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罪之大道谨行》 正文 第一章:剑锋织雨 放眼而望,世界是一片汪洋浩瀚的大海。 在这片海的东方,有一条腾飞着的巨龙,那是‘夏国’。 而在这条龙的眼下,卧蚕之处,突起盘踞着的是一座山,人称‘青山’。 青山横跨‘清河’三郡,绵延三千余里,是夏国内最大的修仙圣地,内分‘十二峰’。 ··· 青山峰顶,漫山苍翠,她抬首望,阴霾却布满天空一片。 “这昏沉沉的天,像是在等一场雨。”她轻声叹道。 挥剑,斩风,起舞··· 有栀子花被冷风席卷,在崖间石岩上回旋凝聚,千朵万朵而汇聚成一朵,是开出了盛焰。 舞毕,剑停,花瓣一一落下,如下了一场雨般,雨点落了满地,在荒草与青石上铺开。 她从中走出。 回望世间,雨还未下, 人间升腾起的炊烟才触到山下一脚,隐隐中,她有注意到那一片青灰色,大概是城市的檐瓦。 世间可能还是那副样子,只是她已忘去了大半。 六年,是她在山下的年龄,八年,是她在山上的年龄,所以说是大半,并不夸张。 她是织雨,剑锋‘清心’一派的四师姐,虽然目前只有一个师弟。 而他那唯一的师弟‘林灵之’,九岁大,五岁入山,未满四年,此刻就在她的身边不远处,提着柄半人长的剑,在跑来跑去,对着那地上散落的栀子花一一踩着,脸上也笑开了花。 青山峰顶,漫山苍翠, 可她抬首望,阴霾却布满天空一片。 她轻声叹道:“这昏沉沉的天,像是在等一场雨。” 挥剑迎风起舞。 有栀子花被冷风席卷,在峰顶石头回旋,凝聚,千朵万朵汇聚成一朵,是开出了盛焰。 是啊,青山的栀子花是粉红色的,不像世间的那样,如血一般妖艳。 舞毕,剑停,花瓣一一落下,像是一场雨一样,雨点落了满地,在荒草与青石上铺开,她从中走出。 回望世间,雨还未下,世间的人依旧是那副样子,也许是因为站的太高,她看到的人和物都很多,同样的也都很小,所以她认不清。 人间升腾起的炊烟才触到山下一脚,隐隐中,她有注意到那一片青灰色,大概是城市的檐瓦,她没有仔细的看过,因为没有机会。 十四年了,作为一个被遗弃的女婴,她在山门已经整整呆了十四年,从未下过山,因为山门的规定。 所以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而山门的修行的日子也是苦涩的,也许小时候常幻想着他们能来接她,现在长大了,所以也不想了。 听师弟说,世间是很好玩的,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和风景,女人们常常在脸上抹着好看的胭脂水粉,穿着高贵时尚的衣裳,出席各种舞会。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干的, 又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灰色的,粗布麻衣,是的,这是山门的统一服饰,所以也就和那些整日里舞刀弄枪,有时还要赤着膀子,挥汗搏斗的男性弟子们一样的服饰。 师傅倒是允许她在衣服上秀朵小花,可当她拿起针线后,便觉得,算了,我还是去练剑吧。 所以山门里没有爹娘,没有胭脂水粉,那些被贬为花里胡哨的东西。 想到这,她又叹道:“还没有人情。” ······ 阴霾渐渐压下,她感觉到天色也很晚了,今天的剑便练到这了,便沿着峰路,回房。 却又突然感觉不对,她好像落了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瘦瘦的,对了,那个瘦小的猴子。 眉微微皱,不开心,对着整个山峰念叨:“小林子,你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老娘扒了你的皮!” 她没有刻意张大嘴巴去喊,因为不需要,可以用功传音,让整个山峰,每个角落都能够听到。 她皱着眉,咬着红唇,剑抱在怀中,不开心的抖着腿,在想着,等下小林子过来后,是要扒了他的皮,还是一剑劈了他得了呢? 不一会,她听到身边山峰下有异动,是奇怪的声响,眼神似剑一般刺过去,同时刺过去的还有藏在手心中的银针。 “祖宗呦,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就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娃子,头顶着一个大大的西瓜从山边的岩峰处露出了头。 那娃子九岁大了,本名‘林灵之’,是她的五师弟,她觉得这名字好拗口,再加上五师弟身材偏瘦,小小的,正像山腰间那群猴子一般顽皮,所以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叫他小猴子,师傅知道后,觉得不雅,而她又不想改,便折中,人前会叫师弟‘小林子’。 小林子颤着手放下头上漏着几个透明窟窿的西瓜,正是那之前刺出去的银针穿过的洞,咽了口口水,抱怨道:“师姐,你这是要杀了我啊。” “你知道那银针杀不掉你。”她回道。 小林子低声嘟囔着:“是的,也就顶多刺瞎了” “谁让你丢下我自个偷跑着玩的。” “不是,师姐,练剑太无聊了,而且你那剑法也太娘了,又有花,又有雨的,我还不如去跟山腰的猴子们玩比较自在。”小林子狡辩道。 却听得她心里感觉不错,因为从某种意思上,她可以理解为小林是在夸她的‘落花雨剑’是女生剑法,那么自己是不是还是挺有女人味的? 她乐呵呵的拍着小林子的背,赞他还是挺有品味的。 却差点要把小林子的心肝脾肺都要拍出来一般,拍的他咳嗽不止。 待奖励完毕,小林子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仿佛知道自己的师姐此刻又想多了,露了个白眼,要秉着诚实的原则,没敢乱说话。 “话说,你去找猴子玩,带了什么好东西?”她好奇的问道。 “没有,就这一个西瓜,还被你给刺破了。”小林子哆嗦着说道,眼睛却在不断的乱漂。 “是吗?嘻嘻。” 小林子在指着手中捧着的大西瓜,从窟窿处流出的汁液徐徐而下,在装着可怜,仿佛在说,你看,我就摘了这么一个西瓜,还被你毁了,你还不准备放过我吗? 可并不起作用,师弟始终是斗不过师姐的,她趁他一个不注意,眼疾手快的摘掉他腰间的乾坤袋,笑嘻嘻的拎在手上,说道:“那这个我没收了!” 便头也不回的走。 小师弟心中作痛,独自在后面凌乱,哭求道:“师姐,那是我翻了两个山头才摘满的,你给我留一点啊,要不,让我尝一口也好啊!” ······ 待回到厢房,烛光洒了满屋,质朴的木式装潢在透着古色的风味。 她洗漱完毕,美美的倒出五师弟乾坤袋里的宝物,是一些长在山间,滋气补身的水果,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它们可口。 她不禁惊叹,之前叫小师弟猴子果然没错,也许也正因为如此,那些真猴子们才会把他当成同类,所以他才能采摘到满桌的水果,也所以她才能得以独自享用,虽然真的给了五师弟尝了口荔枝。 正当她在享用时,房门便被吱呀一声推开,她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沉沉的,而推门回来的也正是和她同室的二师姐。 山门有很多弟子,分为外山和内山。 它们之间的区别便是,谁是教导他们的师傅。 像她这样的,由峰门长老亲自教导的,便是内山弟子。 而‘剑峰’五派中,‘清心派’的内山弟子一共有五名,而她是四师姐,可不是四师妹,虽然她就一个师弟。 而外山弟子,则是由那些已经参与过入世修行的弟子来教导,也就是毕业过的师兄姐,照理说,现在那些外山的弟子们都要喊她一声师姨。 二师姐是个人前话并不多的姑娘,每日勤于修炼,只盼哪天能赶上大师兄的步伐,所以才会到天色全黑才肯回来。 “师姐,你回来啦,来来,尝尝我从小林子那坑来的水果。” 她兴奋的举着火灵果,这东西是火属性的,极其符合师姐练气的属性。 师姐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坐在香木桌前,放下剑,问道:“这东西是甜的吧?” 她想了想,好像刚才尝过的没有几个酸的,便点点头,道声,嗯。 “那不吃了,甜的,发胖。”师姐果断拒绝到。 她却笑了笑说道:“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啊?” “从世间的书上看到的。”师姐道。 山门是修行的地方,这里生活的人们以世外人自居,而师姐口中的世间便是指山下生活的,不问修行的地方。 她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挺懂这甜的和胖的关系,但她却明白一个道理:“瘦,我所欲也,美食,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瘦而取美食者也。” 所以,她才不会管那些世间人怎么说,怎么看呢。 既然师姐不愿吃,那她只有不客气的自己独享了。 正当她吃的高兴,师姐却突然又发问道:“你知道山门来了个人吗?” “不知道啊!”她随口回道,也未曾多想,因为想多了也确实不知道。 “我听说是个很神秘的人,各峰长老现在都聚在‘虚妄厅’同他会谈。”师姐道。 “能让全峰长老都到齐的人,倒也是挺神秘的。” “所以,你猜猜他是谁。”师姐突然又小声试问道。 “我不~”她本想答,自己并不知道,可却突然反应过来,是的,她倒是可以猜一猜的。 她是织雨,十四年前的遗孤,青山‘剑峰’的四师姐,师傅曾给她取名叫‘知雨’,因为她总能提前预感到一些天气的变化,比如什么时间会下雨,什么时间又会下雪,她并不喜欢这个名字,觉得像极了男人,便改字为‘织雨’,师傅并不在意。 而预知天气的天赋在世间人看起来并没什么,因为对一些懂天象的人来说,这并不难。 可对于她这样的世外之人来说,就不一样了,她不懂天象,而大道是相通的。 当天象有变时,就意味着世间要发生一些变化了,所以,师傅说她,有一双慧眼,日后成长起来,小能看穿一些人,大能预料天下一些事。 她开始认真起来了,停下啃到一半的火灵果,正色说道:“我今天在山顶看到,黑云压近人间。” 师姐很有兴致的听着。 “我觉得人间似乎要下一场雨了。” “怎么解?”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场洗尘的雨,也可能是一场血雨。” 这是两件不同的事,可无论是哪场雨,都在意味着同一件事,那就是,这天下,要大变了。 “师姐我们去看看他吧。”织雨说道,对这个山门来人,她有着一些兴趣。 “好,那我先洗漱一番。”二师姐低着头说道。 她却很纳闷,师姐什么时候见个外人都要打扮打扮了?难道是对这个神秘男子有特殊的兴趣? “师姐,不像你啊!”她笑道。 “不是,他”师姐脸上浮现一股羞色,轻声道:“他也在。” 他? 她思索着,这个他,随机,哦哦的恍然大悟,原来是师姐饶了半天,其实想见的还是‘闷葫芦’大师兄啊! 看穿了师姐心思的她眨起了眼睛,露出一股狡诈的笑容,表示可以理解,便对着师姐说:“那师姐,你去整整妆,我在这等一会。” 师姐起身,便去堂房洗洗修炼后的身子。 而她则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桌可口的水果,却再也吃不下,一副忧心的样子,转头看了看油火的灯芯,那火烧的正旺。 她思索着,好奇着这个神秘的来人究竟能是谁?要做出怎样的大事。 他的神秘到来,给青山的上空带来了一片阴霾。 “要下雨了,会下到青山吗?”她轻声自言。 ------题外话------ 这种风格,有人看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俗物琐事 夜在青山,浓重的黑云又于它添了几笔深度。 师姐妹二人沿山路携手同行,望过去,便是一眼白丽的倩影和灰色的真影子。 二师姐‘萧郁’已然换上一袭清秀白衫,衬出妙曼的身姿,秀雅绝俗的气质,而这里的俗便指的是旁边那个身穿着麻衣的灰丫头,倒不是她喜欢这身粗布,只是觉得她还不至于。 师姐是出于见心上人,她只是出于好奇,所以没必要换上宝贵的‘清衫’。 ‘清衫’也就是世间人对剑峰弟子的第一印象中的那袭白衣,在他们的以为中,剑峰的这些弟子总是一袭白衣,持一柄剑走江湖,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他们以为的也没错,那确实是青山弟子在外始终保持的样子,同样也是青山想要的结果。 可作为道中人的她有话要讲,什么不食人间烟火,仗剑走天涯,那都是做样子呢,世外人大部分也都要吃喝拉撒,打嗝放屁,你们知道‘清衫’弄脏,弄破了有多难洗,多难补吗,它可宝贵着呢! ‘清衫’作为被施以秘法的山门服饰,可以抵御大部分世间尘土,污垢的沾染,所以在世间人的眼中,她们总是一尘不染,也正因如此,那东西的造价,补洗等,很贵,很麻烦,每人只此一件,概不轻易出售。 平日在山门里,她们修炼,闲暇时主穿的,还是那些来来去去,换换洗洗的灰布麻衣。 当然,这也和山门的昌衰有关系,遥想数百年前,每个山门弟子随身几套‘清衫’,连洗衣的药水都可以不限量的随时领取,那日子是何等潇洒,挥霍,可到了现在,山外的世间天下不太平,连山门的世外人也要紧巴巴的过日子,作为内门弟子的她,每个月也要排半天队,才能领到专门用来洗衣的‘回清水’。 所以除非重要场合,她是不会让危险对她的宝贝有机可趁的,比如七日后的山门大会,那将直接影响着她的入世修行之旅,所以重要时刻,更要重要对待。 ······ 一路上山风瑟瑟,莺啼猿啸,不足道。 这时刻,青山算得上是万家灯火通明之时,可仍显得略不足道,因为绵延三千里的青山横跨‘夏国’三郡,把万家放在这样的青山中,自然显得灯火点点稀稀,倒不如那山下的世间城郡来的拥挤。 剑峰‘星安居’距离主峰‘虚妄厅’其实不足百里,以修仙者的步速来算,不必消半个时辰,若是御剑而行的话,也只需片刻时间,可二师姐萧郁并不愿意,虽然她很想见大师兄,但却要做出一副一点都不着急,就闲着无事,随便逛逛,然后,咦~你怎么也在这,那种恰巧碰到的样子。 所以师姐她很担心,要是御剑赶去的话,会不会显得有些着急,师兄会不会多想?万一,把大师兄惯坏了怎么办,他会不会觉得二师姐她太便宜。 织雨觉得,其实可能是二师姐想多了。 况且曾师姐有云:日行千里的是马,御剑万里的是猪。 曾师姐是指与她们同住在‘星安居’的上一届师姐,好像近来对男人极不感冒,整天给她们灌输着,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整天嚷着除魔悍道,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 还御剑飞行,我呸!就那破铁皮做的剑还好意思拿出来飞?自以为牛逼的不得了,其实就是群头脑简单的大傻逼。 偷偷告诉你,其实她现在正跟‘灵峰’的胡师兄闹分居呢。 而另一位许师姐,现在主要负责教那些外门的笨蛋弟子,那些不开窍的弟子啊,每天能把她气的牙根痒痒,哭爹喊娘的,居里的经书都不够她撕得了。 不想见,也没时间来和她们师姐妹一起凑这热闹。 ······ 不多时,二人也终于来到主峰的‘虚妄厅’。 外场之上,八方神柱接天矗立,每根柱子都雕刻着古老森严的图案,在发出明净亮白的荧光,照亮着一片世界。 听说那柱子上刻的是云龙仓虎,反正织雨是没见过的,小时候她一直好奇着柱子上刻长虫和小猫是几个意思。 场中铺满岩灰色的石板,映着光,可以视见其上点着的,不规则却整体有序的斑点。 在中央,是一池清潭,走去近看,其中深不见底,明事的人知道,其实那‘辉源池’下通着的就是一方海,池水中光彩夺目,十分好看,有五颜六色,透着光的池鱼在漫游,青绿色植物随着风,顺着水在微微点着头,摇曳着身姿。 再然后便是一些闲步,或漫走,或静坐,三两成群的山门弟子,织雨在四瞅着附近有没有熟识的面孔,她猜小林子,这个顽皮的小猴子肯定好这热闹。 而二师姐的眼光,自上了广场,便一直盯着那威严在上的厅房,距离其实很远,隔着数百步和高耸的九百一十三台台阶,因为青山建门也有九百一十三年了,与夏朝同岁。 照理说,这么远看不清什么,可修道之人不比世间人所理解的视野,她们会看的更高,也更远。 所以二师姐知道,那百阶之上,紧闭的厅门前,庄严站着的威仪男子便是她的大师兄‘傅严’。 ······ 见师姐停了足,不敢上前,织雨蛊惑着,道:“师姐,你不是经常跟我讲,羡慕世间的女子有着‘爱拼才会赢’的观点吗?怎么到你这,就那么怂了啊。” “你不用激我,你也说了,那是世间,我们这是世外,我就看着他就好。”二师姐回道。 那可着实无趣,织雨皱着眉,她也不知道怎么帮师姐,这情爱之事,她总是想的很简单,她觉得,要是哪一天她碰到,她喜欢的,就会直接冲上去,问他喜不喜欢自己,要是敢说不喜欢的话,就赏他一顿揍,扇他两巴掌脸,揪他两个耳朵,在一拳打到他鼻子流血,看他还敢说不喜欢不。 师姐责她野蛮,她说师姐太拖,她可不想做那种,走一路,一鞋子都是泥水的女人。 可能因为她还没出过山门,所以没见过多少人,山门里的小伙子嘛,外门的差她辈分,没人敢,也没人同意,内门的嘛,倒是没几个喜欢她的,既然话都这样说啦,便说明,还是有那么寥寥的几个尚有品味的瞎子。 ······ ------题外话------ 我很期待一点一点,告诉你这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师兄师妹 晚风徐徐而来,轻拂着单衣发袖。 织雨目光扫过外场一圈,见得,偌大的外场上有学子在捧书勤读,虔诚万分, 他在念道:“论宇宙之初,上下未形,今世间八柱残缺,何当九天?” 却不知为何,每每念到这经中的数字时,那论道之人,总要加重些语气,以显虔诚。 织雨知道,这是前朝名士‘屈渊’所著的《问天经》改编版,大致意思是,在世界一片混沌的时候,天和地尚没有具体的形态,可到如今,地上撑天的八根柱子都已破朽,万一九重天落下来后···? 可织雨也不是很懂,这最后一句中的究竟是‘当’还是‘挡’。 不时,这郎朗的读书声还可以感染周围一片闲散的广场游子,人人秉着严谨而较真的态度参与其中,与好学的弟子共谈天地经文,每论到复杂难解的问题时,有人会笑开了花,也有人会被辩到脸上满是肉痛之情。 真是好一派勤学苦修的样子,若叫外人看来,必觉得有此弟子,实乃青山之幸哇。 见得那读书人是熟悉的模样,织雨咧嘴一笑,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搓着小手,对着师姐道:“师姐,你若现在不愿去找大师兄,我就先去那边读会书。” 二师姐看了一眼那边的读书人,眉头一皱,训道:“就会和他们瞎混在一起,记住别读太多,毕竟小读怡情···” 见师姐同意,织雨心中雀跃不已,没等她说完,便丢下师姐,独自跑到那边的读书混子的人群当中。 ······ 织雨径直向读书男子走去, 那人身高七尺,清眉秀目,显得是仪表堂堂,俊逸不凡,若是落在世间,必定是不少姑娘们倾慕的优雅士人。 只是现在的姿态却有些配不上他的容颜,此刻他卷起双袖,正在夸张的念着书,是表现出一副沉痛悲壮的表情,仿佛在卖力的吆喝着,像极了世间招揽客人的小贩。 “何当九天啊!” “敢问师兄,这何谈上下,又何为八柱?”织雨来到那人身旁问着。 那位师兄正在奋力的吆喝着,听得有人问及,便脱口而道:“这上下便是···” 话没说话,便突然觉得这声音好耳熟,转头一看。 这不是自家的小师妹嘛! 所以这人便是青山‘剑峰’三师兄,徐繁是也。 见师妹来到,徐繁一改颜色,捋平袖子,正儿八经的一手持书,又是一派读书人的优雅君子样,他缓缓道:“师妹问得好,这上下便指的是天地,这八柱自然是撑天的八方神柱···” 三师兄的一番解释并无错误,只是却让织雨越听脸色越难看,见他这样的一副惺惺作态,她盯着三师兄的眼神也杀气颇多。 她强忍着怒气,从牙缝中蹦出几字:“我要听得不是这。” “哦,师妹勿燥,师兄才疏学浅,对这大道理解的不算通彻,日后,师兄必定精心苦读,若有所悟,必定趁早解释于师妹听,如何?” 某人侃侃而谈,依旧摆出一副作死的样子。 恰巧这时,又有一弟子气呼呼的跑来,他体态微胖,大概是一路着急跑来,在三师兄旁边停下,一手边撑着膝盖,喘着大气,一手边递着一个小袋子,岔气道:“给,‘灵峰’,阴阳三合,九天。” 师兄看了一眼正在岔气的小胖子,又看了一眼凶巴巴的师妹,一思索,道:“这位师弟这是作甚,师兄我替人解答,不取钱财。” 那缓过气的胖子听得此话,有些纳闷,自语道:“奇怪,难道我认错人了?” 便要转步离开。 “装,你在继续装!”织雨看着眼前无耻的师兄,恨声道。 咦~ 三师兄一脸诧异,收了收书,摆出一副极其无辜,可怜的表情问道:“师妹何出此言?” 不行,受不了了,织雨的内心在咆哮。 她一把抽出师兄持在手上厚厚的经书,替了手掌,往这装模作样的师兄头上狠狠扇去,骂道:“给你脸不要脸是吧?叫你装,再装?” 噗~噗~噗 书页抽在师兄的身上作响,面对来势汹汹的抽打,师兄不敢还手,只得一副抱头鼠窜的样子,护着自己俊美的脸,求饶道:“停停,师妹,别打,别打,师兄错了!” 这时,广场上夺目的便是一副灰丫头追着个翩翩俊美的书生扇打的画面,引得周围明事之人捧腹而笑,不明事之人满脸疑惑。 三师兄求饶后,织雨暂未停手,直到她打够了,一本经书扇的稀烂,心中的气也消了许多,才肯放过这个装模做样的师兄。 待消停会,师兄低着头,撅着嘴,一副委屈十足,要掉眼泪,好似被打的生疼的样子,织雨又道:“还装是吧!” 便又要举起书在扇。 “哎,师妹,别,开玩笑呢,我哪敢在得罪您啊!”三师兄好汉不吃眼前亏,狗笑道。 “说吧,现在行情怎么样。”织雨还了书,审问道。 三师兄瞅了瞅四周,然后低下头,在织雨耳边悄悄说道:“那可是相当精彩呐,外场一比四,内场,我勒个去,现在是涨到一比九呐!” “一比九?”织雨听到后,也不禁张开了小嘴。 这么高的赔率,实属难得,这意味着,她只要押对,接下来九个月都不用愁吃喝了吗? 嘿嘿,想到即将要大赚一笔,织雨不禁傻笑起来。 随后,摇了摇脑袋,赶紧回过神,把行情什么的全问清楚,这可是一夜暴富,千载难逢的机遇啊! “内外场押的是什么?”织雨赶紧问道。 “这外场压得是山门,内场压得是那个外来人!” “那个外来人有那么厉害吗?” “那可不!”三师兄张开了双手惊呼,“青山‘器’峰,‘回望峰’···等八峰全都败下阵来了!” ······ 在三师兄的详细解释下,织雨才渐渐了解行情。 青山每天都要来很多人,也同样要走很多人,走的那些全是青山不愿留的人。 而这个神秘人的到来,不仅让全峰长老齐聚‘虚妄厅’同他论道,甚至已经在里面呆了三个时辰,这已经要打破了青山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 在这次论道的过程中,青山十二峰已经有八峰败下阵来,青山作为修行界的龙头圣地,即便现在人才在凋零,也不得不让人感叹,来人的凶悍与强势。 而这场由三师兄等若干人组织的,押宝活动也是在赌这个神秘来人还能够撑多久。 外场便是,各峰弟子各押峰门,也就是说,最后看哪个峰的长老能胜得过来人,若押对便可获得四倍赔注,因为现在已经有八峰败了阵,庆幸的是,这八峰里面不包含‘剑’峰。 而内场便是,各峰弟子将宝压在来人身上,现在赔注已到一比九,若他能完美通关,押在内场的人便可获得十二倍赔注。 十二倍,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这些弟子一年的吃喝都可以在这一夜赚回来。 ······ “不得了,不得了。”织雨不禁连声感叹,好奇道:“这来人究竟是谁?” “不大清楚,只知道姓康。”三师兄摸着下巴道。 “康?那师兄你压得是什么?”织雨问道,她决定了,这种一夜暴富的事还是应该多请教请教前辈的好。 “我又不需要压,吃手续费就够解决我接下来半年的生活了。”三师兄眼神躲闪,不认真的回道。 “师兄~”织雨假声说道,余音拖得很长,听得师兄心里直起疙瘩。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做你师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你也不学学人家‘清溪峰’的妹子,人家那一口一个师兄嘤嘤叫的,酥酥麻麻的,到了你这,一句师兄,像女鬼索命一般,叫的我心里发毛···”师兄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觉得,哎,有此师妹,上辈子他应该是做了灭世大魔王。 “别废话,赶紧说。”织雨听不得师兄啰嗦,督促道。 “作为青山‘剑峰’弟子,我自然不能向着外人,秉着誓死效忠师门的态度,我定然押的是‘青山必败,万水长流啊!’”三师兄得意的说道。 “哈哈,好一个万水长流,但愿咱们这一趟能赚的盆满钵满,财宝像长水一样滚滚而来,以后吃喝再也不用发愁啊!”织雨也附和的笑道。 这句附和的话却听得三师兄心里难受,果然这鬼丫头又要坑自己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开始不愿告诉她行情的原因。 因为这丫头没钱呐,但还非要来凑热闹,一份钱非要当两份钱来压,至于那虚无的一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做师兄的垫了呗! 所以每次这样的活动,他被坑多了,就不愿再主动去告诉这师妹了,而每当他又出力又出钱的时候,这师妹还要很无耻的说一句:“干嘛哭丧着脸,跟个娘们似的,大不了赢钱了把你那份还你就是了。” ······ 见师兄憋着眼泪,许久不说话,织雨很贴心的问道: “师兄,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啊!” “哪有啊,瞧师妹你说的,咱俩谁跟谁啊,那是同一个师门,自小长大的亲师兄妹,我不帮你还帮谁啊!”三师兄又摆出一副狗脸,笑道。 “果然还是三师兄疼我!”织雨笑嘻嘻道,随后从荷包中取出她可怜不多的财宝,两枚风属性的‘蕴气丹’,道:“我要随师兄一样,押内场,记住这是四枚呦!” 三师兄颠了颠手心中的两枚‘蕴气丹’,心里叫苦,掏了掏耳朵后,低声说道:“好的,记住了,‘剑峰’织雨,丝,丝,丝,四枚‘蕴气丹’” 随后,将它们装在自己腰间的乾坤袋里,心中还是很痛,自己多垫了两枚丹药,那可是价值半个月的生活补品啊,只能祈祷那个神秘的康先生能赢到底吧。 可万一他挺不过去呢?想到这,三师兄不禁不安起来,不行,他觉得自己得更努力吆喝,多赚些外快了,随后目光广场上扫过,发现了,叫道: “哎,那个谁,往哪看呢,小胖子,对对,就叫你呢,来来,过来~” ······ ------题外话------ 像三师兄这样心甘情愿被妹子宰的男人不多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浪子徐繁 人活在世,当图个虚名。 这是句极不负责的话,确是青山弟子的真实写照,所以世外人若在世,必要留名。 往来每一届正式下山,在世修行的弟子都要尽量多圆些功德,最后能落个世间人所尊称的虚名才好回山,这是青山百年前的规定。 就比如织雨的大师兄‘傅严’和二师姐‘萧郁’,世间便有流传着他们的故事,当年大清湖畔,二人舍身取义,浴血斩魔,直到二人的剑生生砍到断,避尘的净白‘清衫’浸满赤血,大清湖浮尸无数。 据不完全统计,那场血战中,二人合剑共斩妖人三千余多,人们为了铭记这一对大清湖畔的侠侣,称其二人合称为‘神剑侠侣’,大师兄是‘冷面寒剑傅严’,二师姐是‘紫衫赤剑郁姐’。 可规矩是会改变的,可并不意味着一定会往好的方向去改。 近百年来,《青山入世守则》中又添一条,那便是,入世弟子若未在三年时间圆满功德,便要继续回山修读。 但青山弟子都心知肚明,说白了,潜意思就是丫在外三年了,还混不出个名头,就别再外面继续丢人现眼了,赶紧回来,青山灵兽峰的猪圈还缺个管理人员呢。 这条规矩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实诚的人在世二十年,没闯出什么名头,眼看日子快过不下去,就要上街乞讨了,得知此规定,便屁颠屁颠,收拾下破衣旧碗,砍根树枝,挑着回了青山,从此在某一峰的公厕内,光荣的做了个卖厕纸的‘老大爷’,也总比饿死世间的好。 而有人也天天骂这破规定,那便是三师兄徐繁,四年前,他第一次下山,不到一年,便仇家满天飞,不得已便慌逃回青山,可仇家,讨债的却依旧不肯罢休,在剑峰山下,围了个水泄不通,直到两个月之后才肯散去。 也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织雨只记得,那一日,剑峰脚下围了形形色色的人。 有各酒家前来讨酒钱的代表,有磨刀霍霍的让师兄受死的悍客,也有挺着大肚子哭哭啼啼,骂师兄负心汉的可怜女子,当然这都不算事,更要命的是,织雨见得一个抠着鼻子,光着膀子,让师兄还他清白的粗犷大汉,直到旁边的大肚女子提醒他念错台词,他才说道,此清白非彼清白,是要师兄帮他作证,他没干过害人的勾当。 那段时间可把师傅气的哟,差点将三师兄逐出师门,可最后,在众人的求情下,才罚三师兄在‘思过崖’扫了半年山,以后只得读书养性。 后来织雨问三师兄怎么惹的这么多祸事,三师兄弱弱的告诉她,这世间人阴险的很,其实他就得罪了一个有势力的人,那人便要毁了他终身名号,山头外全是那人雇来的,至于这可不可信,织雨觉得这还有待考究。 ······ 入了注,也就算入了行, 自跟了三师兄混了起来,织雨也便自觉做起了活,因为三师兄答应会分她些提成, 此时,夜亦深,整个天池广场寥寥几人不多,却每有路人来过,她总要拉起人家,自认为的微笑着,确是一副奸险的笑容,问道:“小哥,读书吗?” 却没有几个人被她忽悠住,皆是连连摆手,落荒而逃。 三师兄看她的样子,倒是想起那年刚下山时,深夜时,在旅店门口碰到的那位老妇,嗯,很像。 眼见就要封盘,师妹还未拉来一个客人,三师兄便教她:“如果你声音放柔些,手上掐人的力气在小些,我想我们这边可以多接几单。” “师兄,你在嫌弃我。”织雨指责道。 “哎呀,师妹你这就误会了,我可完全是在为你着想,毕竟多一个人入注,我也能多分你些外快嘛~” 这不正经的剑峰师兄妹就是这样,也许剑峰就没有正经的弟子。 不多时,另一边,慌慌张张的跑来一人,是个小娃子,正是五师弟小林子。 他着急道:“师兄师姐,师傅他,他要不行啦!” 二人对望一眼,一想到他们离赚大钱又近了一步,齐呼道:“万岁!” 真是谢天谢地! 五师弟尚不知二人做起的勾当,纳闷着,心想,难道这时候我们青山弟子不应该齐心协力,共御外敌吗? 三师兄心想,小孩子还是少知道些为好,便故作面色一紧,念叨道:“师傅,师傅他老人家怎么了!” “师傅被那人驳到吐血三升,眼见就要败下阵来,我们要不要冲进去,打那人一顿,替师傅争口气?”五师弟认真的说着。 “小孩子,别总想着打打杀杀,你要像三师兄我一样,沉得住气,好好读书,将来学有所成,在论道上将面子争回来!” 随即,三师兄又持起经书,翻开几页,一脸悲痛的读到:“呜呼哀哉~天地将亡,祸乱十方,熟来问道?” 作为一个生在世间,七岁出世,入山尚未满两年的小娃子,自然不知道三师兄的卑劣过往, 五师弟只觉得,天是真黑,却阻不了三师兄刻苦攻读的精神。 看着他这一副神情,五师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想到,果然爹爹说的没错,世外都是有学问,有雅兴的人,自己那套看谁不爽便要欺负谁的贵公子性子是要改改了,他要做一个像三师兄一样,不卑不亢,勤学苦读,将来报效青山的人。 “十方啊,在无人主道,天地将亡了啊!” 三师兄趁着最后的封盘时机,悲壮的感慨道。 随后又命五师弟继续去探探风声,四师妹继续拉客。 ······ 未曾赚的半分的织雨不免也着急起来,使出浑身解数,满广场的拉客。 “小哥,入注,哦,不,论道不?看你挺帅的,可以给你优惠呦~” “这位路过的师兄,瞅你红光满面,似个好兆头,这边有个活动,有没有兴趣呀~” ··· 而就在她忙活着拉人的时候,却又一人再来添事。 “你什么时候做起了这等事?”那人语气颇重,像是在极力掩饰着某种情绪。 织雨转头看了看旁边出声的那人,便再次转回头,不愿多理。 因为啊,那个人她不喜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野马难训 说那话的人是余多石,灵兽峰第七十一届弟子中‘走兽派’的大师兄。 放眼青山,他并不算出众,样貌也是中规中矩,一身灰色麻衫沾着几根赤色毛发,想必是照顾一天的灵兽后,还未来得及换洗,便匆匆赶了过来。 前文说道织雨不喜欢他,原因是感觉他不把她当人看。 不用过多联想,不把她当人看不意味着就一定是讨厌。 相反的,他却很喜欢这个野丫头,也许正因为灵兽峰的弟子整天和兽类作伴,所以造成了他不通人情的性格。 在他的意识里,这个青山中有名的刁蛮女子是个极具挑战性的驯服目标,那些山中多凶狠,残暴的灵兽跟她比完全不值一提,她浑身上下那股自然散发的野性气质,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令他是深深着迷,自然想要做那个持策人。 而当他得知,自己心仪的野马竟然在公共场合低声下气的四处求人,便不能忍,觉得自己要管一管。 无论是世间还是世外,总会有那么一些一根筋的男子,在依着一条‘因为我喜欢你,我便能怎样,你便该如何。’的奇葩逻辑来做那个多余的人。 ······ 所以他来到此指责,织雨未曾理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你这样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山门,还有对得起,我对你·的·喜欢吗?” 他追上身去,用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想留住她,却被她反手一扣,擒着右肘。 他脸色憋得通红,却没有痛叫起来,果然好大的气力,好烈的女子,他很喜欢。 “我说余师兄,我们不过是一只兔子的关系,劳累您大老远跑来教训我一通,不过我这人就这副德行,您就让我自甘堕落,好好回峰照顾你的火狼刍狗去吧。”织雨好言劝道。 面对这样的人,凶点他会享受,不凶又赶不走他,只得自作取舍。 “我可以回去,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再低声下气的求人了。”他忍痛说着。 换做平时,或者换做其他人,这可以看成是一番真挚,感人的劝导,奈何织雨并不领情。 “不是余师兄,你没听过‘千金难买我愿意’吗,况且这还是‘我愿意的还有钱赚’,这究竟挨着您什么事了?”织雨没好气的说着。 “我只是不忍你走了歧途。” “这又是什么逻辑?”织雨诧异的问着。 “圣人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在山上,你就移了志,这要是下山后,难道就为了钱,就可以连身子都卖了?”余多石师兄痛心疾首的说道。 我这暴脾气!织雨心想,真想朝头给这师兄扇一巴掌,但她忍住了,因为知道没用,人家说的多在理啊。 她便松了手,赶紧嬉皮笑脸的承认了错误:“师兄,您说的对,都是我不好,我今后一定改,我这边还有事,就不招呼您了,您就先回去吧。” 看着余师兄挤眼咧嘴,揉着痛肘的模样,织雨心想,也差不多了,这回他该满意了吧,便转身离开这一片是非之地。 余师兄抱着手,在后面默默紧跟。 “我说师兄,你有完没完,我都认错,准备走了,您还跟着我干什么?”织雨回头,怒视着师兄道。 “你在骗我,我要看着你回住居才安心。”余师兄一脸无辜,一副我全是为你着想的模样,道。 “那难道,我要去如厕,你也要跟着?” “住居里有,你可以回去在那个。” 织雨的内心话是这样的:······。 看来好言凶相都不顶用,织雨便抬起手,作势要狠狠揍一顿人,吓得余师兄下意识的退后一大步,害怕挨打,却依旧不肯离去。 “我真要打人了!” 织雨再次紧逼,一步一步,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余师兄心里不禁真的害怕起来,她近一步,他便不安的退一步。 眼见真的要打上去,这时,旁边传来一人叫声:“这干嘛呢!” 二人看去,便是一脸惊恐的三师兄。 织雨心想,果然这时候,还是自家师兄靠得住,因为每一次她发脾气要打人的时候,三师兄总不会刻意的去躲,每一步都退在她恰恰能打到的地方。 三师兄疾步而来,出乎织雨意料的是,他竟然径直跑向余多石,满脸忧憧的抚着那害怕,揉肘的他,悉心安慰道:“这不是‘灵兽峰’的余师兄吗,我家师妹没弄疼你吧,她这人脾气就是不好,我天天训她都改不了。” 余师兄听得此言,心中感觉不好,自己看上的野马怎么能让别人天天训,况且要是真改了,那他的目标往哪放,何谈成就感,便道:“不疼,她挺好的,不需要改。” 见师兄在帮着在帮着外人说话,织雨气到:“师兄,你~” “你别说话,顾客就是上帝不知道吗?哪有这样凶着赶客人的。” “他不是客人。”织雨辩道,觉得像这样指责她对不起这,对不起那的人怎么会参与进来。 “不是客人,我们也该微笑服务嘛,你这样的凶起来,传出去,以后哪还敢有人在找我们做生意。”三师兄道。 听到三师兄在训着师妹,余师兄突然想替织雨说些话。 “她没凶我,你是他亲师兄,只是以后别在教她做这等事了。”余多石道。 可以了,三师兄心里道,既然这小子在这承认了织雨未曾凶他,以后也不会有织雨生气打了灵兽峰的师兄一言传出,便开口道:“师兄你有所不知啊,我和师妹都是孤儿出身,在山上无亲无靠,若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做着些低声下气求人的活,你看看我师妹。” 随后三师兄指了指织雨,想道,你看她都饿瘦了,却觉得,这睁眼瞎话似乎太假,便道:“你别看她,你看我,为了照顾师妹,让她能有好日子过,我都饿瘦了,你看这书,都翻烂了,我都没钱换本新的。” “你们真的很缺钱吗?”余师兄半信半疑道。 “那可不···”三师兄叫道,随后一一列举了那些穷困潦倒的生活日常,一些夸张的,可怜的,编造的说了很多,织雨发誓,她是真没在修炼之余还要满山挑泔水挣外快,而随着这些虚无可怜的日常通过三师兄的口中说出后,却让余师兄也觉得这对师妹是真有苦衷。 可他不是大善亦不是大富之人,道:“可我似乎在财宝上也帮不上你们多少。” 三师兄听后,强忍着喷笑的心情道:“师兄这你就误会了,我剑峰弟子,人穷但志,额,虽然志也穷,但我们还是有底线的,绝不空白受人财物,师兄若是有意帮我们,就多多关照我们‘修心会’的活动就好,若是实在心疼我师妹,这‘灵兽峰’弟子众多,离‘剑峰’也是挺近,私下多多来往,若能近上加近,也是件美事。” 话既到此,三师兄虽未过多点明,但其中的潜意思,余师兄也听出了几分味道,他觉得三师兄有意与‘灵兽峰’交好,自己若是回去,多多美言剑峰,让师弟师妹们多来帮帮这贫苦的师妹便自然在这两峰距离很近的关系上,在加一层近的关系。 想到这,他便不禁翘着嘴角笑道:“这是自然,我回去定会让师弟们多与‘剑峰’来往。” “那师弟我就在这,先谢过师兄了,至于我师妹,师兄你放心,我这边日子过得去了,自然不会让师妹再去受这样的苦。” “那样最好。”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一番忽悠 织雨知道三师兄很能说,也很无耻,但没想到他这么能说,这么无耻。 能说的地方在于,那个余多石现在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是在按照他的逻辑在说话。 无耻的地方在于,他那刚刚说的话好像有,剑峰和灵兽峰要‘近上加近’的关系,这是不是要把自己卖了?织雨想到。 “当然最好不过,况且现在今日的活动已经封盘,师妹自然不会在去委屈自己,只是可惜了,我这师妹太不通晓人情世故,忙活了好半天,也没挣得半点收入。”三师兄故作叹息,徐徐道来。 说道人情世故,自认为明理知事的余师兄便觉得,自己可不能像织雨一样,不知人情交往中的世故变通,况且眼前还是自己心仪的妹子,必然要故作大方一些,招呼着三师兄低下头,二人转过身去,背对着织雨。 余多石从自身乾坤袋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三枚艳红色的晶体,这东西名为‘赤炎晶’,是由火狼的烈焰之气凝结而成的,特别之处便在于,只有孕期中的雌性火狼才会在身边偶然凝出此物,对女子有大补,调和阴气的功效,比织雨的‘蕴气丹’还要珍贵一些,在青山上,一枚便足以养活一人十天,而这对他来说,也算珍贵,但为了在‘未来亲峰’面前留个好印象,他觉得可以舍得。 便在细细数着,低声在三师兄耳畔旁道:“这是我的一份心意,我怕她不收,就劳烦师弟你替我转交给她,这些日子能好好改善下生活。” 三师兄大眼一瞪,一副吃惊的表情,赶紧一推手,拒绝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我徐繁自己过的再苦,也不会苦了我的小师妹,这东西我不能拿。” “不不,应该拿,应该拿。”余师兄再次将手推过去。 “这不合适。”三师兄推回去。 “合适合适。”余师兄推过来 ······ 二人你来我往,背对着织雨,只看得他们的双肩在不停摆弄,让她一脸懵愣,不知二人在划什么船。 “这师妹性子我了解,她肯定不会收的。”三师兄一脸愁容推手道。 “她若真不收,师弟你便自取。”余师兄也是皱着眉推手道,想必是来来往往,有些厌烦,铁了心的要送走这宝贝,却微微思索后,又道:“还是以你的名义,替我送给她吧。” “这样的话~”三师兄摸着下巴,故作沉思道:“师兄若是真有意帮我师妹,我看不如这样,我这边活动虽已封盘,但作为活动策划人之一的我,自然有着一些小特权,可以给你另开一个名额,师兄不如将这宝贝押下,我回头当做我师妹的业绩,分她大部分提成。” “这样不好吧。”余师兄心有顾忌的说道,毕竟他是来此劝阻织雨少掺乎这等事的,怎么说着说着,三师兄也要把他拉下水了。 “这有什么不好,如此一来,师妹她没理由拒收,师兄说不定还能博个彩头,狠赚一笔。”三师兄蛊惑道。 “师门不让掺赌。”余师兄还在做最后的反驳。 三师兄却微微一笑,道:“师兄,你好好想想,你这是掺赌吗?你只是把这东西交给我,而我只是换个方法转交给师妹,这深意你知我知,师妹她怎能不知?” “可是~” “师兄莫要可是了。”见余师兄尚在犹豫,三师兄便使出了最后的绝招,便是美人计,当然不是他出卖美色,他只是回头对着织雨招手,道:“师妹,来,师兄想跟咱们谈谈经文,你来解释解释。” “我?你自己解释就是了。”织雨不知二人做了什么勾当,心生不满道。 “说什么呢?还想不想拿业绩钱了?”三师兄对着她训道,同时眯着左眼,以一个眼神示意。 织雨虽不知三师兄作何打算,却觉得自己没必要跟钱过不去,便上前道:“也没啥,就是来的早,交的少,像现在都要封盘才押的,基本就扣个~” “基本就扣个八成手续费,不过我看师兄人好,这边意思意思,给师兄扣个七成就好。”三师兄接过话来说着,又道:“师妹,你这态度不对啊,记住咱们的微笑服务理念。” 再加上一句训话,这便显得很是自然。 八成?织雨心中纳闷,不是四成吗?要是八成的话,那她的抵得上半个月物资的两枚‘蕴气丹’也只算押的上三天,那才能赚多少? “我不怎么懂这个,你能好好讲讲吗?”余师兄听着有些懵,可是织雨难得好好和他说话,自然不愿放弃这宝贵的机会。 果然上钩了!三师兄心里乐道。 织雨看了看三师兄,心想算了,按照他说的来吧,便跟着三师兄的话,将她所知道的潜规矩一一告诉了那个门外汉,同时尴尬而又不是礼貌的微笑着。 ······ 带一番解释之后,余师兄初懂,却不好拿捏,他已动了半分心思。 而另外半分则在三师兄手上,他最后补刀道:“师兄若信得过我,便将‘赤炎晶’交给我来做主,毕竟这都是~” 他故作神秘,侧头靠近余师兄,低声在他耳边说道:“都是为了师妹啊~” 然后转过头,嘴角一抹得意的笑,道:“是不是啊,师妹。” “呵呵。” 织雨道,同时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顺理成章,余师兄最后的心里防线在三师兄的三寸烂舌之前,彻底崩溃,他下定了最后决心,道: “既然如此,那就全权交给师弟你了,如果能赢的话,就多分给她一些,我的话,到时候再看吧。” “好说,一有好消息,我会立马通知师兄的。”三师兄最后陈词道,也就很自然的拿捏起余师兄摊在手心的赤炎晶。 想要的终于得手之后,三师兄心满意足,也不做多留,便道:“这时辰也不早了,师兄都忙活一天了,也该早点回去歇着了,我和师妹这边师门还有些事,就不送师兄了。” 余师兄不知怎地,只感觉有些稍微不对,却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是被催促离开吗?想了想,不是。 “那她?”余师兄指了指织雨,问道三师兄。 “放心,我会看好她的。”三师兄说着,顺手便推着余师兄转身,再推了几步后,便自己停下。 而余师兄的身体却在自顾的走着,不时还回头望望后方的二人,然后转回头,自我安慰道,应该是自己想多了,这剑峰的三师兄看起来,人还不错,对自己也不错,那么他和织雨的关系,便有着落了,想着,微笑起来。 “师兄慢走,常来青山做客哟。”三师兄在挥手作最后的道别,然后低声道:“再见,大头。”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师兄的话 ······ 直到余师兄走远,再也看不见身影,织雨才算舒了口气,因为她憋了满肚子脾气要发。 三师兄还在摆着手,笑脸送客,那欢欣的模样,倒是让人忍不住丢他一张手帕。 所以她揪住三师兄的衣口,气汹汹的问道:“你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没搞什么啊,不就是你看到的吗?他想给你送钱,怕你不要,就押了宝。”三师兄一脸无所畏惧道。 “那你跟他说什么‘近上加近’?你明知道我对他不感冒!”织雨训斥着这个擅自做主的三师兄,因为三师兄的话很容易让人误解为剑峰有意与灵兽峰喜结良缘,而织雨现在并不着急把自己嫁出去。 “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嘛,不这样哄他,谁知道他会赖你到什么时候。” “那以后怎么办?” “以后?”三师兄摸着下巴做思索状,“没想过。”再次耍贱,却见这话似要惹火某人,便怂道:“到时你不愿意嫁过去,大不了让师姐嫁过去就是。” “师姐?”织雨想着,这倒是个好办法,反正三师兄没说要和他们结近的人是谁,到时把事往师姐身上一推,着实有趣。 她甚至可以想到灵兽峰弟子提着满大箱子的聘礼来要人的情景,估摸着到时,师姐肯定会板着一副冷脸,说着:“东西留下,人滚远点。” 当然,灵兽峰的弟子肯定不会罢休,在剑峰吵闹一番,师姐又是不多言,好清静的性子,到时估计会把剑一横,说着:“若不滚,命留下。” 她想了很多,很远,忍不住自笑起来。 “反正过些日子就是你的入世修行之旅了,到时你人不在剑峰,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毕竟三年光阴,我有的是机会陪他们玩玩。”三师兄道。 “也对,就是不知老是感觉怪怪的。”织雨松开了手,自语道。 三师兄整理整理衣衫,带着轻浮世间的笑容,看了看自己的笨师妹,一时心软,想到,这师妹这性子怕是入了世要遭不少罪,叹了口气,对着师妹说道:“好吧,看你那么笨,我就告诉你吧,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三师兄的讲解,织雨半知半懂,大概事情她有些了解,但有几个问题,她还摸不透,便问道:“这么说的话,你是故意把话题往他掏钱的方向引得?” “正是!” “那为什么他直接给我,或者要给你的时候,你不收呢?还要绕这么一个弯子,让他去押宝下注。” “这怎么能收,如果是他直接给,而我们收下的话,你知道这传出去会成什么样吗?这就变成了我们师兄妹欠他的恩情,像他那样明明小气自私却故作大义的人,以后一定会以此为由,跟我们扯上什么关系,到时候,你想甩开他都甩不掉。” “若是他自己开口,要下宝,这就不关我们什么事了,即便日后提及此事,也没人会相信他是因为想帮你才下的注,因为这很无厘头,人人只会觉得他是见财眼开。” “至于这‘赤炎晶’押不押,或者押在哪,都取决于我,若是他以后问起来,直接跟他讲输了便是。”三师兄颠了颠手心里的赤炎晶说道。 听得三师兄的话,织雨不禁觉得在这里,他们好似做了坏人的角色,心里有些怪,道: “可他毕竟是想帮我啊?” “你可怜他了?”三师兄戏问道。 “可能吧,毕竟咱们这算是利用了人家的好心,骗了他的财。”织雨低声道。 “这你就错了,师妹,你根本看不懂世故人心,他若是真想帮你,不会表现得这么做作,就该直接甩钱离去,更不会被我说动,其实他的心里也抱有着中大奖发财的念头,估摸着他现在还是乐呵呵的,沉浸在既过了好人瘾,又能有机会发大财的自我欺骗中,这样的男人很蠢还自以为是,偏偏世间还有很多像你这样的想法的女子,信了他那一套,一时心软,害得便是一辈子。”三师兄一脸严肃的说着。 “我当然不会信他那一套,只是,我们不应该先要求自己能‘以善待人’吗?”织雨辩道。 三师兄看了织雨一眼,不知她是书看多了,还是看少了,不可置信的问着:“你要做书里写的好人了?” “才不是,我要当青山的女魔头。” “那就好,你真的没必要委屈自己,去图个老好人的名声,记住,人与人的相处中,重点从来不是要选择‘以恶’还是‘以善’的态度,而是要学会严格区分这眼前的人,入世后,你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就像一句话说的,‘别跟脑残讲道理,别对伪君子掏真心’。” ······ 一时间听了好多,织雨感觉自己的脑袋转不过来,她一直觉得三师兄是个一无是处的青山混混,怎么听着他讲的一番话,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眼前这个正色严肃的男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任打任骂的三师兄吗,他现在好像很难测的样子,可奇怪的是她并不害怕他,因为她从心里知道,三师兄并不会害她。 如果不是害怕,那这心底的感觉便是心疼,织雨便开口问道:“三师兄,你在世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三师兄抿嘴一笑,抬了抬头,故作轻松道:“也没多少,师妹啊,下山之后,记得,这个世间不会有多少人是真心为你着想,人们善于用一张伪善靓丽的皮囊去掩饰一颗罪恶腐朽的心,包裹着糖衣的药丸吃到里面才知道是苦的,看似通向美梦的道路,其实每一步都是陷阱,你若是能提早认清这些,入世后,也能少吃几个教训。” 织雨开始明白,原来她似乎真的不大了解三师兄了,感觉自己现在真的像是一个受训的孩子一样,虽然不太懂,也不敢大出声,便弱弱的问道:“那师兄,你会像他们一样骗我吗?” 三师兄再次笑了,道:“傻师妹,当然不会,别忘了那是世间,而我们是世外人。” “哦!” 织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正当话题进行着,那刚才远去的余师兄却突然折返而回,二人注意到他的身影。 “他是不是反应过来了?”织雨问道三师兄。 “那又如何,亏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吃下的,这东西也没法退还,我怕他什么?”三师兄胸有成竹的说着,嘴角一抹得意的笑。 “三师兄?” “嗯? “你还能在无耻些吗?” “好像还能。” 好吧,这句话就挺无耻。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青山神石 没有明文记载过,青山主峰究竟有多高。 自青山落地以来,也不乏有大神通的人能一眼览其高,可他们似乎出于某种情绪,站的越高,越发沉默,即便是最话唠的人,回首望去,也只是轻描一句:“这一路堆积的尸骨何止千万。” 因为青山主峰名为:‘争道峰’。 于是便有了这样的一副局面,位在山下的人,整天计较着青山多高,可与天比肩否?为此争辩近千年,孜孜不倦,甚至衍生出各种流派。 比如文人骚客写它是自银河外,九天而落,便有报纸刊登它,说‘震惊!千古悬案终于高破,青山可与天比肩。’然后大卖。 比如务实派指出,山就是山,它落在世间,以大地为根基,怎么可能够得着天,无非就是盗了个青天的虚名罢了,然后被人骂惨。 再比如研史派记载,据前人所言,青山是由千万人的骸骨堆积而成,所以它必定高于千万米,毕竟有史可依,也中规中矩。 所以说了这么多,青山到底有多高?织雨以后会知道。 ······ 虚妄厅设在主峰断念崖之上,所以只有来时的路,退一步,便是深渊万丈。 而外场的风路过人群,再一一送走后,有迎来一位折返而来的人,便是灵兽峰弟子‘余多石’。 他收起前一秒还带笑的脸,此刻表情略显严肃不苟。 织雨却眼神躲闪,不敢乱看,随意视着花,潭,装作不知事的样子。 三师兄笑脸迎上,嘘寒问暖,纳闷问着,余师兄怎么又折返归来。 余师兄对着织雨道:“我之前来此,一是为了劝你不要再做这等事。” “那二呢?”三师兄强行问道。 “二是,我得了天机。” “什么意思?” “灵兽峰的神石开了智,我有一次于它求道的机会。”余师兄又道,这件事对他很重要,而且他认为这也关系到织雨,可刚刚不知为何,见到她的时候,便把这二给忘记了,大概潜意识里的顺序真的很重要吧。 还好,不是要钱就行,三师兄心里松了一口气。 等等,神石开智,那个全知全能,灵兽峰的‘先知石’又要开口说人话了? “神石开智和我有什么关系?”织雨不解的问道。 “当然有关系,我这次要问的是姻缘。”余师兄很自信的回道。 姻缘,这是个有趣东西,世间的男女大都被其牵扯的死去活来,即便是身在世外的人也不例外,而传说中,那个全知的‘先知石’不仅熟知过往,甚至连未来也可一测。 ······ “我会向你证明,会向整个青山证明,我余多石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余师兄言道,没拍胸脯却差不了几分。 好一个天地可鉴,余师兄自说出这句话,整个人似乎都变了,他挺直了腰杆,话语中也带着几分坚定沉稳的气息,却让另外两名听众百感万分。 “我觉得你这是在浪费机会,倒不如问问前程和修道来的合算。”织雨说道,却不免有些心慌,她想着万一那石头乱说话,到时整个青山都要误以为她和余师兄有缘可系了。 “万事都计较是否合算,利弊,这是世间人的想法,我知道你现在并不喜欢我,但我心意已决,如果过不去你这关,这条修道的路我也走不了多远。”余师兄倒是很坦然的说着。 “那便随你。”织雨道,因为她又想到,万一那石头没乱说话,那余师兄能早点断了这份心念也好。 “余师兄,你可想好,万一你和师妹,你别误会,我只是说万一你们不是天搓之美,这传出去恐怕···”三师兄煞有其事的说着,言下之意,煞的事便是:先知石若是不承认你们的姻缘,那你今天跑来说的这番信誓旦旦的言辞,不就被自己打脸,丢大人了吗? “恐怕会受人嘲笑吗?”余师兄道。 三师兄隐着的话,却让当事人自己明着说出来,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倒不是,既然你有此心,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我想知道,你这个神石,它愿意多见一个人吗?”三师兄问道。 “你也有扰心的问题?”余师兄问道。 “我哪有什么烦心事,青山剑峰‘徐公子’,自然要潇洒自在一生,我这不是在替师妹问吗,哈哈。”三师兄笑道。 随即笑看着织雨,嘴张得很大,笑声也很大,只是却有些干涩。 织雨看着三师兄,心里有种感觉,那感觉很不好。 所以织雨觉得三师兄现在有些不对,因为他笑的很尴尬,大概是现在想到了什么人,什么事吧。 “反正我是不会信一个石头的什么‘决定论’的。”织雨思索过一番后,也逐渐恢复情绪,她想通了,她也一向是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的‘主’,无论那个石头会不会胡说,都不会对她的观念产生什么影响,虽然她也曾听过那个石头的远近内外的名声,只是还未曾见过。 ‘传言,自千年前,前朝倾灭,夏建新朝之期,天生灾祸,有妖物破天而生,注意,这里的破天是真正的破天。 当时,整个天空都被那金甲黄毛的妖怪捅破了一块,所以天上是黑云密布,天河倾泻,地下是洪水泛滥,四季乱象,百姓苦不堪言。 直到夏国的守护天神,于‘蓬莱’仙地借得仙石一块,淬炼补天,才止住了这场荒祸。 而青山与夏朝相依而生,这块灵兽峰的神石,便是当时补天后,剩下的一小块石屑,再此,便成了青山一峰的‘镇峰之宝’。 也传闻,这块石头很不喜欢说话,大概积攒十多年会在某一天见那么几个人,看情况再决定是否说上几句话,所以,能够向神石问道是件极其稀罕的事情。’ 而余师兄愿意将这宝贵的机会用在问他和织雨的姻缘上,便足以说明,在他的心里,织雨确实占了一定的分量。 ······ “灵兽峰并不禁行。”余师兄答道。 这便是答了三师兄的问,都是青山弟子,今年各峰之间并无较大的冲突,自然不会有禁行之说,所以剑峰弟子想来灵兽峰见神石不是难事,难的只是这神石愿不愿意见他。 “这个我懂,我的意思是,你向神石问道时,介意身边多一个人不,当然,这多出来的那人肯定是我师妹,想想看,到时你历经千辛万苦,求得天机,所问的姻缘人恰在身旁,这等事传出去,岂不是一方美谈?”三师兄同以往般微笑道。 “这个好像不可以吧。”余师兄想了想,挠挠头道。 织雨却越听越觉得不对,现在的三师兄好像对这个‘先知石’很有兴趣,却还在极力掩饰着什么,而且这掩饰的东西足以令他心神大变。 这是织雨所谓的能看穿人的能力,就像一堆堆迷云,只不过她需要花费好多心力才能去解开,可她并不是个勤快的姑娘, 便道:“三师兄,我看是你想做那个多余的人吧!” “胡说什么,师兄我这是在为你考虑。” “哼,反正我是不会去见那个石头的。” “那又不只是石头。” “可还是石头。”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见却未见 争了半天,师兄妹二人也没争出那石头究竟是不是石头。 一旁的余师兄插不上话,有些尴尬,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还不如石头来的有争议,轻咳了两嗓,表示,请尊重他这个多余的第三人。 二人被叫回了神,茫然的看着余师兄。 织雨心想,大哥,您还没走啊,好像您的事也说完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那就走呗。 三师兄心想,还是以后在说吧··· 便含蓄的寒嘘一番,不送客的让余师兄自个儿离去。 ······ 所以这场上,来了许多人,走了许多人,留下不多人。 只是来往众多闲人,有人却也闲不下了c 寒风袭来,微摆着她洁净轻盈的裙角,显得她亭亭而立,是一个人。 其实是有人陪着她的,只是那师妹不厚道,丢下她自己去玩了,但这样也好,没人会看穿她现在的样子。 是的,她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说是前来看那个神秘人,其实只是为了看他一眼。 她静站在场中,看着他,看了许久,一如从六年前的入世的时候便这样一个人看着。 那么,师兄,我来了,你看到了吗? 他是‘剑峰’清心派系的大师兄傅严,世间人称他是冷面寒剑,他知道师弟师妹更喜欢叫他闷葫芦,他不在意。 他也在看着,站在门前,看着台下,场中人的一举一动,这是他的工作,亦是师门的吩咐。 所以他即便知道其实并没有人会来打扰虚妄厅里那些人们的谈话,也没有怠慢,一如他知道台下有个人一直在看着他那般深知。 他也知道自己其实是可以动的,只要跟旁边的人讲下,自己去台下,和同门师弟师妹们聊几句,没人会怪他。 他想的很多,所以他知道他此刻一旦动了,那个一直看着他的女子,便会不由自主的想的多。 而他是冷面的,表情没有丝毫微动,就像不知道,没见到一样,因为他真的未曾动过心。 ······ 风吹的有些冷,一个人始终无法取暖。 二师姐眼看这天色实在太暗,也许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只是那贪玩的丫头估摸着此时已玩脱,只是那想见的人依旧不动,屏了屏唇,便不在等。 她轻移身步,悄然来到自家一对不靠谱的同门身前,听得他们在争着什么。 “我说师兄,好歹我也替你忙活,吆喝了这么久,你就多给我分点红呗~” “你可拉倒吧,自己什么态度不知道吗?一枚最多了。” “师兄好小气。” ··· “有没有我的份啊!”二师姐萧郁问道。 又是一个耳熟的人声,三师兄磨过头,赔笑,“师姐呦。” 便围着师姐转了起身,因为有个无良的师妹说不过他,要动手抢他的财宝。 “抓不到,抓不到!”三师兄做着鬼脸,气着织雨道。 转的师姐眼睛晕,只好打断他们,“别闹,该静静了。” 师姐的话毕竟还是有些分量,一句温柔的声便喝住了嬉笑打闹的师兄妹。 “三师弟,师傅叫你多读书,就是为了能让你静静性子,你还真的想在青山混一辈子不成?”二师姐道。 “就是就是,师兄就是想赖在青山混到老。”织雨跟着师姐训道。 三师兄到是无所谓,这话他听了数百遍了,但他从未改过,掏掏耳朵,表示没听清。 “你也是,这样嗜玩的性子,入世总得吃大亏,世间可没山门那么安清。”二师姐又对着织雨训道。 织雨吐吐粉舌,看样子也是没听进去。 ··· 见师弟师妹都是这副德行,二师姐自叹山门不幸。 “我要回去了,你呢?”二师姐道。 “师姐,你不看那人了?”织雨问道,毕竟她们来此好像就是为了看看那个神秘的外来人。 “看了,只是我来过,他不为所动。”二师姐微微言道,秀目暗了几分。 “那我在待会,今天看不到结果,回去也是睡不着。”织雨回道,她可是压了半个月的伙食在三师兄这,不见到报酬落地坐实,这心就悬吊着,怎能安静? “那便随你,记得早点回来,不然我要早些关门,入夜不安全,星安居总得有些防范。”二师姐道。 织雨好奇的眨着眼睛,奇怪,星安居里需要防些什么,谁敢惹剑峰出来的女人们。 三师兄好似看出来些端倪,二师姐清衫一袭,秀发轻飘,身姿曼妙,看得出来今晚是特意打扮了一番,这种情况好像有大师兄的时候见得比较多,哦,对了,今天守门的是大师兄。 道:“师姐,师兄他~” 二师姐抬起手打断了他,意思是先别提他,便独自归去。 留下的师兄妹看着师姐离开的背影,有些萧然。 “二师姐她有些烦呐。”三师兄叹道。 “怎么回事?”织雨问道。 “因为咱们的大师兄是个闷葫芦啊!”三师兄耸耸肩,叉着手道:“话说,你怎么不跟着二师姐一起走!” “我跟二师姐解释过了啊!” “你真笨,我又不是在问你,我是在说,你应该和她一起走。”三师兄一脸嫌弃的说,他觉得这个时候二师姐可能挺需要人陪的。 织雨瞪大眼睛,三师兄又在说她不明白的话,想了一会,恍然大悟,便凶道:“你是不是想赖账了!” 三师兄自讨没趣,想到,罢了,把失落的师姐交给这样的笨蛋,恐怕事情会变的更加复杂,大师兄和二师姐的感情,若当事人剪不断,别人怎在添手来理。 便道:“走,带你去看看我们‘修心会’的秘密场地。” “咦~那是什么地方?” “一群真男人们待的地方。”三师兄得意的贱笑着。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聚猪之地 以断念崖顶的虚妄厅为中点,在其两侧,崖边矮峰上整齐的划着的是一些木阁,很不起眼,平时大多用来堆积些器械,灵材之类,而不大多的,则是据传闻,这其中,还有些老怪物颇喜欢在这居住。 古旧的简木式格局,是斑驳,灰冷的色调,门窗上有岁月风蚀的斑点,也有昏淡的光透过残破的窗纸投射出来,算不得荒废,却也看得出不常有人烟。 三师兄带着织雨站在小黑阁前,坏笑着,道“里面有吃小女孩的老妖怪噢,怎么样,怕不怕?” 织雨到是没被吓到,虽说这地方是第一次来,看起来也很昏暗,但三师兄这样的人吧,公认的剑峰上的大混混,自然混的很开,织雨现在的心情更多的是好奇,这三师兄所言的秘密场地,里面到底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说不定这看似普通的木阁内,里面还真的是别有洞天呢。 便一巴掌拍过师兄欠揍的头,道:“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小女孩吗?” 三师兄嘟嘟嘴道:“老妖婆果然天不怕地不怕。” 便拍拍门环,道:“开门啦,老子回来了!” ··· 不多时,里面传来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时,还有霹雳乓啷的杂物撞击声。 有人再问:“暗号?” 三师兄翻翻白眼,道:“儿子开门,爸爸回来了!” “滚!” 有人再骂。 又有人在里面问道:“这谁啊?”声音较淡,听似离得较远。 “还能有谁,那个最不要脸的徐繁。”隔着门的声音道。 是锁链断开的声音,木门也渐渐打开,没有刺眼的光射出,依旧昏黑。 “徐繁,你丫的以后再不说暗号,我就不给你开门了!”门内的一个黑影子斥道,紧接着,那影子好似发现了三师兄身后也有一个影子,又道:“你怎么还带人过来了?赶紧滚!” 这是逐客?织雨皱眉。 见那人作势要关门,三师兄上前一步拦住,道:“小磊,你好好看看,是妹子!” “妹子?”那黑影疑惑的自语道,然后紧盯着织雨,像是信不过三师兄一样,在仔细审视着这个带来的人。 虽说有些看不清,却让织雨好不自在,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个稀有动物,在被人细瞅着。 “哎呀,妈啊!”那黑影子小磊好似终于认清,一拍大手,大惊道,又抱着三师兄一顿爱亲,赞道:“还是老哥你稳呐!啥都别说了,以后你说是爷爷,我都给你开门!” 听得织雨一头迷惑,这人是没见过女人吗? “来来,赶紧进来,外面风大,小心冻着。”小磊热情招呼着,然后很自然的将织雨和三师兄隔开,凑近亲切的问道:“妹子这是打哪来的呀?” “剑峰织雨。”织雨答道。 “哎呀,果然是好名字,真好听。”小磊憨笑着赞道。 “你没听过我?”织雨问道,她记得外面传言都是把她妖魔化了的,哪有几个男人知道她的名号还敢这样跟她套近乎。 小磊尴尬的搔搔脸,道:“出门少,见识短,妹子别介意。” 织雨心想,看来他是误会了。 三师兄补充道:“一群整天研究器械的技术宅,哪有什么八卦来听。” 不过,这样似乎也挺好~ 织雨便笑嘻嘻的跟着二人进了黑屋。 ······ 这可真是别有洞天啊,这洞的都捂嗖发臭了! 前脚刚踏进门,织雨就忍不住的捏起了鼻子,这刺鼻的味道,总的来说是好臭,细的来说,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呐!这间房放是专门堆垃圾的地方吗? 大概是看出了些织雨的怪异,小磊尴尬的笑着道:“这地方平时没什么妹子过来,一群大老爷们没经常打理过,妹子小心!” 话音未落,不熟悉路,摸黑的织雨便不知踢倒了什么东西,又是一阵噼哩叭啦,瓶瓶罐罐倒物的声音,还好她定力够稳,不然刚才脚下一滑,真的要栽个跟头。 吃了亏的织雨不得不眼神专注着,仔细瞅着脚下的每一寸路。 好吧,根本没有路好吗,全铺满杂乱的纸屑,胡散的零件,这是人待的房间吗? 织雨想说,大哥,您刚才那话是不是多了两个字,经常? 不过,她也想通了,原来三师兄说的没错,这果然是真男儿才能忍受的地方,根据曾师姐说,男人是猪的观点,这里确实算得上是个猪窝。 “师兄,这里果然是一群真男儿待的地方。” “那可不,所以得带你这个假女儿来这熏熏香。” ······ 好不容易,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内室,老远织雨就见的四五个影子围坐在一方石台边,说坐好像是太浮夸了,就没有一个正型的,有躺在椅子上,脚翘在石台上抖着的坐,也有直接双腿蜷着,蹲在椅子上的坐,倒是好像也真有一个小影子在倾着腰,叉着手在鄂下的正坐··· 那石台十数尺宽长,正上方摆着的是一些散着的鲜果零食,和一些乌黑的金属器物,而中心位置的黑金小台上盛放着的是一个散着淡蓝色波光的圆球体,水波粼粼的样。 那些水蓝色的光在球体上方形成一屏硕大的光幕,那些围坐在石台旁边的人,好像就是在看着这光幕中的影像。 织雨看过去,光幕中似乎是一些人像,确是有地方模糊不清,像是蒙上了一层纱,雾色一片。 她便好奇的跟着走了近去··· ······ “呦,徐繁回来了,辛苦了,来罐冰镇啤酒。”翘着脚的那人看了眼来人是三师兄后,又转过头道,随后从身前桌台上的大方盒子中,抽出一个圆柱体,向身后一甩,扔向三师兄。 三师兄稳稳的接在手心,熟练的拉开环,只听啪嗒一声,从那圆柱铁皮罐里冒出滋白的气泡,三师兄对着罐口,便饮了下去。 这是什么?织雨好奇,那人刚才好像说是酒,便问道三师兄:“这是酒吗?” “是啊,从山下弄来的新鲜东西。”三师兄狠喝完一口后,爽回道。 “师门不让私下饮酒。”织雨提醒道。 “所以你会说出去吗?” “嘿嘿,看你给我多少好处喽!” 织雨的声音在男人堆中响起,却引起反应连连。 咦~有人诧异的回过了头,看的织雨,然后慌忙想站起了身,一不小心翘着的腿扫过台前,东西摊到一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手忙脚乱的赶紧清扫整理下自己的身前。 咦~又一人也注意到了,这是女声!天呐,竟然有女人愿意来他们这猪窝里了,他不是在做梦吧,蹲着的身子便从瞬间从椅子上蹦起,一时没站住,直接连椅子一起歪倒在地,赶紧爬了起身,手脚无措的憨笑着。 咦~也有人无恙的站了起身,对着织雨道声:“师姐。”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人才齐聚 昏暗狭长的室内,有淡淡的蓝色光线投映在众人的脸上,显得气氛有些幽秘。 三师兄介绍着织雨说,大家不用惊奇,这就是我的小师妹,剑峰织雨,从我这么个了不起的师兄来看,你们就知道,我师妹不是一般人。 织雨腼腆一笑,道师兄过奖。 在对着织雨一一介绍众人,这可全都是修心会的核心骨干成员呐,个个都是青山人才中的精英: 那刚才翘腿而坐的是‘灵峰’的‘穆思倾’穆师兄,你别看他吊儿郎当的样,但其实人家可是个不出世的天才,阴阳五行之气,信手拈来,至于他不出世到什么地步呢,就是无论在哪里,你敢提起他的大名,都没有一个人敢说认识的,怎么样,听起来很厉害吧。 织雨问好道,‘幸会幸会’,虽然未曾久仰。 还有那蹲倚而坐的是‘神机峰’的‘皇甫瑾’,你也别看他傻头傻脑的,人家可是神机峰第一弟子,论搜集情报的技术,他常年霸占‘篮子榜’第一,无人撼的动,至于那第二的位置,多年都没人敢上榜。 织雨到是有些奇怪,这神机峰不是只有‘昊宇榜’吗,‘篮子榜’是什么鬼?倒是没当面揭穿。 而那刚才为他二人开门的,便是‘器峰’的石磊,论械器研究制造这一方面,绝对也是顶尖的存在,‘修心会’的大部分器械设备都是出自他和他的胞弟之手。 说道这,三师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着石磊道:“小磊,你弟弟呢?” 石磊在旁尴尬的一挠头,走向石台前,蹲了下身,拍了拍什么,对着石台下,说了声:“小森,起床了,别再地上睡了,凉!” 织雨见得,有一人揉着睡眼从石台下窜出了头,爬起了身,用着慵懒的声音道:“唔~收工了吗?” “收你个头功,你赶紧给我瞧瞧,你这传音器怎么老是断声,有也是吵闹的杂声,在外面我都收不到信号。”三师兄说着,便将手心中的一个黑色,点豆般大小的金属器物交给石森。 织雨看的糊涂,她一直以为三师兄在外不时掏耳朵是因为耳屎太多。 石森接过那‘传音器’后,只看了一眼便自信道:“这应该是由于内置材料受创混乱,造成线路短缺,无法正常接收灵气,从而驱动···” “你别跟我讲那么多这,我又不懂,就问你能修不?”三师兄问道。 石森看着手心中的传音器,自酌道:“修倒是能修,就是我不会修,改明了我去‘器械库’里换一个,这其中的差价你回头得给我补上啊!” “知道,少不了你的。” “哎,哎~石磊你快过来看看,这画面怎么出白花了。”穆师兄指着映像仪上投影出来的屏幕道。 织雨眼睛顺着看过去,那蓝色光幕上的影像确实模糊,分辨率很低,难受的是,现在竟然还在闪烁着一道道波纹,让画面一跳一跳的。 就见石磊果断的走近黑金的仪台旁,抬起厚重的大掌,朝那蓝色光球上扇去,道:“没事,这东西拍拍就好了。” 然后,啪!啪!的重重拍了几掌,果然那屏幕在剧烈的晃动几下后,又逐渐趋向于稳定。 织雨赞道,果然是修理的行家,对于不听话的东西,她也一直是这样修理的。 ······ 在大致清楚的认识几人后,织雨也安了身,虽说有一个人师兄还未曾介绍,但也不必,因为她们互相就很熟悉,那个叫她师姐的小影子,自然就是她的小林子师弟,‘林灵之’。 小师弟嬉笑着将椅子搬到师姐的身旁,献媚道:“师姐坐。” “这多不好意思。”织雨委言婉拒道,因为她注意到,这边好像没有多余的椅子了,然后边说着边很自然的一屁股坐下,毕竟客气是必须滴,但也只能停留在客气客气。 “师姐啊,您也辛苦了,来,喝瓶冰阔乐。”小林子从台上的匣子中,取出一瓶玻璃瓶装的液体饮品。 织雨见得那匣子中存放不少冰块,连带着从中拿出的饮品也在映着幽光,泛着丝丝冷气,便道:“我又不喜欢喝酒。” “师姐,这不是酒,这是阔乐!”小林子慌忙解释道。 “阔乐是什么鬼?” “我也说不明白,从西洲传过来的东西,老少皆宜的饮品,在世间很是风行,入山前我天天喝也没多在意这东西,这一上山,就忍不住的嘴馋。” “所以你就被你师兄坑到这地方来了?” “嘿嘿,也不算坑,至少能享些口福。”小林子憨憨一笑道。 “我跟你说啊,少跟你三师兄学,他会带坏你的。”织雨仰着头,在师弟耳旁悄悄的说着,顺便手指上一发力,便将瓶上的铝制盖子弹开。 小林子没多回什么,站在椅子后,辛勤的给师姐捶肩捏背,不过心里其实是想道:师姐,你这不也是屁颠屁颠的跟着三师兄混着吗? 织雨看着这个山下的饮品,光线不是很足,泛青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中折射出多彩的颜色,想着这东西该是直接喝下的吧,便举起,一仰而尽,咕噜咕噜。 大量冰凉酸甜的水液刺激着喉嗓,在腹中生气,呛得她止不住的咳嗽,也呛得师弟心里一慌,想道,师姐,你这当水喝呢? “咳咳,师弟,你坑我!这东西不比茶香,不比酒辣的,你是不是嫌师姐平时对你不好,要报复师姐?”织雨被呛得难受,眼泪鼻涕似要流出,凶道。 “师姐,我哪敢啊,这东西你得慢慢品。”小林子轻拍着师姐的背,帮她顺顺气,道。 “还慢慢品,我不喝了!”织雨赌着性子道,对于让她吃亏的东西,她觉得她才不会碰第二次呢! “你师姐啊,她就是个乡巴佬,好东西都不知道怎么享受。”三师兄捏着一罐啤酒,晃悠悠的走来,坐在师姐弟二人身前的台上,微嘲道。 “你说谁乡巴佬呢?” “不就是你喽!”三师兄笑道,同时自酌一口清凉的罐装啤酒。 “好,你们都欺负我没下过山,师弟,你说这东西怎么品?” “额~师姐稍等,我给你去拿个吸管。”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往事不堪 ··· 也别说,这名为‘阔乐’的饮品,插上一根素金材料制成的吸管后,再喝起来,果然别具一番风味。 此刻,织雨正在美美的品着新奇的饮品,享受着身后师弟的温软的捏肩指法,同新结交的好友畅快的聊着天,喝开了,也聊的开了。 “这么说,灵兽峰那头长纹虎的牙是你拔的了?”穆思倾师兄,掂着一罐啤酒同织雨笑聊道。 “是啊,我当时想去灵兽峰抓只兔子送给师姐当生日礼物,谁曾想那头不开眼的老虎趁我不注意,把我先盯上的兔子给咬死了,当时可把我气的,所以我就拔了它的牙给师姐送去了。”织雨同穆师兄在欢聊着过往。 “那老虎我听说,可是灵兽峰大师兄的私人灵宠,他没找你麻烦吗?”穆师兄问道。 “当然找了啊,可我当时气还没消哇,我说谁让他不管好自己的灵宠的,再来烦我,我就把那老虎的另一只牙也拔了,哈哈···”织雨大笑着,又道:“你猜后来怎么着,那余师兄第二天就老老实实的给我送来了一只兔子,我就纳闷了,他当时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说了句莫名奇妙的话,说什么,拔一颗也就算了,第二颗又哪里得罪我了,我当时也没怎么理他。” “哈哈,这就对上了,我说我那晚摸黑去拔老虎牙时,它怎么提前少了一颗!”穆师兄一拍手道,要说嘛,不是一类人,不进一间门,相聚便是缘嘛。 “另一颗是你拔得?” “那当然,我早看那头老虎不顺眼了,每次我去灵兽峰采野味的时候,总跟我瞎叫唤。” “不行,师兄,你这黑锅我替你背了这么久,你总得给我些补偿呗!”织雨厚着脸说着。 在她的逻辑中,要是不穆师兄在那晚又去拔了那头老虎的牙,余师兄也不会因此赖上她,也就自然没有今后这难解决的复杂关系。 “成!织雨师妹很对我交朋友的口味,以后你来这里,想吃啥提前说声,师兄我挖空心思也能给你整来!”穆师兄爽快的应道。 “师兄豪气,来,碰杯!” ······ 这时,另一人也不缓不慢的走了过来,便是神机峰的皇甫谨师兄。 青山十二峰,各司其职,各有精通,像织雨出身的剑峰,便是开山以来便存的古峰,相传青山的开山掌门便是以剑证道,所以在青山,用剑的历史源远流长,留存下的剑法,道经也最多最权威,而‘剑’也独立于其他兵器之中,自成一峰,也便成了剑峰,门下弟子伴‘剑’而行,追逐大道。 至于神机峰是四百年前才开的新峰,主要负责网罗天下情报,研究天下与峰门未来的走势,门下弟子多被培养为密探,刺客之类隐蔽的职业。 皇甫谨师兄插声问道:“师妹你来自剑峰,那也必定住在‘星安居’喽?” “是啊,师兄问此作甚?” “师妹有所不知,师兄我这‘篮子榜’第一,这么多年来可过的苦哇!”皇甫谨一脸哭丧着道。 青山弟子大多只知神机峰内有‘昊宇榜’,虽然外门看不得名单,但峰门弟子却深知,那是与他们在青山的生活水平直接挂钩的存在,为了表扬与激励在青山,网罗情报表现杰出的弟子而设的榜单,名单排名越靠前的弟子,每月能领到的生活补给也就越多,质量越上乘。 所以与之相反的,便是‘篮子榜’,是门内弟子私下评出的榜单,用以嘲笑讽刺,那些笨手笨脚,脑袋还不够灵活的弟子也就是个篮子的榜单,虽说师门没有承认,但也没有明文禁止这东西,相反,这倒也省了长老们认定哪些弟子不值得栽培,花费心力的时间,同时也可以作为一个饭后茶余乐道的话题。 而常年霸占这榜单第一名的,便是咱们的皇甫谨师兄。 而至于他为何之前会这样发问,其实说多了都是泪哇。 那一年,他灵思喷涌,花费近半年光阴勾画,整理出青山各内门弟子的不明世的关系,终于他在看着剑峰二师姐‘萧郁’与大师兄‘傅严’的人物关系线时,灵光一现,敏锐的嗅出这里面有奸情的味道。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只要找到证明他这八卦的实据,这一年他就可以脱离‘篮子榜’,享受好的物资补给,过着一年不当篮子的命。 然后他便日夜以继的蹲伏,潜身在星安居附近,偷听他们的谈话,偷瞄他们的~咳咳,透漏多了。 总之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被他得手。 在一个夕阳临别青山的傍晚,他蹲伏在二师姐房前,那一日,二师姐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练剑至夜,独身一人在房中叹息不止,然后被他听到一句:“师兄啊~你何时能明白我的心意?” 这还了得?这还了得! 有了有了,他完美的用海螺石记下了这句话,大喜过望,正准备收身回峰,要上交这个秘密时,却突然嗙的一声,眼前一黑,被人从身后打昏了过去。 还好他训练有素,昏迷了不多长时间,便自主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厢房之内,却不敢妄动,继续装昏。 只听到有两人再商量,要不要杀人灭口之时,吓得他浑身一哆嗦,趁着其中一人要揭他黑色面纱之时,便用独门脱身之术,释放烟雾,制造混乱,才险些保的一命。 结果便是,他成功活了下来,而证据也被人给拿走,他皇甫谨,又当了一年篮子。 ······ 听着他的缓缓说道,织雨这才想起,原来那天她回房途中,打昏的小毛贼就是眼前的皇甫谨师兄,这可真是巧,也多亏了他,她才能从海螺石中得知二师姐对大师兄的心意,否则以她这么睿智的思维,也得多绕几个弯才能明白师姐的心意。 “师妹啊,你知道那一年我过的多苦吗?投入了这么多时间,精力,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皇甫谨悲伤的说着。 “哎呀,这可真是太不幸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查查那天打你的是谁!”织雨一脸痛惜的说着。 “不用查,我怀疑,打昏我的就是和你师姐同住的人,所以,是不是你!”皇甫谨质问道。 “师兄,莫有的事啊!”织雨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大声狡辩道:“我虽然和师姐同住,但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呐,二师姐和大师兄的事,我这不是听你讲才知道吗?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曾师姐,她就喜欢有事没事,来我们那串门。” “真的吗?”皇甫谨师兄表示严重不信的怀疑道。 “真的,真的,我以我三师兄的人格发誓,我真的不知道。”织雨指着三师兄,还在厚着脸皮的狡辩道。 众人看了看三师兄徐繁,嗯,他的人格? 好吧,不值钱。 “得了吧你,潜在女子厢房外,偷听女孩子心事还好意思说出来,怪别人,我师妹不告你骚扰就对的起你了!”三师兄在一旁解围道。 “就是就是,皇甫师兄竟然做着这等勾当,真不害臊!”织雨顺着三师兄的话,责怪道。 “师妹莫怪,师兄我不怀疑你了,也就是当时年少犯浑,以后都不再犯了。”皇甫师兄也认栽道。 “来,师兄,我们也来碰杯,一杯泯恩仇嘛!”织雨道。 ······ 这几人在细细对着过往,原来不知不觉间,青山这么大点的地方,他们竟然无意中错过了很多次结识。 而另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石磊石森兄弟,则显得有些寂寞。 石磊捣了捣旁边的石森,急道:“你小子以前干过啥缺德的事吗?赶紧说出来啊,这都和妹子说不上话!” 石森也急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器峰是什么样子,整天搞弄机械器具,哪能和妹子有什么交集!”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初识那人 熟识过后,几人越聊越欢,在这不大的秘密木阁里,笑声渐大。 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过,石台上放着的瓶罐渐渐倒了身,吃光的零食袋也堆得愈高。 一旁摊开的报纸在无人问津,页脚被风微微撩动,那横版上醒目的几个字是《青年晚报》··· 光影仪上的影像还在独自播放着,虽说画面有些模糊,但大致可以看的出,那是虚妄厅的正堂,仔细数数,到是有十二人在其中,十张椅子分列在红毯两旁,是坐着各峰的大长老。 而正堂的位置上,左右两椅,却只有右边的椅子有人在坐,即便影像不清,织雨到是可以认得,那老头便是他们青山的掌门‘清道子’。 正堂台下有一人在站着,他慷慨激昂,指点江上,在述着什么,却听不得,因为他们这里只接受的到图像。 那是个身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形象有些矮矮胖胖,容貌实在是认不清,想来也就是那个独上青山,与十二峰长老论道的人。 “哎,你们看,你们看,神机峰的长老又站起来了!”石磊指着光幕上的画面在说着。 站起来便意味着是要说话。 “哎!他又坐下了!” 坐下便是指他的话说完了,或者暂时说完了。 “你看怎么样?” “我看不行了!” ······ 这是在场大多数人的观点,从这不明显的画面之中,到是可以明显的看出,神机峰的长老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看似已经越来越难辨,越来越说不过。 可众人的心情却是愉悦的,毕竟他们都是押的是青山必败呀! “哎哎,他摊坐了,皇甫谨,你师父也不行了啊!”穆思倾师兄笑着调侃道。 “不行好,不行的好哇!”皇甫谨也乐道。 是的,随着神机峰长老的一摊不起,这便意味着,第十峰也败下阵来,那么接下来,还有谁能阻止这个神秘的康先生? 是掌门‘清道子’,还是那个青山上,只闻其名,却未见其人的‘正道’峰长老‘虚遥子’? 相传青山最初建门时,只开两门,便是‘剑峰’,和‘正道峰’,‘剑峰’负责练气修身,入世证道,以保障对外的实力,而‘正道峰’则是主要负责对内工作,也就是山门规矩刑罚,弟子入户和兵器采购研发等工作。 二峰相辅相倚,共同对青山的崛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以至于形成青山成为‘夏国’第一修仙圣地的局面。 至于‘争道峰’这个青山的主峰,便是由掌门独统,两峰弟子的公共证道与争道之峰,两峰弟子也可以身兼‘争道峰’弟子的名衔,那样的弟子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两个字形容‘天才’。 据说后来,青山在世间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正道峰’的弟子也不足以应付青山渐渐扩大的局面,便有许多峰从中分离出来,以便能各好协调各峰的工作,分工更具体明细,也更广泛。 比如,五百年前从‘正道峰’分离出来的吏户科,成了现在的‘回望峰’。 四百年前从中分离出来的情报科,成了现在的‘神机峰’。 三百年前从中分离的器械科,也便成了现在的‘器峰’。 等等······ 拆分了很多,以至于现在,‘正道峰’只有定法,赏罚类的能力,所以他们曾经很强大,而现在很神秘,那里的弟子被人们称为‘行刑人’。 别小看这样被分离到残缺不全的峰门,千百年来,青山遇到解决不了的局面时,总是它出山现世,一挽狂澜,在青山弟子当中留有无数神话和传说。 而‘正道峰’之中的弟子,也是由各峰精英弟子集聚而成,不论内外,只要是青山弟子,若足够优秀,便可能被挑选为其中的一员,成为隐秘的‘行刑人’,不过,到底何为优秀,这个标准,没有规定,甚至连峰下的弟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看上了。 ‘行刑人’是青山神秘而可怕的存在,当他们在你面前现身时,便意味着审判之时。 也就是骚年你有罪,所以接受惩罚吧。 当然剑峰也有分离出来的,比如‘灵峰’,在此,就不多说了。 ······ 织雨正在吸着阔乐,专注的看着光幕中的影像,影像中的神秘人还在激昂言谈,可他就一个人站着啊,他在和谁说话? 三师兄贱兮兮的凑过身来,道:“师妹啊,师哥给你说个正经的事。” 织雨看了看这不正经,坏笑着的师兄,心想肯定没什么好事,便道:“先把你那奸笑的表情收了在说。” “这个好办!”三师兄道,随后用手一抹脸,止住了笑,道:“你来看看这个人。” “我不是正在看吗?”织雨回道。 “不是我是要你认真的看,用灵力看!”三师兄正经道。 织雨白了师兄一眼,抽出嘴里的吸管,闭起眼睛运起气。 这时,有微风吹拂,撩拨衣衫··· 再睁眼时,织雨的瞳色已经变成深蓝一片,这是她独有的能力,她很能预测一些东西,看清一些人。 在她的注视下,那个光幕中的来人已不再是个人形,他的身影在渐渐模糊,消散,化成了烟。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过往如烟,所以织雨看到了,看到了一些他的过往。 “是个很强的人,修炼过,很强。”织雨皱着眉道。 这能力用起来极为费神,况且还是用在影像中,而那个人,织雨说了两个很强,自然不止是一个意思。 “还有呢?”三师兄有些着急的问道。 “哎呀,看不清啦,那个人修为比我高了不少,我哪能读懂他身上多少东西!”织雨抱怨道,收起了灵眼,瞳色又恢复成灰色。 “师妹,你在用点力啊,师兄可全指望你了!” “你当这是生孩子呢?还用力,要看自己看!” “一枚蕴气丹!” “咦,哎呀,师兄,人家又不是贪财的人!”织雨听后,咧嘴一笑道。 “两枚!” “师兄你真的误会了!” “五枚!师妹,真的,师哥没多少财宝够挥霍了。” “哎,师兄,真是拿你没办法,那我在试试吧。”织雨叹气道,真是拿钱没办法啊,那就拼了! 再一次运气,重开蓝眸,看得那人。 “这好像是一个会馆!” “什么会馆?” “看不清牌匾!外面在下雨,好黑,天好黑!”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三番五视 那是一个漆黑的风雨夜,一个不大的会馆,在记忆中,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匣子, 匣子外的天空是黑沉沉的,在下着无声的雨,幽冷死寂, 好像有风在摇晃着门窗,开开合合,却没有呼啸,也没有吱呀的声音。 匣子内的光线昏黄,古锈的油灯挂在渗着水的土墙上,照不亮, 织雨在慢慢的走近这夜,在这个匣子里,视线沿着灰黄的墙在摸索着,一角一处,小心翼翼着,亦是鬼鬼祟祟着,在偷着那人心底的秘密。 ··· 没有人,气氛有些压抑,没有任何声音,即便织雨现在正踩在碎了满地的土陶上。 那是酒坛子的碎片,尖口处,看着很锋利,看其中,还有些残留的酒,闻不到酒气。 织雨冒失的踩着,未引得半分微动,因为眼前的这些都是‘记忆’,比起梦来说,这些东西其实更像是一副画,色彩线条印在纸上后,便铁打不动。 可总会遇到会动的··· 上着暗红色漆油的柱子,有刀剑划过的痕迹,像是因年久,而冷却下来的血,走近一看,便觉得更像,织雨伸出手指,蘸了蘸柱子上渗出的水,放在鼻子下闻了下,是的,没什么味道,虽然不可能有味道,倒也算给自己心里安慰。 “师兄,这里没什么东西。”她打起了退堂鼓,因为害怕,也因为她现在很难受。 “师妹,你好好看看,师兄把剩下所有的财宝都分给你!” 三师兄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回过头,看织雨已然是满头大汗,她真的看不清了,她的眼睛很痛,似要支离破碎,她的身子很乏累,要看清那个人让她的灵力近乎枯竭。 “师兄,我好累,我不想看了。”织雨虚弱的说着,她真的耗费了许多心力。 “师妹,这次算师哥对不起你,你在坚持会,多看一些东西,师兄会在结束后将一切都告诉你!” 三师兄的话又在耳旁响起。 ‘嗯? 三师兄会在结束后告诉我什么呢?是秘密吗?好想知道啊。’ 她深吸一口气,想着再拼一下,最好快点结束。 ··· “一张桌子。” “桌子?” “一个人?” “是他吗?” “是他。” “他在干什么?” “干什么?”织雨的眼睛在看着。 其实映在眼帘的只是一具背影,织雨想,应该是那个人,那个矮胖的康先生,所以他在干什么啊! 她想看的更清,可疼痛的眼睛已经止不住的留下了眼泪,湿了满脸,视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 “师兄,我真的看不清了!”织雨转过头,哭着说道。 那一脸梨花带雨,蓝色的眸子流出澈清的眼泪,真的是花了脸,让三师兄有些心疼。 “没事,疼就别看了!”三师兄道。 ······ 寂静的室内不知何处霹雳啪啦作响起来。 三师兄抚着织雨的头,安慰着,视角的余光却撇到织雨的身后,看到了一些东西。 是一些花, 电与火交织的花, 在跳跃,在躁动, 织雨的身后突然凭空裂开一个口子。 是裂开的空间,让三师兄知道,这事真的没那么简单了。 那裂开的口子在渐渐的扩大,以一个椭圆的形状在扩张着,向里面视去,是无尽漆黑的深渊黑洞! 渐渐的,伴随着在躁动的电光石火,从那深渊中伸出一个影子,是手影,掌面在张开着五指,缓慢的贴近织雨。 “师兄,我眼睛好痛!”织雨在三师兄的怀中哭着。 正当哭泣时,却感觉身后有异动,是一股暖流袭来,在她的背后形成了风,不,那是一股气,灌进了她的身体里,一瞬间好暖,好舒适。 “还痛吗?”三师兄温柔的问道。 “好像好多了。”织雨用食指擦擦眼角的眼泪,自那股气的袭来,她真的感觉到身体在逐渐恢复,乏累渐渐缓和许多,连眼睛也不再裂开般痛。 “还能在看吗?” “我试试。” 重新擦干了眼泪,视线也变得开始清晰,织雨再次看向那光幕中侃侃而谈的人。 ··· 视线在次回到那个漆黑的雨夜,昏黄的会馆内。 那个矮胖的布衣书生独自在桌子前站着,满头黑发凌乱着。 奇怪,好像看的比以前清楚了一些。 “他好像在写字!” “写字?写的什么?” “不知道,我感觉好悲伤,好孤独!”织雨满脸忧色的说。 “再仔细看看,离近一些。” 视线在次推近,是的,那个书生在提笔舞字,眉宇间满是悲愤的颜色。 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张笔下的纸也在泛黄,织雨轻轻来到那写字的书生身边,往纸上看去。 模糊一片,视不清··· 很气,也许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看的东西。 她擦擦眼,可是无用,还是如同上了雾一般的模糊。 随即,一股炙热的风在织雨的身后吹拂,连带着磅礴滚动的能量在燃烧,在织雨的身体里躁动。 好热! 随着那股能量的越来越躁动,她的身体也越来越热,视线开始穿过那层雾,同样的也被拦的作痛起来。 那昏黄的纸上是一些密密麻麻的方块字,她努力的看着,想要读出来。 “窃~” “窃?”三师兄问道,是偷吗? “窃见~” “窃见什么?” ······ 她想看的很多,离得越近,蓝眸中的瞳孔也越来越扩大,又开始撕裂般痛,有眼泪流出。 “窃见方今外夷交迫···” “别急,慢慢看。”三师兄强按着焦心的在安抚道。 “自莱球灭,安囊失,幔甸亡···” 不行,已经看不下去了, 织雨开始痛苦的抓着头,不自主的退着,视线在退着,离那个人,那些字,渐远。 三师兄心里也似火烧,整个室内没有人敢发出一丝杂声,甚至连吸管中的阔乐在停着,人人秉着息,生怕自己发出的一丁点声音,就会令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 可不能退啊,她知道。 “师兄?”织雨的声音很弱,虚弱的问道。 “我在。” “这对你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甚至对整个青山都非常重要!”三师兄坚定的说着。 “那我就在看看好了。” 织雨微弱的说着,微笑着,慢慢抬起了头,看着三师兄,即便视线中并不能看见他。 这一视,却让三师兄心里一颤,如同被电击一般,一瞬间失去了神智,思考的能力。 他看到,他平日里疼爱的师妹,此刻一双蓝眸中,流出的是一行血泪,如此刺眼,扎心。 是的,是一行血泪。 织雨再次走进了那个书生的世界,她看到的也是血泪,一把写在纸上的心酸血泪。 那是: “窃见方今外夷交迫,自莱球灭,安囊失,幔甸亡,羽翼尽剪,将近腹心, 比者‘震’谋高林,而伺吉岭于东; ‘西’启藏卫,而窥川慎于西,筑铁路于北,而迫盛京,煽乱民于南,以取慎,岳,教民今会党遍江清河陇间,将乱与内。 臣自到京师来,见兵弱财穷,节颓俗败,经纲教乱,人情偷惰,上兴土木之工,下习宴游之乐,宴安欢娱,恭贺太平,顷河之决不塞,兖豫之民,荡析愁苦···” 织雨在用心看着,用力看了很多,可还有很多,她一一念道,想要全部念给师兄听。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惊心一瞥 那书生的笔在黄纸上肆意的挥写,疾行,如滚滚而动墨云,惊骇的怒浪,是满目悲愤的色调。 织雨在用心的看着,念着。 忽然,笔停,情绪戛然而止。 织雨看着歇停的笔,好奇着这是出了什么状况。 视线中再无字可看,便不自然的看到了别的东西。 余光的一瞥中,她发觉那书生的举止有些奇怪, 他的头转了个方向,在瞥着左边。 织雨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没有看到什么,便回转了目光。 可那人还在看着,视线如同停在半空的笔,不再落下,不再转移,让织雨心里有些发毛。 突然她想到一件极不可能,令她极为害怕的事情,便有些退缩,向后退了几步。 她动了,他也动了,眼球在随着织雨而动。 不对,那个书生!那个他在看着自己,在一双眼睛对着一双眼睛的看着自己! 看着这个偷窥他世界的人,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她是在看他的过往啊,织雨惊呼着,退着身子,在他的世界里退着,撞着。 他的目光在追着,一步一步,紧咬着不放,又像剑一样的刺过来,凶狠凌厉。 怎么办?怎么办? 恐惧感布满了心头,将整个心提了起来,不安剧烈的晃动着,她退到墙边的一角,举止很慌乱,再踩在一块盛着酒水的碎瓷上,液面未曾有波动,甚至这时间,整片的雨都在半空中停着,墙上渗出的水也不再滴落,所以这个世界里,在动的只有慌乱的她和他紧随的目光。 为什么?那个人为什么会发现她?他要做些什么? 她不安的想着,结果只想到了逃,便不会在多想,抱着头的鼠窜,不敢迎视,哪里能逃,地下吗?有洞吗? ······ 另一边,众人见织雨被吓到倒地,哭着,血与泪交织涂花了脸庞,整个人像瞎子一样,在地上滚打,摸爬着。 “师妹,师妹!你醒醒!醒醒啊!”三师兄看着织雨这副模样,心乱的跪在地上,紧抱着那个受惊的小女孩。 是三师兄的话在耳旁响起。 “是三师兄,三师兄你在哪?快救救我!” “师妹,我在这,你别怕,我在!” “三师兄他发现我了,他要追上来了,要杀掉我了,三师兄!”织雨在哭喊着。 “师妹,你别自己吓自己···” 可任凭三师兄怎么说,怎么劝,那个惊慌失措的织雨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她在胡乱的拍打,一拳一巴掌打在紧抱着她的三师兄的身上,像是深陷在恐慌的世界中,无法自主。 三师兄咬着牙,不动分毫,心比身体更痛。 五师弟也着急的跪在地上,紧抓着师姐失措的双手,心疼的流下了泪。 好多人不知所错的不知所措,实况已经紧急到他们无法追究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穆师兄果断的点起了气,泛着白光的两指尖向着织雨的额头点去。 强大而具压倒性的念力灌入织雨的脑海,强行定住了她翻涌的识海,阻塞了去往眼部的灵力。 这一点看起来有了效果,织雨慌乱挣扎的小手渐渐安停了下来,嘶喊声也渐消。 直到织雨整个人彻底安静下来,将头埋在三师兄的怀里,低声抽泣,穆师兄才渐渐放开了手。 “我们太冒失了!”穆师兄失了气的说着。 众人没有应和,心悸的脸色却表明一切。 “师妹,没事了,没事了,你安全了。”三师兄在轻抚着织雨的头,轻声安慰着。 织雨虽说此刻还在止不住的抽泣,却也好了许多状况,她道:“师兄,对不起,我没看完他。” “不要紧,你做的很好了,师兄很感谢你。” ··· 时间即逝,幽秘的木阁里无声的光幕还在投映着影像,静的可以听到众人沉重的呼吸声还有织雨渐小的泣声。 待织雨看似已经完全收了心智,三师兄才缓缓松紧了怀,托着织雨哭花的脸,小心的用袖口为她擦拭,眼角的泪。 织雨的情绪确实缓和不少,想到自己刚才可能受惊在众人面前太失态,便想牵强的微笑下,以表自己没事,却在抬起头的一瞬间,有光刺入眼睛,是那光幕上映出来的光。 眼睛的余光再次瞥到那光幕中的书生,织雨刚安份的心又被激起万层骇浪。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织雨失了魂的推开面前的三师兄,向后爬着。 “师妹,是我,三师兄徐繁,你安全了,别怕!”三师兄追上身道。 “不要看我!滚开!”织雨再次用力推开眼前的人,捂着眼睛道。 三师兄像是知道了些什么,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人厉声说道:“还不把那东西给我关了。” 其他人也明白了些什么,石磊一记大步近台,便一巴掌拍飞石台上的映像仪的蓝色光球,拍的它落地滚了几圈,在呲出一些电花之后,逐渐暗淡下来,成了个灰土色的泥球,那石台正上方的光幕也随之消而不见。 果然,在那光幕消失之后,织雨的情绪便再次缓和不少。 “眼睛还疼吗?”三师兄近身,关切的问道。 “有一点,看东西还有些模糊,很累。”织雨逞强的说着,其实现在眼球膨涨的难受,但自己真的是失态好多。 “很累便早点回去歇着吧,今天辛苦你了,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能送你回去了,稍后我会去看你。”三师兄微笑着说道,声很轻,音里却带着很沉的气。 “没关系,我还好,是可以自己回去的。”织雨有些失落的说着。 “不行,五师弟。”三师兄的脸色一正,对着身边还在焦急的看着师姐,默默无声的师弟说着。 “师兄。”小林子声音有些微弱,他似乎看过了三师兄这时候样子,声音很轻时,眼神中却有火,这通常表示三师兄真的认真了。 “送你师姐回去。” “好的,师兄。” ······ 在织雨与三师兄对视的目光中,五师弟默默的扶起了行动不便的师姐,消失在视野中,出了木阁。 三师兄收了收心,对着身旁的众人说着:“皇甫兄,劳烦你去趟‘清溪峰’,把那姓薛的请到星安居,让他好好看看,确保我师妹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留下。” 三师兄的语气很客气,话的内容却听起来更像是命令,但此刻,奇怪的是众人却没有一人像往常一样的开起玩笑般的打趣回绝,洞明世事的皇甫师兄在道声别后,也离开了木阁,急速的向着清溪峰赶去。 “你要做些什么?”穆思倾问道。 “趁他还没消失,我去见见他。”徐繁道。 “不至于吧,这事情没严重到要让他知道。”穆思倾看着一脸正色的徐繁,有些心忧的说着,他有预感,徐繁这小子认真了。 “不,至于,我要让他知道我的态度。”徐繁说着,语气像铁一般坚实。 是的,穆思倾此刻觉得,也许是自己想的少了,对于自己来说,如果只是让‘他’知道今天的发生的一切,这不至于要让徐繁冒险去见他,但让‘他’知道徐繁的态度,这点对于徐繁来说,这很至于。 所以他知道了,徐繁此刻不止是认真了,还有生气了。 便没再多说什么。 “那我们呢?”石磊石峰兄弟二人问着。 “把这地方处理干净,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曾来过。” ······ 青山每天都在发生很多事,一些正经与不正经的事,可是,并不是只有长老般的大人物才会去做正经事,它也可能发生在一些看似不正经的人身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自顾自言 对于青山大部分弟子来说,如何让自己更接近大道,又如何在大道上走的更稳更快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所以那些,青山要有什么大动作了,或者哪个峰的师兄姐暧昧上了等等,诸如此的大新闻,小八卦只是微微知道就好,没多少人会追本溯源的去了解,他们只需要知道结果,或者表面的原因即可。 比如,今天来青山论道的那个人在第十一回合,终于败下阵来。 令人不得不感叹,这来人很强,倾佩几分,而青山‘正道峰’的神秘长老似乎更强,再次捍卫了青山的尊严,倾佩万分。 还比如,器峰的两兄弟在搬运器材时,大意失手造成了火灾,烧了整座木阁,令人不得不对这对白痴兄弟,肃然起敬,白痴成这样还能在青山上混那么久,实属不易,真乃人才。 ······ 小林子扶着师姐出了木阁后,便一路小心翼翼,他知道师姐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之前开了灵眸,消耗了太多灵力,导致连站着身子都脚心不稳。 也许整个世界都知道,世间人与世外人最表面的区别便是,是否修行。 所以灵力枯竭的世外人其实也就如同个世间人,一样会老,一样会病,甚至致死。 所以他没有选择御剑,这种能尽快送师姐回去的方法,防止师姐受寒生病。 当然这只是一个原因,他其实也很想和师姐单独说会话。 “他们那些混蛋,等我身子恢复了,我要他们好看。”织雨在一边点着头,一边虚声的骂道。 她想着:是的,都怪他们,用美食,财宝诱惑着,害得自己出丑失态,更可气的是三师兄还不亲自出来送送现在路都走不稳的自己,着实可恶,没良心!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看他们刚才那沉着脸的样子,一定是憋着笑许久了,现在肯定是几个人聚在一起,放开了怀的,偷笑着刚才的自己,所以都是混蛋。 小林子在一旁好生扶着,生怕师姐又气坏了身子,道:“师姐,你别生气了,师兄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还不是?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以后少跟他们混在一起,要不然长大了,你也要成混蛋了,虽然你以前也是混蛋。” “师姐,你放心,我不会的,况且自从被你教训过后,我已经彻底痛改前非了。” 小林子在一旁诙谐的回着,令二人想起了曾经那时候,挺无理有趣,让织雨的心情也开了不少。 ······ 夜静悄悄的,看不见月色, 沿着峰路,四下无人, 很静,很冷, “啊嚏~”织雨不禁发寒,打声喷嚏。 “师姐,你冷吗?”小林子问道。 “还好,能挺得住。”织雨回道。 “我看你就别逞强了,来,坐下。”小师弟说着,引着织雨坐在一方凸岩之上,自顾解开了腰带。 “小林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师姐的便宜你也敢占?”织雨目呆着看着正在解衣的师弟,果然,跟着三师兄的小孩子学不了好啊。 小师弟看了眼,明明虚弱不堪,还故作强势的师姐,嘿嘿一笑,解了外衫,单薄的身子更显着瘦条,经风一吹,而内衫便紧贴着,宽了许多,瘪了更多。 “等我好了,我也要打死你。”织雨凶道。 “那你就先保证自己不再多生什么病吧。”小林子说着,便将刚解开的外衣披到了师姐的身上,看着还挺合适,觉得心满意足。 “我又不冷!”织雨噘着嘴道。 “知道你不冷,行了吧,同门师姐弟还学人家那么客套干嘛,师姐,倔强可以,但别逞强。” 织雨哼了一声,表示自己不想理师弟,是的,她就是这样嘴巴很倔,心里却很软的小姑娘,而师弟的外衣,此刻却真的暖到了心里。 “师姐,我来背你。” “小林子,你别太过份啊!” 小林子看着师姐这改不了的逞强性子,道声:“我又不是在同你商量,只是提前告诉下你。” 说完,便也自顾的拖着师姐的身子,坨了上背。 奈何平日里霸道万分的师姐,今日尽连番失态,被平时对她唯唯诺诺的小师弟给霸道制裁了一回,实属丢了大面子,心里不知如何做好,只得在师弟的背上赌气,一言不发。 此刻,有声无言。 是刺破了夜的鹰啼在山间回荡,却寻不得踪迹。 有风吹而草动,树影密布而摇晃,嘶嘶沙沙。 点点稀火,在远方而红彤明亮,映着黑沉的夜,暗绿的林,棕灰的岩,色彩万分。 她趴在他不宽的背上,还好她也不怎么庞大,尚勉强能撑得起。 师弟的背,很结实,她心里道。 看着一路风景,却无洽谈,师弟觉得不妥,道:“师姐?” “嗯?” “你对三师兄,是喜欢吧?”师弟没回头的问,眼睛直直的看着远方,脚下的路,依旧自顾着。 “开什么玩笑,我会喜欢那个小混混?告诉你,师姐我的意中人绝对要是个盖世英雄。”她羞着脸的反驳道。 “也是,我也觉得三师兄和你不可能。”五师弟终于侧过头,咧开嘴笑道。 “哦,是吗?怎么会这样说?”她说着,语气却不如之前来的凶和倔。 “三师兄,他啊,是个浪子,他说他喜欢胸大,腿长,腰细,声柔,肤白,貌美的姑娘。”五师弟笑着说道。 “哼!果然是色鬼。”织雨骂着,却不自觉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这六要素她好像真的没沾一条的边,有些失落。 “倒不能怪三师兄,只是这是天下大部分男人的喜好。”五师弟说着。 “所以,你也是吗?”织雨问道。 五师弟认真的想了想,道声:“嗯,也是。我以前在世间的时候,我爹就给我找了很多这样的娘,额,有十一个,说起来我家也挺有钱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爹他真行···” 好吧,织雨心情完全跌落谷底,便不再愿意听五师弟的自顾牢骚,况且她很累,便直接趴着头,很快很自然的睡了过去。 五师弟讲了半天,发现师姐未曾在搭理他,便轻轻唤着:“师姐?师姐?” 好吧,已经睡了,但没关系,他的话还没讲完,还是要讲,便继续自言道:“说到哪来着,哦,对了,你都不知道我刚上山时,有多怨你,甚至是讨厌你整天使唤我,跑东跑西的,我不就是刚见你时,说了句‘这哪来的土鳖’吗? 不过后来我也改了,但心甘情愿被你使唤的习惯却一直戒不掉了,虽然我也没想过要戒。 我知道你喜欢三师兄,虽然你不承认,但我看的出来,每次有三师兄在的时候,在你眼中,我的戏份就很少,大概是你眼中只有他吧。 不过我要劝你放弃吧,三师兄的性子,你是管不住的,你就会装凶吓唬我这样的,觉得我小,好欺负。 可我其实不觉得我小,你不知道,在世间,女子十二三岁就可以嫁人生子了,我家里都有几个童养媳呢,像你这样不着急的老人家,要被官府教育的。 其实想想也挺好,你不着急把自己嫁出去,正好出去三年,可以等我慢慢长大。 虽然我也喜欢三师兄说的那样的姑娘,但其实我觉得,只要是你,那些,都无所谓了。 所以,师姐啊,等我长大,让我娶你好吗?” 他依旧自顾自言着。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夜下徐繁 剑峰思过崖上偏偶的某一处。 这是一块峰山半腰间荒生出来的空地,所以杂草要显得比青树还多。 有一条山溪自山顶流经此处,四季不断。 白日里,经常会有些小动物来此饮水,在畅快之后,发出歌唱般的欢鸣声,换作夜晚,若有劲风吹起,也能听到哗哗,叮咚的水流声,听起来像是大自然在持琴,奏起柔美的曲,所以并不吵闹。 山溪的对岸两边铺着的是五颜六色的石子,世间的人好称其为‘鹅卵石’,这是徐繁闲着无事收集而来的,不知是出自什么原因,他似乎很喜欢这些东西,甚至花费很长时间铺出了一条道。 那条道不宽,不过三寸,却极为曲长,与山溪十字交叉而过,自峰外一直延伸到这片空地处,穿过河,通向另一边的小木屋。 木屋极为简陋,是由各种能表现出年代色的木板铺搭而成,看上去像是朴衣上的缝缝补补,分为两座,一座住居,另一座较小的是灶房。 沿着石路,走进点灯的住居内,借着昏黄的油火灯光,视见的不清,却能看到,这小木屋里竟还分内外室, 外室中,家具不多,一架满是藏经的书架,一坛盛着老酒的大陶缸,一副原木色的桌椅,桌子上盛着一盏旧油灯,一碟腌制的小野菜,一碗白米,一杯清酒,一本书。 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个清秀书生模样的人,那是徐繁,他在吃饭,也在看书。 屋外的楚天辞笑了,没出声,他知道徐繁在看什么书,一本书面是《大道谨行》,内容却尽是些描写贵公子与各种嫩模,少妇的风流韵事的淫秽之书,倒不是说原书的内容就是这些,只是这混混之前拆了封面,换了其中的内容。 他知道徐繁的许多事,因为他是‘神机峰’的弟子,也是山门中较秘密的一类人,称为‘隐行人’,与‘行刑人’类似,却自觉比他们更有存在感。 而这种情况他也司空见惯,见惯了近三年,或者说是监察了他三年,所以让他发笑的不是这,而是他近来的心情本来就很不错,因为他收到消息,如果青山大会之前,这徐繁要是不出什么乱子,他就可以正式结束这份工作,成为神机峰的司部人员。 所以啊,他觉得,老哥我辛苦看了你三年,终于是熬出头,要升官发财了,那么你这老弟怎么还是这副混混样? 他觉得他高于徐繁一等,是的,这样混日子的人,到底凭什么让他看了他三年? 反正楚天辞想不通,也查不到,所以便不再多想,总之,你徐繁安稳些,大家的日子都好过。 半个时辰,悄然过去,徐繁似乎看饱了书,抽了桌下的两张素纸,攥在手上,吹熄了油灯,便直接脱衣上床。 所以,楚天辞也抽出随身的笔册,又在上面记录了一条:“青山九一三年,十月一日夜,徐繁观书饮食至人定时分,入睡,无异动。” 楚天辞收起笔册,想了想,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便在添一笔:“抽素纸两张。” 因为上面交代,事无巨细,徐繁的一举一动都要记录下来。 而上面记录的一条便是:“黄昏时分,徐繁携织雨入断念崖‘木器阁’,半时而出,直回住居。” 记录完这些后,楚天辞还不能休息,从成为‘隐行人’的第一天起,他便有了自觉,所以他会看徐繁一直看到天亮,确保他半夜不会偷偷爬起,当然,起夜的时候也是要记录下来的,只要等到第二日‘日出’之时,他便可以与另一个同伴交班,那时才是他休息的时候。 已至子时,深黑的夜, 徐繁早已在床上打起了呼噜,看似睡的很香,不时还会用手抓抓脸,驱散蚊虫。 楚天辞也好困,但他摇摇头,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片‘风清草’,嚼在口中,提了提神,继续看着徐繁,当然这期间偶尔向着远方群山眺望一眼,或者打一会盹,也是情有可原的,庆幸的是,每一次他再次回过眼看徐繁的时候,徐繁总是还在床上安份的躺着,未曾离开过。 ······ 人定时分, 徐繁在夜间悄然而行,他穿的很少,只是一身的白色内衫,像是入睡很深,偶尔迷糊起夜的打扮。 是啊,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睡觉的,但应该不是一定。 那个床上也确实有人在睡觉,只是不是他,现在的他正在背着一把剑,疾步而行。 兜兜转转,翻山越岭,悄然来到‘世朝峰’山腰的某一处。 那个地方,在青山之中,面向世间,虽说夜已深,这时到是有潦少的几人会来。 徐繁在幽秘的林间高岩站着,四下望着,听着。 高岩,树影,风声,树叶声。 灵力搜视了一圈,在确定四下无人时,便拔出背剑,对着那山坡下的三屋石室。 有清冷的夜风在剑上却凝出了水,未曾滴下,又在瞬间结出了冰。 那把剑很冷,很锋利,徐繁将它插在岩上,甚至没用多大力气,半柄剑就深陷入石,从中散发出的寒气在冰封着方圆百米的气。 做完这些后,徐繁便飞身下岩,在石室的地面上安稳落地,然后自然的迈着布走进,对着中屋,铁门上屈指敲了敲,道:“大爷,来包厕纸。” 铁栅窗里是间小屋,里面有张床,有张桌子,有个老大爷在桌前床上睡着觉,虽说这时间还是有不少前来如厕的世外游客,但也是因为这时间,大部分人都是直接入了两旁,还打什么招呼,上完厕,抹屁股走就是了,所以他也没想着管这种事,除非那些半夜在山上逗留,闹肚子后还不带厕纸的人才会把他叫起身。 老大爷起身,披着件大衣,打着哈欠,来到桌子前坐下,用钥匙打开抽屉后,拿出了包厕纸,从铁窗下的缝口递了出去,道:“三元晶。” 三师兄的手也伸到缝口出,递过去的却不是世间通用的钱‘元晶’,而是一张晶牌,水蓝色透明的菱形晶体,刻着道道痕,却更像花纹。 老大爷有些吃惊,揉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小伙子,好像见过,但不认识,他摸着这块水晶,是的,不假,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枚橙色同样款式的晶体,两个轻轻一对接,便有一瞬间,金光闪过,而后消失。 两人分别取回自己的晶块,徐繁拿着纸走近了男厕,老大爷继续回床入睡。 然后,进入男厕的一瞬间,徐繁整个人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光点,消失在空间之中,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那酣睡不知事的老大爷。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影子老师 ··· 徐繁消失了, 同时间, 徐繁现身了,只是已不再是那个消失的空间, 这是四周如黑布一般的背景,有近在眼前的繁星点缀着的空间,若细心起来,还能感知道,这其中还有密布着的雄浑灵气。 这是个世外之外的空间,算是一个世界,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徐繁,另一个是站立着的,高大的黑影子,面积足有数倍大,不仔细看,倒是很容易把他和背景弄混。 徐繁对着那个黑影子,恭敬的行着礼,道声:“老师。” 那黑影子简单的嗯了一声,声音更像是一口洪钟,浑厚而嘹亮。 “今日那姓康的书生来头不简单,我怀疑他出自云山。”徐繁说着。 “我知道。”那影子在答。 “青山又把虚名推在我们头上了,我怀疑青山近些年要有大动作。”徐繁又说着。 “我知道。”那影子又答道。 ··· 徐繁说完了,自己能讲出的所有事,在无话可说,这时,按照往常,他应该要离开这片空间,回去住居,可他却没有走。 那影子也没再说什么话,他在等,等徐繁说出他真正想说的事。 之前徐繁一直在说着不同的事,可他却一直在重复着相同的话,是‘我知道’, 那么潜意思便是,徐繁,你冒着被发现,或者我被发现的风险来见我,只是为了说一些我已经知道的事吗? 徐繁微微一笑,抬起头,直视着这个他称为老师的黑影子,问道:“老师,我们装混子要装到什么时候?” 那影子答道:“装到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混子的时候。” 徐繁再次发笑,他都已经渣成这样了,还不够吗?那么他是不是该努力一些,在学着烫头染发飙脏话。 是个不错的想法,但不需要,因为现在已经没有谁能瞧得起他了。 便自嘲的笑道:“我不觉得现在还有谁不把我们当混子。” 那影子沉默了一会,好似在看着徐繁,想从他的笑和眼神中发现出一些东西,是的,他知道了。 便反问道:“你把自己包含在所有人里吗?” ··· ‘所有人’是个好词,它包含了所有人,这是句废话。 可对于徐繁来说,这句话很重要。 青山有两种混子,一种是内外混到底的混子,他们每日的好吃懒做,得过且过,目的大概是为了图个自乐,或者轻松之类的原因。 还有一种便是外表混世,私下却做着不可明世的事的混子,他们的游手好闲,目的大概是为了自我保护或者掩饰之类的原因。 徐繁一直把自己当做这样的人,他认为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虽然他对于这样的生活也不反感,这也是当时‘他’看上徐繁的原因。 可真正的混子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因为别人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做了些难入眼的事,就暴跳如雷的站出来,对着那些人说,你们都误解我了,然后布拉布拉的爆料一堆,以证明什么。 所以,徐繁不应该在乎这么多,他不应该会因为这些‘老师’已经知道的事,就冒险的过来找他。 徐繁他着急了。 ··· “也许你真的看错我了。”徐繁想了很多后,轻轻的说道,却没了那股倔气。 影子没有回答,因为这不是个问题。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是着急了,但老师,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以后还出现类似的状况,我徐繁还会如此,这是我的态度。”徐繁接着又道。 话中语,形很坚,意很尖,颇有种,持剑对敌,义无反顾的味道。 可他持的不是剑,是枚水蓝色的晶牌,在拇指与食指间夹着,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接下来,那影子的态度不令他满意的话,他便会把这晶牌随手丢下去。 那影子读出了他的态度。 什么态度,即便知道自己着急,出错也义无反顾的态度。 为什么会有这种态度,那是因为出了这件事。 在仔细想想,是何事? 是让他看看康先生,去试试青山的态度吗?不,这不是他口中的类似的情况,因为这种情况,以前有过很多类似。 那么便是因为她,如果只是单单的拉她下水,这事对徐繁来说不至于,可如果让她像今天这样的受到伤害,徐繁觉得,它很至于,所以他真的生气了。 两人皆沉默了一会,这空间没了话音,便静的可怕。 ‘他’在同他商量。 他在等‘他’妥协,是的他只要妥协。 等着··· 等着··· “我知道了。” 那影子终于缓缓开口道。 这是一个承诺,承诺以后不会再为了追求什么,而让徐繁所在乎的人受到伤害。 徐繁再次笑了起来,这次很开心,因为‘他’妥协了,道:“多谢老师。” 便转身,要离去。 “徐繁。”那影子叫住了他。 在他回头的时候,那影子抬起了手,从袖口一般的影子中窜出一股丝丝寥寥的黑气,在灌向徐繁手中的晶体,丝丝沁入,而后消而不见,为留痕迹。 “以后来此处见我。”那影子道。 “是,老师。”徐繁礼别。 ······ 徐繁又消失了。 徐繁又现身了,只是这次的现身却是在男厕之中。 他随性的吹了了口哨,解起了小手··· 而后离开, 经过中屋,那老大爷还趟在床上,盖层薄被,在美美的睡着,没有丝毫移动过的痕迹。 徐繁没有在打扰他,独自走了出去。 回到之前立剑的高岩处。 山风依旧在伴着树影在呼啸,没人来过,或者说没人离开过。 他拔起那柄寒剑,剑光闪过,划破一片夜,照亮着一颗树。 “你是想自己现身,还是要我逼你现身?”徐繁对着那颗暗夜里的树说着。 从那树阴下走出一人,在近着徐繁,愈近身形愈清晰。 那是个同样负剑的男子,较于徐繁,身形更为高大,长发束冠,白衣一身,看来是没打算将自己隐藏的太深。 他的脸很严肃,在急袭而来的冷风中,也如这盘地的岩石一般,微丝不动。 “师兄?是你?”徐繁诧异的问着。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任性的鸟 ···· “嗯,是我。”那人答道,也同样的简单回了两句。 是的,两句,因为徐繁问了他两个问题。 所以他便是徐繁的师兄,剑峰的大弟子,傅严,也是那个一直在暗中看着他的人。 傅严打量着眼前的师弟,直到他乖乖的收起了气。 便当着徐繁的眼前,望着岩下的公厕,虽然那地方,他刚才一个人的时候已经看了许久,但未曾近看, 他道:“天色很晚。” 所以你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嗯?”徐繁一脸无知的表情道。 所以不可以吗? “这里离剑峰挺远。”傅严看着装傻的师弟道。 所以点明了怀疑点。 “嗯?”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也许这家伙是真的想要装傻充愣到底,那么自己要当面拆穿他吗?傅严心里想着。 大概是看出了师兄的为难,徐繁摆手,笑着说道:“师兄你还是不够冷,就别装酷了。” 他的心里现在很轻松,刚才老师通知他,以后只能换个地方时,他的心里确实有过一丝悸动,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多冒险了,害得老师要转移身份,但也只是一丝,被他随即就给忽略掉了。 他知道,他这次出来很危险,甚至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被人发现的准备,但他认为此行值得,但总要适当做点防范工作,便立剑在岩上,设了个结界,封了这半径的灵气,若是有人来过,他会知晓。 正如住居处的鹅卵石阵一般,他一直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一个人是傻瓜,另外一个人比他强的多。 可那些人永远不会知道他究竟做了些什么,除非那些人比他强的多的多,所以只是强的多,并不够用。 而当他发现,这一直暗自看着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大师兄后,倒是心里畅快不少,至少熟人见面,还能客套客套,不至于一上来就严刑逼问,说不定还能混着过去。 所以,现在为难的是大师兄,在山门和师弟之间该如何选择,而他徐繁早已做出了选择。 ······ 见师兄许久未下决心,徐繁说道: “师兄啊,你不用为难,还是我替你说吧,你知道思过崖荒废了许久都没人住,连公厕也没有,师弟我又是个讲文明,有公德的读书人,定然不会做出随地大小便的恶劣行为,可这肚子一闹起来,怎么也睡不下,印象中就知道这么一个公厕,这不就摸黑赶过来了吗?” 师兄傅严思索许久,纠正道:“你不是个讲文明的读书人,你是爱装读书人的小混混。” 徐繁笑着道:“随师兄怎么讲吧,我都不在乎。” 徐繁笑的很从容,是的,师兄,你回去要怎么讲,真的随你了。 既然如此,师兄板着脸说着: “也许,我真的该向师傅反映下,让他给你在思过崖修个厕所。” “哈哈,没想到我的师兄还会说起冷笑话。”徐繁被师兄逗乐,大笑着道,却发现他的笑容却并没有感染到冷面的大师兄,便也收了容,一脸正色的对着师兄,抱拳行礼,道:“多谢师兄。” 傅严虽说不会笑,但却会皱眉,此刻他的眉毛就近乎拧在了一起。 他望着这个同门中最难懂的师弟,确实很愁,也许他真的太冷了,没从和师弟师妹们交过什么心,他只知道,听师命,修大道,所以师弟师妹们才喜欢叫自己‘闷葫芦’吧。 这是一个机会,他突然想了解了解眼前这个师弟,便问道:“师傅对你有养育之恩。” 是的,这是一个问题,一个世俗常见的伦理道德问题。 徐繁同织雨一般,是个孤儿,却有些不同,他是世间父母双亡的孤儿,四岁那年,便自己求上山门,早了织雨几个月。 凭借着强大的修行天赋与讨人欢心的滑舌心思,被师傅收入门下,养了十多年。 那么师傅既然有恩与你,你为什么要与师傅对立呢? ··· 徐繁倒是没想多久,便笑着回道:“师兄,你知道的,我是个孤儿,所以天道对我有生育之恩,我也很为难呀~” 这是情与法的问题,面对这样的选择,世间人大概会多偏向于人情,但对于修道人来说,法则往往被要求放在第一位,因为他们毕生信仰的便是天道。 可天道是什么啊,距离他们太远,即便他们用尽毕生去追逐探索着,又有多少人能够窥见其一脚? 所以人情真的不可以大于法吗?至少放在此刻他们身上,师兄觉得,是可以的。 所以师兄他有些不满足,追究着说道:“你在说笑。” “是啊,你不是也在同我讲笑话吗?”徐繁轻挑着笑眼,反问着。 大师兄并没有什么幽默天赋,而且这怎么能是笑话呢?难道对于徐繁来说,人情在法则面前,只是个笑话吗? 不,不是的,大师兄很快的明白,便问道:“那么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是的,如果徐繁真的不屑于人情,忠直于法,那么他便没必要为了些什么,来这里做些什么。 也许这难住了徐繁,他渐渐收起了笑容,看着远方的天空,黑沉,这种天色,大概看不到鸟儿飞行吧。 他缓缓开口道:“大概我是一只愤怒的小鸟吧。” 大师兄不明所以,徐繁自道:“师兄,我跟你讲个故事吧,你有听过世间有一种名叫‘荆棘’的鸟儿吗?那是一种羽色鲜艳,生性自由的鸟,一生从巢的那一刻,就在不停的飞呀飞,只为寻找一棵心仪的荆棘树,唱一首绝命的歌。 可既然是故事,便会有故事。 是的,我要跟你讲的是一只比较任性的鸟, 话说,有那么一只荆棘鸟在寻找荆棘树的途中,受了伤,再飞不动了,它被一个贵人所救,贵人知道这种鸟歌声动人,悉心照料它,日复一日,盼着它伤好之日能为自己唱歌,可不如人愿,那只鸟伤后执意要飞走,不愿为贵人所歌唱。 贵人大为恼怒,用牢笼锁住了它,希望它能妥协,可这鸟儿倔得很,一直没有屈服。 后来有一位智者,知道了此事,他知道这种鸟儿的性子,觉得自己若是能救它出笼,必定能听到鸟儿的歌声,便偷偷放走了它。 可他也想错了,那只鸟儿在重获自由后,没有选择为他唱歌,而是自顾飞走,继续寻找着它的那棵荆棘树。” 故事到此,便戛然而止。 傅严的眉皱的很低,道:“我还是无法理解它。” 是的,傅严觉得,无论是贵人的救命之恩,还是智者的知遇之恩,都值得让这个鸟儿付出生命的歌唱。 徐繁却笑了笑,道: “师兄,这只是一个故事,你没必要去理解这只鸟,你只需要知道它是一只不会为任何人歌唱,只为自己歌唱的鸟,所以绝情也好,忘恩负义也罢,它根本不在乎这些强加在它身上的东西,它只做自己想做,或者是它认为对的事。” 这只鸟儿很任性,任性到有些不可理喻,但大师兄却从它身上理解了一些自己,他反思道:“也许我真的不该试图用世俗的道德枷锁来约束这只鸟。” 徐繁没有说话。 “今天晚上,就当你没见过我。”傅严开口道,也许这样他就不必那么为难。 可徐繁没有妥协,他直接拒绝道:“不,师兄,我知道你不会说谎话,今夜我见过你。” 是的,徐繁知道,大师兄是师傅最器重的弟子,他不喜欢说谎话,但小时候却为了师弟妹们少受责罚,倒是也说过一些,但在师傅那永远行不通,师傅总能一眼看穿他。 但这无关见没见过,因为徐繁他也许太过小心,所以这中间有些误会。 他还是对师弟说着:“你是见过我,但我希望的是,你当做没见过我,至于师傅那,我会说实话。” 徐繁不知道大师兄作何打算,但他觉得,大师兄好像会帮他。 二人就此告别,分向而行,各自消失在浓重的黑夜中。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师傅师兄 曲折蜿蜒的古木栈道,自峰下绵延至峰顶, 仔细数来,每隔二十道石阶,便有立着的篝火架台在两旁照着明, 而从山道旁的幽幽密林中,那闲适在野草华岩处的剑在渗着丝丝冷冷的气,渐渐汇成风,而拂过篝火盆里的森森清火。 有影子被这火苗映的很长,却还在拉长,要直通山顶。 ··· 这是‘剑峰’的‘断念崖’,那高耸在上的阁楼便是‘青阳真人’的住居。 而自进门的那一刻起,望向其内,见得是一条通长的石板道,悠远延长,感觉就像是一条看不见尽头,所以走不完的路。 可毕竟只是感觉,回过神, 他注意到内阁的灯还未熄,师傅尚未入寝,便大胆的踏门而入。 住居内的风格是肃穆庄严的,盛剑的池,肃杀的阵,在石板路的两旁警惕着来者。 他神色自若的走过,那剑,阵不敢生气。 来到内阁门前,他持剑在前,屈单膝跪地,唤了声:“师傅”。 没得到回应。 他便等着。 ··· 他已经第一时间去禀告师父,自和师弟分开算起。 不是着急着打小报告,而是他想尽早知道或者说是试试师傅的态度。 虽说平日里这个时辰,师傅是已经入寝的,可这并不重要,作为剑峰清心一派的大弟子,这法此刻自然无理去责究他。 所以不是他挑错了时辰, 而是‘青阳真人’现在很烦,心烦。 自从虚妄厅归来之后,他便难以入睡,甚至可以说得上坐立难安。 所以他飞了青山一圈,看了看风景,静不下心。 回来看了看书,看不下去。 摆了摆棋,也发现算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掀了棋盘,现在这时刻,满地的棋子还在散着。 也许他该去练练剑,这是他平日最擅长也是最经常的静心手段,可他没有,因为今日真的不比平日,他不愿看到自己用剑画出的四不像般的牛鬼蛇。 因为他真的很烦。 后来,他想通了,是的,全是因为那书生的话,全是因为那书生的书。 所以他提笔仿写了些字。 静坐在案桌前,借着昏黄的灯光去仿写,去感受那人的情绪,想要读懂些什么。 ··· 隔着一扇门,大师兄在门前跪了许久,未动,师傅在门后也写了许久,终停。 “来多久了?”师傅在问着。 “两个时辰。”师兄在答着。 “那进来吧。” 大师兄起身,扶剑,推门,入室。 见堂前一人白衣轻衫,身形挺直,即便是坐着,也可说其气盛体壮,不输师兄这样的青年人体格。 可毕竟看人看脸,还是要算上那一头发灰的须发,所以可亲切的称其为‘老头’。 所以这老头便是剑峰清心派的大长老,‘青阳真人’岳布群。 大师兄见得师傅,在次躬身行礼。 师傅抬手示意其不必多礼,唤其上前,道:“你看我这字如何?” 师兄近案前,细看之下,看不出来什么,便恭维道:“师傅笔力雄厚,字里行间有龙腾虎跃之气,锦绣山河之美,只是弟子愚钝,读不出师傅所写的境。” 师傅看了看正色说话的大师兄,自嘲一声:“你是想说,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吧。” “弟子不敢。”大师兄退后一步,躬身道。 不敢是否认吗?若是真的否认,那么否认的是这话,还是不敢承认想说的是这话。 师傅又开始烦心的想着。 但毕竟老江湖了,这问题没困扰他多久,他便自道:“罢了,只摹其形,终究难揣其意。” 大师兄听到此,即问: “师傅说的可是那来人?” “你感兴趣?”师傅再次看向大师兄,确是换了一副审视的眼神。 “不敢。”大师兄回道。 不敢还是不感?师傅再次在心中揣摩,看来今天的自己果真心烦。 “也许你该多学学你师弟或者师妹。”师傅道。 是的,换了那几个兔崽子,大概会先不要脸的贴着自己撒娇道:哎呦,师傅,你就告诉人家了嘛! 或者是一翻脸,揪着他的胡子道:老头,你到底说不说? “我今天就是为了师弟而来。”大师兄低头道。 “徐繁,他又闹事了?”师傅道。 “他应该是去见了什么人。”大师兄谨慎的回道。 傅严啊傅严,你何时变得这般,让我的目光不停的看向着你?师傅心里道。 是的,什么人是几个意思?这并不像你啊。 “你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他设了结界,我无法探听。” 师傅想要从大师兄的脸色中发现什么,可发现的是,大师兄并没有说谎。 可你傅严的实力,为师是一清二楚的,除了为师以外,教导徐繁最多的人便是你了,徐繁的结界能难住你? 现在你竟然告诉我,你知道他去见了谁,但却不知道他去见了‘谁’? 那么便只能是你根本就不愿意去知道那个谁是谁。 “你进步了。”师傅道。 是啊,师弟那边是人情,师傅这边是职责,傅严,你果然变了,这次拿捏的不错,令为师欣慰。 这一句赞话,却令大师兄误会,他跪身在师傅身前,道:“弟子有愧,望师傅责罚。” “你没什么错,徐繁的事,我早已一清二楚。”师傅回道台案后,放下那一张摩字的纸。 “师傅,请恕弟子多言,既然师傅已经知道,为什么还要命人日夜监视三师弟。”傅严道。 “这世间有些事就是这样,即便你心里明白,却要不得不装着糊涂。”师傅道。 “弟子不解。” “为师不解。” 好吧。 ······ 大师兄在低着首,很郁闷中。 今天师傅和师弟都是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奇怪,他真的有些无法理解这些人,比如师弟口中那只任性的鸟,比如师傅口中那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道理,等等··· 有些事,即便你心里明白,却要不得不装着糊涂,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 想到了师妹。 那个一直爱慕着自己的师妹。 是这样的。 他不也明明知道师妹的心意,却要在她面前装作不知道,而故作冷漠的样子吗?虽然这是他的常态。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真的没对师妹动过心,既然没动心,难道非要自己去假装喜欢师妹,然后这样勉强的在一起,会有好结果吗?不,这样对不起师妹,也对不起自己。 他也不愿残忍的直接拒绝师妹,可以说没有勇气,也可以说是不忍,因为师妹还什么都没说,难道要自己一脸沉重的说着,师妹,我们不可能,你放弃吧,不,这样不仅会伤了师兄妹间的情谊,以师妹的性格,她以后会没法面对她自己和自己。 “弟子懂了!”傅严叩首谢到师傅。 咦~ 孺子可教,师傅内心道。 “只是弟子还有一事不明,望师傅开导。”傅严道。 “但说无妨。” 随后他便将三师弟口中那任性的鸟的故事说了出来,因为他理解了师傅,却理解不了三师弟。 大师兄傅严对于徐繁的观点很困惑。 师傅听后却轻轻一笑,道:“哎,你们师兄弟间,我最疼的人是你,可若说最看好的人,那就是你三师弟徐繁。” “弟子不解。”师兄道。 “为师不解。” 好吧。 可大师兄还是没想通。 是啊,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全然不顾道德伦理的去做事,这究竟是任性,还是洒脱,这样的人真的可以通向大道吗? ··· 师傅没在和师兄多说什么事,便让师兄回去歇着了,只是在关门的一霎那, 师傅对着门外的师兄嘱咐了一句:“回去少看点书。”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薛姓大夫 薛若寒其实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能和自家小媳妇懒洋洋的腻在一起,分享着今天的种种。 种种一些平淡无奇,却总要被他夸大其词,用以逗媳妇开心的行医琐事。 比如:今天灵兽峰弟子,张琪的灵宠‘佩吉’,在野外遛弯时,不小心拱到了蜂窝,鼻子被叮咬的像条大象鼻子,被他扎了八十一针时的猪叫连连。 是的,佩吉是头猪,薛若寒是个医生。 世间人赞其医者圣心,活仙在世,有‘妙手圣医’之名留世。 世外人贬其偏执孤傲,心念不正,不尊大道,命他留山待查。 可这些都没关系了,因为都是过往了。 所以他现在的每日,是拉着小媳妇的小手,在一起守着自家的小医馆‘清闲阁’,看看来者,看看杂症,看看朝日夕阳,生活倒也算清闲,虽然也偶尔出去行行诊,挣些外快。 可现在他不情愿的接了一单。 ······ 星安居内,织雨房外。 有人背倚着房门,坐在地上, 仰头望着漫天乌色,感受着夜晚山间的凄风,搭在膝前的手慢慢放到嘴边,深吸一口,吐出一缕白烟。 一时间有些冷,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他是皇甫谨,他在沉思。 其实主要是因为二师姐萧郁不允许他进门。 房内,光很亮, 织雨躺在自己的小窝床上,昏迷不醒。 床边有一男子在为她号着脉,那男子生的面色光洁白皙,端正的五官在脸庞上显得棱角分明,宛如被精雕细琢过一般,只是眉头有微皱的浅迹。 然而最令人诧异的是这男子竟然有一双比女子还要显得亭亭秀丽的手,用青葱玉指来形容,此刻毫不过分。 注意,他是薛若寒,是个大夫。 他用修长的指轻轻拨开织雨昏睡的眼,也微微抖了一下,很轻微的微微。 瞳孔暗淡,灵气全无,加上脉象上那些絮乱的迹象看,他可初步判定这女子,伤到心脉了。 这意味着,如果他处理不好的话,这个女子可能会在以后的修道路上走的很难。 判断出这步后,薛大夫回头浅浅一笑,道: “你们一定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但我接下来要简单说的,你们要注意喽:” ······ (在这个世界,天地间有无穷无尽的‘元气’,可那不是人的,它属于天地。 那么又何为修道? 请举个栗子: 它就像一个信用额度。 修道之人活在天地中,他的一生可以看作是一条道。 一条像天道展示自己的道,他的所作所为,被动被为,都会为这个信用额度,提额或者减额。 ······ 世间人有说法,人有身体和灵魂,对于世外人来说,他们更乐意称身体为‘灵体’,灵魂为‘神识’。 所以修行界又将它们区分的比较严格,总的来说便是,灵体内有‘四经八脉’,神识中又分‘三魂七魄’。 ‘经’在身体中分‘丹’经,‘络’经,‘心’经,‘谕’经。 对应的便是‘始灵境’,‘加冠境’,‘知命境’,‘神域境’。 每种境界都会有不同的‘天启’。 ··· 比如:‘始灵境’的人,便可算上迈入修行界的门,这初步表现于感知天地元气的存在,而渐渐熟练,最终为己所用。 迈入‘加冠境’的人,便可与天道进行联络,这表现于修行人可以将自己熟悉运用的气,加持在一些外物上,比如刀剑,比如画符。 这便是‘境界’,这便是‘天启’。 这便是修行最表面于世的存在! ···) 而薛大夫眼前的二人是织雨的师姐和师弟,可他们不知那抹笑的意味,小师弟林灵之有些着急的问道:“大夫,我师姐究竟怎么样了?” 薛大夫嘴角继续挂着一抹浅笑,对着小师弟道:“没什么大碍,别担心了。” “那我师姐怎么一觉不醒?”小师弟样子很是担心。 是的,虽说师姐是个爱睡的人,但以前,师傅在上授道,弟子们在下打盹时,他只要发现师傅的目光移向师姐时,便会急忙拽下师姐,那时的她会一个激灵般的端坐起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可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开始他也以为师姐只是累了睡了过去,谁知回到住居后,任他怎么叫也叫不醒。 所以这次他真的很担心。 薛大夫翻了翻眼,很是轻松的说着:“那可能是你没见过你师姐嗜睡的时候,这一次她用了太多灵力,睡得深也是可以理解的,稍后我会做些独门疗法,在开些药,以后让她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随后他站起身,朝桌子上,自己的小医箱走去。 师姐在一旁默默让了位子。 ··· “话说,你们找我可是真找对人了呦,不管什么疑难杂症,在我面前,都不是事,嘻嘻。”薛大夫在自说着,样子看起来很兴奋。 他从医箱中小心的掏出自己多年未明世的宝贝:一排银针,一个人形布偶。 道:“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小师弟看着眼前的这东西,诧异着,这,这不是蛊术中扎小人的道具吗? 一种恶毒的咒术,是在哪,都绝对不允许的存在,他的家里曾经出现过,当时就是因为这些,二娘的重病才久久不治,后来老爹求人问道,才知道是有家人暗中施咒搞的鬼,结果便是施咒的九娘被爹爹活活打死在巷中。 这薛大夫拿出这些是做什么? 他赶紧拦着,问道:“大夫,你这是要做些什么?” “哦,薛氏独门针灸疗法,小家伙别少见多怪,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三师兄啊。”薛大夫抚着小林子的头,微笑道。 却似乎没有得到信服。 小林子在着急的看着二师姐。 二师姐也心有余悸,她也没搞明白这些,出言道:“这东西有用吗?” 果然这东西,真的不允许明世。 看样子是不得不拿出一些令人信服的东西了。 薛大夫对着师姐道:“你有听过‘鬼手邪医’吗?”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医界传奇 ··· 鬼手邪医? 二师姐在脑海中思索着,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是的,作为当年大清湖畔的主要故事人怎能不记得,那件事看起来倒是光彩十足,可对于她而言,这其中的凶险与藏在背后的伤,不是当事人是很难知晓的, 那场战,也给她的身体和神识,带来了巨大的创伤,八脉尽废,奄奄一息,后来大师兄便背着她去找了一个人,便是鬼手邪医。 那个长的乌黑,恶心的变态疯老头,可在世间,医术却真算的上数尖,就是心性极不正,据说曾经的他有个规定,那便是,若想要他救人,必须答应他的条件:男子要自宫,女子要失身与他。 只是后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把自己的规定改了。 所以那时她很幸运的保了命,也保了洁。 二师姐看着眼前这个清莲般的男子,很难和那个疯老头联系在一起,不可能是师徒吧,她弱弱的问道:“你和他?” “只是认识,严格的说不是朋友,而是对手。当时我入世的时候,在医术有赢过他,本来他是要输给我一条命的,可我觉得,要他的命也没什么用,只是让他把那恶心的规矩去了就是。” 这不像是在说谎,因为他说的真的是实话。 而薛大夫只是在平常的诉说着,嘴角依旧挂着灿烂的笑。 是让人看着舒服的微笑,所以让师姐知道那只是装出来的得意, 可能对于薛若寒来说,过往真的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么,这么说?这么说,这个薛大夫还曾经间接的救过自己? 那么,薛若寒也算上是自己的恩人了? 师姐开始自笑,原来自己也没什么见识,她笑着说着:“怪不得,还好现在是在世外,传出去不会引起多大轰动,你可能不知道,鬼医倒是把这件事藏得很深,若是被他知道,他珍藏多年的秘密,被你这样随口说出来,估计要气个半死。” “那该怪我大嘴巴了。”薛大夫笑笑道。 “对了,这样说的话,十几年前消失在世的‘妙手圣医’就是你了?”二师姐很自然的想着。 师姐想着,是的,世间传言那个救人之后,不留名不留姓,却在某一天突然消失的侠医便应该是眼前的男子, 也许正因为他的无名,与神秘,他离开后,世间人有所感念,才追其为‘妙手圣医’。 不过师姐此刻觉得,他的手确实生的好看,生的秒。 “我不大知道,回到青山前还没什么名号。”薛大夫在说着。 “你怎么会突然回了青山?”师姐好奇的问着。 “还不是因为这东西喽!”薛大夫摊着手中的针偶。 当年他不顾天下禁忌,一股头脑的钻进偏门医术研究中,他发现扎小人的蛊术很是神奇,若是运用得当,经他自创的手法,改良和推进后竟然可以用来治病救人。 这意味着什么? 想想看,若是被他研究成功, 以后若是有人重病,来不及等到家人请大夫回来,只需交托家人一个代表自己的人形布偶过去即可,大夫就可以远在千里外救人,这便节省了一半的时间。 甚至若有常客,家人不需来报,大夫不需出门,就可以坐在医馆里用针灸救人,这便节省了求医过程中的全部时间。 而这不仅仅是时间的问题,其中更重要的是病人的生命问题。 ····· 这听起来真的像个笑话,即便是青山自家人也没多少人信他,只觉得他是在外走了歧途,便急诏他回了山门。 可笑的是,十多年前,当笑话在众人眼前变成事实后,那些保守的青山老人们竟然厚着脸,指责这是旁门左道,坏了传统,不尊大道,以后不准他在去研究。 从此世间少了位侠医,也少了位竞争‘诺贝耳医学奖’的有力得主。 ··· 小师弟显然没怎么跑过世界,对于师姐和大夫的话也有些不懂,他问道师姐:“你们在说些什么?” 师姐对着小师弟训道:“小孩子家,别打听太多。” “那他?”小师弟在无知的指着大夫手中的针偶。 “没事,相信他。” ······ 得到师姐的肯定后,薛大夫也终于可以放开了手。 小师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中的人形布偶,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一些不曾见识过的力量。 他才发现这个人偶真的与自己之前见过的有很大不同,外层的布料似一种丝娟,看上去不输清衫的材质。 人偶的外形也制作的栩栩如生,倒不是指像极了某人,只是单单的像极了人。 薛大夫问师姐有没有织雨的私人贴身衣物,强调最好是白色的。 师姐想了想,从一旁的柜子中挑出一件胸衣,看的小师弟面带潮红。 “不想当裁缝的医生不是个好的歌手。”薛大夫在自言自语着。 随后从医箱的底层中又拿出一把小剪刀,看的小师弟很好奇,忍不住的想趴过头去瞅瞅,这医生的箱子里到底还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却被师姐一手按住头,老老实实的呆在一旁,看着不动。 “唔哦~我是你无奈的选择,你只想跟一个好人···”薛大夫又在自言自语着,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还带着某种旋律,然后自顾自也的坐着,拿着小剪刀咔咔的裁剪着织雨的胸衣。 “这是咒语吗?”小师弟终于好奇的问着,不可以乱动,可以发问吧。 薛大夫回眸一笑,说着:“不是,我只是单纯的想唱歌。” 随后继续认真的裁剪起来。 小师弟现在的心很静,已经从担心织雨的病情中脱身出来,所以他可以静静的想着一些,看着一些。 映着光,小师弟看着他的手,像水一样的流动,是极美的,可这只是比喻,是的,手在美又能有多美,说到底,不过是在那个模样上又上了一层装,可为何这样想时,脑海里又会出现自己否定的声音。 是的,他突然有些明白了,这个眼前在椅子上也不端坐着的,裁剪时也在不认真的哼着小歌的,生的很好看的医生,却比他更像是一个小孩子。 即便他也是个孩子,也即便才相识不久,却忍不住的想要和这个医生亲近,玩耍。 这种心思很单纯,说的上是喜欢,所以看着他的时候,才会将他和一些比较美好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吧。 而那个医生,他有三十多岁了吧。 “呛呛忒~” 随着薛大夫最后一句词唱完,他手中的工作也停了下来。 他有些高兴的两手捏着那件新做出来的小衣,是仿着清衫的款式做的,却让人只能看出的是仅大小之间区别,细节到诸如清衫上有几个裤耳也没落下。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再回雨夜 薛大夫给人偶穿上了新裁的衣裳,有些开心。 “这就行了吗?”小师弟问道。 “还不行,只单单是个引气的工具,麻烦的还在后面。”薛大夫回道。 他拿着小人偶,径直来到织雨的床边,并者双指在织雨的额前,好似在做着某种仪式。 有白光淡淡,自指尖泛起,而传递着。 他在运气,亦在引气,说起来他此刻更像个输通气的介质。 这是他从‘西洲’那里学过来的手法,那里的人们在医人方面上,通常会用一根细长的空心管子,两头连接病人与治疗所需的药液。 而指尖的白光则是他此刻的药,也许在‘西洲’,医生们会将其称为‘圣光’,可这是东洲,所以它叫‘真气’,是作为医生而必须要熟练使用的一种‘阳’属性的气。 那股气在织雨的体内沿着经脉而走,温和似水。 可温和的水毕竟不是汹涌的惊涛,它不会一泄千里。 薛大夫感觉到了一股阻力,不是抗拒,只单单是一种横立在经脉内的力量,像是拦路的巨石。 所以有些难办,如果想要让自己的气随着血液而润入心房,那么他就必须要试图和那拦路的石头来讲讲道理,或者商量商量。 ··· 织雨仍在昏睡,薛大夫的眼睛也在紧闭着,却不时皱眉,额前微有汗。 这时间,房内安静到了极点,让小师弟想起在‘修心会’木阁中的场景。 三师兄告诉他,他们那是为了扩增见闻,激励自身,他感觉没那么简单。 薛大夫告诉他,师姐的病不要紧,别多担心,他感觉也没那么简单。 他对着二师姐问着:“师姐真的不要紧吗?” 二师姐看了看焦绪满眼的师弟,摸着他的小脑袋,给了他个放心的微笑,道:“那是自然。” 小师弟有些委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他当小孩子,难道就因为他是个小孩子,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大概是察觉出了师弟的不满,二师姐抽出自身的手帕,递给师弟,让他可以找点事做,不至于多想什么。 小师弟移步至薛大夫身前,抬着小手,擦着大夫额前的汗。 ···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也许整个世界都是黑色,只有天空在下着雨。 他白衣一身,肩上挎着的是他行诊所必带的小医箱,兜兜转转,摸黑行了许多路, 终于一间小房子外,驻足在雨中。 看着那房子,他感觉着,怎么这么像个小匣子。 从那匣子中有淡淡昏黄的灯光映出,那色调让他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雨水没有湿了医生的身,只是穿透而过, 他打量起四周,除了黑色和房子外,没有什么。 “也许我该带把伞过来。”他自说着。 有风吹来,把黑发扬起,长衫掀开。 他没有管,来到门前,曲着双指,敲着。 “您好,有人在吗?我是行诊的大夫。”他说着。 除了呼啸的风声,没人应话。 他依旧在敲着门,那房子也终于有了反应。 它关灯了,是的,现在整个世界全是漆黑一片。 自光消失后,那房子也似乎消失了一般,不,不该是似乎,而是真的消失了,因为他的手指在敲不到门了。 雨还在下,风还在刮,他意识到了。 这吹在身上的风有问题。 “我知道你是谁,可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他问着,对着风。 风声是呼啸的,他却听懂了,那声音是:“拦着你的不是我,是里面的人。” 他思索着,回道: “我不想追究什么病因,我只是个大夫,现在想要见见我的病人。” 是的,也许造成织雨昏睡的主要原因,在房间里面,但推她而来的,是这股黑色的风。 所以风儿啊,你能别再吹了吗? 风的回答是否定,它还在呼啸着。 他开始细思慢理。 他明白了,那风它并不是人,只是某人在某刻残留在他病人体内的一股气。 一种暗属性的黑色力量。 所以他不该跟风讲什么道理。 他开始着手做起事来,有白色的光从他的身体里溢出,让他看起来像是个站立的人形灯笼,而渐渐扩大,渐渐照亮着世界。 随着光的点亮,眼前终于浮景,那匣子房再次出现在眼前。 而相对的,风声已经小了许多,却似有不甘,在问着:“你究竟是谁?” “我说了很多遍,我是个大夫。” 他留下这句话,使了使力气,推门而入。 ······ 这间房子给他的第一感觉是有些怪,气氛有些怪。 随着他步伐的深入,这种感觉便越来越强烈。 无论是满地散着的酒坛子的碎渣,剥落的墙皮,或者是漆红色梁柱上渗出来的水,像极了古旧的灰黄相片里的景。 可更让他不安的是,从他身上溢出的白光却丝毫没有改变这房间暗黄的色调。 踏过残渣,绕过杂乱的桌椅,他在房间里找他的病人。 “三师兄他发现我了,他要追上来了,要杀掉我了,三师兄!” 他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着,听起来很惊慌。 所以他也慌得动起了身,朝声音的那方跑去。 ··· 他看到昏黄的入口,慢走进去。 眼前渐渐清晰,是一盏旧油灯,一张桌子,两个人,一个散着发的中年矮胖男子,和一个受惊蜷在墙角的小丫头。 那丫头的手脚在乱拍乱打着,那男子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薛大夫似乎清楚了一些事情,他没有回避,同那男子眼神对视着。 那男子在提着笔,看着自己,眼神凌厉,像剑一般,来势汹汹。 薛大夫在挎着医箱,看着男子,眼神温和,如水一般,顺势柔情。 可剑没有斩断水,那男子动了,提着笔向着薛大夫走了过来。 一步一步,紧盯着不放。 这时间,安静了,听不到风声雨声,听不到丫头的哭喊。 薛大夫开始觉得有些尴尬,心头被外界负面情绪积压的不悦,他开始自嘲着:“虽然你是对的人,可我仍不喜欢和一个男人‘确认过眼神’的感觉。” 他也动了,卸下了自己跨在肩上的小医箱,打开,在里面摸索着。 “我想想看,用什么好呢?话说你那笔悬停了那么久,需要沾沾墨吗?”他问着。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抽刀斩水 那中年布衣男子提着墨笔在向着薛若寒而来,步伐紧逼,气势凌厉,似剑而刺。 察觉到来人的凶狠,薛大夫觉得,是要在这打场架了,避无可避,却没有慌忙应对, 与之相比,他只是在自己的小医箱中不断翻挑着,动作不紧不慢, “其实在我成为个大夫前,只是个混迹在街角的普通顽童,那时在世间也没有多少规矩,大家有什么矛盾解不开,就约个地方打一架,可打架总得先有个趁手的家伙···”薛大夫在平静且认真的说着。 是的,所以他是在找一个趁手的武器。 在他的平静中,外面黑色的风雨也显得缓和了不少。 这是个虚幻的世界,贴实一点,便是病人的内心世界,病魔将他的病人困在这里,出不去。 所以这是一场大夫与病魔的斗争, 作为一个大夫,他很擅长使针,也玩得一手好刀, 所以鬼知道,他是怎么能从小医箱中,直挺挺的竖着抽出一把三尺长刀。 从外面的天色看,漆黑一片,像是没有月光的深夜,所以气氛很是幽冷。 那把刀也同样,极长的刀刃尽显锋利,在泛着寒光,渗着寒气,像是暗夜中那清冷的月光一般。 所以它有个特殊的名字,‘斩月’。 薛大夫将其持在手上,对着而来的病魔。 亦在对着其郑重警示,你若不退,它就真的不客气了。 ······ 布衣男子没有被吓退,察觉到了危险,他先发而动,挥着手中的笔,在空中肆意挥画,正如他散乱着的黑发一般狂舞,倾泻。 气在笔尖划过的痕迹上滞留,缭乱的笔画勾勒出复杂的图案,待笔停,画显。 是张着乌盆大口的墨色凶兽,在咆哮着,一副吞人的势。 虽说那画出的凶兽只有前半个身子漂浮在空中,后半部是一缕曲卷的黑烟,可体态仍显巨大,与成人相比,也足足有数倍之大。 观其外貌,如狼似虎,笔尖着重画染的部分,墨色最深,那是兽口,亦是深渊,在张着,对着薛大夫咬来,要将其吞噬。 薛大夫亦挥刀劈上,朝着那凶兽的大口狠狠斩了一刀。 凶兽以爪迎击,厚重的兽爪拍在刀身,没有啪的清鸣撞击之声,只是见得那被拍中的刀身在剧烈抖动着。 所以薛大夫手中的刀并没有停,在一刀未中的情况下,他挥刀自若,连连斩出第二刀,第三刀··· 他的手腕转的很快,显得手中的刀就像一闪再闪的电光,在斩着墨影凶兽。 每一刀都带着凛冽的风势,长刀所划过地方,却有气流吹拂,要将这墨影凶兽吹得四散。 凶兽厚重的兽爪在他快如雨势的挥刀中,渐渐显得笨拙不堪,防备不过来, 速度实在太快,它的爪再也跟不上,应接不暇,开始溃败。 它的身子被斩中了许多刀,庞大的身躯被斩的歪七扭八,消了许多道影,是那刀斩过的痕迹,从中溅出血墨点点,四散在地。 那大夫挥起的刀势,也不再是一闪再闪的光,而是同时间四面点亮起的光芒,密密麻麻的,以刀柄为中心,斩出了一轮满月。 连从凶兽伤口处四溅的墨点也被这轮月所斩,而近不得身。 待一记从头劈下的月光斩过,那凶兽庞大的身躯被‘斩月’生生斩成了两半,劲风在那一道痕中向两边吹去,便是直接把那墨影凶兽如同烟雾一般吹散,散了满地一滩又一滩的墨水。 ··· 布衣男子似乎也被这记刀斩斩中,身体不禁颤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他没有认输,继续提笔作画,只一个向上的勾勒,那散在地上一滩又一滩的墨水便活了过来,如同被煮沸的锅水一般,在冒着泡。 从泡沫中有物冒出了头,是从地下钻出,连带着地上的墨一起上浮,身形愈拉愈长,直至完全变成一只体型相之原来,小了多分的凶兽。 可这并没结束。 渐渐地,那之前所有散在地上的墨点全变成了怪物,一时数不清,估有数百近千只。 它们大小不一,奇形怪状,确是通通亮起的腥色血眼,是结群的野兽一般,围在薛大夫的四周, 布衣男子笑了起来,近似扭曲的笑容,仿佛在意味着,即便你的刀再快,面对千军万马时又有多少能耐? 他横笔一指,笔头指着薛大夫,那些小怪物们便在一瞬间的同时向他扑去,亮着血眼,呲着尖牙,挥舞着手脚的扑食过去。 薛大夫一时伤了脑筋。 ‘斩月’比之前挥的更快,斩出的月光也比之前更圆,却似乎有些奈何不得这成群结队的小怪物们。 它们不顾死的一股脑扑来,在被月光斩中之后,在散成一滩墨落下去,可随着布衣男子手中的笔一挥一甩,便全都活了过来,而且数量分散成更多,只是体型较小了一些。 渐渐的,小怪物们越堆越多,数量足以万记,黑压压的密布在满月的四周,渐渐黯淡了月,遮住了光。 薛大夫有些吃力。 有一滴墨水,不知从哪个缝钻进了满月里,落在薛大夫白净的衣衫上,而瞬间化作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小鬼,行动迅速的爬着,沿着薛大夫的手臂,爬到了他挥剑的手上,张开着小口,对着他的手就狠狠咬了下去。 仿佛蚊虫叮咬一般的痒痛感觉,薛大夫感觉到了手上的小鬼,持剑的手微微用气,便震散了那叮咬他的小怪物,同时将它再化作的墨点全都震飞了出去。 他预感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有了第一只钻进来的小鬼,接下来便会有第二只,第三只··· 它们是墨水幻化的一群怪物,实力不强,但强在数量奇多,再锋利的刀也斩不断水。 所以如果时间拖得越久,他的情况便越不利。 所以他需要找一个新的办法,一个可以真正抽刀断水的方法。 可,能找什么呢? 他闭上眼睛,手中继续挥舞着‘斩月’,却开‘心眼’,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正在墙角哆嗦着的小丫头。 那是他的病人,叫什么名字呢? 他回想着,好像是叫‘织雨’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与医同心 在阴暗无光的夜里有风雨在拂摇,在拂摇的风雨中有一间亮着昏黄灯光的小匣子,在小匣子中又有成千上万的墨色小鬼密布的趴在快刀斩出的满月上,黑压压的,压成一个黑球。 从那黑球中走出一人,是薛若寒。 此刻他身形虚幻,仿佛轻烟,便是直接从墨点幻化的小鬼群中穿透而过,正如之前在房子外,那穿透他身子的雨一般,淋不到他的身。 这是他开了‘心眼’的状态。 那群围攻着小鬼们仿佛见不得此人一般,依旧在张牙舞爪的嗜咬着月光。 所以薛大夫的幻体很轻松的便来到她的病人身前。 她是织雨,一个平时大大咧咧,装强扮狠,此刻却在这被一眼吓到丢了魂的小丫头。 薛大夫的幻体在轻抚着蜷缩着身子的小丫头的头,他问道:“织雨,你好,听得到吗?” 是很温柔的男性声音。 织雨不敢抬头去看,而那声音确实是传到了耳朵里,只单单是听着这轻柔的声,却能从心底升起温暖治愈的感觉,似是阳光照进了灰暗的心里,又好似熟悉多年老友的呼唤。 “是谁?”织雨弱弱的在心里问着。 这是心与心之间的交流。 “是来救你的人。” “救我?三师兄呢?”织雨有些怀疑的在问着。 是的,在她被困的心境中,一直深信的是,自己在身处险境,乃至绝望的情况下,三师兄会不顾一切的前来救她,是的,如果是三师兄的话··· “徐繁他可不是个大夫呦。” “我不管,你不是三师兄,赶紧离我远些。”小丫头在任性的拒绝着。 ··· 织雨渐渐睁开了眼,眼前不是那个令她害怕的灰黄匣子,而是一片漆黑浓重的世界,她看不到任何东西。 有一双手穿过黑暗,在织雨的眼前出现。 这是双生的完美无瑕的妙手,让人感觉它洁净至不染一粒世尘,或者说是只见一眼,便让人从心里不忍在有尘土去染污它。 顺着这双手望去,有虚幻的一抹白影浮现出。 好帅! 织雨的小内心忍不住的躁动起来,咽了咽口水,想着,既然是帅哥,那就留下吧,只是看着眼前这人虚幻的影子,她有些后怕,误以为是自己刚才赶他走的结果。 她不好意思的说着:“那个啥,我刚才给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可别真消失啊,我一个人有些怕。” 那虚幻的身影的脸上浮现一抹浅笑,道: “我不会消失的,或者说我从未存在过。” “什么意思?” 薛大夫指着这漆黑的空间道:“你看这世界,它真实吗?” 织雨顺着他的手指望着,这眼前的世界瞬间换了个样,从满目全黑到风雨呼啸的房子外,从房子外又转眼来到这昏黄的房间内, 她看到那个散发的布衣男子在扭曲的笑着,提着笔,号令着一群小鬼在攻击着什么。 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她的心底又生出一种恐惧,是对强者的畏惧,是的,那个提笔的人太强了,强到足以像碾死蚂蚁一般碾死她,而她竟然在强行窥探着他的秘密,这便是找死。 她不敢在看, 薛大夫也没有让她继续再看,画面一转,又是满目全黑的世界,只是薛大夫还在眼前。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真实的世界,这是那个人的心里,我逃不出去的,他随时可以杀掉我。”织雨面有惧色的回着。 “不,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这已经不在是他的世界了,而是你的世界。” “我的?”织雨自我怀疑的问着。 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从这么强的对手的手下逃出来。 是的,不可能的,织雨想着,喃喃道:“不可能,有什么证据?” “我就是最好的证据。”薛大夫自信的说着。 却让织雨吐着舌头,以表不屑,心里道,好自恋的人呐,虽然你长得确实好看。 ··· 薛大夫没有着急回她,只是依旧挂着阳光般的笑容,在看着她,看的织雨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害羞着。 心里很想骂他,讨厌啦~ 等等··· 讨厌啦? ! 这么娘的词她会说出口吗? 她觉得,不会,甚至是以前想都不敢想,当然这是句假话,偶尔还是有想过,当三师兄让她学学人家清溪峰妹子时,是的,那群学医的小妹子,平时就嗲声嗲气的,嘤嘤叫着师兄,师傅的,叫的那群男人们心里酥酥痒痒,双腿软软绵绵的。 以她的性格,当然看不惯,而且不允许自己这样。 可为什么在这里,在薛大夫的面前,她突然暴漏了最真实的内心。 在仔细想想,为什么之前那恐慌到胡思乱想的情绪,在薛大夫的面前,会逐渐恢复镇定,可以正常说话,思考? 接着,织雨便像陷入了自我逻辑思考的状态,成了一个思想者,一个问题而引发的不可收拾, 老娘是谁?这是哪?老娘在这干嘛? ······ 这些问题,她并没有想通,仍在持着怀疑的态度,道:“你说的是真的?这是我的世界?” 薛大夫并没有在意织雨的内心相不相信自己,因为已经足够了,当她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世界有问题的时候,便已经足够了。 他道:“真假已经无关紧要,但我觉得,你应该很想打那个提笔的男人吧。” “老娘恨不得咬死他!他竟然敢瞪我!”织雨一边拍着小胸口,一边咬着牙说道。 是的,那个男人可把她吓得不轻,还好现在有这人在身边,可以让她正常的思考,说话。 “那我们一起去打他怎么样?”薛大夫在笑着,样子坏坏的。 “我,我不敢,他太强了。”织雨却有些怂道。 好吧,也许她就适合做个欺软怕硬的主。 看着她的这幅模样,着实好笑,薛大夫却没有在笑出来,他一改面色道:“恐惧,是除了恐惧本身外没什么好怕的。” 这句话听着好耳熟,织雨想着,好似是在世间的某本杂书里看到过,大致意思是,恐惧固然可怕,可如果人一旦丧失了直面恐惧的勇气,那么恐惧便永远是恐惧,这才是最可怕的! 织雨不喜欢听大道理,她嘟嘟嘴道:“道理我都懂,可我做不到呀~” 薛大夫有些想挠头,治病救人他可能在行,但说大道理服人的这种活,他有些犯难。 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市井出身的世间人,除了医经外,没读过什么圣贤书。 所以他想到了以前,在他还是个街头小混混的时候,那时候他是怎么打架的。 他决定讲给织雨听。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决不能怂 ··· “你知道混混是什么样的吗?”薛若寒在对着织雨问道。 听到混混这个词,织雨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便是三师兄的模样,她道:“当然知道,不就是三师兄那样整日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的模样吗?” 薛若寒听后心中一紧,随后若无其事的自笑起来,继续道:“其实我以前也是个混混,只不过不像你的三师兄那样,大概是因为我当时还小,所以是个小混混···” “三师兄也不是什么大混子。”织雨自然的说着,反正三师兄的不良模样在她心里是定了型了。 “嗯,说的也是,不过不同的是,那时的我喜欢梳着油亮的头发,嘴里叼根烟,穿着人字拖,在东街西市中走路带风的左逛右晃。” “这可完全看不出来啊。”织雨诧异道。 她很难将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翩翩白衣男子和他口中所描述的人联系在一起。 “因为我遇到一个人,所以就彻底变了。”薛大夫再说着。 “那个人是谁啊?”织雨好奇的问着。 “我家娘子。”薛若寒微笑的嘴角,在提到自己媳妇的时候明显上扬,看似十分得意。 “你这是在跟我秀恩爱吗?”织雨故作鄙视的说着。 “没有,只是一旦有提起她,我就特别希望别人能知道她是有多好,我是有多差劲。” 薛若寒在兴奋的说着,让织雨意识到她若不再打断这个人的话题,这个人会在她面前手舞足蹈起来,便道:“得,你还是直接说说你有多差劲吧。” 好的,话回归正题。 “嗯,那时我也没什么事做,能做的事大概就是打架,欺负人之类的,可打完人之后,闹起来,家里总要赔偿医药钱的,把我老爹气个半死,他一生气,我也就不好过,后来我一气就自己学了医,想着,以后打完人还能自己给他治,能给家里省点,没想到,我在医术方面还挺有天赋,就上了青山,直至成了现在这样。”薛大夫在说着过往。 织雨心中很郁闷,这人怎么不按套路来说话啊,刚叫他别秀恩爱,现在又秀起了医术上的优越了。 她问道:“那么重点是?” “重点是,我想告诉你,当时我是怎么打架的。” 混混打架?织雨想着,道:“不就是比谁凶,比谁狠吗?” “说的不错,但正如之前所说,道理你都知道,但你始终做不到。” “怎么讲?” “其实我们那时候打架主要打的就是气势,有矛盾的几方,约个时间地点后,就开始四处拉人,呼朋唤友的,也没管那么多,是个健全的人能来凑个数也就可以了,基本上到地方,看着哪边的人多就可以大致估摸着谁能打赢了,这样大部分架也就打不起来了。这其中还经常发生两边找来的人,到地方一看大家都认识的尴尬局面,可这不是重点。” “所以重点是气势?” “是的,可我想强调的不止是这,当双方必须要打起来才能解决事情的时候,你要怎么打。 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边是,两边排在最前面的人一定是要最壮最凶的人,当打起来时,前排的人便直接踹过去,能最快最狠的把对面前排的人,撂倒后,后面的人也就会奋吼着涌上来,这架也就能打赢了。” “所以重点还是气势?” “是的,可我还有一点要告诉你,之前有说过这两边来打架的人大多是从各方拉过来的,打架打到高潮时,人人打红了眼,又能有几个能认出对面是自己的人的?要是遇到天黑看不清标志的时候,那就更认不得。 所以,打到后面,基本上是站着的每个人都热情高涨,这时候,没人会管那么多,他们只知道的是谁怂打谁,谁跑就打谁,谁倒也打谁,用脚踹,用石头砸,用棒子敲等等, 所以,要打架时千万不能倒下,更不能怂,否则只会被揍的更凶。” 薛若寒在尽力细细说着自己年轻时候的斗殴经验。 一时间说了很多,却强调的都是他那一套,打架时不能怂的道理。 是的,在你死我活的较量中,即便对面比你强大太多,你根本无法战胜,畏缩也绝不是可以战胜对面的有效方法,甚至会让你输的更惨,死的更难看。 薛若寒的话像是一股思想在织雨的脑海里渐渐形成,她竟然开始真的意识到,三师兄无法来救她,她若是不去勇敢面对外面的那个矮胖的布衣男子,她只会在这里死的更惨。 她只能学着勉强下自己。 “可就算我勉强去站着,又真的能打赢他吗?”织雨有些顾忌的说着。 “能的,别忘了,这是你的内心世界,你的地盘你最大嘛。”薛若寒在说着,看着织雨仍有畏色的眼神,又笑着谈起:“话说,当年我打架时有一件特别好用的神器,我现在将它传授给你,它能帮助你战胜外面的魔鬼。” ‘神器’? 织雨听后,显然吓了一跳,是只记载在传说中的那样具有毁天灭地实力的神器吗? 等等,好像不是,因为薛大夫刚才说的是他年轻时候打架用的,他那时要是能有那东西,还用的着在街头跟人打架吗? 果然。 在薛大夫随手一拉的动作下,一个小医箱被他从这漆黑世界中凭空抽了出来,他在里面摸索着,良久,掏出一块外表青灰,内体实心,长方体状的物块。 他笑着将这神器递给了织雨,很得意。 织雨将其掂在手上,皱眉,不可置信的问着: “这东西真的能打过他吗?” 是的,这确实是什么神器,不仅可以用来打人,还可以用来铺路,盖房子。 所以这是个‘砖头’,在路边随处可见,拿起来就可以朝人脸呼的‘砖头’。 也是,对于年轻时候的薛若寒来说,这东西,他打架时没少用过。 “当然能,我在顺便教你一句咒语,保证能发挥它更强大的力量。” ······ 画面再次回到那个昏黄的会馆内。 外面的风雨还在,渗出在墙柱上的水也还在,那个散着头发,提笔狂舞的布衣男子也在, 月光不在,它仍被小鬼们压得绽不得光,所以里面的薛若寒还在挥着剑。 织雨也在,她有些艰难的从墙角站了起身,手中掂着不知哪来的砖头。 她一步一步的向着提着笔的布衣男子走去,步伐很慢,像是被逼着前行,是心有余悸。 所以有人不安分了,那布衣男子发现了这个不安分的丫头,那个之前被他吓到躲在墙角里蜷缩着的丫头。 他再次看了过去,有强大的气通过眼神射过去,那是一种威压,来自强者对弱者的威压,也是蔑视。 压得织雨的步伐更慢,更沉重。 她一时有些难以走动,看了看手心的砖头,想着薛大夫之前的话,恐惧,是除了恐惧本身外没什么好怕的。 是的,她似乎比之前更懂这个道理了,她不能再去害怕,否则,恐惧便永远都是恐惧,她会在这死的更难看。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在身体中憋着,是鼓起了勇气。 “没什么好怕的!”她安慰着自己道。 再次睁开眼,目光对着那布衣男子凌厉的目光,是迎了上去。 勇敢的迈出了下一步,便是再下一步,再再下一步,渐渐走近了那个之前吓她失了魂的男人。 大概因为之前哭过,她的嘴唇有些发干,却是在微微蠕动,掂着砖头,盯着那人,一字一字蹦出薛大夫之前教给她的咒语。 那是: “你·瞅·啥?”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一拍再拍 这是一副怎样的画面? 是乌黑的天,凄厉的风雨,一间匣子房内,三个人,书生在执笔作画,医生在挥刀斩鬼,女痞子在提砖瞪人。 书生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想自己刚才听到的是不是:‘你瞅啥’, 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后,便瞬间再次恢复成蔑视的样子。 是高高在上的目光,因为她在他的眼里,真的很矮。 女痞子凭什么能站在书生与医生的面前? 所以你不该站着。 犹如重山一般的威压从书生的眼神中投射出来,压在女痞子的身上。 书生并没有应话,那话却从目光中传递出来。 那是:‘跪下’! ··· 即便勉强迎上了布衣男子的目光,织雨双腿仍在颤的发抖,因为恐惧吗? 可能是,但远远不止。 这是织雨有生以来,第一次清醒着的,体会到来自气上威压,以前她总是奇怪着为什么修行低的人在修行高的人面前时,会连屁都不敢放。 因为力不从心。 她很想站着,但感觉似乎有种魔力在拉着她下坠,像是从地下伸出的鬼手一般,抓着她的小腿,用力的将她往下拉。 那股气在压抑着她的斗志,正如从额上或背后流下的汗一般,她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在被压抑着,下坠在下坠。 也许真的该趴下,老老实实的,这样,一切都会没事的,那个布衣男子就会放过她,她就可以彻底从这鬼地方逃出去,回到之前的生活。 可是,可能吗? 不,不可能。 织雨仅剩的意识在提醒着她,绝对不能跪下,因为一旦打起来,越是跪着的人,挨得揍也就越多。 她咬着牙,意志在说着拒绝。 酸痛的手依旧在拿着转,一点一点的逆力而行,在抬起,颤抖着抬起,朝那布衣男子渐渐而去。 “我说你瞅啥!”织雨吐出那股之前一直憋着的气,大声的说了出来,似在质问。 是的,你瞅啥呢?有啥好瞅的。 她再次说了出来。 布衣男子的眼睛里在次闪过那股诧异的神色,却比上次,停留在眼中的时间更长,更深。 所以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织雨的手里提着的砖已经渐渐来到了他的脑门。 啪! 拍了上去。 声音很轻,却在这寂静的房间内显得很清脆,似传在了每个角落。 因为这砖来的很缓,所以即便块头很大,也只是像近距离的小石子砸在脑门上一样,对于强壮的人来说,那感觉真的不痛不痒。 可那布衣男子不能忍,他无法想象一个在他面前宛如蝼蚁般的人,现在竟然敢拿着砖头就往自己的脑门上拍。 所以谁让你拍的?谁给的你勇气? 他暴喝了一声。 吼! 那声没有话,像是鬼在叫,震得房间里,梁柱在摆,灰尘在抖,灯光在闪,桌椅在倒,一场宛如地震般的摇晃在这个小房子内上演。 这一声喝极为愤怒,那拉着织雨下坠的力量在感受到了这股愤怒的情绪,瞬间暴涨,便直接把织雨的整个身体拉的瘫了下去。 织雨侧摔在地上,即便站的不高,可倒的很快,所以摔得很痛。 还没有等织雨做出第二动作,那暴喝过后的书生甩起了笔。 数百成千的墨点如雨水一般洒下。 时间很短,在未落地之前,便在空中瞬间化作无数只呲着獠牙,亮着通红血眼的小鬼。 它们在扑下,张着嘴而下,所以在咬下。 密密麻麻的墨色小鬼爬满了织雨的身体,如万蚁在噬咬着。 ··· 在这边撕咬的同时,另一边有一刀月光斩出。 那刀月光很弯,弧度正好是一个半圆,光却亮到刺眼。 在带着凌厉的势,穿透小鬼群,斩出一道墨色血径,让那一径的小鬼们却都化作粉碎,仍未停下,还在冲着那书生疾行而来。 书生心生惶恐,不自已的退后两步,随即奋笔急画,画的很快,很着急,很彻底,似要把笔尖处的墨水全部甩出来一般。 在他绘画的时候,在那刀斩过来的时候,有一具巨大的鬼兽在刀光与书生之间形成,在张力阻挡着那记刀光。 那巨大的鬼兽比之书生第一次画出的鬼兽还要大上几分。 它张着巨大粗壮的黑色手臂,膨胀的肌肉显漏出力量十足,通红的血瞳像两个大灯笼一般,浮在空中,透着嗜血的兽威。 它大掌一合,正好拍中那记刀斩月光。 它在后仰着头,牙呲的很紧,这记月光它接的很勉强,所以挡不了月光向前而斩的势。 月光并未停,书生的笔还没在停, 在他的勾画中,又是一具同之前一般大的鬼影野兽挡在身前。 当挡不了的月光斩破这身巨大的黑影后,那后面的鬼兽便接着挡了上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力量在抵挡着刀势。 ··· “滚开!” 这一边被万蚁嗜咬的织雨也吼出了声。 她被咬的很痛,所以这声出的也很愤怒。 那些趴在她身上的小怪物们就像是多年没吃过东西一般的饥渴,隔着衣服也能撕咬的津津有味,好在修行过的人有灵气护体,身子骨较为强硬,这些小怪物们显得有些牙口不利,所以是叮的身上豆大的血胞,而红肿遍布。 有一股气自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猛烈的吹拂着,一下子便吹散了咬在她身上的万只小鬼, 将它们在空中撕碎,从张大的嘴巴开始撕开,撕成一点一点,还在继续撕裂,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织雨艰难的扶着身子站了起来,她从未受过如此大的疼痛,也从未如此生气过。 这生气的程度以比那心头的恐惧深了万分。 她很生气的拿着砖头,指着那书生,在说着:“我的地盘我做主,你给我滚开!” 为什么,这女痞子还有力气站起来? 不可能的,他明明比她强大,如同高山对蝼蚁一般的大。 书生想不通。 他至今不知道,他此刻已不再是个本体,现在是在织雨的世界里,所以他只是个心魔。 他眼睛中第三次出现了诧异的神色,却比以前都要久,都要深。 久到织雨手中的砖头拍在他的脑门上的时候,也没有消下去。 深到头上的拍痛感传来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半张着嘴在看着愤怒的织雨,样子显得有些囧惑,连嘴上的八字毛胡也如下塌的眉毛一般囧。 织雨也在瞧着这痴呆模样的布衣男子,怒气未消。 所以又气到在他的脑门上接着再拍一砖。 这一砖拍的很响,是织雨全无后顾的在拍着,此刻的她除了愤怒外说不出半点情绪。 布衣男子囧惑到还没有防备着这一砖,当结实的砖块砸在脑门上时,是同一个位置,是刚刚熟悉的感觉。 那是痛。 布衣男子的头不仅被接二连三的砖拍到囧,也被拍到出血。 他脚下重心不稳,身子不禁朝后仰着,却顽强的退了几步后,强行运气立住了身子,只是离了身子后的血,却再也制不住了,从头上而往下流。 血流经他的眼,充斥着,那刺痛感不仅让他清醒过来,也同时让他疯狂起来。 他无法在对这个拿砖的小丫头视而不见,所以现在,他通红的眼睛里全是她。 他很愤怒,亦很疯狂,像是脱去了那一层高深的皮,回复出最原始的野兽般的嗜血滥杀。 是的,他要杀了这个小丫头,那目光不再是剑,而是毫无包装,赤裸裸的杀意,意思是在对织雨说,不管怎样,你死定了。 他对着织雨挥画着毛笔,笔尖甩出的也不再是墨点,而是血,如同现在正从额上流下的血一般刺眼鲜红的血。 织雨感受到了这股强烈的杀意,下意识的想到了死,便想到了逃,手中的板砖也下意识的掉在地上。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月在眼前 星安居内,气氛一度紧张。 薛大夫额上的汗止不住的流下,洁净的白衣已被汗水完全浸湿,紧贴着身背。 连让小师弟为他擦汗的手都显得忙不过来,小嘴咿呀张着,很焦急害怕,时而还要忍不住的看着在床上翻腾着的四师姐。 织雨的样子很奇怪,此刻的她宛如身在一场梦魇之中,嘴里喃喃低语,手脚乱拍,身子大幅度的向上弓着,宛如一条脱水挣扎的鱼。 二师姐也瞧得心急,她走上前去握着小师弟另一只不擦汗的手,安抚着他也安抚着自己。 他们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 小师弟不知道。 他只知道鼻子里的这味道很奇怪。 那不只是汗的酸气味,还有其中混杂着的丝丝血腥味,还在越来越浓。 那是从师姐身体里散发出来着的味道。 肉眼难以看到,但他离得比较近,他知道,师姐现在好像遇到很可怕的事了。 ··· 那个匣子房内, 书生用血挥笔而画的符兽已经完成,那是两个完全体,在织雨的面前站立着,浮在空中的站立着,高大而威压十足。 它们不是野兽,从外形看,看起来更像是身穿着坚实铠甲的人,身形庞大,气势磅礴。 而手中持着的刀,持着的剑,是如血一般的刺红,仅仅是看着,便仿佛听到了这刀剑下亿万亡魂的哭嚎声。 它们在书生身侧两边俯视着织雨,威严的样子犹如神将在世一般。 织雨已被眼前的血色符兽吓得失了智,她没想到过自己会几砖拍出个这么样的怪物。 这怎么打? 那眼前刀剑根本用不着去砍杀她,之间用刃身压下来,就可以把她给砸成肉饼。 她丢了砖,吓得拔腿便跑。 呼~ 呼啸的风声在身侧响起,那是剑挥下来劈出的势。 织雨看着砍在身侧的剑,才认清那柄血剑的刃身是真的宽,足够了她半腰之高。 剑挥过的地方仍停留着一片血光。 剑挥在的地方是砍出了一道渠沟。 那血光涌入沟内,像是从地底涌出的血海,在翻腾向前,直至涌至墙壁,在墙上砍出一道血迹,似已将整个房间给划开。 织雨咽了咽口水,她在对着那疯狂的书生摆手,慌声道:“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要拍你的。” “是他给我的砖。”织雨又指着另一边在说着。 书生似乎听不得织雨的求饶,他面色狰狞,想挥起笔,操控着符将,继续砍着。 可他,书生突然意识到,是的,他呢? 他慌忙转过头看去。 月亮什么时候可以近在眼前了?他想。 是的那一团乌黑的墨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轮绽放着耀眼圣光的圆月。 比起自己凶狠的血光,那月光是如此皎洁,温和。 这是什么样的刀才能发出这么亮的月光? 或者简单的说那个医生在一瞬间究竟斩了多少刀? 书生感觉到了这月光的柔美,也就感觉到了这月光的恐怖。 他不能允许这论月的存在。 他大喝着,挥笔操刀。 持刀的血色神将也同他一样,张开血口,挥舞着手中巨大的刀刃向那轮月上站去。 可他还是晚了,有刀在他挥笔前就斩了过来。 没人有注意到上方已经亮起的数道弯月。 那几道月顺势而斩,是光,便是光速。 在血色的刀还未砍在月光上时,便已经斩到了血色神将的身体上。 还有几道月光正在斩向那两个神将中间位置的书生。 咚!咚!咚! 震耳欲聋。 不是哪里倒了,也不是哪里炸了。 只是刀斩在符兽身上的声音。 持刀且挥刀的符兽被这突如其来的月光斩的停驻了势,他的头上被一刀劈开了一个大口子,劈到眉间,整个脑袋裂开了两瓣,不止的是,那斩在头上的月光还未消停,它还在继续向下斩着,似要将这符兽活生生,从头到脚的劈开来般。 它的身子上也同样被斩了数刀,同样的,数道月光斩在血色的身体里。 便是细成缝的白光与庞成山的混杂在一起。 ··· 书生没有受伤,受伤的是符兽,那个持剑的符兽。 在发现月光斩来的第一瞬间,它便停下了挥剑的手,以自己庞大的身躯护着自头顶斩落而来的刀光。 也同样的,它的身体现在也显得破损不堪。 书生又生气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被砖拍到脑门时的气愤。 所以他还不至于昏愦。 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是那个持着一柄怪刀的白衣男子。 身旁绘出来的是他以心血召唤出来的符兽,是他作为‘神符师’颇为强大的手段之一,所以他自信,这几记突如起来的月光还斩杀不了它们。 果然,那几道深入血影符兽身体里的月光渐渐没符兽身上的血光所吞噬殆尽,只在身上留下残缺,乌黑的伤口。 可书生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这头上的月光只是个障眼法,真正有危险的是那在地上,近在眼前的圆月。 可也很晚了不是吗? 从他被那小丫头分心的那一刻起,从他的符兽不得已被逼着防守的起,从他想到真正危险的所在时,便已经晚了。 那轮满月在扩张着,月光愈见愈大。 这光好刺眼,像是针一样的刺眼。 让书生的眼睛光看着,便满是刺痛感。 他已来不及阻止医生挥刀的势,所以是眼睁睁的看着那轮月亮向自己斩来,是一个巨形的刺眼光球在滚滚而来。 无论是持刀还是持剑的符兽都再也顾不得别的,两将并身而立,想要替书生挡住这刀势。 它们竖立着刀剑在身前,暴吼着气,高高抬起刀剑,再用力的像大地上插去。 它们要建立一个绝对的领域,一个在锋利的刀剑都斩不过,通不行的绝对领域。 血色刀剑在直直插入地上的那一刻起,便有磅礴的气在震荡,震荡至整个房间翻天倒地一般,让房间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一时移了位。 包括杂乱的桌椅,此刻被震得四裂,包括书生和医生不得不左右晃了几步,才勉强站住身子,包括正趴在地上,抱着梁柱死不松手的织雨。 可几乎并不是全部,所以并不包括那轮滚滚而来的刀势,那轮圆圆的,刺眼的,滚动着的月亮。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刀斩血身 ‘斩月’挥过的痕迹,是皎洁的光线,当挥刀的速度够快时,便看起来是密密麻麻的一道,像是月光。 可世间,没人多少人知道‘斩月’究竟能挥出多圆的月亮来,直到此刻。 那近在眼前的月是圆满的,甚至看起来比真实的月亮还要圆满明亮,因为它没有一点斑,一点缺。 全是光线,全是刀斩。 所以,医生在这月光上究竟攒了多少刀? 数不清。 ··· 而当一轮圆月如车轮一样滚滚而来时,那两个‘神将’在用自己的身躯化作人墙,挡住这碾压来的车,不必量力,因为没必要,作为‘符师’的守护神将,这是它们的本职。 它们庞大的身躯在织雨面前算得上是巍峨如山,可在这轮月的气势面前,便有种只是螳螂伸长支臂的感觉。 血色的刀剑深插在地上,立在两个神将的身躯前。 ‘神将’们半跪着,巨大的双手按在刀剑柄上,在压着,想要全力压住刀势。 可无用。 刺眼的月光照亮着满屋,如同白昼,在撞上人墙前立着的刀剑时,发出震耳也刺耳的击鸣时。 像是千万柄刀剑,在短短几息之间,交接,摩擦在一起的声音。 呲呲当当··· 迸溅着电光火花。 也充斥在脑海里。 听着便是眩晕感十足,想要呕吐。 ‘神将’们庞大的身躯竟被一个光球给推得不停向后。 刃身极宽的刀剑也在退后,是在地上划着,被动的划着,划出两道深沟。 也许‘斩月’的一刀只能在神将的身体上留下一道口子,可当这千万道刀光斩在血色的神将身上时,便足够将这口子给撕裂开来,越撕越大。 渐渐月光取代了血光,是将‘神将’所持的刀剑消磨到不留痕迹,也没损多少道刀,那轮月还在向前继续砍着。 手中的武器都没了,护着书生的神将也没有做丝毫退怯的动作。 便在第一时间,用自己的血躯扑在了那轮光球上。 像是两个在争着皮球玩耍的孩子。 可那球,它不是玩笑。 它是千万柄正在挥砍着的刀。 所以,‘神将’们更像是在将自己的身体往绞肉机里面塞。 ··· 旋转,滚动着的光球, 是无时不在向,不止四面八方的, 而是任何说得上的方向,不留角落的挥砍着的刀。 当‘神将’的身体不顾的,扑在这刀上的时候,无数道红色的光从它们的身上飞溅出来,像是身体被刀砍碎后飞溅的鲜血。 嗤嗤嗤··· 像是虫鸟低鸣浅唱的声音,确是书生召唤出来的符兽身体被刀剐,切割的声音。 嗤嗤嗤 ··· 不知那轮月转了多少圈,所以砍了多少刀, 只是知道时间过了许久,那么到底有多久? 不知道,就是许久。 因为在此刻,没人留意在此。 人们的视线都在那场月光与血光的争斗之中。 薛大夫在半低着头,喘着大气,盯着前方的状况。 手中持着的‘斩月’也抵在地上,却比之前,大变了个样。 黯淡无光,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丝光彩,橡根被烧焦的黑色普通木棍,因为它的光早已经全挥出去了。 织雨在梁柱旁半趴着,这场战斗好像和她没多大关系,所以她觉得她还是能多没有存在感,便多没存在感吧,因为那两个战斗着的人,太可怕了。 布衣男子康先生,也是那个书生,他的笔在抬着,笔尖指挥着前方。 神将们的再长大着嘴,形神扭曲,看似痛苦万分的样子。 它们的身子早已被刀斩的不像个样子,残痕道道,是每个庞大的身躯上都有着数百成千道口子,或大或小。 拼起来,体型也不足最先的二分之一。 庆幸的事,它们终于不用在忍受刀割的煎熬了。 那旋转滚动的光球终于在它们的血躯下停止了转动,老老实实的立在地上,身下,看上去也小了许多,像是个洁白的卵。 ··· 唔唔唔~ 布衣男子长舒一口气在笑着,是的,他是心魔,在这个世界,他的笑声是这样的。 他的面容很夸张,眉在飞,脸色在舞,跟散乱的头发一般,飘的不着调。 他在讥笑,讥嘲着医生的这点能耐,也强行掩饰着那长舒口气的背后意味。 织雨看着很揪心,此处一笔带过。 身子消了一半的血色‘神将’晃悠悠的站了起身,是的,刀斩过的地方,会将血光斩走,留下一道深黑的口子,所以残破的身子让它们看起来身形是扭曲的,像是将身体上的白色全换为红色的斑马。 即便如此,那剩下的体格,想要压死没力气再去战的人,想必也是简单的事。 ··· 薛大夫早已喘完大气,神色平静。 而‘斩月’已经用尽了光,他也已经甩出了最后战斗的力气。 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 他嘴角浮现一股浅笑,想着对书生,做最后的告别,认真的问道:“话说你有密集恐惧症吗?” 布衣男子听到了他的话,却不懂,疑惑的看着薛大夫。 不是不明白,密集恐惧症是什么意思,而是不明白,医生说出这句话有什么意思。 在他最强势的刀斩已经被自己的‘神将’所化解,‘斩月’也已经黯淡无光,变成黑刀,医生身上丝毫感受不到具有威胁的灵气时,他为什么还会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密集恐惧症是人对密集物体发生本能的恐惧心理,所以它不是病,只是一种心理反应。 这里有密集的东西吗? 是碎了满地的瓷渣,还是这一地的血滴? 都不是,这里就没有密集的东西,书生自信的想着,除非你要把头发算上,笑了起来。 然后笑容定格,他回望这那地上的卵,是那之前被他阻止过的圆月。 他感觉不妙。 他明明已经破了医生的刀势,为什么还会有这东西留下来?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 在他警惕着看着这地上的卵,想要发现出什么端倪来时,那卵壳,是灵气在褪去那层仅修行人可掌握的灵性,而恢复成普通的空气后,所结成的卵壳, 只听得一字声,那是“爆!” 于是,便爆了。 先是咔一声! 卵壳顶部碎了一小块 有一道银白色的光从中射出,直通天柱。 而瞬间,流光溢出,四裂开来, 那银白色的光,像是炸开了一般的,向着各个方向,密密麻麻的射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碎月流星 光是怎么样炸开的? 首先要做的,是把那些需要炸开的光聚在一起。 书生终于明白,那从卵中射出来的银白色的光,为何会是密密麻麻的,也为何会是刺眼的。 因为那是针,银白色的针,隐藏在凶猛的刀势之下,等待时机破壳而出,只一瞬间的溢出,便何止是千丝万缕。 也明白原来,夜空中的圆月令人感叹,不可忽视的还有那繁星的点缀。 咻咻咻··· 从卵壳内的银针正在向着四面八方刺去。 以至于,书生能看到的尽是满眼繁星,那是锋芒刺眼的针头,在向着眼睛扎去,太多太多,而不计其数。 以至于,书生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备,因为那是流星,捉不到的星,太快太快,而一闪即逝。 是的,别说肉眼看到了流星,便是捉住了它,在没有前提知道的情况下,当意识反应过来,想要做出许愿的防备时,它早已掠过一片天际,只留下个尾巴。 所以书生在眼睁睁的看着流星刺破‘神将’的血躯,带出针头上的一点红,穿透而出,其炸开了的势,是势不可挡,继而向着自己刺来。 呲, 刺中自己的胸膛,半截针深扎进去。 呲, 没等到痛感传来,又接着是一针刺来。 呲呲呲 ··· 当不计其数的繁星全部流逝之后,整个匣子房间,是处处遍布着内刺,不留墙色。 无论是刺在梁柱,还是刺在墙壁上的银针尾部都在闪着亮光,再然后,随着风波的平息,深陷在内部的针头处,有血滴溢出来,而顺着墙体,柱子滴下,嘀嘀嗒嗒,落了满地红。 反观‘神将’,早已被刺的血肉横飞,万疮千孔,其庞大的身躯再也看不出人形,倒像是张处处漏洞的网,随后而像网一样,没有支力后,轰然倒地,化作一地血水。 其身后的书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说有符兽挡在他身前,可那炸开了的银针的效果是穿透的。 在穿透符兽‘神将’的血躯之后,仍有成千上万根针扎在他的身上,整个身体的正面是长满着刺,而血流模糊,认不得此前的样子。 红色的血溢湿了全身,便再也湿不透了,因为已经流干了。 流干了血的书生也渐渐倒地。 随着他的倒地,整个匣子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扎满房间的银针在医生的一挥手之间,化作点点光的飘散而去。 破碎的桌椅也瞬间完好无损的安摆在房子内,枯旧的油灯依旧在木桌上发着昏黄的灯光,房柱与墙壁上的水还在滴滴渗着,一切如他未来之前的一般场景,只是少了场景中的那提笔的书生。 唯一能证明那书生存在过的证据,大概便是从那些血点的位置处,升腾起的淡淡黑烟。 那人真的如烟一般,烟消云散了。 ··· 只是角落里还有低声的啜泣声,那是织雨。 她在呜呜的斥痛着,一根一根的拔着扎在自己身上的针,是的,她也被这场银针风暴给波及到了,只是不同于那消散的书生,银针扎在她的身上,没有刺出血,只是有微微的麻痛感。 可她还是有些生气,也有些怨,从前只有她拿针扎人的份,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扎的像个刺猬。 薛大夫大概是听到了这不满的低泣声,他先是平静的将‘斩月’收进小医箱之内,然后才是慢步走到坐在地上的织雨身前,蹲下,微笑道:“不好意思,忘了你了。” 又是一挥手,扎在织雨身上的银针也在瞬间消而不见。 织雨看着这个笑容好看的大夫,想气却气不起来,道:“你是故意的吧?” “哪有,医病治人可是大夫的本职。”薛大夫漂着眼神道。 织雨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结太多,看着那淡淡飘起的黑烟,她意识到,这场架应该是医生打赢了。 她想确认一下,小声问道:“那人消失了?” 薛大夫也同她一样望着那飘散的黑烟,道:“如果‘碎月流星’也斩不了他的话,那我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碎月流星’是你刚才招式的名字吗?”织雨问道。 “是的。” “你怎么不先喊出来,起码让我有个躲闪的准备啊!”织雨在抱怨着,早知道会有那么多针射出来,她就会早点找个掩体躲起来,也不会吃这万针扎身的罪。 薛大夫认真思索了一番,也意识到,自己打架时好像是真的不喜欢喊招,因为觉得很傻,便挠挠头道:“额,我以前要拿砖拍人时,也从不先说‘看我如来神砖’” 这是个不好笑的笑话,却能逗得织雨发笑。 这里的事情已经平息,薛大夫估摸着时间已到,便对着织雨说着:“我要走了。” “走?去哪里?”织雨在问着,她好像开始渐渐记不得自己是谁,又来自哪里。 “回我该回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你清醒之后的地方。” 好奇怪哦,这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只是这清醒的地方又是哪里,织雨想不起来,笑道:“你可真逗,难道我现在是在做梦?” 薛大夫看着织雨,意味深长的说着:“是的,这只是一场梦,梦醒来之后,你不会记得我,一切就好像,我没来过,你没见过。” 莫名其妙的话,织雨却在想着。 想着想着,眼前的景竟开始渐渐模糊,那人在远去,渐渐走远,而最终消失不见。 ··· 时间过了许久, 回到星安居内,大夫正在医治着病人,已至尾声。 织雨的脉息已逐步平稳,翻腾挣扎的身子也安分了下来。 小师弟正在替大夫倒盆热水,洗脸洗手,以慰其为救治师姐而付出的辛苦。 师姐熬了碗香气喷喷的‘清香莲子羹’,放在桌上,勤于修炼而平日里难得下厨的她,今日倒是用心不少。 待最后一根银针稳稳刺入人形布偶的心腧后,薛大夫算是正式结束了针刺疗程,他已累到手疼腰酸,在将布偶小心放在床边后,站起了身,舒展着腰背。 再看那布偶,已经被扎的全身是针,小师弟粗略数着,大概有个七八百针。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初醒闲谈 天阴沉沉的,是因为堆积在青山上空的墨云还未散去,看起来像是晚暮时分,可准确的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清晨。 星安居内,织雨的厢房中,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说着:“师姐,洗脸。” “师姐,刷牙。” “师姐,吃饭饭···” 这声音是织雨的,语中没有加请字。 所以她是那个被照顾的人,现在正一脸得意的躺在床上,使唤着二师姐在一旁端茶递水,忙的不可开交。 生病就是好呐,不仅能享受到平时难得的待遇,还能有正当的理由不去修炼,适当偷个小懒。 只是这阳光般笑容的背后,身上的酸痛,织雨没有选择表现出来。 ··· 说来很奇怪,她觉得自己这病生的是莫名奇妙,最后的印象便是趴在小师弟的背后,感觉很累,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只感觉全身酸痛,动弹不得。 当时,小师弟正跪在地上,趴在床头睡得正香。 她废了好大功夫,才唤醒他。 小师弟睡醒后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小脸上似乎憋着好大的委屈,要哭出来。 也害得她不得不以一个半死之躯去安慰着那小孩子。 搞不清情况的她,在师姐和师弟轮流讲说下,才知道原来昨晚自己脉息衰弱,灵气散失,意识陷入了一种昏死状态。 被来自‘清闲阁’里的薛大夫给一番整治,才逐渐平复。 可这些,织雨却全然记不得。 也确实,对于一个正在昏睡的人来说,现实身边发生的一切怎么可能知晓。 不过,在昏睡的那段时间内,她却有一些其他的印象,比较模糊。 现在回想起来,也只能感觉那就像是一个梦一般。 至于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能说,好像是在某个地方,和某人打了一架。 ··· 而在她已经完全醒来后,虽说行动还是不便,但好在有人照顾。 小师弟在她的相劝下,也早已回去好好歇息。 二师姐在她的要求下,正钻在厨房为她熬粥, 床边守护着的是曾师姐。 曾师姐,全名曾怀芯,大织雨两届,正值芳年二十二岁,现在也算是风华正茂,只可惜早早就嫁了人。 可惜的并不是嫁了,而是嫁早了。 据她所言,当时年少不懂事,信了那‘王八蛋’表面的样子,直到婚后,日夜相处,逐渐知根知底,才会演变成今日,两人互相看不顺眼的生活。 曾师姐口中的‘王八蛋’便指的是‘灵峰’的胡广袤师兄。 至于有多不顺眼,那就是宁愿分开来住,也不愿在多呆在一起一天。 要说星安居里,谁和她的脾气最像,那便算的上是曾师姐了,一样的外强内弱,口无遮拦。 有时候织雨都不禁怀疑,再过个十年,现在的曾师姐是不是就是未来的自己。 挺可怕的,织雨可不想以后要嫁的那个人,会忙到很晚,一身臭汗的回来,甚至脚都不洗的就来碰自己。 还好自己还有机会去选择,织雨在曾师姐面前时,总会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 ··· 此刻, 曾师姐正坐在床头,手拿一把精致的檀木梳子,在替织雨梳着发。 而织雨则趴在曾师姐暖暖又软软的大腿上,看着一个扎满了针的人形布偶在发呆。 她掂量起这小东西,没觉得多可爱, 短发,大眼,高鼻,薄唇,看起来就像一个小男孩。 一个穿着女孩子胸衣的男孩,这不是变态吗?哪里可爱了。 关键是,二师姐还说这小东西和自己连着命呢,扎在他身上的银针就相当于扎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叮嘱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小东西。 至于这些针到底可不可以拔下来,师姐说:薛大夫临走前有留下一张白纸卷,就在桌上放着,等织雨醒来,这几天可以好好看看,仔细研究着,按照上面的指示去拔针扎针。 至于薛大夫为何最近不能再来,那是因为他说要外出几天,寻种草药,好让织雨的伤恢复的能了无痕迹。 而这几天到底是几天? 少则三天,多则五天。 当时织雨很奇怪,问着,难道他就不怕我自己扎出什么乱子? 师姐回复着说:薛大夫有说过,玩针的手他一眼便能看出来,所以很放心,织雨不会乱来。 织雨听到后,觉得有些不开心,认为这医生太不负责了吧。 什么难得的草药非要出外去寻? 难道药草藏品这么多的青山,还找不到他需要的? 而且她虽然也会玩针,可她学的那些都是战斗时候用的针法啊,和那些‘清溪峰’学医的弟子们用的手法可不一样。 见脾气不好的织雨又在发牢骚后,师姐还是那句话,薛大夫有说过··· 让织雨觉得师姐是对那个人的话,深信不疑了。 这可不像平日里的师姐。 这薛大夫?薛大夫! 那人到底是谁?织雨很烦心的想着,等他回来,自己一定要好好瞧瞧他。 ··· “话说,师姐,那姓薛的医术有那么好吗?”织雨在曾师姐的大腿上,问着。 “姓薛的,是指昨天来瞧你大夫吗?”曾师姐问着。 “不然还能有谁?” “哎呀,你还别说,我现在都懊悔着呢,昨晚干嘛睡那么早,要是我醒着,肯定不会轻易放他走!” 织雨听得纳闷,问着:“你和他有仇啊?” 曾师姐抿嘴一笑,道:“哪有什么仇可言,只是那男子生的很好看。” 织雨听得有怨,指责着:“师姐,你和胡师兄还没彻底分家呢!” 曾师姐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着:“切,那王八蛋那比的上薛大夫,再说了,我听说,薛大夫和他妻子的关系也不是很好,都没怎么见他们一起出过门,搞不好以后我和那王八蛋彻底掰了后,还能和薛大夫有一段···嗯哼,你懂得。” 织雨竟一时无语,怎么这几个师姐都对那个姓薛的男人这么着迷,他到底有啥好的? 所以织雨不甘心的问着:“所以我说师姐,我在问你他医术怎么样,要听实话。” 曾师姐若有所思,想起曾经,知道清溪峰山下有这么一号人时,隔几日便装也要装些病的去借机看他, 所以病是装的,她估摸不出这人的医术实力,也问不到他的过去。 只是记住了他那一双青葱玉指般的妙手,宛如雕像般精致细琢的容颜,还有那常挂在嘴边的一抹阳光般的浅笑。 便肯定的说着:“那肯定好啊!” “怎么说?”织雨表示怀疑的问着。 “长的好看啊!” 好吧,颜值即正义。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青山有序 一个人究竟好看到什么地步,能让另一个人选择盲目的相信他? 织雨是没见过,也许已经见过了,只不过在梦里,她遗忘了。 所以她对于曾师姐的言论并不放在心上。 出口道:“师姐啊,我记得你以前可是说过‘这天下的男人可没一个好东西呐’。” 曾师姐听后,也未做迟疑,便道:“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才要在这些坏东西中尽量挑一个外表好的。” “这是什么逻辑?”织雨问道。 曾师姐边为织雨梳着发,边说着:“你还小,长大了就明白,女人年龄越大,面临的选择也会越来越身不由己,最后大都是落得个将就,既然都是要将就,我为什么不让自己将就的舒服一些呢?” “听不懂。”织雨在说着。 ··· 而另一边,二师姐已经熬完了粥,正端着个百花瓷碗从门口进来,碗上正冒着腾腾热气,离得老远,织雨也闻到了,是香的,果然二师姐用心下厨,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一些清淡无味的食材,在她手里,总是能调出别样的贴近自然的清香。 织雨口欲大涨,猛地坐了起身,却一不小心闪了初病的身子,腰背一阵酸痛,她只得缓缓呲着小牙,轻声叫唤着,又趴在曾师姐的大腿上,好舒服些。 “师姐,吃饭饭。”织雨在装着奶音说着。 二师姐只是冷冰冰的看着她,道:“要吃东西,自己下来吃。” “哎呀,人家不是生病了吗?这不是手脚不便嘛。”织雨在装着可怜,与平时的她大换了个样,也许这才是她的天性。 “那要不要我亲手喂你啊。”二师姐好气的说着,却又自笑起来。 “可以的话,当然可以啊!”织雨笑着回道。 真是拿这个师妹没什么办法,二师姐自叹,谁让她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小师妹呢,不宠着她还能宠谁? 二师姐便装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端着粥碗,来到织雨的床前。 玉手轻轻持着汤匙,宛了一小匙,贴近嘴边,轻轻吹着热气,然后送到倚在曾师姐身上的织雨嘴边。 织雨张开小口,含了口粥,入口即化,是化开了的香气,芙莲的荷香与温火熬煮的泉水在密闭的口腔中肆意的四溢着,是滋润着,暖暖的,甜甜的。 流入肠胃,一时感觉腹部元气充沛,精力无限。 “好甜,好香!以后谁娶了二师姐,那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织雨拱着小鼻子,在笑,在赞道。 二师姐听后,抿嘴一笑,道:“鬼灵精怪的。” 虽然知道这丫头的话大部分是恭维,却也是很开心,因为她知道,她的厨艺确实要算得上不错,以至于不苟言笑的大师兄也曾经有赞到过。 待师姐耐心的一口又一口的喂完一碗后,织雨的小肚子也暖了起来,身体似乎恢复了许多,一番闲聊后,便各自忙活起了事情。 二师姐没有外出修炼,因为不放心师妹。 她正和曾师姐对坐在桌前,翻着一本‘剑经’在研讨着。 青山是有规矩的,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青山一辈子混到老,到了一定年龄,总得有个养活自己的路子。 而翻译剑经便是平日里曾师姐的主要工作,是将一些古旧,或者新出的剑谱经文已最直白的话翻译出来,或者在旁引注解释,能让学习剑经的青山弟子更快,更痛彻的理解与学会一门剑法。 这是曾师姐在参与过入世修行后,在青山主要的经济来源,整本被解读完的经卷通常是要教给青山的长老会的,由他们决定是否要传给本门或者是贩售到山下世间,也从他们那领取相应的报酬,收益算是不错,当然,曾师姐有时候也会有自己的私活,便是有山下的人,信得过曾师姐,便直接通过某种方式找到她,交给其剑经,让其注解,赠其报酬。 所以曾师姐其实是星安居里最有钱的女人。 另一个许师姐,在早晨匆匆看过织雨后,便匆匆赶往外山,教导外门弟子去了,那是她的工作,每日忙的不可开交,还要被气得半死,着实很惨,以至于明明比曾师姐还小了一岁的她,看起来却更苍老些。 织雨是个没有固定收入的闲人,除了每月领取的低保外,她也就顺手在青山上接下力所能及的小活,以贴补生活,比如在剑锋上,为不熟悉路的外峰弟子做个向导,比如应许师姐要去,去外门弟子那做个示剑模特。 再比如在‘剑崖’偷几把剑,偷偷地贩卖出去,反正‘剑锋’啥都缺,就是不缺‘剑’,基本上每个山崖石林处都藏着万把。 这样她的生活,在剑锋也算可以过的下去,毕竟也好活赖活,过十四年了嘛,她可没有觉得自己的日子是虚度的。 也好在还有二师姐时间较多,能够多陪陪她,其实二师姐已经入过世了,但为什么没在青山分配到工作,织雨有问过,师姐只答她是,没有满意的,织雨没想通。 后来三师兄告诉织雨,笨呐,那是因为大师兄啊。 大师兄目前所做的就是担任青山禁卫一职的工作,主要负责监察青山正常与不正常的人或物,以保卫青山内部的安稳和谐的工作,在这里,是个挺体面,地位高,油水也多的工作,只是估摸着按照大师兄的性子,是不会徇私枉法的,所以没什么偷偷做了坏事,还能从大师兄眼下混过的人。 所以,二师姐在等,等一个机会,不是要证明她比别人强,而是要证明她得不到东西,总有一天会得到。 那就是她也要做禁卫,这工作,本就极少有女子,有也是被划分在类似女子住居,这等隐私之地,而且师姐还要被分配到师兄那一块负责区域才算满意,这就造成了师姐至今同织雨一样,是个没有工作的闲人。 好在二师姐她,入世的时候,寻到了不少天珍奇宝,在青山,生活也算挺好。 ··· “扎我的小人头!” “哎呦,好疼!” 织雨正趴在床上,后翘着双腿,锦被遮住腰间臀部,怡然自得的一手拿着人性布偶,一手拿着锋利的银针,对着一旁枕上,薛大夫留下的经卷,学着如何扎小人。 是的,扎的是自己,在一枚针刺入布偶的眉间穴后,她自己的眉间也瞬间痛了起来,疼的她挤眉弄眼。 觉得自己肯定是造了什么孽,搞得要自己闲着没事扎自己玩,也没办法,按照经卷上的说法,她必须每天按流程扎自己走一套,才能快点好起来。 因为‘青山大会’,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所以,她忍着痛,继续说着,也继续扎着:“扎我的小人鼻。” 就这样扎着扎着,突然听到,房外一声女子尖叫声:“我的好闺蜜‘织雨’,你可要挺住啊,我来了!” 这声音很熟悉但在耳朵里却很刺耳,织雨听到后便心一乱,暗叫不好,小贱人来了!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剑锋寒荷 阳光洒进窗内,照的贱人分外妖娆。 这是织雨此刻内心的感受。 她现在正披着件外衣,一本正经的坐在桌前,抢过二师姐和曾师姐之前正研讨的剑经,细心的研读着。 若问她感觉如何,那是相当的痛,强拖着乏累的身子下床坐着,当然不好受,只是她不能让某人看到她病怏怏的样子。 那某人指的便是刚才未进门便出声的小贱人,也是此刻正站在厢房内门前,着一身淡青色服装,身材娇小的艳妆女子。 她是剑锋‘粹气’一派的小师妹,所以人称是剑峰‘寒荷’。 其实,她的年纪与织雨相仿,所以也都不是高挑丰满型的女子,细看之下,二人看上去都像是一个小孩子。 娃娃身子,娃娃脸。 只不过织雨的小脸英气更足,偏于小男孩,而寒荷的面容更具娇气,偏于小女孩。 而‘织雨’遇‘寒荷’,恰似针尖碰麦芒。 也许是因为二人都肩负着‘剑峰小师妹’这一特殊身份,自然少不了经常被长辈们拿来比较。 小时候,每当织雨成绩不好,修炼偷懒时,师傅除了打她手心,骂她劣徒外,说的最多的便是:“你看看人家寒荷,修炼多自觉,再看看你,就知道玩。” “你看看人家寒荷,都已经得到天启,迈入始灵境了,再看看你,是没救了。” 所以织雨小时候一直很气愤,那个别人家的寒荷是不是太过分了,不仅比自己聪明,还比自己乖,更要命的是还比自己可爱,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恰巧,‘淬气派’那边也是这样教导寒荷的,便是:“你看看人家织雨···” 就这样二人从小便无形的比到大,直到二人彻底结识后,这比试也没有消停过,只是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过,在人前,两人会互相称呼对方是‘好闺蜜’,‘好姐妹’。 而私下,织雨称寒荷‘小妖女’,寒荷称织雨‘小魔女’,当然这还是好听的,在心里,二人都称呼对方为‘小贱人’。 ··· 寒荷今天特意画了个浓妆,因为听到了小魔女生病的消息,所以要趁着织雨病初脸色苍白的时候,调笑一番。 她自觉很美美的,独站在房内,摆出一副招摇的姿态,在轻挑着笑着,是在炫艳。 织雨还在安安静静的看着书。 二师姐和曾师姐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因为书被织雨抢走了,眼神交汇,似乎知晓了一些事情,曾师姐苦笑一番,随身又翻出一本经书,摆在桌上,二人继续研读起来。 所以这时候没人理她,即便她进门前就已经招呼声了。 哦,当然,织雨是做了一些反应的,比如收起来人形布偶,比如藏了个凳子在桌子下。 见自己没人搭理,寒荷也并未生气,便再次出声,想找些存在感,笑着道:“织雨妹妹,听说你生病了,姐姐很是担心,特意过来看看。” 这话听得让织雨想吐血,但她忍住了,因为要吐也不能在小贱人面前吐,便装作才听到有人说话的样子,懵懂的抬起头,看向来人,强颜欢笑道:“呀,当是谁呢,原来是寒荷妹妹,姐姐身子好着呢,哪有什么病好说的。” 内心却道,这谁告的密,怎么偏偏让她知道了呢,回头她一定要好好收拾那个告密的家伙。 “是吗?姐姐我可是亲耳从灵之那听来的,瞧他那一脸愁闷的表情,可把姐姐我吓坏了,妹妹可别不好意思说,这病重不重啊,会不会死啊?”寒荷在笑着问道。 原来是小林子那个家伙,该死,早上让他回去的时候,就说了,别多嘴,让三师兄知道就好,结果一出门,就把师姐的嘱咐全忘了,织雨在怨着。 但还是对着寒荷在笑着说:“瞧妹妹说的,就是偶感了下风寒,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妹妹放心,姐姐我还死不了。”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寒荷在撅着小嘴说着,瞬间又接着话:“生病是太不幸了。” 织雨白了一个呵呵。 见织雨并不怎么热情,寒荷在房内踱着步子转着圈,竟没找到椅子坐下。 织雨在用力踢着桌下的凳子,想要把它在往里藏一藏,见寒荷兜了几圈,没找到落屁股的地方,便开口送客道:“呀,我的厢房小,平时也没备多余的凳子,姐姐这边也没什么事,妹妹看过之后,就早些回去吧。” “无妨,这不是还有床吗?我坐床上就是。”寒荷一脸高兴的指着织雨的小窝,动身要坐上去。 看的织雨大眼一瞪,想要阻止她,猛地一站起身,又闪了身子,一阵酸痛感袭遍全身,好生呻吟着又做了下来。 曾师姐看到织雨动气,赶紧扶着织雨的身子,替她捋捋后背,好舒服些。 织雨却顾不得多少,对着那要坐在自己小窝上的寒荷,吐着血一般的气道:“别,别坐。” 寒荷站在床边,听到织雨在叫她,回过头,张着小脸道:“为什么不能坐?” “我·我”织雨在憋着话,不利索的说出:“我有洁癖。” “妹妹可真会开玩笑。”寒荷表示不相信的道,仍然执意要坐。 织雨大呼,“别,你做这里,我去床上。” “我偏不!”寒荷在故意气着织雨,耍着小丫头脾气的说着,便一屁股跳下,是的,在蹦跶了一下身子,以表快活,才整个身子跳着的躺下,期间还乱踢着小腿,摆弄着织雨的小被子。 看着自己的小窝被小贱人肆意糟蹋,织雨气不打一处来,她对着师姐们怨着:“师姐,有人欺负我,你们都不帮我?” 二师姐看了一眼织雨,是白了一眼,没理她,继续低头看书。 曾师姐在身旁抚着织雨的后背,霸气的说着:“帮你个头,小丫头世间杂书看多了吧,以为哪里都是深宫,你们这一套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吵闹,师姐我早就玩腻了。” “师姐,扶我到床上。”织雨在说着。 是的,既然小贱人不识相的不肯走,还要不要脸的霸占自己的小窝,她就要回到自己的小窝上,把小贱人挤走。 没等到曾师姐扶起她,她便听到,床边传来一声惊叫:“呀,这是什么?” 只见小贱人在床上正坐起身,一手拿着人形布偶,一手捂着张开的小嘴,在不可置信惊呼着。 是的,那是织雨一时情急,藏在枕头下的和自己连着命的布偶。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床上鬼话 织雨几乎是被抱着来到自己的小窝上的,因为她全力趴在师姐的身上,脚下感觉浮空一般。 那寒荷还在织雨的小窝上安然坐着,是霸占着小床,还刻意把小腿翘着,丝毫没有作为外人,该归还小窝给原主人的觉悟。 对于小贱人的嚣张,织雨很是气愤。 她不是一个善于控制情绪的女人,凶起来的样子也不雅,是气到歪着嘴眼,张牙舞爪的样。 所以在近小窝几分近后,她便像个凶狠的野兽一般的扑向小贱人,整个身体压在寒荷的身上,将她扑倒,恶狠狠的压在床上,是脸贴着脸,腹贴着腹,胸贴着胸。 “你个小妖女,别给你脸不要脸。”织雨在寒荷的耳边低吼着。 “哎呀,我就不要脸了,你个小魔女能把我咋滴?来,咬我啊!”寒荷在嚣张的说着,却是一边说,一边在歪离着脑袋。 看着她的模样,织雨牙根挺痒,怒视着她,道:“咬就咬。” 便凑着头,贴近寒荷晰白的脸旁上,张着口就咬下去,却咬了一口粉妆。 “哎呀,你还真咬!”寒荷在慌张的用手,推搡着织雨的脸。 “我呸。” 织雨对着床外吐了口唾沫,曾师姐连忙闪身。 “你个小妖女真不害臊,涂那么厚的妆是要勾引哪个男人?” “反正不是勾引你的男人!”寒荷回道,然后手上一使力,便将压在身上的织雨整个人给推开,向着床里边踢开。 然后一个翻身做主,反压在织雨的身上,是骑了上去。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寒荷在骑着织雨凶着。 “你想干嘛?我可是个病人。”织雨露出惊恐的脸色,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个病人,若是放在平时,实力差不多的两人,谁先有机会压着对方,谁便会一直占着上风。 寒荷在眯着眼睛,轻挑着柳叶弯眉,嘴角一抹坏笑,慢慢将头放低,近着织雨,手也在不安分的在至于身上游离着,缓缓开口道:“我要~吃了你!” “师姐,救我!师姐,救命啊!”织雨在挣扎着,大声嚷嚷,寻求帮助。 ··· 曾师姐回头看向桌边的二师姐,萧郁。 二师姐对这边的事不为所动,依旧在自顾着翻阅着剑经,感受到曾师姐的一股气的示意后,抬头望向这边,看的是织雨被寒荷压身在床,拼命挣扎,摇了摇头,看不下去。 不是看不惯的看不下去,而是看惯了反而看不下去。 反正薛大夫有说过,织雨的心魔已除,病根未曾落下,剩下的毛病也只是自身灵力枯竭后所带来的麻烦,便是短时间内会像个普通世间人一般,调动不了自身的气。 这需要时间来慢慢恢复,正常情况下,需要半个月的调理,可七日之后便是青山大会,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参加那样重要且惨烈的争斗,所以薛大夫便急需外出,寻得灵草,赶在青山大会前回来好让织雨身子恢复如初。 那么这段时间需要注意些什么?二师姐当时有问过,因为顾忌到,自家师妹是个安分不了的性子。 薛大夫只是说,不要剧烈运动就好。 那么这个剧烈有什么标准吗?二师姐当时问着。 薛大夫则反问,织雨她平时有什么活动吗? 也没啥,主要也就是除了日常修炼外,满山的乱跑,四处寻人打打架,还有去其他峰打打老虎等等。 所以薛大夫很容易的把标准定在,看着她,这段时间别让她在去打老虎就好,因为老虎可不会口下留情。 所以诸如这般小打小闹,二师姐她并不在意。 ··· 见萧郁并不在意,曾师姐也没有当那个劝架的人,她转身回到桌边,继续和二师姐探究着剑经,全然不顾织雨撕着嗓子的救命声。 “我说,你个小贱人,是不是背着我养了野男人?”寒荷在一脸怒容的审问着。 因为她感觉手感不大对,她的右手现在正袭在织雨的胸前,所以,感觉,较往日,大了。 大了?大了! 所以她很生气,生气到狠狠的捏了两下。 “小贱人,放手!”织雨使力拽着,寒荷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向下拽,此刻,却显得不起作用,她的力气这时间大不过寒荷。 “我不放,除非你说那野男人是谁!”寒荷继续审问着。 “我~我这是正常发育!”织雨在一口肯定的说着。 “正常发育?你当我傻啊!我怎么不正常发育?你肯定是外面有野男人了,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的破事全都抖出去。”寒荷在威胁着。 “好好,我说···”织雨求绕着,毕竟作为从小比到大的对手,寒荷自然在打听织雨所做的破事中没少费心思。 所以她知道的很多,比如,青阳真人的玉净瓶是谁打破的,再比如,清溪峰的太白老道的练丹鼎是谁踢翻的··· “你先把手松开。”织雨在说着。 “我不松,你先说!”寒荷果断拒绝着,顺便又气愤到再捏了两下。 “你个贱人。”织雨骂道,便没多理她,一改颜色,正经的小声说着:“呐,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嗯,嗯。”寒荷想也没想,迅速的点起了头,因为想多了的话,她肯定是会说出去的。 “他就在剑锋!”织雨说着。 “好啊,你果然有野男人了,快多说些,他姓甚名谁,现住在哪,年龄多大,还有长得帅不帅?···”寒荷一脸鄙夷的审问着。 “细节我不能说太多,毕竟我和他也不是确定下来的事,我只能告诉你,他是个得道高人,现在住在剑锋‘颢气’崖,年龄三十多岁,还有他长得很帅。”织雨在认真说着。 “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三十岁的大叔你也喜欢?果然是小贱人,等等,‘颢气崖’?得道高人?长得很帅的大叔?”寒荷在自我思索中,随即恍然大悟的大叫起来。 “你在说我小师叔!” 寒荷很气愤,大声斥责着:“怎么可能,小师叔会看上你这样的货色?” “那信不信由你,反正你逼着我说,我就说了。”织雨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不可能,你在骗我!”寒荷脸色气到微红。 “是,是,我在骗你。”织雨平静的说着,随后故意的小声嘀咕着:“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我!”寒荷不能忍,身下的织雨越是一脸平静,她就越是一脸怒容,是的,小师叔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个不起眼的丫头。 因为剑锋‘淬气’一派的小师叔,‘颢气’真人是寒荷的偶像呐。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颢气真人 人的一生,三十而立,岁月磨平了青春的活力与浮躁,再沉淀,渐渐归于安稳,所幸的是,还没有赶上不惑的世故圆滑,是个在光彩与油腻之间过渡的年龄段。 所以三十多岁的颢气真人,姜羽翔是个多彩的存在,寒荷这样认为。 不止是因为他依旧保留着年少的风采,也就是他很帅,还因为他那不羁独立的性格,这是寒荷主观的态度。 而不主观的便是,他是青山公认的,剑锋上的中流砥柱,是中层年龄人群中的领头羊。 相比于那些传奇满身,却老如朽木的老怪物们,他也没有逊色多少,作为青山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长老会人员,是的,仅三十多岁,姜羽翔便有了‘真人’的称号。 而他所自创的‘颢气’运用于剑法之中,相当深邃犀利,与‘颢剑’浑然一体,宛如天成。 虽说剑锋‘淬气’一派留有不少种‘剑气’可供弟子们修炼淬用,可那些都是前几代大神们留下的了,硬是要向外宣传,不免显得有些吹嘘,在吃老本。 所以剑锋‘淬气’一派目前最能拿得出手的‘剑气’,便是‘颢气真人’的‘颢气’,甚至青山为表彰他的成就,特意开辟了一峰山崖,命名为‘颢气崖’。 所以姜羽翔在剑锋,是‘淬气’一派弟子中最耀眼的明星,也是其他派系,比如织雨所在的‘清心’一派弟子中,比较尊敬的存在。 可姜羽翔正值而立之年,所以他很独立,独立到甚至没有想过要收弟子,也没有想过娶妻生子,至今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有人猜测他是因为曾经有过一段伤心往事,所以即便当了长老也不愿意收徒,教剑。 这种说法很明显没多少人信服,因为在这样的说法中,很浅然的将剑锋全民偶像摆在了弱势地位,引起人们不满。 谁敢伤我们敬仰的小师叔? 或者谁有资格伤? 也有人猜测,他是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一个能让他看在眼里,值得他传授所学的弟子。 这种所说就有很多人支持了,因为这样才显得,颢气真人是多么高高在上的存在,而我们这些平平之辈怎么能够资格被他看在眼里? 所以颢气真人不愿收徒,都是因为剑锋弟子资质太差。 果然,星星必须高挂在天上,而人也都是很贱的。 ··· 所以多少剑锋弟子梦寐以求的希望能追随他的脚步,好学个一两招‘颢气’在剑法中的运用,便足以立足于青山,这其中比较明显的便是寒荷。 她曾经长跪在颢气崖,颢气真人的府前,以求学剑,当然,是自作主张的,每一次颢气真人出崖时,看到这么个跪在府前的小丫头,总会感想万分,然后很客气的将她送回住居,可没想到,那丫头第二天又自作主张的跪了过来,颢气真人便好言相劝,再次有礼貌的送她回去··· 这样来来往往,大概三个月多的时候,姜羽翔可能有些被感动了,便终于松口,顺水推舟的承诺,该教的时候他一定会教,只是尚没有遇到满意的弟子。 可到底怎么样才能令他满意的呢?寒荷始终不知道,除了他也没人知道。 姜羽翔的回答是,如果第一眼是你,那么便是你。 还是很模糊的回答,寒荷怎么可能知道姜翔宇的口味,所以她在平日里所要做的正事中,除了修炼,便是去打听姜羽翔的的喜好,渐渐地,也是了解,便越是迷恋,而无法自拔。 ··· 所以织雨无意中的谎话令寒荷很是惊慌,也很是恼怒。 为什么? 因为寒荷深知,自己和织雨是很相似的人,无论是性格,还是修为,体态。 寒荷一直对自己能够被颢气真人看中,深信不疑,只是早晚的问题。 所以当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在自己面前说,她被颢气真人看中了时,她怎能不愤怒,不斥责,口上越是绝对的否定,心里便越是害怕,觉得织雨可能先行一步,抢了她颢气真人门下第一弟子的位子。 可能织雨也是无意,若是她也持着相反的态度,否定寒荷的否定,是说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寒荷的心里才可能会舒服些。 可她偏偏在说着,:“信不信拉倒,好,我是在说谎。” 便令一直和织雨唱反调的寒荷,难以接受。 ··· 星安居内,织雨的小床上, 寒荷此刻深情颇显落魄,耸着身子,无力地压坐在织雨的身上。 “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了小师叔?”她在猜测着。 “青山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会什么妖法?”织雨在说着。 是的,青山有很多严打严抓的规矩,经常被世人所诟病,包括很多青山弟子也很不理解,为什么青山内要严禁弟子们进行生死决斗? 这在这个世界是无法被理解的,也完全不符合大夏国的国风,是的,古往今来,也没见哪个朝代禁止过生死状,或军令状的。 为什么是严禁十四岁以下的男女谈恋爱,这真是无理取闹··· 还有为什么··· “你好意思在我面前装三好学生?”寒荷明显信不过眼前的人,眼皮再跳,瞪着织雨说着。 织雨吐吐舌头,以掩尴尬,她也知道,恐怕从青山建门至今为止,也说不出哪个弟子能完全遵守《青山弟子日常行为规范》。 “那我也不至于犯三大禁忌中最严重的一条啊!”织雨道。 “你还说你没犯?那这个你怎么解释?”寒荷一把抓起床边,那扎满银针的布偶,在织雨面前晃着,道:“这是哪门子的邪术?这个不像是青山的东西哦!” “这才不是邪术,这是别人送给我的。”织雨眼神漂离的说着。 “别人送的?谁?是不是小师叔?”寒荷道。 “不是他,不是他!”织雨在慌声狡辩,做出一副惊恐,胡乱摆手的样子,还要视图将寒荷手中的布偶给抢回来。 却没抢到。 “也对,肯定不是,你还想骗我,小师叔绝对不会看上你,也不会送你个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寒荷倒是像突然机灵起来般的突然说着。 “这也不一定嘛,感情的事谁能说的准,像他那样的高人,品味很难说的嘛。”织雨在小声嘀咕着。 “反正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这就拿着这东西去问问我小师叔,哼!你就等着我回来撕烂你的嘴吧。”寒荷抓起布偶,从织雨身上起身离床,得意的在说着。 “还我。”织雨躺在床上,在伸着一只手呼唤着。 可寒荷在没有理她,而是自顾的拿着布偶便朝门走去。 正当要迈到门槛的那一刻,突然感觉一股风从身后吹来,接着便是一个黑影子从眼前晃过,手中传来莫名的触力,很快便消失不见。 所以只单单是在一瞬间的事,便让寒荷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侧脸回眸,看着握在二师姐手中的布偶。 好快,她在心理道。 二师姐很自然的拿着布偶来到织雨的床边,将它轻轻放下,对着织雨开口道:“小心收好它。” 又道:“闹够了吧,闹够了就安分点吧。” 是不转身的说着话,是在说给两个胡搅蛮缠的丫头听着。 织雨从师姐的身侧得意的撇出头,看向门前的寒荷,在做着鬼脸对她,是很开心的气着她。 “哼,小贱人,你等我青山大会的时候在收拾你。”寒荷留下这句话便要走出门外。 织雨没忘临补一句:“来啊,谁怕你啊!”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少女心声 气走了小贱人后,织雨瞬间换了一副样子,是病怏怏的态,全身松软的躺在床上。 她想着,也许小师弟说的不错,她该学着不那么逞强,下次就会得,她自我敷衍中,是的,谁让第一个来看她的是小贱人呢? 她唤着师姐,为她递来了镜子与木梳,背倚着床头案,对着镜中面色苍白,黑发微微凌乱的自己,皱眉挤眼。 赞道,面色还算不错,就是头发有些遭。 便拿起桃木梳,细细梳理着。 她可是记得三师兄答应过她,稍后会来看她的呢,鬼知道那个小混混去忙了什么了,这都什么点了,还不过来? 他不会是忘记了吧?织雨在心理不安的揣测着,心情失落的放下手中的镜梳,茫然的看向四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叹了口气,哎~。 三师兄可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织雨又接着自我敷衍着,重新拾起梳子,梳理着发,浅笑着,嘻嘻~。 可是,仔细想来,三师兄他好像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又失望的放下镜梳,再叹口气,哎~。 ··· 反反复复,在失落与期待间来回转换着,手边的镜梳也随之大起大落,织雨没有生烦,师姐们倒是被那不时叹气,又不时莫名傻笑的织雨逗得生烦。 “我说,你这是生一次病,把脑袋烧坏了吗?”曾师姐在鄙夷的看着织雨,道。 “没有,我就是想到不久就是青山大会了,这不心里愁嘛。”织雨在狡辩着。 “呦?就你?”曾师姐不可置信的说着,玩笑一般的口语道:“平日里就想着怎么偷懒,怎么玩的好,现在还关心起前途命运的大事了?” “那就算我平日再不正经,也有正经的时候嘛。”织雨道,语速略急。 “得了吧,在想那个小混混吧。” 几乎话语刚落,织雨便第一时间,迅速的反映着:“谁?哪有混混?”,语速却比任何时候的回答都要着急。 然后平静的深吸几口气,道:“师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织雨这没羞没躁的样子,曾师姐反而笑出了声,道:“哎呀,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我有说什么嘛,没有,继续看书。” 说完,曾师姐便继续低下头,一本正经的翻阅着剑经。 织雨看着师姐们认真的模样,也故作镇静,其实心里紧张万分,她抽出薛大夫留下的针法纸卷,眼睛瞪出来般的看在上面,而心思却早已飞远。 师姐刚才说了那个小混混吧,她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她知道了?不可能吧,自己隐藏的这么好,可从来没告诉别人。 ··· 越想越多,也便越想越不安。 她斜瞅着眼,目光看向一旁正经研究剑经的师姐们,终于忍不住,弱弱的问了声:“你都知道了?” 问完便迅速的移回目光,好似没曾说过话一般。 虽然织雨的声音很轻,却着实落在了曾师姐的耳朵里。 她听到后,嫣然一笑,道:“师姐我可是过来人,就你那小心思,瞎子都能看的出来,不就是那个徐~” “哎~别。”织雨赶紧叫道,打住,然后问了句:“二师姐也知道?” 萧郁抬起头看了看一脸幽怨的师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声,嗯,便又低下头看书去了。 得到了两位师姐确定的回答,织雨的心情仿佛如一下子丢了半年的伙食费一般,极度忐忑,心想这以后怎么活呢?她还好意思见人吗? 便怨了一声,背过身去,侧躺着身子,拉过被子,把头埋了进去,然后在被窝里胡思乱想。 “我说,自家姐妹们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曾师姐看着织雨这一副娇羞的模样,笑了,然而说话时确是面向着二师姐,仿佛在说给她听。 也让二师姐脸色微红。 “不行,你们都知道了,还一直不告诉我,我感觉被你们欺骗了,我没脸活了。”织雨在被窝里,憋着气大声说着。 “你这样子可不像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剑锋小魔女呦,整一个情窦初开的邻家小妹。”曾师姐笑道。 这话似乎提醒了织雨。 是的,我是谁啊,立誓要做剑锋有史以来最厉害的魔头的女人,怎么能在此死去? 哼,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有一句话说的好,那些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想到这,织雨便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正式做了起来,鼓着气再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啊?” “这个你长大就会知道,像你这么个年纪的女孩子,看到喜欢的人时,眼里会有光的。”曾师姐道。 有光?什么样的光? 织雨在思索着。 难道是一种天地元气,可以转化成光能从眼睛里射出来? 那可真是神奇。 便重新拿起镜子,对着,想着,自己眼睛里咻咻的射出两道光的样子。 “师姐,你觉得他怎么样啊?”织雨在忐忑的问着。 “不怎么样。”曾师姐很果断的回道。 甚至都没有多想,所以织雨似乎有些不甘心的在问着:“师姐,你好好想想在回答。” “用不着多想,徐繁那人,你管不住,你和他没可能。”曾师姐又是果断的回着。 “这·”织雨不知说什么好,曾师姐的话和小师弟的话一模一样,她也一直这样告诉着自己,但她始终无法真正理解,没可能究竟是怎么个样子的没可能,便弱弱的问着:“真的没有一丝可能吗?” “你若是一直抱着这样心态,将来哭的时候,就少骂些自己。”曾师姐说道。 这在织雨听来是一句训话,作为曾师姐已经很果断的说出了,她如果不肯死心的话,最后会落个什么样的结局,所以,也许如果真到了那时候,自己哭的撕心裂肺的时候,就少说一些,我早该明白或者悔不该听师姐的话的那种骂自己的话吧。 可还是忍不住的想试试啊~ 织雨的心底在说着。 是的,只是试试就好,也许错了,但不后悔不是吗? 她在这样对自己说。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闺中浅谈 时间缓缓而过,织雨在等的那个人始终还是没能来看她,真不知道他是在做些什么,也许是昨晚酒喝多了,现在正在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睡着大觉。 这时间来看她的人,也算不少。 说来奇怪,她并没有四处张罗自己下不了床的事,怎么一出事,就有好多人知道。 其中包括剑锋其他派系的好友,比如‘婳式’派的‘芷若’,她说她是从寒荷那听到的。 那是个文静柔弱的小姑娘,平日总是一副水灵灵的模样,连织雨这样的女孩子也不禁我见犹怜,对她生出一种保护欲。 也怪‘婳式’派的修炼方式,强调‘剑式万千’,胜在剑法多变,对手防不及防。 所以明明这么样的楚楚可怜的姑娘,却总要每天不停地学着,练着那些凶猛凌厉的剑招,想想都要累死人。 还是‘清心’派的修炼方式让织雨感觉舒服些,强调‘清心明智’,便是学着悟道知剑,以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所以师傅常挂在嘴边的教导话便是,人的心智强大了,手中的剑也便强了。 想想挺好,织雨可以有大把时间用来闲玩,啊,不对,用来静心悟道。 ··· 来人甚至也包括才相识不久的皇甫谨与穆思倾师兄。 果然,三师兄的朋友就是有门路,穆思倾师兄也未曾食言。 现在织雨的床边堆满了瓜果零食,都是些从山下搞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无论是腊肉,坚果还是糕点··· 统统来者不拒,有多少织雨便要了多少。 在一番闲聊之中,织雨曾有意无意的问着三师兄的动向,二人却显得推推掩掩,说大概是昨天‘修心会’的赌盘账单需要徐繁熬夜去整理,所以可能睡的比较晚吧,也是情有可原。 但织雨可不原谅,先不算他至今仍未出现,她还从二人口中知道在她听了三师兄的话后竟然还输了钱,她觉得这次一定不会放过他。 二人说着这个倒无妨,反正织雨作为新成员,自然不会受到亏待,当即便掏出了四枚‘蕴气丹’贴补给了织雨。 这就行了?当然不行,织雨觉得这很有妨,然后很自然的收下贴补给她的丹药。 闲聊过后,二人便说要有事去忙,先行告辞。 织雨未能送客,曾师姐在一旁却小心送了一句话:“星安居虽然未太严格禁止男士进入,但若是没有打过招呼便私闯女宅,被寻勤人员抓住的话,要在功过堂狠记一笔罪过的。” 也断了二人私下想要去溜达溜达的心思。 ··· 织雨就躺在床上,接待了不少客人,然后送走,可惜劳累的身子始终没等到那个说好要来看她的小混混。 正值晌午,倒是五师弟小林子先行来了。 小家伙眼睛仍泛红,大概也未曾休息多久,进了门便向各位师姐躬身一一问好。 织雨看着小家伙,认真摆出一副发自内心的笑容,招着手,唤其过来。 小林子摸摸脑袋,有些心慌,他认得织雨的这种笑容,藏刀的笑,通常这样笑着对他,就表示没有好事。 果然在他还未多近师姐的身,师姐就着急的从床上腾起,一手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拽了过来。 “小家伙,长能耐了啊,敢出卖师姐了啊!”织雨在揪着师弟的耳朵凶着。 “师姐疼,我哪敢出卖师姐啊,你误会了。”师弟疼的歪着身子,呲牙咧嘴的叫着。 “还说没有?小贱人都跟我说了,就是你告的密。” “真没有,师姐,我我,我就跟李师兄说了些。”小林子在说着。 “那是谁?你跟他说做什么?”织雨在问着。 “他她··他炸我!”小林子在说着,想起今早回去时李师兄那一副嘲讽的脸。 那时李师兄在说着,他看到小林子大清早从星安居出来,那可是女子住居,再加上小林子彻夜未归,肯定是有哪个相好了,年纪小小便犯了青山大禁,有的罪受了。 小林子当然气不过,说出了他是在星安居照看生病的师姐一夜,哪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可他也自然不知道的是,李师兄是寒荷的追随者,一得知寒荷的死对头织雨病患在身,便屁颠屁颠的跑去通知寒荷去了。 ··· 二人理了一番,织雨也没多怪小林子,反正耳朵也揪过了,给师弟长点记性就好。 赏罚分明嘛,看在师弟劳累一夜,未曾休息好就过来的份上,织雨很大方的将穆思倾师兄带来的零食分给小林子,让他随便吃。 小林子未做客气,便随意的搬来凳子坐在师姐的床边,同师姐就着零食唠着嗑。 一时间,织雨的厢房内笑声不断,甚至连织雨也忘记了,她这半晌一直在等的那个人还未曾出现。 话题聊的很多,渐渐谈起了过往。 “师姐,你还记得师傅的那个玉净瓶不?”小师弟磕着坚果,很自然的问着。 “当然,不就是那个朝廷赏给师傅的花瓶子吗?”织雨在说着。 “听说那可是个宝贝,能养万物,不像乾坤袋一般只能收些死物,可惜还是被你打破了。”小林子叹息道。 “你好意思说?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怎么能狠下心来,冒着被师傅责罚的危险也要打破它。”织雨昂着头,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得意的事,毕竟当初小林子一时大意被收进玉净瓶内时,还是自己果断利索,破瓶救人,才保住师弟的命。 “师姐,我得提醒你一下,把我关进那瓶子里的人也是你。”师弟沉着脸在说着。 “昂,那也不怪你先招惹我的吗?反正不管怎么说,你这条命也是我救的。”织雨在没羞臊的说着。 当时是二人奉师命打扫师傅的藏宝阁,作为刚上山的小屁孩师弟,自然没改掉话多爱动的毛病,在织雨旁边喋喋不休,惹她心烦,便随手抄起手边的玉净瓶对着师弟唤了声。 小师弟在没防备的情况下,自然应了声,然后整个人便化作一缕轻烟被收入瓶中。 织雨也没想到这东西那么管用,又不知放人的咒语,一时手脚无措,情急之下,便破瓶子破摔,才把师弟救了回来。 “是是,你说的都对,只是后来师傅他老人家对着满地碎渣,痛心疾首,可生气来着,狠骂了你我一番,要问出谁是凶手,当时可把我吓尿了。”小师弟在说着。 “是的啊,当时我也害怕,还好你我嘴都赢,没有一个人承认,就说是有老鼠逛室打破的。”织雨在笑着说着。 “可师傅他怎么能信,最后还不是三师兄看不下去,替你我扛了这罪。”小师弟也在说着。 “对啊,我记得当时师傅在他身上抽了一百八十多鞭,整个后背都被抽的血肉模糊。”织雨想起过往,那人一声不吭,替自己抗下不是他的过错的罪,有些心疼表现在脸上。 “嗯,所以从那以后,我就特别感谢三师兄,想着以后他要是惹了别人,我就来替他抗,惹了我自己,也就一笑当没发生过。”小师弟的小脸在一脸认真的说着。 “嗯,我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织雨也在随之附和着。 话音刚落,小师弟似乎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一般,笑了起来,急忙说着:“师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织雨以为小师弟是在说,那时看三师兄受罚时,自己不忍的心情,便脱口而道:“那是自然。” “哈哈,师兄你可以出来了,师姐她说了,你犯了啥事,她都不追究了。”小林子大笑着,对着房门外大声呼唤着。 织雨诧异,盯着房门口,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娇羞的邻家小妹一般,在千呼万唤之下,扭扭捏捏的进了房门。 那是徐繁。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临门试问 那扭捏的身影在进了门之后,便显得放开了不少。 徐繁在乐呵呵的大步朝着师姐们所在的桌边走去,完全不顾织雨面露杀气的眼神,从容的抽出桌下的凳子,坐了上去,微笑着道:“师姐们好啊。” 可没人回话,师姐们彼此心照不宣,就当做没人来过一般继续研讨着剑经。 吃了个闭门羹的徐繁倒是没有收到丝毫影响,在桌上叠着双手,下巴趴了上去,睁大了眼睛,撅着无辜的小嘴,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自语道:“二师姐这看的是什么书呢?” 还是没人回话。 徐繁便伸出一只手想要去翻翻师姐眼下的书页。 啪, 不老实的手才伸到半空,便被师姐一巴掌拍下,拍的整个手被生红,徐繁痛叫一声,抱着手在怀,一副委屈十足的表情,问着:“师姐干嘛打我。” 师姐在翻书,没说话,徐繁换了脸,转面向着曾师姐,笑脸盈盈,道:“几日不见,曾师姐又漂亮了不少哈。” 曾师姐的眉毛在跳,斜眼看着徐繁,冷冷道:“徐繁,还要点脸不?” “师姐这话就说的过分了。”徐繁笑着,在装着没事人一般。 “好了,那你滚吧。”曾师姐看着其嬉皮笑脸,不知悔改的态度,一口判刑说着。 “哎别啊,师姐,我认错,认错。”徐繁小声说着。 “错在哪?” “错在昨晚不该贪杯,害得今早来的太晚,没有第一时间过来看看师妹,今后我一定改。”徐繁痛心的说着。 “你还是滚吧。”曾师姐显然对徐繁的回答并不满意,依旧冷脸相待。 “哎不,下次我过来时一定会带些补品,不会在两手空空的过来。”徐繁道。 “徐繁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怪你的是因为这吗?”曾师姐道。 徐繁的面色有些凝重,似乎有些话难以启齿,所以让他有些错难以去承认。 “织雨打小就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么活蹦乱跳的一个小姑娘,交给你才一会功夫,你就还我个这么虚弱的师妹,你到底带她干了啥事?”曾师姐在接着说道,原来指的不是徐繁的姗姗来迟,而是在责纠徐繁让织雨生病的原因。 “师姐,有些事我不能明说,但有些事,我想你也是知道的,我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保护她的心情,我们都一样。”徐繁脸色正经的说着。 “时间到了,我要去做饭了。”二师姐显然听不下去,说完便拍桌起身,离开此地,出了门。 曾师姐在审量着徐繁,想要看他是否在糊弄,却在徐繁一脸凝色之下找不出什么毛病,便道:“罢了,徐繁,我不管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事,但记得,如果织雨出了什么问题,下次,没有下次了,你懂?” 徐繁怔怔出神,口中自语重复着: “我懂,没有下次了。” “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去解吧,我去帮帮萧郁。”曾师姐也丢下这句话后,便也起身离了房。 整个房间内剩下的人不多,也就新来的徐繁,和床上看着针灸纸卷的织雨,还有一旁磕着坚果的小师弟。 咔嘣~ 是坚果壳在口中碎开的声音,小师弟在磕着,因为从三师兄进来后,师姐便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 呲拉~ 是椅子腿磨地的声音,徐繁在搬着椅子靠近着小床。 “呦,师妹,气色恢复的不错啊。”徐繁在狗笑着。 “你滚!”织雨看也不看的,一手指着房门,便让他出去,仿佛忘记了自己之前等待一个人是那么焦急不安的心情。 “听到没,小林子,师姐叫你滚呢,自个出去溜达会。”徐繁转脸便对小师弟凶着。 可怜一旁磕坚果磕到兴致正浓的小师弟,一脸无知的哦了声,便要起身离开。 “我不是让小林子滚,是让你滚。”织雨终于肯面向徐繁,望着这个厚颜无耻的师兄,在纠正道。 小师弟驻足。 “都是自家师兄弟,何必这么见外?谁滚都一样,一样的。”徐繁再说着,然后一推手,便推着小师弟,要其离去。 “哼,真无耻。”织雨怪了声,却也没做什么追究的动作,只是继续看着手中的针卷。 “师妹,这看的是什么呢?”徐繁伸手要拿。 “不给!”织雨一把将其揽在胸前,宝贝着一般,因为她渐渐发现了这针卷其实越看越有意思,若是单单看表面,完全是一副描画着人体各种穴位与刺针需要选择的针型图,但对于她这样也是熟知针法的人来说,却能从出看出一点奇妙的意味,近似与某种掩藏在其中的功法。 “切,以为谁稀罕看呢,也不知是从哪捡来的破烂玩意。”徐繁无所谓的说着。 “什么叫破烂玩意,这是人家大夫留给我的。”织雨应辩着。 “额~他还给你东西了?呵呵。”徐繁想起那个人,在冷笑着,仿佛不屑,叮嘱道:“以后没什么需要的话,最好离他远点。” “怎么了?你嫉妒人家了?”织雨在讽嘲着。 “开玩笑,我嫉妒他干嘛,又不是一路人的,”徐繁反驳道。 “那你管我和谁走的近干嘛,我可是听说人家大夫可是个好好先生呢。”织雨在故意气着徐繁道,回想着曾师姐对他的评价,一一数着给师兄听:“长得好看,又温柔,还有体面的事业···” “呵。”徐繁笑着,道:“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太过了。” “说白了,你就是嫉妒人家样样都太好。”织雨在肯定的说着,反正她是不会觉得一个人好到极致,从而过了是什么样。 徐繁摆摆手,示意不想在那个人身上停留太多话题。 他想四面望着,在确保房内只剩下自己和织雨时,而房外又没有人偷听时,一改颜色,那是正经的模样。 说着:“师妹,师兄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织雨倒是不正经起来,记得上一次,师兄这个样子,还是在那间小黑屋里求她,开灵瞳去看看那个外来人,然后她就成了现在这个一病难起,躺在床上的样子,所以拒绝道:“得,你还是别说了,我不信。”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那时候答应要告诉你的秘密是什么吗?”徐繁反问着。 “额~”织雨想了想,想起那时师兄曾说过,事情结束后会告诉她所有的事情,也是那事情让她多了几分动力,也多榨了几分力出来。 “那你说吧,我这次要认真想想,再看要不要答应你。”织雨说着。 “你知道行刑人吗?”徐繁小心的试问着。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人不畏天 人一抬头,便看见了天,可看见了并不意味着了解,所以人并不懂天。 ··· 修行人以大道为尊,而在整个世界内,最能体现大道的,无疑是‘天’,所以大道又称‘天道’。 在昊天之下,修行人的所作所为,自美其名是在‘替天行道’,无论是在世间还是世外。 而‘世间’所占的地域很广,那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以代表‘天’的便是‘皇帝’。 可‘皇帝’不是每个人都能想见就见的,人究竟怎么能明白‘天’的意志? 于是便有了‘朝廷’,一个服务于‘皇帝’,由各种明世的纸面条例,与不明世的潜规矩组成的‘框架机构’,被世间人挤破了头的拼命往里钻。 ··· 而与之相应的‘世外’,则没有那么广阔的地域,即便是整个‘夏国’境内,说得上的修行圣地也只有四处。 便是东有‘青山’,西有‘云山’,南有‘九江’,北有‘沧海’。 (当然,说不上的修行地,便是指那些没有‘国性质’的小门小派,散落在夏国各地。) 所以世外不需要‘朝廷’,所以它看起来规矩并没有那么多,那么复杂,只是看起来。 那么‘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中的‘规矩’有哪些? 这详细记录在《青山弟子日常行为规范》里,这是纸面条例。 在青山,规矩的具体化身便是‘正道峰’。 又何谓‘正道’? 正字,在字典中的意为:“目标,标准c榜样,不偏斜,匀称适当,平正;无邪恶,无私心杂念,坚守正道,正确发展,主持正义,终止罪恶;上一下止念正,表示榜样上级或长辈守一不犯错,下级或晚辈才能停止。” 所以‘正道峰’便是这样理解的。 ‘正道峰’的门下弟子,便是‘行刑人’。 数百年间,当青山上,有弟子的‘道’不正时,便会有‘行刑人’出现,帮其正正道。 所以对于心念不正的‘弟子’来说,行刑人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而其中所谓的‘弟子’也包括青山现在的‘掌门’或者各峰的‘长老’,因为他们也是从小弟子过来的。 ······ “行刑人?”织雨在识海中搜索者这个词,“那不是阎王的小鬼吗?” “很恰当的比喻。”徐繁在说着。 对于青山上‘道不正’的人来说,‘正道峰’的大长老便是铁面审判的‘阎王’,也对于徐繁来说,他就是那潜身在暗影,四处抓人的‘小鬼’。 “可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织雨好奇的在问着。 徐繁淡淡一笑,随后收敛了神色,庄重的站了起身,站的笔直,气势昂然,在对着织雨宣告着:“我便是‘行刑人’。” 感觉似一股强势的风吹拂织雨的识海,颠覆了她过往的认知,这小混混三师兄是行刑人,开玩笑的吧。 于是她笑了,笑着道:“得了吧,就你,我是不信滴。” 在强势装逼失败后,徐繁自觉落了个很没面子,故作怨气道:“切,跟你说正经事呢,认真点。” “好好,我认真,你接着说。”织雨又气又好笑的拍手说着。 “如果你想看证据的话,我有很多种方法证明我的身份,但我想你先听我给你好好讲讲故事。”徐繁坐下身子,认真的说着。 ··· 像是阎王小鬼,拥有着审判人生前的罪恶的权利。 正道峰便是这样,审判犯错后的青山弟子。 所以人们‘敬畏’生死,青山弟子亦如此。 敬仰着,也畏惧着。 可除了得道长生的人,死亡是无法避免的,所以大多数人们都会犯错。 由于畏惧,人们希望延缓死亡的到来,或者明着暗着掩盖掉死亡前的罪过,就像临终前的善言善行,在死后受到阎王审判时,罪过能轻一点。 这是人在活着的时候所做的事,对应的便是青山其他峰实力鼎盛的时候。 所以青山在数百年间,明着暗着的削弱了‘正道峰’的实力。 前情提要: 青山建门千年,‘剑锋’主外,‘正道峰’主内。 自五百年起: 从‘正道峰’分离出来的‘吏户科’,成了现在的‘回望峰’,从此‘正道峰’不再具有招收世间人入山,分配山内弟子峰门与寝行等入户的权利。 四百年前, 从‘正道峰’分离出来的‘情报科’,成了现在的‘神机峰’,从此‘正道峰’不再具有打探山内山外秘闻,培养弟子作密探还是刺客等影响弟子发展方向的权利。 三百年前。 从‘正道峰’分离出来的‘器械科’,成了现在的‘器峰’,从此‘正道峰’不在具有采购,研发先进武器,技术装备等跨时代技术的权利。 ··· 所以‘正道峰’现在很弱,在青山上即便传说故事在多,也只是停留在传说,甚至青山在有意无意的将一些不属于‘正道峰’的故事强加给它。 是的,没有强大实力依仗的‘正道峰’,有了这些名声又能做什么?因为这些都是虚名。 既然‘峰门’都那么弱,门下的弟子又能有什么实权? ··· 在听完师兄述说完一边青山数百年间,关于‘正道峰’的故事后, 织雨确实有些惊讶,张着小嘴,难以置信,青山做了这么多改变山门的事,是为了削弱正道峰的实力,她一直以为,青山划分出十二峰是为了变得更繁荣。 可她还是有些没明白,即便师兄说了这么多,她还是觉得青山所做的虽然有背于初代掌门立山时的初衷,也就是她从小背的那些:“凡青山弟子,应以精心修道为本,切记不可对内勾心斗角,对外贪功逐利···”等等。 于是她再说着:“可青山这么做,确实也让青山繁荣起来了啊!” 是的,青山能成为夏国修仙第一圣地,与十二峰各司其职,各尽其力脱不了干系。 “你说的没错,即便青山做了这么多,却并没有引出‘正道峰’多大的反弹,是因为这些举动确实令青山强大了,但现在,青山做了件极其出格的决定。”徐繁在沉声痛恨的说着。 “什么出格?”织雨在问着。 “可能是它想逆天而行,妄图改变世间!”徐繁在说着。 他甚至想笑,因为那很可笑,可笑的是,现在,修行之人要连最基本的‘敬畏天道’都舍弃了。 织雨不明所以,但她知道,这很可怕。 逆天?改变? 对信仰天道的世外修行人来说,逆天道而行是在找死,不可能被允许,这个她懂。 那么改变世间是什么意思?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谨行前言 改变世间,其实是个不难理解的词,所以织雨不懂的是,青山究竟做了哪些事,能够说得上是改变世间,也就是逆天而行的事。 “你知道世间与世外的关系吧。”徐繁在问着。 ··· 自古世外与世内人便被严格区分开,否则也不会有‘世外’与‘世间’这两个词出现。 世外人苦修成仙,世间人安乐度日,两者不可插手另一间的事。 这是天道的规矩,而恰巧,在万物之中,人偏偏是最会挑战大自然,打破天道规矩的那一类。 所以在世间,经常有离家进山,以求大道的人,这称‘出家’, 而在世外,也有修行人弃道入世,这又称‘还俗’。 这种风气在青山,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甚至每个朝代,都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这并不要紧。 要紧的是:自古以来,入世证道的世外人,凡是对功名利禄动心,贪恋红尘的,还没有一个真正修成过仙。 所以重点从来不是你入不入世,出不出世,而是你能不能在这两者间取舍无愧。 不会出现一边坐拥着安乐,一边还能得到成仙的情况。 所以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要想成仙,每一次选择都必须拿捏的非常得体,每一步都必须走的相当谨慎,否则便会万劫不复。 这也便是,所谓的:大道漫漫,须谨慎而行。 ··· 这是种非常奇妙,也非常惊人的关系,是在两边保持无限平行之外,却有无数相同点的绝对平衡的关系。 “而现在,青山正试图打破这种平衡的关系。” “我有些晕。”织雨在糊涂着说着,她的脸色很不好看,不止是因为病,还因为那纠结慌乱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她甚至不想在动脑子,因为她好像知道了一件事,那事是:徐繁要和大半个青山对峙起来了。 她很担心,一边是养育着她的师门,一边是疼爱着她的三师兄,所以她糊涂了,不知如何取舍。 “这很正常,甚至我也没调查清楚青山究竟在做些什么,而我正在查。”徐繁在说着。 “你就那么确定青山要逆天了?”织雨大声质问着。 是的,可能是师兄他们猜错了,万一是误会呢?一个皆大欢喜的误会,那可真是太好了,师兄不必坐着冒险的事,山门也不会做出格的事。 可是师兄没给他还幻想,直接说着:“我很确定!” “凭什么?” “凭那个外来人,这其中牵扯到很多事,有很多细节,我想你以后会明白。”三师兄在说着。 “以后,以后,又是以后,你们都要把我当小女孩?”织雨在说着,已经转向愤怒,曾师姐如此,三师兄也如此。 所以她愤怒的不是被人当做小女孩,因为曾师姐这样说她时,她也没生气。 而是她此刻不知道除了愤怒外,还能有什么情绪能表达出她内心的担心纠结。 “把人当作小孩的原因不是因为年龄,而是因为心智。”徐繁在说着,不依不饶。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织雨有些难受,是的,如今知道的这些足以让她承受不了。 三师兄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一个不善于将内心隐藏起来的小姑娘,可能她也会一些小心思,一些私下的一面,但对于三师兄这种人来说,她还是太嫩,隐藏的太浅,所以对上他,就像小巫遇见大巫。 他沉思良久,自说着:“因为我想让你提前站好队,当个行刑人。” 古往今来,当利益集团对立时,如何站队是最值得人千思万虑的事,站队站对了,飞黄腾达,站错了,不好意思,万劫不复。 “我不想站队。”织雨还是无法选择,她不想再听,是的,不再听就不会知道的太多,也就不会如此难受。 便道: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像是小丫头赌气一般,织雨愤然的甩过头,背对着师兄躺在床上。 呼吸甚至有些困难,所以她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呼着气,确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所以渐渐的,这演变成了一种低声啜泣。 三师兄茫然的站了起身,他可能顾忌的还是太少,但现在,已容不得他花时间去让织雨潜移默化的选择和自己站在一起,他必须要如此,如此这般的果断,如此这般的吐露,因为他有必须如此的理由。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橙色的晶牌,像是钻石一般闪耀,轻轻放在织雨的床前。 在沉声说着:“这东西是你作为‘行刑人’的证明,如果你接受了它,就意味着你将面临一条前路未卜的道,没有轻松的聊天,没有嬉笑的打闹,只有无奈与苦涩,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如果你真的无法理解,这东西你可以丢掉,今天的事就请选择忘记吧。” 这是徐繁在织雨房内的最后一段话,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独自走了出去,迎着暗沉沉的天,阴冷冷的风,独自。 织雨在撇着三师兄的背影,那背影看起来有些瘦削,甚至是有些弯弯的,像是有很多很重的东西压在上面一般,让她有些不忍。 直到那背影彻底淡出视线,她也没有停下不忍的心情。 她在想,一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人变得如此沉重到底是肩负了多少东西,而自己所知道的在这其中,又算得上几斤几两? 她体会不了,只是一番谈话,她就已经耍着性子不愿意在听下去,那么等到她完全理解他的时候,她又会变成什么样? 是和他一样的孤独落寞吗? ··· 许久,她转过头看着那安放在身边橙色晶牌。 拿在手上,对着眼睛,看着。 透明的菱形体,雕刻的很精美,若是放在阳光下恐怕还能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耀眼好看。 但她没有像往日一般,在得到三师兄的礼物后,雀跃不已,只是看着出神。 三师兄告诉她,接受了它,就等于选择了一条未知的路,像是迈入了新世界一般,从此她的世界可能再也没有无忧无虑的小日子了,只会变得像三师兄一样。 她可能无法理解,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因为她不想在山门和师兄间做选择。 但她有种感觉,那是:丢了它,便等于丢了三师兄。 ··· 这对于一个虚弱生病的人来说,是很难以接受的事,况且织雨本身便是一个爱生气的女子。 于是她躺在床上,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终吐血三升,不治而亡。 (这一世的故事:完。) ------题外话------ 下一章我准备换个风格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青山织雨 放眼而望,世界是一片汪洋浩瀚的大海。 在这片海的东方,有一条腾飞着的巨龙,那是‘夏国’。 而在这条龙的眼下,卧蚕之处,突起盘踞着的是一座山,人称‘青山’。 青山横跨‘清河’三郡,绵延三千余里,是夏国内最大的修仙圣地,内分‘十二峰’。 ··· 青山峰顶,漫山苍翠,她抬首望,阴霾却布满天空一片。 “这昏沉沉的天,像是在等一场雨。”她轻声叹道。 挥剑,斩风,起舞··· 有栀子花被冷风席卷,在崖间石岩上回旋凝聚,千朵万朵而汇聚成一朵,是开出了盛焰。 舞毕,剑停,花瓣一一落下,如下了一场雨般,雨点落了满地,在荒草与青石上铺开。 她从中走出。 回望世间,雨还未下, 人间升腾起的炊烟才触到山下一脚,隐隐中,她有注意到那一片青灰色,大概是城市的檐瓦。 世间可能还是那副样子,只是她已忘去了大半。 六年,是她在山下的年龄,八年,是她在山上的年龄,所以说是大半,并不夸张。 她是织雨,剑锋‘清心’一派的四师姐,虽然目前只有一个师弟。 而他那唯一的师弟‘林灵之’,九岁大,五岁入山,未满四年,此刻就在她的身边不远处,提着柄半人长的剑,在跑来跑去,对着那地上散落的栀子花一一踩着,脸上也笑开了花。 “四百一十八,四百一十九···”师弟在数着。 所以踩的是花,数的是花,只是不全是花。 若仔细看着,会发现那些散落满地的栀子花下,有小东西藏身在其中。 那是‘岩鼠’,一种低阶灵兽,全身灰色毛发,以灵药树果为食,平日里会躲在土壤岩石中,待到觅食时才会出来。 而在刚才,织雨便是以挥剑所散发出的‘元气’为饵,诱惑这些小东西们出洞,在以花瓣封住其身,让其不得动弹,最后由小师弟做收尾工作。 毕竟,她不喜欢在今天弄脏鞋底或剑的感觉,感觉麻烦。 “五百!”小师弟高喊一声,在报完最后的数字之后,脸上的笑容便显得的更开。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她站在高岩上,平静的问着。 “我瞅瞅。”小师弟从乾坤袋中掏出本小册子,在翻阅着。 “‘世朝峰’的看厕大爷要寻人挑泔水种田。” “不接,下一个。” “下一个?额,有了,‘器峰’有一批过旧的器材需要搬运到山下。”小师弟在念道,随即又言:“还是脏活,我再瞅瞅。” “不,就它了。”织雨在果断说着。 ··· 阴沉沉的天赶上的正是深秋时节,若在加上暮晚这一时间限定,吹在人身上的风,想必是凉到透心。 器峰山脚下,扎着一堆堆厚实的土墩子,占地很广,所以常待在里面的人,大都不是青山上人。 在其中一个屋里,有着四五个大汉在喝酒聊天,兴许是嫌土墩挡不了寒风,所以他们的酒喝的狠辣,话聊的很开,一些能够刺激他们这些男人雄性荷尔蒙的酒话。 而反观另一边,剑锋师姐弟也有暖身的法子。 小师弟在咬着牙,吃力的从张开的乾坤袋口中,一一拖出厚重的黑金器材,大汗淋淋,自然暖身。 织雨在一旁贴心的指挥着,这个放这,那个放那,看着师弟辛劳的模样,心里暖暖的。 (在青山器峰上,那些跟不上版本的器材总会被淘汰处理掉,而处理的方法便是贵卖给山下的人,数量若是很多,便委托拍卖行转卖出去,少了便包人就近贩卖。 所以久而久之,为方便服务买家和卖家的交易,便有了这样的土墩子。 所以那喝酒的男人们是来自世间的买家,而搬着器材的师姐弟不是卖家,他们只是器峰的搬运工。) 待所有的器材全搬了出来,小师弟早已累到满头大汗,在一旁喘着大气。 “三十台观影仪,五十架二代机甲,一百四十柄火枪···你们点一下。”织雨在指着一堆堆的黑金器材在说着。 有一大汉,饱嗝一声,晃悠悠的来到师姐弟二人身前,未做细点,便拍胸口说着:“青山信得过。” “信得过的话便直接签字吧。”织雨回道,并递过去一单白纸,那是收据。 “不急。”那大汉左手接过收据,右手却未拿笔签字,而是在挠挠胸口。 酒劲已经上脑,导致他的双眼有些昏花,但却能依稀认出,眼前的人是个女子,他在眯着眼,想要看清一些,所以,那停留在织雨身上的目光也便久了一些。 那是审量,在从上至下。 那目光,令他心花怒放,苗子不错,他心中嘿嘿乐道。 却令织雨感觉极度不悦,她回了一个白眼。 可没被那醉汉认出来,趁着酒劲,他壮着胆子道:“姑娘,缺钱不?” “缺。”织雨回道。 “给你个生财的门路,走不走。”那醉汉进一步的在说着。 织雨看了看这个脑筋短路的粗糙大汉,有些想笑,但忍住了,只道:“你开价。” 简简单单三个字,在意味着一件事,一件令小师弟担心的事,一件令那醉汉雀跃的事。 “不,还是你开价好。”那醉汉乐呵一笑道。 “不,还是你开价好。”织雨将这句话一字不差的回了过去,只是面色阴冷十足。 “三十元晶?”那醉汉小声试问着。 “可以,拿来吧。”织雨伸手,摊着手掌。 那醉汉再次发笑,爽快的从兜里另掏出三十枚元晶,放在了织雨的手上。 得了钱的织雨未有多言,只是转身,便唤着小师弟离去。 那醉汉疑惑,在问着:“你去哪?” “回山。” 回山?拿了钱想跑?那醉汉意识到这小姑娘想耍自己,生气了,也生了气。 这时间,有蓬勃的元气伴着酒气一喝而出,战意留住了正欲出门的师姐弟,也让那身后正喝酒的同伴感觉到了,蹭蹭站了起身,排成一列。 “拿了钱不做事,就想跑?你当我‘黑上五虎’是好欺负的吗?”那醉汉在仗着人多,酒意十足的说着。 织雨听不得这话,只是一个转身,眼中的冷光便如刀剑一般的刺过,直接砍在醉汉涌动的战意上。 冷,冰冷,透着心的冰冷,那醉汉被酒气熏暖的身心霎时间被冻住,从心底泛出的寒意让他不战而栗。 “你说的,拿了钱就要做事。”织雨在说着,同时手中的宝剑意欲出窍,只漏了一截锋,便刺出要见血的芒。 眼见师姐要拔剑杀人,小师弟赶忙挡在身前,嬉笑道: “哎哎,师姐,泛不得跟这种醉汉一般见识,他不都给过你钱了嘛。” 织雨看了看在打掩护的小师弟,想到,今天是个特殊日子,还是不宜见血的为好,便收剑,而后离去。 可那醉汉哪肯罢休,输了气也不输人的在道:“你们给我···” 话未说完,便被小师弟一口打断:“呆子,那三十元晶买你的命,你不亏。” 见那醉汉摸不着头脑的在犯迷糊,还欲上前追问, 小师弟心里气道,这人作起死来,拦都拦不住,而嘴上却道:“好好看看你手上的表,再想想惹不惹的起吧。” 说完,便未做久留,同师姐一起飞剑离去。 看表?惹不惹的起? 那醉汉迷糊着认了认表上的名字,那落笔处写着的是:‘剑锋织雨’。 这个名字好像有些印象,他转头问着同伴,哪个织雨? 却有同伴先行想起这个名字,一巴掌重重拍醒这个糊涂的酒鬼,骂道:“还能哪个织雨,哪个剑锋最不讲理的女魔头!” 也许‘剑锋的女魔头’这个称号,更容易让这些常年跟青山做着私下交易的糙汉们回想起那般的恐惧。 而这那般的恐惧具体表现在,那糙汉吓到一时手脚发软,连握纸的力气也提不出来,心里一阵后怕。 他此刻才明白,原来自打他敢在织雨身上动了那种心思时,他的命便已经不是他的了,而在织雨手上,所以那三十元晶也确实是他花的买命钱。 待一切都明了,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还有些心疼钱,指着那飞去的二人,好气的问着:“她不是内门的弟子吗?就那么缺钱吗?”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秘密之地 在青山上,内山与外山弟子之间有很大的区别,受到的待遇如同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教导内山弟子的师傅们无一不是青山各峰各派系的,那些成名在外的长老们。 而外山弟子的师傅则是一些参与过入世修行后,织雨的那些师兄师姐们。 他们之间,每月所领取的丹药数量也有很大差别。 诸如此等等··· 按理来说,内山弟子享受的资源应该是取之不尽的。 而修炼之余,接些杂活,以供所需的,通常是外山弟子才做的事。 所以很多人不明白,织雨一个内山弟子,不好好静下心来修道,在这些小活小事上浪费时间干嘛? 即便是与织雨关系亲密的小师弟,也不明白师姐为什么这么缺钱。 只是织雨知道,她的心底有一个秘密,一个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不干事的人的秘密。 ··· 在兑换完今日的劳酬后,织雨便与小师弟分开而行。 可能是觉得今日有些劳累,她特意回了趟住居,洗了个澡,才去赶往她的秘密之地。 此时天色亦深,浓重的黑云压在青山上空,看不得半点星光。 织雨沿着熟悉的峰路,悄然来到清溪峰山下的某一处。 那是个古朴的木阁,扎根在人烟不多的崖边,是个小医馆,名为‘清闲阁’。 织雨独身一人走了进去。 在绕过中堂,打开机关暗道后,她走进了医馆的地下,是个空间很大,人物不多,所以略显空荡的地下室。 ··· 踏在灰石的台阶上,往下, 光线不是很足,有些幽秘,甚至有咕噜噜,水的冒泡声在这密闭的空间内传响。 在逐渐深入之后,环顾四面,后面是来时的路。 隔着一段距离,正竖在前方的,是宽大的中式医柜,足以容那上百种药草的大型医柜。 左右两边,先见得是摆在一边成排的是四张钢制软床,无人躺在其上。 而另一边立着的则是些,大型透明的玻璃槽罐,足有成人两倍身高,一眼望去,足有十数以上。 里面装的是泛蓝色的灵液,在严密的罐中也喷张着磅礴的活力。 织雨能够感觉的到,每当来到这里的时候,她总是会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所以她知道,那感觉,是活着。 有光透过玻璃,折射出来,映在她的脸上,深蓝一片。 她径直来到中间的一个玻璃槽罐中。 那玻璃槽罐外观与其它的并无不同,所以织雨认得的是那罐中的人。 ··· 有一个身材瘦削,光着上身的少年,在这罐中沉沉浮浮。 少年整个身体浸泡在灵液中,是正处于玻璃槽罐的中心位置,所以织雨在半仰着,在看着他,静静的,虽然有塞满心的话想说。 罐中少年的双眼在紧闭着,头微微向下,双脚在半屈着,离罐底有段距离,蓝色的灵液溢过他的头顶,使他乌黑秀长的头发在水液中飘散凌乱··· 咕噜噜,咕噜噜··· 是呼吸机发出的声音,通过一根从玻璃灌顶插入的气管,连在少年的嘴里。 织雨看着从少年嘴边冒出的鼓鼓大大的气泡,看的出神。 那是呼吸,所以是活着,多可爱,她在想着。 像是想起了很多事,手不自觉的贴了上去,贴在罐上,想离的更近,似在抚摸。 隔着一块透明的玻璃,罐内罐外的人似乎产生了某种感应。 她的手在动,他的手也在动,不知是不是被灵液的波动而带动,确是真实的动了。 他的手也在靠近,向着那层玻璃,那外面的人,缓缓的,微微的靠近。 一点一点,近着,终于,对着。 “小玄子,你还好吗?”织雨在问着,没出声,问在心里。 咚咚,咚咚··· 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在织雨的脑海中响起,她感觉耳朵听到了。 哒哒,哒哒··· 是缓缓的脚步声,在这密室中传响。 ··· “他很健康,不是吗?” 有人在说着,是轻柔的男声。 “是的,他很健康。” 织雨在恍惚的回着。 随即,她收了收心,转过头看着身边的那人。 那人身穿一袭洁净的白色清衫,举止文雅,相貌堂堂,端正的五官在脸上显得棱角分明,宛如被精心雕琢过一般,丝毫看不出来他已经到了三十多岁的中年。 他叫薛若寒,是个大夫,也是这里的主人。 “你眼角有泪。”那大夫在细心的提醒着,同时递过去一张白净的手帕。 织雨接过,拭泪,谢过。 ··· 时间流逝,织雨和薛大夫已然来到地下的内室,在对桌而坐。 织雨在看着薛大夫的手,那可真算得上是一个‘妙手’,比她见过的所有女孩子的手都要生的洁净白皙,看不出一丝皮肤上的褶皱,也怪不得世人称其为‘妙手圣医’。 有白烟淡淡,那是沸水蒸腾。 他在煮茶,动作不紧不慢,缓缓有序。 青瓷制的壶碗在他的手中来回转换,叮当咚当,在配上溪溪而落的淋水声,听起来像是一首轻柔的曲,让人心神安宁。 他推杯至织雨面前,满杯的茶香四溢出来,格外温暖,香醇。 织雨饮过,道:“不知为何,总觉得薛大夫的茶格外让人安心。” 薛大夫浅浅一笑,道:“可能是因为煮茶的人让你放心。” 织雨也笑过,从乾坤袋中取出这些日子所赚的钱或丹药,摊在桌上,零零散散,是倾囊而出,有多少便出了多少。 “劳烦薛大夫了。”织雨再次谢着。 “我也会尽我所能,只是,”薛大夫回道,面无转色,一一收下,话却未尽。 “只是什么?”织雨问道,略显着急。 薛大夫却没有先着急回话,只是又为织雨添了杯茶,而后意味深长,缓缓道:“六年了。” 这时间,沉默着, 因为六年这个词,它不仅仅是个时间概念,无论是对织雨来说,还是对薛大夫来说,都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这六年里的每个月的这一天,织雨都会来这,带着自己省吃俭用,挖空闲时的所赚来的钱而来,为了让薛大夫能用最好的设备仪器,最好的药材去医治小玄子,她坚持了六年。 所以她这六年过的很苦,无比的煎熬,甚至活的像个死人一样麻木,有时候也会想一死了之,但她不能,因为小玄子还活着。 是的,小玄子活着,她便要活着。 所以,每个月的这一天,其实才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因为能见到他,只是这六年内,他从未睁眼看过她一眼。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三件小事 幽秘的内室之中,气氛若是沉默,便显得格外怪异··· 薛大夫率先打破沉寂。 “这六年里,你每月都会送来定时送大笔的钱过来,我不得不说那些钱真的很多,是对于我来说。”他在说着,顿了顿。 接着又道:“可你知道,这对于你弟弟来说,并不多。” “是的,我知道。”织雨在低声回着。 “所以六年,不止对于你我,对于他来说,也真的很久了。”薛大夫在说着。 织雨不禁心中一紧。 小玄子是她的亲生弟弟,唯一的弟弟,也是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亲人,只是在她入山的第二年,便一直昏迷至今。 而当时小玄子的病,在其他大夫看来其实已经是个死人了,可唯有薛大夫还在拉着小玄子,从鬼门关里往外拉,拉了近六年光阴,也让织雨有信念活过这六年。 所以,‘六年’不只是对于织雨和薛大夫,对于鬼门关里的小玄子来说,也是个难熬的六年。 难道真的没办法在撑下去吗? 除了日复一日的麻木赚钱,织雨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小玄子的病上,还能做些什么。 她并没有学医的天赋,否则也不会入了‘剑峰’,而是该转去‘清溪峰’。 织雨不禁捧紧了茶杯,感受着杯中的茶的温度,因为她现在很难过,感觉很冷,她沉声回道:“我知道。” 她还说着:“不久便是青山大会,我会尽我全力,去争取更多的资源。” 薛大夫看了看眼前这个倔强的丫头,心中自叹了一声, 却道:“那样也好,毕竟还是有希望的。” (‘青山大会’是所有青山弟子中最重要的一次大型山会,重要程度,类似山下世间上的读书人眼中的‘科举考试’。) 待茶饮过三杯,织雨便行告辞。 ··· 离开清闲阁后,织雨并未先回到剑锋女弟子住处‘星安居’,而是先自寻了一处僻静之地,从怀中取出一枚水蓝色的晶牌。 那是块菱体水晶,在闪着微波。 这表示有人在找她,是她的老师。 是的,是老师而不是师傅。 她的师傅是‘剑锋’的大长老‘青阳真人’,教会了她许多剑法与技艺,而她的老师是‘正道峰’的大长老‘虚遥子’,传授了她很多知识和道理。 她神识扫过,在读着里面的讯息,有一句话浮现在脑海之中。 那是:青山今日来了个人,你去看看他是谁。 她苦笑,这可真是个苦差事。 青山每日都要来过数以万计的人,有单纯来游玩的游客,有世间前来朝贡的杂门小派,也有名盛迹浅的大人物。 所以人海茫茫中,她要怎么确定,那个老师让她去看看的人是谁? 其实细想之下,也能得出些线索,能让‘虚遥子’动兴趣去了解的人,也必定不是凡夫俗子,只是那些大人物的会面,通常都会把事情做的很隐蔽。 所以织雨想要去查这件事,必定要下一番苦功夫。 可她没有拒绝,反而更觉得应该抓紧时间,所以她需要找些帮手。 这是她的想法。 想过之后,她闭目回神,是在将这股无形的意念具象化,化作一股灵气,输入晶牌之中,散成四份,送到其他持有者的晶牌之内。 待到做完这些,她以剑代步,意欲飞身前往众人聚身之地。 还未动身,晶牌再次有所感应,是传来了新讯息。 她读过,又是一句话,不,是半句。 那是:“带徐繁过去。” ? 织雨不敢相信,反复又读了五遍,确实,传来的只有五个字,带徐繁过去。 哪个徐繁?是她的三师兄徐繁吗?要谁去带? 她想传讯过去,确认一下,却作罢。 因为她知道,老师不可能发没用的讯息,也不可能发错讯息,传到她的晶牌这里,说的便是要让她去找趟徐繁。 所以她有些怀疑老师的判断能力,还是说老师根本就不了解她的师兄徐繁是什么样的人。 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混混,是整个青山内,所有弟子的嘲辱对象,所以这其中也包括织雨。 织雨始终不明白,明明是个内山弟子的徐繁,为什么偏偏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不知利用,总日和那些外山的垃圾们成群结伴,荒废度日。 所以内山弟子们以他为耻,外山弟子们以他为嘲,用以嘲讽内山弟子。 她想不通,便回传讯息,在问着:“为什么?” 她仍然没有动身,只是在等,在等老师给她的答复。 没过多久,那晶牌再次闪光,滴滴滴,是有信息回传。 她读着,那是:“不要问。” 好吧,一次比一次短。 她收了收暂疑惑的心,飞身前往‘思过崖’。 ··· 这是一块峰山半腰间荒生出来的空地,杂草要显得比青树还多。 有一条山溪自山顶流经此处,四季不断。 山溪的对岸两边铺着的是五颜六色的石子,世间的人好称其为‘鹅卵石’,织雨不知道徐繁为什么很喜欢这些东西,甚至花费很长时间铺出了一条道。 这条道,自峰外一直延伸到河对岸的小木屋处,那是徐繁的住居。 木屋内的布置挺简陋,家具不多,可对于一个被山门放弃的弟子来说,能让他赖在这里,混死养老,也算够了。 外室内一架满是藏经的书架,一坛盛着老酒的大陶缸,一副原木色的桌椅,桌子上盛着一盏熄灭的旧油灯,一本合上的书,书名是《大道谨行》。 织雨指尖划过书面,步子迈的很轻,她在朝着内室迈着。 有一个人影侧躺在床上,看似睡得很熟,还在打着呼噜。 织雨有些厌嫌的上前,翻着他的身子。 却没翻到,她的手指再触碰到徐繁的那一刻便穿透而过,像是触碰了一缕轻烟,而留不在手上。 可那徐繁确实依旧在睡个不停,动也未动。 织雨皱眉,接着笑了,因为想通了。 原来整座木屋都是一个阵法,也许外面的鹅卵石也不是在随意摆设,而是布阵的关键基石。 一个能欺骗着视觉与嗅觉,即便近在咫尺也辩不出这一切都是虚幻的阵法。 明了这一切的织雨,未做久留,她还要赶去外山。 因为作为一个切实的小混混,徐繁还常出入的场所,便是外山的‘赌场’。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外山镇行 若是仅仅十二个峰头,很明显不足以横跨三郡之地。 所以在实际上,青山的占地面积要连其峰下附近的百镇也要算上。 成千上百个若大若小的镇子围座在青山各峰的四面,让青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国中国。 所以生活在这些镇子上的人数量极其庞大,足有百万人口,而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他们都是青山弟子。 而反观青山之内山,大部分青山长老为了应付每一届的青山大会,会提前数年收一个弟子,比如这一届的织雨,也比如,四年后下一届的小师弟。 青山长老不多,百人算多,所以内山的弟子也不会多到哪去。 ··· 所以当数量百万的外山弟子对上数以百计的内山弟子时,这便是绝对中绝对差距。 凡内山弟子,无一不是天纵奇才,要不然也不会从百万人当中脱颖而出。 而外山弟子,资质或低下,或平平,或惊艳,但远远达不到所谓‘天纵’的地步,最大的赞美,恐怕便是青山上一个长老随口所说的:此子是个修行的料。 而这些心怀着修行之梦,却永远看不到‘大道’尽头的外山弟子们,能做的便只有‘等’,等一个机遇,等一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许哪天就有个缺心眼的长老,在重伤垂死之际,从天上掉下来,在恰好砸在自己脑袋上,然后,等等··· 所以等着等着,无数外山弟子从黑发等到了白头,从少年等到了迟暮,一代又一代的过去了,久而久之,便落了地,生了根。 也就有了这样如同尘世间的镇子一般的‘外山’。 ··· 夜色渐黑, 织雨独自走在一个小镇上的大街上,看着沿路风光,略过酒馆茶楼, 在瞅着是否有一家名为‘风月无关’的赌场子。 是的,修仙之地不仅有赌场,还有黑市和青楼。 因为无论是修行人还是普通人,都是要生活的,而在生活过得去了后,就需要追求些所谓高质量些的生活。 不然,这百万个看不到希望的人早就要被憋到疯,而造反了。 所以,外山镇子里的人都是修行人,除这一点外,说白了,这里与世间差别不大。 也正因为如此,当织雨搬着器材下山时,那醉汉才会把织雨当成是很缺钱,而能接受做些皮肉生意的外山弟子。 ··· 织雨的个子不高,剑负在身后,碰在屁股上。 也许是因为容貌并不出众,甚至有些男孩子气,所以在热闹的街上,并不引人注意。 织雨走进一条街,凭着印象在走,因为三师兄在她小时候曾带她来过这。 街道很是繁华,两旁的店铺子皆是张着灯,结着彩,用以迷艳的色彩尽可能的吸引着眼球。 行人拥嚷,摆在路摊的小贩子也在卖力吆喝着。 各种气味混杂,有松香的糕点味,有熟火的烤肉味,也有夹杂在其中的人身上的酸汗味。 织雨没空注意这些东西,加快了步伐。 不久,便停住,停在了一家二层楼的大店门前,较大的牌匾额上,用彩灯写成的就是‘风月无关’四个大字。 之所以说它是大店,因为从外表看起来,它更像是一个七八家连起来的店铺组成的,极其霸道的占着一方,两旁显得空空荡荡,不是没有铺子,而是这些铺子的店门紧闭着,毫无灯光亮出,所以衬得它更是显得灯红万丈。 果然印象没错,也幸好即便六七年过去了,这家店的位置和名字都未曾换过,织雨想着。 便迈步要进去。 ··· 店铺门口有两个黑衣装人,身材很是魁梧,体型不止是大上织雨两个。 二人各带着一副墨镜,各自交叉着双手在前,笔挺的站在门两旁。 织雨挤过从内而出的赌客,在往里钻,却被那两个黑衣装人拦住。 其中一人在伸着长手,遮着织雨的头顶,然后面色一转,自觉尴尬,又向下摆了三十度。 他在问着:“姑娘看着面生,是来找人的,还是来赌钱的?” 织雨只道:“找人。” “找人的话就请回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那人又说着,声音重了几分。 织雨知道,这是暗话,其实意思是,这里不欢迎找人的人。 是的,风月无关,这是镇子上最大的赌场子,来这里的人也都是资深老赌客。 所以,风月无关,赌钱赌到天昏地暗,不问风月的地步,哪还有赌客经的起劝,经的起找。 织雨无所谓的道:“如果我是来赌钱的呢?” “那就让我好好看看,你是怎么个来赌钱的?”那人在说着,不客气的说着。 几十岁的中年修行人,自然记得起常来的熟客,也自然将织雨这样的黄毛丫头,当做那种莽莽撞撞来到赌场,一心劝着爹爹早些收盘的苦命穷丫头。 所以他认为织雨这幅穷酸打扮是没有那个命去当赌客的,至少你说是,总得拿出点东西来不是? 织雨刚从薛大夫那处回来,身上自然是分文不剩,所以她需要装,装作自己没有在装的样子。 便道:“如果连眼都睁不开,你拿什么去好好看?” 是的,想好好看,便要睁大眼睛好好看。 嗯?不像是怕事的丫头,那人寻思着,可你有什么值得我好好看的? 之前他只在织雨身上扫过一眼,相貌普通,衣着普通,还身背了柄剑,那形象在他眼里,是土,特别土。 现在哪还流行东洲的这幅打扮,人人早就以西洲的衣食文化,为美为贵了。 就比如他们这守门的哥俩,一副黑色西装,配着墨镜,脚穿着擦得蹭亮的黑皮鞋,虽说与流行文化接不上多长的轨,但至少不像织雨这般,十几年前的老风格了不是。 于是墨镜下那副眯着的眼睛,便睁大了些,要好好的看着这个丫头。 一点寒光闪过,在黑色的镜片上点亮,而后绽放开,铺了满镜,让黑装男子满眼通亮。 他在盯着织雨的那把剑,那剑柄,那剑柄上的那颗镶嵌的灵珠,那光是从这来的。 他在次眯起了眼,不是像之前一般的不屑,而是因为怕被这光刺到眼睛。 那灵珠不一般,他想着。 光属性的‘昊阳’珠,阶品他看不出来,但绝对不是珍贵的灵品,最起码比珍贵还要‘珍贵’几分。 所以很稀有。 一个剑柄上的配珠都如此稀有了,那这把剑又会珍贵到什么地步? 既然如此,那这把剑的主人又会贵到什么地步? 他不好意思的赔笑着,感叹,原来墨镜戴久了,是很容易走眼的。 便躬身礼待,欢迎织雨入场。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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