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逼我犯罪》 正文 Chapter 1. 死亡病例（上） 空气中弥漫开了香甜的玫瑰芬芳，那是生命陨落的标记。 轰隆隆的雷声惊醒了一众沉溺在梦里或是沉溺而不自知的人。两朵巨大阴沉的雨云中间渗透出一些不知是希望还是绝望的幽光。 警方赶到这家名为f一rcence的商场时已经是下午3点05分。商场三楼东侧的最里面的男厕所里，一具男性尸体靠坐在隔间里的马桶上，安静地等待着正义的执法者的救赎。 在刑侦岗位上工作了26年的老警官张忠顿望着眼前死相怪异的尸体忍不住紧皱着眉头。 那穿着西装的男人身上，从头顶到两腿中间一条笔直沟壑般的伤口精准地从中间划下，腰腹上的横向切口与纵线交错，完美而协调。这是两道重症强迫症患者也挑不出毛病的完美分割线。喷涌而出的鲜血早已失去了活力，萎靡地伏身在伤口两旁，为死亡做最后的谢幕。 “根据马桶周围喷射的血迹方向和屋子里的血量判断，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死者身上财物并未丢失，但是没有找到身份证c名片等能核实死者身份信息的东西。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的脚印c指纹，也没有找到凶器，案发后凶手应该是打扫过现场，可以说现场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张忠顿一边听着警官方斌汇报一边打量着现场环境。一间厕所里八个隔间，死者所在隔间是靠近门口的第二间。每间隔间都布置地完全一样，灯管c门锁c冲水设备全都没有损坏，垃圾桶c卫生纸等该有的物件也一样都不少。这证明死者所在的这件隔间并不存在什么特殊性，是随机选择的。 张忠顿又踱步到门口查看。男厕所门口正对的是一堵一米多宽挂着纸巾盒的窄墙。墙不宽但足以挡住外面路过的人的视线。窄墙里刚好是一排洗手池，从洗手池后绕过去才是便池和隔间。 商场营业区通往厕所的小路并没有出口，男厕所靠在外侧，再往里走是女厕所，也就是说想要到女厕所的人必定会经过男厕所的门口，并且所有进过厕所的人都必须原路返回离开。商场内到处布满了摄像头，虽然厕所这种隐秘的地方不可能有，但是至少有多少人进入这条路还是可以查证的。 张忠顿检查完商场环境，一边走回案发现场一边思索，凶手在尸体上留下如此特殊的痕迹又冷静地打扫了现场，该是有预谋有计划的犯案，可为何又要选择人来人往的商场行凶？ “张老，您快来！”方斌慌张地跑出来寻找张忠顿，额头上渗着一些汗水：“凶手留下线索了。” 张忠顿闻言快步向尸体走过去。只见尸体被几名小警察搬起，尸体后背所靠的马桶盖上用胶带黏贴着一张纸。纸的边缘早已被血迹殷脏，所幸上面的字迹还清晰可见。 姓名：陈肴生，性别：男，年龄：29岁，民族：汉，婚姻状况：已婚，出生地：黎源省怀城市，职业：自由职业，入院时间：2016年5月31日14:32，记录时间：2017年8月1日20:25，死亡时间：2017年8月2日07：30，病史供给者：陈佳仁，对病史了解程度：非常了解，估计病史可靠程度：可靠，主诉：不孝父母，欺侮兄长，欺诈父老，丧尽天良。 若按格式来说这该是张病例单，若按内容来说这却是张凶手留下的死亡通告。 张忠顿将整张纸上的内容反复看了几遍。这纸上所有关于死者的信息都是用钢笔手写上去的，其他的标题却都是打印出来的。张忠顿盯着右下角那个渺小的序号1，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慌乱。 “方斌，你带几个人去核实死者身份信息。然后找到这个叫陈佳仁的人带回局里。” “楚蔚，你那有什么发现吗？”张忠顿按捺住心中升起的不安，快步向法医走过去。年轻美貌的法医楚蔚正在温柔地替死者拉上尸袋的拉链。 “看血流量和伤口痕迹，应该是两个小时之内死亡的，死因是流血过多，他身上的伤痕不是死后划出的痕迹，应该是致命伤，死者嘴里有大量的纤维残留，应该是凶手将毛巾之类的东西塞进他嘴里留下的。死者身上没有被捆绑过的痕迹，但四肢都有磕碰过后的青紫伤痕，至于其他情况我得回去解剖化验后才能知道了。” 张忠顿皱着眉头：“你是说他是被人捂住嘴然后直接划开致死的？” 楚蔚歪过头又看了眼正在被装进袋子里的尸体想了想说：“说实话，现在我没法判断。从专业的角度来说，这两条分割线实在是太过于完美，单看划分比例的精准程度更像是机械造成的。” “这样狭小的一个空间能放下什么杀人机器？而且如果需要搬运机器的话逃跑的时间就太过仓促了。”张忠顿觉得脑袋有些隐隐作痛。“等等，你刚才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两个小时内，应该在下午两点左右。” 张忠顿一愣，然后飞快地跑到死亡病例那查看，再三确认那上面写的是：死亡时间：2017年8月2日07：30。 怎么会这样？张忠顿困惑了。凶手的计划原本是上午07:30杀掉死者？可是既然将凶案现场选在商场就该知道，这个时间商场是不可能开门的，那么凶手要如何避开监控进入商场，又如何将死者带进来？或者凶手原本并没有打算在商场动手，只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不得已临时改变了计划？ 张忠顿思索着众多已经得到的矛盾又缜密的线索，凭借从警近30年的经验他预感到即使带着监控和尸体回去调查，能得到的线索恐怕也是微乎其微。凶手的行事风格，没有逻辑，没有章法，却有着近乎冷血的理智和冷静。 他盯着那张死亡病例，脑子里的线索杂乱的堆积着，无力理清。是因为自己老了吗？张忠顿拿出手机寻到一个熟悉的号码按下，心底流淌过一丝无奈和苍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2. 死亡病例（下） 张子封捏着两根油条在人潮涌动的街上晃着。杂乱蓬松的头发粘黏在一起，身上一件袖口早已拉线的毛衣沾满了泥土和油渍。他走到一家快餐店的门口，倚着垃圾箱随意地坐在地上，回手将垃圾箱盖子上被人遗弃的半罐果汁拿过来，就着不知谁咬过的吸管大口吸吮着。 来往的人无人愿去理会一个流浪汉的存在，只是在经过那间快餐店门口时绕开了半米左右的距离。 张子封细嚼慢咽地将手上的油条解决，没人注意到他吃东西时嘴巴不同于其他流浪汉的儒雅，只在吃完后将食指和拇指放进嘴里细细的将沾到的油水吮掉，也不在意那双手原有多脏。 吃完了饭张子封从兜里掏出一只与他极不般配的全新的智能手机，划开地图功能，随着上面的指引起身慢慢踱步。 屏幕上指的正是怀城市公安局的位置。 “张哥，你来了！”方斌刚刚从会议室跑出来倒水，回头便看到了倚在门口的张子封。“我们等你半天了，张老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也不接，快进去吧，张老要发火了。” 张子封听着方斌的话依旧一副懒散的样子靠着门框不肯动，方斌无奈地过去拉着他往会议室走。一股酸臭的味道冲进鼻子，方斌忍不住胃里阵阵犯酸。 “昨天下午给你打的电话，你现在才过来！研讨会都要开完了！”张忠顿看着被憋红脸的方斌拉进来的儿子，心火渐盛。 “我又不是你们警局的人，求人帮忙还这么大的脾气。”张子封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双脚无礼地搭上会议桌，一旁的法医楚蔚忍不住捏起来鼻子。 张忠顿被儿子顶撞，脸色更加难看，看着他身上那件肮脏不堪的毛衣心却又软了下来。“把你的毛衣脱下来，我去给你洗一下。方斌，你给他介绍一下案件情况。” “哦，好。”方斌将一旁贴满照片的白板推了过来开始详细的介绍案情。张忠顿拿着毛衣出门前看了眼着上身认真听案件详情的张子封，他低头认真看资料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泼皮惫懒。 张忠顿洗完衣服回来时，方斌刚好讲完了昨天在现场发现的所有情况。张子封坐在那也不再像刚才那般认真，懒散的表情又回到了他脸上，可张忠顿明白，他这是有了思路的表现。 “这回这个案子你们警察能给我多少？”张子封转过椅子笑眯眯地跟张忠顿说。 “我再强调一遍，警察不是花钱请你办案，是在我们抓到犯罪嫌疑人后对参与办案提供线索的市民给予适当的奖励。” “我知道，知道。”张子封无所谓的摆摆手：“我就想知道我这次都能得多少？” “5000。”张忠顿咬着牙盯着不争气的儿子。 “一k，”张子封搓了搓双手：“够我生活几个月的了。那现在我们开始办案？” 听到他这么说，屋子里的几个人终于松了口气端正的坐好等着听张子封的见解。这人是邋遢无赖了一些，可偏偏青出于蓝，在破案方面对线索有时候比张老还要敏锐。 “我们先说你们发现的那张病例单，它的可信度准确度有多少？死者身份证实了没有？那个叫陈佳仁的陈述人有没有找到？他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张子封话音刚落，方斌立刻接过了话题。“我们昨天已经查到了死者身份，确实是叫陈肴生，其他信息也和病例单上说的完全吻合。那个叫陈佳仁的人我们也找到了，他是死者的哥哥，我已经带人去找他问过话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个陈佳仁是怀城市东郊一个汽车修理厂的维修工人，我们问过他家一些亲戚邻居都对他评价不错，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他弟弟陈肴生正相反，从小就不学无术，跟一群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后来骗父母考上了大学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也耽误了陈佳仁上学的机会，但后来家里人发现钱都被陈肴生赌博输光了。前几年陈肴生进城打工，回去后穿的人模人样的，还说自己在城里认识了一个什么大老板，哄着乡亲们跟着他一起投资，最后卷了全村的钱跑了。事发后陈佳仁父母在村子里也待不下去了就被陈佳仁接了出来在咱们市东郊租了间不到20平米的土房。” “据陈佳仁说，去年过年的时候陈肴生回了趟家，闹的挺不愉快的，把他哥和父母都打了，还拿走了2000块钱，之后这两兄弟就再没见过面。” 张子封盯着手上那张病例单的照片点了点头：“‘不孝父母，欺侮兄长，欺诈父老，丧尽天良’这几条主诉里写的病症倒是都对上了。” “我们查过，案发前一周左右陈佳仁在工作过程中受了伤腿摔断了，这些日子一直躺在家里养伤，案发当天工厂老板还派工友去他家看过他，他确实不可能跑到市中心杀了陈肴生。” 张子封听着方斌的话，脸上毫无波澜。张忠顿坐在一旁，眉头却是皱的很深：“如果这个陈佳仁没有时间行凶，那到底是什么人知道了这些事然后帮他清理了陈肴生这个家族败类？” “这可不好说，”方斌回到：“陈佳仁和陈肴生的父母都没有什么文化，也不觉得这是家丑不可外扬，平日里闲聊的时候特别爱跟人哭诉小儿子的恶行。要是知道陈家事的人都有嫌疑，那这范围可太大了。” “这有什么不好划定范围的，”张子封晃了晃脖子：“病例单上既然写了病史陈述者是陈佳仁，那这些事一定是从陈佳仁嘴里说出来的，不然这个陈述人应该写的是陈家父母的名字。” 方斌有些无奈：“可我们昨天问过陈佳仁，他一口咬定从没跟任何人提过陈肴生的事，平日里他要是听到父母跟谁聊起这事他也会立刻过去阻拦。昨天我们问他的时候，他也的确是扭捏了半天才肯说的。” 张子封撇了撇嘴：“那就不知道是哪位自诩为正义者的人，道听途说了消息然后发挥了廉价的正义感动手杀了这个祸害了。” 张子封话里有话，张忠顿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调，眼睛里的怒火狂烈的燃烧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3. 线索初查（上） 这世间万物的存在无理可言，唯一讲逻辑的只有时间。 “楚美人，你那检查出了些什么情况？”张子封无赖的笑着看向楚蔚。 楚蔚咬咬牙，淑女地决定不与这个泼皮一般见识。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下午1:30到2:30分左右，死因是失血过多。死者手臂和大腿上有很明显的淤青，我判断是在与凶手纠缠中磕碰的。那两道伤痕我检查过了，已经可以确定不是机械所致，是人为利器划伤。但是伤口非常规整，左右分割比例完全相同，头部骨骼和胸前都有利器摩擦的痕迹和碎肉。伤口平均深3厘米，只有在腹部有一段长2厘米的地方伤口深度达到了5厘米。” “方斌，你看人家楚美人进展多快，学着点。”张子封依然嘴贱的调戏着，完全没理会楚蔚已经忍受不了这屋子里的味道起身去打开窗户。 “可是这说明什么问题呢？”方斌并不明白楚蔚专业性的解释。 楚蔚耐心地给方斌讲解：“因为骨骼比较硬一般无法直接划开，所以伤口上才有出现摩擦的痕迹，这证明是人拿着利器慢慢锯出来的，这就能排除机械一刀成型的可能性。腹部伤口与其他部位深度不同，证明凶手是先在腹部捅了一刀，但是位置控制的很好，受害人因此并没有立刻死亡，然后凶手才从腹部分别向上下划开。” “可是这个凶手的刀法真是了得，”张子封说：“分割比例能做到如此精准，下刀深度几乎完全平均。我们要重点关注类似医生这些经常用刀的职业。” “这种划分刀法很困难吗？”方斌问。 张子封拿出一张白纸说：“你拿笔在这张纸正中间给我画一道分割的直线。” 方斌接过纸，努力的按照张子封的话去做。下笔时靠着目测估计出中间的位置然后开始向下画，却无法流畅的一笔画出。若是随意放松一些，线条到最后一定会扭掉，若是仔细规范自己，越认真线条就越断断续续。 张子封看着方斌浪费了好几张纸，忍不住出言讥讽：“怎么样，做不到吧。人的左右眼其实看东西是不一样的，你看着差不多的位置其实真的精确起来总会差一些。你从边缘找准中心点再向下画都很难，凶手却是在一片空白中找准中心向两侧延伸。” 方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凶手难道有特异功能？这么难的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张子封继续说：“这世上有一些人对很多事会比其他人更加敏感，这倒也算不上是什么特异功能。比如说有的人看书过目不忘，是因为他对文字敏感；有的人计算能力超强，是因为对数字敏感。这种敏感可以是先天拥有的，也可能是后天努力练习培养的。我猜我们这个案件的凶手可能是个对对称图案极度敏感的人。” 张忠顿在一旁听着几个人的讨论一言不发。 张子封说：“商场的监控录像在哪？我要看。” 一众人围着放映屏幕一遍遍的翻看着商场的监控视频。监控虽然清楚，但在厕所外的摄像头故意设置的位置很偏，只能看清几颗人头人和衣服颜色也看不清楚正脸。 方斌等人看的头晕眼花，最终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张忠顿和张子封父子却始终紧盯着屏幕，眼都不敢眨的，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细节。第四遍录像放映结束，张忠顿也揉了揉眼睛败下阵来，只有张子封一人认真的倒回视频开始了第五遍查看。 方斌很无奈：“监控里从没出现过身上有血迹的人，也没有什么慌张逃跑形迹可疑的人。” 张忠顿也揉了揉太阳穴：“凶手进入案发现场，抓住被害人，行凶，再打扫现场最快也得30分钟的时间。但是所有录像里所有人连进入厕所时间超过20分钟的人都没有。” 方斌很吃惊：“张老，你连这些人停留的时间都算出来了？难怪你看了那么多遍监控。” 方斌还在拍这张老的马屁，这边张子封的第五遍监控却已经看完了。 “张哥，你看了5遍录像，看出什么来了？” “什么都没有。” “没，没有？”方斌有些惊讶：“连你都没看出问题来，这案子我们怎么查呀？” “就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才有问题！”张子封心情不佳，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这家商场的分布图显示，三楼开的全部都是餐厅，只有到上午11:30以后才开始营业。案发现场的厕所又在东侧的最里面，那片区域只有一家泰国料理和消防安全的展台。经过的人很少，就算是有想去厕所的人也都会去东侧外面的那间，很少会有人走到最里面的这间上厕所。” “监控里案发现场的厕所只有在中午13点泰国餐厅就餐顾客多了以后，外侧厕所人满了才开始有人去，一直到案发后警察进入现场之前，除了死者一共有七个人进入过这条小道。死者在13：24的时候进入，之后就一直都没出来过。在这之前有一位老人和一位男士分别在13：16和13：22进了画面，在13:28的时候有一位女士进入，13:35时一位男士进入，13:40时一位女士带着一位10岁左右的小男孩进入，最后一位是位女士在14:18进入。最先进入的两个人又分别在13：30和13：35的时候离开，中间的那位女士在13:43的时候离开和后进来的那位男士在她1分钟后离开，带孩子的那位女士和那个男孩14:00的时候离开，最后一位女士在14:25时离开了。” 张忠顿对张子封精准记忆时间的能力非常惊讶，却也没有夸奖他什么，只继续和他探讨着案子。“所以跟我刚才说的一样，根本没有人在监控范围内停留了20分钟以上。” “如果凶手就在这几人之中他要怎么躲过其他人的视线杀掉受害者，如果凶手不在这几人之中他是怎么躲过监控进来的？就算躲过了监控他也根本没有机会在厕所杀人。除非凶手带走了受害人又搬了回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张子封皱着眉抱怨，脸上完全不似最初的得意与轻松。 “这似乎是一场不可能犯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4. 线索初查（下） “那我们接下来按照什么方向调查？”方斌小心翼翼地开口。 张忠顿沉思了一下，还是先下发了命令。“还是先调查死者身边的亲友关系，那个陈佳仁虽然有不在场的证据，但也不要放松警惕。安排几个人盯着，看看他有没有跟什么人联系的特别密切的。” 张忠顿交代完不放心的瞄了张子封一眼，却看见他依旧一动不动的呆坐着思考什么的样子。 “你们说凶手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杀害死者呢？”安静的会议室里张子封喃喃的询问着。 楚蔚接到：“没错，平常也有凶手因为极度憎恨受害人去对尸体施暴以发泄怨恨，但是一般这样产生的伤口杂乱不规则，像这么冷静在死者身上划刀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不是说凶手可能是个对对称图案很敏感的人吗？或许就是为了划出对称的形状呢？”方斌分析着。 “我们只是从尸体的刀痕上猜测出凶手可能对对称图案敏感，并不能说明凶手是单纯地追求对称才把尸体划成这样的。何况如果只是要求对称那只要从头顶划下来的那刀就够了，为什么还一定要从腹部横向划一刀呢？”张子封解释完又开始独自思考，自言自语。 “十字？这个十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十字架？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张子封百思不得其解，不自觉地又拿出了那张病例单看。 “死亡时间是错的，那这个入院时间和记录时间又是什么？会不会也是错的？还有，凶手为什么要留下一张病例单？难道凶手真的是个医生？会是这么明确的指向吗？还是说这些对凶手来说都有着特殊的含义。”张子封完全不理会身边人有什么反应，自顾自的不停念叨着。 张忠顿不想打扰儿子的思路，独自走出会议室到走廊上交代方斌：“你找人去检查一下病例单上的笔迹，看看有没有以前留下的记录能对上的。” 方斌向屋子里望了一眼，看见张子封依旧坐在里面思考，犹豫了下对张忠顿说：“张老，你这次给张哥的钱是不是有点多呀？你上个月可就发了2000块的工资。” 张忠顿回头看了眼认真思考的儿子：“他不肯回家，我要不是每次借着办案的名义给他点钱，他一个人在外面要怎么生活呀？你看他那副乞丐的样子，哪里像是我的儿子？” 张忠顿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暗哑。方斌不明白为什么这对父子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只能尽力的安慰张老：“张哥在断案这方面还真是像您，别管多难的案子只要他在都能很快侦破。这些年他帮咱刑侦队破了多少起要案，这次这个案子也一定很快就能解决的。” 张忠顿沉默了一下，他很清楚张子封超强的破案能力，每次张子封帮他解决棘手的案子，他都会因为儿子的优秀自豪许久。但这份自豪并不能换来两人之间的父慈子孝。张老知道张子封心里深埋着一根刺，因为这根刺，他拒绝考警校，不与任何人亲近，甚至宁肯离家流浪。但作为父亲的他，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将这根刺从儿子心里摘除。 门外两个人无意的攀谈几句，屋里的张子封却突然发现了什么抬头问楚蔚：“你刚才说腹部最深为5厘米的那段伤口长为多少？” “2厘米。”楚蔚一面回答一面深思：“确实有点奇怪，普通刀一般宽度都在4—5厘米左右，宽为两厘米的难道是弹簧刀？但是弹簧刀刀片太薄又很容易断掉，划开皮肉已经很勉强了，怎么可能划的开骨骼？” “所以这就是凶手带走凶器的原因。凶器应该是一样非常特殊的东西，能够造成这样独特的伤口形态。而且商场的门口本来就装有探测危险品的感应装置，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可以杀人，还能够随意的带进商场不被发现。” “对了，我最初检查时发现死者口中有毛巾纤维。但是就算是捂住死者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他身上的淤青也证实他和凶手纠缠过，撞击声摔打声也应该很明显才对，可是却一点都没被人听到。难道凶手真的用什么方式把死者带了出去？可地面上的血迹方向又怎么解释？”楚蔚看着张子封不解的问。 张子封摇了摇头，也是一头雾水。 “还有”楚蔚看着病例单皱着眉：“这张病例单我看着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哪里奇怪？” 楚蔚纠结的说道：“不知道，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张子封听着这话，皱着眉思索着。 “我们现在不能再陷在这些疑问中纠缠不清了，现在要想理清思路，必须明确我们已经掌握的线索能告诉我们多少凶手的信息。”张子封推开椅子走到贴满照片的白板处。 “死者身高178，体重约在65公斤左右。凶手能够不依靠催眠药物制服死者，必定是身强体健的精壮男子。凶手下刀手法精准，现场又故意给警方留下了病例单作为线索或者是挑衅信，多半是从事医学相关类工作，并且对对称图案有近乎偏执的敏感。” 张子封一边盯着照片看，一边语速越说越快。眼前的鲜血痕迹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凶手留下的病例单上的字迹公整，是标准的行书。他是用的钢笔书写，很成熟的连笔字，笔画流畅没有墨点断笔，一气呵成。由此可见凶手应该练习过书法，他对这张病例单也很重视，每个字都务必书写规范。我们可以推断他应该是个有文化的人，至少陈佳仁和村民不太可能写出这样的字。” 图片里那具残忍的尸骨在张子封的眼前跳动，挥之不去。张子封努力让自己平静地把话讲完。 “尸体上的伤痕是用特殊的凶器造成的，凶手并不是那种有着分尸或是泄愤的人，对他来说这种伤痕是有着特殊意义的。我们可以推断，凶手可能有自己的信仰，区别于宗教之类的，十字对他来说一定有特殊的意义。” 楚蔚听着张子封的声音越来越小，忍不住抬头看去，却看见那高挑邋遢的身躯正快速下坠，瘫软在地上。 “子封，子封？”张忠顿听到屋子里突然发出摔倒的声响，连忙冲了进来。却看见儿子安静的倒在地上没有半点回应。 “楚法医，张哥怎么了？” 楚蔚翻了翻张子封的眼皮，又听了听脉搏：“没事，只是有点低血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5. 迷路少年（上） 我独自守着猩红的梦魇，只因你说我是你前世的劫。 荒废了近30年的医院旧楼，走廊上却依旧蔓延着消毒水的味道。 11岁的少年在漫长的走廊里奔跑着，焦急地寻找通往外界的那扇大门。空气中漂浮的灰尘使得眼前的道路都变得无尽阴沉，双脚踏在地板上带动的声响却将少年身后的灯一一点亮。 转角——下楼——直行——奔跑，少年的双腿已经疲惫地微微颤抖，脚下的路却依然没有尽头。一扇又一扇被推开的大门里惨白的墙壁带给少年越来越深的失望和愤怒。 这是哪里？我要怎么离开？ 焦躁与惶恐渐渐爬上眉梢，少年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错杂慌乱。 转身来到一间破败的手术室，门内传出的交谈声拦住了少年的脚步。 “你为什么要带他去？”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吐字缓慢语气轻柔，微微上扬的尾音语调虽是质问却带着说不出的优雅冷静。 “是他求我带他去的，而且有他在更能降低我被人怀疑的概率。” 第二个声音响起，是个女人。语气略有些生硬，音调中还透着几分清冷。 “他当然会求你，他这几天满脑子都是想的怎么跑出去，你倒是刚好给了他一个机会。”那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和冷静的语气，只是语调有些尖锐，听得出生气的情绪。“如果他那天借机跑掉了，你怎么负责？” 女人没有回答。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静地可怕。 少年在门口听到说话声中断便起身要走，没走出几步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打开。 高大的男子身躯出现在少年身后，背对着光线，脸色十分的阴沉。一场猫捉老鼠的闹剧即将开场。 柔弱的少年和高大的男人顺着走廊的昏暗展开了追击战。只是实力太过悬殊，胜负太过明显。 少年疯狂的在走廊里奔跑着，不顾方向，横冲直撞。头顶的灯光在一阵抽搐后尽数点亮，瘦弱的少年在空旷的走廊上形单影只，无处藏身。 不远处一扇玻璃的大门孤单的等待着少年的到来。 身后的男子已经近在咫尺，优雅的笑容在少年眼中万般可憎，一双白净修长的手向少年逼近。一道冰冷的蓝色幽光在手上晃动，鲜血一滴一滴地滚落在地板上。 男子望着地上的殷红皱紧了眉头。 少年颤抖的手上握着一柄微锈的手术刀，眼睛盯着刀刃上的血迹，瞳孔中绽放出深红色的瑰丽。 “够了，瑞思。你的游戏该结束了！”男子不顾手上的伤向少年扑去。少年抬头却看见那扇通透看得到门外漫天星空的大门正在向他招手。 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大门冲去，少年在触碰到冰凉的把手的同时被身后强劲的力量拉扯回去。 挣扎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少年清楚的看见那扇大门的中间，硕大的铁锁锈迹斑斑，无人能轻易撼动。紧闭的大门拦住了他所有的痴心妄想和与黑夜亲密接触的绝妙机会。 就如同这世上的大多数事情一样，一旦最后的嘴巴关闭，你就再也无法得知这个世界对你隐瞒了多少秘密。 深夜，帝都花园的别墅区内，李云棋搂着一个装扮妖艳的年轻女子醉醺醺地回到自己的别墅。一路上两人紧密地搂抱在一起，调笑间所讲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酒精躁动下的两人吵嚷笑骂不休，毫不在意自己的行为搅醒了多少人的清梦。 两人回到家中免不得又是一番搂抱亲热，几分钟后女子推开李云棋羞怯地独自向浴室走去，李云棋支撑着醉酒而摇晃的身体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黑暗中吹过一阵阴冷的寒风，李云棋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回过头正看见旁边一扇半开的窗户。 李云棋踉跄地起身去关窗户，一边动作一边咒骂着，粗俗的词语接踵而至，殊不知转身的瞬间身后一道黑影快速的闪过。 “你洗完了没有！老子要要去睡觉了。” 李云棋对着浴室大门叫嚷了几句，声音却完全被哗啦啦的水声的淹没。没得到回复，李云棋也不继续在客厅里等待，一面拉扯着领带一面上楼走进卧室，醉酒后笨拙的双手只扯开了衬衫的扣子，衣服也不脱，径直向床上栽去。 年轻妩媚的女子洗漱完裹着浴巾站在客厅里寻找了好一会也没看到李云棋，两条柳眉不悦地拧在了一起扭着胯走进了卧室。看到了床上熟睡的李云棋又立刻凝结出一张笑脸，身体化作一滩绵软扑了过去。 “李总，李总。”女人娇媚的唤了好几声，李云棋依旧沉沉的睡着不予回应。女人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翻身背对着李云棋渐渐沉睡。 月亮在黑暗中闪动着银白色的微弱光芒，透过窗户照在卧室里沉睡的两人脸上。那温柔的注视中带着不明原由的阴沉恨意，清冷微寒的温度随风送进房间。 黑影紧贴着地板慢慢爬动着，一直爬到李云棋的床边才缓慢站起。尖利的锋芒在月光的反射下格外耀眼，罪孽刺入皮肤随着鲜血疯狂涌动。 翌日清晨，女人在阳光的唤醒下睁开双眼。身边的男人依旧沉沉的睡着，没有半点声息。女人趴在他的身上软软地唤了几声，李云棋依旧不肯回应。 女人微微有些心慌，颤抖的伸出手指放在李云棋鼻下，仔细感受着呼吸的存在。 有节奏的暖风从指尖传来，气息匀促。 女人常舒了一口气，将刚刚升起的一点不安尽数扔在脑后。偷偷的爬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沙发那从李云棋的上衣口袋里掏出钱夹，将所有的现金钞票尽数捻走，然后穿衣离开。 直到大门落锁关闭，整栋别墅再次回归死一般的沉寂。 李云棋依旧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不曾翻身，不曾打呼，不曾移动，也不曾醒来。 只有客厅的的窗户依旧开启，窗帘随着风的轨迹摇曳身姿，当最后一曲生命之舞完结，一切重归宁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6. 迷路少年（下） 张忠顿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沉睡的张子封。略显呆滞的神情和长时间没有晃动过的身体都显示，这位半辈子都在从事警觉谨慎的刑侦工作的老警察，此刻的思绪早已飞远。 床上的张子封安静的睡着，双眼紧闭，睫毛微微颤动，眉头锁紧到极致，双手和头时不时不安的摆动。 张忠顿看着儿子不安的睡状，一双浑浊的双眼中带着些痛苦和歉疚。 如果你问乞丐英雄张子封此生最害怕的是什么，他一定会回答你：做梦。 黑暗腥臭的地下工厂里，年幼的张子封瑟缩着躲在妈妈的怀中。母子俩蹲坐在墙角，疲惫c饥饿c恐惧c不安。 一阵吱呀呀的响动，这间关押“犯人”的囚牢大门被打开。母子二人像垂暮无助的牲畜一般被几个面露凶光的人拎起来，驱赶推搡出去。门外是另一个魔鬼的世界。 肮脏破败的车间正中摆着一个一米多高的台子，一个男人躺在上面，挣扎着尖叫着。他的手脚被台子上攀沿出的皮带死死扣着，无法动弹。衣服被解开，露出精壮的胸膛和腹肌。台子一旁的浅案上，搁置着一套崭新的器具，冰冷锋利的利刃边缘泛着青白色的光痕。 年幼的张子封和母亲被带到台子前参观，两个人分别制服他们的双手，另有两个人双手掰过他们的头，强制着他们盯着台子观看。周围几个抽着烟的男人，肆意交谈嬉笑着，目光中闪烁着兴奋的亮光。 终于一位身着白褂的人走了上来，伫立在台前仔细注视着这男人的身体，目光这透着贪婪与渴望。台子上的男人挣扎的更厉害了，叫喊声从口中溢出变成了野兽般的嘶吼。 可对于这一切，白衣人都视若无睹。一双眼睛依旧冷的厉害，整张脸被口罩遮挡的严实，也看不清那张脸到底有丑恶。 他拿起了手术刀，径直在那男人身上划开。剧烈的痛感让男人的头猛烈的后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嘴里的呼救混杂着呜咽不清脏话变了音调。鲜血顺着男人的皮肤四溢，沿着台子的边缘缓缓流淌滴落在地上。 小子封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瞪大的眼睛几乎快要爆裂出来。直到那白衣人在男人身上反复下刀，终于将一颗血淋淋的肾脏从他体内取出。小子封终于抑制不住心底的恐惧，嘴中惊喊出声。 一声声的尖叫并不能将男人从魔鬼般的刑罚中解救出来，反而增长的魔鬼的兴致和乐趣。白衣魔鬼将沾满粘稠鲜血的器官一样样从男人体内取出，最后把那具空荡荡的躯壳扔进了盛满药水的水池。尽失血色的惨白尸体轻巧地漂浮在水池中央，在涟漪的作用下在水面边缘转了个身。无法瞑目的双眼透过水池边缘无助而同情的注视着小子封。 刚好对视上那双眼睛的子封仿佛已经在刚刚的惊惧中遗失了灵魂。嘴张的老大却没有一点声音，喉咙里干涩的厉害却传不出一字半句。 白衣的魔鬼慢慢的向他走来，脸上的口罩早已扔在一旁。魔鬼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将手套上沾满鲜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允吸。 子封的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滚，两天没吃到食物的他只能一阵阵的干呕，吐不出东西。 白衣魔鬼开始疯狂的大笑，像是见到了极有趣的场景。随即一挥手，手下牵制住母子俩的几人便放了手，两个人架着小子封的母亲，竟是向那张手术台走去。 子封看见母亲被带走躺在那张满是血污的台子上挣扎便奋不顾身的跑过去，那两个人再次钳制住他，他只能眼看着魔鬼向母亲一步步逼近。 后来怎么样了呢？ 子封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后来母亲上了魔鬼的祭台再没能下来，魔鬼的尸体上多了一把手术刀和一颗子弹。 枪，是张忠顿打的，那起轰动全市的怀城特大人体器官贩卖案曾经让整个怀城百姓险入地狱般的阴暗和恐惧，却也让怀城市公安局收获了大量的鲜花和掌声。 刀，是张子封捅的，那10岁的柔弱少年在绝望中的拼死一击，为警方最后的抓捕工作制造了混乱的好时机，却没能在魔鬼的手中抢回母亲。 张子封看到一群正义的使者冲进魔鬼的巢穴，将魔鬼个个击溃。最后是他的爸爸红着双眼走过来，用宽大的警服将他裹起。 猩红的花朵在浅蓝色的衬衫上绽开，张忠顿松开儿子，手不自觉按上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来，身体忍不住向后倒去，眼睛里满满的不敢置信。 这世上谁能在毫无防备下伤到刑侦英雄张忠顿？只有张子封。 张子封握着手术刀的手忍不住狂烈地颤抖着，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一双清澈无邪的眼睛早已猩红幽亮，眼角渗出的泪珠似乎也并不属于他。 张子封在黑暗的梦魇中越陷越深，现实与梦境混杂在一起，仿佛编织成了一个魔鬼的迷宫，而他深陷其中，步步都是地狱的召唤。 张忠顿看着沉睡的张子封脸色渐白，呼吸急促，连忙叫醒他。一连唤了十几声，终于将张子封从梦中牵引出来。 张子封睁开双眼，面前的父亲两鬓皆白再不是梦中的年轻模样。身处的屋子干净c简洁，是十几年没回过的家的所在。张忠顿紧张的看着他，双手怀抱着他的双臂。 张子封楞了一下，快速猛烈的将父亲推开。梦中胸膛上插着匕首的父亲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眼前的张忠顿虽已年迈却还健康。 “你还好吗？”张忠顿被儿子推开，心里有几分不自在却也无法说出口。只能倒了杯热水递给张子封，表示关心。 “没事。”张子封灌了一大口水，温暖的感觉从胃里流传到全身。刚刚的梦魇带来的恐惧也冲散了不少。只是 他刚刚在梦里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你的衣服我都帮你洗了，这几天反正你也要跟我一起办案，不如就回家来住，也方便些。”张忠顿认真的说。 回家住？张子封心头一凛连忙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这几天就住你办公室或者是会议厅都行。要是你们公安局不肯收留流浪汉，我就在你们警局门口的马路上睡也没问题。” “你！”张忠顿气的瞪大了双眼，过了一会又只得缓了下来。“这是我单位宿舍的钥匙，你去那睡。这些天我都住在警局的办公室里。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一会换上，出入警局还是穿的干净些。” 张子封没再拒绝老爸的好意，接过了钥匙。两个人在屋子里无话可聊正尴尬之际，张忠顿的电话响起。 “张老，帝都花园别墅区b区11栋发现一名男性死者。死者身边又发现一张死亡病例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7. 梦会阎罗（上） 心头焚烧着冤仇，烈焰之上倾倒着烈酒。 接到方斌的电话后不到30分钟，张子封和张忠顿就一起赶到了案发现场。 帝都花园别墅区在怀城市是比较有名的富豪聚集区，因为业主全都身价金贵，别墅区对保安工作一向非常重视。就是每个业主自己也会在别墅附近安装摄像头，雇佣私人保镖等用于防范。 “和上一次的案发现场一样，没发现任何指纹脚印等有效线索。不过找到了一张病例单，和之前的那张格式c内容c笔迹都完全一致。我们基本可以断定两起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 “案发的b区11栋别墅，业主叫李云棋，也就是死者，是今年刚搬进别墅区的，所以周围居住的人都跟他不是很熟悉。这栋别墅是死者一人独自居住，并没有家人一起，所以案发当时的情况很可能只有死者清楚。” 张子封听着方斌的汇报气不打一处来：“你的意思让我直接去问死者谁是凶手，然后再抓人咯？” 方斌哽住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不敢再多说。张忠顿知道张子封此刻怕是心情不好才拿方斌出气，皱了皱眉想要说张子封几句又不知从何开口。 “这个别墅区里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会愿意跟命案扯上关系，你去问人家，人家当然都说跟死者不熟悉不认识。”张子封又继续不耐烦的说到。“死者情况调查的怎么样了？” “哦，死者名叫李云棋，男，37岁，职业是私企老板” 张子封摆了摆手再次打断了方斌的话：“你说的这些病例单上都有，我自己会看。我问的是这些东西是否准确，你立刻带人去核实。” 方斌讪讪的应了一声，转身便向外走。张忠顿拉住他在一旁劝了两句：“小斌啊，你别介意，这混小子之前低血糖晕了过去刚刚才醒来，语气不太好但不是针对你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方斌听了眯着眼睛笑起来：“张老，没事。我也跟张哥一起合作过好多次了，他是什么性格我都了解。我是真心佩服他的办案能力，他说的我都愿意听。你不用担心我。”说完便快步的出去查证了。 这边的张子封专心的盯着病例单看着，完全没有在意张忠顿和方斌的对话。 姓名：李云棋，性别：男，年龄：37岁，民族：汉，婚姻状况：离异，出生地：黎源省怀城市，职业：私企老板，入院时间：2016年5月31日14:32，记录时间：2017年7月31日03:46，死亡时间：2017年8月3日22：40，病史供给者：程蓉蓉，对病史了解程度：非常了解，估计病史可靠程度：可靠，主诉：欺骗女人，遗弃糟糠，弃养子女，丧尽天良。 “序号是2？”张子封看了一遍病例单，记住了所有内容，尤其是那三个上一封病例单中他弄不明白的时间，然后去问楚蔚。 “楚美人，尸检情况怎么样？” 楚蔚站起身走过来说：“很奇特的死法。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不是外力致死。我在他右手手臂上找到了几个针眼，怀疑是注射致死。但是死者身上并没有出现中毒或者是注射毒品等死亡的生理反应。倒是呈现了一些脱水衰弱的症状。我也有点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现在要立刻赶回去做详细的解剖化验。” “我现在倒是不好奇他是怎么死的，你只要先告诉我能不能现在估算出死亡时间来？”张子封问。 “大概在凌晨4点到6点之间吧。具体的时间等我检验出他的死因，应该可以估算的更准确一些。” 张子封点了点头，看着病例单上的时间若有所思。 这边张子封还在思考，那边张忠顿接到了方斌打来的电话。 “张老，我们这边查到了，病例单上的死者资料是正确的，这次的那个病史供给者程蓉蓉是死者的前妻。死者李云棋原本也就是个普通的小白领，后来就娶了家境不错的程蓉蓉，还生了个女儿。但他这女儿生下来就患有唇腭裂，李云棋后来靠着程蓉蓉家的人脉渐渐发达起来了，等到程蓉蓉父亲过世，他就跟程蓉蓉离婚了，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手段，还让程蓉蓉带着孩子净身出户，没分到半分财产。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这娘俩。这几天程蓉蓉带着孩子去林阳市旅游了，没有犯案时间。” “恩，我知道了。这个程蓉蓉和陈佳仁一样，都派人盯着一些。” 张子封回头无意间看到张忠顿在接电话，也不解释直接上去抢过了电话。 “是方斌吗？” “呃，是我张哥。” “你听着，程蓉蓉和陈佳仁这两个人不用看的太仔细，浪费人力。你带人去查查这个李云棋和上个案件的死者陈肴生有什么联系。” 挂了电话，张子封抬头看了眼张忠顿，张忠顿并没有因他的行为而生气，反而耐心的和他聊案子。“你觉得死者之间是有关联的？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张子封转了转眼珠略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口说到：“病例单上虽然写的是主诉病情，可事实上却是凶手留下痛斥死者的罪状。这两份罪状虽然内容不同，但最后却都有一条名为‘丧尽天良’的评价。我很怀疑，这一条指的是在这些死者个人犯下的错误之外，我们不清楚的罪行。” “另外，我总觉得虽然病例单是凶手留下的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但我们也不能完全按照病例单来调查，否则就等于被凶手牵着鼻子走。摸清病例单的含义有助于我们寻找凶手，但病例单也很有可能是凶手用来迷惑我们调查方向的，所以跳出病例单之外我们很有可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张忠顿点了点头，眼光中透露着赞赏和满意。 “对了，死者独自生活，那是谁报的案？”张子封问。 张忠顿回想着刚刚的小警察的汇报回答：“是死者公司的秘书。秘书说他已经三天没去工作了，今天下午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一周前就定好的。所以就来他家里叫人了。结果来了就发现人已经死在房子里了。” “三天没去上班，人却是今天才死的。那之前的两天他在干吗？” 张子封和张忠顿两个人正疑惑着，楚蔚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张老，你们那边结束了吗？赶紧回警局里来，我这有发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8. 梦会阎罗（下） 张子封c张忠顿c方斌忙完手头的事都立刻返回了警局，坐在会议室里等了三个小时才等到了楚蔚带来的新发现。 楚蔚拿着尸检报告缓缓地走进来，一见到三个人讪笑了一声，快走了几步。 “抱歉抱歉，来晚了。这是刚出来的报告，你们看一下。” 张忠顿接过了报告认真的看完，惊讶地问到：“就是说他是睡觉睡死过去了？” 张子封听了这话眉毛一挑连忙抢过报告和方斌一起看了起来。 “死亡时间凌晨5点左右。死者体内被注射了大量的麻醉镇静药品。死因是脱水？”张子封好奇的问楚蔚。 “事实上死者是被凶手在三天内分五次分别注入不同类型的麻醉和镇静药物。凶手可能是打算让他保持长时间昏睡不醒的状态。然后在没有任何水和食物等营养供给的情况下衰弱而亡。但在脱水衰弱的状态下，最后一次注射时累积过量的麻醉镇静药品刺激了死者的神经，导致直接死亡。” 张子封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了方斌，低头思索。“睡死过去了？凶手设计的两起案子死法都这么奇特，到底是为什么？” “还有，”楚蔚拿过报告翻开一页指着一行字说：“我还检验出死者睡前引用过大量的酒精。这对死者的脱水症状也有加速的作用。你们要不要查一下死者生前和谁一起喝的酒，也许凶手就在其中也说不定。” “我知道是谁。”方斌兴奋的站起来抢答：“我刚刚带人查证的时候发现的，这个李云棋有钱之后身边女人一直不断，经常混迹在酒吧等娱乐场所。他没去公司前一晚也就是7月31号晚上，他和一名叫小晴的女人在sane酒吧喝酒，一直到晚上两人一起离开了。” “这个叫小晴的女人我也让人带回来盘问过了，是个ktv小姐。31号晚上在李云棋的别墅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看李云棋还睡着，她就偷了李云棋钱包里的现金走了。之后的几天她一直都在酒吧里，很多人都能作证。” “第二天早上李云棋还睡着？” “对，这个小晴说当晚李云棋很早就睡了，她叫了李云棋好多声，李云棋睡得很熟，一直都没醒。所以应该是在31号晚上，凶手已经开始第一次给李云棋注射了。” “别墅区的监控带回来了没有？我想看看。”张子封抬头问张忠顿。 “我已经看过了。”张忠顿回答。“死者家前的摄像头没拍到任何异常，除了死者和一个女人在31号晚上一起回去之外，没拍到任何人进出别墅。凶手应该是个身手敏捷的人，并且提前知晓了死者家安装摄像头的位置，事先策划好了路线。” 张子封有些失望的坐了回去，整个人倚进了椅子里。 “张哥，你有什么发现吗？”方斌小心的询问张子封，生怕扰乱了他的思路。 张子封挑了下眉：“是有一些发现。首先来说因为现场发现的病例单与前一个案子一致，所以这两个案子一定是相同的凶手犯下的。第一个案子里凶手的下刀精准，在第二起案子中凶手又用到了麻醉剂镇定剂等药品，结合来看，凶手有八成的可能是个医生。” “其次，我仔细观察了两份病例单，里面关于死者的内容都是正确的，为什么时间却全都是错的？” 张子封说到这拿出了两份病例单的照片对比着说到：“你们看，第一件案子中，死者的实际死亡时间在13:30到14:30之间，病例单上却写07:30。第二件案子死亡时间在凌晨5点左右，病历上写的却是前一晚的22:40。按照楚蔚的尸检报告中说，死者在最后一次注射的时候已经刺激了神经突然死亡，凶手是完全掌握了死亡时间的，但是单子上的时间依旧是错的为什么？” 张子封看了眼认真等着听后续的众人笑着说：“你们有没有想过在死亡时间之前的入院时间和记录时间都是什么意思？我仔细观察过两张病例单的入院时间是完全一致的，记录时间则都在死亡时间之前。” 张忠顿听了最先反应过来：“所以说记录时间是凶手填写病例单的时间。两次案件都因为突发情况死亡时间延后，但病例单却是提前就准备好的，所以上面写的时间都没有改变。” 张子封点了点头：“而且第一张病例单上的记录时间在死亡时间前一天的晚上，第二张上的记录时间在死亡时间三天前的凌晨。也就是说记录时间不仅在死亡时间前，而且是在凶手行凶之前，所以说记录时间应该就是凶手制定计划的时间。” “那入院时间又是什么意思呢？”方斌问。 “这个我还不清楚，不过两份病例单上的入院时间是一样的，而且是在去年，证明两位死者过去的经历里一定有关联。有可能是共同得罪过什么人，也可能是有什么其他的相同点。这需要我们深入调查才能知道了。所以我让你去查陈肴生和李云棋的联系，你查的怎么样了？” 方斌听着张子封的分析敬佩的看着他，听到他问自己也非常积极地回答：“我们刚开始调查的时候确实遇到很多难度。陈肴生是无业游民，李云棋是私企老板，两个人的文化程度c接触的人员圈子完全不同。按照李云棋的社会地位，他和陈肴生之间基本上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但是后来我们派去陈肴生老家调查陈佳仁的同事无意间打听到，陈肴生当初回老家骗乡亲投资的时候提起他在城里认识的大老板名字，恰好就是胜辰集团的李云棋。” “当初陈肴生有没有跟这些老乡说投资的是什么项目？”张忠顿问。 “好像说是一个什么房地产项目吧。投资建设一个疗养院还是什么的。反正说是这么说，最后拿到的钱都让陈肴生自己花了。” 楚蔚奇怪的问到：“李云棋没和陈肴生一起分钱？” “没有，”方斌回答说：“陈肴生虽然骗了不少人但毕竟是从乡下家庭集的资，对陈肴生来说是笔大买卖，但对于李云棋这样的大老板来说就有些不值得一提了。事实上，对于这次的事，李云棋很可能根本就不知情，只是被陈肴生利用了名号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9. 分组追查（上）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神佛，可却有人生下来就是恶魔。 “会不会是当初被陈肴生骗了钱的村民报复？如果是这样或许李云棋是冤死的也说不定。”楚蔚瞪着单纯的眼睛说出自己的看法。 “不对，不是村民。”张子封摇了摇头：“陈肴生虽然骗了不少钱，对于每家村民来说虽然损失不小但都是闲钱，并没有哪家村民因此生活不下去的，仇恨程度不至于达到杀人的地步。而且两起案子都显示凶手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有丰富的医学知识并且有反侦察能力的人。这样的人不太可能混迹在村民中。” “那这么说来，陈肴生和李云棋之间的关系线不就断了吗？” 张子封很肯定的说：“陈肴生和李云棋之间一定是有关联所在的。只是我们还没发现而已。接下来几天我们就应该去分组调查陈肴生和李云棋的社会关系。重点调查陈肴生说的疗养院项目和病例单上入院时间期间发生的事，总会找到共同点的。” 张子封说完看了看张忠顿的反应。张忠顿思考了一下，目前除了这条路似乎也没有了其他更好的调查方向。“就按这小子说的办吧。那分组就是” “我和楚美人一组，去调查陈肴生。”张子封抢先开口。 “那好吧，我和方斌去调查李云棋。”张忠顿似乎早就料到了张子封会如此要求，也不反驳。虽然他也很想和儿子一起调查，但无疑这样分组才是最合适的安排。 “我只是个法医，不是刑侦警员。”楚蔚讪笑着冲着张子封摇头，张子封却根本不理会她的拒绝。楚蔚只好求助于张老，她实在是不想和这个邋遢的乞丐侦探一起调查。 “这次的两起案子的行凶手法都太过独特，楚蔚作为法医共同参与调查应该会对办案有帮助。”张忠顿难得无视楚蔚的请求，眼睛紧盯着楚蔚，眼神中带着乞求。 张老是希望你帮忙看住张哥。方斌在一旁无声的对着楚蔚做口型。 楚蔚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张子封和楚蔚第一步先是来到了陈佳仁的家里问话。虽然陈肴生为人恶劣，但是他的父母一提起小儿子的死讯还是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陈佳仁则安静坐在一旁，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说不上难过也没有半分憎恨。 张子封看着陈佳仁若有所思，呆呆的盯着那条打着石膏的腿看了许久。 楚蔚拿出纸笔一边询问陈家父母一边记录：“你们知不知道陈肴生之前都得罪过什么人？尤其是去年5月份左右的时候。” “不知道，他很少回家，回来了也不跟我们说他的事。自从前年出了事他就一直都没回来过，我们搬家他都不知道。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找到我们的，就回来了那么一次还抢了我们2000块钱就走了。” “陈肴生之前回乡骗钱的那次，你们还记得他是怎么和乡亲们说的吗？”楚蔚问。 “我们哪懂这些嘞，前年8月份的时候阿生回家来穿的西服扎着领带，手上还带着一条金链子，可粗嘞。看上去就跟大老板一样。阿生说他在城里认识了个有钱的大老板，他跟着他做事，赚了好多钱嘞。后来说村里人种田太苦了，撺掇着大伙跟他一起做什么投资，说是要盖一个什么疗养院，能帮人治病还能赚大钱。现在投点钱进去，一年以后院子盖起来了，钱就能赚的翻倍嘞。” “他有没有说过，是怎么认识的那个大老板？” “没有，”陈家父母讲着讲着，眼泪有人不住流下来。“其实啊阿生本性不坏的，他赚了钱回家的那会也给我们买了不少吃的用的。他还告诉那帮投钱的人他只用闲钱往里投，别搞得卖房子买地的。可是后来还是亏了钱，那帮人就都说是我们阿生把钱卷走了。” 楚蔚和几个警官对视一眼有些唏嘘。胜辰集团根本就没建过疗养院的项目，明摆着是骗人的，他回家来不给父母买那些东西，谁会相信他是在城里发了大财。可这些他们没法跟两个老人解释。父母永远都相信自己的孩子是好的，警方又如何能在孩子死后打破父母的幻想。 因此这一群人也不接话只是按照规矩继续询问着陈佳父母陈肴生的生平。张子封则独自一人走到陈佳仁对面的坐下，一言不发。只是他眼睛紧紧盯着陈佳仁，目光想刀锋一般锐利，仿佛可以戳破陈佳仁所有的防线钻进心底探清一切。 “警官，你有什么话要问我吗？”陈佳仁有些不安的在凳子上忸怩，时不时抬眼瞟一眼张子封，一向内向木讷的他也终于忍不住在张子封的目光中败落，主动开口。 “没什么要问的，你不是腿受伤了吗。打着石膏怎么可能到案发现场杀了你弟弟。”张子封语气里透着无所谓的情绪，眼神却依旧不肯放松。 “对了，你这伤都半个月了都没好，是不是看的大夫不专业啊。你要是需要我给你介绍几个专业的医学教授。” 张子封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陈佳仁一愣：“不，不用麻烦了，警官。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是摔伤本来就恢复的慢。陆大夫治病很专业的，要不了多久就能好了。” “哪个陆大夫？”张子封突然发问。 陈家人回答：“就是城南常康诊所的陆大夫。我们修理厂的人受了伤生了病都去那家诊所看。” 张子封继续问：“为什么都去那家？” 陈佳仁说：“我们这帮工人工资也不高，大医院看个病都要好几千，我们也花不起。那家诊所收费很低，但是大夫人很好，很负责任。而且受了伤打个电话，还能派车来接我们去诊所，不比医院的救护车慢。时间长了修理厂就跟那家诊所签了协议，只要是我们的工人受了伤生了病都去那家诊所。” 张子封这边没聊了几句，楚蔚那边已经问的差不多了，便过来叫张子封一起走。张子封想了想也确实没有什么其他好问的，就转身和警察们一起出门。 走到门口，张子封突然转过身又问了陈佳仁一句：“你说的那个陆大夫全名叫什么？” 陈佳仁一愣，然后回答说：“陆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10. 分组追查（下） 张忠顿和方斌等人来到了胜辰集团的办公大楼，秘书方幼清很有礼貌的将几人带进了李云棋生前所用的办公室。 “你们李总出了事，接下来这个公司怎么办？”张忠顿看着外面空荡荡的办公厅问到。 “这几日高层管理人员们正在办理交接，所以就给员工们都放假了。过些日子新的总经理到了会重新开始工作。”方幼清一边回答一边给几位警官倒好了温水。 “你们新上任的总经理是谁？”方斌喝着水不经意的问到。 “是李总的前妻，程蓉蓉女士。” “程蓉蓉？”张中顿很疑惑：“她不是和李云棋离婚了吗？而且当时闹得非常不愉快，这些年两个人也没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会是她来接任？” 方秘书微笑着说：“胜辰集团最初是由程蓉蓉女士的父亲程天浩老先生一手创建的，后期因为程女士和李总的家庭纠纷股权被尽数分给了李总。现在李总不在了，即使他和程女士离了婚，但股权必定应该属于他在世上唯一的骨肉李明涵小朋友，程女士作为李明涵小朋友的监护人在她满18岁之前代为掌管本就是合法的。” “这样一来由掌握股权最多c在集团资历最长的程女士来接任总经理的职务就显得顺理成章多了。何况胜辰原本就是程家的产业，董事会里的成员也多是程家的朋友亲属，程女士接任总经理在前几天的董事会上可是全票通过的。” 张忠顿点了点头：“方秘书似乎对胜辰集团里的所有事宜都十分了解？” 方幼清抿嘴笑了笑：“秘书这个职业就是知道的比较多，集团里几乎所有重大决策我都了解，因为我要根据这些来为总经理安排各项工作的时间，筛选决定出席各种活动。但是事实上我的职权并不大，更像是总经理随身携带的一支闹钟或是伺候出行的保姆。” “方秘书知道李总自从接管胜辰集团后都计划建设了那些项目吗？” 方幼清摇了摇头：“我是去年8月份才来的，关于集团内部的情况是上一任秘书办理交接的时候告诉我的，至于其他更详细的项目情况，只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大型的项目我有一些了解，其他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而且”方秘书犹豫着开口“说实话，李总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很出色的领导者，我在集团工作的这段时间来看，李总每天都在嚷嚷着大项目，又要修建球场又要建设医院的，但最后全都没有落实。至少在这两年里，我没看到他做出任何的成绩。” 张忠顿听了这话也皱了皱眉头：“你们公司有没有往年的项目资料？至少帮我们查一下前年8月份左右还有去年5月份的时候，公司有没有计划开展什么疗养院之类的项目？” 方幼清听了低头思索了一下：“应该不可能有，就是有也肯定很快就被董事会否决了。疗养院这种项目需要长期的建设投资，如果当时开展了后期我来到公司之后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听到。不过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去把公司前几年的项目资料找出来你们看一下。” 方幼清说完就出门去找资料了，张忠顿在房间里皱着眉头叹气。其实他早就想到了陈肴生所说的疗养院项目可能只是骗人的，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问了一下。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还能从哪条线索开口继续问下去。 “资料都在这了。”方斌看着瘦弱的女子捧着一摞比她人还高的文件回来赶紧上去帮忙。 “这是13年到现在的全部资料。除了公司之前的一些长期项目的后续跟进几乎没有什么进展。你们看这，13年6月计划修建一座水上乐园，后期因资金问题项目搁置。14年10月计划修建一座是室内足球场，后期因资金问题搁置。15年7月计划修建一座公益诊室，后期因场地问题搁置。16年4月计划修建大型奢侈品商城，后期因资金问题搁置基本上，所有的项目都是李总提出之后批些资金然后就因为各种原因搁置了。” 张忠顿等人看完了资料面面相觑，李云棋根本就是在借机挪用公款。 “你们这回相信我了吧？”方幼清俏皮的眨眼撅着嘴。 “我们也没说不相信你。”方斌回到。 “你们李总认识一个叫陈肴生的人吗？”张忠顿问。 方幼清想了想：“我没听过这个名字，应该不是合作过的老总。但如果是李总的私人朋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张忠顿又问：“你们新上任的程总今天会来公司吗？” “会来，我们约好的下午两点来公司交流一下公司现状。” 方斌看了眼手表，已经是13:40了。 “那我们就再等一会吧，等程总来问两句话再走。”张忠顿笑着说，苍老的脸上笑的满是褶皱。方幼清看着那张笑脸上半眯起来里面闪着流光的眼睛，不知道为何，有些不安。 张子封和楚蔚从陈佳仁家里出来一坐进车里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一家人也算可怜，住的那间小土房还没有别人家的厕所大。”楚蔚悲天悯人的说着。 张子封则不然，头仰在车座靠背上：“我们现在该担心的是线索断了。很明显除了陈肴生说的那个疗养院项目，他和李云棋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可我刚给方斌打完电话，那边再三确定过了，疗养院的项目根本不存在。” 楚蔚转过身来询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去陈肴生老家？” 张子封思索了一下，然后突然提出一个奇怪的建议。“让虎头他们去查陈肴生的社会关系，咱们俩去那家常康诊所看一看。” “诊所？” “没错，”张子封点头：“我在想陈佳仁做修理工人，能接触到的人非常少。他能讲述陈肴生事情的对象就更少了。陈佳仁所在的修理厂的工人只要生了病都回去那家诊所，所以这个陆离是陈肴生唯一有机会接触的大夫，陈佳仁在一周前摔伤了腿，一周后他弟弟陈肴生就死了。凶手又很可能从事医学行业。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去看一看吗？” 楚蔚听着张子封的理论摇了摇头：“这个说法太牵强了。你不是一向讲证据的吗？还是说你有了什么指向性的证据才打算去看一看的。” 张子封撇了撇嘴说：“没有什么证据，这个案子处处透露着奇怪。我这么做完全是凭自己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当然感觉错了也说不定。” 楚蔚看着一脸坚持的张子封无奈的点点头。“反正我对办案没什么经验，你说去我就跟去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11. 医院故人（上） 魔鬼到来将天使撕碎，碎裂的天使化作众生。 城南的常康诊所。 诊所规模不大但很干净整洁，内部的装修结构也和一般医院的肃穆冷清不同，这里看上去反而有一种温暖惬意的感觉。 张子封和楚蔚看着前台没人便直接走楼梯来到了二楼。二楼是间办公室。靠窗的一侧摆着办公桌椅，靠墙的另一侧摆着一张给病人处理伤口的躺床。 此时躺床上正躺了一名膝盖擦伤的患者，身边一名身着大褂的医生正耐心给他处理着伤口。 楚蔚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张子封拦了下来。两个人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过两人的关注点却是不同。楚蔚在观察医生处理伤口的手法，张子封却是一直盯着医生不放。 这位穿白大褂的医生约180，身体消瘦身材修长。戴着口罩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那露出的眉眼来看是个温和俊朗的人。纤细白净的双手捏着镊子夹住沾了药水的棉球轻轻地在伤口处擦拭，动作轻柔，体态优雅。 医生在张子封二人上楼的时候手顿了一下，然后又立刻继续手上的工作，不曾回头看一眼。明知身后有人也没有出声询问，手上的速度也依旧轻缓，丝毫不受影响。 直到伤口处理好，医生才又摘下了口罩嘱咐了患者几句。声音温柔，语调平缓。 等患者走后楚蔚终于有机会出言询问：“您就是陆离，陆大夫吗？” “我是。”陆离脱下了大褂，微笑着回答。“您二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科的，想找你了解一下关于你的一位患者的情况。”楚蔚看了眼张子封见他依旧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叫楚蔚，是名法医，也算和你专业相通，这位是，我们此次的行动组长，张子封。” “张子封？”陆离听见楚蔚介绍的人名突然很惊讶的站了起来：“你是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的儿子张子封吗？” 张子封原本只是想不出声侧面观察一下陆离的表情，见他好像认识自己的样子也很诧异。 “你，认识我？” 陆离神色古怪地走过来：“我一听是叫张子封的警察就猜应该是你，你父亲就是警察，你自然也会从警。你不记得我了？就是15年前” 话说到一半陆离突然停住，脸色有些戚戚然：“没事，你忘记了最好。没什么重要的。” 张子封听到“十五年前”这几个字就突然顿住，脸色渐白：“十，十五年前你说的是” 陆离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脸上挂着淡淡地不失礼节的笑。“原来你不是忘记了那件事，你只是不记得我了而已。” 楚蔚被两个人的对话冲击的有些混乱：“你们到底说的是什么？” “十五年前，”张子封紧盯着陆离咬着牙开口：“怀城特大人体器官贩卖案。” 陆离宽大的办公桌上此刻放着三杯早已放凉的茶，三个人围坐在桌旁谁也没有先开口。 张子封脸色十分难看，楚蔚也知道此刻问他什么必是不合适，但是之前张子封又怀疑陆离和死亡病例的两起案子有关，所以关于两人突然拥有的共同回忆此刻变得有些重要了。楚蔚只能小心的盯着张子封的状态出声询问陆离。 “十五年前的那个案子，你们俩都还年纪挺小的吧。” 陆离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恩，当时我11岁，子封10岁。那件案子里我们是唯一被牵连的未成年受害者。我从小就没有母亲，爸爸当初沉迷赌博欠了许多的钱，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消息说有那种特殊癖好的人在寻找男童，一晚上给5000块，结果他就把我扔去了。我到了之后发现那居然是贩卖器官的罪犯藏匿的窝点。” 陆离平静的讲着那段黑暗的往事，声音却再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张子封不肯开口，但听着陆离的娓娓道来，思绪也渐渐回到了那段地狱中的经历。 “那个监牢里被关了大概有十几个人。只有我和子封年纪最小，子封妈妈看我只有一个人就经常护着我，不然我可能早早的就被杀了。我到现在还记得每次我害怕的时候，子封的妈妈都会紧紧地搂着我们，不管发生什么都将我们护在身后。” 陆离想起那个温柔的阿姨嘴角不自觉上扬。那是地狱中关押的天使，是冰冷深渊中的温暖。 “后来呢？你们怎么得救的？”楚蔚问了一句。 陆离突然停了下来，看了张子封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忽略掉中间的一些情节，直接讲了结局：“子封的爸爸到了，击毙了匪徒，救了我们。” 故事草草结尾，张子封的情绪果然好了许多。他抬起头看着陆离，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张稚嫩的少年面孔。他叫什么来着？是叫陆离吗？好像是的。 陆离对着张子封笑的灿烂，像是一道阳光从天窗洒下，渐渐将张子封心里刚刚拢起的阴霾吹散。 “你现在，生活的很好？”张子封疑惑的问到，他有些羡慕陆离脸上干净的笑容，羡慕他看上去没有半点阴霾恐惧的样子。 “其实对那件事倒不是完全都不会在意了，只是平日里都不去回忆。当初我也受了很大的打击，每晚都从恶梦中惊醒，后来我选择了学医，我想治病救人或许能减少我心里的恐惧。现在我发现真的有效，每次病人从我的诊所里健康地走出去，我心里的阴暗就少了许多。”陆离微笑着回答着，声音里都像是透着阳光的温暖。 张子封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嫉妒。 三人不约而同的拿起茶杯灌下一大口，屋子里沉重的气氛好像缓和了许多。 张子封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好像这样做就能平复他的心情。楚蔚想起今天来的初衷，和陆离随意的聊着。 “你这前些天是不是救治了一位叫陈佳仁的患者？” 陆离回忆了一下：“好像有这么一个人，是城郊修理厂的工人吧？半个月前工作的时候砸断了腿，在我在这治疗的。他怎么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12. 医院故人（下） “没什么，他被牵涉进一桩刑事案件里，我们来确定一下他的不在场证明。他的腿的确伤的很重吗？短期内不能下床走路？”楚蔚继续问着，抬头看了眼张子封。明明是他怀疑陆离，现在牵出了15年前的旧案，好像事情有些变得不一样了。 “他右腿腿骨受到猛烈撞击已经砸断了，我给他植入了钢板固定。你也是学医的，应该知道这种伤当然不可能短期内就养好。” “他有没有跟你讲过他家里的一些事情？” “没有，”陆离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人很内向，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只有给他检查问情况的时候会简单的恩一下。” “那8月2号下午两点左右你在干什么？”楚蔚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一下，犹豫这还是把来之前张子封的怀疑确定了一下。 “2号吗？”陆离想了一下：“我记得那天没有外诊的记录，我应该一直都在诊所里。当班的护士可以证实。” 陆离笑笑：“我这个人生活的挺无趣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业余活动，平时都是整天守在诊所里，就连需要买东西的时候也不怎么出门，都是让护士小妹帮我挑选。” 张子封没有理会两人的对话，停步在陆离的办公桌前：“你这间办公室的装修设计很有意思。” 陆离笑着：“是我自己设计的。”说完他站起身，指着背景墙上的数独图案说：“我之前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就不喜欢那白花花的墙壁，总觉得太冷清了些。好不容易有机会自己开了间诊所，就把自己喜欢的数独游戏什么的都设计到了墙上，病人看着不会压抑，也许还能动动脑子分分心，身体也没那么难受了。” 张子封仔细看着那张数独图案，空白的表格和突兀的数字杂乱没有规律，而且表格的样式还是倾斜的。 “的确很有个性。”张子封一边说着一边向背景墙靠近，双手轻拍在上面，目光突然凌厉起来，手上一用力，整张背景墙竟然向大门一样打开，一层欧式风格的楼梯旋转向上延伸。 “你还是那么聪明，这是我设计的隐形门，很少有人能看出来的。”陆离看着楚蔚一脸惊讶的表情笑着夸奖着张子封。“楼梯上面是我住的地方，卧室呃，你们要上去看看吗？” “不用了，”张子封摇了摇头，回手将门关上。 “天天住在诊所里，万一遇到晚上有急诊能方便一些。而且还能省不少房租。”陆离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不过你们可别跟别人说啊，房东要是知道我自己打了楼梯出来要骂死我的。” 楚蔚和张子封点了点头，三个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张子封二人终于决定离开。 出了诊所，张子封坐在车里低声跟楚蔚说：“你觉得陆离这个人怎么样？” 楚蔚想了想：“挺优秀的一个人，作为大夫医术不错，对病人负责也不多收医药费挺值得尊敬的。而且这个人看上去很绅士很温柔，性格也很开朗。”比你可爱多了。这句楚蔚在心里想了想，没直接说出口。 “明天换个人来问一下这里的护士关于陆离的情况。”张子封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还是怀疑他？”楚蔚问。“我不太明白你到底怀疑他什么，刚刚也看到了他办公室里没有什么摆设是对称结构的，而且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跟这件案子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张子封没有理会楚蔚的话，疲惫的靠在座位上闭紧了眼睛。 楚蔚气的在一旁直咬牙，半晌后才哼了一声开着车走了。 诊所里，陆离在办公桌前静静地呆坐着，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空空的敲门声传来，陆离转过身，身后的隐藏门被打开，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楼梯上，脸色青白很虚弱的样子。 “刚才来的那两个人是警察？”瘦弱的少年开口，声音里透着冷漠。“早知道我应该早点下楼来，说不定能见见他们。” 陆离皱着眉，脸上的笑容尽数收起，严肃的看着少年：“瑞思，这几天你老老实实的待在楼上，不许下来。” “你怕警察最近会盯着你？”叫瑞思的少年直视着陆离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顽皮的笑容。 “我有什么好怕的？”陆离大声的回答，奇怪的看了瑞思一眼，有些不耐烦的揉了揉额头：“我会叫宝璐来看着你。” 瑞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盯着陆离的眼睛一直笑：“无所谓，反正，你早晚会放我出去的。” 张忠顿和方斌在胜辰集团等到下午14:20，程蓉蓉终于到了。 那女人穿着一条艳红色的露肩长裙，端正秀丽的五官上描绘着精致温婉的妆容。张忠顿心里一顿：前夫刚逝便穿的这般艳丽，可见程蓉蓉对李云棋的确积怨已深。 “程总，这几位是公安局刑侦科的警官。”方幼清上前简单的为程蓉蓉介绍。程蓉蓉眼珠微转便明白几人的来历。 “警官，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你们放心只要是我知道的就都会告诉你们。”程蓉蓉一收裙摆坐靠在椅子里，十分配合的态度倒是让张忠顿有些意外。 “不过，”程蓉蓉接着说道：“我和我前夫已经有六七年没有联系过了。关于他的事，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张忠顿见程蓉蓉话说的干脆也直接了当的问起来：“你恨你前夫吗？” “当然，”程蓉蓉回答，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他骗了我的感情，骗走了我家的公司，还对我的孩子不管不问，我当然恨他。不过他的死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天你们的警官也来问过我，我那几天带着孩子去旅游了，不可能杀他的。” “可是你也可以选择买凶杀人。这样你很容易就可以制造出不在场证明了。”张忠顿继续发问，眼神犀利。 “当然可以，我也承认我的确这么想过。”程蓉蓉温婉一笑，尽显女人的柔媚。“可我不能这么做，我的女儿才8岁，她已经没有了父亲，我不能让她再失去母亲。” 程蓉蓉很自然的说着，丝毫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我要做的不是杀了李云棋泄私愤，而是想办法把该属于我女儿的东西为他夺回来。” 张忠顿看着程蓉蓉坚定的眼神，心里对她说的话无法怀疑。那种眼神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印在血液里刻在骨头上，那是一个母亲为了守护孩子而展露出的坚强和勇敢，不容猜疑和污蔑将它玷污。 “你和李云棋之间的事你都跟谁说过？”方斌看见张老不言语接过话题问到。 “这事不用我说，公司董事会的人都知道，我估计底下的员工也都八卦讨论过。知道的人应该不少。我是没跟谁说过的，毕竟我还要维护我女儿的名声。不能让她的母亲如此软弱，见谁都去哭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13. 魔鬼出没（上） 我睡着见你被魔鬼唤去以为不过是场梦境，醒来却发现你已经冰凉没了气息。 “关于李云棋这几年的的事，你一点都不了解吗？” 程蓉蓉听着方斌的问题抿了抿嘴角：“我不想跟你们撒谎，对于他的事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这些年我为了抢回公司股权曾经请私家侦探调查过他。” 张忠顿和方斌一听，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那你知道李云棋前年8左右还有去年5月都做过一些什么特别的事或者是得罪过什么人？” 程蓉蓉提起李云棋的话题有些嗤之以鼻：“李云棋得罪的人太多了，他做生意不讲生意场上的规矩，很多合作过的公司老总都被他得罪了。但是生意上的事也不至于到要杀他的程度。这两年除了公司亏本项目暂停之外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哦，关于他私生活方面我并没有让人深入调查，知道的不多。” 程蓉蓉说着说着，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了，前年年底李云棋好像失踪过一段时间。过了年又自己回来了，他说是去国外度假了，但是我的人查过根本没有他的出国记录，去了哪也没人知道。” 方斌和张忠顿对视一眼，心里暗暗记下，又询问了些公司的其他事宜，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带着人离开了。 张子封一回到警局就把自己关在了张忠顿的宿舍里。 多年来的梦魇像镣铐一般紧紧的锁着他，誓要将他拖回十五年前血案的深渊。为此他恐惧过c不安过c逃避过。可他不明白，陆离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从恶梦中走出来。 张子封勉强自己仔细的去回想当年的经历。可那些场景每次只有在梦中才看的清晰，现实中回想起来却是浑浑噩噩，找不到逻辑。他隐约记得监牢中好像有一个清秀无助的少年，而那少年的相貌，名字却都很模糊。那就是陆离吗？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子封越想大脑就越疲惫，不知不觉已经睡倒在床上。这次他的梦里没有阴暗的地下工厂，只有肮脏粘稠的血迹，在手上跳动温热的器官，和一句一遍遍回响，邪魅令人胆寒的话。 “呵呵呵呵，谁让你们是张忠顿的儿子老婆呢？大队长的家人嘛，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张子封在一片艳红寻觅那声音的来源，却如何也走不出这瑰丽的迷宫。低头看见角落里堆具着内脏空无的尸体好似活了过来，挣扎着向他伸出手，一点点向前爬了过来。张子封慌张的转头就跑，却在转头的瞬间看见瘦弱的少年拦住了去路，一脸惊恐地指着他颤抖。 “是你杀了他，你不要过来。” “不是我！”张子封进退两难，焦急的叫喊着。 “是你杀了他！”少年继续尖叫着，叫声不知道引来了什么人，只听见四周发出瑟瑟的响动。 “不是我！陆离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张子封激动地解释着，双手慌乱在胸前摆动。 突然他愣住了！自己的右手里何时攥紧了一把满是血污的手术刀，刀刃上的血迹顺着手腕缓缓低落下来。 “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 张子封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刀，耳膜被陆离的尖叫声震的疼痛。 是我，杀了他吗？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张子封从噩梦中惊醒。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开门看到了张忠顿一脸担忧的表情。 “我听楚蔚说你昨天见到一个经历过15年前案子的人。” 张子封晃晃头从刚刚的梦里清醒过来，也不肯接张忠顿的话茬，打断道：“你们去查李云棋的情况怎么样了？陈肴生这边没找到什么线索。” 张忠顿见他不肯说，脸色紧绷着：“李云棋和陈肴生的联系我们还没找到，不过李云棋在15年年底曾经失踪过两个月的时间，我怀疑这两个月里发生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张子封点了点头呆坐在床上缓了半晌才开口对张忠顿说道：“我去洗把脸，一会去会议室找你们。” 张忠顿转身出来，背靠在宿舍大门上若有所思。他注意到了刚才儿子猩红的双眼和躲闪的神情，心里开始有些慌乱不安。手不自觉的抚在肚子上，隔着警服摸到皮肤上一处凸起的疤痕。 何宝璐坐在诊所前台认真的核对着单据，无意间地一回头却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正盯着她顽皮地笑着。 “瑞思，你怎么下来了？陆医生说你这几天都要躺着休养，不能下床的。”何宝璐说话声音很低，尖瘦的小脸低垂着，一双细长无神的眼睛向上翻着看向瑞思。 瑞思有些厌恶她这副呆滞的样子，但还是友善的笑着说：“何姐姐，楼上太闷了，我就下来坐一会，一会就回去。” 何宝璐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赶他上楼。瑞思左右环顾了一下问到：“陆离呢？” “去出外诊了，走了两个多小时了，应该快回来了。” 瑞思哼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好奇地问：“昨天是不是有警察来问你话？” 何宝璐一愣，头压得更低了，微弱的声音仿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恩，他们问了我一些关于陆医生的事就走了。” 瑞思有些急切的样子正想继续问些什么，门外一个黑色衣服的高挑身影已经走了进来。 何宝璐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犹豫了很久终于认出了来人：“” 来人一身黑色紧身运动服，健硕的肌肉块在衣服的勾勒下十分显眼。黑色的棒球帽低低的压着，遮住了深邃的眼睛。他转了转头瞥了眼何宝璐的方向，懒得理会，却停在瑞思面前。 瑞思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里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我来接瑞思。”被称作的人开口，声音却十分沙哑刺耳，语调里好像还略微带着些方言的味道。 “不，不行。”何宝璐本就是个胆怯的人，听着这不容置疑的霸道语气，说话都开始有些结巴。“陆，陆离说这几天瑞思都不能离开诊所的。” 黑衣的在帽子下皱眉，抬起头对视着何宝璐的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与玩味。“我说，我要带瑞思走，你要不要现在请教一下陆离？” 何宝璐听着慌张的低下头不敢再说话。眼瑟缩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牵着瑞思的手走出了诊所的大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14. 魔鬼出没（下） 李晓鹏幽幽转醒，抬起头眼前却一片黑暗。他的嘴巴和眼睛都被胶带牢牢裹住，身体侧躺在阴凉潮湿的地上。他稍微挣扎了一下，酸疼的双臂被绳索绑在身后动弹不得。 发生了什么？我被人绑架了吗？ 李晓鹏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身上的绳扣却越挣越紧。他强行支撑着自己依靠着什么坐起来，动作幅度却让胸前一个背包状的东西沉重一坠。 他好像听到远处有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微小，嘈杂；有人惊呼，惊呼声好像带着那些说话的人走到了更远的地方去交谈。 这是什么地方？ 李晓鹏有些慌张和焦急，愤怒的跺着脚，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响动。 “啊，他动了！他在动！”远处的惊呼声再次响起，带着慌张和恐惧的音调。 “别动了！别再动了！”人群中发出阵阵警告，配合着尖叫和杂乱的脚步声。 “完了，炸弹要爆炸了！快跑啊！”伴随着不知是谁的哭喊，嘈杂的人群四散而逃，转眼间偌大的广场上，只剩下了角落里动弹不得的李晓鹏一人。 炸弹！李晓鹏从熙熙攘攘的声音中听到这两个字，心脏都吓停了两拍。背后瞬间被冷汗湿透，腿上一软再也不敢继续乱动。 别走啊！别走啊你们！救我啊！救救我啊！ 李晓鹏在心里疯狂的呐喊，可不出片刻四周就变的死一般沉寂。没有人理会他的恐惧，更没有人同情他的处境。人们只会关心自己的安全，关心是否会被这场灾难波及。 李晓鹏雕塑般僵直地坐着，连呼吸都控制地小心翼翼。一滴滴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的内心早已抓狂。四周寂静的能听到风的声音，李晓鹏的眼睛被遮住，耳朵就变得格外敏感。 滴答c滴答c滴答。胸前的背包里传来计时器的声音，像是无常鬼摇动的催命铃响。李晓鹏看不到计时器上显示的时间，无法得知自己的时间还有多久。心像是在火上架烤一般万分煎熬。渐渐地自己也不再报什么希望与幻想，若是躲不过这一死，只恨不得这炸弹早些爆了，所受煎熬的时间还能短些。 退至广场外的人群却都没有离开，守着安全距离遥望c八卦着广场上的人。 有好心的人几分钟拨打了警方的电话，可这些人也只在李晓鹏胸前背包上贴的纸上看到“内有炸弹”这几个字，里面究竟有没有炸弹，还有多长时间爆炸，并没有人看到。警方赶到之前，这炸弹会不会爆炸，谁也不敢说。 一个孩子被看热闹的人群推挤出去，矮小的身影看不到广场中央有什么新鲜的事物如此精彩，转过头去，视线却被角落里一只被钳住的麻雀吸引。小麻雀的身上盖着一个牙签黏制成的小木笼，凄苦的哀鸣从木笼中传来，刺激着孩子幼小的心灵。 “哎哎哎，有警车过来了嘿！”看热闹的人群依旧议论着广场上被困的男人。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番与那男人同样困顿的风景。 警车在广场外安全距离停下，警察还没来得及下车布置一下营救计划。 角落里，孩子带着怜爱的微笑将木笼拔起，麻雀扇动两下翅膀确定无伤后悠扬地向自由飞去。蔚蓝的天空背景下，一条泛着银色光泽的细线从小鸟脚边延伸出去。 轰地一声巨响！广场上的炸弹被引爆，炽烈耀眼的火光将与它紧密相连的男人击的粉碎，碎肉和焦黑的骨棒四处飞溅。人群中惊呼c哭喊c咒骂c呕吐的声音响起，络绎不绝。 一条生命在近百人的面前震撼离去，那声叩击心灵的巨响和狂热不息的浓烟将在今夜成为怀城百名人民群众的噩梦。 没来得及救人的警察们走下车注视着爆炸后的火光，脸上像是被打了耳光一般羞愧愤怒。为首的警车里，张忠顿紧盯着眼前的场景，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警局里死亡病例两起案子的研讨会还没开完就接到了报警电话，没想到警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还是没赶得及组织这场爆炸。 火很快被熄灭，方斌带人在广场外的人群中记录询问。张忠顿和楚蔚带人在那片焦灼的地面上寻找拼凑死者的尸骨。 “这是什么味道？”张忠顿皱着眉头驻足在广场中央。“你们闻到了吗？” 几个小警察和楚蔚闻言都抬起头仔细呼吸着浑浊的空气，焦糊的烟气混着烧焦皮肉的酸腥，黑色的烟火气背后似乎透着些诱惑的粉嫩香甜。 “好像是玫瑰的味道。”楚蔚皱着眉分辨出这香气的成分。 张忠顿心里正有些疑虑，身后一个小警察惊呼起来：“张老，你快看！” 广场对街的大楼上，一张手写好的病例单图片端正的投放在顶楼的大屏幕上，放大数十倍的字迹清晰醒目。广场外围观的人多，巨大的爆炸声吸引了更多远处的人前来，此刻屏幕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指着那屏幕上的字句议论纷纷。 张忠顿看着只觉得心头的火气越来越盛，怒吼到：“快去把那屏幕给我关了。”回头看着焦黑的土地叹着气拨通了张子封的电话。 张子封一直在会议室思考着之前的两件案子，接到天和广场上炸弹的报警电话，也不过以为是个普通的刑事案件没有跟过去，可如今就接到了张忠顿的电话听了过程，只觉得万分懊悔。 “张老，死者身上绑的炸弹已经检查过了，并不是计时炸弹，而是通过剪断线路或是远程遥控控制爆炸的。死者胸前的背包里除了炸弹还有一个闹钟，应该是凶手故意利用闹钟的声响来伪装成计时器的声音，恐吓死者的。另外我们还发现在炸弹的线路附近有一个玻璃瓶的特殊装置，里面装的并不是化学试剂而是一瓶浓缩型玫瑰味香水。所以在爆炸后现场才会弥漫着玫瑰香味。” 张忠顿摆了摆手，神态有些疲惫。 楚蔚叹着气走到张忠顿身边，神情也十分沮丧：“张老，死者被爆炸剧烈的撞击和火力分裂烧焦，现场到处都是碎肉和碎裂的骨头，和前两起案子相比死因太过直接粗暴，没有什么值得调查的。” 张忠顿叹了口气：“这案子越来越难办了，告诉方斌带着两个重要的目击证人，还有大楼放映的资料，我们回警局再说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15. 香水*（上） 谁说死亡的味道是腐朽与恶臭？我却总是能闻到芳香，直到香味和生命一齐归于虚无。 张子封盯着警局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病例单，眼睛半眯着看得认真。 姓名：李晓鹏，性别：男，年龄：38岁，民族：汉，婚姻状况：已婚，出生地：黎源省奥城市，职业：司机，入院时间：2016年5月31日14:32，记录时间：2017年8月07日03:40，死亡时间：2017年8月7日08：30，病史供给者：周翼遥，对病史了解程度：非常了解，估计病史可靠程度：可靠，主诉：肇事逃逸，致人残疾，不知悔过，丧尽天良。 第三张病例一出，不到半天时间便震惊了整个怀城。张忠顿接完电话从门外走进来，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这次的案件影响太大了，到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今天的爆炸更是闹的沸沸扬扬，市里的领导已经发话下来了，限期一个月必须破案。” 张子封挑了下眉，没有接话。 “这次案子的受害人死法没有任何的蹊跷和手段。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楚蔚有些抱歉的说着。张忠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废话都少说吧，来看这件案子。”张子封突然开口打破了屋子里严肃低沉的气氛。 “你有发现了？”张忠顿压抑的情绪缓解了一些。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案件发生的多了，我能查到线索也比之前多了一些。”张子封说着看了眼四周：“方斌呢？” “他在隔壁问话，这次案件的关键目击证人中有一个11岁的男孩，我们查到这次炸弹爆炸并不是凶手按下了远程遥控器的按钮，而是当时这孩子在广场外的草坪里放飞了一只鸟，鸟的脚上连着炸弹的引线，这才导致了爆炸。”张忠顿的话让张子封刚刚有些头绪的想法更加清晰起来，他思索了片刻忙叫众人过来围观那张病例单。 “之前我们以为病例单上的死亡时间是错的，是因为现场出现意外，死者死亡时间和凶手预测好的不一样，但病例单已经准备好所以写好的时间就没有更改。但这次的案件里，死亡就发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死亡时间是由炸弹来控制的，也就是说现场的死亡时间是几乎不可能出错的，为什么死亡时间依旧是不准确的。” 楚蔚不赞同的说“这次的案子里，是那只被放飞的鸟才引爆了炸弹，凶手怎么能确定那只鸟什么时候被放飞？万一当时没有孩子经过，没有人注意到那只鸟呢？” “凶手制造的那颗炸弹除了引线引爆之外还可以通过远程遥控，所以如果当时没有人发现那只鸟，凶手也会在预定好的时间按下遥控装置。所以这次的案子是有双重保障的，凶手对死亡时间的掌控能力很强，不应该再出错。但是病例单省的死亡时间依旧有误。” 张子封眯起眼睛：“我在想，会不会病例上的死亡时间都是对的。” “死亡时间是对的？”张忠顿等人一脸困惑。 “第二起案子里实际的死亡时间在凌晨5点多，如果死者没有因神经麻痹突然死亡，他的死亡时间只会在5点之后，即使病例单上时间写的有误也应该是在实际的死亡时间之后，不应该在实际的死亡时间之前。” “我把三起案子病例单里的死亡时间和实际的死亡时间做了对比，你们看。”张子封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分了两组写着。“第一件案子单子上的死亡时间是8月2日07:30，实际的死亡时间是8月2日14点左右，第二件案子里单子上的死亡时间是8月3日22:40，实际的死亡时间是8月4日凌晨5点左右，第三件案子单子上的死亡时间是8月7日08:30，实际的死亡时间是8月7日15点左右。” 张子封故意按照24小时制来记录时间，很快张忠顿便看出了问题关键。“每个案子里实际的死亡时间都比病例单上的死亡时间晚6个小时左右。” 张子封点头：“没错，病例单里的时间记录与实际的时间差是有规律在里面的，所以病例单上的时间都不是错的，而是凶手计划好的。所以第一件案子里凶手选择商场杀人并不是事发突然，第二件案子里药物过量致使死者神经麻痹也在凶手的掌控之中，这次的案件中，凶手故意选择警方刚刚到场，却没来得及冲上广场救人的时间点，既防止了误伤警察又能显示自己对死亡的掌控能力。这是挑衅。” 屋子里的一种警察听着这话先是有些骇然，而后皆感受到一种被轻视的愤怒。 “可是如果有人在警方赶到之前就拉动了引线呢？”一个警察问。 “警方一接到报警电话就立刻出发，用了不到10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现场，这其中能利用的时间差本就不多，一旦有人提前拉动引线，凶手也会在警方赶到的时候再将病例单投放在大屏幕上，这样一来在众人眼中时间就依然掌控在他手里。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的留在现场的病例单都是纸质的这次却要用大屏幕来播放的原因。” 张忠顿靠在椅子上尽可能的让自己从刚刚的愤怒中冷静下来：“这个6小时左右的时间差对凶手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张子封摇摇头：“这个还不清楚，凶手在这一系列的案件中留下了太多对他来说有不同意义的线索，比如第一件案子里死者的死亡形态，第二件案子里死者的死因，第三件案子现场留下的香水，还有有规律可查的死亡时间差，就连病例单本身也是一个无法解释的意义的存在。” 张子封说完死亡时间，又将屏幕调到死者资料那一部分放大。 “这件案子中死者死后尸体就不复存在，要通过尸体来验证死者身份太过困难，案发现场也没有监控摄像头可以查证，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通过病例单上给的死者资料展开调查。” 张子封话没说完，方斌从隔壁的屋子里突然跑来。 “张哥，我们从现场带回来那孩子的家长来了，他说是你的朋友，问你在不在，他想见见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16. 香水*（下） 张子封听着方斌的话一愣，自己从来都是孤身一人，除了经常出入警局认识几个人之外并没有什么朋友。 “那人说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吗？”张子封疑惑的问。 “好像是叫陆离。” 方斌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旁的楚蔚和张忠顿却和张子封一样神色有变。 张子封犹豫了一下告诉众人等他回来再继续聊案子就出了门，方斌才好奇的问楚蔚：“那个陆离是什么人？好像你和张老你们都认识似的。” 楚蔚斜眼看了眼张老低头含混的说：“一个诊所的医生，之前给陈佳仁看过腿伤。” 方斌哦了一声也不再关心，听旁边的人聊起张子封刚刚的见解和推测。 张子封推开门，陆离正皱眉眉头盯着一个10岁左右的少年发呆，见到张子封进来连忙起身，脸上又重新堆满笑意。 “子封，你来了。”陆离的笑与之前不同，带着些局促不安，挂在脸上倒比往常虚假了些。 “你是这孩子的家长？”张子封也不跟陆离客套，谈话内容直奔主题。 “瑞思是我诊所里的一个病人，他有先天性心脏病，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就把他放在我诊所里住着。今天上午我去出外诊的时候，这孩子偷偷跑出去了。刚才我接到诊所护士打来的电话才知道他被你们带回来了。那个，瑞思没有给你们惹什么麻烦吧？” 陆离紧盯着张子封等着他的回复，生怕听到瑞思什么闯祸的消息。 张子封低垂着眼：懒懒地说“没有，不过他是我们一个案子的目击证人，所以我们才带他回来问问话，案发当时他身边没有家长跟着，我们问完了话也不敢直接放他走，只能等你来接他。” 陆离呵呵的笑着，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那我先带他走了。”陆离坐了一会，见张子封没有继续问话打算带着瑞思离开。 张子封却叫住了他：“你今天什么时间出诊的，之后去了哪里？” 陆离听着张子封问自己的去处反倒松了口气一般：“我早上8点多就离开诊所了，今天的外诊比较多，中午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刚刚才回来的。哦，如果你需要患者记录证实我的话，我可以回诊所把记录表拿给你。” “不用着急，”张子封难得笑着对陆离说话：“改日我去你的诊所自己取吧。顺便找你聊聊天。” 陆离听了微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眯眯地看着张子封：“好啊，那我备好了酒菜等你过来。” 陆离走后张子封满心疑惑的回了会议室。陆离这个人阳光开朗，为人c工作都口碑极佳，是个和案件没有任何直接联系的人，对于自己对他的怀疑也一直很大方的配合调查。可他的配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张子封觉得有些刻意。张子封小心的将这份怀疑收好，决定有机会一定独自去陆离的诊所打探一下。 回到会议室，张子封看着屏幕上自己刚放大的的资料移回了神。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们接着来说案子。” 张子封指着死者资料说：“这件案子我们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依旧是核对死者信息，找到病史陈述人。根据病例单以往的特点，我们先假设这次的死者信息也都是正确的，那么本次的受害人李晓鹏的出生地与之前的死者不同，他是来自我们临市奥城的，职业又是司机。” “那么我们在调查时就要注意，死者目前是依旧居住在奥城还是已经搬到了怀城，死者平时工作的线路是怎样的。病史陈述人和死者之间有什么陈年往事？最重要的一点，死者李晓鹏和前两起案件中的死者有什么关联？” 张子封交代完几点关于死者信息的调查方向，停顿了一下，盯着现场拍回来的照片问到：“今天的现场没有监控摄像头我们无法查证现场情况，但是有个很重要的问题，凶手是什么时间绑走了受害人，又是什么时间把他运到广场上的？现场那么多目击证人，犯案时间又是在下午人最多的时候，有没有问出什么线索？” 方斌刚负责了询问目击证人的工作连忙回答：“现场目击证人很多，他们只能确定不是过往车辆将死者扔在那，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到底是什么时间死者被扔在那的，死者所在的位置是广场角落，倚着垃圾桶的位置，他好像就是凭空出现在那里的。” “凭空出现？”张子封拿起一张照片看着：“这就是现场死者倚靠的垃圾桶？尺寸可不小啊。李晓鹏人虽然胖了些，但个子不高，如果有人提前在晚上就把他藏在垃圾桶里，到了计划的时间再将他搬出来呢？” “大庭广众之下从垃圾桶里搬个人出来也太显眼了吧？”方斌有点不敢相信。 “普通人去做或许显眼，如果是环卫工人去做呢？如果配合着在旁边停上一辆体积不小的手推垃圾箱或是垃圾车，不就显得更自然了吗？那个角落里经过的人本来就少，在加上有垃圾箱的味道没有人愿意往那个方向凑。直到有人发现那有个人被绑着扔在那才引起了周围人的重视。”张子封肯定的说。 “可是如果之前有人就去垃圾箱里扔垃圾，不就提前发现死者了吗？”楚蔚问到。 张子封笑笑：“只要事先给死者打了麻醉或是吃了安眠药，再在死者身上盖满垃圾就行了，人们对垃圾箱本来就是嫌弃厌恶的，除了环卫工人不会再有人扔了垃圾还一直盯着垃圾箱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的吧。” 张忠顿点头也赞同的说：“死者一直被绑在垃圾箱旁边，第一个发现他的却不是环卫工人，而且现场搜证的时候，目击证人里也没有环卫工人的身影。这个广场这么大，不可能没有环卫工人负责打扫。只可能是凶手伪装了负责这个广场的环卫工人，犯案后就立刻逃离了现场。” 张忠顿说完看到方斌点了头又继续交代到：“你们调查死者信息的时候，问一下他的家属他的失踪时间，如果我们这个推断是正确的，死者应该是在前一天晚上就被凶手绑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17. 破解病例（上） 犯罪，是一种毒品，有的人称之为孽，有的人奉之为神，你若沾染成瘾，地狱便会召唤。 会议开完已是深夜。张忠顿看了看时间安排了明天的调查方向就让大家回去睡觉了。 张子封等着大家走后也起身要走却被张忠顿叫住。 “有什么事吗？”张子封挑着眉，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明天跟着我去调查那个病史陈述人。”张忠顿不容置疑的口气很是严肃。 张子封却对父亲的态度不以为然：“不去，那是你们警察的工作，我明天还有别的事要办。”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办，不是睡觉就是闲逛。” “我明天，”张子封难得认真的说：“要去陆离的诊所看看。” 张忠顿一愣，犹豫地开口：“你最好不要经常和这个陆离见面。他现在毕竟也是案子的联系人。” 张子封盯着父亲的脸一直看，看的张忠顿目光都有些闪躲还笑着说：“正因为他是案子的联系人我才要去找他，不然你以为我会和什么人交朋友吗？” 张忠顿没有接话，拍了拍张子封的肩膀转身离开。张子封感觉到父亲对陆离似乎有一点排斥，主要是在反对自己和陆离见面的方面。原因是什么呢？是那起15年前的器官贩卖案？ 张子封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身跟着离开。 第二天一早，张子封就赶到了常康诊所。一进门，陆离正在前台和值班的护士交代着什么，看见张子封进来满脸微笑。 “子封，你来了。上楼坐吧，我这说两句话就上去。” “这位是？”张子封看着前台头压很低的小护士问。 “我这的护士，何宝璐小姐。宝璐，这位是张子封警官，我少年时期的好朋友。” 何宝璐听着陆离的介绍依旧没敢抬头，像是害羞的样子低着头低低的说了句“警官好。” 张子封也不在意大步跨上楼梯，坐在陆离的办公室里等他。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会来。刚好今天我没有外诊的预约，诊所里也没什么患者，可以陪你好好聊一聊。” 陆离带着一贯的微笑走上来，递给了张子封一沓文件。 “这是我前段时间的出诊记录，给你复印了一份。你拿回去慢慢看吧。” 张子封接过了文件随手放在一旁。“不着急，我今天找你来闲聊的，不谈案子。” 陆离倒了两杯茶来。 “那天见到你我还挺意外的，不过我早就猜到了你以后会和你父亲一样做警察，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的第一次重逢我会变成了你的调查对象。” “我不是警察，”张子封轻啜了一口茶水：“只是帮警察查两个案子，混点悬赏c奖金之类的。” 陆离有些迟疑：“警方的规定里还可以这样办案的吗？” 张子封耸了耸肩：“钱是我爸给的，我知道。他就是想借个名头让我活下去。” 陆离看着张子封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有些心酸：“你这些年，好像过得并不是很好。我以为你会坚持小时候的梦想考警校的，现在看来，虽然工作性质一样但实质上，天差地别。” “或许吧，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张子封放下手里的茶杯：“可能在别人眼里我放弃警校的大好前程却又做起刑侦的工作特别愚蠢，可我没有别的办法，除了破案我可能真的什么都不会。” “那你当初为什么放弃考警校当警察呢？” 张子封沉默了。这个问题不止陆离一个人问过，张忠顿c方斌c楚蔚还有警局里的每一个人都问过，可是他没法开口解释。破案的天赋c众人的夸赞对他来说像是裹在毒苹果外的华丽包装。可以炫耀，不能坦露真心。 “说说你吧，做医生好玩吗？” “怎么是玩呢，医生是治病救人的，稍微有一点怠慢之心可能就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做医生职业压力很大，不过，”陆离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嘴角咧的很开：“每一次看到病人从我门口健康的走出去，那成就感会让我忘了所有的压力和疲惫。” “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一定很开心。”张子封抿嘴评价。 两个人又聊了很久，从陆离接触过哪些奇怪的病人到张子封解决过什么棘手的案子，从陆离上大学时的各种囧事，到张子封调戏警花被暴打的丑闻。 两个曾经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将几年间的快乐和悲伤相互分享。童年认识的那个少年仿佛又回到自己的身边，相伴成长不曾分离。张子封第一次感受到朋友之间的交流是什么样的感受。 不是探讨案情的严肃紧张，不是陈述推理时的慷慨激昂；娓娓道来c侧耳倾听，奇妙的暖意和信赖感便能将两个人牵连在一起。 张子封带着怀疑而来，此刻看着温和亲切的陆离却心有感触。一想到他可能与自己调查的案子有关就觉得万般的可惜和不情愿。陆离像是太阳一般的存在，耀眼夺目，他身上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接近他的人都感觉舒适c喜欢。 “时间不早了，要不要留下吃顿饭？”陆离看了眼手表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叫着宝璐和瑞思一起？” 张子封点了点头，陆离开心的跑下楼去叫人，回来的时候张子封却一脸严肃的拿着一张纸再看，见他回来焦急的叫他过去。 “这是什么？” “病例单啊。”陆离不解的回答：“怎么了？” 张子封盯着手上空白未经填写的病例单问到：“这上边要填的只有姓名c性别c年龄什么的患者资料，怎么没有病史供给者c对病史了解程度c估计病史可靠程度这些要求？” 陆离接过那张空白的病例单回答：“原本就没有啊，这张是医院诊疗时给患者开的病例单，虽然我的诊所规模不大，但是所用的单据c仪器都是按照正规医院的要求使用的。” 说完陆离低头思索了一下：“你说的那种病例单我也见过，好像是，哦对了，是精神病医院使用的病例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18. 破解病例（下） 张子封听着陆离的话双眼冒光，紧紧抓住陆离的胳膊：“你确定？” “恩没错，我虽然不是精神科的大夫，但是上学的时候也学过精神病学的课程，因为普通疾病的患者大多数可以自己说明自己哪里不舒服，但是精神类疾病的患者只能通过其家人朋友描述病人发病时的精神状态，询问家族病史之后才能确诊。所以要求记录病史供给者，和病人的关系等等这些条件。” 张子封听完将那张空白的病例单折了一下揣进怀里，起身就打算离开。“这张病例单我拿走了，我得立刻回警局。饭我先不吃了，你们吃吧，改天我再请你。” 张子封离开诊所，连忙给方斌和张忠顿打了电话，叫他们查完的信息立刻赶回警局。自己打了车火速回到公安局的会议室，一边看三张死亡病例一边等他们。 诊所里陆离看着张子封匆匆离去的背影，望着原本放了文件如今却空荡荡的茶几陷入沉思。 “你又发现什么这么着急？”楚蔚听了消息最先从法医室跑了来。 张子封听了她的话斜了她一眼语气不善的说：“楚医，你也是学医的，怎么这么重要的线索都没看出来？平白浪费了我们好多时间。” 楚蔚听着这话很不舒服，生气的问到：“什么线索我应该看出来没告诉你们的？我又不是刑侦警员，怎么什么事情都怪到我身上了？” 张子封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真的惹她生气，脸上难得赔了个笑脸，让楚蔚看着心里舒服了一些。 “你还没发现吧，你再盯着这几张病例单仔细看看，一会方斌他们都回来了，我再给你们说。” 楚蔚看着张子封自负的讨厌样子，哼了一声拿着病例单转过身去看，不再理他。 张忠顿和方斌带着人很快就回来了。张子封等他们一进屋，也不先说自己的发现，直接开口问起了调查的情况。 “病例单上的死者信息都对，”方斌喘着粗气灌了口水说：“死者李晓鹏家住在奥城，平时专门跑奥城到怀城的运货路线的，死者妻子说李晓鹏案发前一天早上出门工作以后就一直没回家。看了新闻报道才知道他被炸死在怀城广场上了。” “李晓鹏和那个周翼遥的事呢？” 张忠顿接着回答：“我们找到了周翼遥，他就是怀城人，一年前李晓鹏来怀城送货，晚上喝了酒开车在城西渠成路附近把他撞了，之后李晓鹏就逃走了。由于送医不及时，周翼遥的右腿落下了残疾，到现在一直都一跛一跛的。爆炸案案发当天，周翼遥在隔壁邻居家一起打游戏，没有作案时间。” “对了，我也问过李晓鹏的妻子知不知道李晓鹏肇事逃逸的这件事，她说她后来听李晓鹏有一次喝多了酒提起过，还吹嘘幸亏自己当时跑得快，不然医药费一定赔的倾家荡产，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方斌又继续补充到。 “李晓鹏这个跨市运货的工作做了多久了？”张子封突然问道。 “没多久，两年左右吧。” “那他之前是做什么的？” 方斌被问住眨眨眼睛脸色微红：“好像也是司机，具体是开的什么车走什么路线就不清楚了。我没问这些。” “你问这些干什么？”张忠顿也有些奇怪。 张子封没回答，叫楚蔚带着病例单坐过来说。 “你们看这几张病例单，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问题。” “什么问题？”方斌仔细盯着那几张自己已经能背下来的病例单反复的看。 张子封从怀里拿出那张从陆离那拿来的空白病例单放在几张死亡病例单旁边。“如果单独看看不出问题，这样对比着看呢？” 楚蔚看了眼，突然惊呼起来，恍然大悟。脸上不好意思的抹上一缕殷红，有些自责：“对不起，我早该想到的，当初第一眼看到凶手留在现场的病例单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可就是没想起来。” 方斌听着一头雾水：“到底是哪里奇怪？我怎么没看出来。” “现场留下的病例单上的内容多了。”张忠顿虽然不明白两张病例单有什么不同含义，但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区别。 “没错，”张子封指着两张病例单说：“这张空白的是一般医院会用到的普通内科外科诊室的病例单，是我从陆离诊所拿回来的，而案发现场留下的这几张却是精神病医院专用的病例单。” “精神病医院？”张忠顿十分诧异。 “没错，陆离告诉我一般的医院确诊病情只要询问患者哪里不舒服然后记录就可以，但是精神病院给患者确诊却要询问患者家属关于病人的精神状况，有无家族精神病史等。所以才会要求填写病史供给者c对病史了解程度c估计病史可靠程度这几项。” “所以说凶手想留给我们的线索不是关于医院的医生而是精神病院？”方斌反应过来。 “没错，所以我们要找的死者之间的联系也一定和精神病院相关。”张子封有些兴奋的说。“我们下一步调查重点放在怀城市和奥城市的精神病医院上，查看三名死者和精神病医院有什么关系。” 张子封说完又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担忧：“凶手已经犯了三起案件，而且在其中两起案件都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第三起案件更是选择了爆炸和公开投放病例单图片的行为来向警方挑衅。我感觉凶手很快会展开下一场行动。” 张忠顿也想到了这些：“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查到凶手的线索，阻止下一场罪案的发生。” “精神病医院的资料可能不会很容易就能调的出来的。怀城的资料还好说，奥城那边要不要联系一下当地的警方，打声招呼？”方斌问。 张忠顿点点头：“我一会就去给局长打电话，尽快和奥城市警方联系一下。明天我们必须分成两组在两个城市调查，子封你跟方斌去奥城，除了精神病院的消息，顺便查一下李晓鹏和其他死者可能有的联系。” 张子封有些犹豫：“还是你带人去奥城吧，我不是警察，在怀城你们都认识我，我还吃得开，到了那边谁会听我一个老百姓的指挥。明天我和方斌留在怀城调查，你辈分高带着人去奥城，和那边的警方配合的能默契些。” “而且，”张子封挑眉看着张忠顿说道：“奥城不是还有你的熟人在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19. 世外之地（上） 我跟我说我杀了我，你笑着说你看到了。蓝衣服的人说我是天才，白大褂的人骂我是疯子。 翌日一早，张忠顿就带着两个警察来到奥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 一进门，一个中年壮硕的男子便迎了上来，一把抱住张忠顿。粗壮的双臂如铁钳一般牢靠用力。 “老师，好多年没见到你了。”奥城市刑侦队队长沈剑涛红着眼圈说。 张忠顿也很是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剑涛，你现在可是出息了啊，已经是大队长了，跟我这老头子是平级的了。” 沈剑涛放开张忠顿，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老师是自己放弃了升职机会，不然怎么会跟我平级。听说老师要来奥城查案，我昨天晚上就交代好了，我亲自给您做助理。您放心，需要什么人力物力都尽管提，我能办到的都尽量帮您办。” 张忠顿闻言也不跟他客气：“既然这样，我需要奥城所有精神病医院的资料信息，你们刑侦处也帮我查查往年的刑事案件记录中有没有跟精神病医院有关的案件。” 张忠顿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哦，对还有，要是有牵扯到陈肴生c李云棋c李晓鹏这三个人名的案子也抽出来给我。” 沈剑涛闻言有些诧异：“老师，你这是在查一件什么案子？” “命案。”张忠顿叹了口气：“一件连环命案。凶手也已经杀了三个人了，我们担心很快会有第四个人遇害，具体的情况我一会给你讲讲。” 沈剑涛脸色很难看，一脸正气的国字脸一旦认真起来倒是有几分严肃凌厉。 “这么严重？我马上让人去查资料，老师您跟我去办公室，好好讲讲这个案子。” 一个上午的时间，张忠顿将怀城三起死亡病例案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剑涛，沈剑涛低沉着脸沉思着。 “队长，这是您要的资料。”一个小警察敲门进来，将手上一大捧档案放在桌案上。“所有的精神病医院的入籍资料都在这了，但是我们翻了近五年的档案，没找到关精神病院的刑事案件，只有一起流浪的疯汉打人的纠纷。关于您提到的那几个人名，我们也查了，资料也在这里面，不过只有一个叫李晓鹏的在咱们奥城的户籍系统里，另外两个都是怀城人。” 沈剑涛说了句：“知道了”，就摆摆手让小警察离开了。 张忠顿听到小警察说：近五年都没有关于精病院的刑事案件，有些失望。盯着那些档案，迫不及待的开始翻阅起来。 几个人将档案仔细的看了一遍，奥城市三家精神病医院的资料都很详细，但都是一些官方宣传的东西，政府监测的各项指标全部都合格，档案上的每家医院都不仅合格而且都能达到把患者当成上帝来照顾的程度。 关于李晓鹏仨个人的资料，与自己在怀城查到的完全一致，除了李云棋这个大老板之外，陈肴生行骗c李晓鹏酒后驾车肇事逃逸，居然都没有留下案底。三个人从档案上看完全就是个身家清白的良民。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 张忠顿发现这案子从刚开始调查起就处处受限，像这样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立刻就断了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好多次了。是凶手隐藏的太深了，还是另有什么原因？张忠顿总感觉自己老了，有些疲惫。 “张老，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怀城跟来的小警察有些沮丧的问张忠顿。 张忠顿从头开始一点点思考着李晓鹏案的情况，突然想到了张子封的一句话，眼神亮了起来：“走，我们去家看看。” “老师，不早了，吃了午饭再去吧。”沈剑涛上前拉住张忠顿。 张忠顿摆摆手表示拒绝：“剑涛啊，你们去吃饭吧，一上午帮着我们查资料也都忙坏了。我们接着去受害者家里看看，你们就不用跟着去了。” 说完话，张忠顿就快步离开了。沈剑涛在身后远远望着那年迈依旧英朗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些焦灼不安。 路上张忠顿给张子封打了一个电话，询问那边的情况。 “没有任何线索，”张子封说：“别说是怀城最近几年的刑事案件，我和方斌连近三年的民事诉讼纠纷都查了，根本没有和精神病院相关的案情。你们那边呢？” “也没有什么线索。”张忠顿叹着气：“我接下来打算去李晓鹏家里再问一问，你们那边下一步怎么计划的？” “怀城市内目前只有两家精神病院，我们俩下午打算去看看，了解一下。” “恩，也好。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张忠顿又交代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李晓鹏家位于奥城市南城区一个中档小区里。张忠顿带人进了门，的老婆紧张地给几人倒茶。 “这位警官，昨天已经有个年轻的警官来过了，问了我一些问题，我也都老实回答了。你们今天来，是想再问我些什么呀？” 张忠顿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状似不经意的喝茶，却用余光瞟见李晓鹏的老婆局促不安地坐在这，双手扯捻着衣角。 “也没什么事，”张忠顿放下茶杯，笑的十分慈祥：“依例做个回访调查，你不用紧张。” 的老婆听完放松了许多，笑着又赶忙给张忠顿添水。 “诶，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张忠顿放松的倚在沙发上和李晓鹏的老婆闲聊起来。 “我哪有什么工作呀，大字也不识几个。原本给人家做保姆赚点钱，后来这有钱人找个保姆都要个什么上过课培训过的，慢慢的也没人愿意用我了。” “哟，那你们家就指着李晓鹏自己的工资生活呀？他一个司机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够你们生活吗？” “他呀，开车拉个货，一个月也赚不了几个钱，不过好在我们俩也没个孩子，只维持我们俩个人的开销，也够了。” 张忠顿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心里却谨慎起来。“既然做货车司机赚不了几个钱，怎么不换个工作。” “他这个工作也才换了一年，哪能这么快再换呀。” “他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20. 世外之地（下） “他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张忠顿好像找到了突破点。 “他啊，给精神病院开车的！拉的都是些精神病c疯子。”李晓鹏老婆有些嫌弃地说。“要不是看他之前医院给他工资还不低，就凭他这工作我能看上他？” “他工作的是哪家精神病医院？”张忠顿突然严肃起来。 的老婆一愣，对张忠顿的突然变脸有些不知所措。“就，就是城里那家康慈精神病医院。” “既然之前医院给的薪水很高，为什么他不在那工作了？” “被辞退了呗，”妇女也一脸气愤地说：“就是从前年年底开始的，有一天就突然慌慌张张地回来说要走，让我收拾东西要搬家。第二天再回来又说不搬了，过了年后又说被医院辞退了，在家赖了几个月才又出去找了现在的工作，那段时间把家里那点老底都吃光了。现在倒好，他死了，什么都没给我留下，我一个家庭妇女又没工作，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前年年底到去年年初，不就是李云棋失踪的那段时间吗？张忠顿听着，把满腹的疑惑都藏在心里。任凭李晓鹏老婆在客厅叫穷哭嚷着。自己站起身在房子里踱步。 这间房子不大，装修也很简陋，但是该有的家用电器生活用品一点也不少。张忠顿抬头看了正在播放电视剧的电视机，阻止了那女人的哭闹声继续问到。 “你们家这房子住了几年了？” 李晓鹏老婆抽泣着回答：“七八年了。” “可我看这电器怎么都是新的，李晓鹏不是换了工作工资不高吗？他把家底都花光了，你们怎么有钱买的这全新的电器？” 女人低着头没出声，双手紧张的在胸前纠缠着。 “还不说实话，我把你当成犯罪嫌疑人抓起来！”张忠顿假装严厉的吼到。 “不，不是我，警官，真的跟我没关系！”李晓鹏老婆慌乱地解释。 “我也不知道这死鬼的钱是哪来的，自从他辞了医院的工作以后，每个月都能拿到不少钱，不过他都不告诉我，也不给我看存折，我看着他每个月都能往家里买东西，也懒得管他那些事就没多嘴问。但是他把存折放在哪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死了以后我在家里找了好几遍，也没翻到。” 张忠顿看这妇人也不像在撒谎的样子，赶忙给沈剑涛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了两个小警察过来，几个人把的家里翻了一遍，的确没找到他老婆说的那张存折。 几个警察又跑到李晓鹏所在的货运公司，在李晓鹏开的货车上的座位底下，找到了这张存折。 “从2016年1月份开始的确每个月的21号都有1万块钱的进账。” 张忠顿将存折交给自己带来的一个小警察：“去查查汇款人是谁？查到以后立刻打电话告诉我。顺便把这些消息都打电话告诉子封一声。” “张老，我们接下来去哪？”剩下的几个小警察问。 张忠顿重新有了线索和调查方向，整个人重新振作起来：“去那家康慈精神病医院。” 精神病医院是什么样子，你见过吗？ 一进大门还没见到人影，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叫喊。那声音分辨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老人还是孩子，只是异常地尖锐c凄惨，像是指甲划过黑板的颤栗，像是幽灵控诉着对人世的愤恨。 进了里面你却只能看见一片祥和，干净整洁的墙面和桌椅，整齐划一的工作服和病号服，调笑嬉闹的护士和医生，冰冷严密的病房铁门。病房外温暖如春，与寻常的医院没有什么区别，你还可以相信这是上帝遗留在人间的一扇救助之窗。 可是你敢不敢向病房里看一眼？ 洁白的墙面被人用红色的喷漆涂满诡异的符号，恶毒诅咒文字密密麻麻写满整个房间，阳光隔着窗帘渗进屋里就连空气仿佛都闪着红色的幽光。一双猩红的眼睛转过来看向你，苍白的脸上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从不敢想象这世间真的会有类似于瞬间移动的速度，那双眼睛在01秒后突然贴在你脸前，近的只隔着一扇大门玻璃的距离。消瘦的双手如同干皱的树皮贴在骨架上作为魔鬼披着人皮的伪装，隐藏了牛角的头狠狠地撞在在铁门玻璃上，坚固的铁门也恐惧地颤栗瑟缩。 你慌乱地转头向别的地方逃跑，却看见另一间病房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压制着一个年轻瘦弱的姑娘。姑娘无力的叫喊着，挣扎着，身上却被一圈圈地绑带紧紧缠住。姑娘只有十六七的样子，清秀的脸上此刻挂满泪痕，嘴唇泛白，脸色却因挣扎的动作红的仿佛能渗出血来。眉眼间的柔弱和无助重重敲击着你的良心。 约束带缠好了，穿白大褂的人离开了姑娘的身体，转身拿着一瓶盖没有标记的药片塞进姑娘的嘴里，姑娘惊呼的更加厉害，双手拼命地想要挣开，手腕被带子勒的青紫，激烈的摩擦让白玉般的手臂擦的伤痕累累渗出血来。 你捂着眼睛离开，眼泪忍不住从指缝中滑落，越往下走越是心惊。 是什么让一个风华正茂的健硕青年躲在矮小的茶几后颤抖不安，是什么让一个年过半百风韵犹存的女人不顾廉耻的见人便袒胸露乳，是什么让一个斯文儒雅学识渊博的教授狂躁暴虐打人砸屋。 是魔鬼的召唤，生命的绝望，突如其来的绝境和至死方休的梦魇。 当然也有人很平静，安静的蹲坐在后院的从草坪上盯着一块石头日出看到日落；或是握着一把伞在阳光明媚的屋子里静静聆听雨的声音；再或是张开双臂顺着风从东向西奔跑，直到筋疲力竭昏厥在地。 医院的人说：他们疯了。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和正常的人一样。天冷了要保暖，肚子饿了要吃饭，遇到危险要躲闪。 只不过，他们的寒冷c饥饿c危险c困难都不存在于现实生活。 他们甚至比正常人发现的更多，更了解这个世界。宇宙之外的四维空间，石头静止的生命形态，雨雪风晴的自然昭示，漂泊绝望的人生真谛。 只不过，他们的世界你没听说过，也从未见过。 可是你看不到，就证明这些都不存在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21. 谁是疯子（上） 蝴蝶说：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你。我说：梦里我变成了一只蝴蝶。你说：我梦见你们都疯了。疯子说：我梦见你们都在做梦。 人类诞生于世，以生命延续为本能。先生存而后生活，先自救而后救人。存者得以生，活着得以乐。 人生而有别于牲畜者，以思想独立为先导。先动脑而后行走，先思考而后存活。动者思生存之法，静者思永恒之道。 张子封和方斌走进怀城市第二精神病医院，不知为何一种扑面而来的压抑扼制着两个人的呼吸。 “院长在吗？”方斌向前台护士出示了警官证，询问着医院的基本情况。 张子封盯着不远处一个椅子上坐着的女孩专注地看着。 那女孩刚值豆蔻年华样子，长得很美，金黄色的头发在肩上打着卷，一身浅蓝色病号服衬的肌肤娇嫩白皙。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微垂像驻足在花尖上的蝴蝶，稍有风声便振翅挥动。 她比其他的病人都要安静，独自一个人坐在病房门前，仔细打量着每一个路过的人，时而微笑摇头，时而抿嘴偷笑。 “张哥，院长在三楼，我们去找他吧。”方斌的召唤让张子封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再回头看一眼那女孩，女孩的视线刚好也探向张子封，脸上漏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目光里的期待像是在召唤张子封过去。 “你去吧，问话的时候仔细些。我去找别的人聊聊。”张子封留下一句话径直向那女孩走去。 方斌看了眼张子封去的方向有些惊讶不解。那女孩穿着病号服，八成是个精神病人吧？和一个精神病人能聊出什么案情来？ 张子封走过去挨着那女孩找了个椅子坐下，女孩果然看着他笑的更开心了些。 “我注意你好久了。”女孩笑起来的眼睛弯弯的，更多了几分可爱。“你一直在看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 张子封从没有过和精神病人聊天的经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女孩吸引过来聊天，只能顺着女孩的话摇摇头回答：“没有，只是好奇，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女孩用下巴点了点从门前经过的那些护士和医生，示意张子封。“你看，看那些疯子好不好笑？” “他们是疯子？”张子封不明就里，轻笑出声。“为什么说他们是疯子？” “因为他们都认为我疯了呀。”女孩理所当然的判断到。“他们觉得自己是正常人，就判断我不正常，但他们都不知道实际上他们才是不正常的呢。” 张子封终于知道这么漂亮的女孩为什么也会进这样的地方了。有些同情的试图和她继续聊下去：“那你凭什么证明自己是正常的呢？” 女孩瞪着大眼睛毫不畏惧的反问到：“他们又凭什么证明他们是正常的呢？” 张子封被噎了一下，突然有些明白的女孩的意思。 “如果疯与不疯是相对的，那他们觉得自己没疯就判断是我疯了，可万一能证明他们都是疯子，我不就是正常人了吗？” 张子封被女孩的话绕的逻辑有点乱。“那他们当初为什么判断你疯了？你做了什么？” 女孩听着张子封的问题突然放低了音量，像说悄悄话一般：“我发现我的家人c邻居都发疯了，就偷偷的给警察和精神病院打了电话。可没想到精神病院里的人也都是疯子，所以他们居然判断那些疯子都没事，说是我疯了，还把我关在这。” 张子封觉得这女孩真是病的不清。“所以在你眼里，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是疯子？” 女孩想了想摇了摇头，指着身后右侧的一间病房说：“不仅是我，他们也都是正常人，都被这些疯子误诊了关到这来了。” 张子封皱着眉不经意的向女孩指的那间病房望去，只看到一个30多岁的瘦弱男人蹲在床头的枕头上一动不动数着数字。 “他在干嘛？”张子封问女孩。 “他觉得自己是一只床头的闹钟，在计时呢。每查了60秒会从1开始重头查起，每查了一个小时还会自动报时。”女孩解释着，张子枫发现女孩说话时的表情和其他患者的双眼无神呆滞不同，女孩更像是一个灵动的邻家小女孩，兴奋地拽着大哥哥讲述着她发现的秘密。 “你觉得他这样是正常的？” “人为什么不可认为自己是一只闹钟啊？”女孩眨着眼睛微笑的看着张子封：“人们总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成为大老板，可以成为官员，可以成为明星，为什么就不可以成为一只闹钟呢？” 张子封张了张口想争论却突然有些词穷。 “人们想当大老板的时候还想着能不能同时做个明星，做个官员的时候还想着能不能多挣些钱。可是做个闹钟就不用，他只是一只闹钟，每天只要负责计时c报时，其他的什么都不想。他很认真，也很负责，他计的时间从来都没有错过，就算医院里的摆钟停了，没有人知道时间了，只要你问他他都能告诉你最精准的时间。” 张子封听着女孩的话脑子里突然有些晕沉，呆呆地愣住了。 “大哥哥，你说人为什么不可以做一只闹钟呢？”女孩看向张子封再次问到，脸上带着有些得意的笑容。 张子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孩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说道。 “人的思想本来就该是自由的，你想做一个老板，他想做个闹钟，不过是志向不同而已，凭什么想做老板又贪心想当官的人就是正常的，想做闹钟的人就是疯子呢？” “可是所有的人都认为闹钟只是个物件，而人是有生命的。”张子封尝试着解释着。 “谁说闹钟就没有生命呢？每一分每一秒你的心脏在跳，它的指针也在走啊；你会生病，他也会磨损；你会犯错，他也会延误；你会死亡，他也会停止计时啊。”女孩继续争辩着。 张子封听着女孩的话由于了一下又返回了最初的话题：“所以你觉得你们都是正常人，只有认为你们不正常的人才是疯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22. 谁是疯子（下） “所以你觉得你们都是正常人，只有认为你们不正常的人才是疯子？”张子封又返回最初的话题问到。 女孩点点头：“人的思想有差异本来就很正常啊，你愿意去做大老板就去做，我都没有认为你疯了，凭什么别人想做一只闹钟就是疯了呢？” “可是这些人因为思想上的差异，先是不赞同我们的思想，然后判断我们疯了，最后囚禁我们的身体限制我们的行为。偏偏他们这样对待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是正确的，所以我判断他们都是疯子。”女孩有些气愤的说着，娇俏的小脸上生气的表情也十分可人。 张子封听了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突然塞满，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快速闪现又抓不住的想法。 “如果这世上的人都认为我疯了，那我想一定是这个世界疯了。”女孩理所当然地发表着自己最后的总结陈词。 像是一道闪电直击进张子封的内心，他不敢让自己去赞同一个精神病人说的话，却在内心深处觉得无法反驳，有理有据。 方斌问完了话从楼上走了下来，看着张子封呆呆地和那个女孩坐在一起有些好奇的走过去看。“张哥，怎么了？” 张子封仿佛大梦初醒，满身冷汗。“没什么，随便聊了几句。” 方斌回头又看了眼小女孩，小女孩盯着他看了眼不耐烦地轻哼一声转了头。张子封看着小女孩的神情有些了然的笑了笑起身便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 “小妹妹，你怎么就愿意跟我聊了这么久呢？”张子封疑惑不解。 女孩甜甜一笑，说出的话却让张子封一阵心惊。 “因为大哥哥你是正常人啊。” 方斌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却看见张子封突然变了脸色，再没有刚刚的和善笑意，背过身去像是遇见了什么鬼怪，逃一般向外冲去。 只留下小女孩在身后继续大喊：“我叫小雨，大哥哥以后有空要来看我啊。” 张忠顿带着人来到了奥城市的康慈精神病医院，一进门便看到了几个医生护士和一个穿着病服的年轻小伙子扭扯在一起。 那小伙子瞪圆了双眼却仿佛天生神力一般，面对这几个人的撕拽压制依旧翻身冲出了包围圈，跑至前台处突然捡起一只废弃的针管当武器擒住前台一个值班的小护士，挥舞着威胁着众人。 “你别动，你别伤到她。我马上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好不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放下。” 几个医生顿时慌了手脚，只能尽力的用语言安抚着小伙子。小伙子依旧神请木讷，眼神凶恶地盯着医生不放，怀里的小护士早已吓到一身冷汗，连哭喊都忘了。 张忠顿见了情况向几个小警察使了个眼色，不动声色的将小伙子包围起来，只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将他拿下。 “小杰呀，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想玩游戏啊，我那天可看见一个穿着铠甲的人去你房间找你了，说是今天要带你去打仗的。你怎么还不回去换件衣服啊？” 楼梯上一个声音传下来，紧随着声音一起走下来的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名叫小杰的小伙子听了这话愣了愣，手里拿的针管攥的更紧了。 “快把手里无辜的姑娘的放下，你不是要当英雄去打仗吗？怎么能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呢？” 小杰另一只搂着小护士的手犹豫着松了松，张忠顿对旁边的小警察施了一个眼色，几个人突然扑了过来，一把将小护士推了出去，另两个人抓住了小杰拿着针管的手钳制住。 可没想到这小杰的力气并不想看上去的那么瘦弱，几下差点就要挣脱开，几个医生也立刻赶上来帮忙，直到有人拿来了镇定剂一针打下去，小杰才安静下来。几个医生将他带回了病房，张忠顿看着那个走下楼的老人亮出了警官证。 “原来是张警官，您好您好。”老头看了眼警官证连忙将张忠顿几人往楼上请：“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我叫刘敏达。几位到我办公室去说话吧。我那还有几包上好的茶叶。” “刚才是什么情况？”张忠顿几人来到刘敏达的办公室想起刚刚的情形问到。 “哦，那孩子是原本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学习成绩也好也听话乖巧，后来突然迷上了打游戏，玩起来是书也不看，爸妈也都不放在眼里了。后来玩着玩着就开始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送到了我们医院。他最近的症状就是会产生幻觉，整天嚷嚷着有个将军要来接他带他出去打仗。我刚刚就借着这个，哄着他松了手。” 刘敏达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给几个人讲着，手上的功夫也没闲着，不一会就泡好了几杯茶。“几位警官今天来有何贵干啊？” 张忠顿打量了他一眼问到：“你们医院之前有一个司机叫李晓鹏的，你有没有印象？” 刘敏达点点头：“我们医院的人事任命都是我说了算的，虽然只是个司机，但是他负责运送患者，也是个挺重要的职位。他怎么了？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了？” 张忠顿听他这么反问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就知道他是犯事了呢？” 刘敏达顿了下，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没有，只是见几位警官来问他的事，随口一说。警官想了解些关于他的什么事？” “他在你这干了多久？”小警察问到。 “五六年吧。” “他工作怎么样？” “一般吧，”刘敏达说，“他的工作就是开车到患者家再把患者送到医院来，我们这医院又不像一般医院的急诊救护，他平时里工作也不多也不累。” “那后来因为什么辞退他？”张忠顿一脸严肃地问。 “我没有辞退他，是他自己说家里出了些事情，要回老家才不干的。”刘敏达回答。 张忠顿察觉有些不对目光锋利的盯着刘敏达：“他是什么时候辞职不干的？” “前年年底，说赶在年前回老家过个年。不过他这个人也很不靠谱，我也早就想辞了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23. 疯人疯案（上） 他们说酒是穿肠毒药，我自愿饮毒赴死癫狂逍遥。情为药c恨为药，人人自苦不明晓。罪为药c孽为药，罪孽成瘾，生死了了。 “前年年底？”张忠顿有些不信。 “对呀，”刘敏达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个文件夹下来。“我这有医院的人事任职表，你们可以看一下。” 张忠顿递给了几个小警察去核对，自己依旧盯着刘敏达不放。 “你们医院在李晓鹏工作期间或是他离职那段时间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或者是奇怪的事情没有？” “没有。”刘敏达回答的很快，目光也有些躲闪。张忠顿将这些都看在眼里，默默记下。 “张老，没有什么问题。”小警察核对了员工登记表，示意张忠顿要不要再问些什么，张忠顿却没再多说什么起身打算离开。 到了一楼在走的时候，张忠顿回头看见刚刚那个被患者挟持的小护士坐在前台里，默默地摸着眼泪。 “小姑娘，刚刚被吓着了吧？”张忠顿和蔼的走过去安慰着小护士。 “没事了，谢谢几位警官刚刚救了我。”小护士擦了擦眼泪礼貌的道谢。 张忠顿摆摆手表示不用谢，又继续问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来这医院几年了？” “我叫吴芳，来医院四年了。” “哦，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医院前年年底到去年年初这段时间，你们医院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你觉得有什么比较奇怪的现象？” “特别的事？”小护士有点困惑，仔细想了想：“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吧。一直都挺平常的，我们这是精神病医院，每天都会出现很多患者捣乱的稀罕事。要真的说是特别的事” 小护士终于想起什么来：“那段时间我们医院一次治好了好几个病患，都赶在过年前让人出院了，说是让患者能敢回去过个年家里人一定很高兴，那次还为了庆祝，院长自掏腰包给我们所有医护人员发了奖金呢。” “那是一共治好了多少病患，什么时间出院的？院长给你们发了多少奖金”张忠顿详细地问着。 “我记得是六个患者吧，差不多离过年还有8天的时候一起办的出院。院长给我们发了不少奖金呢，每个大夫是5000，护士3000，我那个时候刚来两年，所以拿到的不多，也就1000多。”小护士回答着，说着话刚刚的惊吓也都不在意了。 “六个人同一天出的院？”张忠顿继续问。 “是啊，”小护士点头：“他们当初也是同一天送进来的，不过可能本来病也不是很严重，住了一个多月就没事了。” “吴芳！”一声低声的呵斥从楼梯口传来，刘敏达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楼，站在那阻止了小护士和张忠顿的谈话。 张忠顿地走到刘敏达面前质问：“为什么不让她说？你们想要隐瞒了些什么，真当警察就查不出来吗？” 刘敏达先是有些胆怯，而后心里不知想起了些什么突然又有底气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我隐瞒什么？这些都是患者的，我们按照规定要保密的，怎么能随意拿出来说呢？” “你现在不说就跟我回警局去说。”张忠顿早就看这个刘敏达不顺眼了，畏首畏尾的神情明显就是知情不报有事隐瞒，偏偏问什么他都对答如流，挑不出错漏。就好像是事先练习过好多次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要抓我你们有证据吗？我干什么坏事了？”刘敏达这时候倒是不像之前那副教授的文雅样子，争辩反抗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一个见惯了江湖市面的老无赖。 张忠顿心里憋着的这口气越来越盛，身边的小警察却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在一旁提醒。“张老，我们没有奥城市公安发的手续，不能把人带回怀城问话。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没有立案更不能随意抓人盘问。” 张忠顿从警近30年当然明白这些，此时一是被刘敏达气到了，二是这段时间被病例连环案急的够呛，好不容易有点线索眼看着又要被打断，一时没压制住火气。 “那就把你们医院15年和16年所有的患者记录都拿来，我们要带回去看。”小警察在一旁说到。 “我都说了这些患者信息是要保密的。”刘敏达继续争辩。 “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小警察继续说：“影响或阻拦警方办案也是要接受处罚的，严重的要接受法律的惩处。” 刘敏达撇了撇嘴，也不知怎么就肯听话了。乖乖的上楼去找出了资料交给几人带走。 张忠顿坐在了回怀城的车里皱着眉一脸不悦。 “张老，您别生气了。咱们把资料拿回来自己回去查也是一样的。”小警察劝慰道。 “时间紧迫啊，”张忠顿依旧十分担忧：“谁知道凶手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对下一个人下手，我们能用的时间不多了。而且，我总觉得这个刘敏达不会那么轻易把资料就交给我们，恐怕这资料已经被他改过了。” 张忠顿的话一说完，几个小警察也皱着眉面面相觑。 一回到怀城警局，张忠顿几人立刻把在奥城发现的所有情况跟张子封等人详细讲了。 张子封听了也是一脸担忧，盯着那些精神病患者的资料直皱眉。 “不管那个院长有没有改过，我们先查一遍，找出那六个人的姓名和基本信息，然后再一个个的查过去。”张子封说完率先抱过去一沓资料看起来。 张忠顿c方斌见状也只好各自领了任务一点点仔细的看。 “找到了吗？”张子封一目十行地先看完了资料。 “没有，什么都没找到。”方斌无奈地说：“根本就没有15年底进院16年年初出院的人。这资料肯定是被人删过了。” 张子封转过头去险入了沉思。“精神病医院接收患者一般都是靠什么为依据呢？” “一般情况都是病人家属主动咨询，如果是情节严重的造成不良影响的当地警方也会联系精神病院收纳患者。不然医院自己怎么会知道哪里有精神病患者。”方斌这次反应很快。 “所以，我们只要查医院15年年底到16年年初的通讯记录，确定那段时间有多少电话打进康慈医院联系住院事宜的，应该就可以筛选出来我们要找的人了。”张子封另辟蹊径的想法给了大家一个不错的侦查方向。 张忠顿看着眼前不骄不躁思路灵活的儿子，只能默默感叹，自己真的是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24. 疯人疯案（下） 调查康慈医院的通讯记录并不难，很快张忠顿等人就锁定了几个可疑的电话，锁定了位置，张子封和方斌就赶过去问话了。 只是几家跑下来，张子封心中的疑虑非但没能解开反倒越来越困惑。 这几家人都说自己家的病人15年年底送去了康慈精神病院，到现在也没有出院，根本不存在像之前吴芳小护士说的那样一个月就出院的情况。而且这些病人的情况似乎都比较严重，平时连家属探望都很少。 “你们一直都没去医院看过你家的病人吗？”张子封问。 一个名叫沈明的病人的母亲回答：“医院不让去啊，说我儿子的病很严重，情绪非常不稳，还有暴力和自残的行为，不允许家属探视。直到今年3月份左右吧，医院说我儿子的情况稳定了不少，我才去看了一眼。还是特别安静，身上还有他自己划的口子，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 沈明妈妈忍不住在一旁抹着眼泪。张子封却感觉有些不对。 “您儿子是哪天被医院接走的，您还记得吗？” “15年12月19号吧。我记得是周六。” “几点钟？” “下午三点多吧，我还问那司机师傅是不是快下班来着。” “是这个人开的车吗？”张子封拿出一张李晓鹏生前的照片来。 沈明妈妈也不太确定：“好像是有他，当时好几个人呢。” “好几个人？”张子封既惊讶又困惑。 “他那一个车拉了好几个人，应该是也有别的病人。也有两个工作人员，一个年轻的在后面跟病人坐一起安抚的，还有一个穿西服的坐在副驾驶，看着像是个领导。” 沈明妈妈的话里形容的不是很明确，张子封却灵光一闪，拿出了李云棋和陈肴生的照片。“您看看是不是这两个人？” “对，就是这两个人。当时他们一起帮我把我儿子抬上车的，我还给他们一人拿了瓶水，送了点水果吃。” 方斌也很是震惊。李云棋和陈肴生跟一起接送精神病患者？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天方夜谭。一个混混无赖，一个大老板，一个司机，三起案件的死者最终的联系点在于一家精神病医院？ 张子封坐在车上一边回想着刚才那个病人家属说的话，一边听着方斌的质疑。 “联系点不在于那家精神病医院，”张子封冷静的分析：“问题在于他们那次接送病人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这几家病人家属给医院打电话的时间c提到的病人情况等都不同，但是有几点重要的情况却是相同的。一是这几个病人都在同一天被接走，就是15年12月19号这天。二是医院都说这几个病人情况很严重，刚进了医院后就开始禁止家属探视病人。三是这几个病人到现在都没有出院。” 方斌有些动摇：“张哥，会不会这几个病人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几个啊？” 张子封很肯定的说：“不会，肯定是这几个，年前能联系精神病院接走患者的本来就不多，怎么可能那么巧，除了那六个提前出院的，又出现六个留院有问题的刚好和死掉的三个人都有联系。这一定是同一件事。” “或者那提前出院的跟我们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呢？”方斌继续说。 “你觉得那个刘敏达像是那么大方的人吗？因为六个病人出院就给员工发奖金？分明是花钱堵住她们的嘴吧，那个小护士知道的不多，那几个医生可是每个人拿了5000块的。那段时间康慈医院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因为这个意外李晓鹏才离开医院的，而且开始说要搬家，后来不知道这是怎么解决了，才又留下来没有走。” 张子封的话方斌虽然听懂了，但是想起来这案子杂乱的线索还是让方斌十分头疼。“那到底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肯定跟有关，沈明妈妈说她儿子在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被接走的，应该是那天被接走的最后一个患者，在那之后回医院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张子封猜测着：“或者是路上出了什么车祸，患者受伤了又不敢告诉家属，过了几个月患者伤好了才允许家属去医院看的？” “不会吧，李云棋和陈肴生也在车上，而且李云棋过了两个月就回去了，没看见身上有什么伤啊。再说就算路上出了什么车祸受伤的也不至于就不敢告诉家属啊，毕竟要是重伤的话也不会只养了几个月就好了，家属去探视都看不出破绽。” 方斌思考着反对张子封的这个猜测。“最关键的是，车祸这么大的事不可能警方那没有记录，医院也没有就诊记录啊。” 张子封也知道自己这个猜测不可靠，只是随口一说。方斌这次却非常有条理的一条条分析着，思路清晰逻辑明确。张子封笑笑，心里对方斌更多了几分赞赏。 “的确，这是不可能的，那你说这路上能出什么意外啊？”张子封靠着椅子发愁。 “是啊，”方斌也百思不得其解，“对了张哥，你说陈肴生和李云棋来找李晓鹏干嘛来了？还亲自帮着送精神病患者。” “可能是想开一家自己的精神病院吧。”张子封不在意的说：“怀城的精神病院本来就少，那段时间陈肴生说李云棋在计划一个疗养院的项目，李云棋的项目计划里却写着一个公益诊室的项目，虽然都没建设起来，但能看出那段时间李云棋确实动了心思想办一个跟医学有关的项目。” “但是和一起运送的时候出了意外，结果就只能留在奥城把事情处理干净，过了两个月才回到怀城，并且为了这件意外不被泄露，三个人之后再没有见过面联系过。”张子封喃喃讲着。 方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张哥，我早上忘了告诉你了，调查李晓鹏存折的人说已经查到李晓鹏账上的钱就是李云棋通过公司名下的其他人员的账号打过去的，每个月都打过去一万。而且李云棋亲自操作的账户还有几个其他的，也有定期往外打钱的情况，不过和公司的账户混在一起，要过几天才能查到是打给谁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25. 院长被绑（上） 我盯着指针一圈圈旋转，计算着死亡还有多久到来。突然钟声敲响，我听着钟声发呆，哦，原来时间早就过了，我也早已经死了。 “还用查吗，肯定是打给陈肴生和刘敏达的。精神病院的车上出了事，但被掩盖的这么好，院长肯定帮了不少忙。”张子封撇了撇嘴。 “咱们去医院看看吧。”张子封说，“你给老头他们打电话，咱们到医院汇合，我再去会会刘敏达那老家伙，是不是真像老头说的那么难搞。” 方斌听了张子封的话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张哥，张老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你怎么天天老头老头的叫啊。” 张子封耸了耸肩：“他都五十三了，不是老头吗？” 这父子俩也不知道是什么相处模式，儿子从没叫过老子爹，老子叫儿子也只会叫臭小子。方斌见他不在意的表情也知道劝不了他，就不再多话，开着车向康慈医院而去。 张子封一走进医院就立刻抽起了眉头，上一次进精神病院的体验并不是很愉快，和那个女孩精神病患者聊完自己回去就一直在胡思乱想。再次来到精神病院，张子封深吸了口气，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只许问案子有关的，跟任何人都禁止闲聊。 可一群警察进了医院一问，刘敏达今天根本就没有来医院。张子封有些挫败，随后又耐不住性子去找小护士聊天。 “那个叫吴芳的小护士是哪位？” “吴芳是吗？”几个小护士看着张子封穿着干净衣服却依旧有几分邋遢的样子不想理睬他，只有一个小护士停下来回答：“她今天没来。” “她也没来？”张子封诧异到。“你们院长今天也没来，这两个人都说没说自己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小护士说，“吴芳从来不请假的，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家里出了什么急事没来得及说吧。但是院长平时也经常旷工不来医院的，在家休息或者去哪旅游什么的都有可能。” 张子封压低了声音问：“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沈明的患者？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 小护士很好心领他到了一间病房门口：“这里面住的就是沈明，不过他的抑郁症很严重，有暴力倾向，你不能进去看他。” 张子封原本也没打算进去，就拉着小护士在门外聊起来。 “他一直是你负责照顾吗？他病情怎么样？严重吗？” 小护士甩开被张子封拉着的手有些不耐烦的回答：“我也是刚分过来照顾她的，院长说他的病情很严重，一般照顾他的护士每隔一个月就会换班。” “你们这个换班制度是不是照顾每个病人都这样？”张子封问。 “不是啊，只有几个院长亲自诊断确定病情很严重并且有可能有暴力倾向的病人被照顾的时候护士是不能长期照顾，必须要换班的。院长说这也是对我们医护人员的生命安全负责。” 张子封听了小护士的话撇了撇嘴，又找了几个其他的医生护士确定了些事情，回到张忠顿身边。“这个刘敏达果然有问题，我知道他在隐藏什么了。” 方斌等人眼前一亮，等着听张子封的推理。 “我们之前查到的那几个患者都是在15年12月19号送进这家医院的，根据护士吴芳说这几个人病情很轻，治疗了不到一个月就出院离开了，为此刘敏达还特意给医护人员发了奖金，其中医生得的最多。但是我和方斌去找患者家属聊过，他们都说自己家的病人一直到今天都没有出院，并且病情非常严重，入院后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禁制家属探视的。” “刚刚我又去问了小护士，小护士说这几个病人是刘敏达亲自诊治的，病情非常严重，连身边照顾的护士都要一个月一换班，不能长期的在他们身边出现。还说这是为了医护人员的安全考虑。” 张子封说到这声音陡然凌厉起来：“但事实上这样做只为了模糊这几个人的入院时间，不让医院里的人知道这几个病人在这间医院到底住了多久。” 张忠顿听着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15年年底入院的？但是吴芳说” “吴芳说的那几个患者并不是他们，”张子封打断了张忠顿的话，“我们查了医院的患者记录，只有15年年底进院的六个人就是现在我们找到的这几个，并没有16年年初出院的人。所以我推断，是有人在15年年底借用了他们的名字入了院，16年年初出院离开了却没有登记，之后他们以本来的名字回医院来接受治疗，直到现在。” “那段被院长称病人病情严重情绪不稳，禁止探视的时间是因为在医院的几个病人根本不是这几个原本应该在的病人，家属一来探视就会败露。但是长时间不允许家属探视也是会被怀疑的，所以等到他们回了医院就立刻重新接受了家属探视。” “证据呢？”张忠顿提醒儿子。 “沈明得的是抑郁症，表现就是不与人沟通，情绪低落，有自杀或自残的倾向。但是沈明妈妈提到她被通知可以探视儿子的时候，儿子特别安静，身上有划伤的口子，一句话也不肯说。这表明沈明当时根本没有接受治疗，不但病情没有好转，情绪低落而且就连身上的伤都没被包扎。” “这不能算是证据，而且就算你说的这些是真的，谁会顶替了精神病人的身份代替他们住院？”张忠顿无法接受张子封的这个推论。 “普通人当然都不接受这种事，如果是被人骗来的呢？”张子封说，“李晓鹏开车送病人的那天，陈肴生c李云棋都在车上。接完最后一个病人之后路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在那以后开始要搬家c李云棋和陈肴生一起留在奥城善后。最后是刘敏达改了医院的患者资料这事才掩盖了下来。” 张子封继续说：“这种意外能是什么呢？不会是车祸之类，因为这类意外动静太大。必须是刘敏达能掌控的能改动解决的。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张忠顿等人有些紧张地看着张子封，心里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三人在路上弄丢了精神病人，想方设法骗了一些正常人上车拉进了精神病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26. 院长被绑（下） 张子封的话音刚落，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以，那六个提前出院的人是被李晓鹏几个人找来顶替的正常人？那刘敏达发现了怎么不报案啊？”几个小警察问张子封。 “我想应该是刘敏达最初没发现，毕竟大多数精神病患者进了医院也都说自己没疯。李晓鹏三个人也打算借着几天搬家逃跑，但是没想到刘敏达很快就发现了，并且没有报警，而是和三个人同流合污。由李云棋出面花钱将事情摆平，将这件事遮掩过去。并且很快将几个人放了出去，找回丢失的几个精神病人，让他们的家属来探视。” “那被放出去的那几个人不会报警吗？”方斌还是有些疑惑。 “也许是没有证据，也是被李云棋花钱补偿了，也许”张子封顿了一下：“怨恨在心想要自己亲自向这些人复仇。” 张忠顿听了眼睛一亮，急切地拉住张子封的胳膊不自觉狠命的捏着：“你是说这几起留下死亡病例的连环案，是那几个被送进精神病院又被放走的其中的人做的。” 张子封被捏的很疼，连忙甩掉张忠顿的手，用沉默代替回答。张忠顿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手忙脚乱的给奥城警局打电话，想要联系沈剑涛找到刘敏达带回警局。 电话接通，张忠顿却傻了眼。 “老师，刘敏达被绑架了。” 张子封c张忠顿c方斌和几个警察来到奥城市警局。一见面沈剑涛就走上来向张忠顿问好。 “老师你们来了，这两位是？” 沈剑涛见过几个跟着张忠顿过来的警察，却没见过方斌和张子封，尤其是张子封，一副邋遢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警察，倒像是从哪抓回来的犯罪嫌疑人。 “这是我们警局的警员方斌，算是你师弟，很优秀的小伙子。这个是我家那个混小子，脑子还算够用，经常帮我们办案。我也快退休了，这次这个案子主要由他们俩年轻人负责。” 张忠顿说的很客气，方斌听着很开心，张子封却挖了挖耳朵不以为然。 “你们还有客套多久，不是说有情况吗？是不是要等到人死了再去找啊？”张子封不耐烦的说着，一点也不给在场的几个人留面子。 “你这混小子！”张忠顿骂了一句，却也不再继续和沈剑涛废话。带着几个人跟着沈剑涛直接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正中央的板子上贴着张众人都不陌生的图片——死亡病例，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次的病例居然有两张。 “这两张病例单是分别在康慈精神病院院长刘敏达和护士吴芳的家里发现的。我记得老师给我讲过在怀城发生的一系列关于死亡病例单的案子，所以我一发现就立刻给你们打了电话。大家一起判断一下是不是可以并案调查。” 沈剑涛说完把两张图片拿了下来放在桌子上方便大家看，张子封却没礼貌的一把抢了过去，独自认真的看着。 沈剑涛有些不悦，但看见张忠顿和其他的怀城警察都没有半点反对的神情，心里也开始对这个邋遢的小子有些谨慎起来。 “这张病例单有问题。”张子封举起那张写着吴芳姓名的病例单来给大家看。 “这张病例单上的格式内容都和之前案子的一样，但是笔迹明显变了，和之前的病例单不是同一个人写的。那张写着刘敏达的病例单就正规多了，一看就是凶手出版的正品，这张是恐怕是山寨的。”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玩笑话。”张忠顿训斥着，伸手接过那张吴芳的病例单看着。 “之前的第三张病例单在广场外的屏幕上曝光过，如果有人想要仿造的话是很容易的，但是你们看这病例单上的序号。”张忠顿指着病例单的右下角。 “如果刘敏达的病例单是凶手留下的，序号自然是4，但是这个仿造的病例单上写的是5，他怎么知道凶手要杀掉第四个人了？而且是和凶手几乎同时将病例单留在受害人家中。”沈剑涛接过张忠顿的话疑惑的说到。 “谁说山寨货就不能是正品厂家自己生产的。”张子封在一旁冷笑出声，伸手又抢回了两张病例单面向自己铺在桌面上。 “如果病例单的格式会被人知道也只有之前暴露在屏幕上的那次，但那次是在怀城c如果是不知情的人不会将手伸到奥城来制造这种谜团；还有如果是仿造，就只会仿造这些标题，有几个细节是绝不可能被仿造的。一是入院时间二是主诉里必须有的丧尽天良的症状，这两项在所有的病例单都是一致的，如果是其他人仿造的不可能知道这几点，还写的一模一样。” “这么说这张病例单也是凶手留下的？”方斌不解：“那笔迹怎么会不一样啊？更换左右手写的？” “为什么要更换左右手？多此一举还没有任何意义。”张子封说，“记得我之前在医院跟你们说的事吗？我想凶手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你凭什么这么判断？”沈剑涛问到。 “已经发生的三起案子里，第一案子最复杂，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案件，后两起案件看上去和第一起的一样，未知的东西很多，但实际上无论是注射还是爆炸都很容易操作。我也是今天才想明白第一起案子的犯案手法。” “那起案子里，凶手没留下任何线索，而且凶手几乎找不到下手的时间，更没有时间打扫现场逃走。监控里更是没有人在厕所里超过20分钟。案发现场男女老少都有，不断的有人进出，就算是凶手有帮手也不可能做到把死者搬出去在搬回来。而且现场没有一点声响惊动外面的人。这些你都能解释的清？” 沈剑涛回忆着老师讲给他听的案情，怀疑的看和张子封。不是看不起这个邋遢的小子，而是这案子自己也没事的时候思考了好久，找不到一点线索，无从推理。 张子封看清了沈剑涛眼底的轻视，呵呵一笑也不在意，嗓子里传出的声音却让人惊讶。 “如果当时现场所有的人都是凶手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27. 死亡（上） 我还记得那一世满院梅落，你笑靥如花等我斩将而回。可今生我为你屠戮杀伐尽染血光，仍不得见你静待门前温酒煮梅。 “如果当时现场所有的人都是凶手呢？”张子封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皆是大吃一惊。 “所有人都是凶手？”张忠顿惊讶着不自觉将心理的话疑问了出来。 “只有这一种说法能解释为什么现场没有人发现死者正在被杀害的端倪。”张子封眼神坚定。 “一个人不能在案发现场有足够的时间杀人划尸，打扫现场，但是这些人停留在现场的时间加在一起就足够了。还记得那几个人进出案发现场的时间吗？”张子封边说着，边拿出一张纸，在上面根据时间画上轴线。 “13点16分和13点22分一个老人和一个男人率先进入了案发现场，13:24死者陈肴生进入厕所，两个人合力快速将陈肴生制服，男子用凶器插进陈肴生腹部，随后13:30老人离开，男子将失血的陈肴生放到马桶上坐好，等到他失血晕厥后在13点35分离开。” “但是监控里的人身上并没有血迹啊？”方斌打断张子封问到。 张子封点点头：“没错，所以我想那老人率先进了厕所应该是去取出来事先在案发现场藏好的雨衣之类的东西作为防护。13:28那名女士进入现场之后，两个男人将雨衣脱掉交给女人。” “可是”方斌又要提问，张子封却好像明白了他要问什么直接回答。 “毕竟监控只能看到这些人进入通往厕所的小道，并不能确定这些人是去了男厕所还是女厕所。我们只是凭借惯性思维判断女士进了厕所就是去了女厕所，但是事实上除了现场的几个凶手团伙作案，并没有其他人。所以一个女人进了男厕所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妥。” 解决了方斌的疑问张子封继续推理。 “女人在进入案发现场后先进入现场的两个男人分别离开，13:35第三个男人也进入现场，也就是我们判断出的那个对对称图案敏感的人，他和女人一起穿上雨衣，一个人按住死者，一个人在死者身上划下十字图案，之后在13:40第二个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进入案发现场，之前进入的两个人脱掉雨衣分别离开，带孩子进来的女士收好现场的雨衣和凶器简单打扫了一下现场，确定死者已经死亡然后在14:00离开。” “最后一个女人，14:18分进入现场，再次仔细打扫现场并确认现场没有遗留下线索，然后在14:25分离开。这样，六个人联合配合作案，一场完美的不可能犯罪就成型了。” 啪啪，沈剑涛在一旁忍不住鼓掌，张子封的推理能力很强大，逻辑思维能力更是惊人，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整个怀城来办案的警察队伍都对这么一个邋遢无赖样的平民言听计从，张子封的确是有让警察敬佩的能力。 但也因为如此他对张子封刮目相看，沈剑涛也开始心惊和不安。 “不过犯罪现场还带着孩子，这几个凶手也的确是够丧心病狂的了。”方斌皱着眉头有些气愤地说。 张忠顿和张子封同时一愣，心底被什么触动，微痛。 “也许，他们只是让那个孩子在门口等着没有进去把，毕竟那间厕所门口的窄墙挡着，是看不到里面情形的。”张子封找借口安慰着方斌，殊不知也是在安慰自己。“正因为他们带着孩子才能降低警方对他们的怀疑，让我们一开始不会想到这是一起老幼妇孺都一起参与的团伙作案。” “不过，即使破解了第一起案子的行凶手法，我们也没办法找到是哪六个人，更无法判断他们把刘敏达和吴芳怎么样了。”张忠顿见到张子封神色有异，立刻转移了话题，让大家把思路重新拉回到今天的案子上。 “我们能不能从这两张病例单上找到线索？”沈剑涛建议着。 张子封笑笑不说话，盯着病例单仔细看起来。 姓名：刘敏达，性别：男，年龄：49岁，民族：汉，婚姻状况：已婚，出生地：黎源省奥城市，职业：康慈精神病医院院长，入院时间：2016年5月31日14:32，记录时间：2017年8月10日04:13，死亡时间：2017年8月13日07：30，病史供给者：蔡灵丽，对病史了解程度：非常了解，估计病史可靠程度：可靠，主诉：欺侮少女，欺压病患，诱人自杀，丧尽天良。 姓名：吴芳，性别：女，年龄：26岁，民族：汉，婚姻状况：未婚，出生地：黎源省奥城市，职业：康慈精神病医院护士，入院时间：2016年5月31日14:32，记录时间：2017年8月10日09:32，死亡时间：2017年8月13日08：10，病史供给者：王昂驹，对病史了解程度：非常了解，估计病史可靠程度：可靠，主诉：欺压病患，助纣为虐，丧尽天良。 “发现这两张病例单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张忠顿问沈剑涛。 “我们先是接到刘敏达老婆的报警电话，说刘敏达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回家，原本是没有在意的，但是早上他老婆出门的时候在门口发现了这张病例单，感觉有问题就立刻报警了。吴芳是在市里和几个小女孩一起合租的房子，据她室友说吴芳早上正常出门去上班，中午他们在门口看到这张病例单，起初以为是恶作剧就给吴芳打电话，接过发现没人接，又打电话到医院，结果医院的人说吴芳今天根本没上班，几个小姑娘这才发现出了事就立刻报警了。” “有没有派人调查这两个病史供给者？”张忠顿继续问到。 沈剑涛点点头：“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还没给我回话。老师，你看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要计划一下怎么救人？” 张忠顿也明白，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救人，但是现在一不知道凶手是谁，二不知道凶手把人带到哪去了，谈何救人。 “凶手此次一反常态不仅没有立刻杀掉目标，而且把目标带走还提前留下病例单作为通知，看来他们是越来越嚣张了。”沈剑涛想到这心里满满的气愤和恨意，后槽牙咬的直响。 “但是为什么要同时带走两个人呢？”张子封盯着手里的病例单想不通，“这个吴芳明显跟刘敏达不是一路人，要是复仇的话抓个医生也许都会比吴芳知道得多，为什么会找上一个不知情的护士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28. 死亡（下） 张子封拿着病例单喃喃自语，沈剑涛见他没有什么思路，自己也暂时想不到什么就干脆拿出电话打给派出去调查病史陈述人的两组人，得到的结果却十分意外。 “老师，那两组人回复了，刘敏达的病史陈述人蔡灵丽已经亡故，而吴芳的病史陈述人曾经出现在刘敏达医院的患者名单里，是位精神病人，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什么？”张子封一心二用的听着，却被这消息震撼的跳了起来。“就是说这次的两个病史陈述人都找不到了？” “是的，”沈剑涛继续说到，“我们警员询问过蔡灵丽的父母，蔡灵丽是三年前住进刘敏达的医院的，症状是抑郁症。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开始出现暴力和自残行为，住院三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趁着护士没看住，割腕自杀了。” “按照病例单上的说法，这个蔡灵丽是入院后被刘敏达欺负过，导致病情加重，最后被刘敏达诱导着自杀的。对于这些蔡灵丽的父母知道吗？”张子封问到。 沈剑涛惋惜的摇摇头：“并不知道，蔡灵丽本身得的就是抑郁症，身上有伤情绪低落都是符合她的病情症状的，之后后来姑娘割腕自杀死了，父母只能指控医院看护不当，赔了些钱这事也就过去了。” 屋子里的几个人听到这心底都滋生出一阵凉意。 “这个王昂驹又是什么情况？”方斌好奇的问沈剑涛。 “只找到是刘敏达医院三年前医治过的一个患者，好像是个酒狂，喝酒成瘾，一旦断酒就会情绪不稳，见东西摔东西，见人打人。之前在医院一直是吴芳照顾他。但是医院的人都说吴芳小护士脾气好是出了名的，对工作也认真，反倒是被这个患者打过好多次。看上去不像是欺负病患的人啊。”沈剑涛说起这件事也是不得其解。 “凶手为什么要同时带走两个人呢？”张子封又重复自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你觉得哪里有问题？”沈剑涛察觉到张子封似乎有话想说。 “你们想凶手一向自视甚高，第一个案子的合作制造了一起不可能犯罪，第二个案子留下了一个特殊的麻醉死亡，第三个案子更是采用爆炸这样极端公洞的手段，可见凶手对着几起案子都非常重视，每一起案子都要求精致完美。” “但是这次采用提前通知的方法向警方挑衅，却一次性带走两个，两个却是同样的提前通知的手法，这样做不就减少了一次犯罪的快感吗？”张子封试着将自己代入凶手的角度去想，才体会到了这些。 “而且既然是一个团队，之前的案子除了第一起是需要六人协作的，之后的两起都只要一个人或两个人就可以完成，但是病例单的字迹并没有改变，这说明病例单的填写是由团队中的专人完成的，为什么吴芳的病例单就要换人来写呢？” “再加上我们调查过吴芳和之前六个人的替换精神病患者的事件没有什么联系，病例上写的主诉也和吴芳本人的情况不太相符。所以，”张子封猜测着发表观点：“我猜测吴芳原本不是这六人团伙的目标。只是团队中有人仿造组织的行凶手段，想杀掉吴芳。” 张忠顿低头沉思：“不是其他人伪造的病例单，而是团队中的人擅自行动，这样倒是可以解释病例单内容符合规律的情况。”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找到他们呢？”方斌还是有些焦急。 “现在离死亡时间还有三天，我们要在这三天内查出当初从康慈精神病院离开的六人到底是谁。只有找出他们，才能找到刘敏达和吴芳在哪。”张子封坚定的说，眼神中透着必胜的决心。 “我还是觉得不妥，”沈剑涛却很反对：“你说的那六个人到底存不存在都只是猜测，虽然推理合理但是根本没有证据。我还是认为应该先查一下奥城市市内和周边有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有没有私自关押囚禁人质的可疑人员。” 张子封不赞同他这种大海捞针似的搜查方向，而且一旦打草惊蛇，凶手很可能提前下手杀掉人质。况且 “你怎么就能肯定凶手会带着人留在奥城？”张子封挑眉态度傲慢，“别忘了，之前的几起案子都发生在怀城，凶手几人的落脚点很可能也在怀城，怀城到奥城开车也不过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凶手带着人回到怀城行凶你阻止得了吗？按照你这方法，我们可能在三天时间内搜查完两座城市的可疑地点和可疑人员吗？” 张忠顿低声轻斥：“好好说话，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张子封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张忠顿又缓下声音来：“凶手带人回到怀城行凶也是很有可能的。剑涛啊，马上通知人封锁公路，严格盘查奥城去往怀城的车辆，有可疑的直接拦下。” “你现在拦车还来得及吗。”张子封没好气的说：“一大早人就被带走了，现在都下午了，凶手反侦察意识那么强，会猜不到你封路查车，估计这会早就已经到了怀城了。” 张子封说了一堆，见张忠顿却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更是不悦。叫上方斌，独自出了门。 “你们留在这慢慢讨论案情吧，我先回怀城警局睡觉去了。这一天下来，一点也不消停。”张子封抬腿就走，方斌也不知道该不该跟，抬头看了眼张忠顿对他不露痕迹的微点头示意，才鼓起勇气追了上去。 “既然他们俩回去了，那我们就一起守在奥城，两边一起调查，找人质也能更快一些。”张忠顿苍老的脸上笑眯眯地，沈剑涛却看着老师和他那奇怪的儿子有些疑惑不解。 门外方斌追上张子封将他拦下，气喘吁吁地问：“张哥，真的就咱们俩先回去吗？反正这边也有沈队长他们，张老怎么不跟咱们一起回去啊？” 张子封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前轻嘘一声，示意方斌别出声。自己压低了声音在方斌耳边低语：“那个沈剑涛恐怕有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29. 骨醉孽重（上） 你以为借酒浇愁愁更愁，就将它化作罪孽之刃殒命的匕首。酒香散了，只留下尸体的腐臭，你笑着说，真好，我就爱喝这样的酒。 “沈，沈队长有问题？”方斌吃惊的看着张子封。 张子封嗤之以鼻：“你看着他刚才开会很积极的探讨案子，实际上他什么自己的见解也没说，还大队长呢。” 方斌有些无奈：“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就说人家有问题啊。” 张子封这才正经严肃的说道：“你仔细想想，当初如果真的按照我推论的那样六个人都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这么大的事难道真的在六个人出院之后，拿到李云棋一点补偿就结束了？精神病院是什么地方？好端端的一个人在那地方被当做病人治疗一个月，那么轻易就原谅他们了？” “可为什么一点报案的情况都没有，而且奥城里无缘无故消失了六个正常人他们的家人c朋友c老板都不会报案找他们吗？刘敏达再厉害也只能改动医院的记录。报案和刑侦记录有没有问题，当时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就只有这位大队长最清楚了。” 方斌惊讶的张着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那张哥，你想到了这些怎么不跟张老说啊，那个沈剑涛可是张老的徒弟啊，万一这次查案过程中他隐瞒些什么，张老他们不就什么都查不到了吗？” “他现在就已经隐瞒了不少东西了。15年年底到16年初的所有关于精神病院或者是精神病患者的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老头子第一遍查不就什么都没查到吗，李晓鹏和陈肴生犯了事却没有案底，还有这次的案件，如果当时不是老头子主动给他打电话，请他先抓住刘敏达，他也没有主动给老头子打电话汇报刘敏达被绑的事啊。” 说到这，张子封语气又缓了下来，手搭着方斌肩膀说：“不过你也不担心，那个老头子也不傻，精明着呢。他自己带的徒弟有问题，他能看不出来吗？刚刚不就在里面跟我配合的不错嘛，所以咱们俩什么都不管，回怀城查咱们的案子去，谁的徒弟让谁查去呗。” 方斌听了脑袋上直冒汗：“你们什么时候打的配合呀？我怎么没看到？诶，张哥你别走啊，你给我讲讲啊。” 张子封笑着快步往前走，也不回头，饶有气派的哄骗着方斌：“佛曰：‘不可说。’哈哈。” 张忠顿留在奥城和沈剑涛商量着营救人质的事宜。 “剑涛啊，你还是派人去查一下那小子说的那六个人的情况。一旦找到了这六个人的身份，再找藏身地就容易多了。” 沈剑涛依旧坚持着：“老师，这您让我怎么找啊，一点证据也没有，而且子封也说了连资料都被刘敏达改过了，我连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找那六个人啊。” 张忠顿适当地用话提点沈剑涛：“你们奥城那段时间就没有什么人口失踪或是其他的报案记录？总该有些特殊的蛛丝马迹吧。” “老师，要是有我能不告诉您吗？问题是真的没有啊。所以我才说子封推测的可能根本就不是事实。” 张忠顿叹口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带着人先排查奥城市周围一些烂尾楼和废弃厂房，向市民征询有没有可疑人员出现。另外继续寻找吴芳病例中那个病史陈述人的踪迹。” 张忠顿一听，明白了。看上去这几工作布置的是有条有据，可实际上全是无用功。偏偏自己几个人初到奥城，根本没有插手奥城行动的能力。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就不怕万一打草惊蛇，凶手提前杀了人质怎么办？”张忠顿紧盯着沈剑涛的眼睛，那是他曾经最得意的学生，如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凶手既然定了13号下手想来不会提前动手的，而且”沈剑涛变了声调：“这些人被杀经查证，的确都像凶手说的，是些大奸大恶之人，被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吧。” “胡说！那是杀人，无论什么恶人都有法律制裁，让几个人报私仇泄私愤滥用私刑怎么行？你是警察，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张忠顿的声音中直发颤，苍老的脸上松懈的皮肉也因为暴怒颤抖。 “我随口一说，开玩笑的。老师您别生气了。我以后不说这样的话了。”沈剑涛赶紧讪笑着赔罪，倒上杯热茶敬给张忠顿。 张忠顿喝口茶脸上神色减缓，心里却微寒。这个学生到底不像从前一般了。 休息了一晚，张子封第二天一大早就和方斌开始了调查工作。这事的起因在奥城，无论如何在怀城是无法查出那六个人的身份的，但是之前的几起案子都发生在怀城所以这次张子封也十分肯定凶手一定是把刘敏达带回了怀城处置。 三天，凶手为什么一定要三天后杀掉刘敏达呢？仅仅是为了向警方挑衅吗？还是这一次会和李云棋的案子一样，凶手所用的杀人手法独特，需要时间才能完成？ 张子封仔细思索着，却怎么也想不出凶手会用什么手法杀掉两个人。方斌带人已经去调查昨天上午从奥城回到怀城的车辆记录，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张子封依旧在揣摩凶手的心理，凶手每次的杀人手法都很奇特，一定有独特的含义，如果能破解也就能够知道这一次凶手打算如何杀掉刘敏达了，但是吴芳呢？也会按照这个规律吗？ 张子封有些疲惫，事实上他一方面尝试着把自己想象成凶手以便于理解凶手的思想，可另一方面他又着急破案，以至于内心深处有一只小魔鬼似乎在告诉他，如果再死一个人，是不是就可以再多一些线索，是不是就可以破解这一系列的谜团？ 奥城那边沈剑涛一意孤行带着人到处开始盘查可疑地点和可疑人群，张忠顿得不到任何关于六个人身份的线索，张忠顿想到那两条悬于一线的生命，无奈的叹口气，带着人偷偷地开始调查所有沈剑涛三年内经手的案件，和奥城的人口失踪调查情况，只是如此大费周章也不知道能否赶得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30. 骨醉孽重（下） 下午张子封接到了方斌的电话，没有找到从奥城回到怀城的可疑车辆，张子封也开始焦躁起来。两条人命捏在手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却似乎无力挽救。 “看来他们在进怀城之前就换车了？很有可能不止换了一辆车。”张子封快速的转动脑子：“从奥城进怀城都是从东面桥上走，如果我是凶手，为了不被警察发现，一定会先把人拉到怀城郊外，那里没有交通探头然后再将人质换车，绕开怀城半周，从其他方向进入。” “前几天政府和平城联合举办活动，车辆都是从北面进入，为保证安全安装了不少的交通探头，凶手计划路线是一定会打听好这些，人质一定是从南面进城的。”张子封想通了这些，立刻对方斌说：“盘查所有昨天从南面进城的车辆，重点是那些能容纳人员多c体积大的车辆。” 张子封交代完方斌，刚刚挂断电话，发现刚刚在通话中张忠顿也打来了好几通，连忙给张忠顿挂回去，怕是已经查到什么线索，电话接通，张子封却傻了眼。 “吴芳死了。”张忠顿声音暗哑，虚弱无力。 电话这边张子封眼前一黑，腿脚发软差点栽到地上。电话那端的张忠顿站在案发现场悲伤和愤怒刺激着这份年迈的老人身体猛烈地颤抖。 “怎么会，明明时间还没到” 这是个钟灵毓秀的洞天福地，流水瀑布从山上倾泻而下，通过山洞还能感受到泉水的冰凉。山洞里偌大的木桶摆放在正中间，吴芳安静地坐在木桶中间，头向上扬着，嘴张得老大，像是在向天呼救，悲悯无助。 不，已经不能说她是坐在那。她的双臂双腿被尽数斩断，眼睛被挖，耳朵被割，舌头被剪，只剩下血黑色的洞站在脸上。木桶中满满的血水在边缘处荡漾，随着一阵阵阴凉的风从洞口吹进来，水面上层层涟漪，像是谁的眼泪在水面上跳跃。 断手足，去眼，烷耳，饮哑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人彘之事，穷恶至极，为之非人，罪孽滔天。 腥臭的血气在空气中弥漫，带着一缕辛辣和低醇环绕着新鲜尚未腐烂的尸体，在空气中纠葛发酵。那木桶中得意摇晃的哪里是什么泉水被鲜血浸染，透着刺鼻的弥辛，分明是酒精的味道。 这不是“人彘”，这是“骨醉”。 现场的人无一不紧皱着眉头，尽力过许多死人场面的警察也有许多忍受不住，蹲在一旁狂烈地呕吐。 “子封，”张老红了双眼声音微弱，从牙缝中艰难挤出的气息像是在向上天苦苦哀求：“我们必须抓住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姑娘？张子封想不通。 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板上，脑袋里空白一片，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才将他从怔忡之中唤醒。 “张哥，找到可疑车辆了。”方斌似乎也接到了奥城这边的情况，声音里也失去了往日的精神，却更多了几分坚决。已经死掉了一个人，可他们必须坚持，毕竟还有一个人仍在凶手的手里。 “找到什么车了？”张子封被吴芳的死讯冲击反映了好一会脑子才重新清醒过来：“哦，对，带走刘敏达的车。找到哪辆车了，什么牌子，立刻带人去抓人。” 方斌顿了一下，声音闷闷地开口，生怕再次刺激到张子封，却也不得不说：“张哥，是辆小型的救护车，是城南常康诊所的接诊车。” 张子封再次僵住。 勉强支撑起的理智破碎不全，声音仿佛也变得不再像自己。 “那就把陆离，带回警局。” 时隔十五年陆离再次被送进一个密闭的监牢状的房间，却是警方的审讯室。 审讯室外，张子封站在玻璃前看着陆离，表情僵硬。方斌一脸担忧的看看陆离又回头望望张子封，他不知道张子封与陆离之间的渊源，却记得那日这位陆大夫来到警局时声称他是张哥的朋友。 朋友，还是张哥的朋友。方斌从没想到张子封在警局之外还有朋友，但如今这位朋友却成为嫌疑人关进了审讯室。 “你逮捕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张子封问方斌时眼神却不曾移动，若不是这单向玻璃只能看见里面，犯人绝对从里面看不到外面，方斌差点以为这两人是在对视交流了。 “我在他诊所找到他的，逮捕他的时候，医院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看书。对我们逮捕他显得很意外。”方斌如实回答，想起刚刚逮捕陆离时的情形，也觉得有些反常。 平日里逮捕犯人，即使是突击抓捕犯人也都明白自己的罪行，不会太意外。可刚刚逮捕陆离时，陆离的表情更像是懵懂的孩子，有些慌乱更有些不知所措，不明就里。 张子封打量着审讯室里的陆离。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头不安的四处张望，戴着手铐的双手握在一起捻动着，有些局促，眼神中带着惶恐。 “你确定那辆接诊车有问题？”张子封再次向方斌确认。 “的确，那辆车经过南区公路时剐蹭了一辆汽车，据那辆汽车车主称当时车上的人很着急赶路，二话不说就给了2000块钱然后就上车走了，他隔着玻璃看了眼车后面的担架上躺了一个老头，虽然戴着氧气面罩但的确就是我们要找的刘敏达。” “车上几个人？有没有陆离？” “车上除了刘敏达只有一个开车的司机，我让那车主辨认过照片不是陆离。应该是其他成员。” “后来人被拉到哪去了？”张子封的声音清冷。 “不知道，车进了常康诊所之后就一直停在那，刘敏达却失踪了。我刚刚逮捕陆离的时候也搜查过诊所，没找到刘敏达。” “我进去审问他。”张子封抬脚就往里走，却被方斌拦下。 张子封回头，眼睛冷冷的，方斌盯着看了一会就有些承受不住，松了手叹了口气：“算了，你进去吧张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31. 魔鬼算计（上） 他们在试图突破魔鬼的防线，殊不知自己已踏入魔鬼的陷阱。 审讯室的门一开，陆离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眼见着张子封走了进来，陆离紧张的神情缓和了一些。 “子封。”陆离开口轻唤，声音依旧温柔又带着些恐惧。 “进了警局开始害怕了？”陆离的表现张子封全部都看在眼里。 陆离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自从那件事之后，我有些密闭恐惧症。自己一个人待在密闭的房间里有些不舒服，你进来之后我好了不少。”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吗？”张子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冷漠，心脏却在胸膛里不安的慌乱跳动。 陆离摇了摇头，眼神无辜。 “我们十几年没见过面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从第一次见到我就开始调查我，我也一直很尽力的再配合你的调查。但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子封，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子封紧盯着陆离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些演戏破绽，失败的是陆离眼睛里的干净澄澈让他自惭形愧。那个阳光温柔的陆离，真的是残忍杀害四条人命的犯罪团伙里的人吗？ “昨天一天，你都去了哪里？”张子封问。 “昨天，”陆离想了一下：“我在诊所里休息来着，昨天没有预约的患者，也没有外诊，我前天晚上赶了一台小手术有些累，所以昨天十点多就把诊所关了然后上楼睡觉，睡到下午三点多出门去隔壁的快餐店吃了点东西，四点多就回来了。” “你在睡觉？”张子封无法相信，“有什么人能为你作证吗？” 陆离摇头：“昨天诊所都关了，我就给诊所里的护士放假了，昨天一天都只有我一个人，没什么人能证明。不过晚上去快餐店吃饭的时候，餐厅老板应该可以证明。” “你说昨天诊所关了一天，为什么警方在中午12点多的时候在南区发现你诊所里的接诊车从郊外进城，车上还载着警方正在搜救的人质。接诊车进了城就直接回了你的常康诊所，进了诊所后再也没出来，人质也就此消失，不知所踪。” “这不可能！”陆离惊讶地瞪大双眼，“昨天根本没有接到任何的就诊电话，我没有开接诊车出去过。” “那你告诉我是谁开着你的接诊车出去接走了我们正在找的人质。”张子封眼神锋利划在陆离脸上。 陆离焦急地坐在椅子上扭动着，脸涨的通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张子封一步跨过桌子，站在陆离面前揪住陆离的衣领。 “陆离，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刘敏达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陆离惊恐的看着张子封，无力地挣扎着。 “我不认识什么刘敏达。我不知道。” “张哥！”审讯室外方斌适时地开麦传话进来唤了张子封一句。张子封松了手，坐回原位。拿出一沓照片，一张张指给陆离看。 那些是案发现场的图片，包括刚刚从奥城传回的吴芳死亡现场的照片。陆离作为大夫见过不少血肉模糊的场面，即使如此，见到这些死状各异的尸体，依旧有些心惊。 审讯室外，楚蔚匆匆赶来，一巴掌重重拍在方斌肩上，语气焦急。 “我听说你把陆离抓回来了？”楚蔚显然跑来非常着急，说话气息都不匀促。“确定了吗？他真跟案子有关？” 方斌奇怪的看了楚蔚一眼回答：“恩，已经确定了昨天是陆离诊所的车带走刘敏达的。你怎么也这么关心这个陆离？” 楚蔚没回答往审讯室里看了一眼责备地说：“你怎么让张子封审他呀！” 方斌摆摆手示意她安静一下：“他虽然是张哥的朋友，但是我相信张哥不会徇私的，再说是张哥自己要求审问他的，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不相信张哥？” “哎呀，不是。”楚蔚有些慌乱的跳脚，整个警局谁不知道张子封平日行事怪异怕是心有郁结。但却只有她和张老知道，也是最近才知道。这郁结常年隐藏在心底，如今却都体现在了这陆离身上。张子封来提审陆离，楚蔚心里总有些不安，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屋外楚蔚和方斌紧张着，室内张子封却将案发情形讲完。 “陆离，你给我拿了一份你的外诊记录。我查过，如果和案发时间比对，时间设计的严丝合缝没有让人怀疑的地方，但我让人仔细询问你外诊的对象，你出外诊的时间并没有记录写的那么长。案发当时你明明有充足的时间行凶。那么现在你自己告诉我记录上有误的那段时间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在案发现场？” 陆离呆呆地听着张子封的话，脑袋里晕沉沉的。自己明明一直都在出外诊，为什么记录会被说成是假的？他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没办法回答张子封的话，就再也不肯开口。 沉默，无休止的沉默。张子封见陆离开始消极对待，心里也纠结翻动着无法平静。 一天的审讯结束，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张子封走出审讯室的大门，楚蔚和方斌立刻迎了上来。张子封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一步一步地向宿舍走去。 “到底是怎么了？”方斌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看了眼一脸担心的楚蔚，悄悄出门给张忠顿打了电话汇报。 张子封躺在床上，想起今天陆离在审讯室里的惊慌失措和后来的沉默不语，心里烦透了。他不是看不出来陆离的紧张，也怀疑过陆离会不会是被人陷害的实际上毫不知情。 但其实，他只是一直以来都不敢相信陆离。毕竟，那少年曾经和他一样在地狱里打了个滚才爬出来。毕竟，他自己从来都做不到如此纯粹。 陆离被带回了监禁室，独自一人也望着铁门惆怅。他今日被张子封愤怒狰狞地样子吓了一跳，隐隐地却又觉得那双猩红暴怒的双眼如此熟悉。 为什么自己会被关进这里？是因为有人陷害吗？陆离想不到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却在回忆那双眼睛时，脑海中闪过一个愠怒疯狂的少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他唯一知道的秘密，唯一可能引来的祸患应该只有那件事了！ 难道那陷害他的人，不肯放过他的人真的是 子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32. 魔鬼算计（下） 阴沉破败的废弃医院里，一场神秘的会议正在召开。 四个人围坐在方桌的四面，角落里蜷缩着着一个绑得结实满身鲜血的身影。 “吴芳死了。”一个短发戴着眼镜的女人开口，面色冷漠，声音也清冷的很，说话的音调也略微有些生硬。“而且，警方已经找到她了。” “谁下的口令杀她？吗？”另一位身材娇小，长相娇俏的女人问到。 “是有人自作主张了。”清冷女人再次回答，冷冰冰的话让人后背生寒“背叛团队者，也该死。” “他做的很不干净，也很没有水平。警察很快就会找上他的。”一个男人接过话来，手上把玩着一根银白色的链条状的东西。 眼镜女人冷笑了一声：“说了那就在警察找上他之前杀掉他。” 其余两人点点头，赞同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去杀那个小护士干嘛？给自己惹麻烦不说，还险些连累我们。”娇俏女人怒嗔到。 男人将手上的利刃收好：“怕是当初动手杀陈肴生和李晓鹏时刺激到他了，杀人这事也会上瘾的。” 旁边一个低着头的长发女人一直都没有说话，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插嘴道：“陆离被警察抓了”。 三个人似乎对她的发言很是意外，眼镜女人挑了挑眉：“那是计划好的，你有什么好意外的。” “陆离被抓，警方肯定忙着调查他，这样才能给我们争取时间杀了刘敏达，找到背叛者。怎么，你担心陆离啊？”娇俏女人调笑着长发女人。 “没，没有，”长发女人慌张地摆手，“我只是担心陆离进了警局，会不会把 ” 女人话音一落，其余三人皆是一顿，眼镜女人犹豫着说：“应该不会，既然这样设计，就一定有把握陆离不会把他暴露出来。” “我问你，你确定诊所里该改的单据都改了，该拿回来的东西都拿回来了？”男人严肃地问长发女人。 长发女人猛烈的点头。随后瑟缩回自己的椅子里。眼镜女人看到她这样的畏首畏尾的神色很是不满，皱着眉头。 “真不明白像你这样的性格，为什么会把你放在诊所里，一遇到警察怕是什么都吓得说出去了吧。” 长发女人瑟缩的更狠了一些，娇俏女人拍了拍长发女人表示安抚，一边跟眼镜女人说道：“宝璐一直以来做的还是不错的，晏晏，我知道你在这闷得时间久了，可咱们当初分工的时候就是这样定的，之前是为了让你有个安静的地方制造对付的，现在这事也办完了，以后肯定会安排你出去的，你别急。” 眼镜女人哼了一声，不再看她们。 “你们几个女人真是吵。”男人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咱们十个人的团队，现在就只剩下四个人完成任务，你们还有心思在这吵架？刘敏达还杀不杀了，任务完不成，回来你们怎么交代？” 三个女人一起撇过了头去，心虚的没有接话。男人站起身来，手上的长条利刃不知何时从哪拿了出来，一步步向地上的人影走了过去。 “我要开工了，你们要不要躲远些？” 男人的话音一落，娇俏女人带着长发女人就快步离开了，眼镜女人嗤笑一声，坐回原位翻看着桌子上的单据记录。“你随意吧。” 张忠顿拿着吴芳的尸检报告坐在会议室里叹气。从怀城跟过来的小警察走进来，悄声在张忠顿耳边低语。 “张老，沈队长带着人出门了，没交代去了哪，门口值班的警察说好像是有找到了吴芳案的线索带人去查了。” 张忠顿很是意外：“他带了多少人？” “三四个人，还领了枪支。” 带枪查线索？张忠顿嗅到了异样的气息。 “不好，他怕是找到线索去抓人了。” 张忠顿一拍脑门猛地站起身来，却小警察吓了一跳。“张老，沈队长去抓人有什么不对吗？” 张忠顿一边穿外套一边匆忙的回答：“如果他真的像子封猜测的那样跟李云棋他们有牵连，一旦凶手被抓或者是警方继续查下去事情就会暴露，所以他不会那么轻易把凶手带回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抓捕过程中以拒捕的名义开枪射击。” 张忠顿穿好衣服快步冲出门外，小警察愣了愣也连忙跟了出去：“沈队长不会真的这么大胆子吧，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怎么办？” 张忠顿没回答，径直冲到沈剑涛办公室内。 办公室空荡荡的，桌子上还摆放着吴芳的案情资料，椅子被拉开和桌子隔了些距离，看得出被人坐过的痕迹，电脑的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张陌生的人脸。 张忠顿盯着那份吴芳的资料看，能看得出它的前一份主人很认真，在上面画了很多横线写了很多标注，但划重点的都是一些和以往的病例案一样令人无法理解的地方。 沈剑涛到底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才出门找犯人的？ 张忠顿又看向电脑。“这是什么人？” 小警察也在四处打量这间办公室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听到张忠顿的话回过头来，屏幕上是一个大概20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眼梢向上吊着，眼睛也略微向上翻起，目光中带着几分木讷。 “没见过，不是咱们案子里有关的人吧。”小警察不记得在之前的案情分析中见过这个人，无论是嫌疑人还是死者的亲属。 “马上叫人把这张照片放进户籍科里查。”张忠顿隐约猜到了什么。 “找到了张老，”小警察回来的很快。“这个人叫胡鑫，32岁，三年前从外地来奥城打工的。目前在奥城东区一家建筑工地干活。” “快走，我们去工地问问情况。”张忠顿收起沈剑涛桌子上标记的资料匆匆出门。 按照工人的指示，张忠顿两个人来到工地，只找到了建筑工地上的包工头，却没看到胡鑫。 “胡鑫啊，今天放假在家睡觉呢。两位警官找他什么事？这孩子智力有些问题，不会是犯什么错误了吧？”工头担忧的说，听得出语气中很是维护胡鑫。 “智力有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33. 十年恐惧（上） 我一个人在梦魇中游离，努力着与魔鬼斗争，我害怕地狱的召唤，怕自己受不了诱惑沉沦。可努力后发现，拉我下深渊的不是梦魇，而是坚持了数十年的孤独和寂寞。 “胡鑫智力有问题？”张忠顿对这个消息很是惊讶。 “是啊。这孩子干活是把好手，就是脑子不太好使，说话也有问题，平时跟他说句话要说上好多遍他才能听懂，不过力气很大，我看他一个人挺可怜的就把他留下来干点杂活，能有口饭吃。” “他是怎么来这打工的？什么时候来的？”张忠顿急需证实自己的猜测。 “他来了一年多了吧，去年4月份左右来的，蹲在工地外面快饿死了。工人发现了就告诉了我，我看这孩子虽然智力有些不足，但是大体上还是可以沟通的，能自理能干活就把他留了下来。” 张忠顿眼前一亮，神情更是急切：“他家在哪？带我们去找他。” 胡鑫的家就在工地不远，是一处工友帮他搭起来的简易铁皮棚。工头领着张忠顿二人赶来时，胡鑫也没在屋子里睡觉而是坐在门口的地面上发呆。 “胡鑫，胡鑫。你咋坐这嘞？”工头走过去拉他起来。 胡鑫缓慢地抬起头看了看工头，又看了看来的张忠顿和小警察，半天才慢悠悠的开口，说话断断续续，口里混着口水声音模糊，倒是也能勉强听个大概内容。 “有几个哥哥来找我说话。” “你个傻子，谁没事来找你说话，又做梦说胡话呢吧？”工头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胡鑫，哥哥们来找你说什么了？”小警察按照张忠顿的示意耐心的哄着胡鑫问到。” “哥哥骂我我是个傻傻子骂完就走了。” “哪个说你是傻子，胡鑫是乖孩子，走了走了跟我进屋，把衣服换了。一天不看着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工头骂咧咧地拎着胡鑫进屋。 张忠顿和小警察对视一眼，开车返回了警局。 一进警局大门，沈剑涛笑眯眯地迎了上来。“老师去哪了？我给您打电话也没人接。” 张忠顿看着沈剑涛心里一紧，有些憋闷也都压在了心底，脸上一副疲累的样子。 “去吴芳的案发现场看了看。”张忠顿说着，从怀里掏出那沓沈剑涛标记好的资料：“哦，对了我在你办公桌上看到了你对吴芳案件写的一些见解，就顺手带回去看了看，你不介意吧。” “没事，都是我个人一些看法，这案子本来就是老师负责的，想看就拿去看就好了。” 张忠顿随意配合着沈剑涛笑着。两个人脸上仍然是一副师生情深的样子，可今日两人的行踪又瞒躲过谁呢？彼此心知肚明又相互遮掩罢了。 回到宾馆，小警察看到张忠顿几次拿起电话想要打给张子封却又放下。 “张老，您今天到底发现什么了，自从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的。” 张忠顿叹了口气，想着今日见到的那个痴汉，老脸一红，抬手竟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陆离一早醒来就又被警察带回了审讯室，这次审讯他的并不再是张子封，而是方斌。陆离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放松了许多。 “陆医生，今天打算跟我说点什么了吗？” 陆离看着严肃的方斌摇了摇头。“方警官，我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会找上我，我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参与过你们查的那些案子。至于你们为什么调查我的不在场证明全都不成立，我自己也不清楚。” 方斌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眼审讯室里的镜子，他知道玻璃的另一面张子封一定在看。 “不过方警官，虽然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不在案发现场，但是其实你们警察也不能拿出确切的证据证明就是我杀了人吧？”陆离瞪着眼睛看向方斌，眼神中带着试探和疑问。 “但是我们确实有证据证明，你诊所里的接诊车拉走了我们正在搜救的人质，并且车最终进了你的诊所，人质却不在了。而你自己也确定当日你就在诊所里。” 方斌说完话，陆离低下头再次陷入沉默。他最想不通的也是这里。所以，他无法为自己辩解的时候，就只能选择不开口。 方斌的审问再次陷入僵局。 时间飞速流逝，门外张子封看了看钟表，距离病例单上定好的死亡时间已经不到24小时了。刘敏达生命垂危，他们不能再继续和陆离耗下去了。 “给他用测谎仪。看看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陆离带着头盔，浑身插满了电线坐在椅子上，十分的紧张。一旁连接仪器的人员先测试了一下他的心跳和脑电波等各项指标，冲着他微笑了笑：“你不要紧张，放松回答问题就好了。” 陆离勉强咧了咧嘴，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我只是感觉这看上去特别像那种叫‘电击’的刑罚，有些害怕。” 张子封进了审讯室和方斌坐在一起，也不发表意见，静静的等着陆离的审讯结果。 “8月10号当天你是不是开车出去过？” “没有。” “当天你一直待在诊所里？” “是。” “是不是有人开车出去接了刘敏达，你在诊所里等着接应？” “没有，我一直在睡觉，诊所是关了门的。” “8月2号那天下午你有没有去过一家叫f一rcence的商场？” “没有。” “你去了哪里？” “我去患者家出外诊了。” “之后去了哪里？” “我一下午都在给患者看病，一直到晚上才回诊所。” “但患者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只在那待了一个小时，看完了病就回去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我的确是看诊了一下午，晚上六点多才回诊所的。我还在楼下餐厅吃了饭，老板可以作证的。” “8月七号那天早上你也出外诊了？” “是。” “去了多久？” “一整天，那天病人比较多。” “可你的出诊记录上的病人有的人说没有见到你。你下午并没有去给人看病。你去了哪里？” “我去看诊了，真的是去看诊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警方不停的问陆离问题，同一个问题反复变换方式询问，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审问结束，张子封和方斌出门送专家离开。“教授结果怎么样？” “他没有说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34. 十年恐惧（下） 张子封和方斌拿着结果疑惑不解。陆离没有说谎？那为什么所有的患者确定的出诊时间都是证明他有时间犯案的？难道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如此一来，难道是所有的患者一起撒谎吗？如果要事先安排好所有的患者，如此庞大的局该是多久之前就布下了？就为了陷害陆离？ 方斌再次返回审讯室。陆离卸下了那一身电线铁夹，心情平稳了不少。 “你得罪过什么人吗？”方斌也不掩饰，直截了当的问。 陆离一听这话就明白，这是警方相信他了。可这问题，他也想了一晚上。“我就一个普通的外科大夫，平时也只治疗一些骨科的外伤。从没打过什么医疗事故的官司，能得罪什么人呢。” 方斌也皱着眉点点头，按照陆离这性格和医术，不说人人都夸赞，可也的确不像是会得罪人的。 “你说你前天一天都在卧室睡觉，诊所是关了门的？能确定吗？” “确定。” 方斌想了想：“这诊所的钥匙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 陆离顿了下：“还有诊所里的护士，何宝璐。但那天我说没什么患者就给她放假让她回家了。” “只有这两把钥匙吗？” “只有这两把。”陆离肯定的说，“之前诊所里住的一个小孩子瑞思也有一把，这几天他家人出差路过怀城就把接回去了，钥匙也暂时还给我了，和我的钥匙放在一起的，没人能动。” 方斌思索了下：“怎么能联系到那位何宝璐？” “你怀疑是她？可那天我给她放假了，她回家了。”陆离解释着。 “你怎么就能确定她没再回来？或者她把钥匙给了什么其他的人呢？”张子封推门进来。“楼下有人开走了你的接诊车又拉了个人质回来，你却睡得死死的不知道。难道不是有人事先给你下了安眠药之类的？” 陆离低下头，见到张子封居然有些莫名地害怕。“医院里登记过她的家庭住址和电话。” 张子封示意了方斌一下出门去查，自己走到陆离身边打开手铐。“抱歉，我冤枉你了，不过现在你可以走了。” 陆离看着张子封低头道歉的样子，想笑却又扯不动嘴角。“这次的确是我的嫌疑看上去很大，你也是正常办案，我不怪你。只是我以为作为朋友，你总会对我有几分信任的。” 张子封脸上有些不自然，走开几步背对着陆离。“我的确不信任你，但其实我也不信任自己。” 陆离诧异地抬起头，眼前的张子封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低落和软弱。 陆离犹豫了一下，拉着张子封出了警局，走进旁边一间清静的咖啡店。“要不要跟我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子封双手捏着咖啡杯，内心与自己做着斗争。 “你还记得那年我们究竟是怎么获救的吗？”张子封还是开了口。 陆离愣了下，没有回应。张子封独自继续讲着：“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在那个阴暗的地方和妈妈关在一起，记得那些人杀了很多抓来的人解剖，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全都不记得了。” “陆离，你知道我为什么宁肯在街头流浪也不回家住吗？为什么我要放弃考警校的机会做一个混吃等死的乞丐侦探？”这是上一次陆离问他的问题。也是这么多年所有警局的人都问过他的问题。 “为什么？”陆离的声音很轻，轻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我怕自己会杀人。”张子封的眼睛里渐渐有血液倒流充斥。“我总是梦到各种血腥残忍的场景，我拿着武器站在中央，有时候是把匕首，有时候可能只是一块石头，更多的时候是一柄手术刀，我的身上不知道沾满了谁的血迹，但一定是我身边的人的。” 张子封的声音里隐忍着痛苦，双手忍不住颤抖。“我总是梦到自己杀掉了身边的人，方斌c楚蔚c甚至是我爸。我不止一次梦到自己亲自杀了他们，可最可怕的不是他们死了，而是，我发现自己竟然慢慢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梦里那温热的鲜血触感，紧握匕首的力道，都那么真实。我一次次地在梦里沉溺，醒来又感觉到恐惧和歉疚。我很害怕，我怕有一天自己真的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喜欢上那种杀戮的快感就是选择了和魔鬼做交易。怕自己真的会伤害身边的人，所以我选择离开他们。” “我知道这一切一定都和那年的经历有关，那些血腥残忍的画面在我心里埋下了什么东西。我没办法继续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我也不能考警校，我不敢让自己接触手枪c匕首一切有危险性的东西。” “但是陆离，为什么你没有？”张子封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陆离，眼睛里全是血丝。 陆离心一惊。 “我的人生已经被那件事毁了，陆离。我没办法相信你可以完全从那件事里走出来。我没法相信你可以活的那么阳光那么纯粹。我怀疑你是凶手，怀疑在你阳光温柔的外表下也和我一样被那些事打上不可磨灭的烙印。我甚至有些希望你就是凶手，这至少证明，我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更不是唯一的怪物。” 陆离看着张子封痛苦的神情呆住了。大脑早已经停止了运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嘴巴在张口说话。 “你有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 张子封咧了咧嘴角有些苦笑：“十五年前的人体器官贩卖案，直到今天仍然属于一级保密的重大刑事案件。何况，我根本不记得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具体是什么情形，能记起来的也不过是几段残缺不全的梦而已。也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那感觉有多真实。” 陆离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最终发现自己早已词穷，他没有想到，曾经勇敢的令他崇拜的张子封，如今会是这般情形。沉浸在张子封的低迷情绪中，陆离低着头盯着杯子里早已凉透的咖啡沉默不语。 咖啡店里静悄悄地，不远处的几张桌位上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只有张子封和陆离始终坐在原位。 是啊，这世界一直在变，时间更替轮转，人们往往跟随大众的脚步来去匆匆，很少有人愿意停留在原地观看众生的爱恨悲喜。 就像是十五年前震惊全市的人体器官贩卖案，如今早已被人遗忘，只有两个无辜的孩子，依旧停留在原地，不曾从地狱中逃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35. 传世之刑（上） 酷刑向来是用来惩戒罪恶滔天之人的。可有没有人想到，施刑者的残暴，同样罪孽深重。 吴芳已经死了，监控显示刘敏达也已经被送去了怀城，张中顿眼见死亡时间将近，张子封那边依旧没有消息，不得不赶回怀城。 张中顿明白一向聪明的张子封这次怕是遇到了同样高明的对手，连陆离都能牵涉其中，怎能让张子封不方寸大乱。 只不过这一次，跟着张忠顿回来的不仅有他带出去的警察。更是有奥城市刑侦科重案组行动队大队长，沈剑涛。 “距离死亡病例预告的死亡时间还有不到八个小时，刘敏达依旧一点线索都没有。”方斌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张忠顿。 张忠顿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紧张：“这次的几件案子里，我们面对的犯人非常狡猾，找不到线索也不怪你。但是我们必须努力下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人质的生命安全。” 这话说是在宽慰方斌，实质上也是判断刘敏达恐怕已经遇害了。凶手留下三天的死亡预告并不只是为了向警方那个挑衅，毕竟与警察相比，刘敏达才是被凶手恨之入骨的人。三天，不过是为了方便凶手安排死亡方式而已。 张子封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些，只是不死心。盯着跟坐在一旁的沈剑涛，脸上神情僵硬。“你为什么在这？奥城的事都处理好了？” 张子封话里有话，沈剑涛只装作不知，摆出了一张自以为最亲切的笑脸说：“本次案件的受害人之一在奥城死亡，未被找到的受害人刘敏达也是奥城人，我跟着案件深入调查不是应该的吗。” 张子封冷哼一声，心里暗暗计较。沈剑涛也算是胆大包天了，仗着己方找不到证据证明他和案子有牵连，也没法撕破脸皮就大摇大摆的坐在这参与案子。之后他还想干什么？当着众人的面抓捕犯人时杀人灭口？还是，干脆破坏警方破案，让真相永远隐藏？ 张子封想到这心情很是不悦，孩子气的瞪了张忠顿一眼，撇过头去。张忠顿没想到张子封会有如此举动，30来岁的大男人竟像是在和父亲撒娇，又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沈剑涛以查案为由跟着回来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刘敏达的案子最为紧要，先不要管之前的那些案子了，想办法找到刘敏达的位置把他救回来才是最要紧的。”张忠顿站出来率先发言，打破僵局。 “可是我们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方斌皱着眉头有些着急：“刘敏达被车拉进了常康诊所就失踪了，但经过我们的审问诊所的主人陆离是被人陷害完全不知情的，凶手故意让我们查到这些转移注意力，方便为自己争取时间。我们现在对凶手一无所知，毫无头绪。” 不得不承认，在场的警员们虽然都对这次案子的犯人恨之入骨，但却全都不得不承认犯人的高明和好手段。 “你们凭什么断定那个陆离是被陷害的？”沈剑涛挑眉发问。 方斌仰起头肯定的说：“我们给他用了测谎仪，确定他没有说谎。” 沈剑涛思索着，回忆了一下之前张子封的推理，竟然出人意料的开口发表自己新的见解。 “我们一直找不到犯人的线索是因为犯人是一个团伙，并且配合默契，一个人在犯罪的同时自然有很多人为他做后续工作收尾，线索就被清理非常干净。并且这样下来每个人都没有足够的时间犯案，都会有合适的不在场证明。” “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犯人需要为自己建立不在场证明，是因为他们知道警方一定会找上他们。也就是说他们早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就在我们之前询问过的那些案件联系人当中。” 张子封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理解沈剑涛为什么突然这么积极地参与案子的调查。他不是应该阻拦案子的进展的吗？ 张忠顿此时正紧张着，也顾不上考虑沈剑涛是敌是友：“继续。” “我们可以看看吴芳的案子，案发现场，吴芳被斩断四肢扔进了装满酒精的木桶里，我们的法医鉴定过，木桶里装的都是可以使用的白酒不是工业酒精。犯人为什么选择这样的死状让我们发现吴芳，骨醉这种刑罚对他来说一定有什么特殊意义。” “最重要的一点是病例单上吴芳的病史供给者王昂驹，正是一个饮酒上瘾的酒狂。综合以上几点，我派我的人去案发现场周围几家超市拿着王昂驹留在刘敏达医院的资料照片问过，证实的确是他分七次在七家不同的超市购买了桶装白酒。” “沈队长的意思是，”方斌惊讶的张大嘴巴：“犯人是每张病例单上的病史供给者？” 沈剑涛点点头：“没错，你们之前在调查的时候只会关心病史供给者本人在当起案子的案发时间有没有时间作案，并没有考虑到他们有可能是联合作案，这样在每一起与自己有关的案子案发当时都可以制造不在场证明，只要同伙配合互相帮助杀掉目标就可以了。” 众人皆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赞同的看着沈剑涛。只有张子封挑着眉，感觉有些不对。 “可是本次案件的病史供给者已经去世了啊。”一个警察质疑到。 “她还有父母啊，我们不是也去过她家问话吗。我们现在只要把所有的病史供给者找到，就能找到刘敏达的踪迹。” 张忠顿瞥了张子封一眼，见他依旧保持沉默不肯发表意见，自己也确实没有更好的线索可以调查，沈剑涛的推论又有些道理的，便立刻下了决定。“那我们马上行动，寻找所有病例单上的病史供给者。” 会议室里立刻沸腾起来，不出片刻所有人做好准备出门执行任务，张子封却将之前和张忠顿一起去奥城的那个小警察留下。 “张哥，我还要去执行任务呢，你不去啊？” 张子封摇了摇头，冲他笑笑：“你叫虎头是吧，你别跟他们去了，我有话问你。” 虎头不解的眨眨眼，张子封跟他解释到：“我跟你说实话，沈剑涛的推论是有问题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36. 传世之刑（下） “什么问题啊？”虎头好奇的问，他刚刚可是和大家一样对沈队长的推论深信不疑的。 “首先来说如果是病史供给者交叉配合作案，为什么吴芳的案子不是由别的病史供给者来完成，而是要王昂驹亲自动手，这样做伪造不在场证明不就不成立了吗。其次，吴芳的案子没有按照约定好的死亡时间来走，而是提前了近两天的时间又怎么解释。第三，刘敏达的案子里病史供给者那个女孩已经死了，如果是他父母为她报仇为什么不写他父母的名字，而要掩饰写上死者的名字。” 虎头低头想了一下也没想通。“那张哥，你怎么看？” 张子封回答：“吴芳的案子的确是王昂驹做的，因为现场有人证明王昂驹出入超市买白酒的事实。但是王昂驹杀人并不是因为他是病史供给者，而是因为他是这个杀人团队的背叛人。” “他们团队的杀人计划里本来没有吴芳的，但是王昂驹自己临时决定要杀掉吴芳，所以创建了一起看起来跟之前的案子很相似，但是实际上很粗糙行凶手段也很低级的案件。” 虎头不理解的打断：“为什么说手段低级啊？那姑娘死的那么惨。” “我不是说姑娘不可怜，只是骨醉这种手法毕竟和人彘不同，把人扔在酒浸泡就是为了将骨头泡软泡酥成为骨醉，我想犯人一开始也是想这么做，所以也计划了三天的死亡时间空档，但是没想到自己的行踪暴露的那么快，手段还没完成就被警方提前发现了死者。” 张子封又想了想说：“我承认沈剑涛所说的交叉作案的方法是成立的，但是如何能确定就是病史供给者交叉作案呢？其他的人只要是团队作案都可以做到交叉作案。但如果酒狂杀人是用酒，那之前的案子又怎么解释？尸体上的十字，注射麻醉剂，还有爆炸现场的香水都是什么意思。” 虎头听得头晕晕的，果然推理案情这种复杂的事还是应该这些聪明人来，自己还是安静地做个小兵吧。“张哥，那你的推论又是什么？” “我只是有些不信任沈剑涛。”张子封低头深思：“这样的推论几乎是完全将案件脱离了和刘敏达医院顶替病人的事件的关系，我怕这会是沈剑涛设计好的偏离走向。一旦今天浪费了时间来不及救人质，刘敏达死了，精神病院之前发生的事情就真的很难再被查出来了。” “虎头，你告诉我这些天沈剑涛都见过什么人？你们在奥城有没有查到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虎头转了转眼珠，想起了张老带他见过的一个痴滞可怜的年轻男人。 张忠顿和沈剑涛带人分别赶往各个病史供给者的家中。陈佳仁依旧在工厂上班，程蓉蓉在公司处理这繁杂的事务，奥城那边蔡灵丽的父母都在准备今年为女儿祭祀的事宜，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平静。 只有一个人。 “张老，周翼遥的家里没人，邻居说早上看到他出门了，之后再也没回来。” “去查，把他家周围路上的监控摄像c交通探头统统都找出来，一定要找到他去了哪里。” 沈剑涛似乎也有些意外，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按照他设计好的在走。 “张老，交通录像显示周翼遥出门后换了三辆出租车，最后到了城南郊外的一家废弃医院里。” 方斌一边电话向张忠顿汇报，一边联系手下的人快速的往目的地赶。 沈剑涛听到消息也有些愣，自己也有些意外。难道真的这么巧真的是他做的？这案子真的和医院的换病人事件无关？自己误打误撞破案了？ 警局里张子封思考着虎头刚刚告诉他的事。 胡鑫？痴呆？ 难怪沈剑涛如此大胆，毫不畏惧。张子封心里暗骂卑鄙。 如果当年被换出院的病人都已经被刘敏达用药迫害，或傻或疯，的确就不会有人揭发他们的恶行了。沈剑涛上次去也是为了试探一下胡鑫是不是真的痴呆了，既然是真的傻了，他自然不用再担心了。 张子封恨得将牙咬得咯咯响，虎头在一旁看着也是心惊。 “张哥，可是沈队长已经带着张老他们去抓人了。时间全都耽误了，刘敏达不就死定了吗？” “刘敏达本来就死定了。”张子封叹了口气。 “凶手定的时间不是为了让警察找到他的，而是为了慢慢折磨他让他死掉的。自从凶手把他带走之后消失不见起，我们已经救不了他了。吴芳的死亡设计在刘敏达之后，原定的死亡时间也在他之后。也就是说王昂驹是看了刘敏达死亡计划之后才决定用骨醉的手法杀掉吴芳的。那只能证明刘敏达的死亡方式会比吴芳更加惨烈！” 张忠顿c沈剑涛c方斌各带一组人将城南废弃医院围住，然后悄悄潜入。 这医院虽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装修和设备都很老旧，但是走廊的声控灯，和带锁的大门都显示，这里经常有人在，并且为了这还特意费了些心思重新改装基础设施。 一会的功夫，警方已经将医院盘查了一遍，整家医院都是空的，没有人。没有危险的设备。只有一楼一间写着手术室的房间大门紧闭，时不时有轻微的声响传来。 咣的一声，大门被踹开。周翼遥拿着凶器站在刘敏达身前一愣。转身便被数十个扑上来的警察制服。 张忠顿沉闷了这么多日子终于抓住了人，脸上的乌云尽数消散，一连拍了沈剑涛肩膀十几下表示夸赞。 沈剑涛却有些压抑，阴沉着脸眼睛里闪着幽光。他没料到自己误打误撞真的帮老师破了案？这案子竟然真的和那起事件无关吗？可无论如何无关，刘敏达不能再留着了。 沈剑涛快步走上前，试图接近地上的人影，可刚一靠近就险些吐了出来。 那还能算是个人吗？ 刘敏达浑身被网状的东西紧紧勒住，将皮肉都从网的孔洞中勒出四方的痕迹来，浑身上下的伤口都是按照这四方的勒痕用刀片下，有极浅刀伤也有极深的剜痕。三天以来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因为时间的差异变得红紫不一，但无一不是血肉模糊，白骨依稀可见。 “这是——凌迟之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39. 叛者下场（上） 奉天道之名，行魔鬼勾当。是谁将这光明之事变得如此隐晦不堪？背叛者，必遭受组织惩罚，信仰不得违背。 张子封看着张忠顿今天的架势，不说实话肯定是不能放自己去安心查案了，没办法只好交代。 “你已经调查了其他的病史供给者，他们跟周翼遥并没有什么来往，不是凶手，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相信沈剑涛这个病史供给者配合复仇交叉杀人的推论是错的？” 张忠顿没理会张子封，反而剜了他一眼。 张子封挠挠头呵呵一笑又继续说道：“还是按照我原来的推论，吴芳不是杀人团队的原本目标，而是王昂驹自作主张私自利用团队的手法杀了人。所以只有其他的四个死者是凶手的原本目标。” “李云棋公司的账户里常年累月的在向十个账户里打款，除了死掉的陈肴生c李晓鹏c刘敏达以外，还有你们之前找到的胡鑫父母的账户，以及其他五个外地的账户。” 张子封咧嘴一笑自信的说：“这证明我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胡鑫等六人从精神病院离开后已经接近痴傻，李云棋等人每个月给他们的父母打钱甚至伪造信件，来表明他们的孩子还好好地，避免他们去报警。但是这些账户里有一个查不到使用者，那你猜会不会是你的好徒弟？” 张忠顿本来听得认真，直到这最后一句突然讥讽起他来，生气地斥责：“你开你老子的玩笑很好玩是吧。赶紧继续说，刚才那个让方斌送来审讯室的是什么人？” “那个啊，是陆离诊所的护士，自从陆离出事后就逃跑避难去了，刚刚被方斌找回来，我们给陆离用过测谎仪，他没有作案，但是所有的诊所资料还有刘敏达失踪那天诊所和接诊车的钥匙都在这个女人身上，所以她一定和这个杀人团伙有关。怎么样刚才她进屋的时候，周翼遥的表情很精彩吧？” 张忠顿点点头：“看两人的神情的确是认识的，不过两个人都不肯开口说话，怎么也问不出剩下的成员在哪，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张子封歪着头想半天：“没有。” 张中顿也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了，侦讯这种事连他们这些工作多年经验丰富的警察都做不到，张子封怎么可能有办法。 “不过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15年年底的精神病院替换病人的事，但是既然这些病人已经被刘敏达用药物破坏神经变得痴傻，那就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策划的凶杀案。” 张中顿的问题张子封也想过，但是根本就没有头绪。 “周翼遥和胡鑫他们一定有什么关联。可究竟是什么联系能让这些人冒险为他们复仇呢？周翼遥当初连被李晓鹏开车撞伤都是设计好的，这么苦心孤诣的计划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张忠顿也想不通，可让他忧心的事还不止这些。 “王昂驹不见了。怀城奥城两个城市的警方布控找了三天了，还是没找到。这老头年纪也不小了，也不知道怎么这么能躲。” 张子封理解地点点头：“他现在肯定要躲，因为不止是警方的人在找他，怕是他的团队也在找他。这个团队虽然凶残，但名义上总是认为自己为民除害，杀的都是些罪有应得的人，王昂驹却私自杀害无辜的人，还假借团队的名义。我要是他们团队的首脑，也肯定不会放过他。” “你是他们团队的首脑？”张忠顿嘲笑的说道：“你要是他们团队的首脑我们早就能抓住这些凶手了。给你一碗饭一个鸡腿你什么不都说出来了。” 张子封恨恨地瞪了老头一眼：“原来在你眼里我还是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张忠顿看出自己的玩笑儿子并不是很喜欢，连忙解释道：“也不是，你小子，破案是把好手，但是要犯罪你还真未必是这块料。毕竟犯罪和破案不同，能破案的人虽然也懂得揣摩罪犯的心理，但如果自己去犯罪也难保不会漏洞百出。” 张子封算是赞同的点点头：“的确，如果是我我还真的想不出这么多杀人的招式。虽然这次的案子很凶残，但是我必须承认这些人在犯罪领域里也算得上是天才。” 说完张子封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张忠顿：“老头，你说这王昂驹是个酒狂，那也就是个精神病人，周翼遥他们怎么会同意他加入团队呢？” 张忠顿学着儿子的无赖样一摊手：“我怎么知道。可是这王昂驹是精神病人，怕是抓回来了也不能承担什么法律责任。唉，可惜了一个年轻姑娘，真是可怜。” 张子封却没理会张忠顿的喃喃自语，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些大胆的猜测。一个人痴痴的想着，也不听到张忠顿在身后的呼喊。 深夜，怀城路灯温柔的照耀整个城市。斑驳的光影下，一位环卫工人拎着扫帚在马路上忙碌工作着。刚下过一场大雨，风也带着凉意。环卫工人带着口罩和帽子，将大衣裹得紧紧的。 他犹豫着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随后安静的地坐在道旁等待什么人的样子。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裹着塑料袋的面饼耐心地啃咬着，沾满灰尘的双手握着粮食毫不介意的往嘴里送去。转眼间，饼被消灭一半。他又从另一侧的衣兜里掏出一小瓶白酒，急切地拧开瓶盖往嘴里倒。不一会瓶子就空了。 吃饱喝足后，工人站起身来，头却感觉到一阵眩晕。这酒是平时常喝的牌子，怎么今天后劲这么大。工人手上越发软弱无力，扫帚和空瓶早已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缓缓驶来的黑色汽车而不是警车，心里暗道了句不好，随即挣扎不过，睡倒在地。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衬衫西裤带着口罩的高挑男人。微凉的夜里，他身上的衬衫显得有些单薄。他看见地上躺着的人邪魅地笑弯了眼角，看了眼四周无人，健硕的双臂轻而易举的将人抬上车，随即扬长而去。 风依旧吹着，没有因为这条路上少了一个人而停歇。世界依然在运转，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 今夜，预计又将有一个生命被黑暗吞噬。 只是没有人为他悲哀，没有人为他送别。只有一双怨恨的眼睛紧盯住他最后的时刻。 不肯原谅！不肯原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40. 叛者下场（下） 王昂驹被从车里扔下来，一把老骨头被摔在阴凉潮湿的地面上阵阵作痛。他伸手揉了好一会，方才缓了过来。 王昂驹缓缓地抬起头，药物作用下，他的脑子还是不是很清醒，眼睛也有些花。不远处隐约好像有四个人影，只是看不清都是谁。不过猜也猜得到，肯定是他曾经的同伴，如今却想要他的命的人。 “老酒鬼，醒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些调笑的感觉。 “”王昂驹勉强支撑起上身，眯着眼仔细辨认着。“？是你吗？” 男人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玩世不恭的惫懒。“很忙，让我来料理你。” 王昂驹仔细回忆着，的确这声音不像是的，很少笑，即使笑也不会是这副无所顾忌的样子，还有从来不叫他老酒鬼，叫他这个绰号的人只有一个。 “张子封！” 王昂驹有些激动起来：“那你想干什么？要杀我，让他自己来。” 黑暗中的“张子封”再次笑了起来：“我来杀你跟杀你有什么区别。反正你早晚都是要死的。我来动手，你或许还能少遭点罪。” 王昂驹不知是生气还是还是恐惧，趴在地面上痉挛颤抖。 “不要杀我！我也是团队的一份子啊。我帮你们杀了李晓鹏，还有杀陈肴生的时候我也有出力。” “可你杀了吴芳。” “张子封”平静的说，声音里依然带着上扬的笑意，就像是在叙述一件极有趣的故事。 “你杀了不该杀的人，破坏了团队的计划。”远处一个声音插进来，声音有些暗哑但音调有有些俏皮活泼，分不清是男还是女。 “如果不是你破坏组织计划私自绑走了吴芳，警方不会加快调查力度，也不需要通过设计陷害陆离来争取时间。结果现在陆离澄清了嫌疑，反而让警方顺藤摸瓜带走了周翼遥和何宝璐，你说这笔账我们该找谁来算？” 那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满满的愤恨。 王昂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张子封”见状也不让他再继续说什么了：“行了，老酒鬼。看在咱们也一起做过事的份上，我下手利落点。” 说完“张子封”向不远处的两个人影挑了挑眉：“美女们，过来搭把手啊。” 两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女人走上前架住一直身体发软的王昂驹走到一边的台子上，四只手一起发力将他按住。 “张子封”不知何时穿上了一件白色的大褂，带上口罩，手里一柄锃亮的手术刀在王昂驹眼中格外恐惧。 “你放心，我给你下的药量足够让你无法挣脱逃跑，但是绝对能感受到疼痛和乐趣。” “张子封”邪魅的在王昂驹耳边低语，带着笑意的眼睛弯弯的眯着，里面渗着猩红色的亮光。 天色朦胧发亮，王昂驹的躯壳躺在台子上早已冰冷。“张子封”将手里最后一样器官小心翼翼的放进装满药水的玻璃瓶中。“好了，处理完了。我们该走了吧。” “等一下，病例单还没留下呢。”刘晏晏张嘴阻拦，盯着那张空白的病例单皱眉。“这次写病史供给者写谁的名字？写谁的名字不都是暴露我们自己吗？要不写陆离的名字？” “张子封”抢过空白的病例单，咧了咧嘴，眼睛里带着兴奋的光彩：“别每次都给我们的陆大医生找麻烦了，这次，写我的名字。” 方斌打着电话匆忙的冲回警局，电话一挂断立刻向张忠顿汇报：“张老，王昂驹有消息了。他自己拨打了报警电话，说是可以举报自己的同伙征求警方保护。” 张忠顿也很激动：“还等什么马上抓人！” “恐怕来不及了，”方斌喘着粗气：“今天一早人已经不见了，监控显示人昨晚已经被一辆黑色面包车带走了。查不到车牌和开车的人，这会怕是已经被人抢先了。” 张忠顿暗骂了一声，拳头重重地捶在桌子上。 “马上到城东外郊附近找人，才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应该走不远。快走！”张忠顿拿上外套连忙清点人员出门。 “王昂驹还在电话里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方斌一边跟着张忠顿出门一边抓紧时间汇报。 “什么？” “他说他们团伙一共有十个人。” 张子封从门外打着哈欠晃进来，刚好和匆忙出门的张忠顿撞了个满怀。张忠顿张口就要骂，抬头一见是张子封硬是把话又咽了回去，伸手拽着张子封的衣领，拎着人就扔上了车。 张子封吓了一跳，哇呀呀的乱叫着。 “给老子闭嘴！”张忠顿怒吼道，一踩油门车蹿出去老远。 “老头，你要带我去哪啊？”张子封惊魂未定坐在车上不满的问。 “王昂驹有消息了。” “王昂驹？”张子封一听来了兴趣也不胡闹了，认真的问到：“躲在哪了？” 张忠顿脚下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警车瞬间快到飞起。“怕是已经被别人领先了。” 发现王昂驹的地方是城东外郊一间偏僻的私家车库。由于主人的房屋荒置，车库也空了很久，门锁上有明显的撬动痕迹。 警方一进门，王昂驹的尸体就在正中被高高的吊起来，从胸膛到腹部剖开出一个大大的口子，身体里的器官零件被尽数拿了出去，空荡荡的躯壳随着绳索在空中晃动，诡异极了。 张忠顿一进门就傻了眼，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的张子封。果不其然张子封站在原地早已停止了呼吸，呆呆地看着那具尸体面色苍白。 方斌不明就里，壮着胆子走上前去仔细检查现场，从不远处满是血迹的台子下搬出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满溢的药水早已被浸泡其中的器官染满血色，透过光线观察到罐子里形态各异的人体结构，现场的人都忍不住胃里有些翻动。 “张老，这有张王昂驹的死亡病例单。”方斌找到病例单激动地大叫，却在叫到最后几个字时看到了上面的内容，愕然收声。 “张，张哥，不是，张老！”方斌慌张的拿着病历单返回张忠顿身边，一边不受控制地瞟向张子封，一边颤抖着将病例单交给张忠顿。 就如同那些魔鬼离开时计划的一样。病例单上赫然写着：病史供给者——张子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上架感言 2017年8月30日，《谁在逼我犯罪》在连续更新的第40天终于上架了！ 作为一个整数强迫症患者，忆泉对这样的结果十分欣慰。《谁在逼我犯罪》虽然不是我的第一本作品，但却是我对悬疑推理类小说的第一次尝试。所幸一路有编辑大人的鼓舞c网站其他作者朋友的陪伴c还有读者的关心，忆泉能坚持下来。感谢的话，在这里就不多说了。上架之际，将文章一些细节在这里详细的讲一讲，算是对各位支持者的一项小回报吧。 1本文公告栏里写的真的不全是废话。《谁在逼我犯罪》最初的书名定为《疯狂者联盟》，讲述的便是“疯狂”的罪犯所犯下的“疯狂”的罪行。但由于原版的书名完全没有悬疑的气氛，而且还有一些剧透的嫌疑，忆泉就将书名改为了如今的《谁在逼我犯罪》。但“疯狂”二字，作为整篇小说的核心却始终不曾改变。 2本文中除了忆泉留下的给读者和主角“张子封”思索判断的各类线索外，对于一些细节也有一些小设计，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来？比如说第一章发现死者“陈肴生”的商场c李云棋生前去过的酒吧的名字就分别是法语和意大利语中“疯狂”的意思。诸如此类的小细节还有一些，虽然对案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算是阅读思考案情中的一点小趣味吧。 3每章上篇的开篇必定会有一段隐含寓意的线索提示。不过似乎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点。打个比方，第一章开篇提到“玫瑰芳香是死亡的味道。”在后续文章中“李晓鹏”的死亡便与玫瑰香水有关，并且在开篇再次提及这点。同理，其他章节的开篇也同样有自己存在的独特含义。各位看官不妨再仔细回顾一下，看看能否发现更多有意思的东西。 4文中每个人的每一章每一段经历的结局都不是完全按照我写的那样直白。这段内容涉及剧透，忆泉在这里就先不举例子了，但大家在阅读的过程中仔细品味一定会感觉某一章某一处似乎有些不合理。那么请你一定要记得这一点，在后续发展中寻找一下是不是隐藏了另一种可能。因为从一开始忆泉就在公告中表明，本文不到最后一个字，真相一定不会暴露完全。而在这，忆泉还要在加一句，很可能到了最后，真相依旧要您仔细思索才能更深入的体会。毕竟悬疑推理的作品的乐趣应该就在于追踪线索，自己动脑，一味的靠忆泉来讲述给大家，推理的乐趣不就降低了吗？ 5本文的后续即将更新的内容便围绕着正邪的最终交锋来展开，算是整部作品的，但还是那句话，我写了什么不重要，你能发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其实不仅凶手会骗人，作者也同样会骗人哦！（这话说的很欠揍，希望不要挨打。爱你们！） 6最后来这里打个预告吧。忆泉正在准备《谁在逼我犯罪》的续篇。完全不一样的故事，完全不一样的探案模式。如果对觉得忆泉写的东西还算入得了眼，不妨期待一下。毕竟孰能生巧，有了《谁在逼我犯罪》的第一次尝试，下一篇文章一定会比这本更精彩。 期待各位看官的继续支持。如果您真的按照忆泉所述，找到了本文中隐藏关卡，一定要来给忆泉留言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41. 侦探遭疑（上） 你早已经不是你，只是你自己还没意识到这点。我也早已不是我，只是我还不甘心这样被你取代。不过无所谓，我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办法。让你成为我，我也会成为你。br /br /姓名：王昂驹，性别：男，年龄：56岁，民族：汉，婚姻状况：离异，出生地：黎源省奥城市，职业：自由职业，入院时间：2016年八月13日0八:10，记录时间：2017年八月13日0八:10，死亡时间：2017年八月17日20：00，病史供给者：张子封，对病史了解程度：非常了解，估计病史可靠程度：可靠，主诉：背叛团队。br /br /审讯室一如既往的冰冷沉寂，只是如今坐在里面的人各怀心思。br /br /张子封从现场回来就一直傻呆呆地样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忠顿则紧盯着张子封忧心忡忡，总像是想说些什么又张不开嘴的样子。方斌知道的不多却也了解如今张子封的处境，皱着眉坐在审讯室一角一言不发。br /br /“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br /br /问话的人是沈剑涛，屋子里唯一一个有资格有理智来提审的人。事情到了如今的情况，按照目前警方还同意的沈剑涛的推论，所有的病史供给者都将成为案件的嫌疑人。张子封作为一直跟随警方断案的人员，对他的审问和怀疑都将是所有人员中最重的。br /br /“我在宿舍睡觉。”张子封冷静地回答，脑子里早已乱作一团。br /br /“是吗？”沈剑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谁能证明你没有离开过，没有去过案发现场？”br /br /张子封此时心里一团乱麻，哪里有心思和他理论，一听这样的问话更是压不住火气激动地站起身来又被身边看管的警员压了回去。“沈剑涛，这事不可能是我做的，你心里有数！”br /br /沈剑涛看着激动地张子封却很平静，慵懒地倚着椅子：“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但是你现在嫌疑很大。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警方破案，可为什么我们什么收获都没有，你对警方的所有行为了如指掌，对罪犯的心理也十分了解。你说我们能不怀疑你吗？”br /br /张子封恨恨地坐下，甩开两边压制他的警员。尽量让自己恢复理智。“如果是我做的，我已经知道你们会怀疑每一位病史供给者为什么还要写自己的名字？这很明显是凶手的陷害，别告诉我你们看不出来！我跟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是为了赚点钱我怎么会掺和进来。”br /br /沈剑涛转头看了眼张忠顿毫无反应继续说到：“你和案子有没有关系现在还需要深入调查，但是毋庸置疑，之前的案子里你并没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还有，为什么凶手要陷害你？你不过是警方请来调查的人，就算凶手要陷害，也该是陷害警方的人员，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存在？”br /br /张子封低头也开始认真思考沈剑涛的话。没错，自己只是警方请你来调查的人，除了警方的人，没人认识自己。凶手为什么单单要写他的名字呢？还有王昂驹的死亡，剖腹取走器官，这手法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可到底是谁？br /br /还有谁，知道十五年前的事？br /br /张子封无从争辩，一直以来这案子都是这样，警方找不到证据抓捕凶手，也没有什么涉案人员人能完全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今自己也折在了这案子上，不能断定自己有罪，却也无法为自己开脱。br /br /可如此一来，自己肯定是要避嫌，不能继续参与案子的调查了。不仅是自己，很可能张忠顿也要暂停工作，躲避嫌疑。br /br /张子封突然明白了犯人这样做的目的。可到底是谁这样做？会是担心他调查精神病院替换病人事件的沈剑涛吗？沈剑涛并不知道十五年前的事啊。br /br /“既然现在，你也成为了这案子的嫌疑人之一，但是我们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定你的罪，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这案子的调查你暂时就不要参与了”br /br /果然，沈剑涛借凶手的手，成功换下了张子封。他此刻对凶手倒是产生了一点感激之意。br /br /“先等等，”沉默了许久的张忠顿却突然发了话。br /br /“方斌你去把警院宿舍门口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确认一下张子封昨晚到底什么时间进了房间，之后有没有出去过。还有核实一下之前的5起案子案发当时，张子封是否存在不在场证明。调查清楚这些之前，先把他关在警局不许他离开。”br /br /张忠顿的话让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惊。毕竟，虽然这次张子封被卷进案子里，但所有认识张子封的警员都还是相信他的，即使沈剑涛这样有私心的人也没有真的怀疑过张子封是凶手。但是张忠顿发了话，这是要弃车保帅吗？br /br /沈剑涛不明白张忠顿的意思，只觉得张忠顿是怕张子封的嫌疑牵扯到他，连累他也撤出这件案子，到时就没有人能牵制住自己，所以先下手为强，大义灭亲地亲自将张子封关押起来。br /br /张子封听言却瞪大了眼睛，愤怒地质问张忠顿：“老头，你什么意思？”br /br /“你不相信我？我是你儿子你不相信我？”张子封冲着那个端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老头怒吼着，眼睛里满是愤恨布满血丝。br /br /“带他出去吧。”张忠顿吩咐了两旁的警员，随后疲惫的仰在椅子上。br /br /沈剑涛眼珠转了转很有眼色的出去了。方斌犹豫着开口想要替张子封说点什么却被张忠顿摆摆手打断，叹了口气也走出了审讯室。br /br /张忠顿一个人带在空荡荡的审讯室里，眼泪忍不住从眼角不停滑落。右手不自觉抚上腹部，解开两颗扣子，看向肚子上一道年份已久的疤痕。br /br /这是十五年前他闯进匪巢救儿子时留下的。是他年仅十岁的儿子亲手刺下的伤疤。br /br /他不知道那些日子他的妻儿在地狱中度过了怎样的时光，也不想象不到是什么样的磨难让他的妻子永远留在了魔鬼的地狱中，更是将他的儿子改变成他完全不认识的人。br /br /张忠顿只知道那天他冲进地下工厂，匪首已经受了伤在地面上挣扎，年幼的张子封手中紧攥着带血的手术刀，眼睛里猩红一片。他看着台子上冰冷的妻子的尸体，愤怒之下向匪首补了一枪。然后转身抱起儿子想要离开现场，却被年幼的儿子亲手捅了一刀。张子封的眼睛里满是怨恨，嘴里只不断重复着一句“都是因为你。”br /br /是的，都是因为他。因在他，果却报在了张子封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42. 侦探遭疑（下） 父亲种下因，儿子尝苦果。br /br /从那之后张子封仿佛忘却了那间地下工厂里发生的所有事，由于其他受害者都被关在地下的监牢中不曾到过现场，而唯一和张子封走的最近的陆离却被人收养，离开怀城不知所踪。警方没能了解到任何关于当日现场发生的情况。br /br /而张子封从此变了一个人，远离人群，孤僻流浪。张忠顿在他离家前听到过几次他在梦中的呓语。那冰冷邪魅的语气和充满杀机的言辞令他这个老警察不寒而栗。可他醒来却又完全不记得这些，只是沉默着逃避，惫懒着耍赖。br /br /张子封早已不是原来的张子封，张忠顿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今时今日与他并br /br /并肩作战的人到底还是不是他的儿子？可每次都被难得的父子相处时光打动，将所有的疑虑抛在一边。br /br /今天他再也不能忽视真相的存在，他必须弄清楚那个名叫张子封的人体内，睡着的是儿子受伤脆弱的灵魂，还是抢夺了儿子的躯壳鸠占鹊巢的魔鬼。br /br /子封，爸爸能相信你吗？爸爸能相信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吗？br /br /破案与犯罪总是相对的，可有时破案与犯罪又是相同的。张子封是破案天才，十分了解罪犯的心理，谁就能保证如此了解警察了解反侦察手段的他，不会成为犯罪天才？br /br /张忠顿留在屋子里独自抹了一会眼泪，然后擦了擦脸走出门，将所有的愁苦咽进肚子里，重新变回那个坚强的刑侦队长。br /br /没有开灯，房间里松软的大床上，一个少年沉沉的睡着。围着的床边坐了三个人，用低沉的如梦话般的声音交流着。br /br /或者该称之为三个女人。刘晏晏c方幼清c安静守着熟睡的瑞思，脸上挂着慈母般的微笑，嘴里谈论的却是人命攸关的话。br /br /“安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的人死的死c被抓的被抓，我们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刘晏晏的声音依旧冰冷，边说边推了推眼镜。没人注意到厚厚的镜片底下隐藏着半干的泪痕。br /br /方幼清吸了吸鼻子灿烂的笑着：“怕什么，我们等这一天不是已经等了好久了吗？”br /br /安静抬起头，手指轻捻起鬓边的短发向耳后掖去。“别怕，”安静的声音中带着一般女人没有的暗哑，沙哑的嗓音配上温柔的话语体现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我们的计划已经到了尾声，接下来只要除掉沈剑涛，一切就都结束了。”br /br /刘晏晏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不是怕，只是沈剑涛毕竟是刑侦队长，杀他并不像之前的目标那么容易。”br /br /安静伸手摸了摸刘晏晏的头发依旧带着慈爱的温暖：“别担心，我都已经计划好了，你们只要按照我的计划照办，帮吸引警方的视线，沈剑涛一定会死在我们团队的手上。”br /br /方幼清点点头，孩子般开心的笑着。安静轻拍了拍她的脸，为她的懂事表示赞扬。刘晏晏犹豫着没回应，在黑暗中瞟了眼安静的方向。br /br /“晏晏，你有什么异议吗？没关系，你可以说出来。”安静敏锐的捕捉到刘晏晏躲闪的眼神，耐心的柔声询问。语气却并没有刚才的和善。br /br /刘晏晏深吸了口气大着胆子问：“也同意这个计划了吗？”br /br /安静微笑回答：“这是当然，才是我们的首领。之前所有的计划也都是我提出来经过同意才让你们实施的不是吗。”br /br /刘晏晏哑然。安静是团队的军师，所有的案子都由她来策划，她却一件也不曾参与。若是以往也就算了，这次是最后的重要关头，更是她要用自己为赌注的一次，没有亲口跟她交代，她总是不放心。br /br /“我想再执行前见一面。”br /br /安静看着执着坚定地刘晏晏笑了笑，她知道刘晏晏对的爱慕与崇拜，就像她也知道何宝璐对陆离的特殊情感险些坏了团队大事。这种感情可以被团队利用控制成员的忠心，但决不能成为团队前进的阻碍。br /br /“你也明白，不是你想见随时都能见到的。”安静在黑暗中点了一根烟，“你要一定坚持想见也行，任务完成得漂亮一些，我会让去看你。”br /br /刘晏晏闻言犹豫的咧了咧嘴角：“这样对来说会不会不全。”br /br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有办法的。”安静笑着说了句，又接着交代。br /br /“警察抓住翼遥和宝璐的动作虽然很快，但是并不是因为他们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加上子封故布疑阵为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不过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了，我们这次不妨帮他们一把。”br /br /安静从身后拿出一沓密封的文件，“这是当初我们从刘敏达医院拿回来的文件，我稍微整理了一下。”br /br /刘晏晏接过文件试探性的开口对安静建议：“杀了沈剑涛之后你们就带着瑞思离开吧，怀城终究不是什么能留的长久之地。”br /br /安静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吐出最后一口烟气：“不可以，我们为了瑞思做了这么多，以后就要靠他自己了。”br /br /张子封很快就被释放了，理由是无证据证明他是凶手，羁押时间不得超过4八小时。方斌虽然按照张忠顿的吩咐调查了之前所有案件发生时张子封的不在场证明，但张子封不在警局的时候大都独来独往，此次案件又是团伙作案，不在场证明实在是太容易造假。br /br /张子封不能再接触案子，冷着一张脸离开了警局，临走前狠狠地瞪了一眼门口目送的张忠顿，眼神中的怨恨与不满不言而喻。br /br /张忠顿原本在门口苦恼地叹气，犹豫要不要告诉儿子自己担心的是什么。临分别时看到张子封眼神中的怨恨，心底一冷再不知道如何开口。br /br /只是他没料到，离开了警局的张子封再次回归流浪生活，却不再像之前一样自由不羁。张子封带着一肚子的怨气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带来了不仅是一场骚乱，更是一柄开启真相的钥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43. 揭露真相（上） 我很想找到你，但却没勇气再踏进你的地狱。如果这是唯一抓到你的途径，也好，我会毫不犹豫的让自己变成你。br /br /张子封中途被阻止查案。自从离开了警局，张忠顿就再也没能找到他的身影。br /br /张子封不服气的在街上喝酒游荡，心里却对警方的行为很是不满和委屈，最怨恨的自然还是他的父亲。酒喝得越来越多，张子封脑袋晕沉沉的也不记得自己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醒来时只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大厅的躺椅上，身上到处酸疼着。br /br /“大哥哥！”一个美丽的姑娘从不远处开心的奔跑过来，跑到张子封身边一屁股坐下，双手紧抱住张子封的胳膊。br /br /“小雨？”张子封隐约记起这是上次他在精神病院遇见聊天的那个姑娘。br /br /难不成，他这是在精神病院！br /br /张子封一个冷颤蹦起来。br /br /“大哥哥，你是来看我的吗？还是说你也被你家人送进来了？”小雨歪着头问，样子十分可爱。br /br /“我”张子封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正一筹莫展，几名穿着警服的人从一旁的房间里走出来。br /br /“叫什么名字？”为首的一名警员问张子封。br /br /“张子封。你们是哪个警局？我为什么在这里？”张子封皱着眉问。br /br /“我们接到报案，你喝醉了酒在街上挑衅行人引起斗殴事件。报案人员怀疑你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所以我们警察带你来精神病院进行专业的鉴定。”br /br /警察严肃的回答，张子封却是哭笑不得。“精神病？你们怀疑我有精神病？”br /br /警察打量了一下张子封邋遢的打扮：“按照你这个年纪即使家庭困难也可以依靠体力找点什么活计，你身体健康却整日在街上流浪，有人怀疑你精神方面有问题也是正常的。”br /br /张子封压制着怒气笑着反问：“那结果呢？你们检测出什么来了？”br /br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这需要你的配合，不过按照你现在说话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你能联系到什么家人吗？如果没有，我们要送你去救助站了。”br /br /张子封瞪了两名警察一眼，拿出手机翻动查看着屈指可数的联系人，最后犹豫着选择了一个号码拨打出去。br /br /三十分钟后楚蔚出现在了精神病院里，无奈亮出警官证和派出所的警察交涉着给张子封作证明。br /br /张子封不耐烦的走到远处坐着无聊地和小雨聊天。br /br /“你最近还好吗？”br /br /小雨刚看了张子封的一场闹剧，心情不错的样子。“还好吧，大哥哥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br /br /张子封把耳朵凑了过去。br /br /“我要出院啦！”br /br /“出院？”张子封抬头看着小雨，看不出她和之前究竟有没有变化。br /br /“恩。”小雨点点头，趴在张子封耳边小声说：“我跟你说，其实我根本就不认同这些疯子说的话，但是我只要装作都认同的样子，听他们的话，他们就认为我好了，这几天一直都在说要放我出去呢。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好骗？”br /br /“你还真是聪明。”张子封撇嘴看着小雨，不知道该作何评价。突然脑子里闪过疑问：“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呢？你不是说这世界都是疯子吗？医院里还有几个正常人陪你，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到疯子的世界？”br /br /小雨收回笑容低落的说：“因为在这里真的很孤独啊。”br /br /“大哥哥，你应该了解那种被世界遗弃视作异类的感受吧。我原本也以为我可以继续鄙夷这个世界，可后来我发现自己其实忍受不住那种孤独。我渴望被更多的人赞同，渴望能融入他们当中，到最后我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坚持，我想着疯了就疯了吧，和世界一起疯狂，至少我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br /br /张子封听得认真，一旁的楚蔚处理好警局的事走过来，看着认真的张子封也是一愣。br /br /“大哥哥，你记得我跟你说的闹钟叔叔吗？”小雨回头大眼睛带着吸引人入迷的魔力。“他死掉了，那天早起他跟我说了一句‘就要没电了’，中午的时候他就死了。”br /br /小雨的神情很悲伤：“我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了，这里的人不容许我们的存在，要么把我们们变成和他们一样，要么我们就只能孤独的等待死亡。我想出去看看，一定还有很多跟我们一样的人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我想出去找到他们这样我们就都不孤单了。”br /br /张子封盯着小雨说到最后重新充满信心兴致勃勃的脸，脑子里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许多纠缠堆塞在一起的问题都被解开。不孤单，是的就是为了不孤单。br /br /只是为了不孤单，只是为了告诉世人它们存在着。只是为了证明他们不是异类。br /br /张子封回头望向“闹钟”的病房，房间早已搬进了新的病人，原本由病人蹲守的床头此刻摆放了一只满身伤痕屏幕碎裂却依旧工作着的闹钟。br /br /“小雨我问你，”张子封突然紧紧抓住小雨的双臂认真的问到：“为什么闹钟会知道自己是支闹钟？”br /br /楚蔚走过来正听到张子封提出的莫名其妙的问题，紧皱着眉看了眼被他拽住的穿着病号服女孩。br /br /楚蔚不懂，小雨却明白张子封的问题，眯起眼睛一笑，乖巧地回答。br /br /“因为那天早上闹钟叔叔房间里的闹钟停掉了，是闹钟告诉他要代替它继续工作下去的。”br /br /这没有逻辑的话却仿佛正是张子封想要听到的答案，他咧开嘴一笑，拍了拍小雨的肩膀道了声谢，快步跑出了医院。楚蔚吓了一跳，看了眼笑的开心的小姑娘一脸茫然地连忙跟了出去。br /br /人为什么认为自己是闹钟呢？因为闹钟告诉他要继续下去。br /br /时间不停，闹钟就要继续工作下去。即使一个闹钟停掉了，还要告诉下一个闹钟工作下去。br /br /闹钟很寂寞，但是他们从不孤单。只要有人继续他的生活，他就一直存活。br /br /这道理看似疯狂，却是世界轮转的本质。br /br /这一切，是个疯子告诉张子封的。真相也是由疯子解开的。br /br /而张子封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用疯子的思想才听懂了这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44. 揭露真相（下） “张子封，你要去哪？”楚蔚生气的对着前方狂跑的张子封大喊。br /br /大中午被他叫出来，却是到精神病院和警察交涉给他做证明。眼见着他和精神病人聊了一下午，转头看见自己一句谢也没有就疯狂的往外跑。楚蔚不知道到张子封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只知道他被警方赶出了专案组，之后就变回了这幅邋遢疯癫无状的样子。br /br /张子封，你是不是真的疯了？br /br /楚蔚的叫喊并没有让张子封停下来，他一脸焦急地冲到车库守着楚蔚的车在原地急得直蹦，双手紧张的搓着嘴里不停的催促。br /br /“钥匙，快把钥匙给我！”br /br /楚蔚压不住心底的怒气，肩上挎的包狠狠地冲张子封的头砸过去。br /br /这一砸倒是让张子封冷静了许多。br /br /“你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被警察带去了精神病院？为什么让我来救你？为什么和一个精神病人聊了半天然后拔腿就跑？张子封，如果你真的有病就回到精神病院去发疯，如果没有你最好给我一个我能够接受的解释。”br /br /楚蔚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盯着张子封恨不得用目光在他脸上划上几刀。br /br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你快送我去刘敏达的医院。”张子封从脸上把楚蔚的包拽下来也不生气，依旧着急的开口请求楚蔚。br /br /“你不把事情说明白我不会送你去的。”楚蔚也憋住一口气不肯松口。心里却有几分担心，张子封不会真的疯了吧，刘敏达的医院可是在奥城。他现在也属于警方的怀疑对象，不知道自己是不能离开怀城的吗？br /br /张子封狠狠地拽了拽头发，犹豫着，最后还是一跺脚下定决心跟楚蔚说明白。br /br /“凶手是六个人，我们已经查到刘敏达医院的确存在在15年年底到16年初弄丢精神病人又迫害正常打工人员进行替换的事。”br /br /楚蔚不理解：“就算真的存在又怎样？那六个人虎头已经调查过了，他们已经变得痴傻呆滞，神志不清。根本没办法证明这件事，也不可能成为案件的凶手。”br /br /“但凶手的确认为自己是这样被刘敏达几个人害了才要报仇的！”张子封脱口而出。br /br /楚蔚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啊？”br /br /张子封低下头耐心的对楚蔚解释：“凶手不是那六个人，但是他们以为自己就是那受害的六个人！所以才对刘敏达几个人恨之入骨，非杀了他们不可！”br /br /楚蔚听着张子封的话更是不解：“凶手以为自己是那六个人？你到底在说什么？”br /br /“因为凶手是刘敏达医院里的精神病人啊！”张子封终于说出结论。br /br /“这些精神病人原本都在刘敏达的医院里接受治疗，但是他们无意中知道了刘敏达替换病人的事，甚至他们在医院里很可能接触过那六个正常人。他们有病，所以渐渐地将自己幻想成为那六个被伤害的正常人。他们认为自己也是正常的，不是疯子，所以他们一离开精神病院就要报复，报复这几个组织替换事件的元凶。”br /br /“这不可能！”楚蔚震惊的张大嘴巴。“你说这一连串手段凶残手法高超的案件是几个疯子做的？”br /br /“为什么不可能！”张子封肯定的说：“他们不是普通的疯子，而是独特思想的精神病患者，或者说是几个犯罪天才。和其他的精神病患者相比，他们拥有自主的行为控制能力，生活外表都与正常人一般无二，只是头脑却与正常人不同。”br /br /张子封说着依旧看楚蔚不敢相信的表情只能继续解释到：“他们的杀人手法诡异，手段高明却没有逻辑。他们的犯罪行为一次比一次张扬，最后甚至开始向警方挑衅，他们不是在展示自己的能力，只是在向这世界刷存在感，只是想要向世人表明他们不是异类，他们不是疯子，而是另一个世界中的天才，犯罪界的天才。”br /br /“闹钟之所以知道自己是闹钟，是因为闹钟临死时有人告诉他要接替下去。而周翼遥这些人之所以接受王昂驹一个酒狂患者加入团队，就是因为他们原本也都是患者啊。”br /br /楚蔚被张子封的话弄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无法理清张子封的逻辑却只能听从和信任。他是张子封啊！是五年内破获了怀城二十七期重案的乞丐侦探张子封啊！br /br /“现在，麻烦你送我去奥城，我必须要到刘敏达的医院找到所有患者的资料，毋庸置疑之前警方拿到的那份患者资料是被更改过的，真正的患者资料一定还在某个地方被保存着。”br /br /张子封眼真诚，楚蔚却十分犹豫：“可是你现在不能出城啊。”br /br /“管不了这么多了，就是有人担心我继续调查下去才会诬陷我，把我赶出专案组，现在除了你也没有人会相信我的推理和观点，我只有找到患者资料文件才能找到凶手证明我自己的清白。”br /br /楚蔚闻言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张子封开心的一笑快速的坐进车子里，两人朝着奥城急速驶进。只是他们不知道，有人早已在目的地恭候二人的到来。br /br /一路上有楚蔚的警官证在，张子封畅通无阻的来到奥城康慈医院，却不想在他出城的同时，怀城警局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知道了张子封出逃的消息。沈剑涛借机向怀城警方施压，张忠顿无奈只好下令逮捕。br /br /康慈医院虽然院长被杀，好在经营被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张子封靠着楚蔚的警官证一路来到刘敏达办公室，刚一进门却看到一个鬼祟的身影从刘敏达墙后的保险柜里拿走一份文件。br /br /“什么人？”张子封一声轻喝，那人影紧张一抖，翻身就往外跑，却被门口的楚蔚拦个正着。br /br /张子封眯着眼走到那人身边，将她身上帽子口罩都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戴着眼镜面色清冷的脸。长相倒是平凡无奇，就是眼睛里的疏离着实让人感觉冰冷。br /br /“你是什么人？”张子封问到。br /br /女人没有说话，反倒是冲着张子封邪气的一笑，带着几分得意。br /br /“不许动！都把手举起来！”br /br /随着一声大喝，一群装备精良的警察从门口涌进来，将屋内三人团团围住。张子封看着女人一愣，随即恨恨的将手缓缓举起放在脑后，心里暗骂。br /br /见鬼了，恐怕自己又中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45. 疯子侦探（上） 你的真面目即将曝光，你在怕吗？真是遗憾，这么重要的关头你却逃跑了。不过不要紧，我很快会让你主动回来。br /br /张子封c楚蔚和女人被警察押出门口，三人手上均带着手铐，连楚蔚也没能幸免。赶来的是最近的奥城市警察，想必也是接到了怀城警察的通报，才立刻赶来追捕张子封。br /br /不需要别的罪名，但是在嫌疑未解除的期间私自逃离就足够让张子封在被审查一段日子了。br /br /张子封盯着一个小警察手里自己刚见到的文件，手隐秘的从大衣拉锁上滑了下。br /br /“先把他们带回警局吗？还是先给怀城警局那边打个电话？”两个小警察守在车门那商量着。br /br /“要不先给沈队说一声吧，他不是在怀城呢吗，说不准这就是沈队要的人呢。”br /br /张子封听着警察的对话，眼睛滴溜溜的扫着四周，手上的速度却一点不慢。不出几秒，一声轻响，手铐被他撬开。张子封突然发力狠狠撞向一旁的小警察将人撞翻在地，然后迅速跑了出去，几秒钟后就消失在了街角。br /br /“还愣着干嘛，一组把这两个女人带回警局，二组三组上车跟我去把人抓回来。”突然来的变故让警察们乱作一团，快速的反映过后，几组人马立刻开车冲出去寻找张子封。无奈张子封在警局混迹多年，反侦察意识太强，没过多久就跟丢了。br /br /楚蔚和刘晏晏第二天被押回了怀城警局。一进门张忠顿就把楚蔚请进了办公室。br /br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送那混小子去奥城呢？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是嫌疑犯，你居然帮着他出逃？”张忠顿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楚蔚。br /br /楚蔚眨眨眼睛端正地坐直：“张老，我没有送张子封逃跑，只是他找到了凶手的线索，我们才会去刘敏达的医院去找证据的。”br /br /“凶手的线索？”张中顿皱眉：“你仔细跟我说说。”br /br /楚蔚咽了咽口水，大概复述了一下昨天张子封跟她讲的推理。不过她自己本身也没能理解多少，再讲给张忠顿听就更是混乱模糊。br /br /“这是什么逻辑，狗屁不通！”张忠顿从一听到儿子莫名其妙出现在精神病院起就开始发货，直到楚蔚把他的推理讲完，也是一脸的不认同。br /br /“张老你先别生气，我们俩一进刘敏达的办公室就碰到了那女人去偷文件，你要不要看一下那女人拿的是什么文件，如果真的是子封说的那个患者资料，这不就有证据了吗？”br /br /张忠顿听楚蔚这样说摇摇头：“之前这小子被列入嫌疑人太突然，我并没有来得及跟你们说，王昂驹死前拨打报警电话求助时提过，他们的团伙一共有十个人。所以不太可能是这小子说的样子。”br /br /楚蔚想了一下还是坚持：“但是目前案子僵在这种情况上已经好多天了，警方找不到更多的线索，犯人又不肯开口说话。可能张子封说的六个人就在这十个人之中呢？这是现在唯一能调查下去的线索了。”br /br /张中顿叹了口气点点头，叫人把那份文件拿了进来，楚蔚一脸好奇的凑了过去。张忠顿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止。br /br /这文件的确如张子封所说是那份没有经过刘敏达更改的患者资料。上面不仅有沈明等几人的准确住院时间的资料，还有胡鑫等替换者的资料。有了这份文件，就能够证明刘敏达更换患者的事实，也可以对胡鑫等人痴傻的原因进行立案调查。br /br /“张老，子封的推论是正确的，果然存在替换精神病人的事件。”楚蔚开心的笑了笑。br /br /张忠顿没说话，心里却也轻松了许多。再继续往前翻去，正看见了不少熟人的面孔。br /br /“周翼遥，妄想症患者，男，32岁。何宝璐，妄想症患者，女，岁。”楚蔚一边看着资料一边感叹，张子封果然厉害，这样一来犯人就都能对得上了，只要按照这份资料也就能够找到剩下的犯人，然后，只要抓捕就好。br /br /“王昂驹，酒狂，男，56岁。刘晏晏，”楚蔚看着这女人的照片停顿了一下，“张老，这个就是昨天在刘敏达办公室的那个女人。”br /br /张忠顿点点头继续往下看。br /br /“刘晏晏，妄想症患者，女26岁。方幼清方幼清？”br /br /张中顿也很意外：“这个方幼清不是李云棋的秘书吗？她也是凶手！”br /br /楚蔚也是惊讶的说道：“难怪，如果不是她掌握好报警时间，我们在晚几天发现李云棋的尸体，检验死亡时间和死因都会变得困难。看来这也都是凶手策划好的，让李云棋的死因成为困扰警方的难题。”br /br /“这个方幼清，也是妄想症。”张忠顿皱了皱眉。“已经是五个人了，只有王昂驹一个人不是妄想症，还有谁在资料里？”br /br /张忠顿和楚蔚好奇的往下翻去，看着那张熟悉的放大版照片忍不住将手里的文件扔了出去。br /br /那张病历资料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张子封的猩红的眼睛邪魅的盯着天花板。br /br /张子封，精神分裂症，双重人格障碍，男，27岁。br /br /“楚蔚，我是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子封他”br /br /张忠顿呆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湿润一片。br /br /楚蔚也有些不知所措，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br /br /“不，不会吧。”楚蔚想着那个脑袋灵光破案神速的乞丐侦探无法相信。“张子封破案那么厉害，逻辑推理能力那么强，怎么会是疯子杀人犯呢？不会的。”br /br /张忠顿却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右手摸在肚子上，仿佛早已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br /br /“张老，您不会是相信了吧？”楚蔚盯着张忠顿，没来由地心里有些气愤。“张子封是你儿子，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他生来最恨犯罪，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br /br /张忠顿站起身来也气闷的大声回到：“那你说这资料是怎么回事？是他自己推理的资料里的病人是凶手，结果现在这里面是他的病例。”br /br /楚蔚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凭着直觉和对张子封的了解，坚持着对张子封的信任。br /br /那男人经历过犯罪，经历过母亲在自己面前离去的痛苦，他知道犯罪的邪恶，怎么会自己参与？br /br /张忠顿见楚蔚依旧不肯信，将衬衫几颗扣子解开，腹部一个三厘米长的刀疤露了出来。br /br /“我早就担心子封会出问题。当年在地下工厂发生了太多的事，但他出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伤疤是我当年冲进去救他们母子时，子封亲手捅伤的。但之后他却根本不记得自己用刀伤害过他的父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46. 疯子侦探（下） 楚蔚惊恐的捂住嘴巴，听着张忠顿讲述。“我知道子封这么多年不肯回家是因为他对我有恨，他恨我这个刑侦队长当初连累了他和她母亲，恨不得亲手杀了我，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所以他宁愿离开家，走到离我最远的地方去。”br /br /“但是楚蔚，他生病了，他的理智早晚会被用光，之后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然后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去杀人，犯罪。等他醒来却又会追着自己的脚印抓凶手。”br /br /张忠顿叹了口气：“楚蔚，我们必须立刻找到他。不能让他继续错下去。”br /br /楚蔚脑子混乱的听着张忠顿的话，即使事实摆在眼前，她依旧不愿相信，那个热血侦探其实是个疯子侦探？br /br /张忠顿没有犹豫这么多，打开门走出了办公室，叫住了警局的人下了逮捕令。br /br /“通知奥城怀城所有警方，立刻对犯罪嫌疑人方幼清c张子封进行全城搜捕。”br /br /毫无疑问，所有警察的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惊愕，有几个人试图开口问些什么却被张中顿铁青的脸色挡了回去。张忠顿看着一旁怏怏的方斌和楚蔚，再次下令。br /br /“这次的抓捕行动由方斌带队，我和楚蔚一个是犯罪嫌疑人的父亲，一个有帮助嫌犯逃跑的嫌疑，所以都要停职在家等待案件结束后的审查。”br /br /“张老！”方斌和其他警察都是脱口而出的慌张。连张中顿都要停职避嫌，难不成这次真的确定了张子封的嫌疑。br /br /“都去工作吧，别的什么也不要说了。”张中顿摆了摆手，独自返回了办公室。楚蔚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快步离开了警局，没有人注意到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决。br /br /张子封常年习惯了邋遢脏兮兮的衣服，此刻突然变成了嫌疑犯，反倒注意了起来。买了件平时绝对不会穿的花格子和紧腿裤，将自己收拾得干净，整个人立刻改头换面，熟人也要好一会才能辨认出来。br /br /张子封在奥城通往怀城的路上倒了五辆私家车和黑车，一路躲避警方的视线辗转回了怀城。br /br /新买的手机铃声响起。张子封看了眼，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br /br /“奉通街16号verrukte咖啡厅。”br /br /张子封将手机收起，环顾了下四周，含笑迈步向奉通街走去。br /br /“你来了。”楚蔚坐在咖啡店角落的桌位上等待着。br /br /张子封微笑着，看着楚蔚有些好奇。“为什么会帮我？你就不怕我是凶手杀了你灭口吗？”br /br /楚蔚并没有心情理会他的玩笑，苦恼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凭直觉认为你不会是凶手。这件案子恐怕还有蹊跷。”br /br /张子封面色古怪的坐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连我的亲生父亲都怀疑我，倒是你还肯信我。”br /br /楚蔚深吸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几张打印好的纸。“这是六个人的患者资料，我临走前偷偷复印的。之后我就再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你自己小心吧。”br /br /张子封接过道了句谢，认真的翻看起来。br /br /“做的还真是精细，我的资料写的一点错误都没有，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张子封再次开起玩笑，楚蔚牵了牵嘴角无奈的配合。br /br /“方幼清已经被抓住了，不过和之前的几人一样，带回了警局什么都不肯说。对了我听张老说，王昂驹临死前给警方打过电话曾经提到过，这个团伙里一共有十个人。你最好快点想出来剩下的这几个人都是谁，不然你就是他们最好的替罪羊。”br /br /张子封先是一顿思索了一下后点头：“我知道是谁。”br /br /“是谁？”楚蔚有些激动起来。br /br /“告诉你也没用，现在没有证据，根本抓不了。”张子封继续翻了翻手上的资料，“你这几日联系着方斌，打听一下沈剑涛最近有没有打算回奥城，如果有的话什么时间走。”br /br /楚蔚皱眉：“你不是怀疑沈剑涛吧？之前几个案子发生时他都人在奥城，不太可能吧。”br /br /张子封忍不住伸手敲了下她的脑袋：“沈剑涛怎么会是凶手，不过他是凶手下一个目标。”br /br /楚蔚瞪大了眼睛，张子封解释：“刘敏达他们敢替换病人，最后把胡鑫几个人变得痴傻呆滞，如果警方没有人配合，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沈剑涛三番两次阻拦我调查，要说他不知道内情我才不相信。凶手团队尽数落网，诬陷我是凶手，不过是为了给游离在外的凶手争取时间杀掉沈剑涛。”br /br /“那也就是说即使你被警察抓了，过几天凶手也会出来犯案杀掉沈剑涛。”想到张子封会没事，楚蔚突然心里晴朗了一块。br /br /“没错，凶手并不是打算让我定罪，只是想要多些准备世间，毕竟沈剑涛是刑侦队长，想要杀他可没有那么简单。但是王昂驹临死前却已经告诉警察凶手有十个人，所以即使警察抓到我之后依旧有命案发生，也无法证明我无罪。”br /br /张子封把手里的资料收好，端起杯子把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我现在要去找凶手了，你记得沈剑涛那边有什么消息立刻联系我。”br /br /楚蔚点点头，在张子封起身马上要离开时突然拉住他，犹豫着说了句：“小心点。”br /br /张子封一愣，点点头笑了下就离开了。br /br /楚蔚抿了口面前的咖啡呆呆地望向窗外，心里有些烦闷。br /br /沈剑涛在张忠顿的办公室门口踱步，犹豫着要不要进门。br /br /这些日子他实在是憋闷坏了。死亡病例的案子眼看着要逮捕犯人然后结案了，可怀城警局的人谁也不肯跟他说案件详情。问张忠顿，张中顿就说自己避嫌停职不参与这件案子；问方斌，方斌说自己天天在外面追捕凶手没有时间；问其他警员，就都说自己不了解具体情况只听领导安排。br /br /沈剑涛无法得知案件详情就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到底会不会被曝光。这刑侦队长的位子做的还安不安全。可眼下留在怀城，什么都不能做，凭自己一个人也没有能力调查到什么。br /br /沈剑涛焦急在门口等待，只要张忠顿或者方斌任何一人一回来，自己就想他们辞行。只要回到奥城，自己想要抹掉刘敏达的事件，或者与自己完全撇清关系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了。br /br /沈剑涛如意算盘打得响，殊不知正有人在等着他打这样的算盘。br /br /只要沈剑涛离开怀城警局，就绝不能让他回到奥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47. 战前准备（上） 最后的战役即将打响，你准备好了吗？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杀了你，还是与你同归于尽。br /br /陆离坐在诊所的前台望着地面发呆。过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什么，戴上帽子开车来到了怀城警局。br /br /“请问张子封在吗？”br /br /被问的警员一愣，看向陆离的眼光十分怪异也不回话。br /br /陆离被人晾在一旁也不气恼，安静的坐在门口等待着。直到方斌带队搜查回来，看见门口的他。br /br /“陆医生？你怎么来了？”br /br /陆离站起来笑了下：“我来找子封的，他在吗？”br /br /方斌哽了下，“他不在，您有什么事吗？”br /br /陆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什么事，我诊所的护士之前被带走了，我想问一下之前诬陷我的事是不是真的是她做的？”br /br /方斌了然的点了点头：“但是这案子目前还没有完结，具体的情况我们是不方便向外透露的。”br /br /方斌话说到一半停了下，何宝璐陆离诊所的护士，周翼遥也在陆离诊所看过病，会不会其他的凶手也和陆离的诊所有什么交集？br /br /也不能怪方斌有病乱投医，这案子僵持到现在，没有半点进展，所有逮捕的凶手全部三缄其口，还有可能都被判定为精神病患者，张子封又背上了嫌疑在逃，如果陆离能无意间打开案件缺口不是太好了吗？br /br /方斌想到就做，也不征求意见推着陆离就往警局进。“陆医生，反正你也来了，就帮我个忙，帮我辨认一下犯人，看有没有你认识的熟人。”br /br /陆离任由方斌推了进来，帽子掩盖下眼睛里闪着方斌没见到的愉悦。br /br /“方老弟。”沈剑涛见方斌进门立刻迎了上来，也没注意到他推扶着的俊朗清秀的男人。br /br /“沈队长，有什么事吗？”方斌有些不耐烦，长老特意吩咐过不能跟沈剑涛将案子，偏偏沈剑涛百问不厌地找他问案情。br /br /沈剑涛也知道自己此时怕是在怀城警局讨人嫌，也不在意方斌的态度。“我是来跟你说一声，明日一早我就打算回奥城了，你看这边的案子也快了结了，杀吴芳的凶手也找到了，奥城那边我也还有不少事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麻烦你也帮我跟老师说一声。”br /br /方斌听到他要走都是有些意外，不过也十分欢喜，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好啊，沈队长要回去我也不多留你了，以后再有机会一起办案我请你吃饭啊。”br /br /沈剑涛明白方斌在跟他客气，也配合着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方斌松了口气，推着陆离又继续往里快步走去。br /br /“陆医生，你看看这两个人，你认识吗？”br /br /陆离隔着铁门看着房间里的两个女孩沉思皱眉。里面一个是方幼清，一个是刘晏晏。br /br /“这个女孩我好像见过，不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她来诊所找过宝璐，好像是她的好朋友。”陆离指着方幼清说完，又看向了刘晏晏。br /br /“这个人是我之前救助过的一个病人，好像也是宝璐的朋友。后来也经常来诊所给我送些水果什么的表示感谢。”br /br /陆离和方斌谈话的的声音不小，刘晏晏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了眼门口的两个人几秒种后又冷漠的转了回去。br /br /方斌见到刘晏晏如此神色便知道怕是陆离与这两个人也不熟，不过因为何宝璐的关系，两个人都曾经去过诊所，因此有过一面之缘。如此也不再麻烦陆离，闲聊两句放他离开。br /br /只是方斌不知道，这一晚刘晏晏都辗转难眠。那带着帽子的高挑身影映在她脑海里无法散去。他来警局是来看她的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br /br /不管有什么目的，刘晏晏都宁愿坚信那男人是为她而来。黑暗中，刘晏晏眼角滑落几滴滚烫的泪水，嘴角高高的抿起不肯放松。br /br /张子封拿着楚蔚给的复印资料躲在一个老旧小区后院的垃圾堆旁认真翻看。br /br /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死亡病例单连环杀人案里所有的疑点在这份详细的患者资料中都能得到解释。br /br /每一个死者的死亡方式都对应着不同的病人的病态状况和思想方式。就如同小雨说的那样。他们的思想与常人不同，而这份独特性却被世人不容，他们怨恨，他们不满。所以要将这份委屈和愤怒发泄在每一位死者身上。br /br /李云棋因注射麻醉剂而昏睡致死，是因为何宝璐的妄想症让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梦中杀人，醒而为真，阎王托人三更唤，何人敢留到天明。有人嘲笑何宝璐将梦境当做现实的可笑，但没人能解释为什么何宝璐的梦境与现实的时间严丝合缝，分秒不差。br /br /李晓鹏凶案现场因爆炸弥留下浓重的香水气息，是因为方幼清幻想自己有预言的能力，靠着鼻子嗅到的气味，感知未来发生的事情。这听起来很可笑，但也无法解释在医院治疗期间，方幼清所以提出的预测分毫不差的都在之后的时日里发生，这也让医生着实头疼了好久。玫瑰，正是死亡的味道。br /br /吴芳被王昂驹处以骨醉刑罚，自然是因为王昂驹酒狂的病态。此案已经解析透彻，只有一点让张子封尚不明了，王昂驹是其中自控能力最差的一个，为何会被允许加入团队？br /br /刘敏达被周翼遥用奇特的凶器软剑凌迟处死，周翼遥坚称自己拥有前世的记忆，前世为将，今生依旧在寻枯骨红颜佳人芳踪。软剑，是他前世隐藏在腰间的武器。可怕的是周翼遥提出的前世记忆经过验证有些的确在历史上存在，但是周翼遥从不认字无法读懂历史书籍。br /br /王昂驹的死是针对他张子封展开的诬陷，按照他的童年的经历而设，剖腹挖心，取走器官。梦魇再现，魔鬼尚存。凶手针对张子封了解如此透彻必定是他身边的人。br /br /还有一个人。刘晏晏。她的死亡方式还没被展示出来。br /br /张子封盯着刘晏晏的那页资料陷入沉思。br /br /刘晏晏是经济学院博士，私下却爱好研究物理，她坚持时间应该按照四维进行划分，宇宙真正的时间轴走向与现实应用的时间经过演算应该存在六小时三十分钟的误差。而这个时间正是死亡病例单上对应的差距时间。而刘晏晏的物理属于自学成才，她的理论没有经过专业机构的认证，但她或是其他武器的能力绝对值得正视。br /br /五个奇怪的患者，五个不知是天才还是疯子的怪人，六起奇怪的案件。六段意义深重的人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番一 味道 听闻在动物身上生长着一个叫犁鼻器的特殊的感知器官，用来感测危险，预知自然威胁。不过随着人类的进化，此器官已经退化失效。br /br /“你能通过嗅到的味道预知即将发生的事故？”br /br /“是的。”br /br /冰冷的诊疗室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娇俏女孩插满电线乖巧地坐在医生对面坚定地回答。br /br /“跟我说说，你都预知过些什么？”医生倚着座椅靠背微笑地看着方幼清，手里的笔却在卷案上快速地挥动着。br /br /方幼清深吸了口气，开始搜索脑中深远的记忆。br /br /“从小我的嗅觉就比一般人的灵敏，我能通过撒发出的味道清楚地辨别出空气中几乎所有的化学物质。可后来我慢慢发现我不仅能辨别出已经出现的味道，我还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味道。”br /br /“我第一次预感到味道是在八岁，那时候我和母亲住在一个小巷子里，我闻到了隔壁邻居家里传来的烟火味。起初我以为那家人在做饭，但时间已经是深夜所以好奇就爬过去看。结果根本没有半点人影，所有人都睡着了，我以为自己闻错了就回去睡觉了，入睡没有多久就听到了救火的声音，着火的就是刚刚我嗅到烟火味的人家。”br /br /医生耐心地听着，看着方幼清认真的讲述笑了笑表示肯定。方幼清向是受到了鼓舞，又继续讲到：“但是那些人根本都不相信我的话，他们反而都认为火是我放的，还因为这个把我和我妈妈赶出了小巷。”br /br /听到这医生打断了方幼清的控诉。“他们因为些什么要怀疑你呢？就因为你事先闻到了烟火味？如果你不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知道这点啊。”br /br /方幼清撇了撇嘴：“因为当天晚上整条巷子里只有我在街上没有回家，而且烧着的柴火也是我搬过去的。”br /br /医生挑了挑眉有些了然。br /br /“但是火真的不是我放的，我只是闻到了烟火味才爬上墙头看情况的，也是因为我不够高才去搬了些柴火来垫脚而已。”br /br /医生点了点头试图安抚方幼清的情绪：“恩，我知道了，你继续说。”br /br /“后来那个大婶就闯进了我们家把能换钱的东西都拿走了。还把我和我妈赶出了那条街。我们没什么地方可去，在街上流浪了好几天，后来就打算坐车到乡下找一找有没有什么活路。我和我妈就拿着身上仅剩的几块钱坐上了前往客运站的公交车。”br /br /医生看着手里病人家属提供的病例简述询问：“就是你母亲出车祸去世的那趟车吗？”br /br /方幼清意外地抬头看了眼医生，点了点头。br /br /“车的人特别多，我记得有一个打扮得特别漂亮的女人撞到了我身上。她画着浓妆穿着特别漂亮的衣服，可我那时候却像个乞丐一样，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那女人瞪了我几眼，只要被我碰到衣角都会立刻低头拿着纸巾不停的擦拭。就在她低头的时候，我闻到了她身上玫瑰香水的味道。”br /br /方幼清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配合着僵硬的表情吐出一句冰冷的话来。br /br /“可那是死亡的味道。”br /br /“我也是从那天起才发现，玫瑰的香甜竟然和鲜血的腥甜气息那么相似。粉嫩嫩的诱惑味道，让人贪恋。可是一旦闻到了，就离死亡不远了。”br /br /“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心慌，拉着我妈就想下车，可她死活不走，我实在受不了那种压抑的感觉，好像心里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碾过，冲到驾驶座的位置强令司机停车。”br /br /医生手里的笔平放在了桌面上，双手托腮饶有兴趣的听着。br /br /“事实证明我又对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那辆公交车直接冲进了河道，没有人爬出来。”br /br /“在那之后你就确认了自己的确拥有这种依靠嗅觉预知危险的能力？”医生翻了眼家属提供的病症陈述。br /br /“根据我们的了解，你从小是跟着母亲一起生活的，但是你的母亲患有严重的精神障碍，情绪非常不稳定。你母亲从小就告诉你，你父亲去世了，婆家将你们俩赶了出来，所以你们二人不得已相依为命。但事实上这只是你母亲病中的臆想出的情形，你母亲在孕期就得了严重的产前抑郁症，生下你之后不久就幻想自己死了丈夫然后带着你从婆家逃跑了出来。”br /br /“起初的几年你母亲的病情还算稳定，没有大幅度的情绪变化，但是后来病情加重，疯癫无状。所以你在年幼时不仅要照顾母亲维持生计还要忍受着母亲对你毫无理由地虐待打骂。”br /br /方幼清听着医生的话皱着眉，眼睛里带着几分狠厉。“你这是什么意思？”br /br /医生没有回答。童年阴影加上家族遗传，并不难理解这女孩的妄想症由何而来。br /br /“我是真的预感到了有事故发生。”方幼清一字一字坚定地重复，声音有些哽咽。br /br /“就像你今早被你父亲送来时来时说的那样，你预感到了他有危险，所以赶去了楼上和书房查看。但事实上你父亲两次险些被倒下的书架和落下的花盆砸伤，现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你在。”br /br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要杀他？”方幼清红着眼睛嘴角带着嘲笑。br /br /医生整理了下桌案上的材料，对这个问题再次保持沉默。br /br /母亲去世后，父亲从福利院把她找了回来。给了她富裕的生活和舒适家庭环境。但似乎这些都没能磨灭掉这女孩心里的阴影。br /br /医生有些惋惜，想起一早那个紧张担忧自己女儿的中年男人，心里有些酸楚。br /br /方幼清听言突然开始大笑，笑到眼泪都止不住从眼角滚落依旧不肯停息。已经离开的医生没有注意到她环在胸前被衣袖遮盖住的双臂上一道道渗血青紫的伤痕。br /br /妈妈为什么会发疯？为什么要逃跑呢？你为什么要把我送进这里？为什么要说我是疯子呢？br /br /方幼清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些，身上每一处隐藏的淤青的伤口都在疼痛。br /br /我是真的嗅到了你的死亡啊爸爸。br /br /病房的窗前，方幼清一身素净地病号服静静的看着楼下即将发动的车子，眼睛里满是清澈的水痕。br /br /她的鼻尖弥漫着熟悉的玫瑰芳香。br /br /一道泪痕从眼角滑落，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有惋惜也有怨恨，嘴角的微笑俏皮妩媚。br /br /一声巨响！楼下的奔驰车因刹车失灵重重的撞在了道旁的大树上。车上的中年男人当场死亡。br /br /女孩看到楼下一涌而上的人群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擦干了眼泪躺回在病床上。br /br /门外一道身影窥视许久。邪魅的笑容在脸上勾起满意地弧度。br /br /预言死亡？还是预谋犯罪？br /br /这女孩真有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48. 战前准备（下） 张子封可以断定，凶手为沈剑涛设计的死亡方式一定与刘晏晏的病状有关。br /br /但是关于时间，要怎么设计行凶手法？br /br /张子封想象自己是凶手，依旧想不出究竟能用什么样的杀人手法。正愁眉不展之际，楚蔚的电话及时打了过来。br /br /“张子封，沈剑涛走了。”br /br /张子封一个激灵忙坐起来：“什么时候走的？”br /br /“今天下午办了手续，说是明天一早走。不过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方斌打电话给他已经没人接了。我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事，特意告诉你一声。”br /br /张子封道了声谢忙挂断了电话。他知道剩下的凶手是谁，只是不知道凶手会如何对待沈剑涛。不过现在也来不及想清楚这些，他必须尽快赶过去找到凶手，阻止他。br /br /张子封摸了摸衣兜里仅剩的一点零钱叹了口气，走到路边环顾了下四周无人，撬开一辆附近的电动车极速往城南赶去。br /br /城南的常康诊所此时早已歇业，只是漆黑的诊所里，大门却四敞大开。深夜的诊所里空无一人。张子封摸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照亮，摸索着走上二楼陆离的办公室。br /br /果然办公室也是空的。桌面上摆放的文件被风吹的凌乱，四处散落。这屋子像是许久没有人整理过了。张子封又摸到了那扇隐形门，双手一用力将门划开，踩着楼梯轻巧的跳上三楼。br /br /三楼是间卧室，密闭的房间里除了通往楼下的楼梯，连扇窗户都没有。此时卧室里的大床上正睡着一个孩子，角落里点亮着淡黄色的微弱灯光。br /br /这孩子张子封见过的，是那日被叫去警局做笔录的瑞思。张子封四下环顾，这狭窄的空间里确实没有陆离的身影，又看了眼熟睡的瑞思，抬脚打算离开。br /br /“你是来找陆离的？”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br /br /张子封回头，瑞思正直直地盯着他笑，那孩子逆着光坐起，只勾起右半边嘴角的坏笑不知为何让他有些后背发寒。br /br /“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张子封随口一问，原也没指望能从瑞思这得到什么线索。br /br /“他没告诉我，不过应该是去了医院吧。”瑞思回答完又笑着凑近问到：“警察叔叔，你找他有什么事吗？”br /br /张子封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心里也奇怪自己怎么会在害怕一个孩子的靠近。br /br /瑞思见张子封没回答耸了耸肩：“我知道你是去抓他的，可是我不能让你去，如果你把他抓走了，谁来照顾我呢？”br /br /瑞思说这话时神色伤感，张子封也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既然你不想让我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他去了哪里？”br /br /瑞思顽皮地一笑单纯可爱：“陆离让我告诉你的。他说只有你能去救他。警察叔叔，你救得了他吗？”最后一句不知为何语气里带着质疑和挑衅的味道。br /br /张子封没回答，说了句再见就转身离开了。瑞思在身后望着张子封离去的背影开心的笑着，眼神迷离。br /br /医院，便是当日抓捕周翼遥时所在的废弃医院。那是这个组织自行设计的秘密据点，他们无法轻易放弃。br /br /张子封到达时，医院门上贴的封条已经被尽数拆除。整间医院灯光大亮，大门敞开，就像是，在等待张子封的到来。br /br /张子封一进门，大门一侧洁白的墙壁上被鲜红的液体涂满文字。br /br /欢迎回来！br /br /你想见我吗？br /br /请继续前行，一百米。br /br /张子封走上前伸手触摸了一下那字迹，是红色的颜料，还没有干透。应该是不久前才写上去的。br /br /张子封耐心的按照字迹的指示向前走，一百米后的墙上对应着下一段凶手留下的沈剑涛的死亡病例。br /br /姓名：沈剑涛，性别：男，年龄：37岁，民族：汉，婚姻状况：未婚，出生地：黎源省奥城市，职业：奥城市公安局重案组刑侦队队长，入院时间：2016年5月31日14:32，记录时间：2017年八月25日17:05，死亡时间：14：05，病史供给者：，对病史了解程度：非常了解，估计病史可靠程度：可靠，主诉：滥用职权，收受贿赂，欺压百姓，丧尽天良。br /br /张子封仔细盯着病例单上的时间，在心里默默地盘算。br /br /按照刘晏晏的说法，他们的计算时间的方式是比实际时间提前六小时三十分钟。所以实际上这张病例单的记录时间应该在点35分，而沈剑涛的死亡时间会在20点05分。br /br /张子封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04点47分。想要救人还有15小时1八分钟。这间医院规模虽然荒废但是规模不小，如果凭借张子封一人之力想要搜索所有的房间大概要耗时三小时，但如果凶手能随时掌握张子封的动向不断带着沈剑涛转移，这将是一场无休止的拉锯战。br /br /张子封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摄像头，应该是近期内安装好的，此刻那摄像头在转向张子封的瞬间竟然还用镜头对着他点头示意。张子封明白这是监控器另一头的凶手在向他挑战。br /br /“我一定会赢你的。”张子封狠狠地瞪了镜头一眼，然后快步的向隔壁的房间走去。他将每一间病房c诊室的门都打开寻找沈剑涛的踪迹，可惜的是每一间房间里都没有半点人影。张子封只有不断重复着这个机械性的动作，直到他打开一间内科诊室的大门。br /br /诊室里的窗子被砌起来的砖块挡的严实，整间病房里透着黑暗压抑的气息。房间里不知道堆放了些什么，角落里传来阵阵腐烂的臭味，耳边时不时会有老鼠的声音传来。br /br /这个房间真正吸引住张子封的是墙上精心设计的壁画——一道铁黑色的栅栏后一个女人蹲在角落里，无助的双眼包含这泪水却倔强的不肯滴下，她怀中搂抱着的两个孩子，此刻都牢牢地把头埋进她怀中。三个人眼前看不到人却在地面上看得到两个黑色的带着牛角的魔鬼影子。br /br /这是张子封咬住嘴唇双拳紧攥，双眸猩红含着热泪颤抖，手上的关节咯咯作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番二 梦境 该死的！又是这个地方！br /br /何宝璐心里咒骂了一句，脚下的速度却丝毫不敢减慢。br /br /这是个隐匿于黑暗中的恐怖古堡。没有灯光c没有声音c没有温度。除了何宝璐自己，也没有其他的生命迹象存在。br /br /何宝璐已经不仅一次来这了，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无法对这里的阴森气氛赶到适应。这是她入睡后经常会回到的地方。可怕的是不管她在这里经历过什么，一切都不会没抹掉，也不会从头开始，而是不断地延续。就像是在梦中经历的另一端可怕的人生。br /br /时间在延续，生活在延续，梦境中的一切都按照它自有的规律再向前走。br /br /这是梦！她清楚得很。可她无法从这里醒过来。无论跳楼c撞墙c自裁任何激烈措施都无法让她从梦中惊醒。而疼痛却一点也不会因为在梦中就减少半分。她也尝试过让家人在晚上将自己唤醒，但事实证明除非她走完梦中该走的路线，否则魔鬼根本不可能放过她。br /br /既然躲不过，今夜又只好继续下去了。br /br /何宝璐就着月光怯怯地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点46分。距离上次离开古堡时的时间只相隔了两分钟。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阶。她记得上一次看完了第十六层的第三个房间。br /br /是的，何宝璐每次来到这唯一的任务就是打开房间查看。第一次来到这的时候完全是为了寻求帮助，冲冲撞撞地打开了第一间房间，从此以后便一发不可停歇。每次来到这里必须打开一个房间方能离去，而之前开过的房间就会被锁死，不能再开，若是想跳过本次顺序开启的房间先行打开之后的房间也是做不到的。br /br /这里完全就是脱离现实生活之外的世界，按照它自己的时间空间，逻辑顺序，调戏着到来的可怜人。br /br /这房间里都装些什么呢？br /br /一切你想象得到，想象不到的诡异都放在里面。br /br /有地狱油锅里挣扎凄厉地恶鬼，也有穿着婴儿装满身鲜血跳钢管舞的无头怪物。有屋里空荡荡却在墙上自行重复书写的断裂的手指和血色字迹，也有正在接受剥皮萱草刑罚依旧谈笑风生的无皮血肉。br /br /最是令何宝璐惊心的是，那些“怪物”的脸她大多相识，或者是曾有过一面之缘。市场卖西瓜的小哥，街头扫地的环卫工人，一辈子只见过一面的远房亲戚，地铁上无意碰到过的红衣小女孩。br /br /今日又该到谁了？br /br /何宝璐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做好开门的准备。曾经有不少次恐怖的场景让她开了门就立刻吓地昏死了过去，而在现实生活中她却也同样因为惊吓昏睡了好几天。br /br /现实生活不能影响梦里的规律分毫，可这梦里的一切却都有可能打乱她现实的人生。br /br /大力地将门一把推开，何宝璐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大，眼前的一切让她忍不住跌坐在地，神智却也在此时突然唤醒。一声尖叫从病房传来，何宝璐一身冷汗从床头坐起，大口喘着粗气。br /br /天色微亮，床边置物柜上的台灯依旧透着明亮的黄色暖光。br /br /这一晚总算是过去了。br /br /“这位病人的病情很严重，但是我们调查了她的家庭背景。经济条件良好，家庭氛围和谐。根据她父母的陈述。病人从小到大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恶件或是亲眼目睹过些什么恐怖场景。对于她所描述的梦境，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br /br /门外医生们听着尖叫声快步赶来，但看见何宝璐坐在床头静静的抽泣终是没有进去，而站在门口讨论起她的病情。br /br /“可惜了，听说她从前是个护士，而且快要跟男朋友结婚了。现在被发现得了这种病，男朋友也不要她了。”一位女医生惋惜的看着病房里温柔怯懦的女人叹了口气。br /br /“你昨晚似乎又做梦了？”翌日一早医生便带她来到了诊疗室。br /br /“嗯，”何宝璐低着头双手不安地在胸前交错。“医生，我能给我男朋友打个电话吗？”br /br /医生有些意外，这位病人不似寻常的精神障碍的病人，除了谈论梦境的时候，平日里自我意识还比较清醒。br /br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也明白，你男朋友他”br /br /“我知道他不想见我也不想再跟我联系了。”何宝璐脸上十分焦虑和担忧，几乎快要哭了出来。“可是我只想确认下他的安全，我很担心他。”br /br /“为什么这么担心？”br /br /何宝璐看着医生忍不住放声大哭：“我昨晚梦到了自己打开了房间，然后看到他身边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杀了他！”br /br /“电话接通了吗？”考虑到病人情绪不稳，医生还是当着何宝璐的面让小护士拨通了这个电话。br /br /“你别担心了，这只是个梦而已。”br /br /何宝璐勉强勾了勾嘴角便是了解，心里却躁动不安。她清楚那个梦境的真实感，每一晚的疼痛c恐惧，触摸在楼梯扶手上的冰冷，都那么真实。br /br /那不是个梦！那是她被魔鬼囚禁住的另一个世界！br /br /“电话通了。”小护士放下电话，脸色铁青。br /br /“那男人家昨夜进了罪犯入室抢劫，被抢劫犯捅伤已经不治身亡了。”br /br /何宝璐当场晕了过去。br /br /死亡，被称之为终结。br /br /但是一条生命的终结，往往象征另一条生命的起始。br /br /“听说你的男朋友死了？”br /br /走廊拐角处，何宝璐背靠墙壁的另一端传来声音。br /br /“他被我杀死了。”何宝璐的脸上满是泪痕，嘴角一丝苦笑。br /br /“不，他不是被你杀死了，他只是被魔鬼勾了魂。”那声音再次传来，意外的竟能安抚了何宝璐惶恐不安的心。“你就不想战胜魔鬼吗？”br /br /“我？我做不到。”br /br /“不，你可以的。”那端的声音坚决。“这里有许多和你一样被魔鬼选中的人，他们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努力着。不甘心就让任由魔鬼摆布。你呢？是否愿意和他们一样奋起反抗。或者放任自己沉沦？”br /br /何宝璐认真的听着那人的话没有回答。br /br /“我保证可以帮到你，如果你做好了决定，记得来1406病房找我。”br /br /“你凭什么帮我？你也不过是这里的一个病人而已。”何宝璐带着淡淡地嘲讽。br /br /“我不是精神病人。”那人的态度坚决，“记住，你也不是。”br /br /脚步声渐远，何宝璐依旧独自坐在原地默默流泪。只是在反复思量了那人的最后一句话后，忽然，破涕为笑。br /br /1406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49. 时间陷阱（上） 2002年6月13日，我在地下工厂里的第三天遇到了一对同样被困在这的母子。那男孩比我小一岁，虽然在这样恐怖的地方却很少见到他脸上出现害怕的表情。他说他爸爸是警察，是重案组的刑侦队长，很快就会赶过来救他出去。那个阿姨似乎是个哑巴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她的眼睛很温柔很勇敢。因为她的保护我躲过了很多次的灾难，但是那阿姨却替我挨了好多次打。br /br /这好像是陆离的回忆录。br /br /张子封读着，脑袋阵阵作痛。他似乎能够记起那间阴森的地下工厂，正如这房间一般阴暗，透着腐臭的气味，每天晚上还有老鼠从他们的身上爬过去。br /br /那天下午妈妈接他放学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伙人带走了他们。之后在地下工厂里发生了什么？br /br /他遇见了陆离。后来呢？br /br /张子封艰难地抬起脚转身向外走去，他终于明白凶手为何预留给他如此多的时间。因为凶手坚信自己设下的陷阱，他张子封走不起！br /br /张子封离开了房间，毫不犹豫的随手将门关了起来。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和心率，抬头看了眼门牌号，按照壁画角落里的指示径直向二楼走去。br /br /这次是在二楼的采血室里。房间点着橘黄色和红色两种不同的灯光，同样的，窗子被砖块遮挡起来，整个房间里被洒满鲜红色的不明液体，配合独特的光线泛着诡异的色彩。房间正中央是一个大型的水池，水池边缘漂浮着一些白花花的东西。br /br /张子封缓缓俯身蹲下，指尖轻触地面上的红色液体。还好，只是颜料。张子封长舒了一口气，再次集中精神紧张的向前慢慢挪动脚步，惊恐地望着水池中漂浮着的东西。br /br /一双蓝色的眼眸正对上他的，张子封一声惊叫向后仰去在地上摔了一个跟头半天才重新爬起来。br /br /十五年前就是这样，每一具被残害的尸体最终都会被扔进那个装满药水的池子里。br /br /鲜血会溢出来，死者会无法瞑目。br /br /张子封将自己缩作一团，眼睛紧紧的闭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他重新经历这一切？如果仅仅是挑衅没有必要一定做到这种程度。br /br /不知何时角落里隐藏的音响被开启，一首轻柔的音乐悠悠传来。张子封仿佛突然被这音乐声唤醒，试探性的睁开了双眼。房间内的灯光变换成了明亮的白色，周围的一切也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可怖。br /br /张子封抬头却正对上了天花板上得意的摄像头。实力，是了，这是凶手故意设计的。用恐怖的回忆击垮他，在他临近崩溃的边缘再将他拉回现实。这，算是一种折磨吗？br /br /张子封的斗志被重新点燃，胸膛里的怒火在不停地咆哮叫嚣。他壮着胆子站起身再次站上水池的边缘，果然，里面躺着的不过是一具塑料的人体模特。不过由于光线的变换，水池底部隐藏的画面却显露了出来。张子封将模特扔了出来，拉开水池底部的堵塞栓，将水尽数放了出去。br /br /池底画着的是依旧是那个女人。此时那女人满身是伤被两只魔鬼紧紧的勒住双臂站在原地，她的右手边是一个孩童同样被两只魔鬼抓住，动弹不得。br /br /这是妈妈和他。张子封眼角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br /br /2002年6月17号，三天前那个男孩就被那群人不知带去了哪里。阿姨挣扎着不肯放手，却被那群人打了半死，后来就开始高烧不退。我照顾了她很久，直到第二天那群人再次冲进来将我们俩个一起带了出去。br /br /陆离的回忆录再次出现，张子封却看得十分糊涂，那个跟妈妈一起的男孩是陆离？那我去了哪里？br /br /张子封盯着回忆录最后下一间房间的门牌号开始了犹豫。他不知道下一间房间里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营救沈剑涛，那他现在经历的这些到底值不值得？br /br /张子封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06点29分。两件房间他已经耽误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继续营救沈剑涛？谁要管他！张子封心里暗骂。脚下却是继续向凶手规划好的地点前进。br /br /我只是为了弄清事实的真相。br /br /下一个地点是放射科。张子封站在门口双手按在门把手上久久不敢压下去。br /br /要不现在就离开？反正他也已经猜到了凶手是谁，只要告诉老头下令通缉不就好了？沈剑涛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要管他？br /br /张子封想起刚才经历过的画面，转身决心干脆离开。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什么声音牵引，叹了口气回头一脚将门踹开。br /br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br /br /所谓地狱，不过如此。br /br /即使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面对这间屋子的情景依旧让张子封崩溃。br /br /暗黄色的灯光在头顶闪烁不定，一明一暗的挣扎着。房间四周到处摆放满了装着不同人体器官的玻璃器皿，圆弧的边缘将药水中浸泡的酱红色器官放的老大。每一条血管脉络，每一根肌肉走向都十分清晰。br /br /正中的一张陈旧的手术台上涂满殷红色的颜料，台子上摆放着一具腹部被剖开的假人，双手悬空伸展着，竟像是活人在挣扎一般。象征鲜血的染料从台子顺势而下像是有生命和眼睛，朝着张子封的方向奔涌而来。br /br /最终让他呆滞的并不只是这些惊悚如鬼屋版的场景，而是这场景刺激回想起的记忆，那间昏暗的“执刑间”，所有被魔鬼选中的人都会被带到那里。而执行的人br /br /张子封的目光已经迷离，拿手术台旁站着的不仅是一具身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假人，那假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br /br /是的，孩子，一个半人高的塑料童模。穿着肮脏已经磨碎拉线的毛衣，一手拿着手术刀被白大褂的人握在手里，牵引着，向台子上的模特挥去。br /br /张子封没有哭，眼泪却忍不住涌出来。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看着那堆塑料，那堆可笑的摆设。br /br /有些事因为不想铭记，所以自行选择遗忘。但被遗忘的记忆也不过是被封尘在角落里，它毕竟真实存在过，既然是现实就不可能被磨灭。br /br /你以为邪恶被正义的力量消灭了，从此故事就此结束了？别逗了，现实永远都不会是童话故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50. 时间陷阱（下） 2002年6月1八号，我和阿姨被带到了“执刑间”，我终于又见到了那个男孩，阿姨也很激动。只是他好像变得很奇怪，不认识我们的样子，冷冰冰的，一句话也不肯跟我们说。那些人笑着押着我和阿姨说是要看他表演，然后就将一个男人锁在了台子上。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在男孩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那男孩就把那个男人杀掉了。我在角落里疯狂的呕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那男人扔进了水池，到处都是血，男孩掏出那男人的心脏拿在手里，嘴角竟然在微笑。我想，他一定是疯了。br /br /张子封看着陆离的回忆录，突然有些呼吸不畅，马上要窒息一般。他大口大口的张开嘴吸气，脸憋的越来越红，最后又突然蹲在地上疯狂的呕吐起来。br /br /他，一定是疯了。br /br /回忆一旦开启便如洪水倾斜涌入，无法阻拦。多少年他在梦里梦到自己和母亲一同被迫观看那白衣人的罪行，如今想来却都只是将陆离当成了自己。br /br /怪不得他曾经一度想不起陆离的存在，在那段绝望中他努力的忘却自己经历过的一切，陆离，就成为了他最好的救赎。br /br /后来，发生了什么？张子封已经满脸狼狈，眼泪和鼻涕都混杂在脸上。他曾经自诩为受害者，自以为被梦魇困扰十数年，如今梦醒了，现实却根本不是他能承受得住的。他的遗忘或许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手段，那段沉睡在地狱迷宫的日子，他才是真正的魔鬼。br /br /“张子封，你还要继续走下去吗？”br /br /医院上方的广播响起，低沉暗哑的男人声音传来。br /br /张子封抬起头找到屋子里的摄像头，猩红的双眼其实早已被血丝覆盖看不仔细了。br /br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今天设计的一切根本不是为了折磨沈剑涛。你是为了折磨我。这场以时间为注的赌局根本不是为了沈剑涛而设，而是你特意为我设下的陷阱。你要我重走15年前的时间轴，对你而言又有什么意义。”br /br /广播的另一头传来男人低沉愉悦的笑声。br /br /“陆离，你就这么恨我吗？”张子封的话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虚弱暗哑。br /br /“我不是陆离。”另一端如此回答。br /br /张子封嗤笑一声，意料之中的回答。br /br /“还有最后一个房间，你要不要来？”男人挑衅的发问。br /br /张子封没有回答，眼神迷茫，头脑昏沉。br /br /“你不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男人笑到，“后来被压上手术台的可是你的母亲啊。”br /br /张子封暴怒：“够了！”br /br /男人并没有因为张子封的愤怒而收手：“来吧，我和沈剑涛还有后续的真相都在手术室等着你。”br /br /张子封麻木的走着，行尸走肉一般，直到来到手术室的门口他依旧垂着头连眼皮都不曾抬起。br /br /门是里面的人打开的。那高挑纤瘦的黑色身影出现在门口笑意盈盈的将张子封带进房间。低压的帽檐下是张子封熟悉的笑脸和冰冷的陌生眼睛。br /br /“陆离。”张子封固执的叫到。br /br /“我是。”耐心的解释。br /br /房间里的陈设几乎和第三个房间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台子上躺着的不再是假人模特，而是有血有肉的真实躯体。而此刻他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倒是所有的刀钳设备一应俱全，像是等候已久。br /br /“你究竟要干什么？”张子封疲惫的看着这张和陆离完全一致又全然不同的脸。br /br /熟悉的眉眼，挺拔的鼻梁，薄厉的双唇，陆离清风朗月的俊秀此刻却没有了往日的温柔阳光。只有冰冷的双眸，略带嘲讽的坏笑，和低沉暗哑的烟嗓。br /br /“你放心吧，陆离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解释着，“至于我，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才找到你的。我可爱的小子封，你不认识我了？”br /br /张子封困惑的看着。br /br /张子封知道凶手只剩下一人，就是陆离，至于为什么说王昂驹说团队共有十个人，恐怕是因为陆离对应的病情正是多重人格障碍，精神分裂症。就像小雨说的那样，疯子总是会认同疯子的世界，团队中的人都认同各自的思想，所以也认同不同人格的陆离就是完整存在的伙伴。br /br /不过这个是陆离的哪重人格，什么性格特点，张子封一无所知，只是，按照的语气，他似乎也是认识张子封的。br /br /看着张子封困惑的样子也不解释，走到手术台旁拿过一件衣服默默地穿上。br /br /白色大褂，白色的医生帽，再加上挂在耳边没来得及带上的白色口罩张子封惊恐的看着，心里有了答案。br /br /，urderer，谋杀者。这竟然是陆离根据当年的罪犯分裂出的人格！br /br /“你，你是！”张子封清楚眼前的人不过是陆离的一个分裂的人格，却依旧惊讶于那双露在外面的双眼。那眼神竟能达到如此相似的程度，若不是知道当年的罪犯已经死亡，他几乎就要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当年的白衣魔鬼。br /br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你想起来一切了吗？”上前逼着张子封直视他的眼睛。br /br /“我们几个商量过了，子封需要亲眼见到你来证明你和他谁更优秀，而我需要你重新回到我身边。”br /br /“子封？”张子封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诧异。br /br /“对，”点头，“是陆离按照当年的你分裂出来的，是我身边最得力的杀手，陈肴生c王昂驹都是他亲手处理的。不过”br /br /说着伸手抚摸上张子封的脸：“和你比起来，复制品毕竟是复制品，我还是更希望你能回来。”br /br /张子封受不了的目光转身要走却被拽住。br /br /“子封，别躲了，你躲不掉的。就像陆离一样，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我们的存在，魔鬼已经在你们心里生了根，就不要妄想能把他拔除。乖乖听话吧，是我一手创造的你，是我手把手教你学会的杀人。这是你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技能。你认命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51. 正邪交锋（上） 张子封恐惧的看着，要不是那张和陆离一模一样的脸，他怕是要以为自己重新回到了15年前的地下工厂。br /br /“你还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吗？”继续拼命地刺激着张子封。“三天里，地牢里少了一半的人呢，都是你刀下的试验品，就为了让你解剖出一具完整的，我陪你整整练习了三天，最后你终于完成了最完美的一场表演。”br /br /“是当着你母亲的面做的还记得吗？那次我没有握着你的手指引你，你自己一个人就做得非常优秀。后来我押着你的母亲上了手术台，你终于忍受不住了，回手就拿刀捅在了我的身上，鲜血流了一地。你终于不需要我指引就学会主动地杀人了。”br /br /张子封的头越来越沉，双腿发软就快要站不住了。br /br /“后来发生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呢。”突然上前，紧抱住张子封的双臂。br /br /“你爸爸来了，就是那个连累你们母子的刑侦队长。你特别恨他，是他被罪犯怨恨才导致让你们母子俩被带进了这个地方，是他让你们遭受了那么多折磨，因为他你妈妈才会惨死在手术台上，因为他你才会变成杀人狂魔。都是因为他！”br /br /的话像是一条穿越时空的跑道，牵引着张子封不断在15年前的时空中奔跑，却又深陷在记忆迷宫中冲撞，越跑越累永远都找不到尽头。br /br /“他自以为是的冲进来抓人，却导致你母亲没来得及获救就被人杀了，然后又一脸歉疚的走过来抱住你。”娓娓道来的叙述此刻突然变得凌厉充满怨恨：“谁要他的歉疚！他的抱歉能将这一切都抹掉吗？能让你妈妈活过来吗？能让你杀人的事实变得不存在吗？”br /br /张子封呼吸越来越急促，气息颤抖着鼻子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br /br /“你气急了抬手就是一刀！”边说手里边模拟着动作。br /br /紧张的气愤陡然平静下来，张子封整个人摔在地上。br /br /“你就这样差一点亲手杀了你爸爸。”br /br /讲完了，看着颓废在地上的张子封轻笑出声：“子封，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你抹不掉的。你早就是我们当中的一员了，只是一直以来你自己忘记了而已。”br /br /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得很。那一站一坐的两个人谁也没有继续说话。张子封像是变回了那个10岁的绝望少年，怯懦地双手环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可害怕有什么用？逃避有什么用？那那么多年以前他已经陷入了魔鬼的陷阱，在那阴暗的地狱中挣扎沉沦。br /br /这才是魔鬼对张忠顿的最佳报复，赐给他一个满手鲜血一心弑父的魔鬼儿子。可这一切，与陆离何干？br /br /他只是一个误入魔鬼领地的少年，只因为在地狱中转了一圈，从此就被魔鬼占领了躯壳。br /br /张子封抬起头紧盯着，眼神里带着不屑。br /br /“你不是当年的罪犯，也不是教导我的魔鬼。你不过是陆离臆想出来的，一个病态的思想存在而已。你凭什么占据陆离的身体，凭什么抢夺他的生活？又凭什么叫我加入你的队伍？”br /br /张子封的激将法并没有对起到什么作用，他邪魅地一笑，走到沈剑涛身边。br /br /“子封，你想救他吗？”br /br /张子封看了眼床上安静的沉睡盖着白色被单的人撇过头去。“不想。”br /br /看了眼像是小孩子在闹别扭的张子封微微一笑：“那你今天到底是为什么而来？”br /br /张子封哑然，自己的确是为了沈剑涛而来，也是带着能亲手抓住陆离的侥幸心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栽在这个陆离创造的不完全的人格手里。br /br /也不需要张子封回答，直接给了他选择的权利。br /br /“一个小时前我已经通知了警察，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过来亲手杀了沈剑涛，我会自己向警方自首，从此以后你就是新的团队首领。或者你可以坐在这和我一一起等待警察的到来，到时候你也会作为我的同伴被警方带走。”br /br /张子封皱着眉没敢动，这两个选项哪个也不是他能选择的。可如果警方真的到来，他们会相信自己的清白吗？br /br /张子封想起那天会议室里张忠顿的态度，心里闷闷的。br /br /“你的团队已经都被警方逮捕了，这个首领还有什么意义？”张子封无法抉择只能暂时不停的套的话。br /br /“我的计划当然不止这些。”得意的回答，不过却没有继续和张子封详谈的意思。“别浪费时间了，过来吧，东西都为你准备好了。你现在动作越慢，逃跑的时间就越少，等到警方来了你就真的要被当成我的同伙了一起被抓了。”br /br /张子封疯狂地摇头拒绝，却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弃。br /br /“来吧，子封别怕。只要你加入我们，我立刻就会解决掉那个陆离创造出来的张子封，和你比起来他差的太远了，就连解剖王昂驹的时候下刀都不够平稳。团队里只需要一个张子封就够了。我们可以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神话，无论是警察还是其他的什么人。没有人能阻止我们。”br /br /“神话？”张子封有些疑虑：“你们不是为了报仇吗？”br /br /递刀的手放了下来，一本正经的思考样子。“哦，对了，是为了复仇。陈肴生c李云棋c李晓鹏c刘敏达还有这个沈剑涛，他们弄丢了六个精神病人，就弄了六个正常人进了精神病院，之后害怕事情败露居然还把他们变傻了。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干什么？”br /br /张子封有些意外的问到：“你知道那六个人被变傻了？你既然知道这点就该明白你们六个并不是那六个被骗的人。你们不需要向他们复仇。”br /br /笑了下无所谓的解释：“只是我知道，他们又不知道。”br /br /“什么？”张子封有些错愕。br /br /“我说，他们五个都不知道自己不是那几个被骗进精神病院的正常人，不过，我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52. 正邪交锋（下） “你知道？”张子封先是惊讶，反应过来够随即开始愤怒。“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组织他们开展复仇行动，还杀了那么多人！”br /br /绕出手术台耐心的重新和张子封聊起来。“因为就是我告诉他们，他们就是被骗进来的那六个人啊。”br /br /“子封，你没明白吗？他们需要的是被认同，他们要世界承认自己没有发疯，他们渴望听到自己是正常人，所以我告诉他们这件事，他们立刻就相信了。即使他们曾经也心存疑虑，但是成为正常人的渴望已经足够打消他们的猜疑，他们只有相信我，按照我说的去做才能证明自己是天才，不是疯子。”br /br /张子封不敢置信的看着。br /br /“这几个人可是我翻遍了医院的档案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和优势，而且相互之间性格互补配合默契。我们之间可以相互提供对方需要的东西，他们需要自由和存在感，而我需要犯罪。”br /br /说完又低头看了眼时间：“没时间了，别废话了，快点，走过来，杀了他。”br /br /张子封持续后退摇头。“可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加入？”br /br /“你不是也嫉妒过陆离为什么不做噩梦吗？”的解释有些跳跃，不过张子封却听懂了。br /br /就如同他曾经嫉妒陆离一样，陆离在潜意识中也羡慕着张子封的遗忘能力。现在看来，那阳光温柔天使般的陆离竟是比他更加可怜，这些年他封存了所有的记忆，而陆离却带着几个破碎的人格灵魂绝望孤独的成长。br /br /不肯放过他，因为陆离的其他人格都不肯放过他。他们是陆离碎裂的心，是痛苦的承担体，可凭什么张子封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下来？他们不甘心，他们要拉他一起回归地狱，他们不容许张子封的正义之名，他必须是黑暗的，他必须是沾满鲜血的。br /br /可是那又怎样？张子封难道要因为同情陆离让自己变成杀人犯吗？br /br /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刻他依旧期待着光明，这些年的挣扎不就是因为他对光明的渴望与奢求，因为他即使深处地狱依旧想要挣扎与反抗，他不甘心就此沉沦。br /br /张忠顿不相信他，警方不相信他，可那又怎样？张子封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他相信自己不会是杀人凶手，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心底的底线与坚持。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小孩子。br /br /“陆离怎么样了？”这是张子封此刻唯一关心的事。br /br /鄙夷的嗤笑：“那个胆小鬼，早就睡着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恐怕他已经有些意识到我们的存在了，不过无所谓，如果他不能接受，我会让他和那个复制的张子封一起，永远沉睡。”br /br /一脸渴望的将刀递了过去。br /br /“子封，别躲了，你本来就属于我们的。我们一直都是同一类人。你只会比那些人做得更加出色，那些警察他们已经意识到了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不会相信你的。只有我才能帮你，只有我才是你的同类。”br /br /张子封低头艰难地抬起手将刀接了过来，却在寒光入手的瞬间转身刺入的肩膀。br /br /“，我不会再让你们摆布了。”br /br /张子封的眼睛里皓如星辰，黑色的瞳仁血色尽散，带着凛然的正气和不可动摇的坚决。br /br /是的，为什么要痛苦？为什么要沉沦？折磨又如何？我不甘自诩堕落，不甘被魔鬼附身。我既已从地狱逃离，就不会再重蹈覆辙。br /br /看着肩上的伤，一声冷嘲。“你就不怕被警察当做我的同党？你一样是杀人犯。”br /br /张子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当偿还十五年前的罪孽。”br /br /话说完张子封向手术台上的沈剑涛走去，不顾身后的嚷骂怒喊。br /br /笑的半弯的眼睛里渗出两滴清澈的液体。是谁给了张子封这样的勇气？不怕被怀疑，不怕被看轻。他费尽心机陷害张子封，就为了让他和自己一样在黑暗中沉沦，然而张子封却告诉他，他根本不在乎。br /br /盯着张子封即将揭开的白色被单，听着门口渐盛的嘈杂声响，满意的眯起双眼。br /br /张子封，你会后悔的。br /br /张子封的手还触到白色的被单，身后的大门就被人踹开。清一色的警察制服一拥而入，很快张子封和都被扑上来的警察压制住。张忠顿等几个熟人焦急地冲进来，看见张子封无事终于放了心。br /br /“那台子上躺的就是沈剑涛。”br /br /张子封早已放弃挣扎，平静地对张忠顿解释，眼睛却不肯看向他。br /br /张忠顿闻言赶忙冲过去，也顾不得理会自己的儿子，一撩开被单眼神却黯淡了下来。br /br /手术台上的沈剑涛双目紧闭，皮肤青白，脸上星星点点的尸斑攀岩而上，分明已经咽气多时。br /br /“怎么会？”张子封失望的瞪大双眼：“明明还没到时间的！”br /br /张子封愤怒的瞪着，却只收到一个顽皮的笑容：“如果你听我的话，同意去杀他早就能看到他已经死了。我是定了晚上的死亡时间，可我又没说是今天晚上还是昨天晚上。”br /br /“你！”张子封愤怒的向的方向冲去，却被身边的警察拦住，两个人被一起带回了警局。br /br /这场交锋是谁赢了？br /br /楚蔚拉了拉张忠顿的衣袖，有些担忧的看向张子封被带走的方向。br /br /张忠顿来前也在其他的房间看到那几段壁画和文字，心里梗塞这太多的情绪和对张子封说不出口的话。br /br /张忠顿拍了拍楚蔚的手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地狱”房间。br /br /至此，怀城连环死亡病例案的嫌疑人系数落网，所有嫌疑人既定的目标受害人尽数被杀。br /br /这场正邪之名展开的心理和智力交锋，最终已两败俱伤的结果，宣告结束。br /br /只是一切真的结束了吗？br /br /尚未补全的十位凶手。在绝望的精神世界中沉睡不醒的陆离。警局关押的四名沉默不语的凶犯。br /br /还有，孤独守候在诊所等待陆离回家的瑞思。br /br /重回地狱徘徊后游荡在人间的行尸走肉张子封。br /br /以及在痛苦中沉沦深陷，不断撕裂自己才得以摆脱的那一群，破碎受伤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番三 前世 “你为什么要杀人呢？”br /br /医生看着眼前双目狠厉的男人心里也有些恐惧。这人虽然看上去瘦小文弱却是个能三两下就将个一米八几精壮男人放倒的高手。br /br /“强拆的人不该打吗？”br /br /医生有些无奈。“可那间又不是你的院子。”br /br /“是我的。”周翼遥坚持，蛮横地梗着脖子：“那是我前世的院子。”br /br /前世？医生脸上镇定，心里忍不住笑开了花，难怪警局的人会把这男人送到这来。br /br /“你凭什么说那是你前世的院子？”医生一边快速地在病例上写了些什么一边发问。br /br /“我记得。”周翼遥的神情突然有些黯淡。“那是皇上赐给我和阿绾成亲用的。”br /br /“能详细讲讲吗？”医生没能拿到这人家属的陈述，只能自己通过询问来了解这人的病情了。br /br /“我在前世是个将军，应该是清朝的时候吧。具体的时间我记不清了，但记忆里阿绾的装扮应该是清朝的样子。”br /br /“那时候我和阿绾就快要成亲了，我却接到命令上了战场，后来我好像就战死了，始终没来的及娶阿绾。”br /br /“那你的那个阿绾呢？”医生问到。br /br /“我死了怎么会知道。”周翼遥对医生问的蠢问题嗤之以鼻。br /br /医生反应过来也有几分尴尬：“那我换个问题。你怎么确定这些是你的记忆而不是什么其他的类似幻觉或是梦境？”br /br /“那种感受是不一样的。”周翼遥很肯定：“我想起这些事的时候就像想起这一世小时候经历过什么是一样的感觉，不仅脑子里有非常清晰的画面，而且还能回想起当时的感觉，身体接触到物体的触感和当时的心情。我不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站在画面外去观看他们，而是真实的感受到我就站在那，看不见自己但是这个身体的所有感知都是完全属于我的。”br /br /“阿绾靠在我怀里的触感，我们一起生活的感受，他们都那么真实的存在过，如果只是幻觉或者是梦境，我只能看到画面，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感受呢？就像是现在我给你讲述我的前世，你也只能通过想象来了解我所说的一切，但是你不会有什么感受，可是我却能真实的记起当时的真实感觉。”br /br /医生挑眉点了点头：“那除了这些你还记得些什么？而且你都在情况下会想起这些？”br /br /周翼遥耸了耸肩尝试让自己放松下来。“我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并不能连接起来。只是平时在生活中隐约感受到前世的一些场景，又或者走到什么地方看到景色会觉得特别熟悉，然后回忆起一些前世的什么情况来。但是这些都太琐碎了。我现在能记起的只是一些我前世生活的细节。”br /br /医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br /br /“我记得那院子里有一颗很大的梅树。我和阿绾坐在树下吃饭喝茶。我还记得自己前世是个将军，经常穿着一身特别重的衣服，压得我很不舒服。我记得自己有一把很特殊的武器，银白色的，像是剑的形状有剑柄，但是有很软，剑身像是链条状的有很类似与鞭子之类的。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了。”br /br /医生看了眼自己刚刚写好的病历资料思考了一下。“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证明自己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呢？”br /br /周翼遥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愠怒。br /br /“你们都不相信我。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会找到那院子是我前世的家，我一次都没去过那院子。我能清楚的记得阿绾身上穿的衣服样式，绣着什么花，花瓣是什么颜色，我都记得。”说到这周翼遥突然想到了些什么。br /br /“对了，我一次都没去过那院子，但是我知道那院子里的东西的摆设。那院子正房门口就有那颗梅树，梅树地下还埋了两坛阿绾亲手酿的酒。你们可以带人去查呀。”br /br /“我知道一旦你们查实我所说的前世记忆是真的，那我故意伤人的罪名也成立了。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要证明，我不是疯子，我所说的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那就是我的前世记忆。阿绾也是真实存在过的。并且我相信既然我有今生，那么阿绾一定也有，我一定可以找到她。一定可以。”br /br /周翼遥的话说到最后开始变成自言自语，医生看着眼前情绪不稳的周翼遥心里已经给他的的病情盖好了章。br /br /一周后，周翼遥躺在病房里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医生从门外经过注视着他的情况。br /br /“你们去那院子查到些什么吗？”br /br /几个小护士面面相觑：“听附近的人家说那院子的确是有些年头了，好像是清末的时候建起来的。后来时局动荡也不知道主人是被杀了还是逃跑了，也没有什么历史证明那间院子住过什么人物。不过现在那院子已经被拆迁队推平了，那棵树倒是还在，不过也已经连根都挖出来了，没找到什么酒坛子。”br /br /医生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怎么会真的傻到找人调查呢？回头看了眼病房里依旧一动不动的周翼遥叹了口气离开。br /br /房间里，周翼遥不知道又想起了些什么，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口中不断地轻念。br /br /“阿绾。阿绾。”br /br /他们没有人相信我！也没有人愿意放过我。我甘心沦为凶手只为证明你的存在，可他们宁愿为我开脱也不承认这点。br /br /居然为我这个凶手辩解，这世界到底是谁疯了？br /br /我不在意他们就这样把我关在这里。可是没法离开这里，阿绾，我又怎么才能找到你？br /br /周翼遥的手紧握成拳，胳膊上青筋暴起脉络分明。手心里攥的一张字条很快被汗水模糊。br /br /不过无妨，那字条上的数字早就已经死死的记在了周翼遥的脑子里。br /br /如果只有这一种方式能让我从这里离开，如果必须和魔鬼达成交易，如果这能让我找到你。阿绾，我别无选择，却心甘情愿。br /br /1406吗？br /br /我倒想看看，你到底能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53. 五重人格（上） 压抑紧张了一整个月的怀城警局，终于重新回归往日的平静。 张忠顿带着人仔细整理着七起案件的全部资料，以便于开展接下来的审讯工作。 张子封摇晃着从门口进来，脸色僵硬，面对众人的问候简单的点头示意。张忠顿看着儿子低沉的脸色歉疚地不敢上前。 张子封的嫌疑被解除是两天前的事。楚蔚和方斌动用了一切的调查手段帮助张子封搜寻能为他做不在场证明的人证和物证。而且凶手也放弃了坚持张子封是自己同伴的口供。因为，沉睡了。 “现在陆离身上醒着的人格是谁？”张子封一过张忠顿手里的资料翻看，下意识的找张忠顿主动攀谈。 张忠顿有些意外，有些惊喜，很快反映了过来：“不清楚，沉睡之后睡了两天，这个人格是今早醒过来的。不过不肯说话，只说了一句想见你就再没开口说过别的了。” 张子封点了点头：“我去见他。”张忠顿反手拉住了他，脸上有些担忧。 “没事的，”张子封脸上的笑容很淡，“总要了结的吧。” 张忠顿放开了手，目送儿子进入审讯室，一脸的心疼。 “你来了。”“陆离”笑着看着张子封，一脸喜悦像是已经等候了许久。 这声音有些阴柔沙哑，语调更是奇怪。 “你是谁？”张子封坐下来看着眼前的人心情却并没有自己预料的那么难受。 “我是安静。”带着手铐的男人将双手抬起，艰难地用右手够到耳朵，然后将搔到脸上的头发掖在耳后。 这分明是个女人的举止。张子封好奇的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明朗的眼睛半迷离的微睁，嘴角勾着浅淡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后背挺直，屁股只坐了椅子的二分之一，修长的双腿随意的搭在一起，脚尖不自觉的下压。 安静，是最优雅的一重人格，娴静温柔大方得体。 “你不用研究我，我没有恶意。”安静笑着尝试用语言另张子封放松下来。“我只是想见见你到底是什么样子。而且也只有我最适合接受你们警方的审问。” 张子封也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为什么这么说？” “陆离什么都没有参与，而且受了惊吓一直在沉睡。太过于暴虐，而且一门心思都是如何陷害你。子封如果出来见到你更加会对你充满敌意，怕是一定要你死我活才肯罢休，只有我，对所有事情都了解，而且对你和警方都没有任何敌意。” 安静的话很长，但语气始终平和，那怪诞的音调却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能让人烦躁不安的心平抚下来。 “你知道做的所有事情？”张子封有些好奇。 “事实上我知道陆离所有人格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安静回答，“我是所有人格的监控者，平衡者。也是犯罪团队中的军师，所有案件的策划者。” 张子封听打到安静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你才是这个组织的首领。” 安静耸了耸肩：“我只负责将计划告诉，至于他怎么组织如何实施都由他自己负责。我只是人格中的平衡制约点，对于案件没有任何兴趣，我的目的就是保证的野心不会伤害到其他人格，所以才会给他出了很多的主意。” 张子封了解的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开口说到：“其实案子也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和我的推测都是吻合的，只是我还有几个疑问想要了解一下。” 安静很有耐心示意张子封随意问。 “说，周翼遥c刘晏晏c方幼清c何宝璐还有王昂驹这几个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他挑选这几个人的依据是什么？” 安静微笑了一下：“你应该看过他们的病情说明吧，他们原本都是各自生活中的天才，突然间被冠上了疯子的头衔，但这个解释并不能让他们服气，因为并没有那个大夫能合理的说明他们的病情。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未知的东西，当这些未知被解开之前，了解真相的人都会被当做是疯子。没有人能解释他们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世界的真相还是疯狂。” “看来你是相信他们没有疯的？”张子封发问。 安静思索了一下：“其实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都认为他们疯了。而就需要他们与世界的冲突，只有放大这种冲突，这些人才会为他所用。” “不过，”安静说的认真又突然轻笑出声，“他们都以为自己没疯，却不想被真正的疯子骗了，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病情，但能骗到这样一群聪明人，想想还真是讽刺。” 张子封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又继续问到：“但这些人中，王昂驹是最没有自控能力的，和其他的几个病人相比，他是不容易掌控的。从他自行杀害吴芳的事就能看出来，之前没有担心过他吗？为什么会选择他进入组织？” “因为需要一个替罪羊，他原本的计划是犯下所有的案件后将王昂驹遗弃出来抵罪，再伪造一个畏罪潜逃被警方击毙或是畏罪自杀之类的假象，只是他没想到王昂驹会那么快脱离掌控，受了刺激对杀人上了瘾，出人意料的杀了吴芳，将整个团队都暴露了。” 张子封盯着安静表情有些怪异。这个自称是自称为守护者的人格看上去温柔亲善，但在提到杀人，欺骗等所有事时，语气中带着冷血的平静。 “你好像对做的任何事都不感兴趣？那为什么要帮他？” 安静再次重复：“我说了，我只是为了保护陆离的其他人格。” “可是你并没有做到。”张子封细数着：“陆离收了惊吓陷入沉睡，也曾经告诉过我他有能力让名为张子封的人格也永远消失。看起来你并不能够节制的行为。” 安静勇敢的直视张子封的眼睛：“所以，我让沉睡了。不然你以为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吗？你或许还要感谢我，是我让你脱离了被陷害的险境。” 张子封挑眉眯眼：“这么说我的确应该谢谢你。” 安静妩媚的一笑，虽然陆离的相貌清秀俊朗，但毕竟是男儿身。安静的气韵举止再优雅高贵，毕竟是女人的姿态，张子封看着眼前怪异的人，后背发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番四 时间 你知道吗？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不仅仅是你看到的c感受到的这个由长度c温度c数量组成的三维空间，而是同时经历时间轴流动的四维存在。时间流只能推进，不能逆反。先发生的事情和后发生的事情必须遵从它该走的时间顺序，不能转换，有的人称它为事件走向，也有人称它为因果关系。 真实的四维中，时间轴上一切生物都不受时间和三维空间的控制，也就是说他们的存在都将成为永恒。而我们在他们的眼中只是短暂已逝的渺小生物，被时间制约，轮常有道。 但是我研究的结果却显示时间轴上的时间流向并未虚无永恒，只是与我们现在使用的时间计算方式存在着六小时三十分钟的误差。如果每一秒钟都相差了六小时三十分钟，那这个从存在起就存在的世界，与真实的世界之间的确差出了接近永恒的距离。 但我们必须承认，这个永恒的开始，是六小时三十分钟。 刘晏晏站在明亮的大厅里，面对着窗外的太阳慷慨激昂的演讲。这一刻，她是站在人类历史的时间轴上，成为那条无限延伸的轴线上一道起眼的印记。 可她面前听讲的人却并不这么认为。 “偏执c臆想c情绪躁动。”医生冷静地在病例上写着主诉病症。“带她去做个身体检查吧，然后办理住院。” 屋子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刘晏晏被护士架着离开，那张严肃学术的脸上透着不甘和嘲讽。 “她的情况怎么样？”医生隔着病房玻璃询问护士关于刘艳艳的情况。 “她的自理能力和头脑清醒程度都很正常，甚至在面对我们的测试时比正常人都显得更加冷静。只是”护士蹙了下眉表示无奈，“她坚持时间有误，只要见到人就强制拉着别人讲她的发现和理论，一旦对方表现出一丁点对她的理论不感兴趣的样子，她就会立刻变得暴躁起来。” “而且她坚持按照自己的时间来生活，完全不会配合医院制定好的作息时间。但只要你同意她按照自己的时间生活，她又会非常听话，完全不抵制吃药打针等各种治疗行为。” 医生皱了皱眉：“联系到物理院的叶教授了吗？” “已经联系到了，”护士叹了口气，“叶教授很忙没有时间来，不过他听了这位患者的理论表示大多数的理论是符合量子力学的，但是针对她说的六小时三十分钟的偏差是不合理的。同时叶教授也出了一套试卷来给她测试，结果很不理想。” 医生点了点头，有了专家的协助就能够判定，这位患者的确不是什么物理学天才，而真的是疯子。 刘晏晏满眼鄙夷地盯着紧闭的病房大门，手里捏着“1406”的纸条嘴角露出一抹不明寓意的微笑。 “医生！医生！不好了！1406的病人逃跑了！”门外护士突然传来的惊呼响彻走廊，刘晏晏听闻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 “还有1302的何宝璐c1309的方幼清和141八的周翼遥，也都不见了。” 愤怒c不甘c怨恨在一瞬间都化作了疯狂，随着掌心地力量大力拍向门板。 不可以！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明明说话要一起做事的 “明明说好要带我一起走的” 刘晏晏的低喃引起了前来制止她的医生的注意，原本已经已经举起的镇定剂针管犹豫着没有扎下。 “你知道那几个病人去哪里了吗？”医生在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刘晏晏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无辜和委屈。“原本说好要带我一起走的。” “你们原本的计划是怎样的？”医生的眼睛里透着精明的亮光。 刘晏晏似乎被那双眼睛吸引，痴痴地望着黝黑的瞳仁，嘴里不自觉将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 “周翼遥最先离开的，他身手最好，会在医院东面最近的街口准备好车辆，接我们离开。医院会因为他的离开引发骚乱到处寻找，这时候我们剩余的五个人会趁机制造混乱，然后逃出去。” 医生拍了拍她的头：“可是你们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所有人都和周翼遥一同离开了。就在上午我们给你会诊的时候是吗？” 刘晏晏眼神突然冷了下来。“他们欺骗了我！他们抛弃了我自己离开了。我只是他们利用的道具！一个幌子！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医院的，但是他们一定还会按照原本的方法离开奥城。” 大量的医生护士都出医院去寻找那五个走失的病人。刘晏晏躲过了剩余的看护，来到了医生的档案室。忘了说在这之前，她还诱拐了一名头发花白的同案犯。但是档案刚刚从书柜上取下，门口的白大褂就闪身进了房间。 “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们。”医生带着玩味的微笑看着眼前的两人，像是在盯着两个顽皮的屡教不改的孩子。“你从来都不是会在医生面前示弱的人。” “现在告诉我他们五个去了哪里？我想他们应该还在医院的某个角落里藏着没有离开，因为只有声称走失了病人，医院才会真正的慌乱起来，在这之前是没有机会逃出去的。” “其实他们真的已经离开了。只不过我还要留下来完成一些重要的事情，所以多留了一会而已。”刘晏晏将手上的档案紧紧地搂进怀里。 “但是现在被我发现了，你也逃不出去了。还有这个你临时叫来的帮手。你也发觉我怀疑你了，自己一个人是没办法到档案室来的，所以才又拐骗了一个病人来做帮手对吧。” “其实我还是出的去的。”刘晏晏和医生说的认真，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刚刚见到医生就恐惧的瑟缩在一旁的病人何时游走到了医生的身后。 “只要再制造一点混乱，我们就又有逃出去的机会了。”刘晏晏的身影不断的向门的方向靠近，医生也小心地挪动脚步始终保持自己在刘晏晏的对立面时刻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要杀了你！”话音刚落，王昂驹的双手快速向医生推出，一道弧线撞破玻璃径直向楼下坠去。 “宋医生跳楼了！”“宋医生跳楼自杀了！”楼下的惊呼愈演愈烈。刘晏晏拉着王昂驹快步向准备好的逃生路线奔去。 距离1406离开医院的时间已过去了六小时！ 三十分钟后我也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开始新的人生！ 我设计这计划也花费了六小时三十分钟！ 我说的没错，一切的开始都源于六小时三十分钟！ 就像是那天你把我关在诊室单独给我会诊也花费了六小时三十分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54. 五重人格（下） “还有一个问题。”张子封目光锐利。 “你，，陆离，张子封。陆离一共有四个分裂的人格，加上之前警方逮捕的周翼遥c方幼清c何宝璐c刘晏晏以及死去的王昂驹一共才九个人，那么你告诉我第十个人是谁？” 安静似乎是没想到张子封会问这个问题，突然间陷入沉默。 “不打算告诉我吗？” “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陆离不会想让我说出来。”安静抱歉的一笑不再开口。 张子封试探性的发问：“你似乎维护陆离更多一些。” 安静抿了抿嘴唇不打算回答。张子封盯着安静若有所思。 “陆离的人格中，“我”是童年阴影中的反叛杀手，是当年的罪犯，那，你是谁？” 安静闻言侧过头去躲避张子封的视线。 张子封叹了口气，起身决然推门离去。 自从陆离被捕后，周翼遥几人似乎也没有了什么骐骥希望终于开始说话，审讯进展的十分顺利。案件的始末基本上与张子封判断的没有什么出入，除了那个让张子封困扰的第十人，所有人提到这都是三缄其口。着实让警方困扰。 “的确没有什么其他人再参与案子了。”张忠顿拿着审讯记录一遍遍核对。“这些人又没有时间对口供，而且按照他们参与犯罪的流程来看，的确没有第十个人的存在。” 张子封也仔细查看着审讯记录，除了第一案件中的陈肴生是集体下的手，第二个案件中的李云棋是周翼遥动的手，方幼清做的掩护报案，第三个案件中刘晏晏制造了身上的，王昂驹伪装了环卫工人，第四案王昂驹杀了吴芳，第五案周翼遥等四人合作杀了刘敏达，第六案中陆离的人格“张子封”杀了王昂驹被团队除叛，第七案杀了沈剑涛。 的确没有其他人的出现。 张子封不断在脑子里重复回忆每件案子的有所有经过和细节，突然眼前一亮。 “张老，不好了。”方斌突然闯了进来，一脸慌张。 “发生什么事了，毛毛躁躁的。”张忠顿一脸严肃的注视着方斌。 “陆离疯了。” 方斌的回答让张子封二人有些莫名其妙，陆离不是早就疯了吗？从他人格分裂时起就已经疯了。 “不是，”方斌焦急的解释：“陆离被捕之后一直都很平静，今天不知怎么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乱喊乱叫的，不停地用身体撞墙。遇到什么东西都砸。好几个警员都被他打伤了。” 张子封听到陆离的消息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张忠顿喊了一声没拦住也有些着急。 “方斌，你快去联系专业的精神科鉴定医生来，咱们一直以来都忽略了，这帮犯人不仅是犯罪天才更是一群精神病患者，让医生去控制陆离，之后给其他几个人也都看看有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征兆。我去找子封，这时候他过去不是更刺激陆离吗。” 方斌应了一声赶忙去办，张忠顿有些懊恼的捶了下桌子也出门去追张子封。等他赶到时，监禁室里一片狼藉，几名受了轻伤的警员在外面警惕的站着，室内张子封怀抱着虚弱疲惫的陆离坐在地上，神情悲痛，满脸泪痕。 子封，对不起。我从没想过要去伤害你。你是我在黑暗世界中唯一的一点光明，即使你曾经遁入深渊，但始终是我敬仰羡慕的勇敢少年。只有你敢在绝望中拼死一击，敢在毁灭自己之前摧毁魔鬼，你是我信仰的骄傲，是我十数年中唯一怀念的友情。 张子封怀中的陆离眼神黯淡，眼角的泪止不住的下落，身体上尚未缓解的痉挛让他时不时的持续抽搐，只有嘴角的温柔的微笑是他对待世界不变的态度。 那男人心中藏着魔鬼，可他的笑容中带着阳光。即使身处地狱，但从不妥协，即使千疮百孔但从不想伤害别人。他的梦想是救赎，可他挽救过如此多的生命，终究无法拯救自己。 陆离太过善良，他不能接受自己心中魔鬼的存在，他们想吞噬自己的灵魂，占据这个躯壳，去做些邪恶的事情。 既然不能接受，不如大家一起毁灭！ “子封，你不该拦着我。”怀中孱弱的人轻柔开口，声音微弱。“我必须带着他们一起去死，不然他们就永远在我身体里存活。” 张子封没有回答，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 “子封，他们想要摧毁我，想要占据这个身体。过了今天，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出现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你让我去死吧。我不能让他们用我的名义做更多的错事。” 陆离的话还没说完就闭上眼睛沉睡了过去，张子封惊慌地失措地不停的拍打他的脸，却依旧无法将他唤醒。 “到底是怎么了？”张忠顿着急地问到。 “陆离醒了，知道是自己分裂的人格杀的人承受不住，想要撞墙自杀。”张子封抹了把脸将陆离送回床上躺着，“找个医生来看看他吧。他醒的时间有些太凑巧了。” “凑巧？”张忠顿不明白张子封的话是什么意思。张子封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快步出门去洗脸了。 “陆离怎么样了？”张子封再回来时，陆离已经醒了。 只是他蹲坐在床边将自己整个人都环了起来，害怕的瑟缩在墙角。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偷偷从胳膊缝隙中探看这外面，嘴里含着一根拇指，一副畏缩弱小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张子封一眼就看出了陆离的怪异，想要走上前去看看他，陆离却吓的突然哭喊起来。 “他这是傻了？”方斌疑惑的开口，却遭到张子封恶狠狠的一瞪。 张忠顿也困惑不解：“的确看上去像是小孩子的行为，会不会真的刺激了神经变的有些” 张忠顿的话没说完，张子封的目光再次横扫过来。张子封耐心地走上前轻柔的安抚着陆离。 “他不是傻了，”一旁检测的大夫开口回答，“他的智力和反映能力都没有降低，甚至对于外界环境的恐惧和敏锐度都比一般痴呆的病人要高得多。” “恐怕，这是他的第五重人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55. 真相未来（上） “第五重人格？” 张子封有些意外，看向手下眨着眼睛一脸单纯的陆离有些错愕。这不应该啊！ 方斌却突然想清楚了什么兴奋地叫起来：“那不就是第十个凶手？所以第十个人是陆离的第五个人格。” 张忠顿也思量着点点头，表示赞同。毕竟这可能是目前为止唯一的解释。 张子封却打量着看着陆离，心里暗暗计较。 “老头你看好他，方斌跟我走。” 张子封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匆忙拉起方斌就走，将陆离交给了张忠顿。张忠顿意外的看着两个人一闪而过的背影，满腹狐疑。 “张哥，你带我去哪啊？”方斌被张子封一路拽上警车，发型狼狈。 “去抓人。”张子封一边简单明了的解释，一边快速的打火起步。 “抓，抓谁呀？”方斌更是不明白，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第十个凶手。” 张子封的话一出口，方斌便是目瞪口呆，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激动的问话。 “第十个凶手不是陆离的第五重人格吗？” “不是，”张子封难得还有耐心。 “陆离只有四重人格。你记得第一件案子中，陈肴生身上的死亡十字吗？” “剩余所有的案子里死者的死因都对应着一个凶手的病情特点，只有陈肴生的案子没有，如今看来，他身上划得并是不十字，而是表示将人分裂成四部分，就像陆离，经历过童年的阴暗后，将自己撕裂成了四个人格。” “可是刚刚医生明明说陆离有第五重人格的，是个小孩。”方斌不赞同的说。 “所以我今早才会对那老头说，陆离醒的太凑巧了。”张子封手下的方向盘打的飞速。 “我前几天刚刚问过安静第十个凶手是谁，安静怎么都不肯说，而且她说是因为陆离不让她说，而其他所有的犯人也都在隐瞒这个人的存在。陆离与案子从来都没有关系，为什么要维护帮忙隐藏一个凶手的存在。” “更凑巧的是，今天一早他突然发病，醒过来就又被我们发现了一重人格。”张子封语气冷冰：“恐怕是陆离为了保护最后一个凶手，强行分裂出了一个新的人格替他掩护，所以他今早才会那么痛苦。” “从陆离知道人格分裂起就开始沉睡，所以才有机会掌控主权意识，但其实陆离并不是因为害怕而躲起来，而是在创造第五重人格，突然沉睡，安静出来找人全部罪行拖延时间，陆离今早的突然清醒都是为了最后的一个凶手作掩护。” 方斌听得脑袋冒汗：“陆离从来都不接触案子，连自己的其他人格做的事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第十个凶手是谁，而且还一定要掩护他呢？张哥，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张子封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艰难的开口：“或许是因为第十个凶手身份特殊吧。” “是谁？”方斌好奇。 “是”张子封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陆离诊所的门前。 瑞思张子封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没有说出口，脸上有些黯然。 方斌看着早已被查封的诊所有些惊讶。门口的封条被全部撕毁，大门敞开，即使在门外也能看得到里面的一片狼藉。 两个人缓步走上二楼，方斌从腰间掏出了手枪，张子封却伸手阻拦。 “不用开枪。凶手没有那么难制服。” 方斌压低声音贴在张子封耳边询问：“张哥，你说有第十个凶手还真的有啊，门口的封条都被撕了。你说他在干嘛？会不会还又计划要杀人啊？” 张子封没有回答，只是脚下的速度加快了几分。两个人快速冲到了二楼，诊所里依旧没有找到任何人影。 “该不会已经跑了吧？”方斌有些气愤，“又晚了一步。看来这案子还是不能结。” 张子封凌厉的声音响起：“先别抱怨了，赶快找找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或者被带走了什么东西。” 方斌应了一声，两人开始仔细搜索。张子封第二次进入这间卧室，重新仔细的打量。 房间里依旧和上次一样整洁温馨，只是没有那个熟睡的孩子，房间里突然没有半分生活气息。 “这房间看上去好像住过一个孩子。”方斌不知何时检查完了其他房间走了上来，挑起一件扔在一旁的男款童装说。 “恩，住过第十位凶手。”张子封随意地应和。 方斌的大脑迅速的打转：“是哪个借住在陆医生家的孩子，叫瑞思的？张哥你不会认为孩子是凶手吧？” 张子封回过头一脸认真的反问：“孩子为什么不能是凶手？” 方斌哑然，经过这次的案件，张子封童年经历过的人体器官贩卖案被警方又仔细核查了一遍，他小时候的经历也被警队的众人得知。虽然是孩子，虽然是受制于罪犯，虽然能够被法律原谅，但孩子的确也可以成为凶手，那些存在过的事实不能被磨灭。 “可为什么你会想到是他？”方斌尝试着开口提问。 “陆离天性善良，即使连没有自主意识下犯罪的自己都无法原谅，却能够让陆离维护的的凶手一定很特殊。他只可能是陆离一直以来照顾的孩子，因为陆离不想让这个孩子步我们俩的后尘。” 张子封注意到床脚的柜子上好像留了一张纸。 “而且，在这几起案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凶手对案发时间控制的精确。那么有些看似不起眼的设计实际上就都很重要。比如李云棋死亡后方幼清控制的报警时间，再比如李晓鹏死亡时，拉动的引线。” 方斌也意回忆起了那件案子，的确，即使凶手能将时间控制的完美，也仅限于远程，和投放死亡病例的时间。设计孩子释放小鸟的引线牵引爆炸本就有些多此一举，但如果是故意为瑞思设计的参与机会，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张子封拿起那张放在床脚柜上的纸仔细查看，那上面是瑞思的病例单。 瑞思，男，11岁。妄想症患者，犯罪狂热者，恶魔撒旦崇拜者。曾经一家人都为虔诚的基督教徒，瑞思却在一夜时间突然开始信仰撒旦，对一切犯罪和邪教徒的行为产生崇拜感并展开狂热的追随。经医院检测，其智力高出正常人类水平。其家人证实病人病发前没有听说和接触过任何犯罪事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Chapter 56. 真相未来（下） 张子封拿着病例单有些发呆。 所以那个11岁的少年，才是整个团队中最危险的人物。那个被所有队员甚至陆离都偏袒维护的少年，才是最重要的罪犯。 他是整个团队的信仰，整个团队的希望。所以包括在内的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被捕，因为只要瑞思在，希望就不会泯灭。 “张哥，”方斌也看着病例单满是错愕，“我们现在是不是该” 逮捕二字，方斌始终没说出口，怀城警方接下来要全市甚至是全国通缉一个11岁的少年？怎么听这都像是一个笑话。 张子封将手里的单子塞到方斌手里，自己转身默默地离开。这些都是警察该处理的事，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案子的真相已经被揭开，剩下的事，不再是他能解决的。 张子封扔下了方斌独自漫步在街头。街上人来人往，一如既往绕着狼狈的他前行。 一个孩子被母亲拉在手里，指着快餐店门口的冰激凌广告撒娇，然后被母亲心疼的搂进怀里，脸上一连接到几个亲吻。 张子封牵起嘴角无奈的苦笑，一笑，疼痛却一直牵扯到心里。 他c陆离c瑞思c方幼清c周翼遥c刘晏晏c何宝璐c王昂驹。他们都是被上帝遗弃的孩子，因此被魔鬼选中，拖进地狱。 他们满手鲜血，他们罪孽深重，他们十恶不赦，可又有谁关心过，他们满心伤痕，灵魂碎裂。 街上的风依旧寒冷，张子封低下头，自己身上却穿着单薄整洁的衬衫而不是当初破旧的拉线毛衣。即便如此，即便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副邋遢肮脏的模样，这个世界依旧不曾对他展现出半分仁慈笑意。 张子封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脑子里昏沉一片，他不想深究瑞思的事后自己情绪受到如此大的波动的原因。他只是一脸铁青的往前走着，如同行尸走肉，没有知觉，没有感情。 嗡嗡的震动声传来，张子封突然惊醒，天色已经昏暗。伸手掏出手机，屏幕上一条迟到了十几年的短信终于传来。张子封忍不住捂住嘴巴，在满是人群的街上不顾形象放声大哭。 发件人：张忠顿。 信息内容：儿子，饭做好了。等你回家。 黄昏的光线照耀在荒凉的石板路上，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站在岔路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前行。 身后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灿烂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绽放的玫瑰，眼睛里仿佛装着蔚蓝色的大海和自由。 “怎么只有你自己吗？”女孩歪着头问到，长长的睫毛映在脸上投下一段阴影挡住了双眸。 男孩很酷，回答简洁。“你不是也是自己吗？” 女孩没有因为他的顶撞而生气，反而爽朗的一笑。 “那你想要去哪里，可不可以带我一起？” 男孩疑惑的看着她，盯了半天，却只看到了一张美艳的脸和一双纯净幽深的眼睛。“你没有想去的地方？” 女孩摇了摇头。 “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男孩的笑容惫懒顽皮。 “因为，我看得到，我们是同一类人。”女孩笑着伸手将右手手臂上的袖子揽起，右臂动脉上的针孔密密麻麻，十分骇人，男孩却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脸满意的微笑。 “跟我走吧，我可以带你走进一个全新的世界。” 得到了男孩的肯定与承诺，女孩开心的上前环住男孩的胳膊，兴奋的向着前方的未知坚定的走去。 “我叫小雨，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别扭的甩开她的手，脸上一抹稀奇的红晕。“我叫瑞思。” “前面两条路，咱们走哪条啊？” “走那条难走的。” “为什么？” 因为越是荆棘丛生，越是能成为令人惊艳的艺术。 因为犯罪，本身就是一种艺术。 困扰怀城警方整整一个月的死亡病例连环杀人案终于告破。 主犯六人：陆离c何宝璐c刘晏晏c周翼遥c方幼清c王昂驹。其中王昂驹已被其他成员杀害。从犯未成年一人：瑞思在逃。 经司法机关鉴定，犯人尽数患有严重的精神类疾病，无法为自己的杀人行为负责，因此在最后的诉讼阶段，所有的犯人将不会被关押进监狱，而是送进精神病院进行严格的看护和治疗。 不知道这结果是不是也在他们的计划当中。 只是在休庭后，张子封在陆离的脸上看到了久违的邪魅笑容，和那道阴郁锋利的眼神。 这世上的犯罪永不能被终止。生活中总会有绝望，有不满，有怨恨，有贪念。 世界由人类的思想创造，或许成就天才，或许造就疯子。 你懂得如何区分吗？救赎与犯罪，天才与疯狂。 张子封坐在沙发上，轻柔的擦拭着母亲的遗像。 张忠顿拎着一篮水果走进来。“唉，这没退休前总是念叨着累，现在退休了反倒觉得有些太清闲了。整天的逛市场看热闹，拉个架都被人骂管闲事。” 张子封听着父亲和寻常老人一样的碎碎念，心里突然感受到一阵温暖。 门外敲门声响起，张子封打开大门。楚蔚拎着两大袋蔬菜和肉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今天周末，我来看看张老，顺便给你们俩做点好吃的。”楚蔚难得像寻常女孩一样俏皮的笑着，张子封忍不住毒舌嘲笑。 “你会做饭吗？我可不想一会吃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下去。” 楚蔚狠狠的瞪了张子封一眼，转身去厨房一边准备一边和张忠顿闲聊着警局近期的情况。 张子封斜倚着门框，温柔的看着厨房里两个身影。 人间如此温暖，他怎么忍心舍弃这柔情返回地狱？ “你要么过来帮忙，要么回去睡觉，站在那看什么看！” 楚蔚霸气的训斥，女性独有的娇媚音调让呵斥的话也变的像撒娇般惹人心动。 张子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揉了揉蓬松的头发，回到房间认真的填写手里申请协警的报告。 只写了几个字，张子封便愣住了，皱着眉将手里的报告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随后冲着厨房大喊。 “老爸，一会你帮我写报告吧，我写不出来。” “哦，好，一会吃完饭我来帮你写。” 张子封听到回复开心的一笑，翻身上床懒懒地睡去。 没有人理会那张扔在垃圾桶里的报告单，公整流畅的行书笔迹，竟是和当日病例单上的字迹如此相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