的时候,夏九歌还是眯了眯眼睛,难掩杀气。 “摄政王殿下屈尊来唐国做客,对朕来说,真是个意外惊喜。” 面对这不伦不类的欢迎致辞,傅子恪针锋相对:“贵国的待客之道,也让本王十分惊讶。” 说着,他还抬眸在那群真刀真枪的侍卫们身上扫了一眼,暗示意味明显。 这种情况下,唐国皇帝竟然还能维持得住脸上的假笑,可见做皇帝的人,对于厚黑学都深有心得。 “摄政王身份贵重,朕自然要保证殿下的安全,”唐国皇帝笑得一脸和蔼,“贵客到访,自然没有站在这里说话的道理,请!” 递给夏九歌一个安抚的眼神后,傅子恪便从容不迫地跟他离开了。 夏九歌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身边却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公主,你该去休息了。” 听到这个声音,她的脸色顿时一变。 眼前这人虽然弯腰低头,作太监打扮,但那声音是她到死也忘不了的。 傅烈,他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打扮成太监的模样公然出现在她面前! 仿佛是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傅烈竟然大胆抬头,冲她露出一个诡秘的笑意:“不要胡思乱想,我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和你那位便宜父皇谈好了条件,所以,你折腾也是白费力气,不如”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6章 挑拨离间 他的手如铁钳一般扣住了她的脉门,威胁意味明显。 就算她不配合,他也可以就地把她拖走,看看周围那些侍卫没有对他们之间的异常举动有任何反应,就能知道这厮在唐国皇宫已经可以来去自如,丝毫不受限制。 显然,他和唐国皇帝狼狈为奸的很融洽嘛。 哼,她生平最讨厌这种关系了,不给他们添点儿堵,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看着肆无忌惮的傅烈,夏九歌磨了磨牙,忽然展颜一笑。 虽然她现在用的还是李楚月的容貌,但眼睛却是她自己的,于是那一笑之间的神韵,便和李楚月全无相似之处,让傅烈不由得失神了片刻。 在大燕时,李楚月作为名正言顺的恭王妃,很是纠缠过傅烈一段日子,让他不胜其烦。 然而,他现在竟被这张脸吸引住了。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夏九歌已经扬声喊出了两个字:“等等!” 唐国皇帝讶异回头,她已笑靥如花地迎了上去,毫不客气地把傅烈的手甩脱了。 她倒要看看,傅烈在皇帝面前,敢不敢直接把她打晕了扛走! 事实证明,他不敢。 于是,夏九歌就这么直冲冲地走到了唐国皇帝面前,还没开口,耳边便传来了傅烈低沉的声音:“不要想在唐国皇帝面前打什么鬼主意,毕竟,你不是李楚月。” 他是在赤果果地威胁她,如果她敢乱说话,他就会揭穿她的身份。 夏九歌回头看了一眼,傅烈仍站在刚才的地方没有动,只是眼神变得阴狠许多。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的眼神却变得清醒冷厉起来。 她还以为,傅烈和唐国皇帝的联盟有多么稳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为了利益的暂时联合,所以,傅烈在他面前还是要收敛几分的,至少在心理上是这样的。 要不然,他怎么会给自己在唐国皇帝面前说话的机会? 看到她毫不掩饰的笑意,傅烈的眸色深了深,忍不住问:“你想干什么?” 夏九歌眉尖一挑,递给他一个“等着看就知道了”的表情,然后就果断地转头面对着唐国皇帝:“陛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唐国皇帝显然被这个称呼给弄懵了:“月儿,你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九歌打断了:“陛下不要那样叫我了,我并不是您的女儿。”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愧疚一些,同时低下头,一副愧疚到不敢和皇帝对视的模样,然而在垂落的长发遮挡下,她的嘴角却扬起了轻俏的弧度。 切,傅烈刚刚不是还拿这个威胁她么?那她就主动说破,看他还有什么后招。 留把柄在别人手里,自然只能随人拿捏,但如果她主动毁掉这个把柄,傅烈还能拿捏什么?哼哼,屁都拿捏不到! 只是,这样的消息对唐国皇帝来说,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月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九歌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在脑后摸索了几下,就把那张假脸皮揭了下来。 好在这张假面是傅子恪才替她戴上去没多久的,比较容易取下来,当然,这么做的效果也比较惊悚,至少是对唐国皇帝来说,相当惊悚。 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抬手,就揭下来了一张面皮似的。 唐国皇帝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揭下面皮后血淋淋的场面。 看着皇帝的怂样,夏九歌眼底忍不住掠过一抹讥诮笑意,嘴上却仍然保持着温顺:“陛下不必担心,不会出现您害怕的事的。” 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一切如常,皇帝这才看了她一眼,果然没看到什么血腥情形,而是一张清秀的脸,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下一刻,皇帝的声音突然暴怒:“朕的月儿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夏九歌在心里默默给他打了个三分,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女儿的下落,差评。 出于恶作剧的念头,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手里的假面提起来晃悠了一下,在火把的照耀下,那张脸看上去就像是真的一样,五官毫发毕现,除了黑洞洞的眼眶外,其他的和真人丝毫没差,脸颊上甚至还有淡淡的血色。 说实话,这样的场景虽然一点都不血腥,但看着就让人后脊梁骨发凉,好像夏九歌提在手里的不是一张假面具,而是一张活生生的人脸似的。 夏九歌撇撇嘴,觉得这群人的胆子忒小,联想能力忒丰富。 不知道是谁嘴快,竟然让唐国皇后也跑来凑热闹了,听到那一声“皇后驾到”,唐国皇帝的脸色立刻变了。 夏九歌适时建议道:“陛下,这件事不如私下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担心,您觉得呢?” 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忍不住瞟向了皇帝身侧。 在那里,傅子恪正噙了一抹宠溺的微笑,温柔地看着她。 看到他的样子,夏九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速战速决把傅烈这个大麻烦解决掉,然后尽快启程去须弥山。 拜唐国皇后所赐,为了不让她也看到这种“惊悚”的场面,唐国皇帝迅速把说话的地方转移到了室内,而且还清掉了一票闲杂人等。 事实上,现在除了皇帝和他的两个贴身侍卫之外,就只剩下了她和傅烈两个人。 至于傅子恪,已经被请去其他地方“休息”了。 夏九歌倒是不太担心他的安危,至少眼下这段时间,唐国皇帝根本没时间去管他的事,光是一个李楚月,就足够他头疼的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傅烈。 “到底是怎么回事,朕的女儿在哪里?”皇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她仍抓在手里的面具上,瞳孔瞬间收紧,“还有,你这张脸是” “哦,”夏九歌甩了甩手里的面具,面不改色道:“从人脸上剥下来的。” 唐国皇帝脸色立刻大变,反手拔出侍卫腰间的长剑,便要当头斩下。 只是,他的剑才刚举到半空,就听见铮的一声,似乎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弹中了剑锋,让他的长剑瞬间脱手。 弹开了那把长剑后,夏九歌手中的月魄一闪即逝。tqr1 “开个玩笑,不用那么紧张嘛,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张面具是怎么做的,不过是听说最逼真的面具就是人皮面具,现剥的那种最好” 眼看着皇帝的脸都绿了,她只好良心发现那么一下下,没有继续添油加醋地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不过,要知道这张面具到底是不是从你女儿脸上剥下来的,你还是问问他比较好。” 说着,她已抬手直直地指向了傅烈。 唐国皇帝回头看看傅烈,又回过头来看着她,语声阴冷:“你什么意思?” 夏九歌摊手:“非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是他绑架了公主,又逼我戴上面具假冒公主来这儿骗您的。” 这句话刚说完,唐国皇帝的脑袋就立刻转了过去,死死地盯着傅烈。 夏九歌觉得,自己刚才都听到皇帝转头转的太急而发出的咔吧声了。 对上唐国皇帝质疑的眼神,傅烈只淡淡道:“与我无关,陛下不要听信小人谗言。”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唐国皇帝沉声发问,眼睛却仍牢牢地锁住傅烈。 看他这个架势,夏九歌就知道自己刚才没白挑拨,皇帝已经对傅烈起了疑心,而且这疑心还不小。 “当然是因为公主殿下不肯配合他来害您了。”夏九歌说的十分坦然。 “害朕?为什么?”唐国皇帝的脑袋又扭了回来,向她投来困惑的目光。 说实在的,他的头这么转来转去的,她真的很担心这位皇帝陛下的脖子,这么扭,会得颈椎病吧? 撇了撇嘴,夏九歌眼底机锋一闪:“当然是为了要唐国的疆土,陛下的皇位。” 但凡是皇帝,听到这种话,显然都不会开心。 唐国皇帝眉头深锁:“可是” 夏九歌压根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打断道:“陛下该不会真的以为,大燕的恭王殿下会心甘情愿地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只为了向唐国借兵吧?借兵攻打大燕,胜败之数各占一半,但如果能得到唐国,这一局他就是稳赚不赔了。” 眼看唐国皇帝的表情有所动摇,她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当初大周,不也是这么亡国的么?这,可是陛下您的前车之鉴啊。” 她特意在“大周”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果然成功地把唐国皇帝连同傅烈一起刺激到了。 傅烈只一扬手,汹涌剑气便随之涌出,直奔她心口要害而来。 月魄现形,无色箭出,准确无误地迎上了来势汹汹的剑气,两股力量的交战让殿内罡风大作,窗帘都被无形的气劲割出了好多细小的口子。 夏九歌现在的实力已经和他不相上下,所以两人你一招我一式,打得十分激烈。 激战中,夏九歌一拧腰身,堪堪避过傅烈必杀的一剑,两人在半空中擦身而过。 错身而过的瞬间,她粲然一笑,用灵力将自己的声音直接送到了傅烈耳畔:“要做大燕的陛下,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你这一动手,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傅烈目光一紧,眼底杀气更浓。 因为他知道,夏九歌没有说错,自己主动出手,无疑是让唐国皇帝越发相信了夏九歌的证词,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是,他还偏偏没忍住,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恶了! 傅烈眼底杀气弥漫,动手时半点余力不留,夏九歌眼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嘴角浮起诡秘笑意,在逃跑的过程中突然身子一歪,像是崴了脚似的,直接往唐国皇帝身边扑去。 傅烈杀红了眼,眼睛里就只有她这一个目标,自然是不管不顾地一剑刺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夏九歌脚下一勾一挑,竟把唐国皇帝给推到了自己身前。 这么一来,傅烈的剑锋,就直直对上了唐国皇帝的心口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7章 母猪能上树么 动手之初,那两个贴身侍卫突然暴起,想要拦住傅烈,无奈实力有差距,两人双双出手,却没能截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影从他们中间掠过,直奔皇帝的方向。 乍然被推到了剑锋前,惊吓来得太突然,唐国皇帝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是徒劳地张了张嘴,一脸惊恐。 同样受到了惊吓的还有傅烈,他来唐国的目的是为了借兵和傅子恪决一高下的,而不是来干杀掉唐国皇帝这种出力不讨好,还后患无穷的事的。 在最后一刻收力,结果只能是反噬了自己。 灵力倒转,傅烈只觉双手经脉都酸痛不已,整个人也被反转的力道撞得向后退了两步。 一抹暗光由始至终如影随形,在傅烈收住脚步的瞬间,准确地刺中了他的右肩关节,还十分刁钻地刺伤了他右臂经脉的关键处。 灵力一窒,长剑瞬间消失,傅烈捂住右肩伤口愤愤抬头,正好看到夏九歌在唐国皇帝身后冒出头来,狡黠一笑。 打么,她没把握能打赢傅烈,所以只能耍点小诡计了。 好在傅烈刚才被她刺激得心浮气躁,所以这么容易就上了当。 看着她笑得一脸灿烂的样子,傅烈冷笑:“你以为这点伤,会对我有影响么?” 唐国皇帝惊魂未定,后颈处却突然多了只手,轻轻一点,他脚下一软便要跌倒,他那两个贴身侍卫回头来扶他,人还没到跟前,已经血溅三尺,唐国皇帝无人搀扶,就这么晕了。 夏九歌偷袭得手刚好抬起头来,就被溅了一脸的血。 残酷的艳红泼上她素净的脸,如同水墨画里突然盛开了漫天桃花,美的妖异。 愤愤地抹去脸上尚自温热的血,夏九歌呸呸呸地吐了几口:“靠,是谁这么缺德?” 有什么东西骨碌碌滚到脚下,她低头一看,就看到了两颗脑袋。 紧接着,面前那两具无头尸体就倒了,脖颈处血如泉涌,但仍然能看出断口整齐光滑,绝非平常人能做到的。 夏九歌心念一动,一扬手撕裂了窗纸,果然看到了窗外唐逍苍白的脸容。 她所知道的人里,能一出手就这样利落地收割人头的,也就只有号称天下第一杀手的唐逍而已。 之前还担心他被越夫人诓了会有危险,如今见他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她顿时放心不少。 有唐逍加入,她对上傅烈就更有把握了。 “唐逍,你之前去哪了,没事吧?”夏九歌下意识发问。 之前越夫人已经被傅烈拿来当替死鬼了,那个时候唐逍并未现身,显然是被什么事情困住了,只是不知是怎样凶险的事情。 话刚问出口,她已觉出了不对劲。 唐逍从前也是个面瘫没错,但至少还有眼神啊,可是现在他却连眼珠都不会转了似的,她刚刚说的话完全没有在他身上引起丝毫反应。 这已经不仅仅是面瘫这么简单了,植物人还差不多。 可是刚才唐国皇帝的那两个贴身侍卫,明明是被他做掉的啊,怎么这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像尊蜡像一般沉默了? 她还没在唐逍脸上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傅烈已冷笑出声:“既然来了,还藏头露尾做什么,难道还见外吗?” 很明显,他这话不是对唐逍说的,那就是说 夏九歌的目光凝聚在依然紧闭的门扇上,渐渐泛起了狐疑,门外,难道还有其他人? 唐逍的脸从破了半边的窗外离开了,紧接着门扇便被推开。 见到他的全貌后,夏九歌越发笃定他不对劲了。 虽然全身上下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任何伤痕,但他走过来时,步伐拖曳,关节僵硬,简直和僵尸有一拼。 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去探探他的鼻息,她才刚迈出一步,就被突然掠至身边的傅烈抓住了。 “你该不会看不出,他中了蛊吧?” 他突然用这种统一战线的口气说话,夏九歌还真有点不适应,愣了一下,才本能地说了三个字:“噬魂蛊?” 傅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小丫头有点见识。” 夏九歌默然,如果可以的话,她倒宁愿没有这样的见识。 父亲枯骨中残留的恶心蛊虫,夏云奇死前异样的癫狂,还有在南邵的婚礼上,那个举止僵硬的二皇子龙应程,再加上眼前的唐逍,这是她见过的第四例中了噬魂蛊的人。 哦不,算上她自己,其实是五个。 妈蛋,这噬魂蛊和她到底有什么孽缘,为什么她总是源源不断地碰见这种恶心的东西? 身为曾亲自体验过噬魂蛊滋味的人,夏九歌清楚地知道被蛊虫控制后的无力感,明明意识是清醒的,却只能像人偶一般任人摆布。 想起那段崩溃的记忆,夏九歌握紧了拳头,抬起的眼眸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是谁这么对待唐逍的? 她愤愤回头瞪着傅烈,后者茫然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朕和姬月之前是有合作,但是她那边的人,是她处理的,朕从来不曾过问,”傅烈语声平静,甚至还有一丝轻蔑,“你以为朕有这么闲,连个杀手也要亲自处理?” 虽然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但夏九歌还是冷哼一声:“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被她这句话噎得不轻,傅烈眼底掠过一丝恼火,把火气全都发泄在外面那个至今还没露面的人身上了:“你再不出来,朕就” “从什么时候开始,区区一个四皇子也能自称为朕了?”女子的嘲笑声传来,瞬间截断了傅烈的声音。 对于这个声音的突然出现,夏九歌倒是没有太大反应。 自从发现唐逍中了噬魂蛊开始,她已经隐约猜出了背后那人的身份。 毕竟噬魂蛊这种高端又恶心的技术,不是什么人都能掌握的,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喜欢用的,她亲眼见过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果不其然,又是姬流云。 如果不是有唐逍的事,夏九歌现在还会觉得见到她挺高兴的。 毕竟,就算姬流云不来,她也是要去找对方商量去须弥山的事的。 只是在此之前,她得先解决唐逍的问题。 甩开傅烈的手,夏九歌毫不犹豫地走向姬流云,然而还没到对方面前,唐逍就突然伸出胳膊来拦住了她。 对上唐逍没有焦距的眼神,她就知道这还是姬流云干的好事,把唐逍当成木偶来操纵。 “放了他!”夏九歌沉声冷喝。 姬流云笑得云淡风轻:“你不妨和噬魂蛊商量一下,看它是不是肯放过宿主。”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姬流云脸上的笑意更深:“差点忘了,你曾经是个例外,那你不如按照你之前的法子试一试,反正他也是要陪你去须弥山的,随你便。”tqr1 她每多说一个字,夏九歌的怒气就增长一分。 瞪着姬流云微笑的脸,她咬牙切齿道:“你是故意的。” 这并不是个疑问句,而是个肯定句,姬流云的表情c语气和用词,都说明了这一点。 姬流云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不过我始终认为,一个只听自己号令的护卫,比一个有自主想法的护卫要好得多,要不然,你也不会让姬月有机可乘了。” 夏九歌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只是冷冷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她不忍再去看唐逍,只转身从昏厥的唐国皇帝腰间取下金色令牌,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幸好,之前皇帝为了不让皇后听到这个噩耗,所以这谈判地点选得极为隐秘不说,周围还没有闲杂人等,殿内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当然,夏九歌觉得姬流云既然敢来这里,自然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 所以她完全不担心殿内有个昏迷皇帝和两个死人该怎么办,这种问题,就留给姬流云和傅烈在“叙旧”之余去担心吧。 她现在只想找到傅子恪,有唐国皇帝身上的令牌,这个应该不难吧? 想了想,夏九歌还是把那张假面具重新戴了上去,嗯,这张脸在皇宫里应该也够好使的,反正知道她是假冒的人还不多,双重保险总不会有错。 凭着令牌,她很快就让人带路到了宫里的地牢。 挥手打发走了主动要求带路的狱卒,夏九歌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唐国皇帝太仁慈,还是这里的治安真的太好,牢房里几乎没有人。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她能听得到,在长廊尽头的牢房里,有人的呼吸声,而且还不止一个。 自从灵珠归位,她强行越级提升后,无论是耳力还是目力,都有了飞跃的提升,当然,脚力也是。 确定最后一间牢房里有两个人之后,夏九歌提起裙子就是一路狂奔。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就看到了那间牢房里,傅子恪正安静地坐在那里,而他面前有个狱卒打扮的人,正把双手放在他的脖子上。 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夏九歌脑海中所有的灵术和武学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只是凭本能冲了过去,把那个狱卒重重地撞到了一边,然后用力抱住了傅子恪。 “你疯了么,为什么不反抗?” 然而,怀中的男人却挣扎起来,发出了充满困惑的疑问:“这这是什么情况?” 夏九歌也果断懵了,低头看着他熟悉的脸,郁闷发问:“你什么情况,失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8章 别想甩掉我 脸明明还是那张脸,可这眼神和口气,怎么都觉得奇怪。 就在夏九歌发懵的时候,怀里的男人像小狗一样抽了抽鼻子,像是嗅到了什么气味似的,一张脸顿时皱成一团:“夏九歌?哎,我是无辜的,是她主动抱上来的!” 除了叫出她的名字外,后面那句话完全是对别人说的。 至此,夏九歌完全被各种神转折弄懵,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只见“傅子恪”果断往后躲了躲,一副避她唯恐不及的样子,一边举起双手以示清白,一边强调道:“你自己看到的,是她主动的。” 他这是在对那个狱卒解释? 夏九歌正要转身,耳边已经飘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为什么不躲开?” 这个声音,明明是傅子恪的,但却是身后那个狱卒发出的。 她这才猛地醒悟过来,眼前的这个“傅子恪”,声音不对,他的声音明明就是萧陌的! 萧陌哀嚎一声:“老大,要躲也得躲得开好不好?她那么生猛地扑过来,我怎么可能躲得开?挣扎都没用好吧!” 夏九歌的脸腾地红了,在萧陌的形容下,她简直就是个女c色c狼! 偏生萧陌为了增强自己这话的可信度,还特么灵机一动举例证明:“当初在傅景皓的婚宴上,你不是也没有躲开?” 气氛略显尴尬,一时间没人说话,尽是沉默。 略微停顿了一下,萧陌还不甘心地嘀咕道:“你当时还没我强呢,不光被强抱了,连衣服都被扒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九歌就充分发挥出了他刚才形容的“生猛”,猛然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巴,咬牙切齿地迸出两个字来:“闭嘴!” 被她捂住了嘴,萧陌的眼睛陡然瞪大,里面盛满了惊恐? 为了挣开夏九歌,他用力过猛,一下子就倒仰过去了,后脑勺砰的一声撞在了地上。 夏九歌顿时满头黑线,光是听那声音,她就觉得后脑勺有点凉飕飕,当然,这种感觉可能更多地来自于身后某人冰冷的视线。 说实在的,她真的不想回头面对。 她心里正在天人交战,身后那个正牌傅子恪已经开口:“我是故意的,你也是么?” 听到这句话,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萧陌,又咕咚一声倒回了地上,以一种赖皮姿态哀嚎道:“你们两口子虐死我算了!” 夏九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傅子恪这句话的意思。 下一秒,她已经气势汹汹地转过身去质问道:“你说你是故意的?那你还嚷嚷着要我负责?傅子恪,你真是太” 狱卒打扮的男人抬起头来,压低的帽檐下,深邃眉眼微微一挑:“怎样?” 在他强大的目光攻势下败下阵来,夏九歌顿觉口干舌燥,欲盖弥彰地舔了舔嘴唇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说了下去:“你真是太机智了。” 咳咳,说这么违心的话,她会不会遭雷劈啊? 她明明是想谴责这个男人扮猪吃老虎来着,结果却再次成了他眼神的俘虏,确切地说,被他那么看着,她就忍不住要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办? 艾玛,这个男人有毒,绝对有毒!现在她已经有向花痴无限靠拢的趋势了,再这么看下去,她说不定就变成白痴了! 目光越过她的肩膀落到了还在装死的萧陌身上,傅子恪语声冷冷:“你也是故意不躲开的么?” 眼看装死攻略丝毫不起作用,萧陌只好垂头丧气地从地上爬起来,无奈摊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太突然了,我没来得及反应。” “老傅,我向你保证,我对你媳妇儿真的真的真的没有想法,”他的语气简直都生无可恋了,“我对谁有想法也不会对她有想法的啊” 被他的语气惹毛了,夏九歌真的很想去理论理论,他这口气是什么意思啊! 好像她是天下第一大丑女似的,他说话的样子,简直就是把她当成个麻烦啊!tqr1 她差点就冲上去了,小手指却被人勾了勾。 低下头就看到傅子恪的小指和自己的勾在了一起,微微暖意传来,让她顿时就挪不动步子了。 “你”她正想问他要做什么,唇上便突然一热,被他用手指点了点。 指了指还在絮絮叨叨解释的萧陌,傅子恪冲她打了个眼色,下巴往牢房外面扬了扬。 夏九歌立刻会意,两人一起向外悄悄走去。 修长手指勾起门上的锁链,将两扇门绕在了一起,铜锁咔哒一声,已然牢牢锁住,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傅子恪才冲着牢房里的萧陌扬眉一笑:“一切有劳你了。” 萧陌之前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解释着刚才的事情,这会儿听到铜锁响动,才猛然抬起头来。 待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牢房里了之后,嘴巴立刻张成了圆形,半晌才艰难开口:“老傅,咱们再确定下哈,你不是说让我假装成你,越狱逃跑吗?” “嗯。”傅子恪自然地点点头。 萧陌吞了一下口水,目光聚焦到了那把硕大的铜锁,以及被锁住的铁链上。 嗯,铁链看上去结实得很,光是看看就让人望而却步。 “怎么了,”夏九歌已经明白了傅子恪的用意,嘴角忍不住挂上了一抹笑意,“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她还故作无辜地眨眨眼睛。 恨她这副样子恨得牙痒痒,萧陌的声音里有着明显被压抑的愤怒:“不是让我越狱吗?那总要创造点有利于越狱的条件啊!” 夏九歌强忍笑意:“那怎么行,这点问题对于萧大神医来说还算是问题么?不提高点难度,怎么能体现你越狱的水平啊?” 萧陌咬牙切齿:“那也不用锁的那么结实吧!” 拜托,他只是个大夫,不是开锁专家啊!虽然有很多种药都能腐蚀这种常见的铁链,但关键是他身上都没带啊! 看着笑得一脸狡猾的夏九歌,萧陌突然好生后悔答应傅子恪来做这种事了。 亏他之前还辛辛苦苦地替他们做面具,还主动请缨要来冒充傅子恪,好让他自由脱身去保护夏九歌,真是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老傅你要我解释多少遍,我真的是无辜的,明明就是你媳妇儿主动来抱我” 他的话没说完,傅子恪的手已经伸到了铁链上,顿时让萧陌精神一振。 然而,他眼里的惊喜才刚闪了一下,就变成了崩溃。 因为傅子恪并没有要打开锁的意思,恰恰相反,被他捏过的铁链,水乳交融地和锁压扁在了一处,链中有锁,锁中有链,这回就算是拿了钥匙来也打不开了。 “我家娘子说得对,”傅子恪微微一笑,“不提高难度,不足以展现你的能力。” 萧陌恼火地扑过来踢了铁门一脚,结果弄得自己抱着脚原地跳了半天。 “傅子恪,你这个小气鬼,妻奴!” 直到夏九歌和傅子恪快要走出地牢时,仍然能听到萧陌郁闷的声音。 好在,这地牢的隔音效果相当不错,外面守大门的狱卒压根什么都没听到,见夏九歌和之前早一步进去的狱卒一道出来,也没什么反应。 不得不说,刚刚小整了萧陌一顿,虽然有点不厚道的嫌疑,但还是大大地缓解了夏九歌悲催的心情。 唐逍中了噬魂蛊的事,一时半会儿解决不来。 而且,诚如姬流云所说,根本就没有其他办法,除了像她上次那样,先想办法弄死蛊虫,然后大不了就是去冥界替唐逍招魂,这一点有朝戈的帮助,应该不在话下。 至少目前,姬流云还要利用唐逍来保护自己,所以他的性命暂时并没有危险。 “其实,你还是去帮帮萧陌吧,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了,你先回大燕么?”夏九歌酝酿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点。 “说过,不是说好,”傅子恪淡淡地纠正她,“我还没答应。” “额那你快答应啊!”夏九歌揪住他的衣袖晃了晃,决定祭出撒娇这个杀手锏,同时辅以合情合理的劝说,“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其实我不担心你,我是担心那个皇帝老儿打你主意,拿你去威胁傅琰,弄什么割地赔款的。” 嗯,这理由挺好的,直接从个人层面上升到国家高度了。 没想到傅子恪压根就不受她忽悠,只探询地抬眸看着她:“一起走?” “我你先去,我很快就跟来,”夏九歌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可信一点,并替自己找了个理由,“我得去把唐逍捞出来再走。” “我陪你。”简短而有力的三个字,让她白说了那么多话。 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夏九歌的声音很消沉:“不用吧,我一个人其实就” 傅子恪连眼皮都没抬,就又回应了三个字:“我不许。” “你你特么背三字经啊!都是三个字!”每次长篇大论都被他用三个字挡回来,夏九歌终于抓狂。 她握紧的拳头被傅子恪抓住,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捋开来。 目光在她掌心被掐出的红痕处停留了一下,傅子恪把她舒展开来的手贴在了心口处。 “认命吧,你,别想再甩掉我。” 怔然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夏九歌心里涌起了说不出的滋味,嘴唇动了动,却再也找不出任何敷衍的理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9章 三观被虐成渣渣了 男人耍起无赖来,比女人还要难缠一百倍,当一个强大的男人开始耍无赖,解决方法就只有一个——认命。 暂时认命了的夏九歌做出了决定,先回之前的那处宫殿去听壁角。 说实话,她有点好奇姬流云和傅烈会说些什么。 这两个人应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哦不,是相爱相杀的节奏,为了顺利地去须弥山,她是不是应该回去盯着姬流云不要被干掉了? 于是,她和傅子恪悄悄地溜回了刚才的宫室,周围还是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鸦雀无声,寂静无人。 既然没人,她也懒得顶着那张假脸了,直接扯下来塞进了衣服里,这样还能凉快点。 萧陌做的面具逼真是逼真,但戴时间久了还是会不透气啊,她是悲催的长痘体质啊,一想到这里,她就悲愤地看了一眼傅子恪的脸。 这男人的肤质也太好了吧,之前戴了半个多月的面具,脸上的皮肤依旧润滑有光泽,连痘痘都没起一颗,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在心里诽谤了一下此人的天生丽质后,夏九歌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听墙角上面去。 虽然之前去找傅子恪耽误了点时间,但里面两个疑似话痨患者,让她完全不用担心自己错过了什么,就算有错过的,从他们后面的对话中脑补也能给补全了。 只不过,这个补全的内容让人有点震惊啊! 夏九歌半张着嘴巴,把目光投向了傅子恪,在对方肯定的眼神中,才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什么。 妈蛋,这简直是她人生中听过的最狗血的一场大戏啊! 前面那部分,基本上和傅子恪告诉过她的一样,傅烈和南阳公主姬流云,确实曾定下婚约,而且还走到了拜堂成亲的地步。 后面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新郎引狼入室灭了大周,新娘从此不知所踪,好一出卧薪尝胆的亡国大戏,然而,却没有人知道,这出戏的前奏里,还有另外一个角色。 大周皇帝并非只有一个女儿,只不过在南阳公主的独宠光环照耀下,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或许连皇帝本人都不一定能记得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名叫姬琉璃的女儿。 听到这里,夏九歌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总觉得姬流云和傅烈的爱情故事怪怪的,原来bug出在这里! 想想也是,姬流云这么一个千娇万宠的金枝玉叶,怎么可能会和一个押在大周的质子有交往呢?质子的待遇,再好也不过是被划块地方圈禁起来,自由相当有限。 所以,那个和傅烈谈情说爱的并不是南阳公主,而是姬琉璃,一个卑微到连封号都没有的公主,一个自从生下来就不被关注,在皇宫里过得还不如婢女的公主。 原来如此,地位卑下不受关注的大周公主,和背井离乡寄人篱下的燕国质子,这画风才是一致的嘛,会产生爱情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这段爱情没能开花结果,就被南阳公主横刀夺爱了。 夏九歌之所以把这段往事定性为集狗血的大成者,是因为南阳公主横刀夺爱的原因,并不是出于爱情,甚至连占有欲都算不上,因为她要找一个接盘侠! 敢情越夫人从前说的,南阳公主在大婚之时就已怀有身孕,这是真的。 轻轻吐出一口气,夏九歌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轻快感。 傅子恪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嘴角微微上扬,不由得眉心微拢,传音入密:“怎么了?” 夏九歌嘴角的笑意忍都忍不住,眼睛也闪闪发亮,有如流星般溜了他一眼,勉强摆了摆手:“没什么。” 听到这种秘闻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警报解除了,既然南阳公主当时怀的是别人的孩子,那么不管她是不是姬流云的孩子,她都不会和傅烈有血缘关系。 那么,她和傅子恪之间,当然也不会有狗血的血缘关系了。 知道这一点,她就放心了。 不过她倒不打算让傅子恪知道她曾经担心过这件事,不然这男人还不知道会嘚瑟成什么样呢,肯定会揶揄她脑子里整天装着他的事情。 哼,她才不要助长他的自恋心态呢! 只不过这种欣慰的心情并没能冲淡故事的悲剧氛围,从傅烈咬牙切齿的控诉中不难猜出,姬琉璃已经死了,而且这事儿,显然和南阳公主c和大周都脱不了干系。 夏九歌皱眉,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虽然姬琉璃的存在让故事合理了很多,但是她觉得,好像还有哪里说不通似的。 正在纠结的时候,脸颊处却传来一阵温热,是傅子恪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脸。 “有只小飞虫,”迎上她讶异的目光,他微微一笑:“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连飞虫也知道唐突美人了。” 虽然知道在这种时候很不恰当,但夏九歌还是难免地因为他的语气而红了脸。 刚抿嘴一笑,她的心跳却猛然加速,刚才傅子恪的话,就像是把钥匙插入了一扇写满了谜题的门一样,只要她轻微转动,就能看到门里的答案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傅烈冷厉的声音已从里面传来:“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姬流云轻笑出声:“好啊,我拭目以待,在此之前,你就好好抓紧时间看看这张脸吧,那小贱人骨头贱得很,这脸蛋倒还不错,我用着甚好。” 夏九歌眸光一震,一股难以抑制的恶心感涌上来,她立刻捂住嘴巴弯腰跑开了,跑出了一段距离后,才跪在花坛前面呕吐起来。 妈蛋,姬流云真是个大变态。 敢情是她抢了姬琉璃的男人,还抢了人家的脸?这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为了找个接盘侠,她也真是煞费苦心了,难道是想把自己弄成姬琉璃的样子,然后就这么一路骗下去当然也可能是姬流云从前的容貌比较差劲,所以想一箭双雕。 夏九歌觉得,自己这脑洞开的挺大,不过和这段往事的狗血程度很相配。 吐的差不多了,她突然惊恐地想到了什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如果说姬流云现在的容貌是姬琉璃的样子,那么她的脸又是怎么回事?不管她是不是姬流云的女儿,容貌总不该像另一个人吧? 靠,这时代的整容技术有这么先进么? “怎么了?”傅子恪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tqr1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很不雅观,夏九歌赶紧直起身子,还欲盖弥彰地抹了抹嘴巴:“没事,就是被被某些人恶心到了。” 岂止是恶心到了,简直就是三观碎裂,开始怀疑人生。 咬了咬唇,她忍不住问傅子恪道:“你知不知道整容就是除了戴面具易容外,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人的容貌变得和另一个人一样?” 刚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如果自己这张脸真是人工的产物,她可真是应了那句话——没脸见人了。 她正在心里暗骂姬流云时,身后就响起了这女人的声音:“不用怕,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血腥,只不过这种换脸的上古异术,很少有人听过罢了,而且你那时候还小,做起来容易得很。” 显然,她知道夏九歌和傅子恪之前在偷听。 夏九歌心里的恶心感觉还没有完全消退,一张口就忍不住要怼姬流云:“你有毛病吧?自己整容就算了,为毛要带上我?” 这女人的手也忒黑了,竟然让小孩子整容 那岂不就是说,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模样该是什么样子的? 姬流云微微一笑,纤细手指在自己脸颊上迷恋地摸了摸:“做女儿的,自然应该和母亲长的一样,这才是证明这张脸是我的最好证据,不是吗?” 这种无赖的理由,让夏九歌无话可说。 尼玛,老天爷都在吃闲饭么,干脆降个雷下来劈死她不,劈死姬流云算了! 伸手勾住傅子恪的臂弯,夏九歌强忍恶心道:“我们走吧,继续待在这里,我恐怕会被某些人恶心死。” “等等,”姬流云却突然开口,“上次你答应过我的事,现在是时候了,再等下去,恐怕没有时间了哦” 听到“时间”二字,就像是孙猴子听到了紧箍咒一般,瞬间就让夏九歌停住了脚步,脸色瞬间白了一白。 看到她的脸色变化,傅子恪皱眉挡在了她身前:“什么事?” 姬流云挑起了描画得很细的眉毛,一脸假笑:“母亲和女儿之间的悄悄话,摄政王殿下该不会也想听吧?如果你真的想听的话”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夏九歌,嘴唇微微开启。 “夫君,”夏九歌拉了拉他的衣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我有话要和她说,单独说。” 强调了单独两个字后,她抬起眼睛,目光殷殷:“好不好?” 她很少用这种眼神看他,更很少用这种语气,所以,明知道这样不对,傅子恪还是难以抗拒她的要求,只抬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就转身离开了。 没等他走出视线,姬流云已冷笑道:“人不可貌相,看不出你对男人还挺有一套的。” 特别厌恶姬流云用这种口气说男人,尤其是说傅子恪,夏九歌暗暗地咬了咬牙,等傅子恪走到听不见这边说话的距离之外,才冷冷道:“玥已经到手,什么时候启程去须弥山?” 姬流云眼睛一亮:“你看到地图了?展示给我看!”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了,夏九歌却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斩钉截铁道:“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0章 睁眼闭眼就是一辈子 姬流云脸色一变:“你想反悔?” 她只紧张了一瞬间,就重新放松下来,满不在乎地冷笑一声:“无所谓,反正只剩下十几天性命的人又不是我,不过,你可想好了,沈素樱一旦断气,就会和你那位夫君重续他们的三世情缘了,你确定自己受得了?” 夏九歌抿了抿唇,被她的话挑拨起了丝丝怒意。 废话,当然受不了,谁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三世情缘? 但是,这并不是她会让姬流云无休止地勒索自己的理由。 “想看地图,就要拿出等价的东西来换,这个基本道理你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应该不会不懂吧?”她冷冷反问。 姬流云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大约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屑道:“我说过了,噬魂蛊没有解法,你去过南邵,这一点应该知道的比我更清楚。” “唐逍的事我会自己解决,”夏九歌冷静道,“我要知道,究竟怎样才能解开三生咒。” 之前姬流云只是说,去了须弥山,就能救傅子恪,但具体到那里有什么,到底怎么救,她却一个字儿都没漏。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夏九歌觉得很不爽。 事实上,她现在还不能确定,姬流云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一个三观恨不得碎成渣渣的女人,能信任么?当然,不能。 姬流云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去了你就知道了。” 看到她讥诮的眼神,夏九歌就知道,这女人笃定自己对傅子恪情根深种,所以哪怕有一线希望都要去试一下。 嫣红的唇畔微勾,绽出一抹冷笑,夏九歌眼底陡然闪过一抹杀气。 “那好,老娘不去了!”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过身去,走得相当霸气决绝。 三c四c五走到十步开外,姬流云终于忍不住了:“等等,你真的打算让傅子恪和沈素樱双宿双飞,纠缠三辈子?” 夏九歌回身露齿一笑,脸上杀气弥漫:“一睁眼,一闭眼,不就是一辈子了?” 姬流云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 在她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夏九歌笑得杀气纵横:“不就是三世情缘么,大不了老娘找到沈素樱的转世,一刀杀了就是,至于三生三世,也不过是多砍两刀而已。”tqr1 说话的时候,她秀丽的眉锋微扬,带了三分凛厉。 显然没想到她还能有这么个办法,姬流云一脸大写的懵逼,连声音都变得干瘪了:“你说的容易” “做起来更容易,”夏九歌迅速回应,“大概你消息不太灵通,不知道我在冥界有个好兄弟么,找出一个魂魄的转世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容易。” 她在这边夸下海口时,远在冥界的朝戈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串喷嚏,被师父狠狠地敲了头。 夏九歌当然不知道,朝戈已经因为她做了许多违反冥界规矩的事儿,现在正被勒令不准随便外出,跟随师父重新学习冥界的规矩。 她只是隐约猜出了朝戈的身份不同寻常,所以说得理直气壮,连姬流云也被忽悠了。 仔细想想,这好像还真是个办法,至少能保证沈素樱那三世情缘是落空了,不过 “你休想骗我,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姬流云眼神一凛。 姬流云相信,任何人做事都需要利益驱动,更何况沈素樱和傅子恪转世,也未必是分分钟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在冥界稽留一段时日。 就算这些都不耗费时间,夏九歌有本事等沈素樱一转生就杀了她,连带着让傅子恪一同投胎转世开始下一生,等傅子恪结束那三生三世的束缚开始新的人生,至少也要十几二十年才能长大,到时候夏九歌和他之间相差了那么多年岁,应该也没有可能了。 说实话,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只可惜,她遇上的是夏九歌。 她的灵魂来自于现代,说话做事自然和这个世界截然不同,不走寻常路。 冲着姬流云嫣然一笑,夏九歌撩了撩头发:“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姬流云下意识地跟着反问。 夏九歌笑得眉眼弯弯,一字字道:“千金难买我乐意!” 看到姬流云吃瘪的表情,她觉得心底的一口鸟气,总算是出了那么一丢丢。 正想转身继续头发甩甩大步走开的潇洒,身后的女人却再次叫停:“好,我告诉你,须弥山山顶的琉璃宫,供奉这一块名为五曜的圣石,它是万物之源,只有它才能抹去三珠树上符咒的刻痕,解开三生咒。” 这个答案让夏九歌很是无语,刚才姬流云说的时候,她已经动用灵力探查了山河社稷图,结果如她所料,一无所获。 妈蛋,这山河社稷图号称什么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徒有虚名。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六颗神珠没有记载就罢了,现在连这叫什么五曜的圣石也不知道,它干脆改个名字叫啥都不知道算了! 现在她压根就没法求证这五曜圣石的真实性,只能由着姬流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它还有什么功能?”夏九歌冷冷发问。 “能消弭三生咒的效力,还不够么?”姬流云轻蔑地扬起下巴。 夏九歌索性不和她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我问的是,你想要它来做什么?” 姬流云会无缘无故地帮别人么?当然不会,信她就是傻子了。 当然,对方看中的也有可能是须弥山的其他东西,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刚才她就不会试图遮掩这五曜圣石的事了。 很明显,姬流云也是冲着这东西去的。 “不关你事。”这一次,姬流云连和她周旋的耐心都没有了,声音一下子冷硬起来。 对方的表情变化太明显,夏九歌敢打赌,这块圣石对她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还很有可能是她做这一系列事情的最终目的所在。 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信息,反正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索性见好就收。 径直走向姬流云,她敷衍地抬起手来,示意对方把手心贴上来。 这是高手之间神识交流的方式,只需要调动少许灵力沟通一下,就可以让双方的意识对接,共享信息。 当然,只是共享部分信息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姬流云竟然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夏九歌想象中的那样迫不及待。 皱了皱眉,她不耐烦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把地图当风筝一样放到半空,让所有人都围观一下吧?” 切,她又不是投影仪,再说了,要是真的投影到了半空中,那些觊觎山河社稷图的人不得蜂拥而上撕了她啊! 现在知道山河社稷图存在她体内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她已经麻烦不断了,要是这事儿曝光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比现代的超级明星还要惨,人家只需要应付狗仔的围追堵截和拍照就行了,她要应付的就是层出不穷的杀身之祸了。 明知道她说的在理,但姬流云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犹豫了半天才抬起了手。 夏九歌闭上眼睛,识海处的山河社稷图逐渐加速旋转,光芒大盛。 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中,之前她看到的图景再次显现。 这一次,她有了足够的时间去看这幅图。 高耸入云的须弥山,周围有七山七海环绕,海面上瞬息万变,忽而平静无波,忽而惊涛骇浪,在平静的瞬间,海面便如同一面镜子,依稀可见镜中须弥山的倒影。 和海面相接的地方,山体已经收缩成了山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那么细的地方,竟然能撑得住上面的一整座山。 本来是无意中扫了一眼山体底部,没想到这一眼,却看出了一个上次被忽略的问题来。 妈蛋,她就说这么细的东西撑不住吧,这尼玛明明就是个断的啊! 夏九歌仔仔细细看了三遍,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须弥山是悬浮在海面上的。 这这这这是什么原理?怪不得这座山的外观这么奇特,敢情压根就是个反重力反常理的存在! 大约是她内心的呐喊太过强烈,以至于和她此刻共享这幅投影的姬流云也感受到了。 一个不屑的声音传来:“这是天柱,自然是断裂的。” “天柱?”好奇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结果山河社稷图这回倒是很利索地给出了答案。 敢情这天柱,和夏九歌从前在神话故事里看到的不周山有些相似,都是在一场恶战中被撞断了,只不过在这个世界的版本中,撞断它的是什么玩意儿,至今也没有定论。 不过结果都是一样的,天柱断裂,就等于是断了去须弥山的唯一道路。 想到这里,夏九歌心下一沉,唯一的去路都完蛋了,她要怎么去拿五曜圣石救傅子恪? “原来如此”耳边传来姬流云的低语声,带了抑制不住的兴奋。 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自己没发现的东西?密道? “看海面上的倒影。”姬流云的声音冷冷传来。 夏九歌循声望去,立刻看出了不对劲,倒影怎么可能和上面的山峰长得不一样?在倒影中,竟然另有一处和露出水面的山体相连,然而在水面之上对应的位置处,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是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姬流云的声音已经激动到无以复加:“天梯,这种东西果然存在!那是天梯啊!少阳,你有救了!” 几乎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夏九歌突然看了一幅陌生的画面。 一个几乎瘦成了人干的男人静静地躺在一张散发着淡淡雾气的床上,交握的手中透出一点熟悉的微光,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1章 我们去约会吧 夏九歌还没想起来那熟悉的微光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脑海中的画面却突然一黑。 听到姬流云恼火的低吼,她才明白,那个男人来自于姬流云的记忆。 用灵力共享信息,原理上只是单向的,毕竟是夏九歌提供了自己识海中的画面,只不过在另一方情绪波动特别剧烈的时候,单行道也有可能双向通行了。 刚才那段记忆,很明显是姬流云脑海中特别重要的一部分。 “少阳是谁?”难道从姬流云脑子里挖掘出点儿特别的记忆,夏九歌当然是本着不问白不问的原则,就算得不到答案,至少也要刺激一下姬流云吧。 只不过对方过激的反应,还是让她有点诧异。 双方的联结突然中断,夏九歌睁开眼睛,姬流云因为愤怒而扭曲了的脸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准说他的名字,你不配!” “你要五曜圣石,是为了这个男人?” 可惜,夏九歌的拿手绝技,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姬流云脸色铁青,眼底的神情几度变化,终于还是因为重任当前,硬生生地忍住了。 “立刻启程去冥界。”她咬牙切齿道。 “为什么?”听到冥界这两个字,夏九歌立刻瞪起了眼睛。 她和傅子恪才刚在冥界惹了大事儿,八大地狱被他一剑开的天窗,还不知道能不能补得上,现在她一转身又跑到冥界去,岂不是找抽么? 不过,这抽也是迟早都要找的,就算是这次去须弥山不会路过冥界,她也得往那地儿跑一趟,就像上次她摆脱了噬魂蛊的做法一样,先把唐逍的问题解决了。 想到这里,夏九歌就觉得命运如飞刀,不光刀刀不离后脑勺,还每一刀都把她往冥界砍。 尼玛,她和冥界这是有仇还是有缘啊? 姬流云的语速很快:“想去天梯,就要从冥界先去八大地狱。” “路上,需要多久才能到须弥山?”夏九歌咬了咬唇,心里突然生出个念头来。 “一天左右,这是去须弥山的捷径,一路直达。”姬流云专注于回忆着刚才看到的天梯位置,回答得很是爽快。 抿了抿唇,夏九歌再度发问:“今天是几月初几?” 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但姬流云回答问题回答出了惯性,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答完后才皱眉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夏九歌没搭理她,而是掰着指头反复算了三遍,确定自己之前在八大地狱只耽搁了三天左右,那就是说,离沈素樱挂掉的期限还剩将近半个月。 数清楚了日子之后,她的心情陡然放松了一丢丢,幸好,还有一点时间。 “走吧。”自从发现了有天梯的存在后,姬流云去须弥山的心情就陡然变得迫切起来。 然而,夏九歌非但没有跟她走,反而后退了一步:“我现在不能走。” “你说什么?”姬流云的嗓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因为她的拒绝,脸上竟涌起了毫不掩饰的杀气。 迎着她凌厉的目光,夏九歌平静道:“去须弥山之前,我还有事情要做。” 略微停顿了一下,她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心里的话:“我要去向一个人道别。” 姬流云先是一怔,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有所变化:“封印的事,你都知道了?” 夏九歌没有时间去惊讶,为什么姬流云什么都知道,她现在的心思都挂在了那一个人身上,其他事情便都不重要了。 她甚至没有时间去回答姬流云的问题,就匆忙转身走掉了。 奇怪的是,刚才夏九歌提出要求时,姬流云脸上的表情很愤怒,这会儿竟然平静下来了,甚至一语不发,就这么默许了她的离开。 如果此刻夏九歌回头看一眼的话,一定会觉得自己不认识姬流云这个女人了。 因为这个女人的脸上,此刻头一次出现了温柔的神情。 不是虚情假意的做戏,是真正的,陷入回忆般的温柔神情,柔和了她的眉梢眼角。 只是,夏九歌一心沉浸在自己要做的事上,完全没有回头看看的想法。 一开始她还是在走,到了后来已经是一路小跑了。 她身上挂着唐国皇帝的黄金令牌,又穿的是公主才能穿的华丽裙袍,一路上自然没有侍卫敢拦她,然而这一路走过来,已经走出了那么远,她却始终没有见到傅子恪的踪迹。 眼看着都快要走出皇宫了,却还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夏九歌觉得心口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一样,说不出的沉重。 这里还是唐国,对于他来说是危险的地方。 所以她不能大声叫出他的名字,只能在心里一遍遍重复:傅子恪,傅子恪 一种倒计时带来的恐慌感攫住了全部的思维,她狂乱的目光在暗夜中四下搜寻,眼睛已经不争气地酸了起来。 不能哭,不能哭,她不过是来找傅子恪道个别而已,他不会走远的,一定在附近 然而,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迅速模糊了视线。 明明说好只是让她单独和姬流云说会儿话的,结果他一走就走了个无影无踪,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她是做了强烈的思想斗争,才决定推迟去须弥山的启程时间,只为了和他以她的方式做个道别。 傅子恪这个大混球,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夏九歌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心里的酸楚简直都可以酿醋了。 她继续向前走着,咬紧了嘴唇想把涌上来的眼泪给憋回去,却一时没注意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头往面前的地上撞去。 夏九歌慌乱地想要伸手撑住地面,腰带却又不知道被什么勾住了,一股大力传来,本来要摔个大马趴的她就硬生生地被拉了起来,后背撞上了一堵墙。 确切地说,是一堵人肉墙,不仅散发着温度,还有某种特别熟悉的气息。 好不容易忍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就这么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了。 身后那人伸手抱了上来,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本来想等到你回头看一眼,发现我就跟在你身后的,可惜还是没等到。” 他一直都跟在她身后? 听了这句话,夏九歌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不仅仅是因为刚才没找到他的原因,更是为了被浪费掉的,越来越少的时间。 “大坏蛋,混球。”她咬牙切齿地压低了嗓子,声音都有些哑了。 傅子恪低低一笑,声音里染了少许无奈:“如果我不想办法绊你一下,你会不会一直找到天亮,也不会发现我就在背后?” “傅子恪,你这个大混蛋!”夏九歌用力转过身去。 看到她挂满泪痕的小脸,傅子恪心一软,非常自觉地承认了错误:“好好好,都是我错,我不该绊你,不该站在你后面不出声,不该” “咳咳,”想不出更多的“不该”了,傅子恪尴尬地笑了笑:“要不,你打我一顿出气?” 她现在的样子,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矛盾,脸上挂着因为软弱而流下的眼泪,眼睛里却光华璀璨,既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盘算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傅子恪叹了口气,索性闭上了眼睛。tqr1 没办法,谁让他惹恼了他家娘子呢?做男人的,在这种时候只能任打任骂,以求让娘子大人消消气了。 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瞬间,他飞快地说了句“别太用力”,然后就闭紧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一样的打击了。 然而,他等的事情却迟迟没有到来。 正想睁开眼睛,眼前人熟悉而清新的气息就突然迫近,并且将他整个围绕起来了。 夏九歌发誓,刚才她是想打这男人一顿来着,但是,她最后做的事情,却是伸开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抱得很用力,仿佛想把一生的气力都用在此刻的拥抱上。 时间,就在安静的拥抱中一点点流逝,她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在唐国,四周危险环绕,也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如果不是还有时间流逝的紧迫感作祟,她觉得自己大概能在这里站到地老天荒。 一想到时间二字,她就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傅子恪,仿佛想用力把时间挽留在这一刻似的,直到某人煞风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这是打算谋杀亲夫么?”傅子恪故意咳嗽了两声,“为夫快要被你勒死了。” 如果是在从前,夏九歌的回应多半是捣在他胸口的两拳头了。 但是这一次,她竟然相当配合地立刻松手,非但没有要动手扁人的意思,脸上甚至还挂着微笑。 明月此刻恰好冲破了乌云的桎梏,投下了一抹皎洁的银光。 月色下的她笑脸盈盈,一双眼睛因为还沾染着水汽而显得格外明亮,仿佛有星辰坠落在里面一样。 “傅子恪,我们去约会吧?”她脱口而出的,是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约会?”傅子恪重复了一遍,眉心微拢,“是什么” 意思二字还没说出口,夏九歌已经拉着他往前走了,走了几步才回头丢过来一个狡黠的微笑:“跟我走就是了,堂堂大男人一个,难道还怕我把你卖了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2章 不如做点有情趣的事 宫里的那堆烂摊子,夏九歌打算留给姬流云去解决了。 反正她都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唐国皇宫,解决这种小麻烦应该不在话下,再说了,这摊麻烦解决或者不解决,对于夏九歌来说,都没什么关系,她一点都不在乎。 现在,她满脑子惦记的就只有一件事——约会! 豪言壮语已经说出去了,但在离开了唐国皇宫后,夏九歌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约会啊! 前世恋爱经历为零的她,完全就没有过约会的经历,对约会唯一的了解,就是来源于电视和小说了,而且这点了解还少得可怜,压根就没有参考性。 现代情侣约会常去的游乐园啊摩天轮之类的东西,在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连替代品都没得找。 发现了这个悲催的事实后,夏九歌对于约会的期待顿时就降到了冰点。 连要去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是约的哪门子会啊? 更郁闷的是,这个约会的时间也不对,半夜三更,寂静无人,幽会还差不多 走在空无一人,连两边的店家都闭门不开的冷清街道上,傅子恪倒是没什么表示,夏九歌心里却像是煮开了锅似的,各种煎熬。 这天杀的唐国都城,这么早店铺就都关了,还算是哪门子的都城啊,连家开着的客栈都没有,真是想开个房去幽会都成了奢侈啊!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从她东张西望的神态里看出了什么,傅子恪已经频频看了她好几眼,可以预想,他很快就要忍不住问问题了。 所在在这个时候,当视线里终于出现一处灯火通明的房子时,夏九歌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伸手指向了那个方向:“我们去那里吧!” 万幸,竟然还有一家店没有歇业,要不然,她和傅子恪岂不是要在街上晃悠到天亮了? 傅子恪抬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嘴角随即绽开一抹微笑。 “你确定,要去那里约会?”最后那个相对生涩的词,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夏九歌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店而太过激动,没有留意到他揶揄的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傅子恪高高地扬起了眉毛,再次重复:“你确定?嗯好吧。” 直到走到了那家还挂着红灯的店门口,从里面透出的浓厚香气才让她猛然醒觉,抬头把这家店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就尴尬了。 “这个”夏九歌郁闷地咬住了嘴唇,不知道这种场面该怎么圆了。 她没说话,却有娇俏女声传来:“公子” 一声九转十八弯的公子刚喊出来,余韵还没来得及完全散发,就突兀地停了下来。 从里面走出来的姑娘皱眉看了看夏九歌,语声陡然变得尖利起来:“这里不招待女客,请回吧!” 冷冰冰地丢下这么句话后,那姑娘再转向傅子恪时,身上的骨头就像是全被抽掉了似的,腰肢拧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凑了上去,手臂更像是两条无骨的蛇,各种妖娆。 眼看着美女蛇就要缠上傅子恪了,后者却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站在原地,夏九歌心口一紧,本能地一个箭步蹿过去,挡在了傅子恪和美女蛇中间。 她这脑子真是没谁了,怎么就没想到这大半夜还开门营业的,肯定是不正经的生意呢? 没错,她这一指,就把傅子恪和自己指到了一座青楼来。 不过是站了一站,除了刚才那主动投怀送抱的姑娘外,又有几个打扮妖娆的女人走了出来,看到这么个组合,立刻捂着嘴格格娇笑起来。 “哎呦,咱们今儿个是开了眼界了,还有盯男人盯那么紧的!” “那可不,姑奶奶在这儿站了四五年的场子了,还是头一回看到有这么死缠烂打的女人。” 得到了来自同伴的鼓励,被夏九歌横插一杠子打退了的美女蛇又重新燃起了斗志,直接把她当空气,径直越过她对傅子恪道:“公子都到了这里,该不会不进去吧?” 傅子恪不答,只是含笑看向了夏九歌。tqr1 美女蛇显然是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娇笑道:“让奴家伺候公子快活快活,至于这一位她想看便让她看去,反正奴家不怕看。” 夏九歌差点被这赤果果的话噎到吐血,艾玛,从事这一行业的姑娘心理素质果然过硬,这样也行? 关键是那美女蛇就是说给她听的,说完之后就横着一双吊梢眼,挑衅地看着她。 “不必了,”傅子恪温和开口,“我们只是” 只是路过而已,只是某个小迷糊不小心看错了地方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九歌打断了:“叫你们老板出来。” 这么一来,不仅仅是傅子恪的目光变得诧异起来,面前那几个女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啃着她,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懵逼表情。 “哦,不对,这个应该叫老鸨吧?”夏九歌果断纠正了自己的错误。 美女蛇抿了抿嘴唇:“你什么意思?” 夏九歌没搭理她,双手抱胸,抬头审视了一下这青楼的招牌,表示这草书实在是太草了,草到根本认不出来是什么字。 “档次有点低,不过将就一下算了,”她眼珠转了转,最后停在了傅子恪身上,“夫君,你觉得怎么样?” 一看这表情,傅子恪就知道她又在打鬼主意了。 既然如此,他便大方地后退一步,颔首道:“随你。” 这回,对面的青楼工作者已经不仅仅是懵了,简直就是三观炸裂重塑人生,如果她们还有三观的话 门口的这场躁动早就有人通报进去了,打着哈欠的老鸨走了出来,不耐烦道:“吵什么吵?” 看到傅子恪,老鸨的眼神也亮了一亮。 这男人不光相貌好,而且天生贵气,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 至于身边还带着个姑娘老鸨表示,身为一个久经风浪的女人,她这么多年来看各种奇葩的事情看得多了,带着姑娘逛窑子也不算是最稀罕的,能挺得住。 “这位公子姑娘”老鸨不愧是老鸨,比刚才那几个女人有眼力见儿多了,开口问个问题都非常有水平地选择了这种模糊的措词。 夏九歌懒得和她兜圈子,直接从腰带的夹层里抽出一小沓银票递过去。 看到面额和张数,老鸨就算是久经风雨,眼睛也不免瞪大了不少,挤得周围搽的粉扑簌簌掉下来不少。 喜笑颜开地把银票往兜里一揣,老鸨笑得就像是一朵快开败了的菊花:“姑娘您这是想” 她非常有技术地把话只说了一半,因为她实在也搞不清楚夏九歌到底想干吗,难道是想让这青楼把她家男人拒之门外?嗯,看在这么多银子的份上,这个完全没问题。 说实在的,老鸨刚才拿到手的银子,都快能把这整座青楼连带着姑娘一起买下来了。 见老鸨收了夏九歌的钱,那几个特殊工作者顿时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本以为今天晚上临收摊了还碰上个英俊男人运气不错,就算赚钱少点麻烦多点,和这男人睡了也不亏啊,没想到这男人的夫人委实难缠,而且一出手还如此大方,立刻就把贪财的老鸨给收买了。 眼看着大好一单生意跑了,几个女人勾肩搭背地正打算回去睡觉,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女子清脆的语声:“开间上房,要你们最好的房间。” 这么一来,不仅仅是这几个女人惊讶回头,连老鸨的眼珠子也差点瞪得掉下来。 在场人的心跳声瞬间都增强了好几倍,扑通扑通的,简直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老鸨已然热泪盈眶,看不出来这位年纪轻轻的夫人,不仅出手大方,还这么明白事理支持她们的工作这是要主动付钱让夫君逛窑子的节奏么? 老鸨的腰都快要弯成九十度了:“请,请,里面请!” 径直把夏九歌和傅子恪带到顶层最豪华的包厢坐下,老鸨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知道公子和夫人要几位姑娘作陪?我们这里的花魁名叫” 还没来得及把自家花魁推销出去,夏九歌已经冷冷一眼横了过去:“都出去。” 老鸨顿时语塞,眼睛眨巴眨巴的,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弱弱问道:“夫人的意思是” “本姑娘就是没找到客栈,所以才临时在你们这里凑合下,你们还不出去,难道要看我们睡觉不成?” 她非常自然地说了“睡觉”二字,但却被这些特殊职业工作者曲解成了其他的意思。 就连见多识广的老鸨也红了脸,却还要硬着头皮夸道:“公子和夫人真是好好情趣,好雅兴。” “咳咳”果断被情趣这两个字给呛到了,夏九歌的表情十分微妙。 要是真有人去青楼这种地方和自家夫君,这情趣可真是妙不可言哪! 傅子恪适时递过一杯茶去,免得她被自己的口水再度呛到,同时挥挥手示意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离开。 被这男人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所折服,再说了她们留在这里也没事可做,老鸨便识趣地带着一群不甘心的女人走了。 夏九歌接过杯子,刚喝了口茶顺气,放下杯子时就看到傅子恪以手托腮,正眯了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看着她:“娘子,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要不要做些有情趣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3章 家庭煮夫 “噗”夏九歌这次是真的被呛到了,刚喝下的茶瞬间喷了一桌子。 做些有情趣的事,他的语气一本正经,但落到她耳朵里,怎么就觉得那么邪恶呢?尤其是和刚才老鸨猥琐的笑容联系起来,简直不能直视。 她还没想出合适的话来回应,傅子恪已再度开口:“这就是你说的约会?” “嗯,算是吧。”夏九歌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在茶杯里,简直不想抬头见人。 只可惜茶杯口太小,而脸太大,完全没有埋进去的可能。 傅子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约会,和幽会的意思差不多,听上去还不错。” 不知道是被茶的热气熏到了,还是被他的语气撩到了,夏九歌顿时面红耳赤:“谁要和你幽会了,我只不过是” 还没找到借口,某人已经相当体贴地替她说了:“嗯,只不过是凑合找个地方睡觉而已。” “既然如此”他突然伸出手,越过桌面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们还在等什么?” 说着,他的目光已经瞟向了房间的另一头。 夏九歌下意识地跟着看了过去,脸颊的热度立刻攀升。 房间的另一头几乎都被一张圆形的大床所占据,床上层层叠叠的帐幔掀开了一边,肆无忌惮地展示着里面的内容。 但凡是床,总归是要有枕头被子这种必备物品的,只不过这里的枕头被子也与众不同,上面绣花的图样相当激情,让人看一眼就要从头红到脚后跟。 再仔细看看,连帐幔上的绣花都如此赤果果。 在这种床上单纯的睡觉,可能么?更何况这屋子里还熏着闻了就让人头重脚轻的香料,这会儿熏得她各种燥热,浑身都不自在。 而且那张床咳咳,不知道有多少男女在上面睡过,就算她没有萧陌那样的洁癖,也受不了睡在这样一张床上面,会有不好的联想的。 迅速移开了目光,夏九歌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我不困,那个,今晚的月色好像不错,要不咱们上房顶瞅瞅?” 她承认,这个临时抓来的提议简直逊爆了。 谁大半夜地跑到房顶上去看月亮?呃,她顺便瞄了一眼窗口,不知道哪里飘来的乌云已经彻底挡住了月光,这会儿出去,大概只能欣赏纯粹的黑夜了,连个星星恐怕都见不着。 不过,既然都已经说出口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了:“怎么样?” 傅子恪眼眸含笑:“娘子的情趣果然非同一般,做夫君的自然要奉陪到底了。” 想到总算可以逃避那张暧昧的圆床了,夏九歌顿时松了口气,迅速站了起来:“那走吧。” 这一松气不要紧,肚子里顿时叽里咕噜的一阵乱响,声音大到让她的脸竟比刚才还热。 偏生这种纯生理的反应压根就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她越是想遮掩想让动静小点,肚子里就越是闹得肆无忌惮,颇有一声更比一声高的趋势。 出糗出到这种程度,夏九歌一脸生无可恋,甚至自暴自弃地想着,之前还不如答应姬流云直接去须弥山算了,也好过在傅子恪面前一再出糗,简直是破坏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听到某人轻笑的声音,她真的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轻轻牵过她的手,傅子恪笑道:“我有个比去房顶看月亮更好的提议,怎么样,要不要和我约会?” 对上他狡黠的目光,夏九歌不由得好奇起来,他口中那个所谓更好的提议到底是什么,于是便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傅子恪非但没带她离开青楼,而是七拐八拐地走了一通,最后来到了厨房。 此刻已是四更时分,青楼里的姑娘和客人就算还没进入梦乡,也已共赴温柔乡去了,所以这里的厨房十分安静,只有一个小厮并一个厨娘在门口打盹。 傅子恪只不过轻轻一点,本来就已鼾声大作的那两位便睡得更踏实了,而且还悄无声息。 虽然这里没人,但食物却有一堆,一眼看到半开的橱柜里露出的点心,夏九歌便两眼放光地扑过去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拿一块,一只手已经先她一步伸了过来,把柜门合上了。 “不是吧,”夏九歌一头雾水,“你带我来厨房又不许我吃东西?” 难道这男人是在记仇,要报复她刚才婉拒了那个一起睡觉的提议?靠,那也太小气了吧,明知道她现在已经饿得快要两眼冒绿光了。 尤其是站在厨房里,不仅是眼睛受不了诱惑,连口水都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看着她的眼神不自觉地又往案板上斩了半只的白切鸡上溜,傅子恪失笑出声,索性伸手捧住她的脸,让她没办法乱看。 “我做饭给你吃。” 夏九歌的心思还记挂在那半只鸡身上,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之后才大惊小怪地嚷起来:“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做饭?” 傅子恪没有回答,只是把她按到旁边的长凳上坐下,顺便伸出一根手指来晃了晃:“只有一个要求,在我做好之前,不许吃别的东西。” 夏九歌的一张小脸顿时苦成了一团,坐在一个到处都是吃的东西的地方,还是在她饥肠辘辘的情况下,竟然不让她吃东西这简直是世上最残忍的酷刑啊! 所以,在答应之前,她咽了下口水,语气相当怀疑:“你会做饭么?” 这摄政王,怎么也和洗手作羹汤的厨师联系不到一块儿去啊! 傅子恪哑然失笑,自顾自去洗菜择菜,在准备食材的时候时不时丢点儿做凉拌菜的边角料给她,免得她在上菜之前就饿晕了。 一开始,夏九歌还在东张西望,指望着趁傅子恪致力于做菜的时候偷点儿什么来吃吃。 但在菜香味飘出来后,她就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向长颈鹿无限靠近,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窥那菜锅里的内容。 “那个,我收回刚才的问题,你会做饭。”被菜香撩拨得口干舌燥,夏九歌只好找点儿什么来说说。 这是她的真心话,就冲着这香味,已经不仅仅是会做的问题了,是很会做。 好在傅子恪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否则她就算不变成长颈鹿,颈椎也会被拉出问题来的。 看着摆到面前的四菜一汤,夏九歌拿筷子时都有点哆嗦了。 夹菜时看到某人含笑的目光,她脸一红,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我不是馋,我就是有点饿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说法一样,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响起来。 咳咳,反正该出的糗都已经出了,也不在乎多出一点了,夏九歌索性直接埋头到碗里,筷子犹如龙卷风一般往来回旋,哪个盘子都没有放过。 其实,并不是什么出奇的菜色,只是些最普通的食材,然而经了傅子恪的手,却是色香味俱全,而且还有一种其他地方没有的特殊香味。 一碗饭下肚,那种心焦火燎的饥饿感总算是暂时缓解了,夏九歌也得以有时间细细品味这些菜色。 当筷子夹起一片脆生生酸凉凉的黄瓜时,她的手却突然顿住了。 在此之前,无论是在摄政王府吃的饭,还是在皇宫时参加的宴席,又或者是在宫外各色各样的酒楼里吃过的饭菜,全都没有这样的味道。 那时候满桌碗盘,却不及此刻这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美味,是因为眼前这顿饭菜,有一种名为家的味道。 不是厨子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更不是千篇一律的宴席菜色,而是有个人专心专意,亲手为她做的。 就连热度,也要比她吃过的任何一餐饭都要热。 在面前汤碗氤氲的热气中,夏九歌的眼睛忽然酸了。 前世里她是个孤儿,幼年时饥一顿饱一顿,有的吃就不错了,饿着肚子过夜是最平常的事情,后来加入组织,整日里以训练为主,吃饭都会被限定时间,五分钟内便要吃完饭菜,压根就没有品尝味道的时间。 再后来就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虽然身份地位有所改变,能摆到面前的都是美味佳肴,与前世不可同日而语,但她总像是被做不完的任务追赶着似的,永远都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思考要惦记,连自己吃的是什么都没工夫去在意。 只有在从前那个夏九歌的记忆里,她才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然而,那终究是别人的记忆,她能看到能感受到,却始终隔了一层似的。 想来有些可悲,活了两辈子,加起来三四十年,竟然才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做家里的饭菜。 夏九歌低下头,想借着雾气遮掩一下自己的脆弱,然而旁边却伸过一只手来,准确地抹去了她脸颊上将落未落的眼泪。tqr1 “看来菜里的盐放少了,还要娘子亲自加料,罪过罪过。”傅子恪轻松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你手艺太差。”夏九歌用力眨了眨眼睛,想要眨去眼底的酸涩。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傅子恪却非常自然地点点头:“是啊,为夫学艺不精,还需要好好练习。” “不过,”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好在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练,如此,便辛苦娘子试菜了。” 一辈子这三个字,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却像是三记重锤一样,狠狠砸在了她的心尖上。 他们之间还会有一辈子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4章 为娘子效劳是本分 “怎么,该不会是被我感动的哭了吧?”傅子恪低沉的嗓音适时响起。 夏九歌迅速眨眨眼,眼泪悄无声息地堕进了汤里。 扁了扁嘴巴,她不由得好奇问道:“摄政王府的厨子不好么,你还要亲自学做饭?还是说你小时候学会的?” 傅子恪的童年,对她来说是一片空白。 她只知道他是最不受宠爱的皇子,知道他的母亲曾经是陈国国主的宠妃,除此之外,他的童年经历了什么,她一无所知。 顺口问了之后,夏九歌就后悔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童年经历对人的性格形成影响很大,该不会是傅子恪有什么悲惨的童年经历吧? 果然,她话音刚落,傅子恪就沉默了,表情很是凝重。 看到他这个表情,夏九歌就觉得自己的乌鸦嘴又一次刷新了存在感,好事说不中,坏事却是一说一个准,要多悲催就有多悲催。 看着平常不可一世的大男人瞬间沉默的样子,她顿觉自己的心变成了豆腐做的,要多软就有多软。 “被你说中了,他们放任我在皇宫里自生自灭,我若不自力更生,哪里能活到现在。” 他的表情虽然凝重,但语气却轻描淡写。 这反差越是明显,夏九歌的心就越是软了下去,放下筷子绕到他身边坐下,挺了挺自己单薄的肩膀:“别想不开心的事了,来,肩膀借你靠靠。”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安慰人的方式,本以为傅子恪会故作坚强地说没事儿之类的话,没想到他竟老实不客气地直接歪到了她的肩膀上,还挺沉,就差把全身重量都压上来了。 好吧,她得撑住,抚慰童年时心灵受伤的大好青年,是她应尽的义务。 只是,当肩膀处传来明显的震颤时,她才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难道傅子恪哭了?额这反应也太强烈了,她是不是得换个方式安慰一下他? 夏九歌眨了眨眼睛,又清了清嗓子,半晌才蹦出来干巴巴的几个字:“那个你节哀顺变,哦不,其实我的意思是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没必要”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傅子恪已经抬起头来,深邃的眼眸盛满了笑意。 夏九歌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泪流满面的脸,至少也是那种满脸痛苦纠结的表情,却没想到现实和想象的差距那么大,一时间愣住了。 傅子恪笑得眉眼弯弯:“没想到你这么好骗,这种话也相信?” 没错,他小的时候就挺不受人待见的,因为老皇帝不喜欢他,所以整个皇宫里的人都可以忽视他,虽然刻意无视也是一种冷暴力,但冷暴力至少比暴力要温柔些。 和自力更生做饭相比,他宁可把时间花在修炼上,毕竟皇宫里现成有着十二个时辰都不停歇的御膳房,从那里偷吃的东西,比自己去做要快得多。 从幼年时,他就不是会把时间浪费在无谓事情上的人。 而吃饭,在那个时候对他来说就是无谓的,只要能填饱肚子不耽误修炼和读书就行,至于吃的内容是什么,他毫不在意。 所以,对于他来说,那些记忆并不算痛苦,只不过是麻烦而已。 然而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却被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给骗了,甚至还以为他哭了。 看到眼前男人笑得一脸可恶的样子,夏九歌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觉得自己智商堪忧,竟然会被这么拙劣的演技给骗了。 见她抿唇不语,傅子恪眨眨眼睛:“不是你的问题,是因为关心则乱。” 这姑且也能算作是句安慰,只不过起到的作用却是火上浇油。 “谁关心你了!你躺在地上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夏九歌强行嘴硬,假装自己刚才压根没有心软过,尽管这时候再装也没什么意义了。 “真的?”傅子恪夸张地扬了扬眉毛,眼眸闪亮。 抵抗住他眼神的诱惑,夏九歌硬着头皮正要开口确定,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说出话,嘴里就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填了一勺豆腐。 肉末豆腐香软顺滑,几乎入口即化,就算她有心拒绝,也抗拒不了本能,直接吞了下去。 菜已下肚,唇齿间还残留着浓郁香气,回味无穷。 俗话说得好,那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面对着一桌子美食,夏九歌本想一拍桌子转身就走的念头,就这么华丽丽地被打消了。 虽然行动上没有再抗拒,但嘴上还是要硬气一下的。 “别以为糖衣炮弹就能收买我了,更何况就这些简单的菜,还算不上是糖衣炮弹。”夏九歌说着,眼睛都要瞟到天花板上去了。 好吧,她承认这话说的有点违心。tqr1 说实在的,这样的家常便饭,她能吃上一辈子也不会腻,只可惜上天似乎不肯给她那么多时间,她和傅子恪约会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占用她去须弥山找五曜圣石的时间。 在出来之前,夏九歌给自己定下的期限是今晚,也就是说,今晚过后,她就要启程去冥界,经由那里前往须弥山,有去无回。 一想到这一点,她的嘴唇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她迅速低下头捧了碗汤喝,还好汤够热,有足够的蒸气用来藏她的脸,不至于让傅子恪看出端倪来。 “我只做饭给喜欢的人吃,”傅子恪突然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一句,然后为了避免她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去,又及时补充了一句:“这是我第一次做饭。” 夏九歌眨眨眼睛,嗯,这人的厚脸皮哪儿去了,竟然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表白不过虽然迂回了一点,但效果还是不错的,她下意识地喝了口汤,只觉得从嘴巴一直甜到了心口。 下一刻,她猛然抬头,眼睛突然危险地眯起:“你骗鬼呢,第一次做饭就能做出这个水平来?” 傅子恪一脸“天生丽质难自弃”的自豪感,用谦虚的沉默来表示肯定。 “自大的男人。”夏九歌嘀咕了一句,自顾自埋头喝汤。 这样难得的轻松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在埋头吃饭的间隙,她的眼角余光瞥到了窗外的天色。 窗纸处已微微有了光亮,看这个情形,用不了多久就是天亮了。 阳光一向比黑夜更能给人以希望,但是今天,夏九歌却开始惧怕太阳的升起。 此去须弥山,她早已接受了要挂掉的事实,但接受是接受,恐惧是恐惧。 心脏被恐惧感突然攫住,她手指一颤,筷子登时无力滑落,而她已经低头撞进了傅子恪怀里,撞翻了他刚好递过来的一碗汤。 汤碗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夏九歌一头撞在傅子恪怀里,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沉默片刻后,傅子恪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不过是一餐饭而已,不必那么感动,又不是以后不烧给你吃了。” 夏九歌闭紧了眼睛,语声宛如梦呓:“你知道这世上我最怕什么吗?” 傅子恪的目光微微一震,将些许忧色敛入眼底,语气却一如刚才那般轻松:“只要不是最害怕我的厨艺就好。” 听到他的玩笑话,夏九歌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心里却泛起了点点苦涩来。 在自己露出更多破绽前,她悄悄把眼泪蹭在了傅子恪的衣服上,大笑着抬起头来:“聪明,本姑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收买的人,你这厨艺嘛,还是要继续练习。” 傅子恪牵起她的手送到唇边一吻:“娘子有所吩咐,为夫无不从命。” “肉麻!”夏九歌半真半假地娇嗔了一句,重新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处,低垂的眼睫掩住了眸底涌起的水光。 她不怕死,她怕的只是再也见不到他,怕的是那些曾经幻想过的一生一世,最终却没有时间去实践。 兜兜转转两世为人,她终于找到了一直渴求的爱情,但生命却不能像童话故事一样永远戛然而止在最幸福的那一刻,总是有结局要来临。 而命运安排给她的结局,注定悲催。 “碗碎了,我去盛碗汤给你喝,我吃饱了。”待脸上的不自在都抑制住了之后,夏九歌才笑嘻嘻抬头,抛出了这个提议。 不等傅子恪有所反应,她已经替他盛好了一碗汤,放在了他面前。 见傅子恪半晌都没有动静,夏九歌抿了抿唇:“你干吗,难道要我喂你么,你没长手?” 傅子恪认真点头:“是啊,当然没有了。” 说这种鬼都不信的大谎话,他竟然面不改色,还一脸笃定的样子。 夏九歌反手扣住他的手拖到了面前:“那这是什么,猪蹄么?” 其实,如果他承认自己的手是猪蹄,那么她也可以勉为其难亲自喂他喝汤。 然而,傅子恪的答案却仿佛永远都会出乎她的意料。 “这双手是专门为我家娘子洗手作羹汤的,又不是用来吃饭的,”略微停顿了一下后,他促狭地眨眨眼睛,贴近了夏九歌:“当然,如果你想让我这双手来做其他事,比如搂搂抱抱啊,亲亲” “打住!不许胡说八道!”虽然厨房门口仅有的两个活人都被点了昏睡的穴道,但夏九歌还是迫不及待地捂住了他的嘴,免得他说出更多不正经的话来。 虽然嘴巴被捂住了,但傅子恪还是相当“顽强”地说出了后半截话来:“亲亲摸摸之类的事情,我随时可以奉陪。” 夏九歌的脸颊瞬间红如火烧,整个人立刻从长凳上跳了起来:“摸摸摸摸你个大头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5章 先麻翻了再说 傅子恪看着脸色酡红的她,嘴角挑起一抹邪气笑容,故意顶风作案,双手扣上了她的腰身,立刻便皱了皱眉。 感觉那两只火热大手如烙铁一样印在腰间,夏九歌顿觉脸红的感觉传染了全身。 所以,在傅子恪说出更多不正经的话之前,她果断重新坐下,抄起桌子上的汤碗,大刀阔斧地舀起一勺汤送到了他嘴边:“好好好,我喂你还不行么?” 见她如自己所料那般迅速妥协,傅子恪微微一笑,将送到嘴边的汤一饮而尽。 眼看着他喝下那勺汤,夏九歌眸底掠过了一丝异样的神情,不过很快就被她用继续舀汤的动作掩盖了过去。 然而这一勺汤才刚送到他唇边,傅子恪已经握住她的手腕轻轻转了个方向,把汤送到了她嘴边。 “两个人一起喝,才会觉得更好喝。” 这句话,之前夏九歌貌似也从他口中听了一回,简直都可以当做是秀恩爱的模范了。 只可惜这个时代的出版行业不够发达,夏九歌觉得某摄政王的光荣事迹和名言金句,包装一下肯定会特别畅销的。 她已经尽量放慢了喂汤速度,但窗纸上已映出了白光,显然天色已经要亮了。 汤碗很快便要见底,当夏九歌再次递过去一勺汤时,却惊讶地发现傅子恪没有任何反应。 事实上,他正一手托着下巴,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意识地用汤勺去碰了碰他的薄唇,也是同样没有反应。 “傅子恪,傅子恪?大混球?色狼?”一连变换了数个称呼,但无论是怎么叫他,傅子恪都是紧闭双眼,显然并不是在想事情,而是睡着了。 绷紧了许久的心弦轰然断裂,夏九歌手一滑,险些将这只碗再打破。 之前她脸上一直装出来的轻松笑意,也在这一刻倏然不见。 夏九歌表示,萧陌那个蒙古大夫的药还真挺好使的,最妙的是完全没有特殊气味,连傅子恪都会中招,放到其他人身上肯定是屡试不爽。 天色如今已然大亮,屋子里点燃的蜡烛在自然天光的对比下,瞬间显得昏暗了许多。 轻轻把傅子恪的头枕在了手臂处,夏九歌离开之前,终于还是忍不住在他脸颊一侧轻轻一吻。 因为怕不小心弄醒了他,所以她那一吻简直比蜻蜓点水还要轻。 毕竟这里是唐国,周围可能到处都埋伏着潜在的危险,所以夏九歌用的药量并不多,最多也就能麻翻他半个时辰。 “我可不想等你三生三世,到时候等你长大,我都成老太婆了,老牛吃嫩草这种事情,还是要留给脸皮厚的人去做,你说对不对?” 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夏九歌低声絮叨道,感觉自己这会儿颇像和尚念经。 虽然不知道这人被药翻了之后还能不能听到,但她总归还是要解释一下自己的不辞而别的,只是这个解释傅子恪是被迫接受的,压根就没有质疑的机会。 “所以,还是你来找我吧,希望朝戈念点儿旧交情,让我尽快转世投胎,那什么大叔和萝莉不也挺流行的么。” “不过有一点就是,在找到我之前,你不能和其他女人眉来眼去的,否则我” 絮叨到最后,夏九歌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要解释给他听,还是在念叨给自己听,就好像有个下辈子再续前缘的念头,能给她增加一点离开的勇气似的。 觉得自己再这么碎碎念下去,简直就和怨妇没什么区别了,夏九歌终于狠心站起身来。 站在门口最后一次回头看时,她自嘲地笑了笑,她的下辈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没准儿一觉醒来,又穿越到其他地方去了。 这个可怕的设想,让她心里顿时旖旎全消。 归根结底,她是因为一次莫名其妙的穿越,才来到这个世界,才认识傅子恪的。 假如她的来生不在这里,而是回了现代,又或者是其他陌生的世界,那她连那最后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隔了时间和空间,能不能再见到他? 最后一次用目光描摹他的脸容,夏九歌咬了咬嘴唇,迫使自己转身离开。 几乎是在她转身的瞬间,某人藏在臂弯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但姿势却保持不变,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和刚才没有任何变化。 听着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傅子恪缓缓抬头,手指逐渐收紧成拳。 “许成,”他轻声召唤,“你跟上去,按计划行事。” 许成恭声应是,却忍不住疑惑道:“王爷,您到底想怎么留住王妃主子?” 事实上,他困惑的是,自家主子刚才直接出手把王妃给打晕了扛回大燕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假装成被药翻了的样子? 而且,王爷给他下的命令也有些奇怪,至少以他的智商暂时无法理解。 傅子恪只是看了他一眼,冷静地指出一个事实:“你再不跟上去,就跟不上去了。” 许成这才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他们家的王妃主子已经今非昔比了,放眼整个大燕,女人中比她修为高的恐怕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完,而且重要的是,王妃主子的修为已经远远在他之上了,他再不跟上去真的会 果断把之前的问题抛到了脑后,想着自己待会儿就能亲眼看到答案了,何必在这里讨自家王爷的嫌,许成立刻飞身追出门去。 “别忘了衣服的事,扯烂一些,做戏要做全套。”在许成消失在视线中之前,傅子恪出声提醒他道。 等许成走后,傅子恪的目光逐渐凝定在桌上燃烧了大半的蜡烛上。 跳动的火苗映在他眼中,那双深邃的眼眸如今却没有半分生气,火苗能照亮的就只有一望无际的淡漠。 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口的方向,外面已然是天光大亮,灿烂的朝阳照在窗纸上,亮得有些晃眼,像是一簇烧得正旺的火苗。 薄唇牵起一抹温柔笑意,傅子恪闭上眼睛的同时手指微弹,指风准确地击中了那半截残烛,火苗滚落到木制的桌子上,先是一黯,随即便越烧越旺了。 夏九歌是想着急赶路,尽快回去找到姬流云的。 然而不知道怎么了,她今天的灵力运转竟有些凝滞,尤其是运转到丹田处时,小腹就有些隐隐约约的牵痛。 感受到那熟悉的疼痛,夏九歌顿时满头黑线,不是大姨妈又赶在她前面冲锋陷阵了吧? 上次在八大地狱时,大姨妈就有来报到的迹象,然而却是个假情报。 不过夏九歌也没有在意,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八大寒狱中冻的太厉害了,连带着大姨妈也不正常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的。 虽然知道自己大约是什么毛病,但在紧要关头被身体拖了后腿,她还是很郁闷。 正捂着小腹低头行走时,一双男人穿的靴子却出现在了视线中。 大约是被大姨妈影响了体内的激素水平,本来就有点不爽的夏九歌顿时怒了:“这条街那么宽,你为毛偏要走本姑娘这一边?” 这条街据说是唐国都城最繁华的地方了,所以道路也开拓得格外宽敞,再加上今天这时候有点早,街上还没有什么人,所以街道显得特别空旷。 鉴于路这么宽,这男人还能如此精准地走到她面前来,肯定是故意挡道的! 然而一抬头,夏九歌就愣了:“许成,怎么是你?” 再看多一眼,她就受到了惊吓。 许成身为傅子恪身边最得力的护卫,一向拉风得很,衣袍铠甲穿得意气风发,而且他还是不自觉的拉风,所以才显得更加抢眼。 然而这一回,出现在夏九歌面前的他却狼狈得很,衣服都被剑气割得七零八落不说,还染了不少血迹,一看就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一样。 “王妃主子,我没事。”这句话许成说的一点都不心虚,本来就是没事嘛。 夏九歌才不会被他的说辞糊弄过去,上手就要扯他的衣服:“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许成灵活地一躲一闪,成功避开了她的手。 他们家的王妃主子也很是精明,万一被她摸出这衣服上的血并不是他本人的,而是在市场上杀了只鸡抹上去的,后果一定是呵呵了。 秉承着傅子恪之前的交待,任务完成就快跑,许成迅速地低了头,就要往人群里扎。 依然如他所料,夏九歌没给他逃跑的机会,而是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给揪了回来。tqr1 “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受伤了,傅子恪呢?” 许成心道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却是敢怒不敢言,正是在尴尬的时候,西南角的天空中突然绽开了一枚彩色的烟花。 一看到那烟花,许成就跳了起来:“不好,王爷有危险了!” 说实话,这可是他家王爷“精心”替他设计的两套,哦不,两句台词之一,他可是下了工夫好好练的。 果然,他语气中的紧迫感让夏九歌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来不及再抓住他多问,夏九歌几乎是立刻就照原来的方向折回了。 显然,有人知道傅子恪来唐国了,那么现在傅子恪被她麻翻了整个儿人事不知地趴在桌子边上,岂不是任人宰割? 忽然觉得自己又办了错事,夏九歌压根就顾不上什么大姨妈大姨夫的了,拼命将速度提升到极限。 傅子恪,你千万不能有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6章 殉情很简单 那家青楼所在的路上已经乱成一团,路口都被乱哄哄的人群堵住了,压根挤不过去。 夏九歌搭眼看去,只见堵在路上的男人女人大多衣衫不整,有几个还是裹着床单出来的,还有不少老百姓在周围看热闹,指指点点的。 这附近,能跑出来这么多这种打扮的男女的,就只有一个地方。 努力想从人群中挤过去未果,夏九歌只好大吼一声:“谁再挡路,老娘就弄死谁!” 为了配合这句话,她抬手就是一箭,路边一棵大树轰然倒地。tqr1 短暂的沉默后,她面前的道路突然就清空了,原本拥挤在路中央的人都争先恐后地缩到了路边,为了节省空间,还有几个甚至爬上了路边的大树,像猴子似的吊在了上面。 然后,夏九歌就看到了清空的道路尽头,那座正在熊熊燃烧的青楼。 她才只走了两条街而已,为什么这里就会突然烧起来?更要命的是,以她之前所下的药量,傅子恪现在一定还在昏睡中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一招就劈断大树的女子,像是发了疯一样冲进了着火的青楼。 后院是火势最严重的地方,事实上,火应该就是从那里烧起来的。 原本在门口被傅子恪点晕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被人救出去了,还是自己醒来离开了,但这倒是个好兆头,夏九歌想着,说不定傅子恪也已经离开了,说不定他就藏在街上的那堆围观群众里面,等着看她无功而返的笑话。 一定是这样的,就算他昏睡不醒,他身边也一定有潜藏的侍卫守着,不可能看到自家王爷落入险境还无动于衷的。 然而,心里却有个冰冷的声音在提醒她,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傅子恪在外面,怎么可能放任她冲进火场? 或许,他离开的比较早,这会儿已经走远了呢夏九歌又找了个理由。 站在紧闭的厨房门前,夏九歌咬紧了牙关,然后一脚踹开了木门。 里面,一定要空无一人他一定已经离开了 心里在不断祷告,她迎着浓烟和热气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厨房里的情形,眼泪被烟雾刺激得哗哗往下流。 终于看到了那张桌子,傅子恪就在那里,正襟危坐,仿佛在等着期待已久的客人。 夏九歌一下子就怒了,他现在醒着,那就说明之前根本就没中招,只不过是在装晕骗她。 更让她生气的点还不在这里,而是他明明什么事都没有,竟然还不走,坐在这里想干什么,还嫌生火的东西不够多,要加上自己一个才开心么? “傅子恪,你出来!”夏九歌咬牙切齿地大喊。 听到了她的叫声,傅子恪回过头来,隔着越来越浓的烟雾和火光,她竟然还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 那双狭长而幽深的眼睛里,盛满了少见的温柔。 然后,他微微一笑,冲她轻轻伸开双臂。 她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是下意识地读懂了他的唇语:“我在等你回来。” 被压抑着的眼泪一瞬间就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夏九歌用力眨眨眼睛,想要眨去眼睛里的泪,然而就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先是一根横梁被火烧断,打着旋儿落了下来,恰好挡住了她看向傅子恪的视线。 横梁重重地落到地上,火星四溅,夏九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再抬头时,她看到了一道剑光。 没有看到剑,就只有剑光突兀出现,狠狠地贯穿了傅子恪胸口的正中间。 傅子恪嘴角的微笑尚未收敛,表情已然凝定,仿佛时间和画面一同被定格,夏九歌只觉自己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过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不记得自己怎么就扑在了傅子恪身边,她的眼睛现在能看到的,就只有从他伤口中流出的仿佛无穷无尽的鲜血。 “傅子恪,傅子恪!”她一边徒劳地试图用手去捂住他的伤口,一边大声叫他的名字。 然而,他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她惊恐地抬起眼睛,就看到了他凝定如永恒的脸。 手上沾染的血明明还是热的,从他受伤到她冲过来,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他怎么可能夏九歌染血的手缓缓抬起,颤抖着探向他的鼻端。 事实给了她当头一棒,几乎让她晕厥过去。 她的手指,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流的拂动,傅子恪已经没有了呼吸。 “傅子恪,你别玩我了好不好?”她用力揪住他的衣领,“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再装死,我真的会把你丢在这里烧成灰!” 随着她的摇晃,傅子恪的身子歪了一下,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他胸口中间的伤处依然有鲜血不断流出,脸上笑意未收,但眼瞳中的光却已熄灭,从前亮如星辰的眼眸黯然失色。 夏九歌僵硬地蹲在原地,眼睛仍看向着椅子的方向,傅子恪刚才坐着的方向。 她一定是在做梦,而且还是个噩梦。 傅子恪只不过是胸口正中间中剑而已,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她用力掐住了自己的手心,指尖感觉到了黏腻的鲜血,钝钝的疼痛也穿透了痛苦的屏障传来,但周围的一切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她还没有醒! 夏九歌的目光狂乱地搜索着四周,想要找到一个证明这里是梦境的证据。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冰冷声音:“他已经死了。” 夏九歌的眼睛顿时僵住,下意识地垂眸看向傅子恪。 剑光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但她刚才完全被傅子恪受伤带来的恐惧所支配,竟然忽略了这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对傅子恪下手的人,也在这间屋子里,现在,就在她身后! 而且,她知道这个人是谁,那个声音她绝对不会听错。 “你胡说。”她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三个字。 解开傅子恪的领口,抬起他的下巴保持呼吸畅通,然后双手交叉放在他的心口处用力按压进行人工心脏复苏,三十个一组。 他不可能死的,一定是中剑的位置比较特殊,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才让他心脏骤停,所以,只要她能让他恢复心跳,他就可以 冰冷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薛遇的声音冷酷到让人遍体生寒:“你怎么做都没用,他已经死了。” 夏九歌不说话,只是用力推开了他,然后继续着胸外按压的动作。 她连眼泪都没有时间掉,因为现在她是在和死神赛跑,只要她能尽快让他 “他只是这里中剑,不可能没道理会死,你说谎,是你说谎!”夏九歌喃喃低语,与其说是反驳薛遇,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你不知道,他有鲛人血统么?”薛遇的声音依旧冷静如初,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因为在海里生活要保持身体平衡,所以鲛人的心脏是生在胸口正中央的。” 伴随着他的声音,夏九歌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当初在海疆时,她曾亲眼看到伪装成鲛人族北海侯的傅子恪,徒手取出了一个鲛人的心脏,那个时候,他确实是从对方胸口正中央的位置取出来的。 还有,之前在南邵皇陵中找九曲珠时,傅子恪的眼睛曾短暂地变成过琥珀色,就和他在海底时一模一样。 她之前好像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萧陌的易容术是独步天下没错,但是易容可以改变眼睛的颜色吗?这里又不是现代,并没有美瞳这种东西,那么 薛遇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当年陈国国主的宠妃,据传是来自于海疆的鲛人女子,分尾拆骨后乍看上去和人类无异,却因为骨头异常柔软,善于舞蹈,再加上鲛人族天生异于常人的嗓音,所以歌声特别美妙,大燕皇帝便是听了这传闻,才进攻陈国的。” 迟钝的脑筋终于有所反应,夏九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薛遇所说的女子,就是傅子恪的母亲? 那就是说,他确实有鲛人的血统,那么,拥有和鲛人一样的心脏位置,也不奇怪。 夏九歌的目光一寸寸下滑,整个人也向后瘫软,脱力般坐在了地上。 “不会的,不可能”她的声音轻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就在不久前,那人还言笑晏晏,等她把汤一勺勺喂到他嘴里,典型的无赖表现。 甚至是在刚才,他还隔着火海对她微笑着说:“我在等你回来。” 现在,她回来的,他怎么可以死? 夏九歌霍然抬眸,手中月魄光芒大盛,箭光如流星般奔向薛遇的胸膛。 是这个男人杀了傅子恪,那么,她便要用他的血,来为他报仇! 薛遇只是一抬手,刚才伤了傅子恪的剑光再度突兀出现,他手中分明没有长剑,但举手投足间剑气纵横,就像是有柄无形的剑在他手中一样。 她痛彻心扉下射出的箭光被剑气轻松截断,只不过一个瞬间,剑光已到眼前。 夏九歌只觉得眉心处微微一凉,便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也好,他既已不在,那她还留在这世上挣扎什么? 那一瞬间,耳边仿佛响起了苍凉的挽歌,如滔天浪潮一般,瞬间吞噬了她的所有意识。 原来殉情,不过是这样简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7章 清纯和妖艳的完美结合 她在混沌的空间中漂浮,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年,只知自己从头到脚连同五脏六腑都疲累至极,只想睡一个永恒的觉。 不想,便可不痛,不爱,便可不相思。 原来这世上最可怕的,便是相思二字,比凌迟割肉的酷刑还要惨烈,上的凌迟尚且有结束的一刻,只需等到生命结束便可,但这精神上的凌迟,只要她还存在,便无休无止。 眼前仿佛有个微型荧屏在放映,她一遍又一遍地看到那一抹突然出现在火海中的剑光,看着它刺入傅子恪的胸膛。 他还在微笑,甚至还伸开了双臂,仿佛在等她如蝴蝶般坠落怀中。 然而她却迟了一步,让那残酷的剑光抢了先,用冰冷的贯穿带给他死亡。 夏九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看着那仿佛凭空出现的剑光,带给她最沉重的梦魇。 宵练,三天子剑之一,方昼则见影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其克制之法这么具有古文特色的描述,显然是出自山河社稷图的。 夏九歌不想知道,薛遇手中的剑有多牛掰,也不想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克制它,她现在只想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睡下去。 这一个多月来,她一直在为了去须弥山的目标而奋斗,归根结底是为了傅子恪,为了那个该死的三生咒。 现在他都已经不在了,她去须弥山还有什么意义? 然而,眉心处传来一阵锐痛,让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她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她就躺在外面的街道上,旁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其中不乏之前那些被她吓得爬上树的登徒浪子。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奇怪了,我来柳月楼都多少回了,怎么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姑娘?” “她是柳月楼的姑娘?”有人发出了疑问。 “废话,那么着急往柳月楼跑,不是那里的姑娘还会是什么人?”有人自以为是地推理道,“大概是跑出来得急,忘了带自己的钱财宝贝,所以又回去找的吧。” 这个让人无语的推论,竟然还有好多人都相信了:“嗯,说得有理。” 耳边传来的这些闲言碎语,夏九歌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自顾自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向柳月楼的方向。 然而这一次,她看到的只是一片残垣断壁。 在她昏睡的时候,柳月楼已经被大火烧塌了,如今变作了她面前的废墟。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喀嚓一声碎了,夏九歌扑倒在了废墟上,用双手去抓去抬,想要把傅子恪找出来。 有人试图拉住她,都被她狠狠甩开,只不过她没有动用灵力,所以那些人并没有受伤。 她现在的所有力气,都要留着翻找废墟,哪怕是傅子恪化成了灰,她也要把他从废墟里扒出来! 她的指甲被沉重的木梁压断了,手心也被尚有余温的灰烬灼伤,甚至于有些地方的火还没有完全灭掉,烧着了她的裙角。 夏九歌不知道自己在这片废墟中折腾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没有找到,哪怕连一丝儿头发丝都没有见到。 三天后,她已经坐在了一间还算整洁但一看就不上档次的厢房中,这是附近客栈的一间客房,是柳月楼的老鸨租下来的。 自从柳月楼被莫名其妙地烧掉之后,哭天喊地的老鸨在折腾累了之后,就带着手下一群姑娘投宿在了客栈。 当然,柳月楼烧掉了并不妨碍她们做生意,这三天来,客栈已经隐约有往勾栏发展的趋势了,客栈老板一开始也颇有微词,不过只要银票给得足够,他的抱怨很快就变成了算盘上噼啪作响的拨动。 如果不是老鸨嫌弃他的客栈不够档次,他还真想和老鸨花姑合作一把,直接把自家客栈改成柳月楼得了。 而夏九歌,就是被柳月楼的老鸨花姑捡回来的。 花姑请来的江湖郎中拆掉了她手上的纱布,惊讶地看到她手心的灼伤已经消失不见,之前手指上遍布的划痕和伤口也都已经愈合,如果不是还有断裂的指甲作证,这郎中几乎要以为这姑娘和自己前两天医治的那位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夏九歌的痊愈归功于自己的医术,并满意地拐了老鸨一锭银子走。 老鸨心疼起自己的荷包来,就像心疼被烧掉的柳月楼一样,只不过,她的目光在落到夏九歌身上时,就变得不一样了,隐约有些兴奋,就像是看到了堆成小山的银票一样。 花姑还记得这姑娘是在出事那晚来投宿的那个,出手阔绰。 捡回她的时候,花姑很惊讶于之前那个气场强大的姑娘,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白痴,只会瞪着一双眼睛或站或坐,完全取决于别人怎么安顿她。 本来是想拿走她的银票就算了,但花姑心疼自己多年的产业柳月楼被付之一炬,恨不得一夜暴富重建一座新的柳月楼,这就需要更多的银票了,越多越好。 而这个突然痴呆了的姑娘,就成了她计划中的一棵摇钱树。 花姑觉得,这姑娘八成是在火场里被浓烟熏坏了脑子,不过好在漂亮的容貌没有受损,就这脸蛋身段,比她柳月楼里的花魁还要花魁,准能卖个好价钱。 现在,这姑娘手上可怕的伤都已经好透了,虽然好的有点快,但正合了花姑的心思。 嗯,她筹备已久的那场拍卖,今晚就可以开始了。 想象了一下无数银票进账的场景,花姑就笑得满脸褶子,甚至亲自端来一碗粥给夏九歌喂了下去。 晚上就要拍卖的货物,总不能饿瘦了吧。 对于这一切,夏九歌都无所知觉,只是呆滞地任由花姑摆布。 现在的她就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世界里一样,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关心。tqr1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这家客栈还是第一次如此热闹,迎来了那么多客人。 不得不说,柳月楼失火后,生意的火爆程度竟然还有所提升了,尤其是今晚,花姑广发英雄帖,几乎是把全京都的老客人都给请来了。 花姑办事就讲究一个干脆利落,说明了今晚有个极品货色拍卖后,便紧锣密鼓地让两个小丫鬟把夏九歌给搀了出来。 她这一出场,所有男人的眼睛都直了。 爱美是人类的天性,爱美女则是所有男人的天性,美色当前,男人的反应最真实。 台上的女子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还是少女模样,生得眉目如画就不说了,这是美女的标准配置,偏生眉梢眼角还有妩媚意态,有别于寻常女子。 花姑从事此行当多年,对男人的心思摸得门儿清。 一部分男人喜欢清纯的姑娘,每次来都指明了要清倌儿,有些男人则偏爱妖艳,最喜欢大胆火辣的姑娘。 而清纯和妖艳若能完美结合,则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没有男人能够抵挡。 所以她给夏九歌穿的衣服款式非常保守,几乎是哪儿也没露,但尺寸却掐捏的相当残酷,恰到好处地裹住了玲珑凸浮的感觉。 再加上略显大胆的妆容,眼角处特意点染的胭脂,这清纯和妖艳就完美地结合到一处去了。 花姑看着自己的作品,觉得非常满意。 极品货色已然出场,叫价自然是节节攀升,很快就已经达到了花姑的心理预期目标,并且迅速地超越了好大一截子。 只不过最后拔得头筹的人有些让人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 失望是因为这人是个酒囊饭袋,年纪已经过了四十,肚皮大得堪比临盆妇人,一张油光锃亮的脸上满是横肉,看着就让人心里起腻,三月不想肉味儿。 偏生这么个油腻腻的中年男人,是这京都的首富王老爷,能出得起一万两银子这种天价的,真真可称得上是有钱任性了。 一想到那极品的小娘子要被这么个油腻货睡了,许多自诩风流潇洒的王孙公子不免吃起了飞醋。 好在花姑是个极有手腕的老鸨,三言两语便重新点燃了他们的兴致,说是为了庆祝,今晚的消费统统打折,明晚的拍卖继续,他们还有机会得亲那位极品小娘子的芳泽。 虽然有些人心里不爽,但被花姑一开导,便也觉得,一盘好菜虽然被肥猪先啃了一口,但仍旧是一盘好菜,能分得一口,总比看得见吃不着要强许多,于是便高高兴兴地去选姑娘了,打算先乐呵一晚,再养精蓄锐等待明天的拍卖。 一时间客栈内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夏九歌被两个丫鬟原样搀回了房间,刚在床边坐下,那王老爷便急不可耐地闯了来,毫不客气地把丫鬟都撵了出去。 “美人,快让大爷我亲香亲香!”王老爷喜得一张嘴巴都合不拢了,也顾不得什么铺垫,嚷嚷了这么一句,便直往床上扑去。 这一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既然花了,就一点儿时间不能浪费。 王老爷一想到能把这样的美人抱在怀里一晚上,便顾不上心疼银子了。 然而,他的手还没沾到床边,心窝子里就倏然一凉。 王老爷惊讶地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心口处被开了个口子,最奇怪的是,他都没看到是什么东西把自己剖了个口子。 夏九歌木然地看着王老爷的尸体轰然倒地,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 在烛光的映照下,她如同木偶人一样,精致美丽,却毫无生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8章 我要替夫君报仇 刚才那一道剑光,是从窗子的方向来的。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个人之后,那隐匿的偷袭者就再也没了任何动静,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在地板上聚起触目惊心的一滩。 楼下的人群还在狂欢,美人和佳酿,足以让他们丧失理智,尽情欢乐。 然而在纵情狂欢中,却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奶奶的,哪个王八蛋把酒喝到老子头上了?”一个秃顶男人愤怒地掀翻了桌子,往自个儿头顶一摸,顿时怒不可遏,“妈的还是葡萄酒!” 花姑立刻就愣了,自从搬到客栈做生意以来,她还没进过葡萄酒。 不过,出于职业习惯,她还是本能地过去打圆场:“大爷您别生气,许是误会。” “误会个屁!老子告诉你”声音戛然而止,秃头突然指着花姑的脑门道:“你头上怎么也有葡萄酒?” 花姑抬手一摸,果然看到手指上殷红一片。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又有一滴鲜红液体落下,正好落在了她眼睛上。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那是是血啊!是人血!” 花姑睁开眼睛,就看到头顶的天花板上已经被洇湿了一片,透出不寻常的深色来。 能把楼板都洇透,这上面得是流了多少血啊! 眼看着气氛就要变味儿,花姑赶紧吆喝道:“胡说什么呢,哪儿来的人血,花姑我之前总是做噩梦,算命先生说要在房里放盆狗血驱邪,一定是哪个小蹄子笨手笨脚的,把那盆狗血给撞翻了,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喝,我去去就来!” 最后那句话,连花姑也说得有些迟疑, 因为她知道,什么狗血的事完全是她顺口瞎编的,而且头顶那个位置的房间也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间,而是她刚才送王老爷去的房间。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心惊肉跳。 该不会是那个王老爷下手太狠,把她新捡回来的摇钱树给玩儿废了吧那姑娘之前打扮不错,出手也阔绰,万一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那她岂不是惹上了大麻烦? 不过转念一想,王老爷富甲一方,就算出了什么事,只要多出些钱,也就摆平了。 更何况,她之前捡了那姑娘来拍卖,已经算是惹了麻烦,既然如此,只要能保证这件事没人知道,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于是,又劝了几番酒之后,眼看大厅中的众人已经重新沉浸于声色之中,再无暇去理会刚才的怪异事件,花姑便交待了其他姑娘看着点儿场子,自己却悄悄往楼上来了。 还没推门她已经知道不好了,因为浓重的血腥气已经从门缝里透了出来。 想到这里,花姑不由得暗暗咬牙,后悔自个儿还没来得及利用那捡来的姑娘多赚些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折在了王老爷手里。 “王老爷,您这到底是怎么”推开房门,花姑脸上立刻堆满了职业化的笑容,语气也婉转得很,只不过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如她预想一般,地板上已经流满了血,只不过躺在血泊中的那个人,并不是她捡来的陌生姑娘,而是一身肥膘的王老板! 花姑的眼睛陡然瞪大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一声“杀人了”哽在喉咙里蠢蠢欲动时,身后却传来啪的一声,房门竟然应声关闭。 花姑转身扑在了门板上,刚刚张开嘴巴,后脑处便陡然一凉。 生命的最后一个瞬间,她看到了一抹雪亮剑光从自己口中穿出,甚至穿透了门板。 下一刻,花姑的尸体已经悄悄滑落,鲜血从她依然大张着的口中不断流出,和地板上原有的血泊渐渐汇聚在一起。 鲜血浸透了楼板,又有几滴滴了下去,只不过这次没人再大惊小怪。 “瞧这花姑一定是老眼昏花了,把狗血洒的更多了,真是晦气!” “就是,好好一个窑子,装神弄鬼干什么玩意儿,没的扫了兴致!” 一群浪荡公子评论了两句后,便换了个位置,大厅中便空出了一块地方没人坐,只有天花板上不时落下一两滴鲜血,迅速地渗入了暗色的地板中。 不管是此刻还是刚才,都没人留意到,那滴落的鲜血,竟然还是温热的。 楼上的暗室中,沉默仍在继续。 听着外面越来越猖狂的疯言疯语,还有那些勾肩搭背的男女走过门前时映出的影子,黑暗中某人的呼吸陡然粗重了些。 “跟我走。”冰冷的手指扣上了夏九歌的手腕,薛遇的声音似是在压抑着怒气。 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拉竟然拉动了。 夏九歌机械地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来,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犹如两颗被磨得黯淡无光的黑色棋子。 薛遇硬生生地顿住了脚步,半晌才哑声道:“因为他变成这样,值得吗?” 没有任何回应,事实上这样似乎才是正常的,之前看到他连杀两人,她都无动于衷,又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变得正常起来? 回头凝视着她木然的脸,薛遇眼底陡然一痛,却硬生生忍了下去,沉声道:“我们走吧。” 楼下的大厅里人太多,想要避人耳目,只能选择窗口。 背着夏九歌刚站上窗台,两个搂抱成一团的男女大概是喝的高了,竟撞开了这里的房门,滚倒在了地上。 薛遇此刻一手扶着窗框,一手抓紧了夏九歌,压根就腾不出手来杀人灭口。 那一对男女大约是觉出了地板上黏腻的不对劲,待借着外面走廊照进来的灯光,看清楚了满地的鲜血和尸体时,女的立刻就爆发出了一声尖叫。 暗夜中,宵练的剑光陡然闪现,把那一对男女刺了个对穿。 几乎是与此同时,薛遇感觉到,原本环在脖子上的那双手突然松了。 耳边传来低低的惊呼,薛遇急急回头,正好撞上了夏九歌惊惶的双眼。 那一刻,他的心情意外地矛盾,一来是因为她的突然坠落而担心,二来竟然是欣喜的情绪,因为她终于有了情绪的变化,终于变得正常起来了。 这个矛盾的念头只不过在心底闪了一瞬,出于本能,几乎是在她双手松开的瞬间,他已经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起惶惑的眸子看着他,眼睛里竟然有一丝依赖的感觉。 薛遇只觉得心头一软,下意识地柔声开口:“不要怕,我不会放手的。” 这里虽然并不高,但她现在就像是迷失了心智一般,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没什么区别,他怎么可能放手,让她面对可能会摔伤的危险?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指望得到回应。tqr1 然而,耳边却传来了她的声音,似乎因为太久没有说过话,而显得有些沙哑,只是在这样的夜色中听来,那沙哑似乎也带了别样的妩媚,如同一根羽毛轻柔地拂过心尖。 “真的吗?”她仰着脸,下巴因为清瘦而显得越发的尖了,我见犹怜。 薛遇低眉一笑,无限温润:“当然是真的,别怕,抱紧我,我会带你平安落到地面的。” 说着,他的手臂已微微发力,把她整个身子向上拉起,揽入怀中。 令他惊喜的是,夏九歌竟然十分配合,甚至伸出一只手来重新勾住了他的脖子。 薛遇的心软了又软,下意识地低眸想再看一眼她如此依赖自己的神情,只是她此时却已低下了头,一双眼睛藏在了阴影中,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从他的角度,他现在只能看到她如花瓣般的唇微微开合,似乎是说了什么,然而耳边除了风声之外,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刚才那惊鸿一瞥,她说的好像是三个字傅子恪? 薛遇脸上的微笑立刻凝滞,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夏九歌已然抬眸,刚才还惶然失措的眼眸,瞬间已盈满了冷厉寒光。 扣住窗框的手陡然一松,薛遇在最后关头选择了放手。 因为身在半空,攻击又是来自于紧贴的身侧,所以他避无可避,只能借着这下坠的动作,硬生生地让那一击微微错了几分,几乎是紧贴着心脏擦过的。 心口陡遭重创,但他仍然不管不顾地收紧了手臂,把夏九歌护在了怀里。 滚落在大街上之后,薛遇才放开了手。 刚才,他几乎承受了所有坠落的冲击,右臂肘弯处剧痛,大约是骨头裂了。 然而右臂处骨裂的疼痛,和心口的疼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受伤而疼痛,还是因为她此刻的无情而心痛。 抬起左手捂住心口创伤,薛遇吃力地抬起眼睛,就看到了在暗夜中执弓走来的少女,银色的长弓之上,泛着淡金色光芒的利箭已然凝聚成形。 夏九歌抬起弓箭直指他的咽喉,冷冷开口:“我要杀了你。” 薛遇嘴角的笑容带了一丝苦涩:“是为了傅子恪?” 夏九歌抿了抿唇,尔后一字字道:“是为了替我的夫君报仇。” 那“夫君”二字落在他耳中,竟比她射出的箭还要锋利,且直中心脏,让他疼到几乎无法呼吸。 心痛到无以复加,他却松开了捂住心口的左手,嘴角甚至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便闭上了眼睛。 对方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夏九歌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然而想到傅子恪被宵练透胸而过的画面,她的目光便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手指微松,在月魄弓弦如轻吟般的震颤声中,箭支如坠落的流星,挟着耀目流光刺向薛遇的咽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9章 从一开始这就是阴谋 松开手中弓弦的瞬间,夏九歌已经闭上了眼睛。 那一箭,她对准了薛遇的喉咙,一旦命中,这人必死无疑。 她故意装出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甚至任由那贪心的老鸨摆布,送上台被一群恶心的人围观竞拍,为的就是这一刻,亲手取走薛遇的性命。 之前在火场中,她清楚地记得,是薛遇带走了自己。 那时她已经明白,自己虽然已经实力大增,但和他对战,却仍没有必胜的把握,尤其是那时她因为傅子恪的死而心神剧震,出手更是大失水准。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薛遇把她带出火场之后,就那么消失了,把她留在了大街上。 他不是心心念念地想要去须弥山吗,为什么选择这样做? 两世为人,她不是看不懂这个男人眼神的含义,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他既从不曾明白地表露心意,她便刻意忽视了这一点。 所以,她选择了用这种方式逼他现身。 他既然把她带出了火场,便是不希望她死的,那好,她便借那老鸨的手来作践自己,她要看看薛遇能在暗处隐身忍耐到何时! 她赌赢了,那个恶心的胖男人还没摸到她的床边,就被他手中的宵练刺了个透心凉。 只是那时他还不愿意现身,只是欲盖弥彰地守在窗外,于是她忍,装作木偶娃娃一般,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 然后撞上来的就是那个名叫花姑的老鸨,而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现身,要带她走。 于是,她故意失足坠落,用依赖的眼神放松了他的警惕,只等着他拉她近身的那一刻,发出致命一击。 虽然他应变迅速,在那样不可能的境地下,却还是凭借坠落的力度避开了要害,但是没关系,他已经受了重伤,而她之前在昏迷中终于突破了先天境,进入到传说中的玄天境界,月魄在手,她志在必得!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最后一个眼神,还有嘴角的笑容却让她隐约觉得有些异样。 她告诉自己,杀人偿命,理所应当。 然而,他闭上眼睛前的神情,哪怕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却依然固执地在她脑海中一遍遍闪现。 竭力想要甩去心底的不适感,夏九歌重新睁开眼睛,却并没有看到薛遇咽喉中箭。 耳朵突然捕捉到了其他呼吸声,她本能地弯弓搭箭对准了那个方向,就看到了姬流云。 薛遇已经被她扶了起来,只见她运指如飞地连点了薛遇胸前的几处大穴止住了汹涌的鲜血,然后就把他交给了身后的手下。 姬流云正要向夏九歌走来,薛遇却拉住了她的袖子,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大约他用的是传音入密,所以夏九歌并没有听到他说的是什么,只能看到他的神情中隐约有着乞求的表情? 握紧了月魄,夏九歌冷冷开口:“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杀了这个人。” 姬流云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就凭你?休想!” 夏九歌抿一抿唇,抬手便是一支无色箭射出,那无形无色的箭气直奔着姬流云而去,却被她硬生生躲开,只是贴着鬓边擦过,在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淡淡伤痕,以及削断了一绺头发。 “那我就只能,连你一起杀了。”夏九歌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手中的月魄再次鼓满了弓弦,蓄势待发。 她周身灵力涌动,长发和衣裙都微微飘动,整个人如同行走在暗夜中的复仇女神,一双漆黑的眸子里仿佛燃着了火焰,异常明亮。 玄天境并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而一旦达到,实力便有质的飞跃。 夏九歌能感觉到月魄的弓身在微微颤动,仿佛和她心意相通一般,期待着用一场杀戮来抚平内心的创伤。 而她也确实那么做了,调动了全身所有能动用的灵力,只求全力一击。 然而,就在月魄的光芒越来越明亮时,她识海处却突然一阵天翻地覆,紧接着五脏六腑都因为疼痛而抽紧了。 月魄的光芒陡然一黯,随即消失了她手中。 夏九歌无力地跌倒在地,只觉五脏六腑都剧痛无比,连身上的骨头都像是被敲碎了一样,痛入骨髓,疼到让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本能地蜷缩起来,用以抵御那突如其来的疼痛。 她用力睁大了眼睛看向前方,只见姬流云已经甩开了薛遇的手缓缓走近,唇角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怎么样,这生死蛊的滋味如何?” “对了,我应该告诉你这种蛊为什么叫做生死蛊,因为它会”黑夜中,姬流云的语气和声音都显得鬼气森森:“它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名为生死。” 知道是姬流云搞的鬼,夏九歌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只见识海中的山河社稷图再次发出了血红的光,仔细看看,那红光的来源是山河社稷图中的一颗灵珠。tqr1 “九曲珠”夏九歌咬牙说出了那颗灵珠的名字。 没错,在她集齐的六颗灵珠中,只有这一颗是姬流云亲手给她的。 显然在给她之前,姬流云已经在九曲珠上做了手脚,种下了蛊虫,为的就是这一刻来对付自己。 夏九歌挣扎了好几次想要站起来,和她拼个鱼死网破,但蛊虫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她的几次尝试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 “够了!”脸色苍白的薛遇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对姬流云大吼道:“你停手!” 姬流云脸上掠过一丝阴霾,竟抬手狠狠给了薛遇一个耳光。 “我还没有教训你,妄图破坏我计划的事,”姬流云咬牙切齿,“你明明知道傅子恪是我手中的筹码,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坏我的好事?” 仿佛还不解恨似的,姬流云反手又是一个耳光重重打在薛遇脸上。 他本来就已经受了重伤,现在又挨了这两个耳光,脚下不自觉地一个踉跄,幸好被姬流云的手下扶住了,才没有跌倒。 姬流云走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领,美丽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声音也尖利刺耳:“你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那两耳光下手很重,薛遇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 然后,他竟然微微一笑,嘴角殷红的血痕趁着惨白失色的皮肤,对比格外明显。 “我不会让她去须弥山的,我不会让你的计划成功的。” 姬流云抿紧了嘴唇,显然已经愤怒至极。 姬流云的专注力一旦移开,蛊虫便不再继续作祟,夏九歌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她挣扎着抬起头来,便看到姬流云的手顺着薛遇的衣领下移,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竟然毫不客气地抓住了他的伤口,紧接着便是用力一拧。 原本已经止住了血的伤口再度迸裂,鲜血涌出。 姬流云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一样,指甲都深深地陷入了薛遇胸前的伤口处,甚至还在肆意搅动。 薛遇的嘴唇已然发紫,还有些颤抖,但他硬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待报复得够了,姬流云才收回手,在手下递过来的丝帕上擦了一下手上的血,冷笑道:“你自身难保,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阻止我。” 回头看了一眼夏九歌,姬流云脸上掠过一丝不屑,对手下吩咐道:“把他们两个都带上,准备开阵的朱砂,今晚就去冥界。” “你休想,我不会帮你的!”夏九歌咬牙切齿道。 不管薛遇和姬流云现在是不是还坐在一条船上,他们两个,她谁都不会帮,不,简直是杀之而后快! 如果不是他们,傅子恪就不会 姬流云看了她一眼,眼里闪着充满恶意的光:“难道你不想复活傅子恪吗?我之前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五曜圣石是万物之源,确切地说,它是生命之源,复活一个人简直再容易不过了,难道你就不”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薛遇虚弱的声音打断了:“不要相信她。” 喘息了几下之后,他艰难开口:“鲛人的血统在任何情况下都占强势,而鲛人,是没有灵魂的,他们死后就” “闭嘴!”姬流云狠狠回肘在他胸腹处打了一下,立刻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就算五曜圣石有复生的功能,能造出一个充满生机的,但若是没了灵魂,她要一个躯壳来有什么用处? 而在对面,薛遇忍着疼痛还在继续说:“所以那个三生咒,也没有任何用处,从一开头,这就是一个阴谋” 夏九歌闭上了眼睛,冷冷地对姬流云说道:“你死心吧,我不会帮你的,你休想踏入须弥山一步。” 嘲风和他的兄弟们曾经那样强烈地阻止她去须弥山,一定有重要的原因。 所以,她绝对不会和姬流云合作。 “是吗?”听到了她的拒绝,姬流云笑得猖狂无比,“可惜,这由不得你决定,你以为你现在拒绝还有用吗?说实在的,你除了当一块敲门砖之外,就没有其他价值了。” 夏九歌冷冷地看着她,双拳逐渐收紧。 然而,在她自断心脉之前,姬流云再次催动蛊虫,她整个人被前所未有的疼痛袭击,几乎只抵抗了一瞬间,就昏了过去。 在昏倒之前,她看到的是姬流云脸上志在必得的笑容,以及她轻轻说出的那个名字:“少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0章 少阳是谁 夏九歌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时,刺眼的光让她一下子就流出了眼泪。 身后有人帮忙把她扶了起来,眨了好几下眼睛之后,她才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看到了周围的环境。 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训练营的最后一站,徒手翻越雪山。 只看了一眼,她就立刻闭上了眼睛。 这里的背景太单调,光线又太强烈,如果不赶快闭眼的话,很有可能得雪盲症。 “这是哪里?”她闭目轻问,问的便是身后的那人。 刚才明明是他扶了她起来,但她却并未感觉到他的手传来任何暖意,也就是说,他的体温和这冰天雪地里的温度也差不多了。 她只认识一个冷如尸体却还喘气的活人,就是薛遇。 “大地狱的尽头,也是天梯所在的地方。”果然是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 夏九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一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不必再过一次八大地狱,体会那极热极寒之苦。 不过,受不受苦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姬流云如愿以偿地进入须弥山,得到五曜圣石,那样的东西落在这种人手里,还不知道要把世界搞成什么样子。 夏九歌自认为没本事也没资格当这世界的守护者,但总不能做帮凶吧? 她屏息凝神进入山河社稷图中,只不过这一次要找的问题却是,如何在经脉闭锁的情况下自杀成功。 此刻山河社稷图虽然仍被九曲珠散发出的红光所笼罩,但只是限制了它灵力外流而已,基本的搜索功能还存在。 然而悲催的是,此问题无解,而山河社稷图还相当幽默地给了个答案:找人帮忙。 好吧,夏九歌叹了口气,对仍在给自己当靠背的薛遇道:“能不能帮个忙?嗯帮忙掐死我,或者在脖子上来一刀什么的。” 身后的人呼吸一颤,默不作声。 “我绝对不会帮你们去须弥山的,所以,还是杀了我吧,算我求你。”她说的很平静。 隔了半晌,薛遇才低声道:“我做不到。” “为什么?”夏九歌困惑不解,“你昨晚还杀了两个,而且,如果你不杀我,我将来一定会杀了你替替他报仇的。” 一旦想到傅子恪这三个字,她就觉得心脏被人用力攥紧了,几乎要窒息。 所以迟疑了一下,她还是没有说出他的名字,只是用了一个“他”来代替。 没错,她是很想杀了薛遇为傅子恪报仇,事实上她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有心无力。 而且在大是大非面前,个人的恩怨情仇,似乎只能靠边站了。 现在她要先让姬流云的阴谋落空,才能去想报仇的事,当然,如果她死在这里,后面那件事也就不用想了。 只是不知道,如今傅子恪先一步于沈素樱而死,他的魂魄又将往何处去?而她死后,会不会还有机会和他投生于同一时空? 算了,这些身后事想了也是白搭,还是先一心求死吧。 “薛遇,我只求你这一件事,好不好?” 说话的时候,她内心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靠,这种语气不是应该用来撒娇的么,如今用来求杀夫仇人顺便把自己也干掉,真是各种哔了狗了的心情。 仿佛被她突然转变的画风所震惊,薛遇只开口说了一个“我”字便无以为继,没了下文。 姬流云适时接了上来:“他不会这样做的,你不用白费心思了。” 听到这个声音,夏九歌心里涌起了本能的厌恶,也顾不得会不会得雪盲症了,便毅然睁开了眼睛瞪着她。 看到她脸上倔强的神情,姬流云轻笑出声:“怎么,你还不相信啊?好啊,遇儿你来告诉她,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夏九歌艰难转头看着薛遇,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她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原本俊秀的眉眼如今被痛苦的神情所占据,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沧桑了许多,尤其是此刻半空中还不断有雪花落在他发间,乍看上去就像是生了白发。 “你答应过她什么?”见他迟迟没有回答,夏九歌重复了一遍姬流云的问题。 在她的追问下,薛遇终于抬眸看着她:“我答应过,会去须弥山,会找到五曜圣石。” 夏九歌抿了抿唇,重新闭上了眼睛。 好吧,她不是早就知道薛遇和姬流云是一丘之貉吗,为什么还要对他抱有幻想? 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致力于寻找须弥山的秘密,如今离这秘密只不过是一步之遥,他们会放弃才怪。 “主上,属下已经仔细搜寻过这里了,没有找到天梯。” 恰在此时,有人前来禀告。 “怎么可能没有?”姬流云立刻勃然大怒,“山河社稷图中的影像明明白白指的是这里,一定是你们太蠢!” 伴随着暴怒的语声,她已经亲自去找了。 “少阳是谁?”姬流云走后,夏九歌忽然重新睁开了眼睛,探询地看向薛遇。 果然,薛遇的神情一震,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本能地看了一眼姬流云的背影后,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见他这么个反应,夏九歌越发笃定这个名叫少阳的人和姬流云有密切的关系,和她的整个阴谋也息息相关,甚至有可能姬流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人。 “告诉我,他是谁。”夏九歌根本不回答他的问题,一字字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薛遇抿了抿唇,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你问了也好,反正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他姓傅名阳,只不过当初在他们认识的时候,少阳这个名字,只不过是他从前的化名罢了。” “傅阳,傅阳”夏九歌下意识地重复了两遍,总觉得这名字有种熟悉的感觉。 待想到这名字的来历后,她的眼睛便微微睁大了。 傅阳是大燕先帝的长子,也是曾经的太子,傅琰的父亲,傅子恪的长兄! 靠,怪不得会觉得那么熟悉,当初和傅烈在宗庙前举行那该死的大婚典礼时,她曾经看到过这个名字,而且史官的记载中,这个名字也出现了很多次。 当初攻打大周时,先帝和太子上阵父子兵,一同打下了这江山基业。 只不过在班师回朝后不久,这父子俩就接连神秘暴毙,到了最后不得不让一个年仅九岁的皇太孙傅琰,坐上了这至高无上的皇位。 可是,大燕的太子殿下傅阳的人生,和大周公主姬流云的人生,应该没有过任何交集啊? 当初大周的都城被攻破时,已是姬流云和傅烈婚礼的次日,就算他们在战乱中曾经相遇,但彼此已经是家国仇人,怎么可能会发展出其他的可能性? 夏九歌仍然记得,当初姬流云在提到少阳这个名字时,语气那个缠绵简直就像是在呼唤魂牵梦绕的老情人。 “你会不会弄错?他怎么可能是大燕太子?”她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tqr1 薛遇微微一笑,笑容中带了无限的苦涩:“这世上的许多事情,都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就像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爱上你。” 前面那句,夏九歌姑且还可以认为是句颇有哲学意味的感慨,但后面那句完全就是夹带私货了,而且还是她最不想听到的那种。 “你该去看看眼科了,”尖刻地损了他一句后,她重新把话题拉回了正轨:“既然你说他是傅阳,那他现在在哪里,和姬流云是什么关系?” “傅阳对她的感情,就像我对你一样。”他如此作答。 夏九歌咬了咬牙:“你特么有完没完?” 问他什么问题他都能扯到自己身上,这人是有毛病了吧? 听到她恼火的语气,薛遇反而笑了笑,语气中满是无奈:“我说假话时,恨不得骗过全世界,让他们以为是真的,却没想到有一天,我说了真话,而那个唯一的人却不相信。” 夏九歌眯了眯眼睛,咬牙切齿道:“傅阳现在在哪里,他和姬流云到底有什么阴谋?” 薛遇的嘴就像是一个把守严密的金库,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撬开这个金库,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以她现在的情况,想要败中求胜,首先就是要搞清楚这整件事的根源在哪里,知道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后,才能去想该怎么办。 而那个傅阳,会是姬流云整个计划的根源吗? 夏九歌觉得,很有可能。 她凝视着薛遇,眼神里充满了不弄清楚这件事就不肯罢休的决心。 然而,薛遇的目光却越过了她的肩膀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低声说了四个字:“来不及了。” 夏九歌皱眉:“什么来不及了?” 不用他回答,她也知道了答案,因为姬流云已经回来了。 “看来是我想错了,须弥山的封印并没有设在山外,而是设在了”她的眼睛妩媚地眯了起来,目光像是毒蛇一样盯准了夏九歌,“天梯下面。” 听她提到封印二字,夏九歌心里陡然敲响了警钟。 嘲风曾说过,解开封印需要她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么姬流云的意思是 “抱歉了,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一会儿,可惜现在看来,应该到时候了。”她嘴角露出残酷的笑意。 她话音刚落,夏九歌识海处的九曲珠突然红光大盛,显然蛊虫又再次被催动了! 一个绝望的念头突然掠过脑海,难道真的没机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1章 你不是她女儿 她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准备迎接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然而这一次,疼痛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忍受,甚至还有越来越轻的迹象。 该不会是姬流云良心发现,所以手下留情了吧?夏九歌脑子里突然掠过了个疯狂念头。 她自嘲地弯了弯嘴角,姬流云良心发现的可能性,简直比百岁老妇怀孕生子的可能性还要低,换句话说,就是绝无可能。 夏九歌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从姬流云惊愕的表情上也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很明显,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在姬流云的控制范围内。 “怎么可能”姬流云喃喃低语,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然后,她锐利的目光突然瞪向了薛遇:“是你!你搞什么鬼!” “我没有搞鬼,”薛遇的声音无比真诚,然而下一句话的味道就不对了,“不过现在,我是想做点什么了。” 虽然现在的情况很不容乐观,而且自己还是个刚没了老公的阶下囚,但听到薛遇如此一本正经的和姬流云作对,夏九歌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人生已经到了最悲惨的低谷时,笑点好像就低了。 不过,看到姬流云在最后关头被自己的盟友摆了一道的感觉,真的很爽。 “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姬流云尖声道,“既然你想找死,那我这个做娘的就成全你,让你和那个贱人一起去死!” 说话时,她手中已多了一条如流云般的白练,迎头就往夏九歌和薛遇的方向抽过来。 当然,夏九歌所站的位置,首当其冲。 然而在最后关头,薛遇却突然揽住她转了个身,匆匆一瞥间,夏九歌只看到了姬流云手中的白练仿佛在半空中突然生出了许多尖利的黑刺似的,看上去十分惊悚,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简直受不了。 那一家伙如果招呼到身上,这滋味真是想想就酸爽。 下一刻,夏九歌只觉得脚下一空,紧接着整个人就向下坠去,自由落体。 坠落时她本能地抓紧了薛遇,而后者也用力抱住了她,两人就这么抱成一团向下坠落。 然后,夏九歌重重地摔在了薛遇的身上。 周围的风冷得刺骨,她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听到了自己的骨头发出了格格的响声,感觉已经被冻得脆了,万一使过了力气,分分钟就要碎成渣渣了。 视线无意中落到手上时,她看到自己的手背上陡然显出了鲜艳的纹路,如此熟悉。 抬眼一扫四周,事实证明她想的果然没错,这里是八大寒狱的最后一狱,大红莲华。 掉到这里来,基本上也就注定要挂了。 夏九歌是头一次对死亡这件事如此欢迎,毕竟她死了的话,须弥山的封印暂时是保住了,姬流云的阴谋也会暂时破产。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会和薛遇死在一起,这一点会让她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看着躺在地上的薛遇,夏九歌心里陡然闪过个念头。 她现在要不要在自己死前,先动手杀了他呢?虽然他也是分分钟会被冻死的命,但死在寒狱的威力下算是意外,死在她手里,她才算是为傅子恪报仇了。 一念及此,夏九歌本能地想要调动灵力召唤出月魄来杀人,只是山河社稷图的灵力仍然被锁,她的经脉也无法解封,如今形同废物,半点灵力也使不出来。 这就是当灵师的坏处了,兵器都藏在识海中,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就等于是手无寸铁,而且她身上现在什么冷兵器都没有,除了头上的发簪还能算是个尖锐物品。 但是,真的把发间的珠钗拔下来时,看到钗尾处微微晃动的明珠,夏九歌的心突然柔软地一痛。 那是傅子恪送她的发钗,当初在海底,他曾以北海侯的身份,霸道而强势地替她戴上了这支发钗,然后在唐国重逢时,他曾说这是定情信物,轻易不得丢弃。 夏九歌眼睫微颤,一滴泪倏然坠落,落在手背上时,竟让她觉出了烧灼般的痛感。 是的,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怎么可以让它沾染上其他人的血?尤其这个人还是薛遇,是亲手杀了傅子恪的人。 用冻僵的手将珠钗重新戴回发间后,她动作僵硬地将手探入怀中,拿出了一支裂痕遍布的青玉簪。 这是娘亲的遗物,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苏简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是在她心目中,那就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母亲,所以母亲的遗物,她日日贴身携带,不曾拿出来过。 “对不起,娘亲,要用你留下的东西杀人。”她喃喃低语,然后艰难地弯下身子,把青玉发簪对准了薛遇的心口处。 然而,在看到周围雪地上洇出的血迹时,夏九歌的手颤抖了一下。 刚才她看得分明,薛遇用后背替她挨了姬流云的那一击,刚刚掉下来时,他又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当了人肉气垫,现在是伤上加伤,血迹都将周围的雪地染红了。 就算她现在不动手,恐怕他也活不了一时半刻。 霎时间,夏九歌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左右为难。 他杀了傅子恪,但他却救了自己,同样都是攸关性命的问题,她怎么选都是错。 不替傅子恪报仇,她此生魂梦难安,但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动手杀人,一来愧对他的救命之恩,二来也逃脱不了乘人之危的嫌疑,压根就无从选择。 只犹豫得片刻,青玉发簪已从冻僵的手中坠落,滚落在了旁边的雪地里。 夏九歌的身子颓然一歪,突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样也好,她整个人都已被冻僵,分分钟就要去阎罗殿报道了,这样便不用纠结了。 不是她不想报仇,而是做不到,算了,就让薛遇死在大红莲华的威力下好了,反正殊途同归,不管是被她杀,还是被冻死在这里,总归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这样想着,夏九歌疲惫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然而,死亡迟迟未至,却有一双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猝然睁开眼睛时,睫毛处的冰渣簌簌落下,然后她就看到了薛遇的脸。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如同半透明的玉质一般,看上去就觉得脆弱得吓人,但他的一双眼睛里,却像是有火焰在燃烧,异常明亮。 目光怔忡下滑,落到他握住自己手腕的双手上,夏九歌轻轻叹息。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薛遇的掌心也是有温度的。 并不是他有什么变化,而是因为这寒狱中太过寒冷,所以连他的手,也在这对比下变成了温暖的。 感到有温暖灵力自手腕经脉处涌入,冰封的血肉骨骼被逐渐解冻,夏九歌觉得自己的血液已经重新开始流动了。 只是,当她尝试动用灵力时,却再次无功而返。 “抱歉,”薛遇哑声开口,“我现在还不能解开山河社稷图的封印,因为还有一件事没做。”tqr1 “什么事?”夏九歌本能地问道。 他的灵力持续输入,而她皮肤上被冻伤的地方,也在缓慢而持续的愈合,甚至连经脉受损的地方,都在被一一修补。 薛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淡淡道:“有些事,我需要告诉你。” “你还是杀了我吧,”夏九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你只要不继续输灵力给我,我很快就会挂了,那样的话,姬流云才会死心,否则等她跳下来后,我还是一样完蛋,可能比现在这样还惨。” 薛遇微微一笑:“放心,她现在来不了,等她进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早就离开了。” 听到离开二字,夏九歌本能地皱了皱眉。 他们还有可能离开吗,头顶就有姬流云和一票人守着,往下走的话就要再过一遍八大寒狱和八大热狱,她可不认为薛遇和自己现在有实力闯过八大地狱。 薛遇就像是完全没把这些问题放在心上似的,只自顾自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我有个故事要告诉你。” 虽然夏九歌觉得,现在不是听故事的好时候,不不不,现在做什么都不合适,但是她现在还活着,都依赖于薛遇送过来的源源不断的灵力。 而且她现在经脉依旧被锁,实力上也落了下风下到不能再下了。 所以,她压根就没有拒绝听故事的权力。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万念俱灰到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的地步。 事实上,是这个故事本身吸引了她。 原来姬流云和傅阳的缘分,始于很久以前,在傅烈留在大周当质子时,傅阳就曾混在大燕出访的使臣队伍里,来这里探望过弟弟。 从这一点上说,傅阳是个好人,是个好兄长。 既然他早就去过大周皇宫,那么遇上姬流云,和她坠入爱河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夏九歌忽然一个激灵:“靠,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的那个孩子” 尼玛,那姬流云的私生子就是傅阳的孩子了?那就是说,如果她是姬流云的女儿,那她也是傅阳的女儿了? 这么一推理下去,事情就悲催了,怎么她兜来转去,都逃脱不了和傅子恪成为近亲的命运? “是不是在想,那样的话你就是傅子恪的侄女了?”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薛遇平静开口。 夏九歌的笑容中含了一丝悲戚:“现在讨论这个还有意思么?” 人都已经不在了,是不是近亲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的,但表情还是难免地阴郁起来。 看到她的样子,薛遇眸底掠过一丝黯然,却还是开了口:“不用怕,你并不是他的女儿,姬流云所生的孩子,另有其人。” 听到这“另有其人”四字,夏九歌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2章 杀人之前还要调戏 “既然你想找死,那我这个做娘的就成全你,让你和那个贱人一起去死!” 这是他们在掉下来之前,姬流云说过的话。 同时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这句话之前就被夏九歌忽略掉了,如今突然再想起,就像是一个惊雷突然劈下,让她整个人瞬间懵了。 “那个孩子”她艰难开口,“该不会就是你吧?” 薛遇微一低眉,便是默认了她的猜测,然后便以平淡的语气,继续故事的正文:“有一个孩子,自从他记事以来,就被他的母亲反复要求着一件事情” 不用想也知道,那个被反复灌输的概念,就是须弥山。 薛遇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他的母亲树立了这样的终极目标,并且可想而知,为了达到这最终的目的,他需要做很多事,而且,是不择手段地去做。 听到这里,夏九歌已经默然。 一个成年人,在面对别人提出的无理要求时,可以直接拒绝,但是一个孩子在自己尚且没有分辨能力的时候,所能做的就只有全盘接受。 尤其是,这灌输概念的人还是自己的母亲的情况下。 她现在能理解,薛遇身上的阴暗气质是从何而来的了。 事实上,如果把她放在同一环境下,她绝对不会比薛遇好到哪里去。 换而言之,姬流云是在给薛遇洗脑,利用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有了这样的前提,夏九歌再听姬流云和傅阳之间的故事时,就一丢丢同情的感觉都没了,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把整个故事听完了,毕竟这一切阴谋的根源,总归是让人有好奇心的。 据说姬流云和傅阳是在彼此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相遇的,然后就顺理成章地相爱,直到当时的燕国蓄谋进攻大周时,这个隐情才被揭破。 为了不让太子被女色所误,燕国老皇定下了那个利用婚礼来麻痹大周的计划,让傅烈成了迎娶姬流云的人选。 中间的那部分故事,就是姬流云和傅烈的恩怨了,再然后,这私人恩怨,就上升到了国仇家恨的层面,只不过只是姬流云和傅烈之间是这样,在她和傅阳之间,却是另一种情形。 他们的爱情却战胜了国仇家恨,傅阳在战乱中不惜与燕国老皇帝翻脸,保下了姬流云,而姬流云也无视了大周是被燕人灭亡的事实,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只想和他长相厮守。 如果事情能这么发展下去,未尝不是件好事。 最多是大周的南阳公主从此下落不明,而燕国东宫多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美人而已。 但傅阳的神秘死亡,让平静的局面再次被打破。 姬流云坚信,傅阳的死并不寻常,所以她不惜潜入了大燕皇陵,将傅阳的尸体盗出带去东陵,在东陵皇帝的庇护下以云姬的身份出现。 她用了各种方法想要去复活傅阳,甚至去了冥界寻回了傅阳的魂魄。 魂魄是寻回了,只可惜傅阳的肉身已损毁的太厉害,根本无法承载他的魂魄。 听到这里,夏九歌忍不住插嘴道:“那就换个肉身好了,又不是不能换。” 之前嘲风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找个合适的肉身,要不是这厮眼界太高,早就如愿以偿了,在这个世界,只要会用移魂术,换个肉身就像是换件衣服那么简单。 可能傅阳的眼界也蛮高,但云姬在东陵几乎能够呼风唤雨,想给他找个又帅又厉害的肉身,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只不过取活人的肉身,无异于杀人,比较残忍。 但是薛遇却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他们试过很多次,但都不成功,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没办法承载傅阳的魂魄。” 夏九歌立刻感到了强烈的恶心感,他们尝试过,她并不意外,但这个很多次 那岂不就是说,因为这件事被夺去性命的无辜之人,数量很多? 一想到有许多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因为姬流云执意要复活傅阳的行为,而被硬生生地逼出了魂魄,她就觉得有种想吐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她好不容易才忍住恶心问出这个问题。 薛遇依旧摇头:“若是知道原因,我们早就想办法去解决,只是,我们尝试了能想到的一切办法,结果都是无济于事,无论是灵师还是武师,先天境高手还是完全不曾修炼的普通人,都没法和父亲的魂魄合为一体。” 这一次,他用上了父亲这个词。 夏九歌心里微微一震,这才意识到,薛遇是姬流云和傅阳的孩子,那就是说,他和小皇帝傅琰是兄弟,和傅子恪也是如假包换的叔侄关系。 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她觉得命运真的很残酷,要让傅氏皇族一再上演同室操戈的戏码,从前如此,如今亦是这样。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傅阳的死绝对不单纯,甚至于燕国老皇帝的死,恐怕也是这样。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两张脸,傅景皓和傅烈。 不知道在这两件事会里,他们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这两桩悬案,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能回到大燕,此生还能否得知真相 拂去脑海里的消极念头,她把注意力重新转回了眼下这件事上来:“那五曜圣石能帮什么忙?” 姬流云之前说过,这五曜圣石同样是生命之源,可以让死人复生。 但是傅阳这种情况,要如何复生?tqr1 薛遇叹息一声:“父亲的尸身还在,她相信可以凭借五曜圣石的力量让他的尸体复原,这样他的魂魄就能重新归位了。” “只是这样而已?”夏九歌充满了怀疑。 做了那么多坏事,如此不择手段,最后竟然是要以爱的名义,让死去的爱人复活,这么简单? 看出了她的不相信,薛遇缓缓开口:“相信我,这十几年来她所做的事,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我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错。”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是,”夏九歌眯起了眼睛,“我不相信姬流云,或许她骗了你。” 薛遇的神情震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等等,还是不对劲,”夏九歌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的年纪不对,如果你他们的儿子的话,现在应该和我一样大啊。” 要不然,她怎么会总是被怀疑是南阳公主的私生女呢。 可是薛遇的年纪她记得他是大燕历史上最年轻的少卿,但要入朝拜官,至少也要在冠礼之后,也就是二十岁以后。 就算他二十岁入朝为官好了,他做少卿已经做了快两年,和她的年纪足足差了五年之久,怎么可能会是姬流云和傅阳的儿子? 然而,她抬眸时,却撞上了薛遇微微含笑的眼睛。 夏九歌就不明白了,他怎么还笑得出来?就好像她的怀疑毫无道理似的,以他的智商,应该不至于想不到这么明显的bug吧? 他的一只手仍然握着她的手腕,通过脉门源源不断地传入灵力,而另一只手却抬起来,轻轻拨开了她额前的乱发。 下一刻,他已经倾身向前,吻上了她的额头。 “你真的很聪明,”他贴着她的眉心叹息道,“我确实和你一样大,入朝为官的时候,我从名字到身份都是假的。” 夏九歌眸子一震,忽然就泄了气。 是啊,这么明显的错漏,他怎么可能没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好了,”随着他灵力的灌入,她的周身已经暖和起来,不必畏惧这寒狱的威力了,“故事说完了,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吧,照你所说,姬流云也不是吃素的,迟早会找到这里来。” 她抿了抿唇,见薛遇迟迟没有动静,便再次催促道:“你快点解开我的经脉,万一她来了我还这个样子,你连个帮手的人都没有,难道还想再挨一鞭子么?” 薛遇摇了摇头:“我们不用离开。” 夏九歌的表情立刻僵住:“那你想死在这里?好啊,那为什么还要救我?” 薛遇重新坐了回去,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已看破:“我答应过她,一定会帮她叩开须弥山的大门,帮她拿到五曜圣石,我不可以食言。” “靠!那你折腾这一趟干毛?刚才让她直接杀了我不就得了,神经病!”夏九歌忍不住爆了粗口。 她怎么就忘了,这薛遇是从小被洗脑到大的主儿,怎么可能违背母亲的最高指令? 亏她刚才还相信,这家伙竟然良心发现,想要反抗姬流云的控制了,敢情是她想多了! 面对她的愤怒,薛遇只是微微一笑,无比温柔:“这种事情,总归要我亲手来做。” 夏九歌简直无语了,敢情这货救了自己,目的是要亲手杀了自己?妈蛋,反正都是一个死,谁杀的有区别么? 她心念微动间,手腕经脉便是一阵刺痛,紧接着识海中的山河社稷图也起了变化,在九曲珠散发出的红光牵引下,竟要从她识海中脱身而出! 逐渐被山河社稷图散发出的光芒所包围,夏九歌只觉得全身虚弱无力,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山河社稷图带走了一样。 就在她昏昏沉沉时,却有人突然靠近,准确地吻上了她的唇。 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薛遇在眼前放大的脸容。 尼玛,杀人之前还要再调戏一番是不是? 夏九歌心头陡然火冒三丈,想也没想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3章 替她去死 感受到唇齿间弥漫的血腥味,她突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妈蛋,让你耍流氓,看老娘不咬死你! 然而薛遇却并没有知痛而退,反而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就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面对流氓可以反抗,面对一个似乎毫无痛觉,连命都不要的流氓好吧,反抗其实也没什么用了,只是让自己白白浪费力气而已。 当山河社稷图完全从夏九歌的识海中脱离出来时,他才坐直了身子,结束了这一吻。 夏九歌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用目光把他大卸八块。 但薛遇只是平静地回望着她,眼底甚至还有无限深情。 被他的眼神看得自己浑身发毛,夏九歌索性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语气生硬地催促道:“要杀快杀,别用那种猫抓耗子的眼神看我。” 反正山河社稷图他已经夺走了,或许他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得到山河社稷图而已,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在这里多费口舌和工夫? 静默了片刻后,薛遇才应了一声:“好。” 虽然早就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但当死亡真正要到来时,她还是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心里突然掠过一个念头:这种死法会不会疼? 等了一会儿之后,她的想法已经迅速变成了:尼玛怎么这么慢! “杀个人也磨磨唧唧,你到底”一边抱怨着一边睁开眼睛,夏九歌的声音却突然卡住了,表情也定格在了惊愕上。 面前的薛遇,刚刚虽然身受重伤脸色苍白,但也仅限于此,并没有没有到七窍流血的程度啊! “薛遇,薛遇!”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语声微颤,“你怎么了?” 他不是要杀她的么,怎么杀来杀去,自己反而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就在她失声惊呼的时候,薛遇的身子一歪,便向旁边倒去。 本能地伸手扶住了他之后,夏九歌才惊觉,自己被封锁的经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解开了,现在的她已经行动如常。 不仅如此,已经恢复的灵力自动顺着经脉检查全身时,她还发现自己受的伤都已经不治而愈了。 之前姬流云催动蛊虫时,她的经脉和脏腑都已严重受损,就算有了薛遇灵力的注入,也只不过是暂时缓解了一下疼痛而已,并不能根本的治疗。 但是现在,她的脏腑和经脉都已经完好无损,就像是像是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一样。tqr1 就在她惊讶于这一变化的时候,头顶陡然有大块碎冰落下,她本能地抱着薛遇就地一滚,躲开了纷纷掉落的碎冰。 “怎么会这样!”姬流云惊愕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已经出现在了薛遇旁边,抓住了他另一侧的胳膊:“怎么会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伸出手指按住他的腕脉,只凝神感觉了片刻,已是脸色大变。 “同生蛊,这是同生蛊”她喃喃低语。 下一刻,她已经一把推开了夏九歌,揪着薛遇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拖了起来:“你竟然用了同生蛊,你就那么想死吗?” 姬流云的情绪很是激动,在抓着薛遇摇晃的时候,手上尖利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脖颈和脸颊,留下了渗着鲜血的划痕。 夏九歌此刻经脉已然畅通,月魄数箭连发,便将姬流云带来的手下都钉在了冰壁上,自己这才赶过来瞄准了姬流云,冷声道:“放开他。” 姬流云抬起头,眼睛里就像是有幽暗的火焰在燃烧一样,极度疯狂。 “贱人,都是你这个贱人,竟然让他这么做!” 夏九歌看了看仍然昏迷不醒的薛遇,皱眉问道:“他做了什么?” 虽然不明就里,但她至少知道,自己的经脉不会无缘无故的解锁复原,而他也不会突然就重伤垂死。 姬流云咬牙切齿道:“他在自己和你身上用了同生蛊,所有加诸在你身上的伤害,最终都会被同生蛊转移到他身上去,这就是所谓的同生!” 她低头看着薛遇,忽然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愚蠢!竟然换了我的生死蛊,你” 刚才听了她的话,夏九歌已是心神剧震,此刻见她一巴掌闪过去,薛遇苍白的脸颊上立刻多了几道深深的划痕,心口立刻便是一紧。 “放开他!”夏九歌身上的灵力陡然爆发,月魄弓弦一震,灵力激射而出,在半空中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无色箭!”姬流云的眼眸陡然瞠大,身形如电,立刻后退了数步。 姬流云是感受到了她凌厉的灵力,才选择后退的,而且为了尽快后退,理所当然地把薛遇留在了原地,留在了夏九歌的攻击范围之内。 然而她退开之后,那无形的箭雨却并未给薛遇造成任何损伤,反而白白给了夏九歌一个机会,让她护在了薛遇身边。 “薛遇,你到底怎么样了?”夏九歌心一横,抓住他的手腕,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想要重新把灵力还回去,然而她却遇到了极强的阻碍,不管她如何增强灵力都无法通过。 看到他们的样子,姬流云的瞳孔陡然收缩了一下,像是被触到了什么痛处。 “好啊,你想保护她,那我偏偏要杀了她。”她喃喃自语,手中的白绫已然显现,携着凛厉杀气往夏九歌的方向点去。 就在她催动灵力想要杀了夏九歌的瞬间,薛遇突然睁开了眼睛,眸底金光闪耀。 紧接着,淡金色的光芒便从他身上逸出,无数的淡金色光点汇聚在了半空中,仿佛有生命一般穿梭流动,变幻无穷。 夏九歌怔然注视着之前从她识海中被抽离,如今却重新现形在半空中的山河社稷图,内心是满满的困惑。 之前那颗散发出红光的九曲珠,如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颜色,显然藏身其中的蛊虫已经不在了,所以山河社稷图的灵力也得以恢复了正常 不,不仅仅是恢复正常而已! 如今的山河社稷图中灵力充沛到不可思议,其中的六颗灵珠也是光芒大盛,和以往截然不同。 到底发生了什么? “薛遇,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说话啊!”夏九歌紧紧地抓住了薛遇的衣袖,然而对方就像是植物人一样,完全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他身上的淡金色光芒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但仍有无数白色的光点,从他的七窍中溢出,源源不断地往山河社稷图的方向而去。 头顶闪耀变幻的金光照亮了他苍白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他的真实年龄和经历,此刻在夏九歌眼中,他只是一个清瘦苍白的少年,全无从前表现出来的那般诡异。 “哈哈哈!”姬流云尖利的笑声打破了沉默,“我以为我已经够傻的了,没想到竟然有比我还傻的人,你倒倒真是我生出来的!” 在薛遇处得不到任何回答,夏九歌霍然抬眸,恶狠狠地瞪着姬流云:“到底怎么了,你特么倒是说啊!” 姬流云狂笑了一会儿,才停下来道:“他替你选择去死,怎么,是不是很感动啊?” 夏九歌的眼眸陡然睁大,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薛遇,整个人惊愕无比。 耳边,姬流云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打开须弥山的封印,需要用生魂去祭奠山河社稷图,我本来是想拿你来做这个祭品的,没想到他这么傻,不仅给你用了同生蛊,现在连死都要替你去了。” 她的锋陡然一转:“无所谓,只要有生魂献祭,天梯很快就会出现,我很快就能去须弥山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竟然添了欢欣鼓舞,整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怎么会这样”夏九歌紧紧地抓着薛遇,嘴唇微微颤抖。 之前嘲风不是说过,只有拥有山河社稷图的人才能打开封印,而打开封印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等等,她突然明白了,这是两句话,而两句话之间,并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她是拥有山河社稷图不错,但山河社稷图既然能为她所有,自然也能被别人拥有。 薛遇就是利用这一点,刚才硬生生地从她识海中夺去了山河社稷图,然后代替她,献祭给了这张图。 “以三魂七魄,作为生祭,这就是打开封印的方法,罢了罢了,谁做都是一样,都一样!”姬流云兀自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中,不停地念念叨叨,宛如念经。 夏九歌终于明白,那些从薛遇七窍中散逸出来的白色光点,就是他的魂魄。 眼看着山河社稷图吸取了他的魂魄,光芒越来越明亮,她就觉得有鼓点在心头不停地敲击,如同炸弹爆炸前的倒计时般,用急迫感来提醒着她,再不想办法做点什么,一切就都迟了 猛然一咬下唇,她飞快地伸指在唇上抹了一下,然后便将染了鲜血的指尖用力点在了薛遇的眉心出。 眉心轮是守住魂魄的关键所在,她以鲜血加持封印,那些仍在逸出的白色光点立刻顿了一下,紧接着便有一小部分顺着她的手势,重新汇聚到了薛遇的眉心处。 这么一来,山河社稷图的光芒陡然黯淡了一下。 短暂的静默后,姬流云突然爆发出了尖叫:“贱人,你在做什么!” 白色长绫劈头盖脸地抽过来,气势汹汹地缠上了她的脖颈,就要把夏九歌勒死在当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4章 论逻辑的关键作用 白绫瞬间收紧,夏九歌气息一滞,本能地反手一撩,月魄瞬间灵力暴涨,把姬流云手中的白绫斩成了两截。 锁魂的封印还没画完,她这么一分心,立刻便有少许白色光点逸出,飘向半空中。 夏九歌一手点住他眉心处,另一只手收了月魄,沾了唇边鲜血,便向上一抓。 随着她这一抓的动作,山河社稷图中立刻有颗灵珠的光芒黯淡下来。 她染血的五指勾住那一抹白色烟气,硬生生把它往薛遇的眉心处逼去。 刚才黯淡下来的那颗灵珠是鲛珠,在她体内待得最久,所以最先响应了她的举动,将薛遇的命魂放了回来。tqr1 她的全副精神都放在逼迫薛遇的命魂归位上,所以并没有留意地上,被斩成两截的白绫已经悄无声息地合拢来,向她后背袭来。 眼看最后一笔落下,血咒已然成形,将薛遇的命魂彻底锁住。 夏九歌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后背陡然一阵剧痛,白绫瞬间暴长的黑色尖刺争先恐后往她肌肤里刺去。 待她抱着薛遇逃开时,后背衣衫已是鲜血淋漓。 既然已经守住了三魂七魄中最重要的命魂,夏九歌也不急于召唤其余魂魄归位,只祭出了月魄挡在身前,冷冷地和姬流云对峙。 姬流云美丽的脸孔已然因为愤怒而扭曲,就像是心爱之物被人所夺一样,眼睛里几乎都要喷出怒火来。 “你疯了不成?别忘了,傅子恪是他杀的,这样你还要救他?” 夏九歌觉得简直好笑:“疯的是你吧?他是你的亲生儿子,有你这么做娘的么?” 姬流云冷笑:“若他能为救少阳出一分力,那是他的造化。” 听到这种无耻的言论,夏九歌也是醉了,觉得这女人再次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观。 这种母亲要来有什么用?除了会给儿子洗脑,就是让儿子去死,简直比阿猫阿狗还不如! “别废话了,你想活命的话,就让开!”姬流云已经等不及了。 为了这一天,她已经筹谋了十几年,等待了十几年,如今眼看献祭即将完成,须弥山和五曜圣石近在咫尺,她恨不得一步就跨过去,等待的每分每秒,如今都是戳心的煎熬。 看到她满脸的焦急,夏九歌扬起下巴:“我偏不让又怎样?” “你!”姬流云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顿了一下才咬牙切齿道,“那就别怪我” 她的威胁还没说出口,就被夏九歌突然叫出的一个名字打断了。 夏九歌嘴角噙了一抹神秘微笑,一字字道:“姬c琉c璃!” 刚才还气势汹汹恨不得要杀人的姬流云,突然就变了个样子,脸色瞬间白了一白,半晌才压低了声音道:“你说什么?” 夏九歌嘴角笑意更深:“你说话自相矛盾,做事也是错漏百出,难道真的以为能把真实身份隐瞒一辈子么?” 姬流云不,应该说是顶替着姬流云的名号活了那么多年的姬琉璃。 没错,当年在南阳公主和傅烈大婚前,南阳公主确实和姬琉璃见过面,只不过在那一场姐妹之间的交锋中,最后悄无声息死掉的是南阳公主而已。 但这件事被很好的掩饰了起来,姬琉璃就这么顶替了自己姐妹的位置。 为了掩饰容貌的不同,姬琉璃谎称自己出于嫉妒心理,换了容貌。 事实上,从头到尾,她用的始终是自己的原装脸。 姑且不论她口中的那个能换脸的上古异术是否存在,当初决定继续使用自己的真实容貌时,她想的应该是给傅烈一个惊喜吧?让他看到被迫迎娶的大周公主,竟然在新婚之夜变成了朝思暮想的情人 这一段,夏九歌承认自己脑补的有些过了,不过谁知道呢,事实可能比这个还劲爆。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段爱恨情仇的纠葛简直太烧脑了。 如果逻辑性不够强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这里面的bug,毕竟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现在得到的信息完全来自于当事人或者知情者的口述,咳咳,口述也会有偏差,带有感彩的好不好! 想要拨开层层谎言,窥得真实的内情,首先就要坚定自己的心智,不管别人怎么描述当年的事情,自己都要从事实出发进行推论。 夏九歌之所以认定眼前这女人是姬琉璃,是因为她的种种真实反应。 试问,大周南阳公主得大周皇帝宠爱已久,父女情深,怎么可能在大周亡国后丝毫没有动过复国的念头,反而和家国仇敌纠缠于爱恨之间? 如果换作是从小不得宠,存在甚至都没几个人知晓的姬琉璃,这转变也就没那么突兀了。 再来就是,照薛遇的说法,他的母亲对傅阳用情极深,为了复活他不惜屈身侍奉东陵皇帝,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么,她怎么会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而且是和心爱男人生下的儿子如此狠心? 姑且不说这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就算是看在他父亲的份上,也应该爱屋及乌吧。 除非,薛遇的父亲另有其人,那么傅烈,就是个很合适的怀疑对象了。 姬琉璃之前表现出了对他浓烈的恨意,但对于真正的南阳公主来说,这恨似乎来得无缘无故,毕竟他们在成亲之前,应该只是陌生人而已。 因爱生恨,才是合理的解释。 比如,姬琉璃好不容易咔嚓了南阳公主,成功地取代了对方的身份,欢天喜地地等着和情郎终成眷属,结果在新婚之夜发现情郎另有所图,就因爱生恨了。 女人嘛,最容忍不了的是爱情被背叛。 不管是因为另一个女人而背叛,还是因为权力而背叛,对女人来说,都是致命打击。 于是乎,姬琉璃就走上了一条疯狂而变态的道路。 这才是最合理的推论,因为姬琉璃在成长的过程中就饱受忽视和欺凌,所以在遭受了这一重大打击后,才会变得如此疯狂。 如果换作是娇生惯养的南阳公主,恐怕受到这种打击后,最合理的反应就是去跳楼。 性格决定命运,这是前世里,基地的心理专家最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当时夏九歌不以为然,但细细推论下来,却发现一切都丝丝入扣,有迹可循。 简略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推理过程后,夏九歌抬眸看着姬琉璃,若有所思:“我只是很好奇,你明明和傅烈是一对儿,后来怎么会和傅阳在一起,还那么” 她简直都找不出词儿来形容这一对儿的疯狂程度了,这俩人明明就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上人,这到底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双重劈腿,而且还是发生在一对兄弟和一对姐妹之间,真特么是乱七八糟。 不知道是否因为身份被拆穿,还是被她的话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姬琉璃脸上的戾气竟然少了许多,眉梢眼角都闪烁着回忆的温柔。 “你们这种人,是不会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的,我和他是上天注定要在一起的人,所以虽然走过了那么多弯路,但我们还是遇到了,相爱了。” 听到这么中二的话,夏九歌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拜托,大姐您都是奔四十的人了,不要再这么梦幻这么少女了好不好? “得,算我问错了,我换个问题好了,你凭什么确定,五曜圣石就能复活他?要是不起作用怎么办?我可是听说他的魂魄很特殊,一般的身体都装不下。” 姬琉璃冷笑:“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你是不知道五曜圣石是什么东西,有着怎样的力量!” 她的口气里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好像那五曜圣石是个非常牛掰的东西,牛掰到世人都应该膜拜似的,但很可惜,夏九歌对它一无所知,甚至连嘲风都从来没提起过这个东西。 所以夏九歌很是怀疑,这东西是否有姬琉璃说的那么神奇。 “好了,不要再废话了,浪费时间,”姬琉璃的眼神重新变得清醒起来,“快点解开锁魂印,打开天梯的封印。” 夏九歌简直要佩服这女人了,难道她就看不出来,自己根本就不想帮忙吗? 不,岂止是不想帮忙,简直就是对这件事深恶痛绝!尤其是,解开天梯的封印还要付出一条命的代价下! 见她一脸冷漠,姬琉璃的目光突然一闪:“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吗?既然他和你说了当年的事,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你的母亲,那么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我的容貌会如此相像?” 夏九歌有点意外,说实在的,她还真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见她的表情有所变化,姬琉璃的声音变得更加循循善诱起来:“难道你就不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吗,这些年来他们也在到处找你,你忍心让自己的父母临终前连女儿都见不到?” 不得不说,她的这句话,击中了夏九歌心里最敏感的部分。 亲情,是她前世今生都求而不得的,正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更想要。 她也是凡人,也会有自己的,更何况,姬琉璃要上须弥山,要复活傅阳,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甚至都不涉及到大是大非。 只是,她隐约有种直觉,这样做可能会引起非常严重的后果 “怎么样?要不要交换?”姬琉璃眼里闪烁着诱惑的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不要!”就在夏九歌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时,头顶的山河社稷图却再次光芒一闪! 她惊愕回眸,就看到薛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此刻正抬手去抹眉间的封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5章 还是挂了 第315章 还是挂了 “你特么也疯了?”夏九歌用力抓住了薛遇的手腕,现在森森地觉得,眼前这俩人还真是母子,都是疯起来没底线啊。 不过还是有区别的,一个是疯的玩儿别人的命,一个是疯到玩自己的命。 薛遇抬眸冲她粲然一笑:“你不是一直想杀了我替傅子恪报仇么?现在是个好机会。” “好你个大头鬼,老娘不屑于乘人之危!”夏九歌恶狠狠道,“你给我听好了,你这条命是欠我的,你必须好好留着,等本姑娘有朝一日光明正大地取回来!” 薛遇的眼神很柔软,很温和,但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她隐约有点不好的预感。 就好像,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了任何留恋一样,眼睛明明还看着她,但却像是透过她在看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眼神完全没有焦点。 “薛遇,你听没听到我说的话?”夏九歌咬牙切齿地低吼,试图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她确实做到了,薛遇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情绪似乎有点变化。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薛遇重新变得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知道我是怎么杀了傅子恪的吗?” 听到傅子恪的名字,夏九歌心下一沉,声音像是上过了的弦一样,紧绷的有些不自然。 “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个。” 妈蛋,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不要弄死薛遇。 但是现在,这家伙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在不遗余力的找死! 没错,傅子恪就是她的死穴,而他的死,更是她内心深处不能去触碰的部分,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下一刻她是否还能保持理智。 夏九歌闭了一下眼睛,告诫自己,不管对方说什么,她一定不能动摇决心。 不能让姬琉璃去须弥山,不管对方有什么阴谋,都不能给她以实现的机会,所以,她现在需要薛遇继续活着,不能让他完成对山河社稷图的献祭! 觉察到了她内心的激荡,薛遇眼底竟然掠过了一抹胜利的笑意,继续说道:“其实,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刚才下的决心,瞬间都被这句话打散了,夏九歌本能地立刻反问:“为什么?” “他知道你答应去须弥山,是为了解开他身上的三生咒,所以,他来求我杀了他,这样的话,你就没有去须弥山的理由了。” 他每多说一个字,夏九歌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脑海中,那个噩梦般的声音和薛遇的声音纠缠在一起,交替出现,一字一字,都像是在重复命运对她的诅咒。 “她是妖星降世克一切亲近之人” “是他主动来找我的他求我杀了他” “克一切亲近之人,谁接近她,谁就会死!” “他来求我杀了他” 夏九歌用力咬紧了嘴唇,渗出的殷红血珠已经顺着轮廓精致的下巴开始滑落,她反而咬得更用力了,越来越多的血流下,她却像是完全没有知觉似的。 “你闭嘴!”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让自己说出这句话来,而不是“你去死”。 唇齿间满是血腥味儿,杀气四下涌动,夏九歌的指甲也用力掐入了掌心,试图用疼痛来提醒自己,要理智,一定要理智。 但是薛遇却在固执地挑战她理智的底线,声音犹如恶魔一般,让人听了就咬牙切齿。 “我答应了他,也骗了他,其实,我只是想除掉这个碍眼的人而已,但实际上,须弥山的封印我是一定要解开的。” 夏九歌用力晃了晃脑袋,恨不得自己现在立刻聋掉算了。 但薛遇的声音却固执地传了过来:“你说这可不可笑?堂堂大燕摄政王,竟然会被我骗得白送了性命,真是可笑极了。” “薛遇,你别想用这种话来激怒我。”夏九歌艰难出声。 “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他竟然傻到真的按照约定那样,伸开双手等着我去杀他,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愚蠢,我可能这辈子都杀不了他” “你闭嘴!”夏九歌的声音陡然爆发,同时爆发的还有她体内的灵力,如同排山倒海般涌来,瞬间弹开了薛遇。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她就后悔了。 因为在被弹开的时候,薛遇嘴角微勾,露出了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容。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变成了慢动作回放,她拼尽全力伸出手去,想要制止薛遇的异样举动,但他已经微笑着抬起手来,抹掉了眉间那红色的印记。 他的手势很温柔,就像是在轻轻抚摸深爱之人的脸颊一样,轻柔地触上眉间封印。 然后,她终于抓住了她的手腕,但是他的指尖,已经赫然染上了一抹殷红。 那是她,用鲜血在他眉间画下的封印,如今血迹尚未完全干涸,就被他如此决绝地并指抹去,抹去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下一刻,什么都没有发生,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就连刚才还在叫嚣不已的姬琉璃,如今也没了动静,时间仿佛就此停滞。 薛遇微微弯起嘴角,笑容温润如玉。 他抽回手指轻轻点在了自己唇上,未干的血迹染上他苍白的唇,给他整个人都增添了血色,似乎又变成了从前的浊世翩翩佳公子,那个一袭青衣,卓尔不群的薛少卿。 “我们是在雪地里捡到你的,她也不知道你的来历,还有就是,你的容貌” 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薛遇嘴角的笑容已然凝结,紧接着眉心陡然爆出了明亮白光,之前被夏九歌硬生生压了回去的命魂再度脱体而出,毫不犹豫地奔向了半空中。 吸纳了那最重要的命魂,鲛珠再度明亮起来,和其余五颗灵珠一起发出了白色的光芒,与山河社稷图的金光交相辉映。 在陡然盛放的光芒中,薛遇的身子软软向后倒去。 夏九歌本能地伸手想要再次抓住他,然而这一次,抓住的却只是他的衣袖。 在极度的严寒下,衣料都已经冻得十分脆弱,只不过在她手中维持了短短一瞬,便嗤啦一声撕裂开来。 薛遇重重倒在了满地冰雪中,只留下半幅青色的衣袖在夏九歌手里。 他还是死了。 夏九歌怔然立于原地,目光停留在手中的半幅青色衣袖上,久久回不过神来,并没有发觉在不远处,姬琉璃眼里已经掠过了明显的杀气。 手中的白绫跃跃欲试,姬琉璃正要出手,脚下的地面却突然摇晃起来,紧接着雪地便开始瓦解坍塌,迅速开裂的缝隙里,隐约能看到有红光透出,仿佛这裂缝一直蔓延到了地心深处,能露出火热的熔岩一般。 姬琉璃身子一晃,白绫便没能及时出手。 还没等她找到机会再次发起攻击,脚下的地面就摇晃得更厉害了,迅速扩大的沟壑将完整的雪地分割成了许多小部分,稍有不慎便会像姬琉璃之前带来又被夏九歌钉在冰壁上的护卫一样,无助地坠落深渊。 姬琉璃现在只求自保,压根无暇去偷袭夏九歌。 虚空中传来了雷声,紧接着一道仿佛完全由闪电的光芒组成的梯子,就出现在了不远处。 姬琉璃心中一喜,失声道:“天梯!” 她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事,为的不就是要找到天梯,进入须弥山么?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姬琉璃便把夏九歌连同薛遇一起都忘到了脑后,急切地奔过去一个纵身,便抓住了天梯,向上攀去! 周围已经是天崩地裂,沟壑终于扩展到了夏九歌面前,她本能地纵身跃起,人还在半空中,眼神却突然一凛。 她是跳起来了,但薛遇的尸身要怎么办? 好歹,要留个全尸吧。 并不是她良善到愚蠢,而是因为薛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她亦友亦敌。 他刚才说的话,她其实半信半疑,或许傅子恪的死另有原因,甚至这原因可能是她终其一生都找不到的,但之前的说辞,她并不能完全接受。 瞎子都能看出来,薛遇那么说,是为了要激怒她,让她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出手。 但是真相,可能只有薛遇和傅子恪两个人才知道。 所以,眼看着那个青色的身影随着那一片冰雪落下去,夏九歌只思忖了一瞬间就扑了下去,伸手想要把薛遇的尸身拉回来。 妈蛋,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保住他的尸体,再设法召回他的魂魄好了!反正他的魂魄是进了山河社稷图了,她就不信这世间没有能倒转的方法,把他弄回来说清楚真相! 说傅子恪有心寻死的是他,说傅子恪没有灵魂用来投胎转世的也是他,但是三生咒明明就已经下了,会不会有例外?这么多扑朔迷离的消息,到底哪个真哪个假? 她一定要弄清楚真相,绝对不可能让薛遇就这么如愿地死了! 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她自己也被那下落的力道坠得身子一沉,几乎是瞬间就被拉了下去,只好反手用力扒住了沟壑的边缘。 然而,她之前受伤不轻,被姬琉璃白绫抽伤的地方,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似的,让她后背处传来说不出的难受。 更要命的是,这寒狱还在不停地动荡,说不定下一秒钟,被她扒住的那一边也会向下陷落。 霎时间,她需要做出一个决定,是放手还是不放。 只是,夏九歌脑子里才刚闪过这个念头,手上就突然一松,头顶冰雪坠落,她整个人也跟着向下落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却突然伸出,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6章 神秘的男人 第316章 神秘的男人 夏九歌本能地抬头向上看去,想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在关键时刻拉了自己一把。 谁知道这一抬头,还没看清楚人,头顶便有一大块裹着雪的冰块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敲中她额头。 眼前陡然一黑,她心里掠过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能松手,两只手都不能。 抱着这样的念头晕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时,夏九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握紧了拳头,在发现自己手里空无一物时,便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都清醒了。 待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断崖,好端端地坐在坚实的地面上时,她才松了口气。 “醒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她循声望去,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火堆旁,有个男人的背影。 “薛遇呢?”夏九歌的声音很紧张。 这里似乎是处山洞,地方并不大,一搭眼便扫了个遍,山洞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男人继续在拨弄着火堆,只不过用的并不是柴枝,而是他自己的手。 看着他的手掌毫无阻碍地穿梭在火焰中,他竟然无动于衷,好像一点疼痛都没感觉到,夏九歌简直怀疑那不是只真手,而是个假肢。 “薛遇哦,那个穿青色衣服的男人,你不记得了吗?” 听到男人冷静的回答,夏九歌的后背顿时沁出了冷汗,听他这口气,好像她应该记得似的可是她记忆中最后的部分,就是薛遇和自己双双坠崖,然后被人拉住。 再然后,她被一块冰砸中了脑袋,就这么华丽丽地晕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该不会是她在昏迷中一个错手,就把薛遇给丢下去了吧? 夏九歌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就要去刚才的地方找薛遇,然而才跑出山洞没两步,就硬生生地收住了脚步。 外面,应该还是黑夜,只是这里的黑夜和她习惯中的不同,唯一的光线来源竟然是脚下!淡淡的光芒穿透了云层照过来,依稀便是月光。 没错,在一步之外,就是漂浮的云彩,她现在难道是在天上不成? 就在她怔然伫足的时候,面前的云朵有了漂移,月光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了。 她向下望去,就看到了层层叠叠的云彩里,依稀有一道绳梯一样的东西,远远地向下延伸,不知道有多远。 她突然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了,那个绳梯一样的东西,就是姬琉璃所说的——天梯! 夏九歌咬紧了嘴唇看向下面,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来了须弥山,她明明应该掉下去才对。 抬头向上看时,她就看到了倒悬的山体。 果然,她现在是在须弥山的半山腰处,只不过因为这座山奇葩的造型,现在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倒挂在这个世界似的,特别没有真实感,方向感也马上就要歇菜了。 身后传来了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没用的东西,我不会浪费精力带他上来。” 被他语气中的不屑激怒了,夏九歌急急转身,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男人的脸藏在了山体投下的阴影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耸肩的动作却相当地不在乎:“我为什么要花费力气带一个死人来须弥山?” 死人这个冷冰冰的词提醒了夏九歌,她当时抓住的,只是薛遇的尸体而已。 而他的魂魄,已经献祭给了山河社稷图。 她迅速感应了一下识海,发现那里虽然灵力依旧充沛,但山河社稷图却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姬琉璃拿去了。 也就是说,剩下来的这些灵力,完全都是她自己的了。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折腾,她已经实打实地步入了玄天境,如今山河社稷图虽然已经离体,但也不会影响到这个既成事实,只不过,少了山河社稷图中源源不断的灵力帮助,她想要再突破,可能就会慢一点了。 也就是说,她想要再提升自己,就要完全靠自己的际遇和实力了。 玄天境的划分比较简单,不像后天境和先天境各有九阶,而是只分为三个小境界 最基础的一层,也就是夏九歌现在所处的阶段,名为化虚之境,再往上便是结魄和万劫。 最玄妙的就是万劫之境,据说到达那个境界的人已经修成不灭之体,与诸神等同,除了传说中已经不见踪影多年的天人一族外,世间再无人能与之抗衡。 说起来这三个小境界同属于玄天境,但每一层小境界之前的实力差别,都远甚于先天境和玄天境之间的差别,且越往上差距越是巨大。 简单来说,就是从先天境突破到玄天境的概率假如是千分之一的话,那么从化虚之境突破到结魄之境的概率就是千万分之一,从化虚之境突破到最后的万劫之境,可能就是亿万分之一了。 古往今来有许多强者,历尽艰辛进入玄天境后,就止步于化虚之境而终老,终生都没能再继续突破了。 所以,那个牛叉到金光闪闪的万劫之境,也就是在夏九歌的脑子里闪了那么一下而已。 事实上,进入化虚之境都没能让她产生什么喜悦心情,因为眼下的形势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开启了人生的地狱模式,而且还是超难通关的那种。 傅子恪死的不明不白,尸骨都留在火海中了,而薛遇也是一样,为了打开须弥山的封印牺牲了之后,连尸身也落入了地底裂缝中,大约已经被八大热狱的熔岩吞噬了,她现在就算直接跳下去找,估计也捞不回一块骨头。 想到这一点,夏九歌心里就五味陈杂。 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么,嘲风自从和兄弟们会和了之后,就从她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了。 虽然她承认,最后一次见面时是她表现的很恶劣,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样子,但按照那只小兽的尿性,应该是很拽地走到一边去摆个造型,然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回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跟在她旁边,最多是毒舌揶揄打击她几句。 但是,他就那么消失了,连同囚牛等一大票兄弟 傅子恪就不用提了,现在再想到他,想到他已经不会出现在她身边,她整个人都要被痛苦劈成两半了。 最可笑的是,她本以为自己是在救他,结果他却因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赔上了性命。 “他知道你答应去须弥山,是为了解开他身上的三生咒,所以,他来求我杀了他,这样的话,你就没有去须弥山的理由了。” 薛遇的话犹在耳边,反复提醒着她,是她害死了傅子恪。 否则,在姬琉璃给她的那颗续命蛊失效之前,他至少还有十几天可活,有时间就还有希望,或许还有其他解开三生咒的方法 她的身体里仿佛悬了一柄由悔恨铸成的利刃,她越是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就越是刺得她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她神经质地抬手捂住额头,好想把这些一想起就会觉得痛苦的记忆都挖出去,然而记忆偏偏要和她作对,她越是想忘记,反而越来越清晰。 一枚布满裂痕的青玉发簪递到了面前,发簪的裂纹处殷红如血,和她记忆中的样子似乎有点区别,从前这支簪子的裂纹好像并没有这样红就像是有鲜血在上面刚刚流过一样。 “这个,大约是那位薛公子的遗物吧?我顺手捡来的,你不妨留下做个念想。” 夏九歌的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只想着这是自己母亲的遗物,何时变成了薛遇的遗物。 她下意识地接过来发簪后,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本来是要用这发簪去杀了薛遇的,只是她最终还是没能下手,这簪子就落在了寒狱的雪地里。 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复杂,所以她竟没能记起这支发簪,如果不是这神秘男子替她捡了起来,恐怕母亲留下的这唯一遗物便就此失落了。 “多谢你”一句感谢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夏九歌怔然注视着眼前男子的容貌,瞬间呆若木鸡。 青玉发簪从她僵硬的手指间滑落,她却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感官,对周围发生的事情都毫无知觉。 眼前的男人已经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明亮的月光照亮了他的脸容,让夏九歌呆呆地看着她,整个人像是雕塑似的呆立着,嘴唇甚至还微微开启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男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动作轻巧地弯下腰替她重新捡起发簪:“不想要?那我替你丢掉?” 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发簪,抬手便要把它丢出去。 刚才还呆若木鸡的夏九歌突然就有了动作,一把将他的手连同发簪都抓住了,声音甚至都颤抖了:“你是谁,我们见过吧?” 刚看到他的时候,她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因为这个男人,长的太像傅子恪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截然不同的声音和语气,她几乎都要相信,眼前这人就是傅子恪。 然而仔细看看,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比如年龄,眼前这男人明显要比傅子恪大许多,并非全部因为外貌,而是眼神。 还有就是,此人的眉心处有一点朱砂痣,这样的痣生在如傅子恪一般的容貌上,平添了几许妖异。 但是,就算有这些不同,但无可否认的是,他和傅子恪真的非常像,说是兄弟的话,没人会不信等等,兄弟? 夏九歌的眼睛陡然睁大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掠过心底。 靠,别真的被她给猜中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7章 有种打人的冲动 第317章 有种打人的冲动 据说,傅琰的爷爷一生好色,收集天下美女是他此生最为出名的癖好,而这癖好自然而然会带来一个后果,那就是会生下许多孩子。 夏九歌在大燕时曾听说,这位老皇帝光是记录在册的儿子就有五十多个,创下了诸国间的最高记录,简直是一辈子都在不遗余力的造人。 就这个基数而论,要猜出这人的身份不太容易,但是,仔细想想也不难。 这么多儿子里面,活到成年的已经不多,而能在大燕皇族占据一席之地的就更不多了。 所以,夏九歌现在的问题,并不是可供猜测的人选太多无从去猜,而是根本就没有符合条件的人选! 傅子恪排行第七,比他年纪大的只有六个,除去傅烈之外的五人,几乎挂了个全军覆没,就只有三皇子一个健在,不过却在京郊别墅中卧病多年,听说和植物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夏九歌显然不觉得,眼前这人会是那个药罐子般的五皇子,虽然年纪上可能是最符合的。 毕竟须弥山的存在,对绝大多数世人来说是一个秘密,知情人太少太少。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男人,目光着重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 男人微微一笑,上挑的眼眸更见妖异:“身为女子,这么盯着一个男人看,我会以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不得不说,这自恋的程度和说大话的功力,和傅子恪还真有一拼。 夏九歌翻了个白眼:“是你脸太大了,挡住了我的视线。” 仔细看看,他有很多细微之处和傅子恪不同,比如耳垂的形状,又比如是眉毛上扬的角度,自从她开始用这种找你妹的眼光来看他之后,就觉得这人和傅子恪越来越南辕北辙了。 不过,他说话时的神情,除了像傅子恪之外,似乎还像一个人。 回忆了一下那孩子说话时老气横秋的样子,夏九歌觉得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分。 套用福尔摩斯的名言,排除所有不可能的事,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所以,真相就是 迎上对方审视的目光,夏九歌忽然扬眉一笑,眉梢眼角带了冷厉锋芒:“姬琉璃知道你还活着吗?大燕的太子殿下,或许现在,叫你太上皇更合适。” 男人的瞳孔陡然收缩了一下,嘴角随即展开,露出欣赏的笑容:“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九歌耸耸肩:“瞎猜的。” 她确实是猜的,只不过并非完全瞎蒙,而是有那么一丢丢事实依据。 比如,他和傅子恪以及傅琰的相像之处,又比如说知道须弥山的人那么少,姬琉璃是其中一个的话,那么在她身边的人也极有可能知道。 从这两个条件推演出一个交集来,巧得很,有个人符合条件,那就是傅琰的亲爹,大燕从前的太子傅阳。 咳咳,如果薛遇之前说的事情都是真的话,那他也是薛遇的亲爹。 想想真是讽刺,前不久她还和薛遇讨论过这个人的事情,然后下一秒,这个本以为已经死了很多年的男人又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了。 更讽刺的是,姬琉璃还在不遗余力地想要“复活”他。 复活你妹啊!人都没死,复个哪门子的活? “瞎猜也能猜中,果然是”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已经引起了夏九歌的警觉:“果然是什么?” “没什么,”傅阳非常精准地踩中了夏九歌比较不能忍的事,就是说话只说一半,吊着别人的胃口又转向其他事了:“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夏九歌立刻后退一步,伸出右手食指对着地面虚虚一划,地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浅浅凹痕。 “你是你,我是我,你我之间不存在我们这个词儿,”她的语气十分冷淡,“我要去找薛遇,你自便。” 说着,她就低头往下看了一眼,一副打算顺着天梯滑下去的样子。 其实她并没有去找薛遇的念头,毕竟他掉入的是八大地狱的尽头,去分分钟能蒸发整个世界的熔岩中捞尸体,她简直就是疯了。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想找个理由甩掉傅阳后,再找机会去阻止姬琉璃的疯狂计划。 之前夏九歌就觉得,姬琉璃的计划总是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就更确定了。 因为和姬琉璃相比,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男人要邪气百倍。 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肯装死十几年来达到自己目的的男人,他的目的一定倍儿阴险倍儿见不得人,搞不好就是什么惊天大阴谋一类的话。 没准儿逐鹿中原一统天下对傅阳来说都算不上是目的,搞不好这人还有可能有反社会倾向,想着什么毁灭全人类呢! 脑洞开到这儿,夏九歌暗暗画了个十字,还在心里阿弥陀佛了半天,希望自己这个奇葩的脑洞千万不要成真。 要是这也能被她乌鸦嘴说中,她岂不就成了这世界的罪人了么? “一个死人,有必要去找么?”傅阳的语气十分不屑。 夏九歌本来是说完就走的,结果硬生生被他这口气给气得停下了脚步。 这种不屑,简直比冷漠还要糟糕。 更何况,薛遇之所以甘愿赴死,就是因为姬琉璃这个母亲一直在给他洗脑,要让他拯救自己父亲的结果。 而现在呢?他赔上了生命的代价要去拯救的父亲,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拯救。 夏九歌磨了磨牙,好不容易让声音从牙缝里传了出去:“你应该知道,他是你儿子吧?” 傅阳“嗯”了一声,随即反问:“那又怎样?” 听到这个尾音明显上扬的疑问句,夏九歌顿时产生了打人的冲动,她转过身去一把揪住了这厮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信不信我把你送下去陪他?” 傅阳只是微微一笑,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领,反而伸开了手臂。 那肢体语言,活脱脱就是大写的“嚣张”二字。 或者还可以解读为:有本事你来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夏九歌果断放弃了忍住的想法,干脆利落把灵力凝结出的薄刃送进了他的肋下,捅了个对穿。 那一下并没有解恨的感觉,因为和他的罪行相比,她觉得再捅个十下八下的都不过分。 所以她第一下压根就没挑要害,而是直接选择了人体中相对安全,对疼痛又异常敏感的部位。 正想再多补两刀,她却看到了傅阳平静的脸。 不止是平静而已,他的嘴角微微挑起一点弧度,就像是在嘲笑她。 这种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他连装都懒得装,他确实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疼痛,就好像刚才那一刀捅的不是他,而是个木头人一样。 夏九歌的目光在他平静的脸容上停留了一秒钟,随即落到了自己手上。 确实不对劲,因为那一刀捅下去,她手上并没有沾到半点血。 事实上,那伤口里压根就没有血流出来。 夏九歌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刚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情形,傅阳在用手拨弄着火堆,那只手就这么毫无遮挡地在烈火里翻来覆去,但是,却没有一丁点儿焦黑的痕迹。 妈蛋,就算是假手,也不可能那么扛烧啊! 她心下一惊,整个人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灵力形成的薄刃也随之消散。 这么一来,傅阳肋下的那道狭长伤口,竟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了! 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愈合的伤口,傅阳眼底含了一抹玩味的笑意:“看不出你已经到了玄天境,竟然还能伤到我。” 看了看满脸崩溃的夏九歌,他安抚地笑了笑:“拜某个疯狂的女人所赐,我这副身体基本上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你刚才也看到了,就算受伤也很快就会愈合。” 说话的工夫间,那道伤口果然已经愈合如初了,只有被划破的衣衫,证明那里刚刚还被人捅了一刀。 夏九歌眯了眯眼睛,突然召唤出月魄,瞬间数箭连发,把他插成了刺猬。 赶在伤口完全愈合之前,她又原样来了一遍,于是,傅阳身上的长袍立刻就变成了渔网装,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看了简直会逼疯密集恐惧症患者。 捕捉到了对方眼底的一抹恼意,夏九歌满不在乎地收起了月魄:“反正你又不会真的受伤,又有什么关系?你的儿子为了你连命都能不要,你就不觉得亏心?” 说话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总是让她遇到这种视亲情如粪土的人渣! 偏偏这种人渣,还有亲人肯为了他们赴汤蹈火,甚至付出生命当代价。 而她这个如此渴望亲情的人,却要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被留在世上 积蓄已有的怨气在此刻突然爆发,夏九歌几乎杀红了眼,手中的月魄再度现形,她就不相信,她真的没有办法奈何这个傅阳了!把他射成筛子,她倒要看他还怎么活! 然而这一次,傅阳却并没有放任她的举动,而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月魄。 强大的压力传来,夏九歌积蓄的灵力完全被压制,无法反抗。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我的儿子了?”傅阳平淡的声音传来。 “你刚刚自己承认的!”夏九歌咬牙切齿道。 他明明就“嗯”了一声,这个没担当的男人,刚说过的话就当屁给放了么? 夏九歌微微一怔,突然想起来了,虽然她并没有问过姬琉璃这件事,但从姬琉璃对这个儿子无所谓的态度来看,薛遇的亲爹很有可能是傅烈。 尼玛,怎么所有的狗血事件都集中到一起来了? 傅阳却在这时冲她眨了眨眼睛:“这种事情,你应该是这世上最明白我的人,不是吗?” “啥?”夏九歌彻底懵了,等等,这事儿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靠,他们之间的狗血虐恋和她有个毛线的关系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8章 湖里到底有什么 第318章湖里到底有什么 看到她一脸的茫然,傅阳冷笑了一声:“怎么,做戏做太久,你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夏九歌了么?” 夏九歌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蛋,难道眼前的这个傅阳,也是个穿越者不成?那么,他是从什么时候成为傅阳的? 怪不得他对姬琉璃没有丝毫感情,原来这副皮囊里装着的灵魂,早就被李代桃僵了。 “好了,”他抬眼看了看天色,“如果不想留在这里被烤成肉饼的话,在天亮之前,我们必须要赶到琉璃宫。” 听到琉璃宫这三个字,夏九歌忽然觉得异常耳熟。 她灵机一动:“既然有琉璃宫,那么,这里是不是还有金沙滩?” 嘲风那家伙,从前吹牛的时候好像说过,想给他暖床的美女都能从金沙滩排到琉璃宫,当时她以为这只是这个世界惯用的玩笑话,却不由自主地记住了这两个特殊的地名。 没想到时隔那么久,她竟然在傅阳的口中听到了琉璃宫这三个字。 傅阳倒是略带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评价道:“原来你对须弥山也不是一无所知嘛,再往下十里就是金沙滩,日出之后,那里会比八热地狱还要炎热,这里虽然离那儿有段距离,但是相信我,把人烤成肉饼还是挺轻松的。” 仿佛瞬间洞穿了她的心思,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想离开的事了,时间不够,你没法在日出前穿越金沙滩的。” 夏九歌满心不爽,语气里也带了毫不掩饰的反抗情绪:“那就是说,我只能跟你一起往上走了?” 那个见鬼的琉璃宫里到底有什么,能吸引傅阳这种人? 傅阳不再多作解释,只率先向上攀登而去。 夏九歌咬了咬牙,觉得他的目的地可能和姬琉璃的是相同的,于是便带着满心的不情愿跟了上去,反正她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 傅阳说起来很轻松,但真正向上攀爬之后,夏九歌才发觉,琉璃宫和金沙滩的距离那可不是一般的远,远到她明明能看到琉璃宫的闪光,却努力半天都没有前进多少的感觉。 她简直都怀疑,靠自己这么一步步往上爬,有生之年到底还能不能到了。 一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咬牙暗骂了一句:“嘲风你这个大话精,吹牛简直能吹破天!” 傅阳耳廓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提及的那个名字,随即发问:“你什么时候见到嘲风的,他在哪里?” 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紧张感,夏九歌挑了挑眉:“你很想知道么?” 在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后,她突然咧嘴露出一个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的笑容:“我为毛要告诉你?” 切,她有这回答的力气,都能多往上爬两步了。 然而傅阳的反应却超出了她的预料,他竟然直接伸手薅住了她的衣领,瞬间发力把她从岩壁上拎开了,在半空中晃悠。 “不说的话,我就把你丢下去!” 夏九歌满不在乎道:“随你便。” 说着,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她可不相信傅阳会无缘无故把她带上须弥山来,毕竟,之前他说过,没用的东西,他不会浪费精力带上来。 他既然这样说了,显然是把她归于“有用的东西”一类了。 既然有用,怎么可能在半路上就随便丢弃,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一趟? 所以,夏九歌有恃无恐,压根就不理会他的威胁。 果然,威胁没有收到效果,傅阳便阴沉着脸把她放了回去,两人继续着漫长的攀爬。 当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到了琉璃宫前时,夏九歌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 尼玛,这果然是座琉璃宫,敢情整个儿都是用琉璃搭建的,她之前在山河社稷图中看到时,还以为只有屋顶是琉璃瓦的呢。 “谁会住在这种地方,眼睛不会被闪瞎么?”她一边努力眨着眼睛试图适应光线,一边小声嘟囔道。 没想到,一路上都一语不发的傅阳,竟难得地应和了她:“有道理,或许是因为这样,天人一族才灭族的。” 他的语气有点像是在开玩笑,但这句玩笑的内容却让夏九歌皱了皱眉:“你是说,这里是天人一族的地盘?” 傅阳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还没回答,两人的注意力都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吸引过去了。 那声音乍听上去就像是瀑布一样,只不过瀑布会源源不断地发出水声,而刚才的声音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 夏九歌眨了眨眼睛,觉得从水声的浑厚程度判断,就像是琉璃宫里有个湖似的。 听到这声音,傅阳的脸色一变:“她果然已经动手了。” “动手做什么?”夏九歌才刚发出这一句疑问,人就被傅阳拉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跑去。 傅阳倒像是轻车熟路一样,带她七拐八弯地跑了一会儿之后,便陡然放轻了脚步,还用灵力在周围布下了防护,隐匿了两人的气息。 夏九歌没工夫管他做了什么,因为现在她的目光,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过去了。 果然,这里有一座湖,此刻湖面上正翻涌不息,似乎里面有个巨大的活物一样。 只不过片刻的工夫,湖里就翻出了几具尸体,看打扮正是姬琉璃的手下。 尸体浮出后,湖水便恢复了平静。 显然,姬琉璃想要的东西,就在这个湖里,而且,湖里或许还有活物守卫着那东西。 见自己的手下无功而返,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被弄死了,姬琉璃愤怒地发出一声吼叫:“把那丫头丢进去!” 她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人揪着一个小姑娘出来了,她穿着粉色衣裳,脸颊很圆润,只不过沾了点儿灰土,显然是来的路上受了苦。 夏九歌觉得她有点眼熟,而接下来那个突然跳出来的声音,瞬间让她想起了这姑娘。 “元立!”看着那个没了锦衣华服却显得顺眼许多的少年大吼着让人放开她,夏九歌情不自禁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本能地想要冲上去帮忙,却被傅阳拉住了。 “我只是带你来这里看看,可没说允许你随便暴露咱们俩。” “那是我弟弟,我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夏九歌愤愤道,在他的掌握中竭力挣扎。 “嘘!”傅阳伸出手指放在唇边,“用不着你出手,已经有人去帮忙了。” 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已经挺身而出:“放了我妹妹,我下去!” 她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夏九歌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她是阿珍,自从上次坑了自己一把之后,这姑娘就失去了踪影,没想到她竟然落到了姬琉璃手中。 夏九歌的心口顿时抽紧了,当初萧陌说过,已经把元立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是,他和阿珠怎么会被姬琉璃抓住,难道是萧陌也出了事? “我凭什么要听你一个小丫头的话?”姬琉璃一脸的不屑。 阿珍却十分镇定:“就凭我七岁的时候就下海采珠,曾在蛟口逃生,十二岁就成了海疆收获最多的采珠女,我妹妹年纪太根本就没下过几回海,去了也是没用。” 姬琉璃笑吟吟道:“怎么没用?鲜嫩的血肉,吃起来才有味道不是?” 她的言外之意,竟是要拿阿珠去喂那湖里的生物! “你他妈敢,本侯爷一定要” “闭嘴!”姬琉璃冷冷迸出两个字,“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现在我说你什么都不是,你还拿什么摆谱?” 似乎被戳中了痛处,元立的声音顿了一下,但随即又道:“我姐姐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眼下情势紧急,但夏九歌听到那声充满自豪的“我姐姐”,还是觉得心头一暖。 元立这是承认,她是自己的姐姐了? 让这臭小子松口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真不容易,想当初她费尽心思把他从东陵弄走,结果连声感谢都没听到,反而是恶言恶语听了一箩筐。 果然,这小子需要多经历点磨难,才会知道谁对他好。 姬琉璃笑得更加猖狂了:“她?她死了夫君,恐怕现在正在对着一堆灰烬呜呼哀哉呢,哪里有工夫去理会你这个无足轻重的人?” 她特意在无足轻重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就是有意要刺激元立。 果然,元立的脸立刻就涨红了,手中突然多了一枚通体红艳的珊瑚笛子,举到唇边便吹奏起来。 哪怕是在灵力的保护下,笛音传入耳中时,夏九歌仍感到了一阵烦闷恶心的感觉。 心里模模糊糊地掠过个念头,许久不见,这小子的修为倒长进了,只是和姬琉璃对抗,他还不是对手。 果然,笛声只不过持续了几秒钟,他就被姬琉璃掐住了脖子,手中的珊瑚笛子也被夺了去。 “臭小子,翅膀硬了,连我的命令也敢违抗了么?那好,我便把你先丢下去!” 阿珍一心只惦记着自己妹妹的安全,如今见丢下湖的人选换了个人,自然乐得保持沉默,阿珠却急红了眼,尖声在叫嚷着什么。 夏九歌并没有仔细去分辨她的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湖面。 刚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湖面,已经剧烈地翻腾起来,这一次和上次相比,简直就是恐龙和小鸡的区别。 就在夏九歌愕然的注视下,一条黑色的龙陡然从湖水中露出了半个头和一部分脊背,圆睁的眼睛里写满了愤怒,好像是在埋怨这些凡人的到来,打断了他的美梦。 夏九歌目瞪口呆,靠,这琉璃宫的湖里,竟然养了一条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9章 拖你一起下水 第319章 拖你一起下水 看到湖里竟然有条龙,夏九歌瞬间就放心了。 有龙这样的异兽守护着,湖底的五曜圣石应该是安全的,如果它真的在湖底的话。 那么她只剩下一个问题需要担心了,那就是元立的生命安全。 照那黑龙的战斗力,元立如果被丢下去了,估计会和姬琉璃之前那几个手下一样,瞬间就成了漂在水面上的尸体。 但是傅阳像是铁了心要把她禁锢在身边一样,周围的灵力屏障牢牢地限制了她的行动。 眼看着姬琉璃的手下就要把元立丢进去,夏九歌心急如焚,只好孤注一掷地选择和傅阳谈判:“你把姬琉璃骗的那么惨,不过是为了五曜圣石对不对?” 傅阳不置可否,只是眨了眨眼睛。 把他的举动当成了默认,夏九歌抓紧时间趁热打铁:“我去帮你拿,岂不是更快?” “你?”傅阳皱眉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怀疑。 夏九歌果断挺了挺胸,自信满满道:“阿珍不过是个渔家采珠女,对灵武一窍不通,只不过是身手敏捷些,就算有本事潜到湖底去拿五曜圣石,会有本事龙口逃生么?” 傅阳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这么自信?” 夏九歌心中暗道废话,现在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是元立的性命悬于人手,她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根本没得选。 虽然内心的潜台词相当崩溃,但她脸上仍然保持着完美的自信笑容:“当然,我可不像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婆婆妈妈。” 她顺手还玩儿了一把激将法,但凡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被这样形容吧。 傅阳忽然话锋一转:“如果你拿到五曜圣石后,不肯交给我怎么办?” 妈蛋,越是时间紧张,他越是在这里啰嗦! 夏九歌几乎咬牙切齿,却还是得耐着性子道:“我会拿弟弟的性命开玩笑么?” 说着,她还紧张地看了一眼元立的方向,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尼玛,再这么拖下去,元立就要被丢进湖里喂龙了,到时候说什么也没用了! 好在傅阳总算是没再绕弯子,而是挥手破开了她面前的灵力屏障,却还是将自己的身形密密包裹。 “藏头露尾,一点儿不大丈夫。”愤愤地丢下这么句评价,夏九歌便像风一样向前掠去。 彼时湖边的争执正演绎到了最顶峰,在阿珠凄厉的哭喊声中,姬琉璃对手下打了个手势,那两人便用力把元立抬起来,高高地抛入湖中! 在被丢下来之前,元立的经脉就已经被封锁了,所以毫无反抗能力,像是块石头一样,几乎是立刻沉了下去。 阿珠失声尖叫,而原本抓住她的两个人,在接收到姬琉璃丢过来的眼神后,便默契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于是,阿珠在情急之下,便挣开了那两人的束缚,也跟着一头扎下了湖。 夏九歌好想冲她喊一句别跳,这多跳下去一个,就意味着她要多救一个,她是人不是神,能力有限啊! 然而现实情况的发展,永远只有更崩溃,没有最崩溃。 又是扑通一声,阿珍也步妹妹的后尘跳了下去。 夏九歌恨得咬牙切齿,都怪傅阳那厮婆妈,非要和她多啰嗦几句话,现在可好,该下去的不该下去的全下去了,她还有什么选择,只能跳呗! 好在她是在湖的这一头,而姬琉璃在遥远的另一头,压根就没发觉这边的事,自然是无从阻挠。 此刻,姬流云正看着剧烈翻腾的湖面,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主上,把小侯爷这么丢下去,似乎”她带来的随从中,有个是从小看着元立长大的,如今见他被丢入生了恶龙的湖里,不免于心不忍。 姬琉璃似笑非笑地瞟他一眼:“这么心疼那臭小子,就下去救他啊?” 那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变,明知道湖里有龙,还跳下去岂不是找死么? 见他犹豫,姬琉璃却饶有兴致地再度发问:“怎么,怕了么?” 没等对方回答,她手中白绫突然挥出,直接缠住那人的脖子,把他干脆利落地甩下了湖! 把忠心耿耿的手下毫不犹豫地甩下去之后,面对着一群面色各异的随从,姬琉璃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把水搅浑了,才更好摸鱼,你们说是不是?” 敢有异议的下场已经摆在眼前了,试问谁还敢说一个不字,当然是一叠声地答应是了。 只不过这样也并没有让他们得到什么好的待遇,姬琉璃手中的白绫肆意飞舞,很快就又多送了几个人下去。 经过了这回还能留在岸上的,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喘了,生怕一言不合就会被丢下湖。 姬琉璃倒是暂时没了继续丢人下去的想法,只是静待有人能捞出五曜圣石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不仅没人上来,连湖面也渐渐平静下来,就像是里面的黑龙也安静下来了似的,这情况也太反常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这些人也太没用了,她早就该想到,凭这么一群乌合之众是捞不上来五曜圣石的。 这样想着,姬琉璃的眼睛都要急红了。 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如果还不能拿到五曜圣石的话,那这这么久以来付出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更要紧的是,这须弥山的封印太过强大,虽然用人命献祭可以打开,但却是有时效性的。 十二个时辰后,须弥山就会重新封闭,就算她拿不到五曜圣石,在那个时候之前也要离开,否则就要永远被困在这里了。 有这么个沉重的前提压着,姬琉璃越发心急如焚。 所以,当她看到湖面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时,她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那只手纤细修长,显然是属于女人的手,而更加吸引她的是,那只手里握着的东西。 那块石头由五种颜色组成,金c青c黑c红c橙五种颜色自然过渡,融为一体,此刻正在那只白皙的手中,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五曜圣石”姬琉璃喃喃道,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 然而,拿到五曜圣石的那人却迟迟没有浮上来,恰恰相反,那人的手臂晃动了一下,竟又沉了下去,自然也是带着五曜圣石一起沉下去。 姬琉璃眸光一紧,本能地点足跃出,迅猛地扑向湖面。 然而,她还是迟了一步,在她赶到之前,就眼睁睁地看着五曜圣石随着那只手沉入了湖面以下。 姬琉璃顿时急眼了,本能地跟着跳入了湖水中。 她眼里只看得到那块五曜圣石,压根就没管刚才到底是谁抓住它的,就直奔着圣石坠落的轨迹向湖底迅速沉去。 眼看着圣石落在了湖底柔软的水草间,她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抓住,姬琉璃还没来得及高兴,周身的汗毛便陡然炸起,提醒着她危险的来临。 来不及去抓圣石,她本能地抬起头,就看到了水下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龙之双目如火焰般燃烧,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瞪着她,与此同时,龙爪一划拉,五曜圣石便随着断裂的水草被水流卷起,恰好从姬琉璃眼前经过。 霎时间,姬琉璃需要在自身安全和五曜圣石中做个选择。 “少阳”她的喃喃低语,在水下只不过是吐了两个气泡而已。 这个名字却像是给了她无限的勇气,让她忘了自己此刻面对的是一条龙,忘记了五曜圣石是这条龙守卫的东西,甚至忘记了什么叫做危险。 姬琉璃迅速伸出手,抓向了水下那块五彩的石头! 就在姬琉璃入水后不久,夏九歌便带着元立浮出了水面。 当然这小子已经被淹的够呛,全程都是被她用手肘锁住脖子带着游的,和他们同时浮出水面的,还有阿珍姐妹俩。 刚才露出水面的那只手,当然便是夏九歌的了。 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潜下去时,刚好就看到五曜圣石躺在水底,更离奇的是那条龙的反应,竟像是完全没看到自己似的,但对于同样在附近的阿珍和阿珠,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幸好阿珍在这时候没有犯傻,果断看明白了她的手势,拉着妹妹便往上浮去。 而夏九歌本来只是抱着尝试一下的想法,结果就这么华丽丽地直接拿走了五曜圣石,而且那条龙看上去还一点意见都没有! 既然有了五曜圣石在手,她当然要把姬琉璃也坑下来水底一游了。 于是乎,刚才那一幕便上演了。 凭着姬琉璃的执拗,是一定会被五曜圣石吸引过来,且不遗余力地抢夺它的,至于那条龙有没有意见夏九歌就管不着了,也压根就不想过问,反正那是姬琉璃的问题。 既然她想得到五曜圣石,不付出点努力怎么行呢,是不是? 夏九歌还没游到岸边,水底就陡然传来一阵颤动,似乎是黑龙在下面有了大动作。 她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祝愿姬琉璃好运了。 就在琉璃宫的湖水掀起了惊涛骇浪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人界,海面上也是阴云密布,一副大风浪就要到来的样子。 被一群鲛人簇拥着的浮岛上,白衣男子闭目而卧,恍若石雕。 “浦长老,北海侯早就没了气息,是不是”洵长老看向男子的方向,一脸忧虑。 浦长老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时候还没到。” 他话音未落,海面上已然风云陡变,巨浪迭生! 洵长老下意识地往白衣男子身上看去,只见他的白衣上,已赫然探出了一只黑色的爪子,看上去竟像是他身上的黑龙纹身活过来了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0章 不想死就剁手吧 第320章不想死就剁手吧 浦长老恰好在此时也睁开了眼睛,看到黑龙自衣内探出一爪,眼神陡然一变,随即冲着天空伸开双臂,目光仿佛穿透天穹看到了某个遥远的所在。 “龙神将要醒来,庇佑海疆子民。”他苍老的声音压过了风声,说出了多年前的预言。 周围的鲛人立刻敬畏地看着自傅子恪白衣内探出的龙爪,纷纷躬下身子,深深叩首。 洵长老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般看向傅子恪,眼睛瞬间睁大了一圈:“难道说,北海侯身上的纹身竟然是竟然是” 浦长老嘴角露出欣慰笑意:“不错,龙神罹遭大难后魂魄不全,普天之下,只有我等鲛人子民,尤其是海皇一脉,才是供奉龙神最合适的人选。” 他的目光重新落到了傅子恪身上:“等了这么多代,终于看到龙神精魄化作黑龙出现,总算是不负此生了。” 浦长老的表情和语气虽然都是欣喜的,但洵长老却陡然觉出了他话里的苍凉来。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在他成为长老之前,浦长老就已经是长老了。 不仅如此,在上一代长老执政时,浦长老也已经 鲛人的寿命虽可长达数百年,但就他所知而言,浦长老的岁数已经远远超过了极限,更重要的是,同为长老多年,他竟然对浦长老的岁数一无所知。 这个发现,再联系到刚刚的那个预言,洵长老心中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 “浦长老,你这是”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浦长老已然开口:“终于等到这个日子,让我可以为龙神和海皇尽一点绵薄之力了。” 话音刚落,他已经抬手按住胸口正中间,掌心灵力涌动。 仿佛由白色光芒凝结而成的圆球被他从胸中捧出,像是生了眼睛一般直奔傅子恪的方向,准确地融入了他的胸口处。 洵长老在一旁看得清楚,那是鲛人毕生修为凝结成的元珠。 鲛人没有魂魄,这元珠便是鲛人体内最为珍贵的东西,只有修为高的鲛人才能凝结成形,而此物一旦离体,鲛人则必死无疑。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追着元珠移动的方向,待见元珠融入傅子恪体内后,再回头来看浦长老时,却看到一道浪头拍下,对方的身形仿佛化作了碎片,融在了海水中。 生于海中,死于海中,这便是每个鲛人的宿命。 洵长老才刚发出一声叹息,身边的鲛人便陡然发出了惊呼声,只见一道滔天巨浪,正挟着万钧巨力往浮岛这边拍过来。 鲛人本就是在水中生活的子民,所以风浪再大,对他们也无法造成任何危险,只不过是暂时把他们冲散了罢了。 待巨浪终于平息下来,鲛人们再次聚集到浮岛旁边时,却发现原本好端端躺在上面的北海侯,竟然已不知去向了! 而周围的风浪竟然瞬间停止了一样,海面再度恢复到了平静无波的局面。 一众鲛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海疆发生异动时,夏九歌感受到了水中异常剧烈的波动,立刻加快了划水的速度,只想在湖中的黑龙彻底暴怒之前,赶快把元立带上岸去。 然而,她的脚踝处却突然一紧,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夏九歌用力地蹬了两下腿,都没能把那东西甩掉,眼看着湖面的动荡越来越厉害,她和元立就像是秋天枝头的枯叶似的,随时都可能被下一阵狂风吹落卷走,不由得心生焦躁。 “姐姐!”阿珠的声音从湖边传来,也是同样的急切。 她们姐妹到底是长年生活在海边的,水性要远远好于佩戴了辟水珠的她,所以已经抢先一步上了岸。 脚踝上传来的拉力越来越大,显然是不把她拉下去不会罢休。 夏九歌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把元立抛出去,眼看阿珠伸手拉住了他,奋力把他往岸上拖去时,心头一松,紧接着便被脚上那东西拖了下去。 因为已经修炼到了玄天境,所以在黑沉沉的水下,她也能视物如常。 果不其然,拉住她脚踝的那个“东西”,是姬琉璃。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在水下也能呼吸,只不过从眼下她的现状看来,便可知道刚刚在水下的经历够她受的。 姬琉璃脸上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还在往外渗血。 再仔细看看,她的一条腿竟从膝盖下被撕裂了,此刻只有一点点皮肉连着,在水中摆成了扭曲可怖的姿态,仿佛随时都能被湖水彻底撕下冲走。 周围的湖水流速很急,所以她失血的速度也是可想而知的快,此刻在水下看来,她的脸色白中带青,像是瞬间就苍老了十几岁。 “贱人,你故意的!”姬琉璃眼里闪烁着刻骨的仇恨。 她的手像是骨爪一样,牢牢地抓住了夏九歌的脚踝,甚至都深深陷进了肉里,根本就挣脱不出。 既然如此,夏九歌也懒得再费力气,只夸张地耸耸肩膀:“我又没逼你去拿圣石。” 没错,她之前是故意把五曜圣石丢向了黑龙的方向,但如果姬琉璃不去拿它的话,自然也不会被攻击,一切后果,都是因为姬琉璃自己的引起的。 夏九歌眯起了眼睛,一字字道:“是你自找的。” “我自找的?”疼痛已经让姬琉璃的理智和面容一道扭曲了,她突然嘶声发笑:“就算是我自找的好了,那我也要拉你陪葬!” 姬琉璃此刻面目狰狞,分外可怖。 距离太近,夏九歌根本无法使用月魄来攻击她,只能凝聚灵力结成薄刃。 然而水流太急,双方的位置在湖水的冲击下不断变化,她数击不中,都只伤了对方的皮肉,并没有伤及要害。 姬琉璃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完全凭着一股蛮力把她往黑龙的方向扯去。 夏九歌正要再捅她一刀,左手手腕上却忽然传来一阵寒意,低头一看,竟是被锁链锁住了,而姬琉璃已经放开了她,急速向下退去,两人之前完全靠一条锁链连接。 她抬手去砍那条锁链,果不其然没有任何效果。 想想也是,姬琉璃既然敢凭借一条链子锁住她,就是笃定了她砍不断这玩意儿。 耳边传来姬琉璃猖狂的笑声:“想逃的话,就砍自己的手啊!” 确实,现在姬琉璃已经离她很远了,这锁链又砍不断,想逃走的话,似乎就只有断臂这一招了。 但是断臂这种事,说起来简单,真正要做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毫不犹豫地一刀斩下去? 夏九歌这么一犹豫,整个人就被姬琉璃拉了过去,正好甩到了黑龙面前。 姬琉璃显然是已经疯到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程度,竟毫不犹豫地纵身往黑龙大张的口中钻去。 她能想出这招来,夏九歌也是服了。 毕竟之前她还抱有希望,那黑龙之前并没有伤害自己,反而任由自己取走了五曜圣石,那么这一次,应该也有可能放过自己的吧。 所以刚才在面临断臂的选择时,她果断犹豫了。 然而姬琉璃这么一来,她的这个希望就落了空。 就算黑龙不主动来伤她,但姬琉璃现在是主动往人家肚子里钻啊,而且还是要带着她一起钻进去,这黑龙总不会好心到单独把她给吐出来吧! 更何况,现在两人被这条坚固到连玄天境的灵力水准都无法劈开的地步,恐怕黑龙就算想吐也没法把她吐出来。 姬琉璃这是铁了心,要拉她一起去死啊! 就在这一思忖的工夫里,姬琉璃已经顺着湍急的水流滑入了黑龙口中,很快就消失在他的喉咙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姬琉璃进入黑龙的食道后滑行速度加快了,手腕处拖曳的力道陡然大增,夏九歌只觉得骨节都险些被拉脱臼,整个人身不由己地便跟着往黑龙口中落去。 眼看着那白森森的牙齿近在咫尺,她已经没了其他选择。 如果不想葬身龙腹,那就只能断臂求生了。 手中灵力凝结成单薄锋利的光刃,夏九歌闭上眼睛,咬牙便向左手手腕处砍落。 妈蛋,真没想到坑来坑去,自己反而会被姬琉璃坑掉半条手臂。 没得选了,断臂总比没命好,她可不想当这条黑龙的午餐。 然而,她光刃挥下,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反弹过来了,紧接着左手手腕处的拖曳感便突兀消失。 夏九歌惊讶地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了手腕处垂落的半条锁链。 咳咳,难道是她的潜力突然爆发,没砍断自己的手,反而把这锁链给砍断了? 可是,她刚才明明就是瞄准了自己的手腕去的啊,就算是准头再差,也不能偏到这里 还没来得及庆幸,黑龙的巨齿已然到了眼前。 艾玛,锁链是断了不假,但她的身体仍然顺着惯性的方向,继续往黑龙嘴里落去这就尴尬了不是? 夏九歌竭力想要稳住身形,但是在湍急的水流中,压根就做不到。 不过短短几秒钟,她的心情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最后还是停留在崩溃上了。 然而就在这时,黑龙却突然打了个喷嚏。 夏九歌只觉得一股巨力迎面拍来,瞬间就把她给拍飞了假如在水里也能飞的话。 然而,一只手却准确地揽住了她的腰身,及时遏止了她的去势。 那人的发丝恰好拂在她脸上,带来微痒的触感,夏九歌本能地抬手撩开了那一绺头发,却在看清对方的面容时,整个人瞬间僵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1章 你舍不得我 第321章你舍不得我 “原来死的那么快。”夏九歌茫然地看着那张脸,喃喃低语。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死于一个喷嚏之下,幸好是条龙打的喷嚏,还不算太丢脸。 来不及为自己的“壮烈牺牲”难过,她就已经遵从了内心的冲动,跳起来揽住了傅子恪的脖子,用力抱紧。 早知道挂掉后就能见到他,她早就自挂东南枝了 等等,耳边这声音是怎么回事,砰砰砰砰的,就好像是心跳声! 夏九歌猛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原本环在他脖子上的手也滑下来,颤巍巍地贴上了他的胸口正中间。 隔着单薄的衣衫,她清楚地感觉到了掌心处轻微的撞击。 没错,就是心跳,他的心脏还在跳动,那就是说他还没死? 夏九歌顿时再度石化,这次更彻底,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太梦幻,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已经挂了,就是在白日做梦,总之和真实的世界没有半点关系。 她兀自发呆,耳边却传来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看够了吗?” 夏九歌刚想回答,却忽然觉得这问话好生熟悉。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某人好像就是这么问她的,说起来,这应该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话,现在他突然来这么一句,是想和她情景再现么? 突然有种当地下党对暗号的感觉,她努力回忆了一下当天的情形,果断按照剧本回答:“有什么好看的!” 正为对上了暗号而沾沾自喜,眼前的男人却发出一声轻笑:“那么,你摸够了没?” “傅子恪,你拿错剧本了吧!”指责了他之后,她才想起来,他大约连剧本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好吧,前世里她看谍战片看多了,秘密任务也执行多了,导致脑洞大开,在这种时候对什么暗号啊,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这么自恋,一副要被她占便宜的样子? 傅子恪挑一挑眉:“放心,等回家后让你摸个够。” 夏九歌立刻面红耳赤,迅速抽回了放在他胸口的那只手。 傅子恪却顺势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握紧:“现在,我们有其他事情要做。” “什么事?”夏九歌本能反问,突然又想起了更重要的问题,“你不是被薛遇现在怎么会” 整个句子最关键的地方,都被她用沉默来取代了。 虽然现在看到他好端端地在面前,但那天的情形,仍然是她记忆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只要一想到当天的情形,她就觉得自己的声音被心里的黑洞吞噬掉了一样,根本无法用言语去形容那件事。 失去他的情形,一旦想起,就像是再度亲身经历了一次一样。 而且,越是重复,她就越是脆弱,现在简直是不堪一击。 傅子恪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把她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情绪拉出来:“我没事,这些事情,我们以后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说。” 看到他的眼睛,夏九歌的心绪忽然就那么安定下来了。 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敢相信傅子恪已经死而复生了,只能反手紧紧地抓住他,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睛他就会消失不见。 大约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在拉着她往湖底游去时,傅子恪还不忘回头调侃道:“别怕,我不是鬼,不会咻的一下就消失掉。” “就算你是鬼我也不怕,”夏九歌脱口而出,“只要你能回来。” 这句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直白了,不由得咬紧了唇不再说话了。 艾玛,这种话被这个自恋的男人听去了,还不知道要膨胀到什么地步呢! 她都做好准备听他的揶揄了,没想到这一次傅子恪却沉默着没有说话,沉默到让夏九歌都觉得诧异了。 这个男人,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么个可以取笑她的机会? 该不会是他死而复生了一遭,换了个假的傅子恪回来了? 虽然连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奇葩,但只要是牵涉到傅子恪的事,在她这里就全不是小事。 揣着满心的惴惴不安正要抬头,游在她前方的傅子恪却突然停了下来,夏九歌几乎是一头撞在了他身上。 几乎是与此同时,他已经伸手抱了过来。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拥抱,只有眼前这个熟悉到仿佛已经刻进心里的人,能够带给她。 刚才那个奇葩的想法,瞬间就被这个拥抱瓦解的无影无踪了。 几乎是本能的,夏九歌也抬手抱住了他,心里掠过一抹酸涩。 分别不过短短几日,他却像是瘦了一圈似的。 喉头一阵哽咽,心里的千言万语涌到唇边,却压根说不出来,正在纠结中,她却听到他的声音温柔地在耳边响起:“我也是。” “是什么?”自从见到他之后,夏九歌脑袋里的想法几乎是前仆后继地出现,一会儿转一个念头,一眨眼的工夫思绪都能飙出十公里,所以一时间都没想起自己之前说了什么,才会引来他这样的回答。 傅子恪越发用力地抱紧了她:“就算是做了鬼,我也要回来见你。” 夏九歌闭上眼睛,就觉得黑暗中炸开了漫天烟花,点点烟火落在心头,溅起的都是甜蜜。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抱紧了傅子恪,希望这一刻就此变作永恒,便再也不用承受分离之苦。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想要说话时,却看到不远处的湖底,姬琉璃正游了过去。 敢情刚才那条龙不是无缘无故打喷嚏的,是被姬琉璃这个送上门来的晚餐给呛到了? 那姬琉璃还挺悲催的,主动去送死,结果人家龙还觉得她噎得慌。 然而,当夏九歌看到姬琉璃的目的地时,心情就没那么轻松了。 在不远处的湖底,五曜圣石正躺在那里,静静地散发出五彩的光芒。 夏九歌的脸色顿时一变,想也没想就推开了傅子恪,拉着他的手往姬琉璃的方向追过去,同时焦急地回头向他解释:“不能让她拿到圣石,那是能解开三生咒的东西!” 现在傅子恪虽然回来了,但三生咒还在,而且沈素樱现在还没挂,等她挂了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万一三生咒依然会生效的话 一想到这一点,夏九歌的心就像是被丢进了冰窖似的,刚才失而复得的喜悦,完全都被这个可怕的前景吞噬掉了。 如果再来一次失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得起。 啊呸呸呸,她绝对不允许傅子恪再一次离开!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抢在姬琉璃之前拿到五曜圣石,抹去三珠树上的那个鬼符咒。 看着五曜圣石,她就恨不得自己能一个箭步跨过去,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傅子恪竟然拖了她的后腿,因为他不仅自己停了下来,还拉住了她。 “你干什么?”夏九歌很是不解,因为他不仅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甚至嘴角还露出了微笑。 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姬琉璃已经拿到了五曜圣石,脸上立刻露出狂喜的表情。 其实现在去追还来得及,但傅子恪偏偏稳如泰山,压根就没有去抢回来的意思。 而姬琉璃也已经看到了这边携手而立的两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崩溃,像是见了鬼一样,慌不择路地转身就逃。 夏九歌盯着被她握在手里的五曜圣石,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 “你是不是特别想和老情人继续什么三世情缘啊?傅c子c恪!”她咬牙切齿地叫出他的名字,一字一顿,眼睛仍然盯在姬琉璃逃走的背影上。 傅子恪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她的侧脸,见她的脸颊都已经气得鼓鼓的了,嘴角不由得斜斜上扬。 但他开口说话时,语气还是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荒废了几百年,这湖里的水竟然都变成醋了,真是受不了。” “醋?”夏九歌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探他的额头:“你怎么了?” 傅子恪敏捷地躲开了她的手,语气仍然和刚才保持的一样:“你是不是又把定情信物弄丢了?” 这个问题她倒是听明白了,直接抬手指了指发间:“这里。” 当初亲眼看到傅子恪被薛遇一剑穿心后,她可是把这发钗当做是他留下来的唯一念想了,恨不得能镶在骨中嵌入命里,怎么可能把它弄丢? “是吗?”其实傅子恪早就看到她戴着发钗了,但此刻却表现得像是刚刚才发现它似的,带着一脸毫不掩饰的惊讶:“我还以为你没戴呢,要不然怎么还会溺水是不是说溺醋更恰当些?” 夏九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某人是在赤果果地嘲讽她。 怪不得说这湖水都变成醋了,他其实是想说她吃醋了! 果然是腹黑狡诈的男人,连嘲讽她都说的这么迂回。 “谁要吃你的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做掉沈素樱,让你们俩双宿双飞去!”夏九歌恼羞成怒,都开始口不择言了。 见傅子恪笑得眼睛发亮,她越发觉得面红耳赤,索性甩开他的手,作势要去杀人放火。 她还没游出两步,手腕就被人再度抓紧了。 身后传来他低沉悦耳的嗓音:“你舍不得。” 若照着夏九歌往常的性子,早就要反驳了,然而不知怎的,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是钉入了她心底一样,让她竟无言一对。 是的,他说对了,她舍不得,这辈子都不可能舍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2章 娘子今天比较主动 第322章 娘子今天比较主动 极力按捺住心底的悸动,夏九歌反手抓住了傅子恪的衣袖,随即扬起下巴:“你知道就好,那就休想从我身边跑掉。” “求之不得,”傅子恪伸指勾了勾她的小指:“要不要打条链子,把我锁在你身边?” 夏九歌瞬间就想到之前和姬琉璃的交锋了,顿时忍俊不禁:“好啊,到时候你再想跑,就只能断臂了。” 这样的轻松不过只维持了一瞬间,想到姬琉璃,她的脸色立刻再度阴沉下来。 耽误了这么久,姬琉璃肯定已经逃上岸去了,带着五曜圣石一起。 “那条蠢龙,一点东西都看不住,真是白生了那么大的个子。”夏九歌愤愤然抱怨道。 看那条黑龙的样子好像很凶猛似的,结果呢,只是在姬琉璃脸上挠了几道子而已,最后还不是被她抢了圣石走? 就那脸上的几道伤痕,恐怕抱只猫来也能造成差不多的伤害。 刚才还凶猛无匹的黑龙,现在在夏九歌眼中,已经果断被打上了战五渣的烙印。 “你说的是”傅子恪迟疑开口。 “就是那条黑不溜秋的龙,”夏九歌磨了磨牙,“我还指望着它挫败姬琉璃的阴谋呢,没想到这家伙脑壳就像是生锈了一样,到嘴边儿的点心都不知道吃,还把她一个喷嚏打出去了,真是没见过这么蠢的。” 蠢,简直是蠢到家了! 发表了一大通议论后,夏九歌突然发现,傅子恪的表情好像有点尴尬。 “怎么了?你们认识?”看他的样子,好像对她刚才说的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笑了起来:“说实在的,那条黑龙和你身上纹的那条还真有点像,难道是亲戚,所以你听不得我说它坏话?” 后面那句话,她是纯属开玩笑。 毕竟一条是真的,另外一条只是纹上去了,说白了最多算是张画像罢了,这要是也能攀亲戚的话,那这世界就没什么不可以攀亲戚的了。 不过,她也不是真的想看傅子恪身上的龙形纹身,而是想打着这个幌子,去看看他胸前的伤口到底怎么样了。 当初薛遇的那一剑,她亲眼所见,快准狠地穿透了他的身体。 如今才不过几天的工夫,他就赶到了这里来,而且还下了水,万一伤口发炎了怎么办? 傅子恪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自然更没想到要去阻止了。 于是,夏九歌非常顺利地扯开了他的前襟。 坚实的胸膛上,一道狰狞的伤疤显露无疑,证实了那天她所见到的一切并非虚妄,薛遇确实用宵练剑狠狠贯穿了他的胸口。 夏九歌下意识地抬起手,手指微微颤抖,却无论如何不敢去触碰那伤口。 “放心,我没事。”傅子恪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然而,他的安慰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好用,反而起了催泪瓦斯的效果,瞬间就让她蓄在眼底的泪流出来了。 感觉到隐约热流冲出眼眶,夏九歌本能地眨了眨眼睛想要掩饰,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现在是在水里,别说是掉几滴眼泪了,就算是哭成长江黄河也未必有人会发现。 于是,她果断放弃了眨眼这种欲盖弥彰的举动,而是把目光转到了别处,不想再看傅子恪身上那道狰狞的伤疤。 因为再看下去,会更加心疼。 然而目光这一错,却错出了个大问题来,让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凛厉起来。 手指下意识地抚上了他肋间,夏九歌皱眉抬头:“这里不应该有条龙形纹身的么?” 想到之前有一次,她曾经看到那纹身竟像是活了一样在他身上游动,夏九歌果断绕到他身后踮起脚尖,从后面揪起他的衣领往里面瞄了一眼。 看完之后,她的表情就更加纠结了。 没有,不仅前面没有,后背上也没有,傅子恪身上现在除了一些陈年的疤痕外,就再也没有其他显眼的标识了。 妈蛋,那条纹身还跑上瘾了不成? 夏九歌的手已经下意识地伸向了某人的腰带,却在某人含笑的目光注视下硬生生顿住了。 咳咳,幸好她及时刹住了车,要不然就真成了女色魔了,光天化日之下扒别人裤子。 傅子恪低沉的笑声传入耳中:“怎么不继续了?” 这继续二字,被他那样说出来,仿佛立刻有了其他含义,而且还是让人脸红心跳想入非非的那种含义。 “继续什么?”夏九歌的声音有点发僵,干咳了一声后才解释道:“如果我说,我刚刚只是想看看你的纹身跑哪里去了,你会相信么?” 确实,刚才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那纹身该不会跑到腿上去了吧。 傅子恪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我几日不见,小别胜新婚,所以娘子你比较主动” 夏九歌赶紧去捂他的嘴,同时无比庆幸他们现在还泡在湖里,周围没有别人能听到。 这种话要是传出去,她还有脸出门见人么? 瞧他这话说的,就好像她多么饥渴似的,要急不可耐地在这里就那什么什么 脑子里就像是嗡的一声炸开了烟花,让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一手捂着傅子恪的嘴,另一只手就来捂自己的脸颊。 她能想象得到,自己的脸现在肯定是通红的。 傅子恪试图拉下她的手说些什么,但却被她用眼神和手势给堵了回去。 他再继续发表些不正经的言论,她就要羞愤得一头撞死在这里了。 “都怪那条蠢龙!”夏九歌愤愤地又骂了一句,只不过这次连她自己也拿不准,到底是骂那条没看住五曜圣石的真龙,还是骂傅子恪身上的那个龙形纹身的。 耳边传来一声咳嗽,听着好像有点不耐烦的样子,还有那么一丢丢愤怒的感觉。 “好了好了,你保证不说不正经的话了,我就放开”夏九歌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眼睛微微瞪大了。 刚才那一声咳嗽,她还以为是傅子恪用来抗议的。 但是抬起头时才发现,他的嘴巴仍然被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就算是咳嗽,至多也只是发出一点沉闷的声音,怎么可能听上去那么清楚? 而且,听上去好像还是从身后传来的。 夏九歌猛然转过身去,结果就和一条龙来了个面对面的亲密接触。 嗯,确实挺亲密的,她的鼻尖都快碰到人家的龙须了。 那条黑龙,不正是之前和她打过个照面,后来被她利用来坑姬琉璃的那条么? 夏九歌非常尴尬地咽了下口水,扯动嘴角露出个悲催的笑容:“那个,你听到我说话了?” 刚刚那声咳嗽,显然不是这条龙无意中发出的,而是有意的提醒。 这下纠结了,她都不知道这条龙到底在她身后待了多久,到底听见了多少,她刚才,貌似是没少把蠢龙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现世报来的就是如此之快,她才刚想到蠢龙这两个字,眼前的黑龙就说话了:“嗯,听到有人在说这里有条蠢龙。” 黑龙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但已经足够让夏九歌尴尬到无地自容了。 背着人家说坏话,和当着人家说坏话完全是两种感觉,背着人说坏话却被当面拆穿,更是别有一种崩溃的滋味。 虽然好汉做事好汉当,好汉说话自然也应该承担起责任来,但夏九歌自认为自己是个女子,可以无需遵守这种原则,而且谁知道这条黑龙脾气怎么样,万一它发起火来把她给一爪子拍扁了,她还怎么去找姬琉璃夺回五曜圣石啊? 于是,夏九歌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暂时认怂。 她果断抬手一指傅子恪的方向,脸上堆起假笑来:“其实,我说的那条蠢龙,是他身上的纹身。” 听到这句话,傅子恪忍不住笑出声来,立刻被夏九歌回手一肘捣在了肋下。 黑龙用鼻子哼哼了一声:“是吗?” 感觉到傅子恪的手在自己手心里作祟,但夏九歌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着赶紧敷衍过去了事,反正眼前这条龙看上去不是一般的蠢,应该听不出她在撒谎吧? 于是乎,她特别诚恳地点了点头:“当然,那条龙徒有其形,全无神韵可言,哪像您这条一看就高大威猛英明神武的,怎么可以用蠢这个不入流的字眼来形容呢?” 傅子恪的动作僵了一下,在她手心里写的字写到一半,便彻底放弃了。 他扬扬浓眉,语声戏谑:“娘子,你什么时候开始竟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了?” 夏九歌冲他眨了眨眼睛,尽量保持着嘴唇不动,只把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先忽悠过去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找姬琉璃。” 话音未落,听到黑龙又清了一下嗓子,显然是说话的前兆,夏九歌赶紧端正态度,彻底闭上了嘴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然而,这种毕恭毕敬的态度她没能绷住多久,就彻底垮掉了。 因为那条黑龙说的下一句话是:“你说的那条徒有其形全无神韵可言的黑龙纹身,正是本尊神的魂魄。” 至此,夏九歌迎来了她今天的第三次石化状态。 而她身旁的傅子恪,却已经笑不可抑。 看到这两个神态迥异,但明摆着都没把自己放在尊贵地位上膜拜的凡人,黑龙眯了眯眼睛,觉得是时候亮明自己的身份了:“本尊神是须弥山的守护者,世间唯一的神。” 夏九歌瞬间觉得生无可恋,那么,她刚才做的事情是把四海八荒唯一的龙神,叫做了蠢龙么? 这个玩笑貌似开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3章 独一无二的夫君 第323章 独一无二的夫君 夏九歌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傅子恪,一副“你为毛不早告诉我是想看我出丑么”的表情,脸上的五官里除了眼睛之外,其余的都快挤成一团了。 在她原先的那个世界里,古代祭灶神还要拿麦芽糖来甜甜灶神的嘴呢,虽然灶神只是天庭中一个小小的神罢了。 她可倒好,糖衣炮弹没准备,坏话倒说了一箩筐。 亏她刚才还觉得自己很机智,打算让傅子恪身上的那条龙形纹身背锅,没想到锅没送出去,反而把自己给扣住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拧了傅子恪的手背一把。 都怪他,既然是他的纹身,他肯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知道还不告诉她,太过分了! 看到她责怪的眼神,傅子恪无辜地摊了摊手。 他是想告诉她的,可惜她完全没有分配注意力给他,他在她手心里写的字才写到一半,她就已经把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不过,现在最郁闷的应该是龙神吧? 龙神已阴沉沉开口:“上一次,胆敢对本尊神不敬的” 夏九歌顿觉满头黑线,这都已经开始回忆起想当年了,难道是要从当年找个死的比较难看的,给她做例子? 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啊!原来神也是有脾气的? 可惜龙神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傅子恪已经向前迈了一步,恰到好处地把夏九歌挡在了身后:“龙神是活了万万年的神尊,和小姑娘计较的话会有份吧?” 黑龙的鼻子哼了哼,竟然迸出两点火星来,可见此刻他的内心有多么狂躁。 他还没开始和这小丫头计较呢,就有出来搅局的了,还一句话差点把他噎死,这要是还能再没点脾气,他这个龙神做的也太没劲了吧? 然而,眼前的白衣男人脸上虽然保持着微笑,一双眼却黑沉沉地看过来,让人让神都会觉得心里一凉。 夏九歌都听出了这话的不对劲,悄悄拉了拉傅子恪的衣角:“不要为了我惹麻烦。” 这句话她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唯恐被那条看上去心胸不怎么宽广的黑龙听到,更添麻烦。 不管怎么说,对方可是神啊,她之前的那些话,诽谤神祇的嫌疑大大的有咳咳,一人惹事一人担,她可不想把傅子恪也拖下水。 傅子恪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为娘子兜住麻烦,是做夫君的义务。”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同时眨眨眼睛。 夏九歌承认,她被他刚才那个眼神电到了。 这个男人,似乎无论在何种境地下都能散发出他独有的魅力,她简直怀疑,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别想对这种魅力免疫了? 这个问题,或许应该等到他们两个都白了头发生了皱纹的时候,再来探讨一番 夏九歌抿嘴偷偷笑了,作为回礼似的,悄悄用指甲在他手心里挠了挠。 于是,两个人就都笑得春花灿烂了。 直到一声听上去就十分不爽的咳嗽响起,两人才欲盖弥彰地错开了纠缠在一起的目光,但手却仍抓着不放。 龙神表示,他刚才只是有一点生气,现在却是真的生气了。 这俩人是把他完全当空气啊,在他面前就这么谈情说爱,他不过才睡了百把年而已,怎么就有这么大胆的人类了? 黑龙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轮番扫过,眼神有点异样。 普通的人类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么?一个是鲛人和人类的混血,而另外一个 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打断了黑龙的思绪:“龙神阁下,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黑龙眯起了眼睛,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危险:“帮忙?” 他倒真开始好奇了,这丫头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确切的说,她的胆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才刚得罪了他,一转眼就有勇气来找他帮忙了。 夏九歌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那句反问就当做是默许了,自顾自说了下去:“五曜圣石被一个女人抢走了,那女人心理扭曲,肯定要出去报复社会,可不可以请尊贵的龙神阁下帮个忙,拯救一下世界?” 傅子恪看了她一眼,随即收敛了目光微微低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龙神冷哼一声,鼻子里又迸出了几点火星:“你求我帮忙,就是为了拯救世界这么无私?” 他的声音里除了怀疑之外,还有几分讥诮。 亏他还以为这小丫头是个与众不同的角色,没想到也和其他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一贯善于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自己功利的内心。 “当然没那么简单了,”夏九歌话锋一转,“在拯救世界之余,顺便拯救一下我家夫君,对你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嘛。” 她都豁出脸面去拍他马屁了,这龙神要是还推三阻四的,岂不有失神祇的身份? “你家夫君,”龙神把目光转向了傅子恪,“他是你夫君?” “那当然,”夏九歌扬起下巴,“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夫君。” 虽然嘴上说的理直气壮,但她的脸还是悄悄红了红。 咳咳,这样说好像太直白了,但是管他呢,千金难买我乐意,反正傅子恪就是她的夫君嘛,就算要让她对天下人大声喊出来,她也做得出来。 或许,她就应该找个高音喇叭冲全天下广播一下?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没有小姑娘打他主意了? 夏九歌正琢磨着这方案的可行性,以及该找什么东西来代替高音喇叭时,龙神已经再度开口:“既然是你夫君,为何要我帮忙?” 看到眼前这小丫头的表情瞬间僵住,龙神颇为满意地抖了抖胡须,觉得自己总算是扳回一城,不算太丢脸。 没想到夏九歌的表情只是呆了一瞬间,随即眼底便涌起了浓浓的狡黠:“这个理由,真的要我说出来吗?” 说着,她浓密的睫毛还扑闪了两下,眼神如钩。 虽然她的表情和语气都表达了一个意思,有些秘密还是不要说出来的比较好,但龙神总觉得,她是在虚张声势。 “好吧,”见那条黑龙不肯顺坡下驴,夏九歌也只好把话挑明了,“你把魂魄寄放在我夫君身上那么久,就算是为了礼尚往来,也应该帮他解决麻烦,对不对?” 她已经把话说的够委婉的了,要是这条黑龙再继续傲娇,她就只好说的更不客气一点了。 堂堂龙神,竟然把自己的魂魄寄放在别人身上,显然是有什么了不得的理由,说不定是在情急之下的权益之举。 这么说来,傅子恪把他的魂魄养在身上,便是对龙神有恩。 见黑龙迟迟没有反应,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唇:“哎呀,是不是我的想法太奇葩了?要不我多向其他人讨教讨教,看看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办” 挟恩求报这一招她已经用了,要是龙神还不肯松口,那她就只能把这事迹好好宣扬一下了,让天下人都知道这须弥山的神,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主儿。 龙神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胡须剧烈地抖了抖,隔了半晌才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跟我来。” 说话的时候,龙目中掠过了一抹复杂的神情。 他的魂魄自从傅子恪出生起便依附在他身上了,虽然鲜少觉醒,但对于傅子恪的一切却了如指掌,等于是全程直观了他人生中的每一刻。 所以,龙神非常清楚,有关黑龙纹身就是自己魂魄的事,傅子恪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夏九歌当然更是对此一无所知。 如果知道的话,之前她也不会说那些话了。 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却能透过结果准确地猜出事情的开端,她的直觉相当准确。 准确的直觉,很多人类都有,但是,敢于把猜测到的事情拿出来做赌注,逼他出手帮忙的心性和决断,却是人类中少有的,在女人中就更加罕见了。 简而言之一句话,就是敢和龙神谈判并且用上了威胁这种手段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有意思,很有意思。 黑龙心里琢磨着这整件事,突然生出了个奇怪的念头,眼睛不由得又眯了眯。 夏九歌本来以为龙神会直接出马,把被姬琉璃拿走的五曜圣石再抢回来,没想到他非但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向湖水更深处游去了。 既然他有要帮忙的意思,她自然也乐见其成,便和傅子恪一道跟了上去。 傅子恪牵着她的手,嘴角噙了一抹忍都忍不住的笑意,重复道:“我是你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夫君?” 明明是自己说过的话,但经他的口再度说出,夏九歌的脸竟然比刚才还要红。 “听到了还问?”话一出口,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反问非但没有丝毫力度可言,还带了一种别样的娇羞,听上去不像是反问了,倒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听是听到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唯恐是在做梦。”傅子恪落落大方地承认道。 听到这男人竟然破天荒地说出这么软弱的话来,夏九歌的心也是软了又软,隔了半晌才在他手心拧了一下:“对,是在做梦,做白日梦。” 看到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傅子恪嘴角笑意更深:“我” 他才只说了一个字,眼神便是一变,迅速把夏九歌拉进了怀里。 虽然有他做人肉垫子,但两人硬生生地被黑龙的尾巴抽了出去,夏九歌还是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拍碎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龙神要耍赖,杀人灭口么? 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dyt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4章 童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第324章 童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然而一抬头,夏九歌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湖水中突然多了许多道艳紫色的光弧,仿佛一张巨网般铺天盖地撒下来,只不过目标并不是她和傅子恪,而是龙神。 黑龙刚才甩过来的那一尾巴,也不是要偷袭他们,而是把他们丢出了那张网的范围。 能让龙神都没控制好甩尾的力度,可见那张网的力量不容小觑。 眼前紫色光芒一闪,夏九歌急急侧身躲过,脸颊处还是微微一痛,紧接着便有少许血色在湖水中洇散开来。 几乎是在紫色光弧划破脸颊的同时,她听到了一声低低的惊呼。 这声音,还有眼前这张网散发出的艳紫色光芒,都有点熟悉。 眼看着黑龙在光弧组成的网中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围,夏九歌皱眉扫视着周围,试图找出这偷袭之人的隐匿之地。 她和傅子恪几乎是同时发现的,承影和月魄双双现形发动攻击,剑气先至,无色箭接踵而来,封锁了所有可能逃跑的方位。 铿然一声,夏九歌觉得自己和傅子恪的攻击,都像是落在了铁皮上一样。 随着这撞击声,原本空无一物的前方,陡然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果然是你。”看到那熟悉的,拖着许多条尾巴的身影,夏九歌皱了皱眉。 最后一次见到这八尾妖狐,还是在赌场里,那时候她被薛遇劫持,差点和傅子恪擦肩而过,当时这只妖狐也是帮凶,虽然看上去像是被逼的。 看到她,就想到了薛遇。 不过数月工夫,已是物是人非,薛遇当初用尽种种手段,不过是为了来须弥山,最后他倒下的时候,离这里却只有一步之遥。 仅仅一步,却穷尽此生都无法跨越。 而她自己呢,费尽心思只想逃开这个须弥山的魔咒,结果还是来了,并且身陷其中。 夏九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霍然抬眸:“是你告诉薛遇关于须弥山的事情的,对不对?” 她清楚地记得,当初薛遇提起须弥山时,妖狐眼中露出的恐惧。 只有了解须弥山内情的人,才有可能露出那种表情,换作是夏九歌自己,对须弥山根本一无所知,被提问到的话,露出的表情也就只有茫然了。 显然,八尾妖狐对须弥山的情况很是了解,这或许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薛遇和姬琉璃会知道一些常人根本不知道的事情,信息来源显然就是这只活了好几百年的八尾妖狐了。 “少废话,让开!”妖狐的声音于柔媚中透着沙哑,一双眼睛甚至微微泛红。 “你”夏九歌正要开口,眼前的紫色光芒陡然大盛,她刚想举起月魄抵挡,却被傅子恪揽住硬生生避了开去。 承影幻出流光一片,和紫色光弧撞在了一处,两股力道交击的瞬间,夏九歌只觉得扑面一道水墙砸来,尽管她身上有辟水珠,但还是有种差点要窒息的感觉。 她难掩心中惊愕,这八尾妖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了?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傅子恪袖剑而立,轻声说了两个字:“九尾。” 夏九歌心口一跳,果然看到妖狐身后张牙舞爪的尾巴真的是九条。 妖兽分为九级,对于其他妖兽来说,等级只是数字而已,但对于妖狐这种生物,尾巴的多少就代表着他们的等级。 那么,现在这只妖狐已经是最顶级的妖兽了?只有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极品妖兽 “可是”夏九歌难以置信地看着全身都被裹在艳紫色光幕中的妖狐,“她怎么可能进展的那么神速?” 在首阳山初见时,这妖狐虽是八尾,却被青阳斩断了半根尾巴,后来她又接连栽在了傅子恪和薛遇手中,虽然八尾不变,但修为却是差了许多。 如今不过短短数月时光,和妖兽数百年的生命比起来,简直短的像是打个瞌睡的工夫。 要是打个瞌睡的工夫,就能把之前受伤减损的修为弥补起来,而且还能越级,这简直就特么的是个奇迹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夏九歌喃喃低语,不知怎么的,瞬间就想起了傅阳。 她看向护着她后退的傅子恪:“你还记不记得你大哥” 妈蛋,这要怎么说啊?照傅阳的说法,他也是个穿越者,有没有跨越时空不知道,但至少灵魂不是傅阳原装的了。 这么复杂的情况,她要怎么和傅子恪说? 难道要说,你大哥看上去还是你大哥,但其实已经不是你大哥了 尼玛,别说是傅子恪能不能接受的了,要是有人跑过来跟她说这么一番话,她最有可能的反应就是奉送两个字回去——滚蛋。 “我大哥?”傅子恪手中承影挥出万千光华,将妖狐发出的光弧一一斩断,语气困惑。 夏九歌还没想到个合适的说辞,一眼看到有道光弧突破了傅子恪的防御,悄无声息地飞向他后心处,立刻便把脑袋里纠缠成一团的麻烦丢到了一边,手中月魄银光闪耀,替傅子恪挡下了那一击。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不仅没能想出合适的说法,更是连说话的时间都没了。 顶级妖兽,果然名不虚传,简直就是个逆天的存在,她和傅子恪联手,也只不过是和妖狐战了个平手而已。 说是平手其实也有点勉强,不过并不是因为实力不够,而是人都有弱点。 换了她或者傅子恪单独应战,可能会打得舍生忘死,说不定能超水平发挥一下胜过妖狐。 但是他们两人在一起,对方就成了自己的弱点,首先想到的就是要保证对方的安全,所以打得缩手缩脚,毫不痛快。 和他们相反,妖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简直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一边操纵光弧来围攻他们,另外一边对龙神的包围也是步步紧缩。 夏九歌不由得怀疑起那条黑龙的水平来了:“你确定,那家伙真的是龙神,还特么是什么唯一的神?” 虽然神这种东西非常稀缺,在这个世界已经数百年不曾有过类似的传说了,但这个字眼,却毫无疑问代表着高大上。 简而言之,神就是各种牛叉开挂的存在啊! 可是眼前的这条黑龙,在九级妖兽的围杀下表现的竟然像是毫无还手之力,简直弱到令人发指。 这种表现,让夏九歌不得不怀疑,之前这厮是在吹牛。 “他的魂魄和肉身已经分开了数百年,刚刚合魂的时候,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傅子恪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两人躲过妖狐的雷霆一击,目光交错的瞬间,心意即刻相通。 “看来有人想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那老小子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傅子恪和夏九歌几乎同时开口,只不过夏九歌的那句话目标非常明确。 “谁?”敏锐地发觉了她的言外之意,傅子恪立刻反问。 “就是你大哥傅阳,他他其实没死,这事儿说来话长,总之他打的肯定是这个龙神的主意!”夏九歌急急道,说到龙神这俩字时,语气相当郁闷。 亏她之前还以为,龙神出现了,一切阴谋诡计就到此为止,因为人家是神啊,所以伸个小指头出来,就能把一切反派都摁死,然后世界就美好了结局就圆满了。 现在她才欲哭无泪地觉得,童话里都特么是骗人的啊! 这世界哪有救世主?好吧,就算有吧,但那救世主现在虚弱得很,想要他拯救世界,得先让他挨过这段软弱的时间 傅子恪眯起了眼睛:“你是说,我大哥,傅阳?” 他才刚叫出这个名字,一个人影就从天而降。 夏九歌顿时打了个激灵,心道这可别是说曹操就曹操到啊,眼下一头进化成九尾的妖狐还不容易干掉,要是再添上一个鬼知道什么路数的傅阳,那她和傅子恪的处境可就不太妙了。 那人直直地摔落湖底,就像是个装满了土豆的麻袋一样。 看清了那女人的容貌时,夏九歌心下顿时一沉。 虽然来人不是傅阳,但这情况更要糟糕。 姬琉璃看上去,比之前和龙神交手过后更糟糕,她脸上已经完全没了血色,整个人苍白得就像是鬼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姬琉璃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指向傅子恪的方向。 夏九歌眼角的余光,也已经瞥见了傅子恪身后多了个影子。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同步停止,周围的一切就像是被人按了慢放键一样,每一个细节都因为时间的延长而被放大到了极致。 在这个突然变慢的时间里,她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游到了傅子恪身后,然后她竟然还是慢了一步。 或者说是,傅子恪比她更快。 蝴蝶闪动翅膀那样短的时间里,她先是挡在了傅子恪身后,然后被他抱住转了一百八十度影视剧中男女主角拥抱旋转的最佳角度,只不过这一刻,她来不及体会心动的感觉,因为她的心已经被恐惧牢牢抓住,完全不会跳动了。 像是被龙尾又甩了一次,她和傅子恪再度被拍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姬琉璃附近。 视线天旋地转,她竟然还留意到了姬琉璃指缝中的五彩光芒,那颗五曜圣石,依然被她抓在手中!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摔落在湖底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挣扎起身扑在了傅子恪身上:“你怎么样?” 让她心惊胆战的是,傅子恪双目紧闭,没有给她任何反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5章 男人的野心 第325章 男人的野心 夏九歌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要停跳了,全然忘却了眼下的危险处境,只是看着傅子恪的脸发呆。 她是浑然忘我了,但姬琉璃却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双眼定定地看向傅阳。 或者说是,她看的是那个拥有傅阳外表,内心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男人。 “少阳,”她固执地叫出他的那个化名,“你是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阳一脸嘲讽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被这样冷淡地对待,姬琉璃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人也摇晃了一下,险些撑不住再次倒下,然而不知是什么力量竟然支撑着她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了傅阳面前。 她抬起已经被划得血痕斑斑的手,摊开掌心,五曜圣石赫然就在上面。 “少阳,”姬琉璃竟然还尝试微笑了一下,“这是我答应过要帮你拿到的,现在我终于拿到了。” 见傅阳没有反应,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把那颗五彩的石头塞到他手里。 然而,她才刚碰到他的手,傅阳就迅速抽回了手,动作显然有点厌恶。 姬琉璃本来就已经受了重伤,之后又被傅阳从上面丢进湖里,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限,被他这么一甩,人立刻便是一个踉跄,那颗五曜圣石也从她手里滚落。 另外一边,妖狐和龙神还在进行殊死搏斗,湖底暗流汹涌,那小小的一颗石头被暗流卷着,并没有立刻落到湖底,而是被卷出了不远的一段距离。 姬琉璃本已虚弱至极,但看到圣石脱手,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立刻就追了过去。 但是,有一只手先于她的手,从湖底柔软的泥沙中捡起了那颗五彩石头。 姬琉璃本能地想要去抢,看到她面目狰狞地扑过来,夏九歌下意识地一收手,便把圣石握在了手心。 “还给我!”姬琉璃瞪大了眼睛。 夏九歌冷冷道:“它本来就不是你的,何谈一个还字?” 她说的是手里的这颗五曜圣石,但姬琉璃却理解成了其他意思,整个人瞬间暴怒:“你胡说,他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姬流云那个贱人,凭什么得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不知道是被她疯狂的态度吓住了,还是她在盛怒之下的动作实在太快,夏九歌竟然没能躲开,被她用力抓住了肩膀。 尖利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立刻便有血珠涌出。 夏九歌本能地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想要甩开她,然而两人的手才刚碰到,她脑海里却突然多了很多色彩鲜艳的画面。 只看得一眼,她就明白了,这些都是姬琉璃的记忆。 不知道两人在扭打中触发了什么契机,她竟然看到了对方的记忆。 这么一看,夏九歌的内心竟然翻腾得比此刻的湖水还要厉害,说是惊涛骇浪也不为过。 原来,她之前对于那段姐妹互换了身份的猜测,和事实还是有些差距,而留存于姬琉璃脑海中的事实,比她的想象要残忍得多。 身为大周皇宫中籍籍无名的公主,姬琉璃的幼年过得比较凄惨,所以她的心理也扭曲得非常扭曲,令人发指。 和傅烈的偶遇,其实并不算是个偶遇,而是她有心的设计。 看上燕国质子,是姬琉璃为自己制定的改变人生的计划,嗯,看上去挺不错的,只要能成功嫁出去,她就会成为燕国的恭王妃,做个王妃总比做公主好,万一哪天大周皇帝心血来潮,把她给远嫁到蛮夷之地了怎么办? 只不过,人心的却是永无止境的,当姬琉璃不小心遇到了自己的姐姐南阳公主后,之前那个计划对她来说就一点儿都不美好了。 凭什么她只是想做个王妃,就要费尽心机,而南阳公主却能名正言顺地和燕国太子谈情说爱? 凭什么,傅烈表面上和她谈情说爱,但却对大燕要攻打大周的事实闭口不谈? 当然,姬琉璃是不会因为燕国要攻打大周,所以才恨上傅烈的。 她恨傅烈,是因为他并没有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恨他把权力看得比她重要。 于是,另外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里有了雏形,而计划实施起来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她杀了南阳公主,并且取而代之。 两个人是姐妹,容貌本来就有很多相似之处,更何况那时候大周面临内忧外患,她只需要找个不能见风的借口,常常带着面纱就可以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本想先和傅阳在一起,没有身份不要紧,凭她的美貌和聪慧,将来傅阳登基之后,她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慢慢去争皇后的位置。 傅阳的死,改变了她的全盘计划。 确切地说,是傅阳对她的爱改变了她的整个人生。 傅阳看上去从未怀疑过她的身份,而他和傅烈最不同的一点就在于,他把爱情放在了权力之上,为了爱情,他不惜冒着被废黜的危险违逆自己的父皇,也要把敌国公主留在身边。 姬琉璃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爱过,她本来就是特别偏执的女人,爱和恨都表达得十分激烈,于是在她余下的人生中,救活傅阳成了她唯一的目的。 她就靠着这个信念支撑着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天下为局,布下一颗颗棋子,最终就是为了来到须弥山,用五曜圣石将心爱之人救活。 夏九歌眨了眨眼睛,让情绪从姬琉璃的记忆中释放出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姬琉璃就是这样的人。 她重重甩开了姬琉璃,看着这个容貌和风度都已不在的女人嚎啕尖叫,手指下意识地放松了少许,那颗五曜圣石便掉了下来。 这个东西,现在已经成了姬琉璃的执念,尽管那个“傅阳”都不需要她去救了。 姬琉璃的尖叫声停了下来,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过来,想要捡起那颗石头,只是这一次,仍然有一只手比她更快。 傅阳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了两个女人中间。 姬琉璃怔然注视着拿着圣石的他,嘴唇蠕动了一下:“少阳” 傅阳却朝夏九歌转过身来,摊开了掌心:“你不是也想要这个么,拿去吧。” 夏九歌冷冷地看着他,压根就没有抬手去接的意思。 傅阳的目光冲她身后闪了闪,在那里,傅子恪仍安静地躺在那里,胸口没有任何起伏,就算人还没死,但也已经失去知觉,性命垂危了。 “你不是需要这个去抹掉冥界那棵树上的符咒么?再这么犹豫下去,那个人可就要和沈素樱去继续他们的三世情缘了。” 夏九歌还没说话,姬琉璃就已经扑了上来抓住傅阳的衣袖,尖叫道:“不行,不能给她,这是我好不容易找来救你的!不能” 傅阳厌恶地甩开她:“我需要你来救么?” 姬琉璃愣了一下,像是才明白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眼睛里立刻焕发出异样的光彩:“对,你现在好好的,少阳,你是怎么好的?是不是我的诚心打动了上天?” 夏九歌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姬琉璃好歹也是奔四十的人了,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她干脆改名叫姬少女或者姬玛丽苏算了! 她无力扶额:“打动了阎王爷还差不多,或者是打动了恶魔。” 占用傅阳身体的这一位,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论起阴险狡诈来,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要靠边站,连大燕的老皇帝和傅烈这一对父子都不行。 “不要算了,我给过你时间了。”傅阳斜眼看了夏九歌一眼,在她来得及开口阻止之前,五指微微收拢,五曜圣石竟然就这么被他发力捏成了粉末。 粉末从他指间落下,被水一冲,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夏九歌心口一跳,像是被人硬生生地开了个天窗,挖去了一块血肉似的,心里空落落的,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这五曜圣石名字那么牛掰的东西,就这么被他给捏碎了? 一个冰冷的念头摸上心头,那么,三生咒是别想解开了,傅子恪和沈素樱这就算是绑定了。 妈蛋,这家伙简直不是人,她并没有开口拒绝,他竟然就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傅阳冷冷开口:“我从来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 夏九歌握紧了拳头准备给他一拳,靠,装逼遭雷劈,不知道么? 但姬琉璃的反应比她大,也更快,看到自己为之努力了那么久的东西就这么没了,她立刻爆发出一声不像人的尖叫,双手徒劳地在水中抓啊抓的,试图把被冲散了的粉末捞回来重新捏在一起。 傅阳嘴角逸出一抹冷笑:“蠢女人,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五曜圣石,而是” “你想杀了龙神?”夏九歌沉声发问。 傅阳对姬琉璃充满厌恶的目光,在转到她身上时稍微有些变化,甚至有点饶有兴致的感觉:“继续猜?” 夏九歌皱眉,他既然让她继续猜,那就说明她刚才猜的并不对,或者说不完全对。 想想也是,他如果只是想杀了龙神那么简单的话,那么何必要等到龙神的魂魄归位?集中火力干掉傅子恪不就得了,那么连龙神的魂魄也就没了寄居的地方。 等等,如果他不知道龙神的魂魄在什么地方呢? 夏九歌的眼睛忽然一亮,心中豁然开朗。 整件事,和龙神的魂魄无关,傅阳要来的是须弥山而已,至于龙神的魂魄在哪里,他很有可能根本就不关心。 那么,他想要的是 “取而代之。”傅阳沉声说了四个字,语声中的野心,大的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一口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6章 信不信我卸了你 第326章 信不信我卸了你 夏九歌默然片刻,才咬牙切齿道:“王八蛋!” 这家伙的胃口也太大了,怪不得之前骗姬琉璃说什么身体无法承载灵魂要换一具呢,敢情也不完全是撒谎骗人,而是半真半假。 这具人类躯体承载不下的恐怕不是他的灵魂,而是他的野心吧。 怪不得姬琉璃找来的躯壳都不合他的意,其实不是不能用,是他根本就不想用,他想要的,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龙神的真身。 夏九歌微微眯起眼睛,心底涌起浓浓杀意。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如果真被他得逞了,这个世界将会面临多么崩溃的局面。 “其实,我很想知道,”她缓缓开口,“如果你现在死了,会出现什么情况?”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已经化作了一道闪电,而这道闪电中最明亮耀眼的部分,就是她手中凝结了全部灵力的月魄。 这一击,她倾尽全力。 她全力射出的箭雨和傅阳周围的灵力屏障相撞,火星四溅! 灵力激荡,她脸颊处被擦出了许多血痕,最深的一道几乎是贴着她的眉骨划过的,血染眉睫,在她脸上平添了几分杀气。 不仅是脸,她身上衣衫也被划破了几处,血迹宛然。 然而夏九歌就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似的,一闪身人已经到了傅阳身后,手中银光闪现,月魄已经准确地扣住了他的脖子,弓弦兀自微微颤动。 “怎么?”傅阳扬起眉毛,语出讥讽,“还没从之前的失败中吸取教训?” 说着,他还抬手装模作样地摸了一下肋下。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夏九歌曾用灵力凝结成锋利的薄刃,狠狠贯穿了那里的血肉。 只是现在,伤口早已愈合,只有被撕裂的衣衫证明这件事曾经发生过。 苍白的唇抿了抿,挑起冷冽笑意,夏九歌的声音十分沉稳:“没错,我是伤不了你,但是我很想试试,如果把你大卸八块,你是不是还能自己拼到一起去?” 魂魄是没有任何力量的,他的所有行动都要依靠傅阳的身体来完成。 她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对不住傅琰了,让他老爹连死都要死无全尸不过,死无全尸也比被人操纵要好些吧。 夏九歌目光一冷,手中弓弦一振,已经划破了傅阳的脖子。 说实在的,伤口已经这么深了,却没有任何血流出,显得比较诡异。 更诡异的则是傅阳的态度,明知道她一发力自己就会身首异处,他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笑意,像是在等着看好戏。 他这样的表情,让夏九歌在下手时犹豫了一下。 “继续啊。”感觉到了她的迟疑,傅阳嘴角笑意更深,甚至还在火上浇油。 他表现的这么大无畏,夏九歌反而更下不了手了,总觉得自己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就正中他下怀了,至少他目前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你想怎样?”她哑声发问,总觉得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从一开始,不管是姬琉璃还是薛遇,以及现在的自己,好像都在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 傅阳失笑出声:“姑娘,现在是你用弓弦勒着我的脖子,还要问我想怎样?” 他的话虽然说的轻松,但夏九歌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目光,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看向了傅子恪的方向。 心脏像是被重锤猛敲了一下,她忽然知道傅阳的打算了。 就算她把他大卸八块又如何,他大不了再换个躯壳,便能卷土重来。 显然,他看中的是傅子恪。 一想到他的灵魂要去抢占傅子恪的身体,夏九歌感觉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手腕一抖,差点没控制好力道直接把他的脑袋切下来。 知道被她看穿了自己的意图,傅阳索性肆无忌惮地笑了:“怎么不动手,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换个壳子了,在这个无趣的躯壳里待了十几年,我早就腻味了。” 夏九歌几乎咬牙切齿:“你以为是换衣服啊?” 他那种把活人当成物品的轻蔑语气,让她的恶心感持续上升,如果不是怕他挂了之后去上傅子恪的身,她现在就动手了。 而傅阳还在用无下限的言语持续挑战她的耐心:“能被我选中,是这些衣服的荣幸。” “荣你妹!”夏九歌再也忍不住了,抬手就给了他那张脸一拳。 妈蛋,不能杀不能卸,打一拳总可以吧? 挨了那一记后,傅阳转头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和语气同步阴冷:“你会为这个付出代价的。” 夏九歌心道这人中二病发作了,中二难道是傅氏皇族的遗传病么,每个姓傅的的男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一点,连这个占了傅阳躯体的冒牌货也沾染上了,还病出了新高度。 “不用为你的坏找借口了,就算我不揍你,你一样会干坏事,所以,不揍白不揍。” 他有中二的自由,她当然也有不做圣母的自由。 从前,她总以为是自己的存在,才会让周围的人不断受伤,甚至是死亡。 但在见到了姬琉璃和傅阳之后,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这些人会放弃做坏事么?废话,当然不会。 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甚至和她都没有多大关系,就算她生下来就挂了,傅阳一样要来须弥山,一样要来谋夺龙神的真身。 所以,现在的她,才不会被傅阳这句话威胁到。 似乎是被她这种大无畏的态度给震惊到了,傅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好,那你不要后悔。” “我后悔个毛线!”夏九歌直接怼了回去。 傅阳冷笑一声,身子向前一倾,便向她弓弦上撞来。 只是他却撞了个空,因为夏九歌早就料到他会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所以在看到他眼神有异时,立刻就收起了月魄。 “反应倒是挺快,”傅阳笑得面目狰狞,“只是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他话音未落,已经抬手拍向自己的头顶。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抢占傅子恪的身体了,夏九歌只能把这理解为,他是要故意恶心她。 毕竟,他的终极目标是龙神,现在只不过是要拿傅子恪当个过渡而已,顺便让她投鼠忌器,顾及到傅子恪的缘故对他束手束脚。 夏九歌当然不能让他的诡计得逞,月魄再度闪现,箭分五路,分别锁向他的手足和身体。 不能杀了他,那么,把他钉在湖底总可以吧。 一箭不够就多来几箭,她还就不信了,限制了他的行动,他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毕竟移魂术的使用是有限制的,到时候她在他脑门上画个锁魂咒,看他还能跑哪里去! 心念方动,无色箭已经准确地穿透了傅阳的身体,把他撞了出去,牢牢地钉在了湖底。 夏九歌一咬舌尖,涂了点血在手上,便向他眉心处点去。 傅阳哪里肯这样就束手就擒,竭力一偏头,胸膛立刻被无色箭撕开了个口子,露出了森然白骨和已然干涸凝结的脏腑,看上去十分可怖。 他这么一挣扎,夏九歌那一指便落得偏了一偏,又因为是在湖里的缘故,水流一冲,指尖的血色立刻淡了。 “你特么别动!”眼看着鲜血浪费,夏九歌顿觉肉疼。 今天她是咬了几回舌头了?再这么下去,她得吃多少猪肝才能把损失的血都补回来? 一手掐住了傅阳的脖子,夏九歌正想再去抹唇边鲜血时,耳边却传来了尖利的女人叫声。 尼玛,竟然忘了还有一个姬琉璃没挂 夏九歌来不及回头,只用力咬破舌尖挤出血来,伸手就去画锁魂咒。 就算是被姬琉璃偷袭,她也要把锁魂咒画完,绝对不能让这个王八蛋的魂魄离体,去抢占傅子恪的身体! 然而,她还是迟了一步,眼看最后一笔就要落下,身后突然有巨大的冲力传来,她整个人都被掀了出去。 姬琉璃在疯狂之下竟然爆发出了强大的能量,夏九歌被她撞的高高飞起,然后重重地撞在了妖狐幻化出的紫色光幕上! 她只觉得后背剧痛,紧接着就跌进了紫色光幕的包围中。 确切地说,她把那张无形的巨网撞出了个缺口来。 本来被困在其中的龙神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长尾一甩,便向缺口直冲过来。 妖狐情急之下一口血喷出去,周身灵光大盛,试图补上那个缺口。 但在龙神的全力撞击下,紫色的光幕瞬间坍塌,恰好夹在两股力量中间的夏九歌只觉得自己要被两堵墙给拍扁了,压根就无法呼吸,眼前也是一黑。 冲破巨网的瞬间,龙神还是“好心”地伸出爪子勾了一下,把被撞的七荤八素的夏九歌捞在了爪子里。 在湍急的水流中,夏九歌的眼睛半睁半闭,只看到傅阳已经挣脱了箭支的束缚,在姬琉璃的搀扶下坐起身来。 显然,她没能完成锁魂咒的最后一笔 身心都受到了重创,夏九歌的耳朵嗡嗡作响,视线却被越来越浓重的黑暗占据,她想要抬手拨开眼前的迷雾,但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好像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主控权,只能任由龙神把自己抓走。 在彻底陷入昏迷前,她隐约看到傅阳走向了傅子恪。 他甚至还抬头朝她这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猖狂微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7章 女人是最自私的生物 第327章女人是最自私的生物 夏九歌做噩梦了,梦到傅子恪的脸就像是正在融化的蜡烛一样,逐渐失去了原有的轮廓,最后变成了傅阳的脸。 偏生那男人还抬起头来,冲她邪魅一笑,顿时笑得她一颗心都凉透了。 她猛然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然而,眼前既没有傅子恪,也没有傅阳那个阴谋家,只有某条黑龙一对硕大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瞪着她。 靠,被这对大眼珠子瞪着,不做噩梦才怪。 夏九歌打量了一下周围,发觉他们已经离开了湖底,现在所在的地方,好像是天上? “这里是琉璃宫的云顶。”龙神如此解释道。 云顶,顾名思义,就是比云还要高的所在,坐在这里,连云朵都只能在脚下徘徊,如果不是地面如此坚实,夏九歌简直都要以为自己坐在云彩上了。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要回去找傅子恪!” 昏迷前看到的那最后一幕,让她心惊肉跳。 假如傅阳真的占据了傅子恪的身体,那么,在面对他的时候,她是否还有勇气动手杀人? 不行,现在不能想这种事,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现在还来得及阻止傅阳,说不定他还没能完成移魂。 夏九歌已经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所在的高台压根就没有下去的路,除非是跳下去。 “来不及了。”龙神突然开口,夏九歌顿时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刚才已经不自觉地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结果却遭到了一盆冷水泼下来的待遇。 “不可能!”她断然道,“那个王八蛋要是敢移魂,我就把他的魂魄再移出去,挫骨扬灰!” 龙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静默片刻才解释道:“是我的时间不多,来不及了。” 夏九歌不由得一愣,从龙神的语气里竟听出了浓重的无奈。 “你怎么了?” 他不是神么,就算是像傅子恪说的那样,在合魂之初会有一段时间很虚弱,但只要过了那个时限,应该就可以了吧? 但是听龙神的口气,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眼看这条之前揶揄她揶揄的口齿伶俐,现在却沉默是金的黑龙,夏九歌简直有种心急火燎的感觉:“到底什么事,你快点说了可不可以?我我们还要去救傅子恪!” 靠她自己显然有点悬,那里不光有傅阳和姬琉璃,还有一只顶级妖兽,所以,她特意把“我”改成了“我们”,在言语上直接把龙神和自己绑上了同一条船。 龙神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真的想救傅子恪?” “废话!”夏九歌不假思索地答道,“他是我夫君,我不救谁救?” 龙神没有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夏九歌被他那种细细审视的目光盯得发毛,不由得皱了皱眉:“做神也要知恩图报的好不好,他替你保管了那么久的魂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该不会是想不管他吧?” 龙神静静地看着她,沉声道:“在这世上,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 这个句子,再加上这种语气,夏九歌再熟悉不过了。 尼玛,还以为神是多么高大上的存在,敢情也是做事情要讲条件的主儿。 一想到现在生死不知,还很有可能受到傅阳威胁的傅子恪,夏九歌便咬牙应道:“好,你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能付出的最大代价。”龙神如是说道。 夏九歌咬了咬唇,再次在心里把龙神从头到脚都鄙视了一通。 尼玛,神的本事没见他展现出来多少,神的脾气倒还表现的挺淋漓尽致,其中最讨厌的就是说话故作高深,让别人猜来猜去这一点。 靠,说的直白些会死么? 不过,这个“死”字倒提醒了她,她现在能付出的最大代价,大约就是自己的性命了吧。 她身上除了一摞凡间的银票外,剩下的就只有自己这条命了,夏九歌显然不认为,金钱对龙神来说会有什么作用,所以,他所谓的代价,就是她的命? “不敢的话,就不用”龙神一句嘲讽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她干脆利落地应了个好字,紧接着她手里就多了一支发钗,尖利的钗头正正抵上了她的咽喉。 “我可以去死,但你保证要救他。”夏九歌简短道。 龙神眯了眯眼睛,目光在她手中的发钗上停留了一下,随即应道:“好。” 夏九歌抿抿唇,因为过度用力,唇色都有些发白了,她握住发钗的手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如果傅子恪知道,自己当初送她的定情信物,如今竟成了她自杀的道具,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她咬紧了牙关,但手里的发钗却迟迟没有捅下去。 龙神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听那动静就是一副“早知道你会赖账”的意思。 “你才赖账呢,蠢龙,”大概是觉得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夏九歌反而豁出去了,本来只是在心里小小的诽谤一下,现在竟毫不客气地把蠢龙这两个字挂在了嘴边上,“我的条件还没说完呢。” 龙神被“蠢龙”这个称呼华丽丽地噎了一下,语声中有点恼羞成怒的小情绪:“你以为你值很多条件么?” 夏九歌扬一扬下巴:“废话,龙神主动和我谈条件,你说我值不值?” 被她言语和表情中的自信打败了,龙神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吧,还有什么?” 真是,被这小丫头给打败了,竟然拿他来说事儿,假如他说不值的话,岂不是变相地贬低了自己? 真是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姑娘,怪不得 龙神又瞄了一眼她手里的发钗,目光特别在钗尾的那颗珠子上多停留了片刻。 “我要你解开那个三生咒,”夏九歌理直气壮,见龙神没有立刻回答,又迅速补充了一句,“别告诉我你做不到啊,神不应该是无所不能的么?” 就算五曜圣石毁了,应该也会有其他的方法,能抹去三珠树上的符咒吧夏九歌忐忑不安地想着,目光紧张地看向龙神,生怕他说出没办法这三个字来。 “你都是将死之人了,计较这个有什么意思?”龙神反问道,“不要以为你还有来世可以期许,云顶是须弥山的终极幻境,死在这里,你连魂魄也会灰飞烟灭,这就是我要你付出的代价。” 他本以为,告诉她这件事后,夏九歌会害怕,至少也要瑟缩一下吧。 然而,她的表情却没有任何一点能和恐惧挂上钩的痕迹,恰恰相反,她嘴角竟然还露出了少许笑意:“那又怎样,就算我死了,我也不能允许我夫君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玩儿什么三生三世的无聊游戏。” 哼,看来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连女人是这世上最自私的生物这种道理都不知道。 不过,她笑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心态,而是知道这件事确实还有转机。 如果真的只有靠五曜圣石才能解开三生咒的话,那龙神就会直接拒绝她了,而不是反问她问题。 既然他这么问了,那就说明他有办法去掉三珠树上的符咒。 知道这一点,夏九歌就觉得莫名的安心。 她才不要做什么圣母白莲花,既然傅子恪是她的夫君,那她就要誓死捍卫夫君的清白咳咳,清白这个词用在这里貌似有点别扭,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她就是不愿意看到他和沈素樱被绑定在一起。 龙神现在是彻底搞不明白她的想法了:“就算三生咒解了,就算他这辈子为你守身如玉,但下辈子呢,他总归还会” 他的疑问还没说完,就被夏九歌翻了个大白眼。 “蠢龙,你学八卦的吧?作为一个高大上的神,你对我们这些凡人的感情问题这么好奇干什么?” 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的架势,她都快无语了。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本姑娘马上就挂了,你该救人救人去。”夏九歌不耐烦地摆摆手,顺便活动了一下手腕。 都是这龙神废话太多耽误时间,她举着发钗的手腕都酸麻了。 如果不是指望着靠龙神去救傅子恪,她才懒得和他说这么多话。 再次把发钗贴上喉咙,夏九歌心里有点恍惚,早知道这一分别就是永远,她刚才就多抱他一会儿了,可惜现在,就算是想再看那个男人一眼也来不及了。 她闭上眼睛,竭力想要记起他的模样,然而越是刻意去想,脑海中就越是混乱一片,压根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他。 管不了那么多了,每多耽搁一秒,他就可能面临更大的危险。 “蠢龙,你说话要算数。”她低低吐出这句话来,手指微微加力,发钗便猛然向颈侧动脉划去。 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忘记了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灵师了,有很多种可以优雅去死的方法。 这一刻,她只是依据前世里的思维本能,选择了自杀的方法。 虽然这样做,看上去会非常惨烈。 发钗刺破了皮肤,只要再前进少许就会划破动脉,到时候 鲜血狂喷的情形却并没有出现,夏九歌只觉得手中的发钗突然变得火热,烫到让她根本都握不住,本能地松开了手。 发钗掉落,而她手心里也多了被火焰灼烧的痕迹。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带着熟悉的暴躁感觉:“臭丫头,你是不是傻了,谁允许你去自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8章 嘲风的秘密 第328章嘲风的秘密 夏九歌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绿的发亮的眼睛,里面熊熊燃烧的怒意简直都能把她烧成灰烬。 突然出现的银发少年让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嘲风,你怎么变回这个样子了?” 话说,看他做腓腓的时候太久,她几乎都要以为那就是他应该有的样子,而忘记了他的本来面目是眼前的这个模样。 下意识地伸手做了个捏脸的姿势,夏九歌会心一笑:“不过你这样子不错,比腓腓看上去要英俊潇洒多了。” 嘲风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一双绿眼睛瞪着她,就像是不认得她一样。 他转向了龙神:“老头子,你不会是给她换了个魂儿吧?” 夏九歌眼睛一瞪,顺势抬手就去敲他的脑袋,结果手却毫无阻拦地从空气中穿过时,这才想起他现在没了腓腓这个实体,只不过是个灵体罢了,打也打不到。 动手不行,那她就只有动口了:“你才换了魂呢,夸你你还不乐意了是吧?” 她就是觉得自己欺压了这家伙挺久的,结果答应他的替他找个合适的肉身的事,至今也没做到,所有有那么一丢丢的愧疚罢了。 没想到这家伙被奴役惯了,自己夸他那么一句,他反而不适应了。 嘲风这才松了口气:“这还差不多,我刚才差点以为” 没等他把自己以为的什么说出来,夏九歌却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等等,你叫龙神什么老头子?” 这个称呼,听上去有点别扭,又好像提醒了她什么事情。 嘲风对这个问题倒是一点不感冒,很自然地答道:“对啊,他年纪那么一大把,不叫老头子叫什么?” “臭小子,这么多年了嘴巴还是那么坏,信不信我揍你!”龙神冲他龇了龇牙。 “来啊,老子好久没打架,手正痒痒呢!”嘲风理直气壮地怼了回去。 龙神果断怒了,打个喷嚏都喷出了一道火来:“你在谁面前自称老子呢?” 嘲风竟然难得地怂了一下,夏九歌果断在他脸上捕捉到了心虚的表情,就是那个表情,让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家伙,包括冥界的狴犴在内,都是他的兄弟,这么粗略一数至少也有七八个了,眼前还有条巨大的黑龙。 夏九歌瞬间想到了一句话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艾玛,这差异可真是够大的,就她见过的那几个龙神之子而言,从外貌到性格,愣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有了这个想法做前提,再看嘲风和龙神两人对着嚷嚷,夏九歌竟然从中看出了父子间的相似性。 显然,嘲风完美继承了龙神性格中的自大好斗,而且还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所以这父子俩在一起互怼,其火爆程度简直不亚于彗星撞地球。 那两位大约是几百年都没聚在一起吵过嘴了,吵架程度虽然很是激烈,但看两人的表情和身体语言,很明显享受大于愤怒。 他们兀自吵得投入,夏九歌却忍无可忍地大吼了一声:“你们俩有完没完!” 她尖锐的声音就像是撕裂夜幕的闪电,让嘲风和龙神双双闭上了嘴。 弯腰捡起地上的发钗,夏九歌重新把尖利的钗头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心里相当的不爽。 妈蛋,自杀也能杀出这么多波折的,也就非她莫属了。 现在她连交待遗言的心情都没了,只想着尽快完事儿,尽快让龙神去救傅子恪,眼下添了一个嘲风在这里,他的其余兄弟想必也都快来了,那么成功的把握,应该大了不少。 这一回,她甚至都没能让发钗挨上自己的脖子,就被嘲风给喝止了:“你傻啊你,他要你的命有什么用?” 出乎意料,龙神竟然没有反驳。 这个意外发现立刻让夏九歌差点把牙咬碎,她缓缓把头转向龙神,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了几个字来:“你骗我?” 龙神老脸一红,幸好他是黑皮的,脸红和没红也就自己能感觉的出来,别人根本看不出。 嘲风的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口气十分不屑:“一大把年纪了,还骗小姑娘,这脸皮,这心肠,啧啧” 夏九歌磨了磨牙,一副分分钟就要爆发打人的样子。 龙神迅速转移战火,把话题引到了嘲风头上:“我若是不逼她自杀,你会舍得出来么?”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把逼迫夏九歌自杀的责任甩锅到了嘲风头上。 眼看这父子俩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吵架大战,夏九歌赶紧让他们打住:“咱们先去救人再说话,行么?” 在云顶耗了那么久时间,她简直都要抓狂了。 一想到傅子恪现在生死未知,她就恨不得直接从这里跳下去找他。 “等等,”龙神叫住她,“我还需要你帮个忙。”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倒让夏九歌有些不适应了。 “你不是神么,还需要我帮忙?”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警惕,“你该不会是还想骗我自杀吧?” 龙神摇摇头,然后紧盯着她,目光似是漩涡一样,仿佛要把她的神智都吞噬掉。 夏九歌只觉得头有点晕,眼前黑了一黑,再睁开眼睛时已然身处一片混沌之中,周围有强大的灵力涌动,竟比她从前见识过的山河社稷图中的灵力还要充沛。 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看看那双眼睛就知道是属于龙神的,显然,和嘲风一样,他也能幻化出人形的灵体。 那么,她现在是在龙神的识海中了? 龙神幻化出的是中年人的形貌,两鬓星星,一双眼周围已经有了很深的纹路,一看就很沧桑,只不过眼神中却透着活力,和形貌的沧桑形成了奇异的对比。 “我的时间不多了,本来应该从他们中选出最优秀的成为龙神,但是你也看到了,嘲风来的最快,天意如此,就是他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九歌觉得,自己听出了交待遗言的味道。 龙神似乎是懒得和她再多讲,只伸手在她眉心处一点,她顿觉头疼欲裂,眼前一幕幕图像闪过,脑子就像是被人强行加速了一样,有种晕车的感觉,隐隐恶心。 被大量塞入的信息塞得头昏脑涨,夏九歌眼睛里闪着泪花,愤愤然道:“刚才不知道抓紧时间,现在装什么啊!” 傅阳那厮果然够阴险狡诈,他早就防备着龙神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归位搅事,所以特意带了已经进化成九尾的妖狐来。 那九尾妖狐是被强行催化得来的,在催化的过程中用了多种奇毒,在刚才的恶战中,那些毒已经渗入了龙神本体,所以现在的龙神也就是个花架子而已,中看不中用。 “他不是想得到你的真身么,那他还下毒做什么?”夏九歌难以理解傅阳的脑回路。 “有一种情况可以既得到龙神的所有力量,又能剔除这些毒素,”龙神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轻轻吐出了两个字:“重生。” 只要有新的魂魄入主这具躯体,龙神便可重生。 只不过这重生,仅仅意味着躯体和力量的重生,而前任龙神的魂魄,则会彻底消散。 所以说,龙神虽然只有一个,但却不是亘古不变的,而是代代相传。 “那你直接让他接任就好了,要我帮忙做什么?”问出这个问题后,夏九歌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有点棘手,如果真能像她说的那么简单,龙神何必要用这么诚恳的语气请她帮忙? 果然,龙神摇了摇头:“那臭小子不会答应的,所以我希望你能骗他同意。” “我?骗他?”夏九歌指着自己的鼻子,相当怀疑龙神实在是高看了自己。 他哪只眼睛看得出来,她能成功地骗嘲风做龙神? 龙神却冲她眨了眨眼睛:“如果不是上了你的当,那小子会甘愿做一只腓腓?” 见夏九歌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龙神又道:“嘲风是九个中最好斗的那个,你应该看看他从前的样子。”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又是一指头点了过来。 于是,她的脑海再次被生动逼真的画面所填满。 不得不说,从前身为龙神第三子的嘲风,脾气真的非常火爆,简直是一言不合就开战的那种,而且下手快准狠,属于那种自己挂彩了也毫不在乎,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咬也要咬死对方的那种狠角色。 夏九歌果断沉默了,原来这就是她所认识的嘲风么? 那只整天以大爷和老子自称,臭屁到吹牛能把天吹黑的腓腓,从前竟然是这个样子 在见识过了他勇战群魔的风采之后,她不得不承认,让嘲风留在她身边做个小跟班,还做了这么久,对他来说真的只能用憋屈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见她陷入深思,龙神又抛出了其他诱饵:“只要他成为龙神,就可以解决刚才那两个麻烦,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如何解开傅子恪和沈素樱之间的三生咒。” 本来,嘲风成为龙神就是世界和平的终极解决办法,至少这么一来,傅阳霸占龙神躯体兴风作浪的阴谋就能破产,夏九歌自己本来就没有拒绝的立场。 但是,龙神这么郑重其事地要她帮忙,可见嘲风对于这种事会有多么抗拒。 知子莫若父,虽然这对父子比较特殊,但也逃不过这个定理,不是吗? “如何?你再犹豫的话,可能就真的救不了傅子恪了。”龙神还在旁边落井下石。 夏九歌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脱离了龙神的识海,重新站在了云顶之上。 面对着一个一头雾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的嘲风,以及正用灼灼目光瞪着她的龙神,夏九歌抿了抿唇,轻轻地说了一个“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9章 一切都是天意呐 第329章 一切都是天意呐 龙神显然没想到她会拒绝,巨大的眼睛里满是错愕:“你你不想救傅子恪了?” “想,”夏九歌简短地肯定,话锋倏然一转,“但是,不会用欺骗的方式。” 龙神一脸无语的表情,看着她走向嘲风的灵体,把刚刚自己在识海中和她说的话,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彻底。 龙神重重地叹了口气,果然听到了意料之中的拒绝。 “老子才不干,他休想!”嘲风粗暴的声音和俊美的外表反差剧烈,很不相衬。 “我看大哥不错,”嘲风不耐烦地抓了抓头皮,这句话是对着龙神说的,“他们八个你选谁都行,反正我不干!” 龙神抬眼看了看夏九歌,表情明显是在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的意思,当然,他眼底还有那么一点小期待,似乎是在期待夏九歌会用什么手段来说服嘲风。 然而,夏九歌并不着急去劝说嘲风,却冲龙神提出了个问题:“你还有多少时间?” 龙神没弄明白她的意思,便下意识答道:“最多一刻钟吧。” 说出这句话时,他自己也愣了一下,黑色的长尾摆了摆,竟然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说实在的,他这个神做了太久,久到他自己都以为一直都会是这样子了,没想到,结束的钟声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虽说龙神是代代继任的,但自打开天辟地以来,这事儿还真没发生过几回。 龙神在这里感慨时光易逝,夏九歌已经转向了嘲风,直截了当地发问:“给我个拒绝的理由。” 一向回答问题不过大脑的嘲风却难得地停顿了一下,半晌才道:“不知道,反正老子不想做这个龙神。”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还刻意躲闪了一下。 夏九歌皱皱眉,想说点什么,但脑子里这会儿实在太乱,有种满是麻烦却抓不出头绪的烦躁感,所以停顿了一下。 几乎是同一时刻,嘲风也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抬起头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嘲风的表情却突然变了。 “不!”他在示警的同时已经冲了过来,但却是无济于事。 因为他目前只是个灵体,能出现在这里也是靠了须弥山结界的力量,除了用些小法术击落夏九歌之前用来自杀的发钗外,别无所能。 所以,他伸出的手没能改变任何事情。 夏九歌在他示警时,已经觉察到了身后突然出现的巨大压力。 只是变故发生的太突然,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头,就被那股巨力当头拍下 嘲风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龙神一爪当头拍下,人已经冲到了她身边,但本就是虚幻的灵体却没法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他伸出的手只是一次次从她肩膀处擦过,完全是徒劳。 “你疯了?为什么要杀她?”嘲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神情恍惚。 这里是须弥山,人类死在这里的话,魂魄根本承受不住这里结界的力量,会灰飞烟灭。 眼看着她的脸色迅速变成了灰白,胸口也没了任何起伏,嘲风的灵体闪烁了一下,竟有些模糊,显然是受到重大打击后,神智已经无法继续维系灵体了。 然而,在看到龙神伸出的指爪间跳动的白色光团时,他的眼睛瞬间一亮。 那是人类魂魄散发出的光芒,那就是说,刚才龙神那一爪并没有直接拍死夏九歌,而是从她头顶引出了她的魂魄? 嘲风的目光瞬间被狂喜所填满,既然魂魄还在,那么她就还有救!龙神既然能取出她的魂魄,自然便能重新放回去,只是需要动用少许灵力罢了。 “救她!”嘲风低声嘶吼。 龙神却将那一抹魂魄重新握在掌心,闭上了眼睛:“我大限将至,无能为力。” “大限将至个鬼!你要是真大限将至了,还能杀人杀的那么利索,你当我是傻的?”嘲风气急败坏地冲他嚷嚷,虽然有怒气加持,但声音还是有点颤抖。 龙神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不傻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嘲风顿时僵住,双手紧握成拳。 他是粗枝大叶了些,但绝对不傻,更何况龙神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想救夏九歌,眼前就有一条捷径,他只要答应成为新一任的龙神,就可以继承龙神的所有力量,就可以救她。 只需要应一个好字,然后继承真龙之身,就可以重生为下一任龙神,覆手乾坤。 但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他就是说不出来。 “为什么是我?”终于开口时,他却问了一个问题。 龙神的胡须略微抖了抖,表情有点抽搐:“我有的选吗?” 他虽然膝下有九子,但当初那件事发生后,他盛怒之下,便将九个儿子的真身与魂魄分离,分别封印在不同的地方。 近年来他也有所感应,其中几个儿子已经寻回了自己的真身,仅有的两个还保持着灵体状态的,一个是嘲风,另外一个就是在冥界的狴犴了。 几百年来都不曾冲破封印的龙神九子,竟然在最近接二连三的现身人间,已经够稀罕的了,更稀奇的是,他们的出现都和夏九歌有关系。 握紧了掌心的魂魄,龙神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个猜测,正因为如此,他才敢大胆下手。 不过这件事情,现在不能告诉嘲风。 正因为他迟迟没有寻回自己的真身,所以他才来的最快,毕竟,传送类的术法中,传送灵体的速度最快。 “咳咳,或许这是天意,”龙神这句话说的很没有底气,“省得本尊纠结了。” “天意个鬼!”嘲风咬牙切齿地低骂。 眼看嘲风还在犹豫,龙神眯了眯眼睛,伸爪在他面前晃了晃,特意让爪中魂魄散发出的淡淡光芒露出来,有意去晃他的眼睛。 果然,被那抹魂魄所吸引,嘲风眼中的抗拒眼看着就有瓦解的趋势了。 “你再犹豫一会儿,她就”龙神本来是想再威胁一下,催促这儿子赶紧做出决定,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喉中突然一阵腥甜泛上来,咳嗽时喷出的火焰中,竟带了血沫出来。 龙神一瞬间错愕,难道是他估错时间了? 之前明明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个把时辰的,没想到那妖狐身上的毒那么厉害,竟然让他现在就支撑不住了。 正在纠结的嘲风也发觉了不对,直接就扑了过来。 “老头子,你你特么撑住啊!”嘲风瞬间慌了,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有什么样的事情,比自小仰望着的神突然倒下,更让人觉得恐慌呢? 龙神开口想说些什么,但一开口,便有更多的鲜血涌出,很快就汇聚成了红色的溪流,大有一副不淹没云顶誓不罢休的架势。 原本盘踞在云端的巨大身躯失去了力量的支撑,便一头向下栽去。 嘲风立刻就急眼了,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他现在是灵体,又回到了须弥山,所以心念所及,便瞬间出现在了龙神身边。 但是,那双巨大眼睛中的神光已渐涣散,时间已经容不得他犹豫了,嘲风猛一咬牙,便伸手按在了黑龙的双目中间。 这一次,他的灵体并没有穿过实体,而是真真切切地触碰到了龙身。 耳边响起一声幽幽叹息:“天意,真是天意。” 那是龙神的声音,也是他的父神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下一刻,嘲风的灵体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直接没入了龙身。 新旧两代龙神,便随着这轻轻一触,完成了交替的仪式。 嘲风只觉得有火焰瞬间焚遍全身,比八大热狱中的熔岩还要可怖,几乎烧化了他魂魄的每一寸方土,并将那魂魄的碎片和庞大的身躯融合在一处。 他像是躺在了铁匠的砧板上,只能任由命运的巨锤将他砸碎,敲打,最后重铸。 因为极致的痛苦,一瞬仿佛都被拉长成了永恒。 极度的炙热过后,便是严寒接踵而来,将他新铸成的身躯投入无尽的冰冷中,让刚才还冒着浓烟的躯壳瞬间被冰冻凝结。 在冷热生死交替的瞬间,他忽然想到,夏九歌当初在八大地狱中,是否也经历过了这样的煎熬,或许比他还要痛苦,那样柔软而脆弱的人类躯体,在那样极致的寒热中煎熬了数日,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老子总总不能比不上那个臭丫头吧。”他在痛苦中咬紧了牙关,断断续续地迸出这么句话来。 倘若这时有人旁观,便能看到一条巨大的黑龙从云端直直坠落,紧接着一抹光弧闪过,那条龙便在坠落中痛苦地扭曲起来。 仔细看看,黑龙身上的鳞片竟然在片片剥落,就像是被烫过了一般。 在不断掉落的黑色鳞片后,血肉模糊的表面闪出了青色的鳞光,有无数细小的青色鳞片,正在血肉中成长。 旧的躯壳已死,却用尽了血肉的力量,滋养出了新的龙身。 当冰与火的交融终于完成,苍青色的龙身在云间舒展开来,止住了下坠的趋势,紧闭的龙目终于睁开,隐约有碧绿的光泽一转。 “老头子,还是被你坑了。”成为新一任龙神的嘲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褪去了往日的鲁莽青涩,竟有了几分稳重的感觉。 然而下一刻,他便慌乱地看向自己的前爪。 苍青色的龙爪已然松开,那一抹魂魄之光早已不知去处,显然,刚才化龙的过程中,他根本无法控制这具新的躯壳,不自觉地松开了爪子。 龙目中闪过了难以控制的慌乱,刚刚稳住的身形陡然失去了平衡,再度向下栽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0章 我对你一见钟情 第330章 我对你一见钟情 嘲风化龙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很没有面子地从云顶上栽了下去,重重地落在了湖边,撞得整座琉璃宫都摇晃了一下。 新生的鳞片坚硬逾铁,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疼痛,然而嘲风却迟迟没从地上起来。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的前爪上,那里本应该有夏九歌的魂魄,但是现在,空无一物。 凡人的魂魄离开了躯体的庇佑,根本无法和须弥山强大的结界相对抗,就只有灰飞烟灭这一条路可走。 也就是说,就算他现在追到冥界去也是无济于事,根本找不回来她的魂魄。 “臭丫头,臭丫头!”嘲风咬牙切齿,“你还欠老子那么大一笔债没还,谁允许你,谁允许你” 后面的话,他怎么都说不下去了,碧绿的眼睛失却了刚才的神采,微微有些呆滞。 “真可惜,看来你来晚了一步,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一个微微沙哑的女声传来,正是那九尾妖狐的声音。 她柔媚的声音里除了疲惫,竟还有些许庆幸的意味。 然而,男人冰冷的声音传来,瞬间打破了她的所有希望:“他抢先一步化龙又如何,不过是从头再来一次而已。” 和从前一样,她根本看不到那男人的身形,但他的声音却如影随形,不管在何种境地下都能准确地出现在耳边。 而她,除了听命行事外,没有其他办法,毕竟阿斗他们都在这个诡异男人手里。 而这男人从不曾在她面前现身,她甚至不知道这人眼下藏在须弥山的哪一处,自然是连反杀的机会都没有半分。 九尾妖狐花容失色,咬牙恨恨道:“我只答应帮你对付龙神” “不错,他现在便是新的龙神。”男人冷冷地指出了这一点。 妖狐咬了咬唇:“新生的龙神很强,我没有把握。” 男人丝毫不为之所动,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轻蔑:“那又如何?我逆天而行让你修出九尾,为的便是现在所用,你若做不到,我便自己来就是了,只是你老巢里的那些妖兽,就”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其中的威胁意味却溢于言表。 九尾妖狐的脸色越发苍白,眼底幽紫光芒闪烁,似是下定了决心。 她撮唇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周身艳紫色的灵力全数释放,在虚空中织就了密密的网,往仍然一动不动的嘲风身上罩去! 危险近在咫尺,但那条苍青色的龙仍像是失了神智一样,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九尾妖狐险些把自己的一口牙都咬碎了,靠,这龙神选的继任怎么那么不靠谱?她都发出尖叫声来提醒了,这货竟像是聋了一样,完全不给任何反应! 她这一犹豫的工夫,那男人已将冰冷语声送至耳边:“看来,你是不打算管那几个崽子的死活了,既然如此” 如果妖狐此刻仔细倾听的话,便能听出这男人的声音和从前有所不同,但她眼下一心惦记着阿斗他们的安全,所以全然没有留意这些细节。 “不!”妖狐一想到那几个日日叫着自己阿姐,相伴了数百年的小伙伴,心脏顿时抽紧,当下再也不容半分留情,便全力向嘲风攻去! 湖边恶战在即,而高高的云顶之上,原本静静躺着的夏九歌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之前已经归于平静的胸口重新有了起伏,她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从嗓子到心口都是一线火辣辣的疼,差点让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休克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不适应呼吸的情况。 忍着胸口的不适感,她调息了半天,总算是缓过劲来了,只是手脚还有些麻木不听使唤的样子,也是休克的后遗症。 “臭龙神,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过分,一点都不懂得爱护小辈。”夏九歌愤愤地嘀咕了一句,满心不爽。 当时她魂魄出窍,倒像是开了上帝视角一样,把事情看得很是明白。 显然,龙神见她不配合说服嘲风,便用了这“阴损”的一招,拿她当做威胁嘲风的筹码,一言不合就取了她的性命,逼迫嘲风为了救她而接任龙神之位。 然而,嘀咕了那一句之后,夏九歌也默然了。 毕竟前代龙神已死,她若是再揪住对方出阴招这一点不放,未免也有点不尊老的嫌疑。 更何况,她现在好端端地活了过来,并没有像龙神说的那样灰飞烟灭,这大概是因为那位龙神做了什么手脚的缘故吧 不过不得不说,那位龙神阁下的戏做的不错,当时她还真以为他没有估准大限之时,还以为自己的魂魄真的要交待在须弥山了,真是吓的够呛。 拍拍胸口理顺气息,夏九歌觉得要尽快去找嘲风说清楚,那个一根筋的家伙,现在八成以为她已经挂了。 他化龙的时候,她的魂魄就从他松开的爪子里飘了出来,把这家伙发现她不见了之后那悲愤交集的神情看了个一清二楚,自然,他从云头上栽下去的狼狈模样她也是尽收眼底。 不尽快解释清楚,这家伙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少离谱的事呢,更何况,她还要去救 夏九歌刚站起身来,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对面,差点再度休克。 “傅子恪你”才刚叫出他的名字,她心里就有种冰冷的感觉逐渐漫了上来。 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跑过来查看自己的情况? 还有,他的表情,为什么如此冷漠,就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般,冷漠而警醒,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夏九歌瞬间觉得天塌了半边,之前在湖底的情形再次袭上心头。 她在湖底昏迷之前,曾看到傅阳走向了傅子恪。 傅阳当初,是想要把魂魄移到傅子恪身上的那么,这是不是就能解释,他此刻古怪反常的原因了? 喉咙里就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样,眼底也涩涩的有酸意涌动,但眼下情势未明,她只能把这些即将崩溃的情绪硬生生按捺住。 两人就这么站在云顶的两侧遥遥对望,脸上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夏九歌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召唤出了月魄,遥遥指向傅子恪,或者说是,指向那个拥有傅子恪外表,内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人。 “你是谁?”她咬牙发问,声音和手指都有些颤抖。 万一他真是傅阳,那么,她会动手杀了他么? 会,还是不会,不到这件事发生之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怔怔地看了她几秒钟,傅子恪忽然笑了,还是他熟悉的笑容,眉梢和嘴角挑起的弧度都是他惯常的样子,于无奈中带了少许宠溺。 夏九歌的心忍不住就是一动,随即被自己硬生生给按了下去。 一个笑容不能说明问题,她这样提醒自己,别忘了傅阳也是个做戏高手。 见她不为所动,傅子恪眸底涌起了深深的无奈,终于沉声开口:“是我。” 略微停顿了一下,他扬起了一边眉毛:“不过是一时半刻不见,做娘子的竟然连夫君都不认得了,你说该不该打?” 他的语气c神情都和从前的傅子恪别无二致,但夏九歌却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跑过去抱住他的想法,扬起了下巴:“好啊,你说你是我夫君,那就说些只有我们才知道的事情。” 咳咳,这个测试方法是有些老土,但她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话说移魂之后,会不会得到原主的记忆,就像她这样?夏九歌顿觉头如斗大。 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傅子恪微微一笑:“你我都知道的事情,别人也有可能知道,不如我说些你不知道的,独一无二的事情,如何?” “什么?”夏九歌的声音和此刻的心情一样绷紧了。 “还记得我们在天牢里见面的时候么?”傅子恪语声温润,“你那时候问过我,打算把你关多久。” 夏九歌转转眼珠,从记忆深处把那个碎片挖出来咳咳,时间过得其实并不太久,但两个人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感觉上已经比较久远了。 那时候她努力扮演傻白甜,指望着能靠这个让他放了自己。 然而那时候,这个男人却给了她一个崩溃的答案:“少则日,多则一辈子。” 想到当初他脸上可恶的笑意,夏九歌就气不打一处来:“说来说去,说的不还是你我知道的事情么?” 傅子恪低眉一笑,无限魅惑地重新抬眸看着她:“你还问我,是谁的一辈子,我说都一样,那是因为” 他停顿了一下,在捕捉到夏九歌脸上明显的好奇表情后,才继续说了下去:“那个时候我便已经认定,你这辈子都要和我绑在一起,休想逃离。” 刚才还一脸紧张的夏九歌瞬间石化,握住月魄的手不知不觉地也垂了下去。 原来,他说的“都一样”竟然是这个意思 她的唇颤抖了一下,竟然有些结巴了:“可可是,那个时候我们我们才刚” 那时候他们才刚认识好不好,这么快就上升到了一辈子的高度 傅子恪镇定地说了下去:“没错,我对你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夏九歌在心底悄悄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刚才还萎靡不振的心脏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砰砰地撞击着她的胸口,恨不得要跳出来了。 妈蛋,一见钟情这个恶俗的字眼,什么时候竟然会让人听得心头小鹿乱撞了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dyt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1章 须弥山的大八卦 第331章 须弥山的大八卦 夏九歌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笑得一脸灿烂:“证据够了么?” 说着,他已微微伸开双臂,做出了迎接的姿态。 夏九歌抿了抿唇,再也没有丝毫怀疑。 毕竟,当初在天牢里的对话,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而他说的“一见钟情”,她当初也是一无所知,直到刚刚才亲耳听到。 心里就像是被三月的春风吹过一般,蠢蠢欲动的小心思绽开了花苞,她再也忍不住,提起裙子就飞奔过去,重重撞在他怀里。 傅子恪被她撞得倒退了两步,才伸手揽住她:“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夏九歌茫然抬头,不明白他所说的故意指的是什么。 傅子恪颔首贴近她耳畔,笑意闪闪的眼眸璀璨如星:“故意怀疑我,其实是想骗我说点甜言蜜语给你听。” 夏九歌顿时无语了,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想。 然而天地良心,当初看到傅子恪表情怪异时,她哪有心思去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光惊吓就够受的了。 不过此刻她的内心,完全被劫后余生的情绪占据了,所以他的揶揄只是让她一笑而过。 但傅子恪却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是谁?” 对上夏九歌错愕的眼神,他故意把脸绷紧了:“我家娘子性情火爆,一言不合便要翻脸,怎么会是你这个样子?” 说到最后,他脸上的笑已经绷不住了。 自然,夏九歌心里的怒火也同样绷不住了,老实不客气地一拳头砸在了他胸口处。 傅子恪眉头微蹙,没有说话,但夏九歌已经敏锐地觉察出了不对,立刻就上手去扒他的衣服查看。 傅子恪一边护住衣领,一边笑道:“是我胡说,你也不用一言不合就来扒我衣服吧?” “本姑娘负得起责任。”夏九歌顺口答道,手上一点儿也不客气。 果然,撕开衣襟就看到了他血肉模糊的伤口,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周围的皮肉翻卷起来,看上去十分可怖。 夏九歌顿时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想从身上找点药出来,但是压根就没有。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把里衣撕下一块,尽可能地把他的伤口包起来。 才刚把衣服撕成布条来做绷带,她的手就被傅子恪按住了:“这点小伤不要紧,龙神是不是已经” 龙神的魂魄寄居在他身上多年,相互之间多少有些感应,而现在他已经感应不到龙神的魂魄了,自然能想到龙神已经不在了。 夏九歌默认了他的猜测,又补充了个新鲜出炉的消息:“不过,现在有继任的龙神了。” “嘲风?”傅子恪扬扬眉毛。 一下子就被猜中了,夏九歌顿觉自己刚才那个关子卖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不由得皱了皱眉:“人家有九个儿子,你要不要一下子就猜中啊!等等,你早就知道嘲风是” 靠,敢情他早就知道嘲风的身份了,却没有告诉她。 想想也是正常的,龙神的魂魄都是他身上的纹身了,他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就奇怪了。 傅子恪挑挑眉,语气带了些许凝重:“谁成为继任龙神很好猜,但密谋着要夺取龙神之位的是哪一个,就没那么容易想了。” 夏九歌愣了一下:“你是说附身在傅阳身上的,也是龙神九子之一?” 那么,这岂不是父子相戮同室操戈的节奏了?本以为只有人间才有这样不堪的事情,没想到放在龙神一家子身上也是如此,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伤又是怎么来的?”她忍不住发问。 她之前一直在回避和须弥山有关的事情,但是眼下却忍不住了,更何况眼前的这一位,可能是世上最了解内情的人。 “我们先去找嘲风,路上再长话短说。” 傅子恪拢起衣襟,随即抓起她的手,走到了云顶边缘。 夏九歌指指脚下的浮云,语气很不确定:“你该不会是要,从这里直接跳下去吧?” 好吧,之前着急想去救傅子恪的时候,她也曾这么想过来着,不过也仅仅是想想而已,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恐怕会死的连骨头都不知道去哪里捡。 “相信我。”傅子恪只是简短地说了这三个字,便让夏九歌安下心来。 轻轻回握住他的手,她点了点头。 不就是不带绳子蹦极嘛,反正有他一起来,不管是生是死两个人总归会在一处,这还有什么可怕的? 更何况,她相信傅子恪的实力,他是绝对不会带她去冒险的。 虽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在急速坠落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双脚已经踏上了坚实的地面,夏九歌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重新站在了之前看到过的湖边。 而湖的对面,紫色的光弧交错纵横,正是九尾妖狐的灵力发出的光芒。 在那张艳紫色织成的巨网中,一条苍青色的龙正在其中左冲右突,却始终没能冲破那张灵力织成的网,不过看上去倒也没受什么伤。 “嘲风”夏九歌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冲过去帮忙。 毕竟,这家伙是因为自己才被龙神给坑了的,而且这会儿,他肯定还以为自己挂了呢。 但傅子恪却及时拉住了她,低声道:“再等等。” “等什么?”夏九歌下意识地反问,再看一眼对岸的情形,便立刻明白过来了,“对了,他还没现身。” 这个“他”,显然指的是傅阳。 夏九歌才不相信,这家伙会舍得离开须弥山,肯定是和之前一样,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偷看,说不准 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并动用了灵力探查,确定目力可及的范围内并没有藏着这个家伙时,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想到傅子恪身上的新伤,她的目光顿时一紧:“那个王八蛋之前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毕竟,昏迷前她曾看到傅阳走向傅子恪,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但傅子恪身上的伤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只是,他当时明明偷袭的是身后,也没有用兵器,为什么受伤的反而会是胸口? “别怕,我只不过是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傅子恪微微一笑。 趁着隔岸观战的空闲,听完傅子恪受伤的来龙去脉后,夏九歌握了握拳头,碍于他身上还带着伤,才没有又一拳捶上去。 靠,这家伙之前竟然是假装休克。 傅阳的那一掌确实下了黑手,但因为是在水中,所以借力卸力之后,并没有受什么重伤, 只不过,他还是假装自己被那一掌拍死了,就那么静静地躺着,一直躺到了傅阳靠近,然后他才突然睁开眼睛,狠狠将承影刺进对方的身体。 而他也被傅阳受伤后的反击伤到了胸口,好在是皮肉伤,并没有波及要害。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夏九歌却能想象得出当时的凶险。 倘若傅阳没有被骗过,倘若傅阳的动作再快准狠一点,那么这个伤口就不仅仅是皮肉外伤那么简单了,而是会毫不客气地贯穿他的胸膛。 虽然眼下他安然无恙,但夏九歌心里还是忍不住凉了一凉。 发觉了她的紧张,傅子恪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迅速转移了话题:“想不想知道,当年龙神把所有儿子都封印的原因?” 若是在平时,这样的大八卦自然会让夏九歌兴趣满满。 然而现在,她满心都沉浸在差点失去傅子恪的后怕之中,只是凭着本能摇了摇头,双手用力抓紧了他的衣袖,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了。 “下次再也不许骗我了。”她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来,声音干涩凝滞。 放在她发间的手微微一滞,随即顺势滑下去揽住了她的肩膀,傅子恪用力把她拥入怀中:“好,我发誓,再也不骗你。” 得到了他郑重的保证后,夏九歌才勉强收拾了一下心情,去听那个大八卦。 原来在许多年前,就有人觊觎龙神的力量,为此不惜和妖兽之王串通,私自打开了须弥山的结界,让无数妖兽打上了须弥山。 有能力打开那结界的,除了龙神之外,就只有他的九个儿子。 当时无数妖兽攻上须弥山,却在龙神强悍的战斗力面前都败下阵来。 现在想想,妖狐应该也是其中的一员吧,只不过侥幸幸存下来了,所以才会在薛遇提到须弥山的时候,面色骤变。 在平定了这样的乱子后,龙神也受了重伤,神魂即将分离。 既然没有时间去查到底是哪个儿子那里出了乱子,龙神便简单粗暴地把所有儿子的魂魄都从真身中剥离出来,然后将魂魄和身躯分别封印镇压,倒是一劳永逸。 做完这一切后,龙神才放任自己的魂魄出窍,投身于供奉龙神已久的海疆鲛人一族,等待时机找个合适的躯壳休养生息。 “原来如此”夏九歌喃喃道,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嘲风身为堂堂龙神三子,却被封印在山河社稷图中了。 而傅子恪之前说的那个重要问题,也跟着摆上了台面。 那么,除去已经成为龙神的嘲风,剩下的八个之中,到底哪个才是做下了这种混蛋事的家伙? 八选一貌似不怎么好猜啊!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dyt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2章 两难抉择 第332章 两难抉择 这个棘手的问题,大约要等傅阳现身后,才能慢慢揣摩了。 “那,我们现在”夏九歌看着湖对岸的激战,秀眉深锁。 其实不用傅子恪回答,她也知道答案就只有一个字——等,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为了打消她的担心,傅子恪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新生的龙神力量很强,九尾妖狐本来就是仓促晋位的,更何况还和前任龙神打了一架,胜负的结果很明显,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夏九歌明白,等待的原因,是为了逼傅阳现身。 如果妖狐落败的话,对龙神的力量贼心不死的傅阳就暂且还称他为傅阳吧,反正现在只是猜测他也是龙神九子之一,具体哪个完全不知道妖狐一旦失手,他一定会现身的。 虽然知道傅子恪说的是事实,也知道让傅阳现身才是重点,但夏九歌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担心那个粗线条惯了的嘲风,会不小心被妖狐钻了空子。 毕竟,之前她可是亲眼看到,刚化龙完毕的嘲风就那么从云头上栽了下去,对于龙神来说,这应该是很狼狈的经历了吧。 所以,她还是为嘲风捏了把汗。 然而,事情的发展也竟然让她乌鸦嘴了一把,就在她紧张地注视着战况的当口,妖狐的攻势陡然加快,而嘲风就像是走神了一样,竟然没能避开那些带着凛厉杀气的光弧。 龙吼声传来,苍青色的龙身陡然扭曲。 几乎是与此同时,光弧形成的网陡然收紧,限制了嘲风所有的行动,裹着他重重地砸在了湖边的地面上,整座须弥山仿佛都跟着晃了晃。 看到嘲风被紫色的光网束缚住,只能徒劳地在地上挣扎,夏九歌的心跳空了一拍,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傅子恪本能地拉住她,却被她情急之下一掌推在了胸口的伤处,手便不由自主地松脱了。 而她已经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妖狐刚才那一击已经竭尽了全力,自然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夏九歌,被她周身爆发出的灵力撞飞,一头栽进了湖里。 夏九歌正想去解救嘲风,然而一个人却从天而降,径直挡在了她和嘲风之间。 不出所料,那人就是傅阳。 终于等到他现身,只可惜情形完全和预想的不一样,嘲风现在被妖狐的网束缚住,毫无还手之力,而她身后,傅子恪并没有跟上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那胡乱推出的一掌伤到了。 一手好牌瞬间打烂的心情,就是此刻夏九歌的感觉。 妈蛋,她还是冲动了。 那么,就只有靠自己来做掉傅阳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阴谋得逞。 她才刚召唤出月魄,傅阳嘴角已经勾起了阴冷笑意:“你若是动手,我现在就宰掉那小子毁掉他的魂魄,你乖一点,我或许可以考虑重新给他找个肉身苟延残喘。” 夏九歌眸光一紧,他这是在拿嘲风的安危来威胁她。 她还没回答,嘲风已经气喘吁吁道:“别听他胡扯,想杀老子就来啊,老子倒要看看谁能宰掉谁!” 他话音未落,傅阳已经一指弹出,只见一抹光弧闪过,嘲风身上所覆盖的苍青色鳞甲间,陡然血光迸现,而嘲风的声音也瞬间变了腔调。 夏九歌的脸色苍白了一下,她知道龙鳞坚不可摧,但傅阳这一弹指之间竟然能伤到嘲风,这力量得有多可怕? “他只不过是恰好针对了龙的弱点而已,和力量无关。” 傅子恪的声音,解答了她心中的疑问。 “那颗五曜圣石,是天崩地裂时,远古大神用来补天的材料,他是用了圣石的粉末加持,才能伤到龙神真身。” 夏九歌这才明白过来,傅阳捏碎五曜圣石是早就打算好的,和她当初的决定完全无关,就算她当时答应了他的条件,他也会找其他理由毁约的。 捏碎五曜圣石只不过是给她看的,他肯定在手心里藏起了足够用的粉末。 “阴险,无耻。”她从牙缝里迸出这两个词来。 傅阳的如意算盘简直打的太精了,如今圣石已毁,仅有的粉末都在他手中,等他夺了龙身成为新的龙神之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能伤到他的东西了。 被她骂了,傅阳不怒反笑:“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没等夏九歌回答,他已经继续说了下去:“还是刚才的条件,我可以考虑给嘲风重新找个肉身迁居,反正他还另外有个真身在,只要找到就行了,不过,我要一个人的性命作为交换条件。” “不行。”夏九歌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 他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说的是“要一个人的性命作为交换”,显而易见,这个人并不是指她自己,如果傅阳想要她的命的话,直截了当地说“我要你的命”不就完了,何必要费劲巴拉地绕弯子? 除了她之外,在场的人就只有 显然,这次傅阳是冲着傅子恪来的。 夏九歌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并没有留意到,在她斩钉截铁地说出“不行”二字时,嘲风的挣扎陡然停止了。 “我能做主的,就只有我的命而已,你我之间的交易,无须牵扯到其他人。”她的态度十分坚决。 然而,她的话对傅阳来说,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 此人就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原则,只是冷冷一笑:“看来是我的筹码还不够多。” 他一挥手,便有人押着三个人走了过来。 夏九歌心里一沉,显然,在姬琉璃死后,他已经完全接管了姬琉璃带来的人,如今被押着走过来的,正是元立和阿珍阿珠姐妹俩。 巨大的内疚感涌上心头,被龙神带走之后,她一心惦记的就是傅子恪的安危,却把弟弟元立忘记了。 原来他们从湖中脱险后,便又落到了傅阳手中。 显然很清楚她的软肋在哪里,傅阳一手揪住元立的衣领,把他扯了过来。 元立的神智看上去并不清醒,不知道是之前呛了水的缘故,还是被傅阳做了什么手脚,总之,十几岁的少年落在他手中,就像是落入虎口的猎物一样,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摆布。 “既然嘲风在你心里的分量不够重,那么加上这小子的命,如何?” 夏九歌咬破了嘴唇,说出的每个字都带了浓重的血腥气:“我说过了,你要和我做交易,就不要牵扯到其他人,我能做的就只有自己的主。” 傅阳轻佻一笑:“可是,就凭你的这张脸,却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你而死呢,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他并不是在问夏九歌,而是越过了她的肩膀,直接向他身后的傅子恪发问。 “不要!”夏九歌急急回身,双手撑在了傅子恪的胸口上,试图阻止他,“他是个疯子,你不要和他说话!” 傅阳冷冷地和傅子恪对视,语气郑重:“只要你肯付出性命,我便放嘲风和这小子一条生路,自然,你的女人也能保全性命,如何?” “你闭嘴!”明显地看到了傅子恪眼中的神情有所变化,夏九歌来不及回头,便冲着傅阳嘶声吼了一句。 但是,傅子恪已经拂开了她的手,径自迎了上去,薄唇微启间,便吐出了一个“好”字。 夏九歌只能死命抓住他的衣袖,同时对傅阳吼道:“你为什么要和他过不去!” 这人为什么对傅子恪充满敌意?从刚才到现在,他有意无意地都在针对傅子恪。 可是,傅子恪不过是做了保护龙神魂魄的肉盾而已,他和龙神九子的关系仅限于此,但是,这个寄居在傅阳身体里的混蛋,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才肯甘心? 出乎意料,傅阳竟然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不自量力,竟然敢偷袭我,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指的偷袭,显然是之前傅子恪在湖底装死的那一次,看样子不仅傅子恪受了伤,这家伙应该也伤的不轻。 “你你特么神经病!”夏九歌忍无可忍地骂了出来。 然而辱骂对于这种满心只有权力的蛇精病没有丝毫作用,她只能用力地抓紧傅子恪的衣袖,拼命摇头:“不要答应他,万一不是万一,他肯定会说话不算数的。” 傅子恪垂眸看着她:“一直没有问过你,我和元立在你心目中,谁更重要?” “当然是”夏九歌想当然地开口,说了三个字后才发现无以为继。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河里先救谁一样,是个永远无解的问题。 爱情和亲情,向来都是天平上等重的砝码,让她怎么选? 曾经用生命保护了她的夏云铮和苏简夫妇,在这世上留下的唯一血脉就是元立,她无以为报的恩情,只能倾注在这个弟弟身上,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她做不到,更何况,傅阳手中除了元立之外,还有嘲风这个筹码。 但是傅子恪如果她可以自私一次的话,她一定会选择让他活下去。 然而,她如果自私了这一把,后半辈子可能都会活在对父母弟弟的愧疚中。 “我”她迫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因为再这样沉默下去,傅子恪可能就会做出选择了,但是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傅子恪低眉一笑 “其实我想说,这个问题一点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 夏九歌怔然抬眸,眼睛里不知为什么已经多了泪水。 他温柔的叹息传入耳中:“所以,你不能做的选择,我替你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3章 某人还有后招 第333章 某人还有后招 “不”夏九歌只来得及说出了这一个字,就被傅子恪用力抱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温暖如昔,但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绝望。 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却是另一回事,虽然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放弃元立和嘲风,但是傅子恪她又怎么能放手? 夏九歌慌乱地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傅子恪,你听我说,你绝对不能去。” 傅子恪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更紧地抱住她。 然后,夏九歌的身子陡然一僵,她能感觉到自己后背的几处大穴都被他轻轻拂过,虽然只有少许灵力透入,但却精准地限制住了她的行动,连同识海中的灵力,都一并被封存。 傅子恪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畔,语声低沉:“只是一刻钟而已,不要让他看出破绽,否则他肯定会毁约杀你灭口。” 不行,不要,不可以夏九歌的内心反复在呐喊着这几句话,但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傅子恪竟是连她的声音都一并限制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的手指滑落的慢一点。 但仅仅只是慢一点而已,她的手臂已然酸麻,再也无法揪住那单薄的衣料。 内心的绝望汹涌袭来,夏九歌泪如雨下。 当然,在其他人看来,他们俩只不过是在简单的交谈后达成了一致意见,然后夏九歌依依不舍的目送傅子恪去送死而已。 至少傅阳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嘴角挑起了得意的笑容。 手指终于不可抗拒地滑落,傅子恪眷恋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然后义无返顾地转身。 “兑现你的承诺,我的命就在这里,随你去拿。” 傅子恪往前走了几步,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将凝结成形的承影剑丢在了地上,然后微微摊开双手,让自己毫无保护地站在了傅阳面前。 夏九歌的全身都在颤抖,却无法迈出哪怕一步。 “好。”傅阳大约是笃定了傅子恪插翅难逃,所以爽快地把手里的元立丢了过来,连同阿珠姐妹俩也一并放了过来。 两个女孩子架起了元立,艰难地躲到了傅子恪身后。 “还有一个。”傅子恪提醒道,目光往嘲风的方向扫了一下。 嘲风这才像是如梦方醒一般,又在紫色的网子里挣扎起来,同时恼火地嚷道:“老子不需要你救,你赶紧带着夏九歌那个臭丫头滚蛋,听到了没有?” 傅阳轻蔑一笑:“这个容易。” 反正他早晚也是要把嘲风的魂魄从真龙之身里移出来的,而且对他来说,他想做这件事的心情比傅子恪要救人的心情迫切得多。 再说了,等他占据了龙神的躯体后,想杀掉傅子恪,岂不是动动手指头的小事情了? 所以,傅阳根本不怕傅子恪会反悔,而他之所以提出那个条件,完全是出于猫捉耗子的心理。 这一局,他已经苦心布置了数百年,如今眼看着就要进入尾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当然要把所有对手都玩弄于股掌之上,让他们清醒地看到自己的失败,才会有趣。 更何况,若是把嘲风的灵体安置于其他人身上,还能时不时地揪出来折辱一番,这一点真是想想就觉得兴奋,他早就看这个自大的家伙不顺眼了。 凭什么,他竟然能抢先一步成为龙神?明明就是来得巧一点而已! 傅阳冷冷一笑,顺手一挥拍在姬琉璃仅剩的几个手下头顶,那几个大男人立刻气绝倒地。 “我是大方的人,这几具躯壳随你挑选。”他对嘲风道。 嘲风破口大骂:“你以为老子是随便的人么?就这种资质差卖相差的家伙,有个毛线资格去放老子高贵优雅的魂魄!” 跟着夏九歌的日子久了,他不知不觉地也学会了她的口头禅,说完之后才有点发愣。 傅阳是从来没听到那么多新鲜词,不由得皱了皱眉,索性抬脚把其中几具尸体踹下了湖,留下了一个长相最丑个头最矮的。 “既然你不领情,那我就替你选了。” 说着,他已经走向了嘲风。 看他的样子,他倒是真的打算履行和傅子恪之间的约定了,但是这一点并没能让夏九歌感觉到轻松,恰恰相反,她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因为,一旦傅阳把嘲风的魂魄移出来,就意味着傅子恪要付出交易的代价了。 她用力眨去眼里的泪,想要好好看清楚他的背影。 或许下一秒后,就是天人永隔虽然这种情况发生过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之前的每一次,他都能全身而退,如奇迹般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但是这一次,这一次夏九歌知道,傅阳是不会给他任何可以生还的机会的。 一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就像是坠入了冰窟一样,眼神越发急迫。 她的目光贪婪地在他身后逡巡,恨不得能用目光把他拉回来,永远地绑定在自己的生命里,不许他远离一步。 然而,当目光落到他手上时,她的眼神却闪动了一下。 因为她分明看到,他的小手指勾动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看上去,他就像是在给她打什么暗号一样。 夏九歌的目光立刻变得清醒许多,已经被绝望打击得快要麻木的大脑重新开始运作。 难道,傅子恪另有后招?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他那么腹黑那么强大,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就把自己的命卖了?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眼睛都要闪闪发亮了。 无意中触到了傅阳投过来的审视目光,夏九歌迅速收敛了眼底的情绪,让自己的双眼重新变得一片呆滞。 感觉到傅阳眼神里的怀疑,夏九歌暗暗咬了咬牙。 妈蛋,她还真是没有演戏的天赋,刚才眼泪哗哗的,现在想找点泪水来掩饰一下内心的时候,竟然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她只能寄希望于傅阳获胜在即得意忘形,没有发现她刚刚的异样了。 表面上是呆滞了,但夏九歌心里仍然是七上八下。 如果傅子恪真有后招的话,为什么不留着她帮忙,何必要真的封死她的灵力,让她只能站在这里干看着呢? 咳咳,难道他也觉得她演技不过关? 略微觉得有些尴尬,夏九歌只能安慰自己,说不定傅子恪是出于其他目的才这样做的,比如保护她,又比如是 一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夏九歌为了避免自己的表情泄露更多的秘密,迅速垂下眼帘,竭力屏除掉脑子里的杂念,努力调集灵力,想要尽管冲破傅子恪在她身上加的禁制。 然而,几乎是在她低眸的同时,变故已经瞬间发生。 耳边传来了龙吟之声,只不过这次嘲风发出的声音,和之前被困在网中时发出的声音截然不同,明显灵力充沛,中气十足。 夏九歌猝然抬眸,就看到了紫色光弧组成的巨网已然坍塌,妖狐的灵力迅速消散在了空气中,而那条苍青色的龙已经舒展开了身躯,如饿虎扑羊一样扑向了傅阳。 傅阳之前走神在揣摩夏九歌的表情,所以失了先机,果断没有抵挡,而是选择了撤退。 而嘲风来势汹汹,逼得傅阳左支右绌,逃跑的姿态极为狼狈,简直可以说是慌不择路。 傅子恪手指微勾,原本落在地上的承影立刻顺势飞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明丽的光弧,直冲傅阳而去,精准地封住了他的退路。 向前,有新生龙神的怒火,向后,有承影喷薄而出的剑气,傅阳终于也落到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傅子恪和嘲风,就像是早就串通在一起了一样,配合相当默契,让夏九歌大跌眼镜。 他们两个之前有沟通的机会么?还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不止是她被震惊到了,站在傅子恪身后的那姐妹俩似乎也被震撼到了,不知道是谁下意识地松了手,还在昏迷中的元立立刻跌倒在地。 阿珠惊呼一声,立刻弯腰下去查看元立的情况,而阿珍却像是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一样,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动。 在绝望中生出的新希望,让夏九歌觉得热血沸腾,识海中的灵力不断涌动,冲击着身上的禁制。 只要再努力一下下,她就可以加入干掉傅阳的队伍中去了 夏九歌被这个念头所鼓舞,正要一鼓作气冲破禁制时,目光却突然被阿珍的举动吸引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发现,阿珍竟然有这样好的身手。 然而,在看到阿珍手中突然多出的白绫时,她已然满头冷汗。 那不是阿珍,那是假扮成阿珍的姬琉璃!她竟然还没有死! 更要命的是,她现在就在傅子恪的背后,而傅子恪正全神贯注地御剑去攻击傅阳,后背空门全露,压根就没有任何防护。 夏九歌心底刚刚才生出的希望,立刻被这个残酷的事实镇压了。 那一瞬间,她眼前陡然金星乱闪,同样爆发的还有她的识海,仿佛是引爆了炸弹一样,爆发的灵力顺着经脉冲击全身,而傅子恪之前在她身上所下的禁制,就像是烈焰中的冰渣一样,消融得无影无踪。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神情已满是决然。 那一刻,她的身形仿佛化作了一道闪电,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硬生生地冲了过去,挡在了傅子恪的背后。 傅子恪惊怒回身,便看到她的心口处陡然绽开了血花。 那道白绫,已然刺透了她的身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4章 集体跳湖 恋上你看书网(630b一一k),最快更新邪王缠上废柴妃最新章节! 第334章 集体跳湖 就像是气球破了个洞似的,夏九歌觉得原本充盈全身的灵力都顺着伤口流走了,心口处一阵阵发冷,眼前也是一花。 当视线再度清晰时,她看到了傅子恪写满焦急的脸。 她弯一弯嘴角,语声虚软无力:“这一次,终于轮到我救你了。” “别说话。”傅子恪低吼道,试图用衣襟替她堵住伤口,但血还是汹涌流出,几乎是瞬间就浸透了他的衣襟,并顺着他的手腕流下。 姬琉璃当然不会因为夏九歌受伤就停下攻势,相反,她巴不得抓住这个机会置傅子恪于死地,以此向傅阳邀功。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加快了攻势。 若论单打独斗,她自然不是傅子恪的对手,但现在傅子恪身边还有一个受了重伤的夏九歌,所以打起架来也是束手缚脚的,处处落于下风,只能狼狈躲闪。 嘲风想要过来帮忙,但傅阳不仅借机躲过了他的攻击,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九尾妖狐从湖里揪了上来。 被九尾妖狐拦住,嘲风自保是绰绰有余,但一时也无法脱身。 原本的大好局面,就这么被傅阳一招翻盘,这人的心思实在是太阴险太毒辣。 之前没看到姬琉璃,夏九歌还以为她重伤不治挂了,没想到傅阳不知道在她身上用了什么妖术,眼下姬琉璃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出手就是各种狠招。 不得不说,傅阳埋下的这颗棋子,非常有用,帮他一举脱困不说,还瞬间扳回了局面。 傅子恪也知道这样打下去迟早是输,眸底杀气一闪,一剑逼退姬琉璃,将夏九歌暂时安置在湖边的一棵树下,然后才引着姬琉璃往别处战去。 阿珠吭哧吭哧地拖着元立过来,一双圆圆的眼睛里已盈满泪水:“夏姐姐,怎么办?” 夏九歌顺着小姑娘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吓到她的是自己胸前的伤口。 “我没事。”夏九歌勉力挤出这三个字,非但没起到安慰的效果,反而让阿珠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扑簌簌落下来。 想想也是,她自己都觉得这声音有气无力,一副分分钟就要挂掉的样子,怎么能不把这小姑娘吓坏呢? 夏九歌正搜肠刮肚地想再找些话来安慰一下阿珠,没想到刚抬起眼皮,就看到视线中多了一个极其讨厌的人。 是傅阳,其余人都在捉对厮杀,趁着九尾妖狐缠住了嘲风的工夫,他竟然来了这里。 夏九歌冷冷地看着他,不置一词,阿珠却鼓足勇气挡在了她身前,张开了细瘦的胳膊:“你杀了我姐姐,我不许你再害夏姐姐!” 她小小的脸上挂满了眼泪,身体也因为恐惧而颤抖,却硬撑着没有在对方凛厉的目光逼视下后退半分。 “我真的没事,你来我后面。”夏九歌硬撑着把这句话说完,伸手扯了扯阿珠的衣袖,示意她躲到自己身后。 傅阳想杀阿珠,简直就像是摁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趁他还没有动手的想法之前,她能保全一个就先保全一个。 “姐姐”阿珠扁扁嘴,看到夏九歌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还有她眼底不容置疑的坚定时,还是咬着嘴唇妥协了,小心翼翼地把元立也扶到了夏九歌身后。 对于她们的举动,傅阳付之一笑:“就凭你,还想保护他们两个?” 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夏九歌硬是咬牙撑起身子,目光凌厉:“要你管?” 虽然她的语气十分凶狠,但底气却跟不上,而且,因为说话耗了太多力气,她才刚撑起了半边身子,就因为力气不继而歪倒在地。 傅阳眯了眯眼睛:“我很好奇,你到底是靠什么撑到现在的。” 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忍不住在她的伤口处停留了一下。 她伤在了要害处,虽然姬琉璃的白绫并没能完全从她胸口穿出,但伤到这种程度,五脏六腑应该都有受损,就算是命大一时死不了,但也不可能若无其事地撑到现在。 尤其是,这样的伤势还是放在一个女人身上的。 夏九歌懒得管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撑下去,然而胸口就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块坚冰似的,而且冰水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周围扩散,让她整个人都如坠冰窟。 然而最疼的却不是心口处,而是小腹,就像是有人用刀子在里面不停地绞一样。 “我也很好奇,你竟然还留着姬琉璃的命。”夏九歌强忍疼痛,反唇相讥。 傅阳看了一眼正和傅子恪缠斗的姬琉璃,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笑容:“一局棋杀到最后,能留在棋盘上的棋子,自然都是有用的。” 夏九歌皱了皱眉,总觉得他这话似有深意。 其实在这次须弥山之行中,姬琉璃扮演的角色,随便找个身手好的人都能取代,那么,她身上到底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是让傅阳念念不忘的呢? 她还没想出答案,傅阳已经再度开口:“不过,没有价值的人,就没必要苟延残喘了。” 夏九歌猝然抬眸,正好撞上他充满了杀意的目光。 他的目光越过了她,直接看向了她身后的阿珠和元立。 显然,他所说的没有价值的人,指的就是他们两个。 夏九歌咬紧了唇,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傅子恪的方向,然而,他此刻正被状若疯狂的姬琉璃缠住,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大概这就是命中注定吧,让她最后一眼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就在傅阳轻蔑地笑着,一脚踩上夏九歌的手,要越过她去杀元立和阿珠时,她的另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用力抓住了傅阳的脚腕。 傅阳显然没想到,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还有这样的行动力,本能地抬脚想要把她的手甩掉。 然而夏九歌却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蛮力,竟借势一下子把他扳倒了。 不给他重新坐起来的机会,夏九歌已经扑了上去。 重重地被她扑倒在地,傅阳并不害怕,还有心情揶揄道:“这么主动,你想做什么?” 夏九歌不说话,只咬紧牙关调动了身上仅存的力量,抱紧了傅阳往湖里滚去。 他们所在的位置本来就贴近湖边,所以,只不过滚了几下,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就扑通一声砸进了湖里。 只是两个人而已,对于这浩瀚宽广的湖来说理应不算什么。 然而,他们落下去之后,溅起的水花却异常的高。 不仅如此,湖水就像是被煮开了一样,剧烈地沸腾起来。 被湖水的异动所吸引,九尾妖狐和嘲风双双停手,惊愕地看着翻滚不休的湖面,而傅子恪也一剑刺穿了姬琉璃的锁骨,将她硬生生地钉在了湖边的地面上。 然而,刚才掉下去的那两个人却始终没有浮上湖面,而湖里的动静却越来越大,湖水在激荡中逐渐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就好像是 “靠,这湖漏了?”嘲风不由自主地嘀咕了一句。 就像是湖底被开了个洞,湖水都在争先恐后地往里面涌去一样,强大的吸力在湖面上形成的漩涡越来越大。 眼下傅阳已经失了踪,九尾妖狐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和新任龙神作对。 愣了一下之后,她才茫然地转向了嘲风:“这个湖会通向哪里?” 阿斗他们还在傅阳手里不知下落,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罪魁祸首消失? 有人比她反应的还快,在妖狐提问的时候,傅子恪已经收了承影,也跟着跳下了湖。 妖狐犹豫了一下,似乎也想跟着跳下去,却又因为不知道湖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而犹豫不决,只是揪着嘲风追问:“到底通往哪里?” 当年,无数顶级妖兽都折在了龙神手里,折在了须弥山上,所以,恐惧已经深深印刻在了妖狐的内心深处,让她不敢贸然行动。 “老子怎么知道,老子从来没见这湖漏过!”嘲风没好气地回答。 眼看着湖面处漩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慢,似乎是湖底的漏洞被堵住了一样,嘲风咬一咬牙:“妈的,不进去看看谁知道!” 他甩开妖狐,毫不犹豫地也一头扎了下去。 九尾妖狐在他走后,陡然弯腰喷出了一口血来,那血的颜色有些污,显然她也受了很重的伤。 当初她修炼出这第九条尾巴,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而且是得了傅阳的帮助,根本就不是靠自己按部就班的修炼得来的,所以实力虽然瞬间提升,但身体根基却已经毁了。 如今一场恶斗中她又受了伤,情况很不容乐观。 眼下湖中形势未明,若是她再贸然跟着跳下去,说不定这条命都要交待在那里了。 身为活了那么多年,当年还侥幸从须弥山逃离的妖狐,她对生死自然没有那么在意,她真正在意的是,如果自己死了,就没人能去救阿斗他们了。 所以,犹豫再三后,妖狐还是没有跟着跳下去,而是选择在湖边守着。 这一守便是一整天,须弥山上过了一昼夜后,重新归于平静的湖面都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跳下去的那些人外加一条龙,都消失在里面了似的。 已经在阿珠的照料下清醒过来的元立再也忍不住了,脱了外袍就要下水去找姐姐,却被九尾妖狐拦住了。 “臭小子,你以为你有几条命,他们都没上来,你还要下去送死?” “不要你管!”元立连看都没工夫看她,全副精神都集中在此刻平静无波的湖面上。 妖狐皱皱眉,竟莫名地觉得这小子和祸斗那家伙挺像的,都是一样的莽撞,所以,在元立跳下去时,她还是勾勾尾巴把他拉了回来。 “就算湖底的洞还开着,你下去也是白送死,”妖狐停顿了一下,还是选择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个湖很可能连着忘川。”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5章 痛到无法呼吸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邪王缠上废柴妃最新章节! 此章节信息为空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6章 她失踪了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邪王缠上废柴妃最新章节! 第336章 她失踪了 在嘲风的威逼利诱下,螭吻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跳下了忘川,好半天后才拖着傅子恪浮上了水面。 等待已久的萧陌立刻就冲了过去,从螭吻手中接过傅子恪,仔细检查他的情况,看上去,他好像昏过去了,身上的衣衫已被血色染红,显然在忘川里泡了这么久,让他的伤口恶化了。 看到他获救,嘲风并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反而更加郁闷了。 为什么其他人都能轻松找到,偏偏是她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螭吻完全没有发现三哥的烦恼,只觉得自己已经把他交待的任务圆满完成了,于是立刻就续上了之前的思路:“咱们什么时候去找六哥算账?” 嘲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在意这句话,老大囚牛叹了口气,把螭吻拉到一边:“小九,找老六是没用的。” “啊?为什么?”螭吻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有六哥没来” 囚牛摇了摇头:“那能证明什么?他没出现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也可能是他现在还被困在封印里没能脱身,并不能证明他就是那个居心叵测的人。” 借用傅阳的身体做尽坏事的只不过是一个魂魄而已,没人能透过那具皮囊看穿他的身份,而当时在须弥山上的龙神九子中,只有他和嘲风而已。 而其他人,都在各自赶往须弥山的途中,并不是集体行动的。 也就是说,除了嘲风之外,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那个大阴谋家,他完全可以在计划失败后,再重新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混入兄弟们中间。 “啊”螭吻的这一声啊,和之前的语气已经截然不同了,除了困惑之外,还多添了迷茫,他眨巴眨巴眼睛,“大哥,那到底是谁?” 囚牛看着这个一点心机都没有的弟弟,感觉相当无语,但还是硬撑着回答道:“谁都有可能,包括我在内。” 螭吻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更崩溃了,囚牛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自己琢磨去了。 就在气氛越来越尴尬时,一声大叫忽然打破了沉默,所有脑袋顿时都转向了那个发出不合时宜大叫的男人。 发出叫声的人是萧陌,此刻他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惊讶地看着已经坐起身来的傅子恪。 “你鬼叫了什么?老子还以为他挂了呢!”嘲风没好气道。 一身褐色衣衫的蒲牢挑起了一边眉毛:“三哥,你好像有点失望?要不要小弟代劳,替你达成心愿?” 嘲风被这句话噎住,正想反驳,另一个声音却已响起:“你敢。” “我自然”蒲牢顺势接话,才刚说了几个字,就突兀地停了下来,皱眉回头看向刚才说话的人。 果然,是螭吻刚刚从忘川里捞上来的那个男人,此刻正微微抬眸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狭长幽深,眼尾微微上扬,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不怒自威的神情,竟让身为龙神九子之一的蒲牢仿佛被震慑住了一样,下意识地收了声。 对此,囚牛并不觉得奇怪。 毕竟他们的父神曾经和这男人共存了二十几年,前代龙神的气泽已经深深印刻在了对方身上,所以才会让他们这些龙子们本能地心生敬畏,就连从前最无法无天的嘲风也是如此,更何况是对父神一向敬畏如天的蒲牢。 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后,囚牛对嘲风耳语了几句,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看到老大的举动,蒲牢等人也渐渐会过意来,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于是忘川旁边除了几个人类外,就只剩下了嘲风c螭吻和九尾妖狐。 螭吻一头雾水地看着各自离开的哥哥们:“哎,你们怎么都走了啊,事情还没解决呢” 九尾妖狐撇撇嘴:“连内奸是谁都还不知道,不走做什么?” 被她一语点醒,螭吻立刻着急了:“那我怎么办,去哪里?” 这个问题,九尾妖狐显然不能回答他,毕竟他是龙神九子之一,和她所在的妖兽一族应该算是对头。 在这里跟着这群龙子们混了那么久,结果也没找到阿斗他们的下落,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和去向更是一无所知,妖狐内心十分地沮丧,懒得和这个脑子拎不清的螭吻再说什么,自顾自气冲冲地走了,打算自己去想办法救小伙伴。 眼看九尾妖狐也是一言不合就走人,螭吻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可怜兮兮备受抛弃的样子,好在嘲风及时回神认领了他:“你跟着我。” 不用费力去自己琢磨干什么了,黄衣小童立刻欢呼一声,迅速挨到了嘲风身边:“还是三哥最好了!” 可惜他这句话说的太早,因为嘲风接下来的那句话就是:“陪我走一趟八大地狱。” 之前忘川被傅子恪一剑豁开了个口子,结果和八大狱连在了一处,忘川之水险些浇熄了八大热狱中的火焰。 虽然这个豁口已经被冥王带人紧急抢修了,但万一有什么疏漏,让夏九歌流落到了八大地狱中了呢? “三哥,”螭吻简直欲哭无泪了,“有你这么坑弟弟的么?” 那可是八大地狱,寒热两极,虽然他现在已经寻回了自己的真身,但他在九兄弟中毕竟是年纪最小的,修为也是最浅的,就这么去闯八大地狱,虽然死不了,但扒层皮下来还是很有可能的 “再废话,信不信老子向父神学习,把你分两半儿给封印了?” 这个威胁,果断让螭吻闭上了嘴,委委屈屈地跟在嘲风后面走了,内心感到无比的悲催。 他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以为跟着三哥是最好的?明明是最坑的 见嘲风和螭吻真的要走,萧陌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也要跟上去,没想到才刚走两步,就被傅子恪从身后冷冷叫住:“你去哪里?” “跟他们去找小歌儿啊,”萧陌理所当然地答道,然而在看到傅子恪平静如雕塑的脸容时,却突然有些心慌起来:“老傅,你怎么了,该不会是” 他惊恐地把目光投向了忘川,想起刚才螭吻把他拖上来的时候,他是昏迷着的。 莫不是他在忘川里面泡的太久,喝了忘川水不成? 这个惊悚的念头刚掠过心头,他就看到傅子恪漠然转身,手中承影剑光一闪,地上便多了浅浅的凹痕,组成了颇为眼熟的阵法。 “这是”认出了这是离开冥界的阵法,萧陌越发相信刚才的猜测了,一张脸顿时皱成了苦瓜。 夏九歌还没有找到,傅子恪又失忆了,人界还有个莫名其妙昏迷不醒的元立等着他去救,那个名叫阿珠的小姑娘也一直哭哭啼啼的,说什么姐姐被人害死了萧陌突然觉得自己好忙好忙,不仅要治病救人还要兼顾心理安慰,再多生八只手出来也忙不完。 “老傅,”眼看地上的阵法即将成形,他赶紧扑上去抓住了傅子恪的胳膊,“你听我说,你刚才可能喝了忘川水,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有个姑娘,她” 他的话还没说完,傅子恪已经投过来一个奇怪的眼神。 萧陌的一张脸顿时哭丧的更厉害,完了完了,该不会是忘川水喝的太多,连他是谁都不认得了吧?这个该怎么解释啊,难道要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以傅子恪的个性而论,他要是能凭一句话相信自己,那母猪都能生出汗血宝马来了! “她不在冥界。”他简短地说了五个字,便重新致力于完成地上的阵法了,留下萧陌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过了好半天,萧陌才吧嗒一声闭上了张大的嘴巴,干咳了两声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的那个她是” 傅子恪这回连看都懒得看他了,自顾自完成了阵法的最后一笔,然后便拖着傅阳的尸身站到了阵法中央,停顿了一下才答道:“我的女人。” 他已经在忘川里游了几个来回,所以能确定夏九歌根本就不在这里。 至于八大地狱忘川河底的豁口都封上那么久了,她怎么可能还会再掉进去? 更重要的是,之前在忘川中因为体力透支昏迷的时候,他隐约感应到了什么。 他曾经送给夏九歌的发钗,并不是普通的发钗,钗尾镶嵌的那颗珠子本就来自须弥山,不仅得了龙神数千年的灵力滋养,他在送给她之前,也曾倾注了自身的灵力在其中。 只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种感应非常微弱,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感应的来源绝对不在冥界。 不是须弥山,也不是冥界,那剩下的就只有他们最熟悉的那个世界了——人界。 “你你你你什么都没忘啊!那就好那就好,”听到他的回答,萧陌如释重负,说话时都激动的颠三倒四反复重复了,“差点吓死我,这忘川水可没药可医,我还以为要砸了我神医的招牌呢。” 没有得到任何反应,眼前的阵法却已亮起了微光,萧陌这才后知后觉地跳了进去:“哎,老傅你等等我啊,不要那么重色轻友” 他的话还没说完,阵法的亮度已陡然增加,两个人的身影瞬间被吞噬。 在傅子恪和萧陌离开之后,一个人影却突兀地出现在虚空中,冷厉的目光投向了已经逐渐平息下来的忘川。 “还真是命大,”他微微感慨了一句,语气里突然多了几分兴致,“不过下一次,可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他侧眸看向逐渐黯淡消失的阵法,声音阴郁了许多:“可惜了一副好皮囊,还要再费力找一具新的,真是麻烦。”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7章 一张画像引发的血案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邪王缠上废柴妃最新章节! 第337章 一张画像引发的血案 盛夏时节,大燕南方边境的一座小城,正是酷暑难耐的时候,街上都见不到有什么行人,连拉车赶马的人连同街边做小买卖的商贩都躲进了茶楼,贪图里面的一点点清凉和茶水。 说书先生把新段子讲了个遍后,便也捧了一杯茶,昏昏欲睡地听着茶馆里的客人闲聊。 男人之间的话题嘛,自然不像妇人那样家长里短传个没完,说来说去,话题便从时事转移到了香艳的段子上,比如春华楼新来的头牌身材相当不错,又比如说王员外家傻儿子新娶的媳妇,十分之娇娆。 翻来覆去也就这些话题,毕竟这里是小城,可供八卦的谈资不多。 突然有人精神一震,拍了拍桌子:“哎,我这回去叶城贩布,倒是碰见了一桩稀罕事儿!” 原本昏昏欲睡的众人总算提起了点儿精神,有人打着哈欠道:“难不成又是叶城来了什么新的歌姬舞姬?” “这种小事有什么新鲜的,”那人撇了撇嘴,“听说皇宫里跑了个妃子,眼下皇帝正满天下张贴皇榜抓人呢。” 其他人显然对这种天高皇帝远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刚刚提起的一点精神又没了:“皇帝老儿的事,咱们操什么闲心。” 之前说话的那人却神秘地笑了:“你们就不想看看,这皇宫里的女人长啥样儿?” “老刘,你昨晚上发梦还没醒吧,这皇宫里的妃子哪是咱们能见得着的?” 老刘哈哈一笑:“要不怎么说皇上他老人家贴心呢,这皇榜上可是画了这妃子的模样,啧啧,简直比春华楼的燕红还要勾人。” 一群男人听了这话,顿时引发了新一轮猥琐的议论,没人留意到,角落里坐着的一个黑衣男子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 黑衣男子的衣领拉得很高,遮去了大半张脸,周身气息也收敛得极为谨慎,在茶馆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存在感。 人群中,老刘越说越是来劲,索性站到了桌子上:“我还特意从叶城偷了一张皇榜带来,一人出五十个铜子儿,我就给你们看一眼!” “你就吹牛吧,你那点胆子还偷皇榜?”有人嗤之以鼻。 老刘急了,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来,被窗外的阳光一照,那纸上竟闪出了淡金色的微光,看上去果然比较名贵,不像是老刘能随便拿到的东西。 这个物证,顿时让人信服了许多。 立刻便有人垂涎三尺道:“老刘,你倒是说说,这女人到底美不美?” “嗨,皇宫里出来的能不美么?要是不美,皇帝为啥要费这老鼻子的劲儿去找她?” 一番讨价还价后,终于有人忍不住掏了一把铜子儿出来,就要接过老刘手里的皇榜。 就在那人要打开皇榜时,角落里突然闪过了一道光。 交钱那人脸上的笑意还挂着,但脖颈处却突然多了一道红痕,紧接着,那人的脑袋便毫无预兆地滑落下来,骨碌碌滚到了桌子底下。 短暂的静默后,那人的身子才倒了下来,砸倒了旁边的桌子,茶壶茶杯立刻碎成一堆。 老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无意中招惹了这样的祸事,下意识地伸手抢过那张纸便要跑,谁知死掉那人抓那张纸抓的很紧,被他一拉扯,竟撕掉了一角。 恐怖的沉默中,撕纸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老刘正犹豫着该不该放弃这张画像时,手腕便突兀一凉,紧接着,他就算是想拿回这张纸也做不到了,因为他的手已经齐腕断掉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周围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血案已然铸成,而留给他们惊讶的时间也不多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屠刀斩过,凌乱地收割了一地的性命。 不过是顷刻之间,茶馆里的人已倒了一地,血流逐渐汇聚成小溪,最终被高高的门槛所阻,最终将这小城百年来最罕见的一次血案,圈定在了茶馆的范围内。 直到空气中再也没有了呼吸和心跳声,角落里的黑衣人才缓缓起身,迟疑了一下,才迈步走向刚才屠杀发生的中心,老刘和那个付钱看画的男人身边。 凭着刚才听声辨位的感觉走到这里,黑衣男人蹲下身子,试图在血泊中找到那张画像,然而他摸到手里的,就只有被老刘扯下来的画像一角而已,画像的其余部分却不知所踪。 若有人在这里仔细看看便可发现,这男人的一双眼虽然好看,但瞳孔却微微散大,神采有异。 再结合他略显迟缓的动作,便可知道这男人的眼睛有问题,很可能看不见。 视力有问题显然影响不了智商,意识到耽搁的越久,这里的异常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男人果断揉碎了手中的纸,然后匆匆起身离开了。 当去后厨准备点心的小二端着托盘走进来时,看到这一地血红,手里的东西顿时掉在地上摔碎了,半晌才尖叫一声:“杀人了!” 他推开门疯狂地跑了出去,一阵穿堂风吹过,吹起了一张被撕破的画像。 画像上的少女眉目如画,亭亭玉立,只是漆黑的眼瞳溅上了鲜血,透出微微的红来,让原本清丽的容貌多了几分诡异。 此时黑衣人已经上了茶馆的二楼,其实这里也算是一间小小的客栈,至少二楼的几个房间都是以很便宜的价格租出去的。 推开房门时,听到床榻那边传来的呼吸声,男人明显松了口气。 因为在这里已经停留了几天,所以他准确地走到了床边,犹豫了一下,便用披风将床上的少女裹起来,背在背上系好,然后便不走寻常路地跳窗离开。 天气很热,赶路的过程中,男人能感觉到背上女子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却只能哑声道:“再忍忍,再走远些,我们就找地方休息。”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回应,事实上,男人也并没有期待什么回应。 从找到她的那天起,她就是这副昏昏沉沉的样子,偶尔醒来的时候,也只会说些谁都听不懂的呓语。 她的状态,还不是让他最担心的,之前在给她把脉的时候,他还发现了一个更为致命的问题。 这样的她,实在很不适合这样长途跋涉,但是他别无选择。 然而,耳边传来的不同寻常的声音,却让他突兀地停下了脚步。 他反手托住背上的少女,另一只手食指微勾,空气中便有一根无形的弦震颤了一下,仿佛死亡的声音穿透遥远的时空而来。 黑衣男人毫不犹豫地出手,手中无形的丝线织就了无形的杀人网,直奔之前发出声音的地方。 强烈的阳光下,一滴血珠顺着虚空中无形的丝线滑落,勾勒出了丝线的部分轮廓。 然而,一击得手并没能让黑衣男人放下心来,相反,他的眉心拢的更紧,眼底也有了不确定的忧虑。 当另一个呼吸声出现时,他再度出手,然而手指才刚动弹了一下,整个人就僵住了。 颇为熟悉的女人声音传来,笑声中都带了猖狂:“唐逍,真没想到你下手够狠的,为了摆脱蛊虫的控制,竟然连眼睛都不要了,话说回来,你的命还真硬。” 唐逍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神情凝重。 这双眼睛,是他亲自用长针毁掉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附在后脑的噬魂蛊。 当时,他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这样做的,只是没想到,眼睛虽然毁了,但他的人还活着。 他更没想到的是,本来万念俱灰漂泊江湖的自己,竟然会意外地遇到夏九歌。 虽然眼睛毁了,但她的声音她的气息,无不让他铭记在心,而此刻突然出现的女人声音,更是让他想忘都忘不掉。 就是这个女人,给他下了噬魂蛊,试图利用她来要挟夏九歌。 “你想怎样?”不知道对方是否又用了什么蛊术,眼下唐逍只觉得自己的行动已经不受控制,只能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来。 “看在你好歹也是我侄儿的份上,只要你把这个女人交给我,我便放你一马,天大地阔随你去,如何?”姬琉璃如此说道。 被她一提醒,唐逍才意识到,事实上,他或许应该叫姬琉璃一声姑母,毕竟她和姬流云一样,都是大周的公主。 只是这个时候,面对同样劫后余生的亲人,唐逍只觉得如临大敌。 “不可能。”他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三个字,同时在暗暗积蓄力量,试图冲破身上无形的束缚。 姬琉璃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是这个答案,于是冷笑一声:“好啊,那你就先去死吧。” 说着,她手中的白绫已然出现,如灵蛇一般探过来,绞紧了唐逍的喉咙。 白绫一寸寸收紧,唐逍已经被勒得翻起了白眼,心下冰冷一片。 或许,是他错了,他的一己之私不仅害了自己,更害了夏九歌 看到唐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姬琉璃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她全神贯注在慢慢弄死唐逍的这件事上,而唐逍本身双眼已盲,如今被勒得险些断气,所以两人中谁也没发觉到,被他背在背上的女子竟然在斗篷中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孔上就像是蒙了一层血雾似的,和之前被弄脏的画像巧合地如出一辙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8章 二度截胡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邪王缠上废柴妃最新章节! 第338章 二度截胡 脖子上的白绫越收越紧,唐逍很快就出气大于进气了,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的力气解开了背上的绳子,指望着夏九歌能逃离危险。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希望渺茫的近乎于无,但总好过和他捆在一起受死要好。 对于他的这个举动,姬琉璃嗤之以鼻:“愚蠢。” 在她看来,此举无异于是苟延残喘片刻罢了,既然如此,她便立刻解决了唐逍,再去收拾夏九歌好了。 总之,这两个人今天都要死,尤其是夏九歌。 她总觉得,那个人对她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所以,她必须要亲手杀了这个小丫头才能安心,就像当初她亲手杀死姐姐一样,她人生中的所有绊脚石,下场就只有死这一个字! 然而,她正要用力绞断唐逍的脖子时,手上的白绫却突然一松。 力道突然落空,姬琉璃一连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正想再下杀手时,却惊愕地发现手中的白绫只剩下了半截。 姬琉璃眸底怒意一闪,灵力灌注在只剩半截的白绫上,白绫立刻恢复了原先的长度,再度飞舞着向唐逍袭来。 唐逍之前就没了还手之力,如今乍然死里逃生,看到她再度痛下杀手,本能地向后退去,然而也是有心无力,退出那两步根本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白绫带了浓重杀气袭来,这次姬琉璃用足了力道,恨不得将唐逍五马分尸。 然而,白绫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下了。 确切地说,它是被一只手抓住了。 那只手苍白而脆弱,手指纤细得仿佛随时都能被折断,然而就是这样一只柔弱的手,抓住了白绫的末端,不管姬琉璃如何催动灵力,都无法挣脱。 斗篷的兜帽滑落,露出了女子苍白的容颜,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瞳,让姬琉璃微微睁大了眼睛,下意识道:“你怎么” 几绺发丝滑出了兜帽,不再是从前的乌黑,而是如月光般的银色。 只是,这样的发色配上微微泛红的瞳孔,看上去有种让人心惊胆战的美丽。 姬琉璃知道,鲛珠曾让她改变过发色,但改变的也仅仅是发色而已,怎么可能连眼睛的颜色都一并改变? 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子,她今天都要杀了夏九歌。 主意打定,姬琉璃抿紧了唇,杀意宛然。 几乎将全身的灵力都灌注进白绫后,白绫终于如她所愿从夏九歌的手中挣脱开来。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姬琉璃手中的白绫仿佛白色的闪电,直奔夏九歌的心口要害而去! 上一次,她没能杀了这个丫头,这一回,她一定要把她的心脏剜出来,看她还怎么死里逃生! 白绫挟着风声呼啸而过,姬琉璃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对付夏九歌上,所以忽略了对唐逍的控制,结果便被他突然扑了出来,硬生生地挡在了夏九歌面前。 “让开!”姬琉璃本能地嚷嚷了一句,但也来不及了,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杀招够强,能把唐逍和夏九歌一并干掉。 灌注了灵力的白绫发出了耀眼的白光,让所有人一时间都睁不开眼睛。 就在这能亮瞎人眼的光芒中,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向上挑了挑,蕴着轻蔑的笑意。 当白光散去后,姬琉璃眨了眨眼睛,却惊讶地看到唐逍和夏九歌都好端端地站着,刚才她倾尽全力的一击竟然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 姬琉璃下意识地想要收回白绫再试一次,然而手指刚动就发觉了异样。 无论她如何灌注灵力,手中的白绫都只是无力垂下。 低头看了一眼,姬琉璃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这并不是普通的白绫,当初大周皇室的公主和宗亲女子大多修炼这种兵器,而她这条是从真正的南阳公主姬流云手中夺来的,是大周皇帝用重金从别国购入天丝绫后,再由大内高手用灵力滋养而成的,比姬月的红绫不知道要贵重多少倍。 按理说,兵器一旦炼化,就算受损也只是徒损其形,收回识海后便可慢慢修复,但是眼下这条白绫竟然无法收回识海,确切地说,它现在看上去和普通的白绫压根就没什么区别。 是什么样的力量,竟然能毁掉她修炼多年的兵器? 姬琉璃忽然觉得,她刚才的进攻似乎有点冒险了。 她抬起惊疑不定的眼睛看向夏九歌,后者也正对她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姬琉璃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疑问,就看到夏九歌的表情突然一变,刚才的微笑就像是掉进热水里的雪花一样,瞬间便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冰冷的杀意。 握紧了手中的白绫,姬琉璃迅速做出了转身逃走的决定。 听到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唐逍终于松了口气,转过身去虚虚张开手臂,试图去查看夏九歌的情况。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她,已经被她轻轻躲开。 虽然看不到,但他在多年的杀手生涯中锻炼出来的敏锐感官已经告诉了他发生了什么。 唐逍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五指渐渐蜷缩成拳,缓缓下落。 没等他的手彻底落下,一个虚弱的声音便传入耳中:“她还没走远,纸老虎是碰不得的。” 她的话非常简短,而且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到几不可闻。 唐逍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她刚才表现出的强悍,已经是透支到了极限,而此刻她苦苦支撑,只是为了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手指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唐逍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还痛苦。 眼下正是夏九歌最脆弱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但他偏偏盲了双眼,不仅没办法保护她,还会成为她的累赘。 如果刚才他真的碰到了她露出破绽的话,姬琉璃尚未走远,一定会回来杀人灭口的。 就像是上一次,如果他没有被越夫人骗出去,她或许不会落入那样危险的境地。 他一直以为,自己当初从斗兽场上救了她,可是如今看来,当时并不必要的相救,却是将她拖入了火坑,让她一次次地被自己连累。 想到这里,唐逍心里的愧疚感简直要让他崩溃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夏九歌轻轻的语声:“你那位姑姑还真是聪明啊。” 这句感慨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意味,唐逍心思一凛,也察觉到了异样。 有人正往这里赶来,而且还是很多人,从他们的脚步和呼吸声可以判断出,这些人的意图是包围他们。 唐逍屏气凝神听了片刻,便得出了结论,此时包围过来的人数,不下于五十人。 他立刻明白了夏九歌那句话的意思,姬琉璃虽然被吓退,却并不甘心,于是驱使了别人来对付他们。 对于她来说,手下只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工具而已,工具坏掉了,还会有新的顶上来,所以这些人的性命安危,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她才会打发这些人过来,如果能杀掉夏九歌自然更好,就算是杀不掉,她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姬琉璃的如意算盘,恰好打中了唐逍和夏九歌的软肋。 她连站立都要勉强坚持,怎么可能再同时和这么多人动手? 而唐逍刚才被姬琉璃的蛊虫所制,眼下正竭尽全力想要逼出蛊虫,但时间却根本来不及,不等他恢复过来,那些人就会到了。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逼近,唐逍猛地一咬舌尖,听准了包围圈的缺口,便将夏九歌用力地推了出去。 这一推,用尽了他所有能调集的力气。 他现在管不了姬琉璃是否已经走远,也管不了推开她之后自己到底会如何了,他现在只想让她离这里越远越好。 夏九歌本来就是在苦苦支撑着的,被他这么一推,整个人便如风中落叶般飘了出去,恰好躲过了身后两人落下的大刀,从缝隙中闪了出去。 然而逃避只不过是一时的,眼下她腿脚酸软,压根连站住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地面突兀靠近。 在摔倒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残余的灵力都调集到小腹处,并且伸手护住了肚子。 只是,地上那块尖锐的石头她是躲不过去了。 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她眼下只能听天由命。 然而,倾倒的身子却突然顿住了,维持着一个相当诡异的角度,和地面几乎呈现四十五度,大大地违反了重力原则和人体工学。 一个爽朗的声音传入耳中:“截胡!这是第二次了。” 听到这个声音,夏九歌忽然就放心了。 青阳扶着她坐在地上,反手拔下背上的阔剑,只不过挥了一下,两颗人头便冲天飞起,刚才还举着大刀要来砍杀夏九歌的两个人,已经瞬间身首异处。 无头的尸首还没倒下,青阳已经冲进了人群中。 于是,这场战斗就变成了霸王寨老大的个人秀,姬琉璃派来的人就像是地里的麦子一样,被他用阔剑轻松收割,干脆利落地留下了一地尸体。 路过面色阴郁的唐逍身边时,青阳侧眸看了他一眼,忽然掉转了剑的方向,用剑柄在他胸口捣了一下:“行了,别绷着了,人都死了。” 他这一下用了点力气,唐逍终于脱力般弯下腰,将淤积在胸口的淤血吐了出来。 轻松地折回去背起夏九歌,青阳还不忘回头问一句:“哎,你瞎的厉不厉害,需要我找个拐棍牵着你么?” 见唐逍的脸色越发阴沉,他轻松地笑了:“不用的话,就快点跟上来,天黑之前要赶许多路呢!”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9章 到底谁要大婚了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邪王缠上废柴妃最新章节! 第339章 到底谁要大婚了 这里确实不是久留之地,毕竟姬琉璃才刚离开不久,说不定此刻还逗留在附近窥探,随时准备着给他们挖点陷阱埋伏什么的。 只是,青阳带路的方向让唐逍迟疑了一下。 天色擦黑时,他们随便找了一家小客栈休息,为了安全起见,三个人都待在同一个房间里,一道屏风隔开了夏九歌休息的床榻,青阳和唐逍两个人则坐在外面的桌子上,沉默地对着一只茶壶。 在来客栈之前,夏九歌就已经再度陷入了昏睡中,此刻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但两个男人看上去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除了倒茶的声音外,房间里就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 青阳大约也觉得这样坐着实在很无聊,起身打了个哈欠:“往左五步以外,有一张软榻,你在那里睡吧。” 他才刚起身,唐逍也跟着站了起来,动作快得简直不像是个盲人。 青阳的哈欠才打到一半,就被他这迅猛的动作给吓回去了,一脸郁闷。 “不用客气,本寨主一向对伤残人士比较照顾,明天还要赶路,你早点睡。”他还以为唐逍是要推辞那张软榻,于是迅速用伤员的借口堵住了对方的嘴。 唐逍沉稳的声音响起:“着急赶路,是要去哪里?” 青阳难得主动体贴别人一次,而且被体贴的对象还是个男人,没想到一声谢谢的回报都没有,得来的却是句反问。 “当然是去大燕京城。”他的语气有点冷淡。 虽然之前和这位天下第一杀手也结伴同行过,但当时一来同行人数众多,没怎么具体打过交道,二来他们都唯夏九歌的意见是从,跟着走便是,无须争论目的地。 但是这一次就不同了,只有他们三人同行,而且夏九歌还不省人事。 “不行,”唐逍决然反对,“京城太危险了。” 青阳原本已经转身往外走了,闻言又回过头来,眼底带了几分冷色:“危险怕什么,老子带她闯过去便是。” 唐逍刚想开口,却被青阳一句话堵住了后路:“如果怕的话,你大可以不要跟着去。” 唐逍的脸色瞬间涨红:“我当然不怕,只是姬琉璃一定会咬着我们不放,去大燕京城目标太明显,我” 青阳眼底机锋一闪:“恐怕是因为,大燕京城有个傅子恪吧。” 听他提到傅子恪的名字,唐逍瞬间僵住,刚刚才涌起血色的脸再度失色,苍白如纸。 看到他的样子,青阳轻咳一声,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可能有点重了。 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突然没头没尾地开口:“其实,我从前也差点做了你想做的事,能了解你的心情,不过就像打麻将一样,不是你想抓什么牌就抓什么牌的,所以,随他去吧” 说了这么多,青阳忽然郁闷地发现,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尴尬地挠了挠头,他指了指屏风那边:“她的路,你和我都不能替她选的。” 看到唐逍脸上明显露出受了震动的表情,他耸耸肩,还是选择了走出去,留下唐逍一个人好好想想。 青阳离开后,唐逍便保持着那个僵硬的站立姿势,许久之后,才摸索着找到软榻躺下了。 刚才,那个平日里粗犷豪爽的山贼,说中了他内心深处的隐秘。 当初捡到夏九歌后,他曾经想过,要不要送她去找傅子恪,但这个念头只是闪了一下,就被他否定了,然后,他便选择了一条和京城方向截然相反的路。 做出这样的决定时,他还试图说服自己,这是最安全的逃亡路线,尤其是在她的画像散布的到处都是的情况下。 只是,还没来得及逃出大燕,他还是撞上了姬琉璃。 现在仔细想想,或许是因为他太过紧张,所以才会招来了敌人。 这一路上,夏九歌虽然昏睡的时间居多,但投宿时不可能不露脸,毕竟他双眼已盲,已经无法替她易容。 所以,他总是控制不住要把可能发现她身份的人都灭口。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肆无忌惮的杀戮,才会泄露他们的行踪。 想到这里,唐逍不由得用力掐住了自己的虎口,流出血来也不放手。 之前的他就像是鬼迷了心窍一样,做出了这样疯狂的事,结果却差点害了她,如果不是今天碰巧遇上了青阳,现在他和夏九歌恐怕已经 想到这一点,唐逍就恨不得杀了自己来赎罪。 如果不是被青阳一语点醒,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如今他从心魔的控制下醒觉,整个人顿时清醒许多,他忽然意识到,青阳的话也不完全对,去京城还是有危险的。 比如,那铺天盖地的悬赏皇榜,对夏九歌来说简直是充满了恶意。 凭他对傅子恪这个人的了解,这种事绝对不可能是他做的,除非他现在拿夏九歌当仇人打算杀之而后快。 做这件事的人,其目的可能并不是要找到夏九歌,而是借刀杀人。 唐逍再也躺不住了,迅速翻身下榻,本想立刻去找青阳商议,但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是坐了下来。 青阳认为要留足够的时间给他思考,在楼下晃悠了好半天才打算回去。 不过在晃悠的过程中,他还是警惕性很高地一直盯着房间的门窗,确保没有任何可疑人物接近房间。 然而,他才刚打开房门,就发现了意外情况。 几乎是在他推开门的瞬间,一个人影就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确切地说,那是个臃肿的影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背上背着另外一个人似的,因为速度太快,他能看清楚的就只有飘起的斗篷,似乎是夏九歌之前披着的那件。 那一刻,青阳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难道是他在楼下晃悠的时候疏忽了,竟然让敌人闯进了房间? 还是说,他错误地相信了唐逍,结果这厮趁他出去的时候背着夏九歌跑了?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足以让他崩溃的了。 大开的窗子仿佛在嘲笑他,他一脚踹翻了屏风,在看到夏九歌依旧平静地躺在床上时,才松了一口气。 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确定她的呼吸虽然微弱但十分平稳时,才彻底放下了心。 然后,夏九歌手肘处露出的有字迹的布片,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看完唐逍歪歪斜斜的留书后,青阳用力揉紧了那块布,很快那些字迹便随着布片变成了碎渣,再也拼不起来了。 “知道自己眼睛看不清楚,还玩儿什么留书出走,不怕自己写不好老子看不懂么?”青阳郁闷地抱怨道,目光再转向窗口时,不免多了几分担忧。 知道跳下去的是唐逍后,他就明白了对方的计划。 显然,唐逍是想替他们引开敌人的注意,所以才会用枕头和斗篷伪装成自己还带着夏九歌同行的样子。 按照青阳的性子,肯定不可能让他这么做,但是现在,他怎么可能放下没有自保能力的夏九歌,去追唐逍呢? 青阳懊恼地一拳头砸在桌子上:“臭小子,骨头倒挺硬,等老子送她去了京城,再来找你算账。” 他虽然这么说了,但心里还是掠过了浓重的阴影。 但凡是脑子正常的人都能想到,唐逍这一去,必然是凶多吉少了,从前的天下第一杀手盲了双眼,战斗力自然是大大减弱,否则今天他也不会被姬琉璃逼到走投无路了。 从前青阳最不齿的事情,便是丢下兄弟同伴自己逃生,但是看到床榻上依旧昏睡不醒的夏九歌,他知道自己没有其他选择。 那一夜,他就算是逼迫自己闭上眼睛,也是睡不着,就这么熬到了天亮后,便带着夏九歌离开了投宿的客栈,租了一辆马车拐上了前往大燕京城的官道。 在赶往京城的一路上,夏九歌的身体还是没有什么起色,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也没有什么恶化的迹象,只是她偶尔睁开眼睛时,瞳孔上蒙着的血雾还是会让青阳看的胆战心惊。 他很想知道,在分别的这些日子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又怎么会和傅子恪分开,但她一直都在沉睡中,偶尔醒来的片刻时光,他还得抓紧时间喂她吃些薄粥,根本无暇去问这些事情。 于是,青阳一直怀揣着这个疑问走了一路,当破旧的马车终于停在了京城的城门外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正在城门处排队等着侍卫检查通关文书时,青阳却留意到了城里不同寻常的气氛。 确切地说,那是喜庆的气氛。 道路两边的树木都挂上了红绸,鲜艳的绸缎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明丽的光泽,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到。 青阳皱了皱眉,正在心里嘀咕着京城到底有什么喜事时,旁边一位热心的仁兄留意到了他的眼神,顿时兴高采烈地替他扫盲道:“咱们的摄政王殿下就要大婚了,这不已经筹备了大半个月了,兄弟你来得倒真是时候,明儿个能赶上一场大热闹了!” “我对热闹没兴”青阳顺口的一句话还没说完,眼睛顿时瞪得堪比牛眼,一把抓住了那位热心仁兄的衣领举了起来:“什么?你说谁要大婚了?” 那位兄弟显然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剧烈,愣了一下才结结巴巴道:“摄摄政王啊” 青阳一脸大写的懵逼,竟忘了把那人放下来,就这么直愣愣地举着了。 直到身后的马车里传来了明显的响动,他才如梦方醒般丢下那人赶紧去查看夏九歌的情况,内心涌动的是满满的崩溃。 靠,这都是什么情况?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0章 体谅一下孕妇好不好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邪王缠上废柴妃最新章节! 第340章 体谅一下孕妇好不好 青阳想也没想就撩开了车帘,想要查看夏九歌的情况。 冲动过后,他才想到这和他们原本的计划冲突了,悬赏寻找她的皇榜已经贴的天下皆知,更何况是这始作俑者所在的京城? 万一她受到的刺激太大,忘记用衣服遮掩自己的容貌了怎么办? 青阳顿时觉得,自己掀开车帘的举动太冒险了,尤其是,守城的侍卫就在旁边,别人不好说,他们肯定是见过那张悬赏皇榜的。 他正想放下掀到一半的车帘,但其中一个守城侍卫却伸手过来扯住了车帘:“例行检查,车上都有什么人?” “是我妹妹。”虽然知道例行检查是进城的必备程序,但青阳还是有点心虚,“她身子不好,路上发了疹子,所以不能见风,还望军爷行个方便。” 后半段话他说的顺畅多了,因为他已经看到夏九歌的脸被围巾蒙的严严实实的,只留下闭着的眼睛露在外面,没有任何破绽。 说着,他手指一翻,已经从袖子下面悄无声息地递了点碎银过去。 这一路上,为了避免麻烦,他都是这么做的。 然而这一次,后者却没有接他手里的银子,见他还保持着塞钱的姿势,甚至还强硬地推了回来。 青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人就把车帘放下了,同时挥手示意他们走开。 “这种病会过人的,你们迟几日,等好了再进城吧,”侍卫不耐烦道,“下一个!” 青阳赶紧发挥无赖本色,牢牢地霸住了队伍的前排,满脸赔笑:“军爷,我妹妹病的不重,很快就好了,外面这荒山野岭的,我们没地方去啊,我会好好看着她,不会让她出门的。” 那侍卫丝毫不为所动,用力推了青阳一下:“让开让开!” 青阳被他推得后退了一步,本能地握紧了拳头要冲上去,但马车里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按住了他的胳膊。 青阳的目光顿时一怔,眼前的那只手,纤细如旧,但却褪去了从前的苍白,由内而外地发出光泽来,看上去和之前截然不同。 随着她的动作,宽大的衣袖滑落少许,露出的肌肤在月白衣袖的衬托下显得越发莹润。 不仅是青阳看呆了,周围的雄性生物都看傻了眼,连刚才那个侍卫也不例外。 看到那个之前还凶巴巴急着赶走他们的侍卫如今的样子,眼珠子都挪不开了,青阳皱眉咳嗽了一声,立刻松手后退,想把车帘重新拉好。 然而,夏九歌却勾住了车帘,露出一点缝隙来:“官差大哥,是我哥哥太担心我了,其实我已经没事了,不信你看啊。”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让人的耳朵无端端地发酥,那个侍卫哪里抗拒得了这样的诱惑,而且面前车帘露出的一点点缝隙,似乎是专门为他而留的。 于是,他果断弯腰探头过去看了。 青阳的个头比那个侍卫要高大,所以从他头顶看过去,恰好能看到夏九歌尖尖的下巴。 显然,她已经放弃了掩饰自己。 青阳只觉心下一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万一她被这个侍卫认出来了他的拳头再度不自觉地握紧,决定只要这侍卫敢喊人,他就毫不犹豫地干掉他。 当然,他完全没考虑过当众杀人的后果,某位一根筋的大当家脑子里永远是单线思路,一旦认定了眼前这侍卫会带来风险,他心里盘算的就是该怎么做掉他了,完全想不到其他。 听到侍卫的笑声,青阳如临大敌,另一只手已经反向后背,悄悄去摸剑柄。 “没错,姑娘你果然已经痊愈了,既然如此”侍卫笑着直起腰来,对同僚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他的同僚们显然不能理解他态度的突然转变,又或者是好奇车里姑娘的真实容貌,所以都往前挤了挤:“不是说出疹子了吗,怎么能放行?” 刚才对着夏九歌还和颜悦色的侍卫瞬间变脸:“怎么,怀疑老子说假话啊?信不信我上报到城守大人那里去,抽你们一顿鞭子!” 被他发了这么一通脾气后,其余侍卫互相看了看,便撇撇嘴退了回去。 青阳还在发愣,刚才那侍卫已经一眼瞪了过来:“看什么看,还不走?”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气,他手忙脚乱地赶着马车走了,火烧屁股一样催马走过了两条大街,才敢去车厢去看夏九歌。 掀开车帘时,她也正抬头看向他,只不过看了一眼,青阳就再次陷入石化状态。 虽然之前看到过她手臂的异样,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了,但现在看到她同样发生了变化的容貌,他还是被震撼的不要不要的。 确切地说,那还是她的脸,眉眼五官和从前一样,和初见时相比,只是褪去了眉宇间的稚气,眉眼显得锐利许多。 但是,她之前因为受伤而苍白的肌肤,却和手臂一样,变得剔透莹润。 她的容貌,仿佛新升起的月亮一样,照亮了昏暗的车厢,也晃花了青阳的眼睛。 “你怎么这是怎么”青阳果断结巴了,说了半天都没弄明白自己想说什么。 夏九歌挑挑眉,还以为他是问自己刚才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睛,她抿嘴一笑:“摄魂术,拿他来练手试试,没想到成了。” 看着她灵动的眼睛,青阳脸上的表情更诧异了,下意识地抬手指着她的脸:“你的眼睛” 原本蒙在她瞳孔上的那一层血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如今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无比,仿佛能让他照见自己的影子。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夏九歌瞟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如先找个地方落脚吃饭?不过,还得先跑趟钱庄。” 在京城这种繁华的地方,自然是有钱行遍天下,夏九歌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抱着必死的决心去须弥山时,没有立遗嘱把这些钱都给捐了。 鉴于摄魂术的使用十分耗费灵力,而且目标单一有限,不适合对一个以上的人使用,所以夏九歌还是蒙着脸跟青阳进了客栈投宿,然后让小二把饭菜送到房间来。 应她要求,这次投宿选的是京城里最大最贵的客栈,点的菜更是 看着店小二先是搬了一张加长的桌子进来,取代了屋子里原先的那张小巧的,然后才陆陆续续把碗碟摆满,青阳的肚子十分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 但是,他还是比较在意夏九歌现在的状况,于是硬生生把目光从美味佳肴上挪开,换了疑问的表情看向她。 盯着店小二出门后,夏九歌迅速解下遮住大半张脸的围巾,深深吸了一口饭菜的香气,然后就迫不及待地从烤鸡上撕下一条腿,塞进嘴里后才含糊不清道:“吃啊,别客气。” 这些日子一直在冥界或须弥山这种比较魔幻的地方打转,银票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青阳看到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反而更担心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回京城的这一路上,她几乎是毫无食欲,连稀粥都要他一点点喂下去才行,哪怕是在几个时辰之前,情况也是如此。 可是现在青阳看着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啃的正欢的夏九歌分心去拿筷子夹虾仁,结果就被青阳直勾勾的目光给惊到了,筷头上的虾仁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让她无比心疼。 “大当家,拜托你先吃了饭再问我问题成么?” 见青阳还是一副直勾勾的样子,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当体谅一下孕妇好不好?” 美食的香气还在坚持不懈地飘着,夏九歌只想快点填饱肚子,这一路上,她可是饿的够呛,现在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她觉得自己简直都能把这一桌子的菜给扫荡了。 当然,她坚信自己并不是那么馋的,罪魁祸首肯定是她肚子里的那只小的。 男娃女娃她不知道,但从眼下她对各种食物都胃口大开的情形来看,肯定是个小吃货没跑的了。 然而,再次夹起来的虾仁还没入口,就出师未捷身先死。 “你说什么?”随着这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青阳已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普通的木头桌子哪里经得起他一拍,果断断了条腿,桌面便不争气地被满桌的碗碟给压趴下了。 被震掉了筷子的夏九歌,只来得及抢救出看上去最诱人的红烧肘子和四喜丸子 端着那两盘菜,看着地上摔的一塌糊涂的美食,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做出了牺牲和让步:“那什么边吃边说,总可以了吧?” “你先说说,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青阳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想知道什么,满脑子回响的都是她刚才那句话。 孕妇,按照字面的意思理解 他的目光艰难地下移,落在了她现在看上去并不算突出的小腹上。 夏九歌冲他翻了个白眼:“大当家的,作为一个威武雄壮的爷们,你这么八卦真的好么?” 眼看青阳又要发出狮吼神功,她果断先把两盘菜放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开始向他断断续续的解释,当然,这断断续续的原因并不是心虚,而是她要一边吃饭一边说。 等两盘菜终于见底之后,她总算是把事情的经过交待了个大概。 坐在对面的青阳,已经彻底石化,放在膝盖上的双拳握得要多紧就有多紧,夏九歌简直怀疑他的血管分分钟都会爆掉。 为了转移个话题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她果断把回忆过去改为了展望未来:“那个什么,明天老娘要去抢亲,你帮个忙呗?” 咕咚一声,青阳坐着的凳子也缺了两条腿,这纯粹是被他坐断的。 霸王寨的大当家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声音有点抖:“你说什么?”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电影天堂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1章 抢亲之后怎么办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邪王缠上废柴妃最新章节! 第341章 抢亲之后怎么办 “怎么了?是不是饿的?”夏九歌看看已经被自己扫荡一空的盘子,稍微有点儿不好意思,正打算去找小二重新上菜,却被青阳拉住了。 “你刚才说你要去”他艰难发问。 看他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就让夏九歌替他觉得难受,于是果断接下去把剩下的两个字补全了:“抢亲,嗯,就是抢亲。” 这个词儿她并不陌生,她刚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时,这身体的原主就是去抢亲的,而她和傅子恪的初次见面,就发生在那个混乱的抢亲现场。 这么想想,还真有一种宿命的感觉,命运兜来转去,这回该她自己亲身上阵去抢亲了。 只不过这回抢亲与众不同,上回是穿着嫁衣去抢亲,比较俗套,这回是带球上阵,肚子里揣个娃娃去抢爹,嗯更俗套了,简直是集狗血之大成! 看她说的那么坦然,青阳也只好尽量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了,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抢亲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和傅子恪成亲?到时候我把兄弟们都来给你助威,顺便喝你的喜酒。” 一开始他还说的比较迟疑,笑容也有点牵强,不过说到后来,他的表情就明显自然了。 看到青阳笑得露出了大白牙,屋子里虽然阴暗,但有了他的笑容,仿佛有个小太阳在房间里冉冉升起,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说实在的,以青阳的外表而论,大概只能和粗犷不羁这种词配套,但是夏九歌看着他,就只想到了四个字——正人君子。 没错,他就是真正的君子,两次救她性命,永远放手成全。 她忍不住嘴角微勾:“那当然,到时候让寨子里的兄弟们排队往那里一站,光是气势就能压倒对面了,真是想想就开心,青阳大哥。” 没想到青阳脸上却露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还不安地抬起手来挠了挠头:“那个我其实不想做你大哥来着,我我” 他突然又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样子还十分忸怩,顿时让夏九歌满头黑线。 她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卑鄙,为了不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所以故意叫了他一声大哥,但是大哥二字,她是真心实意叫的。 能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哥哥,她简直求之不得。 可是,青阳现在突然说不想做她大哥,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看到青阳的脸色涨红了,夏九歌简直都不敢抬起眼皮了。 直到耳边传来噗嗤的笑声,她才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笑不可抑的青阳,一头雾水。 这家伙刚才不还扭扭捏捏的么,怎么这会儿就笑得那么开心?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有什么阴谋得逞了一样,特别志得意满。 “青阳你你故意耍我!”夏九歌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这一点。 而对面那个家伙已经笑得两眼亮晶晶的,一口白牙简直都要闪光了。 笑了半天,他才正色道:“做你大哥貌似没什么好处” 夏九歌冲他翻了个白眼:“随你便,你以为我想要个哥哥压在头上啊?” 亏她还在心里认定他是真君子,却没想到他也会装模作样来耍她不过,这似乎也算是件好事,至少能证明他彻底把她放下了,都能开玩笑了。 转念想到这里,夏九歌又不好意思对他再板着脸生气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嘛,”青阳无奈地笑了,“不过,我对做小孩子的舅舅比较感兴趣。” “什么?”夏九歌一时间有些错愕。 青阳茫然地眨巴着一对大眼睛,语气突然不确定起来:“额我做你大哥的话,那你的孩子应该是要叫我舅舅的吧。”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夏九歌是明白过来了,但却故意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哼哼,谁让他刚才捉弄自己的,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了。 青阳显然和她一样好糊弄,哦不,比她还要好哄骗得多,见她满脸不高兴的样子,立刻便开始反省自己之前的行为了。 “我保证,我会很疼他的,到时候这个大当家的位置给他做!额这个还是算了吧,做山贼没什么前途,那什么,我把抢来的银子都给他,随他花用!” 后面这个提议,青阳还比较满意。 但夏九歌显然定力十足,面对他抛出的诱饵丝毫不为所动,表情有如万丈冰山。 眼看自己的话没有效果,青阳果断慌了,搜肠刮肚地想找出个能打动她的理由。 “我我教他用剑,教他打麻将!” “要不我带他骑马,给他把天下跑得最快的马抢来!” “我背着他玩儿,给他当大马骑!”说完了之后,青阳看了一眼自己,尴尬地改口:“当牛骑好了。” 他这个体格,实在很没有骏马的风格,倒更像是牛一点,他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 听到这里,夏九歌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此刻她笑的开心程度,和青阳之前骗她成功时的程度相差无几,都是一样的满足。 见她终于笑了,青阳也明白过来她这是在报复自己之前的捉弄,于是也跟着笑了笑,然后才挠了挠一头乱发:“其实我说这些都是白说,这孩子有自己的爹宠着,哪里轮得到我这个舅舅献殷勤。” 没想到这句话一说出口,夏九歌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谁说的,我的孩子只有娘没有爹!” 这回青阳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你这是你刚刚不还说,明天要去抢亲的么?” “是啊,我是这么说了,”夏九歌坦然承认,“可我没说抢亲之后做什么啊。” “抢亲之后”青阳想了想,觉得自己只能想到成亲了,不过夏九歌的想法一向和常人不同,难道她是想私奔? 青阳坚定的认为,自己那个私奔的想法已经够匪夷所思的了,没想到当夏九歌说出自己的计划后,他才深刻地体会到,什么才叫做想都想不到。 “我就是要先把他的婚事搅黄,然后再甩了他踹了他,让他一辈子打光棍!”这个在心里成形已久的方案,夏九歌说的自然是酣畅淋漓一气呵成。 她每多说一句,青阳的眼睛就瞪得越来越大,瞪到最后,脸上就只剩下眼睛这个器官格外明显了。 他实在想象不出,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姑娘,抢亲的目的不是为了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是要好好虐一把那个男人。 好吧,他承认,他现在挺同情傅子恪的,可想而知,他明天会过的很惨。 不过,本着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的原则,青阳还是试图劝说她一下:“你这又是何苦呢,现在孩子都有了,而且,他或许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我之前遇到他的时候,他也在到处找你,我也是听他说了之后,才知道你可能有危险的。” 这句是大实话,原本青阳已经决定放下了,所以才会不辞而别,甚至连许诺好的等她回来都没有履行。 当时他看到有傅子恪在她身边一路守护,觉得自己继续这么跟下去实在没有必要,说不定还会让她觉得为难,不如潇洒一点放手回去做自己的山贼算了。 那时候,他甚至刻意回避了有关她的消息,要不是瘦猴他们八卦,把京城里张贴皇榜在找她的事情说给他听,他甚至都不会去找傅子恪,更不会下定决心去帮着一起找她。 或许是上天有意要给他开个玩笑,或者是多给一次机会,竟然让他先找到了她,而不是傅子恪。 如果不是同时碰见了唐逍,他或许也会做和唐逍一样的事情,把她远远地带走,带回霸王寨去,甚至是带到一个其他人都找不到她的地方去,至少让傅子恪无法找到。 然而上天的安排,却是如此巧妙。 唐逍先他一步守在了她身边,做了他本来可能会做的事情,带着她远离傅子恪。 正因为如此,青阳才发现,原来自己差一点就做了这样不够光明磊落的事情。 所以,他果断选择了带夏九歌来京城找傅子恪。 就算是上天想要多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不可能用这种手段来达成目的,若她见过傅子恪之后决定分道扬镳,他便再光明正大的求亲,若他们依然两情相悦,他也想好了要大方祝福。 尤其是在知道了她已经怀有身孕的情况下,又亲耳听到她说要抢亲,青阳本来以为,她和傅子恪终成眷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却没想到,她的想法竟然是如此奇特。 “行了,别给他脸上贴金了!”夏九歌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傅子恪没有找到她,这一点她并不怪他,毕竟天下这么大,要准确地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她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他从前拜托萧陌种上的异香自然也不存在了。 但是,她不能容忍的是,她才失踪了这么一点点时间,他竟然就能准备成亲了! 靠,要是她不小心失踪个一年半载的,那他岂不是连儿子都要有了? 这一点,绝对不能忍! 夏九歌磨了磨牙,这会儿要是傅子恪站在她面前的话,她肯定会扑上去狠狠咬他几口,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疼! 京城的另一端,正在王府里和萧陌商议着什么的傅子恪,忽然打了个喷嚏。 萧陌坏笑着问他:“哎,肯定是有人骂你了。” 傅子恪抬手抚上心口,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 她现在在哪里?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2章 夜闯皇宫 恋上你看书网 630b一一k ,最快更新邪王缠上废柴妃最新章节! 第342章 夜闯皇宫 当晚,被夏九歌拉着一道趴在皇宫外面的大树上,青阳一头雾水地发问:“你要找傅子恪的话,应该去摄政王府吧?” 明天的婚礼在摄政王府举行,所以傅子恪今晚一定会在王府准备婚礼。 他不明白,夏九歌为什么不去那里,反而是拉着他来了皇宫。 青阳本能地认为,皇宫是个危险的地方,那些铺天盖地的悬赏皇榜,如果没有加盖皇帝玺印,是不可能出现的。 而皇宫,不就是皇帝的地盘么?所以,青阳对这里有着天生的敌意。 “而且”他看了夏九歌一眼,开口的时候有点为难,“你现在的情况,这么爬上爬下的,不太好吧?” 夏九歌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心里不免也有点虚。 当初在忘川,她真真切切地体会过一次要失去孩子的痛苦,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没救了,那种绝望,她这辈子c下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机缘巧合,让她不仅大难不死,还奇迹般地保住了肚子里的小家伙。 轻轻地拍了下肚子,她低声道:“小东西,你乖一点哦。” 青阳差点被她这个动作吓晕,因为她抬手拍肚子的时候,就只有左手单手攀着树枝了,几乎是单手挂在树上的,而且脚下踩着的树枝也不怎么稳当,随着她的动作颤颤的。 果断伸手一把抓住她,他仍心有余悸:“你小心点,别把我的大侄子摔着了。” 夏九歌扑哧一笑:“哥们,你不是要做舅舅的么,这是你的大外甥。” 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思打趣,全然没有做贼的觉悟,青阳顿觉肩上的担子非常重,万一她真惹上了什么麻烦,他岂不是要背上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一想到这个,他就无比后悔自己今天没去找傅子恪。 不过,不是他不想给傅子恪通风报信,而是他担心自己前脚出门,夏九歌后脚就会跟出去惹麻烦,他不紧盯着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别那么紧张,我就是进去看一个人,确定一些事情。”夏九歌说的轻描淡写。 想到掉入忘川后发生的事情,她对于傅子恪的看法,便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或许,他是有苦衷的也说不定。 之前沈素樱弄出来的那个三生咒事件,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如今四十九天已经过去了,按理说沈素樱应该挂了,而傅子恪仍好端端地活着,便证明那个三生咒应该无效。 但凡事总有例外,尤其是始作俑者是沈素樱的情况下。 夏九歌可不认为,这个偏执的女人会这么轻易放弃,更何况在这件事中,还有姬琉璃和化身傅阳的龙神之子的参与,就更复杂了。 万一傅子恪是被这件事要挟,才被迫娶亲的呢? 所以,在明天去婚礼现场砸场子之前,她一定要亲眼确认,沈素樱到底是死是活。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夏九歌这样想着,瞅准了一队巡逻侍卫刚走过去的空当,便要从墙头上翻过去,这一下差点吓得青阳魂飞魄散,只能护在旁边,随时随地准备着给她当人肉垫子。 好在有惊无险,毕竟她怀孕的月份尚浅,从外表上还什么都看不出来,身姿一如往日那般轻盈,轻轻松松便落到了御花园里。 沈素樱服药后所待的宫殿,夏九歌之前去过两次,所以自然是轻车熟路,唯一担心的只是怕时间过得太久,她换了地方或者 然而,当她从窗口望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的摆设一切依旧,甚至连那口棺材都摆在原先的位置上,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夏九歌冲青阳坚定地点点头,后者便直截了当地走了出去,在守门的两个侍卫发出声音前,就干脆利落地两个手刀把他们放倒了,然后还十分恶趣味地用小刀别住他们的衣领,把他们的后衣领钉在了墙上。 这么办的话,从远处看过去,这两个人就像是还坚守岗位似的,不仔细看看不出破绽。 青阳正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夏九歌已经独自走进了屋子,目标明确地走向那口棺材。 透过透明的盖子看到里面的情况时,她的心便猛然向下一沉里面空空如也,沈素樱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所有不好的预感都变成了现实,她咬了咬唇,觉得京城情况的古怪程度,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 难道沈素樱没死,又是她在兴风作浪? 就在她心神剧震时,屋子里却传来了脚步声,里面竟然有人! 还在外面料理侍卫的青阳也听到了突如其来的脚步声,顿时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大概是进来的太过顺利,他竟然掉以轻心了,就这么让夏九歌一个人走了进来。 万一屋子里埋伏着人,打算对她下手怎么办? 果断丢下还没挂好的侍卫,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听到那脚步声刚好走到屏风后面,想也没想就拔剑出手了。 管他是谁呢,总之先打了再说。 三更半夜埋伏在这里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就是要对付夏九歌的人。 所以,他一出手就很重。 然而夏九歌却在关键时刻挡在了他面前,青阳硬生生收手,反撞的力道让他后退了两步,胸口气血翻涌,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他不是坏人。”夏九歌简短解释。 因为她看到了屏风上映出的影子,和青阳比起来要矮小的多,而且头上佩戴的冠带样式也有点眼熟。 果然,从屏风后面走出的少年穿着一身明黄衣袍,头戴金冠,可不就是许久未见的傅琰。 看到他,夏九歌不免就想起了傅阳。 不知道傅阳的尸身,是不是随她一道落入忘川了,那样的话反而是最好的情况,因为她最后用尽力气落下的锁魂咒,不知道是否成功。 所以,她打定主意不提到任何关于傅阳的事,之前和青阳说起这些的时候,这个重要的情况她也刻意瞒下不提了。 反正做尽坏事的人不是傅阳,而是附在他身上的龙神之子,既然这样,何必把话说的太清楚,让傅琰纠结呢? 这个娃儿小小年纪就做了皇帝,生活已经够悲催的了,夏九歌不想给他再添一笔压力。 傅琰看了青阳一眼,转而对夏九歌道:“朕有话想和你单独说。” 多日不见,这小子个头虽然没长多少,看上去比从前还苍白瘦弱了,但周身气场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威势十足。 “有话就说,我当没听见就好。”青阳耸耸肩,夸张地做了一个用手指堵住耳朵的动作。 傅琰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但房间里的气氛却陡然冷了下去。 看到他不怒自威的样子,夏九歌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果然坐在皇位上会成熟的快点么?现在如果不看外表单看神情的话,恐怕没人会相信他才只是个不到十四岁的少年。 “没事,我和他早就认识,”夏九歌对青阳道,见他一脸牛脾气上来的样子,不由得轻松地笑了:“再说了,你看他那小身板,是我的对手么?” 青阳转过去,相当慎重地把傅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看那郑重其事的表情,就好像对方是个危险的杀人犯似的。 不过他也能看出来,这小皇帝身娇体弱,显然不是个练家子,周身散发出的灵力也不强,和夏九歌现在的实力相比,简直都不值得去碾压了。 在夏九歌的眼神催促下,他虽然向后退了,但眼睛还是不爽地盯着傅琰,出门前还不忘丢下一句:“有事你就大声叫我。” 青阳才刚出门,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沈素樱在哪里?” 傅琰挑了挑眉毛,这个表情看上去特别像傅子恪:“朕本以为,你会问皇叔的事情。” “他的事情”夏九歌磨了磨牙,“我打算留着去问他,你告诉我沈素樱呢?” 傅琰的表情阴郁下来,自言自语道:“女人,果然还是女人” “你快说!”夏九歌一点耐心都没有,虽然觉得他刚才的语气怪怪的,但因为时间紧迫,并没有往心里去。 傅琰叹了口气:“皇后已经薨逝。” 夏九歌狐疑地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这句话的真假来:“你说真的?” 傅琰点头:“朕有必要骗你吗?” 夏九歌心道,从前你还和你皇叔联合起来骗我呢,而且也是在沈素樱的事情上面,敢情这才没过几个月,你小子就记不清楚了?这脸皮她这样想着,眸底隐约有波澜一闪。 “不信的话,可以自己看。”傅琰指了指棺材 夏九歌皱眉:“你玩儿我呢,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你是想让我参观棺材盖,还是棺材底?” 傅琰的嘴角略微向上弯了弯:“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毕竟在天下人看来,皇后薨逝已久,如今出现在这里不太恰当,所以才不得已这样做了。” “障眼法”夏九歌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是障眼法的话,那施法人的手段肯定很高明了,至少以她现在的实力水准竟然看不透。 “朕可以给你看”傅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九歌突兀地打断了:“既然人都挂了,你还留着她在这里,难道是专门为了给我看?”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狐疑,傅琰不由得脚步一顿,随即轻松答道:“朕只是怕你误会了皇叔,所以想着要用事实来帮他解释。” 夏九歌眉尖微挑,这么说来,成亲的事果然是误会了? 而傅琰已经伸手推开了棺盖,回头道:“你亲眼看到应该就会相信了。” 夏九歌不置可否地抿抿唇,便向棺材的方向走去,几乎是在她抬步的同时,傅琰眼底突然闪过了一抹亮光。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3章 第一次的感觉 第343章 第一次的感觉 离棺材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傅琰。 后者的目光本能地闪烁了一下,才开口发问:“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夏九歌微微眯起了眼睛,语气陡然一变:“不想看了,我相信你。” 她的说法似乎很是让傅琰意外,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夏九歌反倒成了话唠,非常自然地絮叨起来:“咱们俩谁跟谁啊,当初那只臭腓腓拉了坨便便在你衣服上,你都没跟我计较,咱们的交情非比寻常,就算别人会坑我,你也不会坑我的,对不对?” 她眨眨眼睛,表情突然变得天真起来,整个人的样子都显得小了几岁,活脱脱少女模样。 看着她无邪的笑脸,傅琰脸上的僵硬迅速淡去,随即堆上了笑容:“……对。” 夏九歌脸上笑容没变,心里却已经骂开了。 对你妹啊!当初嘲风只是尿湿了他的袍子而已,什么时候拉过便便在他身上了?没错,刚才那句话就是她瞎编来试探他的。 果然不出所料,面前的这个“傅琰”有古怪,绝对不是他本尊。 之前夏九歌就有所察觉了,因为这小子从前和她说话时,绝不是每句话都要带上“朕”的风格,如今这人却刻意加了这样的自称,听上去就很别扭了。 是谁在背后捣鬼,是沈素樱,还是阴魂不散的傅烈?两个似乎都有可能,当然,也不排除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京城又出了什么能折腾幺蛾子的人。 对了,那个断了一只手的傅景皓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没人规定,断了手就不能搞事情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知道眼前的这个“傅琰”有问题,继续留在这里就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了。 “好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夏九歌打了个哈欠,就大大咧咧地转身往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已经瞥见,傅琰的身影陡然消失了。 再一抬头,傅琰已经再次出现在了面前,恰好挡住了通往门口的路。 “离天明还早得很,你何必这么着急?”他依旧浅浅微笑,只不过这笑容落在夏九歌眼里,就有了别样的意味。 她眉心微动,已经暗暗积蓄起了灵力,随时准备着召唤月魄出来打架。 而门外已经传来了打斗声,显然是专门来对付青阳的,夏九歌在心里默数到十,青阳仍然没有冲进来,可见缠住他的敌人也是高手。 既然对方已经选择了撕破脸,那她也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了。 夏九歌抬起清澈眼眸,轻声发问:“这么看不起我,就你一个人来对付我?” 从传来的声音判断,缠住青阳的人起码不下七八个,而屋子里,就只有她和这个有问题的傅琰面面相对,这……这确定不是赤果果的看不起她? “傅琰”无视她手中已然成形的月魄,淡定地走过来:“对付你,一个人已经足够。” 这无疑是在看不起之余再加上口头打击,夏九歌抿了抿唇,眼底隐约有戾气闪动。 但对方却毫无惧色,反而笑得更加猖狂:“你刚刚不是还说,和这小皇帝的交情很好么?你确定会舍得打坏他的肉身?” 听到这里,夏九歌眸底戾气更甚,发间也隐约闪出了银光,仿佛分分钟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你还真他妈坚挺啊。”她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 显然,面前的这个傅琰是真身无疑,只不过是里面的魂魄被掉了包。 能做出这种事,又有能力做出这种事,而且还特么的热衷于做这种事的人,可想而知,至少她认识的就只有那一个。 夏九歌握紧了拳头,深恨自己当初实力太弱,不仅没能做掉他,竟然连封印他的魂魄都没做到,让这个祸害又跑了出来,而且还祸害到了傅琰。 那人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嘴角微勾:“当初真的很可惜,你的锁魂咒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真的锁到我了。” 夏九歌磨了磨牙,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你特么还是不是男人,有本事光明正大地出来和老娘单挑,总是躲在别人身体里算个屁啊,你是不知道自尊心三个字怎么写,还是天生就这么卑劣无耻不要脸啊!” 压抑着的怒气此刻化作粗口爆出,她生平头一回觉得自己的词汇太匮乏了,竟然找不出几个能和此人的不要脸程度相匹敌的词儿,导致这通粗口骂的不够酣畅淋漓。 “我再给你个机会,”这厮竟然一步步走上前来,身侧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的迹象,显然是毫无防护,“要不要再试一次你的锁魂咒?” 这么明显的激将法,夏九歌还真被刺激到了,抬手就把手指头往门牙下面塞,打算咬出点血来下咒。 管他有没有机会,先试了再说! 在她咬破手指的同时,“傅琰”冷冷地笑了:“这样也不错,傅家这对倒霉父子都了结在你手里,子承父业,挺好的。” 夏九歌的手指一顿,含糊不清地迸出几个字:“你什么意思?” 他眼睛微眯,眼角却邪魅地挑起,表情和这张脸完全不配套,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诡异,就像是婴儿有着老人的眼神一样,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我是说,”他缓缓开口,“你当初的锁魂咒也不算完全失败,至少锁住了傅阳的魂魄,只可惜他区区一个凡人,承受不住你那么强的灵力,所以就……” 他拍拍手又摊开,做了一个散开的手势,同时压低了声音继续:“……就魂飞魄散了。” 在他说出那最后四个字时,夏九歌的眼睛陡然睁大,心底剧震。 他的意思是……当时傅阳还没有死?不不不,是他的魂魄其实还存在于那副躯体的某一处,只不过是被这个外来闯入者的魂魄完全压制了? 而她自作聪明拉着他同归于尽时,他已经金蝉脱壳,她拼尽全力画下的锁魂咒,最后只是夺去了傅阳的生命而已…… 夏九歌的手无力滑落,指尖血迹宛然。 刚才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她一时间没控制好力道,咬的有点深,此刻血珠正扑簌簌落下,在地面上蜿蜒出了殷红的痕迹。 看到她此刻六神无主的样子,“傅琰”眼底掠过一抹得意之色。 到底是女人,感情脆弱了些,这么一点消息都能打击到她,早知如此,他之前便采用这种不费一兵一卒的攻心术了,说不定早就让她崩溃了。 “你是说,是我杀了傅阳……”夏九歌与其说是在发问,不如说是在无意识地重复这个事实,声音明显在颤抖。 “没错,”有了这样的好机会,那人自然是要落井下石,“而且,你还打算杀了傅琰这个小皇帝,让他们父子在地府团聚,来啊,快动手啊。” “不……”夏九歌用力摇头,眼神慌乱。 “傅琰”冷笑着步步逼近,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快点动手,否则我可能再次跑掉,说不定下次的衣服,我会选择外面那小子,或者是……傅子恪,萧陌,也有可能是你认识的其他任何一个人。” “多尝试几次也无妨,说不定有哪一次你就成功了呢,希望你认识的人足够多,千万不要死光的太快。” 他每逼近一步,夏九歌就仓皇地后退一步,全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被逼的离那口棺材越来越近,当然更不可能看到背后的棺盖已经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而“傅琰”显然就是这个目的,就是要把她逼到棺材旁边去。 看到她的表情越是惊恐,他眼底的得意就越是明显。 四步、三步……眼看着还差两步她就要退到棺材旁边了,夏九歌却突然低呼一声,紧接着伸手捂住了小腹,额头上甚至沁出了明显的汗珠。 “傅琰”皱了皱眉,显然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夏九歌纤细的手牢牢地捂在小腹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比之前还要慌乱几分,眼睛里都含了明显的泪:“不,孩子,你不要离开我。” “傅琰”皱眉:“你有孩子了?” 他的脸色也是大变,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事关重大。 看着抱住肚子缓缓往地上蹲下去的夏九歌,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扣住她的手腕想要查看她的脉搏。 他确实顺利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然而手指还没碰到她的脉门,那只纤细的手便突然像是泥鳅似的,轻轻一扭便从他手中挣脱了。 紧接着,他就看到她仍在滴血的手指伸到了面前,直指他眉心处。 夏九歌咬紧了牙关,只想把咬破的手指递到他的眉心。 她之前是故意装作被那个消息扰乱了心神,故意要引他入瓮,至于肚子疼倒不完全是假装的,因为在她假装方寸大乱时,肚子里的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在里面动弹了一下。 所以刚才的眼泪,那是喜悦的泪花,和恐惧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当然,除了喜悦之外,她心里还很是不爽。 妈蛋,这可是她体会到的第一次胎动啊,尼玛竟然是在这种崩溃的情况下感受到了,真是太悲催了。 所以,这次她一定要成功,再让这个王八蛋跑了,她简直都对不起她肚子里这么配合的娃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4章 红颜祸水 第344章 红颜祸水 翌日,摄政王府门前已经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去年才刚参加完摄政王的大婚典礼,今年便又来参加一次,举办婚礼的频率那么频繁的,在皇族中还是头一份。 所以,但凡是接到帖子的宾客,内心都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还没开席,已经私下交流起摄政王殿下的风流艳史来了。 去年新娶的摄政王妃虽说是京城第一扫把星,但之前在瑞王府的抢亲事件中,大家都亲眼目睹了那位扫把星的容貌,不得不说,姑娘的命虽然硬了点,但美貌还是杠杠的。 后来便是唐国公主李楚月对摄政王的大肆倒追,在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虽然公主最后嫁了恭王,成了摄政王殿下的四嫂,但当初勇敢追爱的事迹也成了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 如今即将成为新晋摄政王妃的,是宣武侯府的小姐沈鸾,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才刚薨逝没多久的皇后的嫡亲堂妹。 而且,摄政王最久远的一段情史,就是和这位先皇后捆绑在一处的,更悲催的是,这位先皇后还要尊称他一声皇叔,这关系,怎一个凌乱了得。 某位以言辞精辟而著称的姜姓侍郎和别人闲聊完八卦后,摇头晃脑地感慨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前有侄媳,后有皇嫂,如今要娶的还是皇帝陛下的小姨子,咱们的摄政王殿下,真乃大燕第一风流人也。” 众人都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摄政王本尊,以及他手下的侍卫出没后,才捂住嘴巴笑了起来。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这兜来转去,还都是在傅氏皇族这一家子里转悠。 出身皇族的男人,就是有风流的资本啊。 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这么看来,就从前那个摄政王妃和她们没什么关系啊,怪不得那么快就和殿下和离了,原来是没背景啊,真是可怜。” 可不是,与一国公主和出身高门大族的沈氏姐妹相比,出身于武安侯府的夏九歌,身份地位上和那几位差的远了。 差的不仅仅是地位,还有能力,听说她从前还是个不能修炼的废柴,虽然后面在灵武大会上一鸣惊人,但也不过昙花一现而已,在广大吃瓜群众的心目中,她还是个废柴的定位。 所以,在众人看来,摄政王殿下的风流艳史中,就属这段来的毫无理由,而且风流目标的身份能力都和其余几位相差甚远,说是天壤之别也不算太夸张。 姜侍郎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这就目光短浅了不是,在本侍郎看来,那位王妃才最是个人物,比其余几位高段许多。” 这说辞倒是新鲜,周围的看客顿时都把耳朵伸了过来:“侍郎大人有何高见?” 姜侍郎神秘一笑:“你们想想,此女既无背景又无天赋,却能成为第一任摄政王妃,这需要多高明的手段啊!” 被他这么巧言点拨了一下,众人立刻感觉被开辟了认知的新天地。 “是啊,当时还传言说,是王妃亲自入宫,要求陛下签发和离书的。”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看来……还真有几分道理啊。” “侍郎大人果然高见,我等竟从来没有从这个方面想过。” 被一众同僚吹捧的飘飘然的侍郎大人摸了摸下巴:“红颜祸水,真真是红颜祸水啊!” 他才刚发完这句感慨,身后就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本王记得,姜大人接任侍郎一职已有三年了吧。” “仔细算算,是有三年……”姜侍郎顺口答道,话快说完了才觉出不对,眼角余光那么一瞥,刚才还在和自己八卦的吃瓜群众已经齐齐跪下了,连头都不敢抬。 看到这么个状况,姜侍郎的腿顿时软了软。 他是言辞锋利没错,但硬的是口才,这骨气嘛……换个再有点骨气的人来,在如今脸色阴沉的堪比冰山的摄政王面前,腿估计也要软三分。 “王爷……您有何吩咐?”姜侍郎的声音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和刚才聊八卦时的自信口吻差了不是一点点。 傅子恪冰冷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本王觉得,礼部侍郎这个位子,似乎并不适合姜大人。” 姜侍郎眼前顿时一黑,心里拔凉拔凉的。 周围的听众和他也是一样的想法,都觉得姜侍郎这回是完蛋了。 说摄政王的八卦时,被摄政王本尊正好听到,这运气简直了……而且摄政王那句话的意思也很明确,说礼部侍郎的位置不适合姜大人,那便是要给他换个地方了。 可想而知,得罪了摄政王的下场,说不定会被贬官出京,再可怕一点的话,被随便揪个错处发配边疆都有可能。 当初傅子恪出任摄政王时,便以雷霆手段清洗过整个朝堂,如今,已很久没人撞在枪口上了。 如果不是因为不敢抬头,他们一定会向这位悲催的姜大人投去同情的目光。 不过现在,他们大气都不敢喘,还要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担心着摄政王的怒火会不会蔓延到自己头上。 至于姜侍郎自己,已经决定听天由命了,有气无力道:“下官谨遵王爷吩咐。” 谁让他自己说话不小心呢,现在被抓了个现行,别说是丢官降职了,就算是要杀要剐也只能任由傅子恪安排了。 “礼部尚书告老还乡后,职位一直空缺,就你了。” 当这句话传入耳中时,已经打算好了卷包袱滚蛋的姜侍郎顿时僵住了,然后猛然抬起头来,因为用力过猛,险些把脖子都给弄伤了。 “王……王爷,您刚才说……”一向口齿伶俐的他,竟然悲催地结巴了。 傅子恪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充分地表现出了懒得理你的意思。 他漠然转身,就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在他的身后,还在发愣的姜侍郎已经被一群同样惊讶的同僚围住恭喜了,只不过这恭喜的声音有点迟疑,因为他们不敢确定,傅子恪是不是先给他个甜枣吃吃,好有机会给他安个更大的罪名,让他死的更难看一些。 耳边灌满了心思各异的恭喜声,姜侍郎好不容易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硬是从人群中挤了出去,追上了傅子恪。 “王爷,下官有罪当罚,至于礼部尚书一职……下官无颜接受。” 他可不想当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礼部尚书,坐在那个位子上,他恐怕每天都要想,摄政王什么时候收网干掉他,光是这提心吊胆的感觉他就受不了。 “本王为何要罚你?”傅子恪的声音很冷静。 和他相比,姜侍郎就非常不淡定了:“下官……下官妄议您的家事,还私自加以评论,简直是……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他激动的脸红脖子粗,心里甚至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做个每天提心吊胆等死的礼部尚书,还不如现在就让摄政王把他捏死算了! 他的这番心思,傅子恪自然看得明白。 “本王没有要罚你的意思,”他淡淡道,“提拔你做礼部尚书,一来是礼部政务繁忙,不可长时间无人主理,二来就是……” 他的语声突然低沉下来,姜侍郎本能地觉得,前面那个理由或许只是个幌子,对于摄政王来说,如此处理他的原因是后面这个。 于是,他果断竖起了耳朵,一字不漏地听着。 傅子恪的眼睛却像是越过了他,看向了很远的地方,看向了某个并不在现场的人:“因为你眼光独到。” 认真听了半天,就得来这么句突兀的评价,姜侍郎越发地一头雾水,迷茫不已。 眼光独到?他哪里眼光独到了,眼神不好还差不多,说八卦的时候竟然都没看到摄政王已经到了附近,这眼神可不是一般的差。 “她确实是这世上第一等的红颜祸水,更是……”后面的话,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尽管姜侍郎已经倾尽全力去听了,但还是没有听到。 目光再转回到姜侍郎身上时,傅子恪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放心去上任便是,本王若要罚你,只会因为你尸位素餐,不会因为你今日说本王的家事。”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傅子恪便扬长而去,留下姜侍郎……如今的礼部尚书站在原地发愣。 他一向敏捷的大脑这会儿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摄政王殿下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是在肯定他的判断了? 也就是说,在摄政王的心目中,他的第一任王妃是个正宗的红颜祸水? 咳咳,这话听着,怎么就有了那么一股子念念不忘牵肠挂肚的味道呢…… 周围已经围上来了一群同样八卦的同僚,伸长了脖子问他和摄政王到底说了什么,而姜尚书这会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是摇头感慨:“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而此刻,被贴上了祸水标签的夏九歌,才刚来到王府门外。 守门的侍卫按规矩要她出示请帖,夏九歌只是把蒙面的纱巾往下拉了一拉,露出大半张脸来,顿时便把那俩小侍卫吓得不轻,语无伦次地不知道该继续叫她王妃还是改换其他称呼。 他们还没就这件事达成共识,夏九歌已经拉着青阳走进了王府大门,留下那俩侍卫在门口风中凌乱。 许久未见,王妃主子的变化……也太大了点吧,尤其是那个……身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5章 没看过孕妇吃饭啊 第345章 没看过孕妇吃饭啊 青阳比较高大,所以站得高看得远,一眼就看到了刚离开人群的傅子恪。 他拉着夏九歌正想追上去,没想到后者却反手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硬生生把他拉得蹲矮了几分。 夏九歌一边重新拉起面纱遮住脸,一边压低了声音对青阳道:“千万别嚷嚷,咱们找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 “为什么?”青阳一脸茫然,“趁婚礼还没开始,听他解释清楚啊。” 夏九歌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相信他?” 青阳一时间语塞,这才发现自己刚才那句话,已经摆明了立场是站在傅子恪那边的,认为他这次成亲一定另有原因,甚至是有苦衷在内。 他不由得想到了从前瘦猴说的话,做情敌做成他这个样子,简直是在给对方制造机会。 上次瘦猴之所以这样说他,是因为他在夏九歌失忆的情况下,还执意要把她送回傅子恪身边,没想到没过多久,同样的情况竟然再次发生,而他依然做了和之前一样的选择。 不过这一回,他心里一点焦灼都没有,大约是因为真的放下了。 所以,面对夏九歌的提问,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坚定道:“我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辜负你。” 他见过傅子恪看她时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似的,只要有她在场的时候,他的目光便会下意识地追逐着她的身影。 大概,只有夏九歌一个人不曾发现,有人用这样炙热的眼神追随她吧。 而他之所以会发现这件事情,是因为他当初和傅子恪有过同样的爱好,然后……屡屡在盯人中意外撞车,让两个大男人一不小心就四目相对。 说完这句话后,青阳如释重负。 其实,上次他和夏九歌说的话里,还稍微隐瞒了一点点。 他当初遇到傅子恪时,曾无意中听到了他和身边护卫的几句对话,他是个山贼,不懂那些朝堂上的权力纷争,但是从那只言片语中也能听出,京城里的形势似乎不大好。 而且,傅子恪好像着急要去做一件什么事情,所以没办法继续亲自去找夏九歌。 虽然听到了,但青阳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那时候他满心记挂着的都是夏九歌的安全,因为她的失踪而心急如焚。 找到她之后,他一路上都忙于照顾她,而且受她身体原因所限,他也没多少机会去说这件事,偶尔说起关于傅子恪的事时他也曾想过替傅子恪解释一下,但出于仅存的一点点私心,他没有开口,还找了个借口说服自己,说这毕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他没办法代劳。 虽然找了这么个借口,但青阳还是觉得很有压力。 后来,夏九歌一提起傅子恪便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撕了他的样子,青阳才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会做什么,他从来都猜不到,而且,可能会很……离谱。 于是,青阳觉得对傅子恪有点内疚,现在他公然表示自己信任傅子恪后,这种内疚的感觉总算是抹去了大部分。 他无比轻松地觉得,自己做的还不算太糟糕,挺对得起傅子恪了。 然而,夏九歌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彻底懵了。 “管他有什么原因,辜负了就是辜负了,做都做了,再去讨论原因有意思么?” “这……”青阳本能地想再劝劝她,但是她这话听上去……完全没毛病啊,而且还很有几分道理的样子。 他无语的时候,夏九歌已经拉着他在一个角落里就座了,而傅子恪也已经走远。 摄政王府大宴宾客,硬件准备的相当奢华,如今宴席虽然还没开,但桌面上已经摆了八碟八碗,各色干鲜果品一应俱全,只不过今天来的宾客,不是为了巴结傅子恪的,就是为了来看热闹的,所以几乎没人对桌子上的东西感兴趣。 一刻钟后,附近的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集中到了夏九歌身上。 不过是这么一会儿工夫,她面前已经堆起了如小山般的果皮和壳核,而桌子上的碗碟,几乎已经空了大半。 敢情这女人来参加摄政王府的喜宴,是专程来大吃大喝的? 就算是这样,也要等到开席后,主菜上来再说吧……这种观赏性居多的果品也能吃的如此之香,难道是饿了三天三夜么? 眼看这女人不停地往面纱下塞吃的,分分钟就又制造出一堆垃圾来,周围的人不由得露出了鄙夷的目光,认定夏九歌是不知道靠什么方法混进来骗吃骗喝的。 反正眼下婚礼的主角一个都没出场,吃瓜群众们正无聊得很,夏九歌理所当然就成了他们的围观对象。 轻轻松松就成了周围人群目光的焦点,夏九歌倒是没觉得什么,反而是青阳都觉得有点尴尬了。 他之前以为夏九歌只是说说气话而已,可看她如今这个表现,倒好像真的是来……砸场子的。 不安地在椅子上动弹了一下,青阳想着,要不要自己先去见见傅子恪,提醒一下他? 反正这里是摄政王府,安全毋庸置疑,而且周围有那么多人,夏九歌又是一直遮着脸的,就算有人要对付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离开一下似乎没什么危险。 青阳舔了舔嘴唇,才刚想起身,旁边的夏九歌却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她这一下子拍得突然不说,音量也不小,青阳一哆嗦,才刚离开椅面的屁股又重新坐了回去,赶紧端起面前的茶杯当掩饰,生怕夏九歌看出了他刚才是想去通风报信。 夏九歌抬眼扫了扫周围的人,眉尖不耐烦地挑了挑:“看什么看,没见过孕妇吃东西啊!” 这么一来,这些人的目光不由得集中到了她的肚子上。 咳咳,这肚子可是着实不小,不过看这女人吃东西的势头,这肚子的一多半恐怕都是被她的好胃口给撑起来的吧…… “看看看,老娘要是被你们看恶心了吃不下去,饿瘦了我家娃儿,老娘就把你们的眼珠子揪出来下锅油炸!”说着,她还磨了磨牙。 听到她森然磨牙的声音,在座的各位都觉得自个儿的眼珠子一阵不适。 虽然今天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但这里是摄政王府,而且他们都是来道喜的,又不知道夏九歌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揣着娃儿,招惹她不就等于是惹麻烦么。 于是乎,被她抢白了这么一通后,周围竟没有一个人反驳。 他们的沉默反倒助长了她的胃口,眼看桌上的碟子快空了,她伸手拉了拉青阳的袖子:“旁边那桌的荔枝不错,帮我拿来好不好?” 青阳刚才一边听着她发飙,一边下意识地捧着杯子喝茶,还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一盘荔枝,口中的茶顿时呛到了嗓子眼。 好不容易忍住咳嗽,他满眼迷茫地看向夏九歌:“你确定要吃……那么多?” 吃多少倒不重要,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她今天来难道是想把摄政王府给吃挎?咳咳,这个报复的难度貌似有点高。 而且,别人是不知道,他却心知肚明,夏九歌口口声声说着的不能饿瘦的娃儿,如今恐怕还没有黄豆大,那个宏伟的外观完全是靠一个枕头撑起来的。 他是越来越不明白,夏九歌要做什么了。 冲他眨了眨眼睛,夏九歌压低了声音道:“不吃饱点,待会儿怎么有力气搞事情?” 青阳忽然觉得特别同情傅子恪,显然,夏九歌今天是卯足了劲儿来惹事的。 “你打算……怎么搞事情?”他同样压低了声音反问,盘算着待会儿是制止一下她呢,还是任由她发挥,或者是照原来的想法,先给傅子恪通风报信一下,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我……我没想拦着你,我就是……就想知道一下,这样待会儿……也好帮你啊,对不对?”青阳撒谎的水平一向差的很稳定,这么一段话愣是磕巴了好几次。 看到他躲闪的目光,夏九歌就知道有猫腻,但她还是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来听。 青阳才刚把耳朵凑过去,外面却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鞭炮声,紧接着便有个响亮的声音透过敞开的大门传了进来:“花轿到了!接新娘!” 这声音有点耳熟,青阳正在努力想着声音的主人是谁,耳边却传来咔嚓一声,竟是夏九歌把筷子给掰断了。 “臭郎中,蒙古大夫……”她愤愤地骂了几句。 青阳这才恍然大悟,这声音是属于流沙谷的神医萧陌的。 听上去,萧陌对这场婚礼的态度,好像很热情啊! 看了看夏九歌冷冷眯起的眼睛,青阳又往门外的方向看了看,对那位萧神医表示无限的同情,他这是被夏九歌惦记上了的节奏…… 然而,鞭炮放过之后,王府内便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新娘的花轿都到门口了,可是新郎跑哪儿去了呢?这个时候,新郎应该赶紧出去把新娘接进来啊! 沈府跟来的喜娘已经接连催了好几次,但傅子恪就是不见人影,一场大喜事竟然以这样诡异的方式开头,真是让人意外。 在场的客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低了头,只敢用眼神交流下内心悲催的想法。 这场喜酒,看来不怎么容易喝啊! 夏九歌坐在一大堆果皮残骸后,眼睛紧盯着内堂的方向。 哼,傅子恪,有胆子你这辈子都别出来,当一辈子单身狗算了! 就在她充满了怨念和诅咒的目光中,一个身着大红衣袍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咔嚓一声,夏九歌果断咬碎了嘴里的梨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6章 男人还不如母猪 第346章 男人还不如母猪 尼玛,他还真敢出来! 多日不见,他怎么可以还这么神采奕奕,和记忆中的全无差别?尤其是在她已经变身带球少妇,在变成黄脸婆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的情况下,他看上去就更让人不爽了。 在她身旁,青阳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现在去阻止他们,还来得及。” 夏九歌吐掉梨核,狐疑地转过头去,看到他一脸的认真:“毕竟还没拜堂成亲,你现在去找他,两个人好好说说,他一定会……” “一定会甩了门外如花似玉的新娘,和我这个黄脸婆比翼双飞?”夏九歌帮他接了上去,“万一他没这么做的话,我怎么办?” 这种情况,她不是没遇到过,或者说是,这个身体的原主曾经遭遇过这样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她,穿上嫁衣去求傅景皓,结果却被打了一掌经脉碎裂,险些被埋在花池里当了花泥。 有了这样惨痛的教训在前,她再也不会贸然地去赌一个男人的真心,尽管这个男人是傅子恪,尽管他和傅景皓有本质上的不同,但是她绝对不会去冒这个险。 再说了,她今天就是卯足了劲儿要来搞事情的,当然要在大庭广众下才折腾得起来,私下谈判走兵不血刃路线的,压根就不是她的风格。 想到这里,夏九歌就觉得自己热血上涌,骨子里的好斗性都被激发出来了。 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她只摸到了软软的枕头,嘴角不由得向上勾了勾。 不知道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是不是也有个好斗的性子? 她这一愣神的工夫,喜乐已经重新奏起,虽然傅子恪并没有出门迎接新娘,但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已经在喜娘的搀扶下,出现在了大门口。 夏九歌也看到了萧陌,这家伙一如既往打扮的整洁干净,虽然白色的衣袍和喜庆的气氛不是很相衬,但有了他那样的颜值,衣服如何都是次要的了,根本没人注意。 看到他身上的白衣,她不由得想到,当初第一眼见到傅子恪时,他穿的也是一件白衣服。 只不过没有萧陌这件名贵整齐,看上去就像是粗布做的丧服一般,可是那天站在人群里的他,依旧熠熠生辉,英俊的让人想看不到都难。 真是,颜值即正义啊。 话说她还一直没来得及问他,那天为什么会穿成那个样子去参加婚礼,他平日里也没表现出多少喜欢穿白衣的样子…… 夏九歌恼火地把自己再次跑偏了的思绪拉回来,盘算着待会儿一定要顺手把萧陌也给修理了,瞧他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简直像是他自己成亲一样,真是看了就让人火大啊! 亏这厮从前还口口声声叫她小歌儿,一副亲热的样子,现在她下落未明,他倒热情张罗着帮傅子恪出轨,真是天下第一大损友! 萧陌全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她冷厉的眼神,已经兴高采烈地开始张罗着拜堂了。 然而,一对新人才刚站到喜案前,还没来得及跪下,太监尖利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来:“陛下驾到!” 几乎是话音刚落,傅琰已经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傅子恪眸底有疑惑一闪而过,但傅琰已经到了他面前:“皇叔,我……”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傅子恪的目光在他眉间依稀可见的血痕处一扫,眸底掠过一抹了然,果断拱手打断了他的话:“陛下肯移驾来参加婚宴,臣不胜感激。” 这么一句话,便把傅琰的话硬生生给堵了回去。 而在傅琰刚出现的时候,夏九歌已经果断猫腰低头,深恨自己面前的果皮堆的还不够高,只能勉强遮住自己。 傅琰这个臭小子也来拆她的台,早知道他言而无信的话,她在皇宫里就不该救他! 不过看他眼下生龙活虎的样子,大概被附身一回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虽然眼下已经平安无事,但想想当初的情形,夏九歌还是觉出了一丢丢后怕。 在皇宫里,傅琰有意要引她去看那棺材时,她已经发觉了他的不对劲,不是有人易容冒充他,就是他被人附了身。 事后她去查看过那口棺材,发现那里被布置成了一个幻境的入口,若她真的上当凑过去看了,后果很可能是被一把推了进去。 之所以确定是被人附身,而不是冒充,是因为他提到了傅阳。 除了那个在须弥山搞阴谋失败了的龙子之外,其他人怎么可能对傅阳的情形知道的那么清楚? 显然,当初她在忘川的最后一搏还是失败了,没能把那个王八蛋封印在傅阳的尸身里,所以他又跑出来兴风作浪了,而且还把魔爪伸到了傅琰身上,祸害了人家老爹又来祸害人家儿子,这家伙其实是和傅家有仇吧? 确定是他是被人附身了之后,她就略施小计把他骗到了自己身边,然后,假装要再用一次锁魂咒。 事实上,姑且不说这次能不能成功,就算是能成功,她也不会这样做。 毕竟傅琰之前身体健康,所以他的魂魄很有可能还在,只不过是被一个更加强大的魂魄取代并囚禁了罢了,就像当初她被李楚月鬼上身一样。 所以,她那一招看上去来势凶狠,但实际上虚张声势的成分居多。 而且夏九歌非常阴险地耍了个小花招,在指尖已经点上他眉心后,故意惊叫了一声,还配合着做出了痛苦的表情,就像是她肚子突然疼起来了一样。 因为有了之前她捂住肚子时的铺垫,所以附身在傅琰身上的那个王八蛋果断认为,她是肚子突然疼了,所以才会迟疑了一下。 于是,他果断趁着她那一瞬间的迟疑,逃跑了。 当然这次兵行险招也有弊端,夏九歌既然要装作自己肚子剧痛下手失误,就不能对逃跑的他进行追击,否则计划败露,这家伙万一又跑回到傅琰身上该怎么办? 同样的招数不能使用第二次,万一傅琰被二度鬼上身,想再把这家伙赶走就太难了。 于是,夏九歌只能继续保持着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同时表现出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目送那道白光从傅琰的眉心逸出,跑了个无影无踪。 说实在的,她的不甘心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 如果不是顾忌到傅琰,她真想和这个王八蛋拼了。 幸好这一场赌局,她赌赢了,傅琰的魂魄果然还在,在那家伙离开后,他便悠悠醒转,看上去虽然精神差了点儿,但身体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好嘛,不过几个时辰而已,他连精神都完全恢复了。 那句话果然没错,男人的话要是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傅琰这小子才不过十多岁,就以身作则地证明了这句话的准确性,他明明答应她不会来向傅子恪告密的,结果还不是跑来了? 好在傅子恪刚才把他的话头给堵回去了,现在夏九歌只希望这场婚礼赶快继续进行,让傅琰找不到告密的机会。 大约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在萧陌的张罗下,傅琰被请到了上座去坐着,而他着急想要说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只能抓耳挠腮地在座位上发急。 夏九歌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看向喜案的方向。 傅子恪那个混球,难道真的要和沈鸾拜堂? 她这是倒了哪辈子的霉,总是和沈氏姐妹做情敌? 如果他真的敢拜下去的话,她就……她就……脑子里瞬间转过了许多念头,但无论是哪一个,她现在感觉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之前她还存着那么一点点希望,以为他是因为傅琰的缘故,才答应这门婚事的。 毕竟连她都能看出来傅琰的不对劲,他这个做叔叔的,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的亲侄子的魂魄被人偷梁换柱了? 她甚至脑洞大开地想,说不定那个终极大反派和沈家达成了什么协定,打算借这门婚事来搞阴谋,而傅子恪是出于大局考虑,或者是暂时虚与委蛇…… 然而现在,傅琰已经好端端的出现了,他却仍然选择要继续婚礼…… 看到他站在喜案前的背影,夏九歌觉得自己的那些脑洞都白开了。 她忽然心灰意冷,轻声对身旁的青阳道:“我们走吧。” 青阳一脸错愕:“你不是说要来那什么……” 好吧,他是不知道她的具体计划,可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还一脸的跃跃欲试,说是要搅黄这场婚礼,然而片刻之后,她整个人的精神仿佛瞬间萎靡了一样,连眼睛都黯淡了不少。 夏九歌默然,没错,她之前一直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要先搅黄了这桩婚事,然后再狠狠踹了傅子恪,让他沾花惹草。 但是,看到他在傅琰出现后仍义无返顾地继续婚礼时,她突然就觉得好累。 既然这场婚事是他自己决定要的,那她的折腾,能起什么作用呢? 而且为了一个变了心的男人,这么做……简直是在浪费她自己的力气。 “走吧。”夏九歌现在能说出来的就只有这两个字。 反正她所在的位置是角落,所以夏九歌连猫腰掩饰的想法都没了,像是梦游一样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就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她心里还残存着那么一点小小的期望,如果傅子恪能看到她的话,或许会…… 然而事实证明,没有或许。 她已经快走出大厅了,身后的婚礼仍然还在继续,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迹象。 夏九歌握紧了拳头,索性加快了脚步。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那个叫傅子恪的男人了! 然而理想很坚挺,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脚,哦不,是肚子里的娃给了她一脚,小腹处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僵直地站在了原地。 恰好这时,萧陌正好进行到了“送入洞房”这一项,那对新人在周围人的簇拥下转过了身,正好朝着她的方向走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7章 我其实是来送贺礼的 第347章 我其实是来送贺礼的 夏九歌僵硬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阵发热。 现在,傅子恪肯定看到她了,离得这么近,他不可能认不出她的背影,说不定现在,他就在看着她的背影,犹豫着该怎么处理这个复杂的情况。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气息也越来越近,夏九歌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那股熟悉的气息却擦身而过,当她抬起头来时,就只看到了一个……不,是两个人的背影,他们都穿着大红的喜服,看上去十分相配。 由始至终,傅子恪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热闹的人群从她身边经过,涌向大厅的门口,看上去是要闹洞房的节奏。 明明周围的环境热闹至极,但夏九歌却觉得从骨子里透出了冷来。 热闹是别人的,冷清却是自己的……夏九歌握紧了拳头,忽然喊了一嗓子:“傅子恪,你给我站住!” 尼玛,那种伤春悲秋的文艺范儿不是她的风格,对于她来说,遇到渣男,就只有一种处理方式,让他不死也要脱层皮下来! 她这一嗓子吼得中气十足,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茫然地看着她。 在一张张神情各异的面孔衬托下,那唯一一个不曾回头的背影显得格外扎眼。 夏九歌觉得,自己的怒气值已经蹭蹭蹭地又上窜了一截,简直都要爆表了。 傅子恪这个大混球,她都已经叫出他的名字了,他竟然还不回头,这不恰恰说明了他早就已经认出她来了,现在是故意用后背对着她,装傻充愣! 她在心里暗道,这家伙要是还不回头,她就冲上去薅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脸给扳过来。 说实在的,她现在还真想这么干。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怒气表现的太明显,让傅子恪没回头就感觉到了,反正他没给她行动的机会,就这么转过身来了。 四目相对,彼此眼里的情绪都很复杂,谁也看不懂谁。 说实话,真正捏了一把汗的是青阳,一来他担心夏九歌太生气太激动对身体不好,二来又怕他们俩在大庭广众下不好说话,万一两个人一言不合吵起来,这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他正想提醒夏九歌不要太激动,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抬脚,就看到她的眼神突然变了。 这个变化之大,简直像是冰川一瞬间变成了火山,天壤之别。 “夫君,你今天成亲,我只是想来道贺,你千万别误会。”夏九歌把善解人意和楚楚可怜融合到了极致,连声音都软了许多,如果不是这么多人亲耳听到亲眼看着,简直不敢相信她和刚才吼那一嗓子的是同一个人。 而且,她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嘴上说着只是来道贺,但开头那一声夫君已经奠定了狗血的基础,让人想忽视都不行,更何况她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要遐想连篇。 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一开口就叫夫君,语气还那么……幽怨,谁会相信她和傅子恪没一腿啊? 傅子恪眸光微紧,没有说话。 反而是他身边的新娘上前一步,语气森冷:“既然只是来道贺的,那么现在贺已经道过了,你可以走了,不送!” 隔着尚未揭开的红盖头,都能感觉到这浓浓的火药味。 夏九歌眨了眨眼睛,觉得这个沈鸾不仅是脾气见长,而且连说话的水平都不一般了,已经脱离了从前的心直口快,进化到了一针见血的水准了。 当时她倒没看出来,沈鸾对傅子恪也有想法,但眼下沈鸾表现出来的浓浓敌意,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觉的到。 “光道贺太没有诚意了,我还准备了一份贺礼,希望夫君……哦不,是摄政王和未来的王妃笑纳。”夏九歌言笑晏晏。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有就是拿人家的手软,她打着送贺礼这么一个大幌子,沈鸾要是再不依不饶的直接赶人,就显得太小气太没有风度了。 果然,沈鸾沉默了一下,随即伸出手来:“好啊,拿来。” 夏九歌无视她伸出来的手,看向了傅子恪:“王爷你就不好奇,我会送上什么贺礼么?” 傅子恪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地表达了没兴趣的意思。 他很了解夏九歌,她的外表看上去纤细脆弱,但内心却强悍得堪比男人,现在的这种情形,她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送上贺礼?说实在的,他其实有点好奇,她到现在还能忍住不扑上来削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没说话,但萧陌却发出了恍然大悟的惊叹:“你……你是……” 目光落到了她明显鼓起的肚子上,萧陌的眼睛和嘴巴同步变圆,一张帅脸如今看上去很是滑稽。 “这这这……也太快了吧……” 他努力回忆着自己最后一次给夏九歌把脉的情形,却死活都想不起当初她的脉象是否有什么不对。 只是,这一点他有点心虚。 作为一个神医,他本应该是对各种疑难杂症都手到擒来的,但是他心虚地想到,自己在妇科一道上的技术实在是很不过关。 岂止是不过关,简直就是纸上谈兵,他只是在医书上看到过有关的知识,再就是偶尔从师傅那里听了几耳朵,但是在实践上,却是一次都没有过。 毕竟,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谁会因为这种常见的事情,骚包到去请神医看诊的地步,所以,萧陌还从来没有把过孕妇的脉,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这根弦。 他只是觉得,十月怀胎的话,从时间上讲,夏九歌完全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肚子啊…… 刚想发表自己的困惑,他到了嘴边的话就被夏九歌的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那个眼神非常凶狠,就像他小时候在大漠见过的狼一样。 一个女人露出这样的眼神,而且这女人还是老傅一直捧在心尖尖上的人,所以萧陌果断地怂了,安慰自己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他这个无关人士还是保持沉默吧。 男人们都保持了沉默,沈鸾便再度开口催促:“你的贺礼呢?如果没有的话,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了,来人……” 她正想叫人把夏九歌拉出去,后者却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贺礼我已经带来了,你自己看不到怪谁啊?” 沈鸾头上还顶着盖头,虽然这盖头是用大红纱缎做的,隐约能看见人影,但想要看仔细是不可能的,所以听夏九歌这么一说,她还真以为是自己没看到。 于是,沈鸾伸手掀起了盖头的一角,抬眼看向了夏九歌。 她的目光把夏九歌从头到脚都检阅了一遍,愣是没看到她口中的“贺礼”在什么地方,这女人分明就是两手空空来的,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来送贺礼的? “你敢戏弄本……本王妃?”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到了,沈鸾差点结巴了一下。 夏九歌挑挑眉,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皮”,语出讥讽:“你自己瞎能怪谁啊?” “你……”沈鸾正要发脾气,却被对方的动作提醒到了,顿时明白了那所谓的“贺礼”到底是什么,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连带着整个盖头都被牵扯了下来,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 同时掉在地上的,恐怕还有在场众人的眼珠子。 他们现在都和沈鸾一样明白过来了,看到了那份惊世骇俗的“新婚贺礼”。 沈鸾的脸都被气白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送贺礼啊,”夏九歌笑得一脸灿烂,虽然脸上的面纱遮得严实,但从她弯如月牙的眼睛就能看出,她现在的心情很是愉快,“这可是摄政王殿下的宝贝儿子,刚过门就做娘,虽然是后娘,但好歹都是娘嘛。” “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前来送亲的沈昌逸忍不住要为妹妹出头,直接挡在了沈鸾面前,手指关节捏得咔吧咔吧响,一副分分钟就要打人的样子。 夏九歌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他八成会真的冲着自己的肚子动手,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弄掉这个孩子再说,替他妹妹在摄政王府扫清障碍。 只不过,她不怕他。 沈昌逸充其量不过是先天境高手,而她现在的实力……如果不是她默许,他恐怕想碰到她的头发丝儿都不可能,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同样上前一步护住了她的青阳,所以,她有恃无恐。 “我无耻?”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很无私好吧,把自己十月怀胎的骨肉送给你妹妹,让她不必忍受怀孕之苦就能白得一个大儿子,天底下哪里去找我这样高风亮节的活雷锋?” 周围的听众都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能说出这等惊世骇俗的话的女人,他们这辈子能碰上一个都是奇迹了。 明明是她挺着大肚子来逼宫,怎么这三说两说的,她反而像是受压迫受委屈的那个,今天婚礼的正主儿倒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恶霸? 偏生夏九歌还要火上浇油,她肆无忌惮地往前走了一步,用坦诚的目光探询地盯住沈鸾的脸:“话说,你是不是得谢谢我啊?” 围观群众再一次崩溃,觉得这蒙面女人简直是世间少有的奇葩,偏生他们来挑不出这话的逻辑错误来,因为听上去……简直太有道理了。 沈鸾抿了抿唇,脸上突然涌起了浓浓杀意:“我杀了你!” 说着,她已经推开挡在面前的沈昌逸突然暴起,手中突然出现的短剑,在半空中掠起了一道幽蓝色的剑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8章 赔个新娘给我 第348章 赔个新娘给我 夏九歌挑了挑眉毛,觉得这个世界的女人还真是缺乏创意,走的总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灭口的套路,真是太简单粗暴了。 以她现在的实力,就算站在原地不动,沈鸾那一剑也别想伤到她分毫。 但是这种时候,站在这里被人砍,也太傻了吧。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用一种和身形不相称的速度,迅速闪开了,而且一闪就闪到了今天婚礼的新郎背后。 伸手揪住他身上那件碍眼的大红喜袍,夏九歌高高地扬起了眉毛:“看在我这份大礼的份上,王爷您该不会连个肉盾都舍不得做吧?” 眼下的情形,和他们初见时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那个时候他们还是陌生人,现在却是熟悉后又再度变得陌生的人,感觉还不如上次。 傅子恪看她一眼,淡淡回应:“下手轻一些,不要再撕破本王的衣服了。” “切,”夏九歌冲他翻个白眼,“我赔得起。” 现在她可不是从前那个一穷二白的夏家小姐,如今她身上装着的银票,分分钟都能拿出来甩他一脸。 这样想着,她手上故意多用了点儿力气,把那件喜服揉皱了不说,还撕了两个小口子,才觉得它没刚才那么不顺眼了。 而另外一边,沈鸾已经和青阳打在了一处,沈昌逸也特别没风度地加入了战局,二打一。 好好的一场婚礼,现在弄得像是比武现场,这个场子砸的还算比较成功。 这样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沈鸾想对付的是夏九歌,现在莫名其妙地和青阳打起来了,显然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打了片刻便停了手。 傅子恪挑一挑眉:“看来,本王这个肉盾是多余的。” 夏九歌松开了他的衣服,总觉得刚才那句话里,有点若有若无的醋味。 啊呸,他还有什么立场吃醋啊!明明在这里另娶新人的是他,他现在又装什么小白兔,搞的好像是她带着青阳来示威一样。 “你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沈鸾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夏九歌,恨不得能用目光杀人。 夏九歌耸耸肩:“我刚才说过了啊,我只是来道贺,顺便送份礼物的。” 这句话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什么道贺什么送礼,说是来砸场子的还差不多,明明干着捣乱的事,还要打着这么个冠冕堂皇的幌子,摆明了就是来找茬的。 沈鸾的表情很可怕,嘴唇抿得紧紧的,简直说不出话来。 沈昌逸理所当然地要为妹妹出头,立刻反驳道:“有你这么送礼的吗?” 在别人成亲的时候挺着个大肚子来,还口口声声把新郎叫做夫君,摆明了是说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傅子恪的,这……这摆明了就是给新娘来添堵的啊。 “也是哦,”夏九歌皱皱眉,一副从善如流地反省自己的样子,“其实我这不能算是送礼,应该算是……借花献佛?” “噗!”萧陌没撑住直接笑了出来,这句话他听懂了。 就算听不懂的,看看夏九歌明显瞟向傅子恪的眼神,也立刻秒懂了。 咳咳,好一个借花献佛,仔细想想,这个比喻还真他妈的恰当,反正女人一个人是生不了孩子的。 就连傅子恪脸上冷若冰霜的表情也松动了一瞬间,眸底隐约有暗潮翻涌,微带恼意。 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好,好,”沈鸾被气得连说了两个好字,眸底锋利杀气一闪,“既然要送,那这就送给我吧!” 她手中短剑一挥,凌厉剑气竟不知怎的越过数人,直接向夏九歌肚子划来。 夏九歌暗运灵力护住肚子,连躲都没有躲,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简直就是个活靶子。 没想到沈鸾的戾气这么重,竟然是要当众剖她的腹,果然是女人一旦有了喜欢的人,就会变得这么疯狂么? 说实话,她的这股子疯劲儿,和她堂姐沈素樱还真是有点像。 想到这里,夏九歌忽然觉得哪里有点别扭,只不过异样的感觉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她还没来得及抓住细细琢磨,就消失不见了。 连青阳也没想到,之前还表现平平的沈鸾,竟然一出手就有这种威力,想要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差点停跳。 然而,半空中微光一闪,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屏障,硬生生截住了那幽蓝色的剑光。 出手的是傅子恪,承影剑在他手中一闪即逝,却已将沈鸾的攻击轻松化解。 虽然他这一招做来显得很轻松,但虚空中两股力量的交击产生的震荡,却让周围的不少人都踉跄后退了两步,东倒西歪。 沈昌逸立刻暴怒:“傅子恪,你什么意思,你护着这个野女人是不是?” 傅子恪只是冷冷地看着沈鸾,压根就没有搭理沈昌逸的意思,就好像他刚才的质问完全是废气,必须被无视。 “野女人?”夏九歌重复了一遍,声音里有种嘲讽的意味,“污蔑当朝摄政王,应该是什么罪名啊?” 青阳对于大燕律法当然是一无所知,但却本能的知道这时候该自己搭腔附和了,要不然夏九歌唱独角戏,自然没有搭台子唱戏来得痛快。 “污蔑皇亲国戚,应该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反正污蔑皇亲国戚的又不是自己,青阳自然是怎么严重怎么说。 沈昌逸的脸都被气歪了:“你胡说什么,明明是黥刑!” “哦!”夏九歌和青阳有志一同地发出了“哦”字,语调里满是恍然大悟一波三折的颤音,顿时让沈昌逸的脸色变白了,恨不得能把刚才脱口而出的话给塞回去。 愣了一下,他才想起来反驳:“我什么时候污蔑摄政王了?” 夏九歌指指自己的肚皮:“你说我是野女人,可我肚子里装的是摄政王的儿子,那你岂不是就在说摄政王的儿子是……” 显然,有野女人必有野种,虽然这逻辑关系没错,但从夏九歌嘴里说出来,就让人觉得莫名的别扭。 咳咳,到底是谁想骂摄政王啊? “你……”沈昌逸明显慌了,“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夏九歌撇嘴:“可是刚才大家伙儿都听到了,不好意思,这可不是我故意针对你,话是你自己说的,这罪责嘛,自然也要……自己担着。” 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起手来,就这么一扬手,沈昌逸的面颊上便多了一道血痕。 夏九歌的手指像是在半空中鬼画符,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那些纵横交错的血痕便在沈昌逸的脸颊上组成了一个字。 “贱……”不知道是谁下意识地把这个字念了出来,沈昌逸惊怒交集地捂住自己的脸,指缝中仍有鲜血不断涌出。 夏九歌活动了一下肩膀,语气相当平淡:“你妈没好好教你该怎么说话,送你这个字,让你好好记住嘴贱的教训,乖。” 沈昌逸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了这样的羞辱,立刻便要扑上来,只不过他压根就不是青阳的对手,被后者轻描淡写地一剑磕在脑门上,就这么晕了过去。 好在沈家的家丁来了不少,火速把他抬下去抢救了。 “子恪,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终于有人想起来,这件事到底要怎么解决,归根结底还是在始作俑者身上了。 夏九歌眉心微拢,觉得沈鸾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尤其是叫出傅子恪名字的时候。 血缘关系果然强大,不仅她的执拗和沈素樱的有一拼,连这说话时的语气也…… 傅子恪沉静抬眸:“事已至此,你若要退婚,本王可以立刻向陛下请求一张和离书。” 傅琰之前一直在上座看戏看得目瞪口呆,这会儿被傅子恪一个眼风扫过来,总算是回过了神,立刻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尽全力配合。 沈鸾的嘴唇颤抖了:“傅子恪,你我刚刚才在陛下和天地神明的见证下拜过了堂,你现在就要为了这个女人背弃诺言?” 说到“这个女人”时,她看了一眼夏九歌,眼底浓浓的恨意恨不得要化为利刃,把夏九歌从头到脚刺得体无完肤。 萧陌轻咳一声:“沈姑娘,其实你这又是何苦呢,虽然你们拜了堂,但还没洞房,不如你就此罢手,将来风光嫁人,也好过硬赖在老傅这里,是不是?” 在其他人看来,这似乎是沈鸾最好的选择了。 毕竟之前傅子恪的言外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他提出和离,虽然说是把主动权交给了沈鸾,但很明显只是为了给沈家全全面子,给个舒服点的台阶下。 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他对这门婚事没有什么兴趣了,沈鸾要是还执意不退婚,便真是像萧陌说的那样,有赖在这里的嫌疑了。 萧陌说完这话,便抬头去看夏九歌,露出个可怜兮兮的笑,表示自己已经知错就改。 夏九歌的回应只是磨了磨牙,冷冷地眯起了眼睛。 她可没忘记,之前萧陌张罗婚事还张罗得挺欢快的,现在求和,太晚了。 皇帝已然点头表示同意签发和离书,现场的形势顿时一边倒的彻底,连宣武侯也低声对女儿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似乎是劝她退一步。 沈鸾咬紧了唇,突然转身推开了周围的人,直接跑了出去。 新娘跑了,这场婚礼基本算是搅黄了,夏九歌揉了揉有点酸疼的腰,施施然抬步也向外走去。 然而,某人却拉住了她的手腕:“你故意气走了本王的新娘,难道不应该赔一个给我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9章 大礼送你了 第349章 大礼送你了 一回头就对上了这男人无比认真的目光,夏九歌一脸不爽。 这心理素质是得强大到什么程度,才能刚跑了一个老婆,就能厚着脸皮让她赔一个啊? 她忍住满心的怒火挤出点笑意来,语气嘲讽:“不好意思啊,这难度实在太高,像沈小姐那样的女人这世上也难找出第二个来,我赔不起。” 傅子恪握住她的手逐渐收紧,语声低沉:“你赔得起。”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显然她就是那个可以用来赔偿的人。 夏九歌从面纱后发出一声冷笑:“您要是实在缺个新娘的话,可以考虑把她追回来,说不定有的女人比较奇葩,愿意吃回头草呢。” “在我看来,你就是天下最奇怪的女人。”他换了个说法,但在夏九歌听来,奇怪和奇葩的意思也没什么区别,还不如奇葩富有感情色彩,显得比较亲近呢。 “不好意思,”她语声讥讽,“我对于回头草没什么兴趣。” 渣男,简直比回头草还要可恶,栽了一次就算了,怎么可能再去跳这个大坑? 傅子恪却用力拉住她不放手:“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那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夏九歌眸底闪过一丝警醒。 但是傅子恪能回应的,就只有沉默。 他用默不作声来拒绝她的问题,却依旧拉住她不放,两人就像拉锯一样陷在僵持中。 夏九歌连冷笑的力气都没了,不会让她离开,那之前他都在干什么?搞个天下皆知的盛大婚礼出来,弄个沈家的女人做新娘,这简直就是在不遗余力地赶走她。 现在她已经找到这里来了,他竟然连句实话都不说,就这么一句简单的留下,就想忽悠她了? 没错,其实之前她已经有所察觉,傅子恪搞这一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负气离开,或者说是,从一开始就警告她要远离京城。 没有他的允许,谁能让盖有御印的皇榜贴满天下? 明知道这样做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他还是这样做了,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京城比外面更加危险,他宁可让她落到被人发现行踪追杀的地步,也不愿意让她回京城来。 之前青阳曾说过,在找到她之前曾见过傅子恪。 如今想来,他们可能并不是碰巧遇上的,根本就是傅子恪有意去找他的。 只是他大概没想到,青阳诚实的简直都可以称为木讷了,竟坚持要带她来京城找傅子恪。 夏九歌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傅子恪做出这种种不合常理之事,甚至不惜搭上婚姻这样重的赌注。 假如她没有来的话,他是不是真的要和沈鸾共谐连理? 或许是吧,虽然她出现了,但他还不是和沈鸾照旧拜了堂,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沈鸾负气走掉了,夏九歌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毕竟,虽然还没完成入洞房这一最终仪式,但天地已然拜过,他和沈鸾已经算是夫妻了。 一想到这一点,夏九歌就觉得内心的不爽有如惊涛骇浪,压都压不下去。 不得不说,傅子恪的这一招差点成功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被他气得转身就跑了,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说不定他和沈鸾已经…… 越想越是火大,夏九歌瞪着傅子恪:“你放不放手?” “你大老远地跑来这里折腾了半天,就是为了让我放手?”傅子恪沉声反问,“抢亲这种事,应该有始有终。” 抢亲那两个字,就像是根刺一样,扎得她心里有点疼。 “谁……谁要来抢你的亲,我说过了,我就是来道贺顺便送礼的,恭喜你和新娘新婚大喜,顺道祝你们生活愉快,百年好合。” 被抢亲这个词戳中了痛处,夏九歌这番话说的乱七八糟。 “道贺,送礼……”傅子恪轻声重复着这两个词,若有所思的目光逐渐下沉,落到了她显眼的肚皮上,深情注视。 夏九歌顿时一个恍惚,他这眼神,貌似也太火辣辣了吧…… 她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哼,他是在使美男计,她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被忽悠了。 这个打死也不肯对她坦白的大渣男,要是以为这种花招就能让她松口留下来,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你说的贺礼,就是这个吧?”在她咬唇失神的时候,傅子恪已然开口,在说话的同时,闲着的另一只手已经温柔地覆了上来,顺着她肚子的弧度轻轻抚摸。 虽然那里塞着一个大枕头,但夏九歌仍然觉得他手心的温度穿透了枕头,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觉得皮肤上有种战栗发麻的感觉。 就好像他摸着的并不是那个假肚子,而是直接触碰到了她的皮肤,不,触碰到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一样。 此刻他眼眸微沉,睫毛垂落的弧度仿佛都写满了温柔,随着他的目光倾注在她的肚皮上。 随着他手指的温柔移动,夏九歌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他这样的轻抚给抚化了。 他已经上手摸了,不可能不知道她这个肚子是怎么回事,再说了,就算是不亲手来摸,从时间上他也能判断出,这个肚子压根就是子虚乌有的。 但是他如今的表现,就像是她的肚子里真装着这么大的一个孩子似的,夏九歌觉得自己简直都能看到他身上闪耀出圣父光辉了。 小腹处传来了轻微的牵动,让夏九歌瞬间回神。 自从踹了第一脚之后,肚子里的娃儿似乎是上了瘾,或许是找到了运动的门道,所以时不时的就会给她来一下,用实际行动来给自己刷存在感。 就是这么一点轻微的动作,让夏九歌从傅子恪的蛊惑中醒过神来了。 “额,算是吧。”记起他之前的问题,她含糊地应了一句。 这算是哪门子的贺礼啊,纯属就是为了气走沈鸾所用的手段而已,她根本就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孩子来当贺礼,别说是沈鸾和傅子恪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那么大的颜面。 现在肚子里揣着的这个小生命,是和她骨血相连的,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对于前世今生都在苦苦追寻亲情,并在这条路上一再失败摔的惨不忍睹的夏九歌而言,此刻她别无所求。 没错,她或许是生来的运气有点背,前世是孤儿一个,这辈子的身世又复杂到连她自己都捋不清楚,压根就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真正的亲人,甚至连自己还有没有亲人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有了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由她自己的骨和血造就,如今和她共存一体,生死与共的小生命在。 知晓了这小家伙的存在后,夏九歌才忽然发现,原来她的愿望竟可以如此简单地达成。 原来,她是可以为自己创造出亲人来的。 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并不仅仅是一个孩子,是她和傅子恪感情的成果这样简单,这孩子更像是她活了两辈子追寻的终极目标。 有了他,她终于有了亲人,再也没人能把这份亲情从她身上夺走,至少现在不能。 所以,她怎么可能把这孩子当成是贺礼?因此面对傅子恪的提问,她的回答相当没有底气,而且还在心里默默念叨,希望肚子里的娃儿还没发育好听觉,千万不要听到她这个做娘的干出的如此不靠谱的事情。 “孩子眼看着就要生了,”傅子恪依然在温柔地抚摸她的“肚子,”语气温柔的像是蜜糖,能把人溺死在里面,“让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子俩,好不好?” 他温柔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具备蛊惑人心的功效,让夏九歌差点就脱口而出答了个“好”字。 嘴巴都已经张开了,她才惊觉自己险些上了套儿,赶紧悬崖勒马,改口道:“好……好个屁!老娘才不稀罕你照顾!” 照顾你妹啊!发皇榜满天下的通缉她,又当着她的面假装认不出来她,还公然和其他女人拜堂成亲,就差送入洞房了,现在还好意思说这些,夏九歌真的很想问他一句,他的脸皮和心肝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厚到电锯都磨不穿。 “不要任性了,”傅子恪的这句话说的宠溺无比,瞬间就把夏九歌坚定的立场,曲解成了女人斗气的小情绪,“都是我的错,没有好好照顾你们,让我好好弥补,好不好?” 夏九歌正想怼回去,却看到某人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来:“你刚刚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过,这孩子是送我的贺礼,你该不会是想食言吧?你若是走了,这样珍贵的一份礼物,我要到哪里去找回来?” “我……”夏九歌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是靠着这“贺礼”气走了沈鸾没错,却也给自己挖了个坑。 眼下,傅子恪就藉此狠狠地坑了她一把,让她有了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而此刻,他正笑得眉眼弯弯,似乎是在嘲笑她自己挖坑自己跳的壮举。 这种表情,夏九歌在他脸上看过很多次了。 然而这一次,她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只能郁闷地接受自己跳坑的事实,反而眉尖轻挑,露出了和他同样狡黠的笑容。 “不用那么麻烦,”她轻声道,“说出去的贺礼,当然要送,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说着,她就伸手松了松衣带,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抽出了一只硕大的枕头,连带着绑枕头的丝带都甩进了傅子恪怀里。 扬手把枕头甩过去,夏九歌笑得眉眼飞扬:“送你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0章 想打架老娘奉陪 第350章 想打架老娘奉陪 “你听说了没,咱们摄政王被人碰瓷了?” “听说那女人在衣服里揣了个枕头,就这么当场甩给摄政王了?” “那可不!这种女人真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我活了那么大,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摄政王竟然被她给忽悠了,还和侯府小姐退了婚,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摄政王在大婚那天被女人耍了的消息,迅速成了京城最热议的八卦,从街头走到街尾,这种话简直能听一箩筐。 当然,人们在讨论八卦的时候还不忘关注一下故事的后续。 在这一点上,他们都有志一同地认为,敢用枕头耍摄政王的女人,下场一定会很凄惨。 就在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被认定下场凄惨的夏九歌正坐在摄政王府的新房里,表情相当郁闷。 确切地说,这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新房,应该说是旧房才对,当初她嫁入摄政王府时,住的就是这间屋子,只是现在,它又重新被装饰一新了,让夏九歌怎么看怎么别扭。 装饰的这么喜庆,摆明了是为了沈鸾准备的,那现在她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儿? 咬了咬嘴唇,夏九歌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走过去拉开了门。 和之前的七八次尝试一样,她看到了两个坚定不移的后脑勺,对于她开门的动作,连回头看一眼的好奇心都没有,这两个侍卫就这么直挺挺地杵在门口,和窗口的那两个一模一样。 夏九歌已经懒得问他们了,反正得到的回答总是那一句:“王爷吩咐过,在他回来之前您不能离开。” 这个杀千刀的傅子恪,在她把枕头甩过去后,只是盯着那枕头看了半天,甚至还笑了。 然后,他就非常无良地把她给扛到了这里,然后连停都没停半秒就走了,据说是送傅琰回宫去了,直到现在,几个时辰都过去了,还没有回来。 他人是没回来,但她也被困在这里走不了,就连青阳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傅子恪这厮故意给拐带走了。 就这么一间屋子外面,至少有十几个侍卫看守,夏九歌简直怀疑他们手拉手都能绕屋子两圈了。 说实在的,她还相当怀疑,傅子恪是不是在房顶上也安排了侍卫,不过,鉴于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并不打算上房揭瓦来探个究竟。 正想重重地关上门,不远处的一抹烟气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烟气是从王府的西南角升起的,据她所知,那里并不是厨房,所以这烟气是…… “着火了!”一声惊叫划破了王府的寂静。 外面的侍卫迅速分了几人去准备水源,以免火头烧到这里,其余人则更加警惕地拔剑站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夏九歌皱眉质问其中为首的一个侍卫:“你们王爷到底去做什么了?” 那侍卫的目光牢牢投向起火的方向,沉声答道:“王妃请进屋暂避,等王爷回来后自然会对您解释清楚。” 听到这句话,夏九歌的脸色陡然一沉。 虽然这侍卫什么都没有透露,但他严峻的表情和语气已经说明了问题,傅子恪一定是在做很重要的事,很有可能是在打一场硬仗。 所以,他才会派了这么多人看着她。 夏九歌握紧了拳头,对这个动不动就走极端的男人满心不爽。 他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不是想方设法地要气走她,就是要把她当成囚犯一样关在这里,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保护方式好不好?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门口的侍卫,琢磨着自己大概用几招能放倒他们。 当然,在动手之前,她悄悄摸了一下肚子,希望那小家伙能乖乖的不要乱动,等她做完正事再折腾。 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的触碰一样,她才刚摸了一把,肚子里的小东西就不安分地动了动,不知道是在怂恿她出去冒一把险,还是在劝她留下来。 他这么一动弹,夏九歌不免犹豫了。 当初在忘川时,她曾撕心裂肺地想着,只要能留下这个孩子,让她做什么都愿意,现在如果她再贸贸然冲出去找傅子恪的话,是不是充分印证了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道理? 正在犹豫的时候,之前被派去准备水的侍卫中,已经有一个折了回来。 刚才还好端端的侍卫,如今已周身浴血,显然是从一场恶战中杀出来的。 “王府遇袭,敌人很多,而且水井被做了手脚,越是浇水火势就越猛,很快就要烧过来了。”那人按住肩上伤口,一口气将情况汇报了个完整。 听他描述了严峻的形势,夏九歌瞬间就不纠结了。 敌人都挑衅到家门口来了,那还纠结个屁啊,她根本不用考虑出去还是不出去了,对方肯定会不遗余力地逼她出去,都火烧摄政王府了,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傅子恪留下的侍卫显然不这么想,为首那人急急转身:“王妃,请您先进地道暂避,属下去解决他们。” 夏九歌挑了挑眉毛:“地道能走多远?我怀疑,没等我走出去,就要被烤干了。” 她并不是危言耸听,不过这片刻的工夫,西南角的烟气已经越发浓烈,视线所及范围内几乎都被占据了。 普通的火,哪里能烧的这么旺盛? 而且,对方的攻势如此迅猛,连水井也能暗中做了手脚,本事可着实不小,恐怕不等她有机会钻进地道,敌人就会现身了吧。 她心念方动,门外就出现了一个纤细的影子。 看到有人出现,那些侍卫顿时紧张起来,十几把长剑齐齐对准了来人的方向,哪怕是在看到来人是女人之后,他们也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对于沈鸾的出现,夏九歌倒是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甚至有种你特么终于来了还挺沉得住气的感觉。 夏九歌此刻脸上的面纱已经拿掉了,毕竟在屋子里憋了那么久,还戴着面纱的话,闷都要闷出痘痘来了,所以她现在是以真实容貌出现在人前的。 当然,沈鸾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讶异,显然之前就认出她来了。 “退下。”沈鸾沉声道,那群侍卫却没有丝毫反应,仍然持剑对着她。 见自己的话没有丝毫效果,沈鸾眉心微拢,语声更冷了几分:“放着正经主子的命令不听,反而去保护一个天生晦气的灾星,你们就是这样效忠大燕的?” 傅子恪这次留下的侍卫,在心直口快方面一看就知道是许成调教出来的,简直是如出一辙的诚实:“属下只听从王爷的号令,沈姑娘请回。” 沈鸾冷笑一声,还没来得及说出威胁的话来,已经被夏九歌悠悠打断。 “从什么时候开始,区区一个侯爷的女儿也这么关心起国事来了,口口声声大燕大燕,听上去还真是让人……”夏九歌皱皱鼻子,“觉得有种熟悉的恶心。” 她抬起澄澈眼眸直视沈鸾的脸,语气转冷:“沈素樱,连自己的堂妹都下手,你还真是没什么底线。” 沈鸾……或者说是借用了沈鸾身体的沈素樱也跟着冷笑一声:“你还不算太傻。” 夏九歌冲她翻了个白眼,都懒得和她说话了。 难不成沈素樱还以为自己演技很好,演沈鸾演的很像么?估计也就能蒙一蒙沈昌逸这样的蠢蛋了,眼前这女人除了外表之外,哪里和沈鸾像了? 从在喜堂上,她第一次开口说话时结巴了一下,夏九歌就起了疑心了。 沈鸾虽然是出身豪门贵族之女,但毕竟没什么头衔,而且从前的几次碰面中,她也完全没有自称本姑娘本小姐之类的习惯,但是在喜堂上,她一开口却是本王妃,而且在说出王妃这两个字之前,还着实地结巴了一下。 因为她习惯于说的根本就不是本王妃,而是本宫。 之后的事情就更明显了,她叫出傅子恪名字时的语气,那种正常人都不会有的执拗,最明显的就是她祭出短剑时,剑锋闪烁的幽蓝色光泽了。 每个人的灵力散发出的光泽都可能不同,而这纯正的幽蓝色灵力,她只在沈素樱那里见过,所以……这证据简直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对方就差拿个凿子在额头上凿上我是沈素樱这几个字了,要是再看不出来,只能说明智商有问题。 敢情沈素樱一直觉得她智商有问题? 嗯,那沈素樱的智商八成是有点问题了,总是把别人想的太傻,自己想的太聪明。 “有话说有屁放,想打架老娘也奉陪!”夏九歌捋了捋袖子,语速飞快且惜字如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和沈素樱说。 说完后,她还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老娘带着娃儿和你打,二打一,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肚子里那小家伙十分理解母亲的心声,跟着运动了几下,似乎也在跃跃欲试地想打架。 沈素樱冷笑:“你信不信,我根本就不需要动手,你就会跪地求饶?” 夏九歌的一个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你特么别光嘴炮了行么?” 她又不是脑子坏掉了,打都不打就求饶……呵呵,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 沈素樱冷笑的越发猖狂,将手里的一个布包丢在了地上。 布包被摔的散开来,露出了几样熟悉的东西,一朵金色的莲花,一支艳红的珊瑚笛子,还有……两根包裹在血污中的手指。 沈素樱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再不求饶的话,还会见到更多的手指,接下来就是手脚四肢,难道你想把他们两个一块块拼起来?” 说着,她已经高傲地扬起了下巴,似乎是在等着夏九歌跪地求饶。 夏九歌的目光在那两根手指上停留了一瞬,眼眸微眯。 沈素樱这意思……是拿人质来威胁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1章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第351章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你想怎样?”夏九歌终于开口,语声微沉。 听到她的口气中略微有点软化的意思,沈素樱眼底掠过了一抹得意的神情:“你先跪下向本王妃磕头认错再说。” 夏九歌眼底锋芒微闪,先下跪再说,那就是说,后面还有其他要求了? 她轻蔑地看了一眼沈素樱:“我还以为你胃口会大一点,先要了我的命再说。” 沈素樱的脸色黑了黑:“你别以为我不敢!” 对此,夏九歌只能报以真诚的微笑了,能说出这种话来,很明显就是不敢嘛。 想想也是,沈素樱疯狂的事情能做出来不少,大规模的计划需要的不是疯狂,而是缜密的心思和强大的配合,而在背后支持着甚至是指使她做这一切的人,夏九歌觉得自己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被她赶出了傅琰的身体后,那家伙怎么可能就这么灰溜溜地逃走,一定会潜伏回来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像毒蛇一样随时等着咬她一口。 而沈素樱,便恰好做了这蛇的毒牙,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在沈素樱越来越阴冷的目光中,夏九歌站的很直,嘴角甚至还挑起了一抹笑弧。 “看来,你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死活,也对,一个是瞎子,另一个是你的窝囊弟弟,没什么牺牲自己去救他们的必要。” “你错了,不是没有必要,而是压根就救不了他们。”夏九歌回应道。 如果她下跪服软就能让沈素樱放了他们,那她二话不说现在就跪下,但很明显,这场游戏并不是沈素樱说了算的,她也只不过是枚棋子而已。 她抬手吹了吹指尖:“有那个精力,我不如拿你开刀了。” “你说什么?”沈素樱皱眉,忽然觉得事情的走向有点怪,竟然没有按照她预想中那样进行。 她愤然注视着夏九歌的脸,试图从那张让自己恨之入骨的脸上看出对方的意图来。 她看到了对方漆黑眼瞳中的杀气,仿佛利剑一样截断了她的目光。 同时,也截断了…… 沈素樱下意识地低下头,就看到了自己血流不止的左手。 地上已经积起的一滩浅浅血泊中,三根手指赫然卧在其中,血,正是从她被斩断的手指处流出来的。 沈素樱愣了一下,才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 她如今是借体还魂,所以感觉要迟缓一些,疼痛虽然来得迟,但剧烈程度却是一样的。 耳边响起了夏九歌清冷的声音:“多断你一指,就当是利息了。” 她嘲讽的声音让沈素樱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十指连心,被硬生生削掉了三根手指,她秀丽的脸孔瞬间扭曲。 虽然一出手就成功地伤了对方,但夏九歌的心却忽地一沉。 沈素樱现在占据的是沈鸾的身体,她刚才之所以出手伤人,就是希望借着剧痛刺激到沈鸾的魂魄,说不定能让她暂时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没想到却是无功而返。 幽蓝光芒一闪,是沈素樱强忍剧痛挥剑反击。 夏九歌抿一抿唇,手中月魄现形,箭芒接二连三闪过,沈素樱身上立刻多了几个血洞,其中一个从锁骨下穿透了身体,简直可以让人痛不欲生。 然而,沈素樱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凝滞,依旧像是疯了一样向夏九歌攻来,尽管她的攻击全数落空,她仍乐此不疲地继续尝试。 夏九歌已经下了重手,但对方却没有丝毫变化,这只能说明,沈鸾的魂魄已经不在了,否则,在这样的重击之下,她本体的魂魄不可能没有丝毫反应。 真没想到,沈素樱竟然疯狂到了这种程度,真的取了堂妹的性命,取而代之。 或者说,是那只幕后黑手更加丧心病狂了。 既然知道沈鸾已死,夏九歌对于眼前这女人就再也没有丝毫的同情心了,为了一己私欲连拥有相同血脉的堂妹都能害死,简直变态。 只是,她现在还不确定那个三生咒到底怎么样了,所以硬生生地收手,留了沈素樱一命。 被无形的灵力压制在角落,沈素樱嘶声道:“来啊,杀了我啊!” “我不是神,没有审判你行为的必要。”夏九歌简短回应,弯腰捡起珊瑚笛子和金莲花。 没想到沈素樱却突然狂笑起来,笑容显得诡异而疯狂。 她的笑声突然减弱时,夏九歌眉目一凛,情急之下只能顺手将珊瑚笛子掷了过去,精准地卡在了对方的两排牙齿中间,及时制止了沈素樱咬舌自尽的计划。 “你要干什么?”夏九歌实在是理解不了这女人的脑回路。 她放火烧了摄政王府,又亲自来了这里,不就是想干掉自己么?怎么现在夙愿还没达成,自己就要自尽…… 刚才她为了防止沈素樱再搞自尽的幺蛾子,丢出珊瑚笛子之后,顺带着也将对方身上的几处要穴给封了,彻底杜绝了她自尽的念头。 因此,沈素樱此刻连伸手拿走珊瑚笛子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只是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她的声音虽然模糊,但夏九歌仍敏锐地从中分辨出了三个字——傅子恪。 “你说什么?”她下意识反问,手指一勾便将珊瑚笛子收了回来。 刚才她丢笛子的时候情势比较紧张,所以她用的力气不小,沈素樱的牙都被磕落了两颗,此刻几乎是满口鲜血,看上去十分狰狞。 “我说,我要和他同去黄泉,共赴来生。”沈素樱口唇染血,笑容却掺杂了胜利的色彩。 看到夏九歌震惊的表情,她的神色更加得意,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 最后两个字,她并没有说出声来,但夏九歌已经从她的口型看出,她说的是“死了”二字。 压根没有说出声音来的两个字,却像是在她头顶突然激起了一个炸雷,几乎将她所有的神智都炸成了天空上的烟花,爆发过后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的。 她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沈素樱面前,揪着她的衣领哑声质问:“他在哪里?” 沈素樱刚才是在暗示,整个计划并不只是为了对付她,傅子恪此时也有危险,或者说,那幕后黑手布下的是双管齐下的局,而真正的杀招却是在傅子恪那边的。 这似乎能很好的证明,为什么沈素樱这边后继无力,连个来帮忙的人都没有,和之前王府着火时的声势浩大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素樱直勾勾地看着她,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也越来越诡异。 夏九歌突然心生警兆,知道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刚才在情急之下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现在她离沈素樱太近了,实在是太近了…… “你、完、了。”沈素樱依然没有出声,只是用口型这样说道。 几乎是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某人熟悉的声音:“等等!” 夏九歌想要回头,但刚才还不能动弹的沈素樱却突然恢复了行动能力,不仅仅是恢复,简直是爆发出了一股诡异的蛮力,竟突然抱住了她。 此情此景,和她之前在须弥山上抱住傅阳打算同归于尽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风水轮流转,现在她是被人拖着去同归于尽的那个。 身后传来了呼呼风声,依稀带着那人熟悉的气息,应该是傅子恪情急之下飞身赶来。 夏九歌想要回头,但还没等她有所动作,眼前的一切便突然模糊。 耳边传来沈素樱尖利的声音:“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这么中二的台词,估计也只有这种疯子能说的出来,被硬生生拖入了空间的漩涡中,夏九歌竟然还有心情这么想。 大约是因为,在被拖着跳进来之前,她听到了傅子恪声音的缘故。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神完气足,应该是没有受什么重伤。 得知他平安,她的心已经瞬间放了下来,而且还放心放的相当彻底,连替自己的处境担忧一下的工夫都没了。 熟悉的眩晕感,眼前飞速旋转的色彩……夏九歌知道,沈素樱是拖着她跳入了传送的阵法,下一刻可能就是千里之外。 当眩晕感终于消失,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时,她叹了口气:“原来你说的是实话,不是中二。” 咳咳,沈素樱还真够诚实的,说拖着她下地狱,结果就真的来了这里。 八大地狱,夏九歌觉得自己今年一定是命犯地狱,怎么隔三差五就要来这里报道一次。 而且,还好死不死地又是八大寒狱中的最后一狱,也是天梯的入口所在。 之前的猜测被残酷地印证,沈素樱之所以要搞事情,果然还是那幕后黑手在指挥。 那家伙到底是有多想当龙神啊,失败了一次还不够,非要和须弥山过不去,妈蛋,她都腻歪了好么,干坏事也要有点创意好不好,就这么个天梯,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沈素樱伤的不轻,勉力发动了传送的阵法已经耗尽了她仅剩的力气,所以现在她只能躺在地上看着夏九歌冷笑了。 被她笑得浑身发毛,夏九歌皱眉,还是不得不弯腰去扣住她的手腕脉门,稍微送了点灵力过去吊着她的命。 沈素樱是该死没错,但她不想让她死在这里,至少不应该是被当做生魂,作为打开须弥山封印的祭祀。 她宁可去救自己的敌人,也不想让那个幕后黑手如愿以偿,再次进入须弥山。 吊住沈素樱的一口气后,夏九歌连头也不太,只是对着虚空道:“都到了这里,就别藏着掖着的了,冥界的……狴犴大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2章 作死的人拦不住 第352章 作死的人拦不住 不远处的虚空中,一个巨大的影子逐渐浮现,正是从前在冥界见过多次的狴犴。 他的出现也在夏九歌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个阴谋进行到现在,已经濒临尾声了,如果这时候始作俑者还不现身,那就不是低调,而是无能了。 到了这个时候,那个野心勃勃的幕后黑手已经不需要任何掩饰了。 这一次出现在面前的狴犴,和她之前在冥界见到的那个,截然不同。 从前的狴犴,执掌冥界的裁决之权,刻直古板和冰冷无趣就是他的代名词,但是现在出现的他,随意的步伐散发出慵懒的气息,一双眼睛却亮得妖异,里面满满的都是算计。 “精分。”夏九歌翻了个白眼。 事实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冥界那个公正的狴犴大人,完全是假装出来的,一装就装了这么多年,这家伙的耐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你是怎么知道的?”狴犴开口发问。 夏九歌轻蔑地笑了笑:“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 她现在可没什么和狴犴聊天的心情,要打就打,他既然有本事让沈素樱绑架自己来了这里,自然也有本事让傅子恪他们一时间闯不进来,毕竟冥界是他经营多年的地盘,所以,拖延时间这种花招,她懒得用,用了也是白搭。 无奈狴犴却不跟着她的节奏走,执意要问个明白。 夏九歌叹了口气,无奈地表示既然对方想死个明白,那她就只能成全他了。 龙神九子中,第六子赑屃一直未曾现身,乍看上去似乎是最值得怀疑的人选,但夏九歌却从一开始就把赑屃从怀疑名单中剔除了。 原因只有一个,如果真的是赑屃的话,那这答案也太简单了,连猜都不用猜。 一个处心积虑搞了几百年阴谋的家伙,一个连龙神都没揪出来而不得不选择把所有儿子都封印的野心家,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猜出真实身份么?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夏九歌更倾向于相信,赑屃要么是挂了,要么就是在哪里冬眠了,压根就没出来过。 剩下的龙神八子中,除了狴犴和嘲风外,其他几个都已经找回了自己被封印的肉身,身魂合一了。 之所以认定是狴犴,是因为他在人间时借用的肉身是傅阳,还是一个长时间昏迷不醒的活死人傅阳。 既然要附身在傅阳身上,再去寻回自己的肉身就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了,毕竟他的魂魄就只有一个,若是去了傅阳身上,那他自己的肉身岂不是还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否则被其他人发现的话,很容易就会露出马脚了。 符合这条件的就只有狴犴和嘲风,而且嘲风几乎一直都和夏九歌在一起,智商和情商都不是当阴谋家的材料。 所以,狴犴的嫌疑最大。 顺着傅阳的这条思路往下想,既然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昏迷中,那在去须弥山之前,他的魂魄都去干了些什么? 夏九歌可不会认为,他会有耐心困在一具人类的躯壳里假装睡觉,还要忍受姬琉璃无微不至的照料和关怀。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的魂魄很忙,因为要在地府里升堂办公。 结合了以上的几个条件,那只幕后黑手,非狴犴莫属。 把上面的种种疑点浓缩后一口气说完,夏九歌挑眉看着狴犴:“怎么样,现在满意了么?” 尼玛,明明自己露出的马脚那么多,还一副“老子掩饰的那么好你怎么猜出来”的样子,真是让人无语,她一口气说那么多话,都觉得口渴了。 狴犴咧了咧嘴,似乎是在笑:“原来如此,可惜你现在知道了也没用了。” 话音刚落,他已经抬起了前爪,淡淡金光涌出,在虚空中组成了流动的画面。 自从上次开启了须弥山的封印之后,山河社稷图就失踪了,原来是被他拿去了。 现在他拿出山河社稷图来,显然是想再次打开封印,进入须弥山。 夏九歌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周身灵力喷薄而出,在她和沈素樱周围形成了屏障。 狴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举动:“奇怪,这女人一直在你和傅子恪中间搅合,你应该很讨厌她才对,现在为什么要护着她?” 夏九歌简短回应:“事有轻重缓急。” 她和沈素樱,虽然算不上是严格意义上的情敌,但敌对的程度却丝毫不亚于生死仇人,至少沈素樱已经不止一次地想要置她于死地了。 只是,她现在虽然还不知道狴犴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但有一点却能确定,不让他进入须弥山的话,他的计划就要玩儿完。 所以夏九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样做,眼下这里除了她自己之外,就只有沈素樱这一个借尸还魂的活人,只要不让狴犴得到能作为祭品的生魂,他就别想再去须弥山一回。 “真可惜,”狴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语气轻松得很,“我本来是不想拿你当祭品的。” 几乎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夏九歌已经心生警觉,本能地调动灵力护住了自己周身。 虽然选择了要保住沈素樱的命,但她也不可能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后背露给对方,毕竟从沈素樱以往办事的风格来看,这种时候她最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果然,刚才还奄奄一息的沈素樱已经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跳了起来,挥剑斩出一道幽蓝色的光芒。 看到她如此生龙活虎,夏九歌顿时为自己刚才送给她的灵力觉得可惜,这特么就是一出活生生的东郭先生和狼啊! 不过,她并不后悔自己刚才救了沈素樱的命,毕竟自己已经尽力去救人了,救没救成功另说,要是不去尝试一下就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去死,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做到这份上,夏九歌认为自己对沈素樱已经仁至义尽。 只可惜,她的仁至义尽,压根就拦不住人家自己去找死的步伐啊! 沈素樱大约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和如今的夏九歌有了差距,所以她那一剑并不是冲着夏九歌来的,而是冲着她布下的灵力屏障而去。 幽蓝色的剑气撞上了夏九歌布下的屏障,两道灵力撞击,周围顿时激荡起了凛厉的风。 然后,那道屏障便寸寸碎裂,和幽蓝色的剑气一道归于了虚无。 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折腾事,沈素樱如今的脸色惨白得像是死人,染血的嘴角却忍不住向上翘了翘:“夏九歌,你完了。” 没了灵力屏障的保护,区区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是龙子的对手?更何况对方还是在冥界待了数百年的狴犴。 她笑得畅快无比,直到撞上了夏九歌投来的目光时,近乎疯狂的笑容才逐渐凝结。 夏九歌的面容非常平静,眼神中却含了淡淡的怜悯。 沈素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原本并不是蠢人,只不过被自己偏执的追求蒙蔽了心目,做出了许多不合常理的事情。 而现在,或许是因为自己大限将至,她忽然清醒了许多。 那道屏障被打碎,暴露的不仅仅是夏九歌,还有她自己。 不,应该说是,只有她自己而已。 因为夏九歌此刻尚有余力护住自身,而她……本来就是借尸还魂苟延残喘,如今又是身受重伤,连之前吊住性命的一点点灵力,也随着她那疯狂一击而消耗殆尽了。 现在的她,就像是个纸老虎,只需要别人轻轻一戳,就会彻底玩儿完。 瞬间想通了这一点,沈素樱霍然抬眸,眼底流露出了恐惧。 之前她说要和傅子恪共赴黄泉,只是为了骗夏九歌近身上当的假话,事实上,她好不容易活了下来,甚至换了个新的身体,就是为了能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去死? 她明明只是想要和狴犴联手除掉夏九歌,在她的计划中,绝对没有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这一笔。 然而直到现在,她才突然意识到,主宰这整个计划的人,并不是她,她,其实只是狴犴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这一局,她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输的一塌糊涂。 看到山河社稷图陡然变得明亮起来的光芒,沈素樱绝望地向后退去,只是,无济于事。 狴犴甚至都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只是动了动手指,沈素樱的身体便突然僵住了。 她本来就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而且时日未久,魂魄和身体尚不能完全契合,所以狴犴根本不用费力气去杀她,只需要动动手指,她的魂魄便会被牵出体外。 狴犴十分的心安理得,本来这女人早就该死了,是他大发慈悲让她苟延残喘了几天,如今取回她的性命也是理所当然。 沈素樱,是他早就选好了的祭品,当然,这个祭品很不错,在生祭之前还发挥了点额外作用,把夏九歌弄来了这里。 在魂魄即将离体的恐惧中,沈素樱把目光投向了夏九歌。 夏九歌看到了她眼里的绝望,但是她没有动。 她之前已经尽力试着去救沈素樱了,但对方并不领情,而她,还需要保存自己的实力,一来是为了和狴犴周旋,二来也是为了她的孩子。 她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自私,没错,她就是自私,在这种情况下,她首先要保护的,就是孩子,她和傅子恪的孩子。 白色微光一闪,随即分为数团光点,被吸入了山河社稷图中。 和上次一样,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甚至裂开了巨大的缝隙。 须弥山的封印,即将再一次被打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3章 拆台是拿手好戏 第353章 拆台是拿手好戏 上次,她只是远远地看了天梯一眼,而这一回,夏九歌近距离地看清楚了天梯。 看上去像是由最耀眼的光组成的,但摸上去却是实体,最初的冰冷很快便融化在手心,下一刻,夏九歌竟觉得这天梯有种触手生温的感觉。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手就被狴犴用力打掉了。 “不想要你这双手的话,就尽管摸。”他冷冷道。 夏九歌看了看自己的手,没发现什么异常,也不知道狴犴是抽了哪门子的风。 “碰都不能碰,难道要飞上去么?”她翻了个白眼。 爬梯子不用手这种高端技能,她估计这辈子是掌握不了了,而且她也没觉得天梯有什么可怕的地方,难不成还能咬掉她的手? “天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不够强的人,会被它吸干所有生命力。”狴犴简单作答。 好吧,这个理由足够了,没想到这看上去再简单不过的梯子,竟然也暗藏玄机,不过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是通往须弥山的唯一道路不是么,设点机关也算是双重保险了。 她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狴犴,嘴角勾起了讥诮的弧度:“难不成,您老人家要背我么?” 上次进入须弥山的时候,她还在昏迷中,这家伙当时还附在傅阳身上,不也把她好端端地带上去了,他肯定有办法。 狴犴还没回答,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忽然响起:“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夏九歌回过头去,就看到了姬琉璃。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至少姬琉璃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她已经迅速祭出了白绫,杀气腾腾地看过来。 夏九歌眯了眯眼睛,看出姬琉璃这段时间的实力提升了不少,竟然这么快就把被击碎的法宝修炼了回来,不知道狴犴有没有带着她走歪门邪道,才会提升的这么快。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姬琉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现在狴犴已经现了原形,没有再用傅阳的身体,按理说他和姬琉璃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呀。 还是说,他们之间又达成了什么交易? 狴犴冷冷一眼扫过去:“本座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过问了?” 姬琉璃顿时瑟缩了一下,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忍了回去,只是眼神中还残留着不甘。 “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狴犴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连威胁的话都欠缺威胁的语气,大约是觉得姬琉璃实在够不上格做被威胁的对象,“否则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傅阳了。” 果然是拿傅阳来做的交易,一把捏住了姬琉璃的软肋,由不得她不配合。 夏九歌冷笑一声:“从什么时候开始,狴犴大人竟比冥君还要厉害,都能让挂了十几年的人起死回生了?” 拆台,是她的拿手好戏啊,不拆白不拆。 听到她这么说,姬琉璃的脸色果然变了变,目光也变得犹疑不定。 狴犴的牛眼瞪了过来:“不要用你这种蝼蚁的想法,去揣测本座的能力。” 根本无视他语气中的警告,夏九歌坦然地翻了个白眼:“哦,差点忘记问你了,你把傅阳的尸体从忘川里捞上来了么?” “忘川!”姬琉璃情不自禁的重复了一遍。 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并不知道傅阳掉进了忘川,确切地说,是被夏九歌拖进去的。 狴犴眼底闪过一丝恼火,突然觉得带这个女人一起来简直是个大麻烦,她似乎在不遗余力地给她制造障碍。 但是,这种麻烦不断的感觉,他竟然觉得还不错。 毕竟游戏太简单了的话,就少了很多趣味,不是么? 此刻,夏九歌正挂着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看着他,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而姬琉璃已经全线崩溃,几乎是颤抖着跑到了狴犴面前:“大……大人,少阳他到底在哪里,您明明答应过我……” 听到她这个开场白,夏九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都这种情况了,她竟然还一口一个“大人”,而且还用了“您”这样的敬语,显然在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摆在了低一等的位置上,把狴犴奉作了神明和主宰。 有了这样的前提在,不管她怎么挑拨,都不会有什么好效果了。 因为姬琉璃已经完全被狴犴降服了,或者更确切一点,她是被自己的执念给打败了。 “本座答应过你的事,不会变。”狴犴懒得和她多话,所以言简意赅。 “可是,可是……”自己的软肋被对方拿捏在手里,姬琉璃连质问的底气都没有了,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夏九歌。 狴犴的语气陡然变得阴狠起来:“傅阳能不能起死回生倒不重要,你若再有废话,本座可以保证,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别想再见到那个男人!” 姬琉璃如遭重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狴犴森然冷笑:“本座会把他挫骨扬灰,让这个世上再没有傅阳这个人,你觉得如何?” “……不,不要。”姬琉璃颤抖着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抹去了眼底涌动的眼泪,走到了天梯前面。 白绫在她掌中微微一错,紧接着便有血光飞溅。 夏九歌微带惊愕地看着姬琉璃划破了自己的手心,然后毫不犹豫地顺着天梯爬了上去。 她手心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天梯,让那耀眼的光芒也晦暗了一瞬间。 只不过爬了几步而已,天梯上的血印便没那么明显了,而姬琉璃已经驾轻就熟地继续补刀,让手心流出了更多的血。 如此娴熟的自残,让夏九歌目瞪口呆。 而狴犴已经在她身后轻轻地推了一下:“趁着血迹还在,快点爬上去。” 她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他:“上次你就是这么上去的?” 虽然她不明白在天梯上抹上鲜血是为了什么,但很明显,这就是狴犴上去的办法。 狴犴没有给她继续解释的耐心,只说了两个字:“快点。”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最下面的阶梯上,血迹已经逐渐干涸,边缘已经变成了暗色的粉末,被寒狱中吹出的风一吹,便吹散了许多,只留下了残缺不全的印子。 面对狴犴的催促,夏九歌反而后退了一步:“我不要。” 踏着别人的血前行,虽然这血是姬琉璃的,但她还是无法接受。 一阵熟悉的恶心感袭来,大约是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接受不了这种血腥的方式,她华丽丽地吐了一地。 狴犴眼里掠过了一丝恼色,突然出手封住了她周身大穴,然后就把她甩到了背上。 “……尼玛,你好歹也等我吐完了再动手吧!”夏九歌不爽地抱怨道,但眼里却不易察觉地掠过了一抹狡黠的光。 她是和狴犴势不两立没错,但爬天梯是个体力活,而且在这种血腥的氛围中,简直是分分钟引起她孕吐的节奏。 所以,她毫不介意是狴犴把她背上去的,苦力不用白不用嘛。 更何况,如果她能动用灵力冲破禁制的话,说不定能在背后给这家伙下个黑手,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不过这个计划,得等进入了须弥山后再进行,她可不想爬到一半就动手,那样结果只能是让自己从天梯上掉下去。 夏九歌抿了抿唇,将仅能调动的一点灵力输送到小腹处,护住了里面仍在动来动去的小家伙。 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所以不能像从前那样不顾一切地冒险。 想想这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挺倒霉的,摊上了她这么个麻烦一大堆的不靠谱娘亲,注定要比别人家的孩子多受些折腾。 轻轻叹了口气,她勉强转头看了看后方。 沈鸾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天梯下面,虽然知道沈鸾其实早就死了,之前占据她身躯的是沈素樱的魂魄,但这一刻看到她血痕斑斑的尸身,夏九歌的心还是沉了一沉。 凭心而论,她从前是很欣赏沈鸾的。 虽然生在沈家这样的高门大族,事事都要以家族利益和皇后堂姐的吩咐为先,但沈鸾却是个有自己底线的人,如果不是站在了敌对的阵营里,夏九歌觉得她和沈鸾大约能做朋友。 只是,从某种意义上说,沈鸾其实还是被她连累而死的,如果没有她的话,沈素樱大概不会这样丧心病狂,连自己的嫡亲族妹都不放过。 至于沈素樱,夏九歌对她是一点同情都没有了。 死在须弥山的天梯下,完全是她自己作死的结果,而现在,夏九歌也不用担心那个三生咒的问题了。 和薛遇一样,沈素樱的魂魄成了打开封印的祭品,从此灰飞烟灭,不会再有轮回转世的机会了。 收回目光时,夏九歌眼底已经写满了决绝。 不管怎样,她一定要阻止狴犴疯狂的计划,只要能让他成为全天下最强的神,把整个世界都毁灭掉他都不在乎,说不定还会非常开心地在废墟和灰烬称王称霸。 可想而知,如果这种野心家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力量,这个世界将面临着怎样的浩劫。 想到这里,夏九歌收敛了所有心神,集中精力去感应识海中的那颗明珠。 当初在忘川时,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傅子恪曾送给她的发钗却救了她一命,发钗上缀着的那颗珠子,仿佛有起死回生的魔力,不仅救了她,甚至还救了她的孩子。 之后,在它的帮助下,她不仅平安地离开了忘川,甚至连实力也有了质的飞跃。 尽管在那之后,那颗明珠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功效似的,在识海中安静地待着,没再有过其他动静,但是现在,她能指望的,似乎也只有它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4章 传说中的天人一族 第354章 传说中的天人一族 这天梯比她想象中的要短,夏九歌才刚冲破封穴重获自由,还没来得及对狴犴下黑手,她就被他从背上甩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幸好是被摔到了沙地上,不至于摔伤,但她还是紧张地护住了肚子,运转灵力查探一番,确定孩子没什么事情,这才松了口气。 孩子是没什么感觉,但她摔的却着实有点疼,手肘处擦破了点皮。 一缕血丝渗出皮肤,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沙土中。 夏九歌没去留意这些小细节,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召唤出月魄准备和狴犴打一架。 然而,她才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虚空中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夏九歌想也没想就一箭射了出去,然而一箭射出后,面前的灵力屏障竟然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一丝灵力的波动都没引起。 她再度拉开弓弦,这次用上了十成力道。 然而,那倾尽全力的一箭射出后,立刻便有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夏九歌不得不连退了好几步,才勉强避开了反震。 尽管如此,她脸上仍觉出了丝丝疼痛,抬手一摸,指尖已染了淡淡血色。 显然,刚才的灵力撞击带起的罡风,就像是利刃一样划伤了她的脸。 当她尝试着再次往前走时,却仍然被那道无形的屏障所阻,像刚才一样,连多前进一步都做不到。 夏九歌的脸色终于变了,以她现在玄天境的实力,无法打碎狴犴布下的屏障已经够奇怪的了,更何况在她的全力攻击下,这屏障竟然一点损伤都没有,这力量也太可怕了。 狴犴如今只是魂魄之身而已,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恐怖的力量? 不对,刚才他封住她穴道的时候,展现出来的力量虽然比她强,但毕竟有限度,她只不过是花了点时间也冲开了。 但是他布下的灵力屏障,怎么可能让她用足了十成力道却无法撼动分毫? 夏九歌尝试着伸出手去,将掌心贴上了那道无形的屏障,细细感应时,忽然觉得这灵力有点熟悉的感觉,似乎从前在哪里遇到过…… 耳边传来了姬琉璃的声音:“这是番天印。” 夏九歌睫毛一颤,果断记起了之前在首阳山的那番经历。 当初妖狐便是借了这番天印的力量,营造出了强大的幻境,让无数灵师武者中的佼佼者都葬身其中,成了她修行的牺牲品。 她皱皱眉:“番天印的力量也会增加么?” 虽然番天印的力量是很强没错,但似乎不至于强到这个地步啊。 至少,当初她就是从番天印制造的幻境中拿到月魄的,而且在月魄的一击下,那个幻境便土崩瓦解了。 如今她自己已经今非昔比,跨入了玄天境的阶段,可是怎么感觉这番天印的进步,比她还要神速百倍的样子,已经是她和月魄都无法撼动的了? 姬琉璃轻蔑冷笑:“番天印到了这里,自然是功效百倍了。” “什么意思?”夏九歌皱眉发问,看姬琉璃脸上的表情很是不爽,对方看着她的样子优越感十足,就好像她是个文盲,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天柱撞断后,龙神收集了天柱的残垣断壁,炼成了番天印,天柱本来就是须弥山的一部分,如今来了这里,威力自然是强过百倍,你这种愚蠢的人类懂什么?” 夏九歌内心很是崩溃:“说的好像你不是人一样。” 也对,这种神经病大约是反社会反人类的人格,就这脑回路就不是正常人能有的。 她是不想和姬琉璃一般见识,无奈对方耍优越感还耍上了瘾,此刻正高傲地扬起了下巴:“那是自然,我生来便注定了不凡,这里的一切都在我梦中出现过,一草一木都那么熟悉……” 姬琉璃说的有些陶醉,语气中的向往甚至比说起傅阳的时候还要强烈。 夏九歌觉得,姬琉璃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毕竟她知道的关于须弥山的事情,似乎很多很多,比嘲风那家伙知道的还多的样子。 她不由得脑洞大开,难道龙神失踪的那个儿子转世投胎去了,还做了个女人? 这个奇葩的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这事儿可能性不大,看她的样子,似乎对自己的来历也不是很清楚,龙子就算是魂魄轮回转世,也不会糊涂到把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吧。 那这事儿就奇怪了,姬琉璃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须弥山的事? “你……”她迟疑着正想发问,身侧却突然伸出一只巨爪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走了姬琉璃。 姬琉璃显然也没想到噩运突降,猝不及防下就被抓走了,夏九歌下意识地想要拉住她,却再次被虚空中的灵力屏障所阻,只能揉着碰疼了的鼻子,眼睁睁地看着姬琉璃被拖了进去。 番天印散发出来的灵力,就像是做成了个透明的玻璃罩子,把狴犴和姬琉璃笼罩在了其中,却把夏九歌排除在外。 她愤愤地拍打着这个无形的玻璃罩,拍得自己手掌生疼,却没有任何效果。 夏九歌这才发现,狴犴刚才已经完成了身魂合一,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个魂魄,而是有了自己的实体……虽然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和刚才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只是显得没那么单薄,敦实了不少而已。 “大人,您已经找回了自己的肉身,那少阳他……”姬琉璃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一开口便提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事。 狴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淡淡道:“合魂是完成了,但是本座要的不仅仅是这个,而是……化龙。” 夏九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的肉身是被封印在番天印中的。 妈蛋,早知道这番天印里封印了这么个玩意儿,她拿到月魄后就该想办法把这个破印给砸个稀巴烂了。 现在可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狴犴找回了自己的肉身,还特么得寸进尺,做起了要化龙的美梦来了。 化龙这个词儿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甚至还熟悉到亲眼目睹过。 只是,当初嘲风化龙是在入主了龙神的躯体后才完成的,确切地说,是龙神之躯进行了新陈代谢,重生了一把而已。 但现在狴犴……只是狴犴而已啊,连龙的基本形态都没有,难道龙神九子的身体也有这种功能,能化龙不成? 不,一定没那么简单,否则狴犴不早就这么干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夏九歌忽然为里面的姬琉璃捏了把汗,在这个时候狴犴把她抓了过去,显然……她还有利用价值。 “你还问个屁,快跑啊!”看到姬琉璃还在惦记着让狴犴履行承诺,夏九歌很是着急上火,恨不得能冲进去把她给揪出来,但却根本扛不过番天印的巨力。 看着狴犴巨大的眼睛,姬琉璃似乎也觉出了不对,下意识地后退着说道:“可是……只有龙神真身才能……化龙……”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十分不确定,眼睛也惊疑不定地睁大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看到她这个表情,夏九歌的心不免一沉。 姬琉璃对须弥山的事情非常了解,看她如今的表现,难道狴犴真的还有化龙的可能? 现在他只不过是寻回了原身,又有番天印的加持,已经够难对付的了,若是真的让他如愿以偿地化龙成神,那…… “你记起来了,是不是?”狴犴已经化成了人形,看上去也是个和兄弟们差不多的翩翩少年,只是眉宇间的阴毒气质让人看了就十分不爽。 此刻他嘴角上扬,像是蜘蛛看着自己网中挣扎的猎物似的,就差拿把刀叉准备开饭了。 夏九歌从来没看到过,人的脸色竟然还可以变得那么白。 之前在天梯上已经流失了很多血,姬琉璃本就已经脸色苍白,如今更是白得像是纸一样,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狴犴冷静地说了下去:“用天人的血和三魂七魄,可以让龙子化龙。” 夏九歌眸光一凛,知道他提到的天人,便是很久以前生活在须弥山上的天人一族。 天人一族,从来都只是传说而已,据说他们不生不灭,不老不死,力量可与神相匹敌,只不过他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消失了,时间久到让他们都成为了传说,却没人知道这传说到底是否真实存在过。 但是眼下狴犴的话却昭示着,天人一族确实存在,而且…… 夏九歌忽然明白了,姬琉璃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须弥山的事情,难道她就是天人族中的一员?因为某种原因轮回转世,记忆也有所缺失,似乎说得通。 鲜血,三魂七魄…… 夏九歌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手中的月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狴犴成功化龙! 然而,愤怒不能代替实力,不管她怎样撞击番天印形成的灵力屏障,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被反撞出一身伤痕,就是压根无济于事。 而在几步之外,姬琉璃已经被无形的力量拖着,向狴犴的方向而去。 就在这时,身后一声怒吼传来,是她所熟悉的龙吼之声。 一道苍青色的影子陡然出现在了天边,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夏九歌身旁。 嘲风碧绿的眼睛里燃着怒火:“是你,竟然是你!” 狴犴姿态优雅地用手按上了姬琉璃的头顶,嘴角露出一抹讥诮微笑:“老三,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和我,谁才是兄弟中最强的那个,等我化龙之后,我们可以好好较量一番。” 说着,他五指微勾,姬琉璃七窍流血,表情瞬间凝定,三魂七魄此刻都化作了白色光团,被狴犴自头顶引了出来。 “别去!”看到嘲风目呲欲裂地往前方撞去,夏九歌本能地心生警觉,只是,她的阻止晚了一些,嘲风已经一头撞了上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5章 冲动是魔鬼 第355章 冲动是魔鬼 “放心,真龙之身坚不可摧,这世上还能伤到老子的东西没几样了。”在撞过去之前,嘲风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试图打消夏九歌的担心。 只是他的话完全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反而让夏九歌的心猛然往下一沉。 “天柱被撞断后,通往须弥山的路就没了。” “龙神收集了天柱的残垣断壁,炼成了番天印。” 这是之前她听过的关于天柱的事情,还有就是刚才嘲风说过的,这世上能伤到他的东西没几样……但不是绝对没有,只是少而已。 那么,番天印,用天柱炼化而成的番天印能不能伤到他? 她刚才亲自试过番天印的力量,简直强大到可怕。 夏九歌霍然抬眸,大声喊道:“不要去!” 几乎是在她发出声音的同时,她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狴犴嘴角莫名勾起的笑意。 他的笑容越发印证了她的猜测,这其中一定有诈,狴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底牌给揭了?尤其是现在嘲风还是龙神,在力量上占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 嘲风听到了她的呼喊,但却并没有停下前冲的势头,身为继任龙神,他知道狴犴没有说假话,想要化龙,除了继承龙神真身之外,确实还有另外一种方法。 毕竟天有不测风云,哪怕是身为神,也不可能将这世间的所有都掌握在手中,万一在传承中出了什么纰漏,神族便要彻底消亡了,所以这种化龙方法,便是万不得已中的退路。 只是大约连神也想不到,天人一族竟然早于龙神遇到劫难前就消亡殆尽了。 事实上,在继承了龙神真身之后,嘲风也一并继承了所有先代龙神的记忆。 当初在发觉龙子中有人图谋不轨时,龙神做的不仅仅是把九个儿子都封印了,他在盛怒之下毁掉的还有天人一族。 其实那才是天人一族消失的真正原因,是被本应该守护他们的神所毁掉的。 这件事对于龙神来说,简直是他不堪回首的回忆之最,毕竟他做出了这样的事,已经违背了神应有的悲悯之心,将自己的儿子的罪过迁怒于其他人,并且造成了灭族的惨剧…… 只是如今看来,当初龙神的屠戮似乎并不彻底,还有像姬琉璃这样的漏网之鱼,嘲风忽然明白了狴犴为什么要屈居于冥界多年,或许就是为了寻找天人一族的残留。 事实证明了天人一族果然有人幸存,但嘲风却不知道是该觉得庆幸,还是不幸。 或许从头再来一遍,龙神还是会那样做。 如果不毁掉那图谋不轨之人所有的希望,整个世界都有可能陷入到一场浩劫中。 以杀止杀,这是龙神想到的唯一办法。 而现在,嘲风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拼尽所有也要救下姬琉璃,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和狴犴同归于尽。 他继承来的记忆中,龙神的愧疚是最折磨人的部分,所以,哪怕姬琉璃并没有什么值得被拯救的地方,他也决定了要救下她。 和父神不同,他已经知道了那图谋不轨的就是狴犴,所以没必要再去牺牲无辜的人。 怀着这样的信念,嘲风重重地撞在了番天印凝结出来的灵力屏障上。 整座须弥山都因为那撞击而剧烈地摇晃起来,湖面上激起了千层巨浪,如洪水一般汹涌地漫过沙滩,激起的浪头甚至比琉璃宫最高的那片瓦还要高。 在铺天盖地的巨浪里,夏九歌为了稳住身形,只好迅速趴下了。 待惊涛骇浪终于平息后,她抬起头就看到了前方,变得无比巨大的番天印旁边,就是嘲风搁浅在沙滩上的庞大身躯。 身为真龙,他不可能怕水,那点风浪对他来说也是等闲小菜,所以他现在的境况,完全是因为刚才的撞击造成的。 夏九歌踉跄着奔上前去,就看到了他半睁半闭的眼睛,翠绿色的眸子失去了以往的光华,黯淡如他身上的鳞片。 “嘲风,你怎么了?”夏九歌尽量稳住声音,但手指却有点颤抖。 她看不出来他到底伤在了哪里,但是目力所及的每一片龙鳞下,都有血水在渗出,而且还有越渗越快的趋势。 嘲风抬了抬眼皮想要开口,但还没来得及说话,狴犴的声音已经抢先响起。 “父神还真是独具慧眼,选了和他最为相像的儿子来继承龙神之外,”狴犴的语气很是愉快,带着阴谋得逞的得意补充了最后四个字,“一样愚蠢。” 嘲风哑声道:“你别得意,老子喘口气立刻就来踩扁你!” 夏九歌听得出,他竭力想让自己说的有底气一点,但他的声音却泄露了他如今的状况,情况很不好。 “是吗,那你来啊?”狴犴肆无忌惮地走上前来,“很久之前是父神的父神不幸撞断了天柱,他的下场比父神还惨,连魂魄都没能留存下来,你以为你还有多少时间能在这里啰嗦?” 夏九歌本能地迎了上去,挡在了狴犴面前,心里的惊涛骇浪更甚刚才。 原来天柱是被现任龙神的爷爷撞断的,而他也因此挂了……可想而知,这天柱有多可怕。 而番天印,是被先代龙神重新炼化过的,力量就更恐怖了,当初妖狐还真是没能发挥出它的威力来,否则自己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看到她突然冲上来,狴犴停住了脚步,歪一歪头:“你以为,你能拦住我多久?” 他微笑着松开手,姬琉璃毫无生气的躯体便掉落在潮湿的沙地里。 “为什么?”夏九歌轻声发问,“明明杀了她你就可以化龙了,难道你就孬种到这个地步,连光明正大地打一架都怕?” “你想用激将法?”狴犴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小丫头,这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夏九歌微微低眸,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容,语声也越发尖刻:“是啊,对于你这种只会用卑劣手段的懦夫,当然不会有用,因为你连一点血性都没有,对你用激将法,简直等于教母猪爬树,白费力气。” 听到她的比喻,狴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但是,他却并没有像夏九歌预想中那样发怒,甚至是丧失理智,这就有点奇怪了。 身为龙子,骄傲是与生俱来的,尤其是狴犴这样野心勃勃的角色来说,他不自负都不可能,但是为什么听了这样的话,他还能沉得住气呢? 她想不通,既然化龙的方法是真的,狴犴完全可以找个地方自己化龙,然后再来算计嘲风,但是为什么,他要冒险这样做呢,万一嘲风刚才真的制止了他,那他岂不是所有图谋都打了水漂…… 到底还有什么隐情,是她不知道的? 看出了她的困惑,狴犴冷冷开口:“化龙的方法是真的,但她根本就不是天人,我那位可敬的父神,早就把天人一族都杀光了,怎么可能还有幸存者?” 他轻蔑地踢了踢姬琉璃的尸身,把她踢的远了一点:“她只不过是个交了点好运的灵修者,前世里有机缘进入须弥山,做了侍奉天人的婢女罢了,真是可笑,不过是残存了那么一点点记忆,她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天人了?” “原来,如此。”夏九歌的声音轻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心底满是重负。 那不祥的预感果然是真的,狴犴只不过是设了个圈套让嘲风来钻而已,所以不费丝毫力气,只是利用了番天印,就让嘲风身负重伤。 狴犴看着奄奄一息的龙神,眸底闪烁着渴望的光芒,语气却越发慢条斯理:“放心,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像父神那样把魂魄交托给卑下的鲛人族休养生息的,我会给你个痛快。” 夏九歌本能地召唤出月魄,然而她的攻击只是让狴犴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紧接着他便一挥衣袖,番天印便应声而至。 在强大如斯的力量面前,夏九歌的抵抗成了螳臂当车,眼看着那巨大的番天印当头压下,却完全无力抵抗。 眼看着她就要被番天印压扁,嘲风竭力想要起身,然而他只跃起了一点,就再次无力地落下,重重地摔在了湖边。 狴犴看着他的挣扎,眸底光芒更盛。 没错,他留着夏九歌便是为了这样的目的,瞧,他甚至都不用动手去干掉嘲风,后者就会自己把自己干掉了。 狴犴手指一抬,巨大的番天印便堪堪停在了半空中。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嘲风:“你不是说要永远保护她么,来啊,你再不努力点,她就要变成番天印底下的肉泥了。” “你他妈敢!”嘲风怒吼道,挣扎着抬起身子时,龙鳞下渗出的血更多了,几乎已将周围的沙子染红。 “这天下,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狴犴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翻手便是一压。 番天印随着他的手势再度重重压下,嘲风瞪大了眼睛,碧绿的眸子已经迸出了血丝,乍看上去一片血红。 可是,他却根本没有力气起身了,哪怕是一分一毫。 见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狴犴也没有猫捉耗子的想法了,便放任番天印落了下来。 不过是另外一个人类棋子,用完了当然没必要再留着了。 然而,眼看着番天印就要压上夏九歌头顶时,虚空中却忽然闪过了一道剑光,明亮如闪电,连狴犴和嘲风都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番天印就那么停在了刚才的位置上,无论狴犴如何催动力量,都无法再下沉分毫。 铮然一声,番天印竟然被从下面顶了起来,在半空中翻滚着落向了一边。 待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挡住了番天印时,狴犴的脸色变了。 “承影。”他下意识地说出这两个字,眸底满是惊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6章 一不小心捏碎了 第356章 一不小心捏碎了 直到此刻,夏九歌才真正看清楚了承影剑的样子。 从前,这把剑一直介于光与暗之间,让人只能隐约看到它的影子,却无法窥得它的全貌。 而如今,这把上古名剑终于显露了其庐山真面目,仿佛由上好的青玉铸就一般,完全没有金属的质感,反而温润如玉,风华天成。 然而就是这样一把看上去分分钟都能被折断的剑,举重若轻地把番天印拍到了一边。 夏九歌微一侧眸,便看到湖水已经再次激荡起来,在湖面上形成了巨大的漩涡。 在漩涡中央,那人就像是突然从水底下钻出来的一样,乘风踏浪而来。 狴犴的眼睛眯了眯:“该死的鲛人,怎么可能来这里?” 在登上天梯后,他便利用山河社稷图再次将须弥山封印了,为的就是让这些人没法来捣乱,当然,他打算拒之门外的还包括自己的兄弟们。 然而,傅子恪的突然出现,却打乱了他的计划。 夏九歌刚才险些被番天印压扁,如今心有余悸地刚站起身,衣领处便突然一紧。 狴犴冷冰冰的手已经贴上了她的脖子,指甲划过肌肤,威胁地停在了颈侧的动脉处,算是无声的警告。 瞬间就成了他手里的人质,夏九歌只能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傅子恪走上岸来。 虽然是从水下钻出来的,但他的头发和衣衫都没有被打湿分毫,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 “你怎么来这里的?”夏九歌眨眨眼睛,“该不会是……你又把忘川给捅了个洞吧?” 她还记得,自己上次从这湖里跳下去后,便莫名其妙地到了冥界的忘川,显然这个湖和忘川是有共通之处的,至少把湖底打穿一个大洞后,便能进入忘川。 天梯已经被狴犴封印,傅子恪又是从湖里出来的,显然就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 说话的时候,夏九歌不由得为悲催的忘川默哀了三秒钟。 人家只是冥界的一条河而已,莫说还担任着让所有魂魄忘却前生后世的重任,就算是什么作用都没有,也不应该受这样的对待吧。 就她所知的而言,忘川已经被捅过两回娄子了,若再加上这次…… “知我者,莫若娘子也。”傅子恪微微一笑,语气亲昵。 果然……夏九歌撇了撇嘴,就知道他会这么干。 傅子恪挑一挑眉:“不过,这次是冥王要求我这么做的。” 夏九歌顿觉无语,瞧他的表情,要不要这么得意啊?话说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位冥界的王,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会主动要求傅子恪对忘川下狠手。 见他们两个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闲话家常的心思,狴犴的手不禁抖了抖。 “傅子恪,你识趣的话就带她离开须弥山,不要管这里的闲事。”说着,他的手就故意紧了紧,夏九歌的脖子登时被勒红了少许。 夏九歌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稳当点行不行,万一谈判还没成就把我掐死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闭嘴。”狴犴咬牙切齿道。 傅子恪沉静抬眸:“识趣?本王连这两个字该怎么写都不知道。” 狴犴眸底怒气大盛:“那你是要我杀了她?” “你敢。”傅子恪只说了这两个字,面容已冷如坚冰。 他手指微勾,承影便发出一声清越龙吟,倒飞回到了他手中。 傅子恪并没有摆什么拉风的姿势,只是随随便便地提剑而立,但周身却有无形杀气散发出来,连带着他的眉眼都凛厉许多,清冷眸光甚至比剑光更能夺人心魄。 狴犴的手指动了动,但还是没能就这么掐下去。 杀了夏九歌,对他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傅子恪手中的承影剑,从前便是龙神的佩剑,没想到如今龙神之位已经由嘲风继承了,但这柄剑却依然留在傅子恪手中,而且看这柄剑的光泽,竟已和傅子恪周身的灵力一脉相承,显然是已经认他为主了。 龙神之剑,竟然认了一个鲛人和人类的混种为主,这对于狴犴来说,无疑是个打击。 “父神,你还真是偏心的很啊!”他咬牙切齿地低语道,心底充满了愤恨。 不仅这龙神之位传给了最鲁莽无脑的嘲风,甚至连这么一柄剑都认了别人为主,他这个龙神之子如今还要和那人站在这里僵持,真是让他忍无可忍。 明明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成为这天下的至尊之神了,偏偏却有人跳出来捣乱! 他还没决定好该怎么办,湖面上已经波澜再起,紧接着便有身影接二连三的跳出,其中在囚牛的背上还坐着一个满脸兴奋的少年,刚钻出湖面便忙着东张西望:“原来须弥山是这个样子,和师父说的好像不大一样啊。” 旁边的睚眦眼睛都快斜到天上去了:“废话,那个冥界的老头从来就没来过须弥山,他知道个屁!” 夏九歌看到这个说话的红衣少年,赫然想起他便是当初在东陵皇陵中遇到的红衣少年,不由得皱了皱眉。 敢情这龙神九子里,除了那个没露过面的赑屃外,她每个都见过了。 尼玛,这是一种怎样的缘分啊,似乎注定了她要和须弥山的人和事纠缠不清。 这一脚的猿粪,真是让她好生无语。 见他们相继现身,狴犴眸光一紧,手指一勾,番天印便翻上了半空,凌厉的力道压下来,地面顿时裂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缝隙,寒气立刻汹涌而出。 那股熟悉的寒冷气息,夏九歌曾经体验过不止一次。 大红莲华……狴犴这一击竟然贯穿了须弥山和八大寒狱中的最后一狱! 几乎是与此同时,狴犴已经催动番天印,重新建起强大的灵力屏障,打算将除了嘲风、傅子恪和夏九歌之外的其他人都屏蔽在外。 虽然构建新的屏障需要花费那么一丢丢时间,但囚牛他们的距离太远,想要冲进来的可能性太低,而屏障一旦建成,他们就别想再硬生生破开了。 用血肉之躯来撞击番天印的例子,就是此刻正奄奄一息躺在沙滩上的嘲风。 身为新任龙神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其他龙子们? “不如,来场男人之间的对决?”狴犴对傅子恪提议道。 没等傅子恪回答,他已经转了个身,用力在夏九歌的肩膀上推了一把。 在被推出去时,狴犴已经非常阴险地封住了她的灵窍,让她空有一身灵力却无法使用,而她身后几步之遥的地方,就是那道直直通往大红莲华的裂缝。 她现在和废柴没什么区别,没有灵力保护,她掉入寒狱的后果就只有一个,被冻成冰雕。 狴犴下手虽然不太重,但夏九歌也无法在落下去的一瞬间就冲开灵窍。 狴犴的这一招,简直阴险到了极点,说是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还不如说是来一场计划好的阴谋。 他把夏九歌推下去,就是为了分傅子恪的心,假如傅子恪不顾一切地来救夏九歌的话,那这一场对决他就赢定了,换而言之就是傅子恪死定了。 如果傅子恪不来救人,那他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别管我……”在身体失去平衡坠向寒狱的时候,夏九歌心里掠过了这样一句话。 来不及说出口,她只能尽量把这句阻止的话写在眼神里,希望傅子恪能看明白。 不要来救她,不要上了狴犴的当……就算她必死无疑,也要把狴犴这个大祸害除掉…… 然而,她的下坠之势却硬生生地止住了。 有人用力地拉住了她的手,尽管他也为此被拖了下来,此刻两个人一道悬挂在光滑的裂口下方,仅凭着他左手中无形的丝线勉力维持住了平衡。 “唐逍,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眼前的男人有着苍白而精致的脸容,只是一双眼依旧呆滞无神,让夏九歌的那句“你没事了”说的特别心虚。 他的眼睛还没有复原,怎么可能是没事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刚才不知道用了怎样的方法,抢在番天印彻底封闭了周围的空间前冲了进来,并且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 唐逍勉强勾了勾嘴角,左手已经青筋毕现。 仔细看看,他手中无形的丝线上,已经染了淡淡的血色。 那半透明的丝线是他的杀人利器,但却并不足以长时间地承受两个人的体重。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血顺着唐逍的手腕流下来,夏九歌的心也觉出了丝丝疼痛。 而头顶的断崖上,有剑光如闪电般纵横,显然是傅子恪已经和狴犴动上了手,她宽慰自己,只要等傅子恪干掉了狴犴,就能把他们拉上去了。 但是,唐逍显然坚持不了多久了。 大地开裂的地方太过光滑,而且由于打通了寒狱的缘故,断崖几乎都被冻结成了冰面,根本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他们两个就这么悬挂在唐逍手中的丝线上,摇摇欲坠。 夏九歌咬紧牙关,试图调动识海中的灵力冲破关窍,如果她能使用灵力的话,或许可以…… 只是,被封住的灵窍尚未冲破,原本在她识海中静静浮沉的那颗明珠却突然现了形。 那颗珠子在稀薄的空气中闪烁了一下,便直直向下坠落。 那是傅子恪送她的定情信物,夏九歌试图伸手去抓那颗珠子,然而不知道是否在情急之下冲破了灵窍,她用上的力气比自己想象中要大。 那颗珠子,竟然在她一握之下,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曾经救过她和孩子的神秘灵珠,就这么被她捏成了碎片,簌簌落下的同时,一抹淡淡的烟气从里面冒了出来。 几乎是与此同时,夏九歌的眼神突然涣散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7章 输的彻底 第357章 输的彻底 “九歌,你怎么了?”唐逍双目失明,感官却异常敏锐,只觉得她刚才差点从手中挣脱,但在他用力抓住她之后,她便没有了任何动作,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 “夏九歌,夏九歌!”他焦急地叫着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心里一阵焦灼,唐逍的手也不由自主地下滑了少许,虽然他及时绷住了力道,但那透明的丝线还是越来越深地割伤了手掌,随着血滴的坠落,他的力气也在一点点流失。 “傅子恪。”他绝望地抬起头,将无神的目光转向打斗声传来的方向。 叫出那人的名字后,他便咬紧了牙关,希望能让自己坚持得久一些。 一定要坚持到傅子恪来救他们为止,一定要坚持住! 但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夏九歌,却让他坚持的信心越来越崩溃,他甚至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她是不是受伤了,还是已经…… 傅子恪当然听到了唐逍的声音,但他只是抿紧了唇,手上的攻势变得更加凌厉了。 但是狴犴十分狡猾,根本就不直撄其锋,而是闪来躲去,却偏偏占据了靠近断崖的位置,让傅子恪没办法越过他去救夏九歌。 狴犴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傅子恪自乱方寸。 只是,被番天印挡在了外面的兄弟们也不是吃素的,单靠谁显然无法破开番天印的屏障,但他们几个合力齐攻的话,这屏障也只能支撑一时半刻。 眼底掠过一丝怒气,狴犴突然现了真身,而且是原始尺寸的真身,在他突然变大的身形面前,傅子恪就像是大象面前的耗子一样,瞬间就在体格上被碾压了。 因为这一突然变化,他不得不退了一步。 狴犴双掌已经各凝结出了一道白光,一道是冲着挂在断崖边上的唐逍去的,另一道则直奔嘲风,白光在他掌心吞吐,蓄势待发。 “傅子恪,我很想知道你会怎么选。”狴犴冷笑。 怎么选,都是输而已。 如果他选择救嘲风,那么夏九歌就会被寒狱所吞噬,如今她看上去眸光涣散,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的样子,而唐逍又是个瞎子,这两个人落入大红莲华,只需要一瞬间就会被彻底冻死。 如果傅子恪选择去救夏九歌,那嘲风就死定了,等他救了夏九歌和唐逍上来,狴犴便能入主龙身,成为新一任的龙神。 龙在重生的时候是不会被任何力量所伤害的,等他重生后,继承了神的力量,便更是天下无敌,凭他的兄弟们和这几个人类,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这一步,是狴犴的必杀招,无论傅子恪怎么选,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他更希望傅子恪去救夏九歌,那么这件事就可以早点结束。 他眼眸微眯,蓄满力道的白光就要发出,傅子恪却直直地撞了上来。 傅子恪没有用剑,甚至没有在周身布下丝毫的灵力屏障,就这么毫无保护地扑了过来。 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狴犴改变了自己的攻击方向,把攻击的目标指向了傅子恪。 他是出于战斗的本能而这样做的,毕竟在被番天印封锁的这个区域内,傅子恪现在是唯一的威胁,只有他有能力与自己一战,并且还很有取胜的可能。 如果杀掉傅子恪的话,这唯一的威胁就不存在了,在番天印的屏障被攻破之前,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收拾嘲风和夏九歌他们。 那一瞬间,狴犴果断被诱惑了,双掌抬起,齐齐地拍向了傅子恪。 傅子恪人在半空,根本避无可避,只能尽量侧转了一下身子,尽管如此,那两道白光还是击中了他,其一穿透了左肩,另外一道则刺入了肋下,血色狂涌。 看到鲜血,狴犴的眼底也似染上了血色一般,杀红了眼。 之前的计划已在他脑海中化为乌有,现在他满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傅子恪,只要杀了他,前进的路上就再也没有阻碍了! 然而,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杀掉的。 尽管受了重伤,但傅子恪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减慢,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就冲到了他面前。 狴犴还没来得及再次下手,承影已经突然掠至,冰冷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很难用语言去形容那一剑的速度,就像是日出的那一刻,日光瞬间驱散了所有黑暗一样,瞬间降临,无可抗拒,便是狴犴看到那一剑时的感受。 他看到了那一剑的同时,也被那一剑刺穿,强大的力量灌入,顺着伤口将他层层撕裂。 狴犴终于明白,为什么傅子恪冲过来的时候没有动用任何灵力来保护自己,就那么以一种自杀的姿态出现在面前了。 因为,他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这一剑上。 狴犴高大的身躯被那一剑的力量逼得连连后退,重重地摔在了断崖边缘。 一剑命中后,傅子恪来不及去看狴犴的情况,整个人便往崖边一扑,伸手去拉唐逍。 但是,狴犴的速度比他更快。 他本来是可以不掉下去的,但是被傅子恪击中后,数百年未曾感到过的疼痛激起了狴犴心底所有的黑暗。 于是,他顺势滑下了断崖,把唐逍和夏九歌一并撞了下去。 如果他不能赢的话,那其他人也不行!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傅子恪的指尖才刚勾住了唐逍手中的透明丝线,巨大的力道便突然传来,丝线瞬间切入了他的掌心。 明知道这样坚持的话,手掌很有可能被切断,但傅子恪还是没有放手。 只是,他没有放手,但那纤细而透明的丝线却无法承受那样的重量,尤其是狴犴现出原身后的重量。 随着一声轻响,那根丝线崩断了,傅子恪颓然倒在断崖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掉了下去。 在坠落中,狴犴仍转过了头,朝他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似乎是在说:“你选错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番天印布下的屏障在囚牛等龙子的合力攻击碎裂了,但一切已经迟了,番天印追随着狴犴坠落,而地上巨大的裂缝竟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 傅子恪跟着跳了下去,却硬生生地被阻在了半截,如果不是囚牛眼明手快拎了他上来的话,他便会被迅速愈合的裂缝硬生生夹在中间了。 被拉上来之后,他拿起承影剑便对着地面用力一挥。 强大的力量在地面又撕开了一道裂口,但还没来得及延伸到地底深处,便被无形的力量所阻,而地面在他们的注视下,竟然再度开始愈合,速度比刚才还要快。 傅子恪眸光一凛,想也没想便是数剑挥出,然而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 无论他用了多少力量,在地面劈出的裂口都会迅速愈合,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灵力的衰竭,就连承影都无法在地面留下明显的痕迹了。 不仅是他,从囚牛到螭吻,还有跟着一起来的萧陌和朝戈等人都轮番试过了,但无一例外,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保护着这里的地面,让任何力量都无法再彻底劈开它。 “是息壤。”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的嘲风说了三个字。 囚牛眼睛一亮,表情却更加凝重了:“他怎么会有息壤?” 萧陌一脸茫然地看着同步沉默了的龙神之子们,皱紧了眉头:“喂,你们倒是说点我能听懂的话成不?这息壤是什么鬼东西,你们就不能想点办法把这里劈开么?” 还是螭吻比较好心地替他解答了问题,听完后,萧陌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息壤是一种能不断生长的土壤,虽然并不是坚不可摧,但却因为不断生长的特性,让它成为了这世上最难对付的东西。 没错,他们是可以把这里的地面劈开,但劈开的瞬间,息壤就会迅速生长填满裂缝,那么,和没劈开还有什么区别? “那……那就换个地方!”朝戈提议道,“能通往八大地狱的地方又不止这一处,大不了……大不了我们从八大热狱一路闯过去呗!” 这个提议倒还靠谱,然而,当他们跳入湖中,打算从之前被承影剑劈开的地方原路返回时,却发现了一个让人崩溃的问题。 那道裂缝也合上了,而且和之前一样,他们试图再次打开一个缺口时,息壤再度发挥了作用,让他们的所有努力都成了徒劳。 至此,连一向沉稳的囚牛的声音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难道,他填满了须弥山的山底?” 山河社稷图被狴犴带走了,天梯也被彻底封印,没有山河社稷图根本无法打开,而这里的地面,假如每一处都像这两处一样被息壤所封住的话,那便意味着一个可怕的事实,他们再也无法离开须弥山了! 狴犴在离开前,用息壤作为牢笼,彻底地把他们囚禁在了这里! 疯狂的狴犴,在自己被承影剑刺穿的瞬间,选择了两败俱伤的结果。 不,不是两败俱伤,而是他们的一败涂地,狴犴在绝境中的胜利。 狴犴固然无法再得到龙神之位,但龙神和剩余的龙子们,还有包括傅子恪在内的其他人,都被永远地困在了这里。 他们被困在此处,而狴犴却在外面的世界中随心所欲,这一战,他们输的彻底……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萧陌尽量把脸上的绝望藏起来,打开药箱去拉仍在不停挥剑砍劈的傅子恪:“老傅,你歇会儿再砍,你总得让我把你身上这两个洞补起来吧?” 然而傅子恪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眼神中有种可怕的执拗。 萧陌急了:“你他妈现在耍什么个性,你要是把自己弄死了,我回头怎么向小歌儿交待?” 提到夏九歌,却让傅子恪的神情更加可怕了,他挥剑的动作越发加快,尽管他的身形已经摇摇欲坠。 萧陌急得要死,睚眦却冷静上前,一巴掌拍了下来,硬生生地把傅子恪给拍晕了。 “啰嗦!还不快点干活?”他鄙视地看了萧陌一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8章 这可是我的定情信物 第358章 这可是我的定情信物 在坠落的过程中,唐逍拼命想要抓住夏九歌不放,然而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脱了手。 落入极寒的地狱后,他顾不得自己周身的疼痛,爬起来便在周围四下摸索,想要找到夏九歌的方位。 “九歌……”只叫了一声,他就觉得阴冷空气顺着嗓子灌入,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冻僵。 他不敢再开口,只能用冻得麻木的手指四下摸索,试图找到夏九歌。 恐惧感在静默中袭来,唐逍虽然极力克制自己,却仍不可避免地想到,以她的身体状况,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会发生怎样可怕的情况。 都怪他,如果他能拉住她,如果他能垫在下面就好了。 在极度的惶恐中,他摸到了一个温热的躯体,然而下一刻,他的喉咙就突然被人卡住了。 唐逍这才记起,掉下来的不仅仅是他和夏九歌而已,还有断崖上的那个敌人,那个处心积虑搞了一出大阴谋的龙子狴犴! 就算他没有失明,恐怕也不是敌人的对手,更何况此刻,高空坠落已经要了他半条命,而周围冷到极致的空气也很快会将他剩下的一点生命力夺走。 他甚至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那就是他会先被掐死,还是被冻死。 不过,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而已,而他现在……还不想死。 唐逍紧闭着双眼,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他手中无形的丝线却在悄无声息地袭向狴犴的后脑。 然而,丝线却像是触到了什么坚硬无比的东西,根本无法穿透。 紧接着,唐逍便听到了狴犴毫不掩饰的嘲笑声:“就凭你?” 唐逍只觉得手中的丝线一松,随即手腕处的经脉便传来一阵剧痛,而且这剧痛还在顺着血脉不断蔓延,痛入骨髓。 卡住他咽喉的手松了一松,唐逍重重地摔倒在地。 已经重新变成人形的狴犴冷笑道:“本来想给你一个痛快,既然你找死,那本座便给你一个令人难忘的死法。” 他五指一收,从唐逍手中缴获的丝线便如灵蛇一般,往他的血脉深处游去。 被自己的兵器沿着血脉刺穿五脏六腑,这滋味一定很难受。 果然,地上的唐逍已经因为痛苦而蜷缩起了身体,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显得越发青白,额上的青筋都因为剧痛而爆了出来。 狴犴眼角有轻蔑的冷光一闪,手指轻弹,竟是为唐逍注入了少许护体的灵力。 “让你死的太快,这游戏就不好玩了,”他之所以会用灵力保住唐逍的命,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在延长的痛苦中死去罢了,接着,他便抬起眼睛环视四周:“夏九歌,你还不出来么?” 唐逍双目失明,所以没有看到,在跌落寒狱的人中,并没有夏九歌的身影。 她就像是在空气中神秘蒸发了似的,明明和他们一起坠入了裂缝,却神奇地消失不见了。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狴犴不由得拧紧了眉毛:“难道,她被困在息壤里了?” 掉下来的时候,他在最上面,而且那个时候他还在用眼神向傅子恪示威,所以确定自己把唐逍和夏九歌砸下去了之后,就没有转身去看。 被困在息壤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息壤的生长速度极快,几乎可以在瞬间填满须弥山通往八大地狱的裂缝,如果夏九歌真的那么倒霉的话,她现在早就被闷死了。 “你再不出来,我会让他死的更痛苦。”虽然半信半疑,但狴犴还是发出了威胁。 说着,他已经把威胁付诸于行动,手在旁边的冰壁上拂过,手中便多了一枚尖利的冰锥。 在唐逍身边蹲了下来,狴犴将冰锥尖利的一端对准了他的眼睛:“反正眼睛都看不到了,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话音刚落,他已经挥手刺了下去。 然而,尖利的冰锥尚未触及唐逍的眼皮,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击中,在半空中碎成了点点冰渣。 冰锥已经碎了,但狴犴仍保持着那个抓握的姿势,嘴角逸出一抹了然笑意。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没那么容易死。 下一刻,他已经一把拉起了唐逍,把他当做盾牌一样挡在了自己身前。 之前傅子恪的那一剑,已经让他受了重伤,确切地说,他差点死在了那一剑下。 没想到一个人类和鲛人所生的杂种后代,竟然也可以有那么强的力量,这一切肯定都是因为龙神的魂魄曾经寄居在他身上,所以他才可以修炼到如此逆天的地步。 一想到这里,狴犴就觉得自己内心的阴影越来越大。 为什么,他的父神宁可把力量给这样一个杂种,也不愿意给他分毫? 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幸好他现在还有番天印,在它的镇压下,他的魂魄才没有立刻离体。 所以,虽然知道夏九歌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狴犴还是选择了一条卑鄙的路,用唐逍来当肉盾,试图在劣势中扳回一局。 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夏九歌,却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之前在须弥山时,他明明看到她的眼睛无神涣散的样子,可是现在,那一双黑瞳却是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仿佛漫天星河都将最灿烂的光辉赋予了这一双眼睛,只看得一眼,便让人心头剧震。 让狴犴如此震惊的原因,还不止于此。 八大地狱会随着堕入其中的人数多少,而自动变化大小,此刻因为只有他们三人在,所以这寒狱的地方并不大。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狴犴感觉到了她身上的灵力气息。 如此强大,如此熟悉,让他下意识地产生了畏惧的感觉。 夏九歌垂落的手中,有明珠的粉末簌簌落下,狴犴只看了一眼,便顿时明白了这熟悉的气息是来自于何处的。 “如意珠,父神的如意珠,怎么会在你这里?”狴犴的声音也难掩震惊,略微顿了一顿之后,他的声音突然颤抖得更厉害了,“而且,它还……还……” 还碎成了一地的粉末,捡都捡不起来。 龙神的如意珠,等同于是妖兽的内丹,都是穷尽毕生之力修炼而成的。 狴犴一直以为,在多年前的那场恶战中,如意珠已经被毁掉了,却没想到能再次见到它……见到它散落一地的残骸。 龙神一代代传承,但如意珠却始终如一,沉淀了历代龙神的灵力,简直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可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人类女人手中,而且还碎了? 狴犴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地上的那些粉末便应声飞到他手中。 狴犴竭力想要向其中注入灵力,让它恢复成原有的样子。 那些粉末确实在他的灵力牵引下,复原成了一颗明珠的模样,只是如今它光芒黯淡,灵力全无,只是残存着一些灵力曾经存在过的气息而已,而且,如今近距离地抓着它,狴犴觉得这如意珠的气息竟有些不纯,似乎还掺和了一些其他的…… 看着手中的明珠,狴犴的眼睛睁大了少许。 他忽然记起来,自己从前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颗珠子了。 那时它还是一枚发钗的一部分,被银链固定在钗尾,光华万千地摇曳着……第一次来须弥山时,夏九歌要和他在湖底同归于尽的时候,他就曾在她发间看到过这支发钗。 狴犴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夏九歌不仅从忘川死里逃生,而且实力还如此大幅度提升的原因了。 如意珠,顾名思义,可以按照主人的心意,满足她的欲望和需求。 当然,她内心的渴求越是强烈,如意珠能发挥出的力量就越大。 很明显,当初在忘川,是龙神的如意珠保护了她。 掌心处忽然一冷,狴犴这一个晃神的工夫,手里的如意珠竟倏然消失不见了,他仓促抬头,便看到了那颗明珠,如今正悬浮在夏九歌的掌心上方,幽幽珠光照亮了她的眉眼,映得那双眼眸越发明亮。 “不可能!”狴犴突然拔高了声音,“这是龙神的如意珠,怎么可能认一个凡人为主?” 如意珠,就只有龙神一个主人而已! 但是,他刚才也亲眼看到了,夏九歌只要招招手,这颗如意珠便飞去了她那里。 狴犴满脸的不甘心映在夏九歌的眸子里,化作了她唇边的冷笑,笑得比狴犴刚才要冷多了,而且还带了浓浓的蔑视。 “谁说这是龙神的如意珠了,这明明是我夫君送我的定情信物。”她扬一扬下巴,说得理直气壮。 “定情……信物?”狴犴差点被气得吐血,脸色越发灰败。 是了,他知道这如意珠的气息为什么不纯了,那种气息他也熟悉的很,刚才,就是带着那种灵力气息的承影剑,狠狠地刺穿了他作为神的躯体,至今伤口仍在不断恶化。 只有像承影这样的上古神剑,才能伤到他身为龙子的真身。 原来,父神是将如意珠交给了傅子恪,所以这如意珠里还带有他的灵力气息。 狴犴忽然觉得很是讽刺,龙神的如意珠,假如出现在尘世间,绝对会是所有人争相抢夺的目标,因为得到它就意味着得到了力量。 然而,那个男人却把它镶嵌在了发钗上,还送给了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 可笑,真是须弥山千百年来最大的笑话! 狴犴的眸光渐渐阴沉下来,但即使是这样的阴沉,也无法掩饰他内心对如意珠的渴望。 在他对面,夏九歌轻松地笑了笑,五指虚虚开合,那如意珠便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翻飞。 “这个,换你手里的人质,怎么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9章 她没有利用价值了 第359章 她没有利用价值了 “什么?”狴犴皱眉,觉得自己听到了这世上最愚蠢的话。 龙神的如意珠这世上仅此一枚,虽然眼下它的灵力几乎已经完全耗尽,但得到了如意珠,无疑是等于得到了龙神身份的象征,离他的目标,似乎近了一大步…… 不得不说,这对于狴犴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 毕竟,如今手中的这个人质,对他来说意义并不大,而且他并不指望能凭这个人质来要挟夏九歌束手就擒,毕竟当初姬琉璃以元立的性命做诱饵,都没能让她这么做。 她对元立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个毫无关系的杀手? 狴犴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却没有立刻答应她。 夏九歌的一边眉毛高高地挑起,随之上扬的眼角里含了轻视的光:“怎么,你怕手里没了人质,和我打架会输是么?” 她的话提醒了狴犴,他虽然受了伤,但眼前这个人类女人不可能知道,这样的伤口在龙神之子身上有什么意义,毕竟,龙神之子也拥有神的身体,只不过没有龙神那样强大罢了。 如果他真的表现出了退缩和害怕,不就等于在告诉对方,自己已身受重伤无力还击了? 想到这一点,狴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觉得自己差点犯了大错。 “我只是在想,我要一颗灵力全无的如意珠有什么用。” “是吗?”夏九歌嘴角勾起斜斜的弧度,手指一弹,如意珠便亮起了淡淡的白色光芒,柔和的光辉映在周围的冰壁上,幻出万千绚丽。 她控制着如意珠在半空中缓缓旋转,让狴犴更清楚地看到它此刻散发出来的灵力光泽。 果然,她看到了狴犴眼睛深处不断翻腾着的渴望。 一颗没有灵力的如意珠,都能让他因为这个交易而犹豫,更何况是现在被归还了一部分灵力的如意珠呢? 这对于狴犴来说,简直是个要命的诱惑,她才不信他不会上钩。 她的动作十分优雅,然而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她脸上的笑容,在如意珠光芒的映照下,如此鲜活生动,眉梢眼角还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妩媚。 “我之前只不过是借用了这如意珠的灵力而已,虽然不能完璧归赵,但至少还能还回去一部分,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你换不换?” 狴犴迅速地考虑了一下,觉得夏九歌如果把灵力还了一部分到如意珠里的话,那对于她现在的实力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 既然夏九歌现在实力减弱,而他又可以得到如意珠,用一个唐逍能换来这么优厚的条件,不换真是可惜了。 所以,在她魅惑十足的笑容,还有清淙的语声中,狴犴点了头:“好,和你换。” 夏九歌笑得越发欢畅,她正要走上前来,却被狴犴抬手制止。 “为了公平,你我都把交换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同时去拿。”虽然眼睛都快被如意珠散发出来的光给晃绿了,但狴犴还是警惕地提出了这样的附加要求。 夏九歌撇了撇嘴,嘴上却答应的十分大度:“随便你。” 话音未落,她已经大大咧咧地把如意珠丢在了地上,然后双手抱胸,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这样可以了吧,你快点放了他,我没那么多工夫和你浪费。” 狴犴眸底有隐藏的杀气一闪而过:“交换过后,你我便各走各的路。” 说着,他已经放开了唐逍,和夏九歌几乎是同时迈步,走向对方的方向。 他的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实际上却一点诚意都没有。 各走各的路,没错,他自有他的路要继续走下去,但夏九歌和唐逍能走的路就只有一条,那就是黄泉路! 至此,他不认为夏九歌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反正傅子恪和其余的龙神之子们已经被息壤封在了须弥山,是绝对出不来的。 尤其是,她现在不仅没了利用的价值,而且更可能带来的还是麻烦。 既然一部分棋子已经被困住,那么,又该到了清理棋盘的时候了。 把已经没有用处的废子清掉,才能在棋局中留出更大的博弈空间。 所以,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狴犴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如意珠到手,他就立刻杀人灭口! 虽然内心深处恨不得立刻把如意珠握在手中,但狴犴一路上还是警惕地盯着夏九歌,看到她目标明确地往唐逍的方向走去时,心下才暗暗逸出一声冷笑。 女人到底还是容易感情用事,总是会为了救人做出许多愚蠢的事情来。 看来,夏九歌也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不过是姬琉璃从前用错了手段,绑错了人罢了。 狴犴的目光在唐逍脸上掠过,心里的轻蔑之意更浓。 大约夏九歌是看上了这张精致漂亮的脸吧,有朝一日,假如他还能看到傅子恪那个狂妄的男人时,他一定要拿这件事好好刺激他一番。 或许,把这两个人的尸身保存下来,让他看看所谓的“殉情”场面,效果会更好? 此刻狴犴已经走到了如意珠面前,他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渴求,伸手将如意珠捡了起来。 在这样近的距离内,他可以确定,如意珠此刻散发出来的,正是纯粹的灵力,而且,仅从外部感觉,就是很充沛的样子。 内心的狂喜铺天盖地袭来,狴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气,或者说是,不敢相信夏九歌竟然愚蠢到了这个地步。 他抓着如意珠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夏九歌正扶着唐逍往某个方向走去,似乎是想要寻找离开的路。 “想离开这里?”狴犴扬声道,“怎么不让我来帮帮你们呢?” 夏九歌回头狐疑地看着他:“你会那么好心?” 狴犴笑得十分阴险:“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说好了么,完成交易后,你我就各走各的路,不过,本座倒是不介意,多送你一程。”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手中的灵力已经暗暗凝结,等着给夏九歌和唐逍以致命一击! 然而,这样一个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如今他做来竟觉得有些后继无力的感觉。 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让他咬牙切齿地想到了承影,还有那把剑如今的主人,他们竟然敢伤了他宝贵的躯体,将来他一定要报仇雪恨。 只要他能把如意珠炼归己有,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和他抗衡! 如意珠,对了,他还有如意珠! 在后继无力的空乏感中,狴犴握紧了手里的如意珠,贪婪地汲取着其中的灵力。 对面的不远处,夏九歌似乎还没发现他在做什么,只是狐疑地回头看着他,似乎是在揣摩他刚才的话里,有几分是好意,有几分是陷阱。 狴犴一边暗中吸取着如意珠的灵力,一边朝夏九歌走了过去,伸出那只并没有握住如意珠的手来,似乎是一副真要帮她忙的样子。 “不要去,不要相信这个人!”唐逍之前虽然一直都在受刑,但他身为天下第一杀手,几乎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路来的,所以心理素质自然要比常人好。 所以,他并没有漏掉夏九歌和狴犴之间的任何谈话,如今更是忍着剧痛向夏九歌发出警示。 夏九歌只是轻轻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在用无声的动作语言告诉他没事的。 尽管如此,但唐逍仍然是满脸紧张,手指牢牢地抓住了腰侧的佩剑,看上去竟是分分钟就要冲上去动手的样子。 只是,他如今仅剩的那点儿力气,恐怕连自己喘气儿都不够,根本不会被狴犴看在眼里。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能离开这里,只能相信他。” 狴犴无声地微笑,觉得自己离千百年前的那个目标,真的是越来越近了。 强大的灵力源源不断地从如意珠内涌出,像是给狴犴的四肢百骸重生再塑一般,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 他依然保持着人形没变,但掌心的灵力光芒却凝结成了一把锋利的巨刃,直直向夏九歌和唐逍那边劈去。 狴犴从如意珠内吸取到的灵力,简直比他想象中还多,便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自信自己只需要一抬手,整个天下就都围着他转了。 而然而,面对那明亮而可怕的光刃,夏九歌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她神秘的笑容,让狴犴觉得后颈处有少许森寒的感觉传来。 今天的夏九歌,确切地说,是刚才那段时间的夏九歌,看上去好像和平常有所不同。 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沿着这个奇特的思路继续思考下去,所以他虽然心里有点疑惑,但手上的攻势却丝毫没停,反而还催动灵力,恨不得能一招就把夏九歌给干掉。 巨大的光刃越是靠近,狴犴眼底的神情就更兴奋。 直到光刃散发出来的强烈光芒把夏九歌完全笼罩,狴犴才停下了动作,只是感受着刚刚从如意珠中汲取的灵力,恨不得立刻把这强大的力量据为己有。 然而,光芒散去后,夏九歌仍然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当看到她脸上既熟悉又陌生的微笑时,狴犴突然醍醐灌顶般明白了:“你不是夏九歌!” 夏九歌是很美没错,但她的脸上,不会出现这种媚骨天成的表情。 这世上能将易容易的如此巧妙,连他的法眼都能躲过的人没有几个,而其中一个就是…… 狴犴还没在心里说出那个名字,周身经脉却突然像是被扎了一样,疼痛难忍! 糟糕,上当了!这是狴犴内心深处的第一个想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0章 隐藏的记忆 <><><; charset=gbk"/>-好看的网络小说免费阅读,全本小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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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1章 她当然要遵守承诺 ,最快更新邪王缠上废柴妃最新章节! 第361章 她当然要遵守承诺 面对表情疯狂的狴犴,夏九歌只是耸了耸肩:“爱信不信。” 狴犴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和姬琉璃长的一模一样,说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谁会相信?她只不过是须弥山上的婢女而已,你又怎么可能是天人?” 夏九歌无奈地叹了口气,真心不想继续和他纠结这个问题了。 弄清楚这个问题,对事件的走向会有丝毫的影响么?当然不会,但某些人就是要到了黄河心才死,她有什么办法,只好让他死个明白了。 她心念微动,狴犴手中的如意珠登时光芒大盛。 贮存在如意珠里的记忆,穿越了百年时光,展现在了狴犴面前。 容貌的相似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精心的安排。 为了保护自己才出世便要魂魄离体远赴异界的小女儿,天人一族的族长做了许多事情。 失去了魂魄的躯体,被他将山河社稷图封印其中,这样,即使没有魂魄的支撑,她原本的身体也可以在山河社稷图的保护下完好无损。 只是,虽然被沉入了忘川,但总有一天她的魂魄会归来,到时候她或许仍有危险,所以,她的父亲便选定了姬琉璃,作为她的第二重保障。 当年那个须弥山上的婢女,被天人一族的族长亲自改变了容貌,让她和夏九歌从此有了相同的脸容。 然后,他把姬琉璃的魂魄送入了六道轮回,在那里,她将投胎转世,用与夏九歌相同的容颜转生世间。 这样做,他是为了混淆龙神的注意力,同时也是为了预防潜在的危险。 假如有人还在打天人的主意,那么,他们只会顺藤摸瓜地找到姬琉璃,而世上的最后一个天人,魂魄还在遥远的异界,躯体也在忘川中沉睡。 这是当时,她的父亲为她所做的一切保护措施。 事实上,他也真的达到了保护她的目的,至少狴犴就被这件事情弄糊涂了,所以没有猜到她的真实身份,否则,她现在很可能已经死的很难看了。 姬琉璃被送入轮回后,在这数百年光阴中已经转生了许多次,安然无恙。 而夏九歌的身体,还一直在忘川中沉睡,狴犴在冥界寻找了多年,就是为了找到天人的下落,只找到了一个曾在须弥山待过的姬琉璃,却压根就没有想到,真正的天人就在和他咫尺之遥的忘川中,静静沉睡。 天人一族的族长唯一没有预料到的就是,没等女儿的魂魄归来,忘川里就有其他魂魄借了她的身体转生人间,而且还阴差阳错地和早十几年投胎转世的姬琉璃发生了交集,从而上演了这样一出扑朔迷离的狗血大戏。 冥冥中似乎早有注定,龙神的魂魄等待了多年,终于在这一代,从鲛人中找到了可堪重任的人,便是傅子恪,而狴犴经过了数百年的等待和失望,终于放弃了继续寻找天人的打算,决定利用山河社稷图来尝试打开须弥山的封印。 在一切潜藏的阴谋拉开序幕的时候,从前的夏九歌一命呜呼,而她真正的魂魄也恰在此刻重新归来,一切便开始走上了正轨。 这便是一切的来龙去脉,原来早在数百年前,便注定了今生的纠葛。 之前在断崖上,夏九歌便是因为捏碎了如意珠,所以被这些数百年前的记忆所包裹,仿佛失了魂一般,差点把唐逍吓死。 和这些记忆同时涌入的,还有属于天人的灵力,那是她的父亲在临终前留下的力量传承。 得知这一切后,夏九歌能想到的就只有猿粪这两个字了。 原来,她和傅子恪的渊源,竟然那样深远,而偏偏又是那么巧,他把如意珠做成了发钗,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了她。 如意珠中不仅含有龙神的一部分力量,还有傅子恪多年的灵力积累,他等于是把自己修为的大半存放在了如意珠里,留在她身边,作为对她最后的保护。 他做到了,就像数百年前她的亲生父亲那样,保护了她的安全。 而且,还保护了她腹中的那个小生命。 一切,似乎是上天注定,注定她要经历九死一生,却有惊无险…… 看到了被封存了上百年的记忆后,狴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在灰败到极点后,突然爆发出了疯狂的笑声:“就算你是天人又怎样,就算是天人,也杀不了神之子!” 天人又怎么样?虽然他们是世间最强的种族,但终究还是人,和神有着本质的区别! 而人,是永远杀不了神的,或许他的真身会受伤,会死亡,但她却拿他的魂魄无可奈何。 他之所以会选择冥界蛰伏这数百年,除了要寻找天人的下落外,还有一点就是要确保自己不可被战胜。 狴犴早已准备了万全之策,就算夏九歌杀了他,他仍拥有不灭的魂魄,只需假以时日,便能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所以,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狴犴一开始笑得很猖狂,但是笑了一会儿之后,他的笑声便不由自主地减弱了。 因为他看到对面的夏九歌也在笑,只不过和他的疯狂相比,她的笑收敛多了,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是无声微笑。 但是他却在她的微笑中,看到了她对他的蔑视。 “你笑什么笑,不准笑!”狴犴气急败坏地吼道。 除了蔑视外,他还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怜悯的神情,就好像她在看着天底下最大的可怜虫一样。 这种眼神,深深刺伤了狴犴的自负,让他几乎要抓狂了。 “你在冥界这几百年待的,啧啧……”夏九歌摇头叹息,眼里的怜悯越来越明显,“真是越待越杀了。” 狴犴的表情立刻僵住了,就像是被逼着吞了一个苍蝇似的。 夏九歌摊开手,继续说了下去:“如果被永远关起来,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哦,也是有区别的,还不如死了痛快。” “你想封印我?”狴犴发出一声怪笑,一副不屑的神情。 他的父神也曾封印过他,而且是把他的魂魄和肉身分开封印,结果怎么样,他还不是很快就逃出来了? 而且他的兄弟们也是如此,就连被封印在山河社稷图里的嘲风都逃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会比山河社稷图的封印更强? 所以,狴犴完全不害怕自己会被封印。 大不了就是多浪费他几百年的光阴而已,他是龙子,是神,在漫长的永生中,别说是几百年了,就算是几千年都不算什么。 但是,夏九歌眼里的怜悯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狴犴终于再也笑不出来了,眼睛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放心,我不会封印你的,”夏九歌终于开口,“费力气不说,还没什么效果。” 天人一族的血,对于龙子来说可是个好东西,用血来封印简直就是拿肉包子打狗,幸好之前那几次尝试都没成功。 而且,夏九歌觉得,就算是她找到了其他方法来封印他,他照样能想出办法逃出去,封印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而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狴犴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连封印都免了,总不会是要直接放他走吧?狴犴觉得,就算这女人再疯狂,也不会这么做的,妖狐在如意珠里注入的灵力虽然对他有限制,但却并不是完全无解的东西。 如果他真的被放走了,很快便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最坏的打算不过是放弃龙子的真身,换个躯壳算了,反正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做过。 夏九歌,应该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吧? 挑了挑眉毛,夏九歌笑得一脸真诚:“我不仅不会去白费力气封印你,而且还会遵守承诺,把如意珠送给你。” 她看了看已经被妖狐扶起来的唐逍,又转回来道:“毕竟你守诺放了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不会拿他的命和你开玩笑。” 听到她这么说,唐逍的身子一震,下意识地循声望过来。 虽然已经盲了的双眼看不到她,但一股暖流仍顺着周身血脉流遍,让他暂时忘记了疼痛。 妖狐在旁边不屑地“嘁”了一声:“她夸你是好人,就是说你没指望了,你高兴个屁啊!” 唐逍的嘴角无力地勾了勾,于了然中带了一丝苦涩。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还有什么好失望的?能做她“最好的朋友”,已经是超出他奢望的了。 狴犴看着夏九歌,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目光中流露出了浓浓的怀疑。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不,这里面一定有鬼! 看到他突然变得警惕起来的神情,夏九歌轻松地笑了笑:“哎,你别怕啊,我说到做到。” 她话音未落,狴犴的身形已经动了,然而,他才只退出两步,就被虚空中无形的屏障所阻挡,无法继续逃走。 他祭出番天印想要撞碎那无形的屏障,然而之前还威力无比的番天印,如今却没有丝毫作用,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是无功而返。 狴犴猛然转头瞪着夏九歌,嘶声低吼:“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夏九歌缓缓走了过来,“你不是为了去须弥山努力了好几百年么?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当然要让你如愿以偿,就当时为了报答你做的这一切了。” 她话音刚落,周围突然亮起了淡淡金光,通往须弥山的天梯,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这极寒之狱中!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2章 智商低不要怨社会 ,最快更新邪王缠上废柴妃最新章节! 第362章 智商低不要怨社会 这天梯本来就是天人一族建造的,身为天人,召唤它对夏九歌来说自然是驾轻就熟。 如果说之前,狴犴还对她的身份抱有残留的怀疑的话,那么现在看到天梯之后,他已经彻底没了怀疑,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阴郁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夏九歌,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会任你摆布?” 夏九歌眨了眨眼睛,一副认真询问他的口气:“那么,你是想被我拖上去,还是踹上去?” 等了几秒钟后没有回答,她抬头往天梯上看了看,若有所思道:“要不要我上去把你的兄弟们都叫下来,抬你上去?” 狴犴还不死心,又尝试着用番天印抗争了几次,但却始终无法突破虚空中的屏障。 看着他一次次碰壁,夏九歌难得地保持了沉默,随便他折腾。 她动用了如意珠里的灵力来构建这座无形的囚笼,怎么可能再给狴犴逃脱的机会? 这如意珠里不仅有着历代龙神的灵力积累,天人族长临终前寄存的力量,还有傅子恪多年来修炼时灌入的灵力,简直可以说是集合了这世上最强者的灵力,就算是番天印这样的神器,在这样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也是无可奈何。 所以,她非常有耐心地看着狴犴折腾,因为她知道,不管他怎么折腾,都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在她的冷眼旁观中,狴犴终于停了手,颓然道:“夏九歌,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都说过八百次了,”夏九歌摊开手,“我要兑现承诺把如意珠送你,还要让你达成夙愿,成功占据须弥山。” 狴犴满脸灰败,一脸“你撒谎也不要那么敷衍”的表情。 夏九歌耸耸肩,表示自己说的是真话,尼玛,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相信了,真是可悲啊。 好吧,她说的是实话没错,只不过这实话的背后,还有点其他的意思。 僵持了片刻后,狴犴终于妥协,在夏九歌的目光逼视下踏上了天梯。 他才刚爬了几步,脸上的表情就因为痛苦而扭曲了,姿势也显得有些怪异。 仔细看看,问题是出在他的手上,看他痛苦的样子,就好像用手抓住的不是天梯,而是长满了尖刺的钉板一样。 夏九歌挑挑眉,记起了上次他是让姬琉璃预先用血涂抹了天梯后,自己才跟着爬上去的。 这天梯并非看上去那样简单,事实上,除了天人一族外,其他任何人踏上去,都要忍受痛苦和煎熬。 所以说,天梯并不是那么容易上去的,如果不是特别强大的人,就如狴犴上次所说的,会被这天梯逐渐吸干生命力。 至于姬琉璃的血为什么会起作用,大概和她从前在须弥山侍奉过天人一族也有关系,而狴犴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所以才把她的命留到了那个时候。 不过,就算当时没有姬琉璃的血,这天梯恐怕也不会对狴犴造成多大的伤害,毕竟他是龙神之子,力量强大,只不过他连那样一点伤害都不愿意受,而是选择了让姬琉璃血染天梯,可见这厮的心肠有多黑了。 风水轮流转,当初他逼姬琉璃这么做了,如今在天梯上受折磨的也轮到他自己了,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如何? 看着狴犴往上爬了一段,夏九歌转向了九尾妖狐,让她带唐逍先离开这里。 毕竟唐逍的伤势不轻,继续留在这寒狱中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天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如今就算是九尾妖狐要上去,修为也会大打折扣,更何况是受伤的唐逍? 唐逍却固执地不肯走,表示要跟她一起去须弥山,至少也要留在这里等她。 夏九歌好说歹说都拗不过他,只好表示同意。 她正要登上天梯,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奔到唐逍面前:“有件要紧的东西,差点忘记给你了。” 说着,她已经从袖间拿出了那朵金色的莲花,塞到了唐逍手里:“这是你母后的遗物。” 拿出莲花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唐逍的手,果然看到他的左手缺了食指和中指,只是用布条随便地缠了一下,显然没有精心地治疗过。 当初这金莲花被送来的时候,便是和两根染血的手指一起的,当时她便从手指的粗细程度和骨节状态看出了,那两根手指是属于同一个人的,尽管沈素樱同时送来的还有元立的珊瑚笛子,暗示着那两根手指各自的主人。 如今看来,是唐逍替元立多砍掉了一根手指。 看到他的断指,夏九歌的眼睛有点酸。 第一次见到唐逍时,他只不过手指一错,便有无形丝线如死神的触须,瞬间夺走两个青年男子的性命。 而如今,他却失去了两根手指。 就是这样的他,在番天印布下屏障之前冲了进来,用尽所有力气拉住了她,让她免于被地底的裂缝所吞噬。 尽管以她如今的状态,就算是掉下去也不会受任何损伤,但他还是义无返顾地来救她了。 就算他从前出卖过她,利用过她,也是他被越夫人用复仇的意念浇灌的结果,并非出自他的本心。 事实上,他非但不欠她的,反而是她欠唐逍的比较多。 她已经记不清楚,他救过她多少次了。 摸到手中莲花,唐逍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即露出了黯然的神情:“母后,我没能替大周复国,我……我愧对父皇,我……” 他下意识地拿起金莲贴近自己的心口,语声无限惆怅。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九歌打断:“你的父皇和母后,并不想你复国,他们只希望你能活着,而且是开心的活着。” “……是这样吗?”唐逍的声音仍然有些颤抖,显然对这句话没什么信心。 “当然,”夏九歌坚定地点点头,“这是世上每一对父母,对孩子都有的期许。”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她自己,如今她既是一个母亲,又是终于寻回了亲情的孩子。 她的母亲,她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在须弥山有史以来最可怕的灾难中,坚持生下了她才死去,她的生命是伴随着母亲的死亡而来的。 而她的父亲,在人生中的最后时刻,替她做了那样周全的保护措施,让她不仅逃过了灭顶之灾,如今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安全而强大。 推己及人,唐逍的父母一定也是如此,如果他没有被越夫人带走的话,他的人生可能会快乐许多,无论是做杀手,还是做个普通人。 “真的,”她再次保证,“这朵金莲花上有她残存的记忆,你要不要看?” 唐逍无神的眼睛里仿佛也爆出了一线光亮:“你能看到?” “嗯,”夏九歌认真点头,“我可以展示给你看。” 在征得了他的同意后,她轻轻伸手贴上了他的额头,柔和的灵力自她掌心流淌而出,唐逍紧闭的眼睛却突然睁开了,眼底写满了惊异。 只不过,他没来得及抗议,便沉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夏九歌并没有在金莲花上读到什么回忆,事实上,只有达到了玄天境的结魄之境以上的灵修者,才有可能在死物上留下自己的记忆,显然唐逍的母后并非这类高手。 她刚才骗了唐逍,只是希望能让他尽快跟着妖狐去安全的地方。 在带着唐逍离开前,妖狐看了夏九歌一眼,在得到她笃定的眼神作为肯定后,妖狐才在虚空中画了法阵,带着唐逍离开了这极寒之狱。 过了片刻,夏九歌也登上了天梯,并且很快追上了狴犴。 和上次一样,这天梯非但不能给她造成任何影响,还会让她觉得触手生温,仿佛这天梯有生命,想要去温暖她一般。 看了一眼神情自若的夏九歌,狴犴冷森森道:“上次,我就该怀疑你的身份的。” 夏九歌翻了个白眼:“你还是省省力气往上爬吧。” 狴犴被她一句话噎得无法反驳,半晌才换了个话题道:“其实,你刚刚直接抹掉他关于你的记忆,岂不是更好?一劳永逸。” 这句话倒是让夏九歌的反应剧烈了一点,只不过是鄙视的反应。 “我不是神,而且,我也没你那么独断专行。” 两次对话的尝试都被噎了个半死,狴犴索性也不再说话了,他被承影剑刺中的地方,伤口还在不断恶化,更何况还有天梯不停地在吸取他的灵力,他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用在说话上了。 等到他终于登到天梯顶端时,才松了口气。 然而,他四下里才刚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僵住了。 过了半晌,他才终于从牙缝里迸出低低的声音来:“夏九歌,你骗我!” 他看到了自己关押祸斗等几只妖兽的地方,那里的封印完好无损,而且,他能感应到,那几只妖兽还待在里面。 那就是说,夏九歌根本就还没救出他们! 早知如此,他当时就应该利用这一点好好挑拨一下她和妖狐的同盟,这样的话,他就不会栽在这两个女人手里了! 巨大的懊恼涌上心头,狴犴恨不得用目光把夏九歌给撕成碎片:“你好大的胆子,这种事竟然也能说谎……” 仔细想想,她恢复记忆是在捏碎了如意珠后,得到天人遗留的力量,也是在那之后,这中间,她哪里有工夫去须弥山上释放祸斗? 狴犴懊恼的快要死掉了,这亏简直吃的前所未有的大。 看到他一脸的崩溃,夏九歌笑得十分灿烂:“你自己智商低,怪我咯?”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3章 这就是作茧自缚 ,最快更新邪王缠上废柴妃最新章节! 第363章 这就是作茧自缚 狴犴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 夏九歌懒得管他郁不郁闷,径自走到山岩前,伸出手贴在了岩壁上。 她眼眸微闭,掌心便有淡淡白光逸出,而那看上去坚实无比的岩壁,竟渐渐消失了,露出里面被封闭的空间来。 这一番动作,她做起来举重若轻,仿佛只是举手之劳,但落在狴犴眼里,却勾起了他深深的嫉妒心理。 这块山岩看似普通,实际上却是须弥山的中心,延伸在外的部分被称为天柱,而这一部分,就成了须弥山最坚实不可撼动的地方。 当年龙神撞断了天柱,这里都没有受到损伤,后来天人一族便在山岩后开凿了牢房,用于关押一些罪无可恕之人。 关押祸斗等妖兽的时候,狴犴可是动用了山河社稷图和番天印的力量,才打开这道门的。 而现在,夏九歌只不过是一抬手,便轻易地打开了它。 门里面黑黢黢的,只能看到深处有几个模糊的影子。 夏九歌皱眉:“哎,你们不是吧,还想不想出来了?” 被她这一嗓子所惊动,祸斗和其他几只形态各异的妖兽总算是摇摇晃晃地出来了,祸斗看着她,红色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 “你是谁?等等……我好像见过你,在……在……” 看着祸斗费力回忆的表情,夏九歌无奈地替他把地点说了出来:“在首阳山上。” “对!”那双红色的眼睛立刻亮了亮,祸斗像是一只发现了熟人的小狗一样,正兴高采烈地要扑过来蹭蹭,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又缩回了山岩后的暗牢里。 祸斗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你是那个女人,那个伤了我阿姐的女人!” 他这么一带头,刚刚才从里面钻出来的几只妖兽顿时也跟着钻了回去,低低的议论声从里面传来,从语气里就能听出他们的不安。 夏九歌替九尾妖狐叹了口气,和这么一群猪队友在一起混,真是够累的。 怪不得这妖狐这么具有大姐风范,敢情全是被猪队友给培养出来的。 “你长点脑子行不行,好好想想,当初是我打伤你阿姐的么?” 明明就是青阳一剑断了人家的尾巴在先,然后傅子恪又捉了祸斗去,顺便把妖狐砍的七零八落……从头到尾,都没有她什么事好不好! 在暗牢的阴影里,祸斗红色的眼睛闪了闪,浮起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咳咳,好像还真是……”到了这时候,祸斗才看到了在夏九歌身后站着的狴犴,全身的毛立刻都炸了起来:“这个混蛋,他抓了我们来威胁阿姐!” 夏九歌回头看了看狴犴,然后转回来问道:“嗯,那你要不要上去咬他两口泄愤?” 说实在的,她很同情妖狐的遭遇,为了祸斗这几个家伙,她可真算是操碎了心,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样混在一处的,竟然比亲姐弟还要亲密,这样真挚的情谊,在人间也少有的,更不用说是在妖兽们中间了。 这个提议显然让祸斗很是赞同,然而当他叫嚣着扑上来时,只被狴犴用冷冷的目光一扫,爪子便立刻在地上打了滑。 显然,狴犴留给他的记忆并不美好,都让他骨子里有了害怕的情绪了。 夏九歌本来就没指望他能真的咬狴犴两口,所以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冲他们示意了一下天梯的方向:“沿着那个下去,就能找到你阿姐留下的法阵了。” 虽然天梯会吸走他们一部分的灵力,但以这几只妖兽的等级和实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损伤。 接受磨练,才是成长之路,夏九歌可没那么圣母,要替他们连这点苦楚都免掉。 一听说可以去找阿姐了,那群妖兽顿时争先恐后地往天梯奔去,他们在这小黑屋里已经待的够久了,如今有了逃跑的机会,当然是走为上策。 就在祸斗经过身边的时候,狴犴突然暴起,少年的身形陡然膨胀,他在半空中现出了真身,巨爪目标明确地奔向祸斗。 如今,这就是他唯一还能用来当做人质的东西了。 虽然这只妖兽和夏九歌没什么关系,但至少能威胁到她和妖狐的联盟,如果祸斗被抓的话,其余的妖兽一定会把看到的事情告诉妖狐的,到时候,爱弟心切的妖狐一定会冲上须弥山,说不定他还有机会…… 祸斗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会暴起伤人,一时间连短腿都吓软了,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动。 眼看着他的爪子就要抓住祸斗了,然而就在即将碰到祸斗的瞬间,狴犴却突然丧失了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 确切地说,他就像是突然飘起来了一样,但他的真身却还僵硬地留在远处。 狴犴……或者说是狴犴的魂魄惊愕抬头,便看到了夏九歌冷静举起的手指上,血痕宛然。 以血为咒,可以锁魂,当然也能移魂。 夏九歌早就知道狴犴不会那么轻易束手就擒,所以在刚才,她就已经悄悄掐破了自己的指尖,挤出了血珠备用。 他果然那么做了,只不过她已经早一步用了移魂术,在关键时刻让狴犴神魂分离了。 狴犴发出一声怒吼,在半空中的魂魄陡然散发出了明亮的光,再次冲向祸斗。 只是,他单凭一个魂魄能使出的灵力毕竟有限,而且夏九歌又是有备而来,所以他的最后一次尝试,也以失败而告终了。 夏九歌指尖微抖,狴犴竟觉得周身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是无形的空气突然变成了铜墙铁壁似的,冷硬地阻在他周围。 清脆的弹指声传来,随着夏九歌的动作,狴犴的魂魄陡然向后飘去,径直瞟向了祸斗他们才刚离开的暗牢。 暗牢里面的光线非常黯淡,狴犴的魂魄进去之后就失去了踪迹,夏九歌甚至没看清楚他到底在没在里面。 她缓缓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去感应里面的灵力波动。 “你打算以牙还牙,把我关在这里?”狴犴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这里,似乎不太符合你的身份啊,”夏九歌如此否定道,“放心,我只是想让你在这里歇歇脚,门口的灵力屏障,一刻钟后就会消失了。” 刚才在把狴犴的魂魄推入暗牢时,她已经在门口布下了屏障。 狴犴听到灵力屏障这个字眼,就像是才刚意识到这个问题似的,黑暗中立刻显现出了他的轮廓,然而他的用力撞击,却只是让他的魂魄立刻被弹了回去。 “一刻钟,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离开了原身之后,他的魂魄依然是少年模样,只不过如今这少年目呲欲裂,面孔扭曲,让人一眼都不想多看。 与其说夏九歌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倒不如说她是在自言自语:“一刻钟,应该够我找到他们,然后一起离开这里了。” 消化了一下她这句话的意思后,狴犴的声音更加崩溃了:“你要怎样?” 然而夏九歌就像是完全没听见他的话似的,自顾自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任凭魂魄被困在暗牢里的狴犴怎样大吼大叫,她都充耳不闻。 狴犴简直要绝望了,他并不蠢,之前是被功亏一篑的失望和知悉夏九歌身世的震惊占据了思维,所以让他隔了这么久才想明白,夏九歌之前这些话的意思。 她……是要把他关在须弥山了,就像他之前试图用息壤封住须弥山,将自己的兄弟们还有那几个讨厌的人类一并封存。 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他了。 他明白,这次须弥山再度关闭后,他就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毕竟,夏九歌是不可能主动打开天梯让他离开的,而之前其他有可能进入须弥山的路,都被他亲手用息壤封死了。 那一瞬间,狴犴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自作自受。 痛苦地发出一声嘶吼,他魂魄中的所有潜力都爆发了出来,让整座琉璃宫都感觉到了震颤。 而夏九歌,终于也被他这一声大吼给吼的回过了头来,而且还往这边走了。 她看向狴犴的方向,然后伸出右手来,食指轻快而娇俏地勾了一下。 那一瞬间,狴犴心里掠过了很多念头,甚至包括了求饶。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些拖延时间的念头付诸实施,周身的灵力顿时像是被抽干了似的,魂魄的光芒立刻淡下去许多。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束淡淡的金光自他识海处逸出,紧随其后的便是一方已经缩成拳头大小的印鉴。 山河社稷图和番天印,就这么被夏九歌勾勾手指就召唤了出来。 番天印倏然没入她的识海中不见了,但山河社稷图却化作了淡淡的光点萦绕在她身侧,闪烁的流光映得她双眸璀璨,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 哪怕是身处绝境时,狴犴的目光仍然闪动了一下。 “你……”他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眼前又有一道淡淡白光掠过,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便看到了掌心里的如意珠。 耳边传来了夏九歌轻快的声音:“幸亏你提醒我,要不然我差点忘了,这如意珠是给你的报酬,至于这两件东西吧,你就当物归原主了。” 狴犴的眼神又是一震,这一次,他连发火的力气都没了。 没有了山河社稷图,假如须弥山再次被封印,他是彻底别想再离开这里了。 这,就是那个阴险的女人的计划! 而那个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走之前甚至冲他灿烂地笑了笑:“别着急,一刻钟很快的。” 夏九歌正打算去找傅子恪和嘲风他们,没想到才刚跑了几步,耳边就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你就这么把我给你的定情信物送人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