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故人》 正文 第一章,南诗坊 初阳咬破夜的唇,将鲜血洒满天际,夜退去寂静,微风温柔着哼起一首小令,吹开了层层缠绕不清的晓雾,鸟雀挣脱了夜晚的束缚,相继啼鸣起清脆悦耳的乐章。细细数又是一日更迭。 南诗坊,隐于处忧山静谧处,立门派之外,处世家之上,独在一方,以同安天下为责,不扰喧嚣,不理凡尘,也是一片净地 “七师兄,为何大师兄住的如此偏僻?”辞请缨看着“临月台”三个字被阳光折射下的阴影,显得有些孤寂。门前的石阶上飘零着不知何时落下的玉兰花瓣。 “大师兄喜静,所以住在南诗坊的最北边。”卜花羽推开门,春风却吹来刺骨的寒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因为坊内弟子都不想在半夜被冻成冰块。当然这句话卜花羽也只是在心理偷偷补上的。 临月台内有一片静湖,湖央有一段浮桥与一座凌驾湖面的冰亭,这都是他们口中大师兄平手建起的。而此时的临月台却置身深冬,风和刀子一般刮着肌肤生疼,湖面结着一层厚冰,封住了一切。 “好,厉害”辞请缨一边搓手一边哈着气以换取暖意。他早就听闻大师兄是冰性,但从未想过会是这般景色,几乎冰封了整个静湖与岸边的一切,他看着不远处的宫邸,问道,“我们是要去大师兄的寢殿吗?” “不,大师兄他一般睡在亭子里。”卜花羽说着便直接向结着冰的湖面走去,辞请缨见状也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却越来越冷,冰亭剔透,在阳光下竟有些灼目,精致的花纹栩栩如生,活像相竟待绽的莲花,在柱身缠绕的生动。隐宵郁则趴在亭椅上,手枕着脑袋伏在亭栏上睡的正熟,温阳失去了温度如纱轻轻的披在他的肩头,白色的长发就势垂下,宛如月光撒下的华一般。手腕上还缠绕着壶绳,昨夜未喝完的酒壶悬在栏外,罐口流出的酒水结着冰与湖面相接,这一切如同一幅画,无需多点泼墨的素静,又似被巧匠精心雕琢的玉石摆置之景,让人不忍触 碰,亵玩。 “好冷” “大,大师兄?”卜花羽抱着臂反复唤了几声,那人才有转醒的迹象。 隐宵郁揉了揉眉心,将酒壶干脆的扔在湖面上,与坚冰相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坐着缓了一会,才抬头看向来人,“何事?” 随着隐宵郁的苏醒,湖面的厚冰快速融化,伴着风泛起了粼光,春日的风含着暖意吹散最后一缕寒冷,阳光也逐渐恢复了温度,慵懒的停在隐宵郁的肩头,不愿离开 十八郎2018—06—2517:16:02 “大师兄,二长老找你有事商议。”卜花羽从袖中拿出长老的传唤令牌交给大师兄。 隐宵郁看了会儿木牌上的玉兰纹案,道,“现在?不去,告诉那老头我不在坊内。” “可二长老说了,你若不去,就扣你半个月的酒钱。” “长老之令,岂有不去之礼。”隐宵郁重新拿回令牌,眼神中透露出露骨的幽怨。抬袖,湖面立刻结出一道冰路,直达岸边。 “走吧。小七,这孩子看着面生。” “哦,他名唤辞请缨,不久前和九师弟一同入坊的八师弟。” “小八?” “嗯。” 去挽竹殿的路上,坊内弟子见到大师兄无不礼让三分,但只有一人除外。 “小三儿,早啊” “不要叫我小三儿!混蛋大师兄!”作为坊内三弟子的寄北雨经常被大师兄气结,他们两个关系也是坊内出了名的差。 而大师兄又偏偏喜欢叫他小三儿或者三子,然后就有了寄北雨拔剑邀战隐宵郁,而隐宵郁则轻功飞身,一边躲一边说,“小三儿今早没吃饭吗?”的日常。 “大,大师兄”辞请缨和卜花羽很无语的站在一边,等大师兄“玩”好再继续前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笑 第二章,笑 如今的南诗坊由位居长老席第二位的子拂薰管事,经过几年的历练后,管理事务也处理的得心应手,有条不紊。 “找我?” 殿内,隐宵郁面无表情地看着高居堂上的男子,儒雅素静,俊俏的让人不舍挪目。 “嗯。”子拂薰端着茶杯勾唇一笑,握着杯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拂过茶面,“花羽,请缨,你们下去忙吧。” “是。”得了令的二人如释重负的相视一眼,吐了口气,离开了。 随着二人脚步声的远去,空气中落下了安静,阳光透过窗撒下光影的朦胧,隐宵郁看着二长老,他一直很在意一件事便率先开口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闻言,你要扣我半月酒钱?”他的语气不冷不热,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充满了不善的韵味。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子拂薰敛起笑,呡了口茶,他还不信没他搞不定的事,但,他是不会承认的,“无稽之谈。” “”隐宵郁闻言拉着死鱼眼,早应该猜到他的措辞的。 子拂薰隐隐感到气温的降低,便轻咳了一声,开始谈正题,“唤你来是有事相议。” “何事?”隐宵郁只想快些处理好事情然后回临月台补觉。 “一天前,坊内收了一名新弟子。” “不去。”未等子拂薰将话说完,隐宵郁就果断的拒绝了。就知道葫芦里卖了变了味的药。 “这月酒钱” “师命难违。”威逼之下,屈服的隐宵郁不满的瞪了眼子拂薰,心底咒了句:老不死的。 “你身后。” 隐宵郁顺意转身,抬眸便撞入了一双澄澈如潭的眸中,如同落下的星辰般纯净,让人沉沦,背阳的光线使他的轮廓若隐若现,黑色的发丝似瀑布般垂挂在腰间,白皙的肌肤宛如玉石雕琢过一般。隐宵郁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子,打量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问道,“隐宵郁,你呢?” 浅雨相初入南诗坊时就耳闻了关于大师兄的言语,都言是个不容易靠近相处的主,他勾起一抹笑,如同春风拂面,“大师兄好,我名唤浅雨相,以后请多关照。” 浅雨相的笑惹人很舒服,可在隐宵郁的眼中竟显的有些刺目,自己是何时不会笑的?时间太久,忘了,真可悲。 “今后我叫你箱子,灵性呢?” “我是个凡人,没有灵性,方才二长老赠了我一把栖久剑,打算练习剑诀。”浅雨相给人感觉很温柔,人畜无害,可以使之放下一切戒备。 听言,隐宵郁垂眉思索了一会道,“随我去住处吧。” 阳光很柔,轻轻的打在玉兰花的白瓣上,它们在枝头摇曳,扯住一缕习风,埋下浅香,晕染在坊内。隐宵郁走的不快,却落得背影一地孤冷,浅相雨离得不远,也只是紧紧的跟在身后,他承认,入坊时听过大师兄样貌拟月,阴柔之美却不显脆弱,初见面,他也着实被惊愣了一会儿。 两人一路无言,气氛有些尴尬,浅雨相随便找了个话题道,“师兄,你觉得,二长老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老豆腐装嫩,什么事都不做动不动就喜欢使唤人,威胁人,难怪没人要,懒得无人能比,陈府很深,是只老狐狸。” “” 原来二长老在大师兄心理是这样一个形象的 本来想活跃一下气氛的,似乎更尴尬了,难怪坊内弟子都说大师兄难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天有不测风云 (一) 第三章,天有不测风云(一) 四季更迭,时光犹如白驹过隙,分分秒流逝。春走夏过,秋去冬来,雪花冰洁着苍穹的孤寂,如期而至,梅花在这银装素裹中开的绚烂,星星点点宛如坠落人间的晨曦,在冬日的冷冽中种下一抹安慰的沁香。 经过春夏秋三季的磨合,隐宵郁逐渐接受了临月台多了一个活物的事实,练习了三季的秋恒泣剑诀,浅雨相运用自如,越来越得心应手。 在临月台待久了也就明白了为何建的偏僻。因为大师兄入睡后无法控制自身的寒气,无意的冰封身边的一切,所以才一人住在此处,才一人孤宿冰亭。这步入了深冬隐宵郁才敢在宫邸中休息,想来大师兄也不容易。 “师兄,我要去一趟涉江,去见见已故的旧友,想来两日便可回,二长老那边也应许了。换洗的衣物我都放在二楼的衣格里,趁这几日天晴我把该洗的衣物都洗好晾在院内了,还劳烦师兄到时候收一下。 ——浅” 隐宵郁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压在早膳下面的纸条,顺手捏起一块梅花糕,咬下。 怎么写的和遗书似的,衣物什么的交给弟子们洗不就好了,何苦自己动手? 咬了几口糕也算草草解决了早膳,临近手边的玉盏中满上酒,躺在木椅上,执一卷竹籍也算不辜负这大好时光。 “好久没一个人了。” 涉江,这更跌了两朝兴衰的古都早已不复往日的繁盛。积雪堆在城头埋下曾经的伤痕与沧桑斑驳。当然,繁华了两个朝代的涉江也藏下了不少有灵性的宝物,引得无数人士前来寻找,终是一无所获,空手而归。 正午的阳光稍稍有了温度,而留在天边的铅云又难猜何时会压下,城内的人们裹着厚厚的棉衣在街上形色着身影,商贩的呦呵声此起彼伏。御剑了几个时辰的浅雨相摸着空空的肚子,攥着仅带的银两换了顿午膳果腹。 “小策,小元。”浅雨相看见亭中久候的两人,赶快加快了步伐。 “前辈,你怎么又迟到了。”佩云策站起身道。 浅雨相闻言只是笑笑不语,毕竟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因为给自家大师兄洗衣做饭写信才误了时辰了吧。 浅雨相接过佩云策递来的芽茶,呡了一口道,“小元你追到你五师姐了吗?” “哈哈哈。”佩云策闻言笑了两声,拍了拍淑元的肩,抢答道,“这家伙啊,一见到五师姐就紧张到连话都不会了,上次我好不容易把他推到和五师姐一起任务的机会里,结果兴奋了一晚上,然后第二天睡过了头,害得五师姐在山门苦等了一个时辰左右。” “喂,你够了。”淑元撇了撇嘴,瞪了一眼笑的和花似的佩云策示意他闭嘴。 浅雨相听言也被逗笑了,但寒暄归寒暄,正事还是要办的,“看你们素衣出山,到底何事还要我相助?” “愿粹薄宫灯。”淑元凝重了神色,“在涉江。” “这东西有点邪乎,四长老要我们把它找出来,带回去。”佩云策补充道。 “愿粹薄宫灯?”浅雨相垂眉思索了一会,启唇道,“这宫灯是文朝时期,皇后专门为怀景帝做的宫灯,但史书记这灯在芸军入关时就丢了。” 现在为了找这盏灯而专门来到涉江的可不止他们三人,世家也好,门派也罢,光鲜之下暗流涌动,寻灯的目的谁又知道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天有不测风云(二) 第四章,天有不测风云(二) 在涉江落下脚,浅雨相也换下了惹眼的南诗坊的衣服,一袭素衣更是衬得他素雅。 临出客栈前,淑元问了老板一声可知愿粹薄宫灯的下落。 老板很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不知道,不知道,天天都有人问一样的问题,烦死了。”说完便自顾自的算起帐来,不在理会。 浅雨相抹上笑意,提议道,“要不,去问问怀景帝的随行记事官?” “胡升窗?”佩云策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道。 “平日上早课都睡觉的七师弟还知道胡升窗?”浅雨相略略一惊。 “他啊,就是因为上早课睡觉才被先生罚抄文朝历史两百遍的。”淑元谈此向身边的某人抛了个无语,他一个人抄也就算了,还拉着他一起帮着抄,那夜差点把手抄断。 “呵呵,还不是因为你没帮我看着先生。” 胡氏自文朝开国以来就是大家,祖上也一直都是为皇家办事,忠心耿耿,直到如今,胡氏被当今的贵族压制才走向了没落。但在涉江,胡家的地位早也根深蒂固,见者皆也礼让三分。 来到胡府前,浓重的血腥味如同潮水扑面而来佩云策迫切的敲了敲门,门环扣门声一圈圈漾开,府内却静的可怕。 “门,没锁”淑元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吞了口气,一把推开门,随即映入眼帘的一切都不禁让三人寒惊,倒吸一口凉气。 府内,尸横遍地,血汇成溪,惨无人寰,不忍睹目。深深的血口处处见骨,殷红的血染红了一切。面目全非的尸体挣扎着不甘,在痛苦中消亡了生命,身首各异的瞳孔中被恐惧占领,血腥味浓的刺鼻令人作呕,滚落的眼珠与残肢堆得狼藉,活入人间炼狱。 佩云策与淑元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说不出半句话,彻骨的寒意从指尖遍布全身,浑身打颤。相比之下浅雨相要冷静与从容很多。 浅雨相凝了凝神色,先踏入府内,佩云策和淑元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看过每个房间,出了尸体以外,书籍什么的都被翻得凌乱,府内的金银钱两,值钱的一样都没带走,不见的只有胡家收藏的古物。 看来,来人的目的也是那本怀景帝的记事录,也是一个为了宫灯而来的人。 “前辈!这有人还活着!”佩云策探了探那少年的鼻息,喊道。 “好,小策你把他背起来,我们先回客栈,小元你去官府报案。”浅雨相心中不禁升起疑惑,活口是屠门人的纰漏还是另有目的? “好。” “嗯。” 回到客栈后,浅雨相为少年把了脉,无伤,只是被人敲晕了而已。那么,这就更奇怪了淑元报官回来不久,那少年才悠悠转醒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佩云策凑上去,问道。 少年并不理会,目光空洞,如同没看见佩云策,只是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泪珠就决了堤,争夺而下,绿豆般一颗颗滚落脸颊,他坐了会就开始抽泣,抱着被子哭喊,唤着他最亲的人名,是那样撕心裂肺,他失去了一切,他的家,他的亲人。佩云策和淑元只是站在原地,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或许有时候嚎啕大哭一场会是给自己最好的安慰吧。 浅雨相默默推门离开,走出了客栈,抬头看着逐渐被夜色织满的天空, 忍不住挂上浅笑道,“不知道师兄收衣服了没?这样子发展,不知道两日能不能回去。” 少年哭了好一阵,才渐渐停了声音,沉沉的睡去。佩云策为少年盖好被便和淑元下楼,浅雨相也点好了晚膳,三人相顾无言,只是草草吃完便回房休息去了。 这一夜,终是无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天有不测风云(三) 第五章,天有不测风云(三) 放晴了一天终归飘起了雪,昏暗的天透不出光的温暖。 “睡了一个朝代也该醒了吧。”商天论挥袖,破去宫灯上的封咒,道。 “嗯,我好像又欠你们一个人情。”宫灯浮现星光,刹那间幻化作人形,青丝于风中飘动,划过他精致的脸廓。 “收好你的本体,别又被酒卮那家伙拿去了。”彬华易甩手将愿粹薄宫灯扔到那人怀里。 愿粹薄看着宫灯,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暗道: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不过话说老愿啊,芸军侵关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不叫我们帮忙啊,你知道你有多难找吗?我们可是花费了很多精力,很多时间,很多渠道与手段才找到你的,顺便还端了那胡老狐狸的窝,要不是桃子出言看那胡家小辈还年轻,不然世界上就没有胡氏了。” 桃彻撇撇嘴道,“花费精力,时间,渠道和手段的是阿论吧,还有,不要叫我桃子。” 愿粹薄笑笑,大家依旧像以前那样热闹,彬华易还是喜欢絮絮叨叨,桃彻还是喜欢拆彬华易的台,商天论永远是那个出主意收摊子的。 “感谢的话留在后面,我们先把涉江收复了,等回到临安我摆宴。”愿粹薄言此,笑意不免多了几分生寒,眼中闪烁着杀戮之色。 以前失去的,现在要一分不少的全部讨回来。 “说话算数,你要敢像以前那样耍赖,别怪我们三个联手揍你。”商天论瞥了眼信誓旦旦的愿粹薄,警告道。 于是噩梦就这样洗劫了涉江,收到了纸令的妖人开始攻城,来势汹汹的戾气铺天盖地,官府哪里是妖人的对手,涉江的世家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纷纷落荒而逃。唯一在城内支撑的便是那些为宫灯而来的修士了。 妖人,入关了。 临月台内,雪下的轻柔,飘落在酒杯中静静溶去,隐宵郁无聊地趴在静湖岸边的雕花木亭中,和着风小饮几杯,掺着雪的清凉。 “大师兄,不,不好了,牧妖台入侵涉江了!”晚迟月一路疾跑,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二,二长老,已经带着弟子们先去了,要我来通知你。” “老豆腐都去了,还要我去作甚?”隐宵郁不以为然,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可,二长老说” “说不去又扣我酒钱?” “不是,是,浅师弟现在就在涉江啊!” “!”隐宵郁一惊,连忙站起身。 那货才刚刚掌握了秋恒泣剑诀,还没有实战经验,更不可能单打独斗,在涉江就是送死,要是再碰到那几个家伙就遭了。 隐宵郁一展袖,瞬间化为一双赤色丰翼,形体化鸟,貌似凤凰,有金纹相 缀甚是美艳。 “大,大,大师兄?!”晚迟月震惊的看着眼前自家大师兄化成的朱鸟,瞠目结舌。 “小四,你御剑前去,我先走了,注意安全。”说罢,朱鸟便振翅远去,消失在苍穹深处,其实,隐宵郁根本就不会御剑,他也没有佩剑,只得化形飞去。 杀戮的火焰舔舐过涉江的每一寸土地,白净的雪被染成刺目的腥红,满目疮痍,惨无人寰的血景如坠人间地狱。尸体,残肢堆积一堆,累压下的血汇成小溪,妖人们刀沾着流不完的血,结束了一个又一个无辜鲜活的生命,毫无目地的灵力翻炸,炙烤。孩童的哭泣声穿过每一个角落,不久也就安静的无了声响。 有谁能想到昨日的热闹与喧哗。雪还在下,用洁白埋下尸体的骇人与不堪。 “站住!” 闻声,桃彻停下步伐,转身看向狼藉中站着的一个少年,“你是胡家的那个小辈,何事?”他紧了紧身上的棉袍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涉江百姓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样对待,我们胡家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屠门?!”胡牧声含着泪珠,咬牙切齿的吼道,他握紧了手里的利刃,奋力向面前的男子刺去。 桃彻并没有躲开,寒光的刀刃没入他的体内,刺痛扯着脑内的神经,滚烫的血液飞溅,污了少年的衣袍。胡牧声的眼瞳中写满了杀意,这一刀,并不解恨,在自己面前死去都是生命啊!谁知下一秒,桃彻抹去唇边的血,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不语。 “喂!桃子,你疯了!”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商天论连忙推开胡牧声,瞪着他道,“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屠你满门的时候,就是桃子看你年纪轻轻,路还长,才放过你的,我看你是活够了!” “哎。”桃彻捂着伤口,拉住要斩草除根的商天论道,“杀了他全家,这孩子难免心里无法接受,捅一刀泄愤又没什么。” “行行行,就你理多,连杀个鸡都不敢的怂包,走走,赶快去处理一下伤口。”商天论无语的点点头,扶着桃彻离开了。 突然,一支利箭直直的朝毫无防备的胡牧声刺来。 “哎呀,我说胡公子,您能不能不要乱跑,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和前辈交差。”佩云策握着常春剑挡下利箭,护在他身前抱怨道。 “抱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天有不测风云(四) 第六章,天有不测风云(四)两个时辰后,城墙上,涉江的光景一览无余。愿粹薄坐在城头上,风划过脸颊带着挥之不去的血味,他勾起笑,长发被风玩弄的凌乱,眼瞳深处跳动着蚀命的火焰与喜悦。“老愿,你不厚道啊,居然坐在这里偷懒,你知不知道这城里的修士们为了保护百姓都建起了结界,不好破啊。”彬华易一拍愿粹薄的后背,扛着血还未干的剑,不满的抱怨道。“哎,你轻点,要掉下去了都。”愿粹薄一惊,看清来人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过,涉江里怎么聚集了那么多不同门派的修士?”“还不是奔着你这盏灯来的。”彬华易的话音刚落,守城门的妖人们便万箭齐发,直射天空,引得闲聊的二人抬头看去。“啾!”一声凄厉的鸟鸣划破天空。“那么你先和天论去把城里的刺头一个个拔掉,我一会儿就到。”愿粹薄闻声立刻燃起了兴致,站起身,拍了拍灰道。“行,你快点。”朱鸟蜷着羽翼从高空坠落,重新化作人形,稳稳落地。“啧。”隐宵郁不爽的看着城头射箭的妖人。“咻咻咻”箭雨未停,密集而下,如同有了灵气一般直直的朝他射来。隐宵郁皱了皱眉,抬袖便是飞去万千冰晶,再碰到箭的那一刹,迅速冻结,随着隐宵郁不屑的一甩袖,箭便破碎在空中不成形体。这一切发生的快不可察,令发箭的妖人一阵震惊。唯一看清全过程的也唯有愿粹薄,他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道,“酒卮,好久不见。”隐宵郁不想再浪费时间,骤然气温直降,本就寒冷的深冬加上气温在直线下降,妖人们顿时冻得拿不稳箭。隐宵郁突然眼神犀利起来,寒冰从脚下迅速扩张,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快速蔓延,顺着城墙耸起一面厚厚的坚冰。“拦我?”愿粹薄转身看向进城的隐宵郁,不禁敛起笑意,看来有一战了。“前,前辈,我顶不住了。”淑元吃力的握着剑支撑着结界,道。“小策,你保护身后的胡公子与百姓,我和小元对付他。”浅雨相握紧了手里的栖迟剑,走上前冷下眼色。“好。”彬华易一抹脸上的血渍,手下用力一劈结界便被砍了个支离破碎,剑锋直刺淑元。早以做好准备的浅雨相迎上剑锋,揪过淑元扯到自己身后。“秋恒泣剑诀?看来你会的很多啊。”彬华易见此诀一时提了兴致,提剑就劈,加有灵法补阵,直逼浅雨相。浅雨相哪里是他的对手,疯狂的功势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浅雨相只得持剑承受着一招一式,手腕被震的生疼,但坚决不能让,让了身后的百姓就惨了。一时间竟有些希望师兄在自己身边。“前辈,我来,呃。”话未说完,一柄利剑就刺穿了淑元的胸口,血色一抹。“小元!”“淑元!”耳边翁明的厉害,指尖沾着自己血浆的余温,他已经听不见任何呼唤。结束了吗?可自己还欠五师姐一句抱歉呢,怎么办佩云策连忙抱起淑元,颤着手探到他的鼻前,没,没气了“呦,老商你怎么来了?”彬华易挥着剑,游刃有余的并不显怠慢,“你那边都收拾干净了?”“嗯,就差你这了。”商天论收回佩剑平鸿,漫不经心的回道。忽然剑风闪过,佩云策握着剑直指商天论的鼻尖,沉下色的眼眸中写满了杀意。商天论无奈的叹了口气,左手换剑,右手推力,剑锋一挑,佩云策的佩剑便脱手飞到了远处。“什么!”佩云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你打不赢我的。”商天论如同看蝼蚁一般看着佩云策道。但他可不是桃彻,他不介意在杀一个人。“老商,你等一下,我有个好玩的。”彬华易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收手,握住见机刺来的栖迟,眼瞳中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道,“我想到一个游戏,给你一个选择,你是选择救你那小辈,还是你身后的百姓,你若救小辈,我就杀光你身后的百姓,你若选择百姓,老商就会把你那小辈杀死。”“就你事多。”商天论闻言停手,将剑转向架在佩云策的脖子上,无语的看向彬华易。浅雨相听言,转身看向身后无辜的百姓,他们之中还有未满十岁的孩童,未经世事,澄澈的眼瞳中全是对生的渴望“前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天有不测风云(五) 第七章,天有不测风云(五) “你当兮烟门弟子没了剑就会任人摆布了吗?”佩云策抬臂直击商天论的腋下,趁此时机立即脱身,几步重新移回百姓的身前。 “这是你之前给我的剑。”胡牧声将剑递上前,道。 “你留着防身。”佩云策抹去脸上刚刚因闪躲而划出伤口流出的血,道。 “阵。” 忽然,众人脚下浮现起一个巨大的冰阵,泛着冰蓝色的寒光,气温顿时骤降,巨大的冰锥拔地而起,直逼彬华易与商天论,二人无策只得连连后退,直至被逼到法阵的边缘。刹那间,火球护在二人面前,将刺来的冰锥击的粉碎。 冰与火的相撞,雾气弥漫,半响,雾气才散去。隐宵郁面无表情的站在浅雨相的身前,白色的银丝被风吹起,和着悬在身旁的冰灵,冰蓝色的眼瞳中清晰的印着站在对面愿粹薄挺拔的身影,以及他身边若隐若现的火灵,火灵是主人灵力的实体化,也是挑衅的一种表现。 “师兄,你怎么来了?”浅雨相作势将剑别于身后,故作镇定的掩饰早已因脱力而止不住颤抖的手。与彬华易的正面硬扛也让他负了不少剑伤,但他不想让师兄知道。 “受伤了?”隐宵郁一眼就看穿了浅雨相的遮掩。 “我带你离开此处。”隐宵郁微微收敛了些许灵气,转身要走。 “不可,师兄,这些百姓” “天下人安不归尔责,尔责只安天下人,坊规,忘了?”隐宵郁看着浅雨相漆黑如夜的眸,不冷不热的说道,没有任何情感的掺杂。 南诗坊的规矩,不与仙门道派有任何关系,不与世家贵族有任何牵连,只担责天下一方,无责天下一方人。 “这是大师兄干的?”辞请缨看着涉江城外,几乎被冰包裹的城墙,一番盛景,叹道。 “嗯。”子拂薰点点头。 踏步涉江城内,已是死寂一片,只剩下百尸骸骨和残肢断臂,惨不忍睹,他们意识到,来晚了,涉江已经沦陷了,唯有动静的只有西北角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子拂薰猜到,隐宵郁他们在哪儿。 赶到后,子拂薰拗不过浅雨相和百姓们的哀求,只得将众人护送出城,逃到离涉江最近的典城,子拂薰与地方官商议后,将涉江百姓安定于此。那夜 浅雨相让佩云策带着胡牧声一同回兮烟门,第二日清晨,二长老便带着弟子们先回了南诗坊。 涉江与宫灯也先告一段落。 “你当兮烟门弟子没了剑就会任人摆布了吗?”佩云策抬臂直击商天论的腋下,趁此时机立即脱身,几步重新移回百姓的身前。 “这是你之前给我的剑。”胡牧声将剑递上前,道。 “你留着防身。”佩云策抹去脸上刚刚因闪躲而划出伤口流出的血,道。 “阵。” 忽然,众人脚下浮现起一个巨大的冰阵,泛着冰蓝色的寒光,气温顿时骤降,巨大的冰锥拔地而起,直逼彬华易与商天论,二人无策只得连连后退,直至被逼到法阵的边缘。刹那间,火球护在二人面前,将刺来的冰锥击的粉碎。 冰与火的相撞,雾气弥漫,半响,雾气才散去。隐宵郁面无表情的站在浅雨相的身前,白色的银丝被风吹起,和着悬在身旁的冰灵,冰蓝色的眼瞳中清晰的印着站在对面愿粹薄挺拔的身影,以及他身边若隐若现的火灵,火灵是主人灵力的实体化,也是挑衅的一种表现。 “师兄,你怎么来了?”浅雨相作势将剑别于身后,故作镇定的掩饰早已因脱力而止不住颤抖的手。与彬华易的正面硬扛也让他负了不少剑伤,但他不想让师兄知道。 “受伤了?”隐宵郁一眼就看穿了浅雨相的遮掩。 “我带你离开此处。”隐宵郁微微收敛了些许灵气,转身要走。 “不可,师兄,这些百姓” “天下人安不归尔责,尔责只安天下人,坊规,忘了?”隐宵郁看着浅雨相漆黑如夜的眸,不冷不热的说道,没有任何情感的掺杂。 南诗坊的规矩,不与仙门道派有任何关系,不与世家贵族有任何牵连,只担责天下一方,无责天下一方人。 “这是大师兄干的?”辞请缨看着涉江城外,几乎被冰包裹的城墙,一番盛景,叹道。 “嗯。”子拂薰点点头。 踏步涉江城内,已是死寂一片,只剩下百尸骸骨和残肢断臂,惨不忍睹,他们意识到,来晚了,涉江已经沦陷了,唯有动静的只有西北角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子拂薰猜到,隐宵郁他们在哪儿。 赶到后,子拂薰拗不过浅雨相和百姓们的哀求,只得将众人护送出城,逃到离涉江最近的典城,子拂薰与地方官商议后,将涉江百姓安定于此。那夜 浅雨相让佩云策带着胡牧声一同回兮烟门,第二日清晨,二长老便带着弟子们先回了南诗坊。 涉江与宫灯也先告一段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萌动 第八章, “啾啾啾啾” 欢快的鸟啼缠着难得的阳光,撒进窗内。窗外熙嚷声开启了热闹的一天,人们在业火的鞭策下匆匆着步迹,风过街巷有些寒骨,却终是淹没在热情的叫卖声中。 隐宵郁坐起身,揉了揉眉心,冰蓝色的眼中写着不悦,因为他梦到了以前的一些事。缓了一会儿便将长长的银发束起。 “啧。”隐宵郁看着手中掉落的几缕白丝,不禁垂下眉眼,眸底多了几分复杂。 “咚咚。” “师兄,你醒了吗?” 门外传来浅雨相的声音。 “嗯,进来吧。” 得了许可,浅雨相抱着一叠衣物入内。看见自家大师兄衣着单薄的单衣,松松垮垮地系在纤细的腰间,露出白皙的胸膛,以及凹凸分明的锁骨,比起风月女子还要诱人三分。 “师师兄,南诗坊的衣服有些惹眼,我给你准备了几件素衣。”浅雨相不经撇过头,掩饰眼角浮现的红晕。 “嗯。”隐宵郁本就为冰性,本就不知道寒冷,就随意找了两件素衣穿上了。 “二长老带着师兄们先回去了,那个”浅雨相伸手替隐宵郁整理衣领,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兄,让自己记挂放不下的他,顿了许久,才开口道,“师兄我想了解一些关于涉江的事,行吗?” 隐宵郁并不喜欢别人离自己很近,便退了几步,坐在茶桌前沏上茶,点头同意了。 “为什么妖人会突然进攻涉江?” “涉江本就是他们的封土。”隐宵郁顺手拿起茶桌上的竹籍,翻阅了起来。 “涉江不是少朝领土吗?怎会立属妖界?”浅雨相似乎察觉到其中的不简单,追问道。 “涉江自古就是妖界领土。”隐宵郁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当年,妖界主权不定,牧妖台,南诗坊,泉聊堂三股势力夺主。那时我奉南诗坊坊主之令,清理出了牧妖台权利下的两座城市,其中一座就是涉江,收买皇帝将城池割给人界,要求皇帝助坊主一平妖界,重登临安。” “”浅雨相听的有些震惊,难怪书籍上关于涉江历史的少之又少,他抬头看向隐宵郁,是他当年一个人拿下了两座城,肯定很累吧。 “那两座城里的原居民呢?” “杀了。”隐宵郁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竹籍,他说这两个字很是随意,如同喝一杯茶,风轻云淡。 “为什么?难道师兄你没有一点悲悯吗?”浅雨相对于师兄淡漠生命的态度赶到一丝恼火与陌生。 “悲悯?”隐宵郁闻言放下手中的竹籍,站起身,走到浅雨相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解腰带,脱去外袍,露出单薄的里衣,然后拉着浅雨相风手放在自己胸口。 “师,师兄。”浅雨相顿时身体一僵,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般。但即使隔着里衣,师兄冰凉的体温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却好像少了什么,少了心脏的跳动。 “明白了吗?”隐宵郁松开他的手腕,重新穿回衣袍,系上束带,转过身,淡淡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什么是悲悯。我又不是人,说到底就是个陪葬品,是坊主把我从地宫里带出来的。” 浅雨相深深的看着师兄单薄的背影,银白的发丝写满了岁月的冰冷沧桑,想要说什么,却被卡在喉部,吐不出,咽不下,想从后面抱住他,却移不动半步。 隐宵郁背对着,看不见浅雨相眼里流露的心疼与纠结,他也曾想过有一颗心,是不是世人口中的人情冷暖他也可以感同身受,是不是会和现在不一样。 一时间,空气中落得安静,浅雨相看着眼前的人,又似相隔天涯,如同雾里看花,猜不透,摸不清。但他想知道隐宵郁的过去,想离他近一些。 “师兄”我邀你在典城玩一日可好? “回访吧。” “好。”师兄 回去后,南诗坊一切如故,弟子们依旧干着自己的事情。隐宵郁一回临月台就将自己关在房内,浅雨相收了院里的衣服,常常站在门前,想敲门却下不去手,想说些什么却吐不出话语,有时干脆就坐在门前发呆,回忆了自己与师兄的一幕又一幕。嘴角难免多了几分复杂的笑意。 浅雨相可以肯定,自己的心里有了隐宵郁的一席之位,抹不去,擦不去,刻得很深。情感的到来,快的让他措手不及,又折磨的他心性不定,曾游荡山河人间时,自己多少幻想过,却不及现在的力不从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回来吗? 第九章,回来吗? “阿妹,哥哥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鬼啊什么的欺负你?有的话一定要托梦告诉哥哥知不知道,哥哥知道你怕冷,一入冬就给你烧了几件你喜欢的颜色的棉袍,你收到了吗?还有啊,哥哥已经把涉江拿回来了,你要是有空啊要常回家看看,哥哥会想你的。”彬华易拿着扫帚,鼻尖冻得通红,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细心的扫着墓前的积雪,阳光斜斜的抚过冰冷的石面。 “阿轻啊,我们,都来看你了,都怪那时候你阿愿哥哥太弱,没能力保护你。”愿粹薄垂下眉,将手里的糖人放在碑前,“你生前最喜欢吃糖人,那时候你阿愿哥穷,买不起,害得你只能看别人吃知道你喜欢吃,所以我把每个样式都买了一遍,你开心吗?” 如今,口中所念之人早已逝去,葬在了历史的冰冷中,什么痛都比不上心头上的痛,怎么补救也难以弥补当年的不可挽回。 “桃子,你身负剑伤,要不,先回去吧。”商天论说着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冻得瑟瑟发抖的桃彻肩头,眼中闪着忧色。 “我没事的,谢谢,我想再看看阿轻妹妹。”想起那个只会拿着书围着自己转的俏皮小姑娘,桃彻不禁撇过头,当年的记忆如同玻璃一般破碎的记忆深处。 几百年前,一个如同从地府里脚踩血色莲花的男子,身边悬着寒骨的冰灵,将春季的涉江活生生的拖入了深冬,身后带着南诗坊的兵将闯入了这片静谧之地。他们展开了惨无人寰的“清理”,那时的四人还只是小小的一个芝麻小官。 那天,是彬华易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刻骨铭心。他清晰的记得那个男子眼中闪着冰蓝色的冷光,没有一丝丝的情感,如同一具活尸。他清冷的声音如同来自雪山之巅的历风,冰冷的刺骨。 “这样吧,给你一个选择,现在你可以就你的妹妹,我就会杀了你的朋友以及百姓,你要是选择涉江百姓和你的朋友,那么你的妹妹就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选一个。” 这句话,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但,那个恶魔还是血洗了涉江,自己的妹妹也永远的与世长辞,从此阴阳两隔。 彬华易曾多么多么的希望,阿妹可以还生,可以踩着雪,携一抹梅的沁香,笑着跑来道一句, “笨蛋哥哥,我回来了,带我去吃糖人吧。” 岁月轮回,一切终是尘归尘。这个世界,从来就不会有善恶,好坏之分,利益野心之下,一切不过是相对的棋子,剩下的就是牺牲与付出。 雪晶莹而脆弱,在阳光的暖意中消融,从枝头坠下,被人踩在脚下,故人的到来,在白茫茫中留下一串醒目的步迹。故地重游。 “薰长老,好久不见。” “古城主,什么风把您出来了?”子拂薰一席正袍,站在主殿门前,看着面前这位风华正茂的少年,隐斯诵,年纪轻轻就已经受封了妖界四大核心城池之一的古缜城,同时还兼任礼部尚书。 隐斯诵嘴角上扬,意味中多了几分讽刺,道,“闻言,涉江又回来了牧妖台手里,啧啧,看来这一世的弟子不打用啊日后还怎么帮坊主大人统率将领,号令四方?还是,二长老你,带不好弟子?” 子拂薰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是如此碍眼,真想送他一招花枝乱颤,难怪是隐宵郁一手带出来的人,性格一样的不讨喜。 “想必古城主此般前来并不是意在涉江吧。”子拂薰看见来着手上拎的酒坛子就算到他的意图了。 “薰长老果真灵慧,对了,坊主有言,涉江丢就丢了,不打紧,关键是那座城别再丢了。”隐斯诵特意咬重了“那座城”这三个字的读音,随后便礼别,离开了挽竹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有子 第十章,有子 浅雨相依旧起的很早,忙碌着早膳,看着紧闭的门,心中空落落的少了什么。抬手时却又迟迟敲不下,最后只得无奈叹了口气,拿着栖迟剑去院中练剑。天沉沉的又被铅云笼罩,下一场雪不知何时会飘下。临月台一如既往的安静,寒风割着肌肤生疼,浅雨相熟练的舞起秋恒泣剑诀,利可劈风,柔中含刚,出之不意。 “啪。”临月台的门被人推开,一位俊俏风华的少年提着酒坛走了进来。风吹起少年长长的青丝,束发干净利落,一席锦袍,腰配玉环,束带中似乎还藏着腰牌。浅雨相收起剑,轻轻皱眉,光是来者的服饰便可以猜到来人的身份不易。 他缓步上前,面色含笑,启唇道,“请问,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隐斯诵看了眼挡路之人,勾起笑,他的笑恰恰与浅雨相的笑相反,如同妖精一般,魅惑众生,邪惑又不失傲意。“我是古缜城城主,隐斯诵。” “浅雨相。”城主来作甚?居然和师兄同姓,是亲属吗?啊,不可能,师兄是古物化形,无亲的。那,是巧合吗? “我来找”隐斯诵顿了顿,道,“找坊里的大师兄。” “箱子,你在作甚?” 此时隐宵郁揉着惺忪的睡眼,顶着凌乱还未梳理的乱发走了出来。 “父上!” 未等浅雨相出声,隐斯诵就喊道,然后拎着酒坛子绕开浅雨相飞奔过去。 “什么。”浅雨相愣在原地,他,刚刚喊师兄喊父上头顶仿佛有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浑身都血液如同凝固了一般,动弹不得。 师兄他,他是有妻之夫?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很痛呢?病了吗浅雨相僵硬的转过身,看见隐斯诵正抱着隐宵郁,瘦弱的师兄只到他的脖子,竟显得有些娇小。但隐宵郁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任其抱着。 师兄的妻子一定很美吧,不然怎么会被师兄看上,可为什么,自己和师兄快相居一年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也是,谁会接受短袖呢 “父上,我带了你最喜欢的桂沉酿。”隐斯诵松开隐宵郁,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相碰的叮当作响。 隐宵郁平静的看了眼隐斯诵,冰蓝色的眼瞳中没有任何污秽也没有一丝情感。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酒坛,只是看着隐斯诵一会,便转身在静湖开了一条冰路,前脚走上,后脚冰就消失的无影,丝毫不给人跟上的机会。 隐斯诵看着湖心冰亭里那个模糊而又清晰的身影,眼中沉下几许失落。他不甘地握紧了壶绳。 浅雨相不解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师兄,冷落了自己的儿子? “你,去把父上旁边的寢居室扫一下灰,我要在临月台住些时日。”隐斯诵看着不远处的浅雨相,吩咐道。 “不行,那个是我的屋子。” “什么?你不是父上的侍人吗?居然敢睡居室?”隐斯诵皱起眉,眼中闪着不悦的神色,“父上旁边的一直是我的居室,你凭什么睡?” 难怪自己刚住进去的时候一应俱全,就是落了点灰,浅雨相笑笑,解释道,“古城主是不是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侍人,我也是南诗坊的弟子。” “你”隐斯诵闻言松开眉,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问道。“一直和父上住在临月台?几些时日了?”父上身边从来没有什么人,这回可知道了一个稀罕物。 “嗯,快一年了。”浅雨相答。 隐斯诵一惊,然后笑了。“那你随便给我收拾一个房间出来好了。” “”都说了,不是侍人 浅雨相将自己对面的那个房间收拾了出来,腾给隐斯诵。没想到隐斯诵还是个难伺候的主。他很爱干净,沾不得一点灰尘,所以,为了他的房间,隐斯诵忙了一上午才放心将被褥什么的放了进去。忙完之后,隐斯诵便坐在主堂里喝茶,时不时抬头看着窗外的冰亭。 练了几遍剑,身子也开始发热,浅雨相抹了把头上的细汗,收起剑。见隐斯诵一人坐着,便上去,坐在另一把空椅上,端起隐斯诵沏的茶饮了几口,解渴,沁神。 “那个,师兄的妻子,改日我可以见见吗?”浅雨相紧紧地攥着茶杯,不敢抬头看隐斯诵,一直盯着杯中的茶叶,起起伏伏,就像此时他的心跳一样。 “嗯?”隐斯诵端着茶托,疑惑的看着浅雨相,道,“父上没有情缘,我也没有母上,是父上一个人把我带回来养大的。” 原来是义子,浅雨相在心底松了口气,还好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你和师兄是不是有矛盾?” “”隐斯诵不语,垂下眉眼看着杯中枯瘦的茶叶。矛盾,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很久了 “你现在还年轻,犯点错误很正常的。”浅雨相笑着拍了拍隐斯诵的肩,想让他不要在意过去。 “年轻?”隐斯诵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出了声,“论年纪,我比你太爷爷的年龄还大。我是苓朝时期出生的。” 当今朝代正是少朝坐令天下,苓朝,要往前推两个朝代。不可能,即使是妖的寿命也不可能活过两个朝代。浅雨相的眼中流露出怀疑之色,眼前的少年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 “你不知道吗?妖界重臣转世轮回时,是继承上一世记忆的。” 一世又一世的不停轮回,不停的接着上一世的梦魇,有时想想还真是可悲,前世的记忆如同枷锁一般,躲不开,逃不掉,囚禁着这一世,轮回着下一世。 “坊内弟子都是重臣转世,只不过他们的记忆还没有苏醒罢了。”隐斯诵饮了口茶,没有苏醒那再好不过。 此时,隐宵郁走了进来,在坐的二人立刻站起身,气氛一时有了些尴尬。 “回家去。”隐宵郁看着隐斯诵,淡淡的开口道。 “回家?父上指的是那个家,古缜还是临安?”隐斯诵眼中闪着受伤之色,怔了一会,反问的。 “泉聊堂。” 隐斯诵听后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没发出任何声音,只得咬了咬下唇,站在原地。 泉聊堂?浅雨相听的一头雾水,妖界分为三个大族,南诗坊,牧妖台,泉聊堂,三股势力自古就视为仇敌。如今坐家的是南诗坊,牧妖台和泉聊堂才言听计从,实则暗地已是蠢蠢欲动。这点基本功课还是要有的,可,这个和隐斯诵有什么关系? “我不会认那老头子的。”隐斯诵愤愤地撇过头道。 “胡闹。”隐宵郁眼中划过一丝快不可察的微怒与不忍,但仅仅一刹,很快恢复的平静。 “我没有胡闹!”隐斯诵一甩袖,对道,“他凭什么从小就丢弃我,我也原谅他了,可他是怎么做的?用谎言告诉我一切,从中作戏,还害我刺了您一剑,我没他那样的父上,我也不可能在原谅他。” 隐宵郁抿了抿嘴,没说什么,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触动,那个时候确实是自己下不了手,否则被刺的是隐斯诵了。 命运就是这样不可探测,有偏偏喜欢捉弄世人,玩弄所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旧时 第十一章,旧时 兮烟门是玄墨大陆四大门派之一,历史悠久,德高望重,但凡遇之,必礼让三分,兮烟门的门规也是出了名的森严,从来都言出必果。 正直寒冬,梅花点点,宛如繁星坠落人间,在寒风中藏下一抹冬日的慰藉。铅云压境仿佛酝酿着一场天地间的浩荡,阳光失去了温意被云遮住了光芒。 红色梅树下,一位女子窈窕着身影,左臂悬着竹筐,右手折下一枝沁满了香气的梅花,宛如画中景色,见者不禁痴迷于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五师姐。”佩云策一脸疲惫的踩着雪,走到女子面前,黑色的瞳中失去了昔日的光泽。 “七师弟,好久不见,怎么来女修院了。自从你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四长老可担心你了”柔洛雾别过耳畔的发丝,微微一笑,刹那间雪中梅花皆以失色。 柔洛雾是师门里出了名的闭月羞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难怪迷的淑元神魂颠倒。佩云策轻笑了一下,看着她平静如潭,恍若隔世的眸子,不知为何心里会有一种没由来的厌恶感,“师姐,你还记得八师弟吗?” “八师弟?嗯知道,叫淑元对不对。”柔洛雾淡漠的态度里没有一丝起伏,如同再说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一般,随后她的眼中毫不遮掩的流露出厌恶的神情,继续道,“那个家伙每天和吃错药了一样。我记得之前送过我一块玉石,杂色的玉石也敢送给我,还害我被同窗的师妹们嘲笑了好半天。听说几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简直和笨蛋如出一辙。” 杂色玉石?呵,你知不知道淑元当时为了这颗玉石,不惜一切代价,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在涯下的冷泉泉底捞出来的,他还为了把玉石雕成你喜欢的梅花轮廓,几日几夜没合眼,弄得一手伤,最后连毛笔都握不住。你根本不知道,淑元是为了保护涉江百姓才会死的。佩云策闻言顿时笑意全无,他握紧了拳又松开,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道,“五师姐,难道不去看看他吗?”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我才不想去灵堂,晦气的地方。”柔洛雾眼中闪着不屑,如同口中的是个邪物,要避之三分。 “你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淑元他一心全花在你身上。”淑元,这就是你喜欢的女子,她不配。佩云策瞪着柔洛雾,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是他自愿的,与我何干?”柔洛雾眼中闪着不耐烦,她讨厌能力不及她的人对自己大喊大叫,还一副质问的态度。说罢她就甩袖离开了,“七师弟,这里是女修院,你要再不走我就告诉四长老,你预谋不轨,擅闯女院。” “啧。”佩云策闷喷了口气,转身就走。这个地方他不想来第二次。 淑元虽是内门里八弟子,实力却不是很强,甚至打不过十师弟,但他头脑很聪明,课业向来都是第一。他们初识时比较尴尬,但后来却成为了好朋友,佩云策课业一直都很差,经常被先生留堂,此时淑元就会偷偷的告诉他答案。如今一切一切都葬在了曾经。在佩云策的生命里,是淑元的闯入才让他知道友谊的美好与可贵,以及两个人互助时的轻松,互相调侃时的愉悦,一个人的无助。 但是在这个冬天,他的故友踏雪远去,在天地间抹去了身影。自此兮烟门课业的第一名也换了陌生的名字。 入了夜,风变得更加寒骨,吹皱了静湖一池映月,月光撒在湖面宛如一层华纱,多了几分夜间的朦胧。漆黑如墨的夜空失去了繁星的身影,为苍穹落得了几分孤寂。云千丝万缕,盘旋在夜的深处,如影无形。 轻柔的琴声从静湖边的木亭里传来,携着风的不羁,吹来夜的平静。浅雨相揉着睡眼,披着厚厚的棉袍从寝殿里走了出来,看见一人端坐于亭中,披头散发,却不显凌乱与狼狈,手指灵巧的勾弹着琴弦,似乎沉醉其中。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浅雨相不敌困意打了个哈切走了过去,风比白天的还要嚣张,趁着空钻进衣中,闪躲不及。 走进亭中,原来是隐斯诵在弹琴,此时他有琴音护体,自然感觉不到冷,身上只裹了三件简单的薄衣。浅雨相找了块蒲垫坐在他对面,才发现,他的眼角挂着情晰的泪痕。 隐斯诵,哭了? 一曲琴音了,月光轻轻地披在他的肩头,似乎是担心他冷为他添衣。隐斯诵吐了口气,缓缓睁眼,就看见一个裹得和粽子似的人坐在自己面前。 “你,你怎么在这里?”隐斯诵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抹了抹眼角,问道。 “琴声不错就是有点,扰人清梦。”浅雨相轻轻一笑,不揭穿隐斯诵的遮掩,说道,“你就不怕扰了师兄?” 隐斯诵微微皱眉,质疑的看着浅雨相,说道,“你的夸赞我姑且收下,只不过忘了你晚上是要睡觉的。但是,你同我父上快相居一年了难道不知道古物是不用睡觉的吗?或者会在黎明的时候才会休息。” “”这个还真不知道,为了能快些变强能够站在师兄身边,每日都会苦修剑诀,精疲力尽。浅雨相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自责,以至于自己连这些都不知道。 “阿嚏。”隐斯诵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此时琴音散去,寒风如同刷子,扫过他每一寸肌肤,手指也冻得开始有些僵硬。该死,忘了准备衣服了,隐斯诵无语的暗自排腹道。 忽然一件棉袍披在肩上,随带着寒意却阻隔了寒风的舔舐。隐斯诵抬头想要说声谢谢时,入眼的便是隐宵郁大大的死鱼眼。 “父,父上。” “师兄?” “这段曲子我教了你多少遍,又出错。”隐宵郁看着义任琴,又看了看隐斯诵,说道。 “我,我,忘了”隐斯诵听着隐宵郁的指责,又碍于浅雨相在场,顿时有点尴尬低下头用额前的碎发遮住神色。 隐宵郁俯下身,伸手抚过琴弦,一串如同水敲空竹般的琴音响起。浅雨相紧了紧棉袍,尽量不出声,心里一阵暗喜,这趟夜晚起的不亏,可以听师兄弹琴。但可惜的是,浅雨相自己并不懂乐器。 不到半个时辰,浅雨相就听着琴音睡着了。隐宵郁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知道夜晚冷,一个凡人就算裹在多在亭子里睡一夜,第二天肯定会生病。 “早些休息吧。”隐宵郁直起身,抱起睡熟的浅雨相,离开了木亭。 隐斯诵一脸惊讶的看着隐宵郁的背影,他父上第一次主动抱人这个浅雨相和父上什么关系,会让父上如此动作。 好重隐宵郁将浅雨相送回寝居室,就走了出来。经过这一抱,隐宵郁觉得自己可能把他养的太好了,虽然看着很瘦。看来明天要给他减减伙食,但是他练剑的刻苦,如果少了饭食身体承受不住的 “算了。” 隐斯诵倚着房间的门滑落着坐在地上,抬头看着窗外的皎月,不禁叹了口气,眼中闪着失落,原来父上的眼里除了自己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的一席之地。还有那首曲子是父上您小时候你教我的第一首乐曲,我怎么可能会忘,明明是你自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出门历练 第十二章,出门历练 日复日,年复年,时光一去不复焉。人活在世上,不能数日而日过,因为这世上会有很多人都看不见自己即将拥有却如泡沫般逝去的未来,而浪费一去不返的时光都是他们所羡慕的理由。 隐宵郁打开房门便看见拿着扫帚积极扫地的浅雨相,隐斯诵一直没有晚起的习惯,堂内不该会少了他的身影。“诵儿呢?”隐宵郁看着桌上放好的豆腐羹,青白相配煞是诱人。一看便知道是隐斯诵为他准备的。 “师兄,你说古城主啊,他一早就离开了。”浅雨相看着隐宵郁看桌上的豆腐羹几乎放光的眼神,不免心生好笑。 “去哪儿了?”隐宵郁收了收目光,拿起勺子就开始吃,边吃边问道。 “他说临安那边要他去长安一趟,过几日就回来。” 长安,人界的都城,皇帝的宫殿就坐落于长安城内。隐斯诵不仅是古缜城的城主,还是妖界的礼部尚书,肩责着妖界和神人两界的外交。此次的前去,想必是皇帝来找涉江的茬,因为只有皇室才会知道,涉江是从妖界割出去的,如今涉江出了差池,皇帝肯定会找到妖界界主的头上。只不过,现在的妖界势力涌起,但愿他一路顺风吧。 不知道隐宵郁有没有听浅雨相说话,但那一大碗满满的豆腐羹被他轻轻松松的解决的一点不剩。然后吃饱了靠在椅子上休息着。 “今日起,你便不用在练习秋恒泣剑诀了,我带你去实练,空练剑诀没有实战等同做梦。” 浅雨相闻言,放下手里的扫帚,他也觉得时候可以实战了。 南诗坊的四弟子晚迟月是出了名的剑术大师,论剑谈诀,他可谓无所不知,是南诗坊最有杀伤力的利刃。 “小四?”隐宵郁看着刚上完早课一脸生无可恋坐在石头上发呆的晚迟月,在他面前晃了晃袖,唤道。 “嗯?大,大师兄好。还有浅师弟。”晚迟月回过神,连忙站起身,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四师兄好。”浅雨相,轻轻一笑,处礼貌拱了拱手。 浅雨相从来没上过早课,因为他是凡人,没有灵力,他的早课时间全部用来和大师兄学习秋恒泣剑诀,或许这也算是逃过一劫,因为早课永远都是南诗坊弟子噩梦开始的地方。 刚刚逃离了早课的纠缠,可怜的晚迟月开始了另一个噩梦。 “哎?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啊,大师兄有话好好说。”晚迟月被隐宵郁揪着衣领拖走,还毫无还手之力,“九师弟,九师弟救命啊。” 晚迟月看见九弟子佩淑君时,宛如看见了救命稻草,挣扎了起来,结果被隐宵郁一掌拍晕,拎走了。 “”抱歉四师兄,我很想救你,可惜师弟不才佩淑君一脸黑线的离开了这里。 在妖人两界里有一种特别的种族,他们一直被妖界追杀,被人界驱逐,他们不同于妖和人,不能修行德品,不能死后轮回。他们以吸食人,妖的第七魂魄为主,被吸食了第七魂魄的人或妖会在第二天死去,自此不入轮回。传说只要食够一百个人或着妖的第七魂魄,就可以步入轮回,来世做人,罪恶一天天产生,他们堕落为三界口中的邪祟,被称之为魔。 “听说了吗,又死人了。” “又死了,这次是谁啊?” “好像是泛家的大公子。” “不会吧,那大公子多好的人,好人没好报,这造化可真弄人。” 雁定城内笼罩着一股诡异的气息,百姓们窃窃私语着一支送殡队伍。隐宵郁,浅雨相以及晚迟月三人踩着一地凄凉,走在街上,整个城内萧条毫无生气,令人发指的恶寒窜遍全身。 “大师兄,这里一看就知道藏有邪祟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这是人界,会有仙门道派派人管辖的,和我们没有关系。”晚迟月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人们的眼中失去了生气的色泽,枯藤挣扎着铺在墙面上,如果在没有人铲出魔,这座城不久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邪祟”浅雨相早就听师兄讲过,人与妖皆有七魂八魄,只有拥有第七魂魄的妖或者人才可以步入轮回转世。而邪祟就是魔,那些被排斥在生命轮回之外的邪物。自己当年游历山河的时候见过,若不是当时有仙门道派的人出手除杀,恐怕自己早已小命不保。 “不会有仙门道派来的。”隐宵郁面无表情的环顾了一遍四周,死气沉沉,感觉真是糟糕。 “不可能,负责雁定城的是呈柯门。”晚迟月皱着眉,说道。 隐宵郁拍了拍晚迟月的肩,道,“呈柯门已经被这作怪的邪祟灭了,小门派,死不足惜。”他清楚的知道,这邪祟并不是自己来的。不过正好给浅雨相练手,“没有找到邪祟前,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浅雨相闻言,心中一阵悸动,心里不禁笑了笑,却又有几分自责,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吗? 未等三人挪步官兵蜂拥而至,将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从这些官兵中走出来一个样貌稍长的男子,看服饰,应该是他们的头。只见他弓腰抱拳,对着三人就是一跪。 这下楞在原地不知什么情况的三人更是一头雾水,甚至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不该扶人。 “三位道长看服饰打扮不凡一定是高门弟子,小官在此求求你们,一定一定要救救这雁定城啊。”楚箴浑浊的眼中闪着乞求之色,颤着声音的说道。 听见楚箴的言辞,所有在场的捕快也齐齐跪下身,齐声道,“救救雁定城吧。” “”原来是这身惹眼的南诗坊的衣服害得三人被错认了。 三人相视一眼,派出了浅雨相上前发言,浅雨相在心底写了个无语,抹上人畜无害的笑走上前,扶起楚箴道,“放心吧,我们此次前来就是来除这邪祟之物。” “太好了,谢谢三位道长,小官名为楚箴,是雁定城的城官。敢问三位道长怎么称呼?”楚箴听了浅雨相的话像个孩子得到糖一般,眼中顿时有了生气。 “这位是我师兄隐宵郁,四师兄,晚迟月,我叫浅雨相。” “好的,几位道长且随我来。” 就这样,刚来雁定城,就住进了衙门,虽然不是因罪被捕但也感觉怪怪的楚箴为人细心,为三人找来了三件素衣,并设了午膳款待,三菜一汤,朴素简单居然比南诗坊的饭菜还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雁定城 第十三章,雁定城 吃完饭,楚箴便沏了壶好茶,开始给三人讲述这邪祟的由来。 不知什么时候,呈柯门成为了雁定城的守护门派,这本该欢喜,但不过是一场空梦。呈柯门做事很是过分,常常下山倚势欺人,欺男霸女,捉去幼童练法,雁定城自此无一日安宁又无力还手。城内百姓对此还恨在心,城内没有一位母亲不日日牵挂自己的孩子,夜夜流泪,后来经过商讨,所有人绝定以血为祭,召唤出魔,抹掉呈柯门。但无力改变的是那些被带走的孩童一去不返。后来,后来魔就失控了 城内的百姓并不知道是失控的魔在城内降祸,但经过后来了解,楚箴知道了魔的可怕性。但,人类肉体之躯,又怎能斗过魔。城内的人渐渐开始有人莫名死去,百姓的猜议声日日高涨,恐惧早已在看不见的角落疯长,如同荆棘一般缠绕。 晚迟月听了不禁笑出了声,人果真是个有仇必报的种族。他是妖,本就生于妖界,自幼无亲,妖界幼崽生下来就不会知道自己父母,从说话,走路,生存都是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的锻炼,所以他并不知道,在人界,孩子对于母亲会有多重要。他也不懂母爱是何物。 楚箴讲完所有,吐了口气,才缓缓抬起眸,看着喝茶轻松的三人,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拜托几位一定要将那邪魔除掉。钱不是问题。” “我们不要钱,邪祟是一定会除的。”浅雨相放下茶杯,突然被人这么客气的对待真有点不习惯。 隐宵郁默默的用余光细细的扫了一遍楚箴,真的有这么简单? “咦?楚官,你怎么看也三十有四了,怎么没个妻室?”晚迟月疑惑的看着楚箴,在他记忆里人界的男子是最不可信的,早早的就要成家立业,一夫多妻。在妖界,妖永远只会为一人守到白头,所以这也是妖看不起人的地方。 “妻室”楚箴闻言渐渐淡下了神色,许久才道,“她,死了。” “抱歉。”晚迟月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连忙道歉。 “方才听闻今日死去的是泛家大公子,可否带我们去泛家府邸看看?”隐宵郁喝着茶,想到什么,问道。 泛家是雁定城的第一大氏家,也是雁定城最有力的顶梁柱,雁定城不少富家都是泛家扶起来的。因此泛家也格外受到百姓爱戴。 死去的是泛家长子,整个泛家上下哭成一片,唢呐声声,凄凉无比,宛如灵魄的哀嚎,响彻天地,让人不禁心底一酸也产生了悲凄之感。 “这泛家肯定有鬼。”浅雨相看着跪在前面的个人,光打雷不下雨,趁着抹泪时候的假动作窃窃私语,看不出来为之伤心。 “嗯。”隐宵郁听了浅雨相的话认可的点点头,道,“走。” 趁着楚箴在于泛家家主攀谈,三人闪身离开了正厅。泛家很大,小径石路又错综复杂,于是,三人很无语的迷路了 “死的好。”女孩愤愤的道下一句话就要飞身离开,却被一双手按住肩硬生生的又按了下来。 “谁啊!”女孩生气的转过身。 “你是谁?”晚迟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没有穿丧服,肯定不是泛府的人。 “要你管!”女孩甩开晚迟月的手,警惕的后退几步,与晚迟月保持距离,打量了三人一会儿道,“你们没穿丧服,你们也不是泛府的人?” “嗯。” “方才听你说,死的好,可否告诉我们什么死的好?”浅雨相的笑中悄悄的多了几分压迫的韵味。 “为什么要告” “大师兄!”晚迟月看穿了隐宵郁的动作,刚想要阻止。 未等女孩反应过来,浅雨相就一个箭步扑了过来将她连人一同落入了身后的湖中。 此时刚刚女孩站的地方扎着一个尖锐的冰剑。若不是浅雨相这女孩就要血溅当场了。隐宵郁原本想把这个狂傲的女孩杀了,简单干脆省的再浪费口舌,谁知道浅雨相这个笨蛋会扑过去。 “他不会水。”隐宵郁立刻脱下外袍,更何况这还是深冬。 “大师兄”未等晚迟月话说完,隐宵郁就跳进了湖中捞人,他知道大师兄一定是去救浅雨相的,那女孩算了,还是自己去吧,想此,他也跳入了湖中。 浅雨相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沉渐深,逐渐被抽离的意识被随着从口鼻闯入的湖水击的崩溃,合眼前他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他靠近,是谁? 温度一点点回到体内,许久未感受到的温暖才知道身体是如此贪恋。缓缓睁开双眼,闯入满目的都是陌生的房间装饰。 “醒了?”晚迟月好奇的站起身,宛如看见诈尸一般兴奋。然后紧了紧身上的棉袍,往他身边靠了靠一脸激动的看着浅雨相。 “”浅雨相被他看的心里有点发麻,连忙往床里边挪了挪,道,“四,四师兄,有什么事吗?” “你知不知道你是谁救你上来的?”晚迟月故意咬重“救”字的发音,话里有话的问道。 “大,大师兄?” “是的,你和大师兄到底什么关系,他居然会救你,这里面肯定有秘密,一般情况下,他一定会看着落水的倒霉家伙溺死,这次他居然去救你了,还在下水前专门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上岸时给你盖。”晚迟月一脸兴奋的看着浅雨相,激动的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真的!浅雨相心里一阵狂喜,但是仅仅一瞬,因为他是为了救那个女孩才落水的,他不懂,师兄为什么要杀那个女孩?难道生命在师兄眼里真的那么轻贱?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还有我们这是在哪?”浅雨相问道。 “她被我捞上来了,没事,在隔壁歇着呢。我们现在在衙门的客房里,楚官为我们准备的。”晚迟月答到,忽然他似乎想到什么,叹了口气,收起之前的兴奋,缓缓说道,“别离大师兄太近。” “为什么?” 对于浅雨相的疑问,晚迟月也就笑笑不语。 你会知道的,有朝一日。这个人,你靠近不起。 此时的隐宵郁正好站在门前,推门欲进,听到两人的对话却又停住了动作。突然,女孩推门出来,看见隐宵郁时,眼神中流露出凶恨之色,然后就迅速着身影离开了。 这种眼神看过了多少遍?隐宵郁收回推门的手,转身离开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他,或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视生命的。自从临月台有了浅雨相,他感觉一切都好像变了,一切又好像没变。 隐宵郁顺着走廊直走,因为不知道去哪里,只得漫无目地的向前,这种茫然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苏醒时也有这种茫然无措感,第一次杀人杀妖,第一次受伤,第一次看见一个王朝兴衰更替,第一次遇见同类,第一次看见有人为了保护的人,物而送命,第一次看见陪葬,第一次遇见浅雨相云云。 世界茫茫,茫茫的走过,活着是什么? 隐宵郁一手摸上木柱,寒冰从手心扩张,迅速冻结起整个木廊,又在一瞬碎成冰凌,在隐宵郁身后落下,落下一地冰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罪,深罪。 第十四章,罪,深罪。 烛影摇晃,斜斜的织下一片模糊。楚箴坐在竹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椅身,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捧着一幅画,画上的女子惟妙惟肖,深深的刻在眼瞳深处。 “嘎吱。”门呻吟着被人推开,来人轻声着手脚,走了进来。隐宵郁借着烛光可以看见楚箴枯瘦的脸,那身官服肥肥大大套在身上被他压出波折不断的褶子。 “这么晚了,道长有什么事吗?”楚箴用力扯出一抹笑,斜过头,看着隐宵郁。浑浊的眼中已经映不出任何东西。 “为什么下毒。”隐宵郁平静的看着竹椅子上的人,冰冷的问道。 回屋后,浅雨相和晚迟月纷纷昏厥了过去,嘴唇泛白。就在那时他才知道,晚饭被下了毒,但隐宵郁是古物化形,又怎么可能会中毒。为了救浅雨相和晚迟月,可牺牲了他不少血。因为用隐宵郁的血泡酒可解天下毒,这个秘密是坊主告诉他的,连隐斯诵都不知道。 “被你看穿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楚箴毫不紧张,反到眯起眼笑了起来。 “回答我的问题。”隐宵郁甩袖便将楚箴的右手用冰凌钉在了竹椅上。血顺着竹椅流下,污了他肩部的衣服。隐宵郁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人刺耳的惨叫,以及因此而扭曲的面部表情。 “你把我们安排在衙门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监视一举一动。那个女孩和你有关系吧,那么清楚地形。你早上给我们讲的故事是不是少了什么精彩的地方?”隐宵郁抬手,锋利的冰凌闪着骇人的寒光,若隐若现。 “你!你说的没错。这件事确实有很多被我删减了,但呈柯门那些家伙干过的事,一件没错。我的妻子是个贤惠的外乡女子,可是,都是那个该死的泛家,他们买通了呈柯门的人,拐走了我的妻子,送到了泛府,是泛家的那个老不死,害得我爱妻子上吊自杀。不过你说到的那个女孩,那个才是泛家真正的长女,泛家后代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被那个老头子扔了,谎称先天夭折。但那女孩自己也厉害居然活了下来,还被我发现了,为了报复,我决定以那女孩对泛家的怨为引子,以全城百姓的血为祭,召唤了魔,由于呈柯门得罪百姓的怨念极深才会先被屠门,之后轮到的就是泛家。”楚箴笑了笑,讲完故事空缺的部分又看着手中的画,道,“为了不让你们搅事,我才下的毒。爱妻,你说我做的好不好啊?” 烛光颤动,一抹血光闪过,飞溅在画中女子的脸上,冰刃毫无误差的刺穿了楚箴的心脏,上扬的嘴角还流着挣扎而出的血,一切都发生的快而不及反应,生命脆弱,转瞬即逝。 隐宵郁甩袖离开。感情能左右一个人的一切,就像荆棘一般。 一个人的执念深了,就看不清脚下走的路了。 月影下,城内安静的可怖。两个身影飞快的在街道上疾驰而过。踩着青苔肆意的石梯,来到雁定城的城头。那女孩一席衣裙翩翩,看着明月,眼中不禁流露出悲伤之色。 “是你?”晚迟月略略一惊,看着那女孩不禁严肃起神色。 女孩闻言转过身,歪着脑袋看着二人,空洞的眼生中没有一丝色泽,如同水底的死石。 隐宵郁早就猜到那女孩有问题,因为在他冻结走廊那一刻唯有女孩走过的那一片地方没事。所以晚上三人是分开行动的,他们并不知道楚箴死了。 “交给你了,放心吧你的训练,我不会插手的。”晚迟月后退几步给浅雨相腾出空间,眼中闪过一丝严肃,凭借多年的交手,只有邪祟才会有如此空洞无神如同死灰的眼神,早知道早上就不救她了,多此一举。 “她就是邪祟,杀了她就行。”二长老给浅雨相的栖久剑可不是普通的剑,再加上秋恒泣剑诀,完全绰绰有余,现在看的就是他临战时的反应能力了。 浅雨相唤出栖久剑,光滑的剑身折射出主人坚定的目光。这是讽刺,早上才从师兄的剑下救了她,现在又要杀她,真是天意弄人。 女孩失去了早上的生气,给人的感觉活像一具活尸。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逐渐向自己逼进的剑刃,眼中的悲伤之色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女孩侧身让开,挥掌而去。浅雨相眼神一横,左手换剑,挡下,抬步跃起,挥剑而下。女孩意识到这人剑法了得,便后翻几步,聚灵设阵,浅雨相刚刚稳住步伐,脚下就升起一个紫色的灵阵,荆棘随之涌出,吓得浅雨相连连后退,顿时有些乱了阵脚。 当一个凡人面对一个拥有灵力的人时,只要能稳住手中的剑,应该就不会有太大问题。晚迟月看着有些招架不住的浅雨相,摇了摇头,他不会去插手,救他等同于害他,现在不成长起来,将来只会为南诗坊徒增尸体。 秋恒泣剑诀,刻。浅雨相换了口气,临空挥剑画下一圈,一片荆棘顿时化为了虚无。 秋恒泣剑诀,灭。浅雨相刚刚落地喘了几口粗气,便一转剑锋,脚步虚浮如踩夜风,身借风力,刹时间荆棘皆葬送于栖久剑下。 身上大大小小的血痕格外惹眼,被荆棘割出来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浅雨相看着女孩,提步舞剑而上。 突如其来的转机看的晚迟月心中一阵惊呼。他依着城墙,看着逐渐赶来的隐宵郁,招了招手。月光下,两个身影交缠,难分胜负,剑光时不时折射着月光,写出主人的凌厉。女孩家力气力气终归有限,渐渐败下了下风。 “他身上怎么那么多伤口?”隐宵郁看着晚迟月,淡淡的问道。 “刚刚那邪祟耍炸。”晚迟月指了指女孩,说道。 一剑刺穿了女孩胸膛,鲜血没有任何温度,喷溅而出。浅雨相后退几步,拔出剑时,只见那女孩的肌肤逐渐出现撕裂的痕迹,最终在月光下,碎开。一个人,在月光下,如同被人撕碎一般,这种恐怖而又令人发指的景象仅仅持续了几秒,便随着风化为了灰烬,消散在天地之间。 浅雨相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久久不能回神,难道是自己害得女孩被撕碎的吗?他握紧了栖久剑,有些难以置信。 “人类肉体支撑不了邪祟,所以才会分崩的。”隐宵郁上前默默站在浅雨相身后,说道。 “嗯。”浅雨相木讷的点了点头,不过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杀人吧。 “衣服脱了吧,我给你上药哈,放心我会轻轻的。”晚迟月从袖中掏出膏药,露出了笑容,看的浅雨相心里一阵恶寒。 “不,不要,我要师兄给我涂。”浅雨相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有些害怕的看着向自己逼进的晚迟月,却不料说漏了嘴。 “我来吧。”隐宵郁拿过药膏,说道。 “!”晚迟月震惊的看着隐宵郁,楞了许久没有缓过劲来,大,大师兄,这还是我们的大师兄吗?大师兄你怎么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浅雨相心里一阵欢喜,但看着师兄平平淡淡的眼瞳如同潭水一般平静,总觉得少了什么。 “好。”隐宵郁将药膏放在他手里,点头同意了浅雨相的话。 “!”我了开玩笑的师兄,浅雨相僵硬的蹲在原地许久许久,心里一阵懊悔,又不敢表现出来。 “那个女孩,到底怎么回事?”晚迟月看着隐宵郁,问道,他知道,大师兄肯定都明白了。 “没什么,被当成了召唤魔的引子而已。”隐宵郁看着一片漆黑安静的雁定城,说道。 人类的躯体怎么可能承受的了魔的灵力,不过那女孩实属不简单,若不是浅雨相那一剑打开了切口,那女孩在今夜还真有可能与魔融合,到时候这座城就是尸城了吧。 楚箴,女孩,泛家,一切一切的事情,起落始终,对错谁判?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休息一下吧 第十五章,休息一下吧 黎明,墨青色的天,将明未明,远在含着天际的山,绵延不绝,微微的光在山后,显得有些羞涩。云翻滚着,苍穹遥远不清,抹去一颗一颗的夜星,晨曦朦朦胧胧,撒在屹立在东方的宫殿的屋顶上。 长安,又被称为繁华之都,东方繁荣昌盛的代表,连晨曦都甘愿为之加冕。黑瓦红墙,宫锁连廊,高亭大道,无不彰显着威严与肃穆。皇宫,都城百姓又称之为德仁宫,而当今的皇帝名为怀仁帝,年仅十九岁,便号令天下,坐拥江山。他现在便少朝的第一任开国君主,以独道的修身养性理念,深得民心爱戴。 一辆马车踩着黎明的微光,匆匆驶入宫内。锦物点饰,毫不遮掩的彰显着主人身份的高贵。马蹄声踏过,留下回音荡转。 怀仁帝闭着眼,盘腿而坐,一边研墨一边闭目养神,静静的等待着一只妖的到来。堂内很静,静的只剩下研墨声在作响。忽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陛下,他来了。” “让他进来。”怀仁帝睁开眼,晨曦的光透过木床撒进堂内,轻轻的很是好看。 “是。”脚步声又匆匆的渐行渐远。 半响,脚步声又响起,相比于人的脚步声要轻的很多。隐斯诵走了进来看见坐于面前的人界皇帝,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年,恭恭敬敬的弯腰一礼,以示礼貌。 怀仁帝看着隐斯诵,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免礼,“坐。” 顺着他的意思,隐斯诵也盘膝而坐,坐在怀仁帝的对面。隐斯诵不语,干干地看着怀仁帝研墨;怀仁帝也无言,专心的看着墨砚研墨。 “”隐斯诵可不是坐的住的主,坐了一会,就先开口打破了死寂,“敢问陛下是否要议涉江一事?” “嗯。”怀仁帝闻言,放下手里的动作,端坐起身看着隐斯诵,黑色的眼瞳宛如宝石般璀璨。道,“妖界难道不要给寡人一个解释吗?” 怀仁帝知道涉江自古就是妖界的领地,是苓朝时期割过来的,但一声不吭的将涉江夺回去还杀了涉江满城百姓,他这个皇帝可不是摆设,割给了人界自然就是他的江山,这笔账可不是那么好算的。 “解释?”隐斯诵勾起一抹笑,他这个礼部尚书可不是白当的,很明显人界皇帝这是要算账“有,涉江的沦陷是牧妖台打的,南诗坊知道后立刻前去支援,奈何你们的世家子弟以及地方官兵才过于不堪一击,南诗坊前去平息时已经无力回天,只得为了保护部分涉江百姓而撤出涉江。” “”怀仁帝已经不是第一次找他谈话了,在他的话里,完全就是因为人类太过于无用,地方官太过于废物,南诗坊为了保护百姓周全才放弃涉江的,因此才导致涉江沦陷,完完全全地甩锅。“手无寸铁的百姓怎么可能挡得住妖人的进攻莫非你们南诗坊才是最后的主使,如今妖家当家的不就是南诗坊坊主吗,若他号令不住手下,也不要在人界的地盘上放肆!” 我少朝的领土,一块也不能少。 “陛下的意思是为了保护涉江而放弃涉江百姓?还有妖界自古都是三族势力撑天,只不过南诗坊坊主负责一统妖界领地,而不可以号令其他二族。”隐斯诵心里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个难缠的主,但凡牵扯到他少朝人民与利益的问题,他觉对不会退步,现在更是要命的领土问题,估计没个几天是不能回去了。 “我少朝领土一块也不能少,我少朝子子民一个都不能丢。寡人承诺过他们,会让他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如今除了这种事,妖界必须给寡人一个解决的办法,和面对天下苍生,涉江百姓的理由!”怀仁帝认真的看着隐斯诵,眼神中闪着不可忤逆的威严。 “”隐斯诵一时间有些无语,对于人界来说,他承认怀仁帝确实是个好皇帝,但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个顽固不化的倔牛,“涉江我们会还的,但是。”抱歉界主,先给你打个欠条好了,你欠了人家土地,不能拿我顶风。 当隐斯诵在看向怀仁帝时,他竟然坐着睡着了,安静的样子多了几分憔悴。难怪半天没有动静,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自己说话,如果没有就不打欠条了。 隐斯诵坐了一会儿,总不能让人在这儿睡着吧。想此,他站起身,将人抱了起来。 “好轻啊,这家伙每天都吃什么啊。这么瘦。”隐斯诵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仁帝,离开了侧堂。 因为皇宫很大,隐斯诵也不知道他住那个宫殿,无奈只好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寝殿。 “咦!大,大,大,大人,你怎么把皇上带回来了?!”侍女云端看见隐斯诵将人安置好,惊呼道。 “小声点。”隐斯诵压低了声音走到云端身边,她本是皇宫里的宫女,后被怀仁帝派到身边来伺候他,云端做事认真仔细,隐斯诵很是喜欢她的做事风格。 “哦好,抱歉。”云端立刻认识到自己的不对连忙放轻声音,“大人,你不会是吵不过陛下就把陛下敲晕了带回来的吧?” “不是,我们两聊天很愉快,只不聊着聊着,他就睡着了,我又不知道他住在那个宫殿,所以就带回来了,没问题的吧。”隐斯诵小心翼翼的看着云端,问道。毕竟她本来就是宫里的人,懂得规矩肯定比他多。 “当然有问题,陛下是真命天子是要在龙床上就寝的。”云端看着隐斯诵,说道。 “不睡龙床就不行吗?你们人界皇帝真是事多。”隐斯诵听完,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送给怀仁帝。 “可以,但你要小心不要被陛下后宫里的妃子们弄死了。”云端一本正经的说道。 “”人界真是恐怖,女人心,海底针。隐斯诵顿时有点后悔将怀仁帝带回来,现在送回去还来得及吗? “陛下他昨夜肯定又没睡,连夜批奏折,每天还要早早的起来上早朝,一天几乎都不合眼,朝庭里的一些两朝元老看他年轻,什么事情都让他去做,四天前就是他们教唆的陛下才会亲驾出征,亲讨北边边境的外敌。陛下回来后刚脱战甲就又被拉去南方勘察水路的开凿。陛下也是昨天才刚刚回宫的。”云端看着窗外割成四角的天,叹了口气,有这么个皇帝是少朝的福份,有这么个朝代,也是皇帝的责任。 隐斯诵静静的听着云端将话讲完,不禁回想起,当年,南诗坊坊主刚刚坐上妖界界主的位子时,自己的父上帮忙打理事物,批阅奏章常常彻夜不眠。 隐斯诵回头看向熟睡的怀仁帝,他肩上的担子一点很重,一个人扛一定很累,如果多一个人帮你一起扛是不是你就不会这么累了?明明还是个鲜衣怒马的年纪,就被这深宫重院锁住了身心。 “你怎么知道他常常连夜改奏折的?”隐斯诵看着云端好奇的问道。 “哈哈,因为我是宫女啊,宫女常常要在夜晚点灯夜游,或者将白天没做完的活继续做完,尤其是为后宫的妃子们洗衣服啊,制香囊啊什么的,做不完的话妃子们怪罪下了,担当不起的。也就是那个时候,经常看见陛下一个人挑着灯,一挑就是一整晚。”云端笑了笑,答道。 原来这里的人每天都过得很累隐斯诵第一次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也许这就是人类与妖不同的地方,明明自己也很辛苦,却看见别人辛苦而心疼别人的辛苦。 阳光逐渐扫过每一个角落,驱散了夜的阴暗,自打入冬后,很久没见过如此晴朗的天与温暖的阳光了。 宫中的人们也纷纷迎着朝霞忙碌了起来,有的是为一个朝代而忙碌,有的是为了一个为朝代而忙碌的人忙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长安游 第十六章,长安游 耳边微微响起婉转的琴音,指尖还停留着冬日暖阳的余温,甚是贪恋。怀仁帝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眼。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后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寝殿。 怀仁帝顿了顿,连忙从床上下来还好,衣服没被脱?看这装饰也不像是自己妃子们的房间……怀仁帝拿起桌上的佩剑寻着琴声跑了出去。 刚踏出门便看见隐斯诵坐在地上弹琴。修长的手指挑逗过琴弦流淌出悦耳的灵音,和着风,有种像小时候哼过的童谣,怀念中夹杂着不可忽视而又难以察觉的悲意。怀仁帝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听着,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你醒了,一觉睡到午更天。”隐斯诵抬眸看向站在原地的怀仁帝,调侃到,“我的床可有你龙床舒适?” 听见隐斯诵的声音,怀仁帝才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左手拔剑直指隐斯诵的眉心,质问道,“说,你对寡人用了什么妖术。还有这里是何处?” 隐斯诵闻言,不禁勾起一抹笑,如同玫瑰一般魅惑众生,启唇道,“皇上这是睡糊涂了?我何曾对你用过妖术?是你自己天天熬夜把自己折腾的那么累,早上谈话的时候谈着谈着你就自己睡着了。这个地方,不是你安排给我的寝殿吗?留悄宫啊。” “……”怀仁帝听完隐斯诵的解释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居然在和使者谈论重要之事的时候睡着了。 “现在……几时了?”怀仁帝收起剑,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岔开话题道。 “已经午后了。”隐斯诵一曲琴了,收起义任琴,站起身。 居然睡了这么久!“寡人的奏折!”怀仁帝一惊,连忙转身要走,谁料却被隐斯诵抓住了手腕。怀仁帝疑惑的转过身,道,“你作甚,放开寡人。” “今天不要批奏折了。休息一下。”隐斯诵的笑中多了几分魅惑,看的怀仁帝愣了一下。 但怀仁帝仅仅愣了一下,很快就拉回思绪,甩开他的手,皱着眉道,“不可能,寡人不批,与庸君无二!” 隐斯诵不以为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点了怀仁帝的穴位,拦腰将其抱起,脚踩轻风,飞身上了屋顶,向着远方消失了。 “你作甚,快把寡人放下!”怀仁帝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只得任其动作,他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恼火,命令道。 隐斯诵完全不理会,仍是轻步升莲,“放心好了,你睡那么久奏折我都帮你批完了,作为报酬,接下来的时间你要陪我玩一遍长安。” 长安,繁华之都,日夜灯火通明,昼夜同辉。揽福楼,长安城内最受欢迎的酒楼,佳肴美宴,应有尽有。隐斯诵抱着怀仁帝闪身进了酒楼,云端在楼上挥着手以示方位。 “房间定好了?”隐斯诵看见后,连忙转身上了楼梯。尽管已经过了饭点,揽福楼内,依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定好了,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人!您,您,您,您,您怎么把,把皇。”云端看见隐斯诵怀里的人时,顿时浑身一僵,立刻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嘘。”隐斯诵及时嘘声打断云端的话,此处人多眼杂,要是被发现他怀里的人是当今皇帝,那这酒楼还不得沸腾了。为了掩饰,隐斯诵还特地把自己外套裹在怀仁帝身上,遮住他一身惹眼的黄。 “我让你准备的衣服准备了吗?”云端在前面带路,隐斯诵跟着云端去早已订好的房间。他俩早就谋划好了,只不过他没有告诉云端,他要带的人是皇上而已。 “都安排好了。”云端自信的眨了眨眼,她做事,隐斯诵一直都很放心。 回到房间后,隐斯诵便给怀仁帝解了穴,但可以看出他很生气,端正的坐在凳上,有傲世群雄之感。 “云端,你是寡人的宫女,怎么可以跟着他一起胡闹!”怀仁帝坐在凳子上,一板一眼的说道。 柿子要挑软的捏。 云端听到皇帝话中有怒意,连忙下跪,将头磕在地上,蜷缩着身躯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婢知错了。” “哎?什么你的,云端是你安排给我的,只要我在人界,云端就是我的。”隐斯诵将云端扶了起来,护在身后,拿起桌上的素衣塞给怀仁帝,道,“穿上,除非你想把整个长安城闹的沸沸扬扬。” 怀仁帝被隐斯诵噎了话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便闷闷的接过素衣,走到屏风后更衣。 “陛下,要不要奴婢帮您更衣?”云端站在屏风外,担心的唤道。 “哎呀云端,那家伙多大人了,穿个衣服还能不会吗?”隐斯诵本就衣着素衣,正坐在凳上依着头喝茶,好是悠闲。 云端听了隐斯诵的话,才怯怯的坐下身。 不一会怀仁帝便走了出来,简单的素衣与棉袍衬出他的挺拔,丝毫不亚于穿着龙袍的俊俏,与威严。 “寡人。” “别老是一口一个寡人,出了皇宫,你就不是皇帝,你就要用‘我’来代替。”隐斯诵饶有兴致地看着怀仁帝,眼中深深的烙着他的身影。 “咳咳,我。”怀仁帝不适应的作态轻咳两声,道。果然感觉很别扭怀仁帝在心里小小的排腹道。 “你叫什么?我总不能用‘那个谁’来称呼你吧。”隐斯诵看出了他的不自在,继续追问道。 “大人!这万万不可啊。”云端听了隐斯诵的话差点吓得把刚喝的茶喷了出来。 “我不是说了吗,在外面不要喊我大人,喊我斯诵就行了。” “可是……” “初舟磬,名字。”怀仁帝有些尴尬的撇过头,但声音明显比之前小了一倍。 “皇,皇上……”云端从未见过如此的皇上,在他眼里,怀仁帝一直都是端坐皇位,号令天下,自身的威信与气场早已高出了同龄人。可眼前的怀仁帝忽然间让她觉得那个高坐帝王之位的少年好像害羞了……? 皇宫的重重门,座座宫,怀仁帝从来都没真正看看过长安城。少年心性,其实他早就想逃出皇宫,但一担一担的奏折压的他喘不过气。今天也许他会在心里谢谢隐斯诵吧。 甜甜的糖人,酸酸的糖葫芦,悠悠的竹哨,各种用竹条编织的小动物活灵活现。初舟磬玩的很开心,甚至暂时性忘记了自己是皇帝。隐斯诵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填满了。 百味巷,每一个店铺都有自己独到的味道。隐斯诵忽然感觉,自己带了两个初入市井的小孩,云端与初舟磬东边玩到西边,如同真的是在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此时隐斯诵不经回想起来自己自己鲜衣怒马的年纪,当时身边站着的是隐宵郁。 “斯诵,看什么呢?”初舟磬咬着糖葫芦回过身,看见隐斯诵对着一个灯笼发呆,就上前晃了晃手,问道。 “斯诵斯诵,我想买一个香囊,以前一直看着别人戴。”云端晃了晃隐斯诵的袖子,瞪着清澈的双眼,乞求道。 “买。”破产了!隐斯诵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等回到皇宫后,要好好从怀仁帝那里宰一笔,赚回来。 此时,宫内。 “你确定这是皇上批的?”收到回折的大臣们一脸茫然地看着批好的奏折,密密麻麻的文字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笑脸,还有一句付批:解决问题,自己看着办,忤逆者死。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黑白颠倒(一) 第十七章,黑白颠倒(一) 在这片广袤神奇的玄墨大陆上,屹立着三个德高望重的仙家门派:南诗,牧妖,泉聊。三家仙门交集甚密,同为辅助皇室安定天下的重要棋子。 南诗门内有一位上仙,名为浅雨相,大家都唤他为浅上仙。浅上仙平日喜欢待在自己的临月宫中习剑。从古至今只有浅雨相是唯一一个由凡人走上上仙之位的人,凭借高深莫测的秋恒泣剑诀和一把栖久剑成为了天下人口中的传奇佳话。 “浅上仙,浅上仙。”一个声音在耳边悄悄炸开,浅雨相猛然回过神,看着坐在自己左边的晚迟月,勾起一抹浅笑,好笑的问道,“怎么了?四师兄。” “你,刚刚喊我……什么?”晚迟月愣了一下一脸茫然的看着浅雨相。 “四师兄啊。”浅雨相看见晚迟月的反应,不免一头雾水。当他话音刚落地,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在他眼前迅速放映而过,身份,地位一切一切在脑海里扎根,是那么真实,有感觉哪里不对,又有什么以不可察觉的速度消失抹去。 “哈哈哈哈哈哈,四师兄?我可不敢有你这么厉害的师弟。”晚迟月笑了笑拍了拍浅雨相的肩道。想不到浅上仙闭了个关,竟然会修得如此幽默。 “抱歉,晚长老,失态了。”浅雨相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连忙拱手道歉。坐在自己身边的晚迟月正是南诗门长老席第四把交椅的四长老。自己怎会一时口误喊成四师兄? 今日是南诗门一年中最重要的时候,是为门派添加新鲜血液的日子。浅雨相看向副门主,门内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由副门主子拂薰管理,这次门派招生也由他亲自操盘。 坐了半柱香后,只见二十几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走入殿内,想必应该就是经过层层筛选留到最后的待入门弟子了。 浅雨相在堂上一眼便看见了一位衣着竹青色服饰的少年,冰蓝色的眼瞳中干净的没有一丝情绪。一阵没由来的刺痛在脑内闪过,莫名的熟悉感占有了他的目光。 “浅上仙莫非已经有了心仪的弟子?”晚迟月看见浅雨相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粘在一位青衣少年的身上,不免凑上前好奇的问问。自从浅雨相封上仙位以来,都没有一位弟子如得了他的眼。 “不,只是觉得有些熟悉。”浅雨相自己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自己的记忆,明明没有见过那少年为何会觉得如此熟悉?那少年生的好看,白皙的肌肤堪可拟月之貌,难免心头一阵悸动。 选徒要遵循顺序,浅雨相早已在心里做了决定,无论如何要将那少年纳入自己坐下。 “等一下,我们刚刚查到这少年身份,他是妖界的妖!”一位南诗门弟子匆匆走了进来指着青衣少年,报告道。 “妖?诛了。”子拂薰淡淡的开口。妖祸乱三界,是罪恶的种子。身为保护天下安定的仙家门派怎么可能养一祸害。 少年后退几步,见来着不善,立刻唤出火灵保护自己。浅雨相皱了皱眉,总感觉哪里不对。他看着少年唤出的灵性为火,是修仙者里为数不多的纯火性,是难得的可塑之才,可惜了是只妖。 “等一下。”浅雨相站起身,走到堂中央,倾身一躬,道,“副门主,我愿收他为徒。亲身教化。” “哦?浅上仙竟对他感兴趣。”子拂薰笑笑不知道打了什么算盘,眼中闪过一丝快不可察的讽刺。却意外地点头答应了。 得了令,浅雨相走到身前,微微一笑,道,“我以后就是你师父了,你跟着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闻言,收起身边的火灵,跪地行礼道,“隐宵郁,拜见师父。” 隐宵郁!这三个字狠狠的划过记忆的琴弦,浅雨相的身子明显颤了颤,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上心头。 后来,浅上仙收了一只妖作徒的事情人尽皆知。天下人纷纷为之不满,甚至牧妖门与泉聊门也上门登临谈此事,浅雨相很是护短,最终也是无果而终。 自从收了个徒弟之后,浅雨相发现自己似乎从一炷香时间的师傅变成了一个负责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的杂活仆侍。浅雨相知道一直养尊处优的自己从未做过杂活,可为什么会如此的得心应手,感觉好像天天做一样。 浅雨相总是觉得哪里不对,或者说哪里都不对,又感觉哪里都对,很真实。 临月宫,一直都是浅雨相的宫殿,如今也多了一个小家伙。隐宵郁的闯入为他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共处的这段时间浅雨相发现隐宵郁对生命的理解很是冰冷无感,甚至觉得随意,他默默的决定要教会他生命为什么是生命而不是石子。 夜晚的降临标示着一日的结束,繁星点点,月光皎洁,在月光下温一壶老酒,品一段醇香的时光,简直惬意。 “阿郁你看月亮像什么?”浅雨相温柔地看着天边的玉盘,不禁连声音都多了几分温柔。 “……冰皮月饼。”隐宵郁静静的看着玉盘,应道。 “哈哈。”浅雨相收回视线,不经看过空荡的静湖湖央,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他蹲下身仰着头看着隐宵郁,月光轻轻地披在他瘦弱的肩上,将他的白皙又抹一层阴柔感,“能不能告诉师父你为什么想修行?” “……”隐宵郁看着浅雨相,眼底沉下孤独的思绪,顿了一会儿说道,“因为地宫里很冷,很黑。” “地宫?”浅雨相看着隐宵郁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难过,甚至觉得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遇到他。 “嗯,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地宫。”隐宵郁歪着脑袋,看着浅雨相嘴角扬起一点弧度,道,“那里面有很多的棺材,有很多人躺在里面,不和我说话。过了很多年然后有一个妖带我出去玩,然后我就出来了。” 浅雨相听了他的话,心中一颤,拦腰将他圈入自己怀里,轻声道,“以后,师傅带你玩,但师父告诉你的所有话,你都必须遵守。” “嗯,我记得,不杀人,要有一颗悲悯之心,懂得感恩,保护好自己,不轻信他人,远离坏人。”隐宵郁楞了一下,缓缓伸手,放在浅雨相的背上。 “嗯。”浅雨相松开隐宵郁,摸了摸他的头。 隐宵郁并不反感浅雨相摸自己头,眼中毫不掩饰的闪着从未有过的喜悦的神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黑白颠倒(二) 第十八章,黑白颠倒(二) “阿郁,吃不吃梅花糕?”浅雨相端着一盘花糕走到主殿,呦呵一般,问道。这可是他起大早做的。 “吃!”隐宵郁闻言开心的来到主殿,看着浅雨相在摆弄早膳。 一回首,隐宵郁浅浅的微笑如同森林深潭里的莲花,让人久久不能挪目。忽然,一道闪光从浅雨相脑内闪过,身子不禁一个踉跄,不慎将桌上的白粥打翻在地发出清晰的声响。浅雨相则扶了桌沿,就势席地坐了下来。 隐宵郁一惊,连忙上前问道,“师父,你没事吧。”冰蓝色的眼中写满了担心的神色。 “你你刚刚是不是,是不是笑了?”浅雨相惊魂未定的看着隐宵郁,不敢相信般看着眼前的少年,记忆里不知有什么,感觉他不应该笑,甚至浅雨相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反应。 “嗯,我不能笑吗?”隐宵郁一脸狐疑地看着浅雨相,好奇的反问道。 “不只是”是啊,笑是开心的表现,为什么自己会反应那么大,浅雨相揉了揉眉心,感觉哪里不对,又感觉哪里都对,脑袋有点乱。 “师父你这个糕是你做的?”隐宵郁把玩了一会儿花糕,小小地咬了一口,露出嫌恶的表情,看着浅雨相,问道。 “嗯,是,是的,怎么了不合胃口吗?”浅雨相整理了一下思绪,凝了凝神,扯出一抹疲惫的笑意,抬头看着隐宵郁,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师父,我不喜欢吃花糕,有没有别的,比如红烧肉。”隐宵郁睁着大大的眼睛,蓝瞳中多了几分神秘,“还有,师父,我不喝酒的。” 听了隐宵郁的话,浅雨相才反应过来,他肯定是有一根筋搭错了,自己怎么会给一个少年备酒?想此笑意里不免多了些歉意,拿过隐宵郁面前的酒杯道,“抱歉,要不师父带你去山下吃好了,吃你喜欢吃的。” “好。”隐宵郁像一个孩子一般,高兴地应 道。 山下有一个镇子,叫涉江,是一个刚建设不久的城镇,百姓和乐,天性勤劳,又受南诗门的保护庇佑也是一片人间净土。 城内人来人往,穿梭在大街小巷,忙碌着一天又一天,浅雨相牵着隐宵郁的手,在人群中走着。忽然看见路边有一个摆摊呦呵的商贩。 “瞧一瞧,看一看喽,十文鉴宝。” “”浅雨相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牧妖门的弟子愿粹薄,商天论,桃彻和彬华易四人在打着鉴宝的旗子卖艺。四人也看见了路过的浅雨相和隐宵郁二人,立刻僵住了手里的动作,目光相对。浅雨相尴尬的笑了笑打了个招呼道,“牧妖也要讨生活?” “为了生活嘛”愿粹薄也尴尬的笑了笑,应道。要不是门里的师妹,彬华轻,彬华易的亲妹妹,想吃糖葫芦,不仅想吃,还想每个都吃一遍,于是四人被逼无奈,只能只是好死不死居然遇到了南诗门的人。 “师父,我们去吃肉包子吧。”隐宵郁哪里管卖艺的四人,拉着浅雨相就向一个早餐铺跑去。 浅雨相不懂凡间的食物,封仙后,几乎从不进食。但看着自己的徒弟又不好扫他兴致,只得依着他。店小二也是利索不一会儿就将几屉包子上齐了。 看着隐宵郁吃的津津有味,浅雨相则只是简简单单要了一碗粥,他看着隐宵郁总感觉怪怪的,“阿郁,你是不是不太对劲?我记得你喜欢吃的就是四季开花做的花糕啊。” 隐宵郁咽下一口肉包子,歪着脑袋,碧蓝色几近发白的眼瞳清晰的映着浅雨相纠结的样子,他勾起一抹笑,“师父不喜欢我这样吗?我与师父才不过相识一日,何谈记得?” 隐宵郁的话点醒了浅雨相,是啊,他们不过才相处一日,怎么会知道他爱吃花糕呢?不对,是为什么自己会认为他爱吃花糕?是自己闭关闭久了吗?感觉自己总是在忘记些什么,可明明又什么都没忘啊。 “不,师父不是那个意思,现在的你挺好的。”浅雨相甩了甩脑袋,示意自己不要在想那么多。他想看见隐宵郁笑,不受束缚的笑,不用承担那么多。可越是渴望,就越是惶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那天的阳光很暖,抚平了冬日所有的伤痕。人们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南地北,天长地短。 饱餐一顿后,浅雨相发现自己脆弱的钱袋空的差不多了,难免一阵心疼。上仙嘛,也是会缺钱的。二人刚刚走出城门,一把利箭就狠狠的落下,若不是被浅雨相眼疾手快护在身后,隐宵郁刚刚再向前一步就会血溅当场。 一位女子从天而降,拔起地上的佩剑,凌厉的看着浅雨相道,“简直糊涂,养一只妖,就不怕将来天下生灵涂炭吗?!” “我的弟子,自会管教,还请泉聊门不要在插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浅雨相顿时敛了敛笑意中的客气,多了几分警告,与威信。 “不可理喻。”女子吃了瘪,撇了撇嘴御剑离开了。就算想替天行道将隐宵郁就地正法,碍于浅雨相在身边,她根本打不过,只得将话带到。 女子走后,浅雨相眼中不免一阵严肃,他紧紧地握着浅雨相的手,他的弟子,他是不会放手,他不放手,自然就轮不到外人来管教。 “师父,你教我本领好不好。”隐宵郁看着浅雨相,说道。 “”教你本领,你是妖,浅雨相还是有忌奠的。他顿了许久,不知怎么回答,他并不想教他本领,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妖,更因为妖的天赋与进度绝不是人可以追比的,他若是有了本领就不需要这个师父了“不好,不过师父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好吧。”隐宵郁垂下眉眼,不在说些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黑白颠倒(三) 第十九章,黑白颠倒(三)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滚滚的狼烟舔舐过这片土地的每一寸,污浊的天空早以看不见深远的苍穹,与记挂思念的皓月。空空的夜空失去了昔日的繁星点缀,变得黑暗,阴沉,空洞,如同一个怪物的血盆大口。 晚迟月看着远处的群山环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将,原来您在这。”一位衣着战甲的妖人端着竹简与笔墨连忙跑上前,将笔墨纸砚端到晚迟月面前,道,“晚将,隐帅让您押个字,在这里。” 拿起笔,蘸了蘸墨,落笔书字,晚迟月。 “”妖兵看着晚迟月写完的名字,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怎么了吗?”晚迟月看出了端倪,疑惑的看着那位妖兵,问道。 “晚将,您把自己的名字写,写错了”妖兵小心翼翼的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生怕将军一个不高兴送了小命。 “嗯?”晚迟月一惊,看着自己刚刚写下的字,晚迟月,没错啊。他又不好意思去问自己的手下,只得在这里干瞪眼,看着三个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字。 “您的説不是月亮的月,是不亦説乎的説。”妖兵似乎看出了晚迟月的疑惑,放低着声音,犹犹豫豫的说道。 妖兵的话宛如一道闪电,点醒了晚迟月,是啊,自己明明叫晚迟説,为什么会写一个月亮的月?自己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写错了,难道是天天打仗打混头了?晚迟月甩了甩脑袋,使自己更加清醒一点。执笔改掉月,才挥手让妖兵退下。 如今的妖界,群龙无首,动荡不安。南诗坊,牧妖台,泉聊堂,三个大族,三股势力争主。连月的征战江山,颠倒了昼夜,埋葬了安定。晚迟月回首看着自己守护的这片疆土,他是坊主手下六大将军之一,是南诗坊的重臣,从出征到今日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哎。”晚迟月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还有多久,到底还有多久才可以衣锦还乡。手上因常年握着武器而磨出了坚硬的老茧,沉淀下岁月的斑驳,大大小小的伤疤已是习以为常,也算是他的功勋了罢。 忽然身后的营帐一阵杂乱,马蹄声喧嚣打破了难得的安静。晚迟月心底一颤,连忙往阵地跑去。 打翻的火盆在地面上放肆,一位男子披着棉袍,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妖兵们为了抵抗而用盾和矛组建的防线。 此时,一个身影从上空飞过,赶来的晚迟月提着夕平锏稳稳的停在了骑马男子的面前。火光打在男子的面庞上,衬得几分朦胧,他是佩淑袀,是晚迟月最信任的军师。 “你要造反?”晚迟月看清来人后不禁心底一阵伤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走过鬼门关,以命相交的兄弟居然要与自己反目成仇? “嗯。”佩淑袀底下眉眼,他不否认自己做的一切,同时也不后悔。 “谋划了多久?”晚迟月不相信的摇了摇头,看着佩淑袀竟升起一抹难以忽视的陌生感。 “很久。”佩淑袀话也不多,却一直耐心的回答着晚迟月的话。 “为什么?”晚迟月紧紧的盯着佩淑袀,不禁握紧了手里的锏。 “没有为什么,我认为泉聊堂会是将来妖界的主。” 都是棋子,都只不过是那些人争夺临安的棋子而已,何必那么忠贞。 “你的君是哪个君?”晚迟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他就是这样问了。 “六军袀服的袀。” 在后来那夜不过是一场殊死的内斗,真可笑,晚迟月被手下的妖兵搀扶着逃出阵地,真是可笑至极,自己驰骋疆场,所向披靡,几乎没打过败仗,这次居然差点死在自己的阵地里死在自己军师的手上。 “晚将,叛军没有追来。我们再此地休息一下吧。”妖兵喘着粗气,说道。 “好。”晚迟月摸了一块石头坐下,腰间的伤口仍在汩汩地流血染红了衣袍,有些刺眼,他脱下外袍,将外袍撕成长条,紧紧地缠在腰间,以此来止血,也算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 半夜三更的风很冷,跟着他逃出来的妖兵们多多少少也受了点伤,正在用舌头舔舐,以此来达到治愈的效果。 一夜无眠,晚迟月久久不能忘记最信任的人背叛自己,昨夜的记忆依旧历历在目。天刚朦朦亮,晚迟月便带着妖兵们动身前往涉江与隐宵郁会合。 隐宵郁是南诗坊坊主身边最信任的人,也是南诗坊的王牌,是一个可拍的存在。 涉江刚刚从牧妖台手上打下来不久,城内一片狼藉,晚迟月出示了将军令牌后,便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人物。 “晚迟説见过隐帅。” 不过令晚迟月没有想到的是,他见到隐宵郁时,隐帅正在陪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女孩子玩游戏。一个恐怖的念头不禁在脑海里呈现,那个女孩难道是隐帅的孩子?!那位女子如此厉害,竟然收了南诗坊的王牌? “嗯。”隐宵郁完全不理会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晚迟月可以退下了。 离开后,晚迟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隐帅的主殿不是应该寒冷刺骨吗?不对,为什么会寒冷刺骨。为什么总是有奇怪的定义在脑海里产生,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消失。 感觉哪里都怪怪的,有感觉哪里都不奇怪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黑白颠倒(四) 第二十章,黑白颠倒(四) 一望无际的花海,花瓣随风而去,飞向远方,葬在现在的记忆里。一座连绵不断的木桥搭于花海中,看不见头,看不见尾,如同云一般缥缈虚无,又是那么真实。花香四溢,分不清是什么花香,却又沁人心田,沉溺其中。 隐宵郁面无表情地走在桥上,风哪里有冬日的冷冽,含着花香,轻轻地掀起他的衣袖,藏下一抹甜味。信步向前,浅青色的衣袍写出隐宵郁的玲珑之态,肌肤几近发白,宛如深黑夜空中的皎月。 忽然,被风卷起的花瓣冻结上了寒冰,风中多了隆冬的无情,变得越来越刺骨。隐宵郁每走一步,脚下的木廊就会开始冰结,冰蓝色的眼瞳中没有一丝情绪,空洞的看着前方。 “你这个人,真是的,多美的结界,干嘛弄得跟深冬腊八似的。”一个女孩子,面如桃花,甚是小巧。浅粉色裙下的三寸金莲踩着风中的花瓣,缓缓落地,略带不满的看着隐宵郁,嘟着嘴说道。 “还人。”隐宵郁知道,面前的女孩可是泉聊堂里的名将,是三皇时期妖界皇室竹贴化形,别看样貌只有七八岁,实则已有一千岁左右了吧。 “为什么?”木丹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可惜眼中闪过的狡黠出卖了她。木丹蹦蹦跳跳,几步来到隐宵郁面前,打量了一会儿,评价道,“阿郁果真越发好看,按照我们的年龄,你难道不该叫我一声奶奶吗?” 隐宵郁不喜欢同样的问题在重复一般,冰阵在木丹的脚下悄然而至,巨大的冰锥拔地而起。木丹似乎早已料到,一个空翻轻松避开,游刃有余的在原地转了一圈,宛如一朵绽放的桃花。 木丹失望般摇摇头,啧了啧声,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礼数了。” “我要人。”隐宵郁冰蓝色的眼瞳深处清晰地烙着木丹小巧的身影,若不是碍于辈分礼数在哪里,他早就不客气了。 “你说,他们两个吗?”木丹打了个响指,生后陡然长出两颗巨大的花朵,花瓣密集包围着灵圈中,浅雨相与晚迟月紧闭双眼,如同睡着了一般,完全不知身处何方。 “放人。”隐宵郁鉴别完是二人无误之后,冷冷地对木丹说道。 “我可是奉了泉聊堂堂主之令的。”木丹抚过左袖,唤出灵器,烟乡筝。 纤纤玉指抚过筝弦,看不见的气浪就将刚刚拔地而起的冰锥击的粉碎,以示威信。再起筝音,柔弱的花瓣忽然多了几分锋利,如同有生命般直直地向隐宵郁刺来。 隐宵郁也不是吃素的,能用拳头解决何必徒费口沫。冰灵浮现身侧,在临身体的一米左右,一道冰面迅速展开,坚固的挡住了飞来的花瓣。左手出袖,无数的冰棱在隐宵郁的指挥下飞向木丹。 木丹一勾笑意,转面让花瓣汇聚为剑,斩向身后昏迷的浅雨相和晚迟月。左手拂弦,击碎临近的冰棱。剩下的则稳稳的停在了自己面前,近到可以清晰的看菱形的冰棱有八个晶莹剔透的面,以及冰棱彻骨的寒意。 冰棱停下了动作,在木丹面前化为碎片,随风而逝,花剑也停住了轨迹,重新化为了柔弱的花瓣,顺着风儿流荡。 隐宵郁默默的在袖中握紧了拳头,面不改色,地看着木丹,道,“卑鄙。” “卑鄙?当年你杀下盘铃城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卑鄙!”木丹不悦的挑了挑眉,稳住筝弦,眼底埋下不可挥去的恨意。 隐宵郁简单回忆了一下两百年前的事,当年守护盘铃的正是木丹,他只不过通过安排在泉聊堂的线人拿到了木丹的本体,木丹明期竹贴,将她封印扔进了湖底而已。不过现在看来,泉聊堂的人早就将木丹明期竹贴,还破了封印,看来恢复的不错。 大致想了一遍之后,隐宵郁启唇道,“是你自己大意,才让线人得了空的。” “我大意?你知不知道,你安排的线人杀了我的妹妹才能拿到木丹明期竹贴的,妹妹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妖!”木丹轻笑着,不屑的看着隐宵郁,说道。 趁此空挡,隐宵郁挥手输出一半的灵力化作雪花飞向浅雨相与晚迟月,坚冰撑起一个保护圈。牢牢的将二人保护在自己手上。 “你!”木丹见此愤愤地咬了咬牙,弹筝直攻保护圈,却终是徒劳。 “你打不破的。”隐宵郁静静的看着不死心的木丹,淡淡的说道。 话音刚刚落地,无数的花瓣在一瞬间穿透了隐宵郁的身体,冰冷的鲜血飞溅,撒下刺目的殷红。血液一滴一滴地滴在冰面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你真的以为,我会那么蠢吗?我可是你奶奶。”木丹轻蔑地笑着,摇了摇头,抱着筝,说道。她不过是为了掩饰背后的动作,才会一直攻击保护圈。 柔弱的花瓣沾了血的沉重,隐宵郁顿时有些失神,双目失焦,眼前一片模糊。脚步有些虚浮,他甩了甩头,希望可以清醒一些,血渍污了衣袍,粘稠的贴着肌肤,很是难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黑白颠倒(五) 第二十一章,黑白颠倒(五) 看着涉江城内的满目萧条,晚迟月叹了口气,俗言曰: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道皇位之下,腥风血雨,果真如此。 “晚将。”隐宵郁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墙头,牵着女孩小小的手,顺着晚迟月的目光简单的扫了一遍城内,冰蓝色的眸中没有一丝感触,他看着晚迟月说道,“我不会取名,你为小丫头取个名吧” 晚迟月看着隐宵郁点了点头,又看着女孩,乖巧的模样甚是讨喜,他摸了摸女孩的脑袋,道,“隐帅,这是您的孩子吗?” “嗯。”隐宵郁不否认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脸上竟多了一丝丝的高兴之色。 “取名还是让孩子的母亲,你的妻子取吧。”晚迟月听到隐宵郁承认后,心中一阵惊讶,但很快被压了下来,毕竟隐宵郁也是个男子,迟早都要成家立业的。 “孩子,捡的。”隐宵郁略略小尴尬的说道。 “”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会收的下隐帅这样的男子。晚迟月轻轻笑了一下,道,“要不,叫隐斯诵好了。” 隐斯诵,话一出口,一道闪电从脑内劈过,晚迟月踉跄了几步,依着城墙才稳住了身子。脑中一阵混沌,晚迟月,晚迟月,我明明就叫晚迟月,是月亮的月,不是晚迟説。隐斯诵,隐斯诵是男孩子,隐斯诵,为什么是女孩子?不对这个世界是怪怪的从头到尾都怪怪的,或者换个说法,这个世界是错的? 晚迟月细细地将来龙去脉在脑中拼凑回忆了一遍,可以肯定,这个世界正如他想的一样,是个错误的世界!额上布满了密密的汗珠,再睁眼,眼前的一切又是那么真实,触手可及。此刻,时间如同停止了一般,隐宵郁的动作一直停留在看女孩的瞬间,世界充满了压抑的死寂。刹那间,这个世界的一切如同玻璃一般破碎,远处的天开始剥落,露出一望无际的黑色,脚下的石地开始崩裂,定格的隐宵郁与女孩如同瓷偶一样,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痕,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化为了灰烬随风而逝,不复存在。 地面开始裂开一条深不见底的裂口,宛如一条血盆大口吞噬着这个世界的一切,不由分说,抹杀干净。晚迟月刚想迈开步伐逃离,却不想脚下一空,坠入了深渊。 大脑有些疼,原本的记忆陆陆续续重新回归。晚迟月再次睁开眼时,画面有些模糊。他揉着太阳穴缓了一会儿后,眼前的画面才渐渐变得清晰,大脑的疼痛感逐渐退去。 “大师兄!”他一睁眼隔着坚冰圈成的保护圈便看见一身血衣,身负重伤的隐宵郁,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血口。晚迟月不禁心底一颤喊出了声。奈何隔着保护圈,他根本无法出来只能唤出自己的灵器,夕平锏一边想要打碎保护圈,一边捉急。 隐宵郁缓缓抬起头,血影模糊的视野中朦朦胧胧可以看见晚迟月想要打碎保护圈的动作。真狼狈,居然让自己的师弟看见这么不堪的一面。他狠狠的吐了一口血在地上,挥袖抹去嘴角血渍,嘴角上扬,弧度浅浅的笑容中多了几分令人战栗的阴冷,刹时,伴随着隐宵郁的不悦整个结界里的气温骤减。 “你是不是忘了,身为古物的我们除了本体被毁,肉体是不会死的。”隐宵郁冷冷的笑了笑,身边泛起点点蓝色微光,伤口一点一点的开始自己愈合,相比之下晚迟月的保护圈开始削弱,很快就被夕平锏打破。 木丹啧了啧声,看着挥锏而下的晚迟月,轻松的点步侧身一让,道,“呦,醒的这么早。” 木丹脚尖踩着花瓣,姿态优雅地捋了捋衣袖,看着自愈的隐宵郁,不经心底一阵恨意,所有人都知道隐宵郁本体是酒卮,可就是不知道他的本体究竟是何物,藏身何处,打得过,打不过每每只能拿他没辙,可偏偏好死不死的是,无论是泉聊堂还是牧妖台,化形的古物们在两百年前的混战中,本体都暴露的差不多。 “大师兄好厉害。”晚迟月第一次知道自家大师兄还可以自愈,不免放下了悬着的心。 “哼,拿你没辙,那我就先拿一个南诗坊弟子下酒好了!”木丹皱了皱眉,一甩袖,露出双手,以此奏筝。 琴音如同流水一般柔柔的想起,飘动的花瓣在一瞬停下了动作,纷纷停在半空。晚迟月不明她的意图,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夕平锏。 花瓣雨锋锐而降,隐宵郁很放心晚迟月,毕竟是妖界剑诀大师,还是南诗坊最锋利的剑,这点小小的花招应该应付的游刃有余。 正如隐宵郁所想的一样,花雨中,晚迟月带着他一如既往的灿笑,舞着手中的夕平锏,脚下的步子难猜规律,却又准确轻松地避开了一个又一个致命的攻击,锏地挥动弹开了一片区域性的攻击。 隐宵郁看穿了木丹的用意,无论是妖还是人,体力终归有限,而古物则不同。她不过是想用最简单的攻击耗干晚迟月的体力,再动杀手,以此来侮辱南诗坊的威信。隐宵郁握了握拳,伤口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忽然一个冰阵在木丹的脚下浮现,冰锥迅速升起,木丹抱着筝,险险的避开,奈何左臂擦到了锥身,滑拉出了一条深深的血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黑白颠倒(六) 第二十二章,黑白颠倒(六) 午后,浅雨相撑着脑袋,呆呆地看着隐宵郁,阳光柔柔地撒在他意气风发的脸上,撒在他欢快的笑颜上。不知为何,看着会有些刺眼,浅雨相干脆闭上眼,今日与昨日发生的一幕一幕浮现在脑内。 “四师兄?” “哈哈哈哈哈哈,四师兄,我可不敢有你这么厉害的师弟。” 随着画面的闪现,脑袋开始作痛,如同有人拿着铁钉一下一下要敲进自己脑壳之中。昨日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决堤汹涌。 “能不能告诉师父你为什要修行?” “因为地宫里很冷,很黑。” “你你刚刚是不是,是不是笑了?” “嗯,我不能笑吗?” 经过几番轮战周折,此时的木廊以残破不堪,三人对峙而立,木丹抱着筝身上落下了浅浅的几道伤口,反观晚迟月,在与隐宵郁的相互照应之下几乎完好无损。 “浅师弟怎么还没醒?”晚迟月抹了把头上豆大的汗珠,小声问道。此刻他也意识到,这女孩是个难缠的主。 “快了。”隐宵郁虽是一脸平静,但额头早已渗出了细汗。从刚刚开始,隐宵郁冰蓝色的眼瞳就浮现了点点蓝色微光,想必应该是对昏迷不醒的浅雨相做了手脚。碍于结界的束缚他能做的很少,只能让浅雨相凭着回忆,快一点发现那个世界的虚假,快一点从那个世界中清醒过来。 “师父,师父”浅雨相甩了甩头,随着回忆的不断翻篇,一道灵光从脑内结结实实地闪过,他猛的一睁眼,便看见隐宵郁摇着自己的衣袖,喊着师父。 浅雨相站起身,与隐宵郁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敛起笑意,看着隐宵郁,道,“你,你不是隐宵郁,你不是师兄。” “哎?师父,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隐宵郁啊。”隐宵郁笑意开始扭曲,蓝色的眼瞳死死地盯着浅雨相,恨不得将他看出一个洞来。 “你,你不是隐宵郁。”浅雨相坚定着神色,隐宵郁是自己的师兄,是南诗坊的大师兄。这个世界,是假的! 话音未落,隐宵郁如同木头人一般定在原地,大大小小的裂痕宛如蚯蚓一般,扭扭曲曲地怕满了他的身体,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地宫里真的很冷,很黑” 与此同时,远处的天,身后的临月宫开始剥落,揭下美好的虚伪下露出黑色的一望无际。大地如同一个觉醒于地底的怪物,张开一条条血盆大口,又似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揽无余地吞噬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浅雨相还未来得及挪步,一股强大的引力牢牢的牵制住自己的身体,像有千条万条看不见的丝线,紧紧的纠缠着自己,动弹不得。最后被硬生生地扯进了裂痕之中,直到最后一抹视线与意识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殆尽。 正当三人准备再次交手时,结界开始崩塌,满天花海如同玻璃一般破碎,脆弱不堪,随着花瓣,木廊不断的消失,虚幻的一切被真实推翻,木丹一惊,结界的崩坏,对于晚迟月和隐宵郁绝对性的灵力钳制就会随之消失。虽是不甘,但为了顾全大局,堂主交代的事情也已经办妥,可以撤了,于是在结界彻底破碎的那一刻,木丹闪身离开了。 结界被打破,浅雨相从点点灵光中缓步走来。在看见隐宵郁的那一刻,不知从何处来的冲动,浅雨相一把抱住了他。 “!”晚迟月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浅雨相紧紧地抱着隐宵郁,将头埋在他的肩部,隐宵郁并没有动作,只是任其抱着。晚迟月吞了口口水,心中一阵沸腾,啊啊啊啊啊啊啊,这还是我大师兄吗?大师兄你怎么了?一般情况下敢抱大师兄的人都死一百回了,难道浅师弟对你下了什么妖咒?! 浅浅的玉兰花香缠着淡淡的酒香萦绕在浅雨相的鼻尖,淡淡的很是好闻。“抱好了吗?”冰冰的声音传入耳中,伴随着凉凉的吐息,浅雨相不免心头一颤,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逾越连忙松开手,小心翼翼地看向隐宵郁,生怕他会生气,可微微抬眉入眼的竟是师兄一身血衣! “师兄,你受伤了?怎么这么多血?!”浅雨相难掩担心的神色,问道。 “是这样的。”晚迟月正欲出口解释,却被身旁的隐宵郁拦住,只见自己大师兄对自己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刚刚遇到了一些盗贼,溅了些血。” “”大师兄?晚迟月看着隐宵郁,心中升起一抹疑惑,他不解,他不懂,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师兄要对浅雨相说谎。 “这样啊。”浅雨相信以为真,放心地吐了口气。说着,他脱下自己的衣服,交给隐宵郁,嘴角扬起一丝温柔的笑道,“师兄,你若不嫌弃先穿我的衣服吧。” “”隐宵郁接过衣服,看着浅雨相还在解束带,现在可是深冬,穿那么少会生病的吧。他启唇道,“不用了一件就够了。”说完便去了远处的树后换衣。 借此空挡,浅雨相凑上前,认真地看着晚迟月,道,“师兄为什么说谎?他的衣服被碎口那么多,小小盗贼不可能会伤到他的。” “我也不知道。”晚迟月耸了耸肩大师兄都不说,你觉得我敢说吗?“你还记得你在那个世界遇到的什么吗?”晚迟月看着看着七月初,犹豫了一会,开口问道。 “那个世界?哪个世界?我们不是离开了雁定城后要去殊西城吗?我刚刚不过出去找水了而已,一回来就看见你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浅雨相一脸疑惑的看着晚迟月,不明白他再说些什么。 他们解决完雁定城的事情后,三人就连夜动身前往殊西城,今晨一早,他想找个水源洗洗脸就趁着晚迟月与隐宵郁睡觉的空挡离开了,一回来就是这样了。 “”晚迟月眼底埋下一抹复杂,不在追问,而是调转话题,一脸坏笑的看着浅雨相,道,“你和大” “走吧。”晚迟月话未说完,隐宵郁便换好了衣服,走了过来,示意二人继续赶路。 后来的路程,飞禽走兽,但凡到了饭点,晚迟月就会以实战的名义让浅雨相出去狩猎顺便教他些秋恒泣剑诀的小技巧还解决温饱问题,一箭双雕。经过几近一天的赶路,最后因为不愿再走路就干脆御剑飞行前进,隐宵郁则化身朱鸟站在浅雨相的肩头。 快至傍晚时,三人总算看见了殊西城三个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微服出宫 第二十三章,微服出宫 自从玩了一遍长安城后,初舟磬更加勤政早朝。隐斯诵忽然觉得自己所做的和做这件事的初衷好像起到了背道而驰的作用,原本只是想让怀仁帝放松放松,不要那么拼命,劳逸结合即可,这下可好,都快和奏折洞房成亲了,不过也有好处,涉江的事先放放,在人界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也不着急回妖界。 次日,隐斯诵正无聊的随便撩拨着琴弦,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琴音。今日的天不晴,铅云压境,看着有些闷闷的,仿佛沉沉地压在人心头。不知道是不是近日又要飘雪。 “不知道父上最近在干嘛?”隐斯诵撑着脑袋,看着冰冷无温的琴弦,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音乐奏不成章,喃喃自语道。 忽然,一把闪着寒光的利箭在面前闪过,锋利的剑尖直指隐斯诵的眉心。隐斯诵并没有什么反应,在那么多年的死里逃生,摸爬滚打里,这一点点的威胁在他眼里甚至称不上威胁,不过令他好奇的是,是谁会在皇宫里这么放肆呢? 他缓缓抬起眉,便看见初舟磬生气地皱着眉头,眼底闪着无法忽视的怒火,他一席帝王衣袍,甚是夺目,将挺拔的身驱包裹出优美的弧线。初舟磬握着剑,丝毫没有要收手的迹象,漆黑沉着的眼瞳严肃地盯着隐斯诵,清晰地折射出隐斯诵悠哉悠哉,无所事事的姿态。 “早上好啊,退朝了?”隐斯诵不以为然,将双手放在弦上,如同没有看见剑一般,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问道。 “说,为什么要杀害我朝官员?”初舟磬不改态度,认真的说道。 “哈?”隐斯诵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初舟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雁定城城官,楚箴,被妖所杀。” 初舟磬话音刚刚落地,隐斯诵便轻笑了一声,接着他的话,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妖界所为?你们人类的鼻子这么灵吗?” “灵气是可以嗅到的,尽管在微薄的妖息。”一位男子,从屋顶飞身下来,当他看见隐斯诵时,眼中闪过一丝快不可察的不悦,道,“我说为什么自打入宫开始总是会有妖气缠绕,原来是你。” “偷听可不是仙门弟子会干的事。”隐斯诵对男子充满了反感,看他衣袍袖口缀有紫荆花纹,便可以知道这人是兮烟门的人,玄墨大陆四大门派之一,一直都忠心耿耿的辅佐皇家的棋子。 “斯诵,不可对浅长老无礼。”初舟磬收起佩剑,看着隐斯诵依旧一副风轻云淡,无所畏惧的样子,心中就一阵不悦。 “你刚刚喊我什么?”隐斯诵眼睛一亮,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着帝王少年,问道。 “咳,隐,隐礼尚书。”初舟磬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称呼问题,尴尬地掩袖轻咳了一声。 隐斯诵看见初舟磬这般模样不禁心情大好,看着男子,道,“隐斯诵,妖界礼部尚书。” “浅沉雪,兮烟门副门主。”浅沉雪以示礼貌也自报家门。 这年头姓浅的家伙真多,自家父上身边就缠了一个,现在又有一个,而且还是仙门的人,真是碍眼。隐斯诵挑眉,想必初舟磬会拔着剑与他相见,八成就是浅沉雪教唆的。 “那么浅长老的意思是雁定城的城官是我杀的?”隐斯诵依旧坐在地上,他可不会像云端那样对宫里的任何人都卑恭屈膝,况且他也没有那个义务给每个人好脸色。 “我没这么说,可说不定呢。”浅沉雪当然也看隐斯诵不顺眼,因为他的态度。 “所以,怀仁帝打算怎么做?”隐斯诵将关键性的问题抛给了初舟磬,他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彻查。”初舟磬十分冷静的吐出两个字。楚箴是少朝官员,命自然也是少朝的,怎么能由外人做主?楚箴他也有所了解,雁定城在他的带领之下,百姓和乐,政通人和。 或许他们不知道,如果真的去彻查,那么他们查到最后的结果会不会让他们陷入沉思。 在初舟磬的决定之下,他又一次的打算亲自操盘,对于此次的决定,初舟磬要秘密的微服出宫,浅沉雪也会一同前去,因为浅沉雪会去,隐斯诵也毅然决然的一同前去。临行前,他与云端交代好,等他回来一定要做一顿好吃的果腹,安慰自己的车马劳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未婚妻的恐惧 天边鱼肚泛白,浅雨相每天都起的很早,在客栈的房间里,迎着初阳在朦胧之中打开一天的新篇,霜落下夜的寒冷,在纸窗上凝结着精致的图案。浅雨相看着窗外遥不可及的地平线,伸了伸腰,冷不丁被风灌了个彻头彻尾,结结实实地抖了个寒战。“哗”忽然面前一亮,一排字扭扭曲曲的逐渐在眼前变得清晰:“小霜霜,你在哪里野呢?赶快回来,你未婚妻来找你了!”“”啊,是姐在召唤我回去。看完这一排字,浅雨相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眼底埋下一片乌云密布,他无奈吐了口气,挥袖抹去了这一排小字。我的个姑奶奶,那个小祖宗怎么来了表面看似平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有点庆幸自己抽不开身。雁定城也逐渐在晨曦中苏醒,打破夜的死寂,百姓们勤劳的吆喝声在抑扬顿挫中开始了晨的热闹,浅沉雪自幼在仙门中长大,有着十分良好的作息规律,遵循着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早睡早起身体好。在客栈里点一壶茶,顺着阳的暖意,小品茶的甘醇,不禁驱散了晨冬的严寒。正当浅沉雪刚刚呡下一口芽茶时,一行小字“哗”的一声脆响,浮着微弱的金光出现在眼前。“小霜霜,你在哪里野呢?赶快回来,你未婚妻来找你了!”上面的小字后还缀着一排竖着的小字,“贤弟,你哥暂时回不去,你先去补救一下吧。”浅沉雪看完这些字后,原本一早好好的心情完完全全地被打碎撒了一地。脸阴沉的如同刚在灶台烧过早膳的锅底,握着茶杯的手不慎用力,将茶杯捏的破碎,可怜的茶水失去了载体顺着指缝缓缓流出,污了边袖。半响,浅沉雪沉着脸挥袖抹去了这几行小字。兮烟门,初阳点燃门内的寂静,弟子们为了早课而奔忙,只为更上一层楼,不输同龄学子。云在广阔无垠的天空中翻滚着慵懒的身躯,变换姿态,被阳光照射的朦胧。兮烟门门主浅沉悄正一脸惬意的欣赏着夕烟山的晨景,霜降在突兀的枝头点缀白梢,晓雾或薄或浓的环绕着连绵的山,宛如仙境蓬莱,掩去了冬日的死气。正当群山争目时,几行小字歪歪扭扭的逐渐在眼前显现,闪着微弱的金光。第一行是她不久前发出去的消息,“小霜霜,你在哪里野呢?赶快回来,你未婚妻来找你了!”“”浅沉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交织,她挪目看向后面的竖行,应该是她二弟的话了。“贤弟,你哥暂时回不去,你先去补救一下吧。”这熟悉的推辞,这熟悉的语气,只有她的那个二弟干的出来吧。“回不去,我在陪怀仁帝,姐辛苦你了。”浅沉悄读完三人的对话,一口老血哽咽在喉,忙猛吸几口寒骨的雾气才平息下心中的风雷电雨。又把我推到风口浪尖,就是不想去伺候那个姑奶奶才让小霜霜你回来的啊!浅沉悄的内心一阵抓狂。她,浅沉悄,浅氏家族家主兼兮烟门门主,年纪轻轻就已是沥乔上仙,仙门会堂怎么也有她一席之位,逢之必礼,让而三分,上能访天界,下能除魔祟。如今却只能生无可恋地看着冬日凄景,与其让她回去伺候缳家的那个小祖宗还不如跳崖自尽算了。浅沉悄合上眼,任风肆意,发丝为乱,衣裙翩翩,有着仙风道骨之韵。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泪。浅沉悄默默的在心里抹了把眼泪,转身收拾收拾思绪,认命回殿迎客去了。浅雨相嘴角悬起一抹苦笑,昔日的记忆如同蛛网,在脑海中编织成篇,挥不去,抹不掉,刻骨铭心。那天,也是冬天,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冬天,缳氏家族,皇室亲封贵族,缳氏家主膝下有一儿一女。原本那天本应平静无风,谁料一只法力强大的邪祟突然闯入了澴家,于是那天成为了缳家的梦魇。得知缳家有难,临近的家族纷纷伸出援手,派出门生搭救,而那时,浅雨相恰巧在其中一个家族中做客,出于好奇也随了去。那时的他一不会武二无灵力,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在后来,场面失控了,那邪祟见人就杀,无人生还。缳家家主为了保护浅雨相与自己的两个子女,死在了邪祟手里。缳家家长的儿子叫缳泉,女儿叫缳品,在离开家院时,推开了差点血溅当场的浅雨相,却因此失去的听觉,坠入了无声的世界之中。浅雨相带着缳氏兄妹逃出后,暂无去处住进了兮烟门中,得知邪祟在典城中作乱杀生,兮烟门立刻派出弟子前去剿灭,此事才得以告一段落。可付出的代价是缳氏家族的一切以及缳泉,这位将来一族之主的听力。缳氏兄妹根本不会知道,或许永远不会知道,那只邪祟一开始便是兮烟门出手消灭的,只因门中弟子一时疏忽,让其钻了空子,才有机会逃到缳氏家中“休养生息”,才会有之后发生的一切。在兮烟门住了一段时间,缳氏兄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缳泉并没有沉浸在失去听觉和家族被毁的悲痛之中度日如年,他要重振缳氏,兮烟门自己心知澴家会有今日也是自己失误所致,出于愧疚便扶持缳氏崛起。谁知,缳泉的妹妹却对浅雨相日久生情。如今的缳氏以恢复如前,缳泉虽失去了听觉,对外交流上少不了妹妹的帮助,兄妹二人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对于浅雨相的爱慕,缳品从未放弃。因此“噩梦”就是这样开始的。缳品自幼就是大家小姐,娇气的很,对于食膳上更是挑三拣四,不过她更喜欢自己动手做饭,地狱式的饭菜就此降临。她的驾到简直成了兮烟门的“梦魇”。浅雨相一把心酸泪回忆完这一切,不禁又想起缳品做的饭菜,酸甜苦辣咸,样样都俱全。浅雨相曾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吃过一顿饭,然后差点没有然后,在床上昏死了七天。那种恐惧感从灵魂深处油然而生,光想想就已经手脚冰凉。由于对缳氏的愧疚之感,没有人会拒绝缳品的好意。“哎,如果师兄能和小品一样就好了”想到最后,浅雨相大大地叹了口气,快日上三竿了,师兄要睡醒了。 ------题外话------ 回来,继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时间长眠里的苏醒 日上三竿,隐宵郁睁开双眼,带着点点的温度的阳光撒进窗内,好不舒适。隐宵郁甩了甩脑袋,使自己尽快从初醒的混沌中清醒过来。 简单套了两件衣服,便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清晰的印着镜前人的样貌。洁白的发丝垂在肩部,有的微微翘起,张摇着不羁,冰蓝色的眼瞳几乎蓝到发白,没有一丝情感波动,白皙的肌肤虽攀不上发丝的银白却如同病态,使人心生怜悯。 隐宵郁束起发,一缕缕白丝随之落下隐宵郁看着地上落下的头发,冰蓝色的眼中一片阴沉,很快将其打扫处理掉。 “咚咚。”一片安静中,敲门声响起,回荡着一圈一圈,声声入耳清晰。 晚迟月推门走了进来,脸上扬起不同往昔的笑容,是看尽千机万算后沉稳,运筹帷幄的游刃有余。他站直了身,漆黑的眸中早已因尘世云云掩埋了不必要的情感表露,晚迟月应该是晚迟説才对,他启唇恭恭敬敬的道,“隐帅。” “”隐宵郁闻言抬起眉看向经过一夜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的晚迟月,既陌生又熟悉。他知道是晚迟月“回来”了,气场开始变得有些逼人强势起来,“醒了?” 在妖界有着一种奇怪的命运循环,但凡成为了界主身边的忠诚重臣,那么这批人死后步入轮回转世时会保留着前世的记忆,大部分转世后需要一段时间等待记忆的苏醒。但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一世一世的记忆轮回叠加,筑成了一世一世的禁锢枷锁,逃脱不了命运的世世安排。 隐宵郁见证过南诗坊弟子一次一次的初识到苏醒,到效命,而后死亡,转世,初识,再次苏醒与此轮回。或许会想着逃脱,又能逃往何处?最后还是会被上一世,上上世的记忆折磨,纠结,踱步徘徊完这一世。 “嗯。”晚迟説点了点头,在他的身上,隐隐折射出当年为南诗坊杀出一条血路的将军的影子,褪去了昨日无忧的身影。 隐宵郁看着他,知道,晚迟月永远的埋葬在了昨日。 晚迟説的苏醒伴随着前三世的记忆苏醒,第一世,他从一个市井乞丐当上了冲锋陷阵的将军,为南诗坊守住了一座又一座城池,压下了一阵有一阵起义的百姓。和泉聊堂第一次交手前,坊主将佩淑袀安排为他的军师,二人自此以命相交,一同抗敌守城。但两年后的一日,晚迟説的阵地遭遇了内部人反水,佩淑袀为了保护晚迟説脱身,永远的葬在了血光火海中。 第二世的转世,妖界已是安定,他在南诗坊中遇到了同样转世的佩淑袀,二人一见入故,结为好友,随着时间的翻篇,前世的记忆日渐清晰。佩淑袀被坊主调遣下派到妖界边疆,守护边境安全,之后二人再无见过面。 第三次转世,二人再次在南诗坊内相遇,但这一世,二人如同仇家一般,见之必争。坊主派二人前去除魔,奈何邪祟缠身,二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苏醒了前世的记忆,但早以无力回天,只得求黄泉再聚攀谈。 这一世,晚迟説仔细回忆过晚迟月的记忆,佩淑袀,也就是佩淑君,他的记忆还未苏醒,还是个在南诗坊保护下自由自在成长的弟子。 “咚咚。”轻轻地敲门声,浅雨相站在门外,见屋中的二人半响没有说话,只得敲了敲门边。 “进。”隐宵郁见是浅雨相来了,便招了招手,让其入内。 浅雨相入步房中感觉有一丝尴尬,为什么四师兄会在师兄的房间里?浅雨相想着变抬头与晚迟説对视一眼,陌生的目光让浅雨相心底一阵警惕。他感觉四师兄眼神怪怪的,甚至是他的气场。 “浅师弟不必紧张,我是晚迟説,不亦説乎的説。我会代晚迟月好好教你秋恒泣剑诀的。”仅仅一瞬间的对视晚迟説便一眼看穿的浅雨相心底的警觉,先声出言解释道。 “”浅雨相清楚地记得几日前隐斯诵和他解释过,妖界重臣转世的事。那,以此看来应该是四师兄的记忆苏醒了,那么也就是说现在站在眼前的晚迟月是最初的经历了几世轮回洗礼后的晚迟説? 蓦然间,那个陪着自己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故人就这样葬在了昨日。浅雨相扬起一抹春风拂柳般的微笑,微微颔首道,“那还望四师兄多多指点。” 故人踏雪,一去不回,再回已是陌人认。 “必须的。”隐宵郁看着二人的身影,对于浅雨相来说,或许晚迟説的苏醒是一件好事,毕竟真正的剑术大师还是晚迟説,经历过战火硝烟犀利过的利刃。 要谢谢木丹了吧。殊西城,光鲜之下,暗流涌动,埋藏着一段不可揭开的过往。 人们忙忙碌碌开始一日的勤劳,被业火鞭策着,追随着时间的齿轮,不敢稍稍怠息。 “隐帅,怎么没看见优帅?”晚迟説记得很清楚,优斓元帅一直都与隐宵郁元帅并肩作战,两人感情交情甚好,连隐斯诵的名字都是隐宵郁让优斓取得,妖界安定平稳后,隐宵郁受命做了南诗坊大师兄,优斓做了南诗坊二师兄。 “”话音落地,隐宵郁眼中清清楚楚的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悲怒,但很快被冰蓝淹没。他摇了摇头,不语。 那抹情绪被浅雨相硬生生地看在眼里,他不知道为什么谈到优斓,师兄会有如此明显的感情触动。是很重要的人吗?他还是有一回见师兄眼中有情绪闪过。可惜不是因为自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聊聊 跟着隐宵郁在殊西城中转了半天,城内风平浪静,人们果静匆忙着一天。转了一圈无果后,三人便回到了客栈,暂休。浅雨相站在师兄的门前站了许久未敢敲门。还在纠结中,隔壁房间的晚迟説走了出来,正面碰上犹豫不决的浅雨相,一扬唇角,道,“浅师弟,你找隐帅有事?我正好要找你有些事商谈,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浅雨相点点头,收回悬在半空想要敲门的手。晚迟説带着他从客栈的窗户飞身跃出,轻轻松松的几步轻功便来到了屋顶,突如其来的跳窗吓得浅雨相顿时凝固了脸上的笑容,措不及防的失重使得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落地后缓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晚迟説看着被自己这一举动吓到的浅雨相,脸色傻白,笑容僵硬的表情,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直到浅雨相回过神为止。屋顶上的风很冷,晚迟説很喜欢这种冷风拂面,可以让自己保持一个清醒的状态,来应对接下来的战争,但以前的一切都负做烟云过眼,成为了过去。可能是因为生意很好的缘故,这家客栈很高,可以将整个殊西城的盛景饱览眼底,远处经过了时间浩海冲刷的大青钟,依旧高傲地立在冷冽中,人们如蝼蚁一般穿梭在大街小巷,为这一天的生计而奔劳,苦却满足着。“四师兄有何事要与我商谈?”浅雨相看着殊西城中的景色,高处不胜寒,连忙紧了紧身上的衣物,之后便任风肆意。“我不喜欢绕弯子。你,是不是对大师兄有心悦之情?”晚迟説看着浅雨相,眼底闪过一丝期待。“”晚迟説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扎入耳中,浅雨相的眼角顿时浮现一抹浅红,他转开目光,看向无边的远方,顿了很久才道,“是。”他的感情,他不否认,他也不怕别人知道,但他害怕自己心存的那人不知道。还真是!晚迟説略略一惊,双手撑着身子,拗过头,将目光放空于天空,一贫如洗地蓝色看着竟有几丝愉悦。他一直认为男子喜欢女子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想到世上还有别样的感情。晚迟説淡淡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你应该离大师兄远些。”有的时候命运是很残酷的。浅雨相将头埋在双臂里,他十分清楚的记得,之前晚迟月也说过相似的话,但他不想放弃,他不想让师兄从他的生命里抹去。浅雨相闷闷的问道,“为什么?”“因为隐帅不是人,这件事你知道吗?”晚迟説的眼中多了几分复杂。 “知道。” “无心从何谈情?”晚迟説顿了顿,又道,“况且,你和隐帅不在一个水平上,我承认你是我见过对剑诀最有悟性最刻苦的人,但如今妖界暗流涌动,牧妖台与泉聊堂都在蠢蠢欲动,相信不久又会风起云涌,到时候战火一起,如果你不想拖累隐帅的话,以你的能力只能在战争中自保。”晚迟説的眼底依旧保留着当年硝烟滚滚中的一抹血色,夕平锏依旧能感受到当年兵刃相向时的颤动。“”浅雨相没有说话,埋在袖中一半的脸,早已无了笑意。四师兄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他不想就此止步,师兄一个人孤寂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人会问他早膳,房间的卫生“地宫里真的很冷,很黑”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脑海里闪过,让浅雨相的心一颤。好熟悉的话语,是几何时听过“想好了吗?”晚迟説坐直了身子,看着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纠结而缩成一团的浅雨相,平静的地问道。“嗯。”浅雨相定了定神色,道,“我还不想放弃。”“尊重你的意愿。”晚迟説笑了笑,这种倔强不甘放弃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佩淑袀。当年在打大元江战役的时候,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让自己打,最后竟奇迹般的啃下了那个最难啃的“骨头”。“四师兄,你之前说的优帅是?”浅雨相也坐直了身子,看着晚迟説,问道。那个能够让师兄有所触动之人,一定不简单。“优帅?他也是坊主带回来的,和大师兄一样是古物化形,本体可了不得,是上古妖界皇族的东西——优斓皇帝信玺。”晚迟説回忆着两百年前的事情,眼中也多了几分怀念,“如果说隐帅是貌可拟月,遥不可及,那么优帅就是岸芷汀兰,亲可攀谈。优帅和隐帅一直都是一起出征,连隐斯诵的名字都是隐帅让优帅亲自取的名字,后来怎么我就不知道了,等到我转世回来时,妖界已经平定,隐帅做了南诗坊大师兄,优帅做了南诗坊二师兄,前两世的记忆里都有优帅的影子,可这一世,优帅就消声灭迹了陪在隐帅身边的却变成了你,我也很好奇。”“上古妖界皇族,南诗坊二师兄,优斓皇帝信玺”浅雨相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却又记不起何处听过。难怪自打他入坊开始,一直没见过二师兄,这其中难道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好了,我们回去吧。”晚迟説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活动了一下因坐久了而有些僵硬的关节道。“嗯。”回到客栈已是近黄昏,客栈里依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浅雨相站大师兄的房门前,犹豫了许久,才敲了敲门,道,“师兄,我,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说,嗯我可以进来吗?”浅雨相等了许久没有回音,他担心师兄是不是睡了?可隐斯诵说过,师兄的休息时间只在黎明时刻。浅雨相手中用力推开门,房内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师兄,不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寒兰里的重逢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在殊西城的最南方有一片寒兰花花海,风微微吹起一片沁香,寒兰们不受风雪的欺压,依旧开的傲骨。米色的花瓣小小的垂在叶间,如同羞涩的女子,水袖掩面,又似画者大笔泼墨,毫无吝啬之情,一直沿至天际。隐宵郁站在这片寒兰簇拥之中,风缠绵着兰香牵起他随意打理的银发。兰花乖巧的陪铺于他的脚边,远处的寒兰随风而舞,如同为其舞蹈的少女,随着风而起。远处一位女子披着棉袍,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女子姿色天然,可谓艳色绝世,寒兰顿时失色,化为女子的陪衬。女孩小小的身躯被包在棉袍中活像一个包子,甚是小巧可爱。“呦~,隐大冰块来这么早,莫不是一看到捎信就来了吧。怎么样,惊不惊喜?”女子勾唇艳笑,唇红如同血一般惹眼。杏眸中暗流翻涌,似乎在细细地盘算着什么。“爹爹!”女孩看见隐宵郁时,一把挣脱开女子的手,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一下子扯住了隐宵郁的下袍,女孩仰着脸眼中一闪一闪的甚是好看。隐宵郁俯下身,轻轻地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尽量使自己放的温柔些,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孩消瘦的脸庞,道,“姿儿可有好好吃饭?”“嗯,姿儿很乖的。爹爹你跑到哪里去了,姿儿和娘亲找不到你,姿儿好想你。”优姿清澈的眼中浮现出点点水雾,委屈的嘟着小嘴抱怨着,有着说不出的讨喜。“抱歉。”隐宵郁呡了呡嘴,在唇角扯出一个微小的弧度,将优姿小小的手握在手中,站起身,冰冷地看着面前浓妆艳抹的女子,冰冰地吐出两个字,问道,“何事?”女子名为悯季,她笑意不减,反倒用舌舔了舔上唇,如同蛇看见猎物一般兴奋,她微微蹙起柳叶眉,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哎呀呀,隐大冰块真是绝情,刚刚不还和姿儿攀谈甚欢,怎么一对孩子娘亲就跟见了仇人似的。你躲了我们娘俩整整十七年,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这就叫缘分。”“孽缘。”隐宵郁不想和她多啰嗦半句话,身边隐隐浮现不善的冰灵,悯季并不害怕,她款步上前,想要抚摸隐宵郁的脸庞却被其嫌弃地躲了开。“呦~隐大冰块还真是洁身自好啊。”悯季没有得逞落了个空,只好讪讪地收回手。扬了扬柳叶眉,说道,“此次约你出来,不过是想知道太子信玺的下落,或者你现在交给我也行。”闻言隐宵郁身边的冰灵瞬间浮现出骇人的冷光,他咬了咬牙,道,“不可能!”“姿儿,过来。”悯季对隐宵郁的脾气摸得很透彻,她知道现在隐宵郁的心情不好,于是赶快将女儿优姿唤道自己怀里。有了优姿在手,想来隐宵郁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她便更可以得寸进尺了。“”优姿十分乖巧的扑倒了悯季的怀里,隐宵郁见此,只得收敛身边的灵气,因为他不能伤了孩子。“姿儿,你爹爹他现在想抛弃咱娘俩,你娘亲对不起你,没有能力给你好的生活,你爹爹又那么无情,你娘亲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当初怎么会嫁给他?”悯季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夺眶而出,划过脸颊,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优姿,生怕连她都会消失不见。她说到一半,看着优姿的面庞,不经又是一阵泪如雨下,一边哭一边摸着优姿的脸颊,皱着眉,好一副心疼的样子道,“都是娘亲不好,都怪娘亲没本事,看把女儿瘦的。”“娘亲不哭。”优姿懂事地用袖子摸去悯季眼角的泪珠,转过脸一改之前的欢喜,愤愤地瞪着隐宵郁,道,“爹爹是坏蛋,爹爹一见面就把娘亲惹哭了,娘亲每夜想爹爹的时候都会哭的很厉害,姿儿都看见了!爹爹是坏人!不准你欺负娘亲!”优姿奶声奶气的喊着,两只小手在空中不停地扑腾着。隐宵郁静静地站在原地,优姿不过一个四五岁的孩童,又和悯季相依为命一路走来,哪里看得出这是自己娘亲装的。隐宵郁冰蓝色的眸中看倒映着优姿小小的身躯。无奈,他从袖中逃出鼓鼓的钱袋,道,“我有些银两,够你们花一阵子。”悯季顿时收住泪水,笑盈盈地接过沉甸甸的钱袋,摸去脸上的泪痕,计谋得逞后露出狡黠一笑道,“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不留情地收下啦。”“你既然无法照顾好姿儿,不如把姿儿给我。”隐宵郁被这么一折腾,也没了脾气,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破涕为笑的悯季,冷冷地开口道。反正自己不是第一次带孩子了,只是不晓得的浅雨相会不会生气临月台本来就是自己的地方为什么要会在乎浅雨相会不会生气?“那可不行。”悯季闻言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若把优姿交代出去了以后还拿什么威胁他。“为什么?”隐宵郁不解地看着悯季。“因为因为,因为你不知道姿儿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还有作为女儿的娘亲,我怎么可能会放心把她交给你一个身边没有女人的男人照顾。”悯季杏眸一转,随便找了些借口来搪塞,“你说对不对啊,姿儿。”她说完晃了晃怀里的优姿,假意地问道。“嗯嗯,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娘亲告诉姿儿的。”优姿扬着笑脸,摆动着手中的一枚铜钱,仿佛看见了什么稀罕玩意一般,一脸兴致盎然,乐此不疲。隐宵郁无语,他大致猜到了悯季的小九九,可表面的幌子他又无力去拆开,更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去揭穿悯季的虚伪。只见悯季晃了晃怀里的可人,道,“姿儿,你知道吗,这些钱都是爹爹给你买玩具的钱,开不开心?”“开心!”优姿奋力地点了点头,转脸看向隐宵郁露出一个阳光的灿笑道,“谢谢爹爹,姿儿最喜欢爹爹了。”孩子的喜怒哀乐,比翻书还快。优姿的笑容不同于隐宵郁见过的所有笑容,是那样的纯粹,干净,不临尘世。隐宵郁点了点头,回应了优斓的话。风卷起寒兰花的花瓣,一时间竟有些梦幻。“下次不要约在有兰花的地方。”隐宵郁看着四周的兰,仿佛看见他的故友,优斓,一个如同兰花一般的人,渐渐消失在这片寒兰花海的深处。“为什么?”悯季疑惑地看着隐宵郁,将怀中的可人,放在地上,随她玩去了。“你不配。”兰花,花中君子者也,没有醒目的艳态,没有招摇的亮色,诗中曰,“气如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兰花还象征着纯洁的爱。“从此以后也不要找我,我们不需要再见。”隐宵郁转过身要走。“是吗?你还没告诉我太子信玺的下落呢,还有,你不想姿儿吗?”悯季扬着笑,最后一句话狠狠地戳进隐宵郁的心坎。“”隐宵郁顿住了脚步,沉默了许久许久,“以后姿儿有事带她到念天镇找我。”说完便甩袖离开了。念天镇,是南诗坊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在妖界中,只要她敢来,他就敢见。“切。”悯季看着隐宵郁的背影不爽的啧了啧声,顺便翻了个白眼。在隐宵郁眼中,一场闹剧终于暂时告一段落,现在要赶快回客栈,不能让浅雨相和晚迟説担心。毕竟是偷偷跑出来的。走到一半,隐宵郁忽然想起来,自己走的急好像没关门,而她托人给自己捎的信件就放在桌上应该不会有人看到吧看到了大不了灭口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起起伏伏 因为是冬日,天黑的比较慢,待隐宵郁赶回客栈时天还微亮,苟延残喘着今日最后一抹温暖与亮色。隐宵郁推开自己的房门,怎料浅雨相会坐在自己的床上。隐宵郁默默地关上门,浅雨相撑起一抹微笑,显得有些勉强,他紧紧地攥着手里信件,是悯季捎过来给隐宵郁的那封信件,他看到了隐宵郁不知为何会有一种心虚之感,他有些懊悔没有在临走前把那封信收好,“箱子,那个”隐宵郁刚想要出口解释,便顿住了话语,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处理自己的私事为什么要和浅雨相解释?浅雨相当着隐宵郁的面展开信件,小小竹子排成的竹面上写着一行字迹,“隐大冰块,我带着你女儿来找你了,作为孩子她爹你没理由在躲了吧,殊西城南边的寒兰花海见。”本该署名的地方却留着一个清晰刺眼的唇红。“”两人相顾无言,浅雨相低着头看不出任何情绪,许久,他将小竹简重新卷好,站起身,放回桌面。隐宵郁头一回见没有任何表情的浅雨相,他漆黑的眸中跳动着火焰,眼底压着怒火。隐宵郁知道他生气了,可,他为什么生气?“那个”未等隐宵郁一句话了,就被浅雨相覆唇堵住话音。隐宵郁还未反应过来,温热逐渐从嘴唇探向内部,隐宵郁出手想要推开浅雨相,却被他禁锢着双手别到身后,动弹不得,只能任其摆布。浅雨相吻得很急促,表示他现在很生气,恨不得将隐宵郁整个吞入腹中才肯罢休。唇齿交缠了许久,隐宵郁因缺氧而缓不过劲时,浅雨相才作罢,扒开他的衣领,在他雪白的锁骨处留下一抹红印,才松手。隐宵郁喘着气,缓了一会,坐在梳妆台前,将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好,有些生气的看着一脸满足挂着温柔微笑的浅雨相,问道,“你这是作甚?!”浅雨相十分满意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喜欢自己的师兄在外面水性杨花,看着师兄嘴唇被自己吻得通红,如同呡过唇红一般惹眼。他挑起隐宵郁的下颚,迫使他看着自己,“师兄刚刚出去干什么了?嗯?”隐宵郁拍掉浅雨相的手,撇过头,有些不敢看浅雨相的如同幽潭一般的明眸。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刚刚发生的自己似乎并不排斥又是一阵安静,隐宵郁忽然觉得自己变了,但又不知道哪里变了,觉得脑子里有点乱乱的。刚刚那个算什么?算是浅雨相对自己有想法?还是别的?他刚刚在生气,为什么生气?因为那封信吗?“师兄要是不和我解释一下,不然我就在亲一次。”浅雨相一改之前春风拂栏的微笑,露出坏坏的笑容,看着隐宵郁,如同一条蛇看见猎物一般兴奋。“我解释。”隐宵郁看着浅雨相,突然感觉有点好笑,感觉浅雨相好像变成了小孩似的,还要人哄着。这件事要从十七年前说起,那时候南诗坊除了大弟子隐宵郁和二弟子优斓,就只剩下三弟子寄北雨。那天对于隐宵郁来说是一个比较突兀的日子。那天优斓忽然提着一壶沉桂酿和一壶豆花来找隐宵郁告诉他要结婚了,就连坊主都同意了这门亲事。隐宵郁顿时有点不能接受,告诉优斓他是皇帝信玺化形,千万别被人类骗了,他表示不会的。看见优斓如此坚决,隐宵郁也没再说些什么。他说他要娶人界平定观的女子,名为悯季,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是婚后。在优斓大喜之日,隐宵郁受邀却没有前去赴宴,他一人在冰亭里一醉今宵。就连寄北雨都说二人是郎才女貌。南诗坊有规,不谈仙门,不访世家。如今直接迎娶,优斓的身影从此就从南诗坊中抹去了。过了十几年,隐宵郁想去看看优斓过得如何,顺便去打打趣,调侃调侃在蹭顿饭也不是不可。可当他到达平定观时,一个噩耗也随之而来。一切正如隐宵郁事先所料,那女子就是奔着优斓的本体玉玺而来,悯季杀了优斓,变卖了玉玺,得到了不菲的一笔金银财两。隐宵郁知道后,一怒之下在一夜间血洗了平定观,那晚无人生还却偏偏让那女子钻空子逃离了平定观。平定观上上下下几百人在一夜间,尸横遍野。后来隐宵郁没有放弃寻找悯季,两年后再次遇见悯季的时候,她的身边有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优斓的孩子出世了隐宵郁为之一惊,千算万算没料到会有这一天。那女孩就叫优姿,优姿在遇到隐宵郁的第一眼,就唤他为爹爹。隐宵郁最后没有下手,毕竟是优斓的亲女儿。悯季看两人也投缘,便一直让优姿喊隐宵郁为爹爹,隐宵郁想与其撇清关系,悯季却说,这还孩子好歹也是优斓是孩子,从小就没爹会为孩子心里留下伤疤。隐宵郁最后还是接受了优姿的存在。没想到,见面后,悯季得寸进尺的开始要太子的玉玺,因为在生优姿的时候,手里的钱尽数被人夺走了去,于是失去了一切是悯季就打起了太子信玺的主意。优斓是皇帝信玺,那么就会有太子信玺,隐宵郁是优斓出生入死的好朋友,肯定知道太子信玺的下落。隐宵郁十分方案悯季甩开二人后,便一直呆在临月台,很少出门。后来渐渐的南诗坊的弟子们纷纷再次会聚在这一世,然而再也没有人问起优斓的下落。“”听隐宵郁讲完一段被时间尘封有扒开的伤疤,浅雨相忽然发现,原来师兄也会无助,也会不知所措。隐宵郁看着窗外逐渐变黑的天,道,“这封信就是悯季给我的。我去见过她们了。”冰蓝的眼瞳中倒映着窗外因夜色的到来而变成紫色的天。“”浅雨相站起身默默抱住隐宵郁,希望可以给他一些安慰。“我们什么时候吃完饭?”好巧不巧,晚迟説在这时一推门走了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于是又默默的将门关上,当做没开过一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调侃调侃,破案在先 “呦~这浅大门主这是大早上的与小小杯盏过不去?有失风度啊。”隐斯诵悄着步伐,蹑手蹑脚地站在浅沉雪背后,悠悠的啧了啧舌,开口微讽道。 浅沉雪一惊,隐斯诵离得那么近他竟没有察觉到一丝毫的妖气,看来并非等闲小辈,希望不会有兵刃相向之日。浅沉雪转身瞥了隐斯诵一眼,不理会,淡定地拿起桌上的布擦干手上的茶水,道,“我是副门主,不是门主。” 隐斯诵坐在他旁边,对浅沉雪的冷漠毫不尴尬,拿起桌上的一盏芽茶,一边学人有模有样地晃,一边勾着不怀好意地笑,道,“那我是不是高看你了,居然是个副官,看来你在仙门里混的不行啊。” 因为在此之前但凡与隐斯诵交过手的不是什么上仙,就是什么宫宫主,什么盟盟主,什么门门主,对于副任,根本不值一提,这样一来反而成了隐斯诵打趣浅沉雪的理由。 “你是不是活够了?!”浅沉雪本就反感隐斯诵,他默默垂下袖,握紧腰间佩剑,不悦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一只妖人。 隐斯诵不以为然,不受待见的事他做的多到数不胜数,根本不介意再多一个,他撑着脑袋,摩挲着茶杯杯口,道,“怎么,副官想和我打一场?我可是有琴在手的,到时不慎误了旁人性命,可不要怨天尤人啊。” 原本一早好好的心情,先被自家那个一无是处兄长搅得糟糕,接着又被隐斯诵搅得怫然不悦,早知现在他就不下山来糟这个心了。浅沉雪站起身甩袖要走,正到楼梯口时正巧碰到了刚刚睡醒下楼的初舟磬,一席素衣裹身,显得有些单薄,现在正直隆冬深季,即使不下雪也寒风刺骨,浅沉雪拦住初舟磬,道,“陛咳,少爷,您穿的少了,再添几件衣物,身体要紧。” “不用,我从小体质抗寒,不劳费心。”初舟磬笑了笑,他从小是怕寒的,受不得一点冷意,只不过是后来冻习惯了,自然而然不觉得冷了,或者,是不晓得何为冷了。又道,“现在几时了?” 听到初舟磬这么说,浅沉雪也不在说些什么。隐斯诵站起身,挑着笑道,“已是日上三竿了。” “去,少爷现在约莫刚过巳时。”浅沉雪瞪了眼隐斯诵,说道。 玄墨大陆的记时遵循着十二生肖的排序,从半夜开始按子时开始算,每隔半个时辰就向上更换时位,直至正午亥时,在重推回子时,以此循环日复一日。 温阳普照雁定城好不热闹,热腾腾的包子交换这不同馅儿的美味,暂时没有新官接任,城内依旧安定平和,老人们有的围坐在树下,因一场象棋而津津乐道,享受暮年的天伦。雁定城中最出名的不过是岭茶与茶薇花糕,其中昭茶薇花糕被选为皇家贡品,进贡于皇室享用,怀仁帝初次品尝时,也是赞不绝口,夸其上品佳食。 初舟磬将早膳地点选在一家茶楼,只点了三杯岭茶和一盘茶薇花糕,笑着邀隐斯诵与浅沉雪先尝尝味。浅沉雪感觉怪怪的,半信半疑的喝了咬了一口茶薇花糕,顿时感化在口中的味觉,唇齿留香,好吃的纯粹,就像清晨刚刚采集的茶花,以及清露,淡淡的又不张扬,久久不肯散去。 等浅沉雪在回神时,盘中原本堆了四层的茶薇花糕瞬间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躺着,再看隐斯诵,满意的点着头,直夸好吃。初舟磬又点了三盘才解了馋。 毕竟不是游山玩水,闲情惬意,三人解决完早膳后,便动身前往城官官府。暂时荒废的官府中风卷着凄凉,府中的衙役们早已等候在外。 跟着衙役在府中七拐八拐,才算到达了出事的地儿,令三人没有想到的是,雁定城城官,楚箴居然是被人“刺杀”在自己的寝室?因为事先吩咐过不要动府邸的一丝一毫,所以现场保持的完好,只见楚箴枯瘦的身躯躺在宽大的官服中,紧闭的双眼告诉人们,此人已故。最骇人的是尸体身上仅有的两处血洞洞,一处在右手手心,还有一处在胸口,官服已看不出颜色被黑色的血浸泡,翻着阵阵刺鼻的腐臭味。 初舟磬看着尸体毫不显害怕的神色,甚至还凑到血洞前仔细观察一番,疑惑的问道,“怪了,明明胸口的血洞足以致命,为什么还要在右手也刺一个血洞?这洞到底是何物所致,好是厉害。” “喂,你到底是分析尸体还是点评尸体?”隐斯诵受不了初舟磬,倚在门前无语的看着二人,道。 浅沉雪则看着地面,说道,“看地上的鞋印,凶手可能是一个人。” 隐斯诵正想在打趣打趣浅沉雪时,发现门坎上有一根白色的发丝,出于好奇变捡了起来,细看时顿时神色一僵,连忙将那根银发收入袖中,凭借这一根银丝,他可以十分肯定是他父上,隐宵郁的头发。可父上现在不是应该在临月台吗?怎么可能会来这里?难不成这个雁定城城官是父上杀的?,不可能 “发什么呆?莫不是被这里仅剩的残剩妖气夺了魂?”浅沉雪一脸狐疑的看着隐斯诵,毫不留情的流露出可怜的神色,在隐斯诵眼中却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去,想东西呢。”隐斯诵转过身,将目光看向院内,无奈笑了笑,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要真是父上的话,那楚箴手上的血洞肯定是因为他多话了,哈哈哈哈不可能的。” 一阵脚步声匆匆,楚箴的随行记事官兼笔录官代溪连忙赶到楚箴的寝殿门前。初舟磬与浅沉雪闻声走了出来,那代溪见人便是一跪,道,“大人到来,有失远迎还望大人不要计较,下官是楚大人的笔录官,代溪。请大人一定,一定要为楚大人一个交代!” 他永远都不会想到,他面前站着的回事一朝之君。 隐斯诵将代溪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大可放心,抓住凶手指日可待。” “谢谢各位达人!我知道一事,不知当讲否?”代溪听到隐斯诵的保证后,眼睛顿时一亮,恭着要说道。 “请讲。” “楚大人出事前两天,来了三位道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陈年,诞生 与少朝相隔两个朝代之前,只数汉朝坐拥江山,号令天下。继秦之后,汉朝成为了时间洪流中最强盛的时代之一。长安城内,坐落着长乐宫彰显着皇家贵族的地位权威,也寓意着长久的快乐 混混沌沌之中,如若置身虚无,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在牵引着自己的去向,浑浑噩噩,顺之其下,又似有水浇洗,闯入听觉的尽是整日不歇的隆隆声格外吵杂。过了许久,在高温焦灼后,一道道刺痛蔓延全身,有人拿着刀一点点的剃去,一笔笔毫不犹豫地划下,痛彻全身,直到有人在耳边因兴奋而激动地颤着声音喊道,“做成了!做成了!我做成了!朱雀踏虎衔环玉卮!大人,大人一定会喜欢的!” 又过了很久,当自己学会睁开眼时,柔和的光在自己眼中显得格外的刺眼,眸中泛起雾水,接着就会有湿哒哒的水一般的东西夺眶而出,滴在自己的手中,凉凉的。 “呀!快闭上眼睛!”一位少年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后,惊呼了一声,连忙上前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明所以,只是听着他的话乖乖闭上了眼睛。因阳光的刺激而灼痛的双眼在他冰凉凉的手中逐渐退去,倒有些舒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拿下自己的手,轻声道,“你现在试试慢慢睁开眼睛。” 虽然你不知道为什么要听咎于他,但还是照做了,缓缓抬起眼帘,刺眼的光争先恐后的涌入眸中,却没有了之前的灼痛感,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接受了眼中的一切。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那位少年,白皙的肌肤如同玉石一般好看的打紧。 “我是玉印,初次见面。” 看着他灿烂的笑颜和白色的莲花一般纯净,但自己没有说任何的话。与此同时,一个样貌十分成稳的男子身着一席锦袍官衣走了进来。玉印见到来人后,连忙退至一边,弓着腰活像水里的一只虾,样子有点好笑,他拱着手将头埋得很低,毕恭毕敬的唤那男子为主人,问好。 愣愣地看着来人,男子脱下外袍包裹住自己一丝不苟的身躯,接着俯下身用手托着脸庞,眼中闪着满意的神色,启唇道,“我是你的主人,吕柯。你才刚刚苏醒,不懂规矩,我不会计较。” 不语,吕柯半响竟爽朗地笑了两声,道,“原来你这孩子还不会开口说话。”吕柯显得有一些无奈,收回手,道,“你的名字是朱雀踏虎衔环玉卮,来,和我念朱雀踏虎衔环玉卮。” 自己学着面前男子的样子,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吕柯又不厌其烦的念了一遍朱雀踏虎衔环玉卮,自己依旧没有任何声响,半个时辰的时间白驹过隙,吕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要走。 “租圈搭糊须子。” 一个口齿不清的声音打破了一地安静,吕柯高兴地转过身,摸了摸自己的头,温暖如同从天而降一般,这样令心满足,不知名的喜悦织慢了心头,殊不知弯起的嘴角早已出卖了自己的喜悦。 “是朱雀踏虎衔环玉卮!”吕柯笑着将你从他的桌上抱了下来,又拿着书桌上的一个用浅青白色玉雕琢的杯子,杯身刻着精致的浮云,栩栩如生,两足鼎立于虎背,杯口有朱雀衔着活环,甚是好看。 吕柯指着杯子道,“这个便是朱雀踏虎衔环玉卮,是你的本体,你要好好保护你的本体,若这玉卮杯子被毁,你也会灰飞烟灭,懂吗?” “嗯。” “玉印,这孩子交给你了,好生教他知识与规矩。”吕柯笑眯眯的背过身,说道。 “玉印领命。” 说完吕柯便离开了,在门外温柔而又模糊的光芒之中抹去了身影,不知了去向。 想去追,却被玉印勾搭住了肩,他一脸自来熟的样子,道,“别去,主人每天很忙的。走,大哥我带你去换身合身的衣服。” “你也是玉,我也是玉,咱两以后可以做好朋友,我跟你讲哦,主人在朝廷里可厉害了,可是大夫一级别的高官呢,跟皇上的交情也不错” 玉印很喜欢絮絮叨叨,他总是和自己讲一系列关于吕柯的事情,或者就是谈玉如今的市场价和玉的地位,虽不嫌烦,但有几分啰嗦。在生活方面却显得格外的细心,上能掌勺设宴,下能缝衣扫地,所以在玉印的照顾下,自己基本上什么脏活累活都没碰过,小日子过得很是舒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陈年,垂暮 进过几年的学习,玉卮渐渐熟悉了人间的一切。舞文弄墨,忌酒讳武是人界玉器们的底则。在礼仪规矩,墨画诵诗,玉印的指点教诲下,也都略知一二。 雨淅淅沥沥的蒙上人间屋头,朦朦胧胧中偶有人肩挑着一天的生计,小心翼翼地行步于青石小巷中。雨丝牵牵连的蒙上一府邸的梨木牌匾上,白墙黑瓦汇下水珠帘帘,九曲回廊,层层深院,无不显赫着主人的身份显著,这便是“吕府”。 玉卮毕恭毕敬地跪坐在木桌前研墨,静静地看着桌前男子忙碌批阅文章的身影,时不时端笔蘸蘸墨水,写画着什么。 男子生得天生俊俏,却不敌岁月的斑驳沧桑,眼角叠起了一层层褶皱,清澈的眸子有了几许不明的灰混,却不减全神贯注地看阅着手中的歪扭字迹,他便是这吕府的主人,吕柯。 “主人”玉卮看着吕柯,忽然出声唤道,却又意识失言,略显尴尬。 “嗯?”吕柯闻言将目光看向玉卮,疑惑的问道,“何事?” 窗外雨声交杂,空气多了几分烦闷,也不免有些湿寒,玉卮冰蓝色的眸中多了几分担忧,他刚想说些什么,吕柯忽然一阵咳嗽,难以喘气,玉卮一惊,连忙上去前。吕柯重咳了几声,一口鲜血吐出体内,打湿了正握紧在手中的竹简。 玉卮不知所措,吕柯摇了摇手,示意不要碰他。“主人!”玉卮的担忧还是实现了,吕柯协助帝王操政也有不少年头,为汉朝耕耘下一份结实的根基。如今暮年垂老,自然也没了那么多精力,加之身体羸弱,受不的半丝风寒,咳血也在日益加剧,吕府的所有人连同吕柯自己也隐隐约约可以猜到活着的时日不多了。 “无碍,你去把这些批完的文章交给贤弟,让他转交上给圣上,我困了,想去歇息了。”吕柯扶着桌颤巍巍地站起身,摆了摆手,命其退下,然后自己踩着有些虚无的步伐离开了。 “” 吕柯有个年轻的弟弟,名叫吕曲,他天性不羁,才华却远不及兄长吕柯,吕曲也是在吕柯的推举之下才有了一席官位。但玉卮却十分反感吕曲,因为吕曲的为人处事十分差劲,他能有现在的一切全靠他的兄长吕柯所赐。 玉卮按照吕柯的吩咐一一都照做了。吕柯犯困的时间越来越频繁,陷入睡眠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久时间如同针尖上的水,一滴一滴从不曾停歇的滴入历史的洪荒之中,所有的人或事终究化为历史扉页里的尘埃,一个渺小的文字小记,或为后人谈笑风生;或为差饭之后,津津乐道;或扬名青史,代代传颂,谁又知道呢? “我回来了。”玉卮忙完一切,便回到房中,推开门,见玉印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茶盏发愣,定如木鸡,一动不动,倒有些好笑。 玉卮扬手一拍桌,吓得玉印差点跌坐在地上,玉印愤愤地瞪了眼“作怪”的玉卮,喝到,“你作甚,骇死我了。” “发什么愣?这茶果真好看?”玉卮依着位坐了下来,指了指玉印手里的茶盏,打趣道。 “”玉印不在说些什么,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一副苦恼的样子,在抬眉看看玉卮,念了一遍他的全名,“朱雀踏虎衔环玉卮。” “嗯?”玉卮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主人,又歇息去了?”玉印抿了抿唇,问道。 “嗯。”玉卮点点头,如实答道。 “主人命不久矣。”玉印眼中流露出悲伤,凝重着神色看向玉卮。 “说不得!”玉卮连忙替其忌口。 “不,你听我说。”玉印眼中尽是复杂之色,他顿了许久,道,“你我本为玉器得灵化形,以听随主人为天命,但你可知,当主人死后,我们将会是主人的陪葬品,随其一同下葬,永不见天日,你我本无寿命可言,那地宫”说到后面玉印便失了声,不在说话。 屋中一时间落下了一地死寂。玉卮垂下眉眼,玉印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身为玉器本无寿命可言,但最终都会变成陪葬品,陪主下葬,辗转在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与孤寂 “” 陪葬是所有器物的噩梦,人们为了防止器物在下葬后偷跑,常常会将主人的陪葬品打碎了,重新塑造而后下葬。可,打碎了本体,得灵的器物化形人体的器物则会灰飞烟灭这无异于是自我焚毁,死后不得超生。 玉印将目光放到窗外,雨声淅淅沥沥,拉扯着不断听着有了几分烦躁。或许,如果,不是器物,而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生命的人,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么痛苦?可以自在些? 后来,没有过多久,吕柯就病逝了,玉印将自己反锁在屋中,谁人也不见。一府之主的逝去整个吕府也陷入了悲痛之中,连当今皇帝也亲临悼哀。也是在那一天,玉卮头一回知道,玉印全名为,“曲阳君胤玉印”,一个象征着吕柯不凡身份的玉印。 民间有民间的习俗,传说人死后灵魂会在人间游荡七日,死后第七日名为头七,头七即为下葬之日。在吕柯死后的第六天,玉印终是走出了房间,但他的肌肤却显得格外苍白,步伐虚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冰冷的可怕,对于玉卮来说如同素谋面的陌生人一般,他身一席苍白的寿服,头上系着白布,漆黑的眸中没有一丝色泽,空洞的可怖。 玉卮自己也穿着寿衣,眼框下黑色的眼圈扩着一层一层,可以看出他已经连续几日未眠,再见到久违的玉印时,那冰冷的神色使得玉卮不敢靠近,他们都知道自己即将要陪葬的命运,即将被打碎碾沫了重制,所有的一切将会随着夜幕的拉下消失彻底。没有选择的安排。 吕柯头七的早晨,所有吕柯生前收集的器物皆穿上了素白过分的服饰,带上了白的刺眼的头饰,画上陪葬的妆容,端坐于房中镜前,等待发配,就如同待嫁之日的新娘一般,不同的是这是葬礼。 “曲阳君胤玉印,朱雀踏虎衔环玉卮。” 唤名声清晰的回荡,推开门,死气沉沉的气氛格外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就在此时,吕曲,吕柯的亲弟弟突然驾临于此。 “慢着。玉卮留下。”吕曲垂涎吕柯的朱雀踏虎衔环玉卮许久,每每找吕柯索要,都被厉声拒绝,现在吕柯已死,整个吕府上上下下将全权听他一人号令。 “这样做不和规矩。吕公子。”小厮小心翼翼的弓腰礼道。 “规矩?现在我哥死了我就是吕府的规矩,我说留下就留下!” 吕曲强硬的态度没有人敢违抗,就这样玉印连同曲阳胤玉印一同被带走了。他的背影是那样的缓慢,留下难以读出的不舍,这将会是玉卮最后一次见到玉印,他的背影被阳光剥夺,被时间侵蚀,被生死活埋。 玉卮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仿佛有什么卡在喉部,吐不出吞不下,挡住了所有的话语,他很“幸运”,被留了下来。可对于现在的玉卮来说,这不过是延缓了自己的死期罢了,早晚有一天,吕曲也会死,他还是会被回炉重炼,彻底的变成没有生命的器物,变成任人摆布的一件陪葬品,葬在历史的洪流之中,等待腐朽。 ------题外话------ 继续,回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陈年,死去 玉印在离开那扇门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或许他已经不在人世了,玉卮跟着随葬的队伍绕了不少路,他亲眼看见人们将一枚精美雕琢的玉印放入棺葬之中,那种心情仿佛被人死死地捏攥在手中,十指连心的痛苦是玉卮活到现在最恐惧的情感 再后来,人们掩埋了七日的伤心,开始在新一天里匆匆空空的后院,空空的房间只剩下玉卮一人,像当时同自己聊天的玉印一般,傻笑的看着窗外 现在吕柯的死去,吕曲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吕府的主人,吕柯生前的儿女纷纷被吕曲下放到了西院吕曲整日散漫,不成大器之才,在朝廷黑暗的官场上,没了哥哥吕曲撑腰,吕曲在朝廷只有被陷害,利用的份儿,吕府也渐渐走向了下坡路 “主人”玉卮抬头看向端坐高堂的吕曲,道,”主人应挑起吕柯大人的责任不应玩物丧志,还是将吕柯大人的子女请回吕府吧,吕大公子天资聪慧,将来必争状元,探花之名” 吕曲把玩着手里的朱雀踏虎衔环玉卮,对其喜爱的目光早已让玉卮心底一阵恶寒与反感他闻言缓缓看向堂下,不屑的轻笑一声,喝道,”我是吕府的主人,要你再此说三道四!你不过一件玉器玩物罢了,若不是你的本体雕工如此精美,你以为你还会在此地开口说话吗死物一件,莫要烦我!滚!” 滚字落地,一杯滚烫的热茶随之而下,滚热的茶水扑面而来,杯盏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在瞬间安静的厅中久久回荡,茶叶湿哒哒地粘在玉卮墨黑色的头发上,混黄的茶水滚着珠儿从他墨色的发间垂落,一滴一滴滴在地上,湿了一片。额前的碎发被茶水泼的湿透,无力的垂在眼前,留下一片阴影,埋下了他的神色,茶水还带着出水是烫温,从他的脸上滚落,污了一片领袖,甚是狼狈不堪,所幸玉卮本是化形,根本不会被烫伤,否则现在在早已面目全非了 “是”玉卮咬了咬牙,挥袖离开了 湿热的茶水粘贴在身上格外难受,但他不能袖手旁观吕府走向灭亡,他要去将吕大公子请回府邸! 可他永远都不知道,他的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看着一切 “吕公子,我是朱雀踏虎衔环玉卮,如今的吕府已家道中落,不如往昔,你为家中长子” 忽然”砰”一声巨响,房间的木门被吕曲粗暴的一脚踢开,门受力狠狠地撞在墙上,吓得玉卮手中墨一抖,吕曲大步走入屋内,抓起案上的传信竹简一一扫过玉卮向后退了几步,他死都不会想到吕曲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吕曲看完后,将竹简粗暴地扔在地上,掐着玉卮的下颚,将他逼在角落,甩手就是一个响彻的耳光,玉卮被打的一阵眩晕,靠着身后的墙久久没有缓过神,吕曲瞪着玉卮,恶狠狠地说道,”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要不是因为重炼后多多少少会有些瑕疵,你以为你还会站在这里吗家道中落这么想让吕大公子回来挤掉我的位置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做梦!”吕曲说完后,如同扔垃圾一般,将玉卮扔在地上,命人将其关在了地牢中 又是一夜夜卷凉风,空中的月亮朦朦胧胧在云雾中穿梭,模糊了身影,夜空的繁星点点活似珍珠洒满天空,好看极了玉卮蜷缩在地牢阴湿的一角发呆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冰冷的如同落过霜一般 玉印,主人,你们在哪里我可不可以去找你们月光洒在他白皙的侧脸上,洒在他不可忽视的泪痕上,原来,他们做死物的也会流泪啊晶莹的一颗一颗滑落脸颊,咸咸的滚过唇角,滚过脸上的伤口,伴随着阵阵刻骨铭心的疼痛他想起了以前玉印的种种玩笑,吕柯主人的种种关心与包容,一切的一切都随着他们的逝去化为泡影烟沫 后来的后来,被铁窗硬生生割开的天空布满了厌世的孤寂,因为是玉石,吕曲将玉卮关在地牢中后就再也没有过问,他没有尝过一口饭菜,因为他不会被饿死 原以为就这样被遗弃在这里也是不错的选择,奈何天意弄人,每每吕曲在朝廷受了气,遇到不满,不顺之时,就会来到地牢中折磨玉卮,将其折磨的遍体鳞伤,本体不死,灵体不死,一遍遍轮回承受着精神,肉体上的痛苦,他不能反抗,因为吕曲是他的主人 每一次奄奄一息的躺在刺肤的杂草堆上,温湿的血渍触碰之间,那原本属于他的情感被一遍遍撵磨的粉碎,冰蓝色的眼瞳中渐渐无了昔日的情感,只剩下宛如冬日的寒冷刺骨 没过多久,吕曲被人刺杀在府中,玉卮被放了出来,时隔不到几日,他,朱雀踏虎衔环玉卮又一次成为了陪葬品,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有人”救”他了吧玉卮已经麻木,自然觉得无所谓,不就是回炉重造,也好过自己去品尝那份苦涩的黑暗,和难以下咽的孤寂 事实总是不如人意,由于朱雀踏虎衔环玉卮太过精致,根本无人敢将其重制一遍,后来,人们为了不让玉卮偷跑,用铁链牢牢锁住他的手脚,拴在了吕曲的棺材上因为吕曲与吕柯是亲兄弟,二人被人们葬在了一起,吕曲就葬在吕柯的棺木旁 头七的日子很快,下葬了,地宫里不是一般的寒冷,铁索的刺骨更是钻心,无法死去,无法闭目,永世承受,黑暗阴冷的地宫,只有玉印一人蜷缩的靠在吕柯的棺木旁,发呆,逃不走,躲不开,无处可寻,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发多久的呆,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锁多少年,不知道何时才可以结束这一切的一切 “地宫里真的很冷,很黑 不知多少年,地宫里依旧一如既往,铁索生锈,变得脆弱不堪,玉卮的头发长的卷在地上,他不知道,他墨黑色的发色渐渐化为了雪一般的皎白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在见 来到殊西城的第三天,隐宵郁几乎一夜未眠,当天空微微翻出亮时,茫茫的白雪掺着冰冷刺骨的寒风从一个屋头呼啸向另一个屋头,枝头的梅花顺着风的去向摇曳着花瓣,显得那么无助,却扯住风埋下浅香。 他为了等天明,一直未合,隐宵郁离开了房间,下楼梯提步向客栈外走去,浅雨相站在门前看见了拿起一把伞就追了上去,而这一幕又偏偏被刚醒出门的晚迟説看了个正着。 “”晚迟説不由地挂上了一抹笑,然后又摇了摇头,道,“吃饭喽。” 隐宵郁离开客栈后在风雪中像个无头苍蝇穿梭于大街小巷,然后察觉不对又折回重寻方向,浅雨相则一脸无语的跟在后面,七拐八拐。殊西城依旧混混沉的含着昨日为褪去的睡意,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除了早商贩门喝着寒风忙碌开一早。 隐宵郁忽然停住步伐,悠悠的说道,“别跟了,出来。”他在出客栈时就已经知道有人跟着自己了,心里也早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浅雨相挂着尴尬的笑,撑起伞,走了出来道,“师,师兄” 隐宵郁看着浅雨相跟着自己挂了满头的雪花,顿时像极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浅雨相走上前,将伞撑到隐宵郁的头顶,唇角依旧是以前温润如玉的微笑。 “走吧。”隐宵郁扫了一眼浅雨相,扫过他暖如春风的笑时也不想在说些什么。 得到了同意,浅雨相美滋滋地撑着伞跟了上去,他比隐宵郁要高一个头,每每与隐宵郁站在一起时,都可以清晰地看见师兄白皙到剔透如玉的肌肤,皎白的银发搭在肩上,冰蓝色纯净的眼眸被如羽毛一般睫毛遮掩一半,也是别有一番景色。 和隐宵郁漫无目的的在雪中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在一个简单的茅草屋前停下了脚步。茅草屋包裹着房子简陋的不堪,让人担心下一刻会不会摇摇欲坠,屋前有一位年轻的男子正在挥着斧头吃力的砍着木头,在这滴水成冰的季节,可以清晰地看见男子因卖力而流下的晶莹汗珠。 隐宵郁冰蓝色的眸中顿时多了几分生动与光泽,他推开矮小的木门,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抹了把汗,看向门口道,“您好,请问你们找谁?” 隐宵郁缓步走到男子面前,打了一个响指,素白色的头发瞬间变成了墨色,冰蓝色的眸中多了几分怀念与期待,僵硬地在嘴角扯起一丝淡淡的笑,“朱雀踏虎衔环玉卮。” “你!”男子打量了一会儿隐宵郁,一道闪电从脑内闪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后退一步,指着隐宵郁喃喃道,“我们是不是之前见过?” 因为长久的面无表情,隐宵郁嘴角生硬的笑仅仅持续了一会儿,墨色的长发也在一瞬间分崩离析,又变回了雪色的白,无力地垂在身后,搭在肩上。浅雨相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墨色头发的师兄他是头一回见。不过更令他好奇的是站在师兄面前的这个男子是谁?一瞬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他们此次来到殊西城不会就是为了找到这个人吧?之转城也是。 “见过。”隐宵郁静静地看着男子,他当年是吕柯的器物,陪葬品,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就是吕柯的转世。人不是妖,转世自然没有那么快,想必吕柯的记忆早已在时间的流逝中灰飞烟灭,根本不会认识隐宵郁,或者另一个名字,玉卮,朱雀踏虎衔环玉卮。 曾经的你身披荣华富贵,为一个强盛的朝代耕耘下扎实的根基;曾经的你穿戴锦袍加身,为了天下百姓出谋划策;曾经的你目观盛衰荣辱,为了皇帝坐拥江山而尽心尽力。再看如今,已是穷苦百姓,为了生计而折腰,隐宵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男子,看着自己当年的主人,今昔非比昨昔。 “哪个,公子,请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男子感到一些尴尬,挠了挠后脑勺问道。 “没什么,在下唤名玉卮,不知你何名?” “啊,我一个布衣百姓,看公子着装不凡,想必一定是认错人了。”男子有些迷茫,对于突如其来的一切感到一丝不可思议,又向后退了一步,拱手谢道。 浅雨相听到男子这么讲,默默在心底捏了把汗,按照师兄的性格,他最讨厌有人会让他把问题重复第二遍。 谁料,隐宵郁并不恼,他轻笑了笑,虽有些不自然,道,“无碍,我没有认错人,就是你,名字。” “呃”男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头埋得更低些,他一介布衣可惹不起什么富家,世家子弟,见隐宵郁态度也好,他才说道,“平民叫吕客。” “这个你好生拿好。”隐宵郁从袖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玉印,交于吕客道,“日后有难就涂一滴血在这玉印上,我定会立刻赶到你身边。” “这可使不得。” 吕客正要归还时,抬头却见隐宵郁以转身离开。吕折看着茫茫的漫天雪,感觉一切像是在做梦,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帮他,他也来不及去问,冥冥之中他觉得他们似乎见过,在很久很久以前 回客栈的路上,浅雨相淡淡的说道,“师兄我们这次来到殊西城是为了见他的吧。为何一直在人界也是为了他对吧,因为你一直不能肯定他会在殊西或雁定那座城。我们初到雁定城时,你找过他不在,然后顺便以锻炼的名义让我除魔,对否?” “错了,雁定城是专门为了锻炼你才去的。” “那他” “他是我的主人,你也知道我是玉器化形,是汉朝朱雀踏虎衔环玉卮得灵化形,他就是我的持有者,后来他死了,我就变成了他的陪葬品,一同下葬在地宫中。”隐宵郁倒也愿意告诉浅雨相自己的部分过去,也回避了一些难以启齿的过去,“我等了他几百年。” “等,师兄你不是妖界的” “恩。” 回到客栈后收拾了一下,三人就离开了人界回到了妖界,回到了南诗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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