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凰后》 正文 1,符尊寻勤王星罩星 楚穆王三次兵败给小小的郑国,气得他肺都炸了,不顾文武大臣的反对,又要在楚国全国范围内征兵,一时间民怨载道。年轻的能逃离的都逃离了,剩下年迈的无以度日,或流落繁华街头四处行乞,或信口开河把自己说的有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的天赋异禀。 “喂,丫头,你等下,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一个衣服褴褛的枯瘦老头,一边袖口已经磨得破烂不堪,一边则干脆裂开,反正要多破烂就有多破烂,瘸着一条右腿跳跃着跟在一个年轻的女孩后面追着喊话。 “老伯,我身上真的没钱呢!你怎么就不信呢?” 女孩转过头,一头墨色的秀发猛地甩到了一个肩膀上,像是披了一个黑色的披肩,撅着嘴威胁着瘸腿老者说:“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可喊人了!” 瘸腿老者见女孩驻足,两眼眯成了缝,将女孩从脚打量到头,“啧啧”赞叹道:“没想到啊,真的是没想到,我等了几十年,终于等到你的出现了。” “不理你了,哼!” 女孩不想再去搭理眼前这瘸腿老者了,她今日听说这楚都突然涌进了许多乞丐,心生好奇就偷溜出来看看热闹,没想到回来半道上竟遇到一个人说自己是百年一现的勤王星罩星,将来是要入主王室的人,非要拉着她听他讲故事,一听就是骗人的。 “等等我!”瘸腿老者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强行一把拉过女孩的手臂说:“你这丫头,真把我当乞丐了?你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说的话?” 女孩使劲地想挣脱被抓住的手臂,许是这瘸腿老者当真的用力过度,她不禁喊了声“疼。” “那,你要是能好好听我说的话,我就放手!” 女孩被抓得疼得龇牙咧嘴,只好硬着头皮说:“行,行,你说吧,我听着就是。” “好,那我说着,你要仔细地听。”瘸腿老者当真放松了女孩的手继续说:“我叫符尊,是一名保护罩星的相师,我们符氏向来只为王室守真星,到我这一代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哦。” 符尊见女孩滴溜着眼珠子,一看就是心不在焉在听自己说话,气得他抬起瘸腿跺地说:“你这娃真不识抬举,我这么一个糟老头都把话说得这么诚恳了,你还不信,要不是为了我们符氏的荣耀,我才不会白白浪费几十年寻找你这颗罩星出现。” “那你别找呗,有这几十年你不好好活着,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你”符尊吹胡子瞪眼地扬起皮包骨的手要朝女孩打下去,看着女孩不自觉地缩着脖子半蹲了下来,他的一只手掌停留在半空,落也不是,打也不是。 “啊!快跑,有几条饿狗来了!” 女孩原本半蹲的身子,突然一手指着瘸腿老者的背后尖叫起来。 显然这瘸腿老者被狗虐过,而且不是一般普通的虐,所以现在一听女孩说自己背后跑来饿狗,吓得他赶紧回头去看。 宽敞的街上,除了熙熙攘攘的行人,哪里还有什么饿狗?敢拿我符尊开涮!今天就让我替王室好好管教你。 符尊转身要收拾女孩,发现女孩一溜烟早跑了,留下一串银铃般的嘲笑声:“你这糟老头,早晚有一天叫狗真咬了你!”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把自己骗得晕头转向,符尊心里实在是平衡不了,一肚子的怨气,崴着腿挥着手臂朝女孩追去,大声地在女孩背后说:“你跑!你使劲跑!我看你往哪儿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夜夜春突来二贵客 女孩娇小的身影像断线的风筝似的,轻飘飘地溜进了一座挂着“夜夜春”的三层妓院。 “夜夜春”应该是楚都所有风月楼里最糟糕的一间,没有豪华的门面装饰,更没有威武的家丁守门,地理位置也是偏得不行,一般权贵人家是不会来这里寻花问柳的。 所以这里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过往商户或者一些小老百姓的天堂。 “樊霓依,你这死丫头,又偷跑出去半天了吧?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眼里还有没有活了?要知道你是这样的,老娘当初就该把你扔在马车上饿死算了!” “唠叨。”女孩嘟着嘴站在一个发胖的中年妇女面前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这丑八怪,是真的要把老娘气死才高兴吗?”中年妇女话刚说完就“咯咯”地笑开了,粗重的笑声叫人听着慎得慌。 “樊春春,我都警告你多少回了,骂归骂,千万别挑那三个字,你就是不长记性,看你今天还能不能记住!” 樊霓依边挠着她娘的痒痒肉,一边没好气地说。要知道她也是个爱美的人,偏是爹娘生她的时候,非要在她唇角处留个大胎记,还是黑色的! “哈哈好,好,老娘知道了,哈哈哈哈哈老娘知道了,你快停手吧。” “再不记住,以后我就离家出走,让你孤家寡人自己伺候着这些小姐!” 樊春春笑着擦掉眼泪,拉着樊霓依的小手说:“你这孩子,别说些没用的话,你爹走的早,留下了这个家业供咱们娘俩生活,你可得好好和娘学做生意,要不将来娘也随你爹去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 “娘。”樊霓依心里自然是清楚这几年来,她娘是怎么一个人将这“夜夜春”生意搞得红红火火的。刚开始的时候,一个人收拾卫生,又要招呼客人,没白天没黑夜的,才中年而已,看上去和老年人差不多的沧桑。 “好了,别在老娘这撒娇了,赶紧去把该收拾的地方都收拾干净了,还有,把你怡湘姐和青柠姐给喊起来吃饭,这一天天的不好好爱惜身体,还当真指着那些客人疼爱吗?” “哦。”樊霓依嘴里应承着,双手却将樊春春的嘴给挤压变形了说:“记住,别有下次!” 樊春春揉着被樊霓依捉弄的脸颊,心里像是泛起了水花美滋滋的,她很是享受母女俩这样没规矩的互相疼爱,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毕竟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倾注了自己太多的母爱在她身上。 “哎呀喂客官,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呢?姑娘们还没睡醒呢。” 樊春春见一个瘸腿老者进来,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迎客。 “你这里是妓院?”符尊双目冷峻地扫了下屋内四周诧异地问樊春春。 “客官,你没看见我门口那招牌吗?夜一夜一香!”樊春春说到“夜夜春”三个字的时候,伸出了右手食指在符尊眼前横着比划了三下,像是在点数。 “你这里是不是有个唇角有黑色胎记的姑娘?” “樊霓依?” “应该是她,我看着她躲进这里来的。” “你找她干什么?她可是不接客的!” 符尊见樊春春两手突然环抱在胸前,知道樊霓依应该和她关系不浅:“你是樊霓依什么人?” “我是她娘!” “哦,原来你是她养母!” “养母怎么了?养母不是比生母大吗?” “大,大,大。”符尊一辈子没谈过情爱,对于樊春春恼羞成怒地逼近自己,他连连后退了几步说:“我找樊霓依有事,你能帮我把她叫出来吗?” “她没空。你要是想找个姑娘陪的话,那你得傍晚再来,现在姑娘们都在休息。要不是的话,你请回。” 樊春春的一副护犊子心切的姿势着实把符尊给吓走了,当娘的,她就担心樊霓依因为自己脸上有胎记没人要,然后被眼前这糟老头给骗了。 亲眼看着符尊走远后,樊春春依靠在门口心里直犯嘀咕:莫不是这丫头真的被这死老头给欺骗了?不行,我得问问她。 “老板娘!” 樊春春刚要进去找樊霓依,突然门口来了两个俊俏白皙的新面孔,走在前头的那个看上去孔武有力的样子,听他的声音就能感觉此人气势不凡。 樊春春常年招呼客人,也是见过半个世面的,对于眼前这两个人,她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后面的那个头戴翡翠玉线c身穿刺绣绸缎,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的,该是前面这个人的主子。 “二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 “是。” “真是太巧了,正好昨儿个来了几个新姑娘,长得极其标致” 未待樊春春说完,后面的那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便率先进屋,转头对前面的男子柔声细语地说:“氏勤,就这家吧。” “好。” 被唤作“氏勤”的,正是“龙鼎兵”总帅赵伏蟒的独生子赵氏勤。 赵氏勤拿出银两放在樊春春手上,笑着说:“老板娘,这两天我们要把这里包了,你可千万不能让一个外人进来扫了我们家公子的雅兴。” 樊春春手捧着银两心花怒放地答应着:“公子放心,公子放心。两位请跟我来上房,一会儿我就把姑娘们都招呼起来伺候着。” 二人跟随在樊春春身后刚要上楼,在走廊拐角处的樊霓依急冲冲地抱着一叠碟子过来,正好与赵氏勤的口中的“公子”撞了个满怀,碟子洒落了一地,樊霓依刚要开口骂人,才张大了嘴,谁知那“公子”在看到樊霓依的黑色胎记吓了一跳,抬起一脚就将樊霓依踢个狗啃泥猪拱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太子吕负伤夜夜春 “你这人有病吧?” 樊霓依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张口就骂。 “再敢造次,信不信我砍了你的头!”“公子”刚才还是孱弱书生的气质,这会儿又变得恶狠狠的。 “公子,这边请,别为了一个下人破了你的雅兴,一会儿我再下来替你好好收拾她。” 樊春春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樊霓依看,母女俩一个眼神就能互通讯息,樊霓依自然领悟,显然眼前这两个公子哥给了不少银两了,开门迎客做生意最要紧的就是叫客人舒心。 樊春春很快就命人做上一桌可口的饭菜送到“曼妙阁”,这“曼妙阁”是整个“夜夜春”最好的一个房间,不但房间面积大,而且里面布置得也很不错,有抚琴和乐的地方,也有泼墨书画的区域,更有姑娘为了迎合客人喜好的嬉戏区和泡澡桶。 “娘,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啊?这么好色,叫了好几个姐姐进去哩。” “你小孩子家少打听,总之人家给钱我们给照顾好了就行,别的你别瞎琢磨。” 樊春春掂着银两在樊霓依面前显摆,这是她第一次碰到这么大方的客人了。 “哦。” 樊霓依嘴上说得当没发生事一样,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报复那个踢他的男人。 俩黑眸一动,心头便上来一计。 赵氏勤纹丝不动地站在“曼妙阁”的门口,像是一座没有面部表情的雕像。 樊霓依一手拎着一桶热水过来,赵氏勤突然伸手一拦,示意樊霓依要检查。 “大哥,这是洗澡水,不是用来喝的,不会有毒的。” 赵氏勤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小心过度,于是一手推门让樊霓依进去,自己则顺手从外面关上门,立在门口继续站岗。 “啊!一一一” “啊一一一一” “救命啊!” “曼妙阁”内接二连三地传来几个女人的喊叫声。 赵氏勤来不及思考,转身飞快进屋,停下脚步的时候,腰间的剑已明晃晃地亮在了手中。 “公子,你没事吧?”赵氏勤一个跳跃护在了“公子”前面,“公子”虽是推了青柠做肉盾,终是寡不敌众,身上被刺中数剑,此刻伤口的血已从他半裸的身上往外涌着。 “你在外面都干什么了!”“公子”的言语里充满着对赵氏勤的愤怒,毕竟眼前这几个刺客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过他赵氏勤的眼睛和耳朵,突然从屋顶破瓦而入,且招招致命。要不是当时正怀里搂着青柠做替死鬼,现在恐怕他已经命丧黄泉了。 赵氏勤几十受过“公子”这样严厉的质问?今天要是“公子”出了大事,那别说他赵氏勤头颅不保,就是他赵氏一门百余人都要跟着陪葬。 要知道赵氏勤口中的“公子”,不是别人,而是楚穆王唯一的儿子也是太子吕! “快带公子走!” 赵氏勤从自己怀中取出腰牌强递给樊霓依,他现在能用的人,只有樊霓依了,其它的人都已经在慌乱中被刺死。 生死攸关,樊霓依自然不敢怠慢,扶着太子吕躲在赵氏勤的身后。 “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这群蒙面刺客里,领头的一个隔着面巾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旋即虎口一摆,一把刀口沾满血的阔口刀已逼近赵氏勤面前。 赵氏勤身体稍微一偏,右手的剑快速地递送到左手,就一眨眼的功夫,来者已匍地毙命。 后面的其余七八个刺客见状,立刻蜂拥而上。 赵氏勤跳跃过来,挡住了门口,待樊霓依带太子吕走后,一手向后推了个掌风,两扇门自动关上,随后提着剑用身体挡住其余刺客的去路。 樊春春闻见“曼妙阁”传来的尖叫声,以为是赵氏勤二人闹事,便带了两名护兵上来探个究竟,正赶上樊霓依扶着太子吕下来。 “娘,快走,有刺客。”樊霓依扶着太子吕沉重的身躯,双颊憋得通红地说。 樊春春几时遇到这种场面,她本就是一个妇道人家,一听楼上正在厮杀,赶紧命护兵扶过太子吕要往屋外跑。 “娘,你不是说爹做了个暗室吗?” 樊霓依将樊春春拉到一旁小声地问。 樊春春这才想起,当时樊霓依他爹在世的时候,担心将来有什么动乱,偷偷在茅房后边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地下室,可藏匿,也可通往屋后的一条水渠。 如今经樊霓依提醒,樊春春立刻支开两个护兵,命他们去官府报官,自己则和樊霓依扶着太子吕去了地下室。 “娘,你怎么不进来啊?” “你这个傻丫头,我进去了谁给你把这入口恢复原样?再说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他们寻仇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快好好躲在里面,没我来开门,你不许出从这个口出来,听见了没?” “知道了,娘,那你小心点。” “过了今夜娘要是还没来给你开门,你就带着他从水渠走。” 樊春春蹲下身子爱抚地摸了摸樊霓依的脸蛋,眼里强忍着泪水说:“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你回来见不到娘了,你就把娘藏起来的钱都带走,自己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生活,知道吗?” “娘,你不要吓我!” “快走吧,记住娘说的话!” 樊春春没有等樊霓依再说些别的煽情话,便将门板扣上,又用玄铁链子锁上,又将原本种在上面的菜放在上面,一切看上去都和原来没有什么区别的时候,这才将钥匙扔进了茅坑里。 樊春春心里非常清楚,就算万一那些刺客发现了这个地下室,如果没有钥匙,没半天功夫是绝对打不开着玄铁链子的,而有这功夫,樊霓依他们在里面早就通过出口逃离。 樊春春刚走到厅内的时候,就见到赵氏勤踉踉跄跄地倒退着,身后还有三四名同样负伤的刺客仍旧紧追不舍地追杀着他。 “快走!” 赵氏勤退到楼下朝樊春春喊了一句,樊春春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其中一个刺客飞来的暗镖刺中喉咙,瞳孔里尽是惊讶地倒地死去。 “你们这些畜生!” 赵氏勤见这些刺客逢人就杀,气得两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无奈身上受了伤,他四处寻找着太子吕,确定不在屋内后,心想可能樊霓依已经带他逃离“夜夜春”,于是自己纵身一跃,飞快地抛出大门外。 几名刺客见赵氏勤和太子吕都已逃脱,索性一把火烧了“夜夜香”。 待在远处一偏僻角落静等樊霓依的符尊被“夜夜春”冲天的火光吓到,刚要起身跑过去看个究竟,被低头疾驰的赵氏勤撞飞倒在墙根下昏死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五丞相夜聚寻太子 赵氏勤在东丞相府门口只对守门的说了一句:“快去白鹤街“夜夜春”救太子!”,整个人好比那泄气的球一样瘫软在地,任凭身上的刀剑伤口血流一地。 太子吕遭刺客暗杀!失踪! 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到了楚国的东西南北中五个丞相耳中。 尤为恐惧的两个人,一个是东丞相斗如成,因为太子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遭刺客暗杀。 另一个则是家族掌握着楚国大半军权的西丞相若敖天,太子是以他女婿的身份过来给他拜寿的,这中午刚吃过祝寿酒,下午太子就说有私事外出,不需要派兵保护,结果就出事了! 斗如成和若敖天两个人面面相觑,表面上两个人客客气气的,其实彼此都心照不宣。 一百多年前,斗氏才是权倾朝野的一族,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就被若敖氏的给压了下去,从此两个家族各自明争暗斗,同水火一般互不相容。 除非就是遇到了共同棘手的事,双方才能暂时放下成见相互商讨,毕竟要相斗也得把命留下来才有机会。 比如现在太子吕遭暗杀失踪的事,二人自然谁也不敢擅自做主。 “若敖大人,你看这事是否应该立即禀报君上?” 若敖天低着头沉思了片刻说:“斗相,我以为不可,若不能找到太子,你我二人纵是说破天来,也难以平息君上的龙威,依我之见不如先将消息封锁,然后我们加派人手,就是将整个楚都掘地三尺也要把太子找出来,到时再向君上请罪,也许是一条出路,你觉得呢?” “好,那就按照若敖大人说的办。你我二人前去同屈丞相打个招呼,大家都增派人手,今夜务必找到太子。” “好。” 若敖天挺着他的肥肚子,今天是他的四十大寿,一高兴喝了不少酒,如今却是一点酒意都没有了。 南丞相苏从c北丞相子木c中丞相屈巫三人在听了若敖天和斗如成的话后,也都皱着眉头点头同意,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到太子,否则龙颜一怒发罪下来是小事,万一龙体受了刺激抱恙,那楚国的江山社稷就岌岌可危了。 斗如成调动了所有的兵马,连同自己府上的家丁也一并用上,加之子木和屈巫二人也增派了不少人手。 若敖天自然也是倾巢而出,苏从向来和若敖天是一伙的,自然也是连自己府上的家丁都派上。 一时间整个楚都的街道,都被火把给照得特别璀璨。从高处俯瞰,这些熊熊燃烧的火把,就像是一条身上发着光的火虫,从这个街道蠕动到另一条街道。 “大人,赵统卫醒了!” 若敖天的管家满头大汗地跑到若敖天跟前汇报说:“赵统卫说太子受伤后是跟一个唇部有黑色胎记的女子走的,那女子身上还有赵统卫给她的令牌。如果那女子没拿他令牌去官府报官,那他们有可能还藏在“夜夜春”的某个角落,要我们仔细搜寻“夜夜春”。” “赵氏勤说得不错!” 若敖天兴奋得一手拍了下脑门暗自责怪自己:“既然那女子是带着受伤的太子走,一定跑不远,而且他们也一定害怕被刺客追杀,唯一可解释的就是还藏在“夜夜香”!快去禀报斗相,我们立刻去夜夜香仔细查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樊霓依逃密室被抓 狭小的地下室,点着一支昏暗的蜡烛。 因为不想让外人发现地下室的存在,所以樊春春在世的时候也没想过在地下室里经常更换饮用水,或者囤些食物,只是放了几坛酒当作窖藏了。 太子吕已经失血过多昏迷过去,歪着脑袋靠在樊霓依的肩膀上,气若游丝地呼吸着,一张脸许是失血过多的过,已经是非常煞白了。 “喂,喂,你别死啊!”樊霓依使劲地摇晃着太子吕的头,她没经历过这种血性的死亡,而且还是在这阴森潮湿的地下室。 摇晃了一会儿见太子吕还是没动静,伤口却还在淌着血。樊霓依只好将他靠在墙上,从身上扯下一块衣服,蘸着酒给太子吕清洗伤口。 “哎哟,疼!” 太子吕微微睁开眼,酒精对伤口的灼烧令他痛醒过来。 “我不这么做,万一你睡死过去了,我可怎么办?” “你你给本太子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樊霓依一手拍下太子吕指向她的手说:“你刚才说你自己是谁?你是太子?” 太子吕以为自己的身份足以震慑到樊霓依,也能让他对自己毕恭毕敬地伺候着,于是很有姿势地点了点头。 “就你这熊样还敢说是太子,真当我樊霓依三岁小孩?” “你” 太子吕疼得说不上话来,一个气没顶住又昏迷了过去。 樊霓依正要再问些什么,猛地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声音:“一群废物!连小小的铁链都打不开!” “大人,这是玄铁打磨的链子,如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除非得找几个打铁的将他融了才行。” “那还不赶快派人把铁匠都给我找来!”若敖天气得踹了一脚下人大骂。 “里面有人吗?能听见话吗?”斗如成不顾丞相的威严,竟趴在地上冲着门板朝地下室喊话。 樊霓依心里一惊,原来眼前这个人真是太子。 她举过烛台,仔细地翻找着太子吕身上的王室信物,竟然什么都没有。 连出行的衣服也都换成了便服,根本看不出哪里像太子的身份! 对了,令牌。 樊霓依适才想起赵氏勤临危递给她的令牌,匆忙中她还来不及仔细瞧瞧。 这是一块不到半个手掌大小的椭圆形金令牌,令牌的一面刻着“赵”字,另一面刻着“龙鼎统卫”四个字,令牌的四周边沿是龙身,龙头则在两面字的正上方。 “完了,真的是太子。” 樊霓依满脑子一片空白了。要知道且不说自己对太子出言不逊过,就拿自己救过他的命,看见了他的处境,不用等太子醒来,一旦外面的官兵进来,自己就是离死期不远了,毕竟自己知道的事太多了,为了避免将来民间有对太子不利的传言,那些当官的不会顾念你的救命恩情,而是会选择让你永远闭嘴,只有死人才不会说漏嘴。 “娘,娘。”樊霓依能想到最坏结果的同时,就是担心她娘樊春春的死活了。到时一定会连累整个“夜夜春”的人! 为今之计,只有自己先逃出去,然后趁官兵不注意将樊春春偷偷带走才是正事! 樊霓依主意已定,于是偷偷地独自从出口逃离。 出口在一条水渠的上方,得半蹲着出去,然后进入水渠逃跑。 樊霓依沿着水渠的岸边缓慢前行,来到一棵树下刚上岸,抬头见“夜夜春”的上空还冒着烟气,心里一急想跑回去探个究竟,只觉一只强有力的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顺势还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臂。 “别说话,快跟我走!” 樊霓依虽然没看到对方的正脸,但这个声音她熟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死心不改力劝樊姬 符尊将他观察到的“夜夜春”情况告知樊霓依后,樊霓依面如土色,突然干呕了两声,“哇”的一声恸哭起来。 “别哭了,孩子。”符尊见樊霓依动情处,自己也跟着难过了起来:“听官兵说,里面十三个人无一幸免,都被烧得面目全非。” “娘一一一一一!” 樊霓依想到樊春春也在十三个人之内,这种失亲的切肤之痛,令她再次大声尖叫了起来。 “别叫了孩子,小心那些官兵听见,你我就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这糟老头,你到底要抓我干嘛?快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娘!” 樊霓依挣扎着想从符尊的双手里逃脱,没曾想符尊虽是干瘦的老头一个,臂力却不输给年轻人。 “我符尊几十年遍布楚国各地,就是为了寻找你这颗勤王罩星,你抬头看天上那颗最远最亮的星,她就是罩星。”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你再不放开我,我真的就喊人了!大不了和你一起死。” “哎哟!”符尊的手臂被樊霓依狠狠地咬着,没忍住疼痛暗叫了一声,随后一个巴掌打在了樊霓依的脸上,直打得樊霓依一只耳朵火辣辣的,两眼也冒着眩晕。 “你这丫头好赖不分是吧?要知道我花大辈子时间等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人,我还不如死了算!” “那你怎么还不快去死?”樊霓依见符尊怒不可遏的样子,又轻蔑地激他:“有能耐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我娘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啪!啪!啪!” 符尊气急败坏地两手左右开弓,连扇了樊霓依三个大耳光,这回他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打的,樊霓依娇小的身躯哪禁得住他这般狠劲的扇打,一下子被打倒在地。 伤痛!愤怒! “我跟你拼了!” 樊霓依自小没有被人这么打过,如何受得了一个和自己毫无相干的人这么殴打自己,双手搭地一借力,整个身体就反弹站了起来要跟符尊拼命。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符尊恼羞成怒,一手掐住樊霓依的脖子仍旧压低声音说:“我都活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我还能骗你不成?再说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樊霓依被掐住脖子动弹不得,双手使劲地要去抓符尊的脸,奈何手不够长,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你要听得进去你就听,听不进去,我符尊说完就走,再也不理你们王室的事!” 符尊说得特别委屈,还松开了掐着樊霓依的手。 樊霓依见符尊这般失落地放开自己,反倒惊讶到无语不知所措。 “罩星,是一颗勤王星,此星相主自幼就克亲,你大概也知道你从小就克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后来克死了你的养父,直到今日克死了你的养母,如今你已再无亲人可牵挂,是以天上的罩星便特别醒目。你的出生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免于受难,如果你还执迷不悟,一旦星相变惨淡,到时你就会眼睁睁地看着血流成河尸骨成山事情发生,你究竟有多铁石心肠,非要看到这种情况发生才痛快吗?” 符尊一口气说完话,抹了把眼泪背着樊霓依要离去,哀莫过于心死,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樊霓依给折磨死了。 一个颓废的瘸腿老者的背影,一下子就打开樊霓依原本善良的心扉,她如今已经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现在倒是觉得这符尊很是亲切。 “你等等。”樊霓依叫住了符尊问:“我能做什么?” “你相信我的话?” “我暂且信你。” “好,太好了。”符尊笑得满面桃花地转身拉着樊霓依的手说:“此地不宜久留,你跟我去一个别的地方,我再慢慢告诉你怎么做。” “我还没找到我娘呢。” “孩子,你娘这也算是寿终正寝,她是为你而活着的,自然也是为你而死的。你不要太难过了,快跟我走,要是过了子夜的吉时,恐怕你将来要历经太多的苦!” “什么苦我都不怕,我可以跟你走,但是必须先让我好好安葬了我娘!” 符尊犹豫了一下,心中再着急也是枉然,知道樊霓依身上有九头牛都拉不过的犟脾气,只好勉强答应。 二人于是躲在一暗处偷偷观察若敖天等人,只盼着他们早点把太子救走,好叫樊霓依去安葬了她娘。 也许时辰能赶得刚刚好,那樊霓依这颗今后就不要受那么多苦。 否则? 否则一旦星相暗淡下去,只有叫相主受常人不能受的苦才能挽回。 想到这,符尊的手心满是冷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吉时已过罩星惨淡 “太子。” “太子,你醒醒!” “坏了,太子昏迷过去了!郎中快过来!” 当十几个铸剑炼铁的壮汉合力将玄铁锁链熔开以后,若敖天和斗如成等人蜂拥挤在最前头,看着从地下室被带上来的太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表现出极度的关心,生怕掉队落伍给他人似的。 “启禀几位大人,太子的刀伤剑伤并无大碍,只是只是” 若敖天脾气大,又是最担心太子出事的人,他几乎是怒吼地朝郎中大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回大人,太子中毒了!” “中毒?” 不但若敖天惊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是的,太子中的毒,恕小的学识浅薄,具体不知道是什么毒,更不要说解药了。” 郎中胡庆德吓得是连擦带抹地用袖子洗了把干脸,弓腰哈背地禀报。 “废物。” 若敖天从身旁的士兵手里夺过剑,一把刺死了胡郎中,提着剑红着眼问其它人:“诸位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要不将太子速速带回宫中,好叫太医院的就诊?” 斗如成还在一旁深思不定。 屈巫最后拿主意:“送,马上送进宫去,我等跟着一起去君上那请罪!” 其它丞相见中丞相屈巫都这么说了,自然也不敢反驳。 符尊亲自去火烧现场看了一遍,确定没有残留的士兵存在了,这才带着樊霓依悄悄返回。 “夜夜春”,原来三层的楼阁,如今却付之一炬,到处是残垣断壁和燃烧的灰烬。 樊霓依将夜夜香翻了个遍,十三具尸体被焚烧得根本分不清男女高矮胖瘦的。 她不知道哪个是樊春春!那个养了她十五年的娘!她竟然认不出来了! 樊霓依心中甚是懊悔,小的时候只知道粘着父母,长大了又好奇外面的世界,总是偷偷地跑出去玩耍,连父母有什么特殊的特征都不知道。 “娘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孝,现在连娘的样子都认不出来了。” “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快将她们一起葬了吧?” 符尊不时地抬头看着夜空中的罩星,时辰已经越来越近子时,语气中难免夹杂着焦虑和催促。 “娘娘你在哪呢?娘” 符尊不想浪费更多时间,索性就将这十几具尸骨都叠在一起,然后想着用土给堆埋起来,转身发现除了后院菜地有点土,可是也不够啊! 转念一想,如今“夜夜春”虽然已成废墟,将来指定还是要被人盖房子用的,在这里堆个坟墓早晚也得被推了。见茅房粪坑足够大,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尸骨怀抱着一股脑扔进那粪坑里去。 樊霓依哪里容得符尊这般对待自己的亲人,虽然她不知道哪具尸体才是她娘樊春春的,可是万一扔的就是她娘的那具呢? “你快住手!” 樊霓依用力地朝符尊撞去,把自己当作一个暗器射向符尊,符尊本来就瘸了一只右腿,哪里经得住樊霓依这一撞,身子一踉跄,整个人连滚带爬地朝前滚了两番,不偏不倚正掉进那个茅坑里。 粪坑有点大,有点深,幸好符尊之前已经扔了几具尸体,还能有个垫脚的东西,即便是这样,他也是吃了好几口肮脏的东西。 待符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出粪坑时,子夜吉时已过,果不其然,天上的罩星已变得惨淡下来。 符尊浑身恶臭地来到樊霓依的身边抬头望着罩星说:“天命如此,以后你自求多福吧,我走了。” 樊霓依已经恨透了符尊,哪里还能将他的话听进去?愣由符尊自行离去,也不过问他一句。 思绪,就是那漫天飞舞的柳絮,在樊霓依的脑海里不断地漂浮着。 她怎么也想不通,究竟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上天要这么惩罚她?这白天还和她娘说说闹闹的,不到半天功夫,已经天人永隔。 而此时匆忙赶来的,同样也想不通的,还有一对亲兄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灵儿惊呼霓依是鬼 符尊离去后不久,天上刮起了大风,将“夜夜春”的灰烬吹得四处打转,空气里弥漫着尸骨焦炭的熏臭味,一些白色的骨灰渣连同碳尘,落在了樊霓依的头上c衣服上,同她脸上的泪水粘在了一起,黑白的粉末相互交替着,一道闪电下来,乍看上去就像是乱葬坟堆里爬出来的女鬼。 “阿爹一一一一” “爹!一一一一一爹!” 一长一短的呼喊声由远至近,很快就有一对年轻男女先后飘至樊霓依跟前。 男的英俊倜傥,熊腰虎背的,一路跑来竟没有半点喘息声,显然是个孔武有力的人。 女的文静优雅,身着淡绿色桃花裙,许是在奔跑的过程中丢掉了一只鞋,此时白色的长布袜已经踩得肮脏不堪。 “爹!” “爹!” 兄妹二人见樊霓依眼前一堆白骨,想必他们的爹也在里头,双双跪地抱着尸骨痛哭了起来。 “阿爹,你这是怎么了?”男的双手抱起了一堆尸骨搂在怀里,伤心地问着眼前的这对皑皑白骨。 “爹,爹,你快回来,灵儿答应你灵儿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能回来!” “娘一一一一”,樊霓依才听下来的哭意,又被眼前这兄妹俩无情地勾起了。 三个人,面对着一堆白骨,撕天吼地的对着哭了起来,将那高高在上的神灵也感动得落泪。 雨,蚕豆大小的雨滴,狠狠地从天上咂了下来,打在樊霓依三人身上c脸上c手臂上c腿上,砸得人又疼又酸麻。 “哥,咱们把爹带回家吧。” “好,可是灵儿”灵儿他哥抱着尸骨示意灵儿,他不知道哪具尸体是他们的爹。 “好姐姐,你可知道这里哪具尸体是我爹的?” “呜你爹?呜呜你爹是谁?”樊霓依边哭边反问,那表情是伤心里透着叫人好笑又好气的。 “我爹是胡郎中!胡庆德!我是他儿子胡赫,她是我妹妹胡灵儿。”胡赫见雨下得越来越大,赶紧用双手护住她妹胡灵儿的头向樊霓依介绍着。 “你爹在后院!呜呜呜”樊霓依手指着后院的方向说道,随后哭得更伤心起来,毕竟眼前这兄妹俩是能找到自己爹的尸体,而自己别说找到,就连保护她娘的尸体都没做到,还叫他符尊给扔了不少进粪坑。 几道疾闪笼罩在樊霓依的上方,紧接着沉重的闷雷“轰隆隆轰隆隆”地炸开。 从后院抱着胡郎中尸体走出来的胡赫,亲眼见到一道闪电的末梢在樊霓依的头顶上斜滑而过,随后樊霓依就一声不吭地倒地昏厥过去。 “不好,灵儿,那姑娘出事了,你快上去看看。” 胡赫两眼被雨水浇得眯成了缝,说这话的时候,嘴里是连唾沫带雨水地迸出。 灵儿跑了过去,将匐地的樊霓依身子扳过来,俯身低头刚要去摇晃樊霓依的脑袋,又是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照亮天空上方,灵儿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樊霓依一张和刚才不一样的脸,吓得她立刻随手扔掉了樊霓依的脑袋,尖叫了一声慌忙跑到胡赫的身后躲去。 “怎么了?灵儿。” “鬼一一一一!” 灵儿一手扯着胡赫的后背衣服,一手指着趴在地上的樊霓依颤声着回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为娶灵儿先抓胡赫 “妙手胡医馆”,这是一处沿街的前后院落。 前面是药铺,后院则是起居的地方。 胡庆德早年是以行医问诊为主,偶然治好了若敖天的偏头痛,就成了若敖天的专用医师,也就没有再给普通百姓瞧病,只是在前头开了间药铺,也好让人知道他胡庆德还在行医。 庭院偏房前长着一棵奇怪的植物,无根无叶无花,满枝节上长着一寸见长的透明尖刺,仔细去瞧的话,能看见尖刺里的一些细管,如同人体的血管一样,只不过它是透明的。 正对着这棵植物的,便是偏房的木窗,胡灵儿的闺房。 胡赫在胡灵儿的木床旁又添置了一张简易的木床,将樊霓依平放在床上,她浑身冰凉,胡赫能想到的就是叫她多晒晒太阳,起码能保证身体的正常体温。 “哥,你看她,都已经两天了,到现在滴水未进,会不会”胡灵儿身上还披着孝服,却扔在担心樊霓依的死活。 “灵儿,放心,雷都劈不死她,想必是她命硬。只是她这脸唉。” 胡灵儿知道她哥胡赫为什么叹这气。 容貌,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那比命还珍贵。 而她樊霓依,本来脸上就有黑色的胎记,如今半边脸又被雷劈的焦黑,这以后别说嫁人了,就是走在路上,都会被人当作妖怪看待的。 “哥,要不要不把他送官府吧,咱们也救不了她。” “官府?我早找过了,他们哪里会理会这种闲事,说叫我们自己看着办,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 “那”胡灵儿卷起下唇用她那如玉的牙齿轻咬了片刻说:“不行,我们就替她做决定,给她吃个极乐丸,让她无知无痛地去了,省得她醒来看到自己的模样更加痛苦不堪。” “这怎么行?好歹是一条生命!” “哥,你难道忍心让她醒来后被人当成妖怪看待?反正我的脸要是变成这样,我是一刻都不想多活的!” “这”胡赫犹豫了,胡灵儿说的有道理,活着如果比蝼蚁还不如,那多活十年和少活一天有什么区别? “呃呵,呃呵!” 兄妹二人正在商量的时候,樊霓依突然咳嗽了起来。 “你醒了?” 樊霓依努力睁开了眼皮,很快又无力地合上,如此反复了几次才看清说话的男人,胡赫。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都不记得了吗?”胡灵儿抢先问了句。 “对不起,我我觉得好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天你被雷伤到了,是我哥背你回来的。” “哦,谢谢啊!”樊霓依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做起来,能做到的就是用一只胳膊撑着床半侧着。 “这都是应该做的。”胡赫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皮,又介绍了遍自己,问樊霓依:“对了,你怎么称呼?” “樊霓依。” “樊霓依,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是没有的话,就暂时跟我们兄妹俩一起生活,互相也有个照应。” 胡赫没有征得胡灵儿的同意,私自做了主。 樊霓依感激地点头同意说:“谢谢赫哥哥,谢谢灵儿姐姐。” “一家人不要说客气话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买点吃的回来。” 胡赫抬腿大步向门外走去,作风雷厉风行,一点不拖泥带水的。 “樊妹妹。”胡灵儿拉过一把圆凳子坐下安慰着樊霓依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要放宽心。我们虽然都是女流之辈,但是一样可以有男子汉的胸怀,是谁破坏了我们的家庭,让我们失去最爱的亲人,这笔帐我们要牢记于心,将来要百倍千倍地找他们还回来!” 胡灵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朝窗外望去,流露着坚定c凶狠和不惜一切代价的付出,看得樊霓依心头一颤,像是突然挨了一记铁拳。 “灵儿,灵儿!” 胡赫才出门没多一会儿,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还没见到身影,大老远就能听见他歇斯底里的叫声:“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哥要被抓去当兵了!千万” 声音越来越小,应该是快到家门口了,又离去的那种。 胡灵儿一个激灵,夺门而出,只见店铺前头只有一个抓药的下人,再也没有胡赫的身影。 “我哥呢?” “少爷被几个当兵的抓走了,说是被若敖府上的抓去征兵了。” “啊?!” 胡灵儿怎么也没想到,若敖天为了得到自己的身体,先是杀了她爹,再就是抓她哥去当兵,这明摆着就是要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好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得去央求他若敖天。 “怎么办?这世道就没有天理了吗?杀了我爹抓了我哥,还要我去给他当妾室!” 胡灵儿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哭腔很重地自言自语着,又像是说给樊霓依听。 樊霓依突然莞尔一笑,她觉得自己早就该死了,既然死,也要把欠胡赫的一个恩情给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樊霓依代嫁西丞相 若敖天前几天过四十大寿的时候,忽然特别的感慨。 这么些年,他膝下一直无子,虽然生了对双胞胎的女儿,也都嫁给了太子吕去当王妃享福了,俗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敖天深知自己就算权势再大,没有儿子给他传宗接代,毕竟不算圆满。按理说以他的身份地位找个年轻貌美的,那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偏是没有一个女子可以轻易入他的眼。 偶然的机会,胡庆德带着胡灵儿去给若敖天瞧病,不知道胡灵儿身上到底散发了哪种气质,竟然将他堂堂一个丞相迷得五迷三道,每每和苏从谈及女人的话题时,他总是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把胡灵儿抓来,为他生几个大胖儿子。 可是,若敖天又是骄傲的人,他不会用武力强逼着他,他要胡灵儿心甘情愿地祈求他,跪在他面前抱着他的大腿请求他若敖天收了她。 这种征服的欲望与日俱增地在若敖天的心里形成而且不断膨胀,终于趁着酒劲和怒气将胡庆德一刀杀死后,他开始计划着逼迫胡灵儿。 胡灵儿百思后,终于答应了若敖天的要求,什么时候放了她哥,就什么时候可以迎娶她。 若敖天很快就放了胡赫回家,只是派了几个亲兵在店铺里守着,以防胡灵儿变卦。 “不行!” 胡赫扬起手大声地拒绝着。 “嘘,你小点声!不怕前面的官兵听到吗?” 胡灵儿站在木窗旁边,从虚掩的木窗缝隙观望着院内的动静,声音极小地对胡赫说:“哥,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你是咱们胡家唯一的男丁,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将来怎么去见爹娘。再说了,这也是樊霓依她自愿的。” “那也不行!樊霓依,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胡赫又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怎么可以叫你替我们去送死!” “赫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们救回来的,再说你看我现在这模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只要能骗得过前面官兵走了,你们找机会就赶紧逃走,留得有用的身体,将来也好为你爹报仇,而我就算活着,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还不如早点下去陪陪我娘。” “那也不行!” “赫哥哥,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樊霓依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把发钗握在手里,尖锐的一端正抵着她喉咙边的气门,只要她愿意,稍稍一用力,就会立刻断气而死。 “樊霓依”胡赫见状,扑通跪地哽咽着说:“你是我们胡家的大恩人,他日有机会我胡赫在这发誓,一定为你效犬马之劳!” 胡灵儿见胡赫跪下,自然也跟着拜在床边说:“樊霓依妹妹,你的恩情,我胡灵儿一定记在心里,将来一定亲手杀了若敖天那狗贼替你报仇!” “快起来吧,赶快给我准备换上衣服,等我走远了,赫哥哥你先去找匹马,灵儿姐姐你也得换身男装,一旦逃出去了,就千万再也别回来了,知道吗?” “好,樊霓依妹妹你多珍重” “快去准备吧,再不快点,我怕那些当兵的起疑心了!” 胡赫和胡灵儿于是手脚麻利地给樊霓依换上胡灵儿的衣服c配饰,盖上红盖头后,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掉包的事。 胡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樊霓依送到轿子前,樊霓依突然学着胡灵儿说话的语气说:“哥哥,你好生照顾家里,妹妹迟些日子再回来看你。” 在场的亲兵都被胡赫和樊霓依一哭一交代给蒙过去了,二话没说就抬着轿子回若敖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若敖天当众扮小丑 若敖府,虽然只是娶妾室,但是若敖天总是能找到各种酒局巩固关系,所以来的宾客自然也是数不胜数。 在楚国,因为是妾室,待遇最好的,无非就是八台大轿抬进家里,喝顿喜酒也就完事,是没有拜堂这一说的,就像若敖天娶胡灵儿。 “若敖大人啊,看来你真是宝刀不老啊!” “苏相,我可比你差远了,你夜夜笙歌过得可是比谁都舒坦。”若敖天和苏从说笑着:“对了,昨个儿若敖齐又给送了几个美人回来,说是孝敬你的,我已经在府上安排好厢房了,晚上你就在这好好逍遥逍遥。” “若敖大人,你你对苏某这么照顾,苏某真是无以为报啊!” “诶,苏相,你我就是那鱼和水,谁也离不开谁啊,区区几个美人算得了什么,就是你苏相说要借我项上人头玩几天,我也会毫不犹豫的。” “有若敖大人这句话,苏某定当肝脑涂地啊。” “言重了,言重了,快请入席,快请入席。” 若敖天心愿得偿,自然是满面红光。 举着酒杯向所有的宾客敬酒。 酒过三巡,有不知好歹的宾客竟然提议若敖天将新娘拉出来跟大家见个面,也好看看到底是哪路仙女能入得了若敖天的眼。 若敖天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加之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挥手示意下人将新娘带出来。 樊霓依被带出来的时候,头上还披着盖头。 所有的宾客都屏住呼吸,想看看这块红盖头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脸蛋。 “开!” 若敖天一手掂着红盖头的一角,连动都没动就喊话,把在场的宾客激动得欢呼雀跃的,他心里美滋滋的,这种气氛很好,他很享受。 “开!” 若敖天这次又是虚晃一招,但是在场的人明显少了许多惊叫的,毕竟第一回上当了。 “开!” 事不过三,众宾客以为第三回该开了吧,于是又起哄了起来,结果还是被若敖天刷了。 “开!” “哇!一一一一” “啊!一一一一” “鬼啊!一一一一” “不会吧?” “我看错了吗?” 在场的人脸上表情太迥异了。 若敖天转身一看樊霓依的脸,下得也是接连倒退数步,扑倒在酒桌上。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若敖天扔掉手中的酒杯,冲到樊霓依的面前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像提拎一直小鸡一样,嘴里喷着唾沫大声地怒吼着。 “我是胡灵儿啊!”樊霓依特意跟胡灵儿学了几句话,在若敖天听来竟然分辨不出真假。 “你你怎么变这样了?” “那日雨夜去给我爹收尸体的时候,不小心被雷劈伤的。” “胡说!你胡说!” 若敖天一拳打在樊霓依的眼角,砍了那些迎娶胡灵儿的士兵,又发疯地命人去抄了胡赫的家,务必把胡赫打残了拖地带来问话。 “你等着,等着我抓到胡灵儿那贱人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若敖天气得吹胡子瞪眼地退到后堂,所有的宾客也知趣地散去,各自都在猜测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胡灵儿?如果不是,那胡灵儿到底长什么样?更多人是在心里偷笑他若敖天堂堂一个楚国的丞相,竟然娶了一个半边黑脸的婆娘回来,看他以后怎么在朝堂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楚穆王赐婚若敖天 若敖天抓捕胡赫和胡灵儿兄妹未果,本来肚子里就窝着火没处撒,上了早朝回来更是脸都气青了。 楚穆王因太子吕中毒昏迷而寝食难安,太医院的个个提着脑袋做事,战战兢兢的可算是把毒给褪去了一部分,仍未完全根除。 楚穆王发动满朝文武张榜在民间寻名医,结果几天了,连一个揭皇榜的人都没有。 偏是自己心里不舒服的时候,若敖天敢触自己的眉头娶亲,当他得知若敖天娶了个臭婆娘的时候,楚穆王原来一张紧绷的脸突然大笑起来,未待若敖天将樊霓依恶棍打死,就命王大监传旨赐婚,将那个黑脸胡灵儿赐给若敖天。 有了君上的赐婚圣旨,若敖天算是彻底没辙了。 “若敖大人,你这是生的什么气?君上体恤你给你赐婚,还送来许多贺礼,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苏相,你怎么就看不透君上的用意呢?他这哪是体恤我?分明就是在置我的气!” “怎么可能?君上又不知道你娶的是冒牌货,要是知道,君上是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唉,苏相啊苏相,我发现你那股精明劲是都用在了床第上了啊!” 若敖天对苏从笨得实在无法形容,不知道他这个丞相是怎么当上的,免不了冷笑着挖苦。 “哈哈哈”苏从无地自容地干笑了两声,又正色道:“不过这圣旨都下来了,你总不能把这个冒牌货杀了吧?” “杀是不行了,先安置一边,将来等我抓到了胡灵儿这个小贱人,我一并好好收拾她们!” 若敖天嘴上生气,心里却是跟明镜似的敞亮,君上赐婚是逼他若敖天好好对这个冒牌的胡灵儿好,不能杀,更不能亏待,否则就是抗旨不尊,那是要株连整个家族的大罪! 既然不能亏待,那就得善待了。 樊霓依怎么也没想到,昨夜被下人打得皮开肉绽,今日摇身一变,竟成了君上赐婚的夫人,还搬到了若敖府的西房,配了一众丫鬟c下人供自己驱使。 “雪竹,你过来下。”樊霓依有气无力地靠着床头,冲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笑着问:“君上当真将我赐婚给若敖大人了?” “回禀夫人,千真万确!” “哈哈哈诶呦,疼。”樊霓依大笑了两声,扯到了嘴角的伤。 “夫人,你没事吧?” “雪竹,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就喊我姐姐,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 “雪竹不敢。” “我说的话不算话了吗?”樊霓依佯怒。 “算话,算话,雪竹一切都听夫人的,哦,不对,是姐姐。” “这才对吗。来,坐下来,姐姐问你点事。” 樊霓依拍打着床沿要雪竹坐下。 “我问你啊,以我现在的身份,是不是这若敖府我可以进出自由?” “那是当然!” “这就好,明日你就陪我出去街上逛逛,我可不想成天窝在这牢笼里,跟养猪似的关着。” “姐姐要是愿意出去,雪竹来安排车轿。” “不用,走路就好,只是,我找谁要钱呢?” 雪竹露齿而笑,在她看来若敖府最不差的就是钱了。“姐姐你放心,你想花多少,你说一句话,帐房的自会屁颠屁颠的给你送来。” “怎么个屁颠屁颠的?” 雪竹于是站了起来,扭着屁股表演给樊霓依看,直乐得樊霓依大笑不止。 她笑,不止是雪竹的表演逗乐了她,更为自己即将大闹若敖府的恶作剧而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樊霓依抹黑假夫君 西城街,若敖府。 门前两只狮虎兽的石雕,面露凶相地注视着正前方,令所有来若敖府的宾客都望而生畏。 樊霓依只带着雪竹一个丫鬟出来,倒不是因为其它丫鬟她不喜欢,而是因为所有的丫鬟里,只有雪竹年龄比她小点,有沟通语言,而且是那种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 樊霓依第一次见到狮虎兽,调皮地将自己的手伸进狮虎兽的口中,狮虎兽口中的猩红舌头是日常定期用动物的血,配上一种草药涂抹上去的,可以保证颜色纯正逼真,同时还不招来一些蚊蝇之类的东西。至于上下两排的利牙,那是真的狮虎兽的牙齿镶嵌上去的。 雪竹跟在一旁还没来得及提醒樊霓依小心,之间樊霓依的手臂已经被利牙触及到白嫩的皮肤,手臂上立刻出现被指甲划过的痕道,樊霓依一气之下,找来一块石头使劲地敲打狮虎兽的利牙,发现这狮虎兽的利牙着实坚硬,竟然没伤半分。 “姐姐,这可不能砸,惹怒了姥爷不高兴,可得有苦头吃。” “我就是要气死他,他要是不满意,大可立刻休了我。” “姐姐,你真是身在不福中不知福,能当姥爷的夫人,又得君上赐婚,这哪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可以随便得到的殊荣?” “你瞧瞧,”樊霓依指着自己身上被打的伤痕说:“把我都打成这样了,我要是再不还点颜色给他看看,他还以为我好欺负的。” “姐姐,姐姐,你走慢点。”雪竹小跑着紧跟在樊霓依身后。 樊霓依本来就是奔着替胡灵儿偿命来的,所以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对她来说最要紧的是,就是要想方设法败坏若敖天的名声。 比如,堂堂西丞相若敖天费尽心思娶进门的妾室是她樊霓依这个模样的。 “雪竹,你可知道这西城街有多少店铺是若敖氏的人开的?” “知道的不多,不过倒是知道有几个商铺是姥爷的亲外甥若敖汉寿将军开的。” “还是个将军?” “是啊,这若敖汉寿是前锋营的将军,西城街唯一一家的粮盐店就是他开的,还有不少的成衣店和酒楼。” 樊霓依听完雪竹的介绍,抿着嘴偷乐了起来,许久才拉着雪竹的手说:“你快带我去瞧瞧。” 樊霓依来到若敖汉寿的盐粮店,发现这个店的价格普遍要比东城区的贵不少,私下纳闷地问雪竹:“为什么这西城区卖的东西都这么贵?” 雪竹四处观察了下,一手挡着樊霓依的耳朵小声地说:“姐姐,你还不知道吧?西城区的老百姓都必须从这里买盐粮,要是敢跑到东城区,一旦被抓到,那后果轻则有蒙面人上门泼些动物的血以作警告,重则就会半夜被火烧房子。” “太可恶了!”樊霓依忿忿地说道:“这就没王法了吗?东西两城价格差这么多!这不明摆着若敖汉寿仗势欺人吗?” “唉,都是穷苦百姓,谁也不敢得罪若敖一族的人。这西城的百姓都知道东城的斗丞相爱民如子,可是又不能搬迁过去,可不就得忍气吞声地任人宰割吗!” 樊霓依见雪竹说话也直,是她喜欢的性格,于是也不隐瞒地问:“雪竹,姐姐问你句话,你要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很恨若敖家族的人?” “嗯。” “那好,一会儿姐姐就替西城的百姓收拾收拾这些若敖氏的奸商!” “姐姐,你当真不要命了?这要是叫老爷知道了,后果有多严重你想过吗?” “你要是怕了,你就自己回去。” 雪竹见樊霓依有点不悦,立即也变了态度说:“既然姐姐都不怕死,雪竹也不怕死,说吧,姐姐,你要我怎么做?” 樊霓依在雪竹身边耳语了一番,雪竹立刻小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盐粮店铺前挤满了人群。 樊霓依坐在一张圈椅上,神情悠闲地看着面前的人群,身后耷拉着脑袋站着几个店铺的伙计,显然他们是知道樊霓依的身份。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好,我就是前日若敖大人新娶的妾室,也是君上赐婚的丞相夫人,我叫樊”樊霓依发现自己得意忘形差点说漏嘴,立刻改口:“我叫胡灵儿,小名樊樊。我家老爷说新婚燕尔,应该和西城的百姓同庆,所以今天就派我来做几件事,第一件事是,今日起,凡是在这盐粮铺里买米面油盐的,全部是买一石送两石;第二件事是凡事在同号钱庄上欠了钱的,不管欠多少,只要你们跪下来磕一个响头祝福我们新婚快乐,所有欠的债立刻销据;第三件事是,只要能背下并且传诵这个歌谣,就可以去同号成衣店领取一件衣服,记住,以上三件事只限今天。” “夫人,敢问唱哪个歌谣?”人群中有个老者第一个开口问。 “丞相纳妾黑脸婆,出了朝堂便回窝。夜夜欢愉不哆嗦,只因君上赐得多。” 樊霓依张口就瞎编了一个顺口溜,自己是强忍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把在场的都逗乐了,连同身后站着的伙计也在一张苦瓜脸上挤出些许笑容。 要知道樊霓依的这个顺口溜,暗讽着若敖天费劲心思娶了一个黑脸婆,还得每天当她是个宝贝地宠着,只因为是君上赐的婚,就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他也不能说出来。 百姓们都很配合樊霓依,樊霓依走哪他们就跟去哪,人群的队伍不断壮大,不大会儿功夫,就将盐粮店c成衣店等等但凡是若敖氏成员开的,能低价买的都低价买了,能免费拿的也绝不手软都拿走了。 中间不知道是哪个伙计快速地偷跑去军营中禀报给若敖汉寿听,若敖汉寿气得快马加鞭地赶回来。 “你这个贱人!”若敖汉寿一个马鞭就要朝樊霓依身上打来,雪竹眼疾手快地用自己的身体一挡,背后狠狠地吃了他的一马鞭,愣是将她后背的衣服斜开了一条缝,露出雪白的肌肤,很快,在这雪白的肌肤上,便呈现出一条头尾粗细不一的鞭痕来。 “好你个若敖汉寿!竟然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君上赐婚的夫人?你眼中难道就没有君上了吗?” 若敖汉寿本来就是莽夫一个,在气头上哪里管得上谁是君上,幸好身旁知趣的管事强拉着劝,这才消气冷静下来。 “论辈分,我好歹也是你舅妈,是你的长辈,你竟敢以下犯上?再说了,我这也是为老爷做事,难道你不希望老爷得福报,将来让我给他生个儿子?” 樊霓依见若敖汉寿不支声了,便咄咄逼人道:“难不成你是真希望你舅舅百年之后断了香火,好让他的家业都归了你?” “侄儿不敢!” 樊霓依见若敖汉寿好歹是个前锋营的将军,且年纪比自己也大了几岁,这个时候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态度,叫她心里好生痛快,都说穷寇莫追,樊霓依偏要再气气若敖汉寿,好杀杀他的锐气:“不敢?不敢你刚才还敢对我下手?你这是连君上都不放在眼里了?更别说你舅舅了,是吗?” “不不是的,侄儿刚才不是有意冒犯的” “既是这样,那我在你这店铺里做点好事可以吗?” 若敖汉寿看了下身后的东西已所剩无几,心里就是再疼痛也不敢得罪眼前这个黑脸婆,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舅妈,侄儿军中还有急事就先回去了,你在这怎么弄都可以。” “好,去吧。”樊霓依见若敖汉寿憋着气又发飙不了的表情,心里比抹了蜜糖还高兴。 高兴之余,她也知道,今天的事,别说若敖汉寿放不过自己,就是若敖天,还指不定怎么盘算着叫自己生不如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胡灵儿军中成官妓 若敖汉寿赶去了若敖府要找若敖天诉苦,没想到若敖天因太子的伤和几个大臣一直在讨论没回来,扑了个空的若敖汉寿见樊霓依趾高气昂地回到若敖府,自己还被奚落了一顿,气得若敖汉寿灰溜溜地回到军营中。 胸中压抑而不得发泄的情绪,写满了整张臭脸。 帐前的将领为了讨好若敖汉寿,便提议从军营帐篷中住的那些制衣女工里找几个美女给若敖汉寿解乏泻火,若敖汉寿起初是不答应的,这要是叫君上得知了,那就是要杀头的大罪。 奈何经不住将领信誓旦旦的保证,若敖汉寿也就没再推脱,心知这些将领说不定早就背着他对很多赶制军衣的女工下手了,索性自己也放纵一回,相信那些普通百姓家的女儿或者儿媳是不敢和他这个前锋营的将军做对。 帐前将领心领神会地来到没去过的帐篷查找。 “我去看看。” 胡赫一个激灵起来,满帐篷里唯独他一个男人,自是他挺身的道理。 “哥,不会是我们躲到这制衣工里被发现了吧?”这是胡灵儿的声音。 胡赫还没回答,借着对方手中的枕头灯,依稀可见一行数人均是戴衔官兵,正从隔壁帐篷里强行拉着几名年轻女子,举手投足尽是不堪入眼的动作。 哭喊声正是这些女子传来的。 “真是没王法了,想不到军中纪律如此拙劣。”胡赫恨恨地小声骂了句,回帐篷内将情况告知了灵儿等人。 帐篷里,大都是已婚的中年妇女,想必那些官兵只是贪图年轻貌美的女子,因此这些妇女听闻后似与己无关,自是不必担心遭来不幸,倒头便接着酣睡。 胡赫只得时刻注意着帐篷外的动静,告诫灵儿,若是有人来,须在听到他的咳嗽声后,立即偷偷钻出帐篷外。 “统领,小弟日间见这帐篷中藏有一绝色美女,把她抓去给大哥逍遥逍遥,大哥一定会喜欢的。” “那就辛苦兄弟了,大哥今日心情不好,要是能把他哄高兴了,以后咱们也都能得到大哥的更多照顾。我先带着这些美女去营帐内温酒,你们随后送那美人给大哥开荤。” 胡赫透过帐篷的缝隙,看见又一批官兵分着两拨走了,一拨正朝着自己的帐篷走来,知道说话自称“小弟”的官兵口中说的“美人”定是灵儿,于是连续干咳了几声,示意灵儿速速躲去。 “往哪跑呢?” 胡灵儿才钻出帐篷的时候,一慌神往左跑过劲,正好被官兵瞅见,随即抽刀将其控制住。 胡赫见状,赶紧出去好言跪求官兵说道:“大人饶命,小妹尚未成年,还是个孩子,不懂规矩,求大人开恩放过小妹。” “这小模样,啧啧。”领头的官兵摸了下胡灵儿的下巴,扬着灯在灵儿脸上仔细端详了片刻,眯着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对胡灵儿说:“小妹妹,你是自己跟着我们走,还是我们将你哥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你再跟我们走?” 胡灵儿被吓得魂飞魄散,她没想到逃出了若敖天的虎爪,又进了狼窝,两眼痛不欲生地看着胡赫。 胡赫一手抓着灵儿的手,仍旧跪着哀求着官兵。 “走吧。”领头的官兵使劲地踹了胡赫几脚,胡赫刚要反抗,便吃了几刀倒地。 领头的官兵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押送着胡灵儿去若敖汉寿的营帐献美。 胡灵儿被拖着走,想到如今身陷囹圄将沦落为官妓,与其受辱而死不如一刀毙命来个痛快,于是绝望地大骂官兵以激其怒道:“今日我胡灵儿便是死了,化作厉鬼也必将啃你们这些饿狗的骨头,喝你们的血。这些还不够,我还要叫你们断子绝孙,净生些姑娘进那风月楼当那下贱的人。” “行,你就嘴硬吧。”领头的官兵用刀从胡灵儿身上割了块衣袖下来,在掌心团在一团硬塞在胡灵儿的口中对身边的士兵说:“送到将军营帐后,将她手脚给捆绑上,等将军舒服透了,再把她给我送到小树林,我就不信不能治服这小丫头片子。” 胡灵儿被堵着嘴,使劲地后仰着头挣扎反抗,怎奈寡不敌众,只好眼睁睁地被押着穿过一片树林,来到军营。 随处可见的士兵就像口渴许久的动物,现在看到胡灵儿这一滴水,眼里都充满了幻想。 胡灵儿惊恐地看着四周投来的色迷迷眼神,心知今晚必将受这等恶人折磨至死,突见押送自己的士兵忙着和其它值岗的士兵打招呼,她趁机用力一挣脱,往中军营方向跑去,她盼望着后面追她的士兵能给她一刀,正中心脏的一刀,好让她痛快地死去。 押送的士兵见胡灵儿竟然逃脱,紧跟其后拔刀追逐,不敢大声地冲灵儿喊:“再敢乱闯,小心你家人的狗命。” 此时灵儿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径直跑去中军营,却被守卫给拦下。 “大胆!半夜三更的竟敢擅闯中军营!” 中军营的守卫见胡灵儿两手被反缚后背,口中还塞了块布,于是一把扯下她口中的布条质问着:“你是何人,为何逃串至此?” 胡灵儿大声哀求着中军营的守卫道:“求大人救救我,快救救我。” 中军营的守卫见后面追逐灵儿的士兵来到跟前,随即问:“你们这是干嘛?” “兄弟有所不知,这贱人本是献给前锋营若敖汉寿将军的侍女,没曾想中途竟然叫他逃脱了。” 中军营守卫一听是前锋营若敖将军要的女人,自是不敢耽误,跟着赔笑道:“既是若敖将军看上的,兄弟你带回就是,只是。”中军营守卫顿了句一脸羡慕地说:“只是,兄弟若还有其它貌美的,记得给我们哥几个也留点,也叫我们尝尝这活色生香的滋味。” “自家兄弟没二话,此事包在我等兄弟身上,稍晚些哥几个换班,且到小树林那等候,我们定给哥几个安排好美人。” 前锋营的士兵押着灵儿,嬉皮笑脸地对中军营的守卫保证着。 灵儿见整个军营里里外外都是丧尽天良的人,仰天大吼着:“你们这些淫贼,有朝一日若落在我手里,我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说完,欲咬舌自尽,被押着的士兵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很快嘴里又被塞进了布条。 前锋营的士兵失而复得胡灵儿,满心欢喜地点头向中军营的守卫致谢,转身欲离去,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大喝道:“慢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苏见力逼灵儿就范 前锋营的士兵和中军营的守卫,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给惊住了,纷纷转头循声望去。 但见一个身披铠甲黑巾束发的挺拔男人,黑巾上赫然绣着一个红底黄字的“万”字,肩甲为两个金色虎头甲章,再细瞧他的脸,古铜色的肤色上,嵌入一对黑如浓墨的眸子,似是在清澈的水中投入一枚黑色的旗子,与那上扬的刀剑眉相衬,越发显得两眼的炯炯有神。高昂的鼻梁下,露着一对洁白如玉的牙齿,一边嘴角微微上扬地接着说了句:“吵吵闹闹的都在干什么!” 前锋营的士兵和中军营的守卫赶紧伏地跪下,异口同声地叩见来者说:“拜见苏将军!” 没错,来者正是中军营的将军苏见力,是统领前锋营c中军营c冲锋营三个营的副统帅,是直属楚穆王管辖支配的机动军队,配合若敖氏一族的将领协同作战,虽然军队势力不如若敖氏一族,可是作战能力也是受楚穆王认可的。 此外,苏见力还有另外两重身份,那便是当朝南丞相苏从的第七个儿子,更是东丞相斗如成的乘龙快婿! 苏见力见前锋营的士兵正押着貌美如花的胡灵儿,突然滴溜着眼珠子,笑眯眯地站在灵儿面前,见灵儿鼓着腮帮子犟劲十足地盯着自己看,苏见力抬起一指,在灵儿似是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来回抚摸了一遍对前锋营的士兵说:“回去告诉若敖将军,就说此女本将军看中了,要纳为妾室,他日本将军定另觅佳人亲送若敖将军府上,还请若敖将军成全。” 苏见力说完,不待跪拜的前锋营士兵回话,虎背一转一只大手便落在了灵儿的杨柳腰上,强行搂过她进了自己的营帐。 前锋营的士兵,自是不敢言语,他们知道苏见力是有名的好色狂徒,方才的一番话无非是客套话,当真要是急眼起来,十个若敖汉寿也不够他苏见力一刀砍的。要知道,苏见力是可以为了美人翻脸不认人了的,哪怕是他那位居南丞的父亲苏从! 多年前,苏见力曾因其父苏从背着他染指他在“花都粉黛”妓院的一位相好的,一怒之下提剑冲进“花都粉黛”,幸是苏从跑得快才没挨砍,最后愣是将“一枚红”赤身裸体地捆绑在“花都粉黛”的门前,一刀一刀地画花了她的身子,此事沸沸扬扬地传遍楚都,上至楚穆王,下至黎民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自此但凡是他苏见力喜欢上的女子,无论是良家妇女还是风尘粉黛,纵是若敖天这样手握大半兵权的重臣,也不敢轻易地去惹急苏见力,倒不是因为不敢,许是觉得为一女子而大动干戈也不至于,毕竟苏见力天赋异禀,臂力过人,又通晓兵法,朝中众臣对苏见力也只是敬畏地避之,鲜而交往。 “快走吧,还傻跪在这干嘛?难不成是非要苏将军现在就寻一佳人给若敖将军送去?”中军营的守卫见前锋营的士兵仍旧傻跪在地上不走,上前蹲下身子小声地对他们说。 “不敢,不敢。”前锋营的士兵听闻后,吓得赶紧一溜烟跑去。 灵儿本冷笑了两声,暗自嘲讽古人说的红颜多薄命原来是真的。 苏见力一剑挑开束缚灵儿的绳子,又拔出她口中的布条,随后将剑狠狠地插在桌上对胡灵儿说:“你若胆敢寻短见,本将军必将你家人捉来,用此剑片下他们身上的肉到锅里煮透喂狗,若不信,你尽管可以试试。” 胡灵儿想着在这世道没有权利做依靠,自己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惦记,况且自己的杀父之仇还没报,而眼前这个苏见力虽然一脸坏蛋的样子,倒也长得眉清目秀,若自己真的能讨他欢心,傍上他这棵大树,那将来也不必再受苦了,说不定还能将她的杀父之仇给报了。 “将军刚才说的要娶灵儿可是当真?” “本将军从来都不会对听话的女人说假话的。” 胡灵儿听后突然大方地坐了下来,提起茶壶便倒好两杯,一杯递到苏见力手中,一杯自己捧着和他碰了杯,算是合欢茶了。 苏见力见胡灵儿这么快就听话地屈从了自己,接着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目露得意之相,张开双臂示意灵儿为其宽衣伺寝。 中军营,苏见力那边,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好一番翻云覆雨地畅淋。 前锋营,若敖汉寿这儿,面对回报的士兵,更是急火攻心,他堂堂若敖氏的人,一日之间里外受窝囊气,拔出配件气急败坏地刺死了跪着的士兵,他把对苏见力和樊霓依的气都撒在了这个替死鬼身上,接着怒气冲冲地命人即刻自帐篷内寻出胡赫,捆绑着来见。 胡赫自胡灵儿被抓走后,躺在帐篷里被几个女工摁着强行包扎着伤口。 想到自己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抓却无能无力,他恨自己空有蛮劲却不会功夫,眼里却扑簌扑簌地掉泪。 他非常清楚,灵儿此去凶多吉少,要知道这军营中大都是没有成亲的男人,更有大部分的人常年征战沙场,在面对生死一线的残酷后,难得有可以亲近女人的时候,自然个个都不会放过这种享受的机会,何况灵儿虽说不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色,但至少也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 “爹,儿子不孝,没能保护好灵儿。求你在天之灵保佑灵儿平安无事吧。” 当你想尽办法仍旧无能为力的时候,唯一的做法就是祈求先人。 然而,鬼神就像睡着了,没有听见他的悲悯声,迎接他的是若敖汉寿派来抓他的士兵。 若敖汉寿怒目圆睁地盯着胡赫瞅了瞅,想一刀切了胡赫解气,幸好有士兵在旁附耳献计。 若敖汉寿翘着腿在书案上,一双小眼睛贼溜溜地转了一圈,随后问胡赫:“我听说你妹妹在这军营中被几个士兵抓走?可有此事?” “回大人,是的。”胡赫虽然见若敖汉寿一副丑恶的嘴脸,但是见他问这话了,仍期盼眼前这个将军是好人,是个能解救他妹妹于水深火热的人。 “混账东西!”若敖汉寿气得一脚踢翻了书案,怒吼着质问之前押解灵儿的几个士兵道:“你们可知道是谁干的?这军中还有军纪吗?我大楚还有王法吗?” 被质问的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了下,很快就领悟到了若敖汉寿的话中话,异口同声地回答若敖汉寿说:“禀将军,是中军营的苏见力苏将军!” “岂有此理!他苏见力仗着自己这些年战绩赫赫就目中无法纪,君上安排的制衣工他都不放过,而且是在军营中行苟且之事!”若敖汉寿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大骂苏见力的不是,随后安抚胡赫说:“胡兄弟你放心,你妹妹的事本将军一定会帮你查办到底,必定给你一个交代。” “谢大人,求大人为小人的妹妹做主,请大人立刻派兵去救我妹妹,她还是个孩子呢。” “不是我不帮你,唉。”若敖汉寿突然悲观了起来:“那苏见力位高权重,我只是个前锋营的将军,看来也是爱莫能助,除非” “除非什么?请大人明示,只要小人能做到的,就是豁出去小人这条命都在所不惜!” “命都不要,只是你得出来指证那苏见力,好让他领受应有的惩罚。” “只要能救灵儿脱离那贼窝,小人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好。”若敖汉寿对胡赫而语了一番,随后便命人将胡赫送了回去,心里暗自嘲讽着苏见力死期将至,嘴角上挑了下冲帐外大喊了句: “来人,备马,本将军要去面见若敖丞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若敖天亲手杀侄子 若敖天在得到若敖汉寿的连夜汇报后,他对堂弟若敖重的这个独生子若敖汉寿说的话是半信半疑。 在若敖汉寿反复信誓旦旦拍着胸脯承诺此次定能将苏见力拿下,若敖天才开始动摇了。 权衡了良久,这个老谋深算的西丞相终于还是没忍住在朝堂上将苏见力在军中涉猎美女的事禀报给了楚穆王。 楚穆王听罢果真龙颜大怒,指着东丞相斗如成大骂:“看看你养的兵!” 斗如成本来就胆小,见龙威大怒更是吓得直冒着冷汗,五体投地将脸贴在地面对楚穆王说:“君上息怒,恕微臣管教不周,微臣即刻前去查办,若真有此事,微臣定一查到底,决不姑息。” “我大楚连败小小的郑国三场战役,是我大楚将稀兵少吗?还是我大楚无能征善战之人?一派胡言!往日里在孤王眼里,个个装得为国殚精竭虑,私下却是这等行径!一兵不正,一队不齐,一队不齐,一国不胜!”楚穆王龙眉冷横地冲西丞相若敖天喊到:“若敖天,此事交由你去办,必须秉公办理不准偏袒,一旦查明事实,不管是何人,也不管他有多大的功勋,孤王都要你将涉事的人就地正法,胆敢有失公允孤王定拿你是问!” 若敖天得到了楚穆王的口谕后,心中暗自窃喜。他早前想将苏见力招到自己麾下以供自己驱使,没想到苏见力因为和他父亲苏从有过隙,而苏从又已经是自己的人了,所以苏见力曾放话给若敖天,想让他死心塌地地效忠若敖氏,必须拿苏从的人头来换。 若敖天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不会傻到拿苏从的人头去换苏见力的效忠。要知道苏从好歹也是个丞相,在五个丞相中能帮自己与其它丞相做抗衡,再者苏从的另外五个儿子都分别跟了若敖氏的其它将帅,所以他不可能为了苏见力得罪了苏从和他的另外五个儿子。 既然不能招为己用,又不想对方坏了自己的好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除掉,何况苏见力竟然投奔到了东丞相斗如成的麾下,原本已经没有什么实力可以和若敖氏相抗衡的斗氏,在得到苏见力的帮助下,竟然能死灰复燃得到楚穆王的刮目相待,这是他若敖氏不能容忍的。所以若敖天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名正言顺地出去苏见力这个心腹大患,削弱斗氏的实力,最终将斗氏从朝堂里赶出去,以报数百年前斗氏一族得势时对若敖氏的打压之仇。 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这个机会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若敖天领了楚穆王的圣谕,一路上是心花怒放,却假装面露难色地看着苏从问:“苏相,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再怎么说苏将军也是你的儿子啊。” “若敖大人不必顾虑,苏某与这逆子虽是父子,却早已无恩情可言,你且公事公办就是。” 若敖天自是知道苏从说的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自从苏见力提剑去“花都粉黛”要砍杀苏从无果,两父子之间因为一个风月女子早就闹得不可开交。只是他断没想到,苏从竟当真是舍得苏见力丧命军法。要知道,虎毒尚且不食子,看来苏见力确实是将苏从的心伤透了。 “既是如此,那本相去去就来,苏相在此稍后就是。” “好。” 若敖天命若敖汉寿带来证人。 胡赫便按照若敖汉寿教的,将矛头直指中军营将军苏见力。 若敖天怕一个证据不以服人,又命人在各帐篷中将受过侮辱的女人都叫到帐前问话,得出的结果都是一致的,均说是中军营的人干的,还指出中军营的人曾嚣张地说,楚都的半壁江山都是他们打下来的,就是君上也会对他们所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敖天让众人在供词上画押后,便派人去中军营将苏见力擒来。 苏见力被五花大绑地带到若敖天面前,他不慌不忙地问若敖天:“未知末将犯了什么罪?要丞相这般相待。” “苏将军当真不知自己犯了何罪?本相是个爱才之人,可真不愿意看见将军为了一个女子丢了大好前程不说,恐怕连自身性命也是难保。”若敖天想着最后再试探下苏见力能否归为己用。 “末将不知,还请丞相示下。” “今日朝堂有人奏报君上说你中军营的人居功枉法,连日来竟敢在军营中玷污制衣女工,君上大为恼火,差本相和苏相前来将涉事人员就地军法处置,以正军威。” “丞相和苏相辛苦了,军中确实有其它营的士兵行苟且之事,末将担保在中军营中,未曾出现过类似情况,还请丞相明察。” “当真?”若敖天就算在这个时候还是非常喜欢苏见力的,因他有勇有谋,是他若敖氏里少有的人才。虽说他苏见力和苏从一样是好色了点,但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因此在他看来,苏见力还是可用之才,他确是不希望苏见力因此而丧命,于是带着袒护之心地再次暗示一句:“本相自然相信苏将军是不会这么做的,就怕中军营里有其它人在败坏苏将军的名声,因此本相建议苏将军不凡出去对营中将士都询问一番,若万一有一两个不知好歹的,坏了苏将军的名声,本相在这里也可以替苏将军清理门户,还苏将军一个名声。” 苏见力对若敖天的动机心中一目了然,但他宁死也不会买他若敖天的账,当初他还没有到东丞相斗如成麾下的时候,如果若敖天能杀了苏从,那他一定会为若敖天效命。可惜现在人家斗氏拿他当宝,还把唯一的女儿斗宇叶嫁给了他当夫人,自己自然是不能一心侍二主。 “丞相尽管放心,末将对自己的属下还是比较信任的,末将坚信他们断不敢胡作非为坏我中军营的名声。” 苏见力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表情,明显地拒绝自己的好意,既然如此,那留着速他对自己只是百害而无一利,于是命人将胡赫带进来,又将所有证词都展开给苏见力看。 苏见力看完证词轻蔑地“呸”了声大笑说:“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胆敢诬陷末将,看他日怎么收拾她们!” “混账!”若敖天恼羞成怒地冲苏见力喊道:“事到如今你不但不知悔改,还敢在这里嚣张跋扈!你可知道你今日人头要落地?” “哈哈哈哈。”苏见力仰头大笑了几声继续说:“丞相,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别说末将不服,就是末将麾下随便一个将士都不服!” “你,跟他对质!”若敖天指着胡赫大声地说道:“有本相在,你须一五一十地说,胆敢有半句谎言,本相定叫你横尸此地,将你妹妹作为军妓犒劳,将你族人发配边疆!” 胡赫先前没见过若敖天,今日没想到在这里碰见,心中忐忑不安。现在又听若敖天说这话,害怕自己回答不慎说漏了自己的身份,那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两眼无助地向若敖汉寿投去。 若敖汉寿见若敖天亲自坐镇,又有不少人的证词,而且昨日已经教胡赫回来怎么应答,因此此时自然是有恃无恐,于是笑着对胡赫说:“你就按照事实说就是了。” 胡赫心里乱得一团糟,哪听得出若敖汉寿的话中话,还以为当真就是要让他把事情的真实经过都说一遍,于是将昨晚士兵怎么在帐外说的话以及怎么抓走灵儿的事都一字不落地禀报给了若敖天,末了还说自己清楚记得其中两个人的脸。 “他们没有说自己是中军营的?” “禀大人,小的确定他们没有说!” “那你可认得抓你妹妹那人是谁?” “认得!”胡赫环视了下帐内的士兵,然后指着若敖汉寿身边的一个将士说:“就是他,他昨晚还踹了小人好几脚,所以小人记得特别清楚!” “你胡说什么啊?”若敖汉寿见胡赫竟然没有按照自己的说辞禀告,气得抬脚就要过去踹他。 “大胆!”若敖天喝住了若敖汉寿又问苏见力:“苏将军,本相问你,昨晚你是否将他妹妹留在营中?” “禀丞相,昨夜灵儿姑娘的确是在中军营,当时末将以为她是奸细混入制衣局以刺探我军军情,末将便将她仔仔细细地盘问了一遍方知她确是制衣局的人,只是迷路了,后末将与其相聊甚是投缘,便打算纳为妾室,正打算今日便带她回府,没曾想惊动了丞相。” 好你个苏见力。若敖天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他也是个聪明的人,自然知道苏见力在这个时候临危不惧又能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一定是已经和灵儿事先商量好了,又或者事实当真像他所说的那样。若敖天非常明白,这个时候哪怕是把灵儿叫来,也一定是和苏见力一样的说法,于是又把重心转向了那些证人证词上,要知道想让那么多受害者异口同声地将矛头直指他苏见力,那么在军中乱纪就算中军营不是主要的参与者,只要有参与,那他苏见力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苏将军,那这些证人证言可不会都是假的吧?” “丞相,恕末将斗胆,请丞相放开末将,末将很快就可以证明末将的清白,揪出真正的罪魁祸首。” 若敖天看了眼苏见力,又看了眼若敖汉寿。 “丞相不可,这淫贼力大无比,若是放开他,恐他以下犯上。” “本相就不信他敢!”若敖天轻蔑地看了眼若敖汉寿,恨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于是命人松开苏见力。 苏见力被捆绑的手已经被绳子陷进痕迹,他活动了下筋骨,吓得若敖汉寿不自觉地躲在了若敖天的背后。 “来人,请灵儿姑娘过来。” 苏见力的手下在得到苏见力的命令后,很快就将灵儿带到帐前。 “灵儿,你在丞相面前指出昨晚抓你的人。” 胡灵儿就像是没听见苏见力的话似的,两眼死死地盯着若敖天看。 若敖天也是面露讶色地张大嘴看着胡灵儿。 一个是她的杀父仇人。 一个是他要娶的女人。 两个人的眼睛都分外的红。 “灵儿,你怎么了?”苏见力用手推了把胡灵儿的身子问。 “民女胡灵儿拜见丞相大人。” 灵儿在苏见力的身边跪下来朝若敖天行了个大礼,随后和胡赫一样,环视了下帐内的士兵,也是将同样指向了刚才胡赫指的那个士兵。 “丞相,这灵儿一夜都在末将军中未曾离开,她所指出的士兵与她哥哥指的士兵都是同一个人,这个中缘由应该不是巧合吧?” 若敖天答非所问地说:“没想到啊,你竟然逃到这里来,害我找得好苦啊。” “丞相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苏见力见若敖天死死地将双眼停留在胡灵儿的脸蛋上,狐疑地问:“莫非丞相和灵儿之间有什么误会?” 若敖天视线始终没离开胡灵儿的身上,恼火地问若敖汉寿道:“汉寿,你怎么解释?” 若敖汉寿早已紧张得一张脸涨的通红,酒糟鼻鼻尖还沁出几颗小汗珠。 “请丞相息怒,末将末将这就去查实。” “不用了。”苏见力不等若敖天发话,就挥手对若敖汉寿说:“若敖将军,军中有人污蔑我中军营的名声,此事必须我中军营自行调查。若查到我中军营有一兵一卒胆敢做这苟且之事,我苏见力愿连座一起赴死。总之,今天不管抓到谁,只要他参与了此事就必须得死,是吧?丞相?” “这是自然,君上有旨,不管是谁,不管他有多大功勋,斩立决!” 苏见力见若敖天说出这话,冷笑了几声大吼:“来人!传本将军命令,凡受过玷污的女子一个不落全带过来,胆敢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苏见力的军威无疑给了若敖天当头棒喝,他心头一惊,自己堂堂一个丞相,在这军营中也不如他苏见力有威望。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苏见力当真将所有被侮辱过的女工都带来,于是背对着若敖天对这些女工大声地说:“君上得知军中有将士枉顾国法军法对你等做出苟且之事后非常震怒,特命丞相来军中为你们主持公道,你们可要仔细查看这帐内有没有对你们为恶的人,如果有,你们就大胆指出来,本将军在此保证你们的安全,胆敢有隐瞒事实c捏造事实的,本将军到时候一定数罪并罚,让你们生不如死!” 在场的女工都是被糟蹋过的,见有朝廷的人下来做主,三三两两的纷纷私下议论了一番,良久,一位年纪稍大c长得水灵的少妇倒是当着众人的面,背过身褪去自己的半身衣裳,裸露着肩上的伤口指着若敖汉寿唾骂着说:“今日我便是豁出性命去了,也不会再受你这个淫贼的凌辱了。” 原来昨夜若敖汉寿因胡灵儿被苏见力横刀夺爱,心中恼火,便抓了几个人到自己的营帐中潇洒,而这少妇便是其中一个。 旁边的几位姐妹,见有人冒头控诉,纷纷或撸起袖子,或是褪去云裳,皆是痛哭流涕地向苏见力和若敖天控诉着前锋营的士兵如何人面兽心,其中一个已有身孕,也未得幸免,最终连腹中胎儿也未曾保住。 若敖天没想到事情竟然反转得这么厉害,真真的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头后仰微靠着椅背,一张肥胖的脸喘着气,抖了抖脸,随后迈着官步在众女工和苏见力面前来回走了几步,见苏见力眼神坚定,知道今日若不把若敖汉寿正法,恐怕苏见力会将事情闹到君上那。 他气苏见力逼自己对族人下手,还是自己的侄子。 他更气若敖汉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是,气归气,事情不办是不行了,于是手拍着书案喊到:“来人,将若敖汉寿及其它涉事将士给本相拿下!” 若敖汉寿没敢挣扎就被五花大绑地绑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事先派人前去各帐篷交代过,竟还有不怕死的敢出来举证自己,咬着牙正寻思自己挨顿板子以后,再如何好好收拾这些告密的娘们。 “若敖汉寿,你可知罪!” 若敖汉寿见若敖天雷霆震怒,知道自己还是早早俯首认罪为好,然后挨几个板子就算了,再胡搅蛮缠只会叫若敖天更加生气。要知道向来若敖天都不喜好那种屁事都不敢担的人,更何况这些事,本就是他自己参与并纵容手下的。 “回丞相,末将知罪,末将甘愿受罚。” “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末将一时糊涂,不该将制衣女工掠为官妓。” “混账东西。”若敖天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原本问那话,是想叫若敖汉寿找个替死鬼,没曾想这蠢材竟然当面认罪,自是气得胸肺皆要炸了。 “求丞相饶命,末将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敢了。” “把他们都给本相拉出去斩了!” 若敖汉寿以为若敖天是在开玩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走走过场,直到脖子上挨了一刀,快闭上眼睛的时候才迸出一句:“真砍啊!” 若敖天看了眼死不瞑目的若敖汉寿的尸首,是极力控制自己心中的怒火。原本是要杀了苏见力这个碍手碍脚的东西,没想到结果是自己亲自杀了自己的侄子和上百名效忠他若敖氏的将士! “苏将军,好自为之!”若敖天特意走到苏见力的跟前,阴阳怪气地说了句,随后就拂袖走人。 显然若敖天已经彻底动怒了,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何况是这种杀亲之仇,还有多爱之恨! 苏见力年轻气盛,压根就不惧他若敖天,搂着胡灵儿大笑了几声,在若敖天背后送了他一句:“丞相放心,末将一定时刻提防小人暗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若敖天携霓依进宫 楚宫,太子殿。 原本花团锦簇的花园里,如今却只剩下光秃秃的一片土地,地面上的泥土被翻开,松松散散的像是虚脱了身子。 太医院的说太子的毒伤闻不得花香,楚穆王二话不说,不但连太子殿的花园里的花都去了,连自己的行宫也不例外。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太子吕的伤情依旧还是停滞在控制阶段,至今没有痊愈的治疗方案。 楚穆王站在走廊上大声斥喝:“你们这些庸医,平日里孤王是对你们太放纵了吧?区区一点毒伤都治不好!” 太医院的几个老医师吓得伏地不敢吱声。 领头的太医院林总院侧目朝后边的几个老医师用眼神沟通了下,得到他们的点头后,这才诚惶诚恐地跪倒在楚穆王脚下说道:“禀君上,微臣等商议了一个办法,只是风险有点大。” “说!” “找个和太子血液相容的年轻女子给太子换血。” “后宫上到孤王的妃嫔,下到丫鬟打杂,你们只要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治好太子的伤,孤王重重有赏。要是治不好的话,孤王必将你们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诛杀。” “微臣领命!” 太医院的几个老医师领了命相扶着起来,颤颤巍巍地没走几步,正迎上若敖天带着人过来。 “微臣参见君上!” 楚穆王瞥了眼若敖天身边带来的一个人,还蒙着纱巾,看不出样貌,却可以从衣着上判断出来眼前这人是个年轻女子。 “还不快行礼参见君上?”若敖天扯了下年轻女子的衣袖说。 年轻女子虽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透过面纱隐约看见楚穆王的王气逼人,再加上来之前若敖天的威胁,她不情愿地给楚穆王行礼道:“民女樊霓依拜见君上。” 楚穆王不知道若敖天所来的目的,也没喊平身,只是闭眼深吸了几口气,愣由那年轻女子跪拜在地。 若敖天挪了几步走到楚穆王身旁,低头再次行礼道:“君上,微臣听太医说给太子换血可以清毒,特带来樊霓依进宫给太子换血,这个樊霓依自幼服了百毒不侵的灵丹妙药,微臣猜测她的血液定能给给太子的病情带来好转。” 楚穆王一听眼前这个樊霓依可以根治太子体内的毒素,忽然态度大转弯了起来,伸出一手过来扶着樊霓依说:“樊霓依,你若真能救得了太子,孤王绝不亏待你!” “民女不敢。”樊霓依笨拙地再次行礼,她一直生活在寻常百姓家,哪里通晓那么多的王宫礼仪,就今天这几次行礼,还是若敖天派人教了她一整天才马马虎虎看得过去。 “若敖大人,你有心了,孤王一直以为你只忙着自己的婚事,忘记了太子的伤情了。” 楚穆王说这话,多少带着点愧疚,毕竟自己狭隘地认为他若敖天对太子这个女婿不管不问的,以至于自己将一个黑脸婆赐婚给他。 “微臣诚恐,微臣对君上和太子忠心耿耿,还请君上明鉴。” “孤王上次没有摸清情况就赐婚给你,听说还是个长相奇丑的女子,孤王对此还自责过。这次要是真能把太子的伤治好,孤王不但收回赐婚的圣旨,也会命人在王公贵族里找一个年轻貌美的给你做妾室。” 赤裸裸的交易。 却也是若敖天这次进宫的目的。 “谢君上。” “来人,把樊霓依带到太医院去做检查,如真能和太子心血相容的话,即刻安排给太子换血!” “是。” 若敖天和王大监二人的眼神诡异地交接了下,随后便领着樊霓依去太医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樊霓依换血太子吕 若敖天似乎早就有了准备,因此樊霓依到太医院所谓的检查,无非就是照了个面而已,很快就被太医院的人领到了太子吕的病床前。 一张古香古色的实木床,用的是上等木料雕刻而成,太子吕向来喜欢山水和狩猎,因此整张床左右上下雕刻的都是飞禽猛兽和山水花田的图案。 樊霓依站在太子吕的病床前,隔着面纱定睛看着眼前这张床的做工,心想这张床不知道得花费多少能工巧匠的心血,才能将那些图案雕刻成现在这样的栩栩如生。 “父相。” 太子吕脸色惨白,双唇却略微发黑地翕动着向若敖天问好。 “太子,你现在可觉得好受些?” 若敖天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满眼尽是慈父对孝子的爱怜。 “爹”,太子的正妃若敖束雪见到若敖天,鼻子一酸眼泪很快地夺眶而出,向她的亲生父亲若敖天哀求:“请你一定把太子的伤治好,要不女儿也不活了。” “太子妃,你无须担心,微臣今日带来了一个和太子的血液相容的人来给太子换血疗毒,相信太子很快就能痊愈。” 若敖天虽是若敖束雪的父亲,但是她若敖束雪毕竟已是太子妃,将来如无意外是要入主正宫做王后的,因此行了个宫礼安慰着,突然见若敖束雪的双胞胎妹妹若敖束锦没在场,他身子不动眼神却扫了半个屋子又问若敖束雪:“今日要给太子换血,侧妃娘娘怎么没在?” “妹妹自打进宫就鲜有出房门,真真的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若敖束雪对若敖束锦这个双胞胎妹妹向来不喜欢,故此把话回答得酸溜溜的。 “恕微臣斗胆,还请太子妃派人请侧妃娘娘过来,太医院的立刻就要给太子换血了,到时也可以有个近身的帮手不是?” 若敖束雪知道她爹说这话的意图,无非就是希望做个君上看,看她们俩姐妹有多恩爱太子,随后差了个身边的丫鬟去请了若敖束锦过来。 樊霓依见眼前的双胞胎姐妹长得高矮胖瘦都是相当的,不仔细分辨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唯一能感觉出来的,就是若敖束雪是那种大大方方又表情丰富的女人,而若敖束锦就像是懵懂未涉事的闺中少女一般,始终不苟言笑。 “太子,一会儿换血可能会有些酸麻,还请你多忍耐点!” 太子吕看了眼说话的太医院首领,躺在床上微微颔首表示知道,眼神余光瞥了下樊霓依的打扮好奇地问:“这是何人?为何这般穿着?” “禀太子,此女长相奇丑,怕惊吓了太子。” “既是不好看,为何还要带到我面前?” “太子,此女虽是丑陋,她的血液却是与太子相容,是给太子换血疗毒的最佳人选。还请太子勿怪。” “好吧。” 太子吕无奈地看了眼樊霓依,随后闭上眼,为了活下来,他也只有忍受一个丑八怪给他换血了。 樊霓依却是恨得牙齿咯咯作响,要知道她可是救过太子吕一次! 可太子怎么对她的? 竟然没有任何委婉,当面说她是丑八怪,若不是自己有点用处,恐怕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 “樊姑娘,请你过来。” 太医院首领让樊霓依平躺在太子吕的身旁,随后命人摁住她的手脚,以免她中途乱动影响换血。 太子吕本性就是一个爱美的人,这时候见一个丑八怪躺在自己的身旁,心里那种恶心c失落和报复情绪齐聚了起来,若敖束雪何等的冰雪聪明,自顾坐在太子吕的身边,将太子的脸别过来正对着自己的脸说:“太子,臣妾陪着你,臣妾一刻都不想离开你。” “傻瓜。”太子吕艰难地抬起手来抹去若敖束雪的泪滴心疼地说:“别哭了,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嗯。”若敖束雪一脸的忧伤,看得在场的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樊霓依躺在太子身边,面纱把她的一张脸都贴得匀匀实实的,就像是贴了张稀薄的假面具,翘挺的鼻梁下的小嘴,吐着一股兰香,像是在隔着面纱努力地呼吸空气,更像是为太子吕对自己这个恩人感到生气和不值。 但,那又怎样! 若敖天把握着她的软肋! 她樊霓依再不顾及自己的生命,也得顾着别人的生命,所以她选择了屈服。 太医院的人选了几个资格老的留了下来,其它闲杂人均被请出了太子的寝室。 “丞相,不知道这个方法真能医治得好太子?” 伺候太子的肖大监将若敖天拉到一旁悄悄地问。 “肖大监,你我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怕说句大不敬的话,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丞相。” 肖大监侧头看了下身后的人,见他们都在太子门口焦虑地等候着,没有注意到自己和若敖天的谈话,从怀中取出一块鸡血玉佩塞到若敖天的手里。 “肖大监,你这是做什么?” 若敖天掌了一眼就能看出他手中这块鸡血玉佩是世间少有的珍品,色调灿若彩霞,摸上去手感极为丝滑,想来它的原主人把玩了许久,才有这种光滑度。 “丞相,这是之前太子赏赐小的,小的知道丞相向来喜欢搜集奇珍异品,苦于一直没机会拜访丞相,所以一直留到今日,特借花献佛还请丞相笑纳。” 若敖天连连推脱:“不可,不可,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夺人所爱?” 肖大监见若敖天虽是这般推脱,眼光却始终停留在那块鸡血玉佩上,于是一脸媚笑地说:“丞相,小的能得太子看重,那是小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小的自当肝脑涂地地效忠太子,只是” 肖大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又偷偷瞄了下身后,压低声音说:“不瞒丞相,小的家中还有父母,若此次有什么不测,还请丞相高抬贵手在君上面前多美言几句,小的日后定单为丞相鞍前马后。” 若敖天心中暗喜,原来一直以为肖大监是斗如成安排在太子身边的人,现在看来,这肖大监也就是平常能把太子哄得晕头转向的小人,他的身后是没有后台的。现在既然找到了自己要投靠自己,那这无疑又是给自己多了一颗棋子。 “肖大监说这话就言重了,你我虽各司其职,但都是为君上为太子鞠躬尽瘁的臣民,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肖大监出事?你放心,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叫肖大监出事。” “丞相”,肖大监说哭立刻就能挤出两行眼泪来:“你就是小的再生父母啊,只要小的能平安度过这个危险,日后小的这条命就是丞相你的。” “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后你我就肝胆相照,他日也希望肖大监能在太子面前多替我说点体面话,另外我那两个女儿,也得请肖大监多费心照顾才是。” 肖大监鸡啄米地点头承诺:“丞相放心,太子若顺利熬过这一关,小的一定好好劝太子,好让两位娘娘早点怀上龙胎,为君上为大楚开枝散叶。” 若敖天满意地点头,这天上掉下的一个馅饼被他捡到了。 一来,他以樊霓依的命救太子的命,如果救活了,那是他的功劳。 如果救不活,又能将樊霓依这个黑脸婆彻底从自己眼前消失。 二来,他虽然重权在握,但是在太子跟前没有几个得力的眼线,之前几次向肖大监示好,肖大监都是没有明确表态,想来是还有其它人也向他示好,所以他摇摆不定。如今太子命悬一线,如果太子活不了,那所有伺候太子的丫鬟下人都得跟着陪葬,这个时候肖大监投靠了自己,看来确实是走投无路了,所以这种顺水人情他自然要卖。如果太子活过来了,那肖大监一定会对自己感恩不尽,毕竟自己做出了承诺;如果太子活不了,那他也就不必要安插什么眼线了,自然也就用不了救他肖大监了。 “说实话,雪儿我倒是不担心,我最担心的就是锦儿在宫中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来。” 若敖天这个担心是发自肺腑的,要知道若敖束锦自从嫁给太子以后,别说迎合太子,就连太子想要亲昵她,她都以死相逼,进宫这么长时间,仍然是个处女之身! 这要换成其它人,早就将她若敖束锦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偏是太子竟然也能耐得住性子,愣由她若敖束锦随性而为也不强求她入洞房,只是要求若敖束锦得空的时候,一起去看九公主,弹个琴给九公主欣赏。 “丞相放心,侧妃娘娘向来都受太子重视,这点小的可以保证,有朝一日侧妃娘娘一定会被太子感动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若敖天扶着山羊胡,听肖大监这么一说,笑得满面桃花。 若敖束雪拉着若敖束锦走了过来,肖大监知趣地退了下去。 “爹,方才和肖大监谈什么这么高兴。” “雪儿,”若敖天在没外人的时候,依旧唤她若敖束雪叫“雪儿”而不是太子妃:“这个时候你要寸步不离门口,快回去吧,我和锦儿说点事。” “哦。”若敖束雪向若敖天吐了个舌头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走,从小到大,若敖天最疼爱的就是她,现在若敖束雪进了宫,不能向以往在家里那般对若敖天撒娇,如今逮着了个机会就撒娇。 “等等,这个你拿去玩。”若敖天从将肖大监送给他的鸡血玉佩转送给了若敖束雪,眼里流露出来的是得意c疼惜的眼神。 若敖束锦站在两个人的中间,就像是多余的人,更确切地来说应该是空气。 按一般人来说,同样是女儿,也长得一模一样,应该都是受父母同等疼爱的,如果享受不到均等爱护的话,那肯定会吃醋的。 可她若敖束锦偏不吃醋。 从小就不跟若敖束雪争,也不吃醋,更不会向若敖天撒娇。 她只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中练琴c看书c学做女工,仿佛外面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锦儿,你都进宫这么久了,还是这般任性!要不是我一直压着消息,这要是叫君上知道你到现在和太子还是名存实亡的夫妻,那是要杀头的罪,你知道吗?” 若敖束锦只是低头不语,时而眼神看着天,时而又闭眼呼吸着泥土的气息,丝毫没将她爹的话听见去。 “你这孩子,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总是没大没小的呢?” “爹,女儿有女儿自己的活法,再说太子不也没说什么吗?何必大惊小怪的。” “你” 若敖天刚要生气,那边的肖大监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小声地说:“不好了丞相,太子和那换血的女子都昏死过去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若敖束雪临危担责 血,鲜红的血,暗黑的血,交叉着从整张床的边沿趟了下来。 太子吕的脸,鼻梁往下都是惨败的,鼻梁往上是微红的,呼吸也变得急促,有点抽抽。 再看樊霓依,已经连呼吸都不行了,四肢被捆绑着动弹不得,面纱盖住了她的脸部,已经没有力气大口呼吸了,只是轻微的吐气吸气,就像一条被打捞上岸的鱼在临死前的痛苦张嘴。 “太子,太子!” 若敖束雪扑了过去,也顾不得身上沾满血迹,边摇晃着身体边冲太医们喊:“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想办法快救救太子?” 太医院林总院擦着额头的汗回答:“太子妃请放心,太子体内的毒现在已排出了大半,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啊。”肖大监比谁都急,毕竟太子的命和他的命现在是捆绑在一起了,因此一急起来也不管什么尊卑了。 林总院瞥了一眼肖大监,对他的态度明显得表示不满,毕竟自己的官职比他大多了,可是一想到肖大监是太子跟前的红人,不小心得罪了他,那无疑是得罪了太子,因此强忍着气看着床上的太子和樊霓依二人说:“只是,樊姑娘的血已经不多了,怕还没撑到太子体内的毒完全排出,她就已经不行了。” “那你们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若敖束雪猛地站了起来,袖子一甩一副凌凌凤仪的姿势。 “回太子妃,此事须请示君上,恕微臣等不敢造次!” 若敖束雪两眼霎那冒火,盯着林总院的脸庞说:“林太医,此刻去请示君上,这一来一回得耽误多少时间,有什么事你和本宫说就好了,本宫担责就是。” “太子妃既然都这么说话了,微臣也愿担责。”若敖天挺身而出,这个时候他必须站出来为女儿撑腰树立威信。 林总院见若敖天的态度这么明朗,自然不敢再说二话,于是回答若敖束雪道:“回太子妃,若想彻底放干樊姑娘体内的血,须将太子的身体和樊姑娘的身体轮流压着,以保证太子体内出来的血能延续樊姑娘的生命,而樊姑娘体内的血又能清了太子的毒。” 话,已经说得比天窗还亮。 让一个丑八怪压着太子的龙身,这要是传出去,势必成为民间的笑话。 而太子又是一个爱美之人,他醒来要是知道自己压在一个丑八怪的身上,不知道要洗掉多少层皮才能叫他自己心里安慰点。 若敖束雪犹豫了几步路的时间,突然横眉严肃地对在场的说:“此事谁将来要敢传出去,本宫定叫他满门抄斩。” 众人一听,皆跪地回答不敢。 若敖束雪转身又盯着樊霓依看了几眼说:“这个女人也留不得了,待太子醒来后,你们秘密把她解决了,务必不能声张,以毁君上圣明。” “太子妃请放心,微臣定当处理干净。”若敖天心里早就恨樊霓依恨得不行,人是她带来的,他的目的很简单,不管能不能救活太子,樊霓依都不必须死,而且是必须他亲眼看见。 樊霓依听后,全身无力反抗,眼泪默默地夺眶而出。 她心想,终于可以解脱了,既可以去见爹娘了,又能保胡赫和胡灵儿两个人的安全了。 要知道,若敖天就是拿着胡赫和胡灵儿俩兄妹的命威胁她的,虽然她不确定若敖天真的像他所说的,已经查到胡赫俩兄妹躲在军营制衣局的事,但是,这种关乎人命的事,她还是愿意相信,毕竟若敖天他贵为一个丞相,应该不至于使用那种下三滥的欺骗手段。 樊霓依放松地隔着面纱偷笑了下,突然因失血过多,又昏迷了过去。 林总院赶紧命人将太子的身体翻倒在樊霓依的身上,用太子的另外一个手臂给樊霓依输血。 太子吕虽说全身乏力也没睁眼,但是潜意识还是有的。 对林总院和若敖束雪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身体压在樊霓依身上,能感觉整个人就像躺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里,低着头还能闻到樊霓依的发香。 樊霓依被太子吕重重的身子压了下来,本来就因失血过多身体憔悴了,现在忽然被太子吕这么一压,感觉泰山压顶,憋得她从昏迷中又醒了过来,喊了句:“疼!” 太子吕被樊霓依喊疼的时候双手乱抓给抓到了自己的大腿根,疼得也是清醒了起来,努力睁开了眼帘眯成了一条缝,见樊霓依面纱上都被汗透了,有股自然的花香,色心一起,用牙要开了樊霓依脸上的面纱。 在见到樊霓依庐山真面目的瞬间,太子吕“鬼一一一一啊!”一声惊叫,整个人瘫倒在樊霓依身子上,下巴生生地砸在了樊霓依的脑门上。 樊霓依也被砸疼得尖叫了起来,随后失去了知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若敖束锦救樊霓依 漆黑的天色,外面是乌泱泱的一片,仿佛有数不清的黑蝙蝠遮住了天空,只能感觉到它们挥动翅膀所带来的凉风,其余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太子吕的寝室,死一般的沉寂。 楚穆王拉着一张长脸,不敢呼吸,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不敢喘气。 “水,水” 过了有盏茶的功夫,听见一个细若游丝的声音,比那蚊子的声音还小。 是太子吕的! 楚穆王一激动猛地就要扑过去,只听“嘎”一声,僵硬的骨骼错位摩擦发出的一声响声,只见楚穆王歪着脖子强忍着疼痛坐在床边。 在楚穆王来之前,若敖束雪就已经命人将床收拾得干干净净,楚穆王坐下来的时候才注意到这个细节,满心欢喜地冲若敖束雪点了点头说:“太子妃,你快过来看看太子都说什么了?” 太子妃已经不顾什么优雅了,半蹲着身子将一耳贴在太子吕的嘴边仔细听着。 “父王,太子要喝水。” 楚穆王一手扶着扭伤的脖子侧脸刚要命人给太子送水,太医院的林总院见状立即下跪。 “禀君上c太子妃,太子刚刚换了新血,身体进不了水。” “那可如何是好?太子渴得嘴唇都干裂了。”若敖束雪边说边落泪,一副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要太子受伤的神情。 楚穆王爱屋及乌,若敖束雪是太子吕喜爱的正妃,做父亲的,自然也是偏爱着若敖束雪,见若敖束雪两眼泛着泪花,一股慈父的情绪上来,轻拍着若敖束雪的肩背说:“太子妃不必过于忧伤,有父王在,太子定能扭转乾坤。” “父王。”若敖束雪原本只是半蹲着哭,见楚穆王说这话,心里突然也觉得有靠山和支柱了,向来敢爱敢做的她,已经顾不得君臣父子的礼仪,趴在了楚穆王的膝盖上恸哭了起来。 楚穆王没有说话,只是一只手向对待亲生女儿一样轻拍着若敖束雪,双眼盯着林总院看。 “禀君上,如太子妃能时而给太子口对口润唇,可缓解太子一时干渴。” “听见了吗?太子妃!”楚穆王听完林总院的办法后,微笑地冲若敖束雪说:“现在孤王就把太子交给你了,你的夫君孤王相信你一定会好好照顾的,对吗?” 若敖束雪睁着一对杏仁眼,傻呵呵地只知道点头,乐得楚穆王开怀大笑了起来。 若敖天一心想除掉樊霓依,如今见樊霓依身上的血几乎被换光却还能有一丝生机,见楚穆王走出门外,赶紧追了出去小声地说:“君上。” “若敖丞相此次救太子有功,孤王会好好赏识你们的。” “君上,”若敖天不好意思地又叫了遍说:“微臣是想请示君上,那樊霓依该怎么处理?” 楚穆王见太子体内的毒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消除了,自然对若敖天的怨气也消了不少,先前自己故意将樊霓依赐婚给他,如今功过相抵,自然也不能叫樊霓依拴着若敖天,于是对身旁的王大监说:“传孤王旨意,樊霓依假冒他人代价若敖丞相,孤王消其封号,收回赐婚。” “微臣叩谢君上。” 若敖天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可算是落地下来,要知道樊霓依是楚穆王赐的婚,自己打她不是骂她不得,如今楚穆王收回成命,那从此自己就是自由身了。 “君上,此女微臣是否秘密解决了?以免出去了胡说八道去。” 楚穆王沉思了片刻,目光坚定地回答:“暂且留她一命,她的血和太子的相容,孤王在没有确定太子完全康复之前,就将她安排到宫中下人少的地方去。” 一旁的王大监两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一处,献媚地对楚穆王说:“君上,不如就将她安排在西苑柴禾房,那里都是几个哑巴的下人。” “好。” 楚穆王想都没想就扶着自己的歪脖子离去。 留下若敖天贼溜溜地奸笑了两声,进了太子的寝室,冷冷地对身边的士兵说:“将樊霓依押去柴禾房!” “丞相。”若敖束锦站了出来护住奄奄一息的樊霓依说:“如今樊姑娘身体这么虚弱,若不调养休息,此去柴禾房定是必死无疑!不如交给本宫,待本宫将她身子调理好了,再送去柴禾房可好?” 若敖天万万没想到他的二女儿若敖束锦,太子的侧妃,竟敢冒大不韪要救樊霓依,而且还是和他这个做父亲的做对! 若敖天气得脸都绿了,面无表情地盯着若敖束锦看,却不敢有什么过激的言语。 “来人,将樊姑娘送到本宫那休养!” 若敖束锦未等若敖天和若敖束雪做出反应,就命人将樊霓依用架子抬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樊霓依身陷柴禾房 半楼阁,是楚宫嫔妃居住的统称。 所谓的半楼阁,就是所有嫔妃c公主c王子居住的地方,屋檐都比正宫要矮一半,站在正宫楼上走廊放眼望去,可以看见四周一般高低的屋子,这就是权利和地位的象征。 所有居住在半楼阁的主人,都可以自行将住所取名。 比如九公主的半楼阁就叫“美人苑”,是太子吕帮九公主取的。 又比如若敖束锦,她生性优雅,便给自己的住所取叫“浮云集”。 若敖束锦端坐在琴旁,面前放着一尊小鼎炉,里面飘出来的沉香碳烟袅袅飘出,乘着琴声悠扬而恣意。 几个丫鬟略低着头鱼贯而入,手里捧着各式精美服饰和糕点进来。 领头的唤碧为樊霓依梳洗了一番,随后和唤云一起给樊霓依换上新衣裳,搀扶着樊霓依来到桌前坐下。 “谢谢姐姐救命之恩。” 樊霓依见若敖束锦依旧只顾自己低头抚琴,又问:“不知道姐姐怎么称呼?” 若敖束锦就像是两只耳朵塞了两团棉花,根本就没有听见,只是专心地弹琴,两只纤细白嫩的手,流畅地拨动着琴弦。 唤碧低头小声告诉了樊霓依关于若敖束锦的身份,然后示意樊霓依安静坐着就好。 樊霓依也不好打扰,见面前有精致的糕点,干咽了两口口水,还是忍不住伸手取过牡丹稿吃将了起来。 吃得过急,猛地一喝水,一下子就喷了满地。 若敖束锦弹毕,见樊霓依吃相实在不雅,拿出手巾起身替她擦拭了嘴角笑着问:“妹妹,你现在感觉身体好点了没有?” “好了,好多了。” 樊霓依轻拍着胸脯嘴里半含着东西说:“锦姐姐,你真好看。” “徒有一身皮囊罢了,如今不还是深陷这深宫成了笼中金丝雀吗?” 樊霓依看出了若敖束锦一声叹息里包涵着多少深宫的委屈和哀怨,目露着同情说:“锦姐姐放心,往后我就跟在姐姐身边逗姐姐开心,好不好?” 若敖束锦半天不敢回答。 面对着樊霓依这没心没肺的人,她实在不忍对她说实话,不忍告诉她今日就会有人将她带去柴禾房去干粗活! “锦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樊霓依放下手中的食物,她看到了若敖束锦眼里淡淡的忧伤。 未待若敖束锦回话,门口突然进来了几个身着黑色军衣的士兵进来,领头的这位头戴银色将军帽,肩披铜色龙爪甲,腰系银色菱形角带,手里握着腰间叼着龙爪摁巨蟒的宝剑剑把,威风凛凛的样子下,衬着一张白俊又不缺刚劲的脸。 “赵氏勤!” 樊霓依忍不住叫出声来,她对赵氏勤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赵氏勤怔了一下反问:“你就是樊霓依?” “是啊。”樊霓依高兴地站了起来跑过去问:“你还活着呢?” 赵氏勤怎么也想不起来眼前这个黑脸婆是谁,“你是?” “我啊,白鹤街” 赵氏勤一把捂住樊霓依的嘴,不叫她说出来“夜夜春”这个妓院的招牌。诧异地问:“怎么是你啊?” 樊霓依挣扎着却回答不了。 若敖束锦含情脉脉地盯着赵氏勤看,脸上微微泛起一圈红晕,心跳也加速了许多,看着赵氏勤捂着樊霓依的动作,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鬼使神差地冲上去抓着赵氏勤的手说:“你快松手,你快松手啊!” 赵氏勤被若敖束锦的一双玉手一握,像全身过了电似的,两眼不禁和若敖束锦对视了下,但见若敖束锦的眼里充满了一种令他难以抗拒的神情,他一下子就松开了捂着樊霓依的手。 樊霓依本来嘴里还有吃的没完全咽下,又被捂着嘴,赶紧跑去喝水。 一手端着杯子,瞅着若敖束锦和赵氏勤两个人竟然纹丝不动地站着,相互对视着。 樊霓依再傻,她也能感觉出来若敖束雪对赵氏勤的情愫,于是赶紧放下杯子冲过去拉开若敖束雪的手对赵氏勤怒目圆睁地说:“赵氏勤!你别惊吓到了侧妃娘娘!” 樊霓依的这句话对赵氏勤来说如雷灌耳,他迅速地回过神来摆正自己的位置,他是“龙鼎兵”总帅赵伏蟒的独生子,是保护太子的人身安全的护卫,将来也会是“龙鼎兵”总帅的最佳人选。而她,若敖束雪,是太子的侧妃! 身份c地位悬殊不说,在楚国自古就没有护卫和嫔妃有善始善终的! 何况,她还是若敖天的千金!胆敢毁了若敖氏的脸面,那若敖一族岂能轻易放过他?还不得把他赵氏一门赶尽杀绝? 想到这,赵氏勤鼻尖冒汗地跪在地上行礼:“微臣鲁莽,惊到了侧妃娘娘,还请娘娘责罚!” 若敖束锦哪里见得了自己的心上人这般责怪他自己? 从刚才和赵氏勤对视的那短暂时间里,她以一个女人的细腻感知,非常确定他赵氏勤对她若敖束锦是有情有爱的。 奈何,他赵氏勤未曾在她入宫前向若敖天提亲! 奈何,若敖天送了一个女儿入宫不够,还得搭上另外一个女儿! 樊霓依担心若敖束锦的情感流露太多,赶忙挡在她身前指责赵氏勤:“好你个赵氏勤,还不赶紧自罚向侧妃娘娘请罪?” 赵氏勤和若敖束锦心里都非常清楚,在场的丫鬟c士兵又不是一个两个,总有几个明眼人能看出两人其中的暧昧,樊霓依这是在救场! 赵氏勤果断地使劲抽打着自己的嘴巴,不敢抬头。 若敖束锦冷冷地说了句:“本宫该是剁了你的手才是!” 赵氏勤二话不说,拔出剑来当真就要砍断自己的一只手。吓得若敖束锦脸色倏然一变,眼神投向了樊霓依。 樊霓依自然明白该怎么做,于是夺过赵氏勤手中的剑冷冷地说:“我要替侧妃娘娘亲手砍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脑袋。” 话音刚落,只见樊霓依当真举起剑砍向赵氏勤的脑袋。 在场的丫鬟们都害怕地双手捂住了脸,士兵们也都低头不敢直视。 若敖束锦依旧冷冷地看着樊霓依会怎么做。 “邦!”,剑砍在了赵氏勤的将军帽上,将军帽被砍成两半,洋洋洒洒地还掉了许多头发。 若敖束锦两眼一紧,恨声道:“滚!”,随后拂袖进了屋里。 樊霓依握着剑,她简直是被吓坏了。 她没想到赵氏勤的宝剑这么锋利! 赵氏勤低眼看了下被樊霓依砍断的头发,心中却无恨意,感激地朝若敖束锦磕头说:“微臣谢侧妃娘娘饶命之恩!” 樊霓依蹲下来小声问:“你傻啊,你怎么不躲?我要真把你脑袋砍了,你说怎么办?” “你先别问我,我问你,你怎么会得罪了若敖丞相?” 赵氏勤摒退了手下的士兵悄悄地问樊霓依。 樊霓依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简短地说了一遍,听得赵氏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之前你和太子走后,我负伤出去寻找都没找到,后来去了若敖丞相府中报信,家父把我带出去找人疗伤,昨日才回家中。” 樊霓依轻蔑地看了一眼赵氏勤,不屑地说:“我看是你爹担心太子万一有什么不测,所以故意找说辞把你留在家中吧?其实你的伤早就好了。” 赵氏勤脸唰地红了下来,他没想到樊霓依这么直白地说出实情。 “被我说中了吧?”樊霓依一番得意忘形后好奇地问:“你今天来这里干嘛?” 赵氏勤这才想起来自己前来是奉了王命的,正色道:“过来送你去柴禾房!” “柴禾房?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要去那里?谁下的命令?又是若敖天?” “嘘!”赵氏勤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说:“你以后在这宫中可不许胡说八道,包括以前见过太子的事,知道吗?还有,到了柴禾房后,你千万别惹事,等太子好了,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樊霓依感激地看着赵氏勤,鼻子一酸说:“赵大哥,你人真好。” “你既然喊我一声哥哥,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了,你放心,我会嘱咐柴禾房的管事好生照顾你。” “赵大哥,我能拜托你件事吗?” “你说。” “我听若敖天说,胡赫和胡灵儿俩兄妹如今在军营的制衣局中,你能帮忙想办法护送他们兄妹二人离开楚都?” “好,我会暗中去办这事的,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谢谢赵大哥。”樊霓依朝里屋看了眼又说:“还得麻烦赵大哥稍等我片刻,我给锦姐姐磕个头再跟你走。” “好。” 赵氏勤扶着佩剑站在门口外,看着樊霓依跪下来朝里屋的若敖束锦磕头辞行,心中也是感概良多。 “走吧。” 赵氏勤扶起仍旧体弱的樊霓依说:“记住,到了柴禾房,千万多做少说,那若敖天一定会想办法折磨你的,你一定要克制住自己,我会尽快想办法救你的,知道吗?” “嗯。” 樊霓依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若敖束锦的“浮云集”,来到了一个环境完全截然相反的地方一一一一一西苑柴禾房! 赵氏勤不敢逾越宫规,所以只能将樊霓依送到了柴禾房的管事手里,并不能直接进柴禾房内部。 “林管事,这樊霓依自小父母双亡,也是个可怜的人,以后在这柴禾房还请你多些包容,她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了,不对了,请你看在我的薄面上多多照顾下。” “赵将军放心,我一定交代下去。” “那就有劳林管事了。”赵氏勤从怀中取出银两放在林管事手中说:“今天来得急,身上没带多少银两,请你务必笑纳,改日我再来叨扰你。” 林管事“呵呵”地露齿笑着接过银两,嘴上却客气地说:“赵将军客气了,客气了。” 赵氏勤又反复交代了樊霓依一番,目送着樊霓依跟着林管事进了柴禾房。 柴禾房,是供应整个楚宫的厨房用火材料。 隔段时间就从宫外进来大批的木头进宫到柴禾房,柴禾房的人再将这些木头劈成大小一样的木块,依照各个宫的级别,再分类出成色c质地好的木块供应过去。 所以,柴禾房,就是一个需要苦力的地方。 有苦力,就证明有男人,而且是粗壮的男人! 樊霓依被林管事领进柴禾房一看,着实吓了一跳,柴禾房里除了她樊霓依一个女人,全都是男人。 有光着背的,有光着脚的,有老的,也有年轻力壮的。 这些人,大都是在宫中犯了事的守卫c太监,还有一些不至于发配到边疆的大臣。 “你们都过来下。” 林管事一声招呼,乌泱泱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 “你们都听好了,这位樊姑娘以后就跟着你们在柴禾房里干活,你们也知道,咱这柴禾房都是男人,”林管事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下继续说:“所以呢,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一个弱女子,听懂了吗?” “听懂了!” 在场的男人们欢呼雀跃,更多的人是在摩拳擦掌,对于这些终日埋头干着枯燥体力活而且没有机会亲近女人的男人们来说,樊霓依的到来无疑就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甘霖。 “大家好,以后以后请你们多照顾我” 樊霓依忽然面对这些男人的异样眼神,开始吓得哆嗦了起来。 而令她更惊悚的是,柴禾房没有单独的房间! 这也就意味着她一个女孩子要和不止一个男人独处一屋! 樊霓依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吓得连晚饭都不敢吃,一个人躲在一个角落里,双手环抱着,是又饿又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樊霓依通铺男人屋 窗外的夜色发着微亮洒进漆黑一片的屋里,较之那萤火虫发的光还不如。 樊霓依几次趴在门口听着屋里这些男人熟睡的声音,这才敢蹑手蹑脚地进屋。 柴禾房本来房间就有限,加之现在人员又多,都是四五个男人打一通铺睡一间。 樊霓依苦苦哀求了林管事好一番,才被安排在一个靠墙的位置,和男人中间就隔着一块布帘,只要风轻轻一吹就能将布帘吹得飘摇起来。 这已经是林管事所能做的最大的照顾了,樊霓依也只好认命。 满屋子的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男人的脚臭味c汗臭味,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她不清楚的腥味,有点像动物的屎尿味。 樊霓依被熏得实在受不了,再加上屋里几个男人此起彼伏的鼾声,她无奈地将头蒙进被子憋了一会儿,再出来透气的时候,这空气里的味道就闻得更真切了。 “难道真如符尊那老头说的?罩星暗淡,我就得经历种种磨难?” 樊霓依辗转反侧,脑海里一直在咀嚼符尊对她说的话。 思绪在她脑海里天马行空地驰骋的时候,樊霓依感觉胸前有什么在活动。 她屏住呼吸,假装睡着了,然后仔细观察着动静。 这是一直厚重的男人的手! 樊霓依惊得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男人迅速掀开布帘骑在樊霓依身上,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 樊霓依再傻也知道,这深更半夜的,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她拼命地挣扎,却怎么抵得过成日里干着体力活的男人? 双手,像溺水的时候四处乱抓,她能感觉到男人身上油腻腻的,一揩还能揩下身上的泥来。 男人很快就找来一块布塞进樊霓依的嘴里,随后一只大手将樊霓依的双手摁住,另外一只手则四处游离着。 泪水,悔恨c屈辱地流了出来,樊霓依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只温驯的羊,而眼前的不止是一只狼,还是一只饿了许久的狼。 当真,只见这男人三下五下地就褪去了樊霓依的大半衣裳。她能感觉到一双厚重的双唇已经贴到她的肌肤上,还带着热气和粗重的喘息声。 “符尊,你在哪里啊?你要是当真灵验,你就救救我,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 樊霓依喉咙被塞满了布条,只好在心里默默许愿c哀求着符尊能听到她的求救声。 男人身体的反应令樊霓依又羞又急,突然急中生智停止了反抗。 男人以为樊霓依已经被驯服了,尝试着慢慢松开摁着樊霓依的手,见樊霓依果然没有任何反抗,欣喜若狂地就要行好事。 樊霓依突然一手抓住睡在她身边的男人的头发,使劲地扯着,没想到竟然没有反应。 “完了,显然他们都是事先商量好的。” 樊霓依暗叫了一声,心中已是万念俱灰。 男人从最初的得意到后来越是肆无忌惮了起来。 眼瞅着马上就要被玷污,樊霓依突然抱住男人的腰部,整个人靠着他的胸怀里。 男人果真被惊住了。 “你若答应听我的话,我便从了你。”樊霓依将头埋在男人的脖梗间悄声地说。 “你说,要我做什么?” “我一个弱女子流落到这个地方,如果你能保护我,不叫他人欺负我,我便从今往后只和你好。否则,你就是再强逼,有的了一次,我绝不会叫你得第二次。” 男人沉思了片刻,缓缓才回答:“好,我答应你。” 樊霓依见男人回答的干脆,却仍旧没忘记强吻着自己,她轻拍着男人的肩膀继续说:“男女之事,不该在这场合发生,你若有心待我,明日你便向林管事要一个独间,到时我一心一意对你总比你现在强扭吃瓜要好吧?” “你说的是真的?”男人停住了动作问。 “你也不想想,我能逃得出柴禾房吗?就算逃得了今天,也逃不了明天,你说是吗?” “那你先叫我舒坦下,只要你不闹不叫,我明日一定找林管事,我说的话他一定会答应的。” 兽欲,天性使然,就像是那疾风厉雨一般,来得正猛烈的时候,怎么可能凭你在耳畔吹点风就能停止下来呢? 樊霓依见男人怎么哄骗都不行,知道话多说也无益,干脆咬舌自尽好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张大嘴使出吃奶的劲咬向自己的舌头。 只听,“哎哟一一一一”一声大叫,樊霓依的嘴里c脸上都溅满了血! 屋里的人陆续起来了,点灯一看,个个目瞪口呆。 只见樊霓依的嘴里咬着半块舌头,却不是她自己的! “卢南生,你在干嘛!” 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大声地呵斥着,周围的其它人嘴里叽里呱啦地“啊,啊”着,显然如那王大监所言,大都是哑巴。 卢南生光着身子捂着嘴,偷腥不成反丢了舌头,气得两眼直冒火,上来就要掐死樊霓依。 “卢南生,你别忘了,你要是在这里闹事,死了你自己不说,你宫外的家人还能活得了?” 老者不疾不徐地陈述着关系利害。 卢南生当真松开了手跳下床跑出门外。 樊霓依没想到自己竟然将卢南生的舌头生生地撕咬了下来,赶紧往地上一吐,发现卢南生的舌头还能微翘了几下,当场将她吓得昏迷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柴禾房暴毙两条命 樊霓依醒来的时候,天已是大亮。 林管事正威严地训斥着柴禾房的人:“你们这些土鳖是不是都嫌命长啊?想找死啊?我几次三番地告诫你们,好好在这干着,再熬几年你们就可以出宫回家了,偏要不断的给我生事!这要是传到君上那,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了!” 底下的人被训的不敢吭声,个个耷拉着脑袋。 林管事瞥了眼已经不能说话的卢南生,将目光停留在昨晚训斥卢南生的老者身上问:“孙叔廷,你来告诉我,昨晚整件事情的经过。” “林管事,我们都是被惊叫声吓醒的,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樊姑娘嘴里含着卢南生的舌头,别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那,这么说来,果真是樊霓依诱使卢南生在先,二人鱼水时不小心咬掉了卢南生的舌头?事情是不是这样子的,卢南生!” 卢南生冲着林管事嘴里咿呀咿呀地发生,手势也不断比划着,意思就是樊霓依和他是两情相悦的。 “柴禾房的都是男人,我能理解你们,但是,柴禾房只有樊霓依一个姑娘,为了断了你们当中有人萌生作恶的念头,也成全卢南生和樊姑娘的露水姻缘,我决定腾出这个房间给他们夫妻二人用,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在场的人,平日里受够了林管事的训打,自然不敢多事。 卢南生塞翁失马,心中自然是狂喜,一张粗狂的脸上胡茬又密又硬,樊霓依扶站着见到卢南生的样子,还有他眼神里流露出的得意之色,她三步两步地拖着虚弱的身体跪倒在林管事面前说:“林管事,我不嫁给他,我” “樊姑娘,这个卢南生天性纯良,一心只知道蛮力干活,是粗人一个,刚才整个柴禾房的人都可以证明是你诱使卢南生犯错,你现在不嫁也得嫁,说白了,哪怕是你即刻死去,你也得嫁,要不然传到君上那,整个柴禾房的人都得因你遭殃!” “林管事,我要见赵大哥!请你通融下,派人帮我把他找来好吗?” “赵氏勤?哈哈哈” 林管事笑出声来,他笑樊霓依的天真:“此事要真传到君上那,赵氏勤也得跟着你受到牵连,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樊霓依瞬间瘫倒在地,林管事朝卢南生使了个眼色,卢南生咧着嘴咿呀咿呀地过来,一双大手就像拎小鸡一般,把樊霓依抱进屋里。 在场的人都清楚,看这阵势,晚饭后便是卢南生和樊霓依的洞房之夜了。 人群中有血性的人不少,却都只是忍气吞声着。 林管事私下把卢南生叫了出来,不知道对他说了些什么话,卢南生回柴禾房以后,干个活都特别的卖力,较之往日的相比,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 樊霓依自然也不能享受到特别的待遇,林管事是按人头派活的,所以樊霓依也得手握斧头去劈木头。 卢南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不但不帮樊霓依劈木头,反而专挑又大又难劈的给她。 “你!一一一一一凭什么都给我挑这么大块的木头!”樊霓依对卢南生明目张胆的欺负,是含着怒气问话。 卢南生嘴里咿呀咿呀的说着樊霓依听不懂的话,随后躲在一旁休息去了。 樊霓依这才发现,卢南生给她挑的都是最难劈的木头不说,而且还将他应该干的活都派给了她! “我不干了,大不了一死!” “樊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忍忍就适应了,听我的话,赶紧干活吧,要不晚饭你都吃不了!” “孙伯,谢谢你。”樊霓依感激地看了眼孙叔廷说:“今日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屈服的,活得不如蝼蚁,还不如早早死了好。” “唉。”孙叔廷叹了口气还要说什么,被卢南生过来用力地推开。 卢南生奸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条,一手扭着樊霓依的下巴微微抬着她的头让她看字条上的内容。 樊霓依美目一窥,脸色唰地一变,立刻变得温驯下来,别说死得心没有了,就连屈嫁给卢南生的事她也不得不同意。 要知道,卢南生背后的后台是谁?是若敖天! 显而易见,卢南生昨晚对自己的举动也是若敖天授意给林管事的,企图以自己霍乱柴禾房之罪除掉自己。 “若敖天,你当真要这么处心积虑地除掉我?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屡次拿胡赫和胡灵儿的性命要挟我,今日我樊霓依受的苦,将来我要你一样一样地给我还回来!” 樊霓依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回若敖天,这才弯下腰双手拾起地上那把笨重的斧头。 刚举起来一点,樊霓依的双手就不听使唤地松开了,锋利的斧头顺势滑落,饶是她躲得快,要不就会砸到脚面甚至被锐利的锋刃给剁掉一块肉。 卢南生在一旁根本没有要帮助她的意思,依旧咧着嘴咿呀咿呀胡说了一通就躲到阴凉处去欣赏着樊霓依干活。 樊霓依咬紧了牙关,取出一块手巾包扎在手心,半蹲着身子反复掌握握板斧的巧劲,过了大约有半柱香的时间,她终于可以将板斧稳稳当当地砸向木头。 午饭的时间,所有的人都去吃饭,樊霓依因为没有完活,只好忍着饥饿在日头下干活。 汗水,自她那一袭墨色的秀发发梢淌下,额前的刘海以及左右两边的长发都分别紧紧地贴在了额头上c左右脸颊上,粘乎乎的。 双手,已经磨出水泡来,旧的水泡刚破,新的水泡又起。 “樊姑娘,来,我替你砍一会儿,你把这个吃了。” 孙叔廷干裂的手里握着一个满是木屑的馒头递给樊霓依说。 樊霓依实在是饿极了,她哪里管得了脏不脏,接过馒头就张大嘴咬了一口。 卢南生见状,一把强行夺过樊霓依手中的馒头,然后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在她后背使劲地拍,樊霓依不自觉地将口中还未吞咽的馒头都吐得一干二净。 卢南生不放心,又用二个手指头扣开樊霓依的嘴查看,确定她嘴里什么都没有了,这才一脚将孙叔廷踢倒在地,使劲地踹着他的脸部c胸部。 “你住手,你快住手,我再也不吃了!” 樊霓依怎么能见得孙叔廷为自己受到牵连?用自己的身体护在孙叔廷身前对卢南生哀求着:“求你别打了,我听你的话还不行吗?” 卢南生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用武力征服樊霓依的效果,在他的意识里,只有把樊霓依驯服得跟狗一样忠实,自己才不会担心她半夜谋害自己。 樊霓依扶起孙叔廷,检查了下他的身体并无大碍后,这才重新拾起斧头继续劈木头。 还未到晚饭的点,卢南生从林管事那拿了新被套,又拿了两坛酒,和一些吃的。 一切都偷偷布置好后,待众人都散去吃饭,这才一把强拽着樊霓依进屋。 卢南生拿出事先写好的字条:今日你我就拜堂成亲,你若敢不从,后果自负。 樊霓依看了眼,什么话也不说,径直走到桌前,伸手就抓起糕点和酒菜吃将了起来。 山穷水尽的地步,樊霓依已经无所谓自己身上一副皮囊的事了。 她要做的,就是不委屈自己。 卢南生坐下来,倒满了酒,先递给了樊霓依一碗,毕竟在他心中,樊霓依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樊霓依倒也不客气,连陪着卢南生喝了三碗过后,晕晕乎乎地对卢南生说:“生哥,你知道吗?我自小父母双亡,长大了养父母也先后离我而去,你说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卢南生本来也是楚宫后宫守卫,家中还有一双年迈的父母,因在宫中被他人传讹与一失宠嫔妃有染,是以被楚穆王发到柴禾房干苦力。天性本也是善良,见樊霓依说到伤心处,也忍不住抹了把脸用手比划着,表情十分地激动。 樊霓依看不懂卢南生的手势,以为他发了酒疯,撒腿就要往外跑。 卢南生见自己还打算好好的和她樊霓依沟通下,没想到她竟然是想哄骗自己好逃走,扔掉手中的酒杯就朝樊霓依抓去,正揪住她的一头秀发,随后一手把樊霓依扛在肩膀上,用脚把房门一踢关上,像扔沙袋一样把樊霓依重重地摔在了通铺床上。 樊霓依被摔得肩酸腿疼的,一个酒气上来,更是晕晕沉沉的,身体软绵绵的散了骨架似的。 卢南生又起开了一坛酒,仰着头不断地往嘴里灌酒,直喝得自己走路都踉踉跄跄了,这才冒着一身酒气爬上通铺。 樊霓依紧闭着眼睛,嘴里不时地打嗝,一打嗝的时候胸腔起伏得大,看得卢南生双目冒火,头脑里也早就浮想联翩了。 就在卢南生褪去了樊霓依所有衣裳后,正满心欢喜地要准备享受美色的时候,突然窗外一阵狂风作起,屋顶的瓦片也被掀开了不少,随后一股热浪从窗外涌进,屋内的地面也冒出了撕裂的声音。 即便是这种异象,卢南生也没打算停止,突然凭空一个闷雷穿透屋顶打在了卢南生的身上,但见卢南生身子过电地抖擞了一下就变成黑炭人了。 再看樊霓依,竟然毫发无伤,只是脸部黑色的区域有多了一块,显然是被雷又伤到了,不用说,雷已经把她的脸部当成雷区劈了。 热浪停止的时候,只是下起了大雨。 窗户边一个人影飞快地跳跃了进来,观察了下卢南生和樊霓依二人,随后又一个凌空踩踏就从窗户跑走了,没留下任何痕迹,显然是个功夫极深的人。 整个柴禾房,不知道是谁先起床的,大家都说只是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卢南生被雷劈死了,快过去看看!”然后有睡得浅的人就把其它人都叫醒了,这才相约一起来到卢南生的房内。 卢南生,一头头发已经被烧焦,只剩下炭黑的光头一个,整个身体都成焦黑色,还伴有一股恶臭,不是雷劈的那又是什么? 再看樊霓依,只是脸上又添了块黑色区域,呼吸c脉搏都是匀实正常的。 “快,快去叫林管事!”孙叔廷是最后一个起来的,这柴禾房里数他年纪最大,当他看见卢南生的尸体,吓得脸色苍白了起来。 “对,走走,我们去喊林管事过来。” 有几个和林管事关系不错的,相邀着去找林管事。 到林管事门前敲了半天门没应声,几个人便推门进去一看。 “啊一一一一!” “鬼啊一一一一!” 看到林管事的几个人都吓倒在地,是连滚带爬着逃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赵氏勤初见胡灵儿 中军营将军c南丞相苏从第七子苏见力府上,苏府。 胡灵儿被苏见力从中军营中带回了苏府,一直在军中忙着准备着,随时等着楚穆王一声令下就可以开拔去攻打郑国。所以将迎娶胡灵儿的事给耽搁了下来,即便是这样,胡灵儿在苏府中的地位也是有的。 “哥,你怎么来了?”胡灵儿见胡赫从军中制衣局过来,好奇地问:“制衣局的事忙完了?” “没有呢。”胡赫站着上下打量了一番胡灵儿,一脸满意地说:“灵儿,没想到你入住苏府这些日子,越发的好看了,哥终于可以放心了。” “哥,瞧你说的。”胡灵儿一脸富态地拉着胡赫坐下说:“哥,我和苏将军说了,等过些时候他空闲下来了,再把你调到军中一个闲职去,然后再给我找个嫂子,你说可好?” 胡赫一听胡灵儿要给自己找个媳妇,害羞得脸红脖子红的。 “这位是?”胡灵儿这才发现胡赫身边还站着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男子。 “哦,瞧我这记性。” 胡赫拍了下脑门立刻站了起来引见说:“赵氏勤,赵将军,这位就是我妹妹胡灵儿。” “赵氏勤见过如夫人。”赵氏勤虽是太子的护卫,也是将军之衔,但终归是比不上手握重兵的苏见力,所以也放低身段客气地称呼着胡灵儿。 胡灵儿天生就是个花痴,见赵氏勤如此英俊挺拔,一身气质不凡,较之苏见力虽然在外表上旗鼓相当,但是赵氏勤的一脸正气可是苏见力缺少的。 于是走近了两步目不转睛地看着赵氏勤温声温语地笑着说:“赵哥哥,我如今还未和苏将军完婚,你还是叫我灵儿听着贴切些。” “对不起,恕赵某唐突了,灵儿姑娘。” 胡灵儿见赵氏勤一脸的窘相,更是“咯咯”笑开,大方地拉着他的手在一张圈椅上入座说:“不知道赵哥哥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是受樊霓依樊姑娘的拜托,说要带二位离开制衣局,没想到二位已和苏将军是一家人,赵某就多此一举了。” “樊妹妹?你见过樊妹妹?在哪见到的?她现在怎么样了?”胡灵儿一激动,从圈椅上起身走到赵氏勤身边拉着他的手关切地问。 赵氏勤自从和若敖束锦有过触电的感觉,如今自然能把握好分寸,所以对胡灵儿抓着自己的手不放,他倒是也能应付自如,假装倒茶就很自然地将手从胡灵儿手中脱出说:“樊姑娘现在在宫中柴禾房,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若敖天,若敖天是一心要置他于死地。” 胡赫先前已经简短地听赵氏勤说了樊霓依的近况,这回又跟着贴耳仔细地听赵氏勤再复述了一遍过程,当然赵氏勤对于怎么认识的樊霓依是隐瞒的,毕竟这关系到太子,关系到大楚君王的颜面。 “樊妹妹对我兄妹二人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胡赫忍不住仰头长叹了一声。 “赵哥哥,你既在宫中当职,可有什么办法救樊妹妹出来?” “灵儿姑娘,我在宫中只是守卫,说不上什么话,就是在柴禾房那也说不上话,那是若敖天的地盘。”赵氏勤顿了下,试探地问胡灵儿:“我听说苏将军的父亲苏丞相和若敖天走得近,如果苏丞相能在若敖天面前说一句话,那樊姑娘自然是可以有惊无险,假以时日也能找机会出宫。” 胡灵儿摇了摇头,她来苏府也有段时间了,从下人的嘴里也能听出个十之八九,这苏从和苏见力俩父子已是水火不容了,自己去求苏从,到时不但讨不了什么好,而且还会惹怒苏见力。 “要是苏丞相不方便的话,倒还有个人能帮上忙。” “是谁?” “东丞相斗如成。” “斗丞相?”胡灵儿脑子一转,马上就想起了一个人来一一一一一斗宇叶,她可是斗如成的千金,当然,也是苏见力明媒正娶的苏府正夫人。 “不行,这个人我不能找她,她现在横竖看我不顺眼。”胡灵儿没头没脑地解释着。 “灵儿,你说的是什么啊?你认识斗丞相?” “哥,你可知道这斗丞相是谁?他是苏将军的岳父,斗宇叶的父亲!” “啊?” 胡赫这是第一次来苏府,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实情,惊讶得张着嘴半天没合拢。 赵氏勤显然是有备而来,娓娓道来地给胡灵儿兄妹二人分析说:“依赵某的看来,苏丞相是不能找了,但是,斗丞相这边还是可以试一试的,毕竟斗丞相在东城那边爱民如子,广受百姓的拥戴,如果能说通苏夫人回去和斗丞相言语一声,我看此事也就不难了。” “灵儿,那你还不去找找苏夫人帮忙搭救下樊妹妹?” “哥,同样是女人,你说她能帮我吗?苏将军自从把我带回府中,都很少去她那边了,你说她这心中能不怨恨我吗?别回来没救了樊妹妹,反而给她多树立一个使坏的人。” “斗丞相宅心仁厚,想来他教育出来的子女也不会差到哪去。”赵氏勤旁击侧敲着,显然他非常坚定斗如成才是最佳人选。 胡赫年长胡灵儿几岁,自然知道赵氏勤说这话的意图,见妹妹死活不去,他噌地站起身子说:“要不我去找找她!” “你?”赵氏勤和胡灵儿几乎是同时发出声音。 “我怎么了?樊妹妹是为救灵儿嫁给若敖天的,要不是为了帮助我们兄妹二人,她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所以我自然得去求苏夫人,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求她帮忙。” “好,胡兄弟,冲你这份仁义,我赵某交定你这个朋友了!”赵氏勤拍了下胡赫的肩膀说:“你去,也比灵儿姑娘去合适点,只是苏夫人万一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或者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答应,千万不要为了救樊霓依而令灵儿姑娘回来在苏府难做人,知道吗?” “好!”胡赫上下整理了下衣容说:“那我现在就过去找苏夫人,赵将军,你且在这等我片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胡赫失控享鱼水情 苏府,东厢房。 胡灵儿给胡赫安排了一个苏府的老下人带他去找斗宇叶。 穿过几条走廊,过了两座假山,三座水池才到达斗宇叶所居住的东厢房。 “麻烦通报下苏夫人,就说苏将军派小的有要事要禀报。” 胡赫一路上想了很多个托辞,这个是最下下的说辞,没想到见到东厢房的丫鬟,自己一紧张就把最下下的说辞给搬了出来。 “既是苏将军派来的,不用禀报了,你跟我走吧。” 穿着一身粉色衣服c头戴珠钗面容姣好的丫鬟过来领了胡赫进去。 斗宇叶虽是斗如成的千金不假,却一点不像一般王公贵族家的千金那般娇嫩c高傲甚至冷艳。 胡赫进来的时候,却见到一个打着赤脚正在院里种菜的年轻女子,从一身华丽的服饰和气质上却是可以确定眼前这人就是苏见力的夫人斗宇叶。 “小人胡赫见过苏夫人!” 斗宇叶弯着腰背对着胡赫,一听胡赫爽朗清脆的声音,手里拿着铁具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只是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 胡赫在经历了这许多事后,越发变得沉稳c坚韧,全身上下尽是散发着男人的成熟c稳重和憨厚,加上他本来就长得一副好身材,在斗宇叶眼里看来,不得不为之动容。 “月夕,你先带胡公子进屋奉茶,我稍后就来。” 斗宇叶低着头很快就掩饰了自己刚才看胡赫时的失态神情,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地对领着胡赫进来的那个丫鬟说。 “是。”胡赫朝斗宇叶行了个礼,跟着月夕进了大厅。 一尘不染的大厅里,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只是摆放着各种绿色植物,论富贵还比不上胡灵儿大厅。 胡赫趁着月夕去端茶的功夫,在大厅四周仔细端详着很多他叫不上来的植物的名字。 “别动!” 胡赫手刚触碰一个跟芭蕉叶一个模样的叶子,背后就传来一个喝止声。 胡赫被这背后的声音吓得整个人都扑向了那叶子上面。 “坏了!” 背后又传来一声急呼,赶紧跑了过来扶起胡赫坐下。 “好痒!”胡赫整个脸部都奇痒难忍,闭着眼睛双手使劲地挠着自己的脸。 “夫人,这是怎么了?”月夕见斗宇叶正扶着胡赫坐下,赶紧放下手中的茶盘跑过来问。 “他刚才不小心碰了“千枝叶”,你快去我房中取来“散气膏”。” 斗宇叶一边对月夕吩咐着,一边用自己的手巾沾着自己的唾液在胡赫的脸上涂抹着。 胡赫原本奇痒难忍,被斗宇叶这么一抹,状况突然好了许多,慢慢的能睁开了双眼,双眼正好平视在斗宇叶的胸前。 但见斗宇叶一脸专注地反复沾着自己的唾液给他擦脸,胡赫一点没觉得恶心,相反这么近距离地感受着斗宇叶的此起彼伏的呼吸,倒叫他有点心猿意马。 月夕拿着一个翡翠小瓶子递给了斗宇叶说:“夫人,地面凉,奴婢先伺候你换套衣裳再出来吧。” 斗宇叶这才发现自己平常打着赤脚干活惯了,以致于忘记了穿鞋就进来,见胡赫的脸部又开始痒了起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便对月夕说:“我倒无碍,你先去放水,我给他抹上“散气膏”这就回屋。” “夫人!”月夕跺着脚叫了声,她实在不忍心看着斗宇叶亲力亲为。 斗宇叶扭头见月夕一副撅嘴扭脸的样子,笑着说:“你这死丫头,皮痒又不听话了?” “哼!”月夕忿忿离去。 胡赫被抹上了“散气膏”,但觉一股清凉进入毛孔,很快就不痒了。起身赶紧向斗宇叶行礼:“小人刚才冒失了,请夫人责罚!” “快坐下吧,也怨我没有事先交代下,这“千枝叶”轻易触碰不得,一旦碰上,开始会奇痒难忍,到最后会全身起疙瘩,最后呼吸不顺畅会窒息而亡的。” “啊?那夫人还养它做什么?” 斗宇叶抿嘴一笑回答道:“所谓极正至邪,极邪为正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别小看了这“千枝叶”,它是世上少有的绝佳药材,是骨伤的良药。” 胡赫这才恍然醒悟为什么斗宇叶的满屋子里种的都是这些植物,原来它们不是一般的植物,都是药材。显然是用心地为苏见力准备着。 想到这,胡赫忍不住叹了口气,突然羡慕苏见力有斗宇叶这个美艳又贤惠的夫人。 “胡公子为何叹气?” “没没什么,小人只是在想”胡赫差点没说出自己羡慕苏见力有这么一个红粉佳人的话来,脑子一转立刻岔开说:“小人在想这“千枝叶”被小人压坏了,还能活吗?” 斗宇叶被胡赫成熟外表下说出来的稚嫩话给逗乐了,“扑哧”笑出声来说:“我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胡公子放心好了,这“千枝叶”生存能力强,过不了几天就会恢复如初的,只是你这脸上的伤,一时半刻是不能完全好的。” “只要“千枝叶”没事就好,小人这脸无关紧要的。” “胡说!”斗宇叶脸色突然一沉,满是不高兴的表情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呢?” 斗宇叶虽然严词责备,在胡赫听来却是春风入耳,听得他春心荡漾,悄悄地抬头看了眼斗宇叶,却和斗宇叶四目相接。 一双水汪汪的凤眼里,就像一汪清泉那么清澈透底,仿佛可以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白皙的瓜子脸上,额头的些许刘海沾着些许泥土贴在额头上,像是刚玩过泥巴的小孩一般可爱,令人忍不住想替她收拾整理下。 胡赫看得出神,竟真的伸出手来替斗宇叶摸去额头上的泥巴。 斗宇叶不知为何也没有躲开,见胡赫伸手过来,只是闭上了眼睛,双唇相互抿了下,像是吞咽了什么东西,喉咙微微一咽,再启齿的时候,一张小嘴里吐出来的便是一股清香,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再了胡赫的脸上。 斗宇叶的体香彻底将胡赫迷住了,连他自己是谁,来这里做什么都忘记了,仿佛眼前这个娇女子就是他心爱的人,一只手从额头竟然顺着鼻梁停在了斗宇叶的唇边。 斗宇叶身体不禁为之一颤。 “嗯哼!” 月夕在门口大声地干咳了一声,就像一盆冷水泼向了胡赫,胡赫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 “你这死丫头想要吓死我不成?没见到胡公子在帮我摘去一棵刺!” 斗宇叶睁开眼见胡赫为自己冒失而害怕的表情,朝月夕嗔怪着:“你这死丫头,早就交代过你好好将那些带刺的花盆都搬远点,你就是不听,哪天真把我眼睛扎瞎了你就高兴了?” “奴婢错了,奴婢这就去!” 月夕自小就陪伴斗宇叶长大,一心一意地伺候斗宇叶,二人虽是主仆,更多的应该是姐妹感情。斗宇叶很多时候会同月夕讲很多心里话,包括和苏见力的床笫之事还有不能为苏家开枝散叶的事。 所以月夕对斗宇叶的了解就像了解自己一样,刚才她明明看见的是斗宇叶很享受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在借机轻薄她!可是,她作为一个奴婢,一个下人,她除了见机躲开,给他们二人留个空间还能做什么? “回来!”斗宇叶红着脸,一副不打自招的语气说:“还是先送我回屋沐浴,胡公子还有事找我谈呢。” “是,夫人。”月夕过来搀扶着斗宇叶,转身不忘对胡赫说:“胡公子,沾了“千枝叶”得反复抹几次“散气膏”才能完全好,所以你得晚点走才行,万一复发起来是会要人命的。” “谢谢月夕姑娘的提醒。” 斗宇叶强忍着笑,一手偷偷地掐了下月夕的手臂出了大厅门。 “夫人。”月夕扶着斗宇叶小心地观察了下四周说:“奴婢从西厢房那打听过了,这胡赫是胡灵儿她的亲哥哥!” “哦?”斗宇郊一直以为胡赫当真是苏见力派来的。 “所以啊,夫人千万别有什么想法,虽然这胡赫看上去一表人才,万一在西厢房那说漏嘴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偏不信!”斗宇叶变得有点激动起来:“我嫁入苏家已有几年光景,到现在都没有为苏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如今他在外面不但玩得潇洒,还纳妾进府,我再不生个孩子拴住他的心,日后他能为一直死心塌地地为我爹效力吗?” “可是” “好了,月夕,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好了,我刚才不是试探过他了吗,显然他对我也是迷恋,只要我稍加投入点情感,他一定不会泄漏出去的,等孩子平安生下来了,你再私下找人把他做掉就是。” “奴婢明白!” 这边的胡赫,哪里晓得斗宇叶心中的算盘。 他端坐在圈椅上,满脑都是斗宇叶的一颦一笑。 可是想起苏见力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他的心又开始害怕了起来,这苏见力为了一个风尘女子都能跟他父亲翻脸,何况自己顶多也就算个大舅子。 正左右踌躇的时候,斗宇叶已焕然一新进来,月夕也识趣地退出门外把守着。 “夫人”,胡赫见斗宇叶换了身衣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比先前见到的还要光亮c甜美。 “来,坐下别动,我再给你涂点药。” 斗宇叶不容胡赫说话,双手摁着他的肩膀坐下,取出一块新的手巾,又沾着自己的唾液在胡赫脸上一点一点认真地擦拭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贴着胡赫的脸,似有意又似无心。 胡赫哪里经得起这种零距离的接触? 在理性和欲念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他一把搂过斗宇叶的细柳腰,紧紧地抱在怀中,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将头埋在她的胸前用力地闻着体香使自己处于窒息状态。 斗宇叶没有反抗,愣由他胡赫抱着,只是原本是用手巾擦拭他的脸,现在改成用她那两片湿润的双唇代替。 水到,则渠成。 胡赫平生第一次沉浸在鱼水合欢的状态里,他的心既恐惧又甜蜜。 而斗宇叶也因为找到了一个不让人怀疑的对象,更是纵情,她把苏见力欠他的,都叫他的大舅子胡赫给补了回来。 对于斗宇叶和胡赫两个人来说,现在所有一切多么强大的外力对他们来说,都只是浮萍,是空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樊霓依实话怒龙颜 胡赫的付出,很快就得到了斗宇叶的回报。 东丞相斗如成也当真是疼惜女儿,早朝的时候便朝楚穆王禀报柴禾房暴毙两命的邪乎事。 卢南生被雷劈死,樊霓依却毫发无伤; 林管事被雷劈得只有脑袋呈焦黑状,但是还可以清楚看清林管事那张脸,至于脖子一下连皮带肉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副焦黑的骨架。 这两件命案是耸人听闻的,而且就发生在楚宫。 楚穆王对于这种天生异象向来不敢在朝堂上发表什么言论,只是私下命中丞相屈巫去御花园。 “屈爱卿,你怎么看这异象?” 屈巫手指掐算了会,随后从身上取出“七彩流云卦”,但见卦象上红色浮云直指西北方向,于是跪下对楚穆王说:“禀君上,依微臣推算,此卦乃是吉中带凶c凶中存吉之象。想那卢南生和林管事都是子时出生,均是半水半火之命,上天取二人之命,乃是为我大楚开拔索祭。” “爱卿起来说话。”楚穆王躬身伸手扶起屈巫,指着一旁的石凳子说:“坐。” 屈巫叩了个恩坐下解释说:“红云针直向西边,则代表此次君上亲征郑国必定一举拿下,这是吉。然福祸相依,此次平定郑国却又有血光之灾,上天必降祸王室,因此微臣才说是吉中带凶。” 楚穆王对屈巫的直言不讳早就习惯了,他原本就是一个好战又猜疑心大的人,想当初还是太子的时候,屈巫就跟在他身边献言献策,连逼死楚成王自己夺位的计策也是屈巫出的。后来登基后,他一心担心自己弑父夺位之事败露,对屈巫动过杀心。犹豫了几次,终究不忍。终有一次屈巫直言顶撞,楚穆王恼羞成怒借故要杀了他,谁知毒酒刚备下还没送上来,屈巫就含泪跪倒在地说杀他屈巫一个人容易,却会凉了所有衷心伺主的人心,并陈情自己无妻无子地效忠王室乃是天命使然。 楚穆王分析了下屈巫说的话倒也是合情合理,于是不忍心杀他,从此便有什么大事都找他屈巫商量,并且不顾中书令的反对,毅然决然地采纳了屈巫的建议,在朝中设立了东西南北中五个丞相,将兵权分散开来彼此相互掣肘。 所以,对屈巫一向直来直往说的话,楚穆王倒也能心平气和地听了进去。 “爱卿可知道王室会发生什么灾难?” “恕微臣愚笨,微臣当初师从师父,师父只教了我兵法和卦象,对于星相和欲知的学问,都传给了我师兄符尊。” “可惜了,若能找到你师兄,那孤王逐鹿中原称霸天下的大业就指日可待了。” “是啊,微臣自跟随在君上左右后,就一直派人四处查找师兄,到现在依旧音信全无,大概已经仙逝了。” 楚穆王见屈巫谈及符尊,表情悲伤了许多,于是一手轻拍着他的手背说:“无碍,孤王有爱卿也一样能踏平中原。你且跟孤王说说,这吉中带凶可有解法?” “这就是微臣要向君上说的第二个卦象,否极泰来,虽祸至,福却如影相随。微臣算准这百年一现的勤王星罩星已经出现,她将入主我大楚王室兴我大楚宏图霸业!” “勤王星罩星?” “是的君上,此星自出身时便克死父母亲人,长大后便会克死一心一意对她好的人。” “爱卿可知道此人现在何处?” 屈巫摇了摇头回答:“微臣数日前见罩星暗淡,想来此人正在某处遭受磨练。” 屈巫见楚穆王原本高兴的脸一下子又因听了不知道罩星人在何处而拧眉,便接着安抚道:“微臣虽不知罩星现在何处,但微臣可以确定此人必是人见人爱之人!” “人见人爱?” “王室后宫之主,该是倾城之色!” 楚穆王听罢似有所悟地点头沉思了片刻又问:“依爱卿之见,孤王何时出征才是吉日?” 屈巫手捧着“七彩流云卦”再次卜了个卦,又掐指推算了推算,良久喜笑颜开地说:“君上,两个月后十六正是吉日。” “正和孤王心意。”楚穆王拍手笑着说:“炎热之际,想那郑国定还沉浸在狂妄自大之中,孤王此去必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二人正谈得高兴,王大监过来禀报:“启禀君上,斗丞相求见。” 屈巫知趣地退下,斗如成被王大监带到楚穆王面前。 “斗爱卿这么着急见孤王可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 斗如成知道自己打扰了楚穆王和屈巫的谈话,吓得赶紧磕头说:“君上恕罪,微臣只是有件小事做不了主,想请君上恩准。” “起来说话。” 楚穆王是个尚武之人,对斗如成这样的文官向来不看好,要知道斗氏祖先百年前可是凭借武功谋略替楚国打下了不少江山,可如今斗氏在朝中居然扮演了文官的角色,特别是到了斗如成这,更是胆小c懦弱,因此向来对斗如成都没有什么好语气。 “谢君上。”斗如成自然知道自己在楚穆王心中的份量,但是既然答应了女儿,他就是豁出去老脸也要把事情办妥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说:“君上,那樊霓依一个女子待在柴禾房终是不便,微臣斗胆恳请君上将她安排她处,以免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这万一太子体内的毒还没清除干净可如何是好?” “这个樊霓依果真不是常人啊,换了太子的血还能活下来不说,还能叫你们东西两个丞相挂怀,真是不简单啊。” “微臣惶恐,请君上明鉴。”斗如成察言观色,吓得赶紧跪下。 楚穆王大手冲王大监一挥说:“去,把这个樊霓依带来,孤王倒是想见识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子,能叫我大楚两个丞相都关注。” 王大监领命,很快就带来樊霓依。 樊霓依在柴禾房干着活,没有了林管事和卢南生两个人,她觉得自己干活也轻松多了。 王大监见到樊霓依的面孔时,掩着鼻子训了句:“混账东西,不知道自己如此丑陋,还敢以面目示人!” 樊霓依自从被雷再度劈伤后,脸上越发的毁容,她早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见王大监如此蛮横,心里一气回应他:“总好过那些阴阳部分的人吧?” 王大监气急败坏,说了句:“去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几个小太监上前就摁着樊霓依,扬起手掌来就打在樊霓依完好的这半边脸,清脆的响声声声入耳,叫人看着都心疼。 车轮式地轮番殴打,樊霓依的脸部立刻就红肿了起来,参差不齐的手掌印纵横交错着。 樊霓依嘴角溢出血来,却努力睁园了双眼怒视着王大监,这半边红脸半边黑脸的尊容,看得王大监心里有点发毛,找了个台阶说:“好了,要不是君上召见,我今个儿就带你去尝尝后宫的刑罚,带走吧。” 几个小太监像押着犯人,左右各一个从背后抓着樊霓依的手臂说:“快走,再不老实,有你苦头吃的!” 樊霓依挣扎不了,感觉自己就像是种庄稼的犁耙,被人从后面推着往前走。 “你就是樊霓依?” 楚穆王和斗如成正品着茶,见樊霓依被王大监带来还戴着一块面纱站着却不说话,好奇地问:“果然不是寻常人,见到孤王竟敢不行礼!” 樊霓依受王大监的殴打,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见楚穆王又说这话,一手利索地扯下面纱。 “君上,小心!”王大监慌忙叫出声来,他没想到樊霓依竟是如此不要命的人,竟敢惊吓楚穆王,幸好自己就站在楚穆王身后,楚穆王才没有被吓倒在地。 “来人,把樊霓依拉出去斩了!” “且慢!”楚穆王整理了下仪表拦住了王大监,又问樊霓依:“樊霓依,你可知冒犯孤王乃是死罪?” “今日我只求一死,再也不苟活在一个没有公理的地方!” 好战的人,总有征服欲望。 楚穆王也是。 他对樊霓依视死如归的态度开始有点兴致,多少年了,还真没人敢在他面前冒犯龙颜,何况是一个奇丑的年轻女子。 “这倒是有趣了,来,坐下,孤王倒是想听听你都有什么要说的。如果说的好,说的有道理,孤王有赏。要是没有,孤王定叫你尝尽苦头!” 樊霓依就像一只记仇的猎狗,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王大监说:“君上都赐坐了,你还不过来给我移座?” “你?!” 楚穆王笑着对王大监点了下头,王大监气鼓鼓极不情愿地挪步过去给樊霓依移了座位。 “等等,”樊霓依仍旧不依不饶:“还没奉茶呢!” 王大监气得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了,却又只能照做,心里暗自后悔在柴禾房的时候没亲手掌掴她两巴掌。 “君上,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日我横竖都逃不过一个死,那我就放肆大胆说了。” 樊霓依一口喝光了茶示意王大监继续满杯,赞了句“好茶”后接着说:“大楚是君上的大楚,也是百姓的大楚,君上四处征兵,弄得百姓民不聊生,许多年轻的能跑的就都跑了,剩下家中的老弱依无靠食无粮,只能出来行乞,行乞不到的要不就饿死,要不就做些丧尽天良的事,君上宏图大业自是没错,只是不知道君上有没有想过,若大楚没有了自己的百姓,就算君上平定了中原,也不过是替别人养孩子。” 樊霓依对斗如成的表情暗示不理不睬,依旧面无惧色地喝着杯茶水继续说:“我听说君上三次攻打郑国都吃了亏,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民心背道而驰” “混账东西!”楚穆王怒不可遏地推翻了茶盘,大声呵斥着樊霓依说:“孤王此次御驾亲征,必拿下小小的郑国,你且等着孤王凯旋回来拿你的人头几天!” 斗如成和王大监吓得立刻趴在地上,楚穆王甩了下衣袖走人说:“让她好好在柴禾房待着,孤王要她活得好好的等着孤王凯旋归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斗宇郊玉佩赠灵儿 “什么?” 胡灵儿听胡赫说樊霓依惹怒了楚穆王,现在在柴禾房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而且君上凯旋之日便是她樊霓依性命呜呼之时,气得胡灵儿直跺脚责备道:“这樊妹妹也是太不长心眼了,惹怒了君上,这是存心不想活了。现在可如何是好?谁还敢犯龙威去搭救她?” “说的就是啊!”胡赫一脸惆怅地坐着,他不知道该如何解救樊霓依。 “哥,要不你再去找下斗宇叶,听听她看还有什么办法?” 胡赫自从上次和斗宇叶有了鱼水承欢之情,回到军营制衣局后,日思夜想着能重温旧梦,虽然他不清楚斗宇叶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但是,他是真心喜欢斗宇叶的。 当爱一个人已疯狂的时候,他是一点不惧怕苏见力了,他想到的最坏结果就是苏见力知道了实情,那他也要死在斗宇叶这棵牡丹花下。 “赫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斗宇叶和胡赫两人翻云覆雨后,将脸颊贴在胡赫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问。 胡赫于是便将樊霓依冲撞龙颜的事说了一遍给斗宇叶听,斗宇叶原本高兴的心情,瞬间被拉入了低谷,撅着嘴吃醋地埋怨胡赫:“原来赫哥你并非是挂念叶儿才来找叶儿的。” “不是,不是,我怎么能不想念叶儿你呢?自从上次一别后,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你,只是苦于没有正当理由,我也就来不了府上。” “当真?” “千真万确,我胡赫若要是有半句虚假,叫我天打五雷轰!” “谁要你起这种毒誓了!”斗宇叶拍打了胡赫起誓的手说:“自从上次和你一别,我以为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如今倒是可以借着樊妹妹的当口名正言顺地见你,我心里也甚是高兴,只是,她已经惹得君上不悦了,这个时候谁再去求情,恐怕都要被君上视为眼中钉了。” “这个我也清楚,所以还是要请你帮忙想想看有什么办法,既能保住她又不连累他人。” 斗宇叶含情脉脉地捧着胡赫的脸问:“办法我会尽量想,可是,你要怎么答谢我呢?” “我这样答谢你,好吗?” 胡赫顺势搂着斗宇叶翻身过去笑着问。 “不好。” 斗宇叶撒娇地想躲开,却被胡赫整个人扑倒在怀,她今日之所以这么主动,皆是因为她想着尽快怀上孩子,好笼住苏见力的心! “乓乓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月夕在门外悄声地喊:“夫人,夫人,苏将军回来了!” 胡赫和斗宇叶心头一凉,像极了做贼心虚的人,二人慌忙起身自顾收拾。 这万一苏见力突然到东厢房,到时叫他发现个蛛丝马迹,就是死也不会死得那么痛快的。 “赫哥,你记住我刚才嘱咐你的话,如果将军问起你话,你可千万要对得上和我说的话。” 斗宇叶送胡赫到门口,挽着他的手臂再三嘱咐着。 “知道,叶儿你放心,我想苏将军会理解的,再说了,有灵儿在那作证,不会有事的。” “好,那你再挑个时间过来看看我。” 斗宇叶依依不舍地送别了胡赫,随后叫月夕立刻陪同自己去换沐浴,换套新衣裳,她要把自己装扮得焕然一新,跟没和胡赫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胡赫的心理也是同斗宇叶一般无异,半道上小心地检查自己身上是否残留斗宇叶的体香或者毛发,他注意这些细节,倒不是因为非常惧怕苏见力杀了他,而是想把事情做得隐秘点,好有多几次和斗宇叶做这露水夫妻的机会。 停停看看还是不放心,胡赫索性就假装摔倒在地上,反复滚了滚直到身上沾满了泥土,这才踏进西厢房大厅。 苏见力正和一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甚至有点孱弱的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有说有笑地闲聊着。 “见过将军!” “胡兄,你怎么来了?” “回将军话,我过来请苏夫人帮个小忙。” “哦?”苏见力惊讶了下,侧脸笑着对年轻男子说:“斗兄,看到了吗?定是叶儿又给岳父出难题了吧?” 胡赫听苏见力成年轻男子为“斗兄”,这才明白原来面前这人是斗宇叶的亲哥哥斗宇郊。 “苏兄,叶儿打小就讨父亲喜爱,父亲总夸她天性善良又喜助人,没想到嫁到府上了,还是一副热心肠。” 斗宇郊端着茶杯吹了吹热气,一点不含糊地夸着斗宇叶。 “胡兄,什么事你不能直接来找我?”苏见力好奇地问胡赫。 胡灵儿手里捧着些自己亲做的糕点进来,恰遇苏见力问胡赫,便莞尔一笑替胡赫回答道:“将军,先前灵儿不是和你提及过樊霓依妹妹吗?她被若敖天设计带进宫中,如今因冲撞君上,被君上关在柴禾房当苦力,君上还说了,此次他出征凯旋归来,便要了樊妹妹的命。哥哥听说姐姐菩萨心肠,便央求姐姐出手帮忙。” “哦。”苏见力似有所悟地应了声。 胡灵儿将糕点放在桌上,朝斗宇郊露了个笑容说:“请慢用!” “都是一家人,你也称呼他斗兄就好。” 胡灵儿感激地看了眼苏见力,接着对斗宇郊行礼说:“灵儿见过斗兄。” 斗宇郊不像苏见力那般,一眼看上去就是个粗人,他是一个极其有休养,有学识的人,虽然是个生意人,却从身上看不出半点商人的气息。 “巧了。”斗宇郊这是第一次见到胡灵儿,见她水灵水灵甚是可爱,站起身将自己腰间系着的一块牡丹花纹的黄玉玉佩递给胡灵儿说:“这是我今日刚踅摸上来的宝贝,我说今日运气这么好,合着这宝贝是为灵儿姑娘而生的啊。” 苏见力是个粗人,不懂得这些玉佩的价值,可是胡灵儿是识货的。 她掌了眼便知道这块牡丹玉佩可不是一般的价值,初次见面怎么能收下这么厚重的礼物,于是连忙推却说:“斗兄,这黄玉价值连城,灵儿可担受不起。” “原来灵儿姑娘也懂玉?” 胡灵儿不好意思地回答:“灵儿可不敢在斗兄面前班门弄斧。” “自古宝剑赠英雄,我是越发觉得这玉佩和灵儿姑娘有缘,灵儿姑娘就别推辞了。” 胡灵儿还要继续推辞,苏见力一把从斗宇郊手上夺过玉佩递给胡灵儿说:“别人的你不敢拿也就罢了,他的,有多少你就拿多少,千万不要和他客气。” “就是就是,还是苏兄了解我。” 斗宇郊憨憨地笑着说,显然这块在胡灵儿看来价值连城的宝贝,在他斗宇郊眼里,不过是一个物件。 “那灵儿谢过斗兄了。” “灵儿姑娘客气了,我还想着今后有掌不了眼的宝贝拿来请你给把把关呢。” “斗兄抬举了,只要不嫌弃灵儿才疏学浅,灵儿定当尽力。”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斗宇郊虽然送出了宝贝,心情却是像捡到了宝贝,话也多了,于是又突然问胡赫:“胡兄现在是做什么的?” “我在制衣局做搬货工。” “苏兄,你若是不嫌弃我多管闲事,我就让胡兄到我这帮忙了?” “将军。”胡灵儿喜出望外地走到苏见力身边撒娇着,苏见力被她这么一叫,心里很是舒服受用,便做主说:“那就有劳斗兄费心了。” “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吗。” 斗宇郊说这话的时候,双目忍不住看了眼胡灵儿,看得胡灵儿比那含羞草还要低头。 斗宇郊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的一个人,他命下人带着胡赫随即去制衣局办手续走人。 胡灵儿对斗宇郊做事的潇洒心生佩服,心底暗自拿他和苏见力做了比较,却发现自己竟然偏向了斗宇郊,一想到这,她立刻就脸红心跳了起来。 “怎么了灵儿?是哪里不舒服吗?” “将军,灵儿确实有点乏了。” “那你先去休息,晚上我去东厢房吧。” 苏见力起身又对斗宇郊说:“走吧,斗兄,一起去叶儿那吃个饭再走?” 斗宇郊连连摆手拒绝:“不啦,改日吧,我手上还有些宝贝没弄明白,回去都整理下,找个时机过来亲自向灵儿姑娘请教下。” 苏见力无奈,送走了斗宇郊,他直奔东厢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为得祭品决定听话 赵氏勤闷闷不乐地来到了柴禾房,他心中甚是不解,就像深处云里雾里,看不清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 “赵将军,什么风把你请过来了?” “孙管事。”赵氏勤气定神闲地打和若敖天新安排的柴禾房孙管事打了个招呼说:“赵某是特意来找你的。” “哦?什么事你派个人来就好,怎么好亲自来这又脏又乱的地方?” 眼前这个皮笑肉也笑的孙管事,比之前的林管事要来得多面,叫你看不清他的哪个笑容是真的,赵氏勤决定单刀直入,直接搬出太子来说:“没办法,太子的命令,我赵某岂敢偷懒托他人办?” “那是,那是。” “孙管事,柴禾房里的樊霓依,太子因为她冲撞了龙颜,心中甚是恼火,因此命赵某前来交代你,派人盯紧她,不能让她痛快地死了,太子要慢慢地折磨她!” “赵将军放心,我一定办到。” “这个给你,好好按照上面交代的做。” 赵氏勤将一卷帛书交到孙管事手里,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他不清楚太子为何要恩将仇报地对樊霓依,本来自己是恳请太子看在樊霓依两次救他性命的份上,出面搭救樊霓依,没想到适得其反,反叫太子吕莫名其妙地要加罪她樊霓依。 樊霓依倔强地一个人干着两人的活,孙叔廷看着心疼,眼睁睁看着大家都去吃午饭了,樊霓依一个人还在挥洒着汗水劈柴,死活要过来要帮她一起劈点。 “孙伯,你快去吃饭吧,我一个人能行的。” “你这孩子,你说你是何苦冲撞君上呢?” “孙伯,我现在已经无依无靠,活着也只是苟延残喘,可惜我自己又下不了手,索性就累死也好。” “老孙,你还愣在这干嘛!不吃饭了!” 孙管事在背后一声断喝,孙叔廷敢怒不敢言地离去。 “樊霓依,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劈完柴还得把柴禾房里所有人的衣服都洗了,然后把这本书抄写一遍才能吃饭睡觉!明白了吗?” 樊霓依知道,孙管事打第一天来就没给天好脸色,显然是他背后的人指使他,要他在这柴禾房里不得片刻轻松。 既然是奔着死去的,一切对她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于是二话不说就接过孙管事递来的竹书,举起斧头继续劈柴。 短短的几天时间,双手已经磨出许多个大小不一的水泡,水泡破了,露出鲜红的内里,边上就又开始冒出新的水泡。 原本一双纤细的手,如今已是血迹斑斑。 樊霓依咬破了嘴唇,挖掘自己最后的力量劈柴,码柴。 她每回都是叫自己连斧头都举不起来的时候,才搬着劈开的木块去码,她总是盼望着自己突然倒下死去,或者一堆木块将她压死。 “爹,娘,我很快就能过去陪你们了。” 樊霓依这回搬了一块小木块,都觉得脚底跟灌了铅似的,不远的距离,她中间走走停停好几次,她迷离着双眼高兴地自言自语着,在她看来,这回她该死了。 果然,才刚走到木块堆前,整个人身体向前一倾,只觉得木块像巨石从她头上压了下来。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她觉得身上湿漉漉的,眼睛也特别的难受,像是被人撒了辣椒粉,灼热又辣眼,双目一个劲地往下流泪,想伸手去擦,发现手脚竟然动弹不得。 “我死了吗?我真的死了吗?” “死了,你早死了,现在这里就是阎王殿!” “孙管事?你怎么在这里?” 樊霓依一张一合地挤弄着眼睛,问着眼前模糊的孙管事的身影。 “我过来瞧瞧你死了以后的感觉如何?” 樊霓依这个时候倒是能笑出声来说:“孙管事,原来人死了眼睛会一直流泪。” “是吧?那是在你眼睛上撒了辣椒粉了!”孙管事奸笑着说:“不过没关系,我给你加点盐水你就不那么难受了。” 孙管事话音刚落,樊霓依“啊”的乱叫了起来。 她终于彻底清醒了,自己压根就没死成,显然孙管事以为自己故意找死,现在正刑虐着自己的眼睛。 “樊霓依!我今天就让你长记性,在柴禾房,我说的话你只能服从,没有别的,就算死,也是要经过我同意你才能死的,明白了没?” “孙管事,你有本事杀了我!诶呦诶呦” 樊霓依嘴上张狂着,眼睛却受不了又是辣椒粉又是盐水浇灌的折磨,四肢被捆绑着又动弹不得,难受得令她痛不欲生。 “求我,说你听话,我就放了你!” 樊霓依刚开始的时候,还跟牛一般倔强,到最后她实在忍受不了孙管事在她眼睛上又添加了其它的东西。 “孙管事,我错了,我错了,我求你求你放了放了我,以后我都听你的。” “好,我就相信你,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再敢寻死,下回不管你怎么求饶,我都不会心软的。” 孙管事招呼身边的收下把捆绑樊霓依的绳子解开,趾高气昂地再次嘱咐她:“给你半柱香的时辰收拾,抓紧去把你该做的事都做了,别连累我的人跟你耗时,惹恼了他们,你也不会得到什么便宜的。” 樊霓依被松开了手脚,一头扎进了盆里,额头抵着盆底睁大了双眼左右移动着脑袋,让清水刷洗着她的双眼。 过了许久,眼睛终于可以完全睁开了,不再像先前那般难受了,孙管事的人押着樊霓依到了溯洗间,这里既是拆伙房里所有人洗澡和洗衣服的地方。 樊霓依看着溯洗间的地方放着一大堆褪下来的衣服c鞋袜,她知道,这些都是她的活。 不给饭吃,还叫她干这么重这么脏的活,孙管事背后的那个人一定是恨她恨到无可救药了。 “若敖天!你个杂种,你给我记住,我樊霓依今天拜你所赐,以后我变成鬼了,我一定每夜披头散发到你床前陪你聊天!” 樊霓依皱着鼻子眉毛的,嘴里自言自语地继续说:“对,熬鹰!我要让你三天三夜都不能有片刻的合眼机会!” “快洗!嘴里瞎嘟囔什么呢!” 远处几个孙管事的手下大声地朝樊霓依骂道:“再耽误我们兄弟几个喝酒,要你好看!” 樊霓依以前在“夜夜春”的时候,也帮着她妈樊春春干了不少洗衣服c缝衣服的活,所以,这堆衣服对她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最担心的就是抄写竹书,要知道,她大字不认识几个! 樊霓依看着旁桌的孙管事的收下喝着酒吃着下酒菜,那酒醇菜香的,她不自觉地放下笔朝他们望去。 其中一个划拳输了连着喝了好几杯酒的人见樊霓依不抄写竹书,还频频盯着他们看,气不打一处来,踉踉跄跄地带着酒劲过来,上前二话不容分说地就给了樊霓依几个响亮的耳光,嘴里喋喋不休地骂道:“你这个黑脸婆!也不撒泡妞照照自己这副尊容,非连累我们兄弟几个在这看守你!” 说完又是一顿噼里啪啦地扇耳光。 樊霓依不躲不闪听由他打,看着旁桌的其余人都露着狰狞的笑容,突然冲殴打他的男人暴喝了一声道:“有本事打死我!” “你?!”男人突然停住了手,悬在半空的手无处安放,随后迅速地做摸脸状说:“你快点写,省得吃皮肉之苦!” 樊霓依见男人竟然压住了怒火离去,一个手指揩了下嘴角的血迹,顺手就将血迹抹在了白色书帛上,随后提起笔来一笔一划地照着竹书上的内容抄写。 饥饿令她手脚无力,更无心情抄写。 樊霓依放下手中的笔,迅速地跑到旁桌,一手摁开挡道的人的肩膀,身子前倾在桌上抓了块鸡腿就啃吃了起来。 先前殴打她的男人这回抽出刀来吓唬她,被旁边的人劝说了下来。 樊霓依边吃边说:“我跟你们讲啊,我是真的大字不识几个,你们要是想我写快点,最好的办法是找个人教教我。” “废话少说!吃完快去写!”男人一只脚站在木凳上大声地咆哮:“要找人教,明日自己找去,再敢耽误我们的功夫,小心叫你皮开肉绽!” 樊霓依又去桌上要了点吃的,坐在门槛靠着门框望着天上的月亮,已是快入秋的时节了,以往每年的月圆之夜自己都是围绕在爹娘身边承欢,而现在自己身陷囹圄不说,就连安葬了她娘都没有做到,实是不孝至极。 想到这,樊霓依决定好好听从他们的话,至少可以得到一点好吃的作为给她爹娘的祭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楚穆王伐郑国(一) 樊霓依就像打了鸡血,在两个月多的时间里,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超负荷的体力劳动,并在孙叔廷的指导下,很快就将竹书的内容滚熟于心。 孙管事带到柴禾房的消息,激动了一批人。 楚穆王诸事准备停妥,已前往祭天台拜祭挥师征伐郑国,为图天意顺昌一举拿下郑国,特赦免所有在押犯人减刑一级,按照这个赦免令,柴禾房里有大半的人在名单之列。 “孙伯,为什么你没在赦免之列?” 樊霓依看着柴禾房大批的人被赦免出宫回家,她原以为孙叔廷也一定在名单之内,却等到孙管事离去也没听到孙叔廷的名字,关切地问孙叔廷。 “诶,我都这把年纪了,出不出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了。” “你就不想念家人吗?” “他们啊?”孙叔廷被樊霓依这无意一问,眼里噙着泪水揺了揺头说:“恐怕他们也只能在那个地方继续待着了。” “他们?在哪?” “诶,说来话长,当年先王立君上为太子,我是极力反对,出言不逊,结果先王一怒之下便将我孙氏一家都流放到百丈崖,为惩罚我,叫我时刻感受切肤之痛,便将我留在了这柴禾房,生生地和骨肉亲人相离。这一晃都过去了几十年了,唉。” “孙伯,对不起啊,都是我不懂事,叫你想起不开心的事。”樊霓依扶着孙叔廷到一旁坐下安慰说:“没关系,孙伯,你要是不嫌弃我长得丑,我就认你做义父?” “好啊!”孙叔廷高兴地拍了下大腿回答。 樊霓依突然想起符尊说过的话,忽然又改口说:“不行,不行,你不能当我义父,更不能继续对我好了。我会连累你的。” 孙叔廷见樊霓依莫名其妙像中邪似地突然转身就要走,在背后狠狠地叫了声:“站住!回来!” 樊霓依低着头犹豫了下,想着还是离孙叔廷远点好。 “诶呦诶呦疼,疼死我了。” 没走多远,就听到孙叔廷在身后疼痛了起来,樊霓依不敢多想,折身就回过头搀扶着孙叔廷问:“孙伯,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孙叔廷像老鹰抓小鸡似的,突然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樊霓依的手腕问:“你把刚才的话说清楚点,为什么怕你连累我?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还怕君上再有什么罪责下来?” “孙伯,不是你想的那样。”樊霓依跺了下脚,知道事情是有点荒唐,但是要继续瞒下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将怎么认识符尊以及太子等事一五一十地和孙叔廷讲了一遍。 “勤王星?罩星?勤王星!罩星!” 孙叔廷双手来回摩擦着在回想樊霓依说的故事,迈着步伐来回在樊霓依跟前走了几次,突然仔细地盯着樊霓依的脸蛋说:“你之前说你还有个双胞胎姐姐是吗?” “是啊!怎么了?” “她是不是也跟你长得一样?” 孙叔廷问的话显然有矛盾,但是樊霓依听出来他的意思,摇着头回答:“听我娘说,当时我婶娘和我娘都是要抱我姐走的,因为我姐脸上没胎记,长得特别好看,乖巧,而我又总哭闹,我婶娘当时坚决要抱我姐走,要不她一个也不要。我娘当时心软,不忍抛弃我,便叫婶娘抱走了我姐。” “知道你姐在哪里吗?” 樊霓依又摇摇头说:“我问过我娘,我娘说当时和婶娘一家是分开逃难的,我婶娘是跟着她娘家人往城外西去的。” “这么说来,如果符尊说的话确实可信,那想必你姐才是那颗勤王星罩星。必定入主王室,是要凤仪天下的。” 樊霓依心里懊恼孙叔廷说话这么直白,难怪会得罪楚成王。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长这么丑,怎么可能当得了王后呢? 孙叔廷看出了樊霓依的心事问:“是不是在骂我这老头这么不懂得说话?活该被先王流放至此?” “你你怎么知道的?”樊霓依惊讶地看着孙叔廷,一张脸羞得通红。 “我还知道你心里在猜想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樊霓依彻底服了,显然孙叔廷猜到她心里的话,佩服得五体投地地问:“孙伯,你究竟是什么人?神仙吗?还是跟符尊一样,也会算命看相?竟然能知道我心里所思所想?” “这是读心术!” “什么是读心术?” “想学吗?” “想!”樊霓依一脸的羡慕,张口就要学。 “那你认我做祖父吧!” “祖父?” “是啊,你这年龄也只是比我孙儿小几岁,不叫祖父叫义父的话,岂不是叫我孙儿吃亏?” “可是” “你不要担心,你若真是勤王星,那我教会了你,即便真的被你克死,我也算是老有所付,也算是对先王知遇之恩的回报了。” 樊霓依听罢,双手略提起了点裙摆跪下行礼改口孙叔廷叫道:“孙女拜过祖父!” “好,好,太好了,快起来,快起来!” 孙叔廷高兴地扶起樊霓依,像第一天认识似的,拖着她的手腕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下说:“好孙女,没想到我脖子都埋进黄土里的人了,还能白捡你这么一个孙女,上天对我真是不薄。” “祖父,你不要再取笑我了。”樊霓依娇嗔着。 “好,不说了,不说了,走,去祖父屋里,祖父这就教你读心术!” “祖父,现在这院里都被赦免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不如你搬过来,我也好照顾你,你看如何?” 孙叔廷自然是愿意,点点头说:“这样也好,我也能将我会的东西都教给你,说不定哪天突然走了,我也不会觉得空有一身抱负没实现。” “祖父,我不许你再这样说不吉利的话了。”樊霓依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想起楚穆王说过,他若打败郑国,自己则离死期不远,不免有点神伤,暗叹自己活都活不了多久了,费心费力学这读心术又有什么用? “好好好。”孙叔廷满口答应着,很快就洞穿了樊霓依悲伤所在,安抚她说:“孩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只要学会了读心术,日后有机会和君上说上话,你便可以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到时就可以一一消除他的怒气,又何愁不能得到赦免出宫?” “算了,我也不多想了。反正日子笑一天也是过,不笑也是过,也不曾见它为谁停留过片刻,还不如跟着祖父多学点本事,这今后的生活也不枯燥。” “你能这样宽心,我也就放心多了。你要时刻记住,今后无论接人待物,就算事情糟糕到绝望,或者敌人狡猾阴险到恨不得立刻饮其血啃其骨,也要保持自己平静河面的状态,看着他们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做出什么样的事,随后你不动声色地回击它就是。明白吗?” 孙叔廷说的这些大道理,在樊霓依看来,就像是蛤蟆听雷声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是不是我讲得太深奥了?”孙叔廷自问自答道:“确实有点深度。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肯学,你很快就会领悟到今天我讲的这些话。” “嗯。”樊霓依轻轻应了声,扶着孙叔廷说:“祖父,如今这院里的人都走了,不如你搬过来同我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 孙叔廷自是愿意,当真搬过来被褥同樊霓依住一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楚穆王伐郑国(二) “咚一一一一一一咚一一一一一一咚一一一一一一一” 厚重的钟声响彻整个楚宫各个角落,当钟声最后几声开始急促起来的时候,宫中所有人,无论你是嫔妃还是太子c公主,均都面朝南向跪下。 孙叔廷停下了手中的活,拉着樊霓依还未等孙管事开口说话,二人就面朝南向跪下,双手手背相叠贴地,随后额头再紧紧地贴在手背上。 “祖父,这是做什么?”樊霓依小声地问。 “嘘!”孙叔廷做了个噤声姿势,随后一脸正色地两眼注视着地面,双耳仔细聆听钟声的节奏和次数。 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钟声整整敲了九十九次! 最后三声“当!当!当!”的撞鼎声响后,孙叔廷才示意樊霓依起身。 “孩子,你知道吗?方才钟声响了九十九次,这是代表君上亲征。最后这三声钟鼎声,则是代表君上已出宫,所有人可平身。” “君上这么快又出征了?祖父,”樊霓依将孙叔廷悄悄拉到一旁问:“那君上这次是会赢还是会败?” “你这孩子,”孙叔廷两个指头并在一起轻敲了几下樊霓依的头说:“千万别说这种大不敬的话,这话要是叫旁人听了去,是要掉脑袋的,君上此去雄心壮志,加上若敖氏的若敖齐c若敖地c若敖重这三个边疆守将都率重兵回来增援,胜算应该是有的。” “祖父,我都没见你出去过,为何你能知道这么多事?” “这就是我教你的读心术啊!你现在才学了点皮毛,真要学会了,你就会发现任何一个人在你眼里,都是和空气一般透明的。” “祖父,那你猜孙管事现在是什么心理?”樊霓依冲正在训话的孙管事努了努嘴问孙叔廷。 “此人工于心计,一心想在主子面前露脸,如今君上亲征,正是这后宫与大臣联络得最密切的时候,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一会儿会过来找你,应该是要你将所抄写的竹书送去给为难你的那个人邀功。” “对了祖父,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说若敖天为什么要这么费劲地折磨我,他的爪牙遍布四处,取我性命一点都不难啊。” “孩子,你想错了,这个人不是若敖天,应该是太子的人或者太子。” “太子?!” 樊霓依惊讶的表情,眼睛睁得滴圆,嘴巴张得很大,眉毛也皱了起来,连头发都有点抖动。 “对方是敌是友现在分不清,你速进去在你抄写的竹书上多写几个字。”孙叔廷思考了下继续说:“就写“樊姬”二字!” “啊?” 樊霓依的惊讶一次比一次夸张,这次还是双手捂着胸口,显然孙叔廷说的话多少惊吓到她了,连连摇头说:“我可不写,这得让人笑掉大牙了。” 孙叔廷突然转身找来一把斧头,二话不说拉过樊霓依的一个手指,在斧头刃口上一拉,鲜红的血还伴有点黑丝顿时流了出来。 “祖父,你这是?”樊霓依猝不及防,被这利斧一割,心口一凉,带着后怕地问。 “别多问,快用这手指写去,晚点我再跟你解释。” 孙叔廷说完也不容樊霓依多想,一把推开她。 一切都如孙叔廷所料,孙管事当真是取了樊霓依抄写的竹书走的,看着樊霓依在抄写的竹书上又添了鲜红的“樊姬”二字,他是笑着揣进怀里去讨赏了。 樊霓依在“溯洗房”撸起了袖子边搓衣服边问:“祖父,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白天为什么要我那么做了吗?” 孙叔廷靠坐在门槛上,一只脚支在门外,另外一只脚抵着门框,闭着眼睛一手轻轻地拍打着膝盖,对樊霓依说的话似是闻所未闻。 “你这老头!”樊霓依五指探入水中,抓起一把水五指迅速张开,水花顿时四溅到孙叔廷的脸上。 “敢戏弄祖父!”孙叔廷一个起身,也过去和樊霓依斗起水仗,二人正闹得欢实,门口“嗯哼!”一声。 孙管事依旧皮笑肉也笑地盯着孙叔廷和樊霓依说:“你们二位倒是雅兴不小啊。” “孙管事。”孙叔敖立刻行礼恭敬道:“我闲来无事就找这丫头聊聊天。” “好事,好事。”孙管事连说了两个“好事”,朝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随后对樊霓依说:“这一筐豆子是太子赏你的。” 孙叔敖和樊霓依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面前放下的一筐豆子是瞅了又瞅,不知道太子这是要做什么。 “老孙,从今日起,你就负责监督她,每日将这框里的芝麻挑拣出来,再在绿豆上用绣花针写下竹书的内容,要是掉了颗芝麻或者写错了个字,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们,到时两人做伴一起收拾!” “好好,孙管事尽管放心,我一定监督她。” 樊霓依没想到孙叔廷不但没有一丝不悦,反而笑着领命。 待孙管事一行人离去,樊霓依手叉着腰质问他:“我说老孙头,你是不是认我做孙女就是为了伙同别人戏耍我啊?在绿豆里挑出芝麻也就忍了,还想叫我在绿豆上写字,这太子也太过分了吧!还不如一刀砍了我的头呢。” 孙叔廷笑呵呵地将一筐豆子抱起来说:“你快洗衣服吧,我回屋等你咯。这各种奥妙,日后你就清楚,现在是天机不可泄露。哈哈” 听着孙叔廷爽朗的笑声远去,樊霓依是又气又无奈,“太子吕,你给我樊霓依记住!千万别再落我手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孙叔廷解惑樊霓依 “起来,快起来!再睡我就当真泼你一身水了。” 孙叔廷反复拉着樊霓依疲惫的身体,她已经困得四肢乏力,像是生着大病,无论你怎么拉扯起来,她都是闭着眼像个雕塑靠着你,只要你已松手,她便泄气地软绵绵瘫倒在地。 孙叔廷见樊霓依才挑拣出芝麻,人都已经像昏死了过去,数不清的绿豆上,是一个字都还没刻呢,这竹书的内容上可是不少,她再不快点写,明日孙管事检查的时候,一定会挨板子的。 “真是没出息!”孙叔廷气不过,果真从外边舀来一瓢水,二话不说就往樊霓依头上浇了下来。 已经是入秋了,水缸里的水早就是冰凉的。 樊霓依被这凉水一激,立刻清醒了起来:“祖父,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你自己瞧瞧,一个字还没写呢。” “祖父,我真的太累了,你就让我睡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 “不行。”孙叔廷对樊霓依的哀求置之不理,反而生气地骂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如果这件事情关系到你的性命,你还能睡得着吗?” “祖父,我早晚都得死,还不如早点死好了,省得受这么多的气。” “啪”的一声,孙叔廷的怒火升起,给了樊霓依清脆的一个巴掌说:“多少将士成宿成宿地不能合眼,守护着国家边疆,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肩上的责任!对他们来说,早晚也是死,但是为什么还要坚持晚死或者不死呢?就是为了要保证身后的家园平安!而你在做什么?你看看你在做什么?这点苦你都承受不了,你有何脸面说将来要入主王室?” “祖父!”樊霓依被孙叔廷的话给弄糊涂了,她担心孙叔廷的身体,于是扶着他坐下来说:“祖父,我错了,可是,我也没说要入主王室啊。” “你!”孙叔廷被气得无语。 “好好好,我现在就写去。”樊霓依不忍气坏孙叔廷的身子,只好拾起绣花针一个字一个字地刻在绿豆上。 绿豆本来就是硬而圆滑的东西,樊霓依的手不断被针扎到,扎出血了,她几次将哀求的眼光投向孙叔廷,没想到得来的都是同一句话:“忍住!” “这半道捡来的孙女当真是便宜货。”樊霓依苦中作乐地笑着逗孙叔廷。 “少废话,越是细小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更加细心细致,半点马虎不得。” 樊霓依吐了吐舌头,半盏茶的功夫,她的左手拇指和食指已经被针扎了很多个细小的孔来,针针都是扎心的疼。 不经意间,发现孙叔廷已经眼里布满了血丝,樊霓依于心不忍,便央求他去休息,谁知孙叔廷却拉着一张臭脸说:“孩子,你想成为人上人,必须吃得苦中苦,虽然我不太确定是太子身边的人还是太子要这么做,不管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谁,你都要记住,他们现在培养你,就是为了日后的大作为。” “我?我又不懂武功又不会计谋,有什么好利用的?” “就是你。因为你有一张令人讨厌的脸蛋,他人是会忽略你的作用,而往往被忽视的,却是最不可小觑的。” “没想到人长得丑还有这点好处。”樊霓依不自觉地自嘲了起来。 “这就是太子殿那些人的厉害之处。你还记得卢南生猝死那晚有什么异象吗?” 樊霓依揺了揺头表示不清楚,当时漆黑一片,在说即便有,她也忙着负隅顽抗,哪有心思关注什么异象? “后来你可注意到屋顶瓦片以及地面拱起的现象?”孙叔廷小声地问,生怕隔墙有耳。 “注意到了,我以为是大风刮的瓦片,至于为何地面拱起,到现在还想不通呢。” 樊霓依只记得当时从窗外涌进来一股热浪,随后听见地面拱起撕裂的声音,再接着就是听到一声雷响,其它的她都记不得了。 “那是武功!当晚是一直有高手隐藏在窗外想要搭救你的,谁知最后卢南生竟然被雷劈死了,所以事后都没有人仔细去追究这件事,但是,太子殿的人却注意到了。” “祖父,你可别吓唬我啊。会不会是鬼啊?” 樊霓依害怕到哆嗦地问了一句,随后又问:“你说会不会是我娘一直在暗中保护我?” “是人!我确定是人,我还发现了那人使用轻功时踩踏院内花草的痕迹。” “那人为什么要救我?难道是和我认识的?” 樊霓依掰开手指仔细数了下在宫中认识的熟人和敌人。 敌人自然不会救她。 那就是熟人。 熟人就两个,一个是太子的守卫赵氏勤,一个是太子的侧妃若敖束锦。 “不,不会是他们两个,他们都是太子的人。” “那我就真不知道是谁了。” “这就是太子殿的人要你抄写竹书的原因了,他们就是想试探下你,看你身边都隐藏了些什么高手,所以才会命孙管事前来取走你抄写的竹书,就是希望能在上面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所以你是早就知道他们的意图,才叫我写的“樊姬”二字?” “是的。我就是想要他们明白,你虽然长相平庸却有为樊姬之志。如此一来,他们当真就立刻给跟你回了信,送来一筐豆子表面上是在折磨你,实际上是在培养你,与你以及隐藏在你身边的高手保持一个私密的联络。” “有这种在豆子上写字的培养吗?” 樊霓依对对方的培养方式嗤之以鼻。 “你别小看了这些豆子!”孙叔廷从樊霓依手中接过绣花针,抓起几个绿豆熟练地在上面写了“同心”两个字,随后和樊霓依写的搁在一块说:“这就是避人耳目的联络办法,如不出我所料,明日会再送些别的东西来,里面一定有字。” “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是什么陷阱?” “明日便知是敌是友!”孙叔廷伸展着四肢,催着樊霓依将剩余的写完,自己则毫无担心地躺下睡觉。 樊霓依已无困意,她的心里充满了好奇,对对方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忽然,她的脑海一闪而过的是赵氏勤的身影。 从第一次在“夜夜春”见到赵氏勤,他的翩翩有礼的君子风度,叫她神魂颠倒,特别是上次在若敖束锦那,他的手捂着她的嘴巴,她的鼻子闻到了他手上的汗香,一股英雄气概的男子气息。 想到太子殿的人真的有那么在乎自己身边隐藏的高手,樊霓依偷瞄了几眼孙叔廷,确定他已经熟睡了,这才放心地c小心翼翼地刻下“赵氏勤见我”,随后混杂在其它写好字的绿豆当中,如果不是有心人一个一个挑拣出来查看,是绝对想不到这其中藏有什么奥妙。 樊霓依突然心头窃喜,她盼望着能见到赵氏勤,她有太多的话想对他说了。 翌日晌午。 樊霓依还在大汗淋漓地劈着柴禾,被孙管事给带到柴禾房大门外。 “赵大哥。” 樊霓依见到赵氏勤熟悉的脸,突然“哇”的一声哭着跑过去叫道:“赵大哥,真的是你吗?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赵氏勤被樊霓依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多少有点不适应,双手垂放了许久才犹豫着缓缓抬起来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是我,樊妹妹,你没看错,真的是我。” “你怎么也不过来看看我?” 赵氏勤苦笑了一下回答:“你也知道,太子身子才完全恢复了,君上却一直命我等追查那些刺客的底细,一忙起来就没功夫到你这来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樊霓依不想赵氏勤对自己的一脸抱歉,故作轻松地反而安慰着他。 “哦,对了,差点忘了,我已经找到胡赫和胡灵儿两兄妹了,灵儿妹妹嫁给中军营将军苏见力为妾室了,现在就住在苏府的西厢房。” 赵氏勤想起上次樊霓依托他办的事,于是便将自己如何去了军营制衣局找到了胡赫,胡赫又将他带到了苏府见到了胡灵儿,以及胡赫兄妹拜托苏夫人斗宇叶搭救她樊霓依的事都叙述了一遍,听得樊霓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赫哥哥和灵儿姐姐总是这么善良,我樊霓依这辈子何德何能能让你们这么多人帮助我。” “傻瓜。”赵氏勤心生爱怜地用大拇指抹去樊霓依的两行泪珠说:“你在这里要坚强点,凡是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带你离开这里的,答应我,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吗?” 赵氏勤闻声细语的,叫樊霓依听来,如沐春风,发现自己双手依旧环抱在他的腰间,红着脸腼腆地回答了句:“好。”,随后又仰头问:“对了,赵大哥,你是看到了我刻在绿豆上的字才过来找我的吗?” “什么绿豆红豆?” “你别再瞒我了,我什么都知道的,你们就是想锻炼我,好将来能助你们一臂之力是吗?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只要赵大哥你说一句话,就是要我立刻去死,我也绝不会皱下眉头的。” 樊霓依连珠炮似地说着,将赵氏勤说得是丈二和尚不摸不着头脑。 “樊妹妹,你到底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不是你们太子殿的给我送来了一筐豆子,还叫我抄写竹书吗?” “送豆子抄竹书的事我知道,是太子戏弄你的,太子他这人向来就这样,喜欢戏弄他人。我还为此暗地里生他的气呢。” “那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呢?” “是太子叫我来的。”赵氏勤递给樊霓依一块顺滑的绸缎说:“这是太子叫我特意给你送来的,他要你在上面绣出一个图案来,说是要送给九公主的生辰礼物。” 樊霓依接过绸缎在太阳光底下两面翻看着,什么图案也没有,随即问:“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什么图案底子都没有,叫我凭空想象着画啊?” “不是画,是刺绣。”赵氏勤笑着纠正她:“你身为女儿家,不会连刺绣纹针都不会吧?” “会,怎么不会呢?” 樊霓依不想在赵氏勤面前露怯,她哪里会刺绣纹针?但是为了不叫赵氏勤看扁自己,依旧拍着胸脯保证:“赵大哥,你回去告诉太子,我一定给九公主一个满意的礼物,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到时得请太子恩准我一起前往参加九公主的生辰宴会。” “你也去?”赵氏勤说这话的本意是想告诉樊霓依九公主的生辰宴会不是谁都能去的了的。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樊霓依却以为赵氏勤也同他人一样嫌弃自己丑陋,一气之下撒腿就跑,跑进柴禾房后突然回头坚定地冲赵氏勤喊:“非去不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为昆公主庆生(一) 在太子殿的正南方,有一处别院。 从太子殿的楼阁走廊,可以看到前面别院郁郁葱葱种满了各种树木,俨然是在一片小森林里藏着一座小城。 能住在紧挨着太子殿的别院里,可见这别院的主人是在楚穆王心目中有着一定位置,而且跟太子关系也是很密切的。 她,就是“美人苑”的主人一一一一一楚穆王的九公主昆公主。 昆公主自小亲眼目睹她娘斗如沁惨死的画面,受了刺激一下子昏厥过去,醒来以后,便什么人也不见,什么话也不说,偏是愿意和太子吕说话。 今日,是她十六岁的生辰,太子吕自然要为她庆生,只是今年不同往年的是,楚穆王御驾亲征不能陪伴她,所以太子吕就邀请了一众人进宫热闹。 斗如沁是斗如成的亲妹妹,斗宇郊c斗宇叶作为昆公主的表兄表妹,自然是在被邀请的客人名单之列。 胡赫和胡灵儿没有见过世面,斗宇郊为了讨好苏见力和胡灵儿,也央请了太子同意他带胡赫兄妹进宫。 若敖束雪和若敖束锦作为东道主自然也来了,若敖束雪自从太子剑毒彻底清除后,失而复得的心里使她对太子是更加的浓情蜜意了,太子提出为昆公主庆生只是停留在口头上,具体事项还都是若敖束雪亲自布置和执行的。 樊霓依蒙着面纱,被允许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她不清楚是赵氏勤安排她进来的,还是在绿豆上写了要求,然后对方就设法安排她进来的。 对于谁安排的,她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是进来了,也能看见胡赫和胡灵儿兄妹俩,还有若敖束锦,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恭请太子!” 随着肖大监的一声叫,太子吕步伐轻盈地在居中的位置上落座。 樊霓依看见太子吕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绸缎的长衫,领口c袖口c腰间和开襟处,都是用金线绣的图案,看上去非常有朝气。 “狗改不了吃屎!”樊霓依见太子吕突然朝胡灵儿看去,眼里绽放着异样的光,想起太子吕在“夜夜春”曾一度叫了好几个美女陪酒,樊霓依恶心地小声嘀咕了句。 “太子哥哥,我要跟你坐一起!” 昆公主见太子吕两侧分别坐着若敖束雪和若敖束锦两个妃子,生气地朝太子吕嚷嚷着。 “昆妹妹,今天你是寿星,自然是你做这里来。”若敖束雪讨好地冲昆公主说着。 “不,我就要她那个位置!” 昆公主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若敖束锦说,那姿态宛若一个三岁小孩在训大人。 若敖束锦一句话也没说,镇定自若地命唤碧将她扶起,坐在昆公主的位置上。 “昆公主,这是我新寻到的宝贝,还请你收下把玩。” 斗宇郊待昆公主挨着太子吕坐下后,立即奉上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盒子呈在昆公主的面前,随后慢慢地打开木盒子的扣盖,一颗璀璨的夜明珠上,该是用黄金镶上去了许多星星。 昆公主对斗宇郊赠送的礼物丝毫不敢兴趣,太子吕替昆公主收下礼物交给了昆公主的丫鬟木屏后,露着两排皓齿对斗宇郊小声地问:“斗公子,你带来的那位美女是谁啊?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禀太子,她叫胡灵儿,是中军营苏见力苏将军的妾室,旁坐的是她的亲哥胡赫。” “哦,我说怎么从来没见过呢,原来是苏将军的爱妾啊!” 太子吕和斗宇郊对话的时候,微微地抬着头,眼神始终停留在胡灵儿的身上,摇着头羡慕地“啧啧”道:“苏见力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哪!” “斗公子,请落座。” 若敖束雪见太子吕有点失态,而斗宇郊依然躬身等着他回话,于是替太子吕回了斗宇郊,自己也朝胡灵儿看了眼,轻扯着太子吕的衣服小声提醒:“太子,太子,该为昆公主举行庆生会了。” 太子吕不情愿地扭过脸,心里却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却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表露出来。 “今日,是昆公主的十六岁生辰,我也给昆公主带来了礼物。” 太子吕面露微笑地卖了个关子,果然席间众人都在观察太子吕到底带了什么生辰礼物给昆公主。 “当然,我的礼物有点特别。那就是今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能把昆公主逗乐了,我就答应他一个请求。要是逗不乐,就罚酒三杯!” “太子,让奴才先来试试吧?” 太子吕见肖大监请缨,骂了句:“你这狗奴才,平日里昆公主见你都不和你说一句话,你还能逗乐她?” “太子,这才眨眼的功夫你就想反悔吗?”若敖束雪笑得面如桃花,手指并和起来掩着樱桃小嘴“咯咯”笑开说:“肖大监,你就偏试试去,也许昆公主真的就赏你一个笑呢。” “奴才谢太子谢太子妃。” 肖大监乐得屁颠屁颠的,腆着大肚子走到坐席中央面朝太子等人,脱掉大监帽,然后席地坐在地上双腿盘在一起坐打座状,双手环抱在腋下,竟然能蹦跳着走,看着他笨重的身子力量全压在屁股上,屁股抬了起来又重重地落下,发出轻微的“嘭嘭”声。 逗得在场的人都笑得前俯后仰,太子吕也是被逗得捧腹大笑,捡起面前的糕点就砸向肖大监,肖大监张大了嘴拼命地想接住糕点的样子,更是叫大家都纷纷笑出眼泪来。 樊霓依边笑着边将目光偷偷瞄向昆公主,只见昆公主面无表情地看着肖大监,随后也跟着太子吕一样,端起桌上的糕点就砸向肖大监。 肖大监没被砸中,气得昆公主接着端起一盘糕点直接走下台阶来到肖大监面前,一手捏着肖大监的下巴令他大张着嘴,然后将糕点一股脑地灌进他的嘴里。 “我早就说了哈哈哈你这你这狗奴才就是不听劝哈哈哈。” 太子吕被昆公主的小孩举动逗得也不顾礼仪了,搂着若敖束雪的脖子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来试试。” 斗宇郊拉着胡赫出来,对他而语了几句,随后二人就开始表演。 两人表演的是瞎子抹象的游戏,双方约定谁用手指指中鼻梁算谁赢。 只见两人各自取来布条将双眼蒙上,再命人端来辣椒油,用一个手指蘸着辣椒油朝对方抹去,斗宇郊个子较胡赫矮了点,身材也比胡赫瘦削,所以他的手指只能够到胡赫的鼻孔和嘴巴,他一会儿将手指插进胡赫的鼻孔里,一会儿又将刚从鼻孔里出来的手指插进嘴里,恶心是恶心了点,却叫在场的人都拍掌叫好,都觉得这个游戏好。 游戏以胡赫指中斗宇郊的鼻梁结束,却终究没能令昆公主挤出半点笑容,哪怕是唇角轻微的上扬! 在席的人见肖大监c斗宇郊和胡赫三人都输得连喝了三大杯酒,酒量差的人自然就不敢再有跃跃欲试的准备了。 气氛,在三人被罚酒后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若敖束雪怕冷场,将目光扫视了下周围,还是没人敢出列。 胡灵儿不知道太子吕为何只盯着自己看,她以为太子吕是暗示她试试,于是冲太子吕微微颔首行礼说:“要不,让我试试?” 太子吕见胡灵儿一颦一笑都是百媚生,自然愿意她出来试试,这样他能更肆无忌惮地欣赏着胡灵儿错落有致的身材和傲人的肌肤。 只见胡灵儿命人取来一盆清水和一掊土,迈着曼妙的步伐站在中央,突然很认真地当着众人的面和起泥巴来,神情专注地一会儿捏个小人,一会儿捏个乌龟,众人不知道她的笑点在哪里,都替她捏了一把汗,谁知道她突然佯装用手赶走脸上的昆虫,将泥巴抹得满脸都是,原本白皙清动的脸上,已被画成了猫脸。 昆公主的美好记忆一直是停留在小时候,所以一见到胡灵儿抹得一张脸鬼样百出,跟自己小时候玩泥巴一模一样,“呵呵呵呵”地直指胡灵儿的脸笑开。 “太好了,可算是有人能令我们的昆公主笑了。” 太子吕三步并两步地走下去,站在胡灵儿面前,见胡灵儿低着头不敢平视自己,便一个手指托着胡灵儿的下巴,然后用自己的袖子擦掉胡灵儿脸上的泥巴对她说:“灵儿姑娘,你既然逗乐了昆公主,我便要遵守诺言答应你一件事,你可想好了?” 胡灵儿当着众人的面被太子吕托着下巴,害羞都来不及,哪还有闲心想要太子吕答应什么事?只是一味地摇头。 “好,既然你没想好,那我就先替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明好了,就进宫来找我。” 太子吕一手轻轻地拍着胡灵儿的手背说,眼里却是万丈柔情地盯着胡灵儿的双眼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为昆公主庆生(二) 樊霓依见如此轻易就可以得到太子吕的承诺,她忽然想起要给孙叔廷求情,至少不用干活,毕竟那么大岁数了。 这是樊霓依唯一的机会,也是不可丢失的机会。 “太子,我也愿意试试!” 就像是在聚精会神地偷窥某个宝贝,突然背后被人一惊,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太子吕刀剑眉下凶光毕露地转向樊霓依,对这个身穿宫女服的下人敢打断他亲近美人的心情大为恼火,又见樊霓依蒙着面纱,语气像是结了冰,字字冰冷地问:“你是谁?为何蒙着面纱?” “禀太子,奴婢偶感风寒,因此蒙上面纱。” “你确定你能逗得昆公主笑?” “奴婢愿一试。” 太子吕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是愤愤地甩袖回到了自己座位坐下。 樊霓依朝胡灵儿挤弄着眼睛,胡灵儿一心只想着尽快找地方去清洗下脸,对樊霓依的动作毫无察觉。 樊霓依默默地望着胡灵儿远去的背影,随后上前走了几步,朝太子吕和若敖束雪以及昆公主行了个礼,伸出一个手掌摊开叫众人看了看,确定手中没有东西,忽然拳头紧握,再摊开手掌的时候,两个手指中间竟然夹着一根细小的绣花针。 众人都被樊霓依的表演瞠目结舌着,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跟变戏法似的,平白无故地变出一根绣花针。 昆公主童心未泯,自然也好奇地走近樊霓依跟前细看。 樊霓依当着昆公主的面又接着重复表演了几次,看得昆公主一直摇头表示惊奇,却不露笑容。 “昆公主,你想学吗?” 樊霓依隔着面纱小声地问昆公主。 “想。”昆公主的脑袋重重地点了一次头。 “好,”樊霓依朝太子吕看了眼接着悄声对昆公主说:“昆公主,如果你真的想学,那你就笑起来,因为这个手艺只有喜欢笑的人才能学。” “呵呵,呵呵” 昆公主突然弯下腰大笑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是佯装笑,到最后是被自己莫名其妙的笑给逗笑了。 太子吕本来就讨厌樊霓依突然坏了他的心情,现在见她竟然当真能将昆公主逗成这样子,是他少见的几次昆公主大笑的情况,便冷冷地问樊霓依:“说吧,你想要什么?” 樊霓依莲步朝前迈进了两步,伏地磕头说:“奴婢有个请求请太子成全。” “说,何事。” “奴婢祖父已上年纪,现在在柴禾房还干着劳力,奴婢于心不忍,恳请太子能恩准奴婢的祖父出宫颐养天年。” “你祖父是谁?” “奴婢祖父叫孙叔廷!” “柴禾房的事,我做不了主,你还是换件事吧。” “那,恕奴婢斗胆,恳请太子能恩准让奴婢的祖父就在柴禾房颐养天年。” 太子吕犹豫了下,点头依旧冰冷地说“好。” “奴婢谢太子,谢太子妃,谢昆公主。” 樊霓依由衷地感激太子吕,真心地磕了几个响头。 由于用力过猛,脸上的面纱一下子就被风揭开,抬头的时候,正叫太子吕看清了她的面部! “啊!” 太子吕被樊霓依脸上大块的黑色皮肤给吓到了,双手扑向了一旁的若敖束雪,若敖束雪被太子吕这么一扑,抓着太子吕的手臂整个人向后摔倒下去。 “诶呦。” 若敖束雪揉着被扭伤的腰,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心里窝着火冲樊霓依大骂:“你这该死的奴婢,你到底是哪个宫的?是谁允许你进来的?” 樊霓依见自己闯祸,更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吓得面色如土。 “说,快说,你到底是谁!” 太子吕气得推翻了桌子冲着樊霓依问:“再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樊霓依一看苗头不对,起身撒腿就往外跑。 “抓住她!” 守卫像押着小鸡一般将樊霓依押了上来。 “说。” 太子吕气急败坏地冲到她面前,抬起脚就冲她另一边脸踹去,显然是震怒到了极点。 斗宇郊和若敖束雪和太子吕接触的时间久,对太子吕向来眼里只喜欢美丽的事物,是根本容不下丑陋的东西,而樊霓依竟然敢挑战他的极限,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正在太子吕怒不可遏的时候,胡赫带着胡灵儿清洗了脸回来,一眼就认出了樊霓依。 “樊妹妹。”胡赫一个箭步跑了上来。 胡灵儿也跟着过来,上下反复打量了下樊霓依,也惊讶地问:“樊妹妹?真的是你吗?” 樊霓依冲胡赫和胡灵儿兄妹俩点头笑了笑回答:“是的,赫哥哥,灵儿姐姐。” “你这脸是怎么了?” 胡灵儿指着樊霓依大半黑色的脸问,要知道她以前才只是唇部有黑色胎记而已。 “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向赫哥哥和灵儿姐姐解释。” 樊霓依显然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说起卢南生对她所做的事。 “你们认识?” 太子吕见胡灵儿清洗后,没有了浓妆,更加的清纯动人,忍不住低头轻声地问胡灵儿。 “回太子,樊妹妹之前救过灵儿和哥哥的命,是灵儿的恩人!” 在胡灵儿看来,樊霓依能替她嫁给了若敖天,这种恩情就是再造的生身之恩。 “哦。” 太子吕假装听懂地拉着胡灵儿的手到一旁又问:“灵儿姑娘,你刚才的事想好了吗?” 胡灵儿对太子吕的暗示一点都不理解。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明白的话,不如我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好好说说话也好。” 胡灵儿这下是真明白了太子吕的目的了。 显然太子吕是根本不把中军营将军苏见力放在眼里。 他太子吕果然是像外界所传的,是个见到美女就拔不动腿的人! 什么暧昧c下流c不符合身份地位的话,他太子吕都根本不屑一顾,连中军营将军苏见力的爱妾都敢这般调戏,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太子,只要你能饶恕了樊妹妹的鲁莽,灵儿一定找个合适的时机陪太子你解解闷,说说话。” 胡灵儿能想到的就是稳住太子的心,不叫他动怒,只有这样,樊霓依才可以转危为安。 “好,既然是灵儿姑娘提出来的,那我就饶她一命。” 太子吕转身对樊霓依说:“从今日起,不要再叫我看见你,否则一定会有你好看!” “谢太子,谢太子。”胡赫挡在樊霓依面前使劲地冲太子吕献笑感恩。 “你是灵儿姑娘的哥哥?”太子吕看着胡赫穿了一身粗布衫,与胡灵儿的绸缎锦绣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皱着眉头问胡赫。 “回太子,小人名叫胡赫,正是她亲哥。” 太子吕转头看了看斗宇郊,冲他招招手,斗宇郊一刻不敢停留地过来。 “斗公子,你如今的买卖做得四处开花,我有个不情之请。” “太子,你严重了,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就是。” 太子吕正对着胡灵儿站着,双眼被胡灵儿身上的磁铁给吸引住了,一点目光不舍得移动地微微侧头对斗宇郊说:“我与胡公子甚是投缘,想给他找几间店铺,叫他自己干点营生,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斗宇郊听罢,再不济的人都能听出太子吕这话中的绕绕道,赶紧迎合道:“太子,请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若是办不好,到时你责问我就是。” “哈哈哈斗公子,我怎么能叫你帮了忙还受罪。” 太子吕突然挺起胸脯爽朗地笑着说:“一定要找个好的买卖给他。” 斗宇郊用余光看见太子吕说这话的时候,是眉飞色舞地冲着胡灵儿笑,知道太子吕心中所想,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昆公主突然从太子吕身边飞快地擦肩而过,太子吕被撞得整个人转了个方向。 “昆儿!” 太子吕朝昆公主的背影急呼道:“你做什么去?” “回来!你给我回来!” 只见昆公主拉着樊霓依的手往回扯,嘴里大声地喊。 “昆儿,你这是做什么?”太子吕将昆公主拉到一边问:“你拉这丑八怪做什么?” “太子哥哥,我想要她陪在我身边。” “什么?” “我说,我想要这个丑八怪给我当丫鬟!” 昆公主扯着孩子脾气,将任性挥霍到极致。 “为什么啊?她那么难看。” “太子哥哥。”昆公主突然双手扯着太子的袖口哀求道:“太子哥哥,你总不过来陪我玩,我又没人陪我,倒不如叫这个丑八怪陪我段时间,哪天我厌恶她了,再把她送走,你说好不好,好不好吗?” 太子吕对昆公主也是没治。他向来就心疼昆公主,权衡了下利弊,还是忍着气答应了下来,正眼不看樊霓依地警告她说:“丑八怪,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不能把昆公主伺候好了,我一定会叫你生不如死。” “是。” 樊霓依见昆公主一直朝自己眨眼睛,也是打心里喜欢昆公主,虽说她已十六岁,心智却依旧停留在孩童时段。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了。”若敖束雪款款拾阶下来说道:“父王若知道昆公主从此笑口常开,一定会欣喜万分,来,我提议,为父王,为昆公主,大家共同举杯。” “对,今日不醉不归!”太子吕白了樊霓依一眼,回到座位举杯:“歌舞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为昆公主庆生(三) 柴禾房。 今夜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人过来看望,或许死亡,对于在柴禾房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稀奇的了。 对于他们而言,能早点死着离开柴禾房,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何况,孙叔廷已是须发全白的老者,苟活一天便是受罪一日。 “祖父,祖父,你别睡觉啊,我陪着你,哪儿也不去了。” 樊霓依跪在通铺上,一手摸了会孙叔廷稀松的白发,一会儿又揪揪他的胡须,哭着哀求。 “傻孩子,人总得一死,你忘记了你抄写的竹书上说的话吗?道法自然,这人的生老病死就是最好的解释。只是,今后嗯哼,嗯哼。” 孙叔廷显然是聚集了所有力气在说话,而且说得特别的小声,看上去已是回天乏术。 “祖父,你别说了,你快别说了,快休息会,但是不能睡着!” “听我说,孩子。” 孙叔廷发抖着伸出自己的手掌,五指泄着指缝哆嗦地要抓樊霓依的手。 樊霓依伸过手紧紧地握住孙叔廷泣不成声:“祖父” “孩子,记住,他日你若能入主王室,切记要做到做到三绝。” “呜呜。”樊霓依泪流满面地说:“祖父,你说,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快”孙叔廷的头突然朝后拱了几下,喉咙间发出“呃呃呃”的声音,随后又突然满面红光地说:“快记住我说的话,要做到绝正c绝佞c绝” “祖父!祖父!” 孙叔廷话未说完已经断气,樊霓依哭喊着抱起他的身子使劲地摇晃着。 哭声,划破死寂一般的夜。 樊霓依手握着昆公主赐给的宫牌,冒着倾盆大雨,一路摔跑着来到了“美人苑”。 “姐姐,我想见昆公主!” 樊霓依跪倒在地冲守门的两个丫鬟哀求着。 “不行,这都什么时辰了,九公主已经睡下了。” “我求求你了,姐姐,现在只有九公主能帮能帮我的忙了。” 雨水自头顶沿着她精致而挺拔的鼻梁进入口中,樊霓依连吞了几口雨水央求着,整个脸上已经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微闭着的双眼却是在八角玲珑灯的照耀下,看到了红肿的迹象。 “这个”两个丫鬟犹豫着不敢做主。 “吱呀”一声,门开了,出来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丫鬟走了出来:“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外面啼啼闹闹的?要是影响九公主休息,小心你们的脑袋!” “木屏姐姐,是我啊。” 樊霓依自从和孙叔廷学了过目不忘的本领后,自然对今日在场参加昆公主生辰宴会的所有人都记得,哪怕是那个人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带了什么配饰。 “你?你是谁?”木屏看着雨中的樊霓依有点陌生,许是雨夜的过,她竟然没认出樊霓依脸上的大半黑脸。 “我,我是樊霓依啊!今日在昆公主的庆生会上的那个丑八怪!姐姐你忘记了吗?” “哦?你是那个惹太子生气,又被昆公主收进这“美人苑”当差的那个樊霓依吗?” “是,就是我。”樊霓依见木屏已经认出了自己来,自顾起身站在屋檐下靠近木屏说:“姐姐,我央求昆公主回去陪我祖父一天,明日便来“美人苑”当差,谁知道我祖父他他已经撒手人寰了。” “既是这样,你该找管事的将你祖父的尸体拉出去埋了便是,为何还要深更半夜叨扰九公主的休息?” “姐姐。”樊霓依再次跪倒在地说:“我祖父本是前朝大臣,如今突然仙去,家人也都被流放在百丈崖,我就是想央求昆公主为我在太子面前求个情,叫他老人家回故地入土为安,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这”木屏咬着唇为难着。 “求姐姐了,求姐姐了。”樊霓依突然高高举起双手又迅速地落在地上,低头向木屏行礼哀求。 “我”木屏回头朝门内看了眼说:“我去试试吧。” “谢姐姐,谢姐姐。” 樊霓依朝着木屏的身影依旧磕着头感激,木屏出来的时候,她依旧还在磕头。 木屏揺了揺头,心疼地说:“好了,樊妹妹,九公主叫你进去说话。” “谢谢昆公主,谢谢木屏姐姐。” 樊霓依长时间跪拜在雨中,再加上哭得乏力,晃晃颤颤的才直起身子,又一下子扑倒在水中。 木屏赶紧唤两个丫鬟搀扶着樊霓依进屋。 “丑八怪,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急事?” 昆公主从床上下来,还光着脚走近樊霓依蹲下身子问:“是不是现在就要教我变戏法吗?” “昆公主。”樊霓依情急之下抓住了昆公主的手,弄得昆公主一手的雨水,还滴答到她的衣服上:“求你帮帮我。” “是奴婢!”木屏在身边提醒着,显然樊霓依对宫规是一点都不懂。 “是,奴婢,奴婢请昆公主可怜可怜我祖父,他好歹也是前朝的大臣,如今死在柴禾房,还请昆公主和太子说句,让他老人家回到自己的故居长眠。” “都死了还回去做什么?找个地方埋了不就好了吗?” 昆公主眨巴着一双美目问木屏。 “禀昆公主,都说落叶归根,荣归故里,这是祖祖辈辈一直流传下来的。听说,人只有埋在自己的家乡,才能安息。” “哦。”昆公主似有所悟地想了下,问樊霓依:“我若是帮了你,你还会教我什么戏法?” “昆公主,从今往后奴婢的命都是你的,昆公主要奴婢教什么,奴婢就教什么。” “好。来,击掌为誓!”昆公主抬起手掌等着樊霓依击掌。 “这”樊霓依自知自己身份低微,怎么敢同昆公主击掌,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了木屏。 “九公主要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还傻愣着做什么?”木屏笑着对樊霓依说。 樊霓依顺从地击了个响掌。 “好吧,你先回去,这事我明日就找太子哥哥说去,他一定会答应的。你只管回去收拾好,尽快过来教我就是。” “昆公主,奴婢还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昆公主能否赏赐些碎布,奴婢好回去给祖父赶做一身寿衣。” “这事啊?” 昆公主看着木屏说:“木屏,你去给找些好的布料给她。” “谢昆公主,谢昆公主。” 樊霓依又是一顿感激涕零的磕头,这才怀揣着布料赶着回去给孙叔廷做一声体面的寿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太子吕题字亲灵楼 听说整个楚都最奢华的酒楼开业了,全楚都的人都沸腾了,都不约而同地从四面八方潮涌而来。 “玉泉街”,是胡赫家门口的那条街。 斗宇郊果然是大手笔,不惜花一切重金购买下整条街道的商铺,选了其中最大c而且周围没有遮挡物的几间商铺打通后,做成了私人酒楼。 所谓的私人酒楼,就是普通老百姓消费不起的,只有那些有权c有钱c有才c有貌的四有人员才能进来。 酒楼有三层,一层大大小小有近二十个包间,二层则只有有七八个包间,三层是不对外开放的,是太子吕专属的地盘,这是斗宇郊建议胡赫特别为太子吕开设的。 开业的时候,宾朋自然满堂,来的都是胡赫不认识的人,一大半以上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包括苏从第五子c苏见力的五哥苏见知。 “怎么样,胡兄弟,还满意吧?” 斗宇郊对胡赫改了口,看着满堂的宾客忍不住拍了拍手自豪地问。 “斗兄,这,这得花你多少银两啊?真是太破费了!”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别说是太子吩咐的,就是冲着苏将军和灵儿姑娘的面子,我这个做兄弟的,自然也得出手扶持一把。” 胡赫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灵儿姑娘,你也来了?” 斗宇郊见胡灵儿过来,撇开了胡赫,兴奋地跑过去门口迎接胡灵儿,却未曾注意到胡灵儿身边还有个斗宇叶的存在。 胡灵儿见到斗宇郊这般热情相迎,皱了下眉头像是在暗示什么。 斗宇郊很快就明白了,于是故作轻松地对胡灵儿说:“怎么样,灵儿姑娘?这个酒楼的布置还合你的眼吗?” “斗公子,这也未免太奢华了吧?得花费你不少银两吧?”胡灵儿抬头四周扫视了下,整个酒楼的布景,较之楚宫里的一般嫔妃的居所还要奢华。 “钱财都是身外物,只要大家高兴就好。走,我领你上楼瞧瞧。” 斗宇郊不容分说地将胡灵儿领走,留下斗宇叶和胡赫两人。 “叶儿,你来了?” “嗯哼!”月夕见胡赫称呼斗宇叶过于亲昵,不禁沉下脸死鱼眼似地盯着胡赫干咳提醒。 “苏夫人,请。”胡赫迅速地将身子侧站着,弯腰一手做邀请状。 “不用了,今日我家夫人前来,只是过来看下热闹,马上就得回府了。”月夕的态度较之以前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呛得胡赫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月夕,送上薄礼咱们回府吧。” 斗宇叶说完转身就走。 胡赫趁月夕将礼物放进屋里的功夫,追上斗宇叶悄声问:“叶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 “那你为何不理我呢?难道你忘记了以前” “胡公子!”斗宇叶两横柳叶眉一挑,表情极度冰冷地告诫道:“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还请胡公子也将它忘了。” “你我” “胡公子,今日我来此,也是要告诉你这件事,如今你前途无量应该珍惜,切不可意气用事!” 胡赫见斗宇叶抬腿继续朝前走,他的步伐也跟着要往前迈。 月夕跑过来一把拉住胡赫的手臂说:“胡公子,我家夫人无时不刻都在挂念将军的安危,现在每日都是诵经念佛以求将军在战场上逢凶化吉,请你日后再莫要胡思乱想。” 胡赫彻底明白了,自己和斗宇叶只不过是几次露水偷欢,排解了她斗宇叶的寂寞后,人家的心思终归还是停留在苏见力的身上! 怏怏地眼瞅着斗宇叶头也不回地离去,胡赫心里突然产生了愤怒感。 “你们都给我记住!如今我有太子和斗公子襄助,总有一天我出人头地了,会叫你们跪伏在地上哀求我的!” 胡赫正要转身离去,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太子?!” 胡赫见到马车停下后,太子吕拉着昆公主的手下来,赶紧上前行礼。 “昨儿个就收到斗公子说你今日开张,酒楼的名字还等我来取,这不,刚处理完政事我就出宫来看看。” “太子,九公主,里面请!” 胡赫没想到连太子和公主都亲自驾临,难怪他私下问了斗宇郊好几回关于酒楼取名的事,斗宇郊都卖着关子就是不告诉,原来是等着太子的到来。 太子吕和九公主直接上了三楼,斗宇郊带着胡灵儿正有说有笑地说些什么。 “见过太子c九公主!” 斗宇郊和胡灵儿分别行礼。 “免了免了。” 太子吕就像是到了自己的宫殿一般,见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提起笔来挥洒了几下,遒劲的“亲灵楼”三个大字跃然纸上。 “好字,好名字!” 斗宇郊拍手叫好,转身对胡赫说:“胡公子,还不快谢恩!” 胡赫应声谢了恩,然后带着太子吕的墨宝即刻下楼叫已经等候着的刻字师将太子吕的墨宝刻上牌匾。 斗宇郊也知趣地想要带走九公主下楼去别的地方转转。 “不去,我就待在太子哥哥身边。” “听话,好不容易出趟宫,应该好好看看外边的风景。” 太子吕见昆公主对自己寸步不离,朝樊霓依瞪了一眼,樊霓依心知肚明,她早就想离开太子的视线,于是哄着昆公主下了楼。 整个三层只有3间房间。 一间是喝酒的地方。 一间是睡觉的地方。 另外一间是书房。 太子吕见眼下四处无人,胆子自然也放大了许多对胡灵儿说:“灵儿姑娘,可还满意我对你哥哥的安排?” “灵儿替哥哥谢过太子!”胡灵儿深深一款行礼,只是在下蹲的时候,她胸前的风光被太子吕尽收眼底一览无遗。 “美,真是太美了。” 太子吕忍不住伸出手托起胡灵儿的下巴,赞不绝口道:“若是能得到灵儿姑娘的倾心,该是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啊。” 太子,就是储君,是大楚未来的君王。 这层身份无论他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对于胡灵儿来说都是要默默承受的。 她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子想要的东西,那一定是会如愿以偿的。 何况,她亲哥胡赫能有今天这阵势都是拜太子所赐,惹恼了太子吕,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海市蜃楼的虚幻。 想到这,胡灵儿双目紧紧地注视着太子吕的脸,随着他的手指轻轻的抬起,她的头也慢慢地抬起,站直了身体像是一个漂亮的花瓶,听凭太子吕热情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打量。 “哈哈哈”,太子吕突然大笑着将胡灵儿抱起朝房间里走去。 樊霓依见太子吕和胡灵儿单独相处的时间过长,提醒了胡赫好几次,胡赫只是一两句轻描淡写地掩了过去。 “赫哥哥!”樊霓依生气地跺脚说道:“灵儿姐姐如今是苏将军的爱妾,这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再这样下去,即便没发生什么事,一旦传开,对灵儿姐姐,对苏将军都是不好的。” “樊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担心什么,灵儿已长大成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她心里有数,你要相信她。” “我自然是信她,我不信太子”,樊霓依转身就要冲向三楼,被太子的守卫给拦了下来。 “灵儿姐姐,灵儿姐姐!” 樊霓依扯破了喉咙喊了两声,被胡赫捂着嘴带到一边:“樊妹妹,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别在这瞎嚷嚷了,要是让人知道太子也在这,招来刺客,那后果谁担当得了?” “赫哥哥,你变了!” 樊霓依一张脸涨的通红,她不明白为什么胡赫才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没变!我没变!” 胡赫也是脸红脖子粗地吼道,没有人比他心里更难受了。 斗宇叶将他不过是看成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偶,不用了就永久抛弃。 斗宇郊私下借着讨论玉石的借口已经和灵儿多次亲近,旁人不知,他这个做哥哥的心里跟一湾清泉般透彻。 他曾劝过胡灵儿,没想到胡灵儿反倒给他讲起了大道理,如今杀父之仇未报,兄妹二人没钱没权,再不抓住机会往上走,今后恐怕想要再有这样的机会就比登天还难了。 胡灵儿的话,像是绵里藏针,在暗处已经将他扎得遍体鳞伤,最后他不得不妥协。 但是他心里坚定自己一直没变,变得只是现在的人心,现在的世道! “我真的看错你了。”樊霓依气急败坏地甩了句,转身去找昆公主。 樊霓依没有亲眼看见太子吕和胡灵儿的亲昵场面,自然不敢瞎说,于是编了个三楼有好玩的东西,硬是哄骗了昆公主踢开三楼的守卫上楼。 太子吕和胡灵儿见到樊霓依和昆公主俩人踹门而进,不约而同地尖叫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亲灵楼临幸胡灵儿 一张八柱双门的沉香木床,柱子上没有雕刻龙身蟒纹的,而是用人工打磨成一个通体光亮的圆柱体,不细看是发现不了这些柱子上,有数不清的可穿透光的细孔。在这些细孔中,大概只有制作的人才知道里面究竟藏了几颗璀璨的夜明珠,以至于在这大白天也能发出淡蓝色的光,这些光穿透四周的流苏床帐,梦幻极了。 太子吕和胡灵儿二人正在承欢,对樊霓依和昆公主的不请自来,愤怒到了极点。 像是两只正在发情的凶猛动物,被外界的侵入而不得不打断先前的温存。 太子吕愤怒极了,取过床上的鸳鸯枕就朝樊霓依和昆公主砸去。 樊霓依吓得伏地跪下,她暗自悔恨自己冲动过头。 昆公主被太子吕莫名其妙扔过来的枕头砸中,突然“哇”的一声哭将了起来,一只手手背揉着眼睛哭着朝床边走去。 胡灵儿原本挽着的一头秀发已披散开来,那支黄玉玉簪是苏见力找斗宇郊要来送给她的,此刻就横躺在一边,期待着主人再结发的时候可以佩戴上它,以彰显它的温润。 胡灵儿羞得已经来不及梳理头发,手捂在胸前要寻找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和太子吕的衣服如同横七竖八的蝉翼,有躺床上的c有挂床沿的c有铺地上的c还有几件小的竟然横跨在两只床柱的中间。 她顺手拉了件自己的衣服,迅速地缩进被窝里换上。 “太子哥哥,你不要昆儿了吗?” 昆公主委屈地流着眼泪走到了太子吕跟前,太子吕面对的是一个幼稚的孩童,自然不忍心责备她,轻轻对她说:“好昆儿,你先转过身去好不好,我换下衣服。” “她是谁?你们在做什么?” 昆公主不依不饶,指着太子吕身旁的胡灵儿问。 “她?” 太子吕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向昆公主回答,这男女之间的情事,还真的难以启齿,就算启齿了,以昆公主的智力也未必能明白。 “我们在讨论一些重要的事情!” 太子吕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因为他以往总拿讨论重要的事来哄骗昆公主的胡闹。 “扑哧!” 樊霓依跪拜在地,她实在是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丑八怪,你给我等着!” 太子吕边穿衣服边冲樊霓依恶狠狠地吼着:“你别以为你能哄了昆儿高兴我就治不了你!” 樊霓依不敢再笑出声来,只是压抑在心中,脸上的表情却叫太子吕看得真真切切。 太子吕穿好衣服哄了昆公主下楼去的时候,胡灵儿早已收拾妥当紧随着昆公主下楼。 “丑八怪!” 太子吕一脚踢在了樊霓依的肩膀上大骂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坏我好事?” 樊霓依揉着被踹的地方,疼得咬牙切齿。 “还敢看?” “太子,奴婢不过贱命一条,你要是能发发善心,就趁现在要了奴婢的命就是,奴婢绝不躲不闪。” “也是,长这么丑活在这世上确是一种折磨。”太子吕冷笑了两声,突然蹲下身一手捏着樊霓依的下巴说:“不过,我不会叫你得偿所愿的,我要慢慢的折磨你,叫你生不如死!” 樊霓依见太子吕说这话的时候,一边眉毛上扬,唇角一丝浅笑,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胸前看,她的心跳突然加速,读心术告诉她,太子吕要对她下手了! “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 樊霓依双手撑着地后退到墙根哀求着。 “哦?既然知道我要做什么?没想到你人丑还有这本事?” “太子,你若再过来,奴婢便将你的事告诉苏将军!” “威胁?哈哈哈” 樊霓依从太子吕眼里读到了他要为了胡灵儿而杀掉苏见力的信息。 “君上四海征平,苏将军为大楚立下了汗马功劳,没想到太子你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杀了有功勋的人!” 太子吕怔怔地看着樊霓依,上前抓过她的手问:“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所想?” “太子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记了你身上还流着奴婢的血,奴婢自然能感应到。” “你你说的是真的?” “奴婢自然能感应到。” 樊霓依突然站了起来,逼近太子吕,她想着先声夺人以令太子吕从此对自己客气点:“太子,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想着将奴婢逼至窗边,再将奴婢从这楼上摔扔下去?” “你你连这都知道?” 太子吕吓得面如土色,一手扶在墙上。一个人要是连自己心里想什么都能被对方看透,那和透明有什么区别? “奴婢不但知道太子所想,还能知道太子的寿命是多久!” “多久?” “在奴婢死后第七天!” “为什么是第七天?” “太子应该听说人死后有头七之说。奴婢死后七天,正是鬼魂回来寻找元气之时,而太子身上流的是奴婢的血,自然要被鬼混带走,随后气血耗尽而亡!” “你这个贱婢!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如此千方百计地为我换血,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太子!”樊霓依已然将太子吕拿捏在手,又走了两步走到太子吕面前,双手轻轻地为他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说:“奴婢只是区区的一个贱婢,克死了亲生父母,克死了养父母,却不能克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说。” “因为奴婢是勤王星,是太子的福星--罩星!” “所以呢?” “所以,奴婢斗胆请太子今后离灵儿姐姐远点,否则奴婢说不定哪天就想不开将自己折磨死了,那太子你” 威胁!恐吓! 赤裸裸毫无遮掩的威吓! 太子吕突然脸色一沉:“照你的话,那我以后岂不是什么事都听命于你?” “事实上是这样。” “想挟天子以号令天下?” “奴婢不敢,奴婢只愿太子能离灵儿姐姐远一点,别的不敢奢望。” “嘭!” 太子吕一脚踹翻了身边的青铜桃花烛台,烛台本是实心的,被太子吕这么当腰一踢,立刻倒了下来,砸中了太子的脚面。 “呲!” 太子吕还未感觉到疼痛,樊霓依已经揪着胸口蹲下身来,嘴里冷不丁地叫出声来。 太子吕很快就明白了,原来自己身上流的是樊霓依的血,所以受伤的时候疼痛是她樊霓依感受到的,自己却是感受不了的。 为了验证这个荒谬的想法,他猛地朝樊霓依扇了两巴掌,却没发现自己会疼痛。 “哈哈哈”太子吕高兴地大笑了起来,指着樊霓依说:“原来只有你会疼!” 樊霓依心中也是纳闷,自己本来就是瞎编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会身心感应。 “不对呀,凭什么他打我,还是我疼?”樊霓依在心中嘀咕了下,突然搬起地上的烛台也朝自己的脚面砸去。 “诶呦!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胡灵儿意在入王室 疼,钻心的疼。 太子吕捧着自己的脚面,这种歪乎邪乎的事,竟是没有半点虚假。 “原来是需要外力才能感应到。” 樊霓依拍着手掌幸灾乐祸了起来,原本只是想诈唬太子吕,没想到当真是有感应。 “你这个贱婢,你要是敢将此事告知他人,我一定让你尝尽千万种折磨再死去!” 太子吕怒不可遏地伸出一只手,掐住樊霓依的脖子贴合着墙壁往上微微举起。樊霓依双脚离地不断翻腾着,双手却紧紧地抓着太子吕的手,生怕太子吕将她高高地举起随后重重地摔下! “太子,太子!” 胡赫慌张地跑了过来,站在门口看了眼太子吕和樊霓依,迅速地低着头叫道。 “什么事?” “若敖丞相和苏丞相也过来了,现在正在二楼包间。” “他们也来凑热闹?” “听说是专程来找太子你的。” “哦?”太子吕惊讶了下,很快就对胡赫说:“你把他们都带这里来。” “是。” 胡赫应声回答却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盯着樊霓依看。 “滚!”太子吕看了看胡赫,冲樊霓依喊。 樊霓依吓得迅速地跑了出来,连行礼都没有。 “赫哥哥,你来得太及时了,要不我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樊妹妹。”胡赫将樊霓依拉到二楼的另外一个包间,胡灵儿也正在里面,对她说:“我知道你可能看不惯我们兄妹俩做的事,可是,你也都看见了,如今这个世道,你再不抓住机会多依附一棵大树,将来只会成为别人脚下的蚂蚁。” “赫哥哥,灵儿姐姐,你们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就是不愿意看着你们去受苦。人活一世,何必糟践自己成全了他人?” “樊妹妹,你怎么还是不明白?”胡灵儿支出胡赫去领若敖天和苏从去三楼,自己则拉着樊霓依坐下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君上御驾亲征,吉凶难测,太子早晚都是要当这大楚的君上,而苏将军呢?他不过是一匹战马,主人指使他打哪他就打哪,说得好听点是将军,说得不好听点的,就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未亡人,你以为他当真能护我们一生一世?” “可是,苏将军不是对你有情有义吗?” “情义?呵呵”胡灵儿轻蔑地自嘲了句:“他不过是图我年轻貌美,过段时间他看腻了,我也不过是一个过时的花瓶,到时说不定随手一扔,我胡灵儿这一辈子想再抬起头就难了。” “那你为何不趁苏将军不在的机会,和赫哥哥远离这里,远离楚都,甚至逃亡他国。” “我的家在楚都,我怎么可能离去?再说了,我哥现在有斗公子襄助,以他的才干,他也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所以,我们兄妹俩是绝不会放弃今时今日所拥有的。” “人各有志,既然灵儿姐姐都不觉得自己委屈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灵儿姐姐,你有没有想过,苏将军若是知晓你和太子的事,他岂能杀善罢甘休?” “他不会为了我这么一个妾室而罔顾自己的锦绣前程动反叛之心,太子就是拿捏他这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做?是要入宫吗?” 胡灵儿冲樊霓依笑着揺了摇头解释说:“太轻易得到的,他们都不会珍惜,今后我就要住在这“亲灵楼”,叫他们这些臭男人都排队着来见我!” “他们?”樊霓依从胡灵儿的嘴里,显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没有,我说的是以后。”胡灵儿挽了下自己的秀发,眼神下意识地望向窗外,不敢直视樊霓依。 樊霓依很快就看穿了胡灵儿口中“他们”的另外一个成员,淡淡地问胡灵儿:“灵儿姐姐说的他们,可是包括了斗宇郊斗公子?” “你?你怎么知道的?” 胡灵儿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像是一个犯错误又撒谎的小孩,当谎言被戳破以后,那种惊恐c失落和害怕的情绪,一股脑地拧成绳子呈现在眉宇间。 “果然是他!要不我说他能冲太子的面给赫哥哥这么大的支持,原来归根结底是冲着你。” “樊妹妹,既然你知道了也好,姐姐求你,千万别说出去,这要是叫人知道,后果可不是谁能承担的。” “灵儿姐姐,你放心,我的命都是你们救的,我怎么可能胡说出去,只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长久这样保持多人联系,我担心有天会穿帮,你可曾想到后果?” “无所谓了。”胡灵儿长叹了一下说:“我要叫哥哥强大起来,待日后有机会,我们兄妹俩一定会亲手宰了若敖天灭了他全家以报杀父之仇!” “灵儿姐姐。”樊霓依突然一阵悲伤,要知道胡灵儿原来是何等的善良且毫无心机,今天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仇恨覆盖了头脑,她突然有点同情起胡灵儿的做法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种血海深仇作为子女的,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是要报,只是,你千万不要因仇恨迷失了自己。” 胡灵儿拉过樊霓依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她说:“樊妹妹,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只是为了复仇,不会伤害其它无辜的人,再说了,我和哥哥也商量过了,等这“亲灵楼”有收入了,还去斗公子的银两后,我们便将收入大半都用来帮助那些穷苦人家。” “难得赫哥哥和灵儿姐姐有心了。” “对了,你知道若敖天那贼人来此做什么吗?”胡灵儿不明白若敖天竟敢不请自来。 “不清楚,好像是专程来找太子的。” “恨我是女儿身,也不会半点功夫,否则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灵儿姐姐,你可千万别义气用事,想那若敖天重权在握,且自身武功也不逊于苏将军,你回头也得交代赫哥哥,千万不要轻易惹怒他。” “好。” 胡灵儿一手倚着窗框,一手朝远处高耸的楚宫城墙对樊霓依说:“樊妹妹,你看到楚宫了吗?总有一天我胡灵儿也要入主王室,做那后宫之主!” “姐姐菩萨心肠,若是能成为王后母仪天下,那天下百姓定能过上好日子。” 樊霓依突然想起太子吕的行为,成天只知道涉猎c寻美,根本不会是个好君王,若是胡灵儿能当上王后,管得了太子吕,那真是天下百姓的福气。想到这,她双手轻轻地整理着胡灵儿的衣服是看了又看,凹凸有致的身材,托着一颗白皙嫩滑的瓜子脸,鼻梁下的唇珠,仿佛一滴琼浆玉液摇摇欲坠,叫人忍不住有去含住的欲念。就这等模样,别说太子吕了,就连她樊霓依多看几眼,也会倾心。 “樊妹妹,谢谢你能理解姐姐。姐姐一直还以为你会生姐姐的气,认为姐姐自甘堕落。” “姐姐,是妹妹我错了。从今往后,妹妹一定全心全意支持姐姐,姐姐要是有需要妹妹的地方尽管开口,妹妹就是豁出去命,也一定帮姐姐达成心愿。” “樊妹妹,你能这么想,姐姐已经很高兴了。姐姐一定会想办法和太子说,把你安排出宫,这样你我姐妹也能有更多的时间相聚,可好?” “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胡灵儿在樊霓依额头轻弹了个脑瓜崩保证:“我对太子欲擒故纵,他必定会对我言听计从。” “对了,姐姐,你和太子的事,斗公子他可知晓?” 胡灵儿点了点头回答:“他自然知晓,他也无非是想借助我讨好太子,将来好为他斗氏在朝中争取点地位。” “没想到这斗公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心眼也这么多!” “你才知道啊?如今能靠的,只有我们自己,他人无事献殷勤,自然是有他们自己的小算盘。” “妹妹明白了。” “灵儿,灵儿。”胡赫从外面着急忙慌地推门进来。 “怎么了,赫哥哥?”樊霓依迎了上去,她担心出了什么意外的事。 “灵儿,太子叫你上去,若敖天也在!” “啊?” 胡灵儿和樊霓依都张大嘴“啊”了起来,二人脸上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是连惊讶的表情都能美出态度来的。 一个则相反,惊讶的表情将原本一张丑陋的脸丑陋到极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胡灵儿赔笑弑父者 三楼的包间里,胡赫已经为太子吕和若敖天等人准备好了上好的酒菜。 斗宇郊在一旁陪酒。 胡灵儿含羞半步地来到门前,柔声细语地弯腰行礼:“灵儿拜见太子,拜见若敖大人,拜见苏大人。” “灵儿姑娘,不必拘礼,快进来。” 太子吕不顾君王威仪,竟然屈身前来迎接胡灵儿。 “灵儿怎敢劳太子屈尊相迎!” 胡灵儿身子微微向一侧偏移,叫太子吕抓过来的手扑空。 太子吕倒也不怄气,笑嘻嘻地朝若敖天和苏从说:“两位大人,我给你们介绍下,这灵儿姑娘可是苏见力苏将军的爱妾。” 太子吕刚说完就被自己说的话给逗乐了,朝苏从说:“苏大人,我都忘记了,灵儿姑娘该唤你一声公公的。” 苏从对七子苏见力本来就不喜欢,自然也不喜欢胡灵儿,只是被太子吕这么一提醒,倒也装模作样地朝胡灵儿说:“我儿能娶灵儿姑娘这么漂亮的妾室,倒也是他的福气。” 胡灵儿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到苏从,对眼前这个小眼睛c八字眉c大嘴巴c厚嘴唇的公公说的话自然不敢怠慢,朝苏从躬身说道:“公公在上,受灵儿一拜。” “免了免了。”苏从突然语风一转:“灵儿姑娘,今日无论是你还是苏将军,本相都觉得你该向若敖大人道个歉。你觉得呢?” 胡灵儿哪里有不懂的道理? 苏见力在中军营逼着若敖天亲手杀了他的侄子若敖汉寿,又口出狂言,暗里对若敖天大不敬。 对于自己,那自己是更清楚了,明明答应嫁过去,结果让樊霓依替自己代嫁,害的若敖天在宾客面前大失颜面。 “灵儿恳请若敖大人息怒,一切都是灵儿的错,请大人责罚灵儿。” 太子吕见胡灵儿说的楚楚可怜,好奇地问若敖天:“若敖大人,你和灵儿姑娘之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吗?” 若敖天被太子吕这么一问,脸唰地通红,想起了不愉快的事,他的心情就算是不能马上平复,也得强忍着! “回太子,微臣和苏将军之前在中军营有点小误会,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既然有误会,就得彻底消除。” 太子吕端过酒杯倒满了酒,递给胡灵儿说:“来,今日我给你们作证,双方喝了这杯酒,恩怨两消!” “是,太子。”胡灵儿接过酒杯,一手掐着杯身,一手指尖托着杯底朝若敖天敬酒道:“灵儿向大人赔罪了!” “灵儿姑娘,你言重了!” 若敖天的话里有话,语气生硬得很。 “来,来,都坐下。”太子吕回到主座,一手举杯一手手心朝下压了压示意胡灵儿和若敖天坐下,紧接着说:“今日两位丞相是特意带来了喜讯,来,苏相,你和大家再说一遍。” “是。” 苏相双手抱拳朝西向一晃说:“君上此次御驾亲征郑国,已剿杀了郑国的数名大将,大大地挫伤了郑国的气焰。只是,今年气温骤变,我军将士身单衣薄,君上特派人加急回国敦促制衣局再赶制厚实军衣以抵寒气。” 胡灵儿一听苏从说的话,就猜到了八九分,这御驾亲征有些日子了,才砍下了几个大将的人头,还说不定是不是大将,如今又要增加厚衣服,显然已经做了长久的攻战准备。她两指绞着手绢,只是睫毛下合的瞬间,一个计策已上来:“禀太子,如今用人之际,灵儿倒是有个不二人选要推荐。” “哦?灵儿姑娘还有这种能人?”太子吕不知道胡灵儿要推荐的是什么人,大话狠放:“不过,只要是灵儿姑娘推荐的,我一定重用,是吧,两位大人?” 若敖天和苏从被太子这猛地一问给问蒙了,只能机械性地点头附和回答是。 “我推荐的这个人,她不但会刺绣纹针,而且还能献言献策,相信有她的加入,一定会提前完工。” “灵儿姑娘,你这是在向太子立军令状啊?什么人令你这么有把握?”沉默在一旁许久的斗宇郊终于插上了话。 “是啊,她是谁啊?现在在哪里?”太子吕也跟着着急了起来,他急着想知道胡灵儿推荐的这个人选到底有多漂亮。 “这么说太子是答应了?” 胡灵儿狡黠地笑着问太子吕,太子吕如沐春风,怎么能招架得了胡灵儿暗送秋波。 “答应,我肯定答应!你现在就叫她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位美女能令灵儿姑娘这么重视。” 胡灵儿出了门,很快就带来樊霓依对太子吕说:“太子,这就是灵儿要向你推荐的人选。” “丑八怪?!怎么是你?” 太子吕见到樊霓依的第一眼,就随手将杯子扔了过去。 樊霓依被太子吕飞来的酒杯泼得满身是酒。 胡灵儿吓得花容失色,她不知道太子吕对樊霓依先前有过什么过节,赶紧跪在地上哀求:“都是灵儿的错,请太子恕罪!请太子恕罪!” 胡灵儿额头敲着地面,看得太子吕心里也是又疼又气。 心疼的是胡灵儿这个美娇儿吓得跪地磕头。 气得是樊霓依竟然冤魂不散,越是不想见到她,她偏又出现! “太子,”若敖天走到太子吕身边而语道:“太子,此人知道的事太多了,留着她终是个祸害,不如就叫她去负责,她若是完工不了,就砍了她的脑袋,想来到时灵儿姑娘也不会说二话。” 太子吕见若敖天一心要除去樊霓依,又不敢将自己与樊霓依性命相连的事告知于他,思来想去了一番还是决定叫她樊霓依去负责,这样的话,既可以给胡灵儿一个面子,二来又可以少了个多事的人,省得日后来“亲灵楼”私会胡灵儿,她再出现扫了自己的雅兴。 “好,那就叫她去负责。不过我丑话说在前,要是敢耽误了工期,我绝不姑息!” “还不快谢谢太子!”胡灵儿在樊霓依身边小声提醒着,她一心想着让樊霓依脱离后宫,从此自由生活。 “奴婢谢太子成全。” “去,赶紧出去,该上哪报到就去哪吧。” 太子吕低着头冲樊霓依挥着手不耐烦地说。 “太子,不如由我带樊姑娘去找苏见知,他是负责供应布料的。” “也好,那你去去就回来,我还等着你将两位大人给灌醉呢。”太子吕一脸坏笑地对斗宇郊说了句。 樊霓依走出门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可算是逃离了那个令她连呼吸都憋屈的后宫! “昆公主。” 昆公主找了一圈樊霓依没找到,才要上三楼,就在楼梯口碰见了樊霓依,生气地问:“丑八怪,你去哪里了?怎么我找了一大圈都没见你半个人影?” “回公主话,方才太子命奴婢去军中制衣局负责赶制军衣,奴婢正打算向公主辞行呢!” “制衣局?做什么的?好玩吗?”昆公主三句话不离玩。 樊霓依真想伸手好好地去抚摸下昆公主,觉得昆公主虽然过于内敛,甚至有点犯傻,但是至少她无忧无虑。 “回公主,奴婢也没去过,公主要是喜欢,奴婢可以带着公主一起去,只不过得和太子说下。” “说什么啊?我都这么大人了,难道这点主我自己就做不了?走吧。” 樊霓依不敢私自做主,停在那不走,将眼神投向了一旁的斗宇郊。 “是啊,昆公主,你还是和太子说声,否则” “要你多事!”昆公主朝斗宇郊吼了句,随后扯了嗓门冲樊霓依喊道“快点走!” “这” “走吧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下苏见知,这往后你们总是要常打交道的,让他带你去制衣局报到。” 斗宇郊不容樊霓依多说,自顾走在前头跟在昆公主身边又是哄又是解释了一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苏见知狼子野心(一) 制衣局总局未于楚都白鹤街与玉泉街中间的锦绣街。 锦绣街也是制衣一条街,这条街道有着数百年的历史,集结了来自楚国各地的布料供货商c配件供货商,当然还包括了许多成衣刺绣的成衣铺,以及随处可见的刺绣纹针的能工巧匠。 樊霓依被太子吕封为军衣总使,这是太子吕未登基而设立的第一个职位,毕竟此次制作军衣只是临时赶制,所以军衣总使说白了也是有时效的,一旦军衣赶制完工,也就没有了这个职位。 即使明知道是虚职一个,苏见知依旧是拿出百分百的敬重对待樊霓依,这也是他从商这么些年来,为什么没有树立一个敌人的根本原因。 斗宇郊曾当着樊霓依的面试探过苏见知,说他富可敌国可能有点多,但是他的家产至少可以养活一半的百姓三年是没问题的。 苏见知也只是笑而不答,既不反驳也不表态。 “苏大哥,前几日斗大哥说你富可敌国我还不信,今日我可是相信了。” “樊总使真是爱开玩笑,我也只是前些年赶上好时候,积累了点薄产而已。” 苏见知一副财不外露的表情,说得话由不得你不信。 “苏大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我今日到库房清点了下布料,发现数目不对,少了三成。” “不会吧?”苏见知睁圆了眼睛争辩:“我可是足量供给的,有制衣局验货签收的单子。” “是啊,要说平常也就罢了,如今正赶上打仗,这少了三成,意味着什么,我想苏大哥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 苏见知眉心一锁,有点为难地说:“那,樊总使的意思是要我自掏腰包补齐那三成的布料?” 樊霓依似笑非笑地盯着苏见知看却不回答,她相信斗宇郊说苏见知富可敌国不是没有由头,这布料供给的活一直是他苏见知一人独揽,每次少三成,不想发财都难。 苏见知剑樊霓依不说话,倒也来了个干脆说:“好吧,既然樊总使都开口了,那我就拿出交朋友的姿态,这三成布料我给补齐了就是。” “苏大哥破费了,有机会我一定向太子禀报苏大哥的大义。” “邀功就免了,我倒有个想法,还得请樊总使放心上思考下。” “苏大哥有话直说便是,我和灵儿姐姐亲如姐妹,灵儿姐姐又是苏大哥的弟妹,论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 “说的也是。那我斗胆也喊你一声樊妹妹如何?” 苏见力目不转睛地看着樊霓依,脑子一转,就坡下驴地提出了和樊霓依关系亲近的想法。 “当然可以啊。” “好,樊妹妹。”苏见知喜笑颜开地拍掌叫好道:“樊妹妹,说句实话,我从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非常欣赏你的人品和做事风格,我想着请你到我这帮忙,大家一起做点生意。” “苏大哥,你的买卖都做这么大了,你还不知足啊?” “诶,真正做大买卖的是那些我们都没注意到的人。” “恕我愚昧,在楚都除了你和斗大哥,还有谁的买卖能比得了你们?” “有,若敖天的侄子。” “若敖汉寿?他不是死了吗?”樊霓依就认识若敖汉寿这么一个人。 “不,还有别人,真正管事的,都是在身后隐藏着。” 樊霓依睁大了眼睛等着苏见知告诉她答案。 “此地说话不方便,走,我们去“亲灵楼”坐下来我慢慢和你说。” 苏见知说完也不管樊霓依愿不愿意,拍了个响掌,守候在远处的下人立刻挥着马车过来接二人走。 胡赫这几日忙得焦头烂耳。 自从太子吕亲笔题了“亲灵楼”的牌匾后,达官贵人c才子佳人是纷沓而至。 这些人来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都是冲着能通过胡赫这条线见到太子吕,然后自己就平步青云或者步步高升。 自从佳人留宿的多了,苏从是片刻不停留地往这“亲灵楼”里扎,没几日,这“亲灵楼”就变成了一个高级的风月场所。 樊霓依坐在一楼的雅间里,纳闷地问胡赫:“赫哥哥,怎么二楼现在来了这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 “樊妹妹,你有所不知,这些大都是一心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人,后来发现当凤凰不易,索性就结交了权贵,至此这“亲灵楼”也就和你们原来的“夜夜春”无异了。”胡赫简单地解释了句,放下茶点就告辞,他实在忙得不可开交了。 “不知宫门深似海,一脚进去悔当初。都是有手有脚的人,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 樊霓依实在想不明白这些貌美如花的女子,会步入这一步。 “樊妹妹,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苏见知抿了口茶水说:“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大都是被生活所逼,她们没有人可以依靠,却要保护家中老小,自然是要凭借自己的才艺出来寻找可依靠的人。” “我就不信凭自己双手劳作就能饿死自己?” “樊妹妹,你还真别较真,这就是我要跟你细说的事。你知道如今盐粮米面多少钱一斤?灯油多少钱一瓶?” 樊霓依拨浪鼓式地揺了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如今百姓租一亩地要多少钱?一年要交多少税?” 樊霓依又揺了摇头,只是这次比上次摇晃得还厉害。 “你不知道吧?但是她们知道!”苏见力指了指二楼的楼板继续对樊霓依说:“我要跟你说的就是,我想和你一起合作将盐粮米面的买卖做起来。” “我?我能给你什么帮助?再说了,你自己做不就行了吗?何必带上我这个一无所知的门外汉。” “樊妹妹,你是真不明白呢,还是故意在这和哥哥我装糊涂呢?”苏见力起身给樊霓依添了茶水问。 “苏大哥,这几日相处下来,你应该知道我樊霓依可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人。” “好,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苏见力举起茶杯欣赏着说:“你和灵儿姑娘亲如姐妹,那灵儿姑娘只要一句话,太子一定会答应帮忙的。” “灵儿和太子的事你也知道?!” 樊霓依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苏见知狼子野心(二) “我不知道啊?什么事?” 苏见知表情的惊讶程度很是虚假,樊霓依一眼就洞穿,随即也找了个借口把自己刚才不小心说的话给圆回来。 “苏大哥你真不知道啊?” “什么事我就知道了?” “太子认灵儿姐姐做干妹妹的事,你不知道?” “惭愧惭愧。”苏见知挠着后脑勺解释:“樊妹妹,你也知道,家父和七弟向来不和,弄得我们兄弟几个也和七弟一直有间隙,基本上都断了来往。” “哦,难怪苏大哥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樊霓依也演了一把戏,演的不真,倒也有三分入木。 “既然灵儿姑娘和太子是兄妹关系,那这事一定能成,无非就是太子的一句话了。” “可是,我刚才听苏大哥说了,那些买卖可都是若敖家族的人在做的。” “是啊,这些买卖其实背后的主控者就是若敖齐c若敖重c若敖地。” 樊霓依没有想到远在边关戍守的若敖齐三兄弟竟然才是这楚国的盐粮的主控者。 “够惊讶了吧?” “不是惊讶,而是惊吓,想那若敖氏一族的势力竟然这么大。” “是啊,现在难就难在家父和若敖天关系非同寻常,我想做这个买卖,却又不能得罪他们,所以想由你出面去做这件事情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樊霓依这才知道苏见知为何如此放下身段要和自己合作的原因了。 一来她有胡灵儿和太子吕的这层关系。 二来自己得罪过若敖天,再抢他们的买卖也是很正常的事,若敖天也不会怀疑到他苏见知的头上。 可见苏见知不是一般会做生意的人,他的脑子想得比谁都周到,别看他个子不高,又不显山不露水的,心中却是算盘打得比谁都响。 “怎么样?樊妹妹?” 苏见知见樊霓依怔住不说话,追问了一句。 “这事容我和灵儿姐姐讨论一下。” “樊妹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不要再犹豫了,我相信灵儿姑娘也一定会支持你的。只要你自己肯点头,我保证灵儿姑娘也一定会点头的。” “那,给我点时间我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樊妹妹。”苏见知以为樊霓依再考虑回报的事,于是大方地主动提出说:“你放心,你的报酬绝对丰厚,我们五五分成如何?” “五五分成?” “是的。” 樊霓依想起胡灵儿曾经说过的话,知道想立足于人上,想为更多的人找出路,她就必须接住苏见知扔过来的盘。 “好吧,那我答应你。” “如此甚好!” 苏见知放下茶杯赞了句,又教了樊霓依如何去和胡灵儿解释,最后都交代好了,这才先行离开,他知道,这个时候要留给樊霓依和胡灵儿两人沟通的空间。 胡灵儿听胡赫说樊霓依来了,连着派人下来一楼好几次要找樊霓依,见樊霓依和苏见知还在谈话,就命人一直在外守候。她之所以这么着急想剑樊霓依,实在是因为她已经连着几日在三楼等着太子吕过来,都没见到太子吕的半个人影,所以憋得实在是难受。 “樊妹妹,你终于来了。” 胡灵儿见樊霓依进来,高兴的几乎是整个身子都扑上去。 “灵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樊霓依见胡灵儿今天热情得有点反常,好奇地问。 “你知道我最近都快要憋疯了吗?成天在这个地方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快憋出毛病了。” 胡灵儿捶着胸口做痛苦状,不过她说的倒是实话。 “太子没来?” 胡灵儿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不会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吧?” “我想应该不会,可能是他有事忙走不开吧。” 胡灵儿自我安慰着,她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现在在太子吕心目中的位置。 “那,他也没来?” “谁啊?” “明知故问。就是风度翩翩的斗公子斗大哥啊!” “他啊?来过一次,不过看上去比太子还忙。” “忙什么啊?” “他来的时候倒是和我提起过,说要和若敖天的人抢生意,他也想做盐粮的买卖。” “啊?”樊霓依没想到连斗宇郊都动了这心思,而且比苏见知还早。 “怎么了?”胡灵儿见樊霓依这一脸的惊讶,不解地问。 樊霓依双手捂着脸,嘟着嘴问胡灵儿:“灵儿姐姐,你说这男人与男人之间是不是就没有什么悄悄话了?” “什么意思啊?” 胡灵儿从樊霓依的话里能听出来的意思就是,这男人和男人之间应该谈的都是床第之间的事。 樊霓依立刻就醒悟过来,嗔怪着:“灵儿姐姐,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竟想些不三不四的事!” “我又没说,你怎么知道?”胡灵儿笑着反问。 樊霓依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胡灵儿用了读心术,于是赶紧回答:“我说那话的意思是,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是什么事都会说,彼此都没有秘密了?” “那要分人。如果不是要好的,多半是半句真半句假。” “灵儿姐姐,你知道,苏见知方才和我说的也是这事,他也想做盐粮的买卖!” “五哥?他怎么也和斗公子想到一块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怎么会问姐姐你呢?” “他都还说了些什么?” 樊霓依于是把和苏见知聊天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告知了胡灵儿,最后还征求了下胡灵儿的意见说:“灵儿姐姐,你说我这么快答应他,是不是有点草率?” 胡灵儿笑着站起来拍手说:“一定是我们的父母在天保佑我们,所以我们几个人才有了这种飞黄腾达的机会。既然机会来了,我们就要抓住,千万不能叫他溜跑了。” “可是,苏大哥和斗大哥都要做,你说这得罪了谁都不是件好事啊!” 胡灵儿两指轻捏着樊霓依的脸蛋说:“咱们谁也不得罪,却谁也不放过。斗公子来我找过我,也就是想通过我和太子说上话。显然他们两个人早就想涉足这些买卖,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君上亲征,吉凶难测,正是他们巴结太子的最佳时机。所以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得罪若敖天也要参与进来。” 胡灵儿顿了下,坐下来继续说:“所以,目前对我们是最有利的。我们就帮他们达成心愿,谁也不偏袒,让五哥做盐粮的买卖,叫斗公子做米面和灯油的买卖,你看如何?” “灵儿姐姐,说不偏袒,你还是把心偏到了你五哥了。” 樊霓依笑着调侃。 “当然了,五哥毕竟是苏见力的亲哥哥,若他苏氏一门一直富贵豪华下去,那姐姐自然就衣食无忧了。” “姐姐,你说斗大哥要是知道你这么偏心,他会不会不舒服啊?” 胡灵儿白了一眼樊霓依说:“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姐姐我把人都送给他了,他还不满足?” 胡灵儿说完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樊霓依早就“吃吃”地笑开,指着胡灵儿说:“姐姐,原来最精明的人是你啊!苏大哥和斗大哥两个人加起来都不及你一半聪明!” “灵儿,什么事这么开心,我大老远就听见了。” 太子吕人未进门,声音已飘至。 樊霓依自从上回被太子吕训了一顿,自然识趣地站起身,低头朝太子吕行了个礼就迅速地关上房门出去。 “赵大哥!” 樊霓依见到赵氏勤熟悉的身影惊叫了起来。 “樊妹妹,好久不见!” 赵氏勤笑得特别灿烂,俊俏的脸庞上像是这秋日的太阳一般温暖。 “赵大哥,你最近都去哪儿了?我怎么都没见到你啊,真的好想你。” 樊霓依在见到赵氏勤的时候是最激动的,她同以往一样毫无顾忌地挽着赵氏勤的手臂问。 “你们两个远点说话去!” 太子吕开了房门露出半个脑袋朝赵氏勤和樊霓依说到,显然他不想自己和胡灵儿亲热的时候,再有旁人在说话打扰。 樊霓依巴不得和赵氏勤两人躲到没人的地方叙旧,见太子吕都发话了,也不容赵氏勤拒绝就五指相扣地拉着赵氏勤回到了一楼的包间。 “赵大哥,来,你喝茶。” 樊霓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赵氏勤这么上心,连能给他倒杯热茶,心里都异常的高兴和兴奋。 赵氏勤年长樊霓依,自然能意识到樊霓依对自己的这份情感,羞得他满脸通红。 “赵大哥,你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 “没事你脸红干什么?” 樊霓依问这话的时候,双眼死死地盯着赵氏勤看。 赵氏勤被看得更加说不出话来,耳朵突然发热发红了起来。 “赵大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长得特别丑陋?”樊霓依突然坐下来,双手放在腿上,两眼无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问。 “没,没有,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来?” “赵大哥,今日我就和你说实话,我”樊霓依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突然正视着赵氏勤问:“赵大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特别开心,我就特别希望能一直跟在你身边。” 话,就像赌桌上的独资,明摆再眼前。 赵氏勤喝得茶水一下子就都喷了出来,还喷了樊霓依满脸都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太子一怒为灵儿(一) “樊妹妹,你” 赵氏勤本来想对樊霓依说“你误会了”,话到了嘴边又被樊霓依给迅速堵了回去。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锦姐姐喜欢你,你也喜欢锦姐姐,对不?” 赵氏勤没有反驳樊霓依的话,却是羞得脸红到耳根子了,突然木讷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大哥,你快出来下!不知道是太子妃还是侧妃娘娘来了!” 胡赫小跑着进来通知赵氏勤。 “糟了。” “坏了!” 赵氏勤和樊霓依二人都被胡赫的话给吓得迅速地站立了起来。 “赵大哥,你和赫哥哥前去阻拦下,我去通知下灵儿姐姐。” 樊霓依说完扔下赵氏勤,“哒哒哒”地快速踩着楼梯上三楼。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太子妃来了!” 樊霓依一时心急,没有通报就推门进去,又看到了她不该看的画面。 “丑八怪!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太子吕光着膀子上来就是给樊霓依一巴掌,直打得她踉踉跄跄地退后了两步。 两眼里放出来的光,像是熔岩的岩浆,都快把樊霓依融化了。 “樊一一霓一一依!你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了,是吧?” “奴婢不敢,请太子息怒,太子妃来了,奴婢心里一急便乱了分寸!” “滚!” 太子吕凶相毕露地踢翻了樊霓依大骂道:“如今我代理朝政,他日我便是大楚之王,她太子妃来就是,你何故这么慌张?” “太子!” 胡灵儿披了一件薄纱款款走来,隐隐约约能看到她的玲珑曲线,“樊妹妹也是担心灵儿受屈,太子你是明日之君,自然没有人敢冲撞你,可是,灵儿不过是他人的一个妾室,太子妃真想拿捏灵儿的话,不就是若敖大人的一句话吗?” 胡灵儿一句话,将若敖束雪和若敖天的权势压人给提拎了出来,另外还把自己的处境说得楚楚可怜,叫太子吕听了好生心软。 “灵儿姑娘,你放心,有朝一日我一定把你接进宫去,看谁还敢欺负你!” “太子再这么说,灵儿可是要当真了!” 胡灵儿将脸贴在太子吕的手臂上,双目却是看着樊霓依笑着说。 樊霓依很快就领悟了胡灵儿说这些话的意图,赶紧低头推波助澜地对太子吕说道:“太子若真的心疼灵儿姐姐,奴婢以为,太子应该给灵儿姐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如此一来,哪怕是若敖丞相想动灵儿姐姐一根手指头,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这” 太子吕有点被逼宫的感觉,毕竟胡灵儿现在名分上还是苏见力的妾室! “太子莫非是在担心怎么跟苏将军解释?” “混帐东西!我堂堂太子会怕他苏见力?”太子吕显然被樊霓依的激将法给刺激到了,抓过胡灵儿的手说:“灵儿姑娘,你放心,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名分,等着太子妃过来,我要当着她的面封你为胡姬!” “灵儿谢过太子恩赐!” “我不同意!” 若敖束雪在门外听见了太子吕对胡灵儿的册封,态度非常坚决地对太子说:“太子,如今苏将军在沙场上奋勇杀敌,若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连爱妾都保护不了,你说他还能继续保护大楚的千万黎明百姓吗?” “这”太子吕被若敖束雪泼了一盆凉水,顿时清醒了过来,可是,话自己已经放出去了,该如何收场呢? 胡灵儿也意识到,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再不添把薪加把火,恐怕以后想再撬开太子的嘴就难了,她是个聪明的人,断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让若敖束雪给拦住自己的前程。 “太子都是灵儿惹的祸,让太子你为难了,灵儿这就去了,太子你多珍重!” 胡灵儿说完,突然啜泣着用一只手捂着嘴不叫自己委屈地哭出声来,一头撞向墙壁。 “灵儿”太子吕想伸手去抓住胡灵儿,却只是扯掉了她身上披的一层纱巾。 幸好樊霓依眼疾手快,又离胡灵儿近,迅速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胡灵儿面前,即便是这样,她和胡灵儿两个人头碰头地撞在了一起。 胡灵儿偷偷地朝樊霓依眨了眨眼,迅速地佯装昏迷倒在樊霓依的怀里。 “灵儿,灵儿!” 太子吕扑了上去抱过胡灵儿的身子摇晃着叫道:“灵儿,你醒醒,你别吓我。我谁的话也不听了,我只要你天天陪在我身旁!” 若敖束雪见太子吕如此倾心于胡灵儿,怒气冲冲地指着太子说:“太子,如今父王在战场上与敌军浴血奋战,你却荒废政事在这金屋藏娇,是为不忠不孝;苏将军奋勇杀敌,为大楚为父王立下了汗马功劳,你却躲他所爱,这是不仁不义!你若还执迷不悟,恐天下人都会笑话大楚未来的君王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 “若敖束雪!”太子吕怒气冲冲地斥喝着若敖束雪道:“你好大的胆子!不要仗着父相的权势,你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要知道这大楚是姓什么!” “好,好,好,”若敖束雪心中悲凉地边叹气便说,她没想到太子放着自己宫中佳人不享用,却偏偏要去别人的树梢上摘果子吃! “都是你这个贱婢!”若敖束雪将目光投向樊霓依的时候,将身上所有的气都聚集在手掌上,“啪”的一声打在了樊霓依的脸上。 “太子妃,你这是”樊霓依无辜地摸着挨打的脸问若敖束雪。 “你这个贱婢,你为什么要去护她,还不如叫她死了倒还干净!” “若敖束雪,你还有完没完?你再不走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太子吕将胡灵儿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冲若敖束雪大吼着。 “好,我走!” 若敖束雪也是负气地走到门口转身对太子吕说:“太子,你可要想好了,苏将军可不是一般的将士!他虽然生性风流倜傥,但是麾下的将士可是治理得井井有条的!” 太子吕一时没明白若敖束雪的话,抱起了胡灵儿朝床走去。 樊霓依却是暗地里替胡灵儿捏了一把汗! 苏见力曾经为了一个风月楼的女子都能和他父亲翻脸,那对太子吕的横刀夺爱,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樊霓依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象了,她只要一想到苏见力这个名字,就仿佛眼前都是一片血腥的场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太子一怒为灵儿(二) 太子吕看着胡灵儿一双美目紧闭,爱抚地摸着她的额头,在樊霓依眼里看来,此刻的太子,该是极尽温柔的美男子一枚。 “原来他认真的样子也并不那么讨人嫌。”樊霓依在心中嘀咕了句。 “丑八怪,你过来!”太子吕背对着樊霓依喊了句,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对她都要好。 “太子。” 樊霓依颤颤地立在太子吕身后,她对太子吕的反常还是有点害怕,莫名其妙的要再挨一顿打的话,那就是真的是有苦都没地方说。 “太子妃说的事,你怎么看?” “回太子,不知道你指的是太子妃说的那句话?” “苏将军的事。” “奴婢不敢妄论,请太子恕罪。” 樊霓依分得清自己的身份,太子吕现在要做的是需要旁人给他下一个决心,其实他内心早就有主意了,于是跪下呈惶恐状地想要避开这种敏感的话题。 “恕你无罪,但是要实话实说!” “奴婢以为太子妃说的话不无道理,却又毫无道理!” “我发现跟你好好说话就说不了了,是吗?”太子吕扭过脖子瞪着樊霓依就骂道。 “太子,你请听奴婢解释了再生气不迟!”樊霓依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地解释着:“太子妃说的没错,苏将军确实是一名有勇有谋的将帅之才,若是寒了他的心,必将是朝廷的一个重大损失。这就是奴婢赞同太子妃说法的地方。” “那,不赞同的呢?” “奴婢以为,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圣人有云,人法地c地法天c天法道,道法自然!说的就是一种秩序,太子是楚国明日之君,自古君臣父子,君是在第一位的,苏将军应该明白,君要臣三更死臣不得五经去的道理,何况太子和灵儿姐姐是相见恨晚,苏将军应识大体成全才是正道!” “你说这话我愿意听。我和灵儿姑娘确实是相见恨晚,但是我也并非一个是非不明之人,既然我要了他的爱妾,那我从太子殿给他送去几个我的姬夫人过去当补偿就是了。” “太子,恕奴婢斗胆,灵儿姐姐天性纯良,而苏将军又是个喜欢流连风月的人,他对灵儿姐姐的好较之太子对灵儿姐姐的好,那是地与天的差别。奴婢自从见到灵儿姐姐与太子交往后,整个人心情舒畅了起来,再不像过去那么阴阴沉沉的,奴婢是打心眼里希望灵儿姐姐能一直受太子你的垂怜,再也不要回苏府去受委屈了。” 樊霓依的说辞,字字句句都砸在了太子吕的心窝上,听得他哈哈大笑了起来:“樊霓依,没想到你还这么懂事?就冲你今天护救灵儿姑娘有功,说吧,你需要我赏赐你什么?” “奴婢不敢邀功,奴婢一心一意只为了灵儿姐姐和太子。” “好,说的好!” 太子吕突然来了兴致说:“走,陪我喝酒去!” “奴婢”樊霓依原本想拒绝,突然抬头看见胡灵儿微微点头示意,随即恭敬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樊霓依退出房门后,心里扑扑的直跳。 这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确实过得心惊肉跳的,她最害怕的就是太子吕突然因为担心苏见力的威胁而放弃胡灵儿,这样一来,胡灵儿下的赌注就彻底输了,全盘皆输,而且输得彻底,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 一旦苏见力时候惩罚她胡灵儿兄妹俩,以苏见力的为人,一定会比若敖天更会使用手段来折磨。到时父仇未报身先死,这是何等的悲哀。 万幸太子吕对胡灵儿多少还是有感情的,至少还是新鲜期,所以她要逼着太子吕在新鲜期内就把对胡灵儿承诺的事给兑现了,否则将来苏见力回来以后,那一切都来不及了。 “赫哥哥,你快去备些酒菜送三楼去。” 樊霓依吩咐胡赫下去做,睫毛一抬两眼依旧火辣辣地盯着赵氏勤的脸庞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我是在看你心里还有什么东西?” “樊妹妹,你别拿我开涮了。” “刚才你跑那么急,是不是想看看来的是不是锦姐姐?” 樊霓依一语中的地射中了赵氏勤的命门。 “哪里有啊?”赵氏勤企图狡辩,两手却尴尬到无处安放。 “放我这吧。”樊霓依一把拉过赵氏勤的手说:“你闭上眼睛。” “做什么?” “叫你闭上就闭上,哪来那么多废话?”樊霓依请踹了他一脚说。 赵氏勤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大气不敢喘地猜想着樊霓依接下来会做什么。 只见樊霓依自己也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将身子贴近了赵氏勤的胸前。 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凝重,抓住赵氏勤的手也悄悄地冒出了些许冷汗出来。 而赵氏勤呢,被樊霓依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住了,不敢退也不敢进,只是傻傻地屏住呼吸,不叫自己的鼻子太轻易地闻到樊霓依秀发丛中散发出来的香味。 “赵大哥,你现在心跳得快吗?” 樊霓依额头轻抵在赵氏勤的下巴问。 “没有,还是和原来一样!” 赵氏勤摸了下心口,如实地回答。 “不可能,为什么我的都跳这么快,你却没有!” 樊霓依不相信赵氏勤当真没有心跳加快,抓起他的另一只手迅速地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说:“你听听,你听听,是不是我的心跳很快?” 赵氏勤身为太子吕的贴身护卫,经常出入后宫,多多少少也知道男女之间的事,再者后来也陪着太子吕多次出入烟花之地,那种场合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的醉人气息,所以,就算到今时今日他仍未成亲,却对男女之事了解的也不少。 对于樊霓依突然抓他的手让他听心跳的动作,他已经能泰然处之了,不再是过去那个懵懵懂懂的赵氏勤了。 “樊妹妹,你兴许是刚才下楼跑得急的过。”赵氏勤平静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说:“快坐下来歇歇吧。” “原来是我多心了。” 樊霓依没想到自己如此投怀送抱,他赵氏勤竟然毫无杂念,要不是他嫌弃自己丑陋,就是他真的对自己毫无感情。这两种随便哪一种,都能叫她樊霓依伤神好一阵。 “樊妹妹,太子喊你上去呢。” 胡赫敲开了房门站在门口冲樊霓依喊道。 “赵大哥,我走了。” 樊霓依突然客气了起来,以她平常对赵氏勤那种活泼的性格,她是绝不会说这样的话,而且言语中还夹带着难过。 “樊妹妹,樊妹妹” 樊霓依捂着耳朵出了门,愣由赵氏勤在背后呼喊着自己。 她的心突然碎了,碎得满地都是。 “嗯嗯呃” 泪水毫不争气地掉落下来,她不想擦,也没心思擦。 “怎么了?丑八怪!” 太子吕喝着酒问。 “没什么,奴婢只是想起了一件伤心事,就不自觉地落泪了。” “你别说,你哭起来的样子还算勉强可以看,继续保持下去啊!”太子吕饮干了一杯酒调侃道。 因为胡灵儿被胡赫带走,三楼就剩下下太子吕和樊霓依,樊霓依也开始放肆了起来,径直走到酒桌前端起一壶酒就“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 “原来你的酒量也这么好!酒逢千杯遇知己,来,咱们一起痛快地喝!” 太子吕端起酒,当真和樊霓依一杯又一杯地碰杯下去。 樊霓依几杯下肚已经迷迷糊糊了,头重脚轻,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赵大哥,赵大哥,你听我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樊霓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自己的位置挪到太子吕身边,一手搂着太子吕的脖子责备道:“你别看我现在丑,我以前是一点都不丑的,也是个美人胚子,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要这么惩罚我,竟然叫雷将我这脸给劈伤成这样!” “我告诉你啊,赵大哥,你是唯一一个令我樊霓依真心实意相待的男人,你呃” 太子吕也是眯忪着眼神,头脑左右摇晃地盯着樊霓依说:“丑八怪,你以前有多漂亮啊?” “我以前呃你猜!”樊霓依彻底醉了,头重重地砸在了桌上。 一头黑色瀑布一样的长发披着肩散了下来,露出她白皙的脖子,明黄的长裙里衬着一件粉红的上衣,显得格外的清新脱俗,再看她修长的手指,微微蜷曲地搭在桌上,手上光滑如玉。 如果不看正脸的话,樊霓依的背影是一个绝色佳人特有的那种身段。 太子吕忍不住地伸出手,在樊霓依搭在桌上的手上来回抚摸着,突然一种罪恶感袭上心头,他嘴角一裂,兀自“嘿嘿”地笑开,随后将樊霓依一下子抱到隔壁的卧室去。 床头流苏打转,二人醉意正浓。 太子吕努力地想睁开下眼睛,突然眼前一黑,扑倒在樊霓依身上睡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胡灵儿意除苏见力 “亲灵楼”,外墙上已经张灯结彩,灯火透明。 胡灵儿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床边,笑着看着眼前的太子吕光着上身,而樊霓依环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嘴里喃喃叫道:“赵大哥,赵大哥,我喜欢你。” “你个傻丫头!” 胡灵儿见樊霓依窘相百出,伸出手指掐着她的脸蛋笑骂着。 太子吕睡得浅,看见胡灵儿正坐在对面看着自己搂着樊霓依睡觉,气得他一手就将樊霓依扔到一旁,樊霓依又翻了两圈,整个人“扑通”一声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诶呦。”樊霓依酒醒了大半,揉着自己被摔疼的屁股嘴里叫了声疼。 “丑八怪!你怎么在这?” 太子吕生气地问还是一头雾水的樊霓依。 “奴婢,奴婢也不不知道。奴婢只记得和太子你在一起喝酒” “喝酒误事,唉。” 太子吕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搂着胡灵儿笑着说。 “太子,天色都这么晚了,今夜你就留在这吧?” “不行,不行,我还得回宫呢,明日还有早朝呢。” “急什么?若敖大人和苏大人都在楼下的包间里畅饮呢,太子要过去吗?” “这俩老乌龟,我倒要去看看,他们现在怎么也突然喜欢上这来了。” 太子吕说完伸展着手臂,胡灵儿知趣地过去给他穿戴整齐后,目送着他离开三楼去找若敖天和苏从。 “灵儿姐姐,我怎么会在这呢?” “你还说呢,你啊,唉。”胡灵儿笑着一个手指头勾了下樊霓依的鼻梁取笑道:“姐姐问你,你口口声声念叨的赵大哥可是赵氏勤?” 樊霓依脸一红,轻轻地颔首。 “那,赵氏勤他是什么意思?” “他对我没什么意思,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樊霓依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也是,自古宝马有好鞍,英雄配佳人,我这又算个怎么回事?” “樊妹妹,你现在可是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吧?” 胡灵儿自顾坐下倒了茶水喝着说:“想要获得他人的重视,就得提升自己的价值。这也是为什么姐姐我要如此费尽心机往上走的原因。” “也许姐姐说的对。” “还有一事,我必须和你交代下!” 樊霓依见胡灵儿亲自去门口观望,可见她要交代的事情有多秘密。 “姐姐,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姐姐思考了许久,有件事必须做,而且要做得彻底。” “什么事啊?” “杀了苏见力!” 樊霓依瞳孔放大,一副死不瞑目状地盯着胡灵儿看。 “对,必须除了他,只有他死了,才不会给我惹那么多的事端!不会成为我进宫的绊脚石!” 胡灵儿说这话的时候,字字斩钉截铁,句句铿锵有力,落在樊霓依的耳朵里,就是许多的不可思议。 “樊妹妹,樊妹妹!”胡灵儿一手在樊霓依眼前晃了下问:“你怎么了?这点小事看把你吓得。” “没事,没事。”樊霓依用手背反复擦了擦自己滚烫的脸颊回答:“灵儿姐姐,就非杀了他不可吗?没有别的办法?” “樊妹妹,你也知道,这苏见力麾下的将士个个勇猛,若是不尽快除去,将来苏见力要是造反,那后果就不可收拾!” “可是,姐姐,就算你要除掉他,可是你要怎么除啊?” 樊霓依好奇地问,见胡灵儿美目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反指着自己的鼻梁问:“姐姐,你不会是想要我去除掉苏将军吧?” “就是你,这个人选非你莫属!” “我手无缚鸡之力,我哪里能除掉他,姐姐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胡灵儿正色道:“樊妹妹,单凭你的力量肯定是不行,但是,你要是找到了苏见力的死对头,得到他们的帮助,那这事就可成!” “谁啊?” “若敖天!” “若敖天?!” “正是!”胡灵儿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向樊霓依娓娓道来说:“樊妹妹你要知道,苏见力可是逼着若敖天亲手杀了他的侄子若敖汉寿,在若敖天的眼里,他是恨不得立刻杀了苏见力,只是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杀了苏见力,所以,我要你帮若敖天找到一个杀掉苏见力的借口!” “我?不行,不行!”樊霓依摆手拒绝道:“姐姐,这事你还是找别人吧,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若敖天,看到他我就害怕!” 胡灵儿哪里知道若敖天的手段,樊霓依可是亲身经历过了。 当时和雪竹两人将若敖汉寿的店铺一通胡闹,气的若敖天是当着她的面,将雪竹活活给打死了。 “樊妹妹,机会就这么一次,再不把握住的话,一旦苏见力凯旋归来,到时我们现在所拥有的,都将变成了过眼云烟。难道你忍心我和我哥的心血都化作一抔烟土?” “这”,樊霓依犹豫不决了,她心里是不愿意当侩子手,也不愿意叫胡赫兄妹两个人什么都没有了。 “樊妹妹,”胡灵儿突然朝樊霓依下跪了下来说:“就当是姐姐求你了,行不行?” “灵儿姐姐,你这是” “答应姐姐,好不好?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在这长跪不起了!” 樊霓依见胡灵儿态度坚决,拗不过她,只好顺从地问:“姐姐,我答应你就是了,可是,你得告诉我该这么做?” 胡灵儿一阵窃喜,起身拉过樊霓依说:“这事不难办,到时候我会教你怎么做,如今最主要的事是,你要如何取得若敖天的信任,让她相信你是和他站在一边的人!” “有共同的利益,自然就能走在一条道上!” 樊霓依不慌不忙地拉过凳子坐下解释道:“苏见知和斗宇郊两人都找过我,想把我推在前面做事,既然是这样,那就顺其自然,不如我就答应了他们二人,这样一来,若敖天定会误以为是太子在背后支持我做事,以他的老奸巨猾,一定能猜出太子支持我,就是在支持灵儿姐姐你,所以,苏将军的死就变成了没有悬念的事了!” “好,那就这么定下来,再叫苏见力多活段时间!最好他能战死在沙场上,也省去了我们的麻烦!” 胡灵儿眼神中的笃定,叫樊霓依看起来非常害怕,这种害怕,比在夜里遇见鬼神还令人胆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太子吕抄家苏见力 一代枭雄楚穆王在攻下郑国后班师还楚途中猝死,太医院的人做了详详细细的诊断,确定楚穆王是猝死,并非中毒或者被其它外力影响而亡。 按照楚国君王的礼仪将楚穆王风光送入了陵墓,整个楚宫须悬白一月,更要禁荤三月,在这期间,后宫更不能有男欢女爱之事。 太子吕就像是死了别人家的父王一样,宫中寻乐不得,又不能外出狩猎,他唯一能去也想去的地方就是“亲灵楼。” “奴婢参见太子!” 樊霓依今日竟然主动迎上去对太子吕行礼,而且是大老远就跑出去迎接。 “今天吃错药了?” 太子吕根本没正眼看樊霓依,一阵风地从她身边经过,冷冷地丢下一句叫人噎食的话。 樊霓依也没做解释,只是默默地低头紧跟在太子吕身后。 太子吕猛地一驻足转身,被樊霓依撞了个满怀,生气地问:“樊霓依,你有事吗?” “禀太子,奴婢确实有事要向你禀报。” “什么事?上来说事吧。” 太子吕火急火燎地跑到了三楼,没见到胡灵儿,多少有点失落。 “说吧,什么事?” 樊霓依看了眼身边的赵氏勤,欲启齿又闭嘴。 “你先下去吧。”太子吕朝赵氏勤大手一挥示意他退下,对樊霓依不耐烦地说:“有事快说,说完赶紧把灵儿姑娘叫来。” “太子,灵儿姐姐因担心牵扯在内,是以不敢见太子。” “什么事这么严重?” 樊霓依伏地跪着回答:“禀太子,灵儿姐姐前日不小心听到若敖大人和苏大人的谈话,好像是关于苏将军的。” “苏见力?什么事?” “听说苏将军此次大战郑国,掠了钱财无数,还有,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郑王姬夏姬。”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太子吕听说苏见力竟然带了郑王姬回来,却没有向他禀明,急着向樊霓依求证。 “太子息怒,奴婢也只是听说,若太子不信,可派人去苏将军府上查查便知。” “岂有此理!”太子吕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道:“好你个苏见力,竟然敢目中无人,不将本太子放在眼里!来人!” 赵氏勤在门口听见太子的召唤,立即推门而进。 “赵氏勤,我命令你,去若敖天那调兵,即刻包围苏见力的府邸,若查到他府上真有郑王姬夏姬这个人,你即刻将那夏姬带来这“亲灵楼”。” “是,属下遵命!”赵氏勤抱拳领命转身才走了两步,太子吕在身后又嘱咐了句:“把苏见力给我绑过来,告诉若敖天,苏见力的手下将士要是敢阻拦,杀无赦!哦,不对,是株连全族!” “是。” 赵氏勤退后,太子吕满脑子都在猜想郑王姬夏姬究竟有多美。 对于尚武的楚国,太子吕身上流淌着楚穆王的血,自然也有着征服一切的欲望,只不过他的这种欲望与楚穆王的雄心壮志相比较,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若敖天听说要带兵围剿苏见力,心中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将所有自己手上能调动的兵力都调动了起来,又朝苏从借调了部分骑射兵作为第二战队的候补,一旦苏见力有反抗之心,那苏从的骑射兵就能同他若敖天的亲兵里应外合地打击苏见力。 若敖天带着队伍亲自围剿了苏见力,苏见力见若敖天带着太子的口谕,自然也不敢反抗,乖乖的束手就擒。 若敖天几次激怒苏见力,希望他反抗,然后自己便有理由亲手宰了他,以替若敖汉寿偿命,没想到苏见力突然间就是一副软柿子的态度。若敖天无奈,只好按照太子吕的命令将苏见力五花大绑了过来。 太子吕端坐着,看着苏见力身后的一名年轻女子,整个人的魂魄像是被这个女子给夺了去。 “太子,太子。” 若敖天轻叫了两声。 太子吕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干咳了两声问苏见力:“苏将军,听说你从郑国收刮了不少钱财和女人,可有这回事?” 苏见力被五花大绑着,原来受伤的手臂被绳子给勒得伤口又扯开了,他强忍着疼痛对太子说:“回太子,君上为壮将士勇猛,曾许诺攻下郑国后,钱财可夺,女人可掠,末将以及其它将士所拥有的钱财和女人,都是君上御口同意的,太子若是不信,可问其它将士便知道。” “苏将军,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我这就给你带来人证来,看你还如何狡辩!” 若敖天未等太子吕同意,便转身命人将其它参与攻占郑国的将领带上来。 “参见太子!”三个身着将军服的将领恭敬地向太子吕行礼。 “苏将军,请你仔细看看这三个将领可是同你一起征战郑国的将领?” 苏见力转过头去看了身后一眼,三个将领可不就是此次同自己浴血郑国战场的将领? 左边的是前锋营将军胡二,他可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将军。 中间的是中军营的副将苏见遥,他可是自己的亲四哥,也是若敖齐的左膀右臂。 右边的是后卫营的将军苏见马,他也是自己的亲六哥,也是若敖重的左膀右臂。 “禀太子,这三人确是与末将征战郑国的将军。” “如此最好了,免得你苏将军说我们冤枉好人。” 若敖天奸笑着对苏见力说了句,随后对三位将军严肃地问:“你们三人,可是听说君上曾允诺你们攻占郑国后,钱财可夺,美女可掠?” 三人跪地齐喊冤,苏见遥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又是战功最显赫的一个,于是代表其它两位做解释说:“禀太子c丞相,末将等人并未听说君上有任何允诺,当时君上怜悯军中将士受寒气逼迫,而赶制的寒衣未及时送到,君上为鼓舞军中将士,倒是允诺攻占郑国后班师回朝,到时亲自赐酒犒劳将士,谁知” 苏见遥说到最后楚穆王突然离世时,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见力,你可还有话要说?” 太子吕冷冷地质问苏见力。 “没有。” 苏见力心知肚明,这三人中有自己的两个亲兄弟,但是他们是若敖氏的走狗,所以若敖天说什么他们自然得做什么。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胡二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将军,竟然也背叛了自己,看来也是若敖天事先就买通了胡二,把他安排在自己身边监督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苏见力是一点争辩都不想做了。 “好,好,”太子吕连着点头,语气冰冷地说了两个“好”字,突然横扫了下桌上的茶具,只听得那些精美的茶具破碎的清脆声响后,太子吕指着苏见力破口大骂:“好你个苏见力,我父王尸骨未寒,你竟敢不惜假传他的谕旨中饱私囊!枉费我父王对你如此器重!来人!” “微臣在!”若敖天弯腰行礼待命。 “传我命令,将苏见力拉出去斩了,抄起家财充入国库!” “微臣领命!”若敖天笑盈盈地领命,转身正对着苏见力小声地说:“苏将军啊苏将军,你大概是贵人多忘事,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过的一句话吗?要你好自为之,如今不但自己要遭罪,还连累了家人,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太子,你如此偏信谗言,杀害有功之臣,末将不服,不服!”苏见力脖粗嗓门大地呼喊着。 “不服?”太子吕摇着头对若敖天说:“丞相,他既然不服,你就把他照顾服了叫他画押,待我登基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将他拉到菜市场斩首示众!” “微臣领命,太子放心,微臣一定不负你的期望。” 若敖天如愿以偿地微笑着将苏见力带了下去。 三楼,就剩下太子吕和他面前跪的郑王姬夏姬。 太子吕命胡赫送来新的茶具后,不疾不徐地倒着茶水边喝边欣赏着,仿佛眼前的夏姬就是一幅画。 一张瓜子脸上,贴了一对柔嫩的耳朵,耳垂上挂着一对圆溜溜的绿翡翠,翡翠的光打在两边的脸颊上,将粉扑扑白嫩嫩的脸蛋照得像是打了一层光。 一张小嘴上没有抹上任何的唇脂,却依旧那么光滑粉嫩而有弹性,嘴角两侧微微上扬的笑纹,就算你是个穷凶极恶的人,只要看到了她的一丝浅笑,便会放下屠刀。 一袭素雅的服装,看不出她的身份,却是如同那淤泥里出来的荷花一样脱俗,无论在多少人头攒动的人群里,只要你看了一眼,就能很快在人群中发现她。 太子吕非常确信这是他活这么大都没见过的美女,绝色的美女。 可以非常毫不夸张地说,就是为了一个这样的绝代佳人,就算同郑国再打十年八年的仗,他都是愿意的。 “你,叫什么名字?” 太子吕依旧保持自己高冷的姿态问郑王姬夏姬道。 郑王姬夏姬虽是跪在地上,却是直立着上半身,在太子吕问她话之前,她的目光一直扫射着房间的四周。 “你,叫什么名字?” 太子吕以为自己说话太小声,以为郑王姬夏姬没听见,于是又重复了一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胡灵儿如愿成胡姬 “夏桔。” 一个娇滴滴的回答,叫人听得从皮肤表层到骨头里都发着酥,比世上任何能叫得出名字的鸟儿的啼歌声还要令人陶醉。 “夏姬夏桔,这名字真是取得妙。”太子吕嘴里默念了两句称赞道。 “楚太子言过了,妾身如今不过是亡国女子,哪里再配得上夏姬二字?” 夏桔说得每句话,神情间都充满着令人无限要去关怀的冲动,虽然这种神情不过是她自然的流露,在太子吕眼里看来,这是一种无法自拔的陷足。 “禀太子,灵儿姑娘求见。” 樊霓依在门口突然通禀道。 “晦气!” 太子吕起身一丝浅笑地扶起夏姬说:“夏姑娘,你且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夏桔倒也不拘束,双手搭在太子吕的手心里起身,丝毫不觉得眼前这人有什么生疏的地方,微微一笑款款行礼道:“楚太子请慢走。” 太子吕是三步一回头地看着夏桔,出了房门冲站立门侧的樊霓依就骂:“你说怎么哪里都有你啊?也不挑时候!” “太子。” 胡灵儿今日穿回了过去她还是姑娘时候穿的旧衣服,叠形的领口处只是露出一点点的脖子,在三楼楼梯的拐角处向太子吕行礼。 太子吕没见过胡灵儿像今日的打扮,发现没有了真丝细苏的装扮,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灵儿姑娘,你今日是怎么了?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太子。”胡灵儿眼里挤出两滴泪水,跪地磕头道:“如今苏府已被抄家,灵儿已无处安身,想起过去种种,灵儿已经是万念俱灰欲遁入空门,临行前不忍挂断旧情,特前来与太子一别。” 太子吕这才想起是自己令若敖天抄了苏见力的家,把苏见力送进了大牢里,坐等着自己登基后拿他问斩。苏见力的正室斗宇叶是东丞相斗如成的千金,即使苏见力被抄家了,她斗宇叶自然是可以回娘家,可是胡灵儿却是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望着胡灵儿清新脱俗的装扮,太子吕已浑然忘记了夏桔了。 “灵儿姑娘,你这是何苦呢?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今后你就搬进后宫和我一起生活,难道你不愿意吗?” “太子,灵儿何德何能能令你这般厚爱?” “我这便答应你,即日起,你便随我入宫一起生活,待我登基后封你为胡姬。” “太子,你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太子吕笑盈盈地扶起了胡灵儿,像是第一次邂逅她胡灵儿一样,心花怒放地哄着胡灵儿说:“好了,听话,我的胡姬你不要再哭了,再哭的话,这原本娇美的脸就比那个丑八怪还丑了。” 樊霓依站在一旁,对太子吕取笑自己是敢怒而不敢言。 “再瞪眼一个试试!信不信我挖了你的双眼!” 樊霓依怒视的眼睛被太子吕这么一恐吓,倒也乖巧地低下头来。 “去,快给夏桔姑娘安排个歇息的地方!” 太子吕冷冷地甩下话来,径直搂着胡灵儿走进房间。 樊霓依见太子吕和胡灵儿进了卧室的房间,这才敲开了太子吕平常喝酒的房间,夏桔正对着房门冲樊霓依微微一笑着。 娇滴滴的模样和曲线玲珑的身材,再加上冰雪白嫩的肌肤,说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一点也不夸张。 “啧啧,啧啧啧。” 樊霓依围着夏桔转了好几圈,摇着头感叹了好几声说道:“姐姐,若不是我亲眼所见,就是谁说破了天,我也不相信世上竟然还有你这样漂亮的人。” 夏桔被樊霓依一逗,笑着回答:“妹妹的这张巧嘴也真是甜,夸人都夸到骨子里去了。” “我可是有一说一的人,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我不会,我说姐姐好看那就是好看!” 樊霓依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歪着脑袋一手支着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桔。” “夏桔。人好看,名字也好听。那以后我就管你叫桔姐姐可以吗?” “好。” “桔姐姐,你给我说说郑国都是什么样的?有没有楚国这么繁华热闹?” 夏桔揺了摇头回答:“说繁华自然不能同楚国比了,郑国不过是个依山傍海的小国家,夏天热得要命,冬天下雪冻得也是要命。” “下雪?雪花长什么样呢?好看吗?能吃吗那雪花?是甜的还是咸的?” 对于楚国这个一年四季都温差不多的南方国家来说,自然感受不到十日行程的郑国天气,所以对下雪是完全没有概念的。 樊霓依的好奇,惹得夏桔吃吃地笑了起来说:“妹妹,现在郑国已归顺于楚国,这往后只要你有时间可以在冬天的时候去看看,亲自感受下下雪c结冰c化雪的过程,你就知道你有多讨厌下雪的冬天。” “啊?难道下雪的冬天都不好玩吗?” “这么说吧。”夏桔没有抬头,只是两眼皮往上翻了下继续解释:“你试过在楚国的冬天里赤身在室外洗冷水澡吗?” 樊霓依揺了揺头表示没有。 “下雪的冬天比在室外洗冷水澡还要冰冷。” “照这么说来,姐姐现在也是喜欢待在楚国了?” “唉。”夏桔叹了口气目光突然哀怨了起来:“我原本是郑国中军营将军的夫人,多年前将军不幸战死在楚国的大将下,我便被郑王收为夏姬,直到楚王此次攻下郑国又将我掠来,这种不能自己做主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所以对待在哪里,喜欢哪里,已经没有要求了。” “姐姐,没想到你的处境也这么难。” 樊霓依鼻子一酸,突然心疼起了夏桔,“走吧,姐姐,我带你去二楼找个安静舒适的房间休息休息,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以后你就把楚国当成家了,把我当成亲妹妹使唤就好了。” “使唤不敢,只是这往后人生地不熟的,还请妹妹多提醒我一下,免得我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 “好,桔姐姐你放心。”樊霓依站了起来挽起了夏桔的手开心地说:“走吧,我带你去楼下。” 二人刚下二楼,若敖天正和赵氏勤闲聊着。 “你这是要带郑王姬去哪里?”若敖天突然冷冷地拦着樊霓依问。 “回大人,太子命奴婢将桔姐姐带到二楼休息。” “不行!这二楼是什么人待的地方你不懂吗?郑王姬身份高贵,岂能同那些戏子住同一个地方?” “这”樊霓依拉长了话音朝赵氏勤看去,她对若敖天说那话已是了然于心,只是不敢私自做主。 “丞相大人是君上最器重的大臣,丞相府向来又是各国大使邦交必去的地方,把这郑王姬送丞相府待些时日也不算委屈她,待太子日后登基了再做打算,不知丞相大人觉得属下的建议是否可行?” 赵氏勤躬身行礼向若敖天问到。 若敖天拧眉思索了片刻,面露难色地说道:“赵统卫说得在理,那,你便将郑王姬请到我府上稍待些时日,到时再做打算。” 樊霓依不敢再有二话,她心里非常清楚若敖天打的是什么主意。 “桔姐姐,到了丞相府,一切你可要看得开点,想得开点。” 樊霓依坐在马车轿里冲夏桔难过地安慰着。 “妹妹,谢谢你。”夏桔握着樊霓依的手反而安慰她说:“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浮萍的生活了,自从郑王将我从将军府夺去的时候,我已经放弃了抵抗,都说红颜薄命,我大概就是属于这样的人吧。” “桔姐姐。” 樊霓依难过的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夏桔也看穿了若敖天的心思,而且看穿了以后还能看透,这种蝼蚁尚且偷生的委屈求全的生存欲望后,是一种看透却不说透的绝望。 在樊霓依心里,她能理解夏桔的这种看破世事的悲观和顺从,作为女人,手无缚鸡之力的绝色佳人,她的命不是属于她自己的,而是属于那些既渴望得到她又能得到她的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胡灵儿献计夺财权 胡灵儿虽被太子吕封为胡姬,却是未正式受封,所以暂时只能依旧待在“亲灵楼"。 太子吕这几日也是郁郁寡欢,失魂落魄的样子,倒不是因为看腻了胡灵儿,而是他心中百爪千挠的影子始终是夏桔。 然而若敖天却根本无归还之意,冠冕堂皇地呈报说此女乃亡国之相,不能近身他太子吕,以免误国。 “氏勤,你坐下来,我问你件事。” 太子吕百思不得其解地招呼着赵氏勤坐下说话。 赵氏勤不敢违抗,遵命地坐下,上身前倾地面对着太子吕问:“太子,不知你有何要吩咐氏勤去做的?” 太子吕摆了摆手问:“氏勤,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10岁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一起陪读练武的,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吧?” “是的,太子。” “那就好。今天,这里没有外人,我也抛开太子的身份,你就以一个一起长大的玩伴告诉我,若敖天是不是真的要造反?” 赵氏勤惊闻,双膝跪地不敢做声。 “难道现在我连你也不能相信了吗?” “太子,属下不敢妄论朝中大臣。” “都说了,是我让你说的,你照实说就是。” “回太子,属下并未听闻若相有异心。若敖一族自大楚建立以来,一族忠烈,到了若相这一代,更是重权在握,可他若敖一族却并未拥兵自重,而是选择了远离楚都去镇守边关,就是为了避开他人的闲言碎语。” “话是如此,可他若敖天竟敢三番五次地找借口不将郑王姬给送回来,这难道不是有二心?” 太子吕见赵氏勤并未回答,继续发牢骚道:“我贵为太子,马上就要登基为王,难道连区区一个夏桔都做不了主?” “太子,不瞒你说,外边都在传这郑王姬是迷君误国的祸水,想来若相就是担心这一点才不敢将郑王姬送回太子你身边。” “怎么说都有理,我这堂堂楚国太子当的也着实是窝囊。唉。” 太子吕无奈地长叹着。 樊霓依敲门而进:“禀太子,戍边统帅若敖重大人求见。” “若敖重?他找我有何事?” 太子吕对若敖重这个人印象不深,模糊记得好像就见过他几回,言语上也没有多少沟通,对樊霓依说:“去,让他进来。” 樊霓依领命,很快就带着若敖重进来。 若敖重常年镇守边关,边关的生活条件极其恶劣,整张脸是蜡黄的,微卷着的须发变成了褐色,太子吕差点没认出来。 “罪臣拜见太子。” 若敖重一脚向前跨了半步跪下行礼。 “罪臣?”太子吕纳闷地问:“若敖重,此次攻打郑国你可是立下了大功劳啊,朝廷还未封赏你,你现在却说这样的话,令本太子着实糊涂了。” “罪臣是替犬子若敖汉寿向太子请罪的。想我若敖一族世代衷心大楚,如今却出了这么一个令祖上蒙羞c令朝廷失望的逆子,都是罪臣平日里管教不严,还请太子治下,以正视听。” “自古只听说“父债子还”,如今你却要“子债父还”,真是难能可贵啊。”太子吕感叹若敖重的忠心不二,起身过去扶起若敖重说:“若敖将军,我大楚要是多几个像你这样明事理的将军,何愁霸业不成?” “太子谬奖,若敖重实在汗颜。” “来,坐下说话。”太子吕亲密地拉着若敖重坐下说:“若敖将军,你今日来得正好,本太子问你,此次你劳苦功高,可有何要求尽管向本太子说来,本太子定一一满足你。” “太子。” 若敖重喊了太子吕一声,突然跪下哭着请求:“太子,如今逆子已伏法,罪臣想恳请太子允许罪臣归来楚都,一来可以多点时间陪伴逆子,二来也可以亲眼见到罪魁祸首伏法。” “罪魁祸首?若敖将军此话怎讲?” “太子,你可能有所不知,逆子犯下这滔天大罪,都是慑于中军营将军苏见力的淫威,他苏见力是个什么样的为人,想必太子你也是有所耳闻,他能为了一个花魁要提剑杀他亲生父亲,可想而知他这个人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逆子逆子” 太子吕见若敖重已经泣不成声了,再也无法说句完整的话了,一手搭在若敖重的肩膀上说:“若敖将军,有何委屈你只管说来,本太子在这里给你做主就是。” 若敖重背过身擦干了鼻涕眼泪,从身上取出一叠纸呈给太子说:“这是军中将领以及受害制衣女工的证词,他们都可以作证,逆子就是受了苏见力的威胁才不得已在军中寻觅佳人送给他苏见力温床,还请太子明鉴。” 太子吕扫了两眼证词,愤然起身拍着桌子说:“好你个苏见力,竟敢如此色胆包天,此次竟还敢曲解父王的意思大肆收刮钱财和美女。若敖将军你放心,本太子今日就答应你,本太子登基之日,便是他苏见力人头落地之时!” “谢太子,谢太子。”若敖重感动得连磕了几个响头才告辞。 胡灵儿是亲眼见到若敖重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才过来找太子吕。 “太子,为何今日如此沮丧?是不是灵儿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太子吕两眼发光地盯着胡灵儿看,咧着嘴笑呵呵地回答:“不关灵儿的事,是若敖天这老狐狸气的。” “那,太子倒和灵儿说说,这老狐狸是怎么惹你生气的?让灵儿给你评评理。” 胡灵儿轻飘飘地投进太子吕的怀抱,嘴里吐着叫人酥骨的芬芳娇滴滴地说着,浑然不顾屋里还站着樊霓依。 “这老狐狸竟然不把郑王姬还给本太子,把我气得恨不得揍他一顿。” “太子,你贵为天子,他若敖天区区一个大臣还敢如此待你,真是目中无人!你为何还能咽下这口恶气,要灵儿说,直接派人把他抓起来砍头了就是。” “你倒是说得轻巧,父王这一走,军中的大权都落在了他若敖氏一族,再说了,我又不能随便捏造一个罪行砍了他的脑袋。” 胡灵儿一想到太子吕贵为太子,马上就要登基了,却还没掌握军权,有点担心地问:“太子,那你为何不将他的兵权收起来?” “收起来?那交给谁啊?如今朝中除了苏见力,还真不知道谁能胜任这三军统帅的大权!” “既然苏将军如此有才能,那太子为何还要将他治罪?” “怎么了?你心疼苏见力了?” “太子。”胡灵儿再次撒娇道:“灵儿现在全身心都在太子身上,怎么还会挂念他人?灵儿只是为太子着想,万一若敖天有不二之心,至少将来有个能牵制他的人啊!” “一个是虎,一个是狼,这大权落谁手里,我都害怕,诶。” 太子吕显然开始有点担心了起来,手中没有可用之人,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很头疼的一件事。 “太子,灵儿倒是有两个人选。” “哦?”太子吕两眼一亮。 “斗宇郊,还有我哥胡赫。” “他们俩?”太子吕苦笑了起来,摇着头捏着胡灵儿的鼻尖笑问:“灵儿,你这是在逗我玩吗?他们俩不懂兵法不懂武功,如何能统领三军?” “太子,你且听灵儿把话说完。灵儿且问太子,这二人太子你可是信任?” “那是自然,这斗宇郊我也是从小就一起玩的,况且他还是昆丫头的表哥,自然是可信的。至于胡赫,我自然也是相信的。” 胡灵儿卖着关子继续问:“太子可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道理?” “自然。” “那,太子可知这两军交战,什么最为重要?” “将士!” “错,是粮草。兵法有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说的就是粮草的重要性,如果三军将士断粮缺衣,就是再勇猛的将士也会兵败如山倒。” “灵儿的意思可是要我掌控粮草大权?” 太子吕若有所悟地问,他仿佛知道了一个真谛所在。 “错,是财政大权!任何一场战役,如果没有强大的财物支持,是不可能坚持下去的。所以灵儿斗胆向太子你推荐他们二人,由他们二人在明面上控制着财政大权,实际上都是为太子你在效力,如此一来,就算若敖一族有二心,如果没有俸禄,三军将士自然不会有人替他卖命的。” “灵儿。” 太子吕茅塞顿开地亲吻着胡灵儿的额头夸奖道:“你真是我的福星,幸好还有你在身边。” “灵儿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那,依灵儿的意见,我该如何处置苏见力?” 胡灵儿突然从太子吕怀中端坐起来,来回踱着步突然定住说:“灵儿曾听父亲提及过,在楚国的东南方有一个百丈崖,那百丈崖只有一条出入口,三面都是深渊,若是将他和他的部下都发配到那里改过自新,既可以保全他们的性命留做他日对若敖天的制衡,又可以令他们自己深思和反省。如此岂不是更好?” “好!”太子吕高兴地拍了下大腿叫道:“丑八怪,快去把他们二人带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斗宇叶舍身救夫君 斗宇郊和胡赫,就像是早就知道太子吕会召唤他们二人似的,二人都是精梳细扮了一番。 胡赫本也是个俊俏的人,加之打点“亲灵楼”的生意,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所以在生活品质上也大大的提升到了和斗宇郊一个品阶,俨然就是一个阔公子。 太子吕倒也不避嫌,搂着胡灵儿边喝酒边对斗宇郊和胡赫说:“你二人都是当下我最信任的人,我也不和你们绕弯子了,从即日起,你二人就替我好好掌管楚国的财政税收,你二人可否做得到?” 斗宇郊未等胡赫开口,就抢先上前一步回答:“太子放心,我二人就算是头破血流也不负太子重望。” “如此甚好。”太子吕沉吟了下,像是在思考,放下酒杯突然问斗宇郊道:“你可清楚如今若敖氏掌管着哪些营生?” “禀太子,若敖氏现掌管着楚国一半以上盐粮的生意,还有车马c酒楼客栈c钱庄等,最重要的是他们完全掌控着铁器刀具的买卖。” “完全掌控?铁器刀具又是什么?很重要吗?” 斗宇郊对太子吕一无所知的表情感到有点失望,却只是在脸上快闪一个表情而过,很认真地解释道:“太子,这铁器刀具都被若敖氏的控制住,更不要说这打仗用的刀剑铸造,十有五六都是出自他们若敖氏之手。” “那剩下的是谁在做?” “回太子,是苏相的五子苏见知。” “苏见知?他还做什么买卖?” “布料c铸铁和木瓦,还有一些黑市生意。” 斗宇郊对于苏见知的了解,就仿佛了解自己的十指。 “太子,胡赫以为眼下之际应先掌握人心,只有人心所向,若敖氏的才不敢轻举妄动。而俘获人心的最好办法就是赦免,赦免百姓的一些税赋,给他们提供平等的物价。” 胡赫自从胡灵儿成为了胡姬以后,在太子吕面前再也不“小的”c“小的”地称呼自己了,而是用“胡赫”两个字来代替。 “是啊,太子,哥哥说得对。”胡灵儿在一旁吹风:“西城的百姓对若敖氏的人是敢怒不敢言,从来没有人敢和他们作对,却又不能搬迁他处,若是太子能给他们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他们一定会感动太子你的爱民如子,而这些百姓家出来的将士,自然而然也会站在太子这边而不会去帮助若敖氏为虎作伥。” “好,胡赫,那就依你的办法去做,你只管大胆放手去做,把若敖氏经手的买卖都给我抢过来,至于财力和人力这块,宇郊你就在暗中无条件地支持他,能做到吗?” 斗宇郊实在想不通太子吕为什么要让自己配合胡赫,不解地问:“太子,胡兄弟虽将这“亲灵楼”经营得不错,可是真要和若敖氏的那般人算计起来,宇郊担心他不是他们的对手。” 太子吕和胡灵儿相视一笑,显然二人都默契地知道这其中的道理,而斗宇郊号称生意场上的鬼精,却没能理解透。 “灵儿,你给他解释下。”太子吕挑着眼对胡灵儿说后,独自夹菜和胡赫二人吃酒起来。 胡灵儿起身走到斗宇郊身后,一个胳膊肘轻抵在斗宇郊的背后,银铃般地笑开说:“斗公子,你父亲可是朝中大臣,太子不想你出面是不想挑起大臣之间的交恶,若以现在的势力,他若敖氏想在朝中弹劾几个大臣下去,那也不是太费力的事,太子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忠义之臣能安居朝堂,处处时时盯紧若敖氏。明白了吗?” 斗宇郊“哦”了声,红着脸惭愧地回答:“宇郊惭愧,多谢胡姬的提醒,宇郊今后定不显山不露水地在暗中襄助胡兄弟。” “太子。”胡灵儿看了眼傻站一旁的樊妮依突然娇声道:“灵儿有个人想推荐。” “谁啊?” “樊妹妹。” “她?”太子吕看着樊妮依,惊讶得几乎舌头都没捋直地问胡灵儿:“她能做什么?” “太子,你有所不知,樊妹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哥哥若是有她在一旁相助,一定会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胡灵儿说完对樊妮依暗中点头示意。 樊妮依和胡灵儿心意相通,马上跪下来央求太子吕:“回太子,奴婢定不负太子和姐姐的厚望。” “也好,只是你千万不要给我添麻烦,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不幸落在了若敖氏的手里,你们千万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出去,如若不然,我一定会叫你们生不如死。” 太子吕说这话的时候,刀剑眉拧得紧紧的,就像是如临大敌一般的表情严峻。 斗宇郊和胡赫赶紧下跪表态:“太子放心,我等衷心太子,绝不会做出任何背叛太子之事。” “好,从即日起你们便要时刻提高警惕,他若敖氏一族若是无二心也就罢了,胆敢有异心,到时你们掌握了财力,也就不惧他们能翻腾出什么大浪来。” 斗宇郊c胡赫和樊霓依领命下去,三人就像那初生的牛犊一般,根本不惧怕若敖天和他背后的若敖氏一族。 胡灵儿想起方才还没有将苏见力的事情坐实,含情脉脉地坐了下来叹气道:“诶,如今难就难在如何让苏将军死心塌地地去百丈崖,而且还要做得不能叫旁人察觉出来这是太子你刻意安排的。” “灵儿有何办法?” 胡灵儿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揺着脑袋心事重重的样子,大有我见犹怜的感觉。 “怎么突然这么伤情?”太子吕起身过来环抱着胡灵儿问道:“灵儿,如今我荣你荣,有何事你千万不要独自憋在心里,知道吗?” “太子。这苏将军可是斗如成的女婿,你可曾见到斗如成或者斗宇叶过来替苏将军求情的?就是方才斗公子在这的时候,也不曾有半句对苏将军的关心。灵儿担心苏将军再这样下去没人替他求情,太子贸然将他和部下发配到百丈崖,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这倒是棘手的问题。” 太子吕也一下子被这问题给难住了。 二人正相视借酒消愁的时候,赵氏勤在门外敲门说是斗如成和斗宇叶二人前来求见。 “灵儿,看到了吗?这二人真是不经念叨。”太子吕一扫脸上的愁云笑了开来,他知道斗如成父女俩来这是做什么。 胡灵儿嫣然一笑,知趣地退到帐后避嫌,毕竟她还是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去面对斗宇叶。 斗如成行礼后,斗宇叶却依旧跪地不起。 “苏夫人,你起来说话。”太子吕看着斗宇叶挺着的肚子,却依旧掩盖不了她的风采。 细腻的皮肤娇嫩得像是初开的海棠,温润而泽的双唇比那盛开的桃花还娇滴滴的,一头细长的秀发一根一根地顺滑着披在肩上,看不到任何交叉打结的迹象,比那上等的绸缎还要来得丝滑。 太子吕嘴里说着客气话,双眼却冒着火不客气地盯着斗宇叶的俏脸看,微张着的嘴仿佛无声地在告诉他人,要不是有斗如成在身旁,他早就将眼前的斗宇叶一口吞服下去。 “太子。太子。”斗如成反复叫了两遍,才算是勉强地将太子吕的魂魄给拉了回来。 “哦嗯。不知道斗相你们父女二人前来找本太子所为何事?” 太子吕突然高高在上地端起了架子。 “回太子,妾身央求家父陪同前来拜见太子,只是恳请太子能对夫君从轻发落。” 一个字一个字地落下,砸在了太子吕的心口处,斗宇叶轻声柔语的话,纵使是再绝情的人也为为之动容。 “苏夫人,你”太子吕一个箭步过去扶起斗宇叶说:“你快坐下来,有话好好说。” “太子”,斗宇叶何等冰雪聪明,她岂有不知太子吕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看着太子吕,她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太子吕示意斗如成坐下后说:“斗相,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如今父王仙去,今后大楚的江山社稷也得仰仗你们这几位老臣的扶持。按理说,我该是在苏见力这件事上做得更多,可是我不忍寒了你这老臣的心,所以只是抄了他的家,并未连累他人,这样做,我想你该明白我也不容易吧?悠悠之口难以遮掩,你一定要理解啊。” “微臣汗颜,太子对小女,对微臣的恩情,微臣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斗如成瞥了眼正在流泪的斗宇叶,心疼地对太子吕继续说:“小女自从嫁给苏将军以后,一心一意地想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皇天开眼,总算是如愿得偿,却没想到苏将军竟然做出这等事来,小女心疼腹中胎儿未曾出世就没有了父亲,故此在家中苦苦哀求微臣,微臣百般无奈才带她前来向太子求个情,恳请太子能叫苏将军再苟活个一年半载的,叫他和孩子见个面再伏法,也算是了了小女一个心愿,还望太子恩典。” 斗如成典型的一个慈父的模样,句句字字无不洋溢着父爱,太子吕听得甚是动容。 “斗相,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且容我再考虑两天再答复你,你也知道此事若处理不当,必引起他人议论。” 斗如成抬头不经意看了眼帐后,隐隐约约有个影子,他心里清楚太子吕这是在下逐客令,不敢再多说一句以免惹怒太子吕,那就是得不偿失,于是对太子吕行礼告辞后就要拉着斗宇叶走,谁知斗宇叶一声不吭地趴在桌上哭了起来,根本没打算走的意思,那阵势显然是在逼着太子吕马上给一个答复。 一朵鲜艳的花,只有在淋雨的时候,才会显得更加的娇小和艳丽。 此刻在太子吕眼中看来,斗宇叶便是那朵淋雨的花。 “斗相,要不你且先回,我在这好好开导苏夫人,等她心情平复了,我再派人送她回府上。” “这”斗如成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拒绝,他知道太子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儿”斗如成轻扯了下斗宇叶的衣服叫道。 斗宇叶抬起头看着斗如成,泪水都流到下巴滴落在胸前,她也顾不上去擦拭,泣声说:“爹,你先回去吧,女儿要留下来央求太子,太子什么时候同意了,女儿便什么时候回去。” “叶儿,不可由着性子胡来,你一个妇道人家,岂能知道太子的为难之处?” 太子吕见斗如成着急生气的样子,担心他破坏了自己的好事,正色对斗如成说:“斗相,你还是先回去吧,让她留下来等等也好,这样我想出了办法,她也能第一个知道,也好放心不是?” 斗如成见太子吕都说这话了,无奈地选择了先行离去。 没有了斗如成这个眼中钉,太子吕果然放松了许多。 他双手扶在斗宇叶的香肩上假装安慰着,手心却微微地揉捏着。 “苏夫人,我看你也有点乏累了,不如我送你去房间里休息会?” 斗宇叶没有拒绝,愣由太子吕抓着她柔嫩的手离开。 胡灵儿从帐后出来,坐下来猛倒了几杯酒下肚,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