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的母亲》 《邦的母亲》正文 一 大石岛上的铃铛屋 超玲和邦新婚不久,邦就接到他母亲的来信。在信里,他的母亲要求他回家继承父业事宜。 一个星期后,邦和超玲退去了河门岛上简易的住所,提着厚重的行李,从河门码头上了开往大石岛的货船。那船不大,除了船长和一个船工,还有超玲和邦外,船舱和客舱里几乎载满了蔬菜水果和一些打包好的必须品。开往大石岛的船每天都有岛上岛民指定的日用品送上去。所以,送货船每天一趟。除非大风大雨天船无法航行的情况。 这艘舢板船离开码头了,船头的用漆画上的一双眼睛,仿佛能够寻找一望无际大海上的那座小岛,大石岛的传说,超玲曾经耳闻,据说住在上面的都是有钱人,为了躲避岛内的治安和过去的战争,与世无争的生活在那。那个世界仿佛很遥远,而此刻,她却要前往那里。 伴着咸咸的腥味,邦在玲身边已经睡去,他就像一个安静的小孩,白皙的脸孔,顺长的发丝贴着额头。玲悄悄的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时间才早上8点多,听邦说,去大石岛需要5个多小时左右。她打算也眯一小会,但是船仓的味道太难闻,玲担心吵醒熟睡的邦,她悄悄的起身走到外面。看着大海,无边无际。她低头不语,心里却想着,回大石岛邦的家里,唯一让她有点不安的是她未曾谋面的婆婆,因为邦的母亲一直反对邦和她婚礼,新婚宴席上她没有出席。取而代之的是一封简短的书信,经由别人之手送到邦的手上,信里倾诉了她对这场婚姻的不满,理由是超玲配不上她的儿子。如今要回邦家。玲有点不安。 “晕船吗?”说话的是个男声,嗓音像是拍打的海浪般清脆,玲拨弄被海风吹乱的发丝,转头望去,船尾处迎着朝阳站立一个全身被阳光晒得黝黑,裸着上半身的身材健美的男子。 “不晕,只是船舱里的味道难闻。”玲笑着说。 “太太可要扶好。。。”船工探头朝着水里被船击打的浪花说道:“掉下去可不好。” “我没事。”玲回答。 “我是大石岛的船工,太太叫我阿祥就好了,不知道太太去那岛上是要常住还是短暂逗留。”黝黑的男子问道。 “不知道,也许常住吧。”玲回答,然后她问道:“为什么需要往那里送东西?” 阿祥回答道:“太太真是第一次上大石岛啊,岛上的居民大部分是华侨,现在外岛官匪混杂,有些有钱人就搬到大石岛去了。我们专门负责送货过去,毕竟大石岛离本岛还是有段距离,岛上可是什么都没有。” “我听说。。。”超玲朝着船舱里看了一样,邦依旧沉沉的睡着,她便问道:“我听说大石岛有很多离奇的故事,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太太指的是什么,我们这些货夫就靠岛上的主家过日子,这货还得送,太太别担心那些,只要安心过日子就行,以后需要什么,就写张纸条给我,岛上的人家都那么做,不知道太太住在哪户人家。” “我第一次和老公回家,这我还真不知道。”超玲笑着说。 “太太。”阿祥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他同样也看了看熟睡的邦,然后递给了玲:“这东西藏在身上,是个护身符。” “这就奇怪了。”玲不解的问道:“我刚问你岛上有啥奇怪的事情,你不说,却送给我这个东西?” “太太放心,这里面只是一些驱走大鱼的药粉,打开后散在海里,大鱼就不会来了。”阿祥说道。 “大鱼是什么?”玲更加不解的问道。 阿祥刚想解释,邦从船舱里探出了头,问玲和谁说话。阿祥识趣的进入了内舱。 玲说和船工,邦责备玲,少和那些下人说话。毕竟自己也是个少奶奶了。 玲这才在颠簸的船上隐约觉得,传说中富人隐居一辈子而不出的地方,就是自己将要落脚的地方。 而身边这个白净温暖的男人,就是生于这座岛上,所谓华侨的后人。 玲握着这个冒失的船工递来的所谓护身符,那是一个小小的瓶子,里面装着油脂般黑色的液体。她本想把它扔到海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悄悄的藏在了口袋里。 中午过后,船靠在一个用青石铺的简易码头。玲这才张开惺忪的睡眼,她都不曾远远看见这座小岛的外观。现在船却悄然的靠岸,她四目望去,清楚碧绿的大海,透亮得可以看见海里的沙子珊瑚还有小鱼。 他们两下了船。朝着海边小路走去。玲望着这座陌生的岛,四周绿树林荫,小道边青草红花。在那高大树木掩盖下,透过树丛,一栋栋别墅隐藏在那里面。古老斑驳的房子,华丽却冷清。如果不是那修剪整洁的花园,看上去就像没有人住的房子。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每当微风吹拂过树梢,那些别墅门楼和屋檐下斑驳的铃铛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的声音。 “这里的每家每户好像都喜欢挂铃铛。。。”玲问道。 “这是大石岛的传统。。。”邦回答道。 玲还想继续追问,却见邦的脚步停在一扇高大的门楼前,那门楼是歇山重檐,厚重的木门两边有两个石质石鼓,门楣上有个石雕的扁额,上面写着。ot冯海堂ot,高大的围墙遮着里面的风景。门楼边挂着一鼎锈迹斑斑的大铃铛。 “你来。”邦笑着指着那个大铃铛。 玲也笑着用手掌用力的推动那个铃铛,当她手掌松开的时候,铃铛就开始叮叮当当的响彻寂静得大石岛。 超玲深吸了口气,和邦牵着手。另一手整了整衣服和头发。边门上开了个口子,那打开的口子后面,出现了一张长着烧伤疤的男人的脸,他看了一眼邦和玲,缓缓的把门打开。 玲因为见着了那张烧伤的脸,有些害怕,邦介绍说,那是他家的下人,罗伯。 玲向罗伯问好,罗伯用那被烧伤的眼睑里的瞳孔打量着超玲,却不说话,邦悄悄告诉超玲,罗伯是个哑巴。 玲才讶异罗伯听她问好而没反应。他一声不吭的领着他俩朝主屋走去。那是一栋三层高的红砖别墅,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爬山虎几乎爬遍了这栋房子,但却羞涩的露出了白色的百叶窗。玲很好奇的看着每个角落,有些地方挂着大大小小的玲铛。 “我们冯海堂里有58个铃铛,其中最大的一个铃铛在顶楼,只有重大的节日才能敲击。”邦说道。 “什么重大的节日?”玲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邦神秘的说着。 玲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金属铃铛这些铃铛似乎做得很巧妙,有些厚实得听不见风摆弄铃铛的声响。而有些轻巧的微风一过,便独自发出悦耳的声音。 “这些铃铛是特制的,所以,刮风下雨都不会想,除非有人敲动它。”邦指着主楼屋檐附近悬挂的铃铛解释道。 “而这些小铃铛,也是特质的,就像风铃一样,微风一过就会响,不过尽量离主楼一段位置,担心会吵闹。”邦指着陪楼下的铃铛说着。 “我来之前听人说,大石岛就是个铃铛岛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玲附和着。 主楼前,需要穿过一片宽敞的院子,那两边种着同一种花,玲问:“这些白色的花是什么?真是好看。” “那叫铃兰,是母亲特别种下的,她可喜欢花花草草,但不知道为何后来就单喜欢它,母亲原来是河门院长的女儿,听说曾经也能抓药救人。” “哦。。。”玲看着那可爱的铃兰花,听着邦忽然说起婆婆的以往,心里勾勒着即将见面的婆婆的模样。 “想什么。。。俗话说得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邦笑着说:“一看你就是紧张。” “我哪有。。。”玲嘟嘴说道。 罗伯立在主楼大门台阶的最下一级,他在台阶上的地垫上抖了抖鞋底的泥沙,再上一级,还有一个地垫,再次抖了抖泥沙,然后敲了门边上的纹着水纹的铜铃铛,立刻发出了沉闷但却响亮的声音 玲很好奇这些规矩,但却跟着照做,罗伯立在一边,玲不敢看他的脸,邦推门进去,玲紧紧的跟在身后。一股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道,让她差点掩鼻,好在她忍住了,第一次见婆婆,不应该如此不谨慎。 里面的留声机传来轻声的音乐。呛鼻的消毒水味依旧蔓延,看上去所有的窗户都被紧紧的闭着。沙发边上一个女人站了起来,迎面走来。玲看着那迎面走来的女人。穿着贵气的镶着金边的睡袍,发髻向上盘了几圈。没上妆,深陷的眼眶里射出严肃的光芒。依稀的皱纹,身材瘦削。那一定是邦的母亲,冯家的女主人。 “妈,我回来了。”邦说完推了玲一下,玲赶紧叫道:“妈,您好,我是超玲。” 邦的母亲抬起了套着白色塑胶消毒手套的双手,佯装捂住了嘴巴和鼻子。对着站在门口的罗伯叫道:“罗伯!快把那该死的门给我关起来,外面的空气那么脏,弄脏了我的房子。” 罗伯急忙关上沉重的大门,这一关,让房间里的消毒水味道更是挥之不去。 邦母温柔的看了邦一眼,道:“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行李自己提上去。我这里不像其它家,家里只有罗伯一人,你清楚的。” 这句话,更像是邦母说给玲听,玲对邦的母亲无视自己的存在感到尴尬,她拉着邦的手,低着头。邦悄悄的在玲的耳边耳语道:“你再拉我的手,我怎么帮你拿行李。” “你们信上说今天回来,我本来还打算叫陈大伯弄条船去接你。可是,也不知道你们住哪?”邦的母亲念叨着。 “对了,罗伯?你去给他们张罗下午餐,我看都还没有吃呢。”罗伯听后点头出门。 邦的母亲转身回走,边走边说:“上楼去洗个澡再下来吃饭。还有,她转过身来,鞋子准备好了。换了鞋子在上楼。我喜欢干净,记住了吗?”说完走回沙发边坐下了。 玲看了一眼邦,邦换鞋,玲也跟着换。鞋子是白色的,装在一个密封的塑料里,似乎早已经准备好了。 二楼靠右第一间,邦开了门,古色古香的家具。同样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窗户关着,玲推开窗户。海风肆无忌惮的吹了进来,咸咸的海风似乎是这世界最好闻的味道。 “妈好像不怎么待见我。。。”玲有些失落。 “怎么会呢?”邦从她身后抱住她,温柔的在她耳边呢喃着:“咱妈就那样,对谁都那样,自从进了这屋子后就没有出过门,你可要担待一些啊,如果我不在家里,要照顾好咱妈,知道吗?” “我觉得这里哪里像家。。。分明就是。。。”玲本来想开口说出医院两个字,可是想想,自己已经是过门媳妇,这里是邦家也是自己家,说出来不吉利,也便吞了回去。 “妈爱干净,你以后注意点就是。”邦说道。 “那我怎么没见你爱干净过。。。”玲说道,邦松开坏绕玲的手臂,打开行李箱开始整理。 “谁说我不爱干净来着。。。”邦回答。 这里望过去,大海茫茫,玲的心情也顿时好转了些,碧绿的海水,美不胜收,想着每天可以在这样的地方看着日出日落,以前羡慕别人,现在羡慕自己,管那些消毒水干啥,关上房门还怎样就怎样。 “附近有个木房,那儿有个简易码头。”玲问邦:“那是你家的吗?” 邦头也不回,笑着说:“啥你家我家,现在是咱家了。” 玲朝着远处的海平面看:“远处有一个小圆点,那是另一个岛吗?” 邦告诉玲:“那个地方叫小石岛。” “小石岛?岛上有人住吗?”玲问。 邦摇了摇头说:“不过,我父亲就住那上面。岛上有个鱼王庙。每年上去一次。” 玲看着邦思索着问道:“你父亲不是?” “是啊,”邦回答。“岛上都是大石岛上去世华侨的坟墓。”说完后脱去衣服。洗澡去了。玲回床边,整理着行李里的衣服,并把它一件一件挂在衣柜里。 大约一小时后,玲听见了不同于大门口的敲钟声,那声音更加清脆。玲问躺在床上的邦。有人敲钟。邦起身揉着眼,告诉她说:那是叫我们下来吃饭的玲铛,以后你可要记住了,每种铃铛的声音不一样,功能就不一样。 “不会吧。。。”玲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生活,以后听见铃铛一定会崩溃。 他们两人下了楼,拐过大厅,那留音机的黑胶碟片还在播放着。大厅正中有扇大门,邦推开,他的母亲坐在餐桌的正中。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在餐厅的边上,有个传送柜,厨房在餐厅后,食物就通过这个柜子递进递出。罗伯远远的站一边。玲看见了邦的母亲桌边的摇玲。这就是催他们下来吃饭的铃声。 铃铛上似乎还写字,但是模糊看不清了。 “吃吧,这些都是你喜欢的菜。”邦母笑着对阿邦说道。他们两人入坐。各自面前一盘食物,样式精致,看似可口。 玲发现她的婆婆桌上只有一杯茶。兴许她已经吃过了。 “妈您不再吃一点吗?”玲原本只想客气下,反而换来一声不响的婆婆鄙夷的目光,为了避免尴尬,玲低着头,把食物送到嘴里。 菜的确不错,和邦以前在简陋屋子里烧出来的味道很相似。 “你姓洪,叫超玲对吗?”邦母问。 玲点头,回答:“是。妈。” “你和我儿子怎么认识的,他自从认识你后,就不认我这个妈妈了。” 玲实在没有想到,邦母的话题竟然扯到他儿子身上去了。 邦打断说:“妈。你别乱说,我哪有不认你这个妈。” “我怎么乱说了?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妈给你指定的门当户对的亲事你不要,你偏要带这个女人回来,妈出不了这个门,更出不了这个岛,你就反了,我屡次差书信给你,你有听吗?告诉我现在西学之风流行男女恋爱自由,你这不是不听我的话,不认我这个妈了吗?!”邦母的声音提高了。 “我们在教会学校的义卖上认识的。”玲回答。 邦母看着他儿子说:“明天,陈叔的船过来接你走。这些交接手续我已经准备好了,呆会我让罗伯送到你房间里。”说完低头喝茶。 “那么快?妈,我才刚回来。”邦说完,看了玲一眼。 玲见他盘中的食物依然没有动。 “你父亲亲信的财伯不久前去世了。若不是如此,我还真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你别以为你在外面做些什么我不知道,这世道,讲究身份地位,权利和钱力,父辈打下的天下,怎么说还是一条光明道,你瞧你,自己出去闯,闯出什么名头,留下一屁股债,让我来收拾,还好你没有说你是谁的儿子,若不然,这个脸面早被你败光!” 邦低头摆弄刀叉,不语的听着母亲的训导。 “现在母亲一个人住在这里,没一个信任的人来照料生意。我怎么安心。财伯对我们家可谓鞠躬尽瘁,亏了你父亲当年和他患难易共,现在财伯走了,你必须出面,明天动身。不用再说了。”母亲的言语里夹杂刚柔并济,说得邦无言以对。 “明天走的时候,我已经叫陈叔备了一份礼物给商会主席--章伯,你爸的好朋友。你帮我亲手交给他。顺便替我问候下小惠,那丫头,搬走后就很少见了。” 玲用眼睛瞄了一眼邦,邦点头吃东西,并没回答。许久后,邦才抬头对他母亲说:“可是,妈,玲才刚来这里,还不熟悉。”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才刚来,想恩爱几天啊?”邦的母亲生气的说着。眼角的余光看了玲一眼:“这岛就那么一点大,什么不熟悉,这院子就这么大,走几圈还能不了解,女人就该让男人出去闯荡,我说得对吗?” 玲点了点头:“妈说得对,邦。。。您就听妈的话。”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二 奇怪的婆婆 晚上,邦吩咐罗伯弄了些下酒菜端到房间里,喝了点酒,早早就睡了。玲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无聊的发呆。远处的大海被银色的月光给蒙上了一层灰。晚上,看不见白天邦指给她看的小石岛。海风徐徐吹来,玲走到床边帮邦盖好被子。他一直在思索着,从这里,入住这间房子后,她就开始新的生活了。 做一个大石岛上有钱人家的少奶奶? 钟声敲响了11下。那声音是客厅沙发边上,那古老的立式笨钟带来的声响。隐隐的透过房门传到毫无睡意的玲的耳里,玲顿时觉得些许口渴,于是披上了白纱睡袍,下楼找些水喝。 她赤着脚轻轻的下楼了,原本以为黑暗的走廊,却发现楼梯尽头有些许光亮,玲悄悄的走去,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像个贼一样,玲朝着盘旋的楼梯往下望,亮灯是从楼下客厅里传来的,她右脚轻轻的下了一层,左脚再下层,慢慢的,她透过楼梯栏杆望见了客厅的空间,那里有一个人影,正趴在地上,她吓了一跳,但是很快稳住了情绪,她定睛看去,这不是别人,是邦的母亲正蹲在地板上,戴着白色的清洁手套,嘴上挂着口罩,脚上穿着黑色的塑胶雨鞋,在她的一边放着一个木制水桶。她在大厅正中的木地板上拿着抹布,不停的擦着。 超玲站在楼梯处想了想,还是先别下楼喝水,忍一下。第一次见婆婆,效果似乎很不理想,躲个风头,省的见了面又被羞辱,即使脸皮够厚也经不起天长地久的磨蹭。玲这么想着,腿往上挪,回房间了。 她发现了邦没有喝完的啤酒,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拿起来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口,辣的她的嘴巴不停的呼气,然后竟然打了一个咯,但好歹把口渴给解决了,于是倒头闷睡,竟也一晚美梦。 第二天天还没亮,玲先起了床,整理好了邦的行李后。她下了楼,准备做一顿早餐,顺便,让这个未来的婆婆对她能有个好印象。 下了楼,开了大门,正好看见罗伯从陪楼里出来,玲叫了一声:“罗伯,早!” 罗伯盯了她几秒,仿佛没有意识到昨天才刚来的新主人,今天有些脸生,罗伯点头示意,就越过玲,但是玲追了上去,拦住了罗伯,把想法告诉了罗伯。 “罗伯,早餐让我来下厨。”玲说道:“告诉我厨房在哪?” 罗伯一直摆手,但玲却依旧坚持。 “没事,罗伯,我的手艺不差,而且是该做个媳妇的样子。”玲笑着说。 罗伯还是摇头摆手。 “放心吧,罗伯,我以前在乡下的时候经常干活,煮饭我还是很在行啊。交给我吧。” 罗伯说不出话,争不过她,玲也不和罗伯多啰嗦,怕过了早餐时间,急忙愣头愣尾的直冲,好歹让她找到了厨房。 “原来厨房就在这里啊,我就知道餐厅后面的传送带肯定是厨房的范围,似乎只有一墙之隔啊。”玲张望着这间厨房,传送柜门锁着,她仔细的看着厨房里的陈列,整齐,干净,蔬菜水果,都整齐的排列着,还有鲜花。对了,那一簇簇的鲜花洁白就像铃铛,那是铃兰,玲认得,院子里多的是这种花,这里简直和那些小客房一样干净漂亮。 更为神气的是,厨房里还有一口井,井上盖着盖子。 曾经听人说过,以前华侨到大石岛上盖别墅,都会至少有两口井,一口用来吃,一口用来用。 那么这口井就是用来吃的,玲打开井盖,水质清晰见底,里面还有两只金鱼在戏水。 玲的早餐很快做好了,罗伯远远的站在一边观望,却并不帮忙,他从厨房边门出去,那道门可以通向餐厅,他进去的时候换了鞋子。一双干净的鞋。 玲急忙把早餐摆在餐桌上后,她见到了桌子上的那枚铃铛,问罗伯道:“这个就是叫他们下来吃饭的铃铛吗?” 罗伯没有吭声,举起双手示意不要摇晃,但是为时已晚,玲摇动了那枚铃铛。 放下铃铛后,玲仔细地看着铃铛上的字,似乎有三个字,像是人名。 正在玲端详铃铛的时候,邦的母亲下了楼,看样子她起床很早,早已经梳妆打扮好,同样手上套着白色消毒手套,扶着楼梯栏杆,下了楼,然后朝着餐厅走来,她惊讶的看了一眼玲,然后问了声:“去把邦给我叫起来,他今天要走,可不能睡过头。” 玲点头上了楼。 邦的母亲入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罗伯在身后咿咿呀呀的说着哑语,邦的母亲看了一眼菜式。顿时厉声问道:“罗伯!这是谁做的?” 罗伯指了指楼上,这个时候,玲叫完邦后,正下楼,她听见了邦的母亲在说话。 “罗伯,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叫别人煮东西给我吃。你知道,要是她往里面放毒,我该怎么办?” 罗伯一声不吭的站在那,他无法辩解,只能任其羞辱。 “着那么多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知道不知道,外面来的人有多脏啊?”邦的母亲说:“你要是再这样,小心我让你滚出去当乞丐!” 罗伯一直颔首点头。 玲站在楼梯处,心里听了很不是滋味,什么叫做害人,什么叫做下毒,什么叫做外面的人脏,她有些委屈,心里又有股怒火,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站在罗伯边上,对邦的母亲说:“妈,菜是我做的,不关罗伯的事情。是我要求的,我也只是想。。。孝敬您。” “罗伯,菜都给我端走,倒到海里孝敬鱼王,重新给我煮一份,简单的,快去。”邦母吩咐道,罗伯一声不响的收拾盘子。 玲忍着眼泪不掉下来,这什么跟什么嘛。。。 邦的母亲冷笑了一声。 “这些事情,我叫罗伯做就可以了。”邦母说道:“不需要你。” “妈,如果菜的味道不太合你口味,我就再给你做一道。”玲固执的说。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邦母瞪着她说。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玲受不了,甩了脑袋,上了楼,在楼梯口遇见了邦。 邦一边系着领带一边问:“怎么了,一大早那么吵?” 玲没回答,上了房间。关上了房门,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玲怎么了?”透过房门,玲听见了邦和她母亲的交谈。 “这种女人脾气就那么大?领带都没系好,来,妈帮你系。” “妈你就少说两句。”邦的声音很小。 “前段时间,岛上的铃铛突然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大大小小的,都一起响了,我这心里不踏实,我一直做恶梦,你不听妈的话,上次你说要结婚,我做的噩梦里那个女人和她长得一摸一样,我这些天仔细寻思着那个噩梦,天啊,就长的一样。”邦妈说道。 “咱们这个岛。。。进得来。。。出不去。”邦妈叹息的说。 “我这不就正要出去吗,妈,你可别胡说啊,在说我就赖在家里当你的宝贝儿子了。”邦安慰着。 “你信不信?你们昨天来的时候,我听见了铃铛声不断的敲打。”邦妈问 邦摇了摇头:“我们什么也没有听见。” 罗伯很快张罗了一顿可口的早餐,摆放在桌子上,并且换上了新的碗筷,邦母这才端起碗筷开始用餐。 “你还记得商会主席的千金吗?”邦母问道。 “记得。”邦微微一笑。 邦母看着微笑的表情也露出了欣然一笑。 “有件事情妈得替你做主。。。我觉得商会主席你那要多跑动,顺便,看看她千金,她千金以前还住岛上的时候,经常来找你,不过自从她母亲意外后,一家都搬出去了,别墅也成空楼。” “妈,你又胡说了,我已经结婚了。”邦放下了筷子。 “你看着办吧,反正你长大了,做什么事情也不要妈的意见了。妈一向反对你和那个楼上的一起。我对外说你还没结婚。反正,你和玲两个人私定终身,你这边的人是一个也没有出席,况且妈都托人打听了,玲是个孤儿,也没父母。别人都不知道。这离还是不离反正也一个样?” 邦再次放下了筷子。 “妈,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你越说越离谱了。怎么没过门了,我和玲可是在教堂里结婚的啊。” “家人反对,你跟谁结啊,我问你儿子,你跟谁结,谁答应啊?” “妈,你怎么那么不讲理了。” “好了,妈也不说你,你吃饭吧,商会主席千金,从小和你青梅竹马,你们最后见面时妈都还记得,两人哭着鼻子依依不舍,你现在应该不知道她出落成啥模样了,没事,你去看看,儿子是妈生的,妈也知道儿子的眼光不会太差。”邦妈和气的说着,端碗开始细嚼慢咽。 “我出去,你别为难玲,怎么说她也已经过门了。是我们冯家的人了。” “妈有分寸。”邦母说道。 在门背后听着母子聊天的玲心里越加难受,都说婆媳关系不好相处,这才第一天,这事就让她遇上了,谁叫她孤身一人,如今又在这四面环海的大石岛上,当初从邦嘴里得知他的家世时也早有打算会过得艰难,可是面对这样的婆婆,她实在无言以对。 邦的脚步声在走廊上,玲急忙坐在位置上,擦去眼泪,一声不吭。 “我不在这些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我妈,知道吗?”邦叮嘱。 玲不说话。 邦从背后搂着玲的脖子说:“好好听话,别生气了。你不知道我母亲自从来了这里,就再也没出过门,脾气是怪了点,你多理解一下。” 玲点了点头。 送邦上了船后,玲往回走,一路上一直在思索怎样和婆婆相处的事情。回到房间里,望着大海,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坐下又站起来,就是不想下客厅。直到那个叫吃饭的玲铛响了后,她才犹豫着下楼,无奈,这四周一无店铺,二无认识的人,饭总要吃的。 邦的母亲已经入席,罗伯也早已经远远立在一边。烧伤的脸依旧可憎,菜很朴素却很精致,粥和几样可口小菜。玲低头吃,吃完后,就上楼,要上楼的时候,邦妈叫住了她。 “玲啊,你来这里不是当个少奶奶的。”邦妈对着楼梯边站住的玲喊话。 玲回头,点头说道:“我明白。” “哎。”邦妈叹了口气,扯开嗓子说:“你看看,邦的老爸死了后就留下一大堆烂摊让我收拾,别说外面了,这么大一个房子,就我和罗伯两个人,罗伯不会说话,年纪也大了。你要经常帮罗伯做些分担。” “我明白,妈。我呆会就做。” “做什么你知道吗?”邦妈问。 玲摇了摇头。 “每天早上起来,整理花园,早饭过后。整理房子。不知道我儿子有没有告诉你,我这个人最爱干净,所以,你最好少到外面晃荡。其他的我想到了再说。还有,这栋房子的三楼是我住我的地方,你没什么事情就少上去。呆会罗伯带你,打扫一下房间。” “我知道了,”玲上了楼。 “还有,打扫房间的时候可要把你自己先洗干净,闻着就一股肉味。”邦妈讽刺着。 玲不自觉的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哪有什么肉味。 接下来的几天,玲每天早上起来,就到花园里整理,拔杂草,浇水,照看那一片铃兰花田,说实在的,这片花田的铃兰花长势凶猛,每株铃铛都压弯了枝桠。 罗伯远远的看着,玲想,那一定是婆婆下的命令,要给她来个下马威。早饭后,玲就开始右手提着水,左手拿着抹布清理房间,消毒水的味道也不再那么难闻了,自己倒也有些习惯了。也就趁着这个时候,玲把这栋房子给弄了个明白。大厅北有扇常年不开的门,其实它没锁,只是门的前后两面都扣上了。这道门直接通到房子后的木房里。也就是那个简易码头。当然从房子后面也可以绕过去。 大厅的西面是餐厅。餐厅的后面是厨房。东面是书房。一楼窗户常年不开。玲有一次因为开了窗户,被邦的母亲骂了一顿,那次后,她明白,如果开了窗户,那么,婆婆就会觉得有脏的东西从窗户飞进来弄脏了她的房子。 走廊边是洗手间和杂物间。邦的母亲不喜欢别人用她的洗手间。洗手间里有一口她自己独享的井。 二楼有12间房。南北各6间,最大的一间就是玲和邦住的。其它的房间都是空的。即使是空的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看不见一根蜘蛛丝,抓不到一只苍蝇,甚至见不到一只蟑螂。三楼就不清楚了。因为玲从没上去过。因为邦的母亲从没离开这栋楼过。 花园的正中间载种铃兰花,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风一吹,带来了一点清香的味道。花园的右边是两层楼高的陪楼,那是罗伯住的地方,因为罗伯不让超玲进去,他认为少奶奶是不能进佣人的房间。所以,玲只从外面看过,里面简陋但又杂乱。 也只有罗伯私底下还把她当少奶奶看,玲觉得自己的地位和罗伯这个下人也差不了多少。 反正玲也别无所求,只要陪在邦身边就好了。 玲每天打扫房间,邦的母亲也会自己亲手整理房间,玲这才觉得奇怪,房子每天打扫,但婆婆似乎远远觉得这不够,时常拿着纸巾,这里擦擦,那里擦擦。有时候,当房间打扫好了,婆婆坐在沙发上看书,会突然发现窗户上的污点,然后擦了半天,大多数时候,玲发现,婆婆发现的污点,其实完全干净。 房间每天都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大厅里的卫生,婆婆从来不让动,不管是罗伯还是玲,她都亲自打扫,这让玲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邦母一个人在擦大厅的地板。可是每天那个地方上面,都盖着一条红色黑边的地毯。 每天下午两三点,大门外的闷钟就会响起。超玲知道,那是外面船只送来的日用品,而每天,在接送日用品的时候,罗伯总会拿着一张邦的母亲写的清单和那人交换。 今天,当钟声响起的时候,婆婆又像往常一样,从书房拿了一张清单,正巧,罗伯在花园里忙。邦妈想走到门边拉钟,超玲正好在那打扫走廊地板。于是,邦妈拿了清单给超玲,叫她到外面接货,顺便把这两天要用的清单给那活计。如果不懂,到花园碰见罗伯问她就可以了。 超玲拿着清单出了门,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换了鞋,关了门。出了门。她径直往大门走去,一路上,没见到罗伯在花园里。她就径直走到大门边,开了边门的口子。 “又见面了。”门外传来有点熟悉的声音,玲仔细看了一下,原来是那天在船上的船工阿祥。 “阿祥。。。怎么是你?”超玲意外的问。 “太太,你真没记性,我那天不是告诉你,岛上送货的是我在负责吗?”阿祥嘿嘿的笑着。 玲开了门。阿祥抱着个箱子进来,身后躺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有些多余的物品,看上去像是其它户人家的物品,他看着玲问:“东西,还是放老地方吗?” 玲没有主张,干脆点了点头。 把东西放好后,罗伯正巧在陪楼里,忙着整理,共有三大箱。里面有当天报纸,糖,肉,水果,衣服,咖啡豆,茶等等琐碎的东西,还有一些日常药品。但最多的就是抹布消毒水等之类清洁物。玲把清单递给阿祥,就送他出了门。临走的时候,阿祥看了一眼低头不语送他的玲,问了一声:“在这里不好过吧,听说老太太是个怪人啊?”阿祥把眼睛抬向前,玲转头一看,那一楼的大厅窗户边,邦妈正朝着这里张望。 “你有没有想要带的东西,我帮你带。这个荒岛什么都很缺的。”阿祥出门的时候问了玲。 玲摇了摇头。阿祥告别了玲,拉着板车离开了。关了门,玲回到房间里。邦妈就站了出来。 “以后,别和那些人讲太多了。”邦妈说:“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怎么瞅着,他好象和你很熟?” “妈,那天我们过来的时候就坐他的货船。”玲回答。 “坐什么货船,丢不丢人。”邦妈愤怒的说完,进了书房。 接下来每天或着隔几天的时间,阿祥就会来送货上门,罗伯依旧拿着每日或者每周的清单给阿祥,玲则透过窗户,有时侯,阿祥看了过来,就隔着窗户打个招呼,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是玲在这个岛上唯一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三 大鱼 玲坐在木椅上,看着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掐指一算距离邦离开大石岛已经快一个月了。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如此的快,也许每天都在消毒水的味道里度过,这样玲有些庆幸和懊恼,庆幸的是,这样的生活让她暂时忘记了邦的陪伴孤苦,懊恼的是,她还要这样生活下去。 这天玲收到了邦的来信,信是通过罗伯交给玲。玲开心的跑回房间里。坐在窗户上,字里行间,写满了祝福和想念。得知邦在商会主席的帮助下,很快已经适应了家族事业,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玲不禁替他感到高兴,而最让玲高兴的是,邦说,下个星期,就会回来几天。 现在玲才知道,原来等待是最难熬的事情。在这里,没有朋友,每天开口的次数,数都数得清。难得现在她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一切。只要她把份内做好,邦的母亲就不会为难她,即使玲觉得自己的地位和罗伯差不了多少。玲看着自己那起泡的手,还有被消毒水弄伤的指头。 照了照镜子,那零乱不堪的头发,皱巴巴的衣服,玲冷笑了一声,对着镜子自我嘲讽:“哎,少奶奶原来是这般模样。” 天气越来越热了。太阳开始炙烤着大石岛上的每寸土地,玲从窗户吹着海风,那海风湿润中夹着热气。吹得她汗还是直流,铃拼命摇着扇子。即使这样已经好过楼下了,她真不知道婆婆究竟怎样度过每一个大热天,整个房间包的严严实实,为了防止蚊蝇进来,为了怕灰尘,房间里的温度至少比外面的高出好几度。 她看见了那海边的木仓房,海水正在上涨,碧蓝清澈。那绿是透心凉的绿,那木栈桥就延伸到海里,玲从衣柜里,找到了一件泳衣服。看了看时间,现在邦的母亲正在睡午觉,正好下海去游泳。 换好衣服,玲悄悄下了楼,结果迎面碰上了邦的母亲,她正要上楼。 邦母看见了玲,愣了一下,上下打量。 “妈,太热了,我去游个泳。”玲说。 邦妈没回答她,扬嘴微微一笑,然后上了楼,在楼梯顶上回了头看了玲一眼,然后继续上了楼。 玲从大厅走,背面有个木门可以直接通到栈桥上,玲转了把手,才想起,这扇门还有个门扣在另一边。正巧罗伯从房子后面经过。玲敲了敲玻璃,示意罗伯把门打开。罗伯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示意不能开。玲回头从正门走。绕了一圈,走到栈桥上。 大海闪着另人激动的被阳光照耀的金色光芒,地平线上那个小石岛点缀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玲开心的向栈桥跑去,跳入海水里,那海水温热舒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另人心跳的光芒。玲游了几圈,眼睛瞄到了房子,她看见了邦母正在三楼窗户边看着她,手里端着茶杯。惬意的似乎在欣赏美丽的风景,这样的精致不曾如此和谐。 玲从海里向邦妈挥了挥手。 玲惬意的躺在海里,让身体自由的浮在海面上,她睁开眼睛,已经离栈桥很远了,这岛的四周都是巨大的石头,看不见沙滩,怪不得叫大石岛。玲看见,栈桥边有人在向她挥手。她仔细看了一下,原来是罗伯啊。 “罗伯伯,我在这里。”玲朝罗伯挥了挥手,继续游着。 她又看了一眼岸边,罗伯还在朝这里挥手,然而,罗伯的挥手很快被邦母打断了,她消失在窗户边,铃铛响了,罗伯慌张的朝这里看了一眼,挥了手,然后消失在玲的视线里。 玲觉得莫名其妙。但没放在心上。她继续肆意的游着,她以前在河门岛的时候,就喜欢到叶子花湖里游泳,那时候小孩夏天都喜欢到那里去,可是那里的水比不上这里清澈碧绿。 玲浮在水里,突然发现清澈见底的水里有黑影从脚下游过,那一惊,似乎有些发抖。她急忙憋住一口气,张眼往水底看去,清澈见底的水里,黄色的沙子就铺在脚下,珊瑚一丛丛,一簇簇的像是奇异的山地,红黄蓝相间的鱼儿就穿梭在缝隙中。突然一个黑影从远处深蓝的边界闪过,这一看不要紧,她差点因为惊吓而呛水。 玲从水里探出头来,咳嗽着,把喉咙里难受的水咳出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她再调整了呼吸,朝着水里再次探去。。。 一条黑色的鲨鱼正在她的脚下游过。。。 玲二话不说,开始朝着岸上狂力的游去,在那不清楚的视线里,婆婆又出现在那窗台的玻璃后,继续喝着那杯热茶,一边微笑的欣赏她狼狈的模样。 婆婆突然放下茶杯,站了起来,那模样就像等待好戏上演一样。玲意识了什么,她往后看,碧绿的水浪一个黑色的三角鳍浮出来,它就像是一把死神的镰刀,朝着她迎面砍来。 还有几步就能抓到岸沿。。。 玲奋力的朝着前方波动,终于抓住了栈栏木梯,当她双脚快速离开水面的一霎那,黑色的幽灵从水底穿了过去。 玲喘着气躺在木栈道上,她仰头看向窗户那,婆婆依然端起茶喝着,脸上徜徉着失望的表情。 失魂落魄的玲回到房间里,她不顾自己身上淌着的海水,她径直朝着三楼奔去,虽然婆婆说,三楼是她的禁地。 但在二楼走廊,邦的母亲却端着空着茶杯和玲打了个照面。 她用令人生厌的眼光打量着玲:“水都滴进房间里了,你知道吗?” “妈。。。你看见了?”玲问。 “看见什么?”邦母问。 “我在游泳的时候,你看见了?”玲再次问道。 邦母扬着嘴角微微一笑:“我只看见你全身湿哒哒的站在这里,再我上楼前,你最好弄干净。” “你看见了,海里有鲨鱼,为什么不告诉我海里有鲨鱼?” 邦母哈哈的笑了两声:“我说小玲啊,你好歹也读过书的,大鱼不在海里,难道会在岸上,你见过吗?而且我老了,两眼昏花,什么大鱼,我根本就没见到,怎么了?你见到大鱼了?那可是这座岛的神,懂吗?”说完,邦母绕开玲的身侧,径直下了楼,下楼前不忘说了一声:“没教养的东西!” 玲浑身颤抖的立在那里,越想越后怕,越想越难过,她转身回房,关上房门,走到窗前看见刚才自己游过的那片碧绿的海域。 美丽的大海无法看透隐藏在底下的危险。 那天听阿祥提到过大鱼,原来。。。就是鲨鱼。 几天后。。。 邦回来了,玲听见了门楼那闷响的钟声,她跑到走廊窗往外一看。阿邦穿着衬衫,米色吊带西裤,呆着一顶黑色的英式毡帽,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不大的行李,那模样确实玲没有见过的样子。看上去精致,有品位,又有魅力。 玲几乎忘记了自己的鞋子放在哪,当她想起鞋子都在大厅走廊外的鞋柜时,邦已经进门了。 “怎么样,老陈的专船还坐的习惯吧。。。”邦母说道。 “嗯,还不错。” “过几天要提些谢礼过去。” “知道了,妈。” 玲慢慢的下了楼,瞧见了放在楼梯口的黑色行李箱,邦和婆婆正在说话,玲静静的走了过去。婆婆说:“玲啊,快过来,邦回来了。” 用过午餐后,邦的母亲看了玲一眼说:“叫罗伯给我冲杯茶。”玲明白婆婆的意思,她们母子有话要说。不喜欢外人听。 玲点头,对着邦微微一笑,默默离开走到房边,摇了摇铃噹,罗伯进来。玲把婆婆的意思说给罗伯听。然后走出餐厅,坐在沙发边上。 大厅安静得只有那古老的大钟在滴答滴答的转着。 玲的手指百般无聊的摸着桌子,扶手,任何一个她伸手能摸到的地方,然后看看手指上是不是粘着灰层。 她看着罗伯端着茶敲门进入了书房,然后又掩上,默默的离开了大厅,房间净得令人发慌。 她有很多话想和邦说,似乎有些迫不及待,邦的行李依旧在楼梯口,他也许并不急于回到房间。 玲站了起来,她走到书房门前,果然听见了细微却清晰的谈话声: “妈,你别瞎搅和,我自己明白。”邦说。 “那商会章伯给我写信了,说很欣赏你和你的办事作风。他问我,我告诉他你还。。。准备。。。”婆婆说。 “都说了,别写信乱说我的事。。。”邦的声音还是比婆婆大些。 “你和小惠见面了吗?”婆婆问。 “见了。”邦回答。 “见了就好,我对外说。。。”婆婆开口。 “妈,你就能不能别管我的事情,这要让玲给知道了。。。”邦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不听妈的话,你看看你。” “玲在这里还习惯吗?” “别一回来就跟我说那女人的事情。她。。。好吃懒做。”婆婆说。 玲默默的离开了书房的门页边,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起来。她上了楼,做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海。 脑袋一片空白,玲不知道自己眼睛望见的风景是哪里。 这也许就是多少人羡慕的少奶奶的生活吧。 那个小惠是谁? 比她漂亮吗? “想我了吗?” 邦轻柔的声音,让玲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她何止想念他,可是转头看见邦那张白皙的脸,精致的衣服,涂着发油整理得体的头发,还有那顶用来装饰品味的帽子。 他的确是富家子弟,我认识的他原本就是,只是当时。。。并不是这样,现在,他属于这里,我也属于这里。 玲微微一笑。 “怎么我一回来,你也不见得开心。”邦边整理东西边看着坐在椅子上看窗外的玲。 玲想了很久,开了口对邦要求说:“邦,我们能不能搬出去住?” 邦走了过来,从背后搂住铃:“怎么,过得不开心?” 玲靠在邦的身上,心里有太多委屈。 “现在不能搬,我的工作还没稳定。”邦说:“不过我答应你,只要我工作上稳定了,我们就搬出去。” “真的?”玲说。 “真的。” “小惠是谁?我听见了妈和你说起她?”玲依然好奇的问。 邦笑了一下:“小惠是商会章伯的女儿,以前他们一家住在这岛上,后来,发生了一场火灾,搬了出去,小惠小的时候常来找我玩,搬出去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我爸和章伯是生意上的好友。” “你妈好像很喜欢她,她经常和你说起她。”玲佯装生气的说。 “你吃醋了。”邦说:“我妈喜欢那是她的事情,我喜欢的是你。” “你才出去了多久就学会耍嘴皮子了?”玲假装怪道。 “还不是为了讨好你。”邦顽皮的回答。 “邦。。。天气那么热,我能够到下面的海里游泳吗?”玲轻声的问道。 邦停下了手里的活,认真的看着玲说:“以后别提游泳的事情,特别是在我母亲面前。知道吗?” “为什么”玲问。 “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就是游泳被大鱼给吃了。”邦说。 “大鱼?”玲低头重复道,眼睛扫向了一望无际的海面。 “大鱼就是鲨鱼。”邦解释道。 “哦”玲应了一声,默不吭声的站在窗前。 “总之,我妈说她叮嘱过你,你千万别下海,这一带是大鱼的活动区,以前的岛民常在海里遇难,所以他们在小石岛上立了庙。叫鱼王庙。” 玲看了一眼小石岛,浑身无力,默默的躺在床上。 “怎么了?不舒服?你看我给你带了些礼物。”邦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盒子,这个纸盒子占据了行李箱4分之一的空间,打开后里面装着几件新衣服。 “我想,你穿上会很漂亮。。。”邦说道。 邦在这里呆了三天,这三天里,很少和玲说话。而玲在邦回来的这些日子,婆婆似乎忘记了要玲做的事情。房间的整理,全都由罗伯照料。邦在这几天,大部分时间在书房里和婆婆两人讨论事情。午饭的时候出来,吃完后进去。玲则在厨房里,为邦炖了点补品。 三天后,邦离开了。 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婆婆第一时间找上了门,她对坐在沙发喝茶的玲大喊道:“你就只会坐着享受,家里的事情要我这个老太婆来做。”说完,把手套和抹布扔在玲的身上。“你知道现在家里有多脏吗。” 玲放下茶杯,拿起抹布,开始了每天不停重复的事情。 她开始怀念邦在的那三天,至少不用做那么多无意义的重复的工作。 入夜,下了大雨,雨水不停的敲打着窗户,噼噼叭叭的响着。玲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起了床,下了楼,她走下楼梯,看见大厅的灯依旧亮着,婆婆依旧蹲在地上擦着木地板。仔仔细细地擦完后,把地毯给盖上了。 这一次,玲的心里隐约的盘算着,婆婆是不是在那地板下藏了东西。要不,为什么她老看见婆婆小心仔细地擦着那块地板和大厅的角落。这个大厅里,婆婆是不让她打扫的,这里莫非藏着什么。 玲好奇的想着。依旧停在楼梯口。如果能不见到婆婆那是最好的。能不被婆婆发现也是最好的。按照这个原则在这间屋里生活,就轻松多了。 婆婆打扫后,整理了一下,把围裙脱了下来, “这该死的雨!”婆婆骂了一下,撩起了裤管,玲发现,婆婆的右腿上有个手掌大的疤痕,那疤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伤痕早已结巴却依旧泛红。婆婆看着那疤痕,觉得痒但却不敢挠它。“噢,这个该死的下雨天,这该死的下雨天。。。”婆婆唠叨着。 玲退回了自己的房间,轻轻的掩上了房门,站在门口仔细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果然,婆婆上楼了,她的脚步依然很轻,但是玲已经能够分辨得出来。 脚步突然停在了二楼走廊楼梯口,然后慢慢得朝着玲得房门靠近。 婆婆的脚步停在了玲的门口。 玲捂住自己的心跳,她知道婆婆不会进她的房间,因为她认为玲的房间里,除了脏还是脏,脏人住的房间里,不会太干净。 两人一动不动的立在木门两侧,一两分钟后,婆婆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朝着三楼移动。 玲隐隐听见了三楼楼梯处,婆婆又低估了一声:“该死的雨天!!!” 玲轻轻的旋开门把,赤脚走了出去,抬头望着三楼的方向,那里的灯也早已经熄灭了,她这才踮着脚,悄悄下楼,她倒了水,大口的喝着,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玲这时不由得低头瞧见了眼前那块地毯,此刻她正光着脚站在上面。 婆婆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在这里擦地板,然后把地毯再盖上。 玲看了看走廊的楼梯口,仔细的听着楼上的声响,可是,这雨太大,丝毫听不见楼上的声响。她料想,婆婆该是睡了,便大胆的蹲了下,掀开那土耳其地毯的一角,露出来的是干净木地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papapaapapapgtapapapaapapapgt阅读。apapapaapapapgt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四 罗伯的陪楼 隔天早上,雨停了。 早餐的时候,邦妈在翻着前几天来的信,她用戴着消毒手套的手指轻轻的抽出那些她已经看过的信件,然后又重新的看了一遍。。 罗伯可能昨天着了凉,他强忍着,但是还是打了一个喷涕。 这声鼻涕声,让玲也放下手中的刀叉。 邦妈放下信,这一次,她默契的和玲的眼神瞟向角落的罗伯,邦妈大喝道;“出去,给我出去,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你要让我死啊。”说完站起身子,转身在柜子里找出拿一瓶喷雾,在那喷了起来,那刺鼻的味道很难闻。 玲看着桌上的饭菜,邦妈肆无忌惮的喷着消毒水,这饭菜已经不能下咽了,玲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邦妈一边喷着一边捂嘴唠叨着: “罗伯,你生病了就去找药吃,先回去休息。这里不用你来。”邦妈说,罗伯咿咿呀呀的退了出去。 罗伯真是可怜,毁了一张脸,却无法开口,什么委屈,什么话语都无法说出来,罗伯和邦妈的交流似乎也不需要手语,或者完全不需要,只要邦妈一声令下,罗伯便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这是一个好佣人。玲突然可怜起罗伯来。然后她看着邦妈放下消毒水,把桌上的饭菜端起来倒在一个桶里。但却唯独没有收拾玲面前的食物。 如果罗伯不在,那么这个婆婆要怎样照顾自己。毕竟一些力气活还是得由罗伯这样的男人来弄。再怎样也轮不到她来照顾。 “这几天,房间里的卫生和接货就由你来办,出去外面回来后要把全身衣物洗了换了,昨天没船过来,因为下大雨,今天接货的时候告诉那伙计,到岛上去请金瓜楼的张先生过来给罗伯看看。他之前在岛内是个医学博士,喝过洋墨水,这些小病请他就是了。” “我知道了。”玲应道:“客厅呢?“ “客厅不需要你管。”邦妈回道。 婆婆从餐厅上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盒罐头。玲算是明白了。 那餐厅上方贮藏着一排排的罐头食品。 “你怎么不吃饭?”邦妈打开罐头,明知故问的对着玲说:“可别浪费。。。” 这什么跟什么,自己喷了消毒水把自己的早餐倒了,吃起罐头,别人就得吃这喷了消毒水的饭。 “我吃不下。。。”玲回答。 “那中午你也别吃了。”邦母挖了一勺罐头送到嘴里。 玲不说话,拿起食物倒在了桶里。 “待会记得倒到海里去喂鱼,顺便拿消毒水把这桶给弄清楚了。”邦妈吩咐道。 玲只觉得邦妈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烦。 下午的时候,门楼外那沉闷钟声响起的时候,玲出去开门。 “阿祥。”玲像看见老朋友一样开心。 “太太,好久不见了。我来这么多天都没见到你啊。” “我一直都在。”玲笑着说。 “东西还是放老地方吧。”玲尽量避免和阿祥说话。因为她知道,她婆婆正在窥视着她,就像她在楼梯口窥视着婆婆一样。 “我知道了,今天东西有些多,昨天下了雨,没船来,就整着一起过来了,老太太应该已经知道了,你再去跟我和她说一声抱歉。”阿祥依旧呵呵的笑着说。“对了?今天怎么是你来接货?罗伯呢?”阿祥张望着。 “今天还要麻烦你回去的时候顺便叫去叫金瓜楼的张先生过来。”玲说。 “金瓜楼的张先生,我知道,我会去叫的。”阿祥看着玲。“太太,你还好吧,你脸色不太好。” “不是我病了,是罗伯病了。”玲笑着回答,目光从阿祥关切的眼光中移开,这样被近距离的陌生人打量着,让她有些脸红。 “那就好,那就好。”阿祥开口后,才发觉自己似乎讲错话了。“我。。。也该走了。太太留步。我身后板车里也有张先生的一些货物,都是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每次我都需要单独给他弄一麻袋,那味道刺鼻得很,呆会我送去给他得时候,就顺便叫他来。” “麻烦你了,阿祥。” “客气了,太太。”阿祥依旧嘿嘿的笑着,脚步似乎不肯离去。 “那我就不送了。。。”玲说。 “太太别这样说,我走了。。。” 玲关了门后干脆在花园里踱步,望着那一簇簇盛开得鲜艳得铃兰花。这里得空气闻起来很舒服,淡淡的香味,大雨过后轻轻的泥土芬芳。。。玲陶醉的坐在院子里的木椅子上,享受着早晨的慵懒的阳光。 她微微眯眼看着主楼的位置,三楼的窗户里掀起一角的窗帘,婆婆正在望着她。 玲轻轻笑出声了。 “看呗。。。你好好看看。。。”玲自言自语的说着,闭着眼睛陶醉在温暖的阳光里,似乎嗅到了大海的气息,她的思绪不禁浮现出了阿祥那小麦色的身材和阳光般的笑容。 大约一小时候,门楼传来沉闷的声音,玲打开门,看见了阿祥,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张先生来了。”阿祥说道。 “是冯老太太生病了?”张先生问道? “不是,是罗伯生病了。”玲回答:“张先生,这里请。。。” 玲带着张先生到了陪楼,阿祥跟在后面。 张先生是岛上的人,是岛上的医生,喝过洋墨水,戴着一个黑框眼镜,年纪似乎有四五十岁了。依稀的头发渗出一点白丝。犀小的眼睛,尖鼻子。面带慈祥,隐居于此。 玲第一次进了陪楼,一楼的房顶露出了柳条只,门上的百叶窗已经掉色,先前应该是白色的吧。里面家具简单。光线昏暗,在二楼的房间里,罗伯正躺在床上休息。看见了玲和张先生,他想坐起来,却动作缓慢,留着疤痕的脸,眼睛耷拉着,显得更加可憎。 “罗伯,你躺着就好。”张先生说道,看似他对这里熟悉不过,也难怪,岛就那么大,大家即使不认识,也可能都见过面吧,玲想着。 张先生打开随身携带的救命箱,里面都是一些绿色和褐色的草药,还有一些装着药水的瓶瓶罐罐,他把了脉象,看了罗伯的喉咙,听了罗伯的胸口心跳,然后起身告诉玲:“罗伯,需要休息几天,没啥大碍,就感冒了,多喝点水,我开几贴药煎水吃,吃了就好。”玲点了点头。转头看见了阿祥,他正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玲,玲急忙移开眼光。 “对了。”张先生的黑框眼镜里的小眼睛望着玲:“还不知道这位女士是。。。?” 阿祥拍了自己的后脑勺:“我真该死,张先生,这位是冯海堂的女主人,冯太太。” “哦?”张先生皱起了眉头:“是大邦的。。。?太太,失敬失敬” “张先生喝杯水吧,我去端给你。”玲客气的问道。 “太太客气了。”张先生说道:“这大石岛是不吃别家东西的,这是传统,想你刚来,以后多多照顾。” “那张先生您稍等下,我去屋子里拿药钱。”玲说道。 “太太留步,小感冒就不用了,你跟老太太说下,张某来过了,罗伯没有什么大事,按时服药过两天就好,请以后老太太多多照顾张某,张某就感激不尽了。”张先生诚恳的说道。 说完双手作揖,准备告辞。 “张先生客气。”铃微微点头。 “太太还有什么事情没有。”阿祥说。 “谢谢,暂时没事情。” 送完他们两后,玲回厨房拿了点剩下的粥给罗伯。点起炉火煎着药汤,大约中午时,罗伯喝完药,睡着了。 趁着罗伯休息的当会,玲踱步在这栋简陋的陪楼中,罗伯一人住在这里,也显得空旷。想起了自己已经3个多月没出过冯家的大门了。甚至害怕自己哪天突然不会讲话。如今站在这小陪楼里,透过被凤凰树遮住的窗户,可以看到那栋静如死水的房子。却似乎没有那么压抑。 玲的目光盯住了一个像框,她缓缓走进一看,像框里是空的,没有照片,里面只镶嵌了一张发黄的底纸。 像框下有个褐色的樟木桌子,玲看着那抽屉,她悄悄拉开,这一切让她目瞪口呆,抽屉里装的都是照片和相框,玲拾起一张,黑白照片上那个美丽的女人,玲似乎在客厅的墙壁上看见过,对了。。。玲怎么觉得如此眼熟,可是罗伯的抽屉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同一个女人的照片呢?她拿起来,对着墙壁的像框比着,那大小刚好可以放进那相框里,究竟为什么要把这些照片藏在这里呢? 这是她来到这个岛上后第一次看见的黑白照片。而且大部分全在罗伯的抽屉里。 玲仔细的看了那张照片,那个一个站在中间,双手插腰的女人,难怪自己觉得那么眼熟,这不是婆婆年轻时候的照片吗?虽然您年代太远,玲有些不太确认,但这张年轻的脸孔和客厅摆设无异。边上一个男人,留着两撇胡子,穿着黑马甲。这个有精神的男人应该是邦的父亲吧。他们两依偎在一起,手挽着手,邦的父亲边上还站着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拉着长脸,年纪偏长。这是谁?是邦的奶奶吗? 玲继续翻着,她发现了抽屉里的照片几乎全是婆婆的照片,难道,现在睡在床上的这个叫罗伯的下人隐藏着什么? 可是,细想又不可能,罗伯的脸上从嘴角处有条裂开的丑陋的烧伤疤痕,这把他的脸给毁了。婆婆不可能喜欢这种人,而且还是下人。要不,那就是这个下人喜欢婆婆。 玲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可以如此随便的去猜测呢。 正当玲看得入神的时候,一只手搭在玲的肩膀上,玲惊恐的叫了一声,她回过头,看见了罗伯的脸,这张丑陋的脸孔已经吓得她大叫一声,他浑浊的眼光盯着玲手里拿的照片。 “罗伯,我。。”玲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随便翻别人的东西是不好的。 罗伯把玲的照片拿下,放入抽屉里。推上抽屉。正在这个时候,大房子里传来了沉闷的钟声。 “婆婆可能有事情找我。我先走了,罗伯,晚上我在带东西来给你吃。你好好休息。”玲说完尴尬的离开了,走出陪楼大门,玲回头看了一眼,罗伯正在窗户边上看着她。 那钟声是婆婆叫玲回去。 当晚,婆婆依旧拉开餐厅的顶柜,吃起了她的灌头食品。玲从边门走进厨房。开始了为自己和罗伯张罗晚餐。厨房里吃的东西,大部分是蔬菜,这些东西都是每天送过来的。西红柿,白菜,黄瓜,地瓜等等。今天阿祥没有送肉来,但是还有鸡蛋,想吃点荤的的也只有挂在灶台上那根瘪掉的蜡肉。玲随便煮了几样小菜,就窝在厨房吃了起来。婆婆应该不会希望看见她把这些东西端上餐厅。她整理了一碗,连同煎好的药汤,准备带去给罗伯。 对于玲偷翻她的东西,罗伯似乎没有在意。用完饭后喝完药后,罗伯休息了。玲正准备下楼,发现那抽屉上放着一张照片。她走近一看,这张照片是她今天看的,婆婆的照片。罗伯怎么又拿了起来。 婆婆坐在客厅里,用戴着消毒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翻着报纸。 “大陆和外岛在游行。。。”婆婆自言自语的念叨:“怪不得这些东西越来越贵了。。。” 她的眼睛瞄到了进门的玲,玲知道婆婆正在注意她进门的一举一动。 她换了鞋子,走了进来,却不问罗伯病情。 “今天要拿些什么东西?”婆婆问玲。 “什么?”玲没听明白。 “我真是受不了你,家里有什么缺的,跟我说,我好叫那伙计送来,傍晚会来拿单子。”邦妈问。 “好象没有。”玲回答。 “问你也是问猪。”邦的母亲骂了一声。玲有脾气却不敢发:“算了,我自己来,那伙计来的时候,你帮我交给他。” “张先生已经来过了,说。。。” “我知道了。”婆婆应道:“你快些去洗个澡,你身上有股。。。肉味。”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五 阿祥的消息 阿祥每天都会送货过来,玲渐渐的和他熟络起来,常常借着接货的时间和阿详聊天,阿祥会带来一些大陆上的消息和趣闻,玲觉得能开口说几句话的感觉真的很好,大陆上发生的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这天,阿祥送给玲一样东西。 “我不能收。。。”玲说道。 “收下,贵重的东西我也送不起,只是顺带路过捎上的。”阿祥嘿嘿的笑着。 “不。。。”玲拒绝道,阿祥把那袋油纸袋放到玲手上。 “是什么?”玲慌张的接着。 “你回去开了就知道。”阿祥神秘的说。 “这。。。” “收下吧。”阿祥说道。 “那。。。谢谢了。”玲把握在手中,那是一包油纸包裹的东西,一点也不沉,她还在寻思着是什么东西,阿祥一边整理货物,一边问道: “对了,罗伯好一些了吗?” “好些了,这些天也不再咳嗽。张先生的草药有用的。”玲回答。 “其实这岛上除了有钱人外,卧虎藏龙的人多了。”阿祥说道。 “这么说,你对大石岛很是熟悉?”玲问。 “那你就问对人了,我在这岛上,13岁就开始跟着人送货,这岛里的每一户我都认识,如果他们搬家也都会找我帮忙。你要问谁?”阿祥热心的问。 玲回头看了一眼房子,那房子的窗帘上,婆婆依旧在窥视。 她看了一眼陪楼。问:“你知道罗伯的事情吗?” “罗伯?”阿祥看了一眼陪楼。“不太清楚,好象老太太过来的时候,罗伯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那你听过我家男人的父亲的事情吗?”玲问。 “太太,我不太清楚,不过他们说好象是去小石头岛祭拜的时候出事的。”阿祥回答:“这大小石岛神秘得很,据说出生于这里的人,一辈子都逃不开大石岛的禁锢。。。” “啥意思,阿祥你说得很邪门。” “这里每家每户都有秘密。”阿祥说道:“只是我不清楚。。。” “说了等于没说,小石头岛上有什么?”玲问。 “有一座鱼王庙,供奉海里的鱼王,据说被鱼王选中的人,落水里就必须在小石头岛上立上一个衣冠冢。这个岛上的居民,大都是葬在那里,每逢谁家祭日的时候,就要上岛去拜。每一次去小石头岛上,一家祭拜,百家敲钟,这是风俗。对了,太太,这里的海虽然漂亮,但是千万别下水,海里可是有大鱼的。”阿祥叮嘱道。 “明明是鲨鱼,你们却叫大鱼。”玲不理解的看着阿祥。 “太太,叫鲨鱼会对鱼王不敬。。。”阿祥说道。“也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船家等着我回航呢,我再呆下去,晚了可不好使船。太太,明天我在过来。” “谢谢你阿祥,我在这里很多事情都要麻烦你。” “别那么说,太太,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麻烦我,我不怕麻烦的。”阿祥说完离开了。回头对着玲憨笑着:“送你的那东西,记得吃啊。” 玲低头看着手里那包油纸扎成的东西,敢情是食物来着? 她微微一笑,关了大门,回头朝那屋子望去。 婆婆依然锲而不舍的。。。还在监视她。 上楼的时候,婆婆正好下楼,玲知道婆婆在观察她,玲对婆婆笑了笑,低头进了2楼房间。 把门关好后,她把藏在衣服里的东西拿出来,玲拆开一看,是几块饼干。拿到鼻前闻了闻,这正是河门岛市场头那远近闻名的叶子饼。 放一块在嘴里,玲感觉自己飞回了大陆,飞回了这座孤岛,耳边仿佛响起市场头那喧哗杂闹的吆喝声。。。 当她放下饼干的时候,无边的寂寞顷刻间侵袭她,现实是,她依然困在这栋屋子里。 阿祥又送货来了,玲一个中午都在等着大门的钟声响起来。 她虽然掩饰自己的心情,但是眼神里却难掩迫不及待。 婆婆看在眼里并不说话。 “我去接货。”玲对婆婆说,然后从花园走到大门边。 “太太,今天的货来了。”阿祥盯着玲看,脸红着。 “东西还是放在老地方。”玲说,跟在阿祥的后面到了陪楼边的仓库。“另一些,帮我送到厨房。” “太太,厨房我是不能进的。老太太吩咐过。”阿祥开口说。 “哦,我明白,那就全部进仓库吧。”玲说。看着阿祥结实的背部。 “罗伯好点了没有。”阿祥边放下东西,边问。 “好点了。不过还是休息几天好。” “也是。”祥回答。 “谢谢你送我的东西。”玲说。“那家饼干的味道一直没变。” “太太别那么说。我们备货常需要在市场里,喜欢的话,我下次带给你,一点也不麻烦” 阿祥转身回过头,和玲正面对上了。祥的眼睛慌忙看地上。 玲也觉得尴尬,在这间小小的仓库里,难免两人会贴得那么近。 而且空气又如此燥热难耐。 “这里有几本书,是上个星期老太太交代带的。陆上的找了很久才找到。还有工钱要结算了。麻烦你告诉老太太。”祥开口说完后,看了看玲。把书递出来。 玲接过书,看见了阿祥的眼睛看着她,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了?”玲问。 “没什么,如果能和太太多聊聊天,我就很开心了。”阿祥说完后,忙徶清道:“太太不用担心,阿祥我知道自己的分量,只要太太别责怪阿祥以下犯上就好了。” 玲抿嘴一笑说:“阿祥,你今天很怪。” “太太没有朋友吧,以后就把我当做朋友吧,在这岛上生活,一个人很无聊的。” 玲叹了口气:“是啊,一个人很辛苦。。。。” “十几年来,我都在这岛上送货,没有一户人愿意多和我聊几句,如果太太不嫌弃阿祥下人的身份的话。”阿祥摸着头,低头看着地板。 “怎么会呢,要是没有和你说说话,我恐怕来这里不久后就成了罗伯了。”玲说。 阿祥开心的说:“真的吗,太太,你真当我是朋友了。” “对了,阿祥,陆上现在怎样了?” “还是老样子,官匪勾结。有了钱什么事情都可以办,人命也可以草菅。那些游行的学生,听说被镇压下去了。” “还是那么乱啊。。。”玲自语道。 “太太,那钟声,是老太太在叫你吧。”阿祥问玲,玲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在仓库里呆很久了。 “该走了,阿祥。”玲说。 “你一个女人,在仓库里和下人呆了半天,你不害臊啊。”婆婆对一进门的玲骂道。 玲不大理她,直接上了楼。婆婆却在楼下念叨着:“谁知道你和他在里面搞什么鬼。那个下人,她娘就是当年船工的女儿,后来勾引了谁家少爷,人家不认这个儿子,现在这个贱种八成是看上你了。” 玲捂住耳朵,呆在这里唯一的方法,就是什么都不说,也最好别听。 无论婆婆骂得有多难听。 当天晚上,玲下了楼,依旧看见婆婆正在擦着大厅的地板,那消毒水的味道弥漫着整个房间。 玲还是悄悄的退回房间。避免看见她的婆婆。 早上,玲送早餐给罗伯,上了楼,发现罗伯正躺在床上,看着照片,玲放慢了脚步看着罗伯。罗伯看着那张老照片,瞄见了进来的玲,急忙把照片藏在身后的枕头下。 “罗伯,早餐在这里。”玲把早餐放下。看见罗伯的眼里似乎有泪的痕迹。 “罗伯,你怎么了?”玲问:“身体还是不舒服?”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摆了手,让玲离开。玲慢慢的下了楼。心想,罗伯一定有什么事情藏在心里。可惜罗伯不会说话,也不会手语,又不认识字。什么都不会,就算有心事,也只能藏在心里。 玲提着水,戴上手套,开始整理房子。这间房子就像永远也不会干净。每天就是不停的打扫,不厅的擦着栏杆和玻璃,不停的拖着地板。玲越来越发现,每天不停的重复着一件事情,会让她自觉得,自己已经快变成和婆婆一样奇怪的人。玲开始留意地板是不是干净。自己的双手是不是干净。当玲发现自己的改变的时候。她越来越讨厌她的婆婆。 阿祥依旧每天过来,送给玲大陆上的叶子饼,这样掐指一算,罗伯也病了大半个月。天气也开始凉爽起来。阿祥不管有货还是没货,都会路过来看玲,玲只有在和阿祥讲话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存在的。 婆婆依旧从窗户盯着她,玲已经习惯了。罗伯已经痊愈了。邦的信件也越来越少。 那天,阿祥像往常一样送货来,玲去开门。 东西整理好后,玲把清单交给阿祥。在门楼边,阿祥脸色阴沉,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好开口。 “阿祥,你今天怎么了?”玲问。 “太太,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可能怪我多嘴。”阿祥开口。皱了眉头:“可是如果我不说,我觉得就对不起太太。” “什么事情,阿祥,你说我不会怪你。”玲问。 “我昨天和五叔去批局办事,我看见了你家男人。” “邦?”玲问。 阿详点了点头,玲催促着阿祥接着说。 “她楼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上街,那个女子我认识。就是以前住在岛上的人。听说是商会主席的千金。” 超铃赏了阿祥一个巴掌,阿祥红着脸楞住了。 “胡说。”玲生气的说。 “算我没说,我只想把看见的告诉太太。”阿祥说。 “你看错人了。” “我没看错。以前她也住岛上的,五叔也认得。” “我人不舒服,你早点走吧。”玲把边门关上了。 阿祥红着脸,转身拉着板车,一边摸着自己被超玲甩巴掌的脸夹,一边他在想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超玲,可是如果不说,他觉得对不起超玲,就这样,阿祥一路拍着脑袋往海边码头走去。 玲在门背后,无力的依在那木头上,脑海里都是阿祥说的话,回忆开始乱串,她想起了邦妈和邦上几次的谈话,她都听到一点,难不成,邦真的如阿详说的那样,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还是阿祥想要诋毁他,无论如何猜测,玲都无法心安。 她红着眼睛抬眼看着三楼窗户掀起一角的窗帘缓缓的拉上。。。 院子里的铃兰花,正开得鲜艳。。。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六 外遇的邦 邦回来了,那个时候玲正坐在阳台上,看着大海上那座只有一个句号那么大的小石头岛。 每当退潮的时候,玲能够看得清晰,但是涨潮后,那小点有时候会隐没在日光之中。 他无声无息的进来后,叫了一声玲,玲回了个头,迎了上去,她的心里在最近几天已经被阿祥带来的消息折磨得千疮百孔。她看着邦,依旧微笑,她正想给邦一个久未见面的问候之吻。 “妈找我有事。”邦却转过了身,下了楼。 玲站住了2分钟,然后,开始整理他放在地上的行李。 她把行李里的衣服整理到柜子里,却在衣服里看见了一封粉色的,透着淡淡茉莉花香味的信。 那是一封还没拆封的信,封面上什么都没有写。 这一定是个女人写的,玲的心里一阵冰凉。她似乎还来不及接受这个事实,或者是,她还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 玲犹豫着,然后毅然的把信的开口慢慢的小心的撕开,抽出了信纸,那是一张喷着茉莉香味的黄色信纸,上面写满了洋文。 正在这个时候,邦突然开了门进来,他看见了超玲。超玲慌张的抬起头,那信纸飘到了邦的脚边。 邦捡了起来。然后递给了超玲。似乎这封信不是他的。 也对,也许邦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行李里被放了一封信。 “谁寄给你的信?”邦问超玲,他以为这是别人寄给超玲的信件。 玲接过信后,没有回答,他明白邦在出门的时候没有留意到行李箱里的信,她也明白这封信是那个叫小惠的女人。在帮他整理行李的时候放进去的。 “是写给你的,我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封信,没封口,所以拿起来看了下,你也知道,我不懂洋文的。”玲把信又推回给邦。 “我的?”邦一阵慌张,急忙接了过来。然后草草的看了一遍。 玲却假装整理行李,抬头看着背对着她的邦,目光留意的看着他的耳朵,玲知道每当邦紧张或者害怕,他的耳朵就会红。 此刻。。。邦面红耳赤。 玲转身盖上行李。眼泪掉了下来。然后转身看着邦。 邦红着脸,慌张的抖动着嘴唇。说了声:“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玲问。即使她明白有这么一个叫小惠的女人,但还是想要知到真相。 “你误会了,肯定是恶作剧,是谁把信放在我的行李里。”邦大声吼着,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告诉我!!!”玲大声地喊道,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脸颊边滴落在地板上。 这一切原来是真的。 而真相似乎不用去寻找,轻而易举就呈现在眼前。 “她。。。叫小惠。” “你这个骗子。”玲大声地吼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邦想搭住玲的手臂,却被玲甩了开来。邦结巴的说:“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谁要作弄我。” “我不听。”玲大声地哭了出来,这么多天来,至从听见阿祥说的消息后,她每天对着大海发着呆。婆婆在怎么骂,在怎么羞辱,她都觉得无所谓了,她的心里一直想要有个答案。那每天的日子就像年一样长。而现在。真相就在玲的眼皮底下。 “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玲哭着用手奋力的捶打着邦。而邦却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 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她径直走进房间里。玲正背着她。 “放肆。” 玲转过头来,迎接她的是婆婆的一记耳光。 “我全知道了,哭闹个什么劲啊。”婆婆盯着超玲看着,一边往手上倒着消毒乳液。 “妈。。。”超玲楞在那,她不知道婆婆什么时候进来。也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挨婆婆的一巴掌。 “我告诉你,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论一切,她都比你强。”邦母说道。 “妈,这里没有你的事情。”邦也大声地吼着。 “你反了,这里怎么没我的事情了。我做的这一切难道是为了我自己?”邦母说。 玲捂着脸,委屈的跑出了房间。 房间里,留下了邦和他的母亲。 “不用追,这个女人跑不了多远的。”邦母对这门外喊道,那分明是故意让超玲听见的。 超玲跑到了屋后的码头边的木栈道上,海水蔚蓝的闪着金光。 她对着远方大声地喊着,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出心里的怨气。 从她来到大石岛的那一刻起,她没过着开心的生活。 婆婆的怪脾气,永远打扫不完的老房子。更受不了天天得等待,等待邦能打理好婆婆交待的一切。等待邦告诉她,他们可以离开大石岛,两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等待着他每次从大陆上回来。而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的结局。 玲不停的哭着,她回头看见楼上的窗台上。邦的母亲正在撩起窗帘,看着她。 邦跑了下来。向玲走来。 “你听我解释。” 玲没有说话。 “这一切都是我母亲安排的。” 玲转头瞪着邦。 为什么曾经如此亲密的人,到了现在依旧在欺骗着自己。 “邦,你不要以为我真的看不懂英文。”超玲寒心的说着。 “。。。。。” “玲,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邦,你要我怎么给你机会?她在信上写的是什么?那个叫小惠的人在帮你整理行李,她想给你个惊喜。邦,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她怀孕了!”玲哭着说。 “我知道错了,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家族着想,我是逼不得已,控制不了自己。” “你真是个恶心懦弱的男人!!!”超玲骂道。 “再给我一次机会。” “可是邦,她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我。。。。你的事情我也知道”邦开口说。 玲不解的看着这个男人。“你指的是什么事情。” 邦想了想说:“你和那个下人船工的事情。” “谁说的?”玲生气地看着邦,她的心里不只难过绝望,而且是深深的失望,她明白这些谣言是谁散播的。她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窗户。婆婆依旧在注视着她。 “你别管谁说的,反正我知道,你也好不到哪里?” 玲没想到这种话竟然从邦的嘴巴里说了出来。她失望的看着邦。说了一声:“你真是幼稚。” 邦沉默了一会说:“对不起,我刚乱讲了,你能原谅我一次吗,就一次。” “我能原谅你吗?她肚子里的小孩该怎么办。” 邦无语。 “我想离开这里。”超玲提出了要求。 “别这样。” 邦走了过去。 玲越过了邦,径直往屋子里走去。 那间装满消毒水味道的大厅里。邦妈正下楼。她看见了玲,叫住了她。 “站住。” 玲搽了搽眼泪,抬头看着婆婆:“我人不舒服,想回房间。” “不准,我有话和你说。单独。”婆婆开口。 玲跟着婆婆进入了书房。婆婆在房间里先喷了喷消毒水。然后玲站着,婆婆面对坐在沙发上。 “我要你和邦离婚。”婆婆开口。 “为什么?”玲厌恶的看着这个怪老太。 “就因为我那儿子必须和商会千金在一起。”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是我又怎么了,我是邦的母亲。”婆婆说。 “哼,要是我不离呢?” 邦妈站了起来,如果你不同意,我会另想办法。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这里有些钱财和珠宝,大陆上会给你一个安稳的住处,钱也足够你用下半辈子。 超玲突然大声地笑着。原来这个怪婆婆不只每天只懂得在地板上不停的搽阿搽阿,原来,她早为邦安排好了终身大事。 本来想离开的超玲,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走了,毕竟自己还是爱着邦,而她,也不是一个害怕失败的人。 “如果我不走呢!”玲反问婆婆。 “那么,我会另想办法的。你可别怪我。到时候,如果你想离开,我还未必会放你走。除非你哑巴了。” 玲笑着看着婆婆:“我不会放弃的。我本来想要离开这里。但现在,我不走了,我不会便宜他们两个,我不会和邦离婚。你可能不了解,接近商会女儿是你的安排,一切都是按你的计划安排,邦虽然听你的话。但他爱的人是我,若非如此,一个恼羞成怒的男人还能理智的挽留自己,你以为你懂男人?”超玲哈哈的笑着:“你不懂。。。” “是吗。”婆婆的嘴巴生气的颤抖着。“邦是我儿子,我是他妈!我怎么不懂?”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上楼了。”玲转身推开门。 “我希望你不要后悔。你要知道钱是万能的。万一邦真的抛弃你,这些条件就无从谈起,前提是现在邦的确还念及你的感情。”婆婆开口道。 玲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七 矛盾 夜晚悄悄地降临了大石岛,远处的海面波涛汹涌,今晚将是大风来临前的一晚。 玲靠在了床上,嘱着她觉得委屈的泪水,她想起了以前的种种往事,难过的是,以前美好的记忆就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的被撕碎成碎片。 玲回忆起6年前的一天。在大陆上就读教会女子学校的她遇见了邦。 那个时候的邦,正好在她隔壁的私立大学里读书,他们就这样在每天上课的路上相遇,那条路上,当时盛开着美丽的凤凰花,花瓣掉落在沥青路面上,铺满一地,就像一张红地毯。这样他们恋爱了。毕业后,岛内官匪混杂,邦却在这不安定的局势下,带着钱开始了艰苦的创业,那个时候的他们虽然艰苦,但却幸福,每天辛苦的工作着,为了将来的幸福。他们私定终身,邦不顾家里母亲的反对。可是好景不长,毫无经验的邦经营失败,当时的确小看了庞大的人际关系处理,而现在,走投无路的邦只能回到他母亲的身边,继承家族产业。 没有大石岛冯氏家族的名头,的确寸步难行。 玲是个孤儿,从小就被教会收养。讲究门当户对的社会,如果没有遇见邦,那么现在应该也不会是个少奶奶。可是这个所谓的少奶奶就是每天锁在这古老的别墅里。闻着消毒水,望见的不是那个丑陋的佣人,就是那个严厉的婆婆。 玲没有朋友,至小就没有朋友,更谈不上亲人。如果真的和邦离婚了,那么玲该何去何从。 玲辗转难眠,她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在门口停留,她知道是邦,可是,这个错误,是任谁也无法原谅的。 婆婆的声音从一楼传到了房间,她开始骂起来,言辞难以入耳。以前在邦回家的时候,婆婆总是克制着自己。而现在,邦就在边上,婆婆也开始不停的骂着。 “你这个女人也应该看看自己的分量。。。。” “我们当女人的,要恪守妇道,你和那个船夫不三不四,还好是在这个岛上,如果在外面。被人听去了,我们冯家的脸往哪里搁。” 每次婆婆在念骂的时候,邦总是低头沉默着,而玲则是默默地忍受着。偶尔几次邦会护着她,但是玲总算看出来了,在她和他母亲中间如果真的选择一个的话,邦还是会选择站在她母亲那。 毕竟,这是血缘的延续。 她问过邦。 “你想和我离婚吗?” 玲的心里其实有自己的算盘,她最后的底线是,如果邦要和她离婚,她不说一句话,就离开大石岛。 而邦的回答却让玲进退两难。 “如果可以不离,能够不离吗?” 玲闭着眼睛,颤抖的久久无法开口,眼前这张帅气熟悉的脸,已经陌生得连自己都害怕。 邦,还是要离开的,在三天后。 婆婆自从上次讲完条件后,每一次盯着超玲的眼神也更加的冷漠。 这三天里,玲听见了婆婆在不停的肆无忌惮的告诉邦,商会主席的千金小惠是他的不二人选。 玲叹了口气,继续着重复的清洁工作。她还没有对邦失望。她屡次看见邦回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神。玲明白,即使现在无法原谅所爱的人。但却能从他的眼睛里看见,邦对自己的愧疚和爱意,即使现在邦选择了沉默。玲只是害怕,也许她和邦需要相处,需要空间和时间重新来过,但是时间却都毫无情面的不留下任何机会。 邦离开了,玲没有相送。 恍然到了日头正中的时候,玲才转头看着窗外的茫茫大海,她想起了邦。 久别的重逢未能带来幸福,却是如此痛心疾首。 婆婆却在邦离开后,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船工阿祥依旧每天送东西来,但都是罗伯接受的,他在院子里常常会四处张望寻找玲的影子,但玲却不会见他,每次阿祥总是难过失望的离去。 “请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小姐。这是她喜欢吃的家乡的饼,我顺道带来的,也给老夫人一些。” 罗伯把这个传给了超玲,超玲当着罗伯的面,却把它扔进了垃圾箱。 “我看,那个船工八成是爱你爱得半死。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招数勾引他的?”婆婆的讲话越来越让超玲觉得难堪。 “婆婆,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要知道,我在这家里可是一家之主,我没赶你走,你已经要烧高香了。” “不用你烦心,如果邦要和我离婚,我会走的。” “你还真是敢顶我嘴。”婆婆生气地把抹布扔在地上,但很快又拣了起来,然后拼命的搽着。 搽过一会,她突然停下来: “你不怕我赶你出门?”婆婆开口威胁道。 玲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把抹布用力的扔在桌子上。 “如果我不肯走呢。”玲挑衅的看着婆婆。 婆婆盯着超玲的眼睛,然后缓缓地说:“如果你不想走,我也不敢赶你走,要是你到外面随便乱说,那么我儿子和小惠的事情就完了,所以。你嘛,会让你有条出路的。” 婆婆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一边搽花瓶的罗伯。 玲至少当时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婆婆的态度开始有了变化,这让玲隐隐有些担忧,一来,婆婆不会再一直吆喝着她洗这洗那,把她罗伯使唤。二来,婆婆每次见到她,能不说话她尽量不说话,玲也受了几天耳根清净的日子。 也许婆婆这个人吃硬不吃软。 玲坐在桌边,吃着罗伯为她盛着的咸粥。 这些天,那味道有点不一样,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样的粥已经吃了一段时间。 她看着对面坐着的婆婆,微笑的看着超玲,那笑仿佛在询问着她:这粥好不好吃啊? “罗伯,最近的粥你放了什么?怎么味道有点不一样。” 罗伯开不了口,只是摇了摇头。 “我看你是没胃口吧,这样的粥你恐怕要再吃上一段时间。最近外岛土匪大乱,一些东西都欠缺了,什么时候闹到这里来还不一定,不过还好这岛历来土匪都不会想来,也是有原因的。” 婆婆自顾自说着,不忘了抽空瞅了一下喝粥的玲:“一个女人,连男人都留不住。。。” 这句话说完,婆婆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优雅的喝着碗里的粥汤。 “这是我和邦之间的事情,你不用烦心。”超玲反驳。 “他是我儿子,你说我能不操心吗?” “他是我丈夫。”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用这样的口气和他的婆婆说话。 邦母生气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超玲的鼻子骂道:“你以为你了不起啊,你来这里之前,你不就是个没爹没娘的穷孩儿。我们邦看上你,肯定是你用了什么招数。到现在还没人敢和我顶罪。我现在是动不了你,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会后悔这样和我说话。我叫我儿子休了你!” “你最好写封信叫他快点回来。”玲冷笑道。 “你还不是为了冯家那些钱,想过少奶奶的生活,我收回我以前说的话,你就算离开,你一分钱也别想从我手中拿走。” “谁希罕你那几个破钱,这个鬼地方连监狱都不如,身上即使有钱,能去哪使?你就算给我全部家当我也不会在乎。” “我看你能挨到什么时候,要知道,小惠现在可是怀了我们冯家的骨肉。而你。。。哼。你以为邦还会回到你身边吗?”婆婆有点得意。 玲的心里一阵冰凉,婆婆这句话分明戳到了她的心上,她的脸刷的一下苍白,一时竟然无语以对。 骨肉。。。 那个叫小惠的女人已经有了冯家的骨肉。 “自己不争气。。。”婆婆鄙夷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超玲,用手帕擦拭着嘴角,哼了一声:“也不掂量着自己几斤几两,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玲像发疯一样,突然站了起来,生气地把碗往桌上用力的一敲,溅出了汤汁撒了一桌,摔下碗筷,离席上楼。 婆婆没想到玲会崩溃如此,她着实愣几秒,然后开始骂开了,她扬言要罗伯把岛上的警察给请过来,不,是全岛供养的警察署里的所有人,都要请来看看这个目无尊长,没大没小的媳妇是怎么当的。 “我不怕你叫,叫来了,我好告诉他们,你这个婆婆如何逼我离开邦!告诉他们你有多丑陋!” 玲在楼梯口愤怒的吼着。 “他们究竟信你还是信我?”婆婆更加拉开了嗓门扯着,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上了楼,摔上了房门! 大石头岛上有警察。玲没听说过。再说,婆婆不出门,罗伯的比手划脚,在这个岛上能有几个人看得懂。 上了楼,玲的头突然有点疼痛,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坐了下来。耳边依旧是婆婆喋喋不休的叫骂声。 风从海面上刮了进来。玲起身把窗户关了。然后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夜,头被痛醒,这些天,一定是为了和邦感情的事情造成的。而且,现在和婆婆的冲突越来越严重了。估计是身体累了。每天晚上头就开始疼痛,而且全身没有什么力气。 她下楼找水喝,依旧看见邦母正在大厅那,每到这个时候,她就拿着布,移开地毯,在木头地板上不停的搽着。露出大腿上,那个面目可憎的伤疤。她那认真的表情和动作。就像投入到一场喜欢的游戏一样。这个规律,玲已经摸明白了。 玲下了楼。婆婆看见了她,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玲假装没看见邦母,但她明白,婆婆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白天的争执似乎随时都会爆发,但是现在玲实在没有力气接招。 喝完水,上了楼。那背后的眼光异常的强烈。在二楼的楼梯缝隙里,玲往下张望。婆婆丝毫不知道,玲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她。 只见婆婆在那大厅的地板上来回不停的用抹布搽着,然后,用戴着橡胶白手套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地面。然后低下头去,从侧面观察地面。确定它似乎干净了。它在用一块干布轻轻的搽拭,最后,把那块地毯盖了上去,然后开始清洁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玲已经习惯了婆婆这样的举动,而现在,婆婆似乎也没把玲放在眼里。 头越来越痛,身体越来越沉重。玲在从偷窥婆婆一举一动的地板爬起来的瞬间,感觉到一阵晕眩。那感觉就像电流穿过身体,疼痛过后,开始麻痹。 她怀疑自己感冒了,于是慢慢的回到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些感冒药,吃完后躺上床,当醒过来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听见了中午的铃铛声。往窗外望去。天空一片灰朦。 玲最近一直觉得身体越来越不舒服,无论自己吃了多少头疼药和感冒药,她突然想起了阿邦。她看着外面的大海,那海深蓝如同她现在的心情一样难过复杂。有时候她一直在想,如何和婆婆相处,如何和现在的阿邦相处,如何挽回阿邦。 如何简简单单的生活在这里。 可是,邦一直不在身边,所有的想法也都只是个想法。 整理卫生是每天的工作。现在玲已经觉得这是自己的工作。她会仔细的打扫房间。仔细的不让一丝灰尘落在这个家里。婆婆对她的态度一直没有好转,反正,玲也已经不在乎了。现在,她倒是希望打扫的工作能再长一点,好让自己不在胡思乱想。 她似乎已经很享受这个房子里飘出的消毒水的味道。 只是,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但却依旧打扫着卫生。 婆婆正在用消毒水喷着壁炉,她表情专注认真,似乎这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自己亲手做出的艺术品。小心的珍惜和呵护着。她搽着每个角落,细致得让人不可思议。 “今天的工作是想让我这个老太婆来做吗?”婆婆说。 罗伯立在一旁,转头瞄了一眼超玲。 不管自己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玲拿起了抹布,开始忙了起来。 那消毒水,让人透不过气,至少今天玲是这样觉得,消毒水的味道从来没有让她如此想要呕吐过。 “罗伯,你不用忙了,今天去码头接个货,不多,我叫他们不用送来,你亲自去一趟。” 罗伯听了老太太的吩咐过后,提着水桶离开了。 “我的大少奶奶,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婆婆说完,到里间洗梳去了。 玲冷笑了一声。什么大少奶奶。哼! 人是走了,但依旧要忙乎,这里的每个角落,都要干净。 即使现在婆婆不要求她,她自己也会整理干净,似乎是这栋屋子里无所事事后唯一的工作,这样的工作是来证明自己 。。。还活着。 大厅里只剩下超玲一个人。她起身的时候觉得一阵晕眩,一个趔趄把水桶给碰翻了。 水溅满了地板,把那地毯都弄湿了。 如果让那老女人发现弄翻了脏水,这一天我的头一定会炸掉。 玲开始动手整理,她先锨开那地毯,然后把地毯拖到到房屋外。回头来打扫那地毯下被弄湿的木地板。 水汇集在一起,然后沿着木地板边缘的轮廓里,流了下去。 超玲蹲了下来,她用抹布搽了一搽,原来这里的木地板木头,和别处不一样。那里有几个大裂缝。 这也难怪。这么一间房间里,大厅是干净气派的。就这么几个地板缝隙。虽不起眼,但还是看得到的。 所以,在这里盖上了地毯。 可是以前似乎没怎么仔细看,难道自己也成了婆婆那样的疯女人。什么小细节都逃不了自己的眼睛。 超玲摇了摇头,因为感到一阵晕眩。 最近人越来越难受。但却说不出是哪里难受,那些疼痛感似乎会游走,有时在头上,有时候在肚子上,有时候又在胸口上。 地板的缝隙里,似乎可以容得下三跟手指头。 玲趴了下去。用一只眼睛看着里面。 那地板下的空间。黑忽忽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玲继续哪着抹布搽着,她回过头来望着刚刚老太婆前往的洗簌间,那里有水流动的声响。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 婆婆她。。。 有多少个漆黑的夜晚一个人在这个地方搽地板。 等我下来的时候,她却神色慌张。却又故做镇定。 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地方,她都精心的檫拭着,而这个地方。她却在平常连动都不动一下。在晚上深夜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干活。 这是很奇怪。玲想着,这个地方婆婆也不让自己碰。罗伯也不例外。 她望着那个三指宽的黑洞,那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超玲抬起头看了看洗漱室。屏着呼吸听着动静。 这个时候,脚步声传来。玲假装搽拭着地板。 婆婆裹着白色的洁净的宽松睡袍,睡袍透露出了浓浓的消毒水刺鼻味道,她迈步到了客厅习惯的举起铃铛,敲了下铃铛,又敲了一下。 “怎么搞的,刚刚才发现一封信没带出去。”婆婆说完回了下头。 玲站了起来,去拿水桶。 婆婆低头看见那没有地毯的地板,她瞪圆了眼睛。 “那。。。。地毯。。地毯哪去了?” “我刚刚打翻了水,呆会洗,估计明天才能干。”玲回头答话。 婆婆对了一眼玲的眼睛,慌张的急忙移开。 “没关系,我到楼上取块新的下来。”婆婆急忙上了楼,那封信就这么扔在桌上。 超玲瞄了一眼,那信是写给商会主席的。 也就是小惠的父亲。 婆婆下了楼,把手中的地毯吃力的一摊,盖在了那上面。 “今天没你的事情了,你赶快去把那地毯给我洗干净。” 玲放下了抹布正要出门。 “等等。”婆婆叫住。 玲回过了头问道:“婆婆还有什么事情吗?” 邦母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望着玲那出门的背影。 玲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看着那楠木桌子上的时钟嘀嗒嘀嗒的响着 她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很快就醒了过来拉开抽屉吃了片头痛药 看了一眼时间,原来她已经昏睡到了凌晨。 她明白如果自己没有听见晚餐的铃铛声,罗伯和婆婆是不会来敲她房门,她捂了捂肚子却一点不饿,只是觉得干渴和难受。 她披了件衣服下了楼找了把手电下了楼,过了凌晨2点后,估计婆婆已经熟睡了。 她轻轻地下了楼梯,大厅一片漆黑她摸索着熟悉的路线掀开地毯 警觉的听了一下动静 这里依旧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打开手电,她好奇地趴在地上,望那小缝隙里照 那黑黑的洞下是干躁的泥土 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可是,为什么这个地方,在打扫得时候,婆婆从不让她动 她轻轻地松了松那木地板的一块心里扑通的跳着那竟然是松动的 这有些历史的房子里,一切都按原来的样子,一块砖一块木头都没有换过 稍微使了点劲那木头竟然从拼贴的缝隙里拿了起来 超玲拿着手电照去 除了泥土还是泥土 那在泥土里的东西是什么超玲用手轻轻的抓了一把在手里揉搓 黑色的长长如细线 头发 那是人的头发 ot你在干什么ot楼梯上传来了个声音 玲吓得叫出了声 ot三更半夜,你在干什么ot婆婆下了楼按开了吊灯 玲只能愣在那任由婆婆发现她的所做所为 ot我ot 婆婆的眼里闪着恐惧和愤怒她看着那被刨开的地板那块新地毯被掀在一旁 她双眼射出的寒光,让玲觉得恐惧刚刚被婆婆突然发现的惊呼,还没来得及缓过气,她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ot你是不是神经病那么晚了你在拆房子阿ot ot我,ot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ot你找什么东西ot婆婆皱着眉头问 ot没找东西ot玲把那木板拼回原处然后盖上了地毯 ot你这个疯女人,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ot婆婆平静的说着,那表情就像石像一样,但却让超玲觉得恐惧 超玲的心里浮现出了刚才的画面,她下意识的使劲揉戳着自己的双手 ot我去洗手ot玲急忙离开 婆婆原来还没睡觉,她在大厅里走了几圈然后已经回到房间里的超玲,听见了婆婆上楼的声音 她急忙关灯 那脚步声经过了门口,却突然停住了玲盯着那门过一会,脚步声继续 婆婆回房间了 头发为什么地板缝隙里有头发难道是婆婆还是罗伯掉落的不可能,那个地方自从她来后,一直盖着严严实实的地毯莫非是地板上的毛屑那更不可能那东西,分明就是人的头发 难道,婆婆不让她动的地方藏着秘密而这个秘密是不可告人的或者是 玲的心一直跳着,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头痛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因为,只有头发不能说明什么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八 玲兰花 玲下楼的时候,发现午饭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就罩在餐厅的桌子上,和以前没有任何分别,一碗咸粥,里面有肉有菜有花蛤鱼干。桌上还配有几碟酸菜,花生米。玲坐了下来吃了几口,但没什么胃口,最近身体越来越难受。 她走到大厅,罗伯正在换花瓶里的花朵,只见罗伯把还算鲜艳的花从瓶子里抽了出来。 玲找到沙发,坐了下来,倒了水,看见婆婆正在书房里,书房的门没有关上。 玲喝着杯子里的凉开水,突然觉得喉咙有点难受。那感觉就像是火烫的感觉。 她起身拍了罗伯的肩膀,罗伯回过头来。手里拿着刚换下的花。这些花有些淡淡的香味,玲才发现,这花是院子里种的铃兰。 “罗伯,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能帮我叫一下张先生过来一下吗?”玲对罗伯说。 罗伯往书房里看了看。点了头出门了。 玲继续坐在沙发上,头疼让她几乎无法站立太久。她侧身趟了下来。看着罗伯穿过走廊,关上了大门出去了。估计罗伯如果现在出门,张先生应该很快就到。 她已经疼了一个晚上。 婆婆的书房里,门半掩着。玲瞄见了婆婆,她正在案台上拿着鹅毛笔写着书信。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看了一眼大厅的地板那块地毯依旧没变 不一会儿,婆婆出来了。她看见了玲,白了一眼。然后叫到:“罗伯。” “我叫他帮我叫张先生过来。”玲对婆婆说。 婆婆骂了一句:“交通船的人要过来了,怎么这个时候做这些事情。”说完回到书房,把信放在案台上,上了楼。 玲目送着婆婆上楼,听着她的脚步声。直到确定到了三楼的房间。她支撑着站了起来。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拿起了放在案台上的信件。地址是商会馆。这是一封婆婆写给商会主席的信件。 自从昨天晚上后,玲似乎对婆婆的事情越来越好奇 那桌子上还堆了一些信件。玲抽出了几张。顿时楞住了。 这些过期的信件,很多都是邦写回来的。除了写给他母亲的以外,大部分是写给玲的。而这些信件。玲都从未见到过。 她抽出了其中几封邦写给他母亲的信。 有几封是这样写的。邦不会不按照母亲的意思办事。他已经认识小惠,也隐瞒了自己结婚的事情。。。。等等。 玲的脑袋一片空白。 婆婆下楼的楼梯声传来了。玲急忙把信件放回原处,那些邦写给自己的信,无法带出了。玲退了出来,然后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外面传来了铃铛声,那沉闷的钟声,正是大门边那口铃铛的声音。 如果罗伯外出去叫张先生来为自己看病,那么就没有人去开大门了。玲想到这里,就站了起来。 婆婆从楼上下来后,重新拾起案台上的信件,她再次的摇了铃铛,一面盯着信封看着,也许是在检查是否无误。 “罗伯,我叫他出门了,去找张先生。。。”玲提醒婆婆,罗伯被他支走了。 “哦?是吗?你身体不舒服?”婆婆从信封上抬头,露出了一脸吃惊的表情。 玲才懒得和她吵架,她听见了大门的铃铛,那也许是船工阿祥来收货,如果罗伯不在,婆婆无法外出,那么只能自己出去开门了。 正当超玲拿完衣服,提着鞋子,正准备开门的时候,罗伯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婆婆面前。在经过超玲身边的时候,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超玲望着罗伯的背影,她蒙了。。。 “把这封信送出去。单子里的东西请在三天后送来。告诉那个船工,两天后再过来。”婆婆窃窃私语着。罗伯明白的点了头。 两天后送来,玲应该没有听错,自从玲来到大石头岛就没有发生过三天断货的情景。 这个婆婆的意思是什么?玲无法理解。 玲撩开大门边隔窗的窗帘,阿祥正在花园里不停的朝着这栋房子里张望,但是显然没有发现超玲正在看着她。 罗伯领了命令后,反身出门,在门口超玲拉住了罗伯:“张先生呢?” 罗伯看着玲,眼神在闪躲着她注视的目光,他无法答话,转身走出门了。 婆婆看着玲,冷冷的笑着。 玲急忙穿好鞋子,她的四肢几乎都快抬不动了,穿好鞋子后,玲已经满头冒出了冷汗,她正要去推开大门。婆婆抢先跑了上去,用手堵住了门。 “你瞧瞧你这女人,我儿子不在,你就想男人了。想出去见那个跑船的。告诉你,三天之内。你将见不到他,因为,我的单子上写着三天之内送来。”婆婆扬着笑脸说着。 那笑脸是在示威,玲觉得一阵寒意,肚子里突然开始翻搅着,如同要撕碎她的肉体。 阿祥朝着这里张望着。他依旧递给罗伯一盒饼。希望罗伯能带给玲。罗伯点了点头。接了过来。 “你觉得,大厅花瓶上的铃兰花好看吗?”婆婆问,带着一丝诡异。 玲回过头,看了一眼刚刚罗伯换过的铃兰花。她不了解婆婆的意思。 婆婆开口说:“我说你啊,是不是吃坏了东西阿?” 玲摇了摇头,她不了解婆婆这样说的意思。她挣扎着想要开门叫住阿祥。但全身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 “以后你要小心点。不该吃的东西,你别乱吃。”婆婆叮嘱道,狡猾的一笑。 玲见大门出不去了。转过身往回走。突然抱起大厅上摆设的瓷器,往玻璃一砸。一声清脆的响声。正走在大门边的阿祥回过头来。 可是,除了那破碎的玻璃外,阿祥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罗伯,是不是出事情了?老太太和小姐没事吧。”阿祥边往这里瞧,罗伯也愣住了。 “不行,罗伯,我去看看。”阿祥说着往主屋走来。罗伯突然拉住了阿祥。硬是把他推了出去。然后把大门给关上。 罗伯赶紧走回屋里,他看见大厅上掉落的瓷片和玻璃碎片。超玲正躺在地上,婆婆正用套着手套的手,捂住超玲的嘴巴。 渐渐的,玲不挣扎了,剧烈的挣扎让她疲倦不堪。她的四肢失去了力气,而更要命的是,她的四肢不只失去了力气,而且开始抽搐。 玲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的眼睛开始发白,她看见了婆婆和罗伯的脸,慢慢的模糊了。 “唉,可怜的阿玲阿。你真是太倔强了。为了邦以后的幸福。为了大家,你绝对不能。。”婆婆说出了这几个字,这是玲最后听见的话。超玲的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顿时天昏地暗。呼吸开始急促。什么知觉也都没有了。 是的,玲还没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九 中毒 一阵白光刺眼的照耀着,白光中间出现了一对新人,他们手挽着手,新郎穿着黑色的礼服,身姿挺拔,横着左手,脸孔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丝自得的神情,在新郎的胳膊上,新娘套着白纱蕾丝的手套轻轻的挽着他,她穿这落地的白色婚纱,像瀑布的浪花一样的裙摆散落在身后,手里捧着一束鲜花。他们慢慢的走过来,经过超玲的面前。那个新郎是邦,他正挽着别的女人。那女人微笑的看着超玲,一直看,回头看。。。。 不! 超玲惊醒过来,感觉全身浸在水里,有东西轻轻的打在她的身上。那是雨水,睁开眼睛,她看见了一片漆黑,原来那是天空。 她的手脚冰凉但却麻痹,无法动弹,她的喉咙里像被灼烧,无法出声。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和身上。她闻见了一股泥土味。转了头,看见了那依稀的灯光。红砖老别墅里透出来的。 空气中湿漉漉的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淡淡的还有那铃兰的香味。 原来,她置身在花园的中央。躺在那一片铃兰花中。 玲开始紧张的想要移动身体,但是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只有巨大的疼痛感袭来,四肢却无法动弹。 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清醒了许多,她张开嘴巴,开始贪婪的吞着雨水。 她为什么躺在这里? 超玲不敢继续想下去,因为婆婆没有理由对她这么做。她一定是被下毒了,是罗伯?是婆婆?可是为什么? 玲仔细的回想着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破旧斑驳的花园里。她痛苦的转头,那香味很熟悉,有点像混着饭菜的咸粥里飘出来的。她看见了两边被雨打散的铃兰花。 身体异常沉重,雨水的冲刷更让超玲觉得寒冷,她的嘴唇抖动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害怕,绝望。她不能躺在这里。她想叫,却没有声音。 如果自己真的生病,那么婆婆一定不会容许自己在那屋子里呆着,哪怕只有一秒的时间。可是,她怎么会生病?又或许说,这病也来得太突然太奇怪了。 那挂满铃铛的红砖别墅里,一个人影在昏暗的灯下,撩开窗帘看着花园,那是邦的母亲。她在楼上朝着花园里看。然后放下了窗帘,关上了灯。 一切笼罩在黑暗中。只有耳边传来的风雨声。 肚子里开始绞痛,玲闭着眼睛,哼着。她无法蜷缩。只能咬着嘴唇。直到嘴唇咬出了血。她只有一个念头。痛苦快点过去。死亡其实不可怕。但这要命的疼痛,如同一根带刺的棍棒在肚子里来回不停的撕扯着。 她数次的挣扎着想要抬动四肢,可是,这手脚似乎已经不属于她了。 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了,怎么捱到天亮,中途晕了过去,但又疼醒,又晕了过去,她希望这只是婆婆对她不听话的一点惩罚,她希望白天快点到来,她希望雨能够停住,她更希望邦能后回来,抱着她进屋里。她慢慢的感觉的自己的心跳,似乎快要停止了。 当玲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玲眯着一半的眼睛,那阳光正无情的射在玲的身上。她除了能够感觉的到自己的呼吸,发现自己能够抬起手臂,玲感觉到欣慰。可是,她的肚子里依旧难受。嘴巴边还残留着一些腥臭的呕吐物,她连自己什么时候吐都没印象。 她想用两臂撑着立起身子,但却没有太多力气。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她看见了从主屋里走出来的罗伯。玲把手伸向罗伯,她喊出了一点声音,可是那声音细小,就像猫叫。 罗伯已经看见了,他看见了超玲趴在那花园的泥土里,看着他。手伸向他。罗伯面无表情的转进了边门的厨房。玲绝望了。 是啊,婆婆不出主屋的门。那么谁把她丢出来呢。那应该是罗伯,既然是罗伯把她拖出来,就不会再救她了。 玲流着眼泪,她哭了。她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可以救她,如果她不找医生的话。也许真的会死在这花园里。她不清楚究竟婆婆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但玲明白。自己不可以就这么死了。她想到的不是邦。她能想到的人是阿祥! 可是,玲在昏迷前听到了婆婆交待罗伯的话,她告诉罗伯,每天必备的名单上列着两天后的东西。这么说,阿祥在两天之内是不会过来了。 玲努力的撑着自己的身体。她的双手似乎能够活动。她朝着主屋爬过去。每移动一步似乎都要了她的命。她忍着全身的疼痛。如果自己能够爬到屋里,那么在房间里还有些药,那些止痛片应该可以让玲感觉好点。至少在当下,疼痛驱使着玲那么想着,不管是什么药,只要能让自己好一点,她不可以死在这里。死在这个残破的,种着玲兰花的鬼地方。 时间是缓慢流逝的,玲回过头看着自己爬过的痕迹。也才几步之遥。她坚持着往前移动,那该死的双腿似乎还有蹬地的一点力气。 终于,她爬到了大门楼梯下,她努力的支撑自己的双臂,她的手刚要碰到大门,却听见了门里传来了婆婆的声音: “等着潮汐到了,就可以让大鱼带走她,他的制剂手法我是清楚的,不会让她死,趁着她无法动弹。。。替我焚个香给鱼王。。。” 玲痛苦的盯着大门,不料脚步声渐渐靠近,们打开了。 罗伯那张丑陋的脸孔惊讶的低着头,看着喘息两眼布满血丝的超玲,她全身裹着泥巴和叶子,脸孔苍白。 超玲的嘴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罗伯。。。救救我。。。” 罗伯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跨到了超玲的身后,抬起她的两只脚,朝着花园的方向拉着。 “罗伯。。。。不。。。。” 她把超玲拉回了那一片铃兰花中。她躺过的那片湿漉漉的泥土中。 罗伯用力的放下了超玲的双脚,拍了拍自己的双手,对这她摇了摇头。 那张被火烧过的脸庞,浑浊的眼里似乎还有一丝怜悯,玲不想放过哪怕一丝的希望。 “罗伯,你记得。。。你生病的时候。。。。是我。。。。照顾你的吗?”超玲说着,绝望的流下了眼泪。 罗伯点了点头,却毅然转身,朝着那乌黑的陪楼里走去。 “罗伯。。。罗伯”玲慌乱的喊着。 那主屋里,有人在撩开窗帘,那是婆婆。她似乎很满意的微笑着。 玲静静的躺着,阳光直直的射进了她的双眼,她觉得口渴,觉得饿,肚子依旧在翻滚着。她又一次呕吐着,污秽带着腥气的呕吐物划过脸颊。 难道就这样死在这里,或者这是被所谓的鱼王裹腹前的祭祀。 她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醒来后,天空依旧是亮的。超玲想着,自己可能就这么死在这里。她的心里充满怨恨。委屈。 她睁着血红的眼睛,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但她不想放弃挣扎的机会。 是的,阿祥,阿祥可以帮助她。 那个窗帘里,人影在朝这里看着。那一定是婆婆。 她侧着头等待着时机,当主屋的窗帘一落下,玲转头看了看罗伯的陪楼,他正走了出来,前往工具木棚拿东西。如果耳朵还能用的话,玲似乎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声。 没错,这个宅院内的每个铃铛声,她都能记住并且分辨出来。 这个铃铛声从主屋里传来。那声音清脆并且持久,那是吩咐打扫卫生的铃铛声。 这个时候,罗伯应该和婆婆两人在那房间用消毒水清洁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玲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夜生动物,寻找着一个好时机,而这个时机就是现在。 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那花园中的泥土中爬行,一直爬到了冯海堂的大门边。 玲抬头看了看那大门,如同一座山峰一样横在她的面前。门上的一道门阀,挡住了玲逃出去的路。 那疼痛在折磨着超玲的意志。她用双手支撑着,一边回头望着主屋。生怕出了个什么动静。 终于,她撑起了自己的双脚,那感觉已经毫无一点力气的双脚。在支撑不住要落地的那一瞬间,玲咬着牙,用那手臂一顶,那门阀卡拉一声。掉在了一边。 超玲大口的喘着气,可是那气就像呼出去却吸不回来。她难受的扭曲着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在这里。不能。绝对不能。 坚强的意志让她推开那木门,她从那门缝里爬了出去。 她记得那到大石头岛码头的路,从着山坡上一直下去,她用双臂缓慢的向前移动。路上的碎石子割破了她的皮。她的嘴巴里有溃物往外冒,已经毫无知觉了。她的两只胳膊撑着自己的重量,她慢慢的站了起来,摇摇欲坠,她的眼里看见了远处的大海。。。 阿祥送货的交通船就停在码头。 是他。。。 即使阿祥今天不过来送货,那么他的船也应该停在码头那,毕竟岛上还有别人需要他们的帮忙。 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超玲向着那码头艰难的迈着步伐,渐渐的,她的双腿开始哆嗦,她感觉到一阵海风,夹着咸咸的味道,她知道大海就在她面前,那码头就在二十步外。 她拔开杂草,看见了码头上停靠的那艘木船,熟悉的人影是阿祥,他正跳上码头上收绳子起锚,准备让船只离港。 “救我。。。。”超玲急着用微弱的声音呼喊道。“救我。。。。” 她再也没有力气用自己的双腿支撑躯体的重量,她爬在地上,用撕裂的喉咙吼着:“阿祥!!!” 阿祥依旧在和船里的人说着话,他放下绳子,跳上了船,那船的马达哒哒哒的搅动着海浪。 超玲深深的知道,自己即将死在这里。她没有力气呼喊,即使喊了,那马达的声音也会淹没她微弱的气息,她没有力气爬到码头,也没有力气站起来招手,她的手无法抬起了,身体开始麻痹,也许灵魂就开始一点一点的丢失。她再一次艰难的用尽力气朝前一步。那杂草之下是个峭壁,那峭壁底下是那起伏的大海。没有路了。 船离开了码头。阿祥正站在船头朝着这里张望。他的视线停留在码头上,突然,他的目光被转瞬而过的影像代替,他看见一侧悬崖边有人坠入海里,扑通一声。溅起了水花。 他皱着眉头,哪怕只是一撇,他不会看错,是个人。 那是超玲做的最后努力,即使自己已经不行了,也不要放过任何一次求生的机会。 阿祥是她能想到的最后一线希望,她看着船已经离开了码头。用自己的双手向前推移。然后让自己掉到海里。只有这样才能把阿祥的目光吸引到这里。 万一他没看见? 玲没有想那么多,反正。。。都是死。 果然,阿祥把外衣一脱,跳到了海里。船的马达停止了,阿祥从海里捞出来一个人,他惊讶的看着被他所救的人竟然是超玲。 船上的人大叫着。“阿祥,你干什么,有大鱼,有大鱼。” 阿祥知道船上的人说的大鱼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往后面一看,在那起起浮浮的海浪之上,一张黑色背鳍露出了海面。正在远处盘旋,然后朝这里游过来。 阿祥托着超玲的下巴,一步步朝岸上游着,超玲已经失去了知觉。那船只很快靠了过来,船上的船工用浆拼命的敲打着水面。果真那大鱼潜入海里。可谁都知道。那大鱼神出鬼没。 “快,抓住她的手。”船工很快把超玲抬上了船。接着把阿祥也拉了上去。 阿祥顾不了太多,她按压着玲的胸口,很快超玲吐了几口水,大家松了一口气 “你也真不要命了。差点就要给你在鱼王庙立个牌子了。”那领头的船工说:“今天刚好是鱼王的潮汐期,岛的四周很多大户人家都望海里倒血肉,喂饱鱼王。” “我知道。” 大家低头俯身看着超玲,有人说:“这女人好象在哪见过。” “她是冯太太。”阿祥回答。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她。。。” 阿祥摇了摇头,他看着微微睁开眼睛的超玲,她似乎有话想要说。 “冯太太。。。你为何?” 玲张着口,气若游丝的说着阿祥听不清的话。他急忙把耳朵靠近玲的嘴边,听见了玲轻轻的说道:“救我。。。我。。。毒药。” “毒药?!”阿祥抬起头,重复了这么两个字,船上的其它船工面面相觑。 他低头观察着超玲的脸色,虽然刚从海里捞上来,但也不像是溺水的人该有的脸色。玲说完后闭上了眼睛。 阿祥着急的用手去摇了摇,叫唤道:“太太,你怎么样了。太太。” “我看送到张先生那里,这座岛只有他能救得了,再耽搁下去就迟了。” “靠岸,我要送她过去,她看上去。。。”阿祥着急的说道。 “也好,送她过去,知会一下冯海堂的老太太才是。”船老大说道:“速去速回,船要回航。” “你们都不用等我,我把她带给岛上的张先生。他能给她看病,救人要紧。”阿祥背起了超玲,等船靠了岸,下了船。 “她如果是冯家的人,记得知会老太太一声。”船老大千万的交代:“可别私自做主。” 阿祥回答道;“这个我心里有数,你们不用等我了,晚上,我可以在张先生那借个地借宿一宿。你们别耽搁了回去的时间。” 那船老大本来还想叮嘱几句。但阿祥背着超玲一路小跑的往大石头岛的深处跑去。那交通船也开走了。 apapahref=apapgt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apapaapapgtapapaapapgt阅读。apapaapapgt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十 张先生的药 太阳已经落到了树头上。 “太太,你要坚持住”阿祥边跑边对着背上的超玲说着话。超玲只是耷拉着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混着海水打结的长发冰冷的触着阿祥的后背,那温度就和她身上一样冰冷。 他加快了步伐。 阿祥对这个地带非常的熟悉。在拐了几个弯后,沿着山上一棵茂盛的榕树前行,停在一处红砖老宅子前。那门前也有一个生了锈的铃铛。 阿祥急促的敲着那铃铛,铃铛上掉下了几片头顶上的泛黄卷枯的榕树叶,他一边敲一边焦急着喊着:“张先生,救人。” 那大宅中的灯亮了起来。虽是黄昏太阳未落,但老宅内因为遮天蔽日的树林遮挡,窗户的灯光亮起,异常显眼。 一个枯瘦的身躯,披着黑色外衣走了过来,一看见阿祥身上背着个人,没有细看,便急忙开了门。 那是栋乌黑有点岁月班驳的老别墅,两层楼高,红色砖头,四面围栏。比起这岛里的房子,张先生的算是小家小户。但在屋子一角,树林的光线空地处,却有个整理得很细心的花园,里面种上了各种草药。 他把他称为百草园。 张先生在前头领路,阿祥背着玲跟在后面。 “太太,你挺一挺,我带你到张先生这里,你没事了。”阿祥对着身后的超玲说道。 张先生这才留步,回头盯了一眼身后这个靠在背上的女人,他皱着眉头,用手指道: “阿祥啊。。。这不是?” “张先生,救人要紧!”阿祥焦急的说到。 “把她放在我的客房的床上,然后到厨房里烧些热水。要快。”张先生也不在追问,当机立断,用手指了指客房的位置。 阿祥轻轻的把她放在客房的床上,便照着意思前往厨房烧水。 “张先生,太太得的是什么病。”阿祥回到房间看着张先生拿着针灸在火上烤着。一旁的木桌上,亮起了一盏油灯。 “恐怕是中毒,我现在先理个气,让她气通心顺。我这里有些解药,这个毒,似乎也曾见过。”张先生说完,拿了几个药丸,让超玲吞下去。 “她来得好,如果迟一段时间,恐怕就没救了。这个毒持续时间很长,但发作起来,会慢慢要人的命。”张先生说。 “你的意思是太太已经中毒一段时间了?能请先生告诉我,太太中的是什么毒吗?” 张先生仔细的回想。突然想起了。于是开口道:“我记得很久以前,当我父亲还在的时候,冯太太似乎就是中这种毒。” “你说的是,岛南的冯家女主人。邦的母亲,她的婆婆?”阿祥惊讶的问道。 “是啊,我父亲在的时候,有一天,罗伯就背着冯老太太来。当时她也是奄奄一息。我父亲为她调了几种药方。才把她治好。听说身体康复了后,就落下了一些怪根子。你看她,从来都很小心,爱干净,不爱吃别人的东西。这个大家都知道。” 阿祥对老太太的怪癖早有所闻,点了点头,而后沉重的看着奄奄一息的超玲。 “先生还没说,中了什么毒。” “这个东西在岛上到处都有,是铃兰。” “铃兰?” 张先生点头,“我那院子里也有种上一些,花是美,很香,但是入秋后的果实有毒,在这个岛上是大家都有的花,也叫铃铛花。种在院子里是种风俗,横死的人灵魂不能接近这种花。有花的地方就有人住,死者不会来打扰。所以不轻易摘去。这些真的铃铛也是希望死者们知道。这些宅子都有人住。” 阿祥已经略有所闻,所以只是点了点头。但对答案似乎很迷茫。 “太太为什么会吃到这种花呢?”阿祥迷茫的问。 “应该是果实入药。。。长时间服用才会有症状,还有一个月花期才过。。。”张先生摇了摇头。“很多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忘记问你了,为什么你和冯太太全身都澌了,像刚从海里出来一样。” 阿祥把经过告诉给了张先生。 “如果是被下毒的,我就要去告诉岛上的治安警察。”阿祥愤慨的说。 张先生摇了摇头:“这个岛上的警察,你就别想了,都是这个岛上有钱人自己雇来的,一个月一换。你还真以为有用啊。凡是上岛来的这些人,无非是有求于谁家,年轻人,你准备今天晚上去哪?送货船已经开走了吧?” “如果张先生不嫌弃的话,借我一个落脚的地方,只要能躺下睡觉就可以了。”阿祥说。 “也好,夜都来了,我这里房间是有,但都很久没人住过。你随便挑一间。现在,她应该已经没事情了。我明早在去弄点药来。”张先生说完要走。 “谢谢,张先生。我这里有点钱,还麻烦你收下。”阿祥从口袋里掏出些的铜板。 “哎,你跟我客气什么,不用客气,你经常在岛上跑,都是熟人了。况且要收也不该找你收是不?”张先生推辞着,阿祥无奈,只得道谢。 张先生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着对着床上躺着的超玲发呆的阿祥说道:“冯家知道太太的事情吗?” 阿祥回头道:“不知道,事情来得突然,我没有告知他们。” 张先生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去和冯老太太提起,你不便参与,而且也不要让岛上的人知道你留岛在我这。” “那今天就有劳你了,提太太给冯老太太通报一声。” 阿祥道谢道。 张先生走后,阿祥坐在了床边,她看着昏迷的超玲,心里不禁一阵翻滚,每次离开冯家,阿祥的魂魄就像被人带走一样,虽然每次只能短暂的见面,简短的交谈。只要能有玲见上一面,他就很满足了。他颤抖的用手去抚摩玲的脸庞,拿着干毛巾,替着玲擦拭着身上的水渍和泥渍。 “太太,你究竟经理了什么?”当他碰到超玲那白皙柔软的肌肤时,阿祥却脸红心跳。 一旁的油灯映衬着昏黄的光晕,那紧紧贴着超玲玲珑曲线的身躯。 微微敞开的。。。 玲突然睁开了眼睛。阿祥急忙脸红的撇去眼神,慌张又兴奋的说到:“太太。。。你醒了。” “阿。。祥。。。”超玲虚弱的回应着。她试着动了动身子想要撑起身体,却虚弱异常,她脸夹边流下了泪水。缓缓的抬起头手。摸着阿祥的脸夹。 阿祥用他有力的双手紧紧的,但却温柔的包围住玲的手。 “太太,你没事了,你现在在张先生这里。”阿祥说。 “冷。。。。”超玲说。 阿祥看着超玲,把被子盖厚些。 “冷。。。” 阿祥低头红着脸说道:“太太,你掉到海里,所以全身衣裳。。。。” “阿祥。。好冷。。。”超玲似乎神智含糊。阿祥用手探着超玲的额头,有些发烧。 “我很冷。。。”超玲说道。 “太太,对不起了,你身上的衣服太湿。。。” 阿祥颤抖的用手去解超玲上衣的扣子。他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可是手指却触碰到超玲柔暖的皮肤。 “太太,我。。。这就去换套干爽的被子来。” 阿祥转身走到房间外,轻轻的关上了房门。他的心已经凌乱不堪了。 是夜,那床边的煤油点还点着。超玲脸色惨白,表情扭曲,闭着双眼痛苦的呻吟着。他一整晚眼睛都无法闭上。正是担心着躺在床上的玲。直到凌晨时玲痛苦的呻吟声顿时静了下来。 安静的睡着了。阿祥才蜷缩在超玲床沿边,靠着墙壁,眯上了疲倦的眼睛。 。 天亮了,有人在用微弱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阿祥。。。。阿祥?” 声音是那样虚弱却又亲切。阿祥睁开眼睛,发现玲在看着他。她的气色不再苍白死灰。清晨的阳光还是给了她些温暖的红晕。 “太太,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阿祥,我的手。。。”玲说着。 阿祥低头一看,立刻脸窘,他虽然卷在床沿一角,但是手一直握着超玲的手。他急忙松开。略带抱歉的说:“对不起太太。我。。。” 超玲似乎没有在意, “我这是在哪?”她环顾着这件古旧的房间,窗外茫然一片翠绿,这是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张先生家,我昨天一时心急,只能想到这里” 超玲低头沉默了一会,她虚弱的对阿祥说:“我肚子有点饿。” “我这就叫张先生弄点吃的。” “还有。。。”超玲轻声的说到:“在见张先生前,先给我一套衣服。。。” “啊”阿祥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太太,我这就,我这就去找。。。” “我的药方还是不错的,以前冯老太太就是用这个药逃出鬼门关,我父亲传给了我,没想到现在还能救人。” “谢谢张先生,真是多亏了你。”阿祥道谢到。 “这是我今天熬的小粥,我看你帮着喂下太太,她的身体非常虚弱。我还有点事情要出去。”张先生放下手中的碗,那是一份热气腾腾的白米粥。 “对了,以前内人的衣服,我看太太也合身,凑合给她送去,厨房里我已经留了早饭,饿的话,就自便,不用客气。我正准备出门一趟,你好好照顾太太”说完,离开了大厅。 “我忘记了自己怎么在这里了“玲说 阿祥把来龙去脉说给了玲听 “我想谢谢张先生“玲问道:“我想谢谢他!” “张先生出门去了,留了些稀饭,我去拿来给太太“说完阿祥走了 玲心里正在努力的回想着这突然发生的事情不一会儿,阿祥端着一碗稀饭和几碟小菜进来 “这是张先生早上弄的他说等你醒了一定要吃点“阿祥把稀饭递在边桌 玲看着那桌上的稀饭问:“张先生有说我得的是什么病吗“ 阿祥急忙回头:“太太,其实我也正想问你张先生说你是中毒“ 玲的心像被针扎了下 “我知道“玲回答:“那是什么毒,让人如此难受“ “好像一种花吧,在这岛上都有种叫铃兰入秋后的果实有毒。“ “可这不还没有入秋吗?” “铃兰果实“超玲回想起了当时身体不适的各种场景那花在院子里都是可是,它竟然可以让人如此难受险些丢了性命 “太太,你究竟为什么会这样“阿祥关切的询问 玲低头不语她想起了冯家的婆婆,那个大厅的地板裂缝那个哑巴的罗伯 “阿祥“ “什么事情太太“ “我发现了冯家的一个秘密“ 阿祥瞪着眼看着超玲“太太,别多想了“ “如果我说我觉得是婆婆要害死我你相信吗?“玲开口道 阿祥急忙站了起来他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太太你可要想清楚再说,她虽然怪了点,但好歹是你婆婆“ “阿祥,你不懂,你是我现在唯一相信的人我觉得婆婆做了些什么事情而我发现了“ “那太太现在怎么办“阿祥问:“太太愿意离开这座岛吗“ “你相信我是吗?”超玲浅浅一笑。 “我相信太太。”阿祥摸了摸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 “谢谢!”超玲模糊着眼看着阿祥:“可为什么,邦他。。。” 超玲突然间哭了出来 “太太你可别哭啊“ “为什么阿祥为什么都要背叛我“ “太太你别想太多,你做什么,我阿祥都支持你“ 玲抬起了头,那阿祥俊朗的眉头下,那似乎要把她融化的眼神,的确让她觉得舒服安心 “太太吃点东西吧“阿祥一手接过那稀饭把它端到了玲的面前玲看了一眼,用手把那碗饭给甩到了地上 “太太你“阿祥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愣着看着超玲。 “我不吃。”超玲回答。 “你不是说饿了吗?我再去弄一碗过来。”阿祥说。 “不用。”玲说,“就是再弄十碗来我也不吃。“ 阿祥站在那,无话可说的看着。 “阿祥,不是我耍脾气,我是真的饿了,但我怕里面下了毒。” “不会的,张先生是不会这么做的。您放心,我再去给你端一碗。” “我说不吃就是不吃!”玲愤怒的吼着,然后闭上眼睛,头有点疼。 “可是,太太真的不能不吃点东西。” “你去帮我煮好吗?如果你想让我吃点东西。我只相信你。”玲说。 阿邦嘿嘿的脸红的笑着:“太太,您太抬举我了。只是张先生回来我不知道怎么交待,毕竟东西是人家的。” “无妨。”玲回答。“我会给张先生一些交待,你去帮我煮吧,若不是我行动不便,也不想多麻烦你。” 阿祥离开了房间,到厨房去了。 超玲看着地板上那被打翻的稀饭。 是的,我是被下毒的。婆婆想要害死我,因为我发现了秘密,绝对没错,那个木地板底下,绝对埋着人,要不怎么会有人的头发在那灰尘里。 绝对没错。绝对没错。玲想着。 外面庭院传来了铃铛声音。玲坐了起来,往身边的窗户挪了挪,把头探去,正好看见庭院的情形。张先生回来了。他关上铁门后,在门边沉思了许久。然后转过头来朝这房间望来。玲把头缩回来。缓缓的躺到床上。 很快,敲了门,就打开了。 进来的不是阿祥,而是张先生,玲在冯家见过面。 “好一点没?”张先生进来,看见玲在床上躺着,侧身看着他。 “谢谢张先生,好很多了。” “客气了,还好我父亲以前有药方子。” “哦,”玲让自己立起身子,“请问张先生,这个岛很多人害这病吗?” “没有,不多。”张先生回答。 “我是真的中毒吗?” 张先生点了头。 “为什么我吃不出来。这毒的味道。” 张先生不回答,而是对超玲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把这药吃了。” 超玲看着张先生递来一包用油纸包住的药。里面有两颗黑色的药丸。 张先生似乎有意回避超玲的眼睛。 “您去见我婆婆了吗?”玲问。 “没有,今天去找个朋友会诊,这几天他胃不舒服,我给他看看。” 张先生回头看了一眼玲,把药放在床沿,离开了房间,把门带了上,留下了一句:“这药要吃才能好,好好休息。” 阿祥进来的时候,张先生正带上门出去,他放下粥饭。看见了桌子上的两个药丸。 “太太,你该先吃药才能喝粥吧。”阿祥问。 超玲对阿祥笑了下。 “我吃你的粥,你帮我把这药丸带出去扔掉。” “为什么?”阿祥不解的问。 “你不懂,就凭张先生已经到冯家去过了。”超玲回答。 “太太怎么知道的,我问他他说他给那岛上的朋友看病。” 超玲叹了口气,她没再对阿祥说张先生的事情了。她知道,张先生一定一大早就去冯家把我的事情说了。如果是出外诊断。那么两手空空也太奇怪了。 但是超玲没有把刚才从窗户看见张先生回来,两手空空的事情告诉他。阿祥不会观察得那么仔细,冯家的事情也没有必要知会他什么了。 只是自己落下了疑神疑鬼的毛病。 “阿祥,你煮的粥很好吃。” 阿祥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太太如果喜欢吃,阿祥我就天天到这里来煮给太太吃。”阿祥憨厚的笑着。 “阿祥,我再这里这段日子,你帮我煮饭吧,我只吃你的。我会给你工钱。” 阿祥有些为难。 “太太,阿祥我想为太太做些事情。我这就去和船老大知会一声,请几天工。等太太好了后,阿祥我就回交通船那,呆会我要和他们先说声。” “谢谢,除了你,我不知道找谁。张先生来的时候,我会和他说的。叫他给你安排个房间。” “不用客气,我刚好也可以休息。” “交通船那会有关系吗?”超玲问。 “太太放心,大家都很好。不会有问题。” “那你就来我这帮工几天,除了给我煮饭,剩下的时间你还是可以回交通船帮忙送岛上的货。” “谢谢太太。”阿祥开心的说。 “但是,我的条件是,什么东西都要你亲手煮,水要你亲手去水井舀,你能做到吗?” 阿祥点了头。 就这样,时间过了两天。这两天里,张先生都早早的出去,而后很快的又回来了,他总是在门边思考着什么事情。然后才进屋。 冯家的婆婆和罗伯没来找过。但玲知道。那张先生一定已经去找过他们了。毕竟,他们的媳妇在这里。 阿祥来帮了两天。三餐都帮着煮。顺便帮张先生也煮了,这样,张先生的三餐就不用自己亲手动了,而且阿祥也懂得如何节省。张先生没有说什么。 玲也答应算杂项给张先生,但他却客气的推辞。 只是超玲发现这两天,张先生时常一个人对这庭院的大门向望张望发呆。或者一个人静静的在庭院里来回踱步。 时长望着他院子里稀疏的几株铃兰花发呆。 脸上也没有见到她时保持的那种客气的笑容。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十一 真相 玲可以下床了。身体也渐渐的恢复了健康。阿祥在料理完超玲的餐后,就跑出码头帮忙去了。 玲走到大厅,看见张先生正在配药。他没有发现正在慢慢走近的玲。 “张先生。”玲叫了一声。也许是因为太安静的原因。这三个字让张先生吓了一跳。 张先生正在桌子边,拿着几包粉末调着装进了瓶子里。 听见超玲叫了一声,急忙转过了身子。 “张先生,你在干什么?”超玲走了过去。看见那大厅边上的桌子上,散着一些药粉。 她仔细的端详大厅一侧的药箱,一层累着一层,一股淡淡的中药清香弥漫着。 “太太,你今天精神不错。”说完急忙把那药粉装了起来。然后放在靠墙的罐子中。 “您在配什么药?看样子,好像是这几天给我搭配的草药?”玲走了过去,看着那一排排的瓶瓶罐罐。多些是看不懂的。 张先生用手顶了下眼镜,然后问:“太太喝茶吗?” “谢谢,不喝?”超玲回答。 沉默了一阵。 “对了,张先生去过冯家吗?” “。。。。”张先生没有回答,而是翻着一堆中草药书的其中一本,页扉已经泛黄,一角被烧了一个洞。 “应该去过吧?”超玲追问。 张先生点了点头。“是阿,昨天才刚去,给冯老太太告知一声。你在这里。待平安了就回去。” “也是该通知他们的。”玲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太太最近有觉得身体有异样吗?”张先生问。 “还是要多亏您,现在觉得好多了。” 张先生点了点头。“太太休息,我要出门一趟。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岛上的朋友,胃疼得厉害。” “您忙。” 张先生正要出门,玲叫住了他:“张先生不用带会诊工具?” “哦,不用,老毛病,我看一下就知道了。” 张先生出门了。正巧阿祥回来了,互相打了个招呼。 “交通船过来了,今天岛上的东西不多,所以跑了几趟就回来了。我叫他们带了些鱼,中午就拿这个下饭吧。” “有冯家的消息吗?”超玲问。 “太太,您直接回去不就得了。”阿祥问。 超玲苦笑了一下。 是阿,怎么说,都是冯家的媳妇,而且现在和邦的婚姻都不成样子了。如果我继续呆在这里不止会被说闲话。到时候也会落下把柄。可是发现了婆婆的秘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回去。难不成会重蹈覆辙,下次说不定就不会那么幸运了。再说,玲低头算了算日子,阿邦也该回来了,我该怎么说呢。说她的母亲的坏话,他能相信吗?又或者能接受吗? “ 太太,你在想什么?” 超玲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里已经泛出了委屈的红眶。 “没什么,我先回房了。” “太太,等下,这些钱你拿着,是前天你交代我当回来的钱。” “你留一半,剩下的麻烦给张先生,还要麻烦他一段时间。” 超玲并没有回房,而是上了楼走了走。走廊里布满了灰尘,像框上更是厚厚一层。玲不自觉地找来抹布开始搽拭。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不用想。只要专心的把那灰层给弄干净就可以了。 过了两天。天气突然变热。在这个岛上永远都只要热,要不就是很热。似乎这里没有季节变换,永远都只有夏天。 庭院里的花长得象一串串的铃铛,这就是铃兰,家里种的都是这种,听说是防止鬼魂的。可是就是这些花的果实,当真有那么大的毒性吗? 那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起眼啊。 而且需要多少才能致命? 一阵微风吹来,超玲似乎从空气中嗅到这种花的香味。 她急忙害怕的往后退。想躲到房子里。 哗。。。哪来的冲水声,在门边踌躇着的超玲,似乎听见了院子边传来的水声。 她走过去朝那木板里望了一眼。却让自己的心跳得不止。 那时阿祥,他正全身的冲着澡。被阳光洒成的古铜色皮肤下,隐藏着健美匀称的肌肉。那宽阔如海般的肩膀。背部厚实的线条,那挺实的屁股光溜溜的。。。超玲后退了几步,她的心不停的跳着,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也无法抑制,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意看见,但却忍不住脚步向前移动。那声响似乎停了住。玲赶紧跑回房间。 邦。。。。超玲的脑海里浮出了这个名字。她不停的想着邦,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邦身上。幻想着他回来的时候,和她拥吻,邦的嘴唇是多么的柔软。她吻遍了超玲的全身。。。。 “太太。。”阿祥推开了门。 超玲急忙端坐。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她看见了阿祥那湿漉漉的头发,披着一件灰色的破外衣,却露出了健美的胸膛。 “你帮我问下交通船,叫他们帮我找商会问下,就说太太问邦什么时候回大石岛。” “我下午就找交通船告知。”阿邦说。“太太,我饭已经做好了。” 超玲应了一声。 阿祥退了出去。 玲喘了一口气,心里想着,不可以再这么呆下去。自己一定要回去。可是回去的时机最好是等邦回来了。自己再回去。这样可以当着邦的面把事情讲清楚。超玲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照了照镜子。不行,邦在等我回去。我不能输给那个叫小惠的女人。我不是个寂寞的女人,不是。 “太太。味道还可以吗?我做饭其实不行啊。”阿祥说。 玲沉默着。 “明天太太想吃什么?” “随便。” “那就叫一只野叫交通船送来,给太太补个身子。” “阿祥,你不要对我太好。行吗?”超玲突然放下筷子,严肃的说着,但是眼睛只是盯着碗里的残羹。 “没。。。”阿祥红着脸,不知道超玲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太太,是不是我这几天做得不好?” “不是,你很好”玲说。 “那为什么太太要这样说。“ “我爱的人还是邦。“玲轻声的说:“是我老公。。。”。 阿祥站了起来低着头看着超玲。 许久从嘴里哆嗦的蹦出了句:“没关系。。。” 超玲心里一紧,当她转头看着同样憋红了脸,严肃表情的阿祥时,阿祥却离开了房间。 “我已经帮你打听过了,商会有人在这个周末,定船回来,应该是冯先生。”阿祥对着玲说道。 超玲平静的回答:“谢谢你。。。” “那。。太太,我先去码头帮忙了。”阿祥说完后,稍微站了会,见超玲没有言语,转身离开了。 玲回过头看着刚刚阿祥站立的位置。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外,看着他穿过庭院。阿祥抬头看了一眼。超玲急忙躲开。 邦在这个周末回来,玲在思考着,她期待,但却害怕。怕的东西太多了,邦已经变了,虽然还能感觉到他其实是爱我的,但是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她怕那栋冯家的老房子,那个时时刻刻把她当做敌人的冯老太太。 还有那个唯冯老太太命令是从的罗伯。 如果我回去会怎样。。我是不是该离开这个岛,离开邦,既然婆婆那么不喜欢我,甚至想至我死地。我还应不应该等着邦回心转意? 可是,我人不在邦身边?我该怎么办?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玲陷入了苦想,想了一天。想出了一个办法,先让人带邦来这里见她。让张医生和阿祥把她的事情说给邦听。然后让邦来决定。玲心里想,邦还爱着她,应该会带她离开。由别人来讲婆婆的恶行,是最好不过的。 这样就不会有冲突。 当晚,玲用过阿祥准备的晚餐后,走到药柜大厅找张先生商量。 “张先生,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玲问。 “太太,你有什么事情你就尽管开口。” “在这里承蒙您照顾,我老公周末回大石岛,我想先请他过来这里,到时候我会叫阿祥去码头接他,你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一般不需要外人来插手,所谓家丑不能外扬,可是张先生,我受了些委屈,我希望你能把我的情况说给他听。” 张先生点头:“太太说得是,可是我要是说了,也无凭无倨,你的意思是希望他明白毒是冯老太太下的吗?” 超玲点了点头:“我来讲有点不好,所以请你帮这个忙。如果邦先回家的话。那么婆婆绝对会恶语中伤我。” “太太,你们家事,我的确是不应该插手。可是,如果他问我,身为大夫的我是有义务把事情说清楚的。”张先生说。 “谢谢张先生理解。只要照实说就可以了,我和先生间也有些矛盾,下面的事情也难说。” “哎。。。。冯老太太脾气性格古怪,是全岛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说她害你?也许只是误会。” 超玲想了想回答说:“婆婆一直不当我是媳妇,她的心里有选定的人了。所以我在她面前不过是个外人。”玲叹了口气。 “你也是该回去了,怎么说你也是她家的人。”张先生说。 “我知道这些天来给你添了麻烦,真是不好意思。”玲道歉的说着。 “我照事情说就是,把你的病情说给他听,其余的我不方便参与。”张先生说:“你也该想清楚,万一只是误会,如果离间邦和冯老太太的关系,我担心你会陷入麻烦。” “多谢张先生提醒,我会留意。我只希望他能带我离开这里,就这样。” 张先生坐在庭院前,用竹子编制的破旧的椅子上。一杯茶,坐了一个下午。 他在沉思。 末了,他站了起来,回房间拿了会诊包,匆忙的出门去。 绕了几段小路。张医生停在了一座门楼前,那门楼上写着“冯海堂”。他敲响了铃铛。 罗伯开了门。 张先生点了点头,罗伯让了开。张先生进了门,罗伯跟在后面。那庭院里开满了如同小铃铛一样的花朵。传来阵阵的花香。 “真是漂亮啊。”张先生赞美道。“这个岛的花一年四季都在开啊?听说别的地方也只有5。6月才开花。”罗伯点头道。 “冯老太太真是无缘啊,不能欣赏这美的花,却又种了那么一大片。她还是不喜欢这个香味吧?”张先生有些自言自语了。而罗伯已经走到红砖主楼前敲了小铃。 张先生进了门,拖了鞋,换上了罗伯准备的拖鞋。沿着走廊走到大厅。窗台边正站着一位打扮贵气的妇女,她带着白色的手套。无意识的检查着窗户玻璃的洁净。 “冯当家。”张医生喊道。 “你来了。”冯老太太说。 “信已经收到了,还麻烦老太太您照顾小儿。”张先生回答,眼镜后的小眼闪着异常兴奋的色彩。 “客气了,张先生。你父亲当年和我还是有点交情。”冯老太太说。 “还是感谢你,你也知道,我就是个空头司令。在岛上唯一的财产只剩下那栋别墅了。” “你别那么说。张医生。如果岛上没有你,那么这些有钱人生病了找谁去?”冯老太太示意入坐:“当年你父亲可是有过辉煌的时光,否则你哪有资格和我们这些人一起搬来这座世外桃源。” “冯老太太抬举了。” 张先生谦卑的回答,在冯老太太的示意下张先生坐下了一张铺有白布的椅子。 “钱我会出,张先生你放心。” “真是太谢谢老太太了。”张先生从内心感谢道:“其实,只要冯老太太有任何吩咐,只要我能做的,定当全力以赴。” “可别这么说啊,张先生。我还真不敢当。”冯老太太谦虚的说着。看了罗伯一眼,罗伯的斜眼漂了一眼张先生。出门去了。 “在这岛上,真是找不到亲人了,家父因火灾去世后,就是当年的冯老妈子资助着。大恩大得啊?” “是啊。”冯老太太低头不语,末了说道:“我当年的婆婆的确是个好人啊。” “所以,这事情您放心。”张先生说道。 “那就拜托您了?”冯老太太说。 “还有一事,我这几天做梦都梦见了同一个人?”张先生说。 冯老太太站了起来,神情慌张:“你也梦见了?“ 张先生点了头。莫非老太太也梦见了,在这个岛上连续几天梦见同一个人可是不好的兆头啊,兴许是鱼王托梦吧。 他们陷入了沉思。 “你梦见的该不会是玲吧?”冯老太太说。 张先生摇了头。 “我梦见的是阿祥,那个船工。” 张先生对这老太太又提起了玲,而且耳语了几句。老太太的脸色很难看。 “这事情不能让邦知道,即使是真的,我也一样下手,只是,还得麻烦您。”老太太说。 “这是老太太决定的事情。我想我一定照做。” 老太太点了点头。 离邦回大石头岛还有一天的时间。玲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 张先生最近每天都要出门。 玲就呆在老宅里等候阿祥赶工后到来,她漫无目的的在老宅周游踱步,最后走到客厅去,随意的翻了翻柜子。她看见了张先生平常配药的柜格,那个玻璃瓶里装满了张先生调配好的药。 玲看了看四周。突然目光锁定在张先生摆弄过的那药罐子。好奇的一件一件的拿下来看。张医生对着这个瓶子发呆。 打开闻了闻。那瓶子里的黑色粉末有一种强烈的香味。 玲把它放了回去。 然后继续找针线。这个房子的东西都太旧,许多柜子都已经掉漆,而且爬满了蟑螂。 玲找到了针线。在一个黑色的抽屉里,里面装满了工具。可惜针已经生了锈。 她本来想上楼。可是走到一半又走了回来。 超玲站在那药柜前,仔细的盯着那几瓶药罐。她好几次看见张先生在配药的时候。桌子上摆满了这些药罐子。 超玲常常对张医生的发呆奇怪了很久。 仔细的想想。他的桌子上有这一瓶。。。还有上面这一瓶。。。。 玲把她记得的药罐都拿到桌子上。那瓶小的药粉大概就是用这些药来调配的吧。 牛膝。。。麝香。。。 他究竟配的是什么药? 超玲翻开了张先生书架上的书籍,那是张先生平常经常翻阅的书。 超玲对着里面的药效。这个药。。。。 玲楞在那里。双眼望着那黑色的药粉,她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肚子,然后开始想这个把月来,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突然决定,带走一些粉末。 找来个瓶子,装了些走。刚把瓶子放回原处,外面传来了铃铛叮叮当当的声响。那是铁门被开的时候碰见铃铛发出声音。超玲转头一看,是张先生回家了。她急忙把那书放回原位。张先生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超玲正好转过身来正对他。 “您回来了?”超玲说。 张先生看了她一眼:“是啊,太太,天色已经晚了,阿祥还来为你做饭吗?” “会的。”超玲回答:“我要上楼了。” “太太慢走。” 超玲走到房间里,坐在床边,手里握着偷来的药粉。那瓶东西就是张先生调配的药。为什么张先生要这么做?难道自己真的。。。。玲在房间里来回跺步,她想去问张先生,如果是真的,张先生应该告诉她。可是为什么没有告诉她。想了许久,玲还是坐回床上,仔细想起来,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可是。。。。 阿祥来做过晚饭后,就回了房间收拾东西。因为明天如果玲离开后,自己也就不能呆在这里了。 超玲很早就准备睡觉了。阿祥来过说了几句话。接着就是张先生。他来为超玲点了一卷蚊香。 “谢谢张先生。我正愁这里的蚊子特别凶猛呢。都快把我抬走了。”超玲开玩笑的说。 “见笑了太太。我刚发现家里还有,就拿来给你点上。明天邦要过来,你可要好好睡上一觉啊。” 张先生关门要离开,超玲叫住了他:“张先生。” 他回头:“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不是。。。”玲还没说完,张先生插口道:“别想太多了,早点睡觉。”说完关门出去了。 超玲躺在床上,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她突然想起了邦。 好久不见的邦。不知道他的心是不是已经完全不在这里了。那个以前对着她百般呵护,温柔的邦,现在是否会帮着她。是否依然对她还有眷恋。如果明天过来的时候,邦不接受自己的说法,如果他提出离开我。那么我也做好准备了。离开邦,离开那个家。 可是,玲的心里有多么不舍得。她担心明天的状况。她突然变得对邦不自信。对自己的未来担忧。还有如果是真的。 如果邦不带她离开,她将怎么办。如果邦决定和她离婚。那她又要去哪里?自己的命运似乎只关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邦。他决定了一切。 那蚊香的味道很浓,很快玲就陷入了梦里。 当她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昏暗。就像是谁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了起来。她想用双手撑着起床,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她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向后绑住了。 她的双脚也一样。她从床上滚落下来,落在了石头地板上,那地板潮澌冰凉,虽然她看不见。但超玲知道,自己不在原来的房间。原来的房间是木地板。这里是哪里? 超玲想大声喊叫,嘴巴却被缠住了。 这个时候,在她的头顶传来了脚步声,那是踏着木版发出的声音。天花板传来的声音。有人在走动。玲害怕的看着黑暗中,仔细的听着。 黑暗中传来微弱的谈话声:“。。。不知道。。。很早就离开了。。。” 那是张先生的声音。 “她在这里呆了多久。。。?”那声音异常熟悉。 是邦,那是邦的声音。玲奋力的挣扎着想要喊叫。可是却是徒劳。 “冯老太太跟您说过吗?” “是啊,回家了一趟,她说后我就过来了。。。玲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您说。。。”邦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太太似乎和那船工走得很近。。。”张医生开口道。 一阵沉默后,接着是东西被摔到地上破碎的声音。然后脚步声远了。。。 玲不停的摇着头,泪水流满了脸夹。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那么坏。。。。 玲依旧想挣扎,她用身体去摇动那床,可是,那单薄的身体无法弄出声响,即使发出了声响。邦也未必会听见。 现在,她成了和阿祥私奔的女人。邦一定无法原谅她。 玲在黑暗中愤怒的呻吟着。 她的全身紧紧的绷着,泪水不停的流着。如果能让她出。那么她不会原谅这些人。 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了呢? 是白天还是黑夜? 玲坐在地上。这里一定是地下隔潮层,没有人会发现自己在这里的。 突然黑暗中有些声响,那声音很小。但却听见了。 那声响越来越大,拌着喘息的声音。是谁?玲望着那黑暗深处。 那声音不停的变换着,伴随着摩擦地板的杂音。那是在房间的另一头。黑暗的深处。 玲退回了墙壁边。她不惊恐。愤怒已经燃烧了她的眼睛。她只是静静的用眼睛习惯这黑暗。 不是老鼠,什么也不是。是个人。在房间的那一头。中间隔着铁栏杆。 那黑影不停的动着,伴随着杂吵的声音。然后,突然安静了。 在这个潮湿的地下小屋里,似乎什么也听不见。 突然,那黑影发出了一声吼声。。。 是吼声。。仿佛重生后的怒吼。。。 玲激动的哭了,她不停的用喉咙发出声音,吸引那吼声的来源。 黑暗中,那人影开口说话了。 “谁在那。。。。” “是。。。玲吗?” “玲。。。真是你吗?我看不见你。。。你在哪?。。。。” 那是阿祥的声音。 玲凑了过去,那对面都是石头。终于在一个地方,玲的脑袋碰见了散着锈味的栏杆。可是,阿祥却没有找到这里。 “玲。。。。你在哪里?。。。你怎么了。。。。?” 阿祥吼着。 可是阿祥没有找到。黑暗中,他们谁也看不见谁。玲知道,阿祥不在和她一间房间。 “你怎么了,玲,我知道你在。我看不见你。。。。” 即使玲已经找了墙壁上的铁栏杆。可是反绑的双手。想必阿祥也一样吧。 密闭的空间,加上担心超玲却又束手无策的阿祥。只能静静的坐在黑暗中。 这个时候,头上的天花板传来了脚步声。 阿祥大声的骂着。 “姓张的,你这个畜生,如果玲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把你碎尸万短。。。你这个畜生。。。” 阿祥奋力的挣扎着。 “我就不信你能绑住我。”阿祥愤怒的低吼着。 玲不在出声。她无力的依靠在那铁栏杆边上。 突然,黑暗之中出先了一道亮光,门打开了。那微弱的灯光从玲边上的栏杆透了过来。玲转头看见了阿祥。他正坐在房间的中央,那房间里有张乌黑生锈的铁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阿祥坐在床边。双手双脚被绑着,他正靠在铁床边上。那灯光出现的时候,阿祥别过头避开正面突然出现的灯光。她看见了玲,就在另一道墙外,墙从中间分开。用铁栏杆隔着。这一定是为了当时通风时设计的。 是煤油灯,虽然灯光不强,但在黑暗中突然出现,依旧刺眼。那提着煤油灯的就是张先生。 他的眼睛发射出光芒。 “你这个畜生!!”阿祥骂道。 “啧。。。你实在太吵了,你还真厉害。把那布给弄下来了?” “你想要干什么?”阿祥问。 “哎。很简单。就为了钱。一个字。”张先生边说边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瓶东西。 “你开玩笑了,先生。我船工的命不值一钱,你哪来的钱?” 张先生转头看了一眼边上。玲躲在黑暗中。 “你不值钱,有人比你值钱。这也怪你们,早有机会让你们远走高飞的,你们偏要留在这个岛上,还有。隔壁那太太也太警惕了。你说我给的东西她不吃,我也只有这么做了。” 阿祥摇着头。 张先生把那瓶子打开。闻了闻。呛得连咳几声。 “每次少量多次。效果更好。这个是为你特地配制的药,因为你实在太爱管闲事了。” “你要是杀了我,船老大会知道的。” “知道是知道,知道又能怎样。现在你和那个太太已经是远走高飞的鸳鸯了,凭你的本事,你还不会带她离开这里吗?怎么说大海对你来说很容易吧。” “张先生。。。你。”阿祥气愤的喊道。 “放心。我不会杀人的,怎么说我也是个大夫。”张先生靠近了阿祥。 玲惊恐的在黑暗中注视着这一切。 “你还真是倔强。刚刚在楼上大厅就听见你的声音了,现在你可以安静点了。”说完。张医生往阿祥的嘴巴里罐着那药。 阿祥被绑的四肢无力挣扎。很快。那房间里传来了微弱的声响。阿祥倒在了地上,无声的挣扎。 张先生顶好眼镜。慢慢后退。他转过头来。超玲正看着他。 “是。。。是他自己那么吵,他不叫喊。我就不用。。。” 超玲愤怒的盯着张先生。 “你们不要怪我,如果我没帮冯老太,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我还有孩子在国外读书,我受过恩。。。。等。。。你们。。” 张先生又看着在地上挣扎的阿祥。他突然害怕的喘着气。 “别怪我。。。是冯老太太,要我关起你们。她要让他的儿子迎娶商会的千金。。。。” 说完,张先生提起煤油灯,锁上了门。慌乱的离开了。房间里又陷入黑暗中。 超玲由愤怒转为悲伤。她只能听着那一头阿祥发出的微弱的呻吟声。 是的。 微弱直至无声。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十二 失声 天亮了,超玲靠在锈迹斑斑的铁床架边,阳光从墙壁边被封住的窗户里,零零落落的撒进了些光线。 即使这样,也依然无法隐藏这里潮湿阴冷的刺骨。 玲转头看了一眼隔壁的阿祥,她的心里惦记着。她爬了过去,想起了昨天晚上,张先生似乎对他下了毒手。 他和张先生几乎没有交集,为什么这样做,她心里万般怨恨。 地板上躺着一个人,蜷缩着,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 “阿祥。。。”超玲轻声叫道,她的喉咙似乎卡住了,已经一天一夜滴水不沾了。 “阿祥。。。”她连叫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 玲伤心的哭了,她害怕的看着对面那躺在地板上的阿祥,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办? “阿祥。。。你振作点,你不能死啊。”玲呼叫着。 恐惧取代了原本心中的不解和怨恨,她哆嗦着呼喊着阿祥的名字直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玲收住了眼泪,沉着气,背光处她发红的眼眶望着那生锈的栏杆铁门外,露出了个脑袋,那是张先生。 他面无表情,圆框镜片下斯文的秀气已经荡然无存。 取代的是冷漠的张望。 “醒了?太太。。”张先生隔着门外对话。 “你把阿祥怎么了!”超玲干咳了几声。 “太太,您别激动,我只不过让他吃了药,这个药是精心调配的。估计他受不了这个药量。” “畜生!!!”超玲骂道:“你这个杀人犯。” 张先生没应她,从底下塞进了一碗稀饭,上面飘着些腌制的干瘪扯成丝的巴浪鱼干。 “太太,您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就吃点,对你身子有好处。” 超玲看着那碗还冒着烟的粥,没有回答。 “说实在的。”张先生隔着铁门道:“太太也是初来乍到,不了解这里。在这个岛上的一百多户老别墅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个岛上谁没杀过人呢?。。。只要谁有钱,谁就是王法,这跟陆上的政府没有多大区别,太太你不会了解的,何况我什么也没有做。” “你准备把我们在这里关多久?” “哈哈。”张先生干笑两声:“不关多久,过段时间就放你们走。” “能不能请你先救救他。。。他看上去。。。不好”玲乞望着蜷缩在地上的阿祥,她低头请求道:“你要多少钱。。。我给。” “太太您求我啊?”张先生坏笑的说道。 “是。我求你,能不能先救救他?”玲咬了咬牙根。 “没办法了。。。” “不行,我求你想想办法。。。”玲说道。 “哈哈。。他活不活,死不死都没关系的,太太,倒是你,老太太叫我问你一句,你跟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玲缓缓的抬起头:“我和他什么关系,这不关她的事。” “太太,你真不懂事,怎么说不关冯老太太的事,你也是冯家的人啊。”张先生摇头说到:“这几天我看他对你那殷勤样,感情对你动了真情,太太也该考虑下自己的身份了,听句忠言吧,冯老太太在陆上也算风云,只不过现在隐居于此,外面全交给心腹打理,在这个岛上,冯老太太也算是个人物,你也是丢了她老人家的颜面。。。” 玲突然呵呵的笑了两声:“我丢了她的脸。。。她什么时候当我是冯家人。。。” 张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把这饭吃了吧。没点体力可是不行的,老太太吩咐过,要放不放,我听她的。”张先生说着。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玲捂着自己的肚子。 张先生沉默的盯着她,半晌后回答道:“是啊,从我救你那天我就知道了。” “那你还不放我出去?”玲希望这一招旗可以挽回离开这里的机会,只有这样阿祥才能有救,出不去什么都谈不了。 张先生摇了摇头。 “太太,这是冯老太太的吩咐,何况,她不认。” “你跟她说了?” 张先生点了点头。 “之前那些药是想给我吃?”玲想起了那瓶黑色的小瓶药粉,原来就是为了对付她。 张先生沉默的看着她。” “张先生,我希望你告诉我,老太太究竟叫你做什么?” “我也不好隐瞒了,冯老太太叫我给你下药,可惜你太过警惕,这个船工似乎很爱慕你,我没有机会动手,所以,只能用迷香把你们关到这里了。” “哈哈。。。”玲冷笑着。 张先生对着屋子里突然传来的笑声不解,他看着面容憔悴的玲,她笑的时候眼神里闪着令人不快的泪光。 “你们都疯了,你,还有那个老太婆,全疯了。。。” 玲依旧歇斯底里的笑着,直到笑出了泪水。 “太太莫怪我,我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父亲留下来的祖业。” 玲的笑声依旧回荡着,张先生摇了摇头离开了。 “阿祥,你醒醒?”玲对着对面那蜷缩在地上的阿祥喊道:“你醒醒,我很害怕。” 就这样,玲在呼喊阿祥的疲倦声中,渐渐的晕睡过去。那碗饭一直的放在地上,玲一口也没动。 当第2天来临的时候,玲疲倦虚弱的睁开了双眼,手掌边的那份粥已经换了一份。 白色的粥汤上,撒着米黄色的萝卜干。 她盯着那碗粥,吞咽着口水,这个动作让她难受,因为喉咙已经干涸。 如果吃了,她会死吗? 可是张先生的饭,吃得吗? 也许这一碗吃下去没事。超玲摸了摸肚子,她捧起了那碗饭,突然发现,身边躺着几只死老鼠。 她哆嗦着打翻了手中捧着的粥。 她盯着那些老鼠,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也许就结束在这里。 “邦。。。我恨你。” 玲红着眼睛,疯狂的喊着。 “你们这些疯子!” 她靠在栏杆边。另一头的阿祥,依旧蜷缩在地上,厚实的背部已经对着她,那姿势,也依旧没变。 阳光,几寸的阳光。 玲艰难的撑起身子,试着挪动脚步,朝着阳光洒来的地窗,透过仅有的缝隙向外张望。 从这里看出去,她看见了一片的铃兰花。 “邦。。。”玲动着嘴唇,但却没发出声音,“为什么你那么听你母亲的话。。。。” 玲继续沉睡着,夜晚到来了,地下室又回复了漆黑。玲睁开了眼睛,看见门底传来的灯光。 那灯光在晃动,接着钥匙声,门被打开了。玲已经虚弱到不想移动自己的身躯。 眼睛透过墙壁间的栏杆,那煤油灯就照在隔壁,映出了亮黄和栏杆投射下的几何线条。 开门的人是张先生,他围着白色的口罩,带着那副熟悉的圆框镜,他站在门口,白色的手套上提着煤油灯,另一手里拿着几个破旧的黑色编织袋。 玲撑起了身子,爬到了栏杆边,双手握着栏杆,张先生似乎没有看向这里,抑或者无所谓她。 张先生打开袋子放好,走到了阿祥面前,他用脚踢了踢,阿祥一点反映也没有。他抬起阿祥的双脚,把他慢慢的移到那黑色的编织袋,可是瘦弱的张先生,似乎力气没有那么大。 “妈的!!”张先生骂了一句,额头的汗水已经流下了。 显然张先生并不适合干这些粗活。 玲问道“你想干什么。” 张先生回头,那昏暗的灯光正好照在玲的脸上。 “太太,你醒了。”张先生喘气的打了个招呼。 玲骂道:“你不要动他,你这个畜生。” “畜生?”张先生猛的放下阿祥的双脚,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太太,我这个畜生也曾经救过你,我现在左右为难啊,太太你就安静的把头瞥到一边,就算帮我个忙。” “不要碰他!”玲喊到。 张先生不回答,汗流浃背的拖动折阿祥的腿,试着往那张编织袋里拉。 “看来。。。”张先生喘着气说到:“编织袋太小了,一袋不够,也许我要分几袋带出去。” “你疯了!!!”超玲歇斯底里的喊道:“你是医生啊,你是医生,你别这样,你救救他,救救他。” “他只是个船工,拖岛上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才能在这里混有一席之地,至少填饱肚子没有问题,船工不过问岛上的事情,这点他自己不晓得,还牵扯了太太你。。。只能说他傻,命该如此。” “张先生,我求求你,你别这样。”玲着急的喊道。 “太太,今天晚上满潮,大鱼们都饿了。”张先生笑着说:“鱼王们也该活动了。” 超玲突然咆嚎大哭:“阿祥,你快起来啊!” 张先生继续抬起阿祥的双腿:“妈的,他还真重啊!” “不准碰他。。。”玲哭叫着,她的手摸到了今天摔碎的碗,她拣起那碎片扔向张先生,砸中了他的头。 那碰巧的鲜血从张先生的额头流下,晕红了他的镜片。油灯下的面容令人恐惧。 “你干什么?!!”张先生厉声喝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让你去陪这个船夫。” 玲继续扔。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斯文的张先生生气的走到栏杆边,抓起了玲的头发,狠狠的敲在栏杆上:“等我处理完他,再来收拾你。” 张先生丝毫没有留意身后的动静,那个暗处,有个黑影艰难的爬起。他的手里握着一块碎片,那碎片正是超玲扔过来的,那些碗的碎片。 恍惚中,超玲看见了阿祥。他的身影投射着背后煤油灯的阴影,几何的变化着。 他趔趄的站着,张先生依旧对着超玲房间骂着。 也许一介斯文书生,为了壮胆,他几乎撕扯了身上披着的最后外衣。 额头的汗混着血弥漫着脸庞,张先生不得不摘下眼镜,用身上的衣服擦拭镜片。 身后的黑影慢慢的逼近,玲屏住了呼吸,她看着张先生身后的黑影,眼睛里闪出了异常的光彩,就像濒临枯萎的树苗,久旱逢雨。 身后的黑影用那碎片狠狠的刺向张先生的后劲,那脑袋后露出的脖子。张先生摊倒在地。眼镜掉落在一边,他急忙用手摸索,急忙挂上脸。 “你。。。。你。。。。你。。。没死。” 超玲欣喜的看见的是模糊的面孔,慢慢的清晰,是阿祥。 “阿祥。。。”超玲眼泪不停的流着。 阿祥抓起张先生的头发,用力的朝铁栏杆撞去,张先生昏倒在地,眼镜破碎的掉在一边。他的脸孔青筋暴起,就像比如绝境中的野兽。 “阿祥。。。拿钥匙。”超玲喊道。 阿祥摸了摸张先生的口袋,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接着打开了超玲的房门。 超玲哭着扑倒在阿祥的身上“我以为你死了。。。。” 阿祥默默的流着眼泪。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他们推开门,超玲穿着那长廊向上走着。她回头一看,阿祥捂着脖子痛苦的站在了原地。 “阿祥,我们快离开这。”超玲说着。 那长廊里的阿祥,像个黑暗中的石像,他没有回答,依旧站立着。 “怎么了。。。我们。。。”超玲回身走到那黑影身边,拉住阿祥的手:“我们离开这里。” 阿祥没有动,而是紧紧的把超玲搂在怀中,他不停的颤抖着,那呜咽着,泪水滴在玲的脖子上,滚烫发热。他的喉咙里发出了难听的低咽声,痛苦却又愤怒。 玲紧紧的用双手圈住阿祥:“没事了,没事了。。。” 阿祥依旧呜咽着,玲问:“怎么了,阿祥。。。” 阿祥没有出声,只是用双手更加用力的搂住超玲,警觉让超玲推开了他。 黑暗的轮廓在不停的颤抖着。 “阿祥。。。” 他没回答。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他痛苦的呜咽着,许久他的喉咙里传来的令人可怕的呜咽声。 阿祥张开了嘴,他的舌头已经被腐蚀。。。 玲捂住了嘴,害怕的看着痛苦的阿祥,她哭了出来。 阿祥艰难的咆哮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玲拉着他的手,阿祥却奋力的摔掉了。 呜咽的声音里,是阿祥失声的最后怒吼。 “阿祥。。。别这样。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超玲对着阿祥说到。 阿祥转过了身朝着地下室走去,玲没有拉住他的手,她看着阿祥的背影,默认了他的愤怒。 “阿祥,我在这里等你。”玲对着那背影说了一句。那背影微微的停留了。 昏暗中的默契,让阿祥短暂的留住了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超玲。 眼眶已经烧红了。 地板上瘫着张医生,他正在摸索着眼镜,那手指颤抖着,鲜血从后脑一直留到了地上,那一碎片的尖锐没有命中要害。 他看见阿祥进门,煤油灯让他身后的影子拉得无比诡异。 他眯着眼哀求着说:“放过我。。。我还有儿子。。。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张先生想要站起来,却顿时无力,他就像是只掉进了陷阱里的狼。 阿祥愤怒的呜咽着,他不能说话。 “对不起。。。我。。。我会治疗你。。。我会,我会。你饶过我。” 阿祥从地上举起那盏煤油灯。就如同他头上燃起了个太阳。 张先生一边痛苦,一边摸索着把那破碎的眼镜挂在脸上,但是怎样都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 “我承认我都是。。。为了钱。。我都是听那老太婆的。。。我对不起你们,我有儿子。。。” 张先生话未说完,阿祥用力的把那煤油灯往张先生的头上砸去。那碎了洒了煤油流满了全身,那一瞬间,张先生被火焰吞噬。他凄惨的哀号,那声音撕心裂肺,他在地板上不停的翻滚,那火光越来越旺。直到他不在动弹。 那呛人难闻的农烟窜了出来,那火一直燃到了天花板,那天花板是用木头和柳条做成的,先被熏黑,然后燃了起来。 阿祥依旧呆呆的立在那里,四周很快蔓延火苗。 看着燃烧已经僵直的张先生,火光中映衬的阿祥的脸,面无表情。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十三 火中涅槃 走廊处地下室漆黑的门内,黑烟开始滚滚的串出,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 “阿祥!” 超玲捂着鼻子冲到了地下室里,火光中阿祥像尊石像一样呆立在那。 地上是燃着熊熊烈火黑色的炭尸,他的痛苦表情凝固在死亡的一瞬间。 “阿祥。。。”超玲喊道,热浪扑面而来。 但阿祥依旧站在那火焰边。超玲跑过去拉住了他,他转头的那一秒,超玲看见了阿祥的脸,原本俊俏的脸庞,一道烧伤的疤痕从又嘴角一直往上拉。 他的眼睛里失神的弥漫这火焰的耀动。 他杀了人。 杀了这个岛上的人。 “走啊。”玲喊到,她硬拽着爬出楼梯,来到一楼走廊,那火似乎燃得凶猛,一声巨响,地下室上头的房间已的地板已经塌了,家具和床跌落地下室,在烈火中熊熊燃烧,那火舔着墙壁,墙壁上的画开始冒了泡,很快变了型,顶上的木地板漫着青烟。所有的东西都将被烈火吞噬。 他们穿过了大厅,推开了门。外面一片漆黑。他们跑到了院子里。这才回过头。那栋张先生的红砖别墅,已经半面在燃着大火,那火苗在继续向上窜,再向上。。。超玲看着黑色的天空。 “烧了。。。” 不知何时,一阵大风吹得树叶摩挲声响,铁栅栏的铃铛,像招魂一样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火光映红了天,晕红的头顶的天空。 红砖楼伴随着铃铛声,在火焰中起舞。 她把目光落在了阿祥的脸上,那张硬朗俊俏的容貌已经被毁去一大半。他低下了头,不敢迎接她的关注的目光。 “疼吗?”玲轻轻的摸着他的脸,但不敢触及那被火舌舔到的伤疤。 阿祥呜咽着从嘴里吐出声音,摇了摇头。 他们拥抱在一起,哭泣着,似乎身后的火光之下,他们的所有委屈和所有疲倦全都带走了。他们似乎感觉到了力量如同那光芒洒在身上一样。 大火已经完全吞没了整栋别墅。 他们两人抱在一起,笑了。 不远处,谁家的别墅响起了钟声,那声音急促,洪亮。接着另一户也响起了钟声,再后来,全岛都响起了钟声。 当。。。当。。。。当。。。。各种种声交织在一起,在岛上形成了回响。 玲离开了阿祥的怀抱,搽干了眼泪,脸庞布满了灰尘,她看着阿祥说到:“阿祥。。我决定。。回去邦身边。” 阿祥沉默着,接着点了点头,但却拉着她不放手。 “钟声已经敲开了,大家都知道这里火灾,不多久,岛上的警察就会过来。你不能出现在这里,你必须离开?” 阿祥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超玲。他握紧了超玲的手,他在示意。 “我不能和你一起走,我要回去。”超玲坚决的说道。 她的眼中闪着怒火,那火焰就像身后的漫天大火映在她的眼睛里一样。 “我要回去。”超玲狠狠的说。 阿祥点了点头,一个人转身离开了。 望着阿祥的离开的背影,超玲大声的哭了起来:“我要回去!”她大声的哭喊着:“我要回去!” 阿祥没有再转身,他已经明白超玲的决定。他打开了那道张先生家唯一完整的铁门,那清脆的铃铛声。他听见超玲不停的哭喊。他什么都明白,只有自己离开。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阿祥的黑影消失在夜幕中。 超玲檫干了眼泪,独自一人在那庭院中,她望着阿祥离去的方向,握紧拳头,推开铁门,朝着冯海堂走去。那是邦的家,那是邦的母亲家!! 超玲不顾虚弱的向前走着。 那回家的路黑暗又崎岖,超玲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她突然哭了,回过头朝那黑暗的地方寻去。 “阿祥。。。阿祥。。。”她叫了几声。然后立在原地。 是的,阿祥已经离开了,在这个漆黑的夜晚,不知道是深夜还是凌晨。这个大石头岛四周茫茫一片大海,他如果想要离开,就必须在这个岛上熬到天亮,然后乘着那货船一起离开。 “阿祥,原谅我不能和你一起走。”超玲搽干了眼泪,咬着牙,顺着那长长的路一路走到尽头。 那钟声依旧在响着,不停的急促的响着,然后渐渐的稀疏,渐渐的停止,回归了平静。 这条路开始熟悉,超玲的脚步止于冯海堂门楼前。 她从这里逃出来,而现在自己却又自己回来。她知道自己的体力不剩下多少,在即将到底虚脱前,她用力的拉了那大钟。 那钟的声音区别于刚刚那笨重沉闷的钟声,这是所有岛民都能分辨的钟声。 她再敲了几下。 门开了个边,那是掌着煤油灯的罗伯,那张有着伤疤的脸。 “罗伯,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岛上的钟声陆续响着。”身后传来男声,那是熟悉的声音,是阿邦的声音。 罗伯想要掩上门,超玲却一掌止住了门页。 她抬头盯着罗伯,布满黑灰的脸庞下,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 “邦,我回来了。”超玲冷冷的说着。 门被她推开了,似乎所有的力气都用在阻止即将被淹上的门页上,推开的那一瞬间,超玲已经无法撑住,她脚一软。 邦却扶住了她。 “你怎么。。。去哪了。。”他抱着超玲,那女人身上乌黑发臭,披头散发。罗伯慌乱的后退,进了主楼。 “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 “邦。。。水。。。” 邦把超玲抱到主屋,刚要进门,那大门就被反锁上。 “母亲,是超玲。她回来了。”邦对着门向内喊着。 估计是罗伯进屋比手划脚通风报信了,许久才应了声。 “真是她吗?” 门后响起了冯老太太故作疑惑的声调。 “母亲,真是她,她。。。她看上像从火堆里逃出来。” 门后冷冷的传来了一句:“我知道了,她那么脏,不能进来。丢在外面,要不抱到罗伯那里。” “母亲。。。开门啊,她怎么能去那里啊。”邦说道。 “那随你,你要抱着她,你就继续抱着,但要记住,你要洗干净了在给我进来。” 邦叹了口气,玲支撑着张开了眼睛。然后摆脱了邦走了下来。 “我没事。” “玲。。。” “算了,扶我去厨房,我自己弄点东西吃。”超玲说。 “母亲就是爱干净,这个你知道,我去楼上找你的衣服,你洗个澡。” 玲点了点头:“我饿,邦,带我去厨房。” “天啊,玲,你究竟经历了什么,这样吧,我扶你去罗伯那,我叫罗伯给你弄点吃的。”邦说完便要朝着陪楼走去。 玲拉住了他。 “不用!”玲低声说道。“我自己弄就可以了。” “不行。。。你身体虚弱” 玲没有力气再和邦争执,她自己径直的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邦无奈的跟在她的身后。 “玲,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外面的钟声是否。。。和你有关” 玲打了一瓢水,咕嘟咕嘟的喝了精光,抹去了嘴角的湿润后,从厨房找了几样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那样子就像多天未进食一样。 玲没有回答他,仿佛他是个空气。过会,她瞟了一眼邦:“既然婆婆嫌弃我脏,去帮我拿衣服和双鞋子,我去洗澡。洗干净了,婆婆也就没有话说了”超玲说。 “玲,我。。。。。”邦的话被超玲打断了。 “邦,我很累,你想问什么,你明天再问。” 邦退门出去,,过不了多久,给取来一套换洗的衣物。 玲走出厨房,往浴房走去,她回过头看见了站在大门边换入屋鞋的邦,和在那另一扇窗户朝这里看的婆婆。 洗完后,走主屋,进了门,换了另双鞋,大厅中,婆婆穿着丝质睡袍,正摊坐在沙发上,罗伯立一侧,他们眼神盯着超玲,仿佛一个陌生人闯了进来,超玲避而不见。 正要上楼,邦走了过来,拉住了她。 “玲。。。母亲有话问你。”邦在玲的耳边轻声说。 玲看了一眼邦,他正簇着眉头,玲冷冷的,并且故意抬高音量:“我今天很累了。想上楼休息。” 邦不知玲竟然会这样说,他无辜的回头看着母亲,母亲的脸色铁青的怒目而视。 “母亲只是想要问你。。。”邦回头继续追问。 玲的目光扫在邦的脸上,邦讶异的发现,她的眼神竟然如此陌生,那光芒似乎和他母亲一样,威慑着他。 他不知不觉松开了拉住超玲的手。 “问我什么事。”玲的声音直挺挺的对着沙发上的婆婆。 “那个船工呢?你。。。。不是和他私奔了。” 玲看着邦:“你相信你母亲还是相信我?” 说完看了邦的母亲一眼。婆婆面无表情的坐着,罗伯就像一尊丑陋的罗刹,但却毕恭毕敬的立在一边。 “这。。。。” 阿邦疑惑的问到:“母亲说的是真的吗?” “你是个男人吗?“玲不知道为什么挤出这句话,邦尴尬的看着她:“你母亲说是便是。” 说完玲朝着楼上走去。 “你这个标子,你自己偷人还那么嚣张。没天理了。”婆婆大声的咆哮着。 “玲,你是怎么了。”邦问。 阿邦楞楞的站在楼下,他不明白超玲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却咄咄逼人。这不是她认识的超玲。 他从没有和超玲有过口角,印象中的她温文尔雅,不像这般模样。 玲回到了和阿邦分房的房间。关上门后,她把所有的锁的扣上,她实在太累了,她躺在床上,门外传来阿邦的敲门声,她捂住了被子,不想听见这些杂音。此刻她的脑海浮现出了阿祥,他现在应该在这岛的哪里躲着等待着日出,等待着日上头,等待着离开的船。 “阿祥,你一定要保重。。。”超玲念着。 她无视那敲门的声音,疲倦让她进入了梦乡。 醒来已经是天亮了,那睁开的瞬间看见的天花板,她在柔暖的床上。 她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她稍加打扮后下了楼。邦正在大厅看着文件。 “玲,你下来了。“邦似乎有些不自在,他的眼神悄悄的留在了玲身上。 久未相见,玲略施粉黛,模样依然楚楚迷人。 他自以为着迷于她的温柔,却也不知道她有着万般冷漠的时刻。 那感觉就像一个陌生人。 但却让邦情不自禁的好奇的想去探索。 玲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今天我叫罗伯让你多休息,已经过了中午了,我留了点午饭给你。”邦说。 “恩,”玲点了点头走到餐厅,在整理房间的罗伯看了过来。 超玲走到餐桌边,看着那桌子上的米饭和咖喱鸡肉。正好迎接到罗伯注视自己的眼神。 “罗伯,以后别备我的饭菜,我自己弄,你知道,我身体不舒服很久了,许多东西不能吃。” 罗伯不知道如何表示。只能点头。 “记住了,我吃的东西我自己准备。”玲又复述了一遍。 邦放下了文件,走了过来问到:“你怎么了?” 玲笑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东西不能吃,但罗伯每次都放进去,比如盐巴啊,酱油啊等等。吃了就有可能昏倒。” “我怎么头一次听你这么说?”邦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你可以问问罗伯,我是不是差点吃错东西,死了”超玲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加重,心无旁就却似乎有所指。 罗伯抓紧拳头,尴尬的立在一边,那张烧了一半的脸庞显得变扭。 “我怎么问,你又不是不知道罗伯不能开口说话。”邦回答。 “总之,我自己动手准备我的食物,我现在身子可是有病在。” “罗伯!你以后就别给太太弄吃的了。”邦说:“既然她想自给自足,就随她。” 接着邦问:“玲,你生什么病?” “没什么。”玲说着把那桌上的稀饭给倒到桶里:“张先生说的。她说我一定要注意。” “张先生说的,那就一定要听了,他医术可是厉害了。”邦说:“罗伯,以后你就别超心太太的饮食了。” 罗伯点了头。 “玲,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怎么会生你气。你若是指小惠的事,我真不生气。“ “你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玲笑着:“我也想清楚了,我这一辈子就在这个岛上过日子和婆婆,你呢,可以来陪陪我,也可以和你那小惠成亲。顺了婆婆的意。” “真的,你真的那么想?”邦说 玲点了点头,靠了过去,吻了邦的嘴唇,邦正想继续,玲轻轻的推开了邦:“我最近身体不舒服,还在调养中,我去弄点吃的。” 玲快步的走到储藏室,关起了木门,她喘着气,拭去被阿邦亲吻的唇痕,她摇了摇头。 门后的邦还在意犹未尽,这个叫玲的女子,是他的老婆,但却似乎陌生人。 这样的感觉让他沉醉。 玲躲在门后,她摸着自己的额头,哪个女人会容许自己的男人还有别的女人。 邦的模样简直让她恶心。 但是她必须如此。。。 是的。。。 必须如此。 此时院子外的门楼铃铛响了。 玲从储藏室的玻璃窗往外看去,罗伯正去应门,门开了,是两个穿着黑色警察服的人,正好邦也走了上去。 院子里他们在门边谈话。 “张先生被烧死了。。。。” 这就是大概内容。 罗伯惊慌的往里看。不一会儿,那两个警察走了。 玲回到主屋,邦正和下楼的婆婆谈到此事。 “什么?他死了!”婆婆惊声叫道。正好目光扫到了刚进门的超玲。 “阿邦,你说谁死了?”超玲明知顾问道。 “是张先生,那个岛上的医生,昨晚的大火就是他家,钟声也是因为他,岛上的警察说他烧死了。” 超玲假做悲伤的捂住惊讶的嘴巴,婆婆生气的用手指着超玲,超玲赶忙接话:“张先生是好人啊。婆婆你觉得呢。” “你昨晚一身脏兮兮的回来,张先生家的火灾一定和你脱不了干系。”婆婆喊着。 超玲的心里一震,然后很快她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平复了下来。 露出笑容,她对自己说,这是挑衅。 “婆婆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张先生家?” “你浑身烟味的回来,谁知道那火是不是你放的?” “母亲,可别这么说。”邦打断了谈话:“虽说岛上的警察是我们合资一起请来维持,但别把玲扯进去。” “你老婆杀人放火,在那屋子里和那船工鬼混,你还护着这个不要脸的减人!!” 婆婆的脸一阵铁青。 “婆婆你怎么知道我在张医生家里,又如何知道船工也在那里,你和罗伯足不出户,你如何得知,莫非你叫张医生监视我不成。” “我吃饱了撑着!” 玲玲微微一笑,转身对邦说:“邦,我是去张医生家,昨晚着火我逃了出来,之所以去那里是因为我身体不舒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问问妈就知道为什么我身体不舒服,感情有人让我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你别血口喷人。” “不要再吵了。”邦左右为难,他好歹也成就了一个男人的样子,一声大喝,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我回房间去。”玲转身就要上楼。 邦心中有点不快,他赶上前去拉住了超玲。 “你究竟怎么了?”邦问。 “没什么,就是最近有点闹脾气。” 玲回到房间,想要眼上木门,邦先一步挡住了。玲坐在床边,看着远方的小石头岛,邦在她身后踱步,并不说话。 “你想问什么你就问,我会实话告诉你。” “好,我问你,为什么昨天你满身污臭的回来,当真去了张先生那里。” 玲点了点头。 “除了张先生外,那个男人也在那里?” 玲握紧了拳头,许久后摇了摇头。 “没有,只有我和张先生。你和婆婆是不是怀疑我和那船工私奔了?” 邦点了点头。 “如果私奔了还能回来吗?”玲淡淡的回答。 “但为什么张先生昨天来家里告诉我,你和船工私奔呢?” “邦,你自己想想,张先生如果来家里说我和船工私奔,那么我如何会从他家逃出来,浑身烟味。。。所以,我一直在张先生家,起火的原因我不知道,张先生平时爱倒弄一些草药,也爱烹煮药汤,我猜也许是这个误燃了大火,我逃出来是没有见到她,我想晚一分钟,我也不会见到你了。“ 说完,玲的肩膀开始颤抖,她嘤嘤的哭着,那单薄的背影惹人心疼。 ”婆婆就逢人便讲。说我和那船工私奔了。”玲委屈的说:“邦,叫婆婆别再那么做了,我一个女人家,名声要紧,我不知道为什么张先生也要这么说。” 邦叹了口气:“母亲真不该那么做!” “其实我知道的。”玲哽咽的说:“婆婆一心想让你离开我,好让你和小惠结婚,所以万般的说我坏话,我今天也是一时气不过才出口顶撞婆婆。” “你的确不该这样和我母亲说话,你成了我媳妇,我妈就是你妈,你一样要孝顺。” “我知道。” 邦看着玲嘤嘤的哭着,默默的抱着她:“好了,别哭,我相信你,以后也别再提火灾的事,警察那给些钱也不会来找麻烦。” “嗯”玲拉着邦的手说:“邦,只要你不抛弃我,不和我离婚,我都愿意继续受委屈。” “玲,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母亲她。。。” 玲把头靠在了邦抱在怀里:“我知道你从小就不敢违抗婆婆的意思嘛,他叫你娶小惠,为的是你自己的前途。你给我点时间,我来和婆婆相处。看她能不能接受我这个媳妇。” “玲。你真的能说通母亲吗?” “给我点时间。” “可是。。。她有了我的骨肉。” 玲默不作声,缓缓的回了一句:“恩。” 躺在邦胸膛上的玲,抬起了哭红的脸庞,用双唇亲吻着邦的脖劲,邦闭着眼睛享受着这奇妙的感觉。 只有闭上眼睛才能享受到, 才能感受到。 熟悉又陌生的刺激。。。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十四 两天后 自从玲从张先生红砖老宅回来后。 邦发现了眼前这位妻子有些不一样。 似乎在举手投足间,每一个细节都能让他回味。 但是她偶尔会像失去了魂魄的假人,从窗台眺望碧蓝的大海,一动不动的看着半天。只有当邦从背后悄悄搂住了她的腰,她才恍然惊醒般的回头微笑。 “看什么?”邦顺着她的目光所及,那是一片苍茫的大海。 “看大海。。。风云多变,百看不腻。“玲微笑着。 “我走了后,你会想我吧”邦问。 玲扬起头说到:“大陆上不是还有小惠在等你嘛。” 邦可以的观察着玲的表情,她掩饰得极深或者根本就是不加掩饰,淡淡的妆容上没有一丝涟漪,她说过,接受小惠。 如今的面容就如同她说的话一样淡然。 这反倒让邦陷入了两难。 “我爱的人是你,我要你知道。” 玲轻轻的把手搭在邦的手上。 “我知道。“ “我走后,你要好好和我妈相处知道吗?” “我知道”玲娇羞的转身圈住邦的脖子,那模样让邦动心。 “要小心自己的身体,这一两天看你有些不舒服。”邦关心的说。 “只是有些反胃。“玲低着头回答。 “接替张先生的医师过段时间就会过来,我昨天看见了拟定上岛的医生名单,来的也是大有来头,到时候你让他看看。你身体还虚得很。” “你放心好了,我会的,我要美美的等你回来。“ 邦吻了吻玲:“今天晚上别分房了好吗?” “你什么时候再离开?”玲靠在邦的身上问道。 “两天后走。”邦说完这句话后,狂热的贴着玲的嘴唇。 在那气喘吁吁中,玲躺在了床上,邦的肌肤贴着她的肌肤炙热无比。 玲盯着天花板看着,耳边传来邦的一声一声喘息。。。 瞳孔里装满了她的思索。 她张开了喉咙,如窗外潮水般,疯狂的叫着。 楠木床的嘎吱嘎吱声,玲的叫声酥麻了邦的身体,激起了他侵略者般的野性。 楼下 那一手托着下巴端坐的婆婆,盯着一旁桌子上飘烟的红茶。另一只手轻轻的搅拌着加了糖的茶水。 不停的划着圆圈。 她的耳边全是这个女人的浪叫。 一声比一声刺耳。 她不断的搅拌着茶水,突然停止了动作。 她也在思索着,思索着一直困扰并且急于解决的问题。 邦两天后走,是该开始了。。。。 两天后,邦要离开大石头岛,玲在帮助邦整理东西。 婆婆在大厅里叫住了罗伯。 “岛北的蓝莓酱拿两瓶给邦带上。” “妈,不用,那东西重。”邦在楼梯口回答。 “重?你说什么风凉话,这东西不是给你的,是给小惠的。我记得之前她在岛上的时候,岛北的蓝莓酱一直是商会主席千金的心头肉。” “行,就带两瓶。” “你上次来不是提起过,小惠怀念这里蓝莓酱,前段时间我就叫岛北的林叔整理好,这岛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带两瓶过去也让小惠尝尝以前的味道。” “我都不晓得林叔的还在弄这个。” “他也老了,估计以后也吃不到了。” 婆婆的声音有些惋惜。 玲一边整理,不发一言。 接过罗伯递来两罐黑色的蓝莓酱,邦顺手递给了整理行李箱的玲。 这个岛上的确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出手。 玲整理完行李箱后,慢慢的踱步上楼,邦已经和婆婆坐在大厅里聊起了天。 她的目光消失在二楼拐角处,轻轻的把房门关了起来。 她在屋子里面来回的找东西,翻箱倒柜,又或者突然站着不动,思考着。 接着,她回到自己的分房睡的房间里,从衣柜里掏出了一样藏着的东西。 她的手里握着一瓶黑色的药粉,这瓶就是从张先生那里偷来的药,那些日子,张先生想方设法想让她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按照对着药书上的配方,这瓶应该不是致人死地的药粉。但是如果放进去,那么喝的人一定会比死还难受。 超玲握着那瓶子,来回跺步,她不停的摇头,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了捂在衣服下的两瓶蓝莓酱中的一瓶。 她轻轻的把那瓶子打开,往里面倒了药粉。接着用自己的手指在里面来回的搅拌,那药粉很快和那黑色的酱混合在一起,她闻了闻,那香味依旧迷人。 这酱汁,她从来没有吃过。 蓝莓这个东西,她也从来没有听过。 “不知道张先生的药是不是有用?”超玲想着。 她藏了张先生的药,捂住蓝莓酱下了楼。 婆婆和邦已经不在客厅了,他们移步在书房里谈话。 只听见邦犹豫的说:“我明白了,母亲。。但是。。。” 玲叹了口气,邦在他母亲面前永远是个听话的乖小孩。 她把蓝莓酱放进了邦的行李堆中,当他离开的时候,码头的船工会派人来帮忙抬到码头船上。 下午邦离开了冯海堂,玲特地跟着他到了码头。目送他上了船。 但她眼睛没有离开过那个皮质行李箱。 直到船工帮忙放在船舱里。 她看见了船长和阿照,也看见了五叔。 她趁五叔上岸的收绳的时候问道:“五叔,阿祥最近可好。” 五叔一见是超玲,摇了摇头:“他可好了,现在回家了,真是可怜。” “都是为了救我。。。” “什么。。。他是为了救你成那样的。。。。” 玲点了点头。 “他现在人在哪?” 五叔说:“阿祥回老家了,在仙洞村。” 玲安慰的点头:“那就好,”她张望着船头,邦正在看着舱里的行李。 她接着掏出了一些首饰。“麻烦五叔给阿祥送去,这是我欠他的,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以挑一把。自己留下。也请麻烦以后送货接货,都以我说了为主。” “转给阿祥我可以做到,但送货接货,都是冯老太太管理的,这个。。。”五叔为难的说道。 “阿祥是被冯老太太害成那样的。”玲说。 五叔不解的看着超玲。 “你帮我送给阿祥,他开不了口。但这些事情,我们清楚,所以也请帮这个忙。” 五叔说:“也罢,我就替他先收起来了。我会交代。”说完收了绳上了船。 邦走出甲板挥了挥手,玲也回挥,等船走远了,玲转身回冯海堂。 两天后的邦走了,玲不禁露出了笑容,她以前曾经希望邦不要离开他,也曾经希望,离开的邦能够早点回来。但现在,我却希望,阿邦走了之后,很久很久才回来。。 超玲走到冯海堂的山门,望着那门楼。心里升起了一鼓无名的怒火,那团火焰在她的眼里,已经完全的把冯海堂给全烧了。 她开了门走了进去,钥匙她已经从邦那得到了手。整栋冯海堂,各个大大小小的门的钥匙她都有了。 她径直走回主屋,大厅里,婆婆和罗伯正在用那消毒水例行的打扫着。 玲站在大门边,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她推开门,没有换鞋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大厅。那干净反着光的地板上,被印着泥巴脚印。 婆婆愤怒的看着那脚印。 “你干什么?我教给你几千遍了,进屋要换鞋,你是傻了啊!!你男人刚走你就疯了?”婆婆大声的撕吼着,罗伯赶紧移过去搽那脚印。 玲微笑的低头看着婆婆:“婆婆,你再搽干净不就得了,反正你每天也没事情做。” 婆婆站了起来,戴着消毒手套的手不停的颤抖。 “你在跟我做对,我儿子一走你就跟我做对?” 玲把那鞋脱了,扔在了那水桶里。 “婆婆。我怎么敢跟你做对,只是跟你算帐而已?” 婆婆冷笑了一声,走了过来。 “算帐,好,你倒是说说,我欠你什么帐。” “你想弄死我。”玲说。 婆婆笑着说;“既然你知道,就该害怕才对,因为以后我们还在同一个屋檐下,你还是小心点才对。” 玲也回笑着道:“是吗?是你小心还是我小心,咱们走着瞧?” 婆婆气愤的冲上前去,一巴掌甩在了超玲的脸上。 “你这个贱货,你敢这样顶撞我。” 超玲捂着嘴巴,也突然狠狠的扇了婆婆一巴掌。 婆婆惊讶的愤怒的站在那,她似乎没料到超玲敢回手。 在一边的罗伯一见,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超玲的脸上。罗伯还是有点力气,超玲摊在了地上,但很快又站了起来。 “哈哈。”超玲捂嘴笑道:“你这个下人也敢出手,看来你和婆婆关系还不是一般。” “你给我住嘴!”婆婆用力喊道:“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玲说道:“休想。” 罗伯走向前一步。 玲退后一步说道;“怎么,下人也敢来顶撞少奶奶不成,婆婆,你该好好管教他,他的房间里都是你的照片。兴许,你们两还是秘密的一对。” 婆婆和罗伯听后。脸一阵青一阵白。 玲对着罗伯说:“我说的没错吧。罗伯。你那楼里的抽屉放着婆婆所有的照片,你们关系不简单啊?” “住嘴!”婆婆喊道。 那罗伯想要向前。玲警告的说着:“你要是敢动手,我就让那交通船的人告诉邦,还有你们害我的事情,也要告到大陆上,你们嘴巴里说的那个和我私奔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废人。你说,交通船的人会帮谁?” “你在威胁我吗?”婆婆说:“你该知道,有钱就听谁的话?” “是吗?婆婆?你如果想送信给外面,是自己去送,还是要交通船送?”超玲笑着说。 “你。。。”婆婆气愤的说不出话。“早知道就当场弄死你。” “只可惜,当时你没那么做!”超玲也愤怒的喊道。 “很好。。。很好。。。”婆婆脱下了手套,做在沙发上:“我小看了你。没错,这些天你动了些心思我没有留意,我以为你是害怕了,在这里,什么都要按我的意思来办,你既然反抗,那我们走着瞧。别以为你成了我们家的媳妇就了不起,我这个当妈的还没有认,我心里啊,要认的媳妇只有商会的千金小惠,那才是门当户对,你算什么,等邦回来,你们两离了,这是我之前说好的。” “只怕,没那么简单。”玲捂着嘴,呵呵的笑着,那疯癫的模样让婆婆大气不出。 “走着瞧。”婆婆看了罗伯一眼。 超玲明白,如果罗伯在的话,她绝对不是婆婆的对手。 玲回邦的房间里,把门一道一道的锁好。她知道,一但她要实现她的计划,那么自己的生命也许有可能突然之间就被结束了。 她咬着牙,双手撑着窗台,窗外的小石头岛,她已经很就没有欣赏过了。 邦的船应该在另一个方向朝着大陆走。 她其实也在害怕,但更多的是愤怒,她对自己暗示着,既然自己是被婆婆害的,那么就当自己已经死在了张先生红砖楼的地下室,随着那火焰一起灰飞湮灭。活着的自己,是另一个超玲,为了自己,为了阿祥,为了争夺阿邦。她必须那么做! 在离开阿祥前,她自己决定要回到邦的身边,要回到冯海堂,成为这里真正的女主人。 而这一切,都必须先除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罗伯,如果他在的话,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婆婆的日常起居都是由他负责料理,而且说不定,他就是婆婆的情人,如果能除掉他,那么就能轻易的对付婆婆了。 可是,自己怎么会想到要杀人呢? 超玲低头沉思,是啊?这个岛要保存自己的秘密还是相当容易,听谁说过,这个岛上的人谁没有秘密呢? 超玲开始做着准备,她把小刀,剪刀藏在了自己能够轻易获得的地方。婆婆一定会叫罗伯来对付她。 但是让超玲想不到的是,连续的几天,婆婆和罗伯总是忽视她,并没有任何举动。 玲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留意着门外的任何动静。只有在用餐的时候,她才轻手轻脚的下到厨房里。 那天晚上,玲正在床上睡觉,突然一阵轻轻的木板踏声,把她惊醒。 门外有人。 玲立即警觉的坐了起来,披起衣服,从床边拿起了厨房里偷来的小刀。 那锁在动。在漆黑的夜色中,不能看见也能感觉。 很快,那锁被撬了出来。 玲在第一时间里,爬出窗户,站在那屋栏边上。底下礁石和大海,海风用力的吹着她的脸,让她分外清醒。 那人在漆黑中,摸索到了床边。紧接着,一阵声响,那人用刀狠狠的刺向了那床铺。 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的手里握着刀子,一边抓住那屋檐。让自己不掉下去。 她明白在这里,她藏不了多久,房间里的那个人一定是罗伯,婆婆派他来杀了她。一定是这样的。罗伯对婆婆唯命是从。 果然,那人发觉不对。在房间里一阵寻找,然后走到了窗边,因为那扇窗户打开着。 他探了头,超玲咬着牙,当那人探头的时候,对准他刺了一刀。 但那刀只刺中了他的肩膀,那人转头瞪着超玲,把超玲的刀给拍到大海里。 果然是罗伯。他那张愤怒丑陋的脸里,划着烧伤的疤痕,他无法说话,只是愤怒的吼了一声。用那受伤的手去抓超玲。 超玲赶紧移到另一扇窗户,那是另一间房间。她打开那窗户翻了进去。躲在了黑暗之中。 罗伯回到房间,从走廊走到了另一个房间,他用力的推了几下门,门打开了。屋子里的窗户全被打开,海风吹了进来。窗帘不停的飘着。 他开了灯,在房间里寻找。一无所获,他又走到了窗户边,朝着那被大开的窗户边探头,是的,从窗户外的屋檐边可以走到相连的每个房间。但遗憾的是,玲没有藏在那里。没有躲在外面,她躲在了他踹门进来的门后。 是的,她躲在了门后,正当罗伯向外探头的时候,玲冲了过去,用力的把他推了出去。 罗伯掉到了大海之中。 玲除了害怕以外,竟然觉得浑身轻松。 那种感觉淡化了恐惧和压抑,她认为她的举动破解了这些天来被压抑的日子。 少了一个威胁。 她瑟瑟的立在那里。 发丝随着窗帘迎风摆动。 她红了眼。 听说,里面有大鱼。那么最好就是把他给吃了。 玲下了楼,发现那大厅的灯亮着,婆婆坐在那沙发上,她听见了脚步声,焦急的站了起来。一见到是超玲,她的脸色变了。 “你。。。。”婆婆惊慌的说道。 玲没有理会她,乱蓬蓬的发丝让她更像一个疯子,她快步走到客厅,用那肮脏的手抓起了瓶子猛喝了口水,幽幽的转头问道:“你是不是很失望,为什么下楼的不是罗伯。” 她探头往上看:“他怎么了?!!!” “他掉到海里了,不小心自己掉到海里的。”铃说。 “海里。。。”婆婆听完后往屋外跑去,她打开了门,然后立在原地,外面的风吹进了走廊。婆婆没有向前一步。 “婆婆,你的老相好落水了,听说里面有大鱼,可能被吃了。你还不去救他?”玲向幽灵般在背后说到。 婆婆回头望了一眼,充满哀伤和愤怒。 但是她依旧没踏出一步。 “怎样。。。不敢向前走吗?”玲说道。 婆婆不语。 玲愤怒的说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叫他来杀我。” 婆婆的身板不停在颤抖,但却无法挪开一步。 玲在背后微微一笑。双手轻轻一推。 婆婆被推出了门外。 婆婆疯狂的往回跑,咆哮声回荡在了大厅中。 玲笑出了眼泪。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十五 流泪的红眼 婆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大石岛宁静的清晨。 超玲放下手里轻描的眉笔,起身慢步下楼。 她的脚步无声的停在了楼梯上,她睹见婆婆正惊慌失措的对着窗户外,双手捂住嘴巴发出痛苦的呜咽。 玲冷笑一声。迈开腿下楼,楼梯上木头相撞的嘎吱声也丝毫没有打断婆婆望向窗外的目光。 她探身朝着窗户看了一眼。 在屋外的花园里,那片玲兰花中,一动不动的躺着一个人。 超玲急忙踱步过去,朝着窗外铃兰花丛仔细看去。 是罗伯,他掉到海里没死。 她瞪了一眼双手捂住却呆若木鸡的婆婆,她的那双腿似乎永远绑劳在这栋红砖别墅里,无法迈开。 “看这衣服样子,是罗伯伯”超玲说着:“话说这海里的大鱼也不凶,掉下去两个人,也都没有口福。” 说完,超玲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你要干什么”婆婆对着超玲的背影咆哮道。 “你给我站住”婆婆怒睁眼睛喊道,她干枯的手臂瑟瑟发抖,那威严早已不复存在:“你别去。。。我不准你去。不准你出去。” 超玲在门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走廊的一端婆婆正看着她。 “我不出去可以,你来阻止我”玲笑了一声,转身打开大门。 婆婆疯狂的咆哮一声,玲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听见了门后地板上,那慌乱踱步的声响。 超玲走到了花园中央,躺在那的人,身上的只剩下碎料裹身,裸露在外的已经体无完肤。 他是罗伯。 他血淋淋的样子让她倒胃,大鱼把他的左臂都啃掉了一大块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罗伯侧着脑袋的眼睛依然睁开着。他还活着,气若游丝。 玲捂住了嘴巴,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是怎样死里逃生从海里出来,又是怎样从海里上岸一路艰难的趴到这里,铃兰花上的血迹,还有草地和泥地那段通往大海的血印,说明了他挣扎着爬上来,也许他想朝着大门爬去,最终却无力的停在了花园中央。 他浑浊的眼珠盯着俯视她的超玲,眼珠里看不到一丝光彩。 他的终点也许就是这栋红砖楼的大门。 可是即使他敲了门,又能怎样? 张先生被烧死了,交通船也不在了,即使他拉下响彻大石岛的钟声,也不会有人过来。 试问,他的老相好会出门迎接血淋淋的他吗? “没想到。”玲轻声的说,“记不记得这个地方,我曾经躺过,在这片铃兰花下,现在轮到你了。” 罗伯的嘴唇在微微的哆嗦,但却无力挤出一个字。 “不过话说回来,这海里还真有大鱼。”玲围着他转了个圈。然后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窗后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人。 “当初我游泳的时候,你曾经提醒过我,现在看你这样子,我想想就后怕。。。你自己却掉下去了,也怪不了别人,如果你不听她的话。。。现在躺在这里等死,她也不敢出门。你死在这里,我回屋里看了也不省心。”玲叹了一口气:“这样吧,我把你拉回陪楼。不过,你不要期待我能做什么。我是曾经那么做过。可惜你们非要致我于死地。” 玲回头望着那婆婆的方向,面无表情的看着。 接着玲挽起了袖臂,抬起了罗伯的双脚,他实在沉,拉了几把,已是满头大汗。 “看来,要拉你回去,我估计要半天了吧,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没有力气。不过你放心,就算拉到明天也不会让你躺在这里的。“玲废了半天的时间,把罗伯一点一点的挪到了陪楼厅堂里。她深深的吐着气,顾不得擦拭额头的大汗,她头回不回的关上了门。 她不知道那苟延残喘的罗伯的眼神是怎么看着她的。 她现在也不想知道,也不关心。 玲反复的戳洗着自己的双手,那血红的夹着泥巴脏了她的手,她一心一意的揉戳着自己双手,全然已经忘了时间,直到她听见了屋内响起了铃铛声。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朝着主屋走去。 “我问你,你把他怎么了?”婆婆追过来问。 “你不会自己去看吗?”超玲不瞧她一眼。上了楼。 “你这个贱人。你要是把他怎样了,我就杀了你!”婆婆在下面恶狠狠的骂道。 超玲立在楼梯边,转过头冷笑一声。 “你要我死的次数还嫌少吗?何况,他是奉你的命令来杀我,难道不是吗?你真有那么恨我?”超玲问。 “当然了,我恨不得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把我儿子带走,我的儿子不听我的话。我的安排全被你打乱,阿邦到底是被你狐狸精给迷住了,完全不在意冯家以后靠谁来撑腰。你是个克星,你进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将夺走我的一切。我知道大石岛的那些铃铛。。。那些铃铛。。。要响了” “铃铛。。。可笑,什么铃铛,就为了这些原因?”超玲苦笑着,“好吧,既然你想我死,那么我们来看看谁有本事。这句话很熟悉吧?” “你走吧,离开这个家。。。离开。”婆婆喝声道:“你离开这里。” “怎么办,我现在偏不走了。” 她笑着上楼了。 “我要让人来把你轰出去,轰出去!” 婆婆疯狂的跑道里屋,拉动摇杆摇着铃铛,叮叮当当响彻屋内。 “屋子里的铃声不够响,如果你想把岛上的警察署给叫来。。。走出去。”玲指着门口:“你走出去,门楼边的那个大铃铛才能传的够远,要不,花园靠海那边那个布满灰尘的大铃铛,你去敲他。。。” 屋子里的铃铛声安静了下来,显然婆婆听见了玲的怒斥。 她朝着窗外望去,那一口大铃铛挂在门楼上。 她瘫坐在椅子上。 傍晚 婆婆依然透着窗户看着陪楼,紧闭的大门纹丝未动。 她就像一尊石像一样,一直看着。 直到交通船的阿照来了,她才疯狂的喊叫。 “别喊了,有本事,你到他面前哭诉去。”玲关上大门到外面迎接。 “冯老太太。。。“阿照听见了屋里不断响起的铃铛声,杂乱无章。 “不用管她,她最近脾气不好,人老了,就倔了。” ”她的古怪我们都听过,大石岛上的人古怪的比她多了去。“说完阿照急忙停住,似乎不该随意妄加评论。 ”最近冯老太太都没信要送吗?”阿照接着问。 超玲摇了摇头:“以后的信都是我的,不会在有冯老太太的信了。她的东西都交给我。” “这样啊。”阿照说。 “是的”超玲回给阿照一个确定的眼神,阿照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照办的。” “辛苦了。。。有阿祥的消息吗?”超玲问。 阿照摇了摇头:“不过,五叔见过他了,说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那我就放心了。”玲说着不经意的露出了微笑。 “对了,最近罗伯生了病,冯老太太又年老犯糊涂,天天敲着铃铛换着方式折腾,以后定什么货物都由我来,五叔交代了没?” 阿照点了点:“他交代我说,多听太太吩咐。” “恩,每个月的钱也由我来结,这段时间没有现金,首饰这些可以吧。”玲问。 “没问题的。你改天过来,我会亲自备一份给你和五叔,还有阿祥,就当我的谢意” “太太真不用,这。。。” “不多,应该的,下趟有过来,我给你们备着。” 阿照拗不过超玲,摸着头嘿嘿的傻笑着。 阿照离开了。玲关上了门楼大门。 她慢慢的踱步在院子里,海风吹拂着发丝,细细听着风声,她突然感觉到万般的宁静。 她站在铃兰前驻足:“这些花真的如岛上所说的能够辟邪?” 是的,她听过关于大石岛上的铃兰,只要种了,那么那些孤魂野鬼就不敢靠近。 她知道老太太在看着她,在监视着她,既然这样。。。 玲从工具屋里拿来了一把铁楸,走到那花园中央。 她往回寻思着:红砖楼大厅地毯下的头发,应该是先前的人被她害死的,她就是个杀人凶手,这么歹毒的人,连自己也不放过,这个秘密说穿了也就不是秘密,她在这里种的这些辟邪的花,就是害怕那些鬼魂来复仇吧!对!种着这些铃兰就是害怕被她杀死的人来复仇!所以她也不敢离开大宅一步。既然这样,我就把她给铲掉。 第一铲下去,她特意回头看着窗户后的老太太,虽说看不清,但是可以感觉到她正在咒骂,她真想仔细的看看她的表情。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 说完,她把那铃兰给全部铲除了。 红砖房四周遍布的铃兰,超玲是一颗都没有放过。 放下铲子后,玲推开大屋的门,鞋子上裹着泥巴,她径直的走进去,在走廊尽头,婆婆愤怒的拿起花瓶,伴随着声声诅咒,她把花瓶抛向了超玲,却被闪了过去。 “你现在还弄不死我,你的老相好现在呆在陪楼里,我如果不给他送水送饭叫医生,很快就死了。然后再来对付你,你是个杀人犯!” 玲再说完:杀人犯这三个字的时候特别加重语气,然后观察婆婆脸上的表情。 果真,婆婆啥时铁青着脸站在厅中。 默然低头寻望着超玲脚边那碎了一地的青花瓷碎片。 却始终没有再抬头,似乎杀人犯这三个字,闷头朝着她的头上一棒。 “我说得对吗,婆婆,你杀了人,你是杀人犯!” “你。。。你说出去谁信!” 玲回答:“就凭你一再想杀我,还有那大厅木板下的头发。” 婆婆低头闷声不语,默默的把目光移到大厅的那块地毯上。 “你知道后果吗?” “还能有什么后果,无非就是被你弄死?“玲撇过了她的身边,朝着大厅走去。 “我要是被你弄死了,邦回来了你该怎么交代,看他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玲回头一笑:“这句台词该由我来说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最好期待你的宝贝儿子赶快回来。” 玲充满的喝了几口水,便上了楼。 楼下, 婆婆隔着玻璃端着罐头和水,焦急的来回踱步,她想给罗伯送去,但是走到大门边,她又犹豫的往回走,这样来来回回。却不敢出门。当天晚上,突然刮起了大风。婆婆拿着那罐头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听见了大风,不停的往窗户外看去。 是啊,海风呼啸着沿着红砖缝隙划过,院子里老树摇曳,树叶摩擦飒飒作响。 她许是累了,歪道在沙发上,边上滚落着毛毯。脚边放着给罗伯的食物和水。 “不要来找我。。。。”她突然惊恐的大叫道。 她捂住了自己的双耳。 那风声依旧响着,带着呜呜的低鸣,不远处的浪潮拍打岸边的声响,更加让她心惊。 “走开。。。走开。。。。。”婆婆从边上的桌子拿起了烛台,她像是躲避着什么,窗户被她不小心打碎了。风从那窗户进来。婆婆惨烈的惊叫着,躲进了书房。 “你这个贱人,贱人。。。快把铃兰给我种上去。” 她就这么一晚不停的折腾。 恐惧几乎让他忘记了陪楼里,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罗伯。 这要是平时一定是鸡飞狗跳,但此时,响声越大,玲就越满意。她凝神的听着这一切,愉快的喝着功夫茶,借着光看着书,她突然想到,既然婆婆那么怕风,那么怕外面的环境,那么我就把窗户都打开如何。 玲光着脚丫,蹑手蹑脚的下楼,她走到大厅的每个角落,把窗户都打了开。 那晚,婆婆在没走出书房一步。 婆婆曾严厉的叮嘱过她,不能上三楼,那里有她的房间。 以前是,现在可不是。 玲放下了书和红茶,她现在掌控了这里,想去哪就去哪。她上了三楼。 这是她以前都不敢逗留的地方。 三楼有4间房间,一间是婆婆住的,没有多大区别,干净整洁。 玲已经想到了,如何让这个婆婆害怕她的方法。 她得意的笑着。 隔天,玲下楼的时候,没有见到婆婆,她进了厨房弄了点吃的。回来的时候才留意到,那扇破了的窗户,被厚厚的裹上了一层厚纸坯。 所有的窗户也都关了起来,碎玻璃,还有昨夜被风吹散一地的物件,还有门廊的破碎青花瓷,也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留在大门边的两个不断重复裹住的大袋子。 大厅里多了平日里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她看见书房的门敞开着,婆婆却不在里面。 难不成,她真的大彻大悟,放下心魔走了出去? 几十年的习惯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被更改? 她一定没有走,玲抬头望着楼上,她走到了三楼。轻轻推开了门,发现婆婆已经安睡在她那张古老的床上了。 折腾了一晚,现在也该累了。 玲下了楼,捏着鼻子,从厕所里用粪勺端了一把屎尿,这个气味连她都忍不住反胃。她走到了三楼,站在婆婆的床前。然后。把那屎尿从婆婆的脸上淋了下去。 疯了似的超玲,哈哈哈大笑着。 房间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恶臭。 婆婆张开眼,那味道已经让她疯似的大叫,那叫声震耳欲聋, “疯了!!!疯了!!!!”她发疯似的冲下了楼去,冲向大厅里的她专用的浴室,她疯狂的拉着门,但是却不知道门已经被被超玲用木板钉住了。开不了。 “哈哈。。。。哈哈。。。。”超玲跟在后头大笑着。 婆婆披头散发,粘着溃物,她痛苦的用手抓那木版,直到木版被抓出了血印,她终于把那木版抓了下来,她把自己关在浴室里。超玲听见了浴室里婆婆的哭喊声:“你是个疯子,你是个疯子。。。。” 陪楼里,玲推开了那扇木门。 罗伯依然躺在那,玲轻轻的用脚点了两下罗伯,他还有气在。 “你说我呢,不来嘛,心里也过意不去,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就给你弄来?”超玲问,她明知道罗伯说不出话。 “好吧,或许你想听听,我那婆婆今天发生的事情。”于是超玲把她做的事情说了出去。说完玲自己却笑个不停,她把手指放在罗伯的鼻子前:“你闻闻,我已经洗了一天,一天。。。还有臭味。。。” “其实,我也不想见死不救,对于婆婆,只是给个教训。不要说我没照顾你。邦回来我也得走,毕竟我也大逆不道。反正也没有差,我从小失去父母,什么事情都要强,谁给我脸色,我也会给她脸色。”说完,超玲拿了些水和稀饭放在罗伯边上。 “吃吧。”玲站了起来。低头看着罗伯。”我知道。。。你爱的人,是婆婆。怪不得,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就那么情愿?杀人放火你都不含糊。。。”超玲问。 罗伯闭上了眼睛。 “东西就放边上,你只是少了一只手,兴许失血过多,兴许你会被感染,这两颗药你先吃了,对你有好处,抗感染的。“说完超玲朝着罗伯的嘴里塞下两粒药丸。”这些东西,你自己看着办,不要期待我能喂你,能吃到你就吃,吃不到你就饿死,先顾好你自己吧。如果婆婆求我救你。。。。”超玲没说完。她看着微微颤抖的罗伯,一行泪水从他那张丑陋的疤痕脸里溢出,她起身留灯,然后拉起一张毯子盖在罗伯身上,关上门,离开了。 婆婆劈头散发的坐在客厅中,她见到超玲咆哮着。 那声音撕心裂肺。 “怎么了?婆婆?”超玲假装不解的问:“我去看你的老相好了。“ ”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你这个疯女人!邦回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要动用冯家的势力叫人抓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她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对着超玲咒骂道。 “是吗?”超玲歪头看着婆婆。 然后慢慢的朝着她的方向踱步。 “你要干什么?”婆婆开始慌乱:“你这个疯女人,你又要干什么?” 超玲站住了,朝着她微微一笑、 “没干什么。。。” 说完她掀起那大厅中间的毛毯,然后抱着它扔到花园的杂物房里。 “这个地方,就是你每天晚上不停擦拭的地方,你看。。。有个小洞,洞里。。还有撮头发。。。是你杀的人吧。。。。”超玲对着婆婆念道。 她跪在地板那,假装朝着那个洞里观看。 婆婆惊恐的看着超玲,已经全然没有刚才的愤怒了。 “怎么不说话?”超玲问道:“兴许,我就是发现这个洞,才会被你除掉的吧。这么说吧,一是我发现你的这个秘密。二呢,是你觉得我在抢你的儿子。三呢。就是你替你儿子考虑。四呢。。。就是像你一样,在大石岛,什么事情是比杀人更容易的办法。对吗?是这个洞吧。。。” 玲假低头去看那个洞,这个时候,婆婆拿起边上的瓷杯,用力的往玲的后脑砸去。玲一个躲闪,杯子砸在她的额头上。 她很快的爬了起来,闪掉了婆婆的第2次攻击。 她晕着头,撕扯着夺走婆婆手上那个杯子,然后狠狠的甩了婆婆一巴掌。那一巴掌把杯子从婆婆的手上震落了,掉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她摸了摸头上,渗出了血。 “你还是那么狠。你想杀我!”玲的额头渗着血,她模样狰狞的笑着说。“婆婆。你知道我遇见邦的时候吗?当时我在教会学校,当时邦可是我们少女的崇拜对象,可是他身边有了些追求者,我就每天假装走在路上和他相遇,我用了些小手段,让那些追求者不赶靠近邦,你知道我用了什么手段吗?”玲看着婆婆。 婆婆也狠狠的回望着。 玲说:“我用的手段就是把那些女的狠狠的教训一翻,就像这样。。。。” 说完,玲朝婆婆扑了过去,一阵撕扯后,两个人的身上都布满了伤痕,而婆婆显然不是玲的对手,她耷拉着坐在沙发上,不停的笑着,不停的笑着。 “果然是没爹没娘的穷孩子。。。。” 玲整了整衣服,转头对着婆婆吐了口痰。然后上楼。 楼下传来了婆婆像哭一样的笑声。 “没错。。。我是要杀你。而且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大石头岛上的规则。。。你出现过在我梦境里。。。而且不止一次,如果你不死。。。我们都会死。。。” 婆婆依旧笑着。。笑声如同哭声。。。。 “你。。在梦里。。。你在梦里。。。命运啊!。。杀不了你。。。我要死。。。我们都要死。。。我们都要死。。。”婆婆的笑声变成了哭声。她咆嚎大哭。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十六 婆婆的微笑 玲在清晨的时候,推开了陪楼的木门,她张望了一眼地上,除了星星点点干涸的血迹外,罗伯已经不在大厅里了。 她朝着里屋小心的踱步,那哼哼唧唧的呻吟从里屋的床上传来。 玲探头过去,罗伯裹着被单躺在床上,那双被大鱼啃食面目全非的手臂自然的垂在床沿,胳膊上用力的绑着一根绷带。看来罗伯一时半会也不会咽气了。 超玲找了边上的椅子坐下,目光和那张丑陋脸上浑浊的眼神对峙着。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药丸,放在离他最近的桌上,顺便从还有一半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水在杯子里。 然后她回到刚才的椅子上就坐着。 “不用看我,我不是来看你笑话,是来看你死了没有,既然没有死,桌上的消炎药你吃了。。。但是药不多了,你如果继续流血或者发炎,我也救不了你。。。” 玲冷冷的说着:“我希望你清楚,不是我不管你。你的老相好也不闻不问,我也纳闷着,你说你着了什么魔,豁出性命都可以?你可是愚忠啊。” 玲叹了一口,起身准备离开。 “你那么想合着婆婆把我杀了,你说你我是该救还是不救?也罢。。。看你这样子,也不长了,何况你是哑巴,我真想杀你,你这时候也是喊不上话。” 罗伯依旧轻声的声音着,他侧着脑袋,诡异的脸盘里,那双浑浊的眼珠子直溜溜的看着超玲。 “我下去再进来。。。估计是来收尸了。” 超玲摇了摇头,关上了门。 玲蹑手蹑脚的朝着主屋三楼走去。她听见婆婆在自言自语的低吟。 “我一定要杀了她,如果不杀,我们都会死。” “什么?杀不了她。。。不可能,罗伯失手。。。我也要亲手杀了她。。。对!。。。我绝对可以杀了她。” 。。。。。 玲轻轻的坐在楼梯沿上,她望着婆婆房间的方向,听着她疯了一样的自言自语。 她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双肩,她感到害怕,但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着和害怕一样的恐惧存在,那就是碎了一地的心,或者是这天就像着了魔一样的歇斯底里。 “你说我能不能杀了她?你快告诉我啊。罗伯?” 婆婆自言自语的低语。 “罗伯。。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我跟你说过的,我不断重复做着的那个梦。这个岛上的人都会这样。下场都是一样的。罗伯。。。你说话啊?” 婆婆在对着空气说话,她应该幻想着罗伯在她边上。 “这些年来,都是你陪着我。。。这些都是报应。你说话啊。。。对了,我忘记了。。。你说不了话了,你是哑巴啊!“ 婆婆突然声嘶力竭的哭着说。 “难道这就是当初这个岛上的居民死光了留下的诅咒,你说是不是啊?” 门楼的铃铛声,让婆婆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超玲急忙起身,轻轻的摸下楼。 交通船的阿照来了。 “太太,你要的东西都带来了,放老地方吗?” 超玲点了点头。她没有忘记自己答应过的承若,她把一袋用锦囊装着的首饰递给了阿照。 “帮我交给阿祥,其它的我也给你们备好了,你们分着便是。“ “太太。。。这。。。” “不用对我客气,我在这里还要麻烦你们。” “那太太,我就收下了。。。阿祥那也正需要一点。” “他还好吗?” “还好。。。” 寒暄了几句,阿照把该整理的东西都弄好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拍着自己的脑门:“你说我都忘记什么了。。。” “太太,有封从陆上来了信,这是冯老太太的。”说完递了封信给超玲。玲一看,原来是邦写给自己的母亲的。她把信放自己身上了。 “谢谢,以后有信件都直接给我。“ “好嘞。” 送走了阿照后,玲急忙奔跑回到屋子里,径直上楼走到自己房间里。然后关上房门,轻轻的反锁。 她匆忙的从兜里掏出了信件,急忙拆开,上面是邦的字迹, 信上告诉他母亲,也就是婆婆,小惠流产了。 玲的嘴角不自觉的涌出了一道弯月。 现在邦还有什么理由留在她边上。 为什么流产。只有玲自己知道。 那瓶张先生配制的药粉,就是堕胎药。没想到那死去的张先生能够帮到这个忙。玲的心情格外愉快。她开心的在看了一遍那信。除了小惠流产之外。邦还说不久将要回来。在两个星期后。参加鱼王庙的祭祀。 那么两个星期后的15号,邦会回来,玲思考着。 如果没有小惠,没有小惠肚子里孩子。邦应该没有理由在留在小惠那边,他就会像之前待我一样。玲充满期待的想着。 她望着窗外远处大海上的那座小石岛。 邦要回来参加鱼王庙祭祀,这个鱼王庙就是在小石头岛上。 邦曾经说过,他的父亲就是祭祀在鱼王庙里。 小惠的问题倒是解决了不少,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栋屋子里的老女人。 这封信,是该让她自己也看看了。 折腾了两天后。 婆婆这两天有点安静了,大部分都躺在床上,玲也没有在做出什么举动。她看着婆婆睁着眼睛望着床正上方的天花板发神,她一定在想着用什么招数来吧玲给弄走吧。 连续念叨了几宿,这样安静的几天,让玲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当她一个人在客厅的时候,总感觉到婆婆或者罗伯,会突然从四面八方的角落里出现,然后置她于死地。 客厅依旧是往日的宁静。陪楼里的罗伯也依旧含着一口气没有咽下。 直到那天,在楼下看书的超玲,听见了婆婆下楼的声音。寻思着她会到厨房,挖着那几口罐头。然后,婆婆下楼的脚步声径直的朝着右侧的走廊蔓延。 玲站了起来,走到客厅走廊处。 婆婆背对着她站在大门边。 兴许。。。她真的会出门看望罗伯?她会离开这栋她认为保护着她的房子?她或许这几天想通了,她能够忍受几十年来外界不干净的困扰?还是她终于不在害怕那些游荡在岛上的魂魄。 玲倒吸了扣冷气,她看见婆婆抬起了她干枯的手,朝着门把轻轻的碰了一下。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 婆婆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走了出去。她绕过了主屋的右方,然后打开了厨房边上的储藏室。这次,换玲躲在屋子里,瞧瞧的透着窗户,看她要干什么。 直到,婆婆找到了一把枪。 枪,一把猎枪。这里怎么有猎枪。 玲寻思着,她发现了婆婆正在朝着她的窗户张望,她急忙放下窗帘。 砰,砰两声。 玻璃碎片散在了超玲的脚边,她慌忙蹲了下来,婆婆真的朝她的窗户开枪。 “我看见你了,你这个贱人。你说我杀不了你?你知道这把枪吗?有些岛民就是死在这把枪下。”婆婆疯了似的大声吼着。 玲颤抖的逃上了二楼。她听见了婆婆的脚步声,急促的出现在走廊上。 她又开了一枪,但是超玲已经逃到了二楼。 “你能逃到哪里。。。”婆婆笑着:“你看看我,我都不逃了,我这不就出门了吗?我不怕了,你怕什么?你藏在哪里啊?”婆婆问道。 婆婆的声音没有出现在二楼,相反,她的声音在厨房那里传来。 玲从二楼的窗户沿着屋檐边的烟囱外围,又爬到了一楼屋子的后方。婆婆举着枪上了2楼。她的嘴巴巴滋巴滋的,估计摸进了厨房吃了点东西。 “你这个贱人,煞星。出来。”婆婆喝道:“我知道你在二楼,你看看你。。。我一眼就能看见你的脚印,即使你的脚很干净,我也能找出痕迹。”她上了二楼。 外面一楼传来了碰倒东西的声音。 婆婆调转枪头下了楼。 “和我玩捉迷藏,这个屋子我比你熟悉。”婆婆叫道。走下2楼。在楼梯边,看见了窗户外的超玲。举起枪开了一枪。这一枪,把玲给吓得尖叫了一声,赶紧低着头躲了起来。 四周又回复了一片安静。 婆婆举枪慢慢的踱步北窗台,玲正躲在窗沿之下,超玲在屋外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声响。她害怕的哆嗦着。这个婆婆,果然要让她死,她疯了。 婆婆也不挪布,她似乎感觉到她的猎物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但是她不敢推窗探身,她静静的等着,等着她的猎物安耐不住恐惧,移动她的脚步,让她朝着死亡更近一步。 超玲蹲在窗沿下,她知道婆婆就在她的墙后,她慢慢的挪动手指,随手捡起边上的石头,握在手里。 此时,婆婆突然听见了脚步声。正在缓慢的靠近走廊深处的大门。 那门的底下缝隙有个影子在晃动。 “贱人!” 婆婆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 那子弹穿过了门,打开了一道口子。门外的人倒地了。血从那大门的地缝里流了进来。 “你这个贱人。终于被我逮到了吧。”婆婆发疯似的叫着,她穿过走廊,推开了大门。门外躺着一个少了只胳膊的人。 那人是罗伯,这个即将要死的人,听到了枪声后,赶到这里来。 这是他最后想拼死护主的下场。 “啊~~~~~~~~~~~~~~~~~~”婆婆撕心的喊着。她竟然打死了罗伯。一枪射在他的腹部上,淌着鲜血,嘴巴里吐着血。婆婆把枪扔在一边。扑了上去,抱住了罗伯的身体。她看见了那血,用手去堵住,她哭着喊着,叫着罗伯的名字。 罗伯挣开了眼睛,看着婆婆。 “阿罗。。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婆婆已经完全不管身后从窗户翻身进来的超玲了,超玲瞧瞧的踱步走到了婆婆身后,拣起了婆婆丢在一边的猎枪。用它悄悄的靠近婆婆,指在婆婆的后脑勺。但婆婆还没发现。 婆婆哭着,她摸着罗伯的脸,罗伯盯着她看,带着微笑。 “阿罗。。。你不要走。。对不起。。对不起。。。你别走啊。。。这些年都是你陪我,你走了后,我该怎么办。。。。” 罗伯那充满疤痕的脸,扭曲的挤出了微笑。 “你怎么会在门口。。。阿罗。。对不起。。我本想杀了那贱人。然后在去陪楼找你。。。我没想到。。我开枪杀了你。。。” 婆婆不停的哭着,也不停的怪着自己。罗伯只剩下一口气,他慢慢的抬起他的右手,摸着婆婆的脸。。 超玲举着枪站在背后。她知道,罗伯是因为听见了枪声,以为婆婆有难,赶来救她的。可是,他来错了时间。 罗伯举起手摸着婆婆的脸,嘴巴流着血,他的嘴唇颤抖着,不停的颤抖,他痛苦的从嘴巴里挤出了几个字:“放。。。放。。过。。她。。。。才。。。是。。。”说完他垂下了头。 婆婆楞在了那里。玲也跟着愣在那。 哑巴的罗伯临死前。。 开口说话了。。。 婆婆摇着头,突然抱着罗伯的尸体痛哭。 “冯老太太。。。” 玲把抢举着,顶在了婆婆的后脑勺,痛哭的婆婆回过头来。她抱着罗伯的尸体。看了一眼拿枪的超玲。默默的回过头。用手摸着罗伯的脸庞。 她的眼泪不停的滴着,像止不住的雨水。她披头散发,那散发被风吹着。这个模样,不像在演戏。。。 “你听见了吗?”婆婆突然哽咽的说道:“哑巴了几十年的阿罗,开口了。。。如果你要开枪的话,就送我一程。我杀你是因为这个岛上的梦,现在我醒了。你开枪吧。。。我累了” 婆婆回过头看了玲一眼。然后转头抱着罗伯痛哭。 “我不开枪。。。我也累了。我只求你。。。别杀阿邦,别杀他“ “你再说什么,我爱他还来得及,我怎么会杀他。“ 婆婆不再说话了,撕心裂肺的哭着。 玲颤抖的放下了对准她脑袋的枪管。 杀人。。。她做不到。 她颤抖的手出卖了她的灵魂。 玲走了海边。把枪扔到海里。她走到了婆婆身边,蹲下来坐在地板上,听着她的哭声。 “婆婆。。。我也累了。。。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了。。。我爱邦,我爱他,这个家如果他叫我走,我头也不回,也不需要你赶我。。。他就要回来了。“ 说完,玲起身欲返回屋子里。婆婆干枯的手拉住了她。 “玲。。。帮我。。。“ 婆婆含泪央求道:“帮我把罗伯埋了。。。玲。。。我知道我错了,原谅我这样对你。” 玲的灵魂似乎被抽空了。 玲哭了。这场对峙让她身心疲倦。 “帮我把罗伯埋了。。。他没有家人,什么都没有。。。”婆婆哭着说:“我们之间,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邦的母亲》正文 十七 暴雨前夕 空气中的热浪卷着大海的咸湿,毫无缝隙的侵袭在大石岛的每个角落。 这样的天气已经持续了几天,空中镶嵌着金边的云朵看似在酝酿一场蓄谋已久的暴雨。 超玲和冯老太太的关系,在那一晚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个变化让他们相处于同一个屋檐下,不再有咄咄逼人的紧迫和令人压抑的消毒水味道。 超玲起先还不愿意相信这样的变化,她提着心,防着婆婆的一举一动。 但是这几天下来,超玲倒是对自己依然提防着婆婆,而感到自己变得奇怪。 婆婆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和一个微笑都和她之前见识到的完全不一样。 超玲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把这一切改变归根于那一晚罗伯的死。 也许,伤心悲痛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好人能变坏人,坏人何尝不能变成好人。 婆婆不再惧怕外界的空气,她会遛弯在花园里,她会停在罗伯埋葬的那片土地上思索。她会默默的拭去眼角的眼泪。 婆婆在那块土地上,重新埋下了铃兰的种子。超玲见识到了,这个像是小心翼翼被关在玻璃屋里的婆婆,她亲手拨开那黝黑的泥土,把那铃兰种子埋葬在土里。 当她们两在屋子里时,超玲刚开始总是避免这样尴尬的情况,但是婆婆却似乎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一切过节,她会对着超玲唠叨着罗伯,唠叨着她对罗伯的感受,唠叨着她对这个家,还有邦所做的一切。 只是只有罗伯,当她开口谈起的时候。婆婆总是用一个愧疚的开场白开场:”是我对不起他。。。” 每当婆婆说起这些往事,玲才能感觉到,她是一个真实的女人,一个和她一样普普通通的女人。 她们常常会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漫步到海边,静静的眺望着海平面上缩成黑点的小石岛。 她们都在心里默默的算计着邦回来的时间。 婆婆在等她的儿子。 玲在等她的老公。 每一天的计划,也都在邦接近回来的时候,有条不紊,并且紧罗密布的展开。 张罗这些事情,似乎是她们两个女人每天必须做的事情。 婆婆开始整理起厨房,并且开始亲手弄一些菜肴。 “不知道邦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吃过我煮的饭菜了,来,玲,你尝尝看。。。“ 婆婆开始重温她的厨艺,她的背影更像一个母亲。 “怎样?“ “婆婆,太咸了,你盐巴放多了。。。” “真的吗?我尝尝,这是当年我的拿手好菜。。。” 毫无否认,这是冯海堂第一次传出的笑声。 “最近天气热,东西要新鲜啊。”婆婆叮嘱着。“有些东西你交代船工,需要在阿邦回来前一天送来。我担心过早到放在地窖也会坏掉。“ “放心,婆婆,阿邦回来那天,我特意交代船工,把新鲜的鱼和肉给送来。” “好好。。。“婆婆赞许的说:“到时候我们两联手,做些拿手好菜,让邦离不开咋两“ 超玲愉快的笑着,她看着婆婆舒展的皱纹,她笑得多快乐。 他们似乎都在尽量避免问起之前的不愉快和矛盾,他们都有意识的选择遗忘罗伯死前所有发生的事情。 玲不问婆婆为什么那么恨她。也不提婆婆的秘密。 谁也不会提起,保持着这样的默契。 “当当当当当” 厚重的铃铛声,从大石岛外的某一个角落传来。这个铃铛声厚重沉闷,却异常穿透,这不是家里挂着的那些小铃铛。 而像一口巨钟传来的声响。 “我们也该擦擦海边那口钟了。”婆婆说到:“今天是该敲了,每到这个时候,就要敲响钟声。“ “和他们一样?“ “是的,今天就开始了。一年一度去小石岛上的祭拜。钟声只是仪式的一部分,驱散那些鬼魂野鬼,同时告知小石头岛上的先灵,我们准备要过去了,那些恶鬼们听见钟声也要让开道了。。。” 当天下午,超玲和婆婆站在海边的那口大种签,用力的敲了21下。 古朴沉闷的钟声从冯海堂传出,响彻大石岛。 远方的海平面上开始出现了一两艘若隐若现的船只。 “婆婆。”玲指了指海面上的小船,“以前这个方向都没看见过,现在怎么有船?” 婆婆看了一眼:“这个月开始到21号结束,有21天的时间,是我们大石头岛上的祭祀。这21天里,每家都要到那岛上祭拜先人和岛民,只是去的时间不一样。” “究竟为什么要到那里去祭拜他们?”玲问。 “这是这个岛的风俗,去世的人的灵位都不能带进岛内,而是放在那岛上,那里有一座鱼王庙,专门放这些排位,你提醒了我,我得到罗伯的陪楼里拿他生前的东西,然后做一个排位,给他带过去。” “按照邦的来信,我们是15号过去?”玲算了下时间。 婆婆点了点头。 “去前要准备点东西。”婆婆说:“这几天都有钟声响起,我们要准备晚上过去。” “为什么要晚上,不是白天也有船过去吗?” “这个你就不懂了,被鱼王带走的灵魂,只有晚上才出现,我们要在晚上才去。如果不是被鱼王带走的人,就没有这个规矩了。”婆婆平静的说到。 刚来大石头岛的时候就听邦说过,他的父亲死在大鱼的嘴巴里。 她现在才发现这岛有许多的秘密和历史。可是,却没有完全的告诉过她,即使婆婆一言两语的解答,也无法串成玲心中的疑问。 “婆婆,那我需要提前和船工约船吗?那船都是送货的,是否要调一部过来?”玲问。 “其实,每家在这个岛上都有船,那船平常都不能用,我们叫阴船,等去小石头岛的时候才能用。我们海边有一个,别家啊。。就不太清楚了,都是藏起来,等到那天到了,在扛到海里。” 是的,婆婆的提醒,让玲想起了红砖楼边上那个简易码头里,停着一艘小船。 这个祭祀有那么重要吗? “有很多你不懂的,以后你就要多学习了,岛里的风俗,可不能变啊。”婆婆说:“你瞧瞧,我做的东西都凉了,我们进屋吃饭吧。” “玲,你把这个交给阿照,他来的时候告诉他一定要备好这些东西,一样都不能少。”婆婆在书房里说道,玲走过去拿起那纸,上面写着备的货。 蜡烛。香,纸钱。。。一笼五只活鸡? 玲边看边走出书房。这个时候铃铛响了,阿照送货过来。玲把纸条给了阿照。 “这几天忙死了,又到了大石岛上祭祀鱼王的时候了,太太,来晚了一点还请原谅。”阿照说。玲也没注意时间。笑着不答。 “这几天太太好象很开心,而且我看见老太太在花园里,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她不出门呢?” “是啊,婆婆和我现在过得很开心。”玲说。 “也是,只是罗伯回家乡了,你也辛苦了。”阿照说。 玲顿时愣了一下,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那片铃兰地。玲遵照婆婆的意思,对外都说罗伯回家乡了,是陈伯伯的船接走的,对阿邦也要这么说。 “是啊。”玲不自然的回答道。 “最近大石头岛祭,要的货物可多了,可要早点准备,我们好去订过来。” “也对,麻烦你了。”玲道谢道。 阿照看了一眼大海,然后小心的叮嘱道:“鱼王祭奠这些日子,还请太太不要下水,因为往年这个时节,鱼王都会汇集在这片海域。” 玲点了点头。自从上次下水后,她已经发誓不再游泳了。 “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走了,岛上还有几家要挨个送过去!“ 阿照准备要离去。 “等一下。“玲叫住了船工。 “太太还有其它吩咐?“ “最近。。。阿祥好吗?”玲问。 阿照点了点头,“应该还好,五叔去看过他了,可惜他这样没办法干活了,没人要他。” 玲的心里微微一揪。 “你等等。。”玲悄悄的从身上摸出了一些银元。 “这些你拿着,这些交给阿祥。”玲交代道。 “太太,我怕阿祥不收。你上次拖我们带过去变卖的东西都换好了,给他,他不要。五叔说要亲自交还给你,说这个换钱还得和您交接清楚,他打算这两天过来。” “难得五叔费心了,没关系,他收不收我都会安心点。实在不收的话,就变个法子让他收下。” “我知道太太的意思,那我就拿着了,他那样。。。也值得遇见太太这样的人了。” 阿照收下超玲的东西后,转身离开了。超玲扣上了大门。 掐指一算,到了邦该回家的时候了。 那天一大早,婆婆和玲就开始准备丰富的午餐,那送来的五只鸡也在这一天全杀了。 “你去帮我弄些别的菜。这鸡我自己来弄。”婆婆不让超玲插手。 “可是,邦吃不了那么多的鸡呀。”超玲看着浪费。 “这个你不懂,让邦和你多补点。而且,一半要用在今天晚上祭祀用的。”婆婆说。 玲点了点头,正准备往回走,却看到婆婆把鸡血用一个树胶桶装了起来。 “玲,你去接邦吧,她坐陈伯伯的船过来,应该快到了。”婆婆坐在桌边说。 “是,婆婆。”玲说完要出门。 远处海面上顿发一声闷雷。 “玲,看样子好象要下雨了,你带把伞去吧。”婆婆看了看窗外的天气。果然,乌云开始笼罩。 “看来这天不太好啊。”婆婆自言自语的说着:“阿邦应该一早就出发,估计不会碰见这样的天气了。“ 玲拿着伞出门的时候,果然下了大雨。还伴着雷声。 玲在码头边,大雨迷蒙间,看见了那开近的船,邦正站在船头上。他也撑着伞。一边挥手一边喊着玲的名字。 只是雨声太大,声音都被大雨给遮盖了。 看见邦的那一刻,玲的心里异常的激动。 如果每天都能这样继续下去。那么,该有多好。 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应该不会再来了。 当玲接到邦的那刻,她情不自禁的扑在他的怀中。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胸膛,那双紧紧环绕她的双臂,温暖又有力量。 “玲,我们回家去吧。” 邦挽着超玲,朝着冯海堂走去。 这天,是玲最开心的一天。婆婆和邦不停的把菜夹给玲。 “母亲,你和玲看起来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邦观察了到超玲和冯老太的变化,这是他一直以来也想要改变的,他喜从心声,面带笑容。 婆婆放下了筷子,亲切的看着玲:“是啊,经过一些事情后,我才发现原来,玲是个好媳妇。” “好媳妇。。”玲的心里觉得开心和温暖:“婆婆。你这样说,我可是要哭了。” “别哭别哭,来吃点鸡腿,有玲陪着我,是我的福气。” “是啊,罗伯告老还乡,以后就由我来伺候妈就行了。”玲面露笑意的说着,和婆婆交还了一下眼神。 “是啊,我正想问怎么没有看见罗伯的身影,没想到回去了啊。” “罗伯老了,也该回去好好和家人颐享天年了,我总不能一直留他在这里,有玲在就行了。” ”母亲不打算在叫一个人,我可以张罗,我不想你们两个太累,有个下人总比亲力亲为好得多。“ 超玲看了一眼冯老太太:“邦说得也是,婆婆由我照看最好不过,但是多个下人也未尝不可,毕竟有些活我们母女两也不方便,到时候我和婆婆商量着,务必要一个可靠的。“ “玲说得没错,母亲,这次你可要听玲的。我不想你们受累,两个三个下人都无所谓。” “好好,母亲听媳妇的。。。“ 三人一起呵呵大笑起来。 一家人就那么和和气气,开开心心的吃饭。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噼噼啪啪的雨点敲击着玻璃,原本应该是白天的晌午,也顿时阴暗如同黑夜。 玲收拾完桌子后,泡了一壶茶。婆婆正在餐厅里张罗,邦也换下衣裳正在书房看书。 “这个天气,晚上的祭奠还去吗?”玲走进书房,放下热腾腾的红茶,她问。 邦朝着窗外望去:“我们是今天就是今天,你看我都请假回来了。这个风俗一直以来都不改。每年到这个时候也都是这种天气。” 玲看着窗外。那海面上乌云阵阵,不时的闪着一道闪电。那海的尽头就像是一张巨口,似乎要把人给吞没了。偌大的雨帘已经完全分辨不出方向,小石头岛在哪都看不见了。 冯老太正在张罗着出行的祭品,这些都不让超玲插手。 “我准备去弄船了。我们也该走了。”邦说。 玲不知道自己该为自己准备什么,她就坐在客厅里,看着婆婆和邦忙里忙外。 直到婆婆换了一身漆黑的袍子一样的礼服出现,阿邦打开了简易码头的舱门,他正在拉卸麻绳,转动轱辘,把吊在仓库里的小船放下。 婆婆准备的东西就搁置在那,一些祭拜的食物,两个个封住的大水桶,还有零零散散一些打包了几层的纸钱。 阿邦放下小船后,开始整理船尾的马达,他添加机油,试着发动了几次,伴随着白色的烟雾和呱躁的马达声。他打开了通往大海的仓门。 狂风暴雨扑进了仓库。仓库里的铃铛抖落一地灰层,瞬间湿漉漉的随风摆动着,发出了紧迫的铃铛声。 他们,准备前往小石头岛了。 完成一年一次重要的祭祀。 一道闪电撕裂了天空。 超玲看见了被闪电白光映白的两张脸孔,正在船仓迎接着她,做为冯海堂家的另一个女主人。 div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