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从前》 正文 第一章:你坐在我的梦上面 有人说,住久即家乡。可我仍固执地认为,异乡,永远是属于别人的。因为很难很难在异乡找到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安详和温暖。 也许是因此,我总感觉自己如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地行走着。没有自己的情感,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只能随着别人的思想去思考,去行走,去生活 上班下班c会议c应酬,很多时候,感觉没有任何东西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今晚主宾不擅喝酒,于是宴会早早结束了。反而有些不习惯了,不知道空出来的这段时间该如何打发。只是开着车在陌生的城市闲逛,希望异域的夜色也能找到传说中那种故乡的感觉。 夜色中的h市很安静,只有洁白的积雪和路旁的冰雕在昏黄的路灯和车灯的照射下自娱自乐。折射出各种各样的光芒,让这个城市的夜晚多了别处找不到色彩与情趣。 也许是被调皮到安静的积雪所影响,忽然很想喝杯咖啡。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发发呆,享受一下属于自己的心情,哪怕只是一瞬间。我想,那都是无比幸福的。 极北地区夜色中的城市安静到有些寂寥。转了大半个城市,好不容易才碰上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小女孩在路边堆雪人。停下车,我问他附近有没有咖啡屋。他很热情,给我介绍了好几家,最后我选择了一间俄罗斯人在郊外开的咖啡屋。因为他说这家咖啡屋从来不会说“打烊”这两个字,只要有客人,他们奉陪到底。而且还有一个钢琴师即兴演奏。 我把车停在门口一看,木质的招牌上刻着中c蒙c俄三种文字,“勿忘我咖啡屋”,挺有点诗意的嘛,让人看着心中就莫名地躁动。 但愿我也能在这里有点艳遇,最好是一见钟情,然后矢志不移的那种。 想着想着,我都感觉到自己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进去一看,十几个桌子,就坐了两桌人,都躲在昏暗的角落里窃窃私语,想必是情侣。朦胧中,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很是让一个流浪的异乡人羡慕到嫉妒。 我选了靠窗的位子坐下。心里酸溜溜地想着,他们真傻,视觉这么好的位置不选,偏要躲在角落里。喝咖啡享受的是环境和心情,谈情说爱也不该忘了喝咖啡的初衷才好。 虽这么想着,可我还是感谢他们,给我留了一个这么好的位置。 屋子很安静,幽暗的蓝光让屋子显得更加静谧。一个大块头的俄罗斯男子正在弹着钢琴,琴声悠扬。还没来得及听是什么曲子,就结束了。接着又弹了一首,散落的琴声激起了我内心的伤悲。 日哦,你真会选,我一进来你就弹《眼泪》,不知道大哥我今天心情不好吗? 虽然心里有点郁闷,但还是不得不赞赏他两句,弹得真不错,比我们公司那几个专业院校毕业的好多了,看着他自我陶醉的侧影,羡慕得牙痒痒的。 要是我也能来那么一下,该有多爽呀。传说中,会弹琴的人,都是谈情高手。我也只能在心里叹气了,当年也有机会好好学的,就是不珍惜,错过了。 刚进门时,才是小雪,此时窗外已是大雪纷飞,纷纷扬扬地在空中飞舞,划出一道道绝美而又不可思议的弧线。大概是孤独久了,听着音乐,看着落雪,心莫名的就会伤感,就会跌落到谷底。于是就会幻想着有一位美丽动人的异性过来拯救我。 可是这些年的经历,让我感觉除了她,似乎已经找不到一个人来拯救我。没有一个人愿意陪伴我,见证我的一生 可是她已经远走了,不再回头。但我还是要为她点上一杯咖啡的。 感觉音乐和雪花一样,像个女人的心思,动听c优雅,有声或无声地流淌,但是瞬息万变。一不小心她就会震破你的耳膜,割破你的喉咙,冷却你的激情。或者让你飘飘欲仙,醉生梦死,或者让你跌落深谷,求生不得c求死不能。 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女人,但是还是自信了解那么一点点的。这些年,也时常在各种女人之间徘徊。虽然都没有结成正果,但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有些就够了,何必知道的太多。某位哲人不是说过吗,不要知道的太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生活如此美好,我还要好好享受我的人生,哪怕是悲催的人生,也自有一番风味。 所以我宁可孤身一人坐在这里静静地品着咖啡,享受着只属于自己的时光,这是多么惬意的事情。所以敬告各位弟兄,没事就自己呆着,别去招惹女人。 似乎已经有千百年没有享受过这种宁静了。很喜欢这种安静,喜欢这样静静地享受自己的心情,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这样的环境,喝着加奶不加糖的苦咖啡,入口顺滑,苦而不涩。进到体内,心里也会涌起一股股甜滋滋的味道。 这是我的世界,这里是我的城堡,我的城堡只有我自己,我自己就能让整个城堡蓬荜生辉,一片天光 忽然,一个悦耳的女声把我的幻想踩碎了,“这杯咖啡是为我点的吗?” 我抬起头看着她,一身黑,帽子上还有几片雪花,看不见她的脸。我想她一定很丑,所以不敢示人,上天是公平的,有着那么悦耳的声音,肯定没有让人赏心悦目的容貌。 当然,除了我的小洁。 奇怪,好多年了,我都不再去想小洁了,一直都以一个“她”来替代的,怎么突然念起她的名字了呢? “我很不喜欢自作多情的人,特别是自作多情的女人。” 我没有理她,拿起面前的咖啡杯,轻轻碰了对面的咖啡杯,心中默念着,“小洁,来喝杯咖啡。” “不用那么客气的。”黑衣女子拿起咖啡,轻抿一口。直接就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让我很不爽。 “我就坐一会,你朋友来了我就换位子。再给你们买单,一k?” “不行,你踩疼我了,还要在我面前示威吗?” 她愣了一下,看看自己的脚,“我踩着你了吗?” 我有点生气,又有点想笑,但还是故作镇静地说,“是呀,你把我刚才的幻想踩碎了,你说我能不疼吗?” 她把包一放到桌子上,也不管我答不答应她,屁股直接砸在沙发上,“你现在还坐在我的梦上面呢,这又怎么算?”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怎么反击她,只好轻呡一小口咖啡,然后望向窗外,掩饰一下自己败阵的窘态。 我的余光告诉我她在盯着我看,我心里暗笑,哈哈,没见过美男子吧。看吧,看吧,回去睡觉你肯定会做恶梦。 没想到她竟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咖啡不好喝,我想喝酒。” 我回过头看着她,其实也看不到她的脸,昏暗的光线,还有那个斗篷一样的帽子,像一堵高不可攀的围墙,我根本无法逾越。但我还是要表现出我的怒气,“要喝滚一边喝去,别在老子面前晃!” 她大声地说道,应该是喊道:“老娘就是要在这里喝,有本事你打我呀!!!”除了那位还在琴声中自我陶醉的俄罗斯哥们外,屋子里的人都转头看过来,似乎有着冲上来扁我或者扁她一顿的趋势。 “服务员,来一瓶七十五度的伏特加。”似乎看到了她微微扬起的唇角,像是戏蔑我一般。我大声地喊道,我整死你丫的。在这里特别声明哦,我不是被她,或是他们吓的,虽然我不是什么绅士,但是我只想享受片刻属于自己的安静时光。 不就是酒嘛,老子给你喝,喝死你个王八蛋。一会你喝趴了,我的世界也就清净了。 她拿起酒瓶,倒满一杯,仰天就喝,直接就喷出来了,溅了我一身。我虽然湿身了,不但不生气,还很开心,我得意地看着她,心里乐滋滋,呛死你个小妖精。 她大声喊道,“服务员,来两瓶绿茶。”转头埋怨我,“你懂不懂怜香惜玉的,那么高度的酒你要呛死我呀。怪不得在这里空等。” 我恨得牙痒痒,狗日的,你不让我乐一会就算了,还揭我的伤疤,戳我的痛处!请你喝酒你还挖苦我?! 当时真就想一巴掌扇过去。恨归恨,气归气,对一个女孩子,我能下得了手吗?(但愿是个女孩子)。 她给我调了一杯放到我面前,我故意气她,说道:“我妈说了,不要乱吃别人给的东西。” 估计她真气了,拿回去咕噜一声,灌进自己的胃里,叽叽咕咕的说道,“我毒死你个王八蛋。” 一计得逞,见好就收。 我不再理她,也不想理她。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当年我可是在各种酒吧混的。在酒吧骗吃骗喝的人,我见过的比你见过的人还多。 望向窗外,雪花纷纷扬扬,铺天盖地地飘落,雪落无声。外面是一个如此安静的世界。世间所有的一切,悲伤地,幸福的,快乐的,痛苦的,一切的一切,都被同一种颜色埋葬,只留下一种叫纯洁的白色。 小洁,我想你了。在故乡a城,你说没有雪的冬季空留遗憾,后来你到北京念书,你又说北京的雪是黑色的,你想透过钢筋水泥,透过城市的尘埃看一场真正洁白的落雪,你想看漫无边际的雪原 现在,我来了,在这片辽阔的大草原,不,应该叫大雪原。我用我的双眼替你看,我用心跳传递给你,你收到了吗?你在那边还好吗? 真烦,那黑影用脚踢我,又把我的梦踢飞了。我刚要发作,她轻声的说,“再来一瓶好吗?”哈哈哈,我听到了哀求的语气,哥哥很满足,哥哥很惬意,哥爽妹也爽,我转头对服务员喊道,“伏特加,再来一瓶。” 还真是黑影呀,屋里这么热,喝着高度酒,居然还能穿着外套,i服了y一u。我在心里坏坏地想,如果是战争年代,你肯定是合格的特务,任敌人怎么折磨都不会泄露组织机密的。 “你陪我一起喝!”黑影含糊不清,语气却很清晰,是哀求。 “不喝,不喜欢和一个陌生人喝酒,特别是和一个女孩子。” “不喝拉倒,老娘自己和自己喝”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把旁边的那个杯子倒满。果真是自己和自己碰,自己和自己喝。 可是这样熟悉的场景让我很不爽,也很心酸。 她拿起酒瓶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小洁呀,她喝了一瓶了,这女人疯了。她这回没再兑绿茶,拿起酒瓶就吹,咕噜咕噜地喝。没有再喷出来,这回我真被她吓住了。 我抢过酒瓶,她又抢回去,来来回回,我们像是在拔河,她也真够有力的,居然能从我手里抢东西。酒精呀,你丫的真是好东西呀,不仅能乱性,还能激发体内的力量,看看我眼前的母金刚,贼狠了。 不过本公子也非善辈,哪能容你一小女子在本大爷面前撒野。我用力一拉,酒瓶就到我手上了,老子让你看看什么叫喝酒,我仰起头,大半瓶酒就从瓶子的肚子移到我胃里了 后来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怎么把那大半瓶酒喝下去的,在以后的好几年,我都很佩服我自己当时的激情四射,勇气泛滥。 小洁呀,好过瘾呀。我胃里立马就翻江倒海,幸好平时经常和那帮狐朋狗友练功,要不真就废了。我打着嗝,运着气,压住随时有可能往外喷的n多种食物的混合物。 黑影趴在桌子上哭了,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就是那种比惊天地c泣鬼神还要高那么一点点的那种。幸好屋子里的人都走完了,只剩我们两个和一个服务员还有钢琴师。钢琴师根本没看我们一眼,依然陶醉在他的琴声中。而坐在吧台后面的那哥们看我的眼神估计在说,这小子,欺负一个弱女子。 如果我再狠一点,估计他会冲上来,大喊,“禽兽,放开那女孩,让我来。”就是不知道他的国语有没有这么溜。 我喝下剩下的那半杯咖啡,才压制住上串下跳的酒精,我坐下来,看着黑影起伏的背,无奈,还是无奈。我用了三十几年学会油腔滑调,却学不会怎么去哄一个女孩子开心,更不会去让一个女孩子停止她的哭泣。 她开始只是哭,后来升级了,边哭边吐,你以为你是我呀,喝了一瓶多,不吐才怪,。 我看表,凌晨两点半了,我得走了,你就在这里慢慢吐吧,黑影吐吧吐吧不是罪。 我叫服务员过来买单,拿起外套刚起身,她猛地抓住我衣服。小样,反应还挺快的嘛,是不是假醉呀?不会,吐成这样假不了。我用力一拉,完了,她扑到我怀里了。 她抱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靠在我肩上说,“涛,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我好怕。” 这还不算,她居然要吻我!天呀,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吐成那样了,还要吻我,滚一边去! 我赶紧推开她,却推不开,我转脸向服务员求救,朦胧中,我看见他的手里好像拿着水果刀,酒瓶之类的进攻型武器。我心想,完了,这一抱,再一喊,加上她不顾艰难险阻,伸头要吻我的动作,我成了那个“涛”了。把她丢下,这哥们不但会痛扁我一顿,有可能还会割下我jj的,听说俄罗斯那边玩这种玩得很溜的。我怕怕哦。 特别是那个钢琴师也站了起来,近两米的身高,眼神不善地看着我。 怎么办,如何脱身,我正想着,忽然,黑影停止了哭泣,挽着我的手臂,喃喃地说,“涛,我们回家吧,回我们的家。”我想着自己现在是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算了,老子认栽,给你开个房,把你一丢,闪人。从此不再见面,老死不相往来。 我费尽吃奶的力,不止,连在娘肚子里喝羊水的力都使出来了才把她拖到车上,我发动车却不敢开。我眼也花呀,我是人不是神呀,我也会醉呀。 服务员过来敲我的车窗,我放下车窗,他递给我一个袋子,哦,忘了拿了,黑影的包。 我对那哥们说,兄弟,能不能送我们回去,我开不了车了,这里太偏,打不到车,你到市里容易打车回来。 我虽然怕他,但是被他干掉的概率总要低过我用车干掉别人或者干掉自己的概率吧。我不得不请求他的帮忙。 这哥们讲义气,微微点头,我就爬到副驾驶位子上坐下,各位别学,这个可是高难度动作,后来我试了好几回,都爬不过去。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爬过去的,对了,酒精,酒精的魔力好大好大的哦。 黑影现在已经成了黑色垃圾袋,堆放在后座上,小洁呀,这个垃圾袋破了,垃圾撒在我车上了。 那哥们问我去哪,我还在想去哪个酒店,垃圾袋说了地址。那哥们也不多问,一点油门,车子唰地踩着雪疼痛的呻吟奔向城市虚假的光明。 我给那哥们钱打车回去,他没要,说以后常来就是了。最后还不忘教育我,闹别扭很正常,但是不要这么狠心,女孩子是用来哄的。说完就吹着口哨走了。 我摸摸晕乎乎的脑门,然后默默地对着他离去的背影伸出了中指。老子自称爱情杀手,还用得着你这小毛孩来教训我。一边凉快去。 我打了个冷战,还真冷呀,零下三十多度呢,何止是凉快呢?一摸肩上黑影垃圾袋的杰作,结冰了。 我把她拖出来,想着既然是垃圾袋,就得有垃圾袋的样子嘛,用力一提,她就趴到了我肩上。我骂自己笨,早点想到垃圾袋不就省事了吗,还使出喝羊水的力拖她,我真他妈笨。 我问她几楼,她回我,“还用问吗?” 我就来气了,故意抖着肩膀警告她:“再不说老子让你明早就成标本。”真的,不用到明早,再站一会我们都成标本了,我和她衣服上湿的地方都结冰了。 这招管用。“c区二栋。”她终于半死不活地回答了。 我看了看停车场边上的路牌,日,居然还要拐过五栋小楼。虽然不是很远,但是这样的夜,这样的天气,扛着这样的一个垃圾袋。任何不爽都呈几何倍数上涨呀。 我边走边说,你真会选地方哦,住的地方挺好的,下次你的涛回来了,我还请你喝这个酒,然后你叫他去接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芦花飘荡 垃圾袋家的大门紧闭,可是里面的灯却亮着。我都有些提心吊胆,害怕她家人以为我把她怎么了。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是挺烦人的。 敲了几下门,屋里没半点反应。想问问她,现在哪里还能叫醒她,现在的她已经走到了喝酒的最后章节,不言不语了。有可能已经超越了那个章节,我甚至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她送医院。 屋外夜风冷飕飕,我冷得实在熬不住了,刚要把她放下,问问她什么情况。才注意到手中拿着她的包包。 虽然知道未经允许,乱翻女孩子的包包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吧。 我打开她的包一看,小洁呀,这破垃圾袋欺负人,包里起码有上万块的现金。一个女孩子带这么多现金在身上,有点让人呵呵。 还好,包里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我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打开门一看,好大的房间,大部分的家具上面都盖着白布,看来垃圾袋也不经常在这里住的。我对肩上的垃圾袋酸溜溜地说:“住这么大的房子,怪不得你的内心那么空虚。” 打开了三个房间门,才找到她的卧室。我气得骂道:“住这么大的房子,你还不如搬到广场去,那里更宽。” 我直接把她丢在床上。我的状态应该在喝酒的第四章节——自言自语。我边给她脱下外套,边自言自语,我说你呀,这么大的卧室,一盏亮堂点的灯都不装,要玩浪漫也装粉红色呀,橘黄色呀什么的,你却装个蓝光灯,你拍恐怖片呀你。要是你男人丑一点,你半夜起来尿尿还不把你吓得把尿给憋回去呀。 我把她外套随手一丢,给她盖好被子。灯光太暗,我眼睛现在也不好使了,看不清她的脸。但是现在不黑了,也不像垃圾袋了,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嗯,小妖精,对,绝对是个小妖精。 我用了点力气拍了拍她的脸蛋,自语道:“本公子已经仁至义尽了,走了,永不再见了。祝你做个好梦,有上中下集的那种。” 我刚要关上她卧室的门,她翻了个身,直接摔到了地板上。近乎哀求地喊道:“别走,不要丢下我,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愣住了,那声音如此柔软,如此亲切,如此动人,我嗅到了故乡的味道,是的,乡音,让人笑着流泪的乡音。而我刚才竟然忽略了她的话音。 乡音呀,那是我第二故乡f城的乡音,也是我初恋,小洁的归宿地,我梦碎裂的地方 我不自觉地走到她的床边,她狠命地抓着我的手,重复着“你别走,你别丢下我。” 我知道她不是叫我别走,但我还真不想走了,我就想听她说这句话。我闭上眼,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东西滑落,滚烫c冰冷c苦涩c辛酸。 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小洁了,是因为她那熟悉的乡音,是因为那声乡音拨动了我藏匿于灵魂深处的生命暗弦。 这一刻,酒精被一缕淡淡的乡音驱赶到了九霄云外,我无比的清醒,我沉睡了十几年的梦被那缕让人笑着流泪的乡音唤醒了。 我又看到了那片芦苇,小洁张开双臂,闭着眼,晚霞洒在她的脸上,漫天的芦花飞扬,一朵,又一朵轻轻地落在她的脸上,发梢上 “我想吐!”我靠,乡音再美也不要这个时候出声呀。我走到卫生间拿来脸盆,她爬起身,干呕几下,却呕不出来,我太知道这种痛苦的滋味了。 打开她家冰箱一看,哇,小康人家呀,各种食物丰富齐全。我拿了一瓶果汁,边喝边往她卧室走,走到床前才发现我是去拿给她喝的,自己却搞掉了,良心大大的坏。只能给自己重重的判刑,发誓要喝光c吃光她冰箱里的东西。回头再去拿,赎罪去。 幸好还有,我强行灌她,她喝两口吐一口,经验告诉我,一会她就舒服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那淡淡的乡音吧,我竟然能很耐心的,反复地喂她,她吐的时候还能轻轻地给她拍背,我没想到我还有这个功能。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她含糊不清地答我,“呕,呕!” 看来胃洗的不够,我把她扶起,让她靠在我怀里,半瓶果汁就这样灌进她胃里,她俯下身子,哇哇地吐。“呕吧,呕吧,呕出来就舒服了。”我竟然还感到有点点心疼的感觉,我怎么了?这不像我呀。 既然不像了,就让她彻底不像吧,我去打来热水,给她洗脸,擦去她身上的污渍,她把我当做她的涛,我就不能把她当做我的小洁吗?我还真没这样照顾过小洁一回,她也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了。 迷蒙中,我看见她背上有个纹身,像只蝴蝶,也像本书。 她突然抱着我的腰,又哭了起来,“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我安慰她,“我不走,我陪你,好了,睡觉吧。” “你不要我了,我就去死,你是我活着的唯一希望,是你给了我生命的理由。”我知道她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但我听着还是很舒服。我低下头,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感觉好熟悉,好温馨呀。 她突然抬起头,抱着我脖子,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我们的唇贴在了一起,我们的舌头搅在了一起,我们的灵魂和肉体融在了一起。 这个吻太美了,很像我的初吻,情感彻底投入,身心绝对合一,就这么轻轻的融合着我们。 我沉积已久的荷尔蒙瞬间爆发了,我又恢复了原始的我,我近乎粗鲁地脱下她的衣服,她倒是很配合,三下五除二,她的上身就光溜溜了,我抚过她的肌肤,光滑,柔软,而且滚烫,很适合这样的雪夜。 我立起身子,刚要解开她的腰带,她居然叫我“涛!”。 此时,再美的乡音也不悦耳,也不动听了。只有一种虚无在我们之间游荡,它薄如纸张,却牢不可破,将我们隔在了天涯的两边。 我重重地趴在她身边,我沮丧,我愤怒,我更伤心。我可以骗别人,可我骗不了我自己。 我们的呼吸渐渐恢复平稳,她已经进入梦乡。而我却被她惊搅得心绪难平。 想走,可是她的手死死地抱着我的手臂,挣不脱。其实也有点不想挣脱。很久了,没有这样陪在一个女孩子身边躺在床上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 幽蓝的灯光像是故乡那片芦苇荡的夜色。 我不敢再在卧室里呆着,有些回忆成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走到客厅一看,乱七八糟的,盖家具的白布丢得满地都是。小妖精在我的心中立即打了个大大的折扣,不喜欢整洁的女孩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而我偏偏又有点洁癖,只看不顺眼眼前的杂乱,就把地上的白布捡起c叠好。还未揭开白布的都揭开了。 既然住下了,就得有个家的样子,要不就显得太冷清和荒凉了。我喜欢睡的c住的地方显得温暖一点。 抖落最后一面白布的时候,酒精瞬间从双眼冒出。我看到小洁穿着白色连衣裙向我走来。 我无力地躺到沙发上。仿佛又躺在村口的那座有着上千年历史的风雨桥上。看着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地,耳边回荡着蛙叫虫鸣,那是天底下最美的乐音。 “蚊子,快点下来。”是小洁在叫我。 我起身看去,见她穿着比芦苇花还有招摇的碎花白色连衣裙,轻巧地穿行在芦苇丛中。 我没有立即向她奔去,而是站在桥上欣赏她的身姿。哪怕不能相拥,能够这么安静地看着她,我觉得都是无比的幸福。 小洁没有抬头看我,但她知道我站在桥上看她。她突然蹲下去,我只看到晚风中摇摆的芦苇,看不到她的身影。心想这芦苇丛中可是经常有各种毒蛇出没的,放心不下,我快速地跑下去找她。 小洁用旧报纸将一块空地铺满,上面摆放着一瓶装着葡萄酒的塑料瓶,三只杯子。报纸上还摆着半只烧鸡。 小洁轻柔而又麻利地摆好烧鸡,招手让我坐下。给三个酒杯倒满红酒,说道,“我偷偷拿了半瓶妈妈自己泡的葡萄酒,算是送别酒吧。” 我只能默默地点头,拿起酒杯,与她碰杯,然后与那一只斟满酒的杯子碰了一下,却没有心情喝下手中的酒。 初中三年,我除了好事不做,坏事做足了。酗酒c打架c恐吓老师同学。在大家的眼中,我是个不可救药的坏学生。确实如此,这次中考差点就上不了高中。而小洁是以全县最高成绩直接被市里的重点高中录取了。 小洁也常说我,为此我们经常半个月不说话。我们家和小洁家算是世交,彼此就住隔壁,我和她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家的家长都找我谈过无数次,可我依然故我,美其名曰,这叫个性。父母后来都懒得多看我一眼了。 直到中考结束,我才慌了。因为小洁明天就要去市里参加补习班了。我怕自己与小洁的距离会越来越远,远到无法辜负彼此,远到无法思念彼此。 “要是姐姐知道我考这么好的成绩一定很开心吧。可我心里一点都不高兴。”小洁捧着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那只多出来的酒杯。 小洁有个她从未见过面的姐姐。她姐姐三岁的时候,被人拐走了,为此她父母吵得不可开交,不是我父母的劝说,估计他父母都要离婚了。那样的话,也就有可能没有身边这个美丽c可爱的女孩子陪我欢喜陪我忧了。 “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我还没凄惨到需要你故作怜悯的样子。”我酸溜溜地说道。 小洁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投向我,气呼呼地问道:“臭屁蚊子不识好人心。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游戏人间。”我半赌气半逗她地回答。 “我不想再理你了!我很讨厌你这个样子。”说完,小洁起身就要离去。 我见小洁真的生气了,赶紧起身拉她坐下,认真地说道:“除了加倍努力,追上你的步伐,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现在知道跟不上我了吧,叔叔都要被你气死了。要不是我爸爸替你说好话,估计你的腿都断好几回了。以后不许再说混蛋话,否则我不会再理你了。”小洁生气地样子很可爱,但也很让我害怕。 “好了,我以后改过不行吗?”不服气我也得服气,谁伤心难过我都可以不再乎,但是谁让小洁伤心难过,我就和谁急,包括我自己。 “浪子回头金不换,来,祝贺你良心发现,走上正途。”小洁和我碰杯。 “想当年,我可是老让着你的,要不然你想拿第一?”被她这么一说,我有点无地自容,只好拿小学时我经常让着她。只要我不想拿第一,那么第一一定是她。 “老拿当年来说事,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小洁撇着小嘴的样子真的很好看,爱死我了。 “不说了,给我三年,我一定让你骑着四匹马都追不上我,只能仰慕我。那时我就移情别恋。让你悔呸你妈酿的什么酒,这是醋吧?酸死我了!” 小洁捧腹大笑,“活该,我都还没吃醋,你就先吃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伸手抓住她的马尾辫,低吼道:“是不是你放醋了,明知道我不喜欢吃醋,你诚心的吧。” “我是故意的,临走之前给你留下点深刻记忆。记住,我不在你身边,不许你沾花惹草,让我吃醋的话,你就死定了。”说着还伸出小手拧着我的耳朵摇呀摇,我还不能发火,憋屈呀。 感觉到我耳朵发烫了,她才松手,又给我揉了揉。这颗糖不怎么好吃,但我还是愿意吃。 “长这么大,我们还真没有分开过呢。这一次就要分开三年了,也许还要更长。假期我妈也不让我回来,说要去我小姨那里住,找老师给我补习。”小洁话音突然一变,指着我娇喝道,“记住,我不在的时候,把你的花花肠子收好,要不然,本小姐让你变成我的姐妹。” 说完,指着我的手指变成了剪刀。我知道我这两年的表现实在太不堪入目了,小洁的母亲才想方设法让她远离我。 “小洁你放心,我文某人在此发誓,一定为小洁守身如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样可以了吧,你安心学习去,要不然就真的追不上我了。” “切你先追上我再说大话吧。刚才你说什么,万花丛中过?你还想在万花丛中过?”小洁伸手掐我腰部的嫩肉,麻c酸c痒。就是不疼,很舒服。但我还得配合她“痛苦”地大喊几声。要不她再加一把劲,那就是疼痛那么简单了。 小洁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久才说道:“想把你印在我心里,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你要是不想我,我才要问你怎么办!想我那不是很简单了,我每个月最少去看你一次。”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你妈让你远离我,我偏每个月去看你一次。再说,那么久不见小洁,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下去。 “不要了,你还是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吧。”小洁有些幽怨地看着那只酒杯,“要是姐姐在就好了,妈妈就不会整天盯着我了,一点自由都没有。” “老妈关心你你还不满足。现在我爸妈都当我是透明的,那种感觉咳”虽然有点不爽小洁她妈妈就这么要拆散我们,但我还是能理解她的心情,谁会愿意让自己女儿跟一个除了好事不做,什么都敢做的小混混来往。 小洁仰头看着晚霞中飞舞的芦苇花,说道:“蚊子,你说雪花飘落和这飞舞的芦苇花相似吗?将来我一定要去北方读大学,这样我就能看看真正的飞雪飘零了。” “然后我们再来一段雪中情。”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神,瞬间就迷失了自我。仿佛看到了满天的雪花在天宇中飞舞,轻柔,但是也很决绝地要将天地所有的色彩淹没,只留一种叫洁白的颜色。 我看着如同芦苇花一般飞舞的雪花落到小洁的发梢上c睫毛上 落在她身旁的芦苇花慢慢将她托起,向着遥不可及的天际飘去。我迈开沉重的步伐追赶,大喊。 “小洁,等等我。” “小洁,等等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名片 似睡非睡,似梦非梦的睡眠最让人抓狂了。而此时,我的手机还在不厌其烦地响着。我愤怒地拿起手机,大吼一声,“还让不让人活了!”那边传来秘书战战兢兢的回话,“文总,就差主席台的位置没人坐了。” “那你就给老子坐上去。”我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忽然想起上午十点半还有一个重要会议,猛地从沙发上弹到了地上,“现在几点了?” 估计她被我吓着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九,九点,十五,不,不,五十了。” “知道了,你让钱总主持一下会议,我立即赶过去。”我看看周围,怎么这么陌生?这是什么鸟地方?一开始思考,脑壳里像在冒泡,咕噜咕噜地疼。嗓子眼却在冒烟,火辣火辣的苦。 走进卧室看到躺在床上的妖精,回想起昨夜的荒唐,真有些心惊肉跳呀。幸好昨晚把持住了自己,要不然只怕又要过上一段灵魂煎熬的日子。 我有些慌乱地离开卧室,打开冰箱,接连喝下两瓶水,才感觉到灵魂回归了身体。走到卫生间简单地刷了自己的猫脸,摸摸晾在客厅里的衣服,还好,干了。 我穿好衣服,刚要出门,突然良心发现,还是好事做到底吧。 打开冰箱将两瓶水放到小妖精的床头柜上。顺便来个永不再见的告别仪式。免得下次再见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还傻呵呵地再请人家喝酒,最后还要像昨晚一样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雪原冬天的太阳和我一样懒床。十点钟了,即使窗帘没有关上,卧室里还是有些昏暗。我对着睡得,不,应该是醉得很熟的她说,“永不再见了,祝你早日找回你的如意郎君,古德拜!” 转身刹那,我的目光之笔,勾画着她的侧脸。不,不会的,我心里深藏的那幅画竟和眼前这幅画近乎完整地重迭在一起。太像了,真的很像她,很像我的小洁 也许是因为孤独寂寞久了,看谁都像吧。此刻看着欧,真的很像小洁。不是形象上的像,是紧闭的眼睛上,那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的韵律,像极了。 我就要离去的脚步迟疑了,就这样永不再见,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我心有不堪呀。 只是瞬间的思索,我就决定留下我的联系方式。 想起她包里的手机,拨打我的电话号码,然后留下自己的名字?可是我那可怜的男人的自尊又让我不愿意主动联系她。 写在纸上,然后放到她床头上?不行,还是显现不出我的矜持和威武。 可我想了好久也没想好怎么留下联系方式而又显得自己很有面子。 不会吧,我也有被难倒的时候,小洁呀,我该怎么办呀?诶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呼叫你,我罪该万死,等此事事了,我一定给自己重重的判刑。 想着想着,刚喝下的两瓶饮料也不知道是不是过期了,小腹有些疼痛。我不得不停下让自己头脑欲裂的思考,先去排解一下体内多余的那些残渣。 刚享受完生命最轻松的时刻,电话又响起来了。我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名片夹顺带着掉了下来。名片掉了一地,发出“噗呲”的讥笑声。 想破脑袋没主意,原来袋中有机遇。 真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多的潜能可以发掘,体内体外有着这么多的机遇呀,看来以后还要多发掘一下自己的潜能。 名片要丢在哪比较合适,我又开始犯愁了。 把名片丢在客厅的地面上?总让人有着我拿了她家的东西放口袋后不小心把自己口袋的东西弄掉,那么她不仅会联系我,还会给我一巴掌什么的人身攻击那我就得不偿失了。而且这么大的客厅,她不一定能看见。否决! 放到茶几上,她起来肯定要喝水的,可是这样就显得有点做作了,她一定会暗暗嘲笑我,“小样,就你这低劣的手法还想泡我?”而且涉及到泄密。否决! 对了,丢卫生间里。不是在那里掉下来的吗?这是最合常理,也最自然的事情。我就不信你起来不蹲坑?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苦思,我不行了我。 “看不见名片就憋死你个小妖精。”我心里得意地暗笑 把名片丢在地上,我还刻意摆了一下,自然的才是美好的,不是吗?可是总感觉还是缺了点什么。对了,踩上两脚那才叫完美。 看着名片上留下的交错鞋印,我发觉自己此刻比奥特曼还要无敌。 我没有再回卧室去和她道别,一是怕自己不想走了,二是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心虚的。 我吹着口哨,得意洋洋地走出她的家。得意的我不知道这张名片意味着什么,它夺走了一个人的生命,或者说它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丢下那张名片,如果我放下那一瞬间的杂念,永不再见,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也许 可是人生没有也许,没有的。 开完会,我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桌子上不知道谁忘了拿走的半包烟,抽出一支,点燃了已经戒了快五年的思念和寂寞。 香烟与嘴唇一次次的死亡接吻后,化成一个个空荡荡的寂寞。这和我的生活多么的相似,肆意的品尝只会加速消亡的速度。可是一旦点燃,不品尝,它也一样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我不想放下剩下的半截烟头。听说,一个人独自把寂寞燃尽,风就会把灵魂带到一个地方,那里不会失落,不会寂寞。我信了! 那一年的夏季潮湿而闷热,我的心情也一样。本来以为自己加把劲就能追上小洁的步伐,可是我付出了很多很多,成绩虽有进步,但是与小洁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在市里重点高中的尖子班还能名列前五。而我,在县里的普高也就前十。有时候,我也很懊悔虚度的三年初中,现在想挽回那些时光,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我的高中可谓是真正苦逼的学生生涯。唯一快乐的就是每个周末骑上自行车,来回六十三公里去看小洁,只有见到她,我的心情才会好起来。 她很少问我学习成绩,只是不停地说,加油,我要和你一起读同一所大学。这话给我的压力更大,更让我无所适从。 那个燥热的午后,我正在教室背单词,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子敲了敲窗户,很诡异地对我说,“校门口有个美女找你,她长得很漂亮哦。怪不得你一脸生人勿进的样子。” 我有些莫名其妙,会是谁来找我呢?开始还以为她戏弄我。不过想想两年的高中生活,已经改邪归正的我从未招惹过任何女生,她没必要戏弄我。 走到校门外,看到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小洁,心想一直都是乖乖女的她怎么翘课跑来看我了。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她已是泪眼汪汪。那可是真真切切的梨花带雨呀。我心痛的同时也预感到出事情了。 走在绿意怏然的河岸,飞鸟虫豸的鸣叫不再悦耳,而是给人一种烦躁的感觉。 小洁哽咽着将她的事情给我说了,我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小洁的父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为了她失踪了二十年的姐姐大吵。最后还说到我,她母亲责问她父亲为何不阻止小洁和我这个不良少年来往,还要不断鼓励我。两人的争吵就像点燃的火山,大有不燃烧到最后一刻绝不停息的样子。 盛怒之下,她父亲在参加维和医疗队的书上签了字,而她母亲又逼着他父亲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我父亲也去劝解了,劝解无果。最后父亲无比伤感地说了这么一句,“让小洁离小治远一点吧,近墨者黑呀。” 小洁的母亲不愿意再待在这个地方,她要回娘家去,带着小洁一起走。 她母亲还把房子卖了,看来是真的不想回到这个地方了。 我们原来直线距离不到三十公里的路程一下子变成了一千多公里,如果要骑自行车去看她,也不知道要骑到猴年马月去了。我们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不知道那一声再见是否就真的永不再见。 我很害怕这种空间的距离会让我们之间的情感也越来越远,远到无法思念彼此,无法辜负彼此。 我很后悔,很懊恼曾经的轻狂,伤了太多人的心。最后的结果就是——自残。 如果说以前对小洁只是一个很好的玩伴。现在,她已经成了我的牵挂,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那一部分。 我要成为小洁人生的记述着,我要记述下她一生的风花雪月,以及光阴背后的故事。 我要告诉她我诗行里的相思和离愁。我要把我们的故事点缀成璀璨的星河,让我们的孩子,以及孩子的孩子仰望。 可是现在的我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该做点什么才能让她的伤痛少一些。只能沉默着。 我很想说,你还有我呢。 可是我有什么呢?现在的我又能给予她什么?我现在能给予她的就是安静地聆听她的心声,默默地陪着她走。 因为无能,因为堕落。我内心是极度自卑的,自卑到想找个地缝钻下去。甚至想找一个方式了结自己的一生。 曾经以为打架c酗酒c翘课是美好的事情。从同学的眼中可以看到他们的畏惧和敬仰。以为这才叫骄傲。 回想那段日子,真想拿把锥子往自己的脑门上狠狠地戳。让那些幼稚可笑的想法从脑袋了挤出来。 我现在给不了小洁什么。但是我至少可以给小洁一份安宁,一份安全感。不让她为我的过错而生气烦恼。 小洁坐在桥头的木桩上,整个世界都随她安静了下来。只是她眼角上的泪痕,在夕阳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虽然很美,却美得让我的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我想伸手去帮她抹去泪痕,竟然提不起勇气。 小洁安静地看着夕阳洒落的远方,我安静地看着她的侧面。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闪动,脸上满是一片金光,像是从天而降的神女。只是那份安静,让人心疼,让人怜悯,却又不知如何去表达。那种痛和无奈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最后还是她主动轻轻靠在我肩膀,我才颤颤巍巍地伸手轻轻揽着她的腰,和她一起沉默着。任何言语在这个时候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这份沉默才是最伟大的力量。 我们似乎在沉默中行走,将黑夜走成了白昼,将宁静走成了喧嚣。将隐痛走成了安然,将离愁走成了诗意。 直到夜幕降临,我们才沉默地起身,很默契地向着汽车站走去。 冷清的汽车站,让我的心更是清冷。我看着眼含不舍的小洁,支支吾吾地说道:“小洁,我” 小洁忽然紧紧抱着我,闪电一般将她冰凉而又幽香的唇轻轻贴在我的唇上。虽然只是一刹那,却让我至今无法忘怀,那种悸动,那种温度。我相信,哪怕隔世,这个吻也能温暖一片荒凉。 “什么也别说了,记得我们的约定。” 说完,她决绝地转身上了客车。直到客车离去,她都没有看向窗外的我。我看着她的侧面,有着闪亮的光芒。 独自走回学校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小洁说的约定又是什么约定呢?我突然发现自己爱着小洁,思念着小洁,可是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关心过小洁。没有真正在乎过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是一起上同一所大学吗?还是一起走完人生的路?还是要我改邪归正,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们的约定似乎很多很多,可是仔细一想,又好像根本没有什么约定。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从现在开始,我得拼命地学习。我得用成绩来追赶上小洁的步伐。我得用良知来获得长辈的认可。 我必须用自己的实力竖起自己的骄傲和自信。 人生不可选择!但是人生有很多路可以选择,只是没有一个人能预知那条路最终通往何处,不知道走上哪条道是生,哪条道是死。只有走过去,才能探得究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老地方,老故事 晚上七点多,那个小妖精真的给我来电话了,我暗喜自己的计划得逞的同时也被她给给下了一跳,想过她会不一般,没想到她会这么不一般。我一接电话,她就用不容商量的口吻对我说,“你是蚊子吧,我在老地方等你!”说完就挂断电话了。真够牛的,你比我还牛! 我都想好台词了,怎么故作拒绝,说自己很忙呀,故意问问你谁呀,故作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等等,想了一大堆的台词,结果被这个小妖精挂断了。咳,浪费心机,浪费表情呀。苍天啊,你不能这么整呀,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还老地方呢?靠,什么时候我和她有老地方了。 不过也行,这样有点老情人,或是地下工作者接头暗号的味道,有点刺激的哦,我喜欢。我心里偷着笑,是你约的我哦,到时候就别怪本公子心狠手黑了。我都半年不知道人肉是什么滋味了。 今晚满座,满满一屋子的人,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能满座,经营有方呀,看来改天我要来取点经。 看着满屋子的人,我心里祈求各路神仙保佑我,今晚她别发飙,要不就不是血本无还这么简单了,搞不好还会死无全尸。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显显灵 走进一看,很厉害的一个女孩子,不给我机会坐在她梦上面了,她自己坐上去了,安静地看着窗外的积雪。我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放,就这么看着她,她也不回头,一直看着窗外,偶有车子从窗外经过,白光闪过,我看着她的侧面,流畅的线条,高傲挺起的长而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给人很美的意境。那一瞬间,真的以为我的小洁回来了。 “怎么不坐,我这里不需要警卫!”小洁呀,她竟然都不回头看我一眼,太不给面子了吧。 “我这个人情感很专一的,坐哪个位子习惯了就坐哪个位子的。”我把“专一”这个词的发音拉得很长。 “少贫嘴,爱坐不坐。如果你真想专一,做不成男人你就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完全失望了,这个女孩子贼狠了,怎么会不中招呢?怎么样你也顺着剧本走呀,未经编剧许可,你怎么能擅自更改剧情呢?而且还这么冷冰冰的,我还怎么泡你呀,拜托,你就稍微配合一下了嘛。咳,心里怎么嘀咕也没用,她不回头看我。看来我要使出杀手锏了,“哪来的野蛮刁妇。胆敢坐朕的龙椅,速速起身,朕免你不死。” 她还是不动,我又说道:“如果真想坐,那就先从哀家的侍女做起,我相信你经过努力会成后宫之一的,说不定,哀家高兴了,还能给你当几天皇帝过过瘾,让你统领后宫三千佳丽,让你醉生梦死。” 哈哈哈,她回头了,而且还色迷迷地看着我。只是 她慢悠悠地说道:“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冷酷的。哀家看你现在这个站姿还不错,很得哀家身边小太监的真传。”说完她得意地晃着那个六斤半的脑壳。 小洁呀,这女人不好玩,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要把我噎死。 我一时想不到对策,也不能老站这呀,我又不是太监,只好坐下咯。 我问她:“呕吧,要不要来两瓶伏特加,我买单。” 她回头看我,“你想让我死呀?我死了你泡谁去?”我靠,小洁呀,你看着不要脸的小妖精,谁要泡她了,况且天下等我泡的女孩子大大的有。“对了,刚才你叫我什么来着,你想死呀你。” 我很认真地看着她,“你自己说的,昨晚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你自己说叫我呕吧。”我还重复着她呕吐的样子。 她看着我的动作,估计又想呕了,“好恶心呀你,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无所谓了。不过,死蚊子,你记住了,女人都是很小气的!报复心也是很重的。” 我很生气,除了小洁,我不给谁叫我蚊子的,“我叫文治,文治武功的文治,不叫蚊子,蚊子不是你叫的。”真佩服我老爸能给我起这么个“人念人恨”的名字。 她一脸无赖地看着我,“哟,还生气了,我偏叫,我就叫,气死猴,打酱油。” 我恨得牙痒痒呀我,可我能把她怎么着呀我,我骂死你,“迷孟该弄!” 她瞪大眼睛,想吃了我的样子,“你,你敢骂我。”诶呀,完蛋了,乡音呀,我怎么能用她的家乡话骂她呢? “老实交代,你是哪里人!” 我就说,我是f市人。她不信,“切,会那么一句骂人的话,就敢说自己是f市人,我们老家才没你这样的混蛋,想泡人家还不好意思说,故意掉张名片在我卫生间里,早知道丢进马桶里。” 老天呀,不会吧,这个她也能知道,她是女007吗?我这脸呀,要往哪搁呀我。真想来场大地震,我直接跳进深渊得了我。地震不来,意外不发生,我也只能挠着头装纯情了,“知道就行了嘛,说出来很伤人的。” 欧哈哈大笑,“还真是故意掉的呀?让我蒙对了,哈哈哈,你个笨蛋。” 靠,我上当了我。 “我靠!”我无地自容地大吼一声。 整个咖啡屋的目光都投向我这边。我知道自己失态了,伸手过去,拉住欧的衣领,恶狠狠地低吼道,“你个坏蹄子,此仇不报非君子。” 欧停止了笑声,很正经地说,“蚊子,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我一脸坏笑地看着她,“怎么谢呀?” 欧示意我把头靠过去,我心里这个乐的呀,有戏了。欧小声地说:“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奴家无以回报,今生做牛做马来报答恩公,恩公想要奴家怎样,奴家都依了恩公。你是不是想让我这么谢你呀,哈哈哈!”说完她往后一靠,哈哈大笑。 我真想掐死这个小妖精,一点便宜也不让人占。我转头看柜台,昨晚送我回去的那哥们对我满脸的微笑,还伸出大拇指。咳,哥们,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痛苦吗?还伸个屁大拇指呀。你就不能学学弹钢琴那货,管他洪水滔天,天崩地裂,只顾沉浸于琴音之中。 欧突然很认真地问我,“你到底是哪里人?”我坚定地说我就是f市人。她打量着我,“不像呀,至少口音不像。而且我家乡的好山好水也养不出你这么猥琐的人。” 我气得直咬牙,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好转移话题。 我就说我出来将近十年了,到处跑,跑着跑着,就把乡音也跑丢了。怕她还不信,我就说了一大堆f市的人文地理,管辖几个区几个县,有什么景点古迹。 说得欧张大嘴巴说,你还真是我老乡呀,这么了解f市。 她怎么会知道,十几年前,我还在单位的时候,曾经在f市挂职,担任一个县的旅游局副局长。 f市是一个旅游城市,我们省的领导去f市考察游玩,几乎都是我去接待的,所以对f市的人文历史,地理资源,可以说是倒背如流。我也一直把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f市看做自己的故乡,那里有一个永远活在二十三岁的女孩子等着我。 我看着眼前形势大好一片,那就得趁热打铁,直掏黄龙了。我对欧说,“昨晚我一看你就很眼熟,很像我隔壁的一个小女孩,天天跑到我家门口拉屎,有一次屁股没擦干净,被我家的旺财咬了一口,是不是你呀,你看看你屁股有没有四个狗牙印。要不我帮你看看?” 欧捂着嘴笑,“你陪我去趟女卫生间,我给你看。”靠,厉害,又把我从阵地上赶下来了。“蚊子,我看你别当什么总经理了,你就应该写小说,你写小说肯定能忽悠除了我之外的很多女孩子。” 我就跟欧说除非你和我做男女主角,要不我不写。 本来是开玩笑说的这句话,欧认真了,“无论我是不是你小说里的女主角,你都的给我写,知道吗?哀家现在给你下懿旨,你必须得写。我要让我的故事变成文字,这样它才能不朽!”我看着她,心里打了无数个冷战,我摇头。 “如果哪天你忽然想起我了,你要记得哀家曾经下旨,让你写一篇关于我的小说。”我看着欧高傲却无尽伤悲的样子,心有点疼,我抓着她的手,“我答应你,哪天我有这个能耐了,我一定写。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敢答应她,是因为我知道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写小说的能耐。 我问欧怎么来到这里了,欧闪亮的双眸瞬间就黯淡了下去,“我是被骗来的。” 我口中的咖啡差点就喷了出来,“就你?还被骗?你不骗别人就算了,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被人骗了,想忽悠我?再说了,被骗来的还能有那么多钱在身上,还能跑出来给我泡?要不你也骗骗我吧。” 欧看着我不相信的样子,有点急了,“真的,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我赶紧打住欧,“别,我不想知道的太多,我这个人呀安逸惯了,不想被尘世那些情呀,爱呀的困扰。小说嘛,不都是忽悠人的,我会尽力编写的,一定能感动你。” 我真不想进入别人内心的城堡,知道别人的事情。我自己的城堡都乱七八糟,荒草丛生。没有时间,没有精力进行有效地管理,我还怎么去关心其它的事情。而且我明白一个真理,知道的越少,烦恼就越少,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早。我一直在努力地忘记我的过去,忘记那些曾经。我还怎么去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不想听。 欧抓住我的手,幽暗的蓝光里,我看到她的眼神迷茫c凄楚。她哀求我,“我才懒得理会一只臭蚊子的怎么想,我就是要说,而且不停地说,你敢不听,我就到你公司里闹,说你欺骗我的感情,始乱终弃。我现在有了你的孩子,你还忍心抛弃我们母子。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真吓着我了,以这这小妖精的秉性,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小洁呀,交友不慎,悲哀呀!还有人性吗?还有天良吗? “说吧说吧,我就权当看故事会吧。不是说,生活就像被强x,当你无力反抗的时候,要学会享受吗?我就权当享受一次被强x的感觉。”我只能在在心里暗自嘀咕。 两年前,欧上大一。 一个礼拜天上午,欧的同学,也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电话把欧从懒洋洋的梦里唤醒。好友梅要欧帮她去花店买一束百合送到一个地方,说上午出来的时候花店没开门,现在应该开了,拜托欧帮她去买。 梅来自农村,家里经济拮据,但她是个很倔强的女孩子,读大学的所有开支她都是靠自己打零工一点点积攒起来的。欧的家庭条件虽好,但是她很喜欢梅的自力更生的勇气。所以她和梅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大一下学期刚开学,梅很幸运,被省里很有名的一个大公司的老板选中。工作还算轻松,但薪水却不少,就是每天下午七点到九点就到医院去照顾病人,每个周末到老板的家里去打扫卫生。 欧跑上楼,进到房间一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你说的大老板的家呀,这也旧了点了吧,你看这些都什么破家具呀?你看这些电器都可以进博物馆展览了,这电视还是比我年龄还大的黑白电视机。你说这老板是不是也太抠门了,他怎么每个月还给你那么多钱呢?” 梅也不停下手中的活,把花插进花瓶里,又开始搽地板,“我刚来时也很奇怪的,后来我发现老板只是偶尔来这里抽烟,从不在这里睡觉的。” 欧看见墙壁上挂着一幅照片,上面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就问梅:“哪个是那个老板呀?穿警服这个吗?好帅呀,你老板还当过警察啊?” 梅抬起头,边擦汗边说,“不是穿警服那个,是右边那个。” 欧看着照片就想笑,她觉得老板的衣服搭配得很搞笑。上身是衬衣,外套一件运动服,还扎了一条领带,下身穿着一条沙滩裤。看起来不伦不类的样子。不过细看他的样子也还蛮帅的。 欧没事干,也不知道怎么干,就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晃,梅提醒她,你看看可以,可千万不要乱动任何东西,要不老板会收拾我的。 欧撇着嘴嘀咕着,还大老板呢,这么小气。 梅听到欧说老板不好,有点不高兴,“他才不小气,他人可好了,我将来要嫁就嫁他这样的男人,重情义,而且很执着。” 欧就喜欢逗着梅那乡土气息很浓的口气,“哇,你才认识他几天呀,就这么说,我看你开始思春了吧。你都没他几面吧?人家大老板可忙着呢。再说那些大老板,没几个人会动真感情的。” “想死呀你,我又不是说我喜欢上老板,我有男朋友的。其实我天天见他的,有时我们还聊天,他人真的很好的,不信,哪天你和我去医院看看你就知道了。” “医院那鬼地方我才不去,我一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想吐。”欧是很不喜欢医院。她乱走着,忽然她发现书架上有一本相册,趁梅不注意,偷偷藏进怀里,走到阳台上翻看。 欧一看相纸,和自己一岁左右照片的相纸差不多,估计这是十几二十年前的老照片了,照片上的人都是一脸的严肃,背着手,穿着还很搞笑,欧就站在阳台上发呆,想象着他们那个年代的生活。 欧看到还有好几张是在照相馆拍的,心想,这个老板就是个老土鳖。后面几张是老板和一个女孩子的照片,女孩子穿着黑色的皮短裙,骑在摩托跑车上,后面高高的坐着老板,她看着这个女孩子挺有味道的,她也说不出具体的感觉,就是和老板他们几个人在一起就很另类的那一种。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眼熟。 欧跑到客厅一看墙上的照片,原来是同一个女孩子。欧站在客厅里对比着相片里的三个人。梅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欧拿着相册,脸唰地就白了,她跑过去抢过相册,“你想害我呀,老板再三跟我说,不能乱动家里的东西的。” “反正都动了,你就让我看完嘛。”梅想着也是哦,反正都动了,而且梅的好奇心也很重的。 梅看着相片也笑起来了,“一个个都像木头一样,这么多照片,都一个表情。不过我觉得老板还是穿成这样帅一点,有我老家那边的感觉。”欧看着梅,做了个晕倒的动作。 梅看着骑摩托跑车那张,很夸张的表情,“哇,静姐姐这张好女人哦,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再穿上这样的衣服,一定很漂亮。” 欧觉得自己好像都不认识梅了,“这个人你也认识?” 梅自豪地说,“当然认识了,我们天天见面,我还天天跟她说话。她现在是我最好的听众。” 欧看着墙上的照片,问梅这个静是不是老板的女人。梅说是呀。欧指着照片说,“我这么觉得静姐姐跟这个穿警服的男人更亲密一点呢。你认识他吗?”梅点着头,“没见过,我也觉得静姐姐和这个公安更亲密。” 欧心里涌起无数的疑问,感觉那个年代的人特别好玩也特别有意思,她也想知道关于父兄辈的一些事情,公认的模范夫妻的父母为什么到最后却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她想知道的太多,没有人告诉她,她也不知道要去问谁。 第一次随梅去医院,欧没想到一个病房也能布置得这样的别致,屋里有个架子估计是老板自己买来摆上的,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摩托跑车的模型,鲜艳的百合花,火红的玫瑰长在各种仪器上面,轻音乐在空气里流淌,整个病房氤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温馨和浪漫。如果不是在医院,欧都以为这是一对神仙眷侣的小屋。 看着病床上的静,欧惊讶得嘴巴久久合不上,静竟是一个植物人,而且已经躺了十几年。用梅的话来说,静是医学界的奇迹,也是静自己的奇迹。那些管子像是花根一样缠在她身上。而她,那样的安详,那样的平静。 梅握着静的手,轻轻的抚摸,“静姐姐,妹妹来看你了,你看,我的好朋友也来看你来了,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呢。就是太喜欢吃零食了。我告诉你个好事,我男朋友那个大学和我们大学合并了,他要转到我们这个校区上课了,他不用每次都要跑很远的路来看我了,对我来说,这真是大好事呀” 欧听着梅滔滔不绝地讲着今天在校园的发生的事情,学习的情况,家里妹妹要读高中了,梅什么都说,像是和一个知心朋友闲聊一样。不一样的就是一个说,另一个永远不答话。 梅说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下来。示意欧等她,她拿着一个脸盆出去了。没刚走,进来了一个男人,欧一看,就知道她就是那个老板。老板看见欧也愣了一下。欧赶紧解释说我是梅的同学,陪她过来的。 老板四十来岁,高个子,没有欧想象的那样有着白皙的肌肤,咄咄逼人的目光。比相片中的那个差了许多,也许是年龄大了吧,总之没那么帅气了。现在老板的样子属于当面偷你钱,转身你就会忘记他长得什么模样的那种很普通的人。如果不和他交谈,根本想不到这样的人也那么博学儒雅,在大街上看到也想不到他身家几百个亿。 老板嗯了一声,脱下外套就坐在英子的床边,静静地看着静,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也像在沉思。老板在英子耳边说着话,话音很轻,欧听不到他说的什么。 梅打了一盆热水进来了,老板抬起头微笑地看着梅,“辛苦了,我来吧。”梅应了一声就把脸盆递给老板。欧看着老板看梅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哼,看见我脸拉得像马脸那么长,看见梅就笑这么甜。总有一天我也让你对我微笑,要笑得比现在甜! 那天之后,欧自己也搞不清楚怎么就成了梅的无偿助手,帮着梅照顾医院的病人,握着静的手说出自己藏在心底不敢说出的话。和梅一起买鲜花装饰病房,打扫房间。 第一次,让欧感受到了劳作也是很快乐的事情。她很羡慕梅,因为她在农村成长,梅能感受到更多她所感受不到的人生乐趣。 老板试试水温,翻开静身上的被子,毛巾就这样轻轻地划过英子的肌肤,很有节奏,用力也很均匀。欧看得目瞪口呆,这是男人的手吗?如此柔软,如此细腻地给一个女人擦身,欧甚至幻想着那毛巾是擦在自己肌肤上,温暖c舒适,让欧有着飘飘欲仙的感觉。 老板叫梅帮他给静翻身。“啊!”欧心里喊了一声,差点就喊出来了。不会吧,这么光洁的肌肤上竟有三道深深的伤疤,在光洁的背上,显得如此的狰狞。 最让欧惊讶的是一个礼拜天发生的事情,那天晚上因为要考试,梅征得老板同意,下午提前去护理。她们进到病房一会,来了六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领头戴着一个超大的墨镜,依然盖不住脸上那一道深深的伤疤,让梅想起静身上的伤痕。其他人穿着黑色西服,也戴着墨镜,手里都拿着花,全是百合花。 那个刀疤脸也不坐在凳子上,直接就坐床边,梅赶紧说:“不能坐床边。” 其它人都回头隔着墨镜瞪着梅,其中一人说道:“老大哪一次来不是坐在床边的?” 虽然她们俩吓得不轻,但梅还是坚持道:“我,我,我不管别人,反正我在的时候就不许坐到床上。是,是医生说的。” 刀疤脸边把屁股移到椅子上边说,“对不起!” 这几个人才把目光收回,欧握着梅的手,两人手心里都是虚汗。 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刀疤脸握着静的抽泣起来,带着哭腔说,“静,哥哥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看看哥哥吧。你这一躺就是十几年呀,何时是个头呀。”刀疤脸越说越伤心,哭声也越来越大,像个小屁孩一样,而其他人都不停地抹眼泪。 欧和梅却想笑又不敢笑。装什么酷,穿得像港片里的黑社会,还哭成这样子,羞死人了。 刀疤脸充满慈爱地捋着静的头发,话语变得温柔起来,“妹子呀,哥哥对不住你呀,让你受这份苦。涛是个好男人呀,我们欠他的太多了,哥哥当年怎么不把你托付给他呢” 刀疤脸说了很多话,直到和他进来的那些人扶起他,他们才起身离去,和欧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刀疤脸突然给她们鞠躬,很真诚地说:“谢谢你们照顾我妹妹。”后面几个人也对她们俩鞠躬。 这鞠躬,差点没把欧和梅吓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欧的心中泛起层层涟漪。静是什么样的人呢?她又有什么样的经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爱,在路上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也许正如现下流行的话,男人在漂亮的女孩子面前都是白痴。欧只说一声“陪我走走吧。”。我就随她走出咖啡屋,步入冰天雪地里。 雪已停,空气弥漫着冰寒的气息。偶有车子驶过,将我们的影子拉得时长时短,时明时暗。奇怪,我居然不觉得怎么冷,也许是因为欧的故事比我的身心还要冰寒。 欧挽着我的手臂,头轻轻靠着我的臂弯。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我与小洁这样在夕阳中漫步,可是我们居然没有这么温馨地走过一回。 脚步压在雪地上,也不知道雪发出的呻吟声是因为快乐还是因为痛苦。 我们沉默地走着,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个连我自己都想笑的想法。我们就这么走着,一直默默无声地走下去。不管路过的风景是沙漠戈壁,是碧水蓝天,还是森林沼泽。我们就这么手挽手,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 走着走着,荒草丛生的脑海忽然变成一片白茫茫。欧在咖啡屋里的话像从地上像天上飘起的雪花,或者说像芦苇花一样一片片向天空飞舞,舞出一片银色的世界。 那是一个周末,在省政法学院读书的伟坐着公交车到省图书馆去借书。在公交车上,他正专心默念着一首《爱,在路上》的小诗,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传来异样的感觉。 对于专修法律和刑侦专业的伟来说,一只老鼠进到猫的笼子里来了。作为一只跃跃欲试的猫,他怎么会放过这个实践的机会,瞬间抓住伸进自己口袋的手,死死地掐住老鼠的手。 如果对方敢反抗,伟相信自己稍一用力,就能掰断对方肮脏的手。 耳边传来一声疼痛的轻吟。伟转头一看,这真的是一只小老鼠,而且是一只大约十七c八岁的美丽小老鼠。 小老鼠并不怕伟这只猫,咬牙切齿地与他对视。 伟抓住她的手加了一点力,小老鼠眉头一皱,又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伟才意识到自己抓住的可是一只脆弱的玉手。本来还正气凛然的他莫名升起一股歉意,神态有些慌乱地松开手。也就不敢再直视她的双眼。 而这个小老鼠,似乎并不怕他这只猫。到了下一站,没有下车逃走,而是依然在车上,依然死死的盯着他。 伟在心里骂自己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小女贼认怂了?自己可是学刑侦专业的,将来是要到政法部门上班的,怎么会不敢面对一个女贼? 他越想心越乱,越想越找不到原因。还没到省图书馆,他就下了车。他实在没有勇气与这个小老鼠在车上呆着。他宁可跑三个多公里去读书馆,宁可浪费他宝贵的学习时间,也不愿意被她这么盯着。 这一天,是伟最难熬的一天,那只小老鼠一直跟着他,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甩不掉她。这让学刑侦的伟很抓狂,也很无奈。 傍晚的时候,回到学校门口的伟猛然一回头,把正跟在他身后的小老鼠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依然如故,死死地盯着伟。 在学院门口,伟的底气足了,也盯着她的眼睛。 小老鼠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上午的愤恨,只有不甘和一种说不出来的光芒。 “你跟了我一天了,到底想做什么,报仇吗?随时恭候!” “是呀,怕了吗?” “老子不打女人,如果你有什么同伙,叫出来。老子手正痒着,正好过把瘾,一起收拾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想不到一出手就碰到你这么一个穷鬼,还被抓住了。你说我要怎么对付你才能解除心中的憋屈。” 伟看着小老鼠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实在无话可说了,从口袋掏出仅有的钱递到小老鼠面前,说道:“我身上就二十多块钱,都给你吧!别跟着了,学校这么神圣的地方不适合你。以后没有以后了。” 本来还想给她上政治课,洗洗脑的。但只一瞬间,伟就放弃了这个可笑的想法。伟觉得自己再和她多说两句说不定还要被她策反了。 “没钱你装什么装,穿什么名牌?” 伟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才发现上午出门太急,穿上了舍友涛的衣服。 涛是他们学校出了名的富家子弟,花花公子。伟和涛是两个极端的人,一个富得流油,一个穷得叮当响。但是他们的关系极好,很多人以为伟和涛的友谊是因为伟为了从涛那里拿好处。其实不然,伟有自己的底线,同学之间该尽的义务他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但是绝不要伟一分钱。如果超出范围,他会考虑得失,再与涛商量价钱,补贴一下自己干瘪的腰包。 涛很喜欢伟的性格,所以两人相处很融洽,是有着界线的铁哥们。 “你这叫以貌取人,不过不怪你,女人的通病。我很穷,衣服是借来的。你要认识衣服的真正主人吗?我倒是可以牵线搭桥。”伟感觉自己抓住小老鼠的尾巴,得意地说道。 小老鼠露出一个鄙视你的表情,说道:“别以为你已经悟懂女人心,我还是觉得靠自己的双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伟差点笑出声来,憋着一口气问道:“就是靠你上午伸到我口袋里的那只手。” 伟故意夸张地重复上午掐住小老鼠玉手的动作。 小老鼠看着他的表情,只是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很好笑吗?老娘只会对那些有太多富余的人下手,不行吗?” “不行!还劫富济贫了你?!好高尚的品德!不要为自己的犯罪行为强词夺理了,我这里还有二十多块钱,你拿去吧。”伟真有点恼火了,这样的女孩子简直不可理喻。 “老娘不收嗟来之食,我自食其力。” “那就给老子滚!”伟是真的生气了,他很讨厌这样的女孩子。说完,伟拿出学生证,转身向校门走去。 “拿出来的钱,你好意思收回去吗?你是男人吗?” “是不是男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伟说完都有些诧异自己竟然能如涛一样说出如此粗俗的话。近墨者黑呀! 伟还没有回过头,小老鼠已经抢走他手中的钱,还抓住了他的学生证,“原来你叫杨伟,不用试了,一看名字就知道你是不是男人了。” “我叫黄伟!”伟气得想要给小老鼠一巴掌。 小老鼠抿嘴笑了笑,也不看伟怒目圆瞪的表情,转身扬长而去,“我叫静,这些钱算是我借的,会还你的。” “连个借条也不写,你这是抢钱还是借钱呀。”伟倒不是心疼那二十多块钱,而是看着静的样子很不爽。说不定还能让她这个没文化的小老鼠出丑。 “写就写,谁怕谁呀!”静毫不客气地抢过伟手中的笔记本,又掏出他插在上衣口袋的钢笔,很快速地写好了借条。 伟看着静的字,傻眼了,一手漂亮的小楷。他真的是没有想到静的字这么好看,字如其人,纤细工整。如果不是他亲手抓住这个小偷,他都不相信一个女贼的字会这么好看。 静把手中的纸笔甩到伟手中,戏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挺起胸脯,迈着大步离去。 伟看着夕阳中静离去的背影,傲慢中是那么的孤独,他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疼痛。 静很守信用,一个星期后的周末,她到学校找伟,递给他五毛钱,笑嘻嘻地说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不过我很穷,每个星期最多还你五毛。” 伟看着静的表情,甚感厌恶,说道:“不需要你还了,就这样吧,我要回去学习了。” 不想静一下自拉住他,大声喊道:“你玩弄了我,就想这么轻易甩掉我,没门,要不找你们学校领导理论一下。” 静这一喊,真把伟吓坏了。 周末的校门口人来人往,丢脸是小。万一传到老父亲耳朵里,气出病来,他一辈子都将不得安生。他赶紧捂住静的嘴,拖到路边的榕树下,威胁道:“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送派出所去。你也知道我是学什么的。” 静似笑非笑地说道:“切,你送我去,你肯定挨骂,他们不会收我的。他们要收我的话,我早就去了。” 伟真恨不得把她的头拧下来当球踢,可是现实不是理想,他还得低声下气地求她:“钱我不要你还了。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静忍不住“噗呲”笑道:“你是提醒我你曾放我一次还是怎么滴?” 伟自认为与静素昧平生,可是一看到她笑,冷汗直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 “好吧,好女不跟男斗。以后每个周六晚上你得陪我在你们学校散步。” “天呀,你疯了!”伟真的怕了她了。陪她在学校散步,那些目光还不把他刺得千疮百孔呀。再说了,他的目的是学习,不是来陪她散步的,时间对他而言很珍贵的。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么漂亮的城市女孩,即使她是个贼,也轮不到他。再说老家里,一家子的人都期待着他毕业后工作,分担家里沉重的负担。 “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静白了伟一眼,又道,“以后你去读书馆要带上我,介绍几本你喜欢看的书给我。还有,以后我交代你办的事情要一丝不苟地去完成。嗯还有算了,以后想起来了再跟你说。现在,你陪我散步。” 静说完,也不看伟惊讶的表情,很自然地挽着伟的胳膊,向着校园的林荫小道走去。 伟硬邦邦地随着静在校园里漫无目的走,在心里默默地把静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又一遍。 古人说的对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自己只是讽刺了她一句,就被她变相的折磨。 之后的一个多月,静每个周末如约而至,千篇一律的让伟陪她在校园内漫步。静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每次离开都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伟每次都是小心翼翼,怕说错什么话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慢慢的,伟也将心里拉紧的弦松下来。与静走在校园中,没有他预想的那样引起什么不良反应。唯一让他不怎么爽的是很多男生看着静的目光透露出一股想入非非的感觉。 虽然他和静不来电,但是看到同学们看静的眼神,他还是不怎么舒服。 他没想到静居然博览群书,古希腊三剑客,弗洛伊德,连中外历史她都能信手拈来。不过静好像对法律特别感兴趣,经常和伟讨论一些尖锐的问题。静对法律的熟悉,都要超过他了。难道现在的小偷都要学法,都要做有文化c有法律意识的贼? 伟在再心里无数次地哀叹“女贼不可怕,就怕女贼有文化呀!” 有时候深夜回想起静,伟发现静身上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魅力吸引着他。这让伟心中甚是不安,他怕自己会深陷下去。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那不是徒添烦恼吗?他只想把有限的时间放到无限的学习中,其他的都只是浮云。所以伟一直理智地与静保持一定的距离。 唯一对他们感兴趣的是伟的舍友,也是他在大学唯一的好朋友涛。每次伟一回到宿舍,就缠着他问这问那。涛很奇怪,性格有些孤僻,一直埋头读书学习的伟怎么突然有了女朋友,而且还明目张胆地手挽手在校园里漫步。这点让作为学校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很感兴趣。 伟倒没有对涛隐瞒什么,长吁短叹中,一五一十很详细的给涛讲了一遍又一遍。涛每次都听得很入迷,还不停地给他分析各种可能性。 伟以为涛肯定会帮他想办法离静远一点。谁知伟听完,饶有兴趣地说道:“这样的女孩子很有味道呀啊。兄弟,往前冲,我一定给予你物质和精神的支持。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学我们这行的,可不能跳进别人挖好的坑。” 伟白了他一眼,说道:“冲个屁呀,我还是遵从伟大领袖的教导,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涛将两个拳头伸到伟的面门,然后慢悠悠地伸出中指,说道:“装,就不信你风华正茂,没有那个需求。哎,你不觉得大学短短几年,除了学习之外,你总得找点其他的乐趣吧。要不大学四年就是残缺的,将来你都没有值得回忆的。告诉你,咱们的大学生涯只剩两年,不,一年半时间了。时光荏苒,如驹过隙,该行乐时且行乐呀。” 涛给伟洗脑是越洗越上瘾,伟是无动于衷不以为是。可是该面对的还得面对呀。 虽然伟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爱上静,不去关注静。可是灵魂深处的悸动是无法掩饰的。 站在宿舍的阳台上,借着夜色,依稀还见楼下的花圃,叶正绿,花正艳。这样的季节让人怎能不怀春?! 他也曾想过,他的爱人应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一条陌生小巷的拐角。他低着头走过,她迎面而来。他的心似有感应,抬头,四目相对,目光牵引着灵魂交织在一起,从此再也分不开。 与静的相遇和他的梦想差距实在太大了,大到他都望不到对面的景色。 他对自己的未来有着详细的规划。他一直认为,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最后都会变成恨,变成彼此之间残酷的相互伤害。现在的他,根本没有爱的资格和条件。可是为何一到周五,他的内心既害怕静的到来,又有些期待静的到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内心深处为何会涌出的这股强烈的矛盾,更不知道怎么去自我调节,只能任由它肆意的蔓延。 欧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回头静静地注视着我。我以为她会,也期待着她会邀我进到家里坐坐。一般很多故事不都从“进来喝杯茶吗?”类似的话开始的吗? 可她没有,只是安静到麻木地看着我。许久后,她才有气无力地说:“今晚我有点累了,就不邀请你到家里坐了。下雪路滑,开车回去小心一点。晚安!” 我挤出的微笑一定很难看,虽心有不甘,也只能道声晚安。转身刚走了几步,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音里有着很多很多的无奈和疲惫。 “蚊子,谢谢你。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为什么?”我停住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这样吧,晚安!”身后传来关门的的声音,那么的决绝。我的心有点疼,脑海中浮现出欧靠在门后流泪的模样。 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寒气,心绪似乎已被冻结。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留不住。心中那点可怜的自尊让我故作轻松地迈开离去的脚步。 “哎,叫你走你就走呀,怎么这么听话?走了这么久,太冷了,进来喝杯热水暖一暖吧。” 听着身后欧的声音,像是寒夜涌现的暖流,在我每一根神经末梢上游走。 我内心一阵狂喜,虽然有些迫不及待,但是故意定住了半分钟,才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转身。 欧没有给我倒上热水,而是一杯酒。我没有说什么,和她碰杯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酒,才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欧突然扑到我怀里。幽幽地说道:“蚊子,我们做ai吧。” 我很顺势地将她抱紧,双唇紧贴,舌头缠绕在一起。 当她胸前的那对大白兔要跳出来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小洁的身影。我突然像是被扔入冰窖中,一下子清醒过来。 “对不起,我不能。”我无比歉意地说道。 “为什么?”欧问。 “我能不说吗?” “不能,我要知道为什么!” “这么说吧,我只做ai,不性jia一。” “你把我当做那种人了吗?” “不是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跟我说说。” 我实在没有勇气再逗留,匆忙穿好衣服。在欧不知道是何种心情的狂笑声中,如偷腥不成,被主人追打的猫一样落荒而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我给自己重重的判刑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像雪夜一样迷惘。我不停的跟自己说,住久即家乡,为何内心还是会生出一股落寞。 落寞大多时候是因为内心有着欲望。而我的欲望,就像深埋于冰雪下的种子。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破开比岩石还要坚硬无数倍的冻土。 我不想去介入别人的情感里,她不是有涛吗?还找我干逑呀,我是她什么人呢?半个老乡?她认同吗?我觉得我和她都很可笑,可笑到忘了怎么去笑!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我跟过很多女孩子上床,我们翻云覆雨,我们昏天暗地,我们推倒阻挡自己道德理念的最后一堵墙。可是为什么每次当我高潮之后疲软地趴在她们身上的时候,我却没有半点满足感,没有一丁点的快乐,我内疚,我沮丧,我失落,我痛苦 我不知道她们是否也这样的伤害了自己的灵魂。也许我们都一样,都在以一种特殊到平凡的仪式来自残。 我疯狂的在她们身上花钱,即使在我眼里看着都很垃圾的东西,只要他们想要,我都会买,想以此来掩盖我虚假的情意,想让灵魂得到解脱,越是这样,罪恶感越深。 别人总在最低落的时候说分手,而我总选择在最高潮的时候转身,永不再见。从来就不敢抚摸自己的良心说话,从来就不敢看着她们的眼睛说话,我怕那些眼睛里映着的自己的影子。 为了掩饰自己的仓惶失落,我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很洒脱,我很淡定,我嘲笑生命,我藐视死亡,可我看不到自己。 我心中无数次地跟自己说,欧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也许她心里有着很多的抑郁,很多的心事需要倾泻,需要一个港湾停泊。也许涛给不了她, 所以她给自己开个小差,放纵一回。 这样的经历我也曾有的,只是当怀中的人离去,心就由刚才的高峰跌入了深谷。这样的失落和痛苦我一个人体会就行了,不想让欧去经历。 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能达到灵与肉的交融,我一定毫不迟疑地冲上前去,用我的余生来呵护她,守护她。用我的生命去描绘她一生幸福的蓝图,给她一辈子别人给不了的幸福。 只是,还有以后吗?我不知道 这种感觉,和当年我对小洁的爱如此的相似 小洁逃课来看我之后不到一个月,她就随母亲转学了。临走那天她给我打电话,听着她的哭声,我很烦躁。我怎么感觉这样的告别就是永别呢? 不知道自己搭错了哪一根神经,也许是舍不得这样的离别。也许是对未来的迷惘,也许是爱极生恨,也许是想掩饰自己的失落我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见了”。说完,狠狠地挂上了电话。 为此我内疚了好久,但是我就是不肯认错。后面小洁每两三天就给我写一封信,我都拆开很仔细地看了。而我也在收到信后认真地给她写信,但我从来没有寄给她。只是把要说给她的浓浓的情话,在每一个无眠的夜晚说给自己听。 小洁毫不在意,信依然按时寄来。虽然内容只是她在新学校,新环境的一些琐事,却让我在每一个夜晚反复地读着,思念着 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还爱着小洁吗?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为什么就不肯给她回信呢?为何我就不肯放下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与小洁共享这份最纯真的思念与孤独呢? 好几次拿着信站在学校的邮箱前,我就没有勇气将信投入信箱中。瞬间的犹豫与思索,使我错过了最适合谈情说爱的花样年华。使我失去表达自己最纯真c最美好情感的机会。 之后的很多年,我才明白,我的那些所谓的理由都不是理由,真正的原因是自卑,感觉无法给予心爱的人幸福和关怀。不但不敢爱,还要用恨来解渴。也是因为自卑,不敢去,不愿去争取,去追求梦想。却要在每一个孤独c冷寂的夜晚黯然神伤。每次想起那时的无知,内心总有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而今,即使用飞翔我也无法去追回那些逝去的时光。在人生不归的路途上,我只能默默地走着,孤独地去完成一个人由生到死的全过程。 直到高考结束那天,想起她说的“记得我们的约定。”我不得不承认即使我再怎么刻意去遗忘曾经的人和事,我内心里还是很渴望我们还能在一起。我还是很渴望能在她面前站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思念的堤坝彻底崩塌,倾泻到一张张信纸上。一动笔,就一发不可收拾,整整装了七个信封。我很想对她诉说我的思念,我对自己的惩罚,还有对她的歉意 可我最终还是没有写。只是对分别后的日子做了流水账一样的叙述。最后委婉地提出想让她回来和我一起在省大读。没想到小洁很认真地看了我的信,还对很多事情提出了她独到的见解。我默默地看着信,心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在肆虐。 最后她才说自己想去北京读书,想趁着自己双眼还纯净的时候看看真真正正,洁白无瑕的雪。想看看真正的雪落,是不是比故乡的芦苇花飘舞更漂亮。她也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失望,她想在自己出嫁之前任何事情都要满足母亲的要求。 小洁给出的理由,我无言以对。我只能安慰自己,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可我不知道,爱一个人,爱到无能为力,爱到伤心落寞,那还是爱吗? 我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成绩,想要和小洁一起考北京的一流大学那是痴人说梦。即使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有些东西,一旦丢失,想找回来太难了。后来想想,考北京一个三流的大学我何不再加把劲,考上省大读。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为了能和小洁在一起,我违背了父亲的意愿。没有报考医学院,没有学医,为此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子承父业,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没有自己的目标和方向,如果有,那就是我只想和小洁在一起。 希望变成失望的我将小洁的回信烧成了灰烬,看着风中飞舞的纸灰,是一段感情的结束,还是证明自己曾经爱过,燃烧过? 为了摆脱对小洁的思念和自己内心的失落。在一次次的毕业聚会中,我有了一个自己并不爱的女朋友。我们天天腻在一起,一起泡吧,一起喝酒唱歌。可我感觉不到快乐,感觉不到舒畅。更别说感受到与小洁在一起时那种心灵深处的悸动和安然了。 可是我还是愿意和她在一起,来排解我内心的寂寞,来欺骗我灵魂深处的伤痛。 终于在一个深夜,我送她回家的时候。内心禁不住良心的谴责,向她委婉的提出了分手。那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她的哭喊声中走回家的。我以为提出分手,大家好聚好散,我也解脱了。可是我却多了一种罪恶感,我利用了别人对我的好感来伤害了她。作为凶手的我,一样被反伤了。而伤得很深很深。 很多个夜晚,都从噩梦中醒来。横躺在床上,黑暗的眼,爬满卧室的缝隙。似有无数染了黑漆的怨灵在身边萦绕着c诅咒着我。 而黑夜的深处,像是有着一缕缕黑丝,牵住我的灵魂,羁绊着我睡眠的脚步。 我以为的解脱,原来是陷入了一个更深的陷阱之中。让良知的绳索从地狱深处神来,穿过睡眠,缠绕着我的颈脖。 时间是公平的。它让我在毫不克制的放纵之后戴上道德的枷锁。它让我给自己重重判刑,让我时时刻刻把歉意举过头顶。 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父母亲的耳朵里。父亲随手拿起根棒子就往我身上招呼。我站在屋子中央,任父亲手中的棒子狠狠地击打在我的身上。 站到怒不可遏的父亲面前,我才注意到我已经比父亲高了半个头。如果我要闪避,或者还手。我想,已经开始苍老的父亲还是不是我的对手?可我不能,因为他是我父亲,他有打我,教育我的权利。而我,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接受惩罚。 俯视着父亲头顶上生出的白发,我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因为内心更痛。 曾几何时,我还骑在父亲的肩头上去看乡戏,而今,我都已经高过父亲半个头了。记得那时我也是俯视父亲的头顶。那时的他,即使浓密的黑发时常被我弄得像个鸡窝,却依然充满了生命潮气蓬勃的气息。而现在看着父亲头顶上灰白色的毛发,早已不复往日的风采,如此的颓败与荒凉 这些年我都做了什么呢?初中三年逃课c打架c恐吓师长可谓无恶不作。让父母亲伤透了心。 高中后以为醒悟过来的我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想要追上小洁的脚步。可我忽略了父母亲的爱。我刻意的远离他们,只有需要钱的时候才会回家。拿了钱之后多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回学校。 不管我扮演一个爱学习的乖孩子也好,做一个懒散的坏孩子也罢,我都只顾自己的感受去做,而忽略父母的感受。我是真的伤了父母的心。就像我希望小洁在我身边一样,父母其实多么的希望我能多呆在他们身边呀。也许有一天我要到外地去学习工作了,那么我陪他们的时间还有多少?而他们还有几个六年来让我挥霍? 也许是我眼神和表情的变化,也许是父亲打累了。毕竟他老了,已经没有的往日的气力。父亲把棒子一丢,走回自己的卧室。母亲没有如往常一样过来安慰我,只是在一边抹眼泪,一边不停地说着“小洁也好,你的同学也好,她们都是好女孩呀。”。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在这个床上睡觉了。可是床铺很整洁,房间很干净。我抚摸着柔软的床单,想着父母给我整理房间的时候,心里该有多痛呀。可是他们又该向谁去诉说?深埋于心里的那种苦痛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发酵成毒,没日没夜地侵蚀他们早已不再年轻的身心。 看着房间中的一切,我居然不敢坐下,怕毁了这么温馨的画面。 需要思考的很多,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去思考。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搅得我头疼欲裂。 母亲轻轻敲门,给了我一瓶药水,又无声地退了出去。 这时,我才感觉到身上的火辣辣的疼痛。一边给自己搽药,一边想着母亲关门的刹那留给我的背影。 我知道他们并不是对我失望到无语,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觉。他们只是怕自己不小心说的某一句话,某一个词会伤害到我。他们是真的怕失去我这个孩子。而我一样,也怕失去自己的父母。不管我怎么叛逆,其实内心里都有一种想法,想得到他们更多的关注和支持。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自私c自以为是已经深深地伤害到父母。让他们在对待自己孩子时都那么小心翼翼,他们的心一定很痛很痛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下子。母亲在门外轻声说道:“请她到家里吃个饭吧。” 我知道母亲说的她是谁,可我思虑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去见她。我总以为自己是一个敢作敢当,说过的话就不会反悔的男子汉。我说过的分手就是不再见,相见不如怀念 那一晚的再见,我就真的再也没有见到她。直到很多年以后的一次高中同学聚会,她还是没有来。也是同学告诉我说她嫁到了远方,她老公是个博士,人也很好,让她把家人都带过去了。我们的同学,她的闺蜜倩跟我说。她不想回到这个让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因为爱变得残害,因为心被伤透。因为不愿意回忆,所以熟悉的场景也会变得陌生。最后她选择了远离,她说她相信距离和时间会治愈她心中的伤疼,抹平她心上的疤痕。 那一次聚会,所有的同学老师都来了,唯独缺她一人。大家都把目标对准我,虽然没有明说,但任谁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我一次次地端起酒杯,一杯杯地饮下。心中想着她已经模糊的容颜。此刻她应该坐在灯火阑珊的窗台前,或是立于群星闪烁的星空下。用一种永远无法表述的疼痛来思念自己的青春岁月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是我呀!!!我怎么感觉喝下去的火辣辣的酒,变成一种清冷的液体,模糊了我的视线,却模糊不了内心的歉意 很多时候,都想给她一个电话或是一条信息。忏悔或是道歉,哪怕只是问候一声。我都没有勇气,怕自己会因此而打搅了她的生活。有些错,一旦犯了,就得用余生来背负。 你转身刹那 我以目光为笔 夜幕为纸 将你落寞的背影描绘 装裱 钉在我思念之壁上 没有归途的路上 痛苦和忏悔也唤不回错失的岁月 唯有将歉意刻在颅骨之上 给自己重重的判刑 如果可以 请接受我的祝福 愿你一切安好 正在往日时光中闲游,电话突然响了。深更半夜的,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拿起手机一看,是欧的来电。 “蚊子,明天陪我去医院,你必须得来。”欧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完,就听到了“咔嚓”的声音。然后就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我愣了好一会,才想起她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了。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子呢?你以为你是小洁呀,哪怕是小洁对我说话任何时候都是和声细语的。 我本来心情就不佳,被欧这么刺激,气得我狠狠地将手机摔倒墙上。 看着满地的碎片,我很懊恼。已经很久了,我都没有发过脾气,怎么一发起脾气就摔东西呢?再说了,干嘛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再说残破的手机也是会污染环境的,不是吗? 我没有理会满地的碎片,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连续两晚的煎熬,我真的很累,可是睡眠离我是如此的遥远。只能任由干枯的眼扛起整个黑夜的沉重。 这样的安静无眠的黑夜,这间空荡荡的房子,很适合一个人流泪,他可以彻底地放纵自己,他的哭泣不会被别人看见。可是我的眼泪呢,它去了哪里?难道它也抛弃我这个虚假的肉体,空虚的灵魂。 总以为走过今天,从前的那些过往终究要陨落如花的。想要习惯忘却,却又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撩起漫天花雨,独自感伤。我就这样活着,消极c自卑c自恋,却不自知。 我睁着眼数12345678我闭上眼数12345678我侧着身数12345678我躺着数12345678我不停地数,不停地改变姿势,却无法把自己数进梦里。 我把自己躺在床边,半个身子在床上,半个身子悬在边上,我想这样的方式也许更适合我入眠,可我还是无法安静,唯有的感觉是身心疲惫。 我筋疲力尽地站起身,走到窗前,霓虹闪烁的城市,却如此空洞,没有牵挂的城市,再靓丽也是苍白的。城市虚假的光明遮掩了星光的眼睛,我寻不到小洁注视我的眼。 不知从何时开始,城市和人一样,非要弄出一些虚假的繁华景象来显示自己的霸气,却摧毁了自己最本性的纯真,就像a城摧毁了那片芦苇荡,也摧毁了我对往昔仅存的纯真记忆。我想,也摧毁了很多人的仅存的美好回忆吧。 我不是哲学家,也不是社会学家,所以我搞不懂是人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人。这和鸡生蛋,蛋生鸡一个道理,不是道理的道理。 黑暗即将过去,光明却还还很遥远。风带走了经历过的人和事,却不带走记忆。如果能活一万年,往事能飞多远?而我们的目光是否能看到当初的纯真? 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长久注视,时光淡淡流逝,挚爱和眷恋也不能打动什么。 人在此地,心在远方。 凝望,无语,无眠。 被风带走的往事回来了,轻轻落在我积满尘埃的心头,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痕迹之后就消失了。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看成一个笑话,然后在微笑中安静地睡去。 有人说,你对另一个人生气,那是因为你在乎对方。虽然很想否认,但是我不得不遵从自己的内心,我是在乎她。却又不知道在乎她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那种一见钟情。这样的想法,人不笑狗都要笑了。 可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欧身上有着一股吸引我的气息。那气息有着悒郁的芳香,仿佛有着无尽的魔力,把我引向无尽寒冷的深渊。我越是挣扎,陷得越深。我越是想远离她,却和她越来越近。我知道,我中毒了!而且这个毒已经深入骨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我杀了涛的孩子 今天欧化了淡妆,还穿了一套很女人的套装。她站在屋檐下,对我微笑,可我看到她眼光里闪现出了一种苦涩和落寞。 “今天怎么穿得这么女人了?” “我本来就很女人好不好?特别是今天,我要做女人,做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女人。”欧说着,眼神就黯淡了下去。 我突然有些心疼她。昨晚对她的所有怨言都化成了虚无,被风雪带到了无尽的远方。 “我都没怎么悲痛,你怎么哭得双眼通红。太让人感动了,来,抱抱!”欧的笑是那么的勉强,那么的难看。 我下意识地微微一错身,避开了她张开双臂,如大鸟扑来的拥抱。 “算了,不抱就不抱,反正我注定是要被世界遗弃的那一种人。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欧的声音像是从天堂上面传来的忧伤。我有些尴尬,有些内疚地说道:“对不起,我逗你玩的。” “谢谢你的安慰,更谢谢你今天能来。我们走吧。” 一路上,都想知道欧到底得了什么病。又不好意思问,只能寄希望于她会告诉我。 欧上车以后一直低着头,沉默着。我侧头装作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在无声地哭泣。我想问问她怎么了,安慰她一下。可是一遇到女孩子的眼泪,我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昨晚甚至想了不少挑逗她的话语,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玩了。只好装作“一心把好方向盘,两眼不见旁人泪”的专注样。 我很不喜欢医院,不喜欢里面的气味,更不喜欢看着里面愁眉苦脸的面容。 但我还是来了,只因这个叫欧的女孩子让我想起了小洁,只因我中毒太深。 “要我跟你一起上去吗?” 我见欧挂的是妇科的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又觉得怕她误解我的意思,又补充道,“嗯我的意思是我方便一起去吗?” 欧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想来就来吧,不过你要有事情就不用了。你能陪我到这里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无所谓地笑道:“你要不拒绝那就一起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欧靠在床头,和刚才在车上的姿势一模一样。低着头,沉默着流泪。我傻傻地坐在床边,有些手无足措,很害怕这样的沉默。我真的很想说些什么,可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甚至感觉现在的我在梦中,想要说话却被点了哑穴。唯一真实的感觉就是心口隐隐作痛。 或许该说的话,七年前在小洁的病床边就已经说完了。 偶尔有人走过房门,我老感觉他们的眼神怪怪的,咳,环境真能改变一个人看世界的眼光呀。我心里暗骂,看什么看,你以为老子没本事把一个女孩变成女人呀。 我这是学雷锋你们知道啵? 雷锋是谁? 连雷锋都不知道? 咳,没文化,真可怕! 我在心里自己与自己对话,打发着尴尬的时光。 沉默,还是沉默,这样的沉默似乎要吞噬一切思想,一切语言。 半个小时后,病房来了一个女孩(我想叫她病号,我又想病号好像不太适合来这里的女孩吧。)。一副小太妹的打扮,年纪不大,估计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也就是我读高中的年纪。 护士拿给她一个和欧一样的盆子,态度就没对我们那样好了,冷冰冰的,“一会上卫生间记得把盆子带上。” 女孩也不理她,把背包取下,拿出一大堆零食,还有一个p4,一本漫画书。 护士看着她那悠哉的样子,估计忍不住了,又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呀!” 女孩转身看看我们,转向护士,瞪着眼吼了护士一句,“我一个人怎么了,不行呀!我就是我自己的家属。要不要我再给你们签一份免责声明呀!” 女孩子说完,咬牙切齿地嘟囔着,像是骂谁。 护士吓得不轻,做了一个憎恶的表情走了。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安静到那女孩在耳机里的音乐我都能隐隐听到。我突然很想我的手机,要是昨晚不一时冲动,现在肯定电话不断,那样也就不无聊了。 实在太无聊了,我又不敢看着欧,就看那女孩子表演,吃着零食,随着音乐节奏晃着脑袋,看着漫画书。 我突然看见她身后不是惨白的墙壁,是公园里的绿荫,她坐的不是病床,是大树下一条木质的长椅,阳光穿过叶子的缝隙,从头顶铺下来,有几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在她身边萦绕 她抬头瞪了我一眼,把我的幻想吓跑了。我赶紧转移目光,整个病房一样的颜色,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我又看向那女孩子,刚好和她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她恶狠狠地瞪着我,想要杀死我的感觉,“看什么,没见过美女打胎呀。身边有一个,还要看别人,恨死你们这些男人!” 小洁呀,你看这小女孩真没道理,她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她呢。可我不想说这句话,觉得忒俗了,俗不可耐! 虽然有些不屑,虚汗还是就从微小的毛细孔里涌出。看看她也挺可怜的,我就想逗逗她,安慰一下她,“你这漂亮,我就忍不住多看两眼了,看看也不少肉,不要生气嘛,要不你也看看我,这样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我还想说下去的,她拿起一包零食朝我砸过来,“你再说,我就让你变成哑巴,你很喜欢在医院看女孩子是吗,我打个电话让你一辈子出不了院。” 小洁呀,吓死我了!哥在道上混的时候,也不知道你父母谈恋爱没有。但你还是吓着哥了。 不是怕,是不想招惹某些人,特别是抑郁中的女人。女人是老虎,老虎屁股摸不得,何况是生崽的母老虎。看来有时一厢情愿的好意也未必是好意。 欧突然抱紧我,在我耳边笑出了声,“花心大萝卜,你就继续浪吧,没想到你也有克星呀。你是不是真想留在医院看美女?说好了,我可不陪你哦。” 一个女人都过我喝好几壶的了,现在两个女人同时向我发飙,咳,我怎么这么命苦呀。 我们就这样毫无任何色彩的拥抱,我心里一直在打冷战,甚至有些懊悔了。一直在问自己,我来干什么来了。 欧又哭了,很轻的抽泣,却像有着不能承受的重量压在我肩上。“蚊子,我杀了涛的孩子,他很想要孩子的,很想的。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我就把他的孩子给杀了。” 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是语言在这一刻忽然失去了该有的重量,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轻轻抚摸她的背。 我能感觉到欧的眼泪溅湿了我的羊毛衫,她身体在颤抖,那是一种生和死的共鸣,那是一种绝望的节奏。 欧咬着我的耳朵说,“你知道没了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吗?” 当时我也没想这么多,心烦着呢。就随口答道,“意味着解脱了,可以重头再来了。” 欧说解脱是对的,但是她无法重头来了,她说孩子没了,对她就意味着没有了生存的理由。 “孩子出来的那一段路一定很长,很黑,很冷他一定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的父母,问他们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放弃他,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我怕见到他清澈见底的眼神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赎罪呢?” 我没有深入地理解这段话,也没那心情。我自顾自地说着:“习惯就哦,不,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我也常常用这句话安慰自己,除了这句话,我确实也没多一句安慰自己或是别人的话。只能这样承受着那哭泣穿透我体内难于名状的伤痛。 我很想跟欧说,人生总要选一条路来走的,是对是错走过才知道。遗憾是难免的,但做过了,即使是错误的,我们也绝不后悔。 我还没说就觉得这些话很虚伪,任何话语都会是把双刃剑,安慰的同时也在伤害。 这个拥抱能持续多久?大悲大喜都要陨落如花的,不再期待突如其来的惊喜,不再惧怕从天而降的伤悲。可是现在,我为何颤抖,我在害怕什么呢? 欧一直在说,:“涛很喜欢孩子的,我却杀了他的孩子。” “给我说说你和他的故事吧。”我是我至今为止第一次注定要求别人讲述她的故事。 和涛单独接触是在半年多以前,欧刚过完二十一岁生日。 那天是梅的生日,她男朋友要和她单独过这个生日,征得老板同意后让欧代她去护理英子一个晚上。 欧到医院的时候,涛已在病房里,快七点的时候,涛问欧想不想出去走走。欧早有此念头了,只是一直不敢开口,她一直想都想知道关于静的事情。 所以两人就出来了,涛开着车把欧拉到海边。让欧更出乎意料的是涛在海边搞了一场招聘酒会,很多人,还有她学校的不少学哥学姐,他们很快就要毕业了。明年的这个时候欧也要毕业了。 那天晚上他们都玩得很疯,欧也喝了不少酒,这是她第一次喝酒,欧问涛,你们就这样招聘员工呀,那我肯定能通过,你看我喝了很多都没有醉呀。 涛像抚摸自己孩子一样摸着欧的头说,一会你就知道了。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宣布酒会结束,好几辆大巴在那里等着送人回城,很多人一哄而上。欧注意到只有三个人,两男一女,拿着垃圾袋在捡地上掉下来的垃圾,欧被感染了,她也不自觉地拿起垃圾袋去捡垃圾,后来车上陆续下了一些人,大巴车不停地按着喇叭催他们快点走,最后还是只剩那两男一女在捡酒会遗留下来的垃圾。 大巴终于开走了,那三个人看着大巴车开走,有点茫然失措。涛一边捡垃圾一边对他们几个说,放心,一会有车送你们回城,回公司的酒店暂住,直到培训结束。你们三个被录取了,欢迎加入我们公司。 欧和他们三人都傻眼了,就这么被录取了,连面试都没有。这老板还真的很不一样。 其他人都走后,涛说,我们也走吧。欧还不想走,她很喜欢这片海滩,她来省城三年了,居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她请求涛坐一会再走。 海风带着咸涩的味道扑面而来,很惬意,欧和涛聊了很多,好几次欧都想问关于静的事情,不敢开口。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回城,就这样在海滩上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回城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车子在半道堵上了,涛说,这片海滩离市里最近,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但是就因为这段路有个弯道,下面是个悬崖,所以人们都不怎么愿意来。估计又有车子下到悬崖底下的深潭里洗澡去了。 后来他们见面不再像以前那么尴尬了,话题多了。有一次涛说这个特护病房十几年没有过笑声,今天是第一次,我请你们吃宵夜。 吃完宵夜,涛给欧和梅每人一张名片,说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找他。 欧是一个感情细腻,做事马虎的人,以前有什么事情就找梅,现在梅忙着和男朋友拍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少了,有什么事情要梅帮忙,她不再那么积极,经常找借口推脱。欧就喜欢花钱,大把大把地花家里的钱,她以这样的方式来报复她的父母。可她老忘记带钱包,于是,每次忘记都给涛电话,让她来买单。涛再忙也不推辞,这样欧很得意,很有成就感。 但是欧每次都会如数归还。开始涛说不用,在欧的坚持下,涛还是收下了。 偶尔涛也会给欧买一些礼物,但欧都不选贵重的。因为她知道要什么样的礼物要和自己的身份c地位匹配。 她可不想如一个卖菜的大妈一样,胸前挂着一个“lv”包找零钱,那画面得多滑稽呀。 好几次涛说我给你张卡,你自己刷。 欧不干了,她说你送我礼物就好了。我又不要你送我钱,你给我钱我自己买,那还不是我自己送自己呀,涛也很无奈。也许涛和我一样中毒了,这个女人身上那股气息深深地吸引着和她接触的男人,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气息。 一天下午,涛买完单说自己很久没闲逛了,问欧能不能陪他走走,欧求之不得呀。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大部分是涛问欧在学校的学习情况,欧就捡一些好玩的跟涛讲,涛也将他在学校的回忆,他很喜欢教哲学的那个女教授,说那时她还很年轻,所有学生都想不通她怎么会这么深入研究哲学这门学问。 傍晚的时候,她们坐在广场的长椅上休息,涛看见孩子就兴奋得不行,自己也像个孩子一样又跳又闹,一抱起孩子就舍不得放下,亲也亲不够的样子。欧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她没想到涛也有这么调皮,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当孩子的父母召唤他们回去的时候,欧不经意间看到涛很落寞地站在那里久久的发呆,他的眼角有泪水滑落 欧看着涛,心里涌起不知名的感伤, 往回走的时候,欧总不轻易地靠近涛,她觉得这样触碰涛特别舒服,那感觉特别美妙。 她脑壳里忽然涌起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而且这个想法很执着,很强烈,像一只无形但是却有着清晰轮廓的手牵引着她一步步走向那个不知道是天堂还是地狱的地方。 花样年华的女孩呀,谁能说出她们想什么呢?恐怕她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吧? 欧靠在我的肩头上,已经泣不成声。 欧说的虽然很平淡,甚至给我的感觉她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但是很是让我听得很投入,感觉那个鲜活的欧就在我身边跳跃。 “哎,你怎么可以这样?姐姐都这样了,你还这样?让她哭个不停,你算个男人吗?”那女孩摘下耳机,狠狠地盯着我。 日了狗了,我招谁惹谁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又背黑锅了。刚要开口好好教训一下这位不知好歹的小朋友,欧抢先说道:“谢谢你了,这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这都是我自找的。” “哇姐姐,你人好好呀。他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女孩子说着又瞪着我,握着小拳头低吼道,“看看你长得还有点人样,怎么就没点良心。姐姐这么好,你还惹她伤心。” 女孩眼珠子一转,又对欧说道:“姐姐,要不要我叫几个人来打得他半年出不了院。” “真的不关他的事,他是学雷锋做好事。谢谢你了。” “看他那样子怎么也不像个好人,居然也学雷锋。我看他一定是被姐姐你的善良感染了。”那女孩看向欧,想了一下,说道,“姐姐要不我认你做姐姐吧。我一看你就是个好人,很善良的那种好人。”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不生气了。不管怎么样,有正义感的人都应该得到尊重。特别是一个女孩子,还是在这种情况下的女孩子。我心里默默地祝福她能忘掉那些不幸的过往,找到中意的伴侣,开开心心地走完这一生。 那女孩放下漫画书,干脆跳到欧的病床上。开始大谈她“辉煌”的人生历程。我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就有点不识相了,借口抽烟就走出了病房。 走出医院,独行在冷寂的街道上。白雪折射着惨白的光芒,让人目眩神迷。 我与欧的相遇是瞬间的永恒,还是永久的迷失?是前世的缘分,还是今生的救赎? 有些问题,不想去想,却又总是在脑海浮现。所以烦躁,所以孤独,所以渴望被理解,而又得不到理解。 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一个人独行了。人生,真的太需要这样的独行了。可以让浮躁的心沉淀下来,让阳光晾晒一下发霉的心事。让哀怨的心事不再哀伤,让清冷的灵魂不再凄凉。 今日之后,不知道又有多少的阳光和白雪有借无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我下面是不是很丑 今天陪欧去医院,公司的事情只能晚上处理。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到宿舍。洗完澡,刚要补偿一下这两天劳累的身体和灵魂,美美睡上一觉,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我开门一看是秘书,她怎么深更半夜到我宿舍来了? 看她火急火燎的样子,我都随她紧张了起来,担心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文总,你怎么不开机,有个女孩子打你电话打不通,把办公室的电话都要打爆了。刚好我在办公室,就进到你办公室接了电话。那女孩说要你赶紧过去,要不你就只能看见标本了。”秘书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突然急促的表情变得有点那个了,“文总,你这是家里不升红旗,外面彩旗飘飘呀。” “去去去,赶紧回去休息吧。大人的事情小屁孩不要瞎猜。” “我不是小屁孩了好不好,我们村和我一样大的都是两个孩子他妈了。我是为革命干工作忙到没时间谈恋爱而已。”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整天加班。工作是做不完的,多抽时间陪陪你男朋友。趁着花样年华,好好谈恋爱!” 秘书嘟着嘴说道:“我故意的,就是想让他来陪我,结果他没来,气死我了。” “想让他陪你就直接说呀,以这样的方式考验你男朋友,小心自己挖坑自己掉进去出不来。”我大言不惭地说道。 “恋爱的事情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记得感谢我哦!” “好吧,改天请你吃饭,行了吧。谢谢你深更半夜的跑来告诉我这个信息哦。” “除了请吃饭,好像你也没什么新鲜花样。算了,不和你这种老男人啰嗦了。我回去补我的美容觉,要不真嫁不出去了。”秘书要关上门的时候,幽幽地来了一句,“祝你早日走进爱情的坟墓。” 刚要教训她一下,这个鬼精灵的女孩已经关上门,逃之夭夭了。 我才想起今天一天浑浑噩噩,都忘记去买台手机了。 车子行进在清冷,寂寥的道路上。半生年华,好像都如今夜一般,冷寂。行走于这样的路上,思绪难免会飘飞起来。 连我自己都很奇怪,为什么秘书说有个女孩子给我电话。我就这么笃定是欧,并且立即向她奔去。 原来一直以为,生活在一座繁华c喧嚣的城市,没有牵挂,那么这也只是一座空城。现在我似乎有了一个牵挂,以为会好一点,却没想到更加的孤寂。 敲了好久的门,欧都没有打开。我正想着使出“佛山无影脚”把门踹开。 摸着厚重的防盗门,我自己也不敢保证能踹开。难道是我自作多情,判断失误?欧根本没有给我打电话? 正思考着,门开了。 欧直接从屋里跌出门外,我赶紧扶住疲软得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的她。 我把欧抱到卧室一看,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场景。床铺像是一个垃圾场,被子c床单c枕头乱得一塌糊涂。 上面染着一团团,一簇簇紫黑色的颜色。如花的紫色,颓败c恶心c腥臭,没有花朵应该有的哪怕一点点的美。这样的画面如此的熟悉,如此地让人心碎 可以看出欧有多痛,才能在床上翻滚出如此“杰作”。 欧这样的状况不会要挂了吧。 我没有征求她意见,直接抱起她就往外走。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在我怀里狠命地挣扎。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流了这么多的血,太危险了。” “不去,死也不去。今天出来时,我就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进医院。”欧咬着牙,态度很决绝。 我也很无奈,可是卧室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我只好把她抱到客厅,放到沙发上。 欧冰凉的手无力地抓着我的手指,说道:“不要离开我好吗?” 听着这样的声音,看着她哀求的眼神,我的心似乎在一点点地碎裂,“乖,别怕,我不离开你。我先去把卧室整理一下,一会把你抱回床上。” “不用管它,我不回床上。你在我身边就胜过一切了。” “听话,要不我可不理你了。我很不喜欢不听话的女孩子。”我佯怒道,“你一定要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凶?!还是涛好,每次都哄得我开开心心的。活该你都成老男人了,还是单身狗。” “那你叫你的涛来照顾你呀。真是的,活雷锋在此,就不要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知足吧你!”都这样半死不活的了,还不忘记挖苦大爷我,能不气吗? “涛,他来不了了!”欧的眼泪像是突然崩裂的水管,喷薄而出。 “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我道歉。”我不敢再看着泪雨婆娑的欧,也不管她怎么哀求我不要离开她,去整理卧室去了。 我把欧抱回床上,才看到她脸上c脖子上都是血迹。 欧已经不再哭泣,眼睛没有半点生命气息地看着天花板。如果不是她微微起伏的胸部,我还以为她挂了。 她的眼神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我曾经见过,我浑身打了个结实的冷战。 我曾经见过的眼神对生充满了无限的憧憬,而欧的眼神对死充满了无尽的渴望。可她们眼神的背后,流露出的的都是临近消亡的暗光。 我紧紧抓住欧的手,情绪有些激动地劝道:“欧,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有着这样的想法。你的生命不只属于你自己,它还属于你的父母,亲人朋友,还有你深爱的涛。你不能这么自私,让爱你的,关心你的人在漫漫的人生路上,用痛苦来怀念你。” 欧依然不为所动,我又道:“欧,不管遇上什么事情,生命都是最珍贵的。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怕活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劝慰的话,欧依然瞪着她那死鱼眼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表情也没半点变化。 我居然没有勇气再看着这样的欧。看到她床头上有一包烟,拿起躲到卫生间抽烟。 看着消散的烟,但愿我的想法只是幻梦,它会像烟一样消逝。 我不了解欧,不知道她曾经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和涛到底怎么了。所以连我自己都感觉自己的劝慰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很多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像是在讲很冷很冷的笑话。 可我心里真不希望我认识的每一个人,在不该消逝的时候去选择消逝。 我知道我不该拿我自己的思想来影响c左右欧的思想,那是不道德的。我更不应该把欧看做她,看做我经历过的往事的重现的载体,那是无耻的。 我相信命运,但我不会去无条件地接受命运。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着c乞求着佛祖c耶稣c阎王c玉帝等等大神们发发慈悲,不要去惊扰一个女孩子的梦。 抽了两支烟,才想起欧身上的血迹。我打了一盆热水,端到卧室中。 我一件件褪去欧的衣服,她还是一言不发,像是一具木乃伊一样任我摆布。 手中轻轻滑过欧的肌肤,细腻c白嫩,但是很冰冷。传说中的玉美人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我又看到了欧背上的纹身,但是双眼迷蒙的我,还是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图案。当我给她擦洗腰肢的时候,故意像以前小洁挠我的排骨一样,去挠欧的排骨。可是欧却没有丝毫的感觉。这让我很是有一种挫败感,感觉自己真的好失败呀。 不知道欧有没有感觉到我手指的颤抖,有没有听到我心中的哀嚎。 当我给她擦洗身体最隐秘的部位时,她毫无任何情感地来了这么一句,“我下面现在是不是很丑!” 不知道为何,这如幽灵一般的声音,就像一把细细的针,把我积蓄已久的泪泉刺破,让我眼泪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为什么遇上欧以后,她总要有意无意地揭开我深藏于内心的往事。 “不丑,在我心中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最美的。”我说这话的时候是诚恳的,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对着欧说。 “违心话。看着我的眼睛说。” “是实话。虽然我没见过它原来的样子,但是现在看一点也不丑。像你一样漂亮。”我不敢给她看到我落泪的眼,把头压得更低。 “你还看心灵鸡汤呢?那些东西能给你安慰吗?” “偶尔也会有一些感触,当做一种消遣罢了。” “那你还用那些没用的心灵鸡汤来安慰我,你觉得有意思吗?” 听着这话,我气得差点吼道,要不你叫你的涛来安慰你!!!最终我还是没有出这口气。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一个字了。 我给她穿好新的睡衣后,正要收拾满是血迹的衣服。看到欧放在床头柜上的药,她竟然没有吃,怪不得出这么多血。 我什么也没有说,拿起药直接塞到欧的嘴里,然后拿起一杯温水要强迫她吃下去。 欧没接水杯,直接嚼碎药片。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午夜听得我心惊肉跳。 “看你闷骚的样子,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屁来。要生气了就骂我打我呀。我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欧狠命地咽下嚼碎的药片,瞪着我说道。 “我懒得跟你说。”我自己把杯中的水喝光了,忙乎了一晚上,老子也渴着呢。。 我实在不想再和她斗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默默捡起地上的衣服拿到卫生间去泡。 “没想到呀,你没泡上我,却泡上了我的衣服。” 听着身后的声音,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打,我又不能打。骂,我又不是对手。 我猛地转身,扑到床上,狠狠地吻住她的嘴。我紧紧地抱着她,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那种来自生与死的节奏,那种灵魂与肉体的共鸣。 我们的舌纠缠在一起。我不知道,口水c汗水c还有那暗紫色的血水,融成了一幅什么意境的画 欧在这个吻中沉沉睡去。 沉睡中的欧是面含微笑的,我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汗珠。这和小洁的那一次入眠如此相似,相似到让我恐慌。 “臭蚊子,不要躲了。你再不出来,我可真要生气了。”芦苇荡中回荡着小洁的声音。 我其实没有躲她,只是没有按约定在芦苇丛中等她。我躺在风雨桥上,看着晚霞铺满整个芦苇荡。微风拂过,淡金色的芦苇花漫天飞舞,甚是好看。 被父亲教训后,我一直努力改变自己。再也没有到同学c朋友那里去蹭饭,也不再夜不归宿。帮着父母做家务,为了给父母做出可口的饭菜,还专门研究了厨艺。 我的变化不但没有让父母宽心,还让父母以为我必有所图。那天上午,估计一夜没合眼的父母把我叫到客厅。父亲递给我一个信封,说道:“这钱你拿去,想去看小洁就去吧。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委屈自己。记住,别惹林姨生气。” 父亲见我没有拿起信封,又道:“以后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和我们说,没必要为了我们折腾你自己。我也年轻过,也叛逆过。你年纪也不小了,记住,以后做人做事,一定要问问自己的良心。希望我的儿子是一个有道德,有涵养,有诚信的人。” “爸,妈。钱我先不拿,我考虑一下去不去。另外请你们相信儿子,我做得这一切并不是欲有所图,而是一个儿子应该做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差点就流出来了。 我确实想过要去看小洁,但我一直在等她邀请我去,或者给我一个暗示。但她没有,我也就只能在急切和失落中煎熬,等待。 没想到临近开学的时候,小洁居然回来了,她来看我了。 我不禁为自己的迟疑c怯懦深感惭愧。作为一个男人,竟然要等女孩子主动邀请,竟然要她千里迢迢过来看自己。 不管这么惭愧,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所以拿了一瓶红酒,买了两只烧鸡。我还没有和小洁一起喝过酒呢。 我起身看过去,小洁站在芦苇丛中,微闭双目,张开双臂。橘黄色的夕阳均匀地铺洒在她身上,晚风将她乌黑的长发扬起。点点芦苇花在跳动着美轮美奂的舞蹈,有的落在她长发上,有的落在她裙子上,真的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我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她飞奔而去。 我悄悄跑到小洁身边,猛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臭蚊子,你这坏蛋,敢偷袭我,看你往哪里跑”小洁把手伸到我的腰间,温柔,却又让人难以忍受地挠起来。 我笑着躲开。小洁追得更欢了,我们的笑声惊得躲藏在芦苇丛中的白鹭飞上天空,去沐浴晚霞的余温。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向你跑来,你怎么没有一次向我跑去呢?”我故作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喜欢这种感觉呀,很有成就感呀。怎么了,你有意见呀?”小洁不依不饶地追着我挠痒痒。 “什么时候你也向我跑来一次,让我也感受一下那种成就感呀。” “哼,不行。这是本大小姐的专利。大概c也许c可能你也应该享有。不过呢,你要把我哄得很开心,我可以考虑一下。”小洁不再挠我。晃着手中的芦苇花,一步三摇,很吊的样子说道。 五年后,她真的向我飞奔而来 那是她第一次向我飞奔而来,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却没有感受到半点的成就感 “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哄得你开开心心的。” 我看着她那样子,真想冲上去狠狠再亲上一口。 “低下头来,我告诉你。”我听话地低下头,小洁顺势将两手插进我花了一个下午不断梳理才满意的发型搞得乱七八糟。 “对了,我可是听同学们说了,你这段夜夜笙歌呀。这笔帐本大小姐先记上,将来再秋后算账。”她加了一把劲,我十块钱买的摩丝估计已经报废了,我一下午寂寞换来的发型她都没夸奖一下,太失败了我。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我一定为小洁坐怀不乱,守身如玉。” “哈哈哈”小洁笑得花枝乱颤,“哪有你这么发誓的,一点都不诚恳。来,拉勾。” 我伸出小拇指与小洁拉勾。她还不忘说道:“要是再有上次的事情发生,我就告诉文叔,看他不打死你,不,拍死你这只臭蚊子。” “不要呀,我死了,你不就要守寡了吗?”我死皮赖脸的笑道。 “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这样可不行,那些女孩子肯定受不了你的诱惑。我看我还是回来读大学吧。”小洁很认真地说道。 我窃喜之后吓了一跳,我可不能让小洁为了不放心我而放弃她的梦想,赶紧说道:“相信我,我说道做到,否则孤独终老” “不要说了,我相信你。”小洁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下去。 我们安静地坐在小土坡上,看着月色慢慢替代夕阳照看着这片芦苇荡。 “你知道我最羡慕什么吗?”我一脸坏笑地看着小洁。 “当然是羡慕我了,羡慕我考上了北京的重点大学。” “我羡慕你个屁。”我拉长着声音喊道,“我羡慕风!” “就你还想象风一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这四年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省大读书,不许泡女孩子,不许喝醉酒抽烟,不许不想我” 小洁说了很多不许,我都一一点头,差点跪在她面前对天起誓了。等她说完,我才说道:“其实我羡慕风能轻轻抚摸你的肌肤,扬起你的长发,吻你的嘴唇。” “你好恶心,满脑子的污秽思想。” “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我打开背包,拿出烧鸡c红酒,还按小洁的规矩拿出三只杯子。 “哇,我最喜欢的烧鸡,好久没吃了。”小洁大呼小叫地扯下鸡脖子。刚要肯啃,忽然自语道,“不知道姐姐喜欢吃鸡的那个部位。给她鸡腿吧,肉多。” 她扯下鸡腿放到第三只杯子边上,才拿起鸡脖子如饿狼一样啃食。 我把另一只鸡的脖子也扯下,放到她面前,笑道:“我们的婚宴上,烧鸡一定要有,而且要选脖子长的那种鸡。” “有道理,这个我举双手赞成。” “你慢点吃,又没人抢你的。” “太好吃了,控制不住自己。” 我静静地看着小洁,她的吃相也是那么美。能把鸡脖子啃得很干净,确实了不起。 小洁啃完,很爽地轻吐一口气,“故乡的味道,真的太好吃了。” 说完又拿起杯子美美饮上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婚宴上还要有鸡尾酒,听同学说味道比这个酒好多了。以后有机会我也要学学怎么配,专门配给你喝。” 我心里那是满满的幸福呀,得意地说道:“鸡尾酒有什么难配的,我现在就配出全世界最好的鸡尾酒。” 我把鸡屁股扯下,把它丢到小洁的杯子中,“尝尝,一定让你毕生难忘。” “你,你好恶心呀你。”小洁虽这么说,但还是拿起酒杯尝了一口。之后意犹未尽地吧唧着小嘴,说道:“味道太美了。吃的‘喋喋’响。” 我看着她很享受的样子,自己都迷糊了,难道这杯鸡尾酒真的就这么好喝?我拿起小洁的杯子,被她拦下。她扯下另一烧鸡的屁股,丢到我的杯子里。 “呸!”我差一点吐出来,油腻腻的红酒,有什么好喝的。 “这你就不动了吧,这是爱的味道,幸福的味道。难道不好喝吗?” 说着拿起酒杯与我碰杯,我再饮一口。爱的味道,幸福的味道果然好极了。 不知不觉一瓶酒就见底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我们情感已经到可以采摘果实的时候。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双唇紧贴,虽然有些生涩,但是这个吻很美很美,值得我回味一生。 那是我们的初吻,那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拥吻。 我情绪很是激动,双手不自觉地顺着胸部往下摸去。 小洁轻轻推开我,微喘着说:“不能再往下了。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到我们洞房花烛夜那时,好吗?我答应你,一定给你一个最最完美的我。” 我自己也有些尴尬,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让自己平静下来,恶狠狠地看着小洁说道:“好,到了那一夜,我一定让你血光四溅,血流成河。” “你的思想越来越污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小洁又伸手将我乱得不能再乱的头发搅上一搅。 “你知道吗?想一个人想到走火入魔,思想很容易变污的。” “你好意思说想我,整整五百三十二天,我给你写了三百二十一封信,你才给我回了几封信?你说,你怎么想我了?”小洁恢复了常态。 “不是为了学习,为了赶上你的脚步嘛。”我捋着乱哄哄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得了吧你,我也是学生,也在苦读。我怎么能给你写那么多封信。说好了啊,以后再不回信,我可真就生气了。”说着又伸手给我挠痒痒。 我怎么也躲不开,只好举手投降。 “其实呀,我是把想你的精力用来写歌了,专门为你而写的。把吉他拿给我。” “看你背着吉他过来,我还以为你准备离家出走,去做流浪歌手呢。” 我接过吉他,笑道:“那你就是流浪歌手的情人,不,流浪歌手的爱人。” 我深爱的女子,去了北方的城市 她有着洁白的牙齿,挺拔的鼻子 见过她的人,一定忘不了她的样子 认识她的人,一定会记住她的名字 北方的那座城市,住着我思念的女子 我想做她的白马王子,让她的一生浪漫如诗 我愿她在我怀里放肆,与她过平淡的日子 我思念的女子,我的心永远有你的位置 我要在你的心田,洒下幸福的种子 “好好听,你可以去街头卖艺了。”小洁夸张地鼓掌,调侃道。 “好呀,你愿不愿意做街头舞娘,给我伴舞。”我笑道。 “好,只要你舍得。” “我当然舍不得了” “文治。”小洁认真地看着我,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让我都不敢长久直视,“从今夜起,我姓文,我叫文小洁!” 记不得有多久了,没再听到小洁如此认真地叫过我的名字。我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愉悦和酸涩,抬头看着弯月,说道:“即使今晚的月亮是残缺的,我也一定要给你一个圆满的未来。” 小洁也抬头看着月亮,有些伤感地说道:“听说,残月的时候,嫦娥的心也是残缺的。她一个人住在月亮上面,一定很孤独吧。” 我一看到小洁伤感地样子,就心疼,“不会呀,她不是还有玉兔陪伴着吗?” “可那毕竟只是只兔子呀。” “哎,大小姐,玉兔可是神兔呀。想变吴刚,天蓬元帅什么的,不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可它怎么变,也变不成嫦娥真正想要的那个人。表象可以作假,心却是永远无法欺骗的。” “你想那么多干嘛?有我这只臭蚊子在,不会让你有哪怕一秒钟的伤心和孤独。” “我会记住你今晚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的,将来可不许赖账。” 我们相互依偎在一起,沐浴着月光。听着虫豸求爱的鸣唱,听着风声与芦苇荡的唱和,听着这个世间最美好,最宏大的自然交响乐。我真希望这样美好的时光永不流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世界原来这么小 打开窗帘,微弱的晨光铺满房间。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心像是被尘封于万年寒冰之中。 欧的睡姿很美,脸色虽然很苍白,让人心生怜悯。即使这样,在我眼里她还是美得让我心旌摇曳。生出想要把她捧在手心里来疼爱,想要把她藏在心中来呵护。这么好的女孩子,她的涛这怎么就抛弃她了呢? 我记得她冰箱里有着很多食品,查看一下,还真有我想要的食材。连配料都很齐全,看来不是欧,就是涛,都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主。于是给她熬了一锅鸡汤,我也不太会照顾人,反正在老家产妇都要喝鸡汤的。我就把欧当产妇来照顾吧。 鸡汤熬好后端到卧室中,欧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了。 我去打热水给她洗脸,漱口。她像是植物人,一言不发,双眼无神地睁着,连眨都不眨一下。 我闻着香味浓郁的鸡汤,真想不管不顾,自己干掉算了。 “喝一口吧,乖!” “欧大小姐,喝一口吧。” “姑奶奶,” “大美女,” “老祖宗,老佛爷” 不管我这么叫,怎么劝。她就这么紧闭双唇,麻木不仁。 “妈的,老子还没这么照顾自己的老娘。现在把你当神一样供着,你还想怎么的?”我实在是太他妈气了,把碗往桌子上一顿,就要转身离去。 “你也会生气呀?” “谁他妈不会生气呀,只不过老子修养稍微比别人好一点点而已。”我回头看到欧还是那副表情。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我我贱,你满意了吧?”我实在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回答了。 “回答正确,加十分。我想喝鸡汤。” “你想喝就自己喝,不想喝拉鸡”话还没说完,看到欧突然转向我的眼神。我发现自己真他妈贱,欧的一个眼神我刚刚还梆硬的心立即就软了。 “慢点喝,一个女孩子,怎么没有一点吃相。味道怎么样?我盐放得有点少。”这吃相太像我的小洁了,如果她还在 “很好喝,家乡的味道哎,你要哭到外面去哭,眼泪都掉到我汤碗里面了。” “谁他妈哭了,你吃相太粗鲁,汤水溅溅到我眼睛里了” “不就表扬你一句,有必要这么激动,感激涕零吗?” “这碗不喝了,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浪费是可耻的,我都没说嫌弃你,你紧张什么?”欧抢过我手里的碗,自己动手喝。“脾气大的人是不是都多愁善感,用来掩饰自己的脆弱?” “多愁善感有什么不好?只有铁石心肠的人才不会受伤,只有灵魂枯萎的人才不会流泪。人的心都是柔软的,只是很多时候被逼着强迫自己让心灵变硬而已。”我说着说着,不禁有些伤感。 “又是心灵鸡汤?” “不算是吧,我自己的感触。” “你和涛一样,都喜欢讲些什么感触,话说得云里雾里的。我既讨厌听,可是有时又很想听。” “哦,我知道了。原来不止我贱,你也很贱!” 我们相视一眼,都笑了。 欧的笑让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我心情立即大好,“如果天天能看到你的笑脸,我奔向春天的旅途上就不寂寞了。” 欧将碗放下,双手撑着下巴,做出一副可爱的样子,看着我说道:“怎么,爱上我了。” 我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道:“就你?还不行。我只是对爱情饥渴太久了,想找份情感来解渴。” 欧戏蔑地说道:“那你岂不是很可怜。” “可怜谈不上,痛苦是有一点的。有时候痛苦总比麻木要好。” “那你干嘛不找个人结婚,这样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唉,年轻的时候我就像进菜市场卖菜一样,总是选呀选,结果选着选着,自己就老了。现在呢,我也就成了菜市场的大白菜,任人挑选。也许某一天有哪个不长眼的选中我。买回家中,估计她要笑掉大牙。”我故作伤感地说道。其实说到这个话题,内心还真的是有些伤感的。 欧做出呕吐的表情,说道:“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真是自恋得不可救药。” 我白了欧一眼,取笑她道:“都不可救药了,还去看医生。我看你才是不可救药。” “跟女孩子讲话你都不会让着点,还咬文嚼字,斤斤计较。活该你单身。比涛差远了,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不知道谦让。” “你这人怎么这样?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我这人就这样,怎么了?有本事你打我呀,骂我呀!”欧大声喊着,把碗重重地顿在床头柜上。 我不知道我们两个谁翻脸比翻书还快。 认识欧这几日,我吃不甜,睡不香。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我都感到是有些疲倦了。 我起身走出卧室,想让自己安静一下。 这两天我也是很矛盾,我这样与欧交往真的好吗?特别是昨天晚上,看她那副死气沉沉的状态,我都下了决心,等她好一点立即离她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 也许在别人面前我是坚强的,高傲的。其实我知道自己很怯懦,很自卑。我怕她会勾起我不愿想起的往事,我怕自己会再次面对分别得落寞。我更怕小洁的故事会在她身上重演。 心浮气躁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反正在欧面前我已经一无是处,也就不再客气。在她家到处乱窜。当我看到了客厅边上的书房中挂着欧说的那张三个人的照片,我知道,我走不动了。因为中间那个女孩子太像小洁了。而且我还看到了一个我寻觅了十年的恩人。 我突然很想听故事,听关于照片上三个人的故事。 “怎么,看到美女就两眼发直,口水直流。”欧不知何时站到了我旁边,调侃道。 “穿警服那个姓黄吧?” 欧很诧异地看着我,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是呀。你们认识吗?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欧的回答让我看到了希望,但是她的问题又让我很失望。 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地方。走过,看过,哭过,笑过,爱过,恨过,寻觅过,放弃过但有些人,有些事却虽然只是擦肩而过,却让我用一生去铭记。 我总以为世界很大,大到我寻遍天涯海角也不会再见到他。但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即使是在相框里,我也很开心,心满意足。 那是我读大一那年,回家去跟父母亲要钱。到家里才知道母亲出了意外,有可能一辈子瘫痪。医疗费就花尽了父母大半辈子的积蓄。 我看着饭桌上父母亲的伙食,我们家何时窘迫到这个样子了。我不敢在父母面前落泪,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要让父母的余生不再为儿女担忧,不再为儿女奔忙。 回学校的路上,整个车厢像是知道我的心情一样,整节车厢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 我拿出本子计算着父亲硬塞给我,而我有很自然收下的八十块钱,加上口袋中声音的十三块。心想着怎么才能度过这个学期剩余的三个半月,熬到期末。 怎么算最多也只能熬过三个星期,仅仅给小洁写信,买邮票信封都要花去至少一半的钱。我终于体会到那句“一分钱都要掰开来花”,是多么刻骨铭心的痛。 “小伙子,这么用功。”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即使弯着腰,也尽显英武气质的年轻人。 “怎么了,为钱愁?”他看我的本子上的数字,笑道。 我很是尴尬,但一想,有个好奇心这么重的陌生人做听众。排解一下心中的抑郁也是不错的,说说又如何? 我看着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是呀,你说八十块钱怎么熬过这三个半月。” “哦,那你说你要多少才能熬到期末。” 我看着他诚恳的眼神,心里仔细地算了一下,“怎么也得五百块钱吧。” “五百块钱不够吧。当年我读大学的时候,每个月怎么也得花销两百块钱。现在物价上涨了,五百块钱一个月还差不多。”他坐到我对面,指着我的笔记本,问道:“可以看看吗?” “随便。”我把笔记本递给他,从包里拿出小洁的信来看。只有看到小洁的信,欣赏着她清秀的字迹,我的心才能安静下来。 “现在不是可是流行写电子邮件了吗?怎么你还用信纸写信。”我看到第三封信的时候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用信纸写的信,是用心在写。看着对方的字迹,联系信的内容。才能真正理解对方要说什么,真正要表达的是什么。再说了,越是民族的东西越有世界性。从古至今,我们不都是书信往来的吗?” “很有意思的见解。车厢里就我们两人,很无聊呀,给我讲讲你大学的生活怎么样?” 我看着他诚恳而又期待的眼神,居然一改我平日不喜欢讲话,特别和陌生人讲话的性格。 我开始只是讲一些趣事。他听得很认真,总是在最合适的时候插上一句话,既不突兀,也不显得没有礼貌。然后我就又滔滔不绝地讲下去。当然讲得最多的还是我和小洁的故事,他特别喜欢听。不停地问“后来怎么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偶尔他也会说两句他读书时,怎么为了省钱跑七八个公里去省读书馆。朋友请吃饭就说拉肚子,不好意思去,因为怕欠了这个人情以后还不起,会内疚一辈子 不知不觉,我们就聊了三个多小时,车也到站了。 我扛起背包准备下车的时候,他递给我一个信封,说道:“很高兴你让我有了一次愉快的旅程。我也给你写了一封信,请收下。”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犹豫了好一会才接过信,问道:“大哥,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我姓黄,可以叫我老黄,黄哥,黄仔,怎么叫都行。”说着他摆摆手,示意我赶紧下车。 “对了,我怎么给你回信?” “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的,到时希望还能像今天一样开心地聊天。” 看着他转身走回车厢的背影,我感觉好轻松。像是和一个很久没见的知己偶遇,心中升起有些不忍别离的感觉。 回到学校后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千块钱,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勿忘初心,祝你学业有成!” 就这两千块钱,可以说改变了我的一生,改变了我的三观。所以我说他是我的大恩人。 “哎,问你话呢,你看怎么一看到美女就把魂给丢了?” “哦,想起了一些往事。再说了,美女是给人看的,看看也不少那块肉。记得一本小说说过,喜欢漂亮女人的男人一定是善良的男人,喜欢小孩的女人一定是善良的女人。” 我说完就有些懊悔,怕惹起欧的伤心事。幸好她没太在意。 “什么往事?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认识这么久,你都没有说过你自己的故事。” “我?像我这么单纯的娃,生活就像白开水,能有什么故事可讲。”我一脸正经地说道。 欧踮起脚尖,凑到我面前盯着我,弄得我很莫名其妙。好一会,她才慢慢说道:“你知道吗?你脸上写满了故事。” “那你就继续看,慢慢看。”我笑道,能让她笑一笑总比让她死气沉沉的好,我想尽量让她开心一点。 “你太丑了,老娘不想看了。”欧撇着嘴说道。 “又说老娘了,你能不能文明一点。” “老像我这么温柔漂亮,天生丽质,有文化,有素质,有胸又有脑的新时代女娃这么会说那么没水准的话。一定是你听错了。” 我低下头,也盯着她的脸看,说道:“你脸上有三个字。” “啊?不会吧?什么字?” “不,要,脸!”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哼,至少比你脸上少一个字。”欧斜眼看着我。 “我知道,是个‘你’字。”我得意地哈哈大笑。 欧气呼呼地拧了我一下,喊道:“回答错误,是‘臭’字。臭,不,要,脸!” 我真怕把她给惹急了,赶紧投降道:“好吧,你赢了!” “温柔漂亮,天生丽质,有文化,有素质,有胸又有脑的新时代女娃,在家好好休息。我回公司一趟,顺便买点菜,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我可是不轻易下厨的。” 看欧的情绪好转了许多,我也要回公司去一趟。没有手机,怕公司有什么事情找不到我就麻烦了。 刚要上车,殴打开门走到我面前。对着我鞠了一躬,像个犯错的小女孩一样,低着头说道:“刚才我有点过分了,对不起!” 有此良机我当然不会放过了,我摸着她的头说道:“心情不好嘛,发发脾气也是正常的。乖,回去休息。中午叔叔给你做好吃的。” 欧突然抬头瞪着我,“叔叔,你是不是还想带我去看小金鱼?” “只要你愿意。”说完我赶紧关上车门,溜之大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青葱岁月 看着公司里忙碌的晚辈,忽然回想起我的大学时代。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大学生活是忙碌而平淡无奇的。就是对小洁的思念与日俱增,痛苦难熬。幸好不停地为生活费,学杂费奔忙能冲淡不少思念的苦痛。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除了对小洁思念的无奈,其余的一切都是多么的多彩灿烂。 整整四年,我都没有再见到小洁。她的遭遇竟然和我一样,母亲回了老家之后,自己做点小生意,结果被人家骗走了所有的积蓄。而她倔强的母亲拒绝要她父亲任何援助,连她父亲说给小洁的生活费都拒绝。 于是,我们的大学四年除了学业,就是在为钱而奔忙。 因为家里的变故,正为钱烦恼的我很幸运的得到了黄哥的资助。我知道,两千块钱虽然不少,但是要熬过大学四年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罢了。 我暗暗发誓,必须要养活自己,养活家人。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我还有什么资格给小洁一个幸福的将来。 尝试了很多工作,不是和学习时间冲突,就是薪酬太少。唯一一项工作就是每周六c周日到步行街上扮演卡通人偶发传单。五个小时能赚三十块钱,对我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虽然每次都汗如雨下,累得双腿颤抖。用当下的话来说,就是累得像条狗。可当拿到钱的时候,感觉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生活是公平的。给你某一种苦痛,让你迷惘的同时,又给你了你一盏灯。光亮虽然微弱,却能让你在黑暗中感受到温暖和光明。只是有些人选择面对,有些人选择逃避。 我很庆幸自己是个极少埋怨生活的人。因为我知道再多的埋怨也改变不了现状。所以我愿意去面对,去选择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走下去。 记得那是一个周末,我们宿舍一位同学的生日。在他的热情邀请下,我放弃了一成不变晚上泡读书馆的习惯。 那间酒吧不大,却摆满了各种乐器,角落里还有一架立式钢琴。看来老板是个喜欢音乐的人。 我们喝得正嗨的时候。舍友拉着我说:“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想让你为我弹一首生日歌。” 说着他把我拉到钢琴边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琴盖。 我看着那些黑白键,心里着实有些紧张。当年是小洁要学钢琴,死缠着她父母买了一架。我就被我父母逼着跟她一起和老师学,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可不敢在众人面前显摆。 都怪刚来学校时,学校安排去打扫礼堂。我看着舞台上的那架钢琴,想起小洁弹钢琴时那优雅的样子,自己就上去弹了起来。 结果被一位学姐看到,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说我这水平也敢碰钢琴。弄得我到现在还很自卑。 我害怕如学姐所说的那样,自己的手一碰键盘,满酒吧的活人会立即死去,然后再次复活再死去,陷入生与死无限循环的悲喜剧中 我看着墙上挂着的吉他,说道:“要不给你弹唱一首你最喜欢的bey一nd的‘温暖的家乡’吧。” 小洁也很喜欢这首歌,所以我就借花献佛,当为小洁而弹唱吧。为她弹唱我管别人怎么看?! 他惊讶的叫道:“不会吧,吉他你也会?你还是地球人吗?” 我们那个年代的大学生,绝大部分人都是术业有专攻,可没有后来的大学生那么多才多艺。所以我也是有点骄傲,有点虚荣感的。 我有些心虚地环顾了一下酒吧,祈祷着不要酒吧里千万不要坐着学姐那种高手,这样我还能显摆一下下,也能蒙混过关了。 很投入的一次弹唱。仿佛小洁就坐在我对面,双手撑着下巴,安静地聆听。 多年以后,我怎么也找不回当时那种感觉。后来也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心情,有些事情只属于当时。一旦错过了,也就永生也找不回来了。 没有预想中的热烈掌声。大家默默地站起,对着我遥举手上的酒杯,善意地微笑。我从那些笑意中感觉到了赞赏,虚荣心狠狠地满足了一把。 快要结束的时候,酒吧老板把我叫到他的小包厢,问我晚上可不可以到他酒吧唱歌。每晚九点到十点,一个小时三十块钱。 老板看着我面无表情地样子,以为我不同意,又说道:“再加十块,四十块,怎么样?” 其实我实在是太兴奋了,兴奋得都忘了怎么也得表情上显露一下感激吧。只在心中默默地,虔诚地感谢上天,感谢佛祖,感谢耶稣,感谢上帝,感谢魔神,感谢阎王,感谢 我并不是要讨价还价,更不是不愿意,而是惊呆了。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呀。可我总不能厚此薄彼吧,总得一个个感谢一下吧。我相信,知恩图报必有好报。知恩不图报,甚至恩将仇报,肯定没有好报。 你看我这一谢,立马见效。一晚上就多出了十块钱,一个月就是三百块呀。够我两个月的伙食费了。 当天晚上回到宿舍,我兴奋得睡不着。干脆起来计算一下需要投资多少。 吉他是要买的,大概五六百。小酒吧离我们学校有五个多公里,走过去太浪费时间了。得买一辆自行车,本想省钱到黑市买一辆二手的,大概要一百。想了想,这是变相地支持那些偷车贼,摸摸隐隐作痛的心,咬牙对自己说,哪怕多花两百块也以正规渠道买。再买一套像样点的衣服,两百足矣。再买 怎么算也不到一千五百,哈哈哈,最多两个月就能赚回来了。如果没有黄哥给的两千块钱,即使有这样的机会,我也未必能走下去。 内心里无尽感激黄哥,他给我的不是两千块钱,而是给我一条路。一条不一样的人生之路。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他,我一定要当面感激他 想着想着天就亮了。今天刚好是周末,我也可以去买装备了。 刚出宿舍不久,看见一位学姐提着大包小包往校门口挪。我今天心情好,走过去将她身上的累赘全部放到自己身上。 学姐有些感动地说道:“学校里人来人往的,居然没人帮我一把。” 我笑道:“难道在学姐的眼中,我不是人吗?” 学姐有些难为情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解风情。” 我晕,开个玩笑,还不解风情。我这个漂亮学姐当真是奇葩。 学姐伸手到我肩上挂着的包里取出一串钥匙。费了好大劲才把一把钥匙取下。递给我,说道:“好人自有好报。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这辆自行车送给你了。记得好好待它,它叫小美。说不定哪天我想它了,会回来将它拿回来。” 我愣住了,不会吧,天上还真会掉馅饼。 学姐见我没有伸手去接钥匙,有些急了,说道:“给你你就拿着。我要去实习了,想送人都不知道送给谁,就当做你帮我的酬劳吧。” 我接过钥匙,兴奋得差点抱住学姐狠狠地亲上一口。 “说真的,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把小美送出去。如果人情真的这么冷漠,我宁可它烂在车棚里。”学姐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着莫名的伤感。 我想了一下,笑道:“学姐这么能这么想呢。如果学姐心中有阳光,那人生何处不阳光。不要老去想那些阴暗面,那只是个别现象。我相信人心总是向善的,只是很多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善。所以我的学姐呀,你需要把你发霉的心拿到阳光下晾晒一下。” “哟,你还敢教训学姐来了?” “哪敢呀,我就是有感而发。学姐你看,今日阳光明媚。你再好好感受一下,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浓浓的人情味。”我躲过学姐虚晃过来的巴掌,嬉皮笑脸地说道。 很多话说起来容易,真要做到,确实不容易。所以我喜欢泡读书馆,感悟前人的人生。这样也许会让自己不会再人生的路上掉到自己虚设的坑里。 突然想起在车上的时候,黄哥说,他半辈子都在林中穿梭。他一直早苦苦寻觅一条走出森林,走出迷惘的路。直到有一天,身心疲惫的他心中突然很渴望看到阳光。于是他费尽全力爬到树顶。在树顶上,他看到的不只是阳光,在大树的旁边,就有一条大路。而他一直就在大路边上寻找路。 他突然明白,自己以前总走路就是走路,爬树只是浪费体力,只是无聊的人才做的事情。没想到却给了他意外的惊喜。 他还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没有意义的。只要想做,只要不违背良心,不违背道德,就大胆地去做。人生有很多意外,这意外有失去,也有收获。 黄哥给我的是一颗能看到路的大树,而学姐给我的是在这条路上快速行走的交通工具。 遗憾的是,这位学姐和黄哥一样,都只是一面之缘,之后再也没有遇见过。到现在我也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们。 后来看台湾的一部电影好像叫“向左走,向右走”。哭得我稀里哗啦的。我和他们是不是也这样无数次地擦肩而过 学姐给的小美确实漂亮,而且还是变速车。那时有个变速车很屌的。骑到宿舍楼下我才知道,这是我们学校最好的自行车。据说是纯进口的,比一般的摩托车都要贵。怪不得学姐给我的时候还真有点舍不得的样子。 这辆车陪了我三年多。后来到自己毕业的时候,我又把小美送给一个学弟。奈何学弟不怎么爱护,把小美弄丢了。我得到这个消息伤心了好几天,现在想起还一阵心疼。小美可是我生命中最灿烂时光的最忠实的见证人啊。 忙碌的日子,时间是过得飞快。转眼大学生活就流逝了一年。我不仅解决了自己的生活费用,还给家里寄了三百块,很是有些兴奋和骄傲。但是乐极生悲,我的大一居然有三科挂科了,需要补考。上大学的目的就是学知识,拿到优异成绩。如果到毕业了,连毕业证都拿不到,该何等悲哀呀? 我正在犹豫着是该继续打工,还是回家陪父母亲,顺便把落下的课程补上,等着下学期补考。这是收到小洁的来信,她说,暑假只能留在北京,打工赚生活费,为母亲减轻压力。 我干脆也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也想留下来继续打工。没想到父母亲很是支持,父亲最后叮嘱我,“你十八岁以后的生活你自己做主。但是为父 要永远提醒你,要做一个正直守信,勤劳善良的人。” 得了圣旨,我立即着手计划暑期的安排。最困难的是住房问题,学校假期是不允许学生留在学校的。 晃了两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房子租下来。便宜的没有家具,连床都没有。有床和家具的又很贵,我舍不得把太多的钱花费在房租上。 一筹莫展的时候,舍友对我笑道,“找苹果猪呀,说不定他会大发慈悲的。” 我给他伸出了中指,但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我们一见他就转头就走的刘主任。 刘主任五十来岁,是个很严厉的老师,刚入学时,他就在大会上先把我们骂的狗屁不是,然后提了n多要求。有几个学生(当然也包括我这个喜欢瞎起哄的学生。)就在下面大喊我们能考上省大,怎么也是鸡窝里飞出的麻雀。 刘主任一听,拉下脸,二话不说,拖着肥胖的身子冲进来,在学生群中游了一圈,起哄的十几个学生,一个不落,全被他放倒。 一直以为抗击打能力超强的我揉着生疼的胳膊,真的有些怕他了。 后来再听说十年前在学校的运动会上,两只篮球队群殴。他冲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将十个学生全部放倒。我们这帮学生在他面前可都是老老实实地。 那天收拾完我们几个,他在台上滔滔不绝讲了好几个小时。从怎么做一名好学生,讲到怎么死去才无悔无怨 反正一个人的一生哲学都在他这次训话中讲完了。 所以我们对他有两怕,一是怕他动手,二是怕他动嘴。他也是我这麼多年来,唯一一个让我发自心底害怕且敬重的人。 “苹果猪”的外号是因为他胖,但很有毅力,每天晚饭只吃一个苹果。但在我们眼中,他是越来越胖了。 刘主任啃着苹果,不紧不慢地问道:“给我一个理由。” 在他面前我可不敢玩虚的,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了。真担心那句话说得他不爽了直接一脚把我踹出他办公室。 “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你说这么久,不累吗?来,先吃个苹果,润润喉。”我看着刘主任放在桌子上的果核,都已经发黄了。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只感觉手心都是汗。心里佩服自己还真能说,难道我的口才那么好,还没有被自己发掘出来? 我战战兢兢地接过苹果,心想反正死路一条,不吃白不吃,狠狠咬上一口。 “不管谁有困难,我们大家都应该尽其所能,伸出援助之手。在我伸手之前,我得和你好好谈谈读大学的目的和意义。大学生和以前的高中生,初中生大有不同,很多人以为进了大学就” 听着主任滔滔不绝地开始讲大道理,讲“三观”。我头皮一阵发麻,直冒虚汗。 “大哥,大叔,大爷,大主任,大教授 我知道您晚饭只吃苹果,吃斋的嘛。可您不是唐僧,我们也不是悟空嘛。有必要见到谁您的语言就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吗? 我只是来请您帮个忙,行不行您给个痛快好不好。不要老是强jian我们的听觉神经好不好” 反正那天傍晚主任到底说了多久,说了什么我都记不得了。只有结束语我记住了。 他喝完第六杯水的时候,才缓缓说道:“学校的规定我是没法改的。如果你愿意,这个假期就住我家吧。我那败家儿子也不常回家,一个人在家也挺闷的。” 我只想了一下下,立马就点头答应了。管他呢,反正我早出晚归,尽量不和主任碰面,世界就清净了。先有个落脚点,再慢慢找房子也不迟。 就这样,我住进了主任的家。 主任的家三室一厅,是学校按教授级别分给他的住房。 住了一个星期,我和主任一次面都没碰上。倒是碰上了他嘴里的那个“败家”儿子,还是因为我忘记带琴弦回去拿碰到他的。 主任的儿子还真有他说的“败家”风范。二十六七的样子,也不修边幅,长发披肩,胡子拉渣。叼着根牙签,脖子上挂着一条硕大的金链,手上戴着分不清多少种样式的戒指c手环。 一听我说在在酒吧打工,立即两眼发亮,“以后你就叫我华哥吧。今晚我约几个朋友去给你捧捧场,酒钱算你的。” 我很爽快地答应了。还主任人情有点难,那就还给他儿子好了。反正我在酒吧里还有两百多瓶啤酒的存酒,都是客人送我的。我倒要看看他能喝多少。 今晚运气不错,又收了十七瓶啤酒。来酒吧喝酒的人,听完歌,都喜欢拿着就上来灌我。神仙也招架不住呀,何况是我这个凡夫俗子。只能应付式地喝一点。人家当然不放过我了,我只能央求这些上帝把酒放下,一会我忙完肯定喝。 其实到了后面我喝不喝他们都不关心了,他们只关心自己的酒送不送得出去。 我把酒拎到华哥的桌上,不客气地坐下。他的朋友也不客气地打开,直接对着瓶子吹。 “小华,喝完这瓶我真得走了,要不你嫂子又让我睡沙发了。” “你小子还能睡沙发,我只能跪地板。” “你们算好了,我女朋友连门都不给我开,我也得走了。” 他们一个拿起一瓶,吹完就很潇洒地走了。 华哥不因他们的离去有半点情绪,对我笑道:“小文,哥跟你说。趁着还在读大学,该玩就玩,该谈恋爱就谈,多谈几个,就多几种人生历练。你哥我呀,当年就是读死书的料,毕业了才后悔莫及。所以现在拼了命地想趁着还有点残余的青春,尽量挽回损失,疯一回。” 我看着他,不可置信地说道:“不会吧?怎么看你也不像个好学生。倒像个” “败家仔是吧?”我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他自己倒是很爽朗地笑道。 “我老爸不叫我败家仔就吃不下饭。”华哥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又道,“其实我是有些败家的。” 华哥是个很开朗,也很健谈的人。滔滔不绝地给我讲他的故事。 华哥大学学的路桥设计专业,毕业时学校想要保送他继续深造,将来回校任教的。他觉得读完大学已经受够了,他要开始新的生活。 面对老爸的拳头他也咬牙顶住,绝对不答应还继续读书。后来分配到了省公路局。上班不到两年,他觉得在这么下去自己的青春就玩完了。 他瞒着自己的老爸辞职了,和朋友做起生意,做一样,赔一样。连老爸偷偷藏起来的积蓄也被他偷出来挥霍了。 “就因为这个你不敢回家了?” “不是不敢,是没脸。我是男人呀,即使在自己老爸面前,我也要顶天立地,才不想一见他就被洗脑。”华哥与我干了一杯酒,又给我倒上,“对了,客人送你的酒你怎么处理?” “就是叫同学们过来喝咯。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可高兴,可几次之后,他们也吃不消了,不愿意来了。我是有酒卖不出去呀,以后华哥想喝随时过来。”我实话实说。 “笨蛋,这里一瓶酒十几块,你按批发价卖给你们老板呀,估计他都要笑死了。” 华哥看着酒瓶又问道,“你一晚上能赚多少钱?” “太少了。我看你一晚上就一个小时左右的演出。何不多跑几个场子,积少成多嘛。” 我一听,对呀。反正晚上的时间肯定是要被浪费掉的,何不多跑几个场子? “还有呀,送酒多俗呀。应该送点高雅的,比如花呀,礼品呀什么的,那个利润又高,又有品位。而且只有一个歌手弹唱,太单调。你们老板就应该改变” 华哥说了很多他的想法,我没怎么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去哪找场子,一个月能赚多少 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我们都喝多了。华哥拉着我的手说:“弟,有钱的话,借哥点。哥今天本来想回去问老爸要的,还好他不在家,要不我又要自责好几天了” 他无所谓的表情里,我看到了他眼里却有着无奈的光芒,我想都没想,就说:“我还有两千块,是准备还给别人的。现在还找不到人,可以先借给你。我放在枕头下面,你自己去拿吧,有点少哦。” “够了,熬过这几天就好了。”他勉强地笑了笑,又道:“最多三年,我一定能咸鱼翻身。到时一定有你的一份。” 我倒没想过要得到他什么报答,他给我出的点子都不值两千了。 “最后请你帮个忙,替我陪陪我老爸。有合适我老爸的对象,介绍给我。我打算给他找个伴,要不他太孤独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挺拔得像沙漠里的一颗枯树,高傲而孤独。我不禁感到有些心酸,大概我从家里离开的时候,也是这幅样子吧。 谁又曾想到数年后,这个落寞的背影真的咸鱼翻身c呼风唤雨。全省将近一半的ktvc酒吧c游乐场都在他公司的名下。 他说报答我的那些股份,我最终还是没有拿。后来他以我的名义在我的家乡建了一家养老院,还在我的高中母校建了一座读书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我与主任 华哥请求我代他我多陪陪主任这个要求,我是想也不想心里就否决掉的。跟主任在一起久了,我怕自己原本运转得不怎么正常的神经系统真的要彻底紊乱了。 可是人在屋檐下,而且人生也不可能事事如愿,我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主任的魔掌。 两天后的一个上午,我还在和周公谈心。被主任从床上拖到书房去。真的是拖,我是耍赖一样死抱着被子不撒手。奈何我这样的文弱书生实在不是他这样的大汉的对手。 主任指着书桌上一大摞书训道:“三门挂科,你还好意思睡懒觉。我不反对你自食其力,但是你要清楚自己读大学的最终目的是学知识,而不是打工赚钱。不要舍本逐末” 我现在还在回味与周公的畅谈,一时没有醒来,主任的长篇大论根本没听进去。 我没有想到的是,后来的每个假期,只要我留在省城打工。就住到主任家里,一直到毕业以后,每次进城,还是习惯跑到主任家里住。 喜欢听他说大道理,喜欢听他训斥我,喜欢他的厨艺。喜欢他严厉后面对我慈父一般的爱 “你别想着搬到外面去住,这个你想都不要想。就留在我家好好补习。” 我看着主任怒火燃烧的双眼,心里一阵憋屈。说真的,我连想都没想过要搬出去。第一,房子真不好找。第二,我要是搬出去了以后还想不想在学校混了。把主任得罪了等于把自己放到绞刑架上了。 “这两天我调查过你的档案,三门挂科。考上省大也是勉强过了分数线。高中时倒是挺勤奋,但是还经常和社会上的朋友出去打架,还受过处分” 主任滔滔不绝地将我的劣迹一点点挖出来。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把我们家祖宗十八代都调查过了一遍。不过有这么一位老师关心自己,心里还是挺感动的。并且这个老师还很野蛮,很暴力。夫复何求。差点没抱住他大腿感激涕零,痛哭流涕。 就这样,不管我愿不愿意,都被主任逼着学习。真佩服他的细心和耐心,总是变幻出各种试题让我解答。我几乎把“马哲”都能倒着背了。 整整一个暑假,别人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我一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这样的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只要睡懒觉,就觉得浑身酸疼。 和主任呆一起久了,发现他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严厉。反而给我一种慈父般的感觉。 有时候他也会泡上一壶好茶,然后给我讲他年轻时候的往事。原来他父亲还是一位官职不小的军人,他那一身武艺是实战中总结出来的。不过不是在部队学的。 他年轻的时候,正赶上“文话大革命”,他和许多学生一样,成了下乡的知青。那时总有一些学生喜欢批斗自己的老师。他最恨不尊重师长的学生,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经常和这个派c那个派的学生打架,把老师抢出来。后来还把知青组成了一个专门维护老师的队伍。 那时的年轻人可都是狂热分子,每次打架可都是真刀真枪的。因为家庭背景不一般,只要他有本事把人抢过来,其他派的学生是不敢把他怎么样的。 我在心里嘀咕着,怪不得你对我下那么狠的手,原来把我当成那些不尊敬师长的狂热分子了。 有时他也会说说他的恋爱史。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大老粗一样的主任,居然有那么唯美,浪漫的恋爱史。可惜,师娘在六年前得癌症去世了。我看过她的相片,不是那么漂亮。但是绝对有气质,一种看一眼不够,还想看,又不敢多看的气质。 “你谈恋爱了没有?”主任很认真的问我。 我看着主任,有些害怕,又不敢说假话。他太精了,说假话被他发现会很惨的,只好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那好呀。大学是应该好好谈恋爱。你得认真对待,不能玩弄人家的感情。要懂得珍惜,每一份感情都是来之不易的,糟蹋了让你后半生都良心难安。而且还要对爱情负责任,记住,女人是拿来疼,拿来爱的,不是拿来打,拿来骂的。” 我很诧异地瞄了主任一眼。本以为他会狠狠批我,说学生学业为重什么的。没想到他居然鼓励我谈恋爱,太意外了。 “趁着大学青春年少,思想纯洁,还有点空余时间。好好谈一场恋爱。我有很多学生,都跟我说,以前在学校没有好好谈恋爱。工作以后,思想也逐渐成熟了,想谈恋爱了,想找个人过一辈子了。竟然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了。所以你呀,珍惜当下吧。” 和主任在一起久了,发现他其实没有那么苛刻和严厉,反而像个老顽童。也许真如他的“败家”儿子所言,他是真的太孤独了。 主任喜欢聊天,喜欢回忆往事。也喜欢听我讲故事,有时听着听着,他就会手舞足蹈,仿佛是他经历的故事一样。 住在主任家最爽的事情就是,主任烧得一手好菜。用他自己的话说,“不是好厨子的胖子不是好教授。” 不知道是主任对我真的好,还是显摆他的厨艺。总之我是大享口福。他不断变换着菜式,还逼着我跟他学。害得我后来在朋友面前显摆,就变成了他们免费的御用厨师。再也享受不到饭来张口的美好时光。 其实我也挺乐意学习厨艺的。将来我要给父母和小洁做世界上最好吃的饭菜。他们剩下日子的每一餐饭菜就由我来做给她们吃。让她们一辈子都不吃重样的菜式,一辈子都吃不够,吃不腻。 只是,只是我没有机会给小洁下过一次厨 跟主任熟了,他讲话也就很少有那些官面上的话语。而是以自己的经历来说教,说得浅显,教得平淡,却又深入人心。与他聊天,会让人有一种特别舒适,特别安逸的感觉。 如果说在家父母教会我怎么做一个有良知的人。那么在学校里,主任教会我怎么越过世俗的眼光和纸张,去分辨善恶,去做好该做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和主任有着亲切感,也许是我太想找个人倾诉,或者说分享我的恋爱。我也会和主任讲我和小洁彼此的思念,讲我们的点点滴滴。 记得大三的时候,有一次和主任聊天,说道小洁。主任经常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要老是流水账一样地给你的小洁写信呀。你要把你对未来的计划,你对生活的向往对她说。 “爱情和婚姻一样,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两个人共同奋斗的目标,你们应该一起制定,一起努力。这样以后的生活才充满乐趣,不会枯燥。 “还有,爱情不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它还包括你们彼此的亲人,朋友。所以,你应该主动一点,给你未来的丈母娘问候一下。你是个男人,而且你们两家那么熟,这应该不难吧?记住,千万不要和女人计较,特别是你的丈母娘。有时不仅要做女婿,还要做儿子,必要的时候当个孙子也得毫无怨言” 最后主任还神秘兮兮地在我耳边说,“搞掂丈母娘,你的幸福之路已经走了一半了。你知道当年有多少人追你师娘吗?起码一个连以上,我就是先搞掂丈母娘,呵呵,你师娘到最后还不是让我手到擒来。” 虽然主任这么说,但我还是没有勇气给小洁的母亲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自小我就有点害怕她。特别是她对我笑的时候,反而是读初中那时,一见我就皱眉,我倒是觉得轻松。 咳谁叫我是个苦命的娃呀。 半个月后,母亲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小洁的父亲回国了,一个人在家里挺孤单的,让我有时间的话,回去陪他聊聊天。 一听这个消息,我彻夜未眠。父亲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而小洁的父亲给我的是那种亦父亦友的感觉。 对小洁的思念像是蓄满水的湖泊,随时都可能冲垮堤坝。我需要找一个能理解我的听众来疏导我对小洁的思念。小洁的父亲无疑是我最好的倾诉对象。 到了周末,我立即请假回家,哪怕丢了我视如生命的工作也在所不惜了。 三年多不见,小洁的父亲苍老了许多。原本想要说的很多话,面对着这位面容憔悴的长辈,我竟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语无伦次。我很怕自己的话语会加快长辈的苍老速度。 毕竟一说起小洁那就不可避免地要说到我未来的丈母娘。我很怕惹起未来岳父的伤心回忆。 在家两天,我们聊了很多,我喜欢问他在国外的经历。 虽然是医疗队,但是在炮火纷飞的非洲,安全也是很难得到保障的。而他说得那是津津有味,仿佛炮弹在他们驻地边上爆炸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倒是父亲与我谈起来小洁,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我的事情,而且是关于我和小洁的情感。 对于父母,他们要么不问。只要他们一问,我连撒谎的勇气都没有。我老老实实地说了,连信的内容都一五一十地说给父亲听。 “儿子呀,我和你妈心里还是希望你能和小洁结合在一起。小洁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你要珍惜。可不能像上次一样”父亲说了很多,最后问我, “你知道家的含义吗?” “不是很懂。”谦虚是种美德嘛,在长辈面前我可不敢装。特别这个长辈还是我又敬又怕的父亲。 “家是宝盖头和一头猪。不是要你像头猪一样好吃懒做。而是在适当的时候装傻,不要总以为自己聪明,自己是对的。要像猪一样随和,不要什么都挑剔。 “夫妻在一起生活,最重要的不是什么彼此深刻了解,而是彼此谅解和包容。一定要做对的事情,但是不要以此为借口,伤别人的心。 “作为家中的男人,你要撑起自己的家,做家上面的那个点。在任何困难面前,都要顶天立地。如果你退缩,如果你也躲进家里。那‘家’就成了‘冢’。你是大学生,这个字什么意思不需要我解释给你了吧。” 父亲说话总是这个调调,要是平时,我可能左耳进,右耳出了。但是此刻,我却是很用心地听着。我知道,这个天下真正一心只为自己好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当然也有一些很奇葩得父母。但在我的心中,他们配不上“父母”二字。 回校的那天,我去和小洁的父亲道别。我看着他的眼神,有欢喜,有孤独,有赞许,有落寞,有期待,有伤悲 想着以为的他,眼中永远是满满的欢乐和自信。现在这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心中涌起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我想让他们和好。其实这个想法也是有点点私心的,这样将来我和小洁结婚了,也不用到远方去探亲了。 我这个人是个很懒得出门的人。我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个有本事的人,没有本事的人就该好好待在家里,不要总想着去糟蹋远方。 那天回学校的列车上,人满为患。可我还是一节车厢列车厢地走了两遍。我多希望能再遇到黄哥。这个习惯一保持到现在,一进车站c机场c商城等地方。我就习惯性地张望,寻找。希望能遇见黄哥或者学姐 这一年多来,我不停地跑场,打工。特别是在酒吧跑场,客人除了送啤酒。嘴巴够甜的话,总有一些客人会给些小费,最多的一次直接甩给我三千块。不想要客人还要打我,说我不给他面子,我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呵呵。 现在的我卡里都有了将近六万块了。我一直想要好好感谢他。 回到学校,我立即给小洁打电话,而且一打就找到她了。我们平时极少通电话,都是以书信来往。打电话找她也不容易,平时她不是在教室c读书馆,就是在打工。有时我都不得不相信缘分,心有灵犀之类的玄妙感觉。 小洁一听我要她母亲的电话,都惊呆了。问我想干嘛,我如实向未来的老婆大人汇报。我们一拍即合,立即商量出了数套方案。 后来我还找了主任,让他帮我们完善了一下计划。原来只是两页信纸的计划,主任再还给我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三十多页纸。感动得我差点想抱着他痛哭一场。 怀着忐忑的心情个小洁的母亲打电话,我以为她会很冷漠地与我对答。不是的,她表现出的是与她年龄似乎不太相符的激动。 不停地问我在学校的学习怎么样,母亲的身体好些了吗。还不停地鼓励我好好学习,要与优异的成绩毕业。搞得我原先想好的诸多台词都没有发光发热就被遗弃到一边去了。 最后她还说要我有时间多给她打电话,说她挺挂念我的。弄得我又惊又喜。不知道以前对她的印象是不是一种错觉。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主任三十多页纸的分析。后来我终于鼓起勇气跟她说“叔叔挺想你的。”这句话。 她有些伤感地说道:“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晚辈操心。你们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将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我跟她聊我的学习,我在学校的同学,我出去打工遇上的各种趣闻。也聊到我们可爱的主任。 可是我却发现她不愿意我聊起自己的前夫,看来她还是没有迈过心中的坎。 临近毕业的时候,有一次和主任一起吃饭,喝了点小酒。 我就聊起小洁,聊起毕业后的打算。自然而然地聊到了未来的丈母娘。 我就求擅于做思想工作的主任帮我一把。主任思考了好久,才说道:“你让我好好想想吧。这个,这个,我一个外人不好参合” 我一看在我心目中高大上的主任居然要打退堂鼓。心中很是不爽,喊道:“主任,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你不说在困难面前往前一步,在荣誉面前往后退一步吗?现在怎么是这个样子。” 主任不为所动,很欠揍地哼着小曲,摇头晃脑地品着他的美酒。 我一气,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电话就给未来丈母娘打过去。一开口我就说主任想和你聊聊。未来丈母娘倒是很爽快,说还没跟主任说过谢谢他对我的照顾。 主任气得两眼都红了,很是扭捏地接过电话。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感觉他好像还有点脸红。我都怀疑他说的怎么追师娘的故事到底是真的还是他自己意淫出来的。 我都要大笑了,想不到我们主任也有这么小女人的姿态。 真的是很佩服主任,开不到五句话,他就开始进入状态。似是无所谓的畅谈,却是暗示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之间有什么不可和解的 我暗暗擦去额头的汗水,幸好和主任关系好。要不被他整来洗脑,估计真要发疯的。 后来我还想忽悠他给我未来岳父做做思想工作,他是死也不答应了。 不管在他的开导下,小洁的母亲和我说话时,有意无意地总是问问我未来岳父的情况。我当然不放过这样的机会,立即和我未来岳父说。 毕业的时候,她们终于复婚了。美其名曰是为了让小洁以后能安心工作。呵呵,我才不管她们呢,只要小洁能开心,我就开心。 我和主任在一起最多的骄傲不是撮合了未来的岳父岳母,而是缓和了主任和他儿子的关系,并与华哥一起为他找了个伴。是师范学院教哲学的老师,两人退休后整体游山玩水,快乐之极。 华哥后来都身价数亿了,主任说起自己的儿子还是那句“败家仔就是不务正业!”。但是眼神中却是流露出的骄傲,估计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我们不哭 看着在旁边洗菜的欧,也许是室内温度过高的缘故。苍白的脸上有着一朵朵不健康的红晕,让人生起一股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去爱的欲望。 我心中突然涌起这样的想法,如果我们俩在一起生活会怎么样?会不会如现在一般,安静中散发出一股很温暖人心的气息。 这些年我也没有停止过寻找,想找一位愿意陪我见证我的人生,或者说见证彼此人生的人。可我苦苦寻觅多年,居然没有一人愿意出庭作证,证明我曾经来过,曾经爱过。没有人愿意做我人生的见证人。 我从不愿意去探究是我自己的原因,还是对方的原因。这是逃避还是怯懦?还是因为怯懦而逃避?搞不懂,也不想去搞懂。 我相信总有那么一个人在不远处等着我。我们总会遇见,真诚相待。我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不过有一次在秘书面前无意中说起,被她笑话道,“文总,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阎王吧?” 气得我想一巴掌把她扇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不过,我是谁呀,我才不在乎世俗的目光和口水。我活着,为自己的本心活着,我痛并快乐着。 “干嘛这么看着我。是不是爱上我了?” 欧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我赶紧收回目光。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只是好奇,就想看看你脸上‘不要脸’那三个字到底是小篆c隶书c还是宋体。” “臭蚊子,你想死是吧。”欧说着抬手将水花弹到我脸上。 天呀,她竟然没有用温水,是用冰冷的水洗菜。而她竟然洗了快一刻钟了。 我抓住欧的双手,像抓着两只冰块。心无声的疼痛起来。 “你要自虐,也等我离开了在自虐行吗?你这样是变相地虐待我,这是很不道德的行为。”我咬着牙说道,这个表情倒不是做作,我是真的生气了。 “哦,我忘记了。” 我很讨厌她总是这么漫不经心,无所谓的回答,吼道:“忘记了?上厕所你会忘记拿纸吗?吃饭你会忘了张嘴吗?考试你会忘了拿笔” “哇,你好厉害。我就经常忘记这些事情!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偶像。”欧抽回手,表情很夸张地叫道。 她的表演真的很到位,让我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来接她的话。越是这样,越激起我心中的怒火,“滚,滚回房间去。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不然,你留下,我走!”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向你道歉。”欧给我行万福礼,脸上却是爬满讥笑,“你一个大男人,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什么呀。你这样真的好吗,好吗,吗?” “你以为叫我妈,我就会原谅你?”我憋着没有笑出声来。 “你,你竟然敢吃我豆腐!”说着,欧把手伸到我的胳肢窝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笑着躲开了。好不容易营造出的严肃气氛,本想趁此良机要好好训斥一下欧,让她走出阴霾的,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彼此大闹了一阵后,我们又恢复了平静。欧打开热水继续洗菜,我继续切菜,调料。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压抑。 “哎,死蚊子。你就不能主动一点。”欧又把水弹到我脸上,瞪着我说道。不过一点都不凶,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反而给我一种难以形容的美感。 “主动干嘛?吻你?抱你,还是强” “你,去,死”欧双手一挥,宛如雨神下凡,屋里下起了雨,“你也就嘴巴贱,给过你机会,你自己退却了。没有半点担当的男人不是男人。” “哎,哎,哎别跟我说什么试一下就知道的话。老本大小姐已经试过了,结果就是你不是男人!!!” 一提这事我肚子里就憋着一股暗火,灭又灭不掉,烧又烧不起来,浓重的黑烟却能熏死人。 看来和女人争吵真的是一件很悲剧的事情。我黑着脸,埋头苦干。两耳不听身边语,一心只剁板上肉。 “真生气了?不会吧?” “你不会是真的吧?” “友谊的小船真的翻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 见我一直没带她,欧就不停地说。 “你不是说我不是男人吗?”我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如果你真想说,就给我说说伟的事情吧?” “切一点都不诚实。”欧向我伸出中指,讥笑道,“明明看着静的时候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还故意说要听伟的故事。本大小姐就满足你的愿望,给你讲讲静的故事吧。” “以后少在我面前做这个恶心的动作。”我猛地捉住她伸出来的中指,刚要微微往后一掰。欧一抽手,只怪她手太滑,居然让她溜走了。 “不都是跟你学的,初见那天晚上。你就对我做过这个动作。” “向我这么有有修养,有素质,有文化,有情怀的男人,怎么会做出这么没文化,没素质,没品位,没道德的动作。” “就有。” “没有。” “有。” “没。” “你还听不听静的故事了?” “听呀,赶紧讲。” “那就别惹姑奶奶我。” 求人嘛,低声下气是一种美德。所以我没有半点不适,立即变得老老实实,如一只听话地小猫咪。 看我老实下来,欧一脸坏笑地说道:“姑奶奶偏不给你讲静的故事,我只想说说我的故事,你要听吗?” “听!”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们三个人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管听谁的故事,到最后三个人都将清晰呈现。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以后要把我的故事写成文字,这样它才能不朽。”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的?再说了,你看我是写小说的那块料吗?” “我说你行,你就行!太过谦虚就是骄傲!你现在鼻子已经翘上天了,你知道不?!” 我能说什么呢?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好吧,你说行就行吧!” 反正我早就抱定彼此桥归桥,路归路。说声“再见”之后老死不相往来,看你能奈我何。先把黄哥和静的消息打听到才是王道。 和静相处久了,伟还是没有能守住内心最后一道防线。他,爱上了静。爱得如痴如醉,爱得醉生梦死。 有人说,越是沉默寡言的人,越容易深陷爱情中难以自拔。伟就是这样的人。 而在爱中中毒的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找人诉说,或者说分享他的毒瘾。涛无疑成了伟的最佳选择。 一开始涛也只是当做笑话一样来听。他知道伟在学校,甚至在省城,也就他一个朋友。所以总是能静下心来聆听。 听伟说久了,涛突然很想见识一下这个让沉默寡言的伟精神焕发的女孩。 当涛看到骑在摩托赛车上,长发飘扬的静,再也移不动自己的目光。号称学校“花花公子”,阅女无数的他,被静野性中糅合着清纯与阳光的美所折服。 然后两个男人坐在高高的摩托车后面,前面是一个长发飘扬的少女俯下身子驾驶,向着夕阳深处驶去。画面火爆而滑稽。 这是涛第一次见静的朋友,如果是平时见到这些人,他肯定不屑一顾,转身走人。 因为静和伟的缘故,他勉强留下来陪他们坐在路边的烧烤摊上喝啤酒。 这样的环境,加上静的朋友热情无比,涛也只能勉强自己和他们打成一片。 幸好还有静在。看着大口喝酒,嬉笑打闹的静。涛心中甚是嫉妒,自己可谓在万花丛中寻觅,却觅不到一个如静一般极品的女孩。 而伟这个闷骚货。整天教室c读书馆c宿舍c饭堂,四点一线麻木地行走,却有人自动送上门。如果不是自己让他坚持,估计伟早就放弃了。 这世间这t操蛋。涛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看着这些街头小混混模样的人喝得不亦乐乎。涛心里是充满鄙视的,不好好学习,找份体面的工作,有什么好乐的?! 涛想着,心里涌起一股悲凉,为他们的人生感到悲哀。 酒喝到微醉的时候,伟和他们几个人吵了起来。 涛看过去,仔细聆听,才注意到他们在讨论“刑法”。而且几个小混混说的还头头是道,号称“学霸”的伟居然好几次都被对方难住了。 涛感觉很不可思议,难道现在的小混混都这么勤奋好学了吗? 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被围攻,涛怎么能袖手旁观,也加入了争辩中。 涛和伟从如何执法c守法的角度学法律,而静她们这一边是从如何在守法的同时去钻法律空子。两边争得面红耳赤,涛竟然感觉到自己这一方竟然有着落败的趋向。 涛是死也不承认自己输了,把略处下风归咎于对方人多势众,以势压人。 后面不知道怎么有谈到了中华文化的遗失和传承。这让涛大跌眼镜,这一群是什么样的小混混,怎么学识这么渊博?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人家几个小混混的学识似乎和他一个本科生都不相上下了。 后来涛有事没事就喜欢和伟一起去找静的朋友辩论。作为一个省着点大学的本科生,居然不能讲几个小混混给征服,让涛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可是一直到毕业的时候,涛都没有真正融入静的朋友之中。虽然他喜欢与他们辩论,但是内心深处还是不认可他们的。 特别是他们有时会在他面前吹嘘又钻了什么空子,赚了多少钱。更让涛在心中看低了他们。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们没钱了,又会钻法律的空子,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幸好他们也没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是个有组织,有纪律,有着道德底线的团队。要不涛都想好了,等毕业后,工作了第一个拿他们开刀。 但是他们抱怨的时候更多,好不容易有点小钱,又被别人给忽悠走了。然后他们就提着刀满世界要找出那人,结果当然是没有结果了 每次听到这些涛都在心里冷笑。就你们这样,还想赚大钱,还想着怎么去帮助别人。还是想着怎么养活你们自己吧。 而伟和他们相处得却是很融洽。伟在学习上绝对属于事无巨细,认真投入的那一种,但是他在生活上的很多事情上,那简直就是不堪入目。属于神经很大条的一类人。他的生活用品每次都摆放得很整齐,但是衣服,袜子却经常穿错室友的。他说要去买一包洗衣服,却买回一只牙膏。回到宿舍后才会想起自己刚才出去的目的是什么。 涛认为伟应该和静的朋友属于同一类人,所以他们还能合得来,但估计也是暂时的,现在的伟太单纯了。伟平时闷得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但是一提到专业,学习就无比兴奋。经常会抛出一个个话题,让大家回去准备,下次再战他个天翻地覆,口沫横飞。 涛虽然不喜欢静的朋友,但是他很是喜欢静。 “花花公子”涛自己也没意识到,自从和静他们在一起之后,他变得沉稳了许多。也不再到处沾花惹草了。弄得经常有女孩子跑到他们宿舍楼下,有的梨花带雨,惹人怜悯。有的直接在楼下破口大骂,说涛是个负心人,欺骗了她们的肉体和感情。 涛总是一笑了之,很是一副高人的模样。然后和伟一起泡读书馆。大凡人都这样吧,都喜欢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有所表现。涛也不例外,就是为了能在静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才华,不得不和伟一起泡读书馆。 一直到毕业,涛都把这份感情深埋于心底。他和静属于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但是她却深深吸引着他。也许他的情感个体被另一个情感个体某一种自身没有的特质所吸引,逐渐产生迷恋和依赖。 那种独有的情感特质吸引着他,牵引着他。可是一次次都被他内心的理智强行刹车,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之内。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让涛很痴迷。 有时涛也会借口说要回家。热心肠的伟二话不说,就叫静骑着摩托车送他回去。 双手微微揽住静的腰,嗅着她散发着幽香的发丝,这是涛对大学生活最美好的回忆。 毕业前的一天,伟被静的朋友叫了出去。把他带到一个小巷,领头的大个子递给他一瓶白酒,让他干了。 “酒我可以喝,但是我不喜欢被人逼迫着喝。”伟没有接过酒,语气很坚定,也很是不爽地说道。 瞬间有数把刀顶在了伟的腰腹间。大个子说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知道你的性格,也喜欢你的性格。但是,这并不等于我们就能放心把我们的妹妹交给你。有些事情不需要我们强迫你做,你自己也要强迫自己去做。” 伟接过酒瓶,打开瓶盖。就在他昂头要吹瓶子,大个子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突起发难,一个扫堂腿就绊倒了三人。紧接着拳头猛然出击,又打倒了四人。大个子一怒,从腰间抽出匕首。只可惜,平时的伟太具有迷惑性了。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温文尔雅,一副书生气的人身手这么厉害。大个子刚冲到伟面前,就被伟一脚踹在小腹上。 伟是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让他们没有反击的能力。 大个子恨得直咬牙,虽说和伟经常喝酒辩论,但是自己对他真的一点点都不了解。 “我和静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好。如果你们要逼迫我做任何事情,要考虑一下后果。而且我的工作分配已经落实了,在我老家的公安局。你们自己也要小心点,不要动不动就想着用拳头解决问题。今天就当做给你们一个教训吧。” 伟坐在一堆砖头上,望着天空,像是自言自语。 伟看着地上艰难爬起的人,心里有些内疚。毕竟他们也算是自己的朋友,将来还要和静说的一样,成为一家人。 伟把他们一个个扶起,给他们拍去身上的尘土。 大个子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就当帮兄弟几个好好照顾静吧,我们也就这么一个妹妹,带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我不要求你要给她多少的物质享受,但要让她健康,快乐地活着。” 大哥看着沉默地伟,语气变得强硬起来,“如果静受到伤害,我们会加倍偿还到你身上。” 这句话伟倒没有生气,而是感到欣慰。静能有这么几个兄长,从某一种角度来说,她是幸运的,幸福的。 伟昂起头,将瓶中的酒灌入喉咙,红着眼说道:“放心吧。如果静受到伤害,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 伟将空酒瓶丢人垃圾桶,边走边说道:“我以自己的性命担保,我不一定能给她一切。但我尽力让她健康,快乐的活着。希望我们以后再见的时候不是警察与犯人的相见!” 说着头也不回地迈步而去。 伟并没有走远,拐了个弯,看到一家小卖部。犹豫了一下,他花两块钱买了一包烟,坐在路边的花圃上抽烟。这是他唯一抽过的一支烟。 这段时间他确实很烦。 涛找了许多人帮忙,把伟的工作关系调到了省城公安局。但是伟不想留在省城。 因为如果留在省城,迟早有一天他会和静的朋友怼上的。那时他该如何面对静,还有他们之间曾经的友谊。虽然静几乎不提她的过往。对她的这些朋友她只说过这么一句,“他们都是我的兄长,是我的家人。” 作为一名未来的警察,他有种强烈的预感,静的朋友迟早有一天要出事的。她不希望静牵扯到其中,所以远离是最好的选择。 其二就是他家里的情况,父母渐渐老了,还要下地干活补贴家用。他还有个在读中学的妹妹。家里太需要他了,他希望自己离家近一点,这样随时都能够给家里帮忙。 最重要的是涛对静的感情。瞎子也能看得出涛对静的情意,何况伟又不是傻子。有时他自己也刻意给涛创造机会,虽然心很痛,但他相信涛能给予他不能给予静的幸福。可是静却一心只爱着他。和涛的关系永远保持在兄妹的距离里。也因此更让伟珍惜静,更深爱静。 所以他怕一不小心,会毁了他和涛这么多年的友谊,他太珍惜这份友谊了。有时距离,不仅可以产生美,还能让灵魂得到安宁。 就在昨天下午,他从训练房出来。平时都是直奔宿舍的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校五年了,都没有好好走过一次校园。再过几天就要走了,他想好好看看校园,把校园的景物都刻印在脑海中。 走到林荫小道上的时候,他看到了涛和静面对面地站在那颗凤凰树下。 涛伸出手想把静拥抱,静把他推开了,静很平静地说道:“第一次见伟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离不开他了。记得那次在公交车上,他第一次抓住我的手,瞪着我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自己灵魂在颤抖。我和他对视的目光中,我感觉到了我们有着精神的共鸣。只要他不嫌弃我,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的。” 涛低吼道:“可是他不愿意留在省城,他要回那个小县城。你会吃很多苦的。” “夫妻就是同甘共苦,就是相濡以沫。如果因为暂时的苦痛,而放弃了本心。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伟没有打搅他们,悄然转身离去。 伟在深感幸福和幸运的同时,压力也是倍增。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自己想给静的那种幸福生活。 对于未来的生活,伟充满了憧憬,也充满了惆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我想为你生个孩子 本来是想给欧做几个菜,一来是给她补充一下营养。二来是自己确实嘴馋了,有时候吃自己做的饭菜总觉得更有味道一点。第三嘛,呵呵就是显摆一下自己的厨艺。 哪料到还没做好第一道菜,就被欧抢过锅铲。 “就你这水平,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活到今天的?!” 这些年我自认为历经风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脸皮的厚度可不是盖的,面对欧毫不留情地打击,我还是有些挂不住。但我岂能轻易认输?我一本正经地看着欧,笑道:“这么关心我,难道你对我有想法?” “切~~就你,有贼心没贼胆的怂货,不合本小姐的胃口。” 我一听这话,胸口闷着的那口气瞬间爆发,“不是贼心和贼胆的问题,是我不想做替代品。你敢说,那天晚上你是真心想跟我做?” 看着欧脸色微红地低下头,我当然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乘胜追击道:“你不就是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抑郁吗?拿我这种可怜人来玩,你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吗?我要做,就是要做真正的爱,你对我有爱吗?我对你有爱吗?恐怕连说谎都不好意思说了吧。如果纯粹只是为了发泄,对我而言,原本美好的性/生活。它已经变质了,成了精神和肉体的折磨。成了毒害我灵魂和肉体的剧毒。” 欧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说对了一半。其实那天晚上我对你还是有点感觉的。因为你有时像涛一样,让我在气愤的同时,又感到温暖。” “你总拿我和涛做对比,我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呢?” “你滚一边去,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正和我意,我才不想再待在这块又臭又硬的粪坑石头旁边。” “你给我滚回来,看我不一锅铲拍死你这只臭蚊子!” 我实在忍不住了,咬牙切齿地给她伸了个中指。怕她把锅铲扔过来,赶紧逃离厨房。 嗅着厨房飘出的菜香味,回想起在主任家里学厨艺的场景。那时学厨艺除了想给父母做饭,让他们安享晚年。更主要的是想着以后天天给小洁做饭,每天不重样。让她开开心心地做个吃货,直到老去,可惜呀,天不遂人愿 哪怕对父母,我也满怀愧疚,这些年,陪在他们身边的日子是越来越少了。而我也深深知道,他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少。有时各种各样的想法,各种各样的矛盾纠结在一起,真的很想就此爆炸,就此自我毁灭 为什么遇上欧之后老想起往事呢?我有些懊恼,强迫自己不要继续往下想。 “你能品尝本大小姐的手艺绝对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欧把边摆菜,边得意地说道。 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实在忍不住了,拿起碗筷就一顿狼吞虎咽。 “哎,有你这么吃饭的吗?我做的再怎么好吃,你也没必要这么捧我的场吧?” 看她那得意地样,我心中就涌起一股无名火,低吼道:“自认识她之后,我有那一天好过得舒坦的,有哪一天能吃好睡好的。现在不就是多吃两口吗?你有必要总是叽叽歪歪的吗?请求你在我吃饭的时候安静一点。代表党和人民谢谢你!” “就说你两句,你就这副表情,还是个男人吗?不想吃就放下碗筷。” “昨晚是谁觅死觅活的,现在好了是吧?有精神来骂我了。” “我就骂你怎么了?本小姐心情不好喜欢骂人,心情好更喜欢骂人。” “那我坐着了,你慢慢骂,我洗耳恭听。” “吃饭大过天。你又不是涛,没有他那么高大上,不值得我为你舍生忘死。我还是好好吃我的饭吧。” 也许是单身久了,对于那些刻骨铭心的思念有些反感。也许是因为我也同样这么深刻地思念一个人,却又无处去表达。所以我对于欧不断说出的“涛”字,还拿我和他作对比的时候真的很有将她生吞活剥的欲望。 可我又不能说她,因为我说不过她。更不能打她,因为对一个女人动手,实在有辱斯文。 嘻嘻,即使现在不是斯文人,但我一直努力做个斯文人。 只能沉默地看着欧在对面细嚼慢咽。 “你的厨艺还是不错的。是想做给自己吃还是想给做给你的那个涛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问她这个问题。 欧的表情变得有些黯然,轻轻地说道:“都不是。我是原本想着做给父母亲吃的。一家人围着桌子吃我做的饭菜,一定很温馨。可我还没有机会展示一下,我父母就离婚了。” 欧的家算是f市第一批富裕起来的家庭,可是她父母的感情却一直不好。用欧自己的话说,她是看着父母亲吵架长大的。一直到她高中毕业,父母终于还是离婚了。 离婚那天,欧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想让父母坐下来安静地,像一家人一样地围着桌子吃饭。 可是还没有开始吃,她父母又开吵了。她母亲还把她煞费苦心做的一桌饭菜给掀翻了 那晚之后,欧就没有再回她那个所谓的家。反正她父母离婚时把大部分财产都归到她名下,以她现在的消费以及目前的物价,足够她花上三百年以上。 有时父母吵得厉害的时候,欧甚至希望他们早点去见马克思。直到遇到涛,她才体会到父母的心情。即使他们再怎么争吵,对她的爱从来都没减少过。反而因他们的内疚而更是疼爱着欧。 一个人,不管是幼儿c少年,还是青年c中年,甚至白发苍苍的老年人。回到家,叫一声“爸爸,妈妈!”,屋里还有那声熟悉的应声,都会是人生最大的温暖和幸福。 虽然不愿意回那个破碎的家,但是思念却无法阻挡。欧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到阳台上,借着微弱的星光遥望家乡的方向。 有时她也很好奇自己的父母离婚后各自过得怎么样,还会不会和新的伴侣吵架? 那天周末,她一个人自己去逛超市,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品,突然很想做饭。 她给涛打了个电话。那天涛刚好没有其他事情,就陪她一起买菜。 买好了菜,欧想散步回去。涛也没你反对,就陪她慢慢地走回套的家。 路过广场的时候,欧看着夕阳下一对对父母亲带着自己的孩子在广场上放风筝,玩游戏的时候。心有所触,自己怎么没有这么一个快乐的童年呢? 记忆中,父母总是递给自己钱,急匆匆地说道:“女儿乖,爸爸妈妈还要忙着。你自己去门口的饭店吃点东西。想买什么就自己买,没钱了跟妈妈说。” 记忆中,她都没有牵过父母亲的手一起散步过。更别说玩游戏了。 欧也不知道自己傻站了多久,回头没见到涛。找了一会才看到涛正在和一群小孩子玩老鹰捉小鸡,玩得不亦乐乎。 欧心中有些小小的生气,居然把自己晾到一边。和一群小孩子玩得这么忘乎所以。 好久,涛才看到站在一边脸上不善的欧。赶紧跑过来,有些歉意地说道:“我有时间经常来和这群小朋友玩,刚才一不小心让他们看到我了。就拉我一起去玩游戏,刚才玩得太尽兴了,都忘了还有你,不好意思呀。” “没事,我们走吧。天色不早了。” “真生我的气了?”一路上欧都在想着自己的童年,自己的家。涛见欧面色不好,一直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了,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涛一路上就滔滔不绝地给欧讲他读大学的各种趣事,逗欧开心。 进到涛的家,欧都不相信眼前看到的。她没想到涛的家这么小,像一个小书店,除了书还是书。地上散落着很多只写了半张纸的稿纸。 一个简易沙发,一张茶台,连落脚都难,更别说转不了身。两室一厅的屋子,居然没她家的客厅大。 欧问涛:“你的家就这么小呀。你该不会是随便找个地方忽悠我的吧,怕我以后缠你呀?” 涛一反常态,不再稳重沉着。像只猴子一样在屋子里跳跃了几下,就清出了一大片空间。 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现在屋子是不是大了很多。你呀,以面积大小来作为评判家的标准是不对的,我想应该以屋子的温馨程度来评判比较合适。” “那也太小了吧,配不上你的身份。而且我也感受不到半点温馨,凌乱得让我肝疼。” 涛哈哈大笑道:“我什么身份?我就一俗人,普通人。房子是用来住的,又不是搞展览。我就喜欢这样的房子。不会显得空荡荡,不会让有生出失落感的机会。” 欧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样功成名就了,还有什么好失落的。你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了。” 涛玩味地看着欧,说道:“有呀。你看看,这满屋子的书可都是难念的经。” 欧想着自己的家。确实是这样的,一次次搬家,房子越来越大,一家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远。可是她没感觉到父母之间能有什么难念的经 涛看着欧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你呀,小小年纪,心事太重了。只有学会放下,才能知道获取。有些事情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去思考的,你要好好享受自己的青春年华。我像你这种年纪的时候,疯狂的玩,喜欢什么就玩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心事我才不去想。” 欧白了他一眼。心想,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怎么不放下静,都四十的人了,还不结婚,自己又喜欢孩子得不行。但欧绝对不敢这么和涛说话,只能说,“你又不是我,你没有发言权,你不知道我家的情况,烦死人。” “我当然有发言权了。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要知道我可是学刑侦出身的。” “你厉害,那你说说我心里想的是什么。说对了有重赏。” “大人也有大人的难处,他们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生活。换句话来说,绝大部分父母的生活都是为他们自己的儿女设计的。 “他们对儿女无私的爱,很多时候被儿女误认为是他们自私。当然,他们自己的生活出现了裂缝,会影响到你。但你不能因此而埋怨他们,这世间到处都是裂缝,但没有几道是因为爱你而产生的。父母之间感情出现问题,但他们都不会减少对儿女的爱。 “他们为儿女付出一切而得不到谅解,他们心里难道就没裂缝吗?有些误解,不解开,就会成为彼此间永远的裂痕,随着时间的冲刷,会变得越来越宽大,最后成了无法跨越的沟壑。你应该多了解一下他们,不要总是埋怨他们,这样对他们,对你都不公平。” 涛还给欧讲了一个盗墓组合的故事。盗墓的人,总要有一个人进到墓里去取陪葬品。运出来后,外面的人才把进去的人拉出来。可是有些贪财的人,拿到陪葬品后,就走了,把自己的伙伴丢在墓里。 所以盗墓的人找的伙伴都是绝对信任的人。但是,谁又是自己能绝对信任的人?只有家人。所以盗墓者出了很多兄弟c家族搭档。可是这样还是出了问题。 也有放弃自己兄弟的,更有把自己亲人c长辈留在墓地里的。 历经多年,心碎无数次之后。盗墓者终于找到了最佳搭档,就是父子搭档。而且必须是儿子进到墓地里,父亲在外面。因为有的儿子会把自己父亲丢在墓地里。但是,从没有一个父亲为了财宝把自己孩子丢下。 那天的晚餐,也许是屋子小的缘故,彼此的呼吸,心跳都能被对方感受得到。 这是欧这么多年来觉得最温馨的晚餐。 饭后,涛要送欧回学校,欧却不愿意回去。最后欧缠着涛一起去要去医院看望静。 一路上,涛都会热情地和人们打招呼。特别是看到带孩子的,总是忍不住伸手去捏捏他们的小脸蛋。 大家对他的动作已经习以为常,对他也很友好。欧看着完全不像一个大公司老总,而像一个邻家大哥一样的涛。跟他走在一起,感觉真的很温馨,很舒适。 欧看着涛给英子按摩,陪英子说话,她竟很羡慕英子,幻想躺在病床上的就是自己。 涛说一会还有事,就不送欧回学校了,欧就知道涛刻意回避她。她心里很自卑,很难过,如何才能获得这个男人的认可,如何才能进入到这个男人的生活里呢? 欧鼓起勇气,看着涛的双眼说:“那你抱抱我再走。” 涛有些惊讶,看看欧,又看看英子,“你今天怎么了,有点不正常呀。” “你才不正常呢?刚才说了,你猜对我的心事,我就有重赏,我的赏赐就是允许你抱抱我。” 涛差点笑出声来。可还是伸手抱住了欧。 欧心里却很不爽,这个拥抱也太敷衍我了吧。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力地抱住涛。咬着涛的耳朵说,“我要为你生个孩子。” 这句话似乎把涛吓得不轻,涛身体颤了一下。涛看着欧,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轻轻捏着欧的脸满是慈爱的说道:“别胡思乱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涛满是歉意地回头看着病床上的静。转身半推半拉地把欧送出病房。 这虽然是涛一个敷衍式的拥抱,但是对于欧来说,是一个无比幸福的拥抱。这是欧和异性的第一个拥抱。 欧心里对着病床上的静,默默地说:“姐姐,你再不醒来,我就要抢你的涛了。你可不能怪我哦,我想让他快乐起来。也想让我快乐起来。” 晚上,欧没有打车回学校,她一个人走呀走,走过喧嚣的街道,走过霓虹,走过校园静谧的林荫道 对于一个大三的学生,也许她早应该明白的道理,她却迟迟没有领悟。没人告诉她,她也不去想,她就这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里什么都有?那里什么都没有?谁知道呢? 这种没心没肺的生活,是幸运多一点,还是悲哀多一点呢?欧心中满是迷惘。但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想不通的事情,不会去想。她只想好好体会晚餐时涛对她说的那番话。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面对的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的。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宿命,逃也逃不掉的,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要面对呀。 回到宿舍,欧躲在卫生间给母亲打电话,她还没说话,母亲就先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欧听着母亲颤抖的话音,心无比的疼痛。别人给家人打电话,都是想和自己朋友聊天一样。自己为什么一个电话,就让母亲如此紧张。这难道就是涛说的裂缝,不,不只是裂缝了,都快成沟壑了。欧很怕自己跨不过去,一路上想好的话音都烟消云散了,她只能握着电话尽情地哭 第二天中午,欧下课回到宿舍,看见母亲坐在自己的床上,一见她进来,赶紧起身问欧出了什么事。欧看着母亲一脸的焦虑样子。曾经光滑细腻的肌肤,而今已刻上岁月的痕迹。从来没有过的心疼感觉在欧的整个神经系统迅速蔓延。欧强忍着哭声说:“妈,我想你和爸爸了。” 母亲一脸的惊讶,探了探欧的额头,又探了探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地说:“没发烧呀。” 欧看着母亲,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母亲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想自己,欧无比痛心,抱紧母亲,“妈,我真的想你,真的很想你,妈,对不起,对不起,妈!” “女儿,没事,妈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哦,答应妈。” 欧在母亲的肩头点着头说,“妈你也一样要照顾好自己。” 两母女就这样站在宿舍中抱头痛哭,后面跟进来的同学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平时对待自己老妈像对待仇人一样的欧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进门脑壳被门板夹坏了?一看门板也没损坏的迹象呀。 欧记忆里从来没有这样拥抱过自己的母亲,也没这样在母亲面前哭得这样的淋漓尽致。这个拥抱如此的温暖,如此的甜美。这是欧记忆中和母亲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拥抱。 和父母的关系重新修复之后的欧,浑身散发出青春的光芒。也有了青春女子该有的情感和追求。 她认定了涛,有事没事就叫涛下厨给她弄吃的,除此之外,欧也找不到更多理由和涛在一起。临近寒假的时候,那个安静的午后,在涛那套旧房子的阳台上,她们慵懒地喝着红酒,晒着太阳。 他们毫无边际地闲聊,谈着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涛说,他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爽快地敞开心扉聊天了。欧心中何尝不是这么认为,涛是打开她心门的那把钥匙 那天晚上,他们住在那套房子里 欧一直骗涛说自己吃了药,做好了防范措施。其实她没有,她就一个念头,她要为涛生个孩子。他不要涛看着别人召唤孩子时黯然神伤,她要涛也能享受天伦之乐。她要给涛一个又一个惊喜,除此之外,她别无所求 我看着欧沉醉于往事的陶醉表情,真的很羡慕她。为何我的记忆里美好的东西少之又少,更多的是悲痛。即使偶尔忆起美好的往事,很快又会被哀伤淹没。 心中又涌起这样的想法,如果我和她在一起,她的快乐会不会在我满是冷色调的心上染上一抹暖色。 “哎,哎!” “哎!哎哎!!哎!!!你能不能和我说两句话就神游天外,这样很不尊重人的你知道吗?” 欧把我从幻想中叫回现实。看着她恼怒的表情,我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笑道:“你的故事太感人了,我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了。” 欧把两只手指伸到我面前,佯怒道:“再睁眼说瞎话,我就让你变成瞎子。” “别,别,别”我小心翼翼地躲开,这小娘们在我的认知里,自制能力太差,搞不好真会戳过来,那我就真的白瞎了。“我要是瞎了,这天底下不就少一人欣赏你的美丽了吗?” 欧得意地收回她的爪子,“虽然有点油嘴滑舌,不过这话说得我舒服,暂时放你一马。” 我看着她那小样,既可爱,又可恨,真想冲上去抱住她,狠狠地亲上一口。 我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居然冒出了冷汗。我怕,我真的怕自己会爱上欧。 人在感情脆弱的时候很容易爱上别人。而现在的我,不仅感情脆弱,而且还感情饥渴。她这样的女孩子,我是没办法驾驭的。当然我也不是非要大男子主义,让她对我言听计从。而是希望与对方平等相对。但以欧的性格来看,估计我是要被她踩在脚板底随意蹂躏的那一种。 “我晚上的飞机,要出差几天,你自己多保重。我买的那些菜,够你吃一个星期的。如果没有如果了。” 我既不想就这么与欧形同陌路,也不想因为我的失误而造成彼此形同陌路。所以我只能选择暂时离开几天,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以一颗平常心去面对她,只有这样,我才能理智地对我们的关系作出正确的选择。 “你,你要离开?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欧不舍的表情,我内心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点得意的。差一点就要说“也可以不出差的。” “快的话天,不顺利的话估计时间要长一点。” 不习惯撒谎的我感觉整张脸爬满了不明生物,一股热辣辣c又麻又痒的感觉。幸好欧低着头夹着饭碗里仅剩的几粒米饭,没看我,要不这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看着欧低头不语,我觉得自己好邪恶。为了逃避自己,在一个孤苦无告,最需要人在身边的时候选择离开,“你说呀,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欧犹豫了许久,才说道:“等你回来,能不能咳,还是算了吧。我没资格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你走吧。” 我本来还想追问什么事情,但见欧一直低头,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决绝地气场,让我没了勇气。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忘了拿新买的手机给她。 “我给你买了一台手机,放在冰箱上。” “你怎么知道我砸了手机?” “因为”我差点犯贱说因为我是最懂你的人,感觉改口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欧转头看向我,她脸上似乎有泪滴,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是我眼花了吧。我不敢再看逗留,真的怕自己再也走不出这个家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活在生者和逝者之间 本来以为离开欧会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结果却是一刻都无法平静,连睡觉都不安稳。 心中老是会挂念着她,想着她的身体好点没有。她给她的涛打电话了吗?她的涛过来看望她了吗?看到她打掉自己的孩子,涛是心疼欧的身体,还是会大发雷霆 有时也会想,欧此刻在干嘛呢?偶尔是不是会想起我。或者一直在心里骂我是个王八蛋 脑子里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刻也不能安静下来。 欧也够狠的,这几天一直没有跟我联系。我好几次都要给她发条信息,但是一想她狠,我要比她更狠。 极力克制自己的我,只能一次次地自我安慰道,“反正我俩也就是萍水相逢,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是不是孤独的人都高傲地把最真实的自己隐藏,或许是我心里有着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想法,所以只能选择逃避。然后在缄默中把疼痛当做一种享受。 夜已经很深,今夜无风无雪,是安放灵魂的绝佳时机,可是平静却离我如此遥远。 置身于这样的黑夜,本该是自由的,心情自由如风,随处翱翔。思绪自由如雪,可以随处停泊 我的心却像被无尽沉重的枷锁束缚着,无法在黑夜的深处放逐自我。难道是因为我的孤独还不够深刻,还不够彻底吗? 也许是因为怯懦,害怕彼此相互亏欠,害怕推开那扇门后看到的只是一片虚无,所以只能在门口徘徊,等待命运的裁决。 今夜的我,就如昙花,即使再美,再纯洁,也只能在暗夜兀自开发,兀自凋零。 终于明白,真正的孤独,比黑夜更广阔,比星河更辽远。自私的人,永远被黑色的伤花覆盖着,缠绕着。走不出梦境的人,是永远也找不到迎接阳光的那扇门的。 我想我或许应该放下某些东西,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我该放下那些东西,自尊?自傲?还是自怜?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厌恶自己,越来越想远离自己。这样下去,我不知道我的神经系统会不会紊乱? 无数的疑问萦绕在脑海中。冥冥中总感觉欧是那个能给予我答案的人。可是那个答案是我想要的答案吗?我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些年来,在别人的眼中,我是一个事业有成,刻苦奋进的大好青年。我知道自己就是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那些所谓的成功只是我逃避自我的一种方式。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舍弃眼前的一切,只要小洁回到我身边。但是,这,可能吗?人生就是一羽鸿毛,一旦落入命运之河,就只能随波逐流,下一刻是靠岸还是沉没,是继续飘落还是被谁打捞起来,我们都不知道,也无法去选择。 内心里真的很渴望有一个家,每天晚上有人在我眼前晃悠,有人陪我说说话。我不需要她给我解答我困惑,我知道这些问题都没答案,只求有个人能倾听就知足了。我也就不用总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掩饰自己的脆弱。 可我又不知道这样的家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是不是我想要的家。如果到时候发现那个不是自己想要的家,我又该何去何从,又该如何面对曾经与自己坦然相对的人? 所以迷惘,所以孤独。所以不敢面对,所以我的情感世界永远笼罩着阴霾。所以只能把所有的伤悲隐藏,连落泪都不敢。 突然,不,不是突然。而是很多时候都在想着,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敢去想。 我要去看看小洁。整整十年了,我都没有去看望过她。我的怯懦伤害了所有的亲人,也伤害了自己。一个人如果连过去都没有勇气面对,有什么资格去向往将来! 想做就去做。我需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和从前告别,和自己的灵魂做一次深刻地交谈。 太多的犹豫和思索会让人失去前行的勇气。在人生不归的路途上,如果注定无法超越,那么就让自己再坚决一些,再让我保留一点点对未来,对幸福不知害臊的希翼! 将近四个小时的飞行,我踏上了故土。 北国的冬季白雪皑皑,而南国,却依然青翠欲滴。四处充斥着燥热的气息,可我的心,却有些冷。 车子行进在新修建的高速公路上,物非人也非。所以连睹物神伤的感觉都被剥夺了。有时感觉自己像是回故乡流浪。 一去经年,回身望。到底哪些是曾经的真实,哪些是后来孤旅中的臆想,分不清了。幸好,你住的那座山头还在,远远看去,那些种得很整齐,修整得很一致的松柏和冬青树,看着让人心慌。更喜欢当年那荒草丛生的情景,零乱,但却很真实。这个世界太多的虚假,我还是喜欢当年的那种真实的凌乱。自然,不做作! 小洁,我回来了。如果可以,能否借你的肩膀停靠一会,卸下心中的疲惫。我想,在你肩上流下的泪,能染一夜繁花,在子夜凝香。 虽然变化很大,我还是很快就找到了你的家。看得出,清明的时候有人来过,被折断的蒿草顽强不屈地展示着生命的力量。石碑上面的石头居然掉落了下来,比那片芦苇荡还要颓败。 “小洁,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没来探望你。让你挂牵了。” 我一根根拔掉墓上的杂草,可是我内心的罪又该怎么拔除?我把石头一块块地垒上去,我内心崩塌的城堡不知道还能不能重建。 石碑前那对尚未燃尽的白烛在强烈的阳光下,耀眼得让人瘆得慌,仿佛又看见你躺在血泊中惨白的躯体 石碑冰凉潮湿,它耸立起的是逝者的安然还是生者的彷徨。你多了很多的邻居,大都和你的年龄很不相符,不知道你能和他们交谈吗?或者只是一个人捂着自己冰冷的心躺在冰冷的地下,你的思想是否和当初一样飞得很远很远。 石碑上那张小小的相片,你的笑脸依旧,永远活在二十三岁的女子,双眼不会被尘世的浑浊污染,依旧清澈见底,明亮而平静。 记不得谁说过这样的一句话,“生到死,瞬间就能完成。死到生,需要一个漫长的旅程。”阳间十年,不知道对于你是长是短。 每次看到清澈眼神,翩翩起舞,裙裾飞扬的女孩子都会想起你,那人是不是你未曾远去的背影。每次听到婴儿的啼哭我都希望那是你来世的初啼。 只因我不合时宜的一声呼唤,我们的距离就被一面薄薄的,柔软的纸片隔开。从此你我阴阳两隔,天各一方。 时常行走于异乡陌生的夜晚,时常想着你会站在街角默默地注视着我,或是走出来,大喊一声“臭蚊子!”。然后很放肆的“咯咯”大笑,“吓着你了吧,我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你” 然后我就故作生气地不理你,等你的表情有着我一样的茫然我才转过身来对你哈哈大笑,“现在是谁吓着了谁?”可是,在心里不断彩排的最为煽情的片段一直没有出现在真实的人生舞台上。 我一直坚信你一定是一个贤妻良母,一个能给家庭带来平和c温暖c安详的女人。如果你不把自己的生命装进那个小小的盒子里,也许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天天缠着你,要你陪她玩耍,给她讲故事。 而今,在现实面前,我不得不低头承认,生命里从来就没有“假设c如果”这一类的词语出现过。和当初一样,我依然无法去预知未来的时光我还会遇到多少事情,我的时光还有多少。一直努力地去找寻我们曾经说的幸福,越是这样,越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我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激情和冲动,学会了理性的思考,学会了漠视和淡忘,一直努力着想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一些,却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算更好一些。有时也会莫名的伤感,在别人的故事里出卖自己的灵魂。 生活教给我最多的也许就是习惯麻木和忘却。很害怕关于我们过去的点滴会被时间的河流冲刷成一片空白,如果记忆里没有了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回忆呢?时间总是无情的,它会让一切的一切在无形中消失殆尽,生命都是如此,更何况只能靠回忆来温暖的往昔。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行走,从这个城市到那个城市,认识了很多人,也遗忘了很多事。我曾在漓江之畔为一夜忽来的风雨感动得泪流满面,曾经跪倒在禅宗圣地祈求佛祖护佑天下苍生,曾扑在地震的废墟上祈祷生命之舟摆渡苦海的英灵,曾在避暑山庄感受帝皇的辉煌和孤独,曾经在草原驰骋,追寻那些被掩埋的足迹 一直搞不懂这样游离失所的生活于我而言是骄傲多一些还是悲哀多一些。在你面前,我才发现自己如此的卑微,如此的渺小。你说的对,没有本事的人就应该安分一点,老老实实守着自己的两亩三分薄地,不要再做虚幻的梦,不要再去糟蹋远方。 你在就好了,我就可以和你倾诉我的苦楚,我的伤悲和快乐。我知道你是不会厌烦我唠叨的,不会嫌弃我的莫名其妙。现在,我只能把要说给你的话说给我自己听了。 在你走后好几年,我才渐渐明白你说的那句话,“不要以为终会有一个能懂你的人。”。现在,我相信你说的是一句真理。这些年,我,以及我身边的很多人都被这个浑浊而势力的世界折磨得神志不清,间接性的失心疯时常发作,连自己都搞不懂的人,又怎么去懂别人?又怎么能让别人懂得自己? 在现实面前,我不得不强迫自己掩藏内心的恐惧和厌恶,强装笑颜,甚至说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话来哗众取宠,来获得别人的认同,以达到目的。 在你面前,我想我不需要说任何假话。是的,很多晚上,我拿被子蒙着头痛哭,恶狠狠地骂自己什么不学,就学会装 逼!我甚至想过要去追寻你的足迹,最终没去成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我是男人,比你勇敢一些。对我而言,“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呵呵!是不是和当年一样的不要脸。 时常被自己逼迫得措手无策。时常茫然地走着,不知道什么该走,什么该留。这些年,我只是习惯性地去学习,去工作,去争取曾经认为的荣耀。可是,没了你,我的荣耀又该向谁炫耀,该和谁分享?现在仔细想想,这些东西在我的手中似乎都已经失去了它们原本的意义和价值。 虽然十年里我都没有勇气来看望你,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时常躺在月光下,寻觅那扇通往天堂的门。虽然没有找到,当我知道它一直敞开着,不分昼夜地接纳着世间化成缕缕青烟的生灵。 你走后,我将自己的活着,变成了赎罪的过程。用脚步,将内心的愧疚一步步踏碎。所以我小心翼翼,不敢放声大笑,不敢纵情痛哭。 关于我们的故事,我从不跟任何人提起。有些事情,藏在心里才是完美的,一旦说出来,就不圆满了。真正的刻骨铭心,不需要倾诉,不需要修饰。信手拈来,都会让人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这十年,,平平淡淡。没有什么风起云涌,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我一直很努力地想要保全一个完整的我。很抱歉,我做不到,唯一能保留下来的就是对你的爱和思念从未改变。 我也没有刻意去找寻过那个愿意出庭作证,证明我来过c爱过的人,也许除了你,再没有人愿意做我人生的见证人。 和你告别,注定用尽我一生的时间都未必能完成。而要遇见一个人,我不知道需要花费几辈子的时间。 上午在飞机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的长发上开满了蔷薇。那些花呀,开得那么招摇,那么放肆。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让世间所有的赞美都变得黯淡无光。 你的微笑比照片上的更灿烂,照亮了我心底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记得以前给你写信,常说,因为思念你而感到孤独。现在我才真正领悟到了什么是孤独。那时的孤独在今天,变得那么的幼稚和可笑。 孤独不是曲终人散之后的寂寥和黯然。孤独是身在喧哗的欢乐之中,却掩不住惆怅和忧伤。那时的我该是多么的幸福,有着期待,有着梦想和希望。 我在时间里慢慢成长,思想成熟的同时,也夺去了我的青春。有时我甚至是羡慕你,不管时光如果流逝,岁月怎么沧桑,你依然保持着二十三岁,活在女孩子一生最灿烂的时光里。 有时候我很怕时光会冲散了我对你的思念和爱恋。这个世间,又有什么能抵御住时光之河的洗涤和侵蚀。 现在我突然释怀了。其实你已经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在时光之河的滋润下,无时无刻不在成长。只是我自私织出一只牢不可破的茧,将我们的情感封存起来。那里太阴暗,太贫瘠,让这份情感无法茁壮成长。 现在我知道了,只有让这份情感茁壮成长,才能为我遮风挡雨,才能为我将来的情感创造一个停泊休憩的地方。 你说过,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如今的我两鬓已染轻霜。到了我这样的年纪,还在自怨自艾,还在独自感伤,未免有些做作,有些可悲。 刚才,路过了那片芦苇荡。曾经清澈见底的小河变成了臭水沟,芦苇也被钢筋水泥所替代。没有了当年的那种让人很是舒畅的生命气息。 也许,你的离开是对生命和记忆的最高礼赞。这样能保留着最美好的回忆。 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的勇气回来看你,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释放出自己多余的情绪。也许某一天我们就会形同陌路,尘归尘,土归土。可我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因为我曾经深爱过,拥有过,感受过,足矣。 这些年,其实不是自己真的忙到没有时间来看望你,只是怕你不想看到现在的我。靠着石碑,忽然明白,总活在从前的人真的很累,很累。倒不如直接面对,那才会有真实的答案。 我已经逃得太久,跑得太远了。再不回头,就会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既然有着比你的决绝更坚定的勇气,我也就只能继续活下去了。我要给自己一份情感,给自己开辟出一条人生之路。即使已经遗忘自己当初的理想和信念是什么,但是我还是会努力去做一个善良的人。 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为了某天我们相会时可以聊聊彼此看不到的那个世界的事情,我应该好好地活下去。黑暗总不会无止境的吧,相信总会有破晓的时候。就像我坚信终有一天你将得到重生,投胎成我身边一个小女孩,某天我老去的时候,你刚好绽放着二十三岁的笑靥,眼神依然清澈,宁静。从我满是皱褶的眼角轻轻滑过 从小洁的家回来,我先去了她父母的家。这么多年了,房子没有出售,也没有出租。 但是主人却一直没有回来过。 我怀着失落的心情回自己的家。打开家门,唤着“爸妈”的时候,传来熟悉的应答声,真的很温暖。有父母c亲人的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真希望无论任何时候,推开房门,叫声“爸妈”,都能听到熟悉的应答。 看到我父母当然很高兴了,晚饭时我问老爸,“小洁的父母到底搬到哪里去了?” 老爸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干巴巴地答道:“不知道。” 每一次问他都是个答案。但我从来都不相信他的回答,我不相信小洁的父母会对父亲隐瞒他们的去向。 “妈,快告诉你的乖儿子。”我只好另辟捷径。 老妈瞄了老爸一眼,讲一块肉夹到我碗里,说道:“你什么结婚了,他们就回来住了。他们怕你看到他们老想起小洁,不愿意结婚。” 我有些难受,但又得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拿我现在岂不是罪孽深重?” “你才知道!”父亲狠狠嚼着嘴里的菜,似乎把对我的不满都倾泻在那口饭菜上。 老妈白了老爸一眼,安慰道:“也没那么严重了。他们这些年也忙着找小洁的姐姐。咳,都找了三十几年了,怕是找不回来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欧房间中那个叫静的女孩子,如果是小洁姐姐的话,我该不该告诉他们?一个和死人差不多的植物人,对他们来说是打击还是安慰? “如果他们找到看到小洁的姐姐已经得了绝症,会怎么想。会不会”我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冒出了这句话。 “你呀,怎么能这么说。”我话还没说完,老妈立即指责我。 看我一脸无辜的样,沉思了一会,老爸说道:“不管怎么样,得到答案是最好的结果,没有答案,只怕他们的心一辈子都得悬着。” 老妈又给我夹了一块肉,说道:“不说其他的了,你呀,什么时候结婚。趁着爸妈孩子还能动,还能给你带带孩子。你总不能让我们到死都不知道儿媳妇长啥样,孙子孙女乖不乖吧?” 脑子里突然浮现欧的样子,想必这样的儿媳妇他们应该喜欢。 我看着他们满心期待,欲言又止的样子。于心不忍。就撒谎说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人还不错,我们感情发展得很顺利。捡了一些与欧相识的过程讲给他们听,把他们乐得笑脸如百花齐放。 不习惯撒谎的我,话没说完,已是满脸通红。老妈笑话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谈感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们没看出我脸上那个大大的“尬”字,也没追问下去。只说过年一定要带回给他们看看。我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里却盘算着今年过年无论如何也得找个人回来安慰他们一下。可我去哪里找呀,脸上的“尬”字已经飘移到了心头。 吃过晚饭,陪父母聊了一会,就借故有点累了,要早点休息跑回自己的房间。我得好好谋划一下两个月之后怎么把一个媳妇弄回家让父母高兴高兴。 快大半年没有躺在真正属于自己的床上了。只有这张床才能安放我的灵魂和肉体,才能让我卸下一切,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结果还没谋划,就和周公泡茶闲聊去了 “滴滴!” “滴滴!” “滴滴!” 不管是谁,在睡梦中反复听到这个声音估计都有要抓狂的情绪。我差点没把手机扔出窗外。 强忍意欲爆发的情绪和手机刺目的光。啊,谁呀,四十多条短信。 欧发来的,一看,四十多条短信只有两句话,不,两个词。 “臭蚊子!” “混蛋!” 反反复复地发,她是不是闲得蛋疼呀?哦,忘了,她的蛋寄存在我这里,是很疼。看了一眼,懒得理她。我拿被子蒙着头,继续去找周公。 欧却没给我这样的机会,继续发。我调了静音,关了震动,她还在发。弄得周公也厌烦了,离我而去。 “骂够了没有?” “臭蚊子,你就是混蛋!” “两点半了,睡吧,乖。” “不”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很不道德的。” “那又怎样。” “今天好点了没?应该不丑了吧?”这样的聊天让我实在很无奈,反正睡意也没了,就调戏她寻点乐趣。你不仁,我不义,这样才对得起她呀。 “你还记得问候我呀,整整四天了。如果我要死早死了。” “啊~~~~~受不了了,我要宰了你!” 看到欧连回两条信息,能想象出她气急败坏地样子,我乐得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来呀,我等你!活着我都不怕,还怕死?” “你在哪?” “四日不见如隔十二秋?” “滚!” “我已经铺好床,等你滚过来!” “答应我的事情还做算吗?” “我答应你什么了?” “算了,当我没说。晚安。”等了好久欧才回这条信息,我想着该怎么回复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早上十点多才醒来。看来真是苦命的娃,就睡了一次懒觉,浑身酸疼。 习惯性地打开手机一看,欧凌晨四点四十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我想见见你,如果你也想见我的话,四十八小时内来见我,否则” 又不是我女朋友,你还敢威胁我。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像小洁一样温柔体贴的人呢?想对我呼来喝去?没门,不见就不见。 突然想起静,咳,真是命苦呀。看来短时间内是逃不出欧的魔掌了。 简单吃了几口饭,和父母道别后,我急匆匆地赶往机场,不仅欧,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 看来我真不是一个称职的管理者。人家公司领导在不在一个样,我是自己忙得像条狗。总是希望用工作来遗忘很多事情。但是离开公司,想偷懒一下的时候,就很懊恼自己的亲力亲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我们不哭 脚步再次踏在这片皑皑白雪上,整个人感觉轻松了很多。车子行进在机场高速路上,窗外还是一片萧索,心中不再涌起以前那种淡淡的伤悲。反而觉得这是希望,是对命运无声的抗争。等冰雪消融,这片天地所展现的是其他地方找不到的勃勃生机。 “你怎么绕了一圈呀?”我问司机。 “刚才来的路上那边出车祸了,只能走这边了。” 车子路过欧住的小区门口,我还是忍不住叫司机停车。让他自己回去,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欧,以一颗平常心,你问候一个“病恹恹”的小女孩。 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去和一个小女孩怄气,好像也不是个事呀。太有辱我的翩翩风度了。 我故意躲开猫眼,可是敲了好久的门也没有反应。我没想着给欧打电话。反正随缘吧,如果能遇见她就见,不能遇见说明上天不让我们见面。 刚拐个弯,就看到欧提着大包小包低着头走过来。 欧看到我,楞了一下。然后像很多泡沫剧演的一样,把手中的东西向后一样,扑到我怀里。 “死蚊子,臭蚊子,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 如果我看到别人这个样子,一定会嗤之以鼻。可是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惊讶的同时很感动,也很温暖。原来一个人忘乎所以地扑到自己的怀里,是一件这么幸福,美好的事情。 还没好好感受这种幸福和美好,我就感觉到脖子有着湿漉漉的温热感。我轻轻推开欧,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的泪痕,我有点心疼,“这么冷,怎么不打个车?” “哼!现在知道心疼我了?”欧翻脸比草原的风雪来得还要快。一把推开我,气呼呼地拍打着我的胸口,打了几下又扑到我怀里哭泣,“你不在的这几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如果说刚才是有点心疼,听着欧说这句话,我感到心酸,“好了,不要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没事了,外面冷,赶紧回屋里去。我收拾一下这堆垃圾食品。” 欧没有自己回去,和我一起捡满地的零食。 “咳,也不知道我前世欠了你多少。自从遇见你,我就没一天好日子的。”我想逗逗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遇见我你怎么就没有好日子了?”欧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一下飞机,就让我在冰天雪地里捡垃圾,这是好日子?” “我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走了这么久,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你好意思说吗你。” “为什么不打个车呀?” “你不说遇到我就没好日子吗?我就是为了折磨你,所有不打车。” “咳,说不过你。我还是闭嘴吧。”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我们走吧。”欧很自然地把手伸过来挽着我的胳膊。除了小洁,我从来不让别的女孩子挽着我胳膊走路的,感觉很别扭。但是欧好几次挽着我胳膊走路了,我竟然没有反感。特别是现在,我似乎还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进入温暖的屋子里,看着照片上那个叫静的女孩子,越看越像墓碑上小洁的照片。我冰冻的思绪开始慢慢解冻,“能跟我说说这个女孩子的故事吗?” 我一说完就后悔了,我怎么一到欧的面前情商和智商都直线下滑了呢?静可是欧潜在的情敌呀。说不定是她已经醒过来了,把涛给夺走了。才使欧落魄成这样。果然 “哼!”欧气呼呼地说道,“原来是我表错情了,你想的是她!” 我赶紧辩解道:“你思想太污了。我就是随口问问。” “解释就是掩饰。看你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还需要狡辩吗?如此虚伪,怪不得单身至” “打住!”我吼道,“就事论事,别扯其他的。你到底说还是不说?不说我走了。” 老是打击我脆弱的心灵,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你这样的脾气,有哪个女孩子愿意”欧看着给我要暴走的样子,吐了吐舌头,“好吧,我说你有点自觉性好不好。要听本小姐说书,你怎么也得泡杯茶伺候着呀。” 看着欧大言不惭的样子,真想把她拎起,丢出门外,再狠狠踩上几脚。 想象和现实之间的差距是残酷的。我还得低头哈腰地伺候好这位姑奶奶,毕竟自己现在有求于人呀。 “有你这么泡茶的吗?第一道洗茶你就拿沸水洗,那些对人体有益的有机物都被你洗掉了。”欧说着抢过我手中的茶壶,“咳,可怜的老男人。将来谁嫁给你也真够倒霉的,生活不仅没有半点乐趣,还有天天假怀孕。” “什么是假怀孕?”怒火刚升上来,就被她后面的那句话给压下去了。 欧白了我一眼,说道:“天天气得肚子鼓鼓的,不是假怀孕是什么?” 对于欧的这些歪理邪说,我真的是无言予对了。 看着大大咧咧的欧,泡起茶来,那动作可真优美,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明天陪我去大兴安岭一趟?”欧的声音极小,像是自言自语。 “你疯了,这么冷的天,再说到处冰天雪地的,很容易迷路的。到时迷路了,我们就成了孤魂野鬼。” “你怕死呀?你不去我自己去。” “上次你说让我答应你一件事,就是这事?” 欧微微点了一下头,不再言语。 我看着面前的茶杯,思量着去还是不去。以我对欧的了解,即使我不去,她肯定也会自己去的。万元她出个什么意外 “我回公司看看先吧,毕竟离开好几天了。”想了好久,茶杯里的茶都不再冒热气了,我才说道。公司里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处理,我不能陪她这么胡闹。 “哦。那你自己做决定吧。”欧的话泛出一层层失望。可我不能心软呀,我也要对公司负责呀。 “世界这么大,我也要出去看一看,说不定还能遇见命定的她。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陪你去。”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欧,我还是不忍心让她这么失望。 “也好,先谢谢你了!” 看欧难得的有些急促和歉意地低下头,我抓住时机,趁热打铁,说道:“看到静使我想起一个朋友,所以想知道关于她的一些事情。不知道你能否告诉我?” 我以为自己说得很自然,但还是让欧听出了话语里溢出的哀求。她得意得扬起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像是要看透我的内心。 看着许久不说话的她,我有点郁闷,也很不自在。就起身去打开她那套顶级的音响设备。 听着雅尼的音乐,困意慢慢将我笼罩。 “你想听的话,把音乐关了。”欧娇嗔道。 “那你倒是说呀,没有你在耳边叽叽歪歪,我的灵魂都空虚了。”我掏着耳朵说道。 “我得捋一下思绪。” “啊?还需要这样?” “当然需要了。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就是刀疤去医院看望静。有时听他自言自语,有时听他和静说。” 我回头看着静,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问道:“难道涛不和你说静的事情吗?” “不怎么说,他不想回忆那段岁月。其实我也不想听。你想那个女孩子喜欢听自己的男人说他过去的情史。” 看着欧微微撇起的嘴角。我闭上眼,这些年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略了太多人的感受,“你有问过那个刀疤吗?” 欧轻轻点头,又轻轻摇头,很小声地说道:“问过,她不怎么爱搭理我们。加上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哪敢多问。后来好奇心战胜了恐惧,趁他有一次心情比较好,我才敢问他。但他说的也是断断续续的,所以我要整理一下思绪。” 我不在再打搅欧,耐着性子等她。 静是刀疤他们十几个孩子的爸爸从车站那边捡回来的。那时静大概也就三四岁这样。 刀疤他们早就习以为常,因为他们的爸爸是个疯子。 静一直发着高烧,也不知道疯子爸爸用了什么办法,治好了静的病。进入这个大家庭之后,静一直都不说话,他们都以为她是个哑巴。一直到有一次疯子爸爸拿着竹篾打她屁股,让她好好朗诵诗文的时候,她才哭着说话。 开始说话的静就不能和以往一样,呆在破烂的危房中等着哥哥们带回来吃的了,她得和哥哥们一起出去乞讨。 静谁都不怕,就怕那个疯子爸爸。不听话,他下手可不留情。 这个疯子爸爸原来是省大的教授,而且还是德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文/革的时候,被自己的学生拉出去批斗了无数次,老婆和女儿都自杀了,最后他也疯了。 但是他有时又是清醒的。每天早上,孩子们都要准时起床,早起跑步,然后站队背诵古诗文。到了吃饭时间,才让他们出去乞讨。 静很腼腆,乞讨的时候不怎么说话,所以她经常空手而回。但是她从来没饿过肚子,疯子爸爸规定乞讨来得饭食由他来分配。 刀疤他们没有一个人有意见,因为静是他们十几个人里唯一的女孩子,又是年纪最小的那一个。而且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让他们都不忍心让静受哪怕一点点地委屈。 后来他们慢慢长大,疯子爸爸也慢慢老了。老了的疯子爸爸似乎知道已经不是孩子们的对手,不再打他们,即使打,也是让竹篾轻轻地落在他们的掌心。 这让孩子们很是不习惯。经常搞出一些小动作让疯子爸爸打他们。那竹篾落在掌心的时候,让孩子们很舒适,很有安全感。 有一次,一个孩子乞讨不到饭食,就去人家家里偷东西。被疯子爸爸知道了,那一次打得可真狠呀。屁股上都是一道道的血痕。 那孩子咬着牙,忍住不哭,但是疯子爸爸却哭了。他没有在孩子面前哭,而是躲在河边的柳树下哭。 孩子们躲在远处看着疯子爸爸不停抽搐的背影。他们发誓,从今以后不能让爸爸伤心,不能让爸爸哭,也不能让爸爸看到他们哭。 孩子们不再惹爸爸生气。他们从河边扛来细沙,铺在地面上,他们用生锈的铁片把柳枝修整得像一支支毛病,他们或蹲c或趴c或坐在地上听老头讲课,那沙盘就是他们的书本。那一阵子,很多人发现一个怪现象,一群衣裳褴褛的孩子在一边乞讨,一边背诵《诗经》c《论语》。在垃圾堆里一边刨食,一边背诵着《道德经》c《孟子》。 后来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吝啬。他们经常空手而归,垃圾堆也不再有人来丢垃圾。 老头总是很慈爱地安慰着这些孩子,他颤巍巍地走了。回来手中就多了几个垃圾袋,里面全是吃的,而且很丰富,鸡鸭鱼肉什么都有。但是不久,老头也愁了,他再也拿不回来吃的。孩子们这才知道,原来是老头以前的一个学生在一家国营饭店做主管,他们吃的都是这个主管给老头弄的剩饭剩菜。他被饭店的领导发现了,于是他就被以盗窃公家财产的罪名,被单位开除了。他走的那天,孩子都去送这位善良的大哥,他们哭得稀里哗啦。他们失去的何止是口粮,他们失去了一位大哥,一位父亲。他们发誓,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 不久,这群孩子就成了一支训练有素的游击队,他们会迂回作战,会佯攻,会搞突袭他们也不再背诵《诗经》《论语》,他们背诵《孙子兵法》。他们实力实在太弱,搞不了什么大型战役,战绩也就是几根油条,几个包子。以不饿死为作战宗旨。 那些商贩的警戒提高一级,他们的战术就提高一级。商贩和孩子们相互影响着,相互进步着。最后,有些商贩们认输了,他们一看见这群孩子,就主动打招呼,主动递给他们几个包子,几根油条,他们喜欢上了这群孩子。 他们最大的一场战役是在老头逝世那天,那年英子十三岁。他们撬开了供销社仓库的大门,还把一边的门板卸下,拿走了。 后来办案的公安很是疑惑,仓库里那么多贵重的烟酒一样没丢,什么样的小偷会把仓库里的白布全偷光呢?还把门板卸掉,扛走了。无法解释的疑问,无法解开的谜底。 很多年后,当了警察的伟曾听省厅的一位老同志谈起过这个案子,他一辈子刑警,唯一无法解释的一桩案子,也是他一生经手的唯一悬案。 午夜时分,省城昏暗的路灯下,出现一支衣裳褴褛,但是队列整齐c步伐一致的童子军。他们分成两队,一队扛着从供销社仓库卸下来的门板,上面躺着一位一样衣裳褴褛的老头,另一队扛着几捆白布向着护城河方向走去,他们不哭,他们朗诵着屈原的《九歌》,朗朗书声在夜空里回荡。 他们撕下布条,一寸寸仔细地擦洗着老头干瘪c僵硬的尸身。他们用垃圾堆里捡来的,但是洗得很干净的半截梳子给老头梳理仅存的那几根白发,老头从来都不允许自己发型乱的。他们用树枝,用生锈的铁条硬生生地把在地面刨开一个大坑,他们的手都磨出了血,可是他们不哭。 他们用白布一层层地包裹着老头,不让他的身躯再染上半点尘埃。他们把布匹撕成条,拧成绳子,他们绑住老头,一寸寸地把老头放进深坑里,也一寸寸放下了自己苦难而快乐的童年。他们都不说话,他们不敢说话,怕某一个音符会点燃沉积很厚很厚的哀伤,他们知道这个城市,这个世界承受不起他们的哀伤。 他们忍着,他们不说话,他们不哭。他们说好了,谁也不许哭,他们知道谁哭了,老头也会哭的。 老头真的会伤心的,我们惹急了他,可他却再也拿不起那片乌黑铮亮的篾片,那片篾片再也不会轻轻地落在他们的掌心。那片薄薄的,轻轻的篾片现在变得无比的沉重,老头真老了,累了,他再也扬不起手中那片薄薄的篾片。我们不哭,老头看见我们哭真的会伤心地,他会像以前一样背过身去偷偷抹平脸上的泪痕,再回过头来微笑,他们都知道那个微笑很疼,很伤。他们不想让这个疯老头伤心,因为他们爱他,就像他们彼此相爱一样爱他。 他们跑到市中心的广场采来很多鲜花,他们爬到树上折来很多柳枝,他们把它们编成很多美丽的花圈,他们把花圈盖在新坟上,他们用铁片在一块木板上刻着字,每刻一下,都像是划在他们童年幼小的心灵上,很疼很疼的。他们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可是他们却说不出来自己失去了什么。他们就这样狠命地刻呀,每一下都刻在他们童年的伤痛里,所有人都双手磨出了血,但是没有一个人哼一声,没有一个人流一滴眼泪。 天色微亮的时候,那座覆盖着柳条,长满各种鲜花的新坟前竖起了一块木质的墓碑,上面刻着两行整齐,连边角都很圆润的小篆,那是老头最喜欢的字体,“我们的爸爸,我们的妈妈在这里睡着了!”,墓碑上血迹斑斑,像是老头依然红光满面的笑脸,照看着这个世界,也照看着他的孩子们。 初升的太阳把他们和墓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他们大声地朗诵着,呼喊着,声音越过护城河,越过城市的上空,越过云层,越过天国,越过 刀疤牵着静的手,和他的兄弟们在心里呐喊着,狂叫着。他们跪在地上,想要把自己的身体融进土地深处,去陪伴那个疯子,那个养育他们,呵护他们的爸爸妈妈 他们把伸到墓碑上,发誓要像老头爱他们一样相亲相爱,一辈子做兄弟姐妹,一辈子守护好身边的人 欧已经泣不成声,而我不知为何,眼泪也想缺堤的洪水一般。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然后又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不哭!” 我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欧。等她把眼泪擦干,情绪已经慢慢稳定下来,我才敢问她,“静又是怎么变成植物人的?” 欧抽了一下鼻子,不满地说道:“我饿了。” 我还能说什么,有求于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只能默默地走进厨房。 上次给欧买的菜她几乎没有动,想必她的涛也没有来看望过她。也不知道这几天她吃的是什么。该不会一直吃着零食熬到现在吧。 这次欧倒是没有进厨房来打搅我。而是一个人盯着墙上的那张照片发呆。 一股内疚的情绪涌上心头。我是不是太残忍了?在欧最脆弱的时候,为了心中的疑惑,而去活生生剥开欧内心的隐痛。 很想过去安慰她几句,可是我好像从来没有学会怎么去安慰别人。这些年,我连自己都不会安慰,只是不停地挣扎和逃避。想了好一会,我还是放弃了。 也许是心不在焉地缘故,做菜不是忘了放盐就是佐料放多了,甚至还把菜烧糊了。 欧却吃的津津有味,但是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出卖了她真是的感受。 “不好吃就别吃了,我们到外面去吃吧。”我内心狠狠地骂了自己n次。原本还想再欧卖钱显摆一下,结果把脸丢尽了。 “还好吧,我不挑食,只要不是我自己做的,谁做的都好吃。” 看来欧是真的饿了,这么难吃的饭菜,她居然吃了两碗饭。我看她放下碗筷,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估计她吃饱后心情会好一点,就问道:“我记得上次你说静喜欢的是伟,后来怎么和涛在一起了?” “我累了,想睡一会。”说着也不多看我一样,直接走进卧室。 欧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收拾好碗筷就回公司去了。 回到公司安排好事情之后,坐在静悄悄的办公室里,本想看几份合同,心却再也静不下来。 欧不是要我陪她去大兴安岭吗?明天就出发吧。把眼前所有能影响到我思绪的事情全部处理掉,要不这样拖着,其实也是在拖着我的工作效率,耗费我自己的生命。 本想打个电话征求一下欧的意见,但是转念一想,反正她也经常给我搞突然袭击。那我也没必要跟她客气,而且也不是那么想去,如果她推三阻四,正和我意。 和朋友换了一辆车,买了两大桶汽油,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的干粮和零食。上次陪朋友去一个火力发电厂,两人迷路了,差点挂在草原上,我可不想再重复同样的错误。 忙完这些,天已经黑了下来。回到宿舍,躺在沙发上,看着昏暗的房间,突然感到孤独寂寞。似乎已经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心里空荡荡的确实不舒服。 于是,思绪像是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一寸寸地向着欧的方向靠近。那些思绪,在心底游走,不能触摸,无法抵达。所以让人焦躁,让人无法平静。 想着现在的她在干嘛呢?会不会想我,或者只想着她的涛。她身体好些了没,今天居然没问候她。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被我忽略了,看来单身也是有原因的。 无事生非!古人诚不欺我呀。平时工作把自己的时间挤得满满的。让自己空不下来去胡思乱想,可是一旦闲下来,脑子就爬满了精/虫。 实在睡不着,又不想这么躺着,干脆起来收拾一下屋子。我是个很喜欢整洁的人,房间里其实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突然想起一年前在机场买了一本书,还没看完。打开皮箱,先看到的不是书,而是那个索尼单放机。 这是个古董级别的东西。里面留着小洁留给我的最后的话语,可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勇气听过。 我把耳机塞进耳朵,犹豫了许久,按下播放键。 “蚊子,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的食指很是自然地按下了停止键。也不知道听这句话多少次了,只是这一句就让我没有勇气再听下去。是她自私还是我自私呢? 小洁的声音响起,就像她在我身边一样。我害怕梦碎后的落寞,我承认自己是个感情很脆弱的人。 我取出磁带,想了很久,又放回去,咬着牙,屏住呼吸按下了播放键。 “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都洗不清今晚我所想,因不知哪天再共你唱” 磁带应该放反了,听到的是陈慧娴的《千千阙歌》。磁带的声音没有后来的cd,数码等音质好。但此时听,却更亲切,更能安抚心灵的创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生不同屋死同坟 欧站在楼前的空地上,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羽绒服。要不是她飘散的黑发,还以为那片空地空荡荡。 欧坐上车,突然抱住我,狠狠地亲了一口,兴奋地喊道:“谢谢蚊子,你挺聪明的嘛,还知道换这台悍马出来。一会到草原上就可以随便浪了。不错不错,表扬一下。” 本想给她个措手不及,想好的台词都没用处了,不免有些无趣,“你怎么知道我早上要过来?” 欧翘起她那笔挺的小鼻子,洋洋得意地说道:“我是谁呀,你心里的所有想法都被我看了个透彻。所以以后不要想着在我面前使坏。” 我看着她只拿了一个背包,问道:“怎么就带这么个包,不像女孩子出门呀。” 欧不服气的娇嗔道:“女孩子出门怎么了?” “我印象中女孩子出门不都是大包小包的吗?而且自己还不抗。” “真打击我,我这么了解你,还以为你也像我了解你一样了解我。我呀,从来不喜欢麻烦别人,越简单越好。”欧调皮地看着我,夸张地说道,“反正有你这个大大大的钱包,我带那么多干什么?自找麻烦吗?” 咳,我还能说什么呢?为什么在欧面前我就没有过主动权呢? 车子缓缓驶出城市,向着雪原深处前行。 原本我的计划是沿公路走的。反正最快也得到天黑才能到达目的地,怎么也看不成林海雪原的美景了。结果欧不同意,非要穿过草原,她说这样快,夏天的时候他就和涛走过一回,她还记得路。 她都不怕死,而且还那么固执。我说得再多也都是废话,干脆一切听她指挥。 即使戴着深色的墨镜,还是无法抵御阳光和雪地上折射的光芒,眼睛有些疼。一开始还能勉强看到欧说的那条路,但是走了三个多小时以后,路就没有了,只能凭感觉往前走。 一开始欧的心情不错,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现在已经不再言语,呆呆地看着窗外。 我装作不经意地转头看着欧,苍白的脸色略有了一丝红润,很让人欣慰。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窗外,把准备好的墨镜递给她,她却不愿意戴上。长长的眼睫毛在日光里扑闪扑闪的,影子在脸上划出一道弧线,很迷人。欧真的很美,美得让人心疼。 窗外千篇一律的风景,这一路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景色。白的雪,蓝的天,地平线连着天边,天底下是地平线。看几眼还有那么点意思,超过半小时保准你腻歪了,这人就能看两个多小时,i服了y一u! 但我却不忍心去打搅她,脑海中浮现一个词,“岁月静好”。说的大概就是此时此刻吧。 车子还在行进,可是我已经彻底找不到路了。也不知是我的朋友真相信自己对道路了如指掌,还是为了省那点钱,车子居然没有安装导航仪。难道我就这么没有方向地走下去?前面是金光大道,还是地狱深渊。鬼才知道。 欧还是安静地看着窗外,应该还没有发现我已经迷失了方向。 “你把椅子放下来,躺一会吧。”怎么也得保留一点男人的自尊,我希望欧能躺下休息,这样我兴许还能集中精力去找出一条通天大道。再说她身体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躺下去休息一下也好。我朋友为了车震方便,把所有座椅都改装过,躺下去很舒服。 欧没有回答我,依然看着窗外。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也许她根本就没看窗外,要不看了这么久,眼睛早就受不了了。 我怎么感觉我们现在两个像是陌生人,又像是在相互赌气的恋人。 我放慢车速,手刚碰到座椅调节按钮,欧的声音像是天外来音一般,“我躺下的姿势太难看了,还是保持这样吧。” 有些人就是这样,她的话可以很少,很平淡。不需要用语调来提醒你她话语中的重点,却能让你深明其意,让你不愿意反驳,无法拒绝。 车子依旧在行进,我们依然沉默。我很不习惯与一个相识,却又没有话题的人同行。一个人一旦进入到自己不习惯的环境里,真的很难熬。会不知所措,会无来由地担惊受怕,会失落,会迷惘 “你绕这个小山包已经是第四圈了。”欧的话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你早发现了我迷路了,为什么不说?” 也许是戴着墨镜的缘故,我都没注意到天际线上的光已经很黯淡了。 “干嘛要说,我就喜欢漫无目的地行走。” “你”我实在是无言予对了。室外现在是零下三十八度,到半夜估计得降到零下四十二三度。这辆车是好开,但是很烧油,一直走不出去,结局就是我们都变成雪原冰冻木乃伊。 “叱”真的是怕什么,什么就来拜访。车子抛锚了,听这声音肯定是走到坑里了。 我戴好手套,拿着手电下车一照。果然是落到坑里了。 没来草原之前,总是幻想着在广阔平缓的草原上飙车一定很爽。真正到了才知道,草原根本不平。到处坑坑洼洼,危机四伏。 特别是这样的冬天,大雪将所有的坑都填平了,一望过去,确实是一片平坦。不了解草原的人在草原上行车,很容易就落到坑里。然后积雪把车子垫起,四个轮子悬空着。 我打开后备箱,拿出铁锹。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慢慢把车底下的积雪挖空,让车轮着地。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欧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 “不用了,外面太冷了,你赶紧回到车上去。” “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欧说着拿起另一把铁锹和我一起铲雪。 “赶紧到车里去。”看欧还在铲雪,我可受不了这种寒冷,走向车门,“太冷了,我扛不住了,先去车里暖合一下。” 好一会,欧还没上车,我赶紧下车把她拉到车上,“你别挖了,我自己来,这是门技术活。挖得不对称,车子要翻的。” 估计欧知道我想让她呆在温暖的车里,对我说出的蹩脚理由很不满意。还好她没有和我顶嘴,只鄙视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回到了车上。 冬季的草原之夜,说来就来的。只一下子,天就全黑了。我还在拼命地铲雪。也不知道车里车外地折腾了多少次,只知道鞋子里全是雪水,超级难受。 一个半小时之后,铲子终于碰到了坚硬的地面。又花了半个小时把车前的积雪挖走,开出一条路。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饥寒交迫。先前还幻想着此行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惊喜。现在哪怕天上飘下一位漂亮到没有屎的裸体仙女,跟我说能满足我任何要求。我都只会跟她说,“给哥泡杯热咖啡哥就知足了。” 最气愤的是我把铲子放回后备箱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两双靴子,两双呀,我居然没看到。感受一下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双脚,真想把自己眼珠子挖下来喂狗,就不知道狗吃不吃了。 回到车里,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欧从怀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能捂得这么暖了。你将就一下吧。” 我拿着暖乎乎的瓶子,看着欧微微起伏的胸脯,说道:“你说我是喝里面的水,还是舔外面的壳?” “舔壳?”欧疑惑地看着我,发现我眼神盯着她高耸的胸,又看我手中的瓶子,领悟过来,气呼呼地喊道,“臭蚊子,你皮痒了是不是?” 说着,欧伸手在我腰间最柔软的地方又是狠狠一掐。我痛,并快乐着。因为看到了欧脸上洋溢着的笑意。 欢乐总是短暂的,我脑子里还想着怎么远离这个山包,找到一个牧民家寄宿,要不今晚不死也半残了。 虽然车子像蜗牛一样爬行,只要是在走,就有希望。我的心反而安静下来。 一个多小时以后,借着微弱的雪光,看到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个山包,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啊,我们真要死了。” “你那只眼看到我们快要死了?” 一直保持安静的欧突然发出一声叫尖叫。我怎么感觉她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恐惧,反而是兴奋呢。我恨得牙痒痒,真想一脚把她踹到车门外。但我不能真就这么做呀,只能压抑着要爆发的情绪,话语尽可能地保持平静。 “我两只眼都看到了,亏你还是司机,没看到油表发出警报了吗?” 一直盯着前面的路,确实忽略了一直闪亮的油表灯。 瞬间感觉自己就是那邮箱,已经油尽灯枯。一种来自心底的疲惫消耗着仅存的精气神。这种疲惫由内而外,像一只茧一样将我紧紧包裹,无法挣脱。 “那就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把我们带到传说中的极乐世界!” 我故意不告诉她后备箱有两大桶的备用油,我就是要吓吓她。谁让她总是折磨我没商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就是报仇的良辰吉日。 “开了一天的车了,你还有力气大喊大叫呀。来,先吃点东西。” 欧递给我一条风干牛肉,我把车停好。接过牛肉干,狠狠一咬,原来一直觉得不好吃的牛肉干如此美味。 “你怎么不吃?我买了很多吃的,够我们俩吃一星期的。后面那个大袋子还有很多干粮。”一大袋风干牛肉,我自己就搞去了一大半,欧却一口都没动。 “这样呀,我还以为就这么一袋。”话没说完,欧就迫不及待地把手里的牛肉干塞到自己嘴里。之后很不客气地去翻我的旅行袋。 “这个是什么?” “别动!!!”我看见欧拿着那个单放机,大吼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单放机放进旅行袋里,但是这东西除了我,谁也不能触碰。我抢过单放机,仔细检查了一遍,完好无缺。我才放下心来。 然后把旅行袋里其他的东西都倒到后座上,旅行袋里只放这个单放机。 “不动就不动,你有必要这么吼吗?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死了很多细胞,你”欧毫不示弱地反击我。 我看着欧,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有时可爱的让我想捧在手心,拥在怀里。有时又很可恶,让我想狠狠踹她两脚,使劲地蹂躏。 应该是刚才在外面呆久了,在车里感觉特别闷热,加上又吃了这么多牛肉干,汗都飘出来了。我预感自己是要感冒了,这个时候感冒,真的要命了。 我脱下鞋子,换上备用的袜子。欧也不嫌脏,把我鞋子里的水倒到车外,又使劲甩了甩,才放到出风口去烘。还自言自语地说,“还好不臭,要不我就直接丢出去。” 坐了一会,还是不舒服。干脆走出车外,外面的风很冷很冷,可是我的身体却很燥热。 心中不禁一阵哀叹。这段时间休息不好,也不去健身锻炼了。接近中年,身体是每况日下呀。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万念俱灰。这种感觉在小洁刚离开的那两年时常有,后来强行以不停地工作让自己都没有时间产生这样的念头。为什么遇到欧之后,这样的感觉像夜风中的枯叶,总在不经意间一次次叩响心扉。 本以为回去一趟,就能卸下心中的枷锁,从头再来,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结果却是枷锁没有打开,却又加了一把超大的锁,让心更沉,更痛。 这些日子,我内心一直泛起不祥的预感。可我不愿,甚至不敢去深思,但我又想知道结果是不是我预感的那样。今天看到欧的样子,那种预感却越来越强烈。我恨自己不够淡定,不够从容。我为什么不能置身事外,而非要知道门的后面是什么。所以我才答应陪欧出来走这一趟。我很想证实那种预感是不是真确的,如果是,我又该如何去面对? 啊我在内心无声地呐喊。我要把自己深埋在这片圣洁的冰天雪地中,我要冻结自己的思想,冻结内心的不安。 “蚊子,你怎么躺在雪地上了。”欧把大衣盖在我身上,关切地问道。 “天当被,地当床。在俗世浪迹太久了,回归一下自然。” 我想说些笑话,以掩饰自己现在的落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才是可笑的。或许现在的我最可笑吧。 “看来还是不错的感觉,我也体验一下。”欧躺在了我身边。 “赶紧回车里去,外面太冷了,不适合你。” 我不想把自己的苦痛强加给欧。有些东西只属于我自己,别人休想觊觎。再说现在她的身体比我还糟糕,我不能让她在这里陪着我,看我的丑态。 我想去拉她,却起不来了,浑身燥热,酸疼,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压着,慢慢抽取我的力量之源。 “车子没油了,已经熄火了。” “熄了就熄了吧。车子跑了一天,它也会累,也需要休息。”我极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那团迷雾还是一点点将我笼罩。 “蚊子,你怕死吗?”欧突然问我。 我笑道:“怕死?我连活着都不怕,还怕死?” “哎!我是认真的。”欧伸手想要掐我,但是大衣太厚,她没有掐到我。 我脑子里像是有根搅屎棍在里面拼命地搅动一样,但我的回答绝对是认真的,“死有什么可怕的,一了百了。活着才最可怕,要面对很多不可预知,无法控制的事情。有很多恐惧c迷惘需要去面对,去排解。只有怯懦的人才会选择死。” “蚊子,在你眼里我是个怯懦的人吗?” 我不假思索地答道:“你呀,属于有心没肺的人。” “有心没肺?怎么解释。” “你对很多事情都很用心,也很善良。但是你没有肺,所以你就不知道别人需要呼吸。” “咳,也许我真的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总是忽略别人的感受,很多时候把身边的人伤透了却不自知。” “还好吧,有时你也能给别人不一样的欢乐。对和错相互抵消,你现在就是个鸭蛋。从零开始,这样吧,你从对我好开始,做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 这次欧倒没有生气,沉默了好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她才幽幽地说道:“蚊子,躺在这冰天雪地中,你说我们会不会死?” “也许会吧。生不同屋死同坟,对我而言,那真的是很不错的结局。” “我才不跟你同坟。和一个人在一起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人,对你来说,很不不平。对我而言,就是无尽的折磨。再说,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估计要天天打架。” “都进坟墓了,还打个屁呀。相依相偎还差不多。” “总之我不想,也不会和你死在一块,我有我的死法。你一定能找到一个能融入你内心的女人。” “可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似乎是在哀求,哀求欧吗?像是,又好像不是。 “你是不是精/虫上脑了,我说了,我们不合适。”欧似乎有点恼火了。 “不试试怎么就下结论了?”我现在火比她大,真的是要焚身了,只是身体里燃烧的不是欲/火。 “不用试了,我的心已死,任谁来抚摸她都不会有一丝涟漪。如果真要死,你先去死。我跑远远的,再去死。活着我们相见了,死了就不要再遇见了,徒添伤感。”欧的语气有一股说不出的决绝,让我心口很疼。 “你呀,怎么总是那么悲观,老想着死。这么冷的天,估计我们还没有死去,就被冻成了标本。也许某一天我们会被别人发现,把我们复活了。醒来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千百年。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不是很好吗?” “哇,你的想象力也太那个了吧。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呀?”欧想摆脱这样的话题,故意夸张地喊叫,然后伸手摸着我的额头,“啊,这么烫?蚊子,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很想说我没事,大爷我好着呢。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抚,我过得比谁都好 可我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我看到了小洁,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和雪地几乎融为一体。她站在雪原的尽头向我招手,散落的长发被风高高扬起,面带可以温暖人世间所有荒凉的微笑 我拖着沉重的双脚,向小洁奔去,越跑脚步越轻快,最后,我飞了起来,轻飘飘地落在小洁的怀里。 小洁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不停地说着,“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不要在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了,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我哀求着,拼尽全力地搂着小洁的腰,狠命地往她怀里蹭,“我想融入你的身体,在你的血脉里流淌。我不要在和你再分别,如果那天我先走了,我一定在奈何桥上等你” “好的,乖。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也不会让你在奈何桥上等太久,我很快就会跟上去的”小洁答应我了,我听到了,小姐答应我了 我靠在小洁温暖而柔软的怀里渐渐沉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罪与罚 真希望沉醉于这个梦镜永远不再醒来。可惜呀,理想是性感的,现实是伤感的。 迷迷糊糊中醒来,头沉得像灌满了铅,身体却像没有半点重量,轻飘飘的。 想要舒展一下酸疼的筋骨,小洁缠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这样美好的感觉让我如何舍弃?我又向她怀里拱了拱,鼻子嗅到了一股暖心的清香,脸靠着一对柔软而暖和的枕头 不对呀,我睁眼一看,自己躺在车里。欧紧紧地抱着我,我的头就枕着她柔软的胸入眠的。 彻底清醒拉过来,细细回想昨晚的事情,却只想起欧躺在我身边,之后就断片了。 我打了个冷战,一为昨夜自己荒唐的举动后怕,二是车里实在太冷了,像在冰窖中一样。 想起昨晚为了吓一吓欧,居然没有先给车加油。幸好没把我们两人冻成僵尸,要不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加了一桶油,发动车后我静静地看着还在熟睡中的欧。昨晚她居然只穿着一件贴身的保暖内衣,剩余的衣服全都盖在了我身上。她那如白玉的手臂上还有着我的头压出的痕迹。 以为自己的心比冰块还冷还硬,此刻无比的感动。是欧用她的体温融化了我包裹内心的坚冰吗? 我刚要去偷吻一下她长长的眼睫毛,她突然睁开的双眼,把我吓了一跳。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差点从体内跳出体外。 “你醒了,昨晚你吓死我了。” “纯属意外。你不一直提到死吗?我就想起尝试一下死是什么感觉。” 看着欧满脸的担忧,我有些内疚,又不想让她看到我的表情,转头看向窗外。毕竟借着病体来惊吓一个小姑娘是很不光彩c很不道德的事情。 “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欧伸手探向我的额头,我偏头躲开了她的手。 “我没事了。昨晚谢谢你,你把身上的衣服都给我当被子了,一定冷坏了吧。” “我没有冷呀。哎,我告诉你,昨晚上你像根烧红的碳条一样,抱起来暖洋洋的,可舒服了。”欧一下蹦了起来,动作极其夸张,一惊一乍的,我这个脆弱的灵魂这有点难于招架。 “哎,咪咪露出来了,感觉披上衣服。”我看着她大半个白馒头都露出来了,差点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别看我现在精神不佳,体内的欲/火可是一直熊熊燃烧。 “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看过了。”欧侧过身子让我把大衣披到她身上,“不过我还是要诅咒你明天长针眼。不等着这次旅行结束再长,要不我没有司机了。” “真没人性呀。”我说着伸手去掐他她的腰。男人有时候就该用拳头来说话。 “啊!你这人怎么这样,男不摸头,女不摸腰。你不知道的吗?”欧惊叫着想要躲开我,奈何她现在就是笼中鸟,任我任我捏来任我掐。 “我认输我错了我道歉放过我吧。” 真怕欧会断气,我就放过了她。我刚要收回手,欧就抓住了我的手,顺势伸向我的嘎鸡窝,挠得我欲仙欲死。 刚要讨饶,欧突然停手,扯了一张纸巾,给我擦去额头的汗水,抱歉道:“不好意思呀,忘了你是个病号。” 我脸上应该写着大大的“尴尬”二字,怎么一转眼我就成病号了。经过这么一阵打闹,我的精神倒是恢复了不少。 “你才是病号呢,我好得很。” 欧做了个鬼脸,翘起小嘴唇说道:“就你这样,还好的很,昨晚也不知道是谁觅死觅活的。”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别唱了,难听死了。这么富有诗情画意的歌,给你那公鸭嗓一嚎,慢慢地碎裂成一张破网。你还是好好休息,留点力气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呼唤你的小洁吧。”欧冰凉的小手堵住了我的嘴。 “小洁?昨晚上我到底说了什么?”我抓住欧的手问道。 “别想趁机占我便宜,让你的小洁知道了。你是想跪榴莲还是跪玻璃渣呀?不和你说了,我饿了,要吃东西。” 看着欧“唰唰”地打开塑料袋找吃的,我觉得特别无趣。想回忆昨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却没有一点头绪。难道发烧也能像喝酒一样断片? 我很饿,却没有半点胃口。在欧孜孜不倦的洗脑下,勉强塞进去了几根牛肉干和半个饼。 看着初生的太阳,我问欧:“你说的地方在哪个方向?” 欧也不看我,嚼着牛肉干,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告诉你有用吗?说了你不照样迷路。” “好,有你这句话,我不会再迷路了。”我说的绝对是大实话。没了既定目标,我只要沿着河面走,一定能找到牧民。找到了牧民,我就知道怎么走出这片雪原。 看好雪地上哪些草冒出的尖尖比较高,就知道积雪厚不厚。我找好路线,开始往低洼处走。 车子一开动,欧就不停地问我小洁是谁,现在在哪里。是她抛弃我了还是我抛弃了她 弄得我心里很烦躁。干脆把音响开到最大。 欧没有把声音调回来。知道我不愿意说,就安静地看着窗外,不再理睬我。 到了中午,我还是没能找到河道。我心里开始有点慌了,现在身体状况真的不是那么好,浑身疲软。只是不愿意在欧的面前显露出自己的软弱,咬牙硬撑着。 车里太燥热了,我要下车去吹吹冷风,清醒一下。 “怎么停车了?”欧问道。 “休息一下。” 我走下车,欧也跟着下来了。 “蚊子,你看那里有一堆石头。”欧指着不远处小山包。 “那是敖包,敖包相会的敖包。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旁边没云彩” “哦,我知道了。你不用嚎了,留点力气开车。我要去祭拜一下。”刚要抒发一下感情,驱散心中的抑郁,就被欧打断了。 “要祭拜敖包你得抗一块大石头磊上去。”我故意把“大”说得很重,倒要看看她怎么弄。 “这么厚的积雪,你让我去哪里找呀。” “这就要看缘分了。” “对了,你一定知道怎么能找到,快点,你帮我去找。” 我真想扇自己两巴掌,这不是给自己挖坑自己跳吗?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连土都难找,何况石头。我走了两步,回头对欧说:“对了,这石头呀,得自己找,自己抗上去才灵验。” 欧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真怕她看出点什么不妥。还好,她转身走了,“算了,指望不上你。本小姐自己找去。” 我靠着车门点了一支烟,抽出的却是干巴巴的味道,扔掉又有点舍不得。很多时候,自己就是这样,明知道再这么下去也没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反而很可能会伤到自己。可却说服不了自己选择放弃,宁愿在疼痛中煎熬 欧还真找到了一块石头,还蛮大的。看着她扛着石头,鸭屁股一样扭来扭去的臀部,真想冲上去给她一脚。然后潇洒地转身,吹着口哨“亲爱的,你慢慢飞” 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真的是痛并快乐着。不过好像痛的时候比较多。看着她的背影,我发现自己真的很饥渴。一看到一个和自己理想中差不多的女孩子,就毫无原则地往上靠。这些年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冷酷c淡然,都被欧活生生地砸碎了。可我还很贱地陪着笑脸,跟她胡闹。 今天天气很好,天空一片湛蓝,没有一朵白云,天空下是白得耀眼的雪,没有半点污渍,没有一丝风来惊扰这个安静的世界。可我的心却是污得不能再污了,真是愧对这片天地。 欧把石头磊上去之后,似乎很满意地拍了拍手。我看着欧跪下磕头的背影,如此虔诚,如此决绝。 不知为何这次回来再见到欧,看到她的背影我就莫名的心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我又找不到半点头绪。难道是因为我活在自己的世界太久了,已经现实脱节了。哪怕用心去体会也得不到半点回馈。 “怎么,看到本小姐婀娜多姿的身影,眼睛都不会打转了?还是在想你那个小洁呀?”欧没有等我回答,绕过去打开车门上车了。 我叹了一口气,祈祷着但愿今晚能找到一个住的地方。 一上车,欧就抓住我伸向变速杆的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问我:“快跟我说说小洁的事情。你知道吗?昨晚你喊小洁,喊得我肝都疼了,你得补偿我。” 我反问道:“我昨晚都说了些什么呀?” “你想知道吗?” 我看欧的表情,怎么像要带我去看金鱼的大妈。立马答道:“不想。” 欧狠狠掐住我的手喊道:“你这人好没劲呀!” 我没再理会她,开车继续漫无目的地死亡之旅。 欧在边上不像刚才那么老实,动来动去,感觉很烦躁。我心想女孩子是不是都这么八卦,心中的疑问得不到答案就烦躁c纠结。 “你不是像知道静的事情吗?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换,我跟你说说静的事情,你跟我说说小洁的事情。” 欧提出的条件击中了我的软肋。我真想知道静是不是小洁失踪多年的姐姐。如果是,哪怕她是个植物人,对于小洁的父母来说,能知道自己女儿的最终下落,见一眼自己的女儿,都是莫大的安慰。或许还能减缓他们失去小洁的伤痛。 “好吧,你说吧。”实在话,我的妥协是有点不情愿的。因为我相信即使不答应欧,欧也会跟我说静的事情。她现在跟我说她的故事好像上瘾了。但我也不得不防,万一把她惹恼了,就像昨天一样一言不发,我就只能撞墙了。 “好。来,拉勾。” “这么幼稚的事情你也做。哦,忘了,你就是一个小屁孩。”虽这么说,我还是伸手跟她拉勾。 静跟随毕业的伟来到了他的故乡a市。为了静,为了父母妹妹,也为了自己,伟拼命地工作,好几次危险的工作他都主动请缨。两年后,连续破了几个陈年大案的伟得到了领导和同事的认可,被提拔成全省最年轻的刑侦副队长。 他们的婚期也临近了。虽然得到了提拔,但是伟的收入还是无法满足布置一个新房的需要。 正发愁间,已经两年不联系的涛给伟打了个电话,说有一车货到了他宿舍楼下,让他去接收。 虽然两年不联系,伟和涛对彼此的动向都很清楚。 伟毕业后没有去单位上班,而是自己开了一家小超市。因为注重信誉和产品质量,两年时间,他已经小有成就。在省城已经开了四家大超市,还准备到a市开两家连锁店。 很多人都说伟是靠他爹打下的江山。但伟知道,父亲的位置就摆在那里,确实给了自己很多无形的支持。最终还得靠涛自己拼搏。那些个官二代,富二代什么的,他见多了。很多都是坑爹,败家的货。像伟这种刻意隐瞒自己家世做生意,并且做成功的有几人。这世间吃不到葡萄说普通酸的大有人在。伟是绝对相信涛的为人的。 伟急匆匆地赶过去一看,满满的一车家具。从电器到沙发柜子床应有尽有,可以说涛给伟搬来了一个家。 伟赶紧给涛打电话,这样的礼他不能收,也不敢收。现在自己刚刚提拔,要是出什么岔子,自己就完蛋了。 “别自作多情,这些东西不是送给你的,是我和静的几个大哥一起送给妹妹的。记得以后见我要叫姐夫!”伟还没说话,涛就把他的话堵住了。而且直接挂电话,把他说话的权利都给剥夺了。 涛还给伟在省城买了一套房子,就是欧和她的同学梅经常去打扫的那套小房子。在当年那也算豪华住宅了。他相信伟总有一天会调到省厅的,所以提前给伟准备好一切。 有时涛也会暗自想着,再见的时候他心里能真真正正放下静吗?能和伟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做最真诚的朋友吗?这两年在商城上拼搏,能真正说说心里话的又有几人?“朋友”二字对他而言真的是越来越重了。 涛安慰自己说,静要结婚了,而且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伟的老婆。等到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去。在心里和自己最诚挚的初恋道别。 日子就这样在忙碌而毫无道理地消逝着,还有半个月伟就要举行婚礼了。这些日子,他心里美滋滋的,除了上班,其他时间都是和静腻在一起。伟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经营这个家,这样才对得起那些关心自己的亲人朋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这天下午,伟在办公室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对方急匆匆地说,让他这几天看好静,不要让她离开a市。伟刚要问对方什么情况,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种乱七八糟的电话他也经常经常接到,甚至接了好多的恐吓电话。要在平时,他是不怎么在意的。但今天这个电话提到静,他就无法淡定了。放下电话就往外跑,刚到楼下,警报响了。 作为值班的刑侦的副队长,他不得不前往会议室。 伟进到会议室一看,不仅市局的领导都在,还有省厅的三位领导。和往日的会议不一样,没有什么开场白。副厅长一看人员到齐,面部表情很是严肃地说道:“有紧急任务,刑侦队所有人借调到省城,时限为本次任务完成为止。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得与外界接触,不得离开指定地点。” 领导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任务。戴上帽子,就走出会议室了。局长接过话题:“省厅的大巴车就到,所有人不得离开会议室,任何东西都不用带,到了省城,由省厅配发。” 涛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借口上卫生间,从卫生间的窗户爬到办公室给涛打了个电话,只来得及说让他帮忙照顾欧几天,就被同事叫回了会议室。 傍晚时分,车子就到了省城郊外。但是没有直接进城,停了两个多小时后才进城。 一进到省厅招待所,伟就知道出了大事了。各市局的精英都集中在这里了,整个招待所被荷枪实弹的武警层层围住。他们私下交流说,这个待遇不错,还有武警站岗。吃饭都是送到各个宿舍,伟吃着饭,想着出了什么事情,他总感觉自己有件事没做,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很想给静打个电话,可是现在的他哪里有这个权力。 涛听着伟的话音,几年都没主动联系过自己的伟突然来这么一个电话。涛知道出事了。 伟家里没有电话,涛只好急匆匆赶往d市。伟的房门紧锁,等了一天,也没见静回家。涛又赶回省城,问了很多朋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那些号称信息全省消息最灵通的朋友,居然也没一个人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涛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动用所以能人帮助找寻静。 到省城的第三天晚上,省公安厅的警报拉响了,伟和各地来的干警赶紧下楼领取装备,到楼前的球场集合。命令下来了,省会城市和外地的两个黑社会性质的团伙今晚将在商业街附近谈判,有可能发生火拼,全体干警必须全力应对此次事件。 伟的心像被重锤狠狠击了一下,该不会是静那几个大哥搞出的事情吧?伟知道静的那几个大哥在省城也没有什么大的生意,更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势力很薄弱,想要做估计也轮不到他们。但是如果今晚他们获胜了,那么声势一定会壮大,将来的省城肯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如果静知情的话,以她的性格和对几个大哥的感情,一定会来壮声势的。但愿静好好地呆在家里,别扯进这场风暴里。伟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心里默默祈祷。 四月的省城,梅雨季节,绵绵细雨一直不停地下,弄得每个人的心里也是湿漉漉的,更别说伟的心情了。 凌晨一点多,商业街那边传来了各种嘈杂的打闹声,其中还夹杂着自制火铳的枪声。每一声都要震碎伟的胸口,伟和其他几个年轻的干警一直和领导请求赶紧去控制事态的发展,一次次被严令拒绝。领导就一句话,现在他们火拼的位置已经被完全控制。只要不离开控制区域,让他们打,打完了再去收拾残局。现在进入会让他们四处逃窜,使事态恶化,有可能会伤害到无辜民众。 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冲出队伍,向商业街跑去,大喊着静的名字。 他的同事,他的弟兄们哪能看着伟自己去冒险,十几个人也尾随伟跑去,后来就变成了全体行动。警察的突袭也让火拼的两队人马惊慌失措,事态很快得到控制,两边人马被警方一网打尽,警方只有几人受了点轻伤。 伟看着整个场面一片狼藉,双方都伤了不少人。阴暗潮湿的路面,满是血迹,鞋子c衣服c报纸c砍刀等各种凶器到处都是。没想到两年时间,那几个小混混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势力。 伟像疯子一样呼唤着静,可是那里有她的回答。 伟自我安慰地想着也许静根本就没来,她没事了。伟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个微笑维持了多久?一秒?两秒?还是三秒?也许,连一瞬间都不到。 一声喊叫,像是梦魇里的恶魔,把伟的幻想彻底捣碎了,同城来的一个年轻干警叫伟:“副队,嫂子在这里。” 伟跑到街角抱起静,散落的黑发被泥水和血水浸透了,满脸的血迹,浑身的血污泥污,背上还插着一把匕首。伟脑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直到其他干警拉起他,说要赶紧送医院抢救,他才反应过来。 伟看着他们把静抬上担架,嘴唇哆嗦着,连一个词也说不出来。 涛来了,他跑到担架边,拿出手帕轻柔地帮静擦去脸上的污渍。突然转身,一拳头就打在伟脸上,又一拳,伟趴到了泥水里。 看到伟被打,很多警察都要冲上来收拾涛,被省厅的人拦住了,他们大部分人都认识涛,虽然不知道涛为什么打伟,但是他们知道涛的身份。而且现在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私人恩怨,他们不愿意插手这样的事情。 涛拉起伟,抓住他领口,大吼:“你当的什么人民公安,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的公安吗?”涛用力一推,伟往后退了好几步。 涛看着四周喊道:“谁有电话卡,谁有!!!” 一个干警拿出一张给他。涛走到电话亭,几乎是哭着说:“爸,我就求你一次,你告诉医院,一定要把静救活,儿子求求你了!” 挂上电话,涛早就哭得不成人样,头撞在电话亭上,脸上流下的分不清是雨水c血水,还是泪水。 静是救活了,但是醒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生命随时有可能结束。她,成了植物人。 伟好几次都要去看静,涛都不同意,最后拿出了一张死亡通知书给伟,说道:“静已经走了。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不相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看到静。”伟怒吼着抓住涛的衣领。 伟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自己的愤怒,没有辨认出那张伪造的死亡通知书。错过了见静最后一面的机会,或许这样的结果更好吧 “她走之前说不想再见你。”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最终涛还是被伟打趴了,但他没有松口。 “我不是叫你帮我!”伟的话语和扬起拳头一起瞬间定格,他没有勇气砸到涛的脸上。涛有何错? 自己还是欠涛太多太多了。如果自己和静结婚了,他相信涛一定也会很快结婚。现在静走了,她带走的不只是自己的心,也带走了涛的心。他不知道自己再将来的日子里如何面对涛这个真想爱护他,帮助他的朋友。 看着伟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涛在心里道歉道:“对不起了兄弟,你不能见她,要不你会发疯的。如果静醒来,她愿意回到你身边,我完好地将她奉还给你。” 涛的心里也满是歉意,伟给他电话了,他却没有保护好静。他和伟一样,都是骨子里很要强的人。这样的人,都害怕别人触碰自己内心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特别是要好的朋友,更不能碰。 原来的好朋友,好兄弟,因为无法去面对一个事实存在的事情时,他们之间的感情依托也碎裂了。那些感情只是麻木地苟延残喘,以其如此,不如干脆快刀斩乱麻。 这次行动之后,省厅也进行了内部清理,空出不少位子,原本伟是很有希望调到省厅的,但也是这次行动,伟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惹恼了省厅的领导,他的晋升之路也断了。 日子就这么毫无道理地流逝着。那天午夜,伟出差回来,刚出火车站,被十几个人围住。伟一看,原来是刀疤他们几个,才想起三年了,他们刑满出狱了,也是自己还债的时候了。 刀疤也不废话,拿刀指着伟的鼻子说道:“要我们强行,还是你自愿?” 伟也不多说,转过身,脱下衣服,刀口就这样落在他背上。 刀疤像一头疯牛,大喊着,拼命地砍着,一刀,还妹妹的,二刀,还你自己的,三刀,还老头的,四刀 整整十三刀,整个过程伟没有哼一声,他早已忘记了如何去疼痛,如何去微笑和哭泣。这样的麻木对于此刻的伟也许是幸运的,但是对于一个活着的人,那又是怎样的悲哀呢? 伟这几年一直在等,他也不是很确切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现在他明白了,他在等待命运的宣判,等待赎罪的机会。这十三刀,也许能劈碎他内心的歉意和伤痛,也许能给他一个自我解脱的理由。 “哐当”一声,刀疤手上的刀掉落在水泥地上。他累了,他尽情地发泄了自己的愤怒。可是,他无法解脱,也不快乐,他沉痛无比,他内心的伤痛谁人又能知道呢? 突然他往前一步,从后面抱着伟大哭大喊,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他那几个弟兄跑到街边,砸开一个门诊的大门,拿出白药和绷带,就在火车站的广场上,刀疤一边给伟包扎,一边流着泪说:“你对不起妹妹,对不起我们兄弟,对不起老头” 一个半月后,伟给涛留下一封长信后就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隐居,有人说他去了遥远的国度,众说纷纭,唯一准确的就是伟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只有涛和刀疤知道,伟早就想离开了。他一直没有走,只因为他等待那个承诺的兑现,等待心灵的救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相拥而眠 “河道安不安全呀,会不会掉下去,我可不想被淹死。肚子鼓鼓的,难看死了!”欧心有余悸地问我。 这一路她对我挺照顾,车子陷下去之后。她似乎良心发现,一定要我留在车上,自告奋勇下去铲雪了。真让我下去,在死亡面前,我想我咬着牙还是能提起一口气的。不过看欧这么积极,我总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吧,呵呵。 每次铲完雪回到车上,她的脸和嘴唇都冻成了青紫色。没想到欧还有这样的勇气与毅力,真让让我感到诧异,看来我对她的认识真的很肤浅。 历经万难,车子终于驶上了河道。此时太阳已经有一半已被地平线吞噬了。但是只要走上河道,在黑的夜我的心中也像是燃起了一盏明灯。 我看看表,刚好四点半。如果不出意外,六点半之前能找到一户人家。 “蚊子,会不会陷下去呀?我可不想被淹死,听说淹死的人肚子鼓鼓的,比孕妇还要大好几倍。而且全身浮肿,那不难看死了。我要死也要死得好看一点。”欧伸头看着窗外,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这么冷的天,估计这冰怎么也有一米厚,没问题的。”我回答得有点心虚,毕竟这辆是悍马,比一般的车要重许多。要是陷下去,哈哈,整个世界就清净了。 在河道上行走,也是昨天朋友跟我说的,他说万一迷路,就沿着河道走,总会走出来的。 走了半小时,车子走得很稳妥,比雪地上爽太多了。我玩兴大起,在冰面上来了几次飘移,把欧吓得一惊一乍的,超有成就感。 “蚊子,别闹了,晕死我了。哎,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你,赶紧给我说说小洁的事情。” “你以为各个都像你一样,随口都能说出一个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呀。我要说也得找一个适合的环境,最好倒上两杯红酒,我再慢慢说给你听。”其实我压根都没想过要跟欧说小洁的事情。刚才听她一席话,我也判断不出静到底是不是小洁失踪的姐姐。心想着过两天是不是回去找涛问问,也许他会更清楚一些。 “你怎么可以这样耍赖皮?我恨你!”欧伸手过来挠我,车子又是一阵飘移,欧才老实下来。气鼓鼓地望向窗外。 沉默,又是这尴尬的沉默。我想说点什么,可是又找不到话题。发现自己原来情商低到被狗鄙视的程度了。 此时音响刚好放着蝎子乐队《still l一vg y一u》这首歌,“如果爱的大门为我再次敞开,我们又可以重来,我一定会努力改变自己,改变那些让我们的爱迷失的一切”多少次听这首歌,内心都有强烈的愿望和淡淡的幸福在荡漾。而此时听,却很伤感。 在那遥远的南方小城,我心爱的那个姑娘,你用骄傲筑起的那道墙如此的坚固,我无法逾越,也让我在心里筑起一道高墙,拒绝所有的爱进入 我只能在自己的城池里,把记忆切成片,然后一一吃掉。红的甜爽,白的清淡,只剩下青涩的面皮。在时间的腐蚀下,慢慢腐烂。而种子,就像转基因产品,不会再次发芽。 我深深知道自己是应该鼓起勇气推到立于眼前无形的高墙,放下那些阻碍我以平常心看这个世界的东西。是我真的放不下,还是我不愿意,不舍得呢?现在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可我却不愿意去相信答案。 没遇到欧之前,我以为自己过的就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可是遇到她,听了她的故事之后。我坚硬的心,就像西瓜,被切成瓣,从我肚子里吐出来,还得吃回去 救命呀,终于看到火光了。在宁静的黑暗而宁静的雪原里,这点火光如此美丽。像一个一丝不挂的天仙,在扭动着婀娜多姿的肢腰 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只要咬牙度过眼前的艰辛,总会有希望呈现在眼前。 “我们都应该庆幸,只有坚强的人。才能体会绝境逢生的喜悦,才能感受炊烟的温暖。”我想说给欧听,终结还是没有说出来,只在心里低低地说道。 这户牧民,只有三个人,一对年轻的夫妻,丈夫叫巴特,妻子叫琪琪格,还有丈夫一个十二三岁的妹妹。我们真的太幸运了,今天是小女孩的生日,他哥哥正在杀羊,准备烤一只全羊给妹妹庆祝生日。 看到我们他们很高兴,热情招待我们。进到温暖的蒙古包里,感觉自己已不在人间,而是置身于天堂里面。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牧民制作烤全羊,那工艺简直堪称神技。 首先在羊脖子割开一个小口,把手伸进去捏住羊心脏,羊会因供血不足而亡。巴特告诉我说这样可以避免羊血流逝,造成浪费,羊肉的味道也会锐减。 然后顺着肛门的边沿割开,将羊内脏掏空。之后扒开篝火堆,从里面拿出十几块拳头大小烧得热乎乎的黝黑石头,一一塞进羊肚子里。 再拿出针线将两个口子缝上。连皮都不褪,毛都不拔,就这样把整只羊放到了篝火堆上烤。整个过程花了不到十分钟。 巴特看出我的疑惑,给我解释道:“火一烤,羊毛就没了。留着羊皮是为了保证羊肉慢熟,以保证羊肉的鲜嫩。” 不一会,香味就在雪地上弥漫开来。我一天没吃东西了,闻到这股香味,真有扑到火堆上,抱着烤羊啃的冲动。 悄悄瞄了几眼欧,发现这个吃货也是两眼绿光,不停地咽口水。 琪琪格看着我们两个比草原饿狼还要绿的双眼,抿嘴笑了笑,拿出一盘点心给我们先填填肚子。欧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我只是出于礼貌,就微微品尝了一小块。我才不傻,要留着肚子吃羊肉。 巴特很八卦地在我耳边说道:“你老婆好漂亮。一看这面相就是个好女人。” 我看着他很是真诚的眼神,笑道:“有吗?我怎么没有发现。告诉你,自从我遇到她开始就霉运连连,都要崩溃了。另外更正一下,她不是我老婆,也不是我女朋友。” 巴特一脸的坏笑,说道:“我不猜你们的关系了,但我觉得她真的是个好女孩。至于你说的霉运,那是因为你没有用心,你用心了,就会发现她的美和她的好。相逢就是情缘,你们已经有了缘分,情意上的事情,你得再深入一点。再说了,你是个男人,吃点苦头算什么?得主动承当责任,这是男人的天职。”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普通话说得挺好的。我认识很多牧民,他们说的都不怎么顺溜。” “我以前在哈尔滨上的大学。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会回到草原上放牧。” 我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调侃道:“不奇怪呀,因为你在大学里感情受到挫折了。” 巴特直愣愣地看着我,激动地说道:“兄弟,你太厉害了,这样都看得出来。” 我怎么可能跟他说我瞎蒙的,大凡读大学的时候是个人都曾有那么一份说不清c道不明的感情,有可能让自己一辈子都无法释怀。一看巴特就是一个情痴,一猜必中! “哎,兄弟,我跟你说呀。我读大学的时候”巴特心虚地瞄了一眼琪琪格,见她正和欧聊得起劲,才继续道,“我的女朋友可是我们的系花,很多人都追不到,结果被我这头草原狼吃了。” “你等等,草原狼什么时候吃花c吃草了?”巴特挺可爱的,我逗逗他。 “你这人怎么这样,故意找茬是不?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看巴特有着暴走的冲动,我赶紧道歉。他蔑视了我一眼,神秘兮兮地说道,“色狼也是狼,别说草了,饿了,连兄弟都吃。你们那边不是经常说隔壁老王吗?” 听完这句话,我是真的佩服他了。伸出大拇指给他点了一万个赞,跟他聊天确实过瘾。 “那后来怎么样了?”我扁头看向琪琪格那边,问道,“不会是她吧?” “你别看过去呀,让她知道我在议论她或是再谈别的女人。今晚又不能快活了。当然不是她,不过她现在在我眼中是最美的女人。” 巴特怀着无限地美好和伤感给我讲述了他的爱情故事。在我眼中,其实就是一段很平淡的大学恋情。 准备毕业的时候,系花提出要在她家乡给她父母买个房子。巴特二话不说,直接回家卖了两群羊,把钱交给了系花。 谁知,三个月之后,房地产开发商卷款潜逃,留下了一栋烂尾楼。系花把当地报导此事的报纸寄给巴特看。还给他写了封信,说没有脸再见他了,希望他能原谅她。今生的缘分已尽,如果有缘,来生再续 “我的很多同学都说她骗了我的钱。我不相信,她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骗子。再说,我也没有责怪她,要是她当面跟我说清楚,我再给她钱不就是了。不就是两群羊的事,她太善良,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你说她是骗子吗?”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我想了好一会,才很蛋疼地说道:“只要你心里认为她善良,她不是骗子。那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有些事情无关对错,不论生死,只求心安。年轻时,不任性那么一回,人生该多苍白呀。你也没必要去追寻答案,就当给自己的大学生活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吧。” 巴特很用力地拍了一下我肩膀,说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还有,你那个老不,女朋友,你搞不定吗?要不要我帮你说说。这么好的女孩子,兄弟你可不能错过呀。错过了可就后悔莫及了。如果让哪头不懂得珍惜她的猪给拱了,你的罪孽就深了。” “为什么你追女孩子就是狼,而且还是色狼。别人追女孩子就成了猪了,你这带有严重的歧视呀。”我笑道。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与欧的关系,不想和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说来话长呀。”巴特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说道,“那时刚失恋,心里不平衡呀。后来遇见了人见人爱的琪琪格,多少猪围着她转呀。我就问自己我真没有魅力吗?于是我化成一头饿狼冲进猪群里。三下五除二,猪群散了,只留下琪琪格。你说他们很多人各方面条件都比我好,为什么连和我抗衡一下的欲望都没有。因为他们没有真正爱琪琪格。所以琪琪格跟了他们不会幸福” 我看着与琪琪格聊得正嗨的欧,有时感觉她很鬼灵精,有时有感觉她很任性,很白痴。连我这种满脑子精/虫的人都敢靠近,她的将来确实让人担忧。 还有一点就是,我心里确实对她有感觉,当然这个有感觉并不只是因为她让我想起小洁的缘故,而是真正的从内心喜欢她,认同她。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有做好面对这一切的准备。自小洁走后,好几次因为不慎重,用情过深,结果伤痕累累。我有点怕了,怕自己再次受伤会失去爱的能力和勇气。 “如果喜欢就大胆地去追,畏畏缩缩的你还是个男人吗?当年我爱得欲仙欲死,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不也照样大胆向琪琪格示爱。爱情不仅能医治好了我心头的伤,还能照亮我未来的路。 “琪琪格是腾格里送给我的女神,所以我发誓要用一辈子去对她好。不让她受任何委屈。”巴特说着,拿起刀走向烤羊,大声喊道,“我宣布,晚宴现在开始!” 巴特用刀慢慢刮去羊表皮的那层焦黑,在羊脖子处割下一块肉,满怀歉意地看着我和欧,说道:“本来这第一块肉是敬客人的,但今天是我妹妹的生日,我就先给我妹妹了。” 我和欧同时给她伸出大拇指点赞。她妹妹接过肉后,把它递到欧的面前,怯生生地说道:“姐姐,给你吃。” 欧环视了我们一眼,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巴特都说了,今天是妹妹的生日。她说的话,做的事,我们都得听她的。”琪琪格笑道。 欧不好意思地接过来,但她不停咽口水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的本心。 带着一点点血丝的羊肉,入口鲜嫩,蘸点韭菜花那味道简直无法形容。那股甜美的味道从腹部开始,沿着血管蔓延,到达每一根神经末梢。之后又汇集到了胸腔,沿着脊梁骨往上走,最后从后脑溢出。那感觉简直就是妙不可言。 吃到一半,琪琪格抱出一大坛酒,倒到银碗中,敬天敬地敬父母之后和我们碰酒来了。 不一会我就被灌得迷迷糊糊的,如果是巴特敬酒,还可以拒绝。可是人家女主人敬酒,我却不好意思拒绝了。倒是欧,酒量比我还好,不仅帮我挡酒,还主动敬主人家。两个女酒神对拼,也蛮有看头的。 我心里嘀咕着,酒量这么好,那晚怎么吐得像个垃圾袋呀。 喝到高潮处,巴特拿出马头琴,边拉边唱起呼麦。琪琪格和妹妹也高兴地唱起了长调。 我从没想过在夜晚的草原唱起长调c呼麦能创造出这么美好的意境。仿佛脚不着地地在雪地上飘行,五彩斑斓的光芒像精灵一样在身边舞蹈着。 光芒的中心,小洁一身白衣白裙,赤着双脚在跳舞。与雪地几乎融为一体,若影若现。 “如果你在街头卖唱,我就给你伴舞。” 小洁回头对我微微一笑,可那脸蛋怎么变成了欧的脸蛋了。我没有感到半点不适,反而觉得更加真实,更有诗情画意 “哥哥,来一起跳舞呀。” 妹妹拉着我的手。我才从梦幻中醒来,欧和巴特对唱着那首《敖包相会》,琪琪格在跳舞。欧的声音很甜美,像不可触摸的梦境,而且音域很广。怪不得敢说我的歌唱是嚎,我的歌声像破网。原来并不是她故意讽刺我,而是她真有评价我的资本。 对于舞蹈我是一窍不通,借着酒兴,我也就是胡乱舞动。 “来喝口汤吧。听你的女朋友说,你感冒了,喝下这碗汤就好了。”琪琪格双手端着一个大碗,我转头看那只已经出去一半的烤羊,这碗汤就是从羊肚子里盛出来的。 天呀,这是汤水吗?简直就是琼浆玉液。那美味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了。 刚才一阵狂舞,加上这碗汤下肚。身体暖融融的,特别舒服。汗水不知不觉就冒了出来。 “吃好了吧。”巴特问我。 “吃得很饱,也很爽。”我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道。 “那赶紧去休息吧。我都不知道你身体不舒服,还让你陪我在外面吹冷风,抱歉了。” “你这样说就不够意思了。我觉得很舒服的,不过我现在冒汗了,还真不能在外面再呆了。”现在是关键时刻,处理好了,我的病应该就基本痊愈了。稍有闪失,可能就病情加重,甚至一命呜呼都要可能。 这是妹妹睡得蒙古包,今晚巴特把它疼给了我们。 和欧躺在温暖的羊皮上,这两日飘飞的灵魂慢慢附体,却没了睡意。 我喜欢这样的空间,狭小到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能嗅到自己身上那淡淡的味道和蒙古包特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很舒适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情味。我想那些习惯住大房子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温暖的。 欧拉了我一把,我有点懒得动了,很累,这样躺着太舒服了。她不乐意了,“怕我吃了你呀,我又不是东北虎。” 我轻轻一拉,欧就靠在我怀里了,她怎么像纸片一样轻呀。 我逗她说:“东北虎现在都是饲养的,不可怕的。就怕草原母色狼,可厉害了。”欧伸手挠我,像小洁当年一样地挠我,我很开心。 欧轻轻地靠在我的怀里,心不知不觉就安静下来。很久很久了,这隔世一样遥远的温暖,轻轻柔柔地抚摸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在每根神经末梢上荡漾着,散发着异样的幸福和安详。 欧突然问我:“那天晚上为什么没要了我。是不是想起小洁,让你良心不安了?” “嗯,是想起她了。”我太喜欢这样的氛围了,不想因为自己的做作而毁了这美好的一切,“如果换是以前,也许我会毫不犹豫地继续下去。可是那时小洁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她像一股清泉,一下就洗去了我脑子龌蹉的想法。也许是脑子的污垢被清洗了,空出了很多思考的空间。我那时就想着,肉体和灵魂哪个更重要呢?很多时候,我都把性作为发泄的一种方式而已,但是每次高潮过后,我并没有满足感。反而感到很失落。没有爱的性实在做不下去了,我累了。” 我尽量用毫无情感的语气说这些话,我知道说这些话会伤了我们彼此的心。不说出来会是永远的内伤,不断地蔓延c溃烂,说出来也许能让时间治愈吧。 欧似是很内疚,连说几个对不起。说她那晚上就是太压抑了,想发泄一下,又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刚好我在,来一场彻底疯癫的性/爱就成了她的选择。 看着她的样子,还真有点于心不忍,赶紧安慰她,“没你的事情,我自找的。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的,你让我知道不是什么时候我都可以为所欲为的。你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 欧向我身体靠了靠,其实我们已经靠得很紧了。我真想狠狠地抱住她,把她融进我的身体里,从此不离不弃。 欧伸手敲着我的排骨,很平淡地说道:“你身上散发着故乡的气息,靠在你的胸膛好舒服,就像靠在故乡的土地上。自从上了大学,我就再也没回过f市,我怕看见那个破碎的家。” 我抚摸着欧嫩滑的脸蛋说,“我也想念我的家乡了,虽然我经常回家,但只要一离开,我还是很想它。这几年,家乡变化太大了,我魂牵梦萦的清澈小河变成了臭水沟。荡漾着我二十年记忆的芦苇荡被钢筋水泥替代了。很多记忆回不去了。可我还是愿意回故乡,因为那里有我的父母和亲人。” 欧说她小时候是在父母的宠爱下成长的,后来随着她年龄的不断增长,父母的争吵愈演愈烈,她的少年时光几乎实在父母的争吵里度过的,她不喜欢那个破碎的家,可是她和我一样的,都无法忘记,无法不去想念那个家。 我说,小时候经常跑到河里抓鱼,记得有一次抓了好几条大鲶鱼,拿回家被老妈骂,说家里都没油了,还抓鱼回来,怎么煮?我要放回河里,老妈赶紧抢过来,说还是喂我们家的这头小猪吧。 欧说她小时候上课,上的是语文《草船借箭》,她同桌睡着了,老师就让他朗读第四段,周瑜手下有一名大将叫黄,他不会念,就问欧,欧正在看漫画书,刚好看到最好笑的一节,忍不住捂着嘴笑了,气就从指缝蹦出,然后她同桌就读,周瑜手下有一名大将叫黄吥吥的。老师一气,走下讲台要拧他耳朵,他又说,老师,我念错了。老师还以为孺子可教也,立在讲台下投来赞许的目光,谁知他那同桌大声念道,老师,只有一个字,叫黄吥 我们两个在蒙古包里哈哈大笑。我们聊了很多童年的往事,聊那些最纯真,最美好的回忆,回忆里有喜有悲。那是一个很惬意,很温暖,很欢愉的草原之夜。 欧说起她实习的时候在一个小学做老师,那些小学时神一样回答她的问题,弄得她啼笑皆非。 “喜欢孩子的女人一定很善良。你这么喜欢小孩子。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孩子留下。”我问完就像抽自己两大嘴巴,我的情商和智商都喂了狗了。估计连狗都懒得多看一眼吧。 “我还没做好一个人自己又做母亲又做父亲的准备。我怕自己带不好孩子,让孩子受委屈,我承受不起这样的伤。”欧没有生气,只是很平淡地说着。 “那涛呢?你告诉他了吗?我相信涛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其实静在涛的心中没有你想的那么重,或许以前有,但是涛能接受你,和你在一起,说明静在涛的心中已经淡化了。” “现在这么好的意境,你忍心毁了它吗?”欧的回答实在让我惭愧,很想把自己的脑子破开,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一种叫情商的东西。 “其实我也很喜欢小孩,你跟我说一声,我会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抚养他,教育他。”好像情商回来了一点点,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就变换一下方式也不错。 “马后炮,一点诚意都没有。你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结婚呢?还在等你的小洁?”我不能破坏现在的意境,可是亲爱的欧,你不仅装疯卖傻,装作不懂我话里的意思。还数次破坏这个意境了。而我还不能有意见,连表现一丁点的不满都不行。 “文治呀,你真的是一个苦命的娃!”我只能在心里哀嚎。 “我都不知道我丈母娘谈恋爱没有。”我想笑,却只有无奈。 “你真搞笑。我孩子说不定是个漂亮的小公主,你呀,又少了一个机会了。”欧伸手玩我下巴冒出的胡茬。这个动作并没有情侣之间的那种亲昵,很纯净,就像我们的感情一样纯粹。这让我有点心酸c有点苦涩。 “做不成你的女婿,那做你女儿的父亲吧?”我很认真地说道。 “你在可怜我?”欧的回答让我的心想被针扎一样疼。 “不,不是的,我说这句话绝对的真诚,真心。从陪你去医院的那天开始,我就有这个想法了,那时还没有这么确定。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这句话。”我紧紧搂着欧的腰说道。 “我已经不纯粹了。”欧扭动了一下身躯,和我有了一点距离。 “不,你的心灵依然纯粹。再说,我要的是和你一起度过未来的日子,又不是要你过去的时光。” “那小洁怎么办?哎,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求婚吧?手心都冒这么多汗。你的小洁知道了会心疼的。不仅心疼呀,你都不跟她求婚,她心会死的。”欧的话让我很是不爽,就不能好好谈谈我们的未来吗?这可是很严肃的问题!!! “我跟你说认真的,我们就做生同屋死同坟的那一对。”我又把欧拉回自己的怀抱。 欧沉默着,玩味似的看着我。 “愿不愿意,你给个痛快。不愿意了我好另觅新欢。”跟欧在一起久了,我连说话都有着幼稚的孩子气。 “哈哈哈,蚊子,你太好玩了。还另觅新欢,你有吗?要有的话你还会陪我出来疯。” “不是有没有的问题。是我想不想找,要找的话,以我这样的条件,应该不是很难吧?”被她这么一说,我真的要暴走了。咳,谁叫自己命贱,上了她这条贼船。 “原来我觉得你的情商出了点问题,现在我发现你智商的问题比情商严重。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样的人,你去哪里找?你别以为自己事业有成,钱财大把,就能寻到一个好老婆。很多女孩子也不是那么爱财的,她们也要追求生活品质的。再说了,一个只爱你钱财的女人,你敢娶她吗?愿意和她过一辈子吗?” 欧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我可不想被她洗脑。最后她得意洋洋地说道:“综上所述,蚊子,你就死心塌地地做你的单身汪吧。” “所以呀,我们才是最合适的那一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反正我今晚是赖上她了。今晚不说,以后我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没有勇气说了。 “你是怎么来到草原?” 欧就是厉害,只要不想继续的话题,她总能找到新的话题掩过去。 “咳我呀。”我又想起了那段颠沛流离的生活,“以前跟着老班长混得还挺好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就出来单干了。谁知离开了老班长我什么都不是,一路走一路摔。最惨的时候,连方便面都吃不起。直到两年前才慢慢好转。年初时一个朋友找到我,说他在这边做项目资金出了问题,问我有没有兴趣。我想,草原我还没有去过,而且我也看好这个项目,所以就把他的项目接过来了。” “我来到草原是因为席慕蓉的一首诗。” “我也是草原的孩子,心里有一首歌,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欲速则不达,我不得不退一步。 “乱改人家的诗歌,高原的孩子,蒙古高原。高中的时候,我就很喜欢这首诗。涛知道后就给我在这里买了那个房子,以前我们有时间都会过来住一段,然后在草原上骑马。我们还在一个牧民那里寄养了好几匹马。” “我高中的时候最喜欢的诗歌是柳永的《雨霖铃》,那时只是单纯的喜欢。后来发现这世间根本没有所谓的偶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你和你的小洁多情伤离别?命中注定你现在很迷惘,不知道今宵酒醒何处?” “算了,说不过你,我认输了。”越是不愿想起小洁,欧越是孜孜不倦地提起她。 “不行,不能认输。好了,乖乖,快告诉我你和小洁的事情。” “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别打岔,快点跟我说说小洁的事情。”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学她撇开话题。 “忆公瑾当年,小娇出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欧兴许是受我感染,不再“骚扰”我,和我一起背诵起来。 “我们来背《岳阳楼记》吧,我特别喜欢那一段,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 我们又背了陆游唐婉的《钗头凤》,还有李清照的,纳兰性德的 到最后不是一首词,但同一词牌的诗词都让我们串烧起来背诵了。 不觉中,欧睡着了,我看着她安静的睡姿,心里很高兴。她终于可以暂时地忘记悲伤。偷偷地吻了一下她的眉头,再给她盖好被子。 一夜折腾,睡意全无。我披上大衣,走到外面抽烟。起风了,很冷。我却舍不得这份宁静,漫天的星斗,点缀着夜空。很久没看见星光了,其实不管城市的霓虹遮掩了多少星光的眼,他们却一直存在着,一直闪耀着,注视着这个世间的芸芸众生。并不因为我们的忽视,而放弃自己的存在。 总以为世间对自己不公平。其实不然,是我自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自己。我一路奔跑,向着所谓的目标奋力追逐,错过了一路上的景色,过程有时比结果更缠绵,更动人。 很多年了,我一直用一个虚无的囚牢困惑自己,心灵在废墟里浸泡,挣扎。此刻,面对苍茫雪原,生命薄如蝉翼。回望从前,思想平淡c纯粹如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忽然明白,真实地活好每一刻想必会比虚幻几世轮回更有意义。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中,才能真正地感受到生命的存在,而我也无需再如以往,每次醒来或是行走都会不停地问我现在身在何处。颠沛流离的生活里,只要用心感悟,驿站有时也可能成为家,而且是一个充满遐想的温暖的家。 这个世间本身就不是一个欢乐的世界,我们一直歌颂博爱,同情。但是一直到此时此刻,战争和杀戮一刻也没有停止过。我们要遗忘的,记住的都很多,我已找不到理由用不存在的话语来安慰早该遗忘的伤痛。 仰视c感恩也许就是最好的解答。内心深处的废墟总会在某一天会长出嫩绿的新芽 突然很想听小洁的声音,爬到车里,把单放机捧在手心,却又犹豫了起来。这种犹豫已经折磨了我无数次,是这个世间太无情,还是我对自己太残忍? 犹豫也许是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那就等我准好的时候再听她的遗言吧,又何必总是这么犹豫不决,折磨自己。想通了这点,感到无比轻松,人生难免有诸多的遗憾,但是我们不能让自己后悔,那就足够了。 回到包里,我紧紧抱着欧,欧把头埋进我怀里,我落泪了,我又会落泪了,是幸福的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永远不说再见 一夜无梦。这是我这一段时间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次日早上醒来,巴特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巴特把我拉到一边悄悄问道:“兄弟,昨晚你们发出的声音不对呀。” “滚,原来你还好这口呀?”我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 “业余爱好,业余爱好!你看我在这草原上,娱乐项目太少了,有机会总不能错过呀。”说完,巴特突然仰天长叹,“咳,不知道是我的酒不够好,还是某些人不够坏?” 我真懒得理他了,刚要转身,巴特又拉住我,“兄弟,你是不是身体不适呀?” “好多了”我看着他贼兮兮的样子,才反应过来,“滚蛋,老子好得很,号称一夜七次郎!” “哇,高手在身边呀!”看着巴特夸张的表情,我们俩哈哈大笑。 欧和琪琪格望过来,一副你们真不要脸的表情。 吃过丰盛的早餐,巴特牵来一批枣红色的大马,很自豪地抚摸着马的鬃毛说道:“今年冬季那达慕,我的三百万拿了三项冠军。有人出三百万买我这匹马,所以我给他起了三百万这个名字。” 我不是伯乐,不会欣赏,但我还是看出这匹马与其他马匹的不同之处。“你那匹马抵得上三辆这样的悍马。” “抵十辆我也不卖,这马就像老婆一样,我要好好疼他,爱他,不与他人分享。”说完瞄了琪琪格一眼,两人相识而笑。万语千言都在目光中如行云流水般流淌,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巴特,往大兴安岭要怎么走?”我摸着三百万光滑的脖子问道。 “南辕北辙。” 我回头看欧,见她有些心虚地转身去打开车门。 我在心里悄悄地c满怀虔诚地问候了一下欧的十八代祖宗。 巴特骑着马,哼着呼麦,优哉游哉地走在前面。我的脚真想猛压一下油门,将他屁股撞成八瓣,提醒他能不能快一点。 今天的天气不像前两天万里晴空。不阴不晴的天气让我的心情有些烦躁。早上将最后一桶油也加了,万一还滞留在草原上就麻烦了。这次出来本来计划最多三天,现在已经第三天了。这样的思绪让我很难安静下来。 “心比雪花还飘。”欧看着窗外,不知道她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说我。 不管怎么样,我还得自我检讨。既来之则安之吧。即使烦躁,不安,也不能解决掉眼前的问题。那么又何必自寻烦恼。 爬行了两个多小时,巴特转身走到车边,我摇下车窗。 “就是不舍得离别,所以我刻意慢慢走,不好意思了。”巴特咧嘴笑了笑,指着前面说道,“往前走十来分钟,就到公路了。只要你不是蜗牛,沿着公里走三个小时就到市了。” 我把车停下,刚要下车道别。巴特摆摆手,直起身子,骑着马扬长而去。 “我不喜欢道别,不想看到你们绝尘而去的背影,先回去了。”巴特有些哽咽的话许久后才飘到我的耳朵里。 从后视镜看着巴特远去的潇洒背影,我在心里对自己竖起了中指,并狠狠鄙视了自己。真不争气,两个大男人道别,怎么就伤感了呢。 车子驶上公路,我反而不急躁了。不急不缓的行驶着,既想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又怕没有方向地行走。我总是想着化解各种各样的矛盾,却不知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对不起!”欧的声音很轻。我明白她道歉的原因。 “没事的。其实不管你说去哪里,我都会奉陪的。”我还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只要对方主动承认错误,我总是会原谅的。虽然这种没有任何计划,想一出是一出的任性让我很不爽。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爽了你该说就说,该骂就骂。老这么虚伪,你不累吗?”欧瞪着我喊道。 我看着欧,忍不住笑道:“你看你这样,我还敢说,还敢骂吗?” 欧伸出爪子,毫不客气地在我腰间狠狠一掐,说道:“你意思说我不够温柔,不够可爱了?” “我哪敢了?口误口误啊,救命呀放过我吧,我错了!”在欧的淫威下,我只能屈服。 幸好冬季草原的公路和雪原一样荒凉,没有什么车,我可以适当地走蛇阵。 “其实一开始我是想去的,后来又不想让你看到我不想让你看到的东西。所以就漫无目的地走了。”欧收回手,眼神很是诚挚地说。 “不想让我看,那你干嘛不让涛陪你去?”这话我是故意说的,我就是要刺激一下她。 “他来不了了,静把他带走了。” “什么?静醒过来了吗?是满血复活吗?”我太高兴了,所以说话有点忘形了。 “你有必要那么兴奋吗?好像她是你情人一样。即使她醒过来也不属于你!”欧没好气地说道。 我强压下兴奋地情绪,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一个躺了十年的人醒来。那应该是值得祝福和高兴地事情。” “不过让你失望了,她走了。”欧的语气很平淡,但传入我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让我本来已经弱不禁风的心又遭受了超过十万伤害的重击。 “走了?”我愣了许久,才颤巍巍地说道,“那涛” 我把车停在路边,我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思绪。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去触碰这些如利刃一样切割我内心的东西? “我输了,输得很彻底。静赢了,她不仅自己走了,还把我的涛带走了。” 我不可置信地说道:“涛也走了?从你给我的信息里,涛应该不是一个轻生的人呀?” “不是自杀。”欧用力地锤着车门,情绪有些失控地喊道:“他还是不够相信我,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骗我来到大草原。如果我在他身边,我一定不会让他出任何事情,我一定会陪他幸福c快乐地活到老去的那一天” 欧紧紧地抱着我的手臂痛哭。我麻木地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抹去眼泪。 我和欧认识的五天前的上午。 涛突然给欧打电话说想到草原住几天,机票已经订好,让欧简单收拾一下,司机去接她,在机场会面。 那天晚上,她们就坐在我和欧初见的“勿忘我”咖啡屋。涛就坐在我坐的那个位置上面,两人喝着咖啡,欣赏着雪夜的美景。 怪不得那天晚上欧说我坐在她的梦上面。 涛接了个电话之后,很是抱歉地跟欧说,公司有急事,要回去几天,最多一个星期就回来。让欧在这里等他。 欧看着整整一天都魂不守舍的涛,根本提不起勇气违逆他的嘱咐,很是担心地点了点头。 到了我们初见的那天下午,欧接到了涛律师的电话,告诉了两个消息。一,涛已经走了。二,让欧尽快回去接收涛的遗产。 欧发了疯一样地哭喊着不可能,后来在涛秘书的接过电话,给她详细地讲整个事件的经过。欧不得不强迫自己安静下来聆听。 他们来草原的那天凌晨,在医院躺了十三年的静结束了她苦难的生命旅程。涛接到这个消息后,本来以为这么久了,早就麻木,一切都可以心安理得地放下了。可结果根本不是这样,他的心很慌乱,很疼痛。他不知道在追悼会上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想让欧看到他的窘态,更不想欧为他担心。所以把欧骗到了草原,自己却回去了。 此时的静和原来的静没多大区别,一样的安详,平静。静如处子,静如天使。只是换了个地方,原来躺在病床上,现在躺在玻璃棺里。周围摆满了她生前最喜欢的百合花。 参加追悼会的人并不多,都是和涛一样年纪的人。 整个追悼会安静地异常,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对自己说,“轻点,再轻点。不要惊扰了熟睡中的静。” 连涛的悼词都念得像是一潭清泉,没有一丝涟漪。 刀疤说,在他们送别他们父母c那个疯老头的时候。他们都曾说过自己死后后事的安排。静说,如果她死了,她希望把自己的骨灰撒到海里。她希望自己的来生是一条鱼,自由自在地游遍天涯海角。 第二天,他们冒着狂风暴雨,把静的骨灰撒到了海里。 下船的时候,刀疤走过来想安慰涛几句,结果不仅没有安慰成,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两个人在码头上抱头痛哭,极度压抑之后瞬间爆发的情绪立即蔓延开来。静的那些哥哥们,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悲痛。 一群中年男子在狂风暴雨中,在人来人往的码头上肆无忌惮地哭喊着。这哭声撼天动地,搅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江水倒流 他们仅仅是为失去静而痛哭吗?他们也在为自己那段不堪回首,却又有着无尽温暖的青春年华哭泣。那些轻狂的岁月,那恣意妄为的年纪,他们得到过,快乐过,苦闷过,失去过 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 而今他们要永远的失去了,静把他们仅存的记忆,深藏的情感也带走了。连内疚和歉意都不给他们留下。他们曾经饱满的青春岁月成了一纸空白,再也经不起岁月的洗礼。 这是一场迟来的青春追悼会,这是一场不惑之年追忆和顿悟的追悼会。一张薄薄的白布盖住了静的面容,也掀开了他们隐藏了十余年的万顷忧伤。哭吧,四十岁的男人和女人,我们都需要一次彻底的发泄,我们的脆弱也需要阳光和雨露 晚上,刀疤拉着涛在海边的一个大排档吃着烤海鲜,喝着啤酒。 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在这种地方喝酒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徇烂多姿的青葱岁月。 屋外狂风大雨,屋内也是一片水汪汪。酒水,泪水,汗水混合在一起。喝到高潮,他们都打着赤膊,穿越回初识的那段时光,大声唱着“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哎,离别的时候不要太伤心,让我们一起歌唱吧,让我们一起跳舞吧” 唱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涛拒绝了刀疤的挽留。不管刀疤说出大风大雨,夜路不安全等等理由。他是铁了心一定要赶回去连夜处理这几天积累下来的事务。明天一大早就要飞去找欧,把她一个人丢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涛心里满是内疚。 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在“温情和冷酷”之间做到“两极合一”?要做到不顾此失彼,很难。如果是工作上,他还可以找一个助手来弥补他的不足。但是在感情上,只能自己咬着牙扛下去。 涛看着窗外还在肆虐的风雨,吩咐司机道:“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量快一点。” 车子行驶到涛曾经跟欧说过的那个经常有车子累了c渴了,就下去洗洗澡c喝喝水的危险路段。 涛的车在拐弯的时候,迎面来了一辆车越过白线,只是那么轻轻一刮,涛的车就失去了平衡 就这样,连续数日不停奔波的车和涛一样累了,脏了。就带着它的主人一起,飞到悬崖底下去喝口水,洗洗澡,好好地休息一下 司机当场就走了。涛的双腿被卡住了。他拿出手机拨打欧的电话,打120,打110 没有信号 山谷的雨夜气温越来越低,各种毒虫嗅到血腥味冒雨前来聚餐 第二天,经过这里的人发现又有车冲下去洗澡了。于是报了警。 警察下去的时候,发现涛一手拿着那本笔记本,一手拿着手机,他的血流干了,他的身体不再有弹性 笔记本上是涛最后的遗言,让公司拿出五百万给司机家人 欧问律师,继承财产是怎么回事。律师告诉她,去年年底的时候,涛就立了遗嘱。 欧越说越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件很平常,并与她无关的事情。我听着这语气就害怕,当年小洁临走前也是以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 “你为什么不回去参加他的葬礼?” “刚才巴特说的话你忘了吗?我和涛也是有约的,不管将来谁先离去,留下的那个人已经够痛苦了,不能去送行。我们一辈子都不愿意和彼此告别。” “为什么我老是听到悲伤的故事呢?” “你还是幸运的,现在我都没有悲伤这个概念了。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什么不结婚呢?还在等你的小洁?”不得不佩服欧的聊天技能,估计已经满级了。不管我怎么转移话题,她总能很自然地回到“小洁”这个名字上。 “涛不在了。你有什么打算?”我实在不想她再提起小洁。 “你呢?”欧反问道。 “我呀,做完这个项目,我就打算回家。父母在,不远行。我离开家太久太久了,父母老矣,再不回去孝敬他们,怕是没有机会了。”说着这些话,心里很酸楚。 “你还有父母可以孝敬,可我的父母都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记得我这个女儿。”欧的眼泪无声的掉落。 “那是你逃避的借口。没有父母不思念自己儿女的。”我毫不客气地打击欧,对于质疑自己父母的人,我都很不爽。 “你是站着说话腰不疼,我们家的情况实在让我对父母失去了信心。”欧不像是在反驳,而是在说明。 “只要心里记住,没有你的父母,就没有今天的你。这就够了,这点足矣让我们原谅他们所有的过错。哪有父母亲不希望自己子女好的。”很多事情非经历不能明白。我为自己武断地评价欧深表歉意。 “又给我灌没有营养的鸡汤。”欧不满地说道。 “不是鸡汤,是我的人生领悟。”我得意地笑道。 启动车子,继续我们未完成的旅程。 远处出现了点点黑色的影子,在洁白的大地上上这样的明显。我们没有走到大兴安岭,却很幸运地遇到了一片白桦林。 冬季的白桦林没有夏秋的绿意怏然,没有秋季的色彩斑斓。但是,现在的她更迷人,因为她充满了对生命的祈盼。 高昂着头,挺立着坚强不屈的身躯。不在乎什么天寒地冻,不在呼唤什么四季变迁,依然挺立着出生命的傲然。 绿叶凋零,花朵枯萎,飞鸟远去那么,就让冰花在枝头绽放吧!晶莹剔透的冰花,生命最超然的诠释。 站在草原与群山之间,在白色闪耀的大地上,让人不得不去幻想。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对岁月的无限憧憬,那迷失的梦又会重现在你的脑海里。此刻,我的梦不再稚嫩,不再脆弱。 有风拂过,白桦林向我招手的姿势充满了力量。是告别还是召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里,我寻到了久已丢失的梦,寻回了青春宏大c纯洁的华美乐章。过往的心情有时也会变换一种存在的方式,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给我们最为感动的惊喜。在这里,浅薄和复杂都被白雪掩埋,我安静地做回了我自己。 欧不停地奔跑,扬起地上c枝头上的雪花。天真烂漫的年纪,本该在无所忧虑的校园和家人怀里享受快乐的她,却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经历。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在犹豫,该叫他女人还是叫女孩子。她那明亮透彻的眼神,那纯真无邪的思想让我和她在一起邪念全无,我们的亲吻,我们的拥抱,我们的爱与性无关。只是我们的生命里需要这样的慰藉,这些只属于我们自己的秘密,不需要解释和辩白,我们享受着自己的欢乐,也分享给了别人。 欧跑到林子里,唱着我听不懂的歌谣。歌声被风吹得好远好远,越过所有的阻碍,飘到她的故乡,飘到涛的心里 我沿着树林行走,天气虽然有些昏暗,但是放飞了悒郁的心情,人生何处不阳光?也许,只有走过寒冷的人才能懂得什么是温暖。 脑海里浮动的是故事?是现实?是回忆?这些都不重要了。 沉浸在自己的多愁善感里,总觉得自己多可怜,总觉得这个尘世多可怜。赤裸裸地面对自己,才明白,以为上天的不公造成了我的悲剧。却不知,其实是自己一直都在给自己编织囚笼。 悲和喜,都是上天的恩赐。只有经历了生命的无尽洗礼,才有资格把灵魂带到生命的彼岸 我看着欧像只小兔子一样在林间蹦跳。很感激她,吹散我内心深处的冷落和寂寥。让我一点点寻回了我自己。 忧伤和幸福一样浅浅的,低低的,只在地表氤氲,不会阻挡目光,不会遮掩思想。包裹着内心的茧慢慢碎裂,凋零。坚硬的心也慢慢地变得柔软,在寒风中变得无比的温暖 生命最美丽的锦缎,最华彩的乐章就是当我们看到了自己内心的阴暗面,并且敢于面对,敢于超越的时候。我们就能感受那美妙的瞬间。我突然很感谢我曾经厌恶的生活,是它把我躲在被窝里的哭泣楸出,是它用阳光驱散了我的孤寂,是它一次次把我从轻生的悬崖边拉回。我庆幸,我活过来了,我才能感受到上天赋予我的欢乐和平静。即使有时候也会莫名伤感,不知道为谁,为什么。但那也是一种情感,一种美丽。 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东西,那么我们又何必用不存在的桎梏困住自己的灵魂。有残缺才有美好,难道不是吗?谁也别妄想得到生命的终极意义。记得有一句很流行的话说谁都可以是自己生命的导演,我想那么我就不需要别人来拯救我了。 怕欧在外面的时间太长,她那虚弱的身体受不了。我叫她回车上坐一会,她说跑跑就好了,我看表,都半小时了,不能再呆了,实在太冷了。我跑过去,像第一次见面那天晚上一样,把她扛回车里,我挣扎着求我,让我再看一会,就一会,求求你了死蚊子。我没放下她,我说,上了车我开车我们沿着边上走,也可以看的。 车里的音响正放着d一kken的音乐,“没有了你,泪落如雨,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有多想你,但是找不到能承受得起思念重量的词语,”穿透黑暗的嗓音划开我内心的阴霾, 小洁,我想你,我要告诉你我想你,我要和你一起分享这思念的美丽 我还要告诉你,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我想要和她一起携手走过人生的风雨,祝福我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金光里的蝴蝶 还算幸运,傍晚时分,我们到了市。稀薄的夕阳透过云层照射在市俄罗斯c蒙古,以及中式的建筑上,真美呀! 欧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已经掩饰不了内心的喜悦之情。我也很高兴,她快乐所以我快乐。我把车开到滑雪场边的一个小山包上,俯览整个城市,像是一个异域的城堡。从一样风景,苍凉的草原走进这人气甚浓的城市,谁又能掩住内心的喜悦。 还没看够,我们的肚子同时提出了抗议。相视一笑,我们很默契地回到车里,向着城里驶去。 车子行进在清凉寂寥的街道,街道两边立着各种姿态的雪雕,夕阳最后的光芒铺来,金灿灿的,煞是好看。 如果当年的街道也这么寂寥,也这么安静,也有这么软绵绵的雪花铺在地面 我不敢往下想,却又无法阻止往事漫过理智的堤防,它倾泻而下,就像这寒冷一般,毫无道理却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它不以我们个人的意志而改变,它依然故我,依然闲散从容,漫不经心 却一次次地将内心的伤疤撕裂。 我不得不把车停靠在路边,因为我的双眼已经模糊,看不清前方的路途 欧这次倒是很乖巧,没有打搅我,只是伸手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早有预感,自己这么多年来筑起的堤坝将要崩塌了,但没想到来得这么的猛烈,让我猝不及防。我不想让欧看到我狼狈的样子,趴在方向盘上,任由泪水如爆发的山洪随意肆虐 我知道堤坝是无法永远禁锢洪流的,就像此刻我在车里,是温暖的。而车外,是寒冷的。我不能欺骗自己说车内温暖,寒冷不存在。 我只能无声地呐喊着,“让记忆来得更猛烈些吧,让伤口再撕裂大些吧,让疼痛洗去我内心的灰暗吧” 大学四年,因为害怕跟不上小洁的节奏,我拼命地学习,拼命地打工赚钱。所以很幸运,毕业的时候,我是我们班为数不多的,能顺利拿到毕业证的人。最让我开心地是我的银行卡有了二十三万七千多元,都是这几年熬夜打工赚来的。 小洁给我来信说大学四年都忙着学习,没有好好领略一下京城的美景。刚好有一家单位想要她,她征求我意见该不该留下,她只想留一年,之后回来我们就结婚。 我拿不定主意,只好去请教主任。 主任一听完我的讲述,立即说让我同意小洁的选择。在首都的单位实习工作一年再回到地方上班,在那个时候无异于镀金,主任当然支持。说到我的事情的时候,主任要求我毕业后不要留在省城工作,到乡镇一级的地方上班也是一种另类的镀金。那时有两家单位来找过我,问我是否愿意到单位上班,如果愿意,后续的手续他们会处理。 主任希望我能到县里面工作一到两年再调到省城。并拍胸脯说只要他还在,我也够努力的话。最多三年,他一定让我回省城上班。 小道消息说主任要调到某个厅任副厅长了。他的意见我当然听了。主任知道我这几年赚了不少钱,就说国家以后不会再有分配住房的政策,建议我趁现在房价便宜的情况下,在省城买一套房子。 是呀,我得先把自己安顿好,不能让小洁回来还和我一起奔波。想着将来和小洁一起住着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我就幸福得不行不行的了。直接把卡给了主任,让他替我买吧。 毕业后,我回到家乡,分配到县发改委上班。 工作起来反而感觉没有读书时忙碌了。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天天给小洁写信,有时一天两三封。我也不傻,小洁这么漂亮c单纯的女孩子,在京城那个花花世界,稍有不慎,可能就被人拐跑了。我也怕她会孤独,毕竟一个女孩子独闯,有什么委屈都不知道该跟谁说。 除了写信,我就是两边家里跑。不时下厨弄几个菜把小洁的父母请到家里来吃饭。经过离婚再复婚,小洁父母的感情现在好得就像初恋的时候。连一直古板的老爸都忍不住笑话他们。 最让我欣慰的是小洁母亲对我的态度也大为改观。连小洁新家隔壁的那些一直认为我不仅是个败家仔,还是个打架c酗酒不良青年的大妈们,现在每次见我都伸出大拇指,赞赏道:“小文,不错!很有大脑,很有想法!”。一开始我还以为我真的我很牛,名声很大。刚回来工作就声名远扬,前途不可限量。 后来招呼打多了,升级也快,和她们和我也算熟人了。不久就变成,“小文,来看未来岳父岳母了。”然后又很快把“未来”这个词去掉了,弄得我既尴尬,又高兴。 但是,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她们议论我,说什么小洁这么好的女孩,被我这头野猪给拱了,造孽呀! 要不是心疼自己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钱,我真想抡起手中的水果把这几个长舌妇砸个稀巴烂! 九个月后,主任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让人给我带了一堆教材,让我好好读,等他消息。 爱情的力量是宏大的。为了小洁,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仅花了一个半月时间就几乎将一大堆教材倒背如流。这段时间也跑了两趟省城,房产证也拿到手了。主任给我选的房子真不错,就在江边,对岸还有一片芦苇荡。我喜欢得不行不行的了。 过完春节,我正计算着与小洁约定的时间还有多少天。主任给我电话,让我后天去省城参加考试。 我到了省城才知道我们省和临省每四年有一次青年干部交流,主任给我报了名。 主任说这次参加考试的有两百多名青年干部,只取试题考试的前三十名。然后再进行面试,三选一,最终只有十个人能胜出。 我对这个交流不是很感冒。还有四个多月小洁就要回来了,我可不想这个时候离开。而这个人才交流,要到临省去呆最少两到四年。和小洁分别这么久,好不容易要相聚了,我才不稀罕这个所谓的镀金之旅。 考试的内容基本都是主任给我的那些教材里的内容。我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考既不丢主任的脸,又不会被录取。 考试结果很意外,我居然考了第二名。面试的时候,我本来想故伎重演,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这样就不会过关了。哪知一进考场,还没看清楚考官长什么样,就被他们浑身上下散发的强大气场给镇住了。 那场面很多年以后回忆起来,都觉得哪怕是后来历经风雨,皮糙肉厚的我再重来一次,也不一定敢在那种气场的压制下胡来。 结果出来了,主任笑得擦再多的面霜也遮不住满脸皱纹。逢人就说我是他学生,是本届青年干部交流年纪最小,成绩最好的青年干部。而我心里苦呀,宝宝的苦又能和谁说? 给小洁写信一说,她还给我出谋划策,不停的鼓励我一定要不负众望,一定要衣锦还乡 我心里那个气呀,真想买回一桶金粉,把自己涂成金佛,让他们天天来跪拜。 在省委组织部的培训班里学习了一个月之后,我就往f市管辖的一个县的旅游局任副局长。 f市是个旅游大市,到处都是风景名胜区。而更多的美景集中在我任职的那个县,美景和清新的空气让我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但我还在寻思着怎么才能尽快回去。就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哪怕接待领导也一样的姿态。希望他们能让我早点滚蛋。 不过在工作上我可不敢怠慢,毕竟这是道德问题。我不能没有底线地耍赖呀。 结果让我有种吐血的冲动。原本严谨的工作环境,因为我的到来显得宽松了很多。不管是领导还是同事,都说我能把工作当做一种乐趣来做,很不错,还说要大力培养我。 领导们讲话还是很算数的,不到三个月,我就被市旅游局借调去负责接待工作了。 天呀!我这样的人你们还要大力培养。我真想找块板砖拍死你们不,不敢,我还是拍死我自己算了。 到市局上班以后,负责接待的我真的是天天吃喝玩乐,弄得整个人很颓废。我对这样的工作很不满,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更玩世不恭一点,更漫不经心一点。可就这样,我还博得各个领导的赞赏,说什么工作就得像我这样,快乐地工作着,不要做工作的奴隶,要做工作的掌控者 还说我这么年轻就有此悟性,难得难得 看着各地的领导对我这样的赞赏,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点名要我做导游的领导太多,经常找不到我,后来市局还为我配了一台传呼机,那时传呼机刚开始普及,能有一个别在腰间很牛的。走在大街上都感觉腰杆挺直了不少。 这样的日子更让我加深了对小洁的思念。一有时间我还是给小洁写信,无非就是要她尽快回家。理由就是我现在到外省上班了,家里老人孤独,你要尽快回来陪陪两家老人,尽一下做儿女的责任和义务。你总不能像去年春节一样,让两个老人陪你在京城冰冷的地下室里看春晚吧。 我一反常态,底气十足。连哄带吓地逼她尽快回来。 这回小洁倒是很听话,她答应我尽快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回来。 那天,我陪同几个领导到县里去考察。我的传呼机响了,一看是小洁的留言,她来f市了。本想给我惊喜,不料我不在市里,她只好住她同学家里。那天所有人都以为我发羊癫疯了,一直笑呀笑。 我骗小洁说四天后就回来,其实我第三天就回了,我要给小洁一个惊喜。 一回f市,我直接跑到她同学家对面的路口,靠着树干想象她那惊喜c失态的模样 我看到她了,和她同学骑着自行车悠然地往大院门口走。 夕阳的余晖穿过树梢,铺洒在路面上。铺洒在她那洁白的连衣裙上,真的好美,美到我在那一刻都忘了怎么呼吸。 我发出一声怪叫,很多人都转过头来看我,就她没有。我又发出一声怪叫,行人像逃避瘟疫一下子从我身边窜开,还有几个人边加快脚步,边鄙夷地看着我,骂道,“神经病。” 我才懒得理他们,被我这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人吓到的才是神经病。 她还是没有看过来。我聚集全力,气沉丹田,大叫一声,行人都作鸟兽散。她终于看过来了,眼睛一亮,大声地回应我,“蚊子!!!” 旁边小卖部的一个老太太也喊了一声,“蚊子?我看是两个疯子。” 她刚要调转车头,突然,从她身后钻出一辆飞驰的摩托车,坐在车后的那个人一把抓住她肩上挂着的包,于是,我就看见她飘飞起来,傍晚的金光铺洒在她洁白的衣裙上,很像一只白色的蝴蝶展开双翼,飞向那遥不可知的地方 真希望地球在那一瞬间不再有引力,我宁可她就这样飘远,也不愿看到她重重地摔落下来。可是,我还是看到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像我小时候和她玩纸三角一样地狠狠地摔下来,“嘣”的一声巨响。她往前滚了几圈,最后蜷缩在血泊里,不再动弹。 我站在路的这边想象着我的小洁向我跑来的样子。这一切成了一个阴谋,我宁可她不回来,宁可不要看见她,我宁可这样长久地等待下去,我宁可把自己站成一棵相思树,为她遮挡午后的阳光 后来我在报纸上知道他们有一个很牛b的名字——飞车党。 我恨死这个名字!!! 数年后,有一次和一个女孩子逛街,也碰上飞车党抢劫。我直接冲上去,一个飞腿踹翻摩托车。然后把两个飞贼打得满地找牙。 把那个女孩子吓得脸色煞白,从此离我远去。她害怕和我在一起,将来被我家暴 所有人都惊呆了,似乎很久很久,我才听到各种惊叫声,我拼命地跑过去,抱起小洁。 在我怀里的小洁笑了,真的笑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微笑。半边脸皮翻开的微笑,鲜血飞溅的微笑,血肉模糊的微笑。谁呀?究竟有谁?!谁!!!谁能告诉我该怎样形容这个微笑 小洁艰难但很平静地说,“蚊子,我好想你,你成熟多了,成了我心目中最美的男人了。看我,我还漂亮吗?”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涌出,“小洁,你很美,你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 小洁想伸手帮我抹去泪痕,却抬不起手,“蚊子别哭,眼泪掉在伤口很疼的,不要哭呀,你看我都不哭。” 我看着围观的众人,大喊,“谁有车,能不能帮我把人送医院!” 冷漠的人群,没有谁有反应,冷漠地看着我们,议论着我们。我几乎是挟持了那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把小洁送到了医院。 清洗伤口c缝针c包扎整个过程小洁都没哼一声。只有眼睛在微笑,很安详的微笑着。她的微笑吓得给她缝针那个小护士都不敢下手,赶紧跑到住院部叫来一位老外科医生。 缝完针,外科医生给小洁检查腿部伤口的时候,我从口罩上边那双眼睛看到了不详的信号 小洁被推进了手术室,直到午夜一点半才从手术室出来。 我完全是机械性地去办完所有手续,回到病房,小洁还没有醒来,我就这么握着她的手,不停地说着话。不管她能否听见,我很害怕现在不说,以后没机会说。 第二天晚上,我父母,小洁的父母都到了f市,把我叫到他们住的宾馆,问我具体的情况,我一直不敢看他们四个老人的眼睛,我很害怕。我脑海一片苍白,苍白的床单,苍白的绷带,苍白的病房,还有眼前四个老人苍白的脸,以及我苍白的内心。 老爸叫我到门外,一巴掌就扇到我脸上,火辣辣的,老爸老泪纵横,“你说,你对得起你对得起谁,你都干了什么?” 我无法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巴掌我太应该接受了。我几乎要跪在他们几个老人面前忏悔,祈求他们的原谅,可我知道这些只是一种姿态,它改变不了现状。当晚,他们商量还是别去医院了,需要控制一下情绪,太晚了,去了也会影响小洁休息。 当晚,他们几位老人商定要把小洁带回a市治疗。 次日,我刚到病房,几个父母都来了。两个母亲看着缠满绷带的小洁,眼泪哗哗地往下淌,却还要安慰彼此,看着她们,无尽的心酸。小洁还没有醒来,医院的院长来了,我才知道他原来是父亲的老部下。 院长看着父亲的眼神还有些战战兢兢,一番客套话之后,他说,“老首长,小洁生命没有危险,但是右腿膝盖骨和脊椎受到重创,所以我建议先不要转院了。等病人的状况稳定一些再转也行” 父亲插话道:“你的意思是说,以后站不起来了?” 院长低头思考了一会才说,“不仅如此,如果左腿的状况恶化的话,是要截肢的。按我们医院的能力,估计只能是这个结果,但是现在医学发展这么快,这两天我也在咨询各地的大医院,看有什么办法能” 父亲抓住院长的衣领,怒视着他。我刚要上去劝解,小洁的父亲已经拦下了父亲不理智的举动。小洁的父亲举起手,示意院长别说,然后他们走到病房外说话去了。 病房极度安静,连吊瓶上滴下的水滴我都能听见,每一下,都像一把刀子,钻进我的心里 我抚摸着小洁冰凉c柔软的手,“小洁,对不起,我都做了什么呀?”泪水无止境的掉落,却洗不去我的罪恶感,我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一个对不起,又一个对不起地反复着,这句话,和我的眼泪一样淡然无味。 几位老人进来不久,小洁醒过来了,她让我出去,她要和几位老人说话,我站在门外,怎么想都感觉像电影里诀别的画面。 许久,父亲走出来,冷冷地对我说,“进去,小洁有话和你说。”我走进病房,三位老人就走出了病房。 小洁眼神死死地盯着天花板,那眼神让我的心无数次在这个炎热的午后颤抖。 “蚊子,我想吃水果,想吃苹果和梨。还有,你帮我去我同学那里拿我的行礼,我行李包里有个单放机,我想听歌。” 说着小洁闭上眼休息了。 “好的,小洁,你等着,我马上去。”我当时也没想着小洁这个时候了还怎么吃水果?反正她要什么,我就只管满足她。 回到病房,小洁已经醒来。和四个老人说这话。见我进来,他们都退出了病房。 我拿出一个苹果,很小心地削皮。 “你吃吧,我喜欢看你吃的样子。”小洁想挤出一个笑脸给我,却疼得她直皱眉头。 “小洁,你不要说话了,看着我吃就好了。等你好了,我天天给你削水果,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削”我话还没说完,小洁就打断了我的话。 “蚊子,你知道吗?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可我一直没有回来,以后你可不许为这件事情跟我生气!我一直很想念你,也想回来的,可我真的很喜欢北京,我怕自己以后控制不住自己回去,所以我就想在那呆到我不再有遗憾,我才能一辈子专心地陪着你。对不起,一直没和你说实话” “飞起来的那一刻,我一点都不害怕。我看到你在街对面对我一脸的坏笑,我好开心。有你在,我怕什么呢?那瞬间还有着希望真能飞起来的想法。可惜太短暂了,我都还没有怎么具体的感受,就掉下来了。 “蚊子,这些年委屈你了,现在回想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却是那么少。少到我一闭眼就把那些记忆走了一遍。 “本想回来就能和你好好陪伴你,过一辈子的幸福生活,可是现在,我却躺在病床上,让大家为我伤心落泪,我好内疚。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故乡的那段岁月,我好想念那片芦苇荡。你写的那首歌我自己编了一段舞蹈,在比赛中还拿了金奖,我好想跳给你看,好想跳支舞,就像那年我们在芦苇荡” 小洁说着就昏睡了,我看着小洁,心已经不知道怎么去疼痛。 “小洁,你等着我,等着,我马上回来。”我跑呀跑,跑出病房,跑出医院,跑出城市。我知道在城南的小河边有一小片芦苇,我要给我的小洁采来芦苇花,我要让芦苇花在她床头幸福地盛开,我要让芦苇花飘落在小洁幸福的脸上,我跑呀跑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值班的小护士怎么也不让我进小洁的病房,说院长特别交待,没有他特批,晚上谁也不能去打搅这个病人,要进去也得明天早上七点半以后。 我对着护士大喊,“昨天晚上我就是陪到天亮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我要硬闯,小护士哭了,说我进去她明天就要离开医院。我看着她水汪汪的,哀求的眼神,心中的怒火瞬间就熄灭了。自己的罪孽已经够深了,不能再任性下去了。我沮丧地转身离去。 我心里暗骂着老爸,肯定是他跟院长这么说的。他怕这个儿子会打搅了他未来的儿媳妇,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安抚好未来的儿媳妇。他一直都这样自以为是,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他老古董怎么跑到f市来发号施令来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去看他未来的儿媳妇,他会后悔的。结果和我诅咒的一样,他的余生都在为自己这个自以为是的好意懊悔,我也整整恨了他七年。 回到宿舍,我拿来洗衣服用的水桶,盛上水,一支支地摆放,我要摆得很自然,像那片芦苇荡一样的自然。我把它们放在我的床头柜上,我按小洁躺下的姿势,看看什么位置最舒适,最自然。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小洁穿着那件碎花白色连衣裙,和我在芦苇荡里奔跑追逐,笑声在四野蔓延,我站在桥头看着小洁站在芦苇花尖跳起了舞,水袖轻甩,扬起漫天的芦花,她随芦花飘飞起来,慢慢地向云层,向天宇飘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永恒的距离 一晚上,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根本没有睡。 天刚蒙蒙亮,我就拿起插在水桶里的芦苇花,骑着我从二手车市场买来的变速车冲向晨曦里。 清凉的晨风迎面扑来,清爽之极。我一路唱着小洁为我写的歌,我要给小洁一个惊喜。我要告诉她,不管时光怎么飞逝,不管岁月怎么变迁,我都爱她,直到我生命终止的那一刻。如果她愿意,我情愿就这样在奈何桥上孤立,等她千百年后的回眸,那一定是绝美的画面。我们来世还这么生活在一起,我爱你,小洁! 到了医院大门,看看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八点半。为了不给小护士添乱,我压制着心中的燥火,在楼下不停地徘徊。 时间是不讲道理的,不管你的心态如何,它依然故我,不急不缓的行走着。 终于熬到点,我急匆匆冲进医院。 刚到病房门口,一阵抑郁的哭声像有着无尽的魔力,缠住了我急速行走的脚步,我听出来了,是母亲和未来岳母的自我发泄,又是彼此安慰的哭泣,我的心一片空白 院长一直在和两位a市的领导道歉。 小洁的父亲无限哀伤和愤怒地说道:“不能怪医院,你们也很尽力了,整整三刀,她还真怕自己死不了,一个要寻死的人,任谁也拦不住的。”未来岳父无比苍凉的话语像是一道霹雳,把我的灵魂和肉体彻底地分开。 父亲很自责地说道:“都怪我,昨晚要是让文治在医院陪着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这小子跑哪去了” 我冲进病房,掀开覆盖在小洁身上的白色床单一看,一大滩的血染红了整个病床。 那暗红的血迹,像一朵异域的花,展露它狰狞的笑,狂傲c满足c得意的笑。小洁左手的手腕上三道深深的伤痕,要把整个手掌割下来似地。小洁的眼睫毛还是那么高傲的挺立着,只是不再会扑闪扑闪,缠满绷带的脸,我看不清小洁的脸。我忽然想起我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看过小洁的正面,小洁说以后给我看个够,这个以后有多远呀? 她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让我看到,是她残忍,还是这个世界太无情?! 我握着小洁的手,这么冰冷,这么僵硬。不!!!这不是小洁的手,不是的,小洁的手柔软c温暖,不是这只僵硬c冰冷的手,不!不是的,这不是小洁的手。 小洁,你睁开眼看看呀。我拿的是什么,是芦苇花呀,你在芦苇花下答应我的,你答应要嫁给我的,你说要让幸福在我脸上荡漾的。你怎么能让我哭呢,你这个小笨蛋,你就是个混蛋,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呀。不,小洁,你不会丢下我的,你会醒来的,你只是跟我开了个调皮地玩笑。你看看我呀,以后你只要站在原地就行了,我向你跑来。小洁,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子好吗,你看看我呀,你说要嫁我的。 我拿起床边的那把沾满血迹的水果刀,大喊道,“谁他妈的把水果刀带到病房的,她能吃水果吗?” 喊完我就愣住了,水果刀是我买的,是我杀死了小洁。 我被拉到一边,无望地看着雪白的床单一寸寸地盖过小洁的身体,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寸寸刺进我的心里,然后又一点点抽调我的灵魂,整个世界只剩一片苍白。他们把小洁抬走了,我的小洁走了,不再回来了。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床铺,干枯丑陋的床板,连它也嘲笑我。 我冲出医院,我跑出这个人人向往的精美绝伦的旅游城市,我发誓再也不回来 飞机跃上天空,远离这个阴郁的伤城。 一个曾经活蹦乱跳的女孩子,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被装进了这个冰冷狭小的盒子里了。我抱紧我的小洁,我知道自己穷尽一生,我也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可以抱着小洁了。飞机一旦落地,我们就要永远的分离了。而且是很远很远的距离,远到我们无法辜负彼此,无法安慰彼此。 颓弃的碑文,破败的蒿草,成了你的新家。无数次梦想着的洞房花烛,却成了两只惨白的白烛。微弱的火光在风中摇摇欲坠。 你用我买的水果刀兑现了你二十三年的悲欢,空留墓碑前站立的人在无法言语的悲伤里煎熬。泪已流干,心已伤透,还有什么可以撩起漫天花雨。 墓碑上刻着:给我一小块空地,我就能还你绝世之舞。 举目远眺。a城已不是当初离开的a城,现代文明和不断膨胀的欲望像拔地而起的钢筋水泥一样疯长。遮掩了视线,摧毁了往昔的纯真。 我们都在成长,人们都在改变,一切都在变。只有一样东西,从现在开始不会再变了,那就是我和小洁永恒的距离 静默站立,语言已经失去了该有的重量。所以的纸张c思想都承载不起生命的重量,我看着空旷的天宇,我怀着荒芜的内心。我知道,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朋友,一个爱人,一个亲人 我失去了整个世界。 爱,从来是不讲道理的,不由得你喜不喜欢,或者爱或不爱,她很强势,很蛮横。她来时,如洪荒魔兽,去时,抽空一切的一切。她从来没有给过我选择的权利。她走了,义无反顾的,抽掉你灵魂之后而离去,你能奈何,你能咒骂吗,你能暴打她一顿以发泄自己的不满吗? 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管父母怎么威逼,不管小洁的父母怎么劝说,我就是不开门,我更不想回f市。 一个星期后,我走出了房间,到邮局给原来的单位和f市的单位各寄了一封辞职信。还好原来去f市,我也没想要呆多久,根本没什么行礼。即使有,我也不会回去拿。 我就这样天天自饮自醉,天天在无尽的伤痛里思念和自责。看谁不顺眼就冲上去揍对方或者被对方揍一顿。 我一遍又一遍地走留下我和小洁记忆的路。而那些曾经的地方都已经面目全非,记忆也被肢解得支离破碎。河水不再清澈,成了臭水沟。那座千年屹立的风雨桥已经被一座更结实,更高大上的钢桥替代。 真是可悲呀!偌大的城市,竟容不下一份记忆。芸芸众生之中,竟寻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有一天晚上,我看到一个穿着碎花白裙的女孩子。以为是小洁回来了,冲上去死死地抓住那女孩不松手。被路过的几个侠客胖揍了一顿之后,送到派出所去了。 父亲到派出所了解情况后,他何曾丢过这样的脸面,他也丢不起这样的脸面。“啪!啪!”直接两巴掌扇到我脸上。 我愤怒了,极度的愤怒。指着他骂道:“要不是你和那狗屁医院领导说什么晚上不给探视,能这样吗?如果我一直陪着她会出这样的事情吗? “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你说我不会考上大学,我不是上了省大了吗?你说我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我现在二十四岁就是副科级干部,比你早了多少年。你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老顽固,因为你的自私,害死了小洁,你才是凶手!” 我真他妈混蛋,我这样跟我老爸说话,说完我就后悔了。但我不会认错的,更不会在他面前低头。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的儿子已经是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老爸伤心地瘫坐在派出所那又硬又冷的木椅上,他低下头,我才发现,他那乌黑的头发,发根已经全白了,老爸染发了。他不想让我看到他苍老的样子。他那一直挺直的腰身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风采,眼泪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滴,老爸真的老了,早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老爸无力地抬起手说道:“你走吧,这个家容不下你,我和你妈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那一瞬间我很心疼自己的父亲,根本迈不动步伐。老爸站起来,又一巴掌扇到我脸上:“滚!给老子滚,永远不许回来。” 我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狠狠地摔上大门。我是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家,也不想再不回这个家。即使要回来,也是出人头地之后再回来羞辱他! 我没回家收拾行李就直奔省城去了。进到自己买的房子里,心里那个痛呀。刚刚装修好的房子,一切都按小洁的要求去装的,可是她的主人却没有进来看过一眼。 晚上我都不敢睡床上,在沙发躺了一夜之后。 在这个房子里住了半个月,睁眼闭眼,满屋子都是小洁的影子。后来在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碰上了大学的老班长。他看我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问我怎么回事。我心里憋着的情感也到了临界点,随时可能爆炸。有个故友倾诉,一下子就将心中的苦闷都跟他说了。 他听完之后,极力邀请我去他们家的企业上班。让我换换环境,在这么下去会把自己逼疯的。我想想班长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他家的企业就在海边城市,发展前景广阔。反正自己现在也无路可去,就答应了下来。 决定的事情,我从来不拖延。第二天就找人把房子卖掉。那时房子还是很好卖的,价钱也比原先买的时候翻了将近三倍。 这个房子原本是为我和小洁买的,小洁已经回不来了。它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老班长说得对,有些事情就得让自己强迫性地遗忘。 一年后,我拿出卖房子的钱和老班长一起自己成立了一家公司。我们携手,从零开始。 又过了三年,得益于老班长家族企业的人脉,还有他的精明能干,我们的公司效益蒸蒸日上。 我买了两套海景房。一套给我父母,另一套给小洁的父母。小洁不在了,我现在就是他们的儿子,我要负起这个责任。 坐在宽敞的房间里,看着波澜壮阔的大海,看着云卷云舒,一股苦楚的倦意涌上心头。 这几年忘我地工作,不再与曾经熟识的人联系,确实让我忘记了很多。但是一旦停下来,脑海里立即浮现小洁的身影,还有四个父母苍老的背影。 直到前年春节前,我才鼓起勇气去见了主任。被他劈头盖脸地大骂一顿,我很老实地低头认错,毕竟我真的很让他老人家丢脸,不得不提起退休。再说我不认错行吗,动起手来我肯定半个月生活不能自理。 孤零零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那得多凄惨呀。好汉不吃眼前亏! 后来跟主任说起我的现状,主任才眉开眼笑。说什么我这样有志气的青年到哪都会成功很给他张脸。弄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后来主任开导了我一番,让我不要再和家人怄气,这是不孝。百善孝为先 经过主任又一轮洗脑,我才知道自己赚钱该干嘛用。首先得孝敬父母呀,虽然因小洁的事情弄得我和家人关系一直很糟糕,但他们是我父母,这点就够我忏悔一辈子的。 所以我买了相邻的两套房子,让他们都搬出那个伤心地。 卡里只剩几万块钱了,但是心情很舒畅。免得老班长老是笑话我,说我不谈女朋友,也不泡妞。不去旅游也不卖好点的衣服,赚钱就是为了把它们压成棺材。 回家的路上,我泛不起半点沾沾自喜的感觉。四年多了,我一直没有跟父亲说过一句话,打电话回家也是母亲接的,偶尔还能听到父亲在一边低吼“不孝之子!”之类的话。 倒是经常和小洁的父母通电话,感觉他们比自己的亲生父母还要亲一些。 想了好久。我决定先去小洁家,通过她父母去劝说父亲或许会更好一些。 看到小洁父母亲的那一刻,原本排练过无数次,告诫自己一定要坚强,不能落泪的我。看到才五十多点的他们那苍老的面容,眼泪根本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突然发现,我们的距离也是永恒的,永远定格在未来岳父母和未来女婿之间。永远也跨不出那一步。 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爸妈,孩儿回来看你们了。” 也许是这一声爸妈叫得两位老人钻心的痛,我们三个人就站在门口抱着哭成一团。 房间还是老样子,墙上小洁穿着学士服的照片依然挂在老地方,那笑容这样的甜美,这样的永恒。只是那架钢琴再也不会演奏出当年的旋律。没有音乐的世界该是怎样的寂寞? 不知道为何,看到两位老人,我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虚伪。他们要的不是一个房子,不是三言两语的问候。他们更渴望来自心灵的慰藉和寄托。 他们问我这些年怎么不回家里看父母,我说我给家里打电话很多次,想和老爸道歉,可是他一直不愿和我说话,我不敢见他们。与两位老人说话c对视,说不出的伤感,道不明的悒郁。 看到他们如此,我实在不好请求他们去说服我父母。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说服我父母来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了。 临走时,他们给了我一个单放机,那是小洁十八岁时我送她的生日礼物。说是离开医院那天在床头柜里发现的,一直不敢给我,是怕我太伤心。现在看我状态好多了,是该给我的时候了。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状态是不是好多了,也许是这个尘世教会了我如何去掩饰自己的情感。 我承认自己是怀着沾沾自喜,春风得意的心情回家的。但是结果竟然和我冥冥中想到,却不愿意承认的结果一模一样。或许如果结果和我的想法有出入,我还不会如此伤心,愤怒。 但是没有任何意外,父亲冷冷地拒绝了。还说他有退休金,不需要我的钱。甚至让我感觉到父亲怀疑我的钱来路不正,让我悲愤不已。 两父子四年没见面,一见面就如仇人一般在家里大吵。母亲躲在一旁哭泣,如果不是父亲从小在我心中就树立起不可撼动的形象,估计我一拳头就冲他的老脸上了。 那一夜,我没住在家里。躺在宾馆的床上,辗转难眠。 我和父亲之间的矛盾也让我们的距离成了永恒。我不知道自己如何去做才能改变我们彼此的仇视。 不知母亲如何知道我住的地方,过来找我来了。 “心情好些了吗?”母亲看到我,很担忧地问道。 “妈,我没事的。”我扶着母亲坐下,气氛地问道,“老爸也太过分了。我做的这些还不是为了将来给他养老,他居然这么不可理喻。” 母亲轻轻抚着我的手背,像小时候那样,只是那双手不再圆润c柔滑,“你知道你爸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吗?” “鬼才知道。”我起身看向窗外。 “他自责,也内疚。” “他还会自责,还会内疚?”我冷笑道。 “小洁在f市医院的时候,你知道医生怎么跟你爸说了什么吗?” 我转身看着有些急促不安的目前,急切地问道:“医生说了什么?” 母亲酝酿了许久,才说道:“医生说小洁一辈子都不会站起来了,还有可能要截肢” “这我知道,这事情我也很内疚。但是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再说,我也不会因此而嫌弃小洁的。” “儿子呀,你得改改你的脾气,还这么毛躁。妈的话还没说完呢。”母亲拉我坐在她身边,说道,“听医生跟你爸说,其实小洁的脊椎在车祸中受的伤没有那么严重的 “高中时毕业时,你爸让你报考医学院,你拒绝了。你爸认为是他没有教育好你,让你连救治伤员基本常识都不懂,所以他自责。他也可以通过他的关系把你调到省城,让你不用去f市上班,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所以小洁出事后,他把责任都落在自己的肩上” “妈,别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明天我要回去了,您和爸自己多保重身体。” 我不想再听到关于小洁的任何事情,我怕自己承受不起,会随她而去。我承认自己是个懦夫,不断地逃避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消逝吧。可我真能让它随风消逝吗? “儿子,刚才小洁的父母到家里来了,这是小洁爸爸留给你的信。什么时候想通了,回家给你爸认个错。”说完母亲颤颤巍巍地走了。 直到三年以后,我才无意中知道,那年小洁摔下的时候,脊椎的真的没有那么严重。是我在抱她去医院的路上,措施不当,使她伤上加伤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和小洁告别。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勇气回到这个越来越繁华,却越来越陌生的故乡。 绝情c无情,还是多情。我无法给自己下定论。唯一清晰的是内心的疼痛和历经四年的我,心都没有一刻是安生的。 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冰凉,潮湿。不是你的真实模样。 我把耳机塞进耳朵里,闭上眼,按下播放键。 “蚊子,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我迅速而果断地按下了停止键。 流水却抑制不住地往下流。不,小洁,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自私的也是我。我总以为自己再爱着就够了,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听你的遗言。等到我认为自己足够坚强,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的时候,我再听吧。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把单放机放回包里,碰到了那封信。 想了一会,我还是把它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拆开。 未来岳父的字不像一个医生的字,是那么的工整,大气。 “吾儿文治,一直想这么叫你,吾儿不介意吧?” 我的眼泪喷涌而出。这样的清晨,这样荒凉的墓地,真的很适合一个人哭泣,他的泪水不会被别人看见。 “刚刚见过你父母了。多谢好意,人老了,就不想去远方了,这辈子给家乡添了不少麻烦。就不再去给你添乱了。心意已领。我和你妈妈准备去找你失踪多年的姐姐。 “不用找我们,爸妈都会好好地生活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点。吾儿已经长大,就不多言了,只希望吾儿健康快乐地活着,小洁在天上看着你呢!为了她,为了我们,也为了你自己,要好好活着,切记! “也许哪一天我们走累了,厌烦了远方。我们会回来的,到时候希望看到你已成家立业,我们也希望能抱抱孙子孙女” 短短几言,道出了人生怎样的心酸,怎样的悲痛和无奈? 我把信丢到燃烧的纸钱中。一阵风吹来,扬起纸灰,像一只只黑色的蝴蝶飞向远方,飞向很久很久以前 飞向遥不可知的未来 我要去远方,我要去任何小洁想去的地方,她来不及去的地方。我要带着她的梦去流浪,去远行,我要告诉她,活着真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嫁给我吧 不得不承认,欧真的是一个很体贴,也很懂事的女孩子。 她一直沉默着,呼吸仿佛都停止了。就连递给我抽纸的时候都是那么自然。仿佛车里就我一个人,抽纸也是很自然地出现在我的手中。她给足了我这个死要面子的男人面子。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霓虹映照在雪白的地面,折射出五光十色的波澜。 “想吃什么?”我问欧。肚子已经发出了抗议。 “那你想吃什么?”欧反问道。 “我可以回答‘随便’吗?”车子里的气氛太过于凝重了,我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我得把气氛调得活跃一点,让它有点生命的气息。 “就那家吧。”欧指着前面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西餐厅。 吃饭过程我们都沉默着,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欧怕说错话我会尴尬。我们之间的距离仿佛没有开始时那么随意了,我们开始在乎对方的感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我是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 “哇,你和我一样呀。心情不好胃口大开。”直到我点了第三份套餐,欧才夸张地说道。 “谁说我心情不好了,我这是苦尽甘来,胃口大开。”哭了一场,感觉把身心都掏空了,是真的饿。 “好好好,你说的永远都是对的。”欧把她吃剩的那半块牛肉夹给我。我毫不客气地放进嘴里。 “我说的永远都是对的,但是你好像从来没听过我的话。” “我想听小洁的故事,你又不说。”欧努着嘴,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八卦?”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有什么好奇怪的?连这点你都不懂,活该” “停!!!更正一点,八卦是无聊女人的天性!”我知道她要说什么,赶紧打手势止住她的话,“另外,我很快就要结束单身了。” “真的吗?”欧表情很是夸张,很不顾形象地在餐厅里叫道:“你的爱情是不是如山洪暴发,来势凶猛” 我赶紧把桌上的三明治塞到她口中,压低声音说道:“你后面是不是想说去势也很凶猛?” 欧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没有把三明治吐出来,居然把它咽下去了。狂喝了半杯水之后,说道:“你真是越来越懂我了,有进步。” “那你能不能也懂我一点点?”我笑道。 “不是我不懂你,而是你不让我懂你。你太能装了,你懂你自己吗?” “我怎么装了,我怎么不让你懂我了?”我瞪着她,很不爽地说道。 “要让我懂你,从小洁开始吧。” 得,我又上套了。我没理她,左右开弓切割着服务员刚刚端上上来的牛肉。埋头继续我未完成的填报肚子的大业。 “为什么一直都是我在说,你就不能谈谈你的过去?”欧看我差不多吃完了才问道。 我喝了一口红酒,慢悠悠地说道:“我呀,半生颠沛,却很苍白。我是一个没有故事的男人,比外面的白雪还要纯净。” 这些话倒不是我故作深沉,自以为是。以前总想着有人能听我倾诉,有人能进入我的内心,了解c同情我的孤独和哀伤。后来慢慢的就不再祈望有这么个人能进入我的内心了。曾经的过往,其实不是我们拿来炫耀,拿来自残的资本。既然是过往,就让它在岁月里沉淀,安息吧。偶尔自己回忆一下就好了,说出来的话,很多本来清晰真实的过往都变成了换取同情的谎言。 “装,你就继续装吧。哼!”欧把中指伸到一般,估计是感觉不太文雅,又收了回去。 “吃饱喝足,找地方安息吧。”我把卡递给服务员,对欧说道。 “今晚你就和你的往事安息吧。”欧过来挽着我的手臂,不咸不淡地说道。 开房的时候,服务员问我开一间还是两间。我回头看了看欧,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其实我还是愿意分开睡的。毕竟我现在饥渴难耐,身边睡这么一个已经拨动我心弦的美女。我只能看,不能干。太他妈折磨人了,太没人性,没天理了。 欧直接瞪着服务员说道:“他真有那么丑,配不上我?” 服务员急得满脸通红,满怀歉意地看了我一眼,赶紧向欧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欧还想继续戏弄那个小服务生,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那就开两间吧。” “行呀。你把整个酒店包下来都行。反正我今晚就要和你睡。”欧的话声音可不低,幸好周围除了两个服务生,没有其他人,要不我真想找个地方钻进去了。 进到房间,欧说要洗澡,快速的脱下衣服,只留紧身的那一套,我看得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我赶紧借故买烟走出来,虽说这份情谊很纯真,而且她身体也有不适。但是一头半年没吃过肉的狼,看着一只兔子在自己面前扭着屁股,那时哪管她是病兔还是老兔,定然要扑过去的。 有些事情不是能够控制,或是说习惯就好这么简单的。很难做到心如止水。我也是男人呀,而且是一个很久不见肉的男人中的饿狼,能心如止水吗?所以眼不见为净,还是出去吧,吹吹冷风,多少可以让自己心绪宁静下来。 车子在灯火辉煌,却很寂寥的街道上行驶。一直不喜欢闲逛,没有目的的走着,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不知道明天欧要去哪里,想着是不是要补充些什么东西。我把装干粮的袋子拿过来,看看还需要补充多少。没注意自己抓的是旅行袋, “咔啦”单放机掉了出来。我吓得丢开袋子,把它捡起来看看有没有损坏,这东西现在市场上可是没有卖了,弄坏了了就没有了。 “听吧。” “不听!” 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自己与自己的对话,多少次犹豫与挣扎之后,我还是把耳塞塞进耳朵里。 走过,路过,哭过,笑过,爱过,忘过这不正是组成人生乐章的音符吗?长久地被一枚音符所困扰,使我的人生乐章一直残缺不全。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怎么去解读这枚音符。 轻轻按下播放键。小洁缥缈而遥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蚊子,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以前总以为时间很多,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喊你蚊子,没想到我的这辈子这么短暂。上午我早就醒来了,只是不敢看爸妈伤心的样子,你们和医生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以及这样在轮椅上慢慢枯萎,还不如在最美丽的瞬间凋谢,这样还能给大家给自己留一个美丽的记忆。 “我不想将来给你们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和麻烦。你不会怪我这个决定的吧,你说的,我永远都是对的。很多的舍不得就不说了,请求你一件事,我要去的地方太远,不能回来陪爸爸妈妈了,有时间多陪陪我爸妈好吗? “ 我会在奈何桥上等你,但是我不想这么快见到你,我看不到自己老的样子,我要看到你老的样子,我想看看我还能认出你吗?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 “你说的,只要自己能做到,我的要求你都满足,这次也不例外,你必须执行。要不我生生世世,无尽轮回也会埋怨你。还有就是把关于我们在一起的所有记忆都忘掉c烧掉c扔掉,这样我才能安心地上路,你不会让我不安心吧? “我原本计划回来了,就立即和你结婚生子,可我现在完不成了。你要替我尽快走进这个我一生最企盼的幸福时光。让我们的父母都高兴,不然我在那边也会日日夜夜地为你的无情痛苦,哭泣 “不要对自己,对爱人要求过高。世界上有亿万张树叶,却没有两片同样的叶子,所以不要想着你的爱人和你想要的一模一样。见到合适的,能让你心灵悸动的女孩子就勇敢去追吧。不然以你的性格是走不进我企盼的幸福时光的 “蚊子,还记得那首歌吗?我好像听你再唱一遍” 眼泪凝成的歌声在在寂寥的接道柔柔地蔓延,不知道能否温暖今夜无法安睡的人 浑浑噩噩中,我把车开到了商城的停车场。我是个不喜欢逛商场的人,如果需要买什么了,就直奔目的地,卖完就走的那种。但现在,我想走走看看,权当小洁说的那样,开始一段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历程。 街道上是寂寥的,但是商场里真的是人满为患。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着悠闲的人们,我的心情出奇的安静,还有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感。 也许是小洁的安排,也许是命中注定。走到珠宝店的时候,我被一枚钻戒吸引住了目光。觉得那枚戒指戴在欧纤细的无名指上一定很漂亮。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刚要转身离开,服务员突然说道:“先生,您看上的这款戒指是我们推出的限量款式”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换上平时,我也就一笑了之。但是现在,我看着戒指,心已经飘到了欧的身边 “好吧。看你说的那么辛苦,这枚戒指我买了。” 握着刚买的钻戒在房间门口徘徊。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心里不停地排演着怎么向欧求婚才能不显唐突又显浪漫,怎样才能让欧看到我的真心又不显得轻浮。 感觉这三十几年白活了,连求婚的勇气都没有。连表达心中的爱意都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我刚要敲门,刚好服务员走过来,就让她给我开门。 桌子上放着半瓶红酒和一个空杯子,这妞还真会享受。 欧穿着睡衣,靠在窗边,呆呆地望着窗外,我进来也没回过头看。这幅画面是那么宁静,唯美到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在弥漫。我砰砰乱跳的心瞬间安静下来。 不想打破这样的宁静,不想破坏这样的画面。我脑子空白了好一阵,傻傻站在这里确实很尴尬,干脆走进卫生间。也许,滚烫的水能让我沉寂的智商和情商沸腾一下下。 热水滑过肌肤,数天的疲劳瞬间就消逝了。愉悦的心情像水雾一样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升腾。我一直认为洗澡是最快乐的事情,舒展着每一根神经,让水流冲洗掉一身的纷繁喧嚣。思想如水般轻柔,任自己在遐想的空间了游荡。 走出卫生间,欧还是刚才那个姿势。我收回伸进口袋的手,这个时候求婚似乎不是那么适宜的事情,至少气氛不对。反正有的时间,我安慰着自己。 欧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我又不好打开电视打搅她。拿起书桌上的杂志翻看。 “下雪了,好美。”欧手中的酒杯轻轻叩响玻璃窗,发出悦耳的声音。 我知道北方的雪对于南方的人来说都充满了幻想,充满了诗意。可我对于雪,已经有点审美疲劳了。 见我没有回答她,欧又问道:“蚊子,你相信宿命吗?” “那你相信的所谓宿命又是什么?”我反问道。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妈带着我去算过命。算命的说我生于二十,命比石头还硬,能克死他人,自己却长命百岁。 “我认识涛是因为静,静虽然躺在床上十几年了,但她还是活着的。遇上我,我就把她克死了。不仅如此,我还把涛给克死了。我真的不是一个吉祥的人。 “也许吧,涛的宿命就是他不属于我,他属于静 “谢谢你陪我,并忍让了我这么多天。明天,我们就分道” 欧的话语透露出一股抑郁,不,是一股绝望。 我起身,走到她后面,轻轻抱住她的肢腰,打断她的话道:“我属猫的的,有着九条命,不怕你克。就怕你克不死我,反被我克得死死的。” “别闹,我现在是很认真地跟你说话。”欧挣脱了我的怀抱,依然看着窗外。 “我相信宿命,我也相信,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不畏艰难险阻,我们都是可以改变命运的。”说到做到呀,我又伸手搂住欧的腰,把下巴轻轻压在她的肩上。 欧没有再次挣脱我的怀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很坚定地说道:“是呀,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即使我现在一无所有,但我相信我能把涛从静的身边抢回来。” “你呀,总喜欢胡思乱想。你怎么会一无所有呢?爱情就像一场大雪,来的时候铺天盖地,淋漓尽致。我们不能因为季节的变化,雪化成水,就否认它曾经来过。”屋内的温度很高,甚至有些燥热,可是我感觉我们的这个拥抱有点冰冷。我们无法温暖彼此,“不是每一朵花都在春天开放,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在老时死去。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宿命。所以,活好每一天比什么都重要。” 我悄悄把手伸进口袋,握着那枚戒指,心想着现在求婚是不是有乘人之危的嫌疑。 “你总说我,那你呢?你用一把没有钥匙的锁将自己的心门锁上。你活好每一天了吗?” 我狠狠地挤压着手中的戒指盒,装作无所谓地笑道:“很好呀,哀而不伤,不是很诗意吗?” “在你的世界里,黑和白是同一种颜色。苦和甜是同一种味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吗?”欧转头看着我的双眼,“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都有自己去与留的理由。我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如何去做别人的心灵导师?” “这几天你怎么了?为何总是这么伤感?没有刚认识你的时候活波可爱了。”看着欧淡漠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着不好的预感。 “哦,这几天我没欺负你,你很不舒服,是不是?”欧说着这样的玩笑话,语气却是冷漠的,“不过以后我是没什么机会欺负你了。” “如果你愿意,我”我想说我愿意给她欺负我一辈子,结果被她打断了。 “我不愿意,手机还给你。”欧打断我的话,把我给她买的手机递到我面前。 “你是不是喝多了,到底怎么了?难道我送你一个手机也要你以这样的方式还给我吗?”我极力地压制住自己就要爆发的情绪。 “这和你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带着它去见总之,你的东西你拿走,明天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欧低下头不敢看我,我心底的怒火找不到了发泄的方向。我无力地躺到床上,心中不停地回响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三个字。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怒吼:“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认定的事情你就忘记生死地往前冲,否则你会后悔终生,难道这样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从床上蹦起来,单腿跪在欧的面前,尽量以平缓c诚挚的语气说道:“欧,嫁给我吧。” 欧像是被我吓着了,不可置信地看了我好一会,突然大笑道:“你个死蚊子,太逗了。逗我开心也没必要这样吧。” “我是认真的,真的,很认真!你看,我连戒指都买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显得更虔诚,更认真一点。平时总感觉坐怀不乱的我,现在说起话来都不顺畅了。说出的话连自己都感觉很苍白,很无力。 “哈哈哈,看你那样,和认真根本不沾边。”欧停住了笑声,表情立即变得很严肃,说道,“刚才我说的话是认真的。你好好休息吧,这几天你也真够累的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低吼道。 “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把我和涛的故事说出来。不想让它烟消云散,故事已经落幕了。也是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看着欧若无其事倒酒的背影,我真想给她的小屁股来一记佛山无影脚。 “我真的很伤心,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我近乎哀求地说道。 欧又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落雪,“你把自己的心锁在连自己都打不开的保险柜里,别人怎么能安慰得了你?” 欧的话让我绷紧的心弦瞬间断裂了,我泛起一股无法抗拒的疲惫感和无力感。 看着手中的戒指,看着欧的背影。我已经忘记了尴尬,忘记了哀伤。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双眼一片空洞。我的人生真的很失败,特别是在情感的生活里,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内心涌起一股漂浮不定的忧伤和疼痛。我不知道,充满迷惘和苍凉的内心,是自己衍生的,还是尘世强加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拥抱着一种连自己也不懂的失落浅浅睡去 夜里,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欧,或者是小洁站在故乡最高的那幢“国贸大夏”顶上,纵身向下一跃。 她,没有翅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