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 正文 01:误和小叔拜堂 九月初九,原本是个极好的日子,却突然狂风大作,几团乌云压于凤府之上,即便如此,凤府内仍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两队人马吹拉弹唱,簇拥着一顶花轿缓至府门前,众人四下观望,反不见新郎踪影。 “新娘子来喽--” 童声稚嫩,携着无忧无虑的开怀,环绕康安安一路,她皱眉,收回飘远的思绪,在高亢的唢呐声和鞭炮声中,从轿子里走出。 一丫鬟慌忙上前,搀住康安安的手。 “安安小姐,小心台阶。”丫鬟心细,对康安安的称呼也算得当,即便成了亲,她可能做一辈子的老小姐,不是吗? 康安安身子顿了一下,嘴角勾起嘲讽之色,这条路她走了数十年,怎会不知哪里哪里低,哪里高,甚至连院中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的很。 也只是一顿,康安安便重拾脚步,从容前行,许是看热闹的人太多,本该初秋有的凉爽却因着这噪杂平添了几分难耐。 “安安小姐,未央厅到了。” 未央厅,今日是她和凤祈康拜堂的地方,此刻,不用看,康安安也知道,凤家数十口人均集于此,唯独少了最该来的那个人-凤祈康。 想到凤祈康,康安安胸中一窒,若是凤祈康今日在这,一定会拼死阻止这场婚礼吧。 康安安摇摇头,似是抛去万千烦恼,她咬唇,抬脚的刹那,由金线绣制而成的红盖头倏地被风吹落,露出一张倾城绝色的小脸,清丽的眸隐见水光,更衬得她我见犹怜,动人楚楚。 众人惊呼,几声啧啧从四下飘出,“可惜了可惜,这么美的新娘,却要嫁给一个快死的人。” “呀!快盖上!快盖上!”王管事吓出一身冷汗,大喜之日,天象异常本就不吉,现在新娘未拜堂便露脸于众人更是祸上加祸。 “我看她根本就是故意让凤家出丑!” 一道清脆的女声骤然传出,若不是带了些许尖厉,倒也算得上悦耳,凤衍青掐腰抬指,怒视康安安,无丝毫的顾及,凤衍青是凤家老二凤韶安的独女,虽说不是亲生,平时却也娇惯的很,对康安安一直看不顺眼。 康安安似是习惯了这种场景,并未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将目光平静的转向王管事,指尖捏紧衣角,攥的手生疼。 “我看也是!”接着出声的是凤祈泽,凤祈泽是凤祈康的同母胞弟,他几乎是从鼻翼间哼出的这句话,细听之下隐含咬牙切齿的味道,偏偏嘴角上扬,一脸的不屑,只是余光在扫过康安安时,眼底带了一抹伤痛和忿恨。 “衍青!休得胡言!”风韶安的发妻萧素妍出声斥责爱女,招了招手,身边一婢女上前,将盖头拾起,这婢女拿着盖头,径自给康安安盖上,不知是否紧张于这状况百出的气氛,捡拾的动作仓促而就,连盖头上面尘土都未掸去。 “哈--”不知谁的低笑似被压在咽喉深处。 康安安毫不介意的扯了扯嘴角,像个木偶般站立着,眸光虚无,令人捉摸不透。 凤老爷子凤斯年抬手,一向精烁的脸上略带疲色,“继续。” 管事见状,心下了然康安安在凤府中的地位,原本弓着的身子直了直,扯着嗓子道:“行礼!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康安安闻得这声夫妻对拜,久久身子未动,直至,管事又道:“夫妻对拜!新娘向右行礼!” 康安安才转向右侧,跪了下去。 “哎--小叔,你怎的不挪开?”说话的人仍是凤衍青,凤衍青发现康安安跪拜的人是凤君冉,虽然俩人相隔数尺,这仍让她心中不爽,在她看来,康安安就是狐狸精,勾引完祈康哥,又想勾引她小叔。 凤君冉是凤斯年最小的儿子,最受宠也最叛逆,他常年在外,做草药和钱庄生意,年纪轻轻便将药品生意做的称霸一方,颇有手段,他不仅懂药,更是医术了得,此次回来便为了他的侄子凤祈康。 “她又不是拜我,我为何要挪?”凤君冉薄唇轻启,似万分疑惑的转向凤衍青,琥珀色的眸流光溢彩,摄人心魂,俊美无暇的脸上满是漠然。 “因为因为”凤衍青看着凤君冉,声音越来越低,红晕飞于脸颊,心脏犹如小鹿乱撞,凤家男子皆长相不俗,但如凤君冉这般隽秀如画,让人不敢亵渎的人全天下恐怕找不到第二个来,被他这般一瞧,凤衍青竟一时忘了接下的说辞。 凤衍青神游之间,康安安已行完跪拜礼,由丫鬟搀着朝凤祈康的房间走去。 不多时,门外便觥筹交错,屋内依旧如死般寂静。 康安安将盖头摘下,看着床上昏迷近三个月的男子,终忍不住潸然泪下,“康哥哥,我们成亲了,你可高兴?” 抽噎着上前,康安安屈膝半跪于床前,娇柔的嗓音带了些许沙哑,“康哥哥,我知道你不愿娶我,可今日我嫁你却一点也不后悔” “你说过你要护我一世,即便你不在了也让小叔护我周全,我不要你不在” “你说你对不起我,你可知我也对不起你。” 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突然,凤祈康像是听到一般,双目虽仍紧闭,口却微张,胸口剧烈起伏。 ------题外话------ 香味新文,甜宠,请大家收藏,拜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夫君猝死,安安向小叔求救 “康哥哥!”康安安蓦地起身,握紧凤祈康的手,眸中漾满惊喜,她的康哥哥要醒了吗? 下一刻,凤祈康却像泄了气的皮球,双腿绷直,身子颤了几颤便再无声息。 康安安扑上前,娇小的身子如筛般抖动着,“康哥哥,你醒醒啊!你醒醒!不要丢下安安!”。 红衣如血,映衬的床上男子脸色愈加苍白,康安安颤着素手,探向男子鼻翼间,却感觉不到丝毫生的气息,他,死了? 他们大喜的日子,他竟然弃她而去! “凤祈康!你起来!你不是想要我吗?你起来我什么都给你!”,康安安扑到男子的身上,疯狂撕扯着彼此的衣物,仿佛如此,便能将男子唤回。 而男子却纹丝不动,甚至随着康安安的动作,原本僵直的手滑落于床沿一侧。 “哎呀!康儿!我的儿!” 砰地一声,房门被推开,数十人喷涌而入,为首的是一穿华服的中年女子,她便是凤祈康的母亲荣芙香,荣芙香见此状,心知不妙,顾不得端庄礼仪扑了过去,凄厉哭喊道,“康儿!康儿!”。 康安安不着防备,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手肘和膝盖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却如失了魂儿般死死盯着那张华丽的大床,即便,床的四周已围满了凤家的人,有她熟识的,也有她见过寥寥数次的,她也想凿出一个洞来,看凤祈康最后一眼。 直至,一只手伸到康安安面前。 这只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可见平日里,主人是多么的养尊处优。 康安安对此熟视无睹,而手的主人似乎没有多余的耐心,几乎是下一刻,便将康安安强行拖起。 清冽的气息扑鼻而至,康安安身子一抖,从梦靥中惊醒,她仰头,看着头顶宛如神祗般俊美的男子,哽咽道,“小叔!求你!救救康哥哥!”。 平日里,她是不敢这么唤他的,毕竟,他回到凤府不足半年,她和他一点都不熟,因着凤祈康的缘故,她只见过他几次,也知道,这个小叔在凤祈康心里是天神的存在。 而今,她虽已和凤祈康成亲,但凤祈康在大婚之日暴毙,再加上她身份卑微,能否被凤家接受尚是个未知数,于理,她喊他小叔有巴结的味道,于情,她只愿遵从自己的内心,为凤祈康刻意创造亲近又有何妨? 凤君冉面无表情的看着怀中少女,甚至在她喊自己小叔的时候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称呼不很赞同,他上前,探向凤祈康的脉搏,剑眉愈加紧拧,“准备后事吧!”。 仿若清泉的嗓音却吐出最残忍的话语,康安安突然觉得自己再也站立不稳。 “不--六弟,你一定要救救康儿,他可是你的亲侄子!”,说此话的是荣芙香,她跌跌撞撞的行至凤君冉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六弟,你一定有办法的!”。 “大嫂,节哀!” 凤君冉目光微垂,负手而立,隽秀的面容看不出过多情绪。 康安安不敢置信的摇着头,眼泪汩汩而下,她后退着,步履踉跄,忽然明白,这一次,不同于凤祈康发病的其他时候,这一次,他是真正的离她而去。 “啪!” 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康安安被打得再度倒地,她耷拉着肩,浑身颤抖,肚子抽痛的厉害。 “你还我儿,你还我儿,今日成亲本是冲喜,你却克死了他,真是个丧门星!”即便如此,荣芙香仍旧不满意自己的作为,扑上前抓住康安安,拼命摇晃着。 “呵--”康安安被荣芙香摇晃的头昏脑涨,入眼处皆是进进出出的人影,她心中大恸,头一歪,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过多,康安安悠悠转醒,依旧很痛的脸颊提醒她,之前经历的一切不是梦,耳边隐约可闻哭声,咿咿呀呀的,很是难听。 康安安扶着额头,勉强起身走了出去。 此时凤府已是灯火通明,上午举办婚礼的未央厅此刻已被布置成了灵堂,中央陈列着一顶棺材,上等的沉香木制作,价值连城。 棺材两旁跪着年轻的哭灵人,全是十多岁的孩子,他们哭的时断时续,眼中并无悲伤。 凤祈康是凤家长孙,无子,又年纪轻轻夭折,理应低调埋葬,不过,风韶天和荣芙香却不想委屈儿子,租了哭灵人,要哭上三天三夜才作罢。 康安安看着未央厅的灵堂,如失了魂般走上前去,她想送凤祈康一程。 “贱人!你竟然给康儿带绿帽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审判 “贱人!你竟然给康儿带绿帽子!” 荣芙香凄厉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像是想要将她撕碎,那狠劲比上午更甚。 “夫人!”风韶天制止了荣芙香的失态,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对康安安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来听竹轩一趟,我们有话问。” 风韶天是凤家老大,平日待人温和,加上他又是凤祈康的父亲,所以,康安安对他并无太多防备。 更何况听竹轩是凤老爷子居住的地方,即便荣芙香再讨厌她,也不会当着凤老爷子的面撕了她泄恨。 进了听竹轩之后,康安安才发现,言语的攻击是最轻的考验,那种能压抑死人的感觉才是最难熬的。 听竹轩里不仅有凤老爷子,还有老二凤韶安,老四凤韶君,老五凤韶宸,老六凤君冉,甚至连凤祈泽和凤衍青都在。 凤祈泽看向康安安的眼神充满愤恨,凤衍青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康安安,加上荣芙香刚才的话均让康安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胡医师,说!” 荣芙香到底是沉不住气,她看人到齐,便突兀的发号施令。 凤老爷子皱了皱眉,看康安安一眼,对着胡医师点点头,胡医生是凤家专用医师,品行端正,医术高超。 “是!”胡医师弓着身子,一字一顿说的不卑不亢,“安安小姐怀孕两月有余。” “你说什么?”康安安浑身一激灵,像被一盆冷水倒头泼下,她哆嗦着唇,脸色发白,“胡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安安小姐难道这两个月有来月事?”虽没有直面回答,胡医生的话却像是铁板钉钉一般,使得康安安骤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应答。 原本她只以为身子劳累,月事推迟,却不曾想真的会怀孕,谁不知道三个月前凤祈康已然昏迷不醒,更别说和康安安同床行人事了,所以,这康安安怀的孩子必然不是凤祈康的。 “康安安!孩子是谁的?亏得康儿对你这般好!他昏迷不醒你却红杏出墙!你--”荣芙香说着又抬起手来要打康安安,被凤韶天一把拦住,“夫人消消气,咱们是问结果的。” “我不知道” 康安安口中喃喃着,双眼迷离,似在回忆,“就是康哥哥生日那天,全家为他庆祝,我并未喝酒,晚上却睡得很沉,醒来之后发现被人” 那一夜的记忆混沌而凌乱,只隐约记得男子低沉的嗓音和清冽的气息,那人就像一头野兽,恨不得将她揉碎吞进腹中,她嘤咛呼痛,却被他的霸道淹没。 第二日,散了架的身体昭示着昨夜的疯狂,她小心整理了床铺,并未声张,毕竟偌大的凤府除了凤祈康诚心待她,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心存算计,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原本以为那夜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谁曾想她竟然珠胎暗结,事情的发展远不及她所料。 康安安红着眼,略带哽咽看向凤老爷子,“太公,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 “安安,你和康儿都是好孩子,现在康儿没了,太公知道你很难过,但你未婚先孕,有辱康儿,有辱凤家--”,凤斯年徐徐出声,略带浑浊的目光遥远而幽深,他嗓音颤抖,“可康儿生前护你,只要你说出那个男人是谁,太公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替康儿和你做主。” 凤斯年收回远投的目光,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将手杖重重敲向地板,原本波澜不惊的目光骤然变得冷冽,逐一扫向众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孩子是谁的(1) 凤斯年收回远投的目光,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将手杖重重敲向地板,原本波澜不惊的目光骤然变得冷冽,逐一扫向众人。 满室的寂静刹那间像要被冻结,老四凤韶君耸耸肩,碰了老五凤韶宸一下,颇为无辜的说道,“我虽然好尝鲜,可这么嫩的,啧啧,我还真下不去手,对吧,老五。” 凤韶宸始终冷着一张脸,对凤韶君的话视若无睹,反是晦深莫测的看了凤君冉一眼。 “我看她压根就是耐不住寂寞!”,尖刻的嗓音再度响起,荣芙香恨恨的朝康安安吼道,“康安安!我儿待你不薄,如今你实实背叛于他,若他泉下有知也定会死不瞑目!”,说着转向凤斯年,语意悲愤,言辞灼灼,“老爷子,依我看,不如让她随了康儿去,也算”,荣芙香揩了揩眼泪,泣不成声,“也算了了康儿生前心愿。” “娘!”凤祈泽闻言,骤然一惊,“哥是不会高兴见到她的!”,似是发现自己言语太过殷切,遂上前搀住荣芙香,再度换作轻蔑的口吻扫向康安安,“她如今有何脸面去见我哥?”。 “安安,你当真不肯说?” 凤老爷子并未回应荣芙香的建议,不过,这话一问,明显是不相信康安安刚才所言。 “太公,我真的不知。”康安安摇摇头,苦涩一笑。 “好!”凤老爷子抬起手杖重重敲敲地板,转脸看向凤君冉,“六儿,这件事暂且交于你来处理,五日后,我要一个满意的结果。”说完最后一字,面无表情的扫康安安一眼,这一眼说不上冷,却让康安安不寒而栗。 “好!我相信六弟!”一直苦大仇深的荣芙香在听到凤斯年这话后,突然笑逐颜开,那笑容里带了丝得意和如愿,这让康安安心中的惶恐不禁加大。 满意的结果,什么才是满意的结果?找到那个男人?康安安不认为自己真如凤斯年所说的那般重要,凤斯年在乎凤祈康,她信,凤祈康若还活着,她尚且能信,如今,凤祈康已逝,即便找出那男人又能如何,凤家还能接纳她,杀了那男人不成? 所以,症结本身根本不是水落石出,而是她怀孕这颗石子投下的涟漪尽快能风平浪静。 难怪荣芙香会如此开怀,因为最满意的结果便是荣芙香所提--她随凤祈康而去。 若这五日她出任何的意外,皆归根于鹣鲽情深,那也在情理之中。 “是,父亲大人!”风君冉启唇,嗓音如清泉般悦耳,隽秀的面容宛若画中天神,他敛眸,遮住一洼深邃,余光所及处是羸弱的红衣娇躯,羸弱?他为自己冒出的这个词感到可笑。 “都散了吧!”凤斯年见凤君冉应下,遂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离开。 “太公!”康安安蓦然出声,嗓音略哑,却出奇的平静,“康哥哥昏迷前曾赠与我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说是能保我平安。” “哦?什么东西?” “太公,我也希望事情能有个水落石出!”康安安答非所问,直直看向凤斯年,“还请您不要逼我!”。 ------题外话------ 还有一更,更精彩,大家收藏支持哈,支持是动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孩子是谁的(2) “莫不是”,荣芙香不敢置信的喃喃道,“莫不是康儿将商契给了你?” 话音一落,连带着众人都变了脸色。 谁不知商契掌管着凤家七分之一的经济命脉,凤斯年本有六个孩子,五子一女,他却将凤家分为七份,其中一份便给了他的长孙凤祈康,奈何凤祈康体弱,不足以将这份资产变得更加雄厚,却从侧面看出凤老爷子对这长孙的疼爱,唯恐他以后为生计所愁。 “夫人!”风韶天忙出声制止,将话圆了过来,“康儿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外人,康儿最为孝顺。” 话中之意便是凤祈康给,也是要给他们的。 “大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好歹康安安已和康儿成亲,这康儿将商契给康安安也不足为奇,难不成你想独吞了这资产。” 老二凤韶安忍不住冷哼道。 “是啊,大哥,若康儿给安安商契,那就是康安安的,若康儿没给,那商契也该大家拿出来重新定夺,有子承父业的,没见过有父承子业的。”凤韶君随声附和,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却巧妙的将其他人的想法说出。 “都闭嘴!”凤斯年再次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看了康安安一眼,缓缓道,“还是那句话,五日后,我们所有人等六儿的结果。” 依旧是一眼,这一眼却让康安安暗松一口气,不管怎样,这五日,她是无事了。 这一折腾,已是半夜,康安安自早上便滴水未进,此刻突然觉得腹中饥饿难耐,她走进厨房,未见任何的熟食,只有一把生面条在筐里放着,应该是中午剩下的。 她先烧上水,又找了几棵小葱,剥好剁碎拿盐和香油腌上,待水沸腾,她抓起面条放入锅内,几分钟后撒上葱花,又打了个荷包蛋在里面,这一切她做的娴熟而老练。 “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将康安安吓的摔掉手中碗筷。 “没没做什么。”康安安看清来人,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然后又上前,献宝似的将碗中面条递给凤君冉,“小叔,我饿了,做了面条,你吃吗?”。 康安安本就长的娇小,再加上年岁不大,这一举动像极了向大人讨巧的孩子。 凤君冉看了眼寡淡的面条,皱眉侧身道,“我不饿。” 刚才从未央轩出来,他本是有话要问她的,却见她鬼鬼祟祟进了厨房,他以为她要做什么,便一路尾随。 康安安看出了凤君冉眼中的嫌弃,也是,从小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少爷,怎会对这碗糙食下口?思及此,康安安瘪瘪嘴,也是饿极,竟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哧溜哧溜作响,那吃相仿佛是吃到天下最美的美味一般。 康安安一连吃了两碗才作罢,她收拾完毕,才发现凤君冉仍在,不禁微微错愕,“小叔找我有何事?”。 面前的男子长着一张让万物失色的俊容,她潜意识里却有些害怕,小手绞着衣服,垂眸继续道,“就算小叔不来找我,我也会找小叔的。” 凤君冉却没有说话,缓缓走向康安安。 “小叔你要做什么?”,康安安睁大双眸,踉跄的后退,眼看就要撞上刚生过火的灶台,被凤君冉一把拉住,下一刻,却见凤君冉手臂上扬,一枚银针飞出,一条青花小蛇被刺入房梁。 康安安不明所以,只觉鼻子撞上一堵肉墙,疼的她眼泪哗哗的流,康安安蹲下身,捂住鼻子说不出话来。 “你很聪明,但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淡漠的话语自凤君冉口中溢出,他看了眼那条蛇,白袖一甩,便欲转身离开。 “小叔!”康安安见状,顾不上疼痛,忙起身抓住凤君冉的衣袖,“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康安安起的有点猛,头犯晕,加上刚才吃的多,胃中开始翻腾,她强压下呕吐,面色苍白的吓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半夜来袭(1) 凤君冉并未答话,反是瞧向抓住自己衣角上的小手,眉头皱的更紧。 顺着凤君冉的目光,康安安看到些许黑渍染于白衣上,她一惊,忙松手,整个人显得慌乱而无措。 全府上下都知道凤君冉素来爱干净,尤其爱穿白衣,如今她却犯了他的大忌。 “小叔,对不起,我帮你洗干净!”,这是康安安唯一能想到的话。 凤君冉淡淡看着她,隽秀的脸上并无多余表情,他启唇,绝色的面容映衬在烛火下,竟有几分妖冶的魅惑,“交易?你有何资本和我做交易?”。 说这话的时候,凤君冉缓缓贴向康安安,如泉水般悦耳的嗓音被他刻意压低几分,竟带了丝诱人的磁性,直撩的康安安耳根发热,心绪不稳。 “小叔若能护我安全离开凤家,我便将商契转赠与小叔。”康安安小手紧握成拳,双眸紧盯着凤君冉,不时吞咽口水的动作却泄露了她此刻有多么紧张。 凤君冉看着面前女孩坚毅的眼神和不符年龄的成熟,眼角的余光飘向屋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后,踱步一尺负手而立,“这就是你的资本?”。 “是!”康安安咬唇,眼圈微红,“商契本就是康哥哥的,虽他给了我,但我转赠他最敬的小叔,想必他也不会怪我。” “哈!你倒是聪明,知道商契在你手中也不过是一把利刃,赠我顺便讨了份平安,倒也划算!” “小叔说的对,康哥哥给我商契也是为了保我平安,而我要的也只有平安!”康安安喃喃,眼泪终于啪嗒滴下,清纯的小脸似陷入回忆的哀伤中,以她现在的境况,商契对她来说只会引起祸端,她不如将其转赠小叔。 “你不仅聪明,还很会演戏。”凤君冉抿唇,言语之中隐含轻视和厌恶,“我会先安排个丫头给你。” 说完,再未看康安安一眼,便转身离开。 康安安吸了吸鼻子,直至凤君冉消失不见,才虚脱般的扶住墙壁,整个人如释重负,无论如何,凤君冉算是答应了她,即便他认为她刚才的说辞和落泪是利用凤祈康来博取同情,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靠自己求得了片刻的安全。 康安安离开后,一人走入,这人先是眯眸看了那已死的花青毒蛇,俊脸上的表情纷杂变换,后,他拳头紧握,走向凤祈康的住处,挺拔的背影包裹着怒气。 康安安睡得并不安稳,她一会儿梦到凤祈康说想她,一会儿梦到凤衍青嘲笑的嘴脸,甚至梦到荣芙香拿刀杀她,康安安一惊,赫然睁开双眼,目光所及处,一个人正站在她床前定定的看着自己。 “啊--”,刚想呼救,那人却反应极快,倏然捂住她的嘴,“别叫!是我!”。 甫一出声,康安安惊惧更甚,凤祈泽?他来干什么。 康安安虽很害怕,脸上的表情却装的很平静,她用眼神示意他放手。 凤祈泽见状,缓缓移开双手,指腹却在康安安脸颊处流连。 “凤祈泽,你自重些!” 康安安头一偏,避开凤祈泽的碰触,“别忘了我和你哥已经成亲!”。 这句话本是提醒,却刺激到了凤祈泽,他一改刚才的温柔,抬手攫住康安安的下巴,咬牙切齿道,“成过亲又能如何?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厨房勾引小叔的样子,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纯!小叔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7:半夜来袭(二更) “你--”康安安气结,眼圈里的泪打着转儿,好久才哑着声音道,“凤祈泽!你给我滚!”。 凤祈泽见状,顿时整个人软了下来,遂不顾康安安的挣扎将其拥入怀中,似安抚似自语道,“安安,你可知胡医生说你怀孕的时候,我有多震惊,多恼你!我哥在的时候,我没机会,我认,现在我哥不在了,你也不给我机会,这么做很残忍,你知道吗?”。 “不过,现在好了,你怀孕的事众人皆知,这或许是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孩子是我的,一切问题都解决了,连我母亲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渐渐接受你。” “你不介意?”康安安下意识的问道,声音低的近乎呢喃。 “我介意今夜便不会找你。”凤祈泽说的坚决,他体型并不健硕,甚至有些偏瘦,这一刻,康安安突然觉得凤祈泽的肩膀也是可以倚靠的,她听着他的话,感受着他真诚的痴情,胸中难受的厉害。 “可是我介意!”康安安强忍对这怀抱的留恋,推开凤祈泽,眼泪朦胧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按照你说的做的!”。 “泽儿!”房门突地被推开,伴随着是,不得不压低的,痛心疾首的声音,“你怎么如此糊涂!除非我死!”。 荣芙香几乎是踉跄的冲入,她一脸悲戚的看着凤祈泽,似顾及身份和环境,瞬间又平复了心绪,不忘掩上身后的门,低声劝道,“泽儿,事情非你想的那么简单,随我走!”。 “是啊,祈泽哥,刚才大娘听到你的浑话差点晕过去,你怎可如此草率!”,凤衍青搀着荣芙香的手,狠狠瞪了康安安一眼,“你克死祈康哥就罢了,现在又来勾引祈泽哥,明日我就告诉太公和众人,让大家看看你是如何不要脸的!”。 “娘!你不是想要回属于哥的商契吗--” “住口!商契本就是我们家的,不需要牺牲你的幸福!你快随我离开这里,要是让人看到,怎么也解释不清了!”荣芙香顾不得其他,上前拉住凤祈泽便朝屋外走去。 “祈泽哥,你要听大娘的话!”凤衍青见状亦拉着凤祈泽的手臂往外拖。 “娘!”凤祈泽还想说什么,被荣芙香厉声打断,“你这个不孝子,想逼死我吗?”。 凤祈泽最终还是被荣芙香强制带离,荣芙香白日跋扈的脾性却能为儿子忍到这般地步,康安安感到可笑又心酸,若她想拖凤祈泽下水,荣芙香又怎么能够阻止? 突来的安静并不能带给康安安丝毫睡意,天将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翌日,凤君冉如他所说派了名丫头给她,唤作杜鹃,据说之前一直跟着凌霜的,凌霜是昌隆镖局镖主凌若非的嫡女,因着凤家老四凤韶宸所娶之妻是其堂姐的缘故,慕名跟着凤君冉学习医术。 凌霜有时会帮凤君冉做一些事,和其他佣人一起照顾凤君冉的起居,她做事很有分寸,对凤君冉也颇为尊敬,从不越距,两人的关系似师徒又似主仆,相比之下,凤君冉则冷淡许多,康安安不知道凌霜为何舍得将自己的丫鬟借给自己,凌霜虽在凤君冉面前自降身份,在凤家人乃至佣人眼中却是高高在上的,她曾经便听到过杜鹃喊凌霜“小姐”,莫非杜鹃惹了她? 康安安想不通也不愿多想,这杜鹃的年龄和她相仿,比她也只大了几个月,同实属小孩心性,不谙人情世故。 “安安小姐,不知怎的,外面很多人都知道你怀孕的事了,今天我出去,还听见有人在议论。”第三日,杜鹃边给康安安梳头边不经意的说道。 康安安握簪子的手一滞,递给杜鹃,淡淡的回应,“这就是所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吧。” 按理说,她怀孕之事关乎凤家声誉,不应外传才是,现在依照杜鹃的话来看,定是有人刻意放出的消息,目的就在于惹怒凤老爷子,置她于死地,现在康安安终于明白凌霜为何会让杜鹃照顾自己了,她可以借杜鹃之口传递任何她想传递给她的消息,却不显得突兀,另外杜鹃陪自己的时间并不会很长。 果然,下午的时候,凤老爷子便急匆匆的将众人召集到了听竹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8:孩子是我的! “想必大家都听到了这几日的风言风语,康儿尸骨未寒又遭此诋毁,我着实寝食难安。”凤斯年缓缓开口,神色憔悴,顿了顿,转向风韶天,“老大,你说你查到了真相,说说吧!”。 “是,父亲大人!”风韶天朝凤斯年拜了拜,遂开口道,“事关我儿声誉,所以在六弟调查的同时,我也派人去查,蒙上天垂怜我儿,让我将那奸夫捉住。”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各异,康安安更是焦灼不堪,自杜鹃口中得知她怀孕的事被外人议论,她便时时惶恐,此时听到风韶天说抓住了奸夫,更让她觉得自己一开始就走进了别人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带上来!”凤韶天冲手下人招招手。 话音刚落,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便被押了上来,这男人黝黑魁梧,穿的却十分华丽,脸上带着淤青,明显与人发生过打斗。 这男人一上来便紧盯着康安安,还不等问话便开口说道,“安安,对不起!我本是想要带你走的!”。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听到男人如此说话,康安安不假思索的矢口否认。 “安安,我们还是如实招了吧!凤家大爷说,只要我们实话实说,就放我们一条活路。” 至此,康安安才彻底明白,这是一场戏,彻头彻尾的一场戏,只是不知这屋内的人,有几个会参与其中。 “太公!”康安安快步走至凤斯年身前,不顾身孕噗通跪下,“请您明察,我不认识这个人!”。 凤斯年见此状况,略显浑浊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逡巡,片刻后看向凤韶天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大人,前两日家仆见此人在凤府外徘徊数次,便禀了我,我让人抓住他,还未等询问,此人便说安安怀的孩子是他的,要带康安安走!还说拿钱赎出也可以!笑话!我凤家是缺钱之人吗?更何况此事关乎我康儿名誉,怎可私下了结,故让父亲大人招大家商议,一来还原真相,二来请大家定夺。” “我不认识他!”康安安再度否认,娇柔的身子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双手握拳,抬眸看向凤韶天,凤韶天只是扫了她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他处,康安安又将目光投向凤祈泽,她并非想让凤祈泽为自己出头,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却发现,凤祈泽似乎比自己还要愤怒,那眸中的火想要吞了她,康安安咬唇,双目微阖,再睁开已是一片冷然,她起身,高昂着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优雅高贵似白天鹅,她纤手一指,启唇,掷地有声,“他不及康哥哥万分之一,我怎么可能与他--”,剩余的下不屑言明,唯恐玷污了那个对她最好的人。 顿了顿,敛去多余的情绪,行至跪着的男人身前站定,她俯视着他,直看得他气势萎顿,才收回目光,一字一顿道,“他皮肤黝黑粗糙,一看便是被经常被太阳灼晒,与他华丽的穿着不符,他的手布满厚茧,试问哪一个富家子弟的手是如此模样?分明是干粗活重活所致!。” 语毕,从怀中摸出一把剪刀,待众人未反应过来时,一把剪下那男人的袖子,果不其然,手臂上的几道伤痕立显。 即便如此,她的表情仍未有丝毫的轻松,反倒目光如炬的看着凤韶天,“父亲!我虽与康哥哥未行夫妻之实,在此我也尊称你一声父亲,这么多漏洞难道您都看不到吗?”。 “康安安,我之前也一直将你当孩子看待,如今出了有辱康儿的事后,这个父亲我担待不起。” 凤韶天像是被人当众揭开丑陋的面纱,有种恼羞成怒的无赖。 “没错!若你顾念丝毫,便不会发生对不起康儿的事情!”荣芙香开口声援,一如既往的刻薄。 刚才被康安安拿剪子的动作吓的不敢动弹的男人,此刻竟屈膝爬至凤韶天面前道,“凤家大爷,不要怪安安,想我孟羽并非生于富贵之家,如今的荣华也是拼力取得,她今日这般言语,只是气我在得知她有孕后犹犹豫豫,事已至此,我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带安安和孩子离开,哪怕散尽家财也在所不惜,还请凤家大爷成全。”语毕,竟是咚咚磕起头来。 孟羽一番话说的巧妙诚恳,不仅解释了康安安刚才的质疑,也为凤家指明了息事宁人的路--让他带走康安安。 很显然,凤老爷子也心动了,他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而曾答应与她做交易的小叔,此刻竟也是沉默的,莫非整件事的策划他亦已有参与? 大户人家就是这样,哪怕杀人都是不见血的。 康安安绝望的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凄楚动人,这样也好。 “父亲大人,整件事已水落石出,康安安不守妇道,与他人有染,那凤家给予她的一切皆不作数,休书我已命人拟好,还有康儿给她的商契应一并归还!”。 原来,皆是为了那商契。 凤斯年点点头,表示默许,见得到父亲的认可,凤韶天更显底气十足,他一改方才的气急败坏,语气里夹杂着迫切和自以为是的怜悯,“我凤府一向喜做善事,既然你与孟羽有情,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交出商契,你们便可离开。” 说完,还让人给孟羽松了绑,孟羽磕头连声道谢,临了还不忘劝康安安,“安安,把商契交出来吧,交出来,我们就能走了。” 看康安安无动于衷,孟羽看了凤韶天一眼,后者使了个眼色,孟羽便试着要拥康安安离开。 康安安先是一抖,随后抽出剪刀抵在孟羽脖子上,“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她的声音很轻,手上的力道却逐渐加重,些许鲜红已从孟羽脖颈中渗出,吓得他瘫软在地。 然而,下一秒,康安安只觉手肘一麻,剪刀掉落在地,一枚银针刺入康安安手臂中,让她再无还手的余地,而孟羽捂着脖子,连滚带爬的奔向门口,哆嗦着声音骂道,“你这毒妇!不愿跟我也不必伤我性命!”。 “来人!”凤韶天显然没想到会生此变故,面色骤变,眸中隐现杀机,怒斥道,“将康安安给我抓起来!”。 康安安看着银针,明晃晃的刺得眼生疼,她贝齿咬上唇瓣,心中唯一的希望破灭。 “且慢!” 凤君冉悠然出声,手指微动,银光一闪,那刺康安安的银针便又现于他的指间,凤君冉收好,对凤斯年拜了拜,神情坦然自若,“父亲,孩子是我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9:她是第一次! 凤君冉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淡,俊美的面容看不出丝毫情绪。 而这句话却不啻为平地惊雷,将众人炸的形色各异,连康安安都双眸大睁,不敢置信,那晚,是他? “六儿,你说什么?”,凤老爷子身子晃了晃,颤着手指着凤君冉道,“你再说一遍!”。 “孩子是我的!”凤君冉双眸微敛,不徐不疾的重复,清澈的嗓音悠扬悦耳,却听得康安安百味陈杂,他现在说出真相意为何意? 然而,不论他是什么目的,此刻,他都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除了抓住别无选择。 “哎呀,没想到六弟不显山露水倒是比我还要生猛,佩服,佩服!”老四凤韶君啧啧感叹,凤家五子,数他最爱玩乐,尤其钟情男女之事,其夫人孟香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加管束。 “六弟你休得胡说,康安安可是你看着长大的,现在是你的侄媳!”, 凤韶天听了这话,顿觉身上冷汗淋漓,他拭了拭额头,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警告,刚刚他才将“真相”呈现,下一刻便被亲兄弟打脸,这事若传出去,还不沦为笑柄! 而凤老爷子瞪着凤君冉,许是气极,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许久才掂起拐杖砸向儿子,“混账东西!我打死你!”。 凤君冉纹丝未动,生生接下,老爷子打人,没人敢劝说,似嫌这一棍还不够,遂对下人道,“拿我的鞭子来!我今天要打死这罔顾人伦的畜生!”。 “父亲息怒!”,荣芙香出言劝阻,“我相信六弟不是这种人,定是康安安这贱蹄子勾引六弟,才让六弟把持不住犯了错!”。 “是啊,六弟,你赶紧给父亲认个错!”,老二凤韶安见此情形,扯了扯凤君冉的衣服,低声道,“大哥都安排好了,你何必出这风头讨苦吃?”。 “那日康儿生辰,我不过是喝了一杯酒便发生此事。”凤君冉并未回应两人的‘好意,’只是扯扯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分明就是有人对酒水做了手脚。” “你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你大哥和我?”,荣芙香不满出声,事出她儿生辰,她不由将是非揽于身上。 “不敢。”凤君冉笑笑,薄唇轻启,将眸光转向凤韶宸,初始的澄澈被暗涌代替,“这要问五哥了!”。 话音甫一落地,众人皆将目光转向凤韶宸,凤韶宸一向待人颇为冷淡,闻言更是满脸寒意,“六弟,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免得伤了和气。” 顿了顿又道,“经六弟这么一说,我倒想起那日身体确有异样,还害的你五嫂至今感到不适,原来是有人在酒中做了手脚。” 最后一句话说的暗昧异常,说完还颇有深意的看了身边妻子凌飘雪一眼,凌飘雪却是蹙了蹙眉头,未有任何回应。 凤君冉静静的看着凤韶宸,嘴角嘲意更浓,眼底却染上薄霜,很明显,他在生气,这一变化,康安安看的真切,先前她听下人议论过,凌飘雪本来是要嫁给小叔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却嫁给了凤韶宸,如今来看,这议论并非空穴来风。 “康安安小小年纪就不安分守己,我看孩子未必就是六弟的。”荣芙香再度出声想缓和气氛。 偏偏凤君冉并不领情,将目光移向凤韶宸身旁沉默的女子,勾唇,笑的万物失色,“大嫂,那日她是第一次。” “你--” “大嫂应该明白她为何是第一次吧?”凤君冉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是与自己无关的事,却让康安安羞愤不已,这种私密之事他竟然拿在大庭广众下来说,真是不要脸。 “老六,随你怎么说!”,荣芙香雍容华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告诉你,就算康儿已死,那商契也该给泽儿,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康安安这个外人!”。 “大嫂,康安安怀了我的孩子便是我的人,怎么可以称之为外人?”。 “这孩子的存在将会让凤家成为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相信父亲也不会同意留下。” “孩子是我的,留与不留,我说了算,大嫂还是将心操在有用之处罢!”,凤君冉负手而立,吐出的话掷地有声,不容反驳。 明显的意有所指,让荣芙香撕下伪善的面具,仿佛泼妇骂街,“果真如此!你拼命认下此事说到底还是惦记着她身上的商契!真是卑鄙无耻!” “那又如何?”。 “那我先打死这个贱人,看商契归谁!” 说着,荣芙香便扬起手臂朝康安安脸上挥去,这一巴掌带着狠劲也来的突然,康安安直觉自己无法躲避,然,却被凤君冉一把抓住并狠狠甩开,“大嫂伤了她不打紧,若伤了我的孩子,我定不饶你!”。 凤君冉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含笑,宛若初花绽放,眸中的寒意却冷的瘆人。 康安安心知他的维护不过做给其他人看,却也腾起一股暖意。 “都闭嘴!”凤老爷子怒吼,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鞭子,颤巍巍的走到凤君冉面前,冲他后背就是数鞭,凤君冉只是眉头皱了一下,未有任何躲闪。 直至凤老爷子打够了,凤君冉挺直脊背,晦涩开口,“父亲,我想您暂时也不想再看到我和康安安,等什么时候您气消了,我们再回来。” “你当真要带走她?”凤斯年举着鞭子,气喘吁吁的问道。 “父亲,你一直以来不是教导我们要敢作敢当?我只不过说了实话,做了该做的事而已。” “你怎么想的?你要带康安安走?你还要娶她不成?且不说她已和康儿成过亲,名义上是你的侄媳,就算她身份干净,也是配不上你的!” 凤斯年见凤君冉态度坚决,不禁放下身段,想要以理服人。 ------题外话------ 今日一更,今后若无意外,日一更,字数不会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和小叔离开 “我也不同意!不管怎么说康安安算是我的儿媳,孩子这事就算了,我们可以私下再想办法,大不了我们养着她,但老六你要带她走,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同意,爹虽然疼你宠你,但我相信爹也不会任何事都由着你!” 凤韶天说的狠绝,在他看来,凤君冉不过是想要商契才这般想要带走康安安,而商契是他的,谁也不能拿走。 “大哥,我记得你刚才已经说准备好了休书,那么康安安已和康儿没任何关系,至于爹说的娶不娶她,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不会娶,实话告诉你,康儿曾在生前托付我照顾康安安,我带她离开,也算是完成康儿的心愿。” “狗屁心愿!那留下商契,你就可以带走她!” “商契不在我身上,既然康儿赠予康安安,就属于康安安的,大哥你要问她愿不愿意留下。” 凤韶天每一次发难,凤君冉全都轻松化解,被逼急的凤韶天慌不择路,将凤君冉本是托词的话当了真,竟真的转过头,打起了康安安的注意, “安安,之前我们对你有些误会,但康儿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能胳膊肘向外拐,你想想,跟着老六,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老六不会给你任何身份,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被承认,如果你留在凤府,我可以向你保证,会给你一个好的将来。” 这段话说的言辞恳切,句句在理,若在平时,康安安肯定就相信了他,可今天发生的这些事,让康安安不敢再信,她垂下眼眸,轻声道,“谢谢,不过,我还是愿意遵从康哥哥的心愿,跟着小叔。” 话音刚一落地,凤韶天抬手便给了康安安一巴掌,骂道,“真是不要脸!” 这一巴掌打的突然,带着狠劲,好半天康安安的耳朵都嗡嗡作响,嘴角渗出鲜血,她一言不发,无丝毫怨气和不满,只当这一巴掌是还凤祈康的情了。 “够了!让他们走!”凤斯年大手一挥,看起来对凤君冉的表现失望之极,不过终究是父子,心中还是抱有那么一点凤君冉能回头的期望,“走了,就永远别踏进凤家半步,凤家的财产也没你一分!”。 康安安站在凤君冉身后,听了凤老爷子的话不禁往凤君冉身边移了移,一颗心再度被揪紧,是的,她怕凤君冉把她抛下。 然,下一秒,她的手便被凤君冉握住,凤君冉的手很大,将她的手严严包裹,很温暖。 “父亲,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凤君冉挑眉,一脸的无所谓,语毕,便拉起康安安的手,朝外面走去。 “六儿!”一道苍老的女声从走廊处传来,带着疼爱和急切,凤老夫人由丫头搀扶着慌忙走入,她刚听说老头子和儿子起了冲突,便急急赶来,却不曾想父子俩竟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 “娘,你怎么来了?”凤君冉看到母亲,整个人便放松下来,他放开康安安,自然而然的行至凤老夫人面前,“我正准备去看你呢。” “少给我装,我若不来,你们还不掀了这屋顶?”凤老夫人嗔怪,她对凤君冉极为疼爱,不仅老来得子,更因为因着老四的婚事觉得亏欠于他。 “老头子,六儿想带走康安安就带走,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凤老夫人颇不赞同的瞪了凤斯年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康安安,慈爱的握住她的手,“安安,祖母是看着你和康儿长大的,都疼,只可惜康儿没这个福气,现在你怀六儿的骨肉,万事都要注意,切莫有小孩子心性。”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凤老夫人到底摆脱不了这固有的观念,听闻康安安怀了凤君冉的骨肉,当下开心不已,甚至不再计较辈分问题。 “是,祖母。” 康安安垂眸,回答的乖巧温顺。 “六儿,你带安安离开也行,毕竟她需要安静的地方养胎,不过,你们可要经常回来看我。” 凤老夫人的话有时比凤斯年还要管用,她都这样说了,其他人也就不再吱声。 “走!都走!我看谁敢留他!” 凤斯年虽疼爱老婆,到底咽不下这口气,仍是一副不肯原谅儿子的模样。 凤老夫人冲凤君冉使了个眼色,凤君冉对母亲拜了拜,便带着康安安离开。 * “小叔你慢点儿我我跟不上” 康安安气喘吁吁的哀求,声音很低,夹杂着试探和怯意,她怕惹怒了他被他丢下,可他实在是身材高大,即便自己一路小跑,也愈发吃力,不由得小声控诉。 凤君冉闻言,剑眉皱起,刚想出声斥其娇气,入眼处是一张苍白的小脸和怯生生的眸子,顾及康安安有孕在身,遂放慢脚步,询问道,“前方有客栈,今日我们先在客栈住下,明日再赶往我府中,可好?”。 极其平常的问话,却像极了真心待她的凤祈康,康安安不由怔忪,片刻后强行收回思绪,垂眸道,“一切听小叔安排。” 行至客栈,凤君冉要了两间上好的客房,又点了些吃食,等待间隙,临窗而立,不发一言。 康安安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他被老爷子打伤的背,便下楼让一店小二去医馆买些药回来。 “小叔”,康安安捧了药,献宝似的走到凤君冉身侧,半小心半试探的问道,“这是外敷的药,你的背”。 凤君冉瞧着她谨慎的模样,宛如受惊的小鹿,不禁蹙眉,“安安,在我面前,不用这般唯唯诺诺,你不欠我什么,更何况你现在怀着我的孩子,即便今后我不给你名分,也会保你衣食无忧。” 边说边接过药膏,打开,脱衣,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顾及还有康安安在场。 “你--”从未见过男人身体的康安安见状,吓的捂住双眸,与凤君冉背身而对。 ------题外话------ 还有一更!感谢大家的收藏支持,破六百再加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说吧 “你--”从未见过男人身体的康安安见状,吓的捂住双眸,与凤君冉背身而对。 凤君冉除去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 老爷子下手着实不轻,白色衣服上染着点点殷红,他拿着药膏,扭头看了眼后背,又将目光移向恨不得钻进地洞里的康安安,遂出声道,“康安安,这药你是让我估摸着涂的吗?”。 “小叔,我--”康安安回答的颇为为难,刚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却听得凤君冉再道,“康安安,你放心,那日的事是个意外,今后绝不会再发生!” 提到那日的事,康安安俏脸一红,愈加扭捏,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凤君冉身旁,接过药膏却久久没有动作。 “康安安,我只当你是个孩子!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女人?”。凤君冉不耐的冷哼,抓起衣服便准备重新穿上,康安安见状,顾不得害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声道,“小叔,我错了。” 凤君冉的手臂匀称c白皙,不似其他习武男子那般壮硕,却也孔武有力,康安安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和异性如此亲密接触,精致的小脸透着一抹粉红,犹如珍珠般明艳。 凤君冉看着她脸上的急色,压下不悦,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不愿,又何必勉强?” “小叔,不勉强,不勉强。” 康安安头摇得像拨浪鼓,招呼着凤君冉坐下,然后打开药瓶,以指尖蘸取药膏,均匀的涂在伤口上,她力道很轻,却仍感受到凤君冉浑身的紧绷,“小叔,疼吗?”。 鞭痕纵横交错,严重之处竟已皮开肉绽,看着看着,康安安突然就红了眼眶,不等凤君冉回答,径自又道,“小叔,对不起。” “和你无关,你无需道歉。” 凤君冉抿唇,表情微微有些隐忍,骤然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碰触,竟颇为不适,涂抹完毕后,凤君冉不经意间抬眸,入眼是一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左侧因被打了的缘故,赫然可见指痕,而此时,小脸的主人正将药膏的盖子合上。 “拿来!”凤君冉伸出大掌。 “什么?”康安安疑惑的睁着双眸。 凤君冉干脆一把从康安安手中夺过药膏,重新打开,指腹蘸取少许后径自伸向面前人儿的脸,康安安下意识的想要躲开。 “别动!”,凤君冉蹙眉,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他神情专注,绝色的面容逆着光,美的不似真人。 康安安听话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涂了药膏之后,脸上凉凉的,很舒服。 * 凤君冉的府邸在晏州,与凤府所在的襄州相邻,路程却是不近,大约需要两三日时间。 第二天早上,康安安起床准备去找凤君冉,拉开门便看到杜鹃和凌霜立于凤君冉身侧,杜鹃不似往日活泼,像是和谁起了争执,眼圈红红的,甚至在看到康安安后小脸愈加阴沉,这让康安安很是不解。 “你们去吧。” 凤君冉面色亦是不佳,冲她们挥了挥手,两人不发一言的离开。 受不了诡异的气氛,康安安抚了抚咕噜直叫的肚子,上前,俏脸带抹不好意思,“小叔,我饿了。” 凤君冉看了康安安一眼,进屋拿了套男装扔到她怀中,“换上,我带你去吃饭。” 康安安虽是不解,依旧照做,身着男装的她长发高束,小脸白净,宛若翩翩贵公子,“小叔,这衣服真像你的缩小版。” 康安安扯着白衣,绕着凤君冉转了一圈,笑靥如花,“小叔,怎么样?好看吗?”。 满是期待的脸撞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眸,顿时有些泄气,康安安孩子般的嘟起小嘴,径自出门,“应该是不好看。” 凤君冉看着那略显单薄的背影,无奈的摇头。 两人走上集市,康安安如刘姥姥逛大观园,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小叔,我想吃这个。” 康安安指着一旁的冰糖葫芦,吞了吞口水,这段日子,她特别喜爱酸食。 “冰糖葫芦喽,酸甜可口,消食健脾。” 小贩见状忙取下一串冰糖葫芦朝康安安递过去,“小公子,让你爹爹也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听到爹这个词,康安安顿时满脸黑线,她偷偷瞄了眼凤君冉,凤君冉脸上的表情则无丝毫变化,只是掏钱的手顿住,这一顿之间,康安安不禁起了捉弄的心思,她一把挽住凤君冉的手臂,扬起小脸,甜甜的叫道,“爹爹,我想吃。” 康安安年纪本就不大,再加上惟妙惟肖的神情,倒真像向父亲撒娇的孩童。 “真乖。”凤君冉薄唇轻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画般隽秀的脸浮上算计之色,“师傅,这些全都要了。” “好嘞。”这下小贩笑的像朵花,连带着将插冰糖葫芦的稻草棒都给了康安安。 本想着寻找一棵树,凤君冉却给了她一片森林,康安安扛着满稻草棒的冰糖葫芦,心中暗暗叫苦,不过,这种苦在看到面前一衣着破烂的孩童后化作怜悯,孩童巴巴的望着她,很是可怜,康安安取下一串递给他,那孩童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断断续续施舍了数十人,总算将冰糖葫芦分发完毕。 “小叔,你吃吗?很甜。” 康安安留下一串,递给凤君冉,清透的眸中满是殷切。 凤君冉若有所思的看了康安安一眼,摇摇头,“你吃吧,我不吃。” 穿过集市,凤君冉带她来到一处高档酒楼,这酒楼装修的十分奢华,来客多半非富即贵,康安安咂嘴,到这吃一顿饭,得花多少银子,转念一想,小叔有的是钱,她瞎操什么心。 “君冉兄大驾光临,陆某有失远迎!”一和凤君冉年龄相仿的男子,摇着扇子出现在两人面前,此人一身红衣,面若桃花,比起凤君冉的清雅,他更显妖孽几分。 “陆狄兄客气,吃个便饭而已。”凤君冉笑着回应,对话看似生疏,但两人的神情却像是多年老友,眼波流转之间,已得出彼此释放的信息。 “饭菜已备好,你们先用。”陆狄拍拍凤君冉的肩膀,冲康安安勾了抹邪肆的笑容,这笑容让康安安身子一抖,下意识贴近凤君冉并抓住他的手臂。 凤君冉蹙眉,却也没多说什么,他带着康安安进了一间雅致的厢房。 餐桌上满满的一桌子食物,康安安顿时忘记了刚才的恐惧,上前面露惊喜,“小叔,这些都是为我们准备的?”。 “吃吧。”凤君冉点头,在康安安对面坐下,其实,他并不饿,来这里也是接到陆狄的口信,说有要事请他来醉仙楼一叙,所以他便带着康安安来到此地。 康安安应该是饿了,不顾形象的大口吃菜,腮帮子鼓鼓的,让人看着便食欲大增。 凤君冉在她的带动下,时不时的吃上一口。 待康安安吃饱喝足,凤君冉亦放下碗筷,拿餐巾拭了拭嘴角,动作优雅而高贵,康安安也学着他擦擦嘴,正襟危坐。 “说吧。” 凤君冉淡淡的启唇。 “什么?”康安安不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阿冉,你这般讨厌我了吗? “什么?”康安安不解。 “康安安,既然你选择和我结盟,便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凤君冉微微后仰,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 “小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康安安摇头,小脸上的神色是惶恐不安的。 “安安,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相信你,两个彼此不信任的人,你以为他们能相处多久?”凤君冉双臂环胸,姿态傲然,有种睥睨一切的气势,“或许你是刻意接近我,你觉得你背后的那个人会在你没有利用价值后还留着你?而我,可以给你暂时的安全,但也可以随时将你丢弃。” 康安安不傻,她立刻听出了凤君冉话中的意思,原来,他以为自己和那晚对酒做手脚的人是一伙的,他怀疑她跟着他的目的。 “小叔!”康安安腾地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扶住餐桌,似找寻力气,“我没和五叔一起害你。” 凤君冉抬抬下颚,神色平静,示意她说下去。 “那日下午,我听到了五叔和一个男人的对话,说下药什么的。”康安安垂眸,指尖抠住桌面,恨不得抠出一个洞来,“可我没想到是对小叔你下药。” “所以你就将计就计遂了他们的愿?”凤君冉挑眉,面露讥讽。 “不是的,我压根不知道自己也是他们的对象,就算是知道,我又能如何?小叔,你说我能逃得掉吗?”康安安蓦然抬头,神色坦荡的盯着凤君冉,颊边酒窝隐现却盛满苦涩。 “那晚你本可以呼救,却什么都不做,事后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还说不是将计就计?” “小叔,不管你信不信,当时我是很想求救的,可是你”康安安想到那晚的事,小脸一红,声音也越来越低,“你力气实在是大,嘴也被你堵上”顿了许久,才又道,“事后,我更不敢吭声,你应该知道,我若说了,凤家的人会放过我吗?他们还指望我和康哥哥成亲,所以,我收拾了床单,偷偷扔掉,至于孩子,我真的没想到会怀上孩子。” “那你可有看到和五哥说话的人是谁?” “没有。”康安安再度摇头,“我听到这些就赶快离开了,生怕被五叔发现。” 对面的男子听了她的话后,未有任何的表态,只是那双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盯着她,看的她发毛。 康安安见状,委屈道,“小叔,你还不信我?”。 “暂且信你。”凤君冉说着起身,康安安急忙跟着站起,那神情生怕他不要她似的。 “我有点事要办,你先在这里等着,办完后,我自会来接你。”凤君冉看着康安安的表情感到好笑,不禁放柔声音。 “小叔,你可要说话算话,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康安安点头,仍觉得不放心,伸出手指,“那我们拉钩。” 凤君冉蹙眉,仍伸出手,象征性的碰了康安安的指尖。 凤君冉出门,走进三楼一个包厢,里面只有陆狄一人在吃饭,确切的说是陆狄和一条狗在用餐。 凤君冉素有洁癖,见状蹙了下眉,坐到离门口最近的椅子上,“陆狄,我大哥这两天有什么动作?” “还能有什么动作,你不都猜到了?”陆狄眼皮子抬都没抬,夹了一块肉扔给地上的沙皮狗。 “连歆川呢?他的事情怎么样了?”连歆川是两人的好友,最近也是因为女人的事情头疼不已。 “祈家小姐非他不嫁,他非孟湘儿不娶,还能怎样?僵着呗!”陆狄拿筷子敲敲盘子,那沙皮狗竟闻声而起,自椅子上跳到桌子上,逮着一盘子鸡肉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凤君冉见此情景,想到自己刚才进食的餐具或许也被这狗用过,顿觉一阵恶心,他指尖一弹,一枚银针射出,直奔那沙皮狗。 而陆狄似早防着他这招,拿起扇子一扇,那银针险险偏离,斜着射入柱子中,陆狄心中得意,然,下一秒,又一根银针随之射出,陆狄猝不及防,眼见着自己的狗嗷的一声滚落在地。 “以后别让我看到它。”言外之意,见一次收拾一次。 “凤君冉,这是我的地盘。” 陆狄心疼的抱起狗,又是揉又是搓,那狗就是不见醒来。 “好的,我答应你,快点救我的宝贝蛋儿。” 陆狄无奈的将狗递到凤君冉面前,一双桃花眼眨巴眨,比沙皮狗还让人讨厌。 凤君冉皱眉,将狗身上的银针拔出,下一刻便将银针丢入垃圾桶内,然后又仔细洗净了手才作罢。 “凤君冉,你这么爱干净,有本事以后别碰女人。” 陆狄看着仍昏迷的狗,俊脸愤愤不平,然而这种无伤大雅的嫌弃并未持续多久便被意味不明的坏笑所替代,“听说你搞大了你小侄媳妇儿的肚子,是真的吗?”。 他放下狗,无视凤君冉阴沉的脸,越说越有兴致,“滋味如何?一定很不错吧!” 不等凤君冉回答,又抚着下颚自言自语道,“想来那日你被下药,应该也没品出什么味道,可惜啊可惜。” “你怎知--没品出味道?”凤君冉看了前方内室一眼,嘴角上扬,他一字一顿,说的似回味无穷,“我让你找的地方如何了?” “你还真要金屋藏娇,养着你那小侄媳妇儿?” “你觉得呢!” “君冉,玩玩就好,切莫当了真。” “多谢提醒!”凤君冉漫不经心的启唇,忽然就没了继续聊的兴致,“你若无事,我先告辞。” “别--”陆狄慌忙拦住他,语气不似刚才的顽劣,连神情都变得严肃不少,“有人想见你!”。 凤君冉似早就料到般,先是嘴角勾起讽刺,接着面色骤然一冷,回道,“不见!” “阿冉,你现在已经这般讨厌我了吗?” 伴随着一道娇柔的嗓音,一粉衣女子从内室中缓缓走出,娇美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痕。 ------题外话------ 今日一更,想再看的留言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小叔替安安抵挡伤害 “凌飘雪,我只能帮你到这里。”陆狄对女子毫不掩饰厌恶之色,他说完又看了凤君冉一眼,“你们聊,我先走了。” 待陆狄离开,凤君冉不发一言,亦毫不犹豫的朝门口处行去。 “阿冉!”女子见状,奔上前,一把将他抱住,哀求道,“别走!” 凤君冉身子一僵,下一刻,薄唇轻启,吐出的话毫无温度,“五嫂,请自重。” 女子闻言怔住,终慢慢将手松开,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拭去眼泪,面色恢复如初,“阿冉,对不起。” “凤君冉!”凤君冉负手而立,冷眼看着面前女子,向她强调自己的名字。 他的生疏,无论是真情流露还是伪装,都让女子逐渐找回理智,她笑笑,满是苦涩,“凤君冉,我问你,你为何让霜儿扮成康安安的模样回晏州?” “既然你已知道,想必凌霜不会有任何危险。”凤君冉勾唇,俊美如斯,浑身上下却透着蚀骨的薄凉。 “若不是我及时赶到,霜儿恐怕已遭遇不幸。”凌飘雪哽咽着,面露痛色,长如羽翼的睫毛微微颤动,“凤君冉,霜儿何其无辜?”。 “无辜?”凤君冉挑眉,漂亮的眸眯起,神情纯真宛若孩童,“也是,五哥和五嫂千方百计的将凌霜送到我身边,我应该谢谢你们。” “你不信我就罢了,霜儿对你却是真心!” “当初你对我的真心可不比凌霜少,结果呢?”凤君冉嗤笑,转身侧目,隽秀的脸似被洒上万千光华,炫的让人不想移开,“凌飘雪,凌霜不是你,你又怎知,她做这一切不是心甘情愿?”。 “既然你看的如此透彻,那为何猜不到我来找你的真正目的?”凌飘雪嫣然一笑,这笑很美,却带着不甘和疯狂。 “你--”凤君冉神色一凛,像是想到什么般夺门而出。 “哈哈哈”凌飘雪看着消失的身影,笑的眼泪闪现。 * “回来,不回来,回来,不回来” 康安安揪着一朵菊花的花瓣,时不时望向门的方向,眼见着花瓣越来越少,她眼里流露出越来越多的失望。 最后实在忍不住,康安安起身,想去找凤君冉,可到了门口,终还是停下动作,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 正待她等的焦急之时,门被人打开,可看到来人,康安安脸上的喜悦还没达眼底便生生被冻结。 “救--唔--” 来者并非凤君冉,而是两个蒙面黑衣人,康安安来不及呼救便被他们捂住嘴巴,打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康安安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她双眼被蒙着,四周一片黑暗,身子好像被装在麻袋中,由着吱吱呀呀的车轱辘和马蹄声,康安安判断自己此刻正躺在一辆马车上。 “小叔,你去了哪里,我被人绑走了你知不知道?” 道路崎岖,康安安被晃得直反胃,这要是吐出来,真可惜了刚才的一顿美餐,她强忍不适,心中早已将凤君冉埋怨了千百遍。 大约十年前,她也被人绑过一次,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也是被人打晕装进袋子里的,她醒来的时候面对的一个陌生男人,她哭,她喊,想逃走,他便将她关起来,不让她吃饭,后来她学乖了,也懂得了隐忍,再后来便被卖到凤府做凤祈康的童养媳,那时候凤祈康的身体情况已经不佳了,要不是凤府财大气粗,凤祈康无论如何是活不到如今年纪的。 当初她直觉那绑她的人最开始是想杀她的,她主动请求他将她卖掉,那人才改了主意,否则,世上恐怕已经没有康安安这个人了,从那以后,她就像断了片,被绑架前的事情怎么都想不起来,包括她的身世,所有的记忆都是从绑架开始。 凤祈康生前曾和她说小叔医术很高,能让她找回记忆的,并且暗中帮她找她的家人,甚至找到了一个名叫卜青云的人,凤祈康还没带她见卜青云便病入膏肓,他告诉过她卜青云的住处,她也一直没机会去寻卜青云。 而再次经历被绑架,康安安仿佛重温上一次的梦靥,唯一值得欣慰的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甚至希望这次的绑匪就是上次那些人,这样她便能问他们自己的身世了。 “老大,他是我们要绑的人吗?” “管它呢,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断断续续的对话从车头的地方传来,康安安竖起耳朵也听不出什么头绪,莫非这人是凤韶天的人?不对,凤韶天只想要商契,在得到商契之前不会杀她,应该不是他,那绑她的人会是谁呢? 正当康安安冥思苦想之际,忽觉马车骤停,马嘶声高亢,应该是有人拦住了去路。 “放下她,饶你们不死!”熟悉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平静的不带丝毫波澜,却让康安安像打了鸡血般拼命挣动身子。 凤君冉立于高处,冷冷的看着蒙面人,长发飞扬,白衣胜雪,宛如仙谪。 俩蒙面男子见状,彼此使了个眼色,一人脚下一蹬,下马而逃,同时朝康安安甩出匕首,另一人拿起匕首刺入马儿的臀部,后跳下车隐于灌丛之中。 而凤君冉暴地而起,射出银针将匕首打偏,与此同时,马儿受惊,立刻飞驰起来,凤君冉几个翻滚落于马车之上,刚要扶起几近被甩下去的人儿,那马车一偏,直直向沟壑中坠去,这沟壑虽不似悬崖那般深如万丈,却也鬼斧神工,深不见底。 “该死!”凤君冉低咒,大手一挥,将康安安揽入怀中,用坚实的身躯替她挡住了外界的伤害。 康安安捂住腹部,头埋在凤君冉的胸前,嗅着清冽的气息,顿觉心安。 从坠落到停止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因着凤君冉的保护,康安安身体仅有轻微的擦伤,凤君冉却是手臂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脚踝处也渗出鲜红。 “你没事吧?”凤君冉先是查看康安安的伤势情况。 得到解脱的康安安却抱住凤君冉嗷嚎大哭,“小叔,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还没拿到商契,怎么会不要你?”凤君冉眉头愈加紧锁,额上渗出冷汗,怀中人儿哭的他心烦意燥,不禁出言讽刺。 康安安闻言愣住,眼眶里噙着两洼泪水,似落非落,小嘴一瘪一瘪的,看起来委屈极了,“小叔,你放心,那商契我一定给你。” ------题外话------ 今日一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我竟如此无用,要你来保护? 凤君冉没搭理她,侧首看向肩膀,此时白色衣袖已被鲜血染红过半,康安安顺着凤君冉的目光一看,顿将刚才的委屈抛之脑后,忙上前检查,“小叔,你受伤了。”边说边环视四周,“小叔,你先别动,我采一些草药来。” 不多时,康安安便摘了一大捧艾叶和刺儿菜。 “你怎么识得这些?”艾叶和刺儿菜虽都是常见的止血良药,但康安安竟知晓并识别它们,凤君冉仍感到奇怪。 “康哥哥常年生病,我闲来无事就看医书,想着有一日能将他的病治好,结果我便无师自通了。” 康安安垂眸笑笑,语气平静,其中几多苦涩只有她自己体会,康安安将艾叶和刺儿菜揉碎,轻轻的置于凤君冉伤口处,再撕下自己衣襟上的一块布,小心翼翼的包扎。 做这些的时候,康安安神情专注,头微歪,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巴掌大的小脸隐于秀发下,有种别样的美丽。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凤君冉能闻到面前人儿身上的香味,不似胭脂水粉,清新自然,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好了,小叔。”康安安抬眸,欣喜的目光不期然的撞入一双深邃漂亮的眸子里,心噗通噗通快跳了两下,遂看向他的脚踝,“小叔,你的脚” “无碍!”凤君冉摇头,打量四周,“天马上要黑了,我们要尽快找到可以避风的地方。” “好,”康安安将凤君冉扶起,两人选了一处呈弧形的土丘,刚好可以遮挡一部分冷风,凤君冉让康安安拾了些干柴生了火。 “小叔,你吃吗?”一切收拾妥当,康安安从怀中掏出两三块用手帕包裹着的糕点,递到凤君冉面前,在收到他疑惑的目光后,讪讪一笑,“我从酒楼拿的” 凤君冉看着早已被挤压变形的点心,嫌弃的摇头,“你吃吧。” “哦。”康安安对凤君冉的挑剔见怪不怪,他不吃,她便小口吃了起来,糕点很小,并不够康安安充饥,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她就又饿了。 “小叔,我为什么总是感到饥饿,明明下午在酒楼吃了不少,刚才又吃了点心,可还是很饿,是不是我得了什么病症?”康安安坐到凤君冉身边,苦恼的皱了皱鼻子,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以前她饭量很小,最近她胃口变大且常常饥饿难耐又没有发福,和医术上一些吃饭多却暴瘦的病人(现代称之为糖尿病)有些相似,恐怕是代谢出了问题。 凤君冉看她颇为认真的神情,不禁莞尔,俊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映出别样的明媚,“你现在是两个人,当然吃的更多。” “两个人?”康安安闻言先是疑惑的睁大双眼,待明白后脸蛋儿一红,低下头去,小手轻轻抚上小腹,心中腾起难言的感动,原来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嘘--”这时,凤君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将一截树枝握于手中,康安安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树枝便如利剑脱壳直直射向不远处的草丛中。 “你不是饿了吗?去拿。” “好。”康安安是相信小叔的本事的,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看见一只野兔身上插着树枝直挺挺的躺在那。 “呀,兔子。”康安安欣喜的大叫,双手提起兔子的耳朵,递到凤君冉面前,“小叔,给。” 凤君冉掏出匕首,将兔子剥皮c分割c穿串,动作娴熟,不多时,香喷喷的兔肉就烤制而成。 康安安没想到看似冷清的凤君冉还会做这些,吃的津津有味外不忘出口夸赞,“小叔,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食物没有之一。” 凤君冉不可置否的勾唇,他看着康安安腮帮子鼓鼓的,吃的如此香,不禁撕下一块放在口中,细细嚼着,凤君冉吃相文雅,赏心悦目,康安安时不时的偷看上一眼。 * 襄城的深秋还是很冷,尽管燃了火,康安安仍是冷的发颤,她双臂环膝,缩成一团,最后实在又冷又困,便朝凤君冉身边挤了挤,倚着他睡过去。 而凤君冉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人儿,毫无睡意。 方才,他看她冷,又顾及她怀孕,干脆将她抱在怀里,哪知道她像个无尾熊恨不得钻进他身体里,他几次都想将她扔出去,最终堪堪忍下。 康安安是在一阵虫鸣声中醒来的,她睁开朦胧的眼,发现自己此刻正躺于凤君冉怀中,凤君冉还在浅睡,倚着山丘,双目紧闭,削尖的下巴微扬,弧度完美,性感的薄唇微抿,带着玫瑰的嫣红,十分诱人。 小叔生的如此好看,当初四婶怎么没嫁给他呢。 胡思乱想间,那长如羽翼的睫毛动了动,凤君冉悠然转醒,俊颜朗朗,霎时眸清目明,无丝毫混沌之意。 两人目光相撞,一个平静如水,一个羞涩飘忽。 “小叔,那个,我去方便一下。”康安安红着脸起身,朝前方无人之处飞奔而去。 然而没过多久,康安安便又飞奔而回,去的时候恣意轻松,回来的时候像是遇到十分可怖的事,惊慌中压低身形,躲躲闪闪。 不待凤君冉问她,康安安倒先拉着凤君冉躲藏在山丘暗处,气喘吁吁道,“小叔,还是昨日那些人,他们找的人是我,你呆着别动,我去引开他们。” 说完,起身便要走出暗处,似又想到什么般,脚步一顿,吸吸鼻子道,“小叔,商契藏在康哥哥室内房梁暗格处。” 这一去,生死未卜,她曾答应将商契给凤君冉,如今也算说到做到。 凤君冉看着她大无畏的神情,忽抿唇一笑,伸手将她拉住,磁性的嗓音自头顶处传来,“我在你眼里就这般无用,竟要你一个小丫头来保护?”。 这笑发自内心,十分开怀,如樱花盛开,绚丽夺目。 康安安看着凤君冉的玩世不恭,鼻子微微泛酸,“小叔,你莫要逞强,你脚伤,手臂伤未愈,我怕--” 剩余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康安安忽觉颈部微痛,下一刻便陷入黑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小叔,你有没有感到它在动? 凤君冉抱着昏迷的康安安从暗处走出,一夜未眠,风姿依旧,不见丝毫折损。 “参见公子!” 四名黑衣蒙面人齐齐抱拳,正是康安安口中所说的那几人。 “昨日那两人可有查清?” “是五爷的人。” “商契在凤祈康房间房梁之上,你们想办法取得,切莫惊动任何人。” “是!” 凤君冉点头,径自朝前行去,遇到山丘,足尖一点,几个翻滚便轻巧越过,矫健的身手不见半点受伤模样。 一切如他所料,不仅是大哥,连五哥也想要这商契,所以,他料定五哥会出手劫持康安安,便让凌霜扮了她,先行探路,他早知凌霜与五哥关系匪浅,即便事情暴露,凌霜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凌飘雪在醉仙楼见他,或许是五哥授意,又或许是凌飘雪意外着了五哥的道,他宁愿相信是后者。 而他之所以打昏康安安,实在是有些事不便于她知晓,至于康安安说出商契下落,完全是意外所得。 * 再度醒来,康安安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丝绸铺盖,精美的纱幔,奢华程度比在凤府更甚。 “你醒了?” 来者是杜鹃,她端着一盆清水,瓮声瓮气的放在康安安面前,“需要什么就叫我。” 语毕,转身便想离开,如果说上次在醉仙楼杜鹃对她的态度是冷淡,这次便是仇视了。 “欸--”康安安唤住她,眸光真诚,“杜鹃姐姐,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杜鹃看着康安安,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羸弱,小鹿般的眸子怯生生的瞧着自己,心念,她比霜小姐还要小上几岁,还是个孩子,顿时心软,不过语气里依旧满是苛责,“之前我看你年纪小,无父无母,又遭遇未婚先孕的劫难,一心待你,哪曾想,你本事竟是大的很,能让冉公子为了你置小姐安危于不顾。” “杜鹃姐姐,我不明白你的话。”康安安忙直起身子,满眼急切的看着杜鹃,“小叔把霜姐姐怎么了?” “那日,就是醉仙楼撞见之日,冉公子让小姐扮作你的模样前往晏州,途中险些丢了性命,如今想来,小姐做了你的挡箭牌,你不过是凤家的童养媳,何德何能让小姐替你去挨那些刀剑?你克死夫君,又害了小姐,我看你就是灾星!” 杜鹃越说越激动,一股脑儿将气全发在康安安身上,丝毫未顾忌康安安有孕在身,也才九死一生。 康安安从杜鹃话中猜到了大概,不过,她也知道,小叔此番让凌霜假扮自己,绝非对她有情有义,恰恰是通过这件事,她发现小叔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薄情,她比凌霜重要?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那日小叔还未知晓商契所在,他当然视她如宝,如今她已告知他所有,她有朝一日的下场是不是比凌霜还惨? 仿佛垂死的人久久坚持的信念轰然而倒,又仿佛对未来自己身处何地未可知的恐惧,再加上杜鹃说她克死夫君,恰是她心头最痛处,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同时袭来,让本就虚弱的康安安再也支撑不住,她脸色愈加苍白,小腹像被绞着般疼痛难忍,“杜鹃姐姐我肚子疼” “你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杜鹃看康安安的脸色不像伪装,立刻跑出去告知凤君冉。 凤君冉在听完杜鹃语无伦次的话之后,蹙了蹙眉,淡淡道,“自己掌嘴五十,下去吧。” “是。”杜鹃千恩万谢的离开。 凤君冉赶至康安安身边时,康安安满头是汗,痛的几近昏迷,她看到来人,本能的出声求救,嗓音虚弱无力,像个无助的孩子,“小叔救我” “别说话,相信我。” 凤君冉掀开被褥,查看康安安下身,未见有血迹,遂探上她的脉搏,几秒钟后将一只手置于她小腹处轻轻运气,另一只手取出银针刺入康安安头部穴位。 渐渐的,痛感消失,康安安变得清醒,头顶上方是凤君冉精致而专注的脸庞,肤若凝脂,睫毛长如蝶翼,薄唇似涂了一层胭脂,比女儿家的还要好看,感受着他掌心下的温暖,康安安再度红了脸颊。 “感觉如何?”凤君冉却是面不改色,仿佛康安安在他眼里就是再不普通不过的病人。 “好多了,谢谢你小叔。”康安安报赧一笑,接着像想到什么般,急道,“小叔,宝宝没事吧?” 这一问,来的突然,竟是将凤君冉问的愣住,她问孩子有没有事,此刻,孩子就在他掌心之下,他甚至能感受到生命的跳动,而从前他常常将它忽略,甚至今天也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直至康安安问宝宝没事吧,他才第一次正视它,这是很奇怪的感觉,不久之后,他将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 “无碍”凤君冉说着将手收回,磁性的嗓音里夹杂了一丝不自然。 “那就好。” “啊!”康安安突然叫唤一声。 “怎么了?”凤君冉竟不由的有些紧张。 “它好像动了一下。”康安安欣喜又惊讶的将小手覆在肚子上,“小叔,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它动?” 凤君冉蹙眉,为自己不受控的情绪,没好气的答道,“没有。”才两个月而已,怎么可能有胎动? “小叔” “说!” “你能不能别急着离开,我怕”康安安虽不懂小叔为何突然不悦,但仍拉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说道,“怕一会儿再出变故,能否我睡着了你再走,我入睡很快。” 凤君冉没有回答,不过久未移动的身体给出了答案。 “小姐,是我的错,我自愿受罚,你别去找冉公子了。”杜鹃拉住凌霜的手,满是心疼道,“你伤还未好,快躺那歇着吧。” “鹃儿,你是为了我,我又怎能看着你受罚而无动于衷咳咳”凌霜披着外衣,脸色白的吓人,不时咳嗽出声,看起来身体很弱。 “小姐,我只是觉得冉公子对你不公!你对他这么好,他却--” 杜鹃一手搀住凌霜,一手轻抚她的背,以减轻凌霜的咳喘,在她看来,凌霜和凤君冉是十分相配的一对,凌霜漂亮又善良温柔,和四少爷夫人凌飘雪互为表亲,论身份地位也是不差的,哪里想竟出现这康安安,不顾伦常怀了冉公子的孩子,怀了孩子也就罢了,男人三妻四妾很是正常,谁想到康安安小小年纪心机这么重,若不是她迷惑冉公子,冉公子又怎会如此对待霜小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误将小叔当女人 “鹃儿,你还不记着这次教训!以后切莫在人后言他人是非咳咳”凌霜听到杜鹃的话不禁严厉斥责,结果引得咳嗽更甚。 “我知道了,小姐你别生气。”杜鹃见凌霜的模样,顿时眼圈一红,对凌霜又是心疼又是抱歉,“都怪我不好,让你为我劳心。” “鹃儿,我劳心事小,若是你因此有个好歹,小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走吧,陪我找公子去。”凌霜说的语重心长,美艳的脸蛋上漾满痛惜之色,然而,那痛惜未达眼底便被冷凝所代替。 杜鹃和凌霜行至康安安所住厢房外时,刚好看到凤君冉为康安安疗伤的一幕,凤君冉白衣翩翩,俊脸柔和,康安安则一副羞赧的模样,杜鹃刚要出声,被凌霜制止,凌霜摇头示意杜鹃等着,纤手却紧握成拳,眸中恨意翻滚。 自二人一来,凤君冉便已感知,他面色未变,依旧不慌不忙的替康安安施针,看着她入睡后,才悠然起身。 “凌霜请求公子赦免对杜鹃的责罚。”待凤君冉出来,凌霜由杜鹃搀扶着上前,嗓音虚弱,美眸中隐见泪光在闪烁。 “你怎么出来了?身体可有好些?”凤君冉启唇,目光温润如玉,看似颇为关切。 “我已无大碍,还请公子不要责罚鹃儿。”凌霜凝着身前男子绝色的面容,视线痴缠而充满爱慕,他的关心让她心生暖意,他的风华又让她望而却步。 凤君冉默了片刻,遂叹息一声,道,“罢了,既然你出面求情,就免了她这次,下次定不轻饶,你们回吧。” “多谢冉公子!”杜鹃喜极而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的开心并非为自己,更多是因为凤君冉对凌霜的态度大有改观,曾经他俩相敬如朋,爱情未满,刚才若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看到冉公子眸中的怜惜。 “鹃儿,如果可以,我真想那日死去。”凌霜摸着腹部,目光从凤君冉离去的背影上收回。 “小姐,冉公子医术这么好,一定会有办法治的。” 杜鹃拉住凌霜的手,泪水爬满脸颊,恨恨道,“都怪康安安,若不是她,小姐也不会遭如此劫难。” 接下来的日子,康安安过得还算惬意,她所在的住处是凤君冉名下的一座府邸,很气派,却也冷清,共有四处,凤君冉住一处,康安安一处,凌霜因着受伤也住了一处,剩余一处康安安也没去过,据说是禁地。 自那日康安安便很少见杜鹃,听说她在照顾凌霜,凌霜也算因祸得福,虽说不明不白的受伤,地位却俨然上升到了当家女主人的位置,府内大大小小的事物均有她来打理,而康安安则由一个名叫余氏的中年妇女照顾着,倒成了白吃白喝的异类,在下人眼中,她不过是连小妾都不如的透明人,无名无分,没有未来。 康安安对此并不放在心上,她深知自己能求得一方净土实属不易,便分外珍惜,闲暇时,她便找些医书来看,安安静静的,如影子般存在。 这日,阳光正好,康安安躺在院中藤椅上,拿着一本书翻看,巴掌大的小脸隐于秀发之下,愈显娇小,余婶怕她着凉,拿了条薄被出来。 康安安看到余婶,璀然一笑,放下书,拉住她的手,如孩童般撒娇道,“余婶,你坐,陪我晒会儿太阳吧。” 余婶消瘦的脸上笑出一朵花儿来,“好,好。”她揩了揩眼角,依言坐下。 一中一小,坐于院中,渐渐的,康安安困意袭来,遂合上眼眸,口中仍时不时的出声聊着,“余婶,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凤君冉来到西苑时便看到康安安像猫一样蜷缩在藤椅上,双目微阖,表情静谧且满足,那慵懒和舒适的劲儿,让人忍不住也想要去尝试。 余婶先看到凤君冉,忙起身相迎,凤君冉制止了她,余婶躬身退于一旁候着,凤君冉立了一会儿,走上前坐在了余婶刚才的位置,阳光确实很暖,很舒服。 “余婶,我从未见过父母,心里已将你当做我的亲人。”康安安如梦呓般低语,伸手抓住‘余婶’的手放在胸前,下颚轻轻摩挲着,“不过,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他们。” 康安安突来的动作搞得凤君冉猝不及防,却也只能由着她,以免彼此尴尬,不知过了多久,康安安不经意间的扫了身侧一眼,吓的她猛地甩掉胸前的手,慌忙起身,因着慌,没站稳,眼看着就要摔下去,被凤君冉一把拉住,继而两人共同倒在藤椅上,凤君冉的唇轻轻擦过康安安的脸颊,康安安在上,他在下,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小叔,对不起,对不起。”康安安怕凤君冉生气,点头如捣蒜,双手撑着凤君冉硬硬的胸肌想要起来。 “别动。”凤君冉低斥,俊脸明显带着隐忍。 康安安吓的趴在凤君冉身上一动不动,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感受到他身体某处的异样,脸腾地像火烧一样红,“小叔”康安安猫一样的叫着,挠的人心里发痒。 凤君冉从藤椅上坐起,不忘稳住康安安,白皙的俊脸染上奇怪的粉色,后身稍侧,似掩住尴尬缓缓道,“过两天是我母亲寿辰,她说想见你。” “那我跟小叔一块去看祖母。”康安安垂眸,脸颊上还染着未退的红晕。 三日后,康安安简单收拾了下,便带着余婶到府前等候,不多时,见凌霜和杜鹃从南苑出来,目光相遇,彼此均有些讶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康安安稍作思量便上前恭恭敬敬的叫了声霜姐姐好,杜鹃姐姐好,凌霜微笑着点头回应,杜鹃则移开目光不做搭理,拉住凌霜上了一旁等候的马车上,似不愿和康安安多呆一分钟。 至此,康安安这才明白,原来凤君冉原本想带着去的人是凌霜,只因凤老夫人想见她,他便捎带上了她。 四人同乘一辆马车,余婶坐在最外侧,康安安挨着她,摇晃不稳的马车让康安安有些不适,余婶干脆让她躺在自己手臂上。 “安安,这里有酸梅子,你可以吃点。”凌霜示意杜鹃将干果拿出来。 杜鹃撇撇嘴,颇不情愿的将干果往余婶面前一送,讥讽道,“小姐这般体贴人,可小姐伤了痛了谁来怜惜?” 话里话外,显示出对康安安未曾探望过凌霜的不满,而杜鹃却不知康安安其实是去看过凌霜的,却被其他下人以凌霜正在休息为由给拒了。 下人的意思想必就是主人的意思,康安安便识趣的再未出现。 “鹃儿!”凌霜眼神示意杜鹃别再说话,却任由杜鹃误解,不解释一句。 “不了,谢谢霜姐姐。”康安安睁开眼,勉强笑笑,忽觉呕意上涌,便顾不得形象冲马车外道,“小叔,我难受,麻烦停一下。” 待马车停住,康安安在余婶的搀扶下,到一旁吐了起来,凤君冉见状下马,剑眉拧起。 约莫十多分钟,康安安呼吸了新鲜空气,感觉好了很多,看着那马车便心里发憷,实在不愿再坐了。 “小叔,我能不能走路?” 康安安看着凤君冉,终鼓起勇气说出心里想法,比起坐车,她更愿步行。 “你觉得自己比马跑的快?” “我--”康安安被问住,嘴张了张,小声嘟囔,“跑步跑的快不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乘马车就会死掉。”说着小鼻子皱了皱,十分可爱。 “那你可会骑马?”凤君冉看着康安安苍白的小脸,终不再咄咄逼人。 康安安摇摇头。 哪知凤君冉听到这话竟是抬腿上马,不搭理她了。 康安安见此情景,下意识想要喊住他,却想着毕竟是自己理亏,遂噤了声,一副我就不乘马车的视死如归的模样。 “上来!”凤君冉俯身,伸出手。 “呃”康安安讶然,小叔这是要和她共骑一匹马? “上来!”凤君冉重复,表情已然不耐。 “哦好。”康安安回神,遂将手伸出,下一秒被凤君冉用力一拉,身子腾空而起,却缓缓落座,这力度也只有凤君冉才能把握得当。 凤君冉将康安安圈在怀中,骑得并不快,想来也是怕伤了康安安。 “小姐,我看康安安心眼颇多,她根本就是借不适之名接近冉公子。” 这一幕,马车内的人看的真切,凌霜只是看着,表情未变,不显喜怒,指尖却扣住马车边缘,杜鹃则气愤出声,恨不得上前将康安安拽下来。“不过,小姐你也别生气,待过几日和冉公子订婚,她康安安纵使怀了冉公子的孩子也没什么用。” 这次凌霜并未像往常一般说杜鹃的不是,反是看着余婶,缓缓露出笑容,取下手中玉镯给她,“余婶,听说你家中还有个女儿和我一般大的年纪。” “霜小姐,我不能要,太贵重了。”余婶畏畏缩缩的不敢伸手去接。 “那把她接到你身边来可好?”。凌霜依旧言笑晏晏。 “霜小姐!”余婶闻言跪到凌霜面前,急道,“我家丫头粗野,怕不能给凤府长脸,霜小姐的心意我领了,谢谢霜小姐。” “余婶怎么如此客气?”凌霜将余婶扶起,拉着她的手,仍旧将玉镯放入其手里,脸上是不容拒绝的神色。 康安安和凤君冉共乘一骑,心砰砰砰的直跳,她虽和他有过类似的亲密接触,却仍旧紧张,这紧张让康安安正襟危坐,浑身不自在。 凤君冉神情淡然,看了眼康安安僵的发硬的身子,勾了勾嘴角,果然不出所料,不多时,康安安便累了,一点点的放松,最后干脆倚靠在凤君冉怀中,再后来就歪头睡着。 凤君冉见状停马,央人拿来披风给康安安披上。 * 康安安和凤君冉到达凤府已近午后,凤老夫人亲自出门迎接,随她而来的是老大媳妇荣芙香和老四媳妇凌飘雪,荣芙香看到康安安仍旧一副恨恨的模样,凌飘雪却径自扯了凌霜的手,关切的问道,“妹妹一路还好吧。” “还好,谢谢姐姐。”凌霜谦虚的退在凌飘雪的身侧,这站位好似她已是凤家其中一员。 康安安紧挨着凤君冉,该有的礼貌她还是知道的,遂躬身道,“祖母好,大夫人好,五夫人好。” 凤老夫人穿着一身红袍,端庄富贵,虽年过六旬,身体却十分硬朗,她看到康安安行礼,竟是亲自上前,慈爱道,“安安有身孕在身就不必多礼了,你们路途劳累,先休息一下。”后将目光迎向凤君冉,脸上显出母亲才有的关怀,“冉儿,瘦了。” “多谢母亲关心!”凤君冉上前对凤老夫人的恭敬拜了拜,关心道,“倒是母亲您,这段时间身体可好?”。 “好,好,只要你们兄弟几个好,我就好。”凤老夫人说的意有所指,随后,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府中。 不知是否故意,荣芙香给康安安安排的住处便是她和凤祈康的婚房,里面的布置仍旧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康安安看着熟悉的一切,不禁潸然泪下,甚至有人进来她都未发觉。 凤祈泽立于康安安身后,静静的看着她,眸中涌动着晦涩的光,他看康安安流泪,以为她心存后悔,不由出言讥讽,“这结果可是你想要的?”。 从她一出现,他的目光便胶着在她身上,她看起来比前些日子要好,小脸都圆润了些,说明跟着小叔过得不错,这种认知让他发狂,仿佛自己渴望许久的东西眼看着要到手,却突然远离,得不到又不甘心毁掉的感觉。 康安安身子一抖,不用转身就知道来者是凤祈泽,她听到凤祈泽的话,抹了下眼泪,脸色并不太好看,“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 ------题外话------ 即将发生大事,感谢收藏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想必明日你也会让我惊喜 康安安身子一抖,不用转身就知道来者是凤祈泽,她听到凤祈泽的话,抹了下眼泪,脸色并不太好看,“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 每次见凤祈泽,他都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好像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可她怀孕的事情是她能控制的吗?他又怎知看似平和的凤家实则阴谋遍布,她一个不留神早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康安安,这里,还有这里!”凤祈泽指着整个屋子,脸上尽是怒气,“是你和我哥的婚房,你难道就这么心狠,将我哥忘得一干二净?你住在这里,难道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吗?” “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心里非常愧疚,是不是你觉得心里会好受些?”康安安不想和凤祈泽吵架,所以她选择认输,“我承认,我心里很难过,从再次踏入凤家开始,这样你满意了吧。” 凤祈泽却觉得康安安的话和态度是敷衍,他靠近她,语气咄咄逼人,“我不满意!从你选择小叔之后,我就再不会满意!我不满意你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不满意你选择小叔而非我!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如他了?” “你哪里都不如他,你没有他的能力,我需要的是一个能保我后半生安枕无忧的男人,而不是如你般幼稚至极!” 康安安也被凤祈泽的话激怒,有些口不择言,他说她为何不选择他,她有的选择吗?当初荣芙香之所以买她,只因她的名字叫康安安,凤祈康的康,平安的安,而这名字正是卖她的人改的,那人扮作算命先生,取得荣芙香的信任,然后一切便顺理成章。 一个连自己名字都无法做主的人能选择什么? “康安安,你这么想要权利和地位,怎么不爬上太公的床?你别忘了他能治得住小叔!”凤祈泽许是气极,竟说出这般混话。 康安安脸色白了又白,小手紧握成拳,忍了几忍,终长出一口浊气,“我不想和你吵,请你出去!” 语意淡淡,满眼的不屑,凤祈泽突然有种难言的恐慌,若一个人对你连生气都没有的时候,那证明她心里真的没你,他一动不动凝视着康安安苍白如纸的脸,忽上前抓住康安安的手,有些语无伦次,“安安,对不起,你知道这些话并非我本意,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离开凤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开始新的生活,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声音卑微,甚至带着祈求,对于凤祈泽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少爷,这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 奈何康安安却根本不领情,她挣了挣手,压根挣脱不开,看来这次铁了心的并非只有她一个人。 “凤祈泽,你还不明白吗?凤家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是凤祈康最爱的弟弟!” “不,这是借口!” “凤祈泽,我不想话题再度回到我们争执的焦点。”康安安面露疲色,无奈和无力在那双如水的眸中轮番交替。 凤祈泽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道男声打断。 “祈泽,够了,康安安不选你只因为不喜欢,仅此而已!”,凤君冉站在门口,淡淡的掀唇,眉宇间的神情也是淡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康安安却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听到多少他们的对话。 凤祈泽见到凤君冉,不情不愿的叫了声,“小叔。”那反应明显是将他当做最具威胁性的情敌了。 凤君冉没回应,只是看着凤祈泽,凤祈泽在这种澄澈无波的目光里很快便败下阵来,他不由低下头,再抬起仍是不可憾动的坚定,“安安,你若改变主意,随时告诉我。”语毕,便转身离开。 “小叔。”康安安小声和凤君冉打招呼,明显有些心虚。 凤君冉看康安安的样子反是勾唇一笑,走进屋内。 “不用紧张,只要你和祈泽不在背地里做害我的勾当,你们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凤君冉说的轻松,目光在室内来回逡巡,发现里面物件虽一应俱全,桌椅上却明显铺满灰尘,似多天未有人来打扫过。 “小叔,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康安安急急地解释,依凤君冉这话,他应该全部听到自己刚才所言,可她不明白,既然小叔什么都听到,为何不挑明了说,还这般故作误会。 凤君冉闻言,笑容未变,负手走近康安安,眼神幽深莫测,磁性的嗓音带着惑人的悦耳传入康安安耳中,“你应该选择祈泽,他看起来像是爱惨了你,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掌控一个爱自己的人远比掌控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要容易的多,再说,祈泽这么年轻,说不准哪天会超越我,到时候你若后悔才是真的晚了。” “不,小叔,你理解错了,凤祈泽压根就不爱我,他是讨厌我报复我才这么说的。” “安安,你真的很不诚实,别再妄图用他报复你的话来搪塞我,你不过是怕牵连到祈泽将他推远罢了。” 凤君冉依然在笑,那笑却不达眼底,变幻莫测的眼神似两束犀利的光直穿人心。 其实他明白,什么都明白,康安安垂下眼眸,苦涩道,“小叔,我已经对不起康哥哥,不想连他最爱的弟弟也连累。”与聪明人对话,最好是实话实说,是的,她不接受凤祈泽,归根结底是不愿拖累他。 “既然你如此懂得轻重,想必明天也会让我惊喜。” 凤君冉凉凉的启唇,语含讽刺却是话中有话,他不说透,让康安安再度不安起来。 “小叔,明天会有何事发生?” 看凤君冉要离开,康安安不禁出声问道,她以为他们两个人虽不到坦诚布公的地步,但至少也是同一战线上的人了,如今看来都是她一厢情愿。 “明日你自会知晓。” 凤君冉显然是不想与她多言,难道她不愿连累凤祈泽,竟让他这般生气?康安安瘪瘪嘴,很是委屈和沮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婚事 忐忑中,还是迎来了凤老夫人大寿的日子,凤府自凤祈康死后便再无这般热闹过,这次凤老夫人的寿宴,自然还是老大凤韶天和夫人荣芙香一手操办,他们似想借寿宴冲冲煞气,表表孝心,故寿宴办的十分隆重,府内张灯结彩,府外搭了戏台,请了襄城最好的戏班子,准备唱上九天九夜,不少宾客自早上便带着礼品陆续来到凤府,丝竹声,寒暄声不绝于耳。 相较于堆积成山和价值连城的贺礼,康安安的礼物倒显得有些不值得一提,她本身没有什么钱,自然拿不出贵重的礼品,思来想去,她便亲手绣了一条寿比南山的手帕当做礼物送上。 凤衍青看到康安安的寿礼,立刻将自己的寿礼呈上,是一对翡翠项链,碧绿色透着光泽,一看就值不少钱,她顾及宾客在场,没有对康安安冷言冷语,可明眼人都知道,凤衍青故意拿自己的寿礼来衬托康安安的寒酸。 凤老夫人乐呵呵的接受了孙女的礼物,凤衍青借机给祖母戴上,衬着红色衣衫倒显得锦上添花,凤衍青满意的听着周围人的夸赞,挑衅的睨了康安安一眼。 康安安自来凤家便知晓凤衍青总和自己作对的性子,所以凤衍青此举对康安安来说并未有任何的影响。 好在凤老夫人一视同仁,并未因礼物看低康安安,还拉住她的手问东问西,满脸的慈爱,可话题总绕着她腹中孩子近况,也让康安安明白,凤老夫人所谓的想见她,实则是想见她未出世的孙儿。 “安安,这次来府中就别走了,陪我老婆子住,一来我身边有经验丰富的产婆,二来你小叔和你男女有别,你们住在一切总归有些不妥。” 凤老夫人说的句句在理,让康安安无从反驳,她也相信有凤老夫人的庇护,至少生产前她是安全的,可是当她听到凤老夫人说自己和小叔住一起总归不妥时,心像被人揪了一下,微微犯疼。 “祖母,你应该知道,家里的人并不想见到我,我住在这里只会给他们添堵。”康安安垂下眼眸,手指捏着衣角,全身上下散发着无助和不安,看起来十分可怜。 “有祖母在,他们谁都不敢放肆,我知道你在你小叔那里比较自在,可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小叔也会成亲,到时候你还不是退避三舍?可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安安,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祖母也不逼你,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凤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不再多说。 康安安对凤老夫人的话是懂的,她现在不回凤府,执意跟着小叔,等到小叔成亲,她生下孩子后,若有一天小叔也不再收留她,她那时再想回凤府,恐怕就难了。 “谢谢祖母,我会仔细考虑你的话的。” 康安安对凤老夫人拜谢,坐于一旁,目光时不时扫向人群中,想找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只是一大早就不见凤君冉c凌飘雪和凌霜,她心里着实不安。 来回穿梭的最勤的当属凤韶天和荣芙香了,特别是荣芙香,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招呼客人,安排座次,忙的不亦乐乎,以至于她见了康安安后也破天荒的没有甩脸子,可荣芙香脸上那抹皮笑肉不笑的嘲讽让康安安觉得瘆的慌。 快到中午时分,一下人走入,对凤老夫人附耳说了些话,凤老夫人脸上立刻漾起一抹欣喜,她起身,丫鬟自觉上前替其整理衣冠,凤家其他人见状均随之站起,这庄重的架势让康安安顿觉有贵客来访。 “凤老爷子,凤老夫人,凌某来迟,恕罪,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哪。” 一中年男子携家眷前来贺寿,光礼物就带了一马车,这中年男子衣着华贵,家眷穿的也是绫罗绸缎,一看就是家世显赫。 这本没什么,可一同出现的还有康安安刚才念叨的三个人。 凤君冉站在最边缘,想来这一家子是他亲自去接的,凌霜挽着中年美妇的手,模样很是亲密,凌飘雪则抱着一幼童,种种迹象表明凌霜和凌飘雪都和这家人关系匪浅。 “凌镖主,客气了,请!” 凤老爷子抱了抱拳,将中年男子奉为上宾,凤老夫人则陪中年美妇坐下。 “爹,娘,我叔父这次特地从北方赶回,带了不少好东西,有些连我都没见过呢。” 凌飘雪逗着幼童,插话道,言语间透着亲人相聚的喜悦和自豪。 “好好,那凌镖主这次可得在凤府好好住上几日,让凤某好好尽地主之宜。”凤老爷子听得凌飘雪如此说,捋着胡子脸上笑开了花儿。 “叨扰凤老爷子了。”凌若非谦虚道,转头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凌霜,“霜儿一直跟着冉公子学医,承蒙冉公子照顾,凌某早就想到府上拜谢,奈何生意忙脱不开身,今日恰逢老夫人寿辰,所以凌某无论如何都要来的,至于区区薄礼,不足一提。” “凌镖主客气,都是一家人。” 凤老爷子顺着凌若非的目光看了眼凌霜,又移向凤君冉,脸上漾起满意的神色。 “凤老爷子说的极是,我们是一家人。” “爹!” 凌霜嗔责,害羞的红了脸。 至此,明眼人都能看出,凤老爷子和凌若非话里话外是在撮合两人的。 “爹,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再不给霜儿姑娘一个交代就说不过去了,好歹人家跟在六弟身边这么多年,女子最好的年华都给了六弟了,六弟害羞不知如何开口,就由我这个二嫂做个媒,爹娘做个主,今日将这婚事定下,凑个双喜临门,再择吉日将霜儿姑娘娶过来,你们说可好。” 出声的人是萧素妍,萧素妍是老二凤韶安的妻子,她心思沉稳,不似荣芙香那般爱逞口舌之快,她能说这话想必是瞅准了时机和得到凤家二老的默许的。 此言一出,康安安立刻便将目光投向凤君冉,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不情愿,可惜她失败了,凤君冉身材挺拔的立着,一身白衣,温雅如玉,嘴角挂着笑容,像遵从父命的贵公子,隽秀的脸上不见丝毫惊讶和反驳之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小叔的风流债 结合昨晚凤君冉说的话,康安安忽然明白,对于今日借凤老夫人寿辰订婚一事,凤君冉早就知晓,他不反对,也不推辞,颇有些乐见其成的意味。 其实康安安也能理解,凌霜家世如此显赫,任何一个男子看到都会心动,更何况凤家和凌家联姻,对小叔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他为何要拒绝?难怪老夫人刚才和她说要她搬回凤家来住,应该也是知晓今日之事的。 “老二媳妇说的对,她的话正代表凤某意思,不知凌兄意下如何?”凤老爷子颇为赞许的对萧素妍点点头,对她刚才的言词表示满意。 “承蒙凤老爷子看上我家小女,凌某受宠若惊,自是万分同意,不过婚姻大事虽说父母做主,但我还是想问问冉公子和小女的想法。” 凌若非这番话回答的很巧妙,他既恭维了凤府,也抬高了自家身价,最重要的是众目睽睽向凤君冉要个保证。 凤君冉闻言上前,对凤老爷子和凌若非恭敬地拜了拜,启唇道,“一切听从父亲大人安排。” 凌霜亦上前,凝视着凤君冉,红着脸缓缓道,“霜儿也听爹爹的。” “真是一对儿璧人,六弟你要早些娶霜儿姑娘进门才是。”荣芙香不甘寂寞的开口,顺带着瞧了眼康安安,如愿看到康安安整个人像失了魂的样子,嘴角勾起冷笑,“至于不小心惹下的风流债,由大嫂帮你担着。” 也只有荣芙香敢说出这样不合时宜的话来,现在的她就像一个精神病人,尽其所能的刺激康安安,她不给康安安甩脸子,因为她知道有比甩脸子更让她难受的事。 凤老爷子尴尬的咳嗽两声,原本想说就这么定了,没想到大儿媳妇这么不长眼,他脸色沉了沉,凤韶天见状,忙拉住荣芙香,不惜往自个儿头上扣屎盆子,“内子最近思儿心切,脑子出了点问题,刚才都是胡言,大家不要在意。” 谁知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换作其他人早就打哈哈圆过去了,这凌若非却是个何其精明的人,他一方面是真的疼爱自己女儿,另一方面刚好借此将女儿身边的隐患摘除,即便摘不除也让凤家觉得对他凌家有亏欠,从而对凌霜加倍的好,他接下凤韶安的话,“想必大夫人心里有结,还需心药医治,说到这,我也听闻冉公子找了个女子,现在那女子已怀有数月身孕,不知凤老爷子和冉公子该如何处理这事,我凌某只有这一个女儿,疼爱的很,我又是性情中人不喜事后算账。”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凌兄不要见怪。”凤老爷子见瞒不过,索性摇头叹息,瞪了凤君冉一眼道,“凌兄请放心,我们凤家一定会处理好,绝不会让霜儿姑娘受半分委屈。” “是啊,凌镖主,我们都不会舍得委屈霜儿姑娘的,都怪那女人贱,爬上了六弟的床,现在又仗着怀了凤家子嗣目空一切,我们凤家早就商议,待这女子生下孩子后,只孩子留在凤府,霜儿姑娘愿意养呢,就认霜儿姑娘为生母,霜儿姑娘若不愿意,我这个做大嫂的代劳,毕竟是凤家骨血。”荣芙香插话,哪里有半分精神病的模样,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这段话,她不仅弥补了刚才话里的不足,还趁机拿刀扎进康安安的心脏。 康安安原本在听到小叔和凌霜要订婚的事后脑袋有些发懵,一副听天由命的恍惚模样,毕竟这种事连当事人都不反对,谁还能改变的了?可下一刻,她听到荣芙香要将她未出世的宝宝赠予他人抚养,呼吸骤急,手紧紧捏住衣角,似要将其捏成粉末,她康安安可以退让,但绝不是毫无底线,这帮子人明摆着顺水推舟欺负她,若她再软弱,便是连孩子都保不住了。 康安安凝视着荣芙香恶毒的笑脸,神色平静,心中却渐渐有了计较。 “凌霜万事以凤家为重。”凌霜福了福身子,低眉顺眼,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霜儿姑娘多懂事!”,“是啊!真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称赞。 “我这妹妹从小就让人省心。”自打说了凌霜和凤君冉订婚之事,就再不发一言的凌飘雪骤然出声,怀中还抱着凌家幼子,她边说,边拿手逗孩子,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而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未有人注意到康安安的离开。 康安安疾步走出凤府,娇小的身子混在人群里,很快便不见踪影,她一边走,一边思付着找到刘瞎子后要说的话。 刘瞎子是这里有名的算命先生,刘瞎子叫瞎子其实一点都不瞎,刘瞎子只是他的绰号而已,刘瞎子算命准,连荣芙香都找他算过几次,听凤祈康说,荣芙香对刘瞎子很是信任。 康安安曾见过刘瞎子,是个中年男子,高高瘦瘦的,很神秘,一天只给三人算命,这个时间,康安安抬头看了眼夕阳,心知肯定没机会了,不过,她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 行至刘瞎子的住处,果见大门紧闭,她拍了拍门,出来一名小厮,那小厮看也不看康安安,直接扬扬手,“去去,神算子已经休息了。” “小哥!” 在小厮想要关门的时候,康安安情急下伸出胳膊阻拦,被夹了个正着,她忍着疼,掏出一些碎银出来,“我不是来算卦的,我就见神算子一面。” 小厮看了看碎银,又看了看康安安,抓了银子掂了掂,“好,你在这等着,我去通报,至于神算子见不见你我可说不准。” “谢谢小哥。” 等了约莫几分钟,那小厮仍不见踪影,康安安心急,干脆拿起一块石头砸门,“神算子,我是凤祈康派来的人,找你有要事。” 这么喊过之后,康安安心里也没底,凤祈康曾说,以后荣芙香若为难她,她便来找刘瞎子,或许能帮上忙,现在她遇到了难处,不知道这刘瞎子认不认。 “进来,进来。”不多时,仍旧是那个小厮,他开了门,口里嘟嘟囔囔的表功,“神算子本来是不见你的,幸亏我费尽口舌才让他改变了主意” 康安安心里明白应该是凤祈康的名字起了作用,不过口中仍说着对小厮感激的话。 见到神算子,康安安顾不得拐弯抹角,直接掏出一枚玉石给他,“凤祈康已不在人世,他说若拿这个给你,你会无条件帮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安安的手段 刘瞎子看着玉石,目光中有种难言的伤痛,将玉石揣入怀里,似压抑着什么,道,“你说吧。” 康安安无暇细想,简要的将所求叙述了一遍,刘瞎子将目光转向她微隆的腹部,“孩子是谁的?”。 突来的问话让康安安有些心惊,她不明白刘瞎子问这个做什么,她告诉他后又会带来什么未可知的事情,所以干脆反问,“你觉得会是谁的?”。 刘瞎子看了她一会儿,不再深究,“你先回,我随后到。” 康安安再度回到凤府,凤老爷子和凌若非的谈话还未结束,他们似达成了某项共识,聊得很是开怀,康安安悄悄往自己的位置走去,谁知凤衍青竟喊住她,言语一如既往的轻慢,“康安安,你干嘛去了?一副心虚的样子,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蓦地被这么一嗓子击中,康安安身子一颤,脸色骤然一变,极不自然的低下头去。 凤衍青对康安安的反应很满意,成功将众人的焦点移到康安安身上,连凤君冉也不由的看向康安安,剑眉皱了皱。 就在凤衍青暗自得意之时,康安安缓缓将头抬起,两行清泪滑落,神情哀伤,我见犹怜,“今日大家这般热闹,不由得想到康哥哥,刚才便是去看了他。” 此言一出,直噎的凤衍青张着嘴说不出话,众人亦是沉默不语。 恰在此时,刘瞎子手提布袋,眯着眼,掐着指头,口中念念有词的走了进来,众人一看是神算子,以为他是来给凤老夫人祝寿,纷纷起身让座,盼沾得神算子身上的一丝仙气。 而刘瞎子对此却视而不见,待行至正中央站定,眼睛蓦然睁开,直看斜前方的半空处,长叹道,“凤祈康,你可是在怨你离去不过三月,凤府已将你忘却?”。 接着似在仔细凝听着什么,不时点点头,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语毕,转头看向凤老爷子,言辞诚恳,“贫道路过凤府,遇祈康少爷之魂魄徘徊不定,他本应今日投胎,却因凤府喜气冲撞生出哀怨之气,错过重新为人的时机,需等待下一次,一次轮回为一年时间,是以,凤府当一年内不得举办任何庆典仪式,否则恐祈康少爷怨恨滋生将坠入万劫不复,因贫道生前曾与祈康少爷有过一面之缘,故唐突入府,还望凤老爷子海涵。” “康儿,康儿,你在哪里?娘好想你”荣芙香听到刘瞎子的话,顿时扑过去,高举着双手朝空中呼唤,哀戚模样让人心碎。 “胡说八道!我康儿生性豁达,断不会因此忌恨于人,你休要污蔑他!” 凤老爷子却不吃刘瞎子这套,拍案而起,只差差人将刘瞎子赶出去。 “贫道善意之言,还望各位三思,莫苦了祈康少爷,贫道告辞!”,刘瞎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仿佛真的是一番好意提醒。 “诸位莫信,人死灯灭,哪里有什么轮回?”凤老爷子摆摆手,面色如初,示意大家不必将刘瞎子的话放在心上。 “爹!”荣芙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早已是泣不成声,“神算子不会胡说也没理由胡说,一定是康儿回来了,他想在彻底消失之前看看大家,一定是的,所以请爹为了康儿信了神算子的话!”说着,咚咚磕起头来。 凤韶天看着妻子的癫态,对刘瞎子的话信多于疑,遂跟着跪到一旁,“芙香思康儿心切,希望父亲不要责怪。” 凤老夫人见状,抹了抹眼泪,“老头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康儿,别说一年,两年也没关系。” “罢了!”凤老爷子似想到凤祈康,眼眶微微湿润,叹息道,“就依你们,凤家所有喜事均延后一年。” 康安安闻言,嘴角微扬,眼圈泛红,精致的容颜勾勒出三分苦涩,七分快意,她看向空中,樱唇开合,对不起,康哥哥。 凤君冉眯眸,凝视着康安安,脸上的表情几多玩味和莫测,他听力极佳,又能辨得唇语,从康安安口型和微弱的嗓音里可判断她在向凤祈康道歉,这道歉竟让他生出一丝不快。 他可真是小瞧了她,竟联合刘瞎子布了这么一道局,利用凤祈康将凤家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然,能如此利用身边之势,他的确没看错她。 康安安不小心触到凤君冉的目光,那里面有淡淡的冷意,还带了些许不快,或许经过了刚才,她不再畏惧,而是坦荡的迎视着他,做这事她就没打算瞒过小叔,可小叔眸中的不快,康安安便不解了,他在气她破坏他和凌霜的婚事吗?她会和他解释,请他原谅,她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虽说经历了刚才那一遭,凤老夫人今日的寿宴还是要办的,不多时,凤府便恢复了初始的喜庆和噪杂,而作为凤老夫人唯一的女儿,凤轻瑶却并未出现,凤轻瑶排行第三,早些年不知因何事离家,据说是为爱逃婚,也有传凤轻瑶有了私生子,被凤老爷子赶了出去,当然,这些都是道听途说,至于真正的原因,康安安也不知道,她初来凤家的时候见过她几次,虽说她和这个姑姑并不熟,但仅有的几次见面,让康安安觉得凤轻瑶莫名的亲切。 午宴开始,众人落座,凌若非作为座上宾,自然和凤老爷子一桌,陪客是凤家五子。 凌家女眷则由凤老太太和凤家女眷作陪,凌飘雪和凌霜作为凌家人,自当是寸步不离,凌飘雪看起来心情不错,端水夹菜,事事亲为,还兼顾凌家幼子的吃食,凌夫人和凤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于推迟订婚时间的事,难免心存不悦,凌霜则心不在焉,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毕竟,眼看着她就要和凤君冉订婚,哪知半路杀出个刘瞎子,将她的姻缘生生切断,凤君冉的心,她一直捉摸不定,一年之后,谁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霜妹妹,好事多磨,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年后直接让六弟娶了你便是。” 萧素妍开口,夹了菜放入凌霜碟中,巧言安慰。 “嫂子说笑了。”凌霜羞赧一笑,那笑刚达眼底便消失殆尽。 “二嫂的话你还不信?当初若不是她,我又怎么遇到韶宸这如意郎君,如此说来,我能这般幸福还要多谢二嫂呢。”凌飘雪看似开玩笑的将话题接过,面带笑容,言语之中不见丝毫感激。 萧素妍面色僵了僵,瞬间恢复自然,“弟妹说笑了,你和四弟过得好是做嫂子的最大安慰。” 康安安并未和她们坐在一起,毕竟,康安安不算凤家人,但她却能听到她们的对话,几分情真,几分假意,她均一笑而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小叔需要安安相助 康安安怀着孕,本就是易饿体质,今日都是大餐,十分美味,她也不客气,埋头专心致志的吃了起来,偶尔,她会看一眼凤君冉那边,凤君冉坐在那,气质出众,时不时的喝一口酒,并不多食饭菜。 “今日逢凤老夫人寿宴,我敬众姐妹一杯。”康安安对面一女子端起酒杯敬酒,言语举止十分豪爽。 康安安第一次遇到这种场合,本不想喝,却又怕人说她,便做做样子,唇抿了抿酒,谁知那女子像是专盯着她似的,竟是掂了酒壶行至她面前,笑道,“我看这妹子很是投缘,妹子却不给姐姐面子。”说着又倒了一杯酒,“这样,我喝两个,妹妹喝一个如何?”。 “我实不相瞒,我不能喝酒。” 康安安只当女子热情,未往深处去想。 谁知那女子不依不饶,“世上哪有不能喝酒之人,妹子倒说说看,你是怎么个不能喝酒法?”。 “我” 康安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理由来,她总不能和她们说自己现在有孕在身,这些人多半不认识她,若知道她未婚先孕,不知道又嚼出什么舌根来。 “既然妹子说不出,又不喝酒,便是看不起姐姐。” “就是,别人敬酒哪有不喝之理?”。 “两杯换一杯,妹子可不要再推辞了。”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有康安安不喝便不罢休之意。 不少人已将目光投向她们这边,连凤老夫人她们也闻声看了过来,却只是看着并不动声色,康安安明白,凤老夫人是怕事情越捅越大,再将康安安和凤君冉的丑事抖出,伤了与凌家人的和气,而荣芙香和凌飘雪等人巴不得康安安出事,更不会出面维护。 如果现在康安安还看不出这个与她自称姐妹的人压根就是来整她的,那她真是太笨了,可知道是一回事,能想出办法对付是另一回事,康安安现在真的是心力憔悴,不愿和任何人发生冲突,她索性微笑着接过酒杯,暗自告诉自己,一杯酒而已,喝了又能如何。 “我替她喝。” 淡淡的,磁性的嗓音从身侧传来,康安安身子一僵,小鹿般的眼睛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面前的凤君冉,委屈的叫了一声,“小叔。” 凤君冉面无表情的看了康安安一眼,取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后将酒杯重重置于桌上,启唇,云淡风轻,“她所有的酒我来喝,谁还要?” 此言一出,分明告诉在场所有的人,康安安是他的人,至少是他现在护着的人,那女子见状讪讪一笑,凝着凤君冉倾城的俊颜,脸蛋漾起一抹羞涩,连忙摆手道,“冉公子,不敢,不敢,原来妹子是你侄女啊,多有得罪。”,同桌其他女子皆一脸的震惊加羡慕之色。 “大家喝酒,喝酒。” 凤韶天和凤韶安两兄弟忙出声解围,他们心知老六既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替康安安出头,便是想好了后果的,即便这后果并非凤老爷子想见到的,但凤老爷子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父亲想压下来,所以他们才立刻出声和稀泥。 无论凤君冉出于什么目的,对于他的帮助,康安安打心眼里感激,一场风波虽就此避免,康安安却胃口全无,她擦了擦嘴角,坐在休息处,无精打采的,有些犯困,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佣人走来告诉她,“冉公子喝多了,在漓苑,你去看看吧。” 康安安闻言抬头看了看凤君冉坐的位置,果然是空无一人,康安安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起身前往漓苑。 漓苑是位于凤府西北角的一处小别院,里面有假山亭榭,风景优美,凤祈康曾经最喜欢呆在那里。 一路走来,康安安问了几个佣人,有说见到过冉公子的,有说没见到冉公子倒是见到五夫人凌飘雪的。 佣人的话让康安安心中腾起一股子不安来,眼看着就要到漓苑的拱门前,康安安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一方面她不确定小叔在不在里面,另一方面,她怕进去看到不该看的,那不是给自己找不快吗?可若不进去,小叔真的醉了出了意外,她是不是属于见死不救? 纠结片刻,康安安还是进了漓苑,里面很安静,压根没她想象中的事情发生,康安安舒了一口气,入冬的漓苑有些萧条,不似春夏那般花草盎然却别有一番风味,她伸了伸懒腰,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走了一路,仍不见凤君冉的身影,只有两间茅房映入眼帘,康安安突然有个念头,小叔就在那茅房里。 她四下看了看,蹑手蹑脚的过去,到跟前后,先往女厕看了一眼,里面安静的很,掉一根针都能听见,空无一人,她又看了眼男厕,踮脚想进去却有些难为情,不过,她想到小叔万一醉倒在里面,这天又这么冷,怕伤了他的身体,毕竟他刚才还为她解了围,她应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康安安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正想推门,却忽听到熟悉的嗓音,“你要做什么?”。 康安安吓的差点叫出声来,她猛地转头,由于两人离得太近,脸颊刚好擦过凤君冉的唇。 “小叔”康安安小脸通红,不好意思的看着凤君冉,“我来找你,看你在没在里面。”说着指了指男厕。 凤君冉似有些醉,靠着墙看着她,双眼迷离,像注了两洼清泉,绝色的脸泛着红晕,有种别样的妖冶,比女人还要长的睫毛微微噏动,撩的康安安心头发痒,她暗道,小叔这个样子,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也保不齐将他扒光吃抹干净。 “没看到上面有锁吗?” 凤君冉似没发现康安安的小心思,指着男厕门上的一把锁,勾唇浅笑,他这笑不经意间流露,若莲花盛开,美艳夺目,让康安安心头似被春风拂面,清爽舒适。 康安安舔了舔唇,心想,她当然不能告诉他,她看到那锁了,但还是想试试能不能打开,因为她怀疑他和凌飘雪在里面正在做不可告人的事情,康安安尴尬的笑笑,略带讨好的开口,“小叔,佣人告诉我,你喝醉了,所以我来找你,看你需要帮忙不需要?”。 “你说谎,其实你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 这次的微表情却没能逃脱凤君冉的眼。 “什么不是这么想的?” 康安安索性继续装傻,她睁着一双大眼,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小嘴红的似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啃上一口。 “你问我需不需要帮忙,刚才不需要,可--现在需要了。”凤君冉神情蓦然一变,贴向她,笑容凝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只要我愿意,娶她也可以 康安安尚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凤君冉握住手腕,拉入怀中,这次不似她被撞到鼻子的那次,凤君冉少了粗鲁,多了意味不明,他单手托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攫住她的下颚,抬高,指腹贴上她的唇,吻了上去,力道把握的刚刚好。 康安安被凤君冉突来的动作惊得忘记了反抗,却在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开始了挣扎,她越挣扎,凤君冉越是加大禁锢的力气,女人和男人在力量上的对抗,从来都是弱的一方,很快,康安安便败下阵来,她瞪着他,吱吱呜呜想要说话,凤君冉亦是用眼睛回视着她,无一丝情欲,却加深了这个吻。 康安安整个人都被他笼在身前,上一次她虽被人下药,意识尚存,但也是模模糊糊的,似梦非梦的感觉。而现在她是清醒的,再清醒不过,两人的唇间虽然隔着他的手指,但还是若有似无的能够碰到他的唇。 又软又烫,他的气息全数喷在她的脸上,带着浓烈的酒气和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引得她的脸都觉得有些发烫,康安安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心跳加速,似不小心就要跃出嗓子眼,她委屈的眼泪打转,张口咬上他的手指,凤君冉依旧淡定的很,眼睛半开着锁住她,目光里带着点迷蒙,还有些许其他,索性将手指拿掉,抹去康安安脸蛋上的泪水。 这一瞬间,康安安恍然觉得自己被他宠着,可下一秒看着凤君冉清明的眼神又觉得自己像个玩物,明明被他利用,却忍不住想要沉沦,她再度挣了挣,依旧是徒劳。 “你--你们?” 康安安听到女声,提起的心随之落地,她不再挣扎了,凤君冉反而放开了她,伸手理了理康安安凌乱的发和衣服,语气依旧淡淡的,却明显温柔许多,“不气了?嗯?我会处理好,绝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说完这些,才抬起头看向一脸震惊的凌飘雪,“五嫂,让你见笑了,刚才安安发脾气,你知道的,孕妇总是情绪反复,哦,不对,我忘了,五嫂还没生产过。” 凤君冉的语气说不上是嘲笑还是讽刺,总之让人听了很不好受,康安安也奇怪,凌飘雪嫁给五叔这么多年,却未曾生育,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其他原因,凤君冉将此事拿出来说,可见爱之深,恨之切,有了这种认知,康安安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你让我来,只是想和我说这些?” 凌飘雪看了康安安一眼,眸中漾起苦涩和愤怒,“你莫不是真的对这丫头动了心?”。 若不是配合凤君冉演戏,康安安真想和凌飘雪解释清楚,免得自己被波及。 偏偏凤君冉不肯,拉着她将戏做足,“五嫂听错了吧,我从未约过你来此,倒是五嫂说的话颇不合时宜,我对她动心又能如何?她是我孩子的母亲,只要我愿意,就是娶她,谁又能阻挡的了?”。 “你没约我,你没约我好”凌飘雪踉跄的后退一步,眨去眸中泪水,点点头,“原来如此,我想我明白了。” 说完,转身离开。 “五婶--” 康安安想喊住她,却见凤君冉亦转过身离去,便拉住凤君冉的衣袖,“小叔,等等我。” 凤君冉任由她拉着,脚步放缓。 “小叔,刚才也是有佣人告诉我说你在这里,听五婶这么一说,是不是有人故意引你俩来此?” “那佣人我觉得很是面熟,好像,好像在凤祈泽府里见过。” “若是凤祈泽安排的佣人,那他是在帮我们,他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小叔,祖母说不让我跟你回去,可我不想留在凤府。” 一路上,康安安和凤君冉说着自己的猜测。 凤君冉皱眉听着,几次都想让她闭嘴,可看到她一脸认真,冥思苦想的模样又觉得好笑,便随她去了。 凤老夫人寿宴结束后,康安安还想着她会留自己在凤府,到时候她该如何拒绝,未曾想,凤老夫人只是简单嘱咐她几句,压根就没提之前的话。 康安安看了眼凤君冉,许是他和凤老夫人说了什么,才让凤老夫人改变主意,毕竟她曾和凤君冉表达过自己的意愿,现在能帮她,肯帮她的只有他了。 回到凤君冉的府邸,康安安便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以前,她只想着平安生下孩子,跟着小叔,守着孩子,即便一辈子无名无分的过活,她也认了,可经历了凤府这一遭,她知道,即便她与世无争,还是有些人不会让她好过,更重要的是她们将主意打到她孩子身上,这是她的底线,任何人触碰都不行,她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没一个亲人,唯一将她当亲人的凤祈康也已经离开,她好不容易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让给其他人养。 康安安想先找到生身父母,因为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她记得凤祈康查到一个叫卜青云的人或许知道她的身世,而卜青云住在离晏州城区不远的地方。 康安安未告知任何人,选了个晴朗的日子,便独自寻了过去。 晏州城比襄州城还要繁华,酒楼c茶馆c货品商店,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这一路,康安安走的并不辛苦,她边走边玩,见识着从未见识过的新鲜事物。 不过,在经过一家豪华酒楼的时候,却意外看到杜鹃被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推了出来,她想再次进去,怎奈那两人拦着,急的她站在原地直跺脚,还抹起了眼泪。 康安安心知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还是走上前去,杜鹃此时像热锅上的蚂蚁,待见到康安安,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抱住她,哭诉道,“小姐在里面,遇到慕容云天那个大坏蛋,安安,你想想办法,救救小姐,我怕她会受欺负。” 杜鹃说这话的时候,眸中担忧和恐惧一览无余,不像是伪装,康安安看了看酒楼,拉着她走向一旁,“鹃姐姐,你别慌,我待会进去拖延时间,你马上回去找小叔来。” 杜鹃擦了一把泪,点点头小跑着离开。 康安安看着酒楼门口的两个守门人,身材十分壮硕,一看就是打手,硬闯是不行的,她想了想,把肚子抬高,昂首挺胸的走到两人面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他还是个雏儿? 那两人一看是个孕妇,顿时拦在康安安身前,道,“今日酒楼被我家世子包了,不对外营业。” 康安安手托着腰,挺了挺肚子,像个泼妇,“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 “管你是谁的,走走,别逼我们对你动粗!” “好啊,你们来啊,我告诉你们,孩子就是你家慕容世子的,你们今天最好把我打死,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康安安指着两人破口大骂,边骂边往里进,“云天,你在哪里?我和孩子被人欺负了你知不知道?” 那两人一听康安安这样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他们世子可是夜夜笙歌,处处留情,保不齐这孩子还真是他的。 “这位小姐,我们也是奉世子之命行事,多有得罪。” 抬手不打笑脸人,其中一人先给康安安赔不是,接着躬身相迎,“还请小姐在世子面前美言几句。” “看在你们不是诚心的份上,我待会儿不和云天说便是,哼!”康安安高昂着头,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酒楼里面很大,大堂却空无一人,只有二楼一包厢内传来男子嬉笑声和女子的斥责声,想来就是慕容云天和凌霜了。 康安安循着声音找到厢房,那厢房的门是虚掩着的,康安安扒着门缝往里看,里面人很多,主座上坐的是一年轻男子,男子唇红齿白,丹凤眼,斜眉入鬓,衣着华贵,生的倒是一副好皮囊,周围围着几个莺莺燕燕,而凌霜却是匍匐在地上,被俩仆人摁着,杏眼圆睁像是要喷出火来。 慕容云天翘着二郎腿,享受着莺莺燕燕的奉承,原本调笑的俊脸变得阴沉,厉声道,“给本世子将她的衣服扒了,本世子生平最讨厌故作清高的女人,今天就让你装个够!”。 那些个莺莺燕燕本就堕入风尘,自然对凌霜这种烈女厌恶至极,一个个的全都是看好戏的模样,压根不会说什么。 “你敢!慕容云天,你敢羞辱我,我定不饶你!” 凌霜跪在地上,用力挣扎,但到底是弱女子,压根不是男人的对手,很快,外衣便被剥掉。 “这天下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不饶我!”慕容云天长相俊美,笑的时候还带抹羞涩,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住手!都给住手!” 康安安再也看不下去,她推开门,在所有人都无防备的情况下,一脚踹向正在欺负凌霜的仆人命根子处。 那人嗷的一声捂住要害,疼的是又蹦又跳。 康安安又抓起热水壶,朝慕容云天及莺莺燕燕们身上淋去,由于用力过猛,壶盖被甩出,刚好砸向慕容云天的额头,鲜血顺着他的头流了下来。 “啊--” “妈的!” 一时间尖叫声,咒骂声四起,莺莺燕燕们受不了康安安的疯狂,吓的一哄而散,只余慕容云天捂着伤口怒视着康安安。 “又来一个是吧?好,今天我就收拾你俩!” “康安安,你怎么来了?” 凌霜抬头,看来人是康安安,惊讶自眸中一闪而过。 “我看到鹃姐姐,所以--”康安安将凌霜扶起,故作大声说道,“别怕,小叔一会儿就过来!” “慕容云天,你识相的赶紧放我们离开,否则,等我小叔来了,有你们好看!” “你小叔?”慕容云天挑眉,眸中布满阴鸷,“他是谁?”。 “凤君冉!我小叔是凤君冉!”康安安强调,心想着小叔名气这么大,是人都会给他面子。 谁知慕容云天冷嗤,毫不在乎的反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把她俩给我绑了,送官府!”慕容云天冲手下扬了扬手。 一手下上前,略显为难道,“世子,这小姐刚才说怀的孩子是你的!” “什么?”慕容云天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捂着头,行至康安安面前,细细看着她,一言不发,他下巴微扬,神情傲然,一双丹凤眼亮如宝石,墨色中隐隐透着淡蓝色。 康安安见慕容云天来到自己跟前,慌忙垂下头,故作伤心欲绝,哭哭啼啼的,用袖子掩住脸部,手随着慕容云天窥视的动作而移动着,目的便是不让他看清楚自己的长相。 慕容云天没这么多耐心,一把抓住她的手,似笑非笑道,“你说,你怀的孩子是我的?”。 康安安忙伸出另一只手,以衣袖拭泪,肩膀哭的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十分的难过,“世子不记得了奴家,奴家毫无怨言,还望世子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放过奴家和奴家的姐姐,也不枉奴家和世子曾有过露水的姻缘。” 康安安想着,像慕容云天之徒,大多风流好色,阅女无数,是以,才扮成其的红颜或知己,混淆他的认知,他若能因着她的话信了她,然后放了她们最好,就算不放,她们不是还有小叔? 可惜她想错了,慕容云天在听完康安安的哭诉后,将她另一只手也猛地抓在手中,俊脸凑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巧稚嫩的小脸,那小脸上哪见半分哀戚之色,分明是还未来得及隐去的得意和笑意。 四目骤然相遇,康安安嘴角的伪装卡在半截儿,脸部有些抽搐,慕容云天则是一脸捉贼已捉到赃的嘲讽和被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惊艳到的讶色。 直至康安安开始挣扎,慕容云天才发现自己的失态,遂放开康安安,冷笑道,“戏演的真好!”目光紧紧盯住那小脸儿,顿了顿,附在她耳边低声又道,“既然你脸皮这般厚,告诉你也无妨,本世子洁身自好,从未开过荤腥,何来的种给你?”。 “你--”康安安羞的脸通红,饶是她再单纯也能听出慕容云天话中之意,如此赤裸,着实让她意外,更让她意外的是,慕容云天说完后,秀美的脸上竟显出一抹奇异的粉色,难不成他真的还是雏儿?不像!康安安神思一转,遂嘴角撇了撇,拔高声音道,“世子不愿认奴家就罢了,何必编出自个儿还是童子之身的谎言来!”。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皆面面相觑,慕容云天瞪着康安安,眼底渐渐流泻出淡蓝色,他似怒极,一把甩开康安安的手,甩的她一个趔趄,后对手下人吼道,“还让我重复第二遍吗?带走!”。 那首领挠挠头,一脸懵逼,显然是没理解慕容云天话中意思,不禁上前问道,“世子,这小姐怀的是不是小世子?若是小世子--” “滚!”慕容云天一听这话,还未等那人说完便上前踹了其一脚,随后呵呵冷笑两声,抓起碗碟砸了过去,“她说怀的是你娘你也信?” 那下人不敢躲,生生接下这一砸,遂将怒气发到其他人身上,咆哮道,“还不按照世子说的,将两人送官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你小媳妇儿比你有种! 凤君冉正在府中和连歆川商议药材运往南方之事,忽见杜鹃跌跌撞撞的跑来,来不及行礼便哭道,“冉公子救救我家小姐!” “起来说吧。”凤君冉暂停和连歆川的对话,后者端了茶杯小口喝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是。”杜鹃起身,抹了抹眼泪,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却不敢说的太详细,只是说她们在酒楼遇到慕容家小世子慕容云天,慕容云天垂涎凌霜美色,出言调戏,她想替小姐出头被赶了出来,还说遇到了康安安,康安安让她回来报信并独自进了酒楼。 原本凤君冉在听杜鹃说慕容云天调戏凌霜的时候还面无表情,不过,当他听到康安安也在时,剑眉随即皱起,脸色变得难看。 “这慕容云天可是个景南王之子,从小就嚣张跋扈,却深受景南王疼爱,此次来这里据说是景南王让其体察民情,为以后接管丰国晏州一带铺路,不曾想却--这下难缠喽!” 连歆川吹着热茶,啧啧感叹。 “冉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 杜鹃一听连歆川这话,再度屈膝跪地,眼圈泛红。 凤君冉看了连歆川一眼,薄唇抿了抿,遂让司闵尘前往打探。 司闵尘很快便回来禀告,康安安和凌霜已被慕容云天押往晏州官府,具体细节并不清楚,慕容云天本就身份显赫,那官府老爷为了巴结他,必定不会让两人好过,而若想将其从牢中救出,更是难上加难。 凤君冉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默然片刻,遂让随侍牵马过来,又取些银两,对连歆川道,“你通知陆狄,到官府汇合。” “喂,为什么是我?我孤家寡人一个,见不得你们恩爱。” 然而,留给连歆川的却是一串马蹄声。 康安安和凌霜当真被慕容云天这个小霸王绑进了衙门内,那官老爷见到慕容云天就像老鼠见了猫,点头哈腰不算,恨不得跪在地上叫爷爷。 康安安这次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官宦勾结,这官老爷也不按流程审案,直接将两人关进了大牢里,美其名曰稍后提审,这一稍后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大牢很混乱,不止有女犯人,还有男犯人,男犯人没见过如此标志的人,一见到康安安和凌霜就吹口哨,言语粗鲁,“美人,过来给大爷们瞧瞧” “呦,美人生气了,哈哈。” 凌霜从未受到过如此欺辱,不禁破口大骂,“滚!小心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来啊,大爷让你割。”说着当真张开嘴,吐出舌头。 凌霜气的扑过去欲打,被康安安拦住,“霜姐姐,别和他们置气,不值当,我们坐那等着小叔过来。” 提到凤君冉,凌霜竟是一愣,后仿佛失了魂般,眼泪止不住的滚落。 康安安对凌霜的反应有些不明所以然,她叹口气,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霜姐姐,你是不是怕小叔不来救我们?别担心,我已让鹃姐姐喊他了,这个时间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康安安说着看了眼大牢入口处,目光充满希冀。 凌霜找了另一处坐下,似刻意和康安安保持距离,她看着她,笑容冷淡而诡异,“康安安,你不该来的,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呵,若不是你硬闯,惹怒了慕容云天,事情还不会如此糟糕,这次冉公子来也未必能救得了你!” 刻意强调‘你’字,意在告诉康安安,她可以轻易脱险,康安安就未必了。 康安安不傻,她听出了凌霜话中的刻意,有些难以置信,她低下头,看着坑洼的地面,眸中满含苦涩,“霜姐姐,我救你是因为上次你曾替我而受伤,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受难而什么都不做,至于小叔,不管你相信与否,我对他从来没有过任何奢望。” “我当然不相信!”凌霜冷哼,神色高傲,“康安安,你扪心自问,真的对冉公子没一点爱慕之心吗?”。 有吗?康安安也被凌霜的话问到了,小叔如此优秀,没有女人不对他动心,可动心是一回事,有自知之明又是一回事,她便属于后者,凤君冉是毒药,她不想爱上他变得无可救药,康安安摇摇头,垂下眼眸,安静的如一道影子。 “老实了?” 慕容云天领着一帮随从,身旁跟着官老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大牢,慕容云天头上已被包扎妥当,白色的棉布丝毫不影响他俊俏的面庞,他嘴角含笑,笑容含蓄而略显羞涩,手微微掩鼻,嫌弃的看着康安安,“刚才不是挺能闹腾吗?”。 康安安毫不示弱的回视着他,忽然笑出声来,如银铃般悦耳。 “你笑什么?”慕容云天不解。 “哈哈--”康安安笑的前仰后合,捂住肚子蹲在地上,“我笑你的头,跟个大粽子似的!”。 “你--”慕容云天气结,抬手就把绷带扯掉,不料疼的呲牙咧嘴,他单手扶额,眼见康安安笑的愈加开怀和得意,心下正疑惑,又听她嘲道,“别扯了,不扯像粽子,扯掉像猪头!哈哈!” “呵。”慕容云天不怒反笑,一把捏住康安安的下颚,湛蓝色的眸子流光溢彩,摄人心魂,“有意思,有意思。” “慕容世子,还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凌霜见状,行至慕容云天面前,嫣然一笑,“可愿近一步说话?”。 “哦?”慕容云天挑眉,目光却是看向康安安,意味不明,“难道还有比她更有意思的事?”。 康安安被凌霜的话和慕容云天的眼神搞得心头腾起一股子不安来,她抻着一张小脸,衬得那双清丽的大眼愈加无辜,慕容云天发觉自己竟是不愿从那张小脸上移开双眼。 * 陆狄斜靠在马车里,马车很大,下方铺着羊皮毯子,中央摆着各种吃食,四周镶满金箔和宝石挂饰,撩起帘子便金光闪闪,他一向出行高调,这次也不例外。 “你那小媳妇儿挺有能耐,比你有种!”陆狄吃着仆人剥好的橘子,对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凤君冉竖起大拇指,“你可知她是如何踏进那被慕容云天包下的酒楼的?”。 “那守门人被她骂的狗血淋头,”陆狄说完学起了女声,嗓音变的又尖又细,“我怀的可是云天的孩子,若孩子有任何闪失,云天定不饶你!”边说边竖起兰花指。 “陆狄,我让你来不是听你说风凉话的。”凤君冉皱眉,“我要整件事的经过。” “原本是凌霜在酒楼里和慕容云天发生了冲突,谁知你那小媳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打伤了慕容云天,后来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 “她怎么可能打伤慕容云天?” “开始我也不信,你说你那小媳妇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伤到那小霸王,可事实就是这样,听说还将慕容云天的头打破了,至于毁容与否待定。” 陆狄一口一个小媳妇儿,做事一向严谨的凤君冉竟没有反驳,他是无暇顾及这称谓,还是压根没放在心上,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你不是和官老爷很熟?” “我是和官老爷很熟,但我和慕容云天不熟,若是平时得罪他也就罢了,这伤了人,倒是难办了,我探了下口风,慕容云天打算狠狠收拾一个,毕竟人家要出出恶气不是?”。 凤君冉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掀开门帘跳下马车。 “嗳--”陆狄见状,扔掉手中橘子,跟了上去。 ------题外话------ 晏城改为晏州,襄城改为襄州,祝大家看文愉快,小叔快成亲啦,大家猜猜和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那个康安安,我要了。 康安安随手抓了一截筷子样的木棍,在地上胡乱画着圈圈,此时,她脑子很乱,刚才凌霜和慕容云天的对话,用脚趾头想,也是对她不利的,更何况慕容云天还将凌霜带了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或许凌霜已经被他放走了吧。 至于自己,得罪慕容云天这么多次,恐怕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小叔,小叔 手中的笔划不知何时变成了这两个字,康安安突然发现自己对凤君冉的依赖竟如此深刻,这种认知让她手一抖,最后一划弯弯曲曲的,丑的不行。 臆想间,却见凌霜走进来,康安安缩了缩脑袋,嗫嚅着唇,终没说出一句话。 凌霜看着康安安,神态依旧傲然,她好似知道康安安心中所想,秀眉微挑,目光移向地上的字,冷笑道,“你说公子来了,会带谁离开?”。 额-- 康安安面露不解,她着实不懂凌霜的话。 凌霜看康安安的模样,神情颇不耐烦,夹杂着些许鄙夷,“慕容云天只会放过我们其中一个。” 说到这,凌霜眼前不禁浮现刚才和慕容云天的谈话。 “慕容世子,只要你让康安安永远走不出这大牢,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再明显不过的暗示,凌霜相信慕容云天能听得明白。 慕容云天凝视着凌霜,忽然笑了,笑容纯真而羞涩,“原来她叫康安安。”顿了顿,叹息道,“可我现在对你没兴趣了,怎么办?”。 “慕容云天!”听了这话,凌霜俏脸红白交替,心中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她呵呵一笑道,“你对康安安感兴趣?可惜有人一会儿便将她救走了。” “谁?” “告诉你也没用,你阻止不了的。” “那我们就试试看。” “霜姐姐,慕容云天肯定不会放我走的,你若能先出去,便先随小叔出去吧。”康安安打断凌霜的思绪,她总算听明白了,慕容云天准备整她,小叔准备放弃她。 康安安咬唇,收起筷子揣入怀中,筷子很脏,不知是哪位狱友留下来的,她却可以做防身之用。 不知过了多久,叮叮咣咣一阵响,传来开门的声音,康安安抬头,看到官老爷从外面走了进来,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因为光线很暗,加上康安安刚才太困睡着了,所以现在迷迷糊糊的,直至那人站在不足三尺的地方,她才看清那人是谁,白衣胜雪,身形修长,饶是如此恶劣的环境仍不沾染半分秽气,宛若天神,不是凤君冉还能有谁? 康安安静静的看着他,鼻头发酸,还未开口,却见凌霜走上前,抽泣着叫道,“公子,你来了。” 官老爷对凤君冉亦是点头哈腰,指着凌霜道,“冉公子,是她吗?”。 凤君冉视线落在康安安身上,眸光平静,看不出情绪,他忽略掉她微隆的小腹和眸中的希冀,后转向凌霜,点点头。 “好嘞,快开锁,快去快去。” 官老爷听到这话,忙招呼手下将凌霜从监牢中放出。 “你说公子来了,会带走谁?” “慕容云天只会放过我们中的一个。” 耳边响起凌霜刚才话,很显然,小叔选择带走凌霜,毕竟,凌霜是凌家人,和小叔也算有了婚约,她不过是个孤女,没有财力丰厚的家世,权衡之下,小叔当然不会选择因为她得罪慕容家。 尽管如此开导自己,康安安仍旧觉得委屈,她低着头,眼圈泛红,却不敢让凤君冉和凌霜看到,她没了自由,不想再没有尊严。 康安安双臂环膝,缩在靠阴影的一角,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公子,安安她--” 凌霜并不急着离开,反是面露忧色的看向康安安。 康安安心知凌霜的刻意,不过是想在凤君冉面前装作好人而已,她缓缓勾起讽刺,连看都未看两人一眼。 “她还不能离开。” 凤君冉开口,目光看向康安安。 “为什么?这件事跟安安没有关系,都是因为我,安安才得罪了慕容世子,不能离开的人是我。”凌霜说的声情并茂,若非提前明了,康安安真的被她感动死了,她明白,凌霜这样说无非是想逼出凤君冉说出更狠的话,她想更伤她一点,同时,凌霜这般表现又给她自己在凤君冉面前增光添彩。 凤君冉听到凌霜的话,目光晦暗难测,抿着唇一言不发。 凌霜被他看的心虚,索性做足戏,“君冉,让安安跟着我们出去吧,这件事她实在是无辜的,真的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慕容世子是我” “我都知道。”凤君冉终于开口,嗓音平静,“你先出去再说。” “是啊,霜姐姐,能出去一个是一个。” 康安安实在不想看凌霜演戏,索性开口,语气中夹杂着不耐与警告,“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的心想必你也懂,就别让我费心了。” 凌霜不动声色的冷笑,脸上仍旧一副悲悯的模样,却因着康安安的话不敢放肆,她耷拉着肩膀抱着双臂,状似为难的样子,凤君冉看了看她破损的衣服,顿了数秒,才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在凌霜身上,“走吧。” 凌霜和凤君冉走出大牢,牢头再次将牢门锁上,康安安就坐在那看着他们,还无聊的冲他们摆摆手,嘴角一直在笑着,凤君冉只回了一次头,那眼神阴沉凌厉的让她不由的哆嗦了一下,笑都笑不出来了,感觉好像是她闯下了什么大祸似的。 康安安的肚子有点难受,不知是饿的还是受惊吓造成的,凌霜和凤君冉离开没多久,牢头就又回来了,手里掂着一条被子和吃食。 “谢谢牢头大哥。” “不谢。” “牢头大哥,我想问下,这是谁让送的,日后好感念其恩德。” “问那么多做什么?有吃有用的就行了。” 康安安本来拿起馒头正啃着,听牢头这样一说,顿时没了食欲,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些东西不是小叔安排的。 凌霜没有挖出凤君冉真实想法,有些不甘心的又道,“公子,你为何执意要让安安呆在那里,她还怀着孕,万一伤了胎气就不好了。” “她想强出头,我就遂她的愿,让她记住这个教训,看下次还敢不敢这般莽撞,给自己徒增无谓的麻烦。” 凤君冉说的是给康安安自己找麻烦,不是说的给他找麻烦,言下之意,他并不怪她麻烦他,只是恼她如此意气用事,不懂保护自己。 “公子你真是用心良苦。”凌霜听到凤君冉这样说,心头苦涩,酸意翻滚,不禁出言讽刺。 “若说用心,不及你,安安有你这般拼力维护的姐姐,这牢狱之灾不白受。”凤君冉淡淡启唇,言语中听不出心绪。 凌霜紧了紧手指,不发一言。 凤君冉负手前行,带着凌霜至马车前,但见一貌美男子带着一帮下人浩浩荡荡的站在那,高调的劲头比陆狄不相上下,男子额头有伤,浑身自带高贵气质,凤君冉勾唇,神色疏离而不失礼貌道,“慕容世子,有何指教?”。 “那个康安安,我要了。” 慕容云天见凤君冉认出自己,心知此人不可小觑,也不兜圈子,手指着康安安所在的方向说道,临了还状似无意的扫了凌霜一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我要养出个小凤君冉和你比 凌霜听到慕容云天的话,满是期待的仰头看向凤君冉,如果说刚才他没带走康安安,她算胜利了一小步,那么现在,她更希望他能点头允了慕容云天。 而凤君冉显然没能让凌霜如愿,他面色微沉,冷冷道,“慕容世子,这个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为何?我可听说康安安不过是你凤家冲喜的丫头,分文不值。”慕容云天心中不忿,他从小到大,想要的任何东西,只需一个眼神,便有人巴巴的送到他面前,如今他不过是对一个冲喜丫头有兴趣,想讨回去,却遭凤君冉拒绝,怎让他咽下这口气。 “既然慕容世子知道她是冲喜丫头,若给了世子,怕是折了世子的身份。”凤君冉薄唇抿成直线,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已在生气。 “本世子是这般肤浅之人吗?” “凤某说了,慕容世子要谁都可以,唯独这丫头不行。”凤君冉显然已忍到极限,不愿再搭理慕容云天,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欲走。 “凤君冉,你不是想将药材运到南方吗?没有通行证,你运不走的吧!”慕容云天吹了吹手指,神情高傲,眸光意味不明,“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 凤君冉淡淡的开口,遂跳上马车,同时安排另一辆马车将凌霜送回去,甫一落座,陆狄便啪啪鼓掌,“干得好。”他剥了个橘子递给凤君冉,凤君冉不接,陆狄毫不介意将橘子送进口中,“打点过了,已给你那小媳妇儿送去被褥和饭食,她受不了罪,不过,慕容小霸王有多不好惹,不用我说,你应该也了解,仗着自己是景南王最疼爱的儿子,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他若是使绊子,我们的药材生意当真是要做到头了,你不如将你那小媳妇儿让给他,反正你也不爱美人--”。 凤君冉拿起橘子堵上陆狄的嘴,皱了皱眉,道:“好吵。” 陆狄咿咿呀呀的取下橘子,一脸的不忿:“还嫌我吵?你倒是想个办法将康安安救出来,别忘了她腹中还怀有你的骨肉,这孩子你不要,生下来给我,我这一世比不过你,我便养个小凤君冉出来和你比。” 凤君冉对陆狄的奇葩念头见怪不怪,他摇头浅笑,启唇,目光悠远,“其实,若想要救康安安出来很简单。” “你说,看是否与我想的一样?”陆狄突然变得十分兴奋。 凤君冉没说话,伸出食指,蘸了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这几个字清秀飘逸,遒劲有力。 陆狄看了眼逐渐晕开的字,眉宇间漾起一抹喜色,他抬眸,笑容得意而胸有成竹,“阿冉,英雄所见略同,最迟明晚,我定将你那小媳妇儿安全带到你身边。” 次日,陆狄将慕容云天约到酒楼里面,好菜好酒招呼,还喊了歌姬助兴,慕容云天看到这场面,墨眸中暗流涌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下巴微扬,神态一如既往的高不可攀。 “慕容世子,久仰久仰。”陆狄抱拳,将其迎入包厢之内。 “陆公子,久仰。”慕容云天还礼,落座,反客为主,“坐。” 陆狄笑的妖娆,亲自为慕容云天满上酒,语意真诚,“陆某得知慕容世子来了晏州,特命人准备了百年陈酿,世子尝尝。” “陆公子客气。”慕容云天微微颔首,大掌一挥,立刻有下人上前,那下人掏出银针探入酒杯中,待确认无异后,退出房门外,只余陆狄和慕容云天。 “陆公子此次约我,并非只为了喝酒吧?”。慕容云天饮下杯中酒,看着陆狄,笑容腼腆,他本就生的好看,笑起来宛若少年,略带羞涩,让人忍不住卸下防备。 陆狄闻言,倒酒的手一顿,笑道,“世子言重了,不过是想在今后,世子正式继承景南王大统之后,讨个方便。” “是吗?”慕容云天垂眸,视线定在清酒之上,“早就听说我丰国公子君冉,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得之,必成大业,昨日一见,果真如此,本世子对其仰慕之至。”说着,举起酒杯径自喝下,眼波流转之间,眸底蓝色隐现,“可惜啊,可惜”余下的话淹没在意味不明的冷哼里。 陆狄心中大惊,这小世子看似顽劣浪荡,其实聪明的很,这话虽没明说,然,稍作思考便能想到他有招阿冉入其麾下的意图,对此,陆狄早已见怪不怪,自阿冉成为丰国第一公子后,这种招揽便络绎不绝,却从未有胁迫之事出现,一方面是众人忌惮凤家及凤家背后的势力,另一方面凤君冉的能力到底有多强,无人知晓,若凤君冉不肯,谁敢尝试得罪他?这小世子选择从凤君冉身边的人下手,恐怕试探居多。 “是可惜,可惜公子君冉对权势似无任何兴趣,人各有志,我大丰国人才济济,世子又是人中之龙,一朝号令,必将不少人趋之若鹜,来,世子,我再敬你一杯。”陆狄说着举起酒杯,笑容夹杂着几多深意。 慕容云天笑笑,仰头将酒喝尽。 两人又对饮数杯,慕容云天似不胜酒力,没多大一会儿便醉倒,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世子?”陆狄附在他耳边轻唤,唤了几声,仍不见慕容云天应答,遂翻找出慕容云天的私人印章,盖在事先准备好的“慕容云天”关于释放康安安的亲笔信上。 “来人,把慕容世子伺候好了。” 一切办完,陆狄喊来下人,将慕容云天送入顶级包厢,并派了两名绝色歌姬相伴,待明日慕容云天醒来,想必早已将康安安抛之脑后。 陆狄离开后,慕容云天便赫然睁开双眸,眸中澄澈,不见丝毫醉酒之意,他单手支着下巴,凝视着那印章,嘴角勾起羞涩又纯真的笑容,俊美的脸竟无端的生出一种惑人心魂的的明艳来。 * 康安安是被肚子疼醒的,从她来到这监牢就觉得小腹不舒服,又经历了几番起落,就更觉难受,隐隐感觉有点疼,像是痛经的那种疼,一阵一阵的,她有些害怕,睁开眼睛只看到灰白的墙壁,四周很安静,时不时的有呼噜声传来,想必天还没有亮。 康安安抱着肚子,整个人没来由觉得凉,被子裹在身上都没用,她皱了皱眉头,有点想上厕所,可又不想动,她侧身往外看了看,有守夜的牢头,她挪动了一下身子,正想开口,外头却传来开门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陆大爷,我小叔呢。 康安安神经顿时紧绷,不一会儿,牢头开了她这间牢房的门,牢头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人一身红衣,容颜亦是倾城,比女子还要妖冶,康安安认识他,那日小叔曾带她去醉仙楼的时候见过,名叫陆狄,她扶着墙勉强起身,对陆狄说道,“陆大哥,我小叔呢。” “大哥?”陆狄瞠大双眸,表情有些夸张的反问,“你喊阿冉小叔,喊我大哥,是给我自降辈分吗?”。 康安安没想到这个看似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竟是如此小气,不禁改了口,“陆大爷,我小叔呢。” 陆狄听了大爷的称呼,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眨巴着一双桃花眼,贴近康安安,看的康安安浑身发憷,才幽幽启唇,“我有这么老么?”。 康安安被问的一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话,大哥不行,大爷嫌老,遂想了想,又道,“那我喊你陆公子行吗?”。 “陆公子是外人的称呼,你是阿冉的人,喊我陆公子太见外了,我与阿冉年龄相仿,你喊他小叔,也喊我小叔便可。” “小叔。”康安安听话的喊了一声。 “乖侄女儿。”陆狄满意的点头,心中打着如意算盘,若有一日,这丫头和凤君冉真的成了亲,那凤君冉还不得也喊他一声小叔?这小侄女儿认得值。 康安安抬眸,正好对上了陆狄的目光,两人对视数秒,他忽的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康安安打了个寒噤,她莫名觉得这人不像是个好人,倒不是说他长得多凶悍,皮相是挺漂亮的,唇红齿白,用美如冠玉都不为过,但他的美中带着一股邪气,让人不安。 “是小叔让你来带我走的吗?”其实,康安安想问的是凤君冉现在还生气吗? 陆狄点点头,像被打开了话匣子,“其实你小叔很担心你,他只是太闷骚了,需要你去撩,撩知道吗?”边说还做了个勾下巴的手势。 “那小叔在哪里?”康安安再度觉得一阵恶寒,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还有点事,便委托我来了。”陆狄见她脸色有些苍白,遂往前走了两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没事吧?” 许是陆狄的询问让康安安神经放松,她突然觉得肚子疼的厉害,心知此时不是害羞的时候,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我腹中不适,可能孩子出了问题。”说这话的时候,康安安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墨色瞳仁似黑珍珠,无辜又无助,惹人心怜。 陆狄见状,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拦腰将康安安抱起走出大牢,这才意识到康安安是个孕妇,一个孕妇能如此折腾,他也是佩服。 康安安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回到凤君冉府中,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小腹还有点不舒服,但没有先前那般严重了,她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她甚至忘记自己还怀着孩子,她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去救凌霜,底气在哪里,不就是觉得有小叔吗?可当小叔抛下她,不管她后,她其实是什么都没有的,更可笑的是凌霜还不领她的情,回想起凤君冉临走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她做错了,她也后悔了,康安安想的出神,连余婶进来都没发觉。 “安安,好些了吗?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你现在是个母亲,保护孩子是第一位,再说了,母凭子贵的道理你不懂吗?若这孩子有个什么闪失,你该如何在凤家立足啊。”余婶说的话是话糙理不糙,若说这府中还有人真心相待,那便是余婶了。 “我知道的余婶,谢谢你。”康安安回过神,对余婶歉意一笑。 “那你好好歇着,我去给你盛碗粥来。”余婶掖了掖康安安身上的被子,起身要走。 “余婶。”康安安拉住她,沉默片刻终究忍不住问道,“小叔呢,他不在府中吗?” 余婶看着康安安明媚的眸子,想起凤君冉冷漠的态度,对康安安更加心疼,“冉公子说让你好好休息,他忙完就来看你,你别担心,怎么说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公子是个负责任的人,不会不管你和孩子的。” “嗯。”康安安欣喜地点头,待余婶走出,眸色一点点变淡,她知道这是余婶宽慰她的话,她作为母亲尚且没有将孩子放在心上,凤君冉就更不会放在心上,这个孩子,就像多余的存在,除了自己,恐怕没有人期待吧。 一连三天,康安安都没见到凤君冉,余婶又不让她下床,说是让她好好养着身子,越是这样,康安安越想见到凤君冉。 第四日白天,康安安偷偷离开住处去找凤君冉,被仆人告知凤君冉外出,恐怕晚上才能回来,康安安便等到晚上,披了件披风又寻了过去。 外面很冷,康安安到了凤君冉房间门口却犹豫着不敢进去,她冻得发抖,正想敲门,忽见门被打开,凤君冉看了康安安一眼,剑眉皱起,“进来吧。” “哦,好。”康安安得到指令,立刻走进屋内,将房门关上。 凤君冉的房间里干净整洁,炭火烧的很旺,十分暖和,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康安安自动坐在炭火旁,烤着手,身上渐渐回暖,她耷拉着脑袋,来之前想好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找我何事?”凤君冉开口,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康安安看着面前修长白皙的手指和瓷白瓷白的茶碗,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小叔,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康安安嗫嚅着唇,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凤君冉没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绝美的脸映着明艳的炭火,让人无端的生出依恋来。 “我知道自己不该不自量力的去救霜姐姐,结果没救到她,反倒让你陷入两难境地。”康安安说完喝了一小口热水,热热的茶水滑过喉管流向全身,浑身都变得暖和起来。 “你哪里是不自量力,我看你完全没有施展开手脚,你可知慕容云天都向我讨你过去。”凤君冉淡淡启唇,言语间略带责备。 康安安闻言抬头看了凤君冉一眼,这话若在平时出自小叔之口,打死她也不信,可现在她更关心的是小叔答应没答应慕容云天。 “小叔,你没答应他吧?”康安安问的小心翼翼,眸中漾满不安,她实在是怕凤君冉将自己送人,毕竟,慕容云天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小叔,你要娶我? “小叔,你没答应他吧?”康安安问的小心翼翼,眸中漾满不安,她实在是怕凤君冉将自己送人,毕竟,慕容云天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你觉得我会答应他?”凤君冉不答反问,琥珀色的眸映着点点火光,深邃的能将人吸入。 “小叔不会的。”康安安干笑两声,察觉到气氛已无最初的严肃,遂眉眼弯弯,整个人都变得欢脱起来,道,“谢谢小叔。” “你嘴巴倒是甜的很,说吧,你去如意酒楼做什么?”凤君冉凝视着她,下巴微扬,眸光犀利如一把利剑直射人心。 “我我去那”被凤君冉这般盯着看,康安安心头紧张,她握了握手中杯子,思索片刻,决定将想法说出,毕竟,她无缘无故出现在那儿,不说个让人信服的理由,这关怎么也说不过去,“我想找到我的生身父母,康哥哥生前查到一个人或许知道,所以我才去找他,路过如意酒楼。” 说完这些,康安安像等着宣判的犯人,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凤君冉。 “如果我没记错,那人叫卜青云。”许久,凤君冉才幽幽启唇,抬手翻动着炭火,面容沉静,映着灼灼火光,侧颜美轮美奂,“他已经不再可靠!”。 明明火势大了不少,四周明亮了不少,康安安却觉得小叔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自己泼的透心凉,她看着他,唇有点抖,连带着说出的话也有些哆嗦,“小叔,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大哥已经找过卜青云了,所以这个人你不能信。”凤君冉蹙眉,也不和康安安绕弯子,只是神情略显烦躁,似对康安安的质疑自己表现不满。 “不会的,我相信祈康哥哥,就算大伯他们找过卜青云,卜青云也不会背叛祈康哥哥的。”康安安出声反驳,小脸严肃的不行。 看着康安安的反应,凤君冉忽然笑了,不常笑的他笑起来如此好看,嘴角微微抿起,深邃的眸静静的凝视着,“为什么不会背叛?” “若他不是可信之人,康哥哥便不会找他,也不会告诉我。”康安安据理力争。 “你见过卜青云?他那般可信,你当初怎么不直接去找他,让他帮你,跟着我做什么?”一连串的反问,问的康安安哑口无言,她咬着唇,几乎将唇咬出血来。 “我” 康安安这模样,凤君冉心中不知怎的又觉不忍,遂叹息道,“你敢保证我大哥没有将你和我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给卜青云听?若卜青云真的是祈康好友,那他如何能忍下你背着祈康红杏出墙这件事?” 康安安闻言,心中希望彻底破灭,不由得眼圈泛红,握紧茶杯极力忍耐。 “找你生身父母的事情,祈康生前也曾拜托过我。” 凤君冉看康安安不说话,索性将整件事挑明。 而在康安安听来,凤君冉话中之意便是,若不是凤祈康拜托他,他又有哪门子闲工夫查到卜青云不可靠。 “谢谢小叔。”想来想去,康安安只想到这么一句话,情绪依旧很是低落。 “我问你,除了找你生身父母外,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想法?”凤君冉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康安安,目光如炬,让她无所遁形。 “小叔,你如何这般说”康安安尴尬一笑,垂下眸子,不敢回视凤君冉,心砰砰直跳,思索了片刻,她仍是决定继续隐瞒,她若是告诉他自己的确想找机会逃离,天知道他会如何处置自己。 “还不说实话吗?康安安,你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你要清楚你现在是要依靠我,你现在最该做的应该是消除我心中怀疑,有任何事也应该第一时间找我,而不是别人,我凤君冉要养个人不难,养你一辈子也无所谓,唯一的要求是安分守己,明白吗?这一次,我当你是无知,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凤君冉显然是生了气,并且这次未像以前那般轻描淡写的过去,这次他将他的不悦完完全全展现给康安安看,他在警告她对他坦白,不要对他有所隐瞒。 “小叔”康安安哽咽着抬眸,赫然有两行清泪滑落,“我的确是有想离开的念头,这念头是祖母寿宴后才有的,她们说要将我的孩子给别人来养,只因我上不了台面,对你,对凤家是个笑话,小叔,你什么都不缺,有家人朋友,以后会娶妻生子,而我只有孩子,我可以忍受一辈子不嫁人,可我无法忍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夺走,所以,我觉得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既然我告诉小叔,只希望小叔能理解,并在合适的机会送我和孩子走,只当只当我们从未存在过。” 一番话说的言真意切,凤君冉竟发觉自己在听到康安安固执要走的话后,胸口竟隐约觉得不适。 “康安安,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要保障,那我便给你保障。” “小叔,我没有--” 凤君冉摆了下手,剑眉微蹙,似阻止她的辩驳,更像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我曾经说过,我凤君冉的孩子还轮不到别人来做主,对于我而言,娶谁都一样,无非为了传宗接代,既然你有了我的孩子,我又是一个不喜麻烦的人,所以想想,娶你也没什么坏处。” “小叔,你说要娶我?” 康安安不敢置信的看着凤君冉,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柔怯似水,半晌儿咬着唇瓣道,“小叔,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你也不必违心--” “你不愿意?”凤君冉眯眸,浑身散发出不耐的气息。 “不!不!”康安安忙摆摆手,水灵灵的眼睛扑闪着,急的鼻头渗出细汗,“我怎么会不愿意,小叔能这么说我很感激,只是以后小叔若遇到心爱的女子,便将我休掉,我绝无怨言,唯一的要求就是孩子跟着我。” “你倒是跟我谈起了条件。”凤君冉眉宇舒展,似笑非笑的盯着康安安,语气平淡,听不出苛责。 “小叔,祖母他们那边”康安安心知这都是后话,凤君冉如今许诺娶她,着实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却也担心凤家对自己难以接受,索性一并说出。 “这些你都不用管,我来解决就好。”凤君冉神色浅淡,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却带着运筹帷幄的霸气和笃定。 尽管两人的关系只靠未出世的孩子维系着,康安安听了这话仍旧心有感动,她是相信小叔能做到的,细细想来,这段日子,他答应的事从未有过食言,只要他愿意,她想,万里江山他也能捧到伊人面前,那被小叔爱上的女子,该有多幸福,多幸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逼走凌霜 接下来的日子,康安安按照凤君冉所说专心养胎,不再心存逃离的念头,有一日,余婶偷偷和她说,晏州都在传,凌霜和慕容家慕容世子存有私情。 “怎么会呢,余婶你可有听错?” 最开始,康安安是不相信的,凌霜对小叔的爱慕之心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她怎么会喜欢慕容云天那个无耻之徒呢。 “我也是听说,不过,无风不起浪,安安,你说对吧。”余婶边收拾东西边和康安安闲聊。 “余婶,我饿了,你能不能帮我煮碗面条?” 康安安转移话题,有一个念头在她心中呼之欲出。 “好,你等着。” 余婶喜滋滋的离开了。 康安安闷得心烦气躁,便披了件白貂绒披风想四处转转。 行至桂香园时,忽听得一女子悲戚的声音,“公子,即便你不愿娶我,也不必如此抹黑我,先找了个什么算命先生,借故推迟婚期,现在又散布我钟情慕容世子的谣言,你当真对我没一点情分吗?” 是凌霜。 康安安知道自己不该偷听,但却忍不住停下脚步。 “凌霜,我想你应该明白,从你被凌飘雪和五哥送到我身边起,我们就没有结果。” 平静无波的话自凤君冉口中溢出,明明无狠字,却字字扎心。 “为什么?”。 “若非你心甘情愿,作为堂堂凌家嫡女,你怎会一次又一次的充当五哥棋子,你接近我不是为了学医,不过是想得到五哥想要的东西而已。” “你你不,不是的,我承认,最初接你的目的并不单纯,但现在不是了,公子,我是真的喜欢你。”悲戚的嗓音里透着祈求,康安安听着都觉得心疼。 凤君冉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裹了一层寒冰,“那你的喜欢真是太廉价,不知道五哥听到这话该作何感想。” “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凌霜应该是爱上了小叔,才会如此卑微和执着。 “由不得你,你若不想让凌家太难看,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吧。” 接下来,康安安没敢再听,这里面有太多事是她所不知道的,并且,余婶口中的所谓凌霜和慕容云天纠缠不清的传闻便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个人恐怕就是小叔吧,想到这里,康安安并没有丝毫快意,相反,她更多的是替凌霜感到悲哀,一旦没利用价值,便被小叔一脚踢开,若有一天她同样没任何价值,下场是不是也和凌霜一样? “安安,我刚刚路过桂香园看到凌霜小姐和冉公子在争执,凌霜小姐哭着离开了。”余婶将面条端到康安安面前,不经意说着自己的见闻。 “哦,是吗?”康安安小口吃着,有些食之无味。 “真的,我看凌霜小姐很伤心,冉公子的脸色也难看的很。” “余婶,这些话你不要同他人讲。” “安安小姐,我知道,只是和你说罢了。” 一大碗面条,康安安吃了几口就饱了,她将碗一推,刚想上床休息,却见凌霜径自走了进来。 凌霜双眼红肿,冷冷的看着康安安,目光定在她的肚子上,“康安安,我倒是小瞧了你。” 康安安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腹部,不做辩解,因为她知道,她说的任何话在凌霜看来都是狡辩。 “你觉得你能达到目的吗?别忘了我的身份和家世,这是你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凌霜走近康安安,声音放低,说的咬牙切齿,康安安觉得如果可以,凌霜下一刻就会咬断她的脖子。 “凌霜小姐,不要打安安!” 余婶骤然尖叫出声,在康安安和凌霜未反应过来时,一把将凌霜推开,扶住康安安面露焦急道,“安安,你没事吧!” 康安安先是一怔,接着便明白了过来,顺势倒在余婶怀中,神情痛苦,“余婶,我肚子痛。” “怎么了?”凤君冉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 “冉公子,快救救安安!”余婶将康安安扶到床上躺下,向突然而至的凤君冉控诉道,“凌霜小姐她她想对孩子不利。” “公子,我没有,她们陷害我。”凌霜急急地解释。 凤君冉皱眉,径自走到康安安床前,为其诊脉。 “凌霜!没想到你竟如此恶毒!若安安有任何闪失,我定不饶你!滚!”约莫一刻,凤君冉站直身子,面色阴沉,声色俱厉的朝凌霜吼道。 “你们--”凌霜踉跄的后退一步,流着泪离开。 “别演了。”待凌霜消失,凤君冉先是对闭着眼佯装不适的康安安开口,神色不愉,后身微侧,看向余婶,“跪下!” “冉公子饶命!”余婶被凤君冉凌厉的眼神吓的扑通一声跪到,低着头,颤抖着不知所措。 “说,为何要如此?” 凤君冉抿唇,负手而立。 “冉公子有所不知,凌霜小姐曾经用小女的性命做威胁,来让我想办法弄掉安安肚中孩子,而安安待我如亲人一般,我怎么下得了手,刚才我给安安准备饭食,偶然听到凌霜让杜鹃取了麝香和红花,又见她来找安安,故自作主张陷害于她,本意是想引起公子您的重视让其远离安安,不曾想被公子识破,还望公子饶命。” 说完竟咚咚磕起头来。 康安安见状,一扫刚才的柔弱,掀开被子下床,眸中漾满感动之色,“余婶,谢谢你。”将头转向凤君冉,“小叔,这件事是我指使的余婶,和她无关,若小叔想要责罚就罚我好了。” “你们倒是主仆情深!”凤君冉冷哼。 康安安以为凤君冉还在生气,便又道,“小叔,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会如此做,我心知小叔会安排好一切,但我怕百密一疏。” “若不是我及时赶到,难道你就不怕凌霜被逼急,伤了你?” “我我没想过。” 康安安这才惊觉一身冷汗,凤君冉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凌霜跟着他这么久,肯定有办法将她和余婶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到时候便是死无对证。 “这次就作罢,你很聪明,但还是缺乏对人性的了解。” “小叔,对不起。”康安安诚恳的道歉,这件事,她的确考虑不周。 “你自以为是的主动,有时反而会变成被动。”留下这么一句话,凤君冉便离开了。 ------题外话------ 梳理一下凤家几个子女的关系表 老大:凤韶天,妻:荣芙香;二子:凤韶安,妻:萧素妍;三女:凤轻瑶,四子:凤韶君,妻:孟香云;五子:凤韶宸,妻,凌飘雪;六子:凤君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阿冉,你和安安是—— 凌霜收拾了行李,带着杜鹃离开凤君冉住处,原本她还盼望凤君冉能挽留她,那样她便不走了,谁知,凤君冉压根就无动于衷,驱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凌霜回到凤府后却对此事只字未提,只说想凌飘雪了,回来看看,潜意识里还希望和凤君冉的关系有转圜的余地。 当凌飘雪得知凤君冉所作所为后,心中大惊,表面上却安抚凌霜,她会找个机会问问凤君冉,劝说他回心转意。 入夜,凌霜睡下,凌飘雪骑马出府,直奔晏州。 路上思索着该如何和凤君冉开口。 紧赶慢赶,凌晨时分抵达凤君冉的府邸,她看着熟悉的院落,不禁潸然泪下。 凌飘雪拭去眼泪,上前敲门,一下人打着哈欠将门打开,见来人是凌飘雪,顿时睡意全无,“五夫人” “我找六弟有要事相商。”凌飘雪说着径自走入府内,顺便掏了几两碎银递给下人,那人千恩万谢的接过。 凌飘雪似对此处十分熟悉,她拒绝了下人的跟随,独自朝凤君冉的住处走去。 凤君冉的房间,此时房门紧闭,只留微弱的灯光从窗户处流泻而出,她抬起手,轻轻敲响房门,内心翻腾不已,有种近乡情怯的恍惚。 “进!”,许久,房门内才传来凤君冉的声音。 凌飘雪肃整心情,推门而入,霎时,灯火大亮,凤君冉身着白色寝衣端坐在桌前,墨色的发凌乱的披在肩头,神情慵懒,绝色的面容上流露出被人打扰的不悦,他转头,睨着凌飘雪,语带讽刺,“不知五嫂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话问完,不关房门,也不邀其落座,态度怠慢的很。 “阿冉,你为什么要赶凌霜走?”凌飘雪勉强平复心绪,直奔主题,她怕凤君冉会不耐烦。 “五嫂,你连夜赶路来找我,就为了问这个愚蠢的问题?”凤君冉挑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竟是抿唇浅笑,“凌霜是谁的人,五嫂最清楚,所以五嫂应该会料到有这么一天。” “阿冉,难道你真的要娶康安安?” 凌飘雪心有不甘的问道,她的确有想过今日结果,甚至当凌霜跑来向她哭诉时,她竟暗自窃喜这一天的到来,可当凌霜告诉她,凤君冉因为康安安那丫头才逼她离开时,她便慌了,饶是再晚,她也要来问个清楚。 “怎么?我娶谁你也要管着?”凤君冉悠然站起,走近凌飘雪,“你以为你还是之前那个凌飘雪,皱皱眉,我便把你捧在手心?”。 “你--”凌飘雪咬唇,却也惊喜于激怒凤君冉说出狠话,他如此说,是否证明他心里依然有她?她佯怒,转身欲离开,如意料中的,凤君冉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将她扯到了身前,并抵在了墙上,两人的距离一下就近了,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这是她之前最爱闻的,而他能闻到她身上那熟悉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凌飘雪,你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也要给五哥戴顶绿帽子?”凤君冉目光如炬,头压低,指腹轻轻的抚上凌飘雪的唇瓣,言语轻浮,和平日的他判若两人。 凌飘雪垂眸,睫毛颤抖的厉害,似她翻滚的内心,最终,她扯扯嘴角,“阿冉,你只要知道,我始终和你站在一起就够了,我知道你想将药材生意发展到南方,却一直被人阻断,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拿到通行证,只当只当是先前我利用你接近韶宸的补偿,但你若想娶康安安,恐怕绝非易事。” “我娶她嫁,两厢情愿,康安安不是你,有何难?”话里话外透露着讥讽。 凌飘雪没再和他争执,只是照着自己的思路往下叙述,“阿冉,你为了康安安已经和大哥闹翻,现在你又要明目张胆的娶她,怕是更伤老爷子的心,老爷子本来心生退意,若你不把握时机,怕是捞不到任何的好处。” 凤君冉眸光骤然一紧,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凌飘雪仰着细长的脖颈,看着如此模样的凤君冉,不禁将手环在他的腰上,他们离得很近,近的仿佛想将彼此拆剥入腹。 “阿冉”凌飘雪慢慢合上眼,粉颊染上红晕,似等待凤君冉近一步动作。 凤君冉却突地将她放开,漂亮的眸中写满调笑,“凌飘雪,你是不是在暗示你之于我有多重要?还是五哥那方面不行,让你不顾名节前来寻我,若是五哥知道了,只怕先捞不到好处的人是你。” 凤君冉说完整了整寝衣,神情严肃,“时间不早,五嫂该走了。” 凌飘雪赫然睁开双眸,看着冷漠的凤君冉,久久不曾言语,脸色苍白如纸,道,“你娶谁都可以,唯独康安安不行!”。 “我谁都不娶,只要她!”凤君冉一眨不眨的盯着凌飘雪,挑眉,语意坚决。 “你们是--”凌飘雪眸中含泪,几乎要脱口而出想说的话,却在触到凤君冉深不见底的眸光后像被人扼住了咽喉,戛然而止,红唇嗫嚅了许久,终紧紧抿住,一言不发。 “是什么?”凤君冉眯眸,眸光犀利,不放过凌飘雪脸上的任何表情,缓缓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是--”凌飘雪张了张口,眼中滚过万千纠结,片刻后,如一潭死水般平静,“是叔侄,康安安毕竟是和祈康一同喊你小叔的。” “那又如何?”凤君冉反问,俊脸上已然显现出不耐,“这和娶她有什么关系?”。 凌飘雪心下一抖,双手紧握成拳,哽了声,只重复了先前的话,“反正你不能娶她!”。 “出去!”,凤君冉指向房门外,显然不愿再和凌飘雪交谈,他说完转身,行至床榻前,大手一挥,床幔垂落而下,自此,他和凌飘雪似隔了千山万水。 凌飘雪失魂落魄的从凤君冉的府邸走出,还未来得及整理心绪,忽见一头戴银色面具的黑衣男子立于自己面前,她一惊,踉跄着后退,想要逃离,谁知那男子似早就知晓凌飘雪的心思,身影一动,快如闪电,倏地移至她面前,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都告诉他了?”,声音温柔,手上的力道却一点点的在增加。 凌飘雪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摇头,声不可闻,“没没有”。 黑衣男子盯着凌飘雪默了片刻,遂一把将她甩开。 “公子,我什么都没说。”凌飘雪喘了几喘,才找回声音,忙跪在地上,看着男子,神情悲戚中加着肃穆,“还请公子明察。” “你不能对他们任何人有情,明白吗?” “明白。” “凤君冉还未和凤家决裂,你做的远远不够,接下来我会放出一些有损凤家声誉的传言,你听听便好,若敢坏我大事,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是。” 男子侧目,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凌飘雪,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飘雪见男子离开,如失掉魂儿的木偶,瘫软在地上,久久没有动弹。 ------题外话------ 我是勤劳的小蜜蜂,大家给我评价票和留言吧,感谢送花花的eix04c640f3e2,南楓晴爱你们,爱所有看文的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娶安安 凌霜负气离开之后,康安安顿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心情也变得舒畅,她最近是吃了睡,睡了吃,整个人懒得很,连每日的早饭都是余婶端过来的,这日,凤君冉难得来一趟,身后跟着两名下人,一人手里捧着一件红色嫁衣,另一人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而康安安竟还在睡觉。 余婶看到凤君冉出现的时候,很激动,尤其看到下人手中的嫁衣,心中更是大喜,猜想着安安的好日子要来了。 “康安安呢?” “冉公子,你先坐,安安这几日嗜睡,毕竟孩子越来越大,很辛苦的,我去喊她起来。”说完,便乐滋滋的离开了。 凤君冉点点头,兀自站在临窗处,几枝梅花初探苞蕾,点点红色跃上枝头,很是喜庆,凤君冉白衣独立,身材欣长,比这梅高雅圣洁,宛若仙谪。 “安安,快起来,冉公子来了,我看是有要事找你。”余婶来到康安安的住处,顾不上行礼,大声嚷嚷着,似要掀翻这屋顶。 康安安扭了扭小身子,颇不情愿的哼哼唧唧,“余婶,我好困,想再睡一会儿。” “安安,别睡了,听话,冉公子见不到你生气了怎么办?我看他这次八成是要娶你,好不容易能嫁给公子,可别丢了这机会,你想,以后有公子给你做主,就算凤家的人再不喜欢你,但看着公子的份上也会慢慢接受你的,这孩子也能认祖归宗了。”余婶边说边给康安安穿衣服,她对安安一直心存怜惜,多多少少将对自己女儿的那份感情寄托在安安身上,说的语重心长,“安安,你得多在冉公子身上下点功夫才行,你长得好看,又年轻,还怀着公子的孩子,这是其他女子没有的优势,但你也不能一直这么疏离,毕竟年轻貌美的女子比比皆是,按照冉公子的条件,即便他不想都有很多投怀送抱的,对待男人得收放自如,明白吗?”。 “明白。”康安安闭着眼睛点头,这话余婶不止一次和她说过,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只能先应着她。 约莫过了一刻钟,康安安才迈着小步走了出来,她头发随意挽起,只余两缕垂在胸前,露出清丽的小脸,身上的衣服十分宽松,裹着娇小的身体,因为刚醒不久,脸上仍有些睡意朦胧,看起来惹人怜爱。 她在凤君冉身前站定,用力揉揉眼,然后眼睛弯成月牙,“小叔,你来了。” 凤君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蹙起眉头,指着她身上的衣服,道,“哪来的?” “余婶给我在集市上买的。” 余婶一直将她当做自己女儿来疼,给她买的衣服自然偏稚嫩,她这一穿,倒真像个小孩子。 “换上衣服,跟我走。”凤君冉扬扬下巴,一下人立刻将嫁衣呈上。 康安安看着这件做工精良的喜服,脸色先是一变,瞬间便恢复正常,距离上次她出嫁已过数月,她却似对红色产生了阴影,即便如此,康安安仍旧听话的回房间将衣服换上,余婶还特意为她梳了头发,边梳边念叨,“这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说完看着康安安,揩了揩眼角,像是要嫁自己的女儿般,眸中有感动,有欣慰,康安安见状拉过余婶的手,满眼的动容,哽咽道,“余婶。” “快出去,让冉公子瞧瞧。”余婶立刻转换情绪,语调欢快,她推着康安安出了房间。 康安安本来就天生丽质,朱唇不点自红,清汤挂面的小脸未做任何修饰倒显得更加清纯精致,连凤君冉看到她的时候也不禁愣了一愣。 康安安面带羞涩,低低喊了一声小叔,凤君冉微微颔首,执起她的手走出门外。 康安安这才发现,府中早已被布置一新,红色灯笼c红色彩带c红色宣纸,满眼都是红色,只是相比常人成亲冷清了许多。 “我怕吵,所以没请吹拉弹唱之人。”凤君冉牵着她,边走边说,至一花轿旁停下。 康安安安静的看着,听着,眼圈渐渐泛红。 “今日你我成亲虽无亲朋到场,但成亲的礼节一样也不会少。”似是怕康安安觉得委屈,凤君冉又补充了一句,显然,他误解了康安安,康安安听他这么一说,吸了吸鼻子,真诚道,“小叔,谢谢你。” 这场婚礼,准确的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凤君冉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除了无人祝福外,其他的,一样都不少,她又怎么肖想更多? “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凤君冉启唇,低头看向康安安,不知是不是错觉,康安安恍然觉得那俊美无俦的脸上似带了抹温柔。 “小叔”康安安哽咽,感动的泪珠滚落。 “进去吧,我娶你,光明正大,两厢情愿,今日我便昭告世人,你我结为夫妻。”凤君冉说完亲手撩开轿帘,让康安安坐进去,他则换上下人早已备好的红色喜服,翻身上马,两队人马绕晏州城行走,虽无丝竹伴奏,却是浩浩荡荡,气势分毫不减。 康安安再次嫁入凤家,心情却完全不同,这次虽无上次热闹隆重,却让她找到了归属的感觉,似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真的是她的夫君,而不是如嫁给凤祈康那般在做戏,天差地别的心境让康安安如置梦中,惟愿长眠不醒。 不知过了多久,康安安偷偷掀开一条缝,看着身穿红衣的凤君冉,眸中渐渐浮上一抹。 这是她第一次见小叔穿红衣,没想到妖艳的红色竟和他如此相配,小叔本就生的隽秀,之前白衣胜雪衬得他脱俗,如今的红衣不仅不艳俗,反让小叔出尘中更添几分妖冶,绚丽的让人无法移开双目。 丰国第一公子凤君冉竟然在今日成亲,一时间,晏州城内,众人奔走相告,纷纷走上街头观礼,红色花轿内,新嫁娘于前方端坐,身影若隐若现,众人伸长脖颈想一睹其芳容,猜想着,议论着,这轿中新娘该如何美丽才配得上这举世无双的男子。 凤君冉对此却毫不在意,他和康安安绕晏州一圈,算正式宣布他们成亲的事实,相信不多时,消息便会传到襄州,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虽不妥,却相当有效。 回到府中,凤君冉和康安安按照接下来的仪式准备拜天地,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闺房乐 陆狄领着几十号下人,列成两队浩浩荡荡走了进来,若不是每两人便抬着一只木箱,还以为他这是要来抢亲。 “阿冉,你成亲,作为好友的我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真是伤透我心!”陆狄仰天哀叹,俊脸上却无丝毫难过,反是主动指挥下人将贺礼按顺序摆放,转眼间又腆着一张脸笑嘻嘻道,“你不仁,我可不能不义,喏,这些都是送你的。” 凤君冉看着堆了一院子的贵重礼物,蹙了蹙眉,还未答话,却见另一男子绕过重重木箱,来到凤君冉面前,视线却是定在康安安身上,来回逡巡,像是在研究着什么,看了一会儿,才幽幽启唇道,“阿冉,这么小的小娘子,晚上你可要悠着点,别用坏了” 康安安一听这话,隔着红盖头都感到臊的慌,她小手绞着衣角,暗道,这人说话如此露骨,真不明白小叔怎么净交了这样的朋友。 “南方八月刚遭水患之灾,目前正值休养生息之际,将这些东西折成银两,悉数捐出。”凤君冉指着陆狄送来的贺礼,对手下司闵尘说道。 “是!”司闵尘躬身领命。 “唉唉,阿冉你--”陆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大张旗鼓运来的贺礼,被凤君冉一句话便扫地出门,那个心痛,当即对司闵尘喊道,“别折了,我全部赎回,待会儿随管家去府中取银钱即可。” 收拾了一个,还有另一个,凤君冉遂将目光转向连歆川,连歆川见凤君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知,刚才所说的话太露骨,以阿冉的脾性指不定给他什么难堪,立刻清了清嗓子,指着陆狄训斥道,“陆狄,你就是太肤浅,阿冉缺你那些破烂?” 猛不丁的被连歆川戴帽子,陆狄心中不忿,嘴角勾起冷笑,“我肤浅,你倒是拿出来你高雅的东西给我看看。”说着扫了他手中的锦盒一眼,道,“是那只破盒子吗?”。 连歆川忙掩在怀中,视若珍宝,“我这个比你那实用多了。” 陆狄撇撇嘴,满脸的嫌弃,下一秒却趁连歆川不备,一把从他手中夺了过来,抬手一劈,锦盒被劈成几半,一本手绘书籍落到康安安脚边,封面赫然写着闺房乐之四十八式。 “啊噢!”陆狄捂了唇,朝连歆川竖起大拇指,一副还是你高的样子。 康安安盖着红盖头,视线受限,只看到四十八式几个字,心下疑惑这是练武的书籍吗,刚想捡拾,却被凤君冉制止,凤君冉抓着她的手臂,刻意挡住她的目光,语气平和道,“我来。”说着,倾身将书拾起来,手掌开合间,只见那手绘书被内力震的粉碎,洋洋洒洒飘了一地。 “哎呀呀”连歆川看着如雪花般四散的碎片,恨不得一片一片捡起来拼接好,语气里净是可惜,“阿冉,我还未看过便匆匆拿来给你,你倒好--”,顿了顿,又从怀中掏出另一本一模一样的,扬了扬,笑的狡诈暧昧,“幸亏我早有准备,你这些年不近女色,好不容易守的云开,当珍惜春宵一刻,这本就给小娘子了。” 说完将书塞到康安安手中,低声道,“你且好好收着,这可是秘籍,只要你学了里面的精髓才能治得住他。” 突来的异状让康安安有些不知所措,而连歆川的话又让她起了好奇之意,能治得住小叔的秘籍,她当然得收下,遂往怀里一揣,福了福身子道,“谢谢。” “拿来。”一只好看的手伸到康安安面前,修长秀美,骨节分明,凤君冉蹙眉,真是一交损友误终身。 康安安当然知道是凤君冉在向她要那书籍,她不想给他,索性耍赖,装作不明所以然道,“小叔,什么?”。 “书。” “公子给我便是我的,待我看完再给你。”康安安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婉拒道。 凤君冉似有些无语,他总不能说,这是少儿不宜的东西,刚想开口解释却听礼官,确切的说是连歆川喊了一嗓子,“吉时到!一拜天地!”喊完冲喜娘使了个眼色。 那喜娘是个聪明的主儿,忙扶着康安安小心跪下,康安安也不傻,立刻配合喜娘,完成了庄重的一跪。 康安安跪了,凤君冉只能压下刚才的坚持,也随之跪了下去。 “夫妻对拜。”这此换做礼官宣礼,这礼官省略了二拜高堂,想必凤君冉提前交代过。 康安安再度小心跪下,只不过,这一拜跪的稍显迟疑,待凤君冉跪下,她才随着跪地。 “礼成,送入洞房。” 按照习俗新娘当由新郎抱着回房的,上次因为凤祈康昏迷,她才独自走回新房,而这次,新郎康健,康安安倒有些无措,她不知是该自己走着过去,还是凤君冉抱着她过去,正想着,康安安忽觉被凤君冉拦腰抱起,吓的她连忙搂住他的脖子,惊吓之后便红透了脸颊,将头埋进凤君冉胸前。 凤君冉抱着康安安,感受着她身子骨的轻盈,怀中人儿娇小柔弱,害起羞来又十分可爱,让人禁不住心中一悸,饶是有万千冷漠都会化作绕指柔情。 直至康安安被置于地上,盖头被掀开,她才如梦初醒般眨着清丽的眸看向面前男子,他,从此以后便是她的夫君了。 “你先休息,饿了便让余婶准备饭食,我出去招呼下陆狄他们。” 许是身份的转换,凤君冉看康安安的眼神多了份亲近,不再如从前那般拒人千里。 “好,小叔,你忙。”康安安点头,小脸仍泛着红晕。 待凤君冉离开,康安安才舒了一口气,至今她仍不敢相信自己嫁给了小叔,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男子属于了她。 婚房是凤君冉所住的东苑,床上铺盖已焕然一新,红的耀眼,这里也将是她以后就寝的地方,还有小叔,想到此,康安安再度红了脸颊。 “安安,来,吃点东西。”余婶端着饭菜走进来,言语间满是疼爱,临走不忘嘱咐康安安,“晚上小心些。”说完指了指康安安的肚子。 最初康安安没明白其中含义,待理解后,便坐立不安,羞涩不已,满脑子想的都是应对之策,无聊之下,她想到连歆川送的能治得住小叔的秘籍,遂掏出来翻开,然,只翻开一页,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吓得将书扔到一旁,随后小脸烧的通红,这哪里是什么秘籍,分明是--难怪小叔会找她讨要。 ------题外话------ 6号pk,那日敲锣打鼓宣起来大家看着办吧,编说这个小说名被点了,要改,以后就改成《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没收藏的,赶紧收哈,免得以后找不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你想站一夜? 康安安原本想等着凤君冉回房后再睡,却架不住袭来的睡意先躺在床上和衣而眠,凌晨时分,她幽幽转醒也未见凤君冉的身影,康安安起床看了看外面,陆狄和连歆川早已离开,整个府中静谧一片。 康安安顿时睡意全无,睁着眼睛到天亮,她枕着冰凉的枕头,嘴角挽起苦涩,昨日她还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运的人,如今来看她只不过一厢情愿,小叔还是那个小叔,而不是夫君,若是夫君,便会告知她去向,免得她担心。 “安安,不对,该叫夫人了,夫人,要洗漱吗?”余婶走进来,看到仍旧躺在床上的康安安,问的小心翼翼。 “余婶,小叔去了哪里?”康安安转头看着余婶问道,由于没睡好,她的眼圈泛着青色。 “冉公子公子他有事出去了。”余婶回答的语不成句,躲闪的目光让康安安觉得余婶在瞒着自己什么。 “余婶,没关系,小叔一夜未归定是遇到了大事,我很担心他。”康安安面露忧色,模样很是可怜。 “来人说的是五夫人心痛病犯了,只认冉公子的医术,我看根本就是五夫人借机破坏你和冉公子的喜事,哪有这么巧的事哦。”余婶本就不善撒谎,被康安安这么一激,便将所见所闻全盘托出,说完后怕安安伤心,遂又安慰道,“夫人,你别放在心上,冉公子重情义,既然他娶了你,你的地位谁也撼动不了。” “我没事的,余婶。”康安安故作轻松的摇摇头,胸口发闷,像被压了块石头,如果真如余婶所说是凌飘雪旧疾突犯,连余婶都明白的道理,小叔怎会不懂?可他依然选择前去诊断,若说他心中无她,谁又会相信呢。 这一别,便是三日,三日里,凤君冉音讯全无,仿佛消失一般,康安安原本还期盼着小叔回来或让人捎信说下行踪,可她失望了。 闲暇的时候,康安安干脆做起手工,用忙碌抑制自己胡思乱想,她给腹中孩子做了小衣服,小裤子,还绣了一个荷包。 “冉公子回来了。”三日后的傍晚,余婶跑来和她报信,此时她正在刺绣,听到余婶的话后,手一抖,被针扎了一下,殷红的血滴在荷包上,仿佛盛开的莲花,她将刺绣放下,吸住指尖,起身迎了上去。 凤君冉走下马车,来到住处,看到一个小人儿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有激动c无措c委屈,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倔强的站在那儿,像迷路的孩子,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和康安安成亲,其实他走的时候本想和她交代一句,却发现她睡得香甜,不忍打搅,便离开了。 “小叔,你回来了,饿吗?我让余婶准备饭菜。” 康安安掩去眸中情绪,接过凤君冉手中披风,尽着作为妻子的本份。 “我不饿,你不用忙。”凤君冉看着她,神色稍显疲惫,似是应付了许多事情。 “哦”康安安沉默,重新坐到刺绣前忙活。 凤君冉一一扫过康安安身边的小物件,蹙了蹙眉,看来他不在的时间,她过得很充实。 “给我倒杯水。”语气有些不悦,凤君冉靠在椅子上,康安安这才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眉宇间漾着一抹疲倦,眼底有一抹淡淡的青色,身上隐约带着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 这会仔细一瞧,康安安才细心的发现,他身上的衣服褶皱的有点厉害,这模样看着像是很久没睡,凤君冉睁开眼睛,发现她还站在边上,拧了拧眉,道,“还不去?” “噢,好。”康安安立刻转身端起茶壶倒水。 她弄了杯热水,小心翼翼的吹着走近凤君冉,此时凤君冉还是仰靠在椅子上,双目阖着,像是睡着了,她俯下身,小声叫着,“小叔” 凤君冉没有反应,她又喊了一次,还是没有反应,她看了看手里的水杯,想了想,就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他的身边,中间大概隔着一小步的距离。 康安安等了一会,凤君冉依旧一动不动,她有点无聊,便就近观察起了他,小叔长得真好看,即便睡着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这么静静的看着,没一会她觉得犯困,便将头靠在凤君冉的肩头,不知怎的,心瞬间被甜蜜包围,她勾起嘴角,睡了过去。 凤君冉是被自己的手臂麻醒的,他半个肩膀好似不是自个儿的,又酸又麻,不禁动了动,脑子略有混沌。 康安安被凤君冉的动作弄醒,看了一眼他,迷迷糊糊中,不忘拿起一旁的茶杯递过去,“小叔,你的水。” 凤君冉揉揉肩膀,接过喝了一口,凉的他差点吐出来,心知她是无意也没责怪,“困了就睡吧。”想到康安安刚才的憨态,凤君冉唇边竟泛起了一丝浅笑,康安安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在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淡淡的,隐约露出白色整齐的牙齿,康安安怔了怔,睡意全消,当他的余光扫过来的时候,她迅速的转开了视线,不动声色的往边上挪动了一下,吞了口口水,眼观鼻鼻观心。 “你是否有问题想问我?”凤君冉看康安安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嘴角的笑容来不及收敛便又重新绽放,他凝着她,眉尖微挑,难得的如此有耐心。 “没没有”康安安摇摇头,看了眼床的方向,又看了眼凤君冉,有些紧张,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随口问道,“五婶的病好些了吧?”哪怕是随口一问,仍透着淡淡的酸涩,她双手支着椅子,双腿无聊的摇晃着,眼神飘来飘去,不敢正视身边男子。 “谁告诉你凌飘雪病了?”凤君冉听闻这话,脸色倏地变暗,随后紧蹙眉头,眸中布满冷意。 凤君冉的反应显然在康安安意料之外,她看着他,结结巴巴的重复,带着不确定,“这么说五婶没病?”如此,应该是下人故意说给余婶听的谎言,用意不言自明。 “康安安,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未必真实,万事要遵循内心。”凤君冉没有正面回答,但康安安已得到想要的答案,她的心情瞬间变得舒畅不少,原本灰突突的小脸漾起明媚之色,她腾地从木椅上站起,恭恭敬敬的点头,“小叔说的极是!”连声音都嘹亮的很。 凤君冉倒没再管她,径自走到床前脱掉外衣,看康安安仍傻傻的站在那,不禁开口,“你想站一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偷看小叔洗澡 凤君冉倒没再管她,径自走到床前脱掉外衣,看康安安仍傻傻的站在那,不禁开口,“你想站一夜?”。 “哦。”听到凤君冉的声音,康安安才如梦方醒,她下意识的想解开衣衫,又想到凤君冉也在,遂放缓了动作,一边观察他,一边挪动脚步,这边走边脱外加紧张,连脚踩到衣服都未发觉,待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她惊呼一声,整个人都朝床前扑去,心想这下完了,可关键时刻却被凤君冉大手一拉拉到自己怀中,双双倒在床上,等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凤君冉的脸近在咫尺,他单手支着床,另一只手护着康安安,黑着一张脸,烛光的透过纱幔将他的俊脸照的影影绰绰的,康安安看着他,吞了吞口水,双手抵在他胸前,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鼻翼间嗅着清冽的气息,小脸红的似熟透的苹果。 “小叔,我不是故意的。”康安安说着就要起身,挣了挣,却纹丝不动,不禁弱弱叫道,“小叔”。 “三番四次,还说不是故意,你这是在勾引我。”凤君冉继续保持原有的姿势,似乎还不打算起来。 康安安头摇的像拨浪鼓,大眼睛透着无辜,“小叔,你误会了,你看我现在的身体,怎么敢勾引你,即便有这个心思,也没那个能力,你说对吧?” 凤君冉定定的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连目光都是淡漠的,真要说她康安安勾引,那也是失败的,反正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兴奋点,而且也确实没什么好兴奋的。 半晌儿,凤君冉嘴角微微挑了一下,康安安只觉整个人被他抱起,她虽怀了孕却很轻,由他抱着放到床榻内侧,接着凤君冉便慢慢的俯下身,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变近,近到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顿时,她的心跳又开始乱了节奏,而且特别大声,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下缩,都快要躺平了。 凤君冉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制止了她的脖子继续往下缩。 他稍稍用了点力气,抬起了她的下巴,两人的鼻尖若有似无的轻触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康安安感觉自己像是触电了一样,整个人又不自觉地缩了缩,可他的手牢牢的捏住她的下巴,根本不给她龟缩的机会。 康安安瞪大眼睛看着他,都不敢大喘气,只是觉得口干舌燥,不禁舔了舔嘴唇,然后她的唇便显得红润诱人。 “康安安,你是真的太不了解男人,欲擒故纵往往会适得其反。”凤君冉深邃的眸锁住康安安巴掌大的小脸,指腹抚上她的嘴角,片刻后将她放开,并为她盖好被褥,而自己则躺在外侧另外的一张被子里闭目安睡。 康安安第一次和陌生男子同床而眠,心里着实紧张了许久,刚才明明还困着,此时却异常清醒,凤君冉已熟睡,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康安安忍不住侧过头看着身边男子,剑眉如画,眉宇舒展,如刀削般俊美的轮廓俊美无暇,康安安突然有种恍然若梦的不真实感,她辗转反侧,终昏昏沉沉睡去。 翌日,康安安醒来的时候,身侧已是空空如也,她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恐慌,好似被大人抛弃的孩童,她匆匆下床,连外衣都没有穿就张口唤道,“小叔”边唤边走,不想却意外撞入凤君冉洗澡的内室,凤君冉有晨起沐浴的习惯,康安安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却为时已晚,她看着池子里泡澡的绝色男子,一时间呆愣住。 凤君冉仰靠在白色大理石池壁边缘,身形健硕,皮肤白皙,俊颜因着那热水熏蒸的缘故透着抹粉色,长发湿哒哒的搭在肩上,和着氤氲的雾气有股别样的妖媚。 凤君冉在康安安进来的时候,正在闭目养神,对于不期而入的人,先是眉头皱了皱,后睁开漂亮的眼眸,看了片刻道,“你来。” 康安安仿佛被召唤了一般,怔怔的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一半,顿时停下了脚步,猛地转过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住,转身对着凤君冉尴尬一笑,道,“小叔,我在外面候着,你好好洗啊。” 凤君冉抿了抿嘴,突然勾唇一笑,他看着仍在晃动的门帘,无奈的摇摇头,遂又闭上眼睛。 康安安走进房间,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像个傻子般一会儿笑,一会儿自言自语,直至凤君冉的声音传来,她才如回魂般慌忙奔过去,到门口顿住,“小叔,你要什么?”。 “皂角。” “哦。”康安安从洗漱台上拿了一块皂角递给凤君冉。 “出去吧。” “好。”康安安乖乖走了出去,眼前浮现的却是凤君冉那无与伦比的身材。 凤君冉这个澡洗了很久,康安安一直在听里面的动静,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偷窥狂,很想过去看看小叔洗完了没,这么一直泡着,对他身体好么? 犹豫了片刻,康安安当真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发现,凤君冉双目阖着,像是睡着了,康安安轻轻走过去,蹲下身细细打量着他,暗道,小叔怎么这么好看,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她忽然就很想摸摸他的脸,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然而她的手指还没触碰到他的鼻尖,原本闭着眼睛的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 康安安被他给吓了一跳,正要收回手,凤君冉一把捏住了她的手,猛地一扯,康安安一个踉跄,噗通一声倒在池中,她不会游泳,下意识的像只八爪鱼一般挂在凤君冉身上。 “小叔,我以为你睡着了。” “所以,你就趁机偷袭我?”凤君冉看着浑身湿透的康安安,曲线毕露,身体发育的竟是如此好,声音有些暗哑。 “没有”康安安委屈的摇头,丝毫没发现凤君冉的变化,“你这么久没出来,所以我来看看。” “怕我死了,你就没了靠山?”。凤君冉皱眉,不满于自己的生理反应,遂想拨开康安安紧搂自己脖子的手。 “不是。”康安安抱得更紧,甚至将头埋进凤君冉脖子里,“小叔,不要放开我,我会淹死的。” 糯软的嗓音传到凤君冉耳中,让凤君冉有种酥麻的难耐,他搂过她,另一只手臂稍稍使力,游至浅水区域,将康安安扶正坐好,没好气的责备道,“康安安,我看你是故意的。” ------题外话------ 今日pk,大家支持哈,不要让我输掉,拜托各位,怎么好怎么来吧,想要加更的留言,超过二十人,就加更,这一天天的,不知多少人在看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这话被宝宝听到了不好 糯软的嗓音传到凤君冉耳中,让凤君冉有种酥麻的难耐,他搂过她,另一只手臂稍稍使力,游至浅水区域,将康安安扶正坐好,没好气的责备道,“康安安,我看你是故意的。” “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康安安再度委屈的瘪嘴,手抓住大理石边缘,往水里缩了缩,目光所及处是一个个泉眼,没想到这池中水竟是温泉水。 “哈,康安安随你怎么说,不过我有必要告诉你,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别忘了我是个男人,我若想要你,无论什么方式你都只能承受着,知道吗?你不介意,我自然也无所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你有需要,我倒是可以满足你,反正留着也是留着,不如好好利用起来,费而不用也是浪费了。”凤君冉说着转身面对着康安安,他的表情有些坏,态度轻浮,说完抬起了手,单手捧住了她的脸颊,指腹轻轻的摸了摸。 康安安皱了一下眉,但也没有反抗,她笑了笑,抬手握住了他的手,手指钻进他的掌心,轻轻捏住,叫道,“小叔,孩子在动,你这么说,宝宝听到了不好。” 凤君冉的表情微微一僵,幸好此刻光线很暗,让人不易察觉,他嗤笑,“康安安,你不知羞耻的吗?”。 “小叔,你希望我该如何?很害羞的样子?不如我们重来一遍。”说着张开双臂,笑嘻嘻的看着凤君冉,刚才他的反应,她看的一清二楚,遂又起了顽皮之心。 “哼。”凤君冉撇开头,重新闭上眼睛。 又泡了一会儿,凤君冉便起身穿衣,丝毫不顾及康安安在场,其实,他料定康安安不会偷看。 康安安的确将目光定于一处,待穿衣声停止,她便扒着池子边缘,眨巴着大眼睛对穿戴完毕的凤君冉道,“小叔,我换洗的衣服没来进来,外面又冷得很,麻烦你” 说到这,触到凤君冉想要杀人的目光,不禁又缩了缩脖子,咬唇道,“好嘛,那你先出去一下。” 她不求他帮自己拿衣服了,但也不想自己在他面前玲珑毕现。 凤君冉扶额,对康安安十分无语,天知道都是别人伺候他,他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这小丫头竟想-- 可现在天仍旧很冷,万一她着凉,又无端生出是非,遂瞪了康安安一眼,“你呆着别动。” 康安安缩了缩脖子,接着便连声咳嗽,原来她缩的急了,被水呛住。 凤君冉听到她的咳嗽声,心骤地的一紧,忙拿了衣服和干净的被单进来,看她无事,心才稍稍落定,他原本想着将衣物放在一旁便离开,谁曾想又在离开的途中犯贱的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让他不管不顾的冲回去。 凤君冉看到康安安挺着个大肚子,浑身湿漉漉的从池子里爬出来,大理石边缘尽是水渍,尽管康安安动作十分小心,可在凤君冉看来,她笨拙的不行,他怕她摔着,便上前去扶住。 原本离去的人又折返,康安安一时间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她这一身穿与不穿实在无太大差别,只是傻愣愣的呆在了原地。 “刚才不嚷嚷着重来一遍吗?现在怂了?”凤君冉边说边脱去康安安身上的湿衣服,动作利落的抓起被单将她裹住,又拿棉布擦拭康安安的长发,整个过程凤君冉做的自然有序,毫不拖泥带水,就像在照顾孩子一般。 “小叔,我和你开玩笑而已,你别当真。”康安安任由凤君冉给自己打理,小脸燥红,心头也腾起一股暖意。 康安安穿好衣服后,凤君冉又领着她去炭火旁烤干湿发,待两人收拾完毕,余婶刚好摆了碗碟,见两人同时出现,不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公子,夫人,该吃饭了。” 凤君冉点点头,面色无恙,康安安的小脸却是红的发光。 饭菜很丰盛,康安安经过早上这么一折腾,顿觉很饿,她盯着那鸡块,吞了吞口水,“小叔,可以吃了吗?” “吃吧。” 凤君冉看着康安安没出息的模样,不禁摇摇头。 得到凤君冉的允许,康安安便大口吃了起来,整个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自己的咀嚼声,“小叔,今天的饭菜很好吃的,你快吃。”口中嘟囔着,不忘给凤君冉夹了一筷子的菜。 余婶刚想阻止,却已是来不及,她知道凤君冉有洁癖,能和他在一起吃饭的人就很少,更别说夹菜给他吃的人了,恐怕还没出生,这安安虽出于好意,她怕公子会让安安难看。 而让余婶吃惊的是凤君冉竟掂起筷子夹过康安安递来的那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凤君冉一向吃相优雅,面无表情,这次吃着,嘴角隐隐含了一丝笑容。 是对饭菜的满意还是其他,余婶猜不到,但看见凤君冉如此反应,她的开心不言而喻。 康安安吃饭一直很快,她吃饱了,便放下碗筷,不多时,凤君冉也停了下来,凤君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毛巾,还未开口,康安安就起身将毛巾拿来递给他,像极了称职贤淑的妻子。 凤君冉用毛巾擦了擦嘴角和手指,随手放在餐桌上,眼睛未抬,启唇道,“无事献殷勤,有什么事,说吧!”。 康安安惊讶于凤君冉非凡的洞察力,心知和他说话一定要直来直去的好,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叔,我生身父母的事情有眉目了么?”。 凤君冉这才抬眸,看向康安安,眸光闪了几闪,笑道,“这么着急找你爹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待你了不成。” “小叔,我不是这个意思。”康安安连连摆手,苦涩勾唇,“找爹娘是我的夙愿,确实心急了些。” “我有消息便会告诉你,到那时,走或留由你决定。”凤君冉对康安安的解释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嘴角依旧笑着,那笑容却浅了几分,康安安不曾想凤君冉竟会说出如此冷情的话来,虽然他说的并无不妥,总归,她心里是不痛快的,不知凤君冉心里也一样的不痛快,末了又加了一句,“孩子,必须留下!”语气虽轻,却无商量的余地。 “小叔,你之前可是答应让我带走孩子的。”康安安不由得小声反驳,柔怯似水的眸中有着异常的坚定。 这种明明没底气却仍拼力维护的坚持让凤君冉微微讶然,他甚至有些嫉妒这还未出世的婴孩,无声的和康安安对视了几秒,忽然支起了下巴,眉心蹙起,最后特认真的反问,“我几时答应的?”凤君冉的表情太无辜,无辜到康安安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就是就是”康安安抓抓脑袋,越是想说清楚越是说不清楚,急的小鼻头上都有细汗渗出,最终干脆鼓起腮帮子,气呼呼道,“反正你就是答应过!”。 “我怎么不记得?”凤君冉继续装傻,将手伸至康安安面前,目光炯炯有神,一本正经道,“证据。” 康安安真的要被凤君冉给气死了,大脑控制不住口舌,脱口而出,“算了,这孩子给你,我再生个便是了。”甫一出口,才惊觉这话说的太过暧昧,现在这个孩子就是意外所得,再生,她和谁生去? 腹诽之时,司闵尘在门外求见,称有要事回禀,凤君冉让他进来,并未顾忌有康安安在场。 “何事?”凤君冉问。 司闵尘躬身拜了拜,没有回话,反是看了康安安一眼,这一眼说不上有什么恶意,多半是警戒之色,却让康安安脊背发凉。 ------题外话------ 感谢cj夜猫儿,南楓晴送的花花,还有cj夜猫儿送的宝贵的评价票,一切尽在不言中,唯有写更好的文才能担得起这份信任,么么pk中,请大家继续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若找到那女婴,我不会心慈手软 这是康安安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司闵尘,从前,她只知道凤君冉身边有这么一个能力超强的人,具体有多强,她并不知晓,毕竟,能得到凤君冉认可的人绝非池中之物,今日细看,果然,这司闵尘就如他名字般,长得清秀脱俗,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难掩的贵气,或许跟着凤君冉久了,连气质都和凤君冉有几分的相似,只是,不知怎的就甘为小叔左膀右臂,任之差遣。 “但说无妨。”凤君冉亦看了康安安一眼,冲他点了点头。 司闵尘站直身子,启唇,语气无丝毫的拘谨,“公子,是关于三小姐的。”说完又看了康安安一眼,将话停住。 凤君冉听到三小姐几个字,眉头蹙起,这一蹙,康安安看的真切,遂起身福了福,道,“小叔,我忽觉坐的乏困,想出去转转。”说完对司闵尘微微颔首,缓步走了出去。 “夫人真是蕙质兰心,玲珑乖巧。”司闵尘看着康安安的背影,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凤君冉对司闵尘说出这样的话未有任何惊讶,司闵尘自十六岁跟着他,如今算来已十一年之久,两人表面上是主仆关系,实际亦兄亦友,所以无人时,司闵尘说话也相对随意些。 “你倒看的仔细。”凤君冉笑笑,转而回到司闵尘最初所说的话题,“你刚说三姐出了何事?”。 “三小姐无恙,是她的陈年旧事再度被人翻出。” “哦?”凤君冉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应该是有人故意散布,目的并不明确。” “那就静观其变,守株待兔。”凤君冉神色淡淡,眉宇间漾起一抹冷嘲,片刻后又道,“你不要插手任何事,必要时刻可推波助澜,但愿不是大哥那蠢货所为。” “是!”司闵尘垂眸,目光盯着前方由虎皮铺就的地面,纵横交错的虎皮纹映入他眼中,有些渗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关凤家三小姐凤轻瑶十多年前秘密生了一女的事,没多久,便传遍襄州和晏州城内外。 传言凤府大小姐凤轻瑶曾于十五年前偷偷产下一女婴,那女婴一出生便被凤老爷子丢弃,至今下落不明,也因此,凤轻瑶和凤斯年心生嫌隙,远走高飞,若非必要从不踏足凤府半步,以上种种,被人传的绘声绘色,传播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其实,以凤家在襄州及丰国的势力来看,想要压下一些事并不难,甚至封住悠悠众口也是有可能的,但对于此事,凤家显然不怎么上心,才导致如今局面,或者是有人存了其他的心思,听之任之。 故当凤老爷子听闻这事时,已传的满城风雨,一向顾及名誉的他当然难忍这些非议,遂召集凤韶天,凤韶安等几个兄弟到听竹轩商议对策。 “今年是凤家最不太平的一年,先是康儿早逝,六儿遭人暗算,如今又轮到瑶瑶,你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作为老大的凤韶天率先出声,他朝凤斯年拜了拜,道,“这件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想要诋毁凤家,待我细查后再给父亲禀告。” 凤老爷子点点头。 “大哥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只是我在明,敌在暗,恐怕一时半刻难以查清事实。”凤韶安随声附和,面露难色。 此言一出,凤老爷子将目光先转向凤韶宸,后转向凤君冉,似期待两人的言论,这时,老四凤韶君却提出异议道,“当年阿姐的事,大家心知肚明,此事除了我们几个亲近之人知晓外,还有一个人最为清楚,会不会是司徒峥这个奸人为了报复所为?”。 当年凤轻瑶钟情于司徒峥,两人私定终身,奈何司徒峥并不是凤老爷子心中门胥人选,故棒打鸳鸯,致使司徒峥忍痛抛下凤轻瑶,逃往兰国居住,凤轻瑶则离开凤府,寻得属于自己的那方自由天地。 凤韶宸闻言,冷哼一声,明显的不认同凤韶君所言。 凤韶君见状,心中不服,高声嚷道,“想必五弟有更好的看法,来说说,别憋着,憋着倒容易憋坏自己。” “老五,你说说吧。”凤老爷子心知这几个儿子面和心不合,遂抬了下手,有制止争执之意。 凤韶宸起身拜了拜,面色稍冷,吐出的话一针见血,“据我所知,司徒峥去兰国后拜在萧相国门下,后娶了相国之女,如今平步青云,身价不凡,断不会愚蠢到自毁前程的地步。” 凤老爷子听完这话,紧了紧扶在椅背上的手,深吸一口气道,“六儿,你如何看待此事?”。 凤君冉抿唇,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阿姐之事不过是个引子,重点应该在于--”说着将目光逐一扫向在场的其他几人,他眸光澄澈,毫无波澜,看了片刻,忽勾起绝色薄凉的笑容,“阴谋?算计?抑或是那女婴!” 女婴两字甫一落地,凤老爷子似想到什么般,再无法保持淡定之态,他猛地从座位上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皱纹遍布的老脸上难得的出现萧杀之意,半晌儿,头微侧,话是对着凤君冉说的,实则是和他们兄弟几个说的,“我许你们做事有选择的不择手段,但前提是对其他人,若被我发现有人再做出伤兄害亲的事来,绝不会如上次那般轻易饶过!”顿了顿,将目光转向凤韶宸,目光中多了重重的殷切,“老五,这件事交于你处理,来者不善,无论如何,先找到那女婴所在。”说这话时,略显浑浊的目光里有愤怒和懊悔,当初他真该狠一狠心,杀了那女婴,也不至于留下如今的后患。 “是,父亲,我也正有此意。”凤韶宸回道,说着看了凤君冉一眼,目光里有得意和挑衅,很显然,凤老爷子将此事交给凤韶宸,而不是他一直信任的凤君冉,其意明显,在这件事上,他信不过凤君冉,或者说他更相信凤韶宸的果断和心狠手辣。 “若找到那女婴--” “若找到那女婴,为了凤家,我不会心慈手软。”凤韶宸接过父亲的话,句句说到凤斯年的心窝上。 凤斯年微微颔首,踱步至座椅前,似丧了力气,跌坐在上面,补充道,“千万不要让你阿姐知晓这件事!”。 “是!”凤韶宸应的十分爽快,像看到猎物的猎人,磨刀霍霍,眸中闪烁着兴奋和迫不及待。 一行人从听竹轩出来,凤韶宸特意喊住了凤君冉,两人身高相仿,年龄也未相差几岁,同样疏离于人,气质却大相径庭,凤韶宸冷漠中带抹阴鸷,凤君冉却多了几分坦荡和恣意。 ------题外话------ 感谢南楓晴c龙莲浩漩的花花,悠然阳亲投的评价票,感动g,你们每一位的支持我都记在心里,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五哥,你能让康安安是,我便能让她否 “五哥有何指教?”凤君冉勾唇,看着凤韶宸,眉眼尽是礼貌和疏离。 凤韶宸难得如此开怀,似乎从被凤老爷子招到听竹轩就没合拢过嘴,他笑着,贴近凤君冉,引得凤君冉蹙眉,凤韶宸并未有丝毫介怀,脸上的神情像是兄长对待幼弟,有爱护,有语重心长,当然还有那么一丝的幸灾乐祸,“六弟,你难道不好奇为何父亲会将寻找女婴的事情交于我来办?他可是一向偏爱你!”。 凤君冉不经意的稍稍挪了一步,和凤韶宸保持一定距离,剑眉拧成绳,似在拼力思索,半晌儿,睁着澄澈的眸,配合的摇摇头,问道,“想不出,还请五哥明说。” 凤韶宸将拳头置于唇边,遮掩部分笑意,那开心却如同铸剑时烧化的铁浆四下往外溢,“一来你老是心慈手软,二来你和康安安私自成亲伤了他老人家的心,三来嘛--”凤韶宸故作玄虚的顿了顿,再度走近凤君冉,低声道,“你可知三姐那孩子若活着,今年刚好及笄,如果我没记错,康安安今年也是及笄,我还查到那孩子被一位名叫孟周氏的奶娘收养,至于孟周氏是谁,只要六弟想查,相信很快便能查清--” 凤君冉静静的看着凤韶宸,看他如跳梁小丑般自说自话,脸上的表情未变,不过,待凤韶宸说起那孩子时,原本淡定如水的眸,骤然出现细微的裂痕,他双手渐握成拳,俊脸随之绽放出一抹绝色的笑容,这笑容很是明艳,淹没了双眼,眸中裂痕自然转瞬即逝,他开口,言语间尽是无所谓的洒脱,“五哥想说康安安便是那女婴对吗?且不说现在尚未可知,即便确认无误,又能如何?”。 语毕,成功看到了凤韶宸眼里的惊愕,凤君冉笑的愈加恣意,他松开手,理了理袖口,俊脸恢复以往的淡漠,“五哥应该知道,黑与白从来都不是绝对,你能让康安安是,我便能让她否!” “你--”凤韶宸听了凤君冉的这话,伸手指着他,点了几点,又收了回去,许是气极,许是意想不到,凤韶宸竟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这表情展现在他那张不常笑的脸上,生出几分怪异,“你当真疯了吗?若康安安是那孩子,那你便是她亲小舅,血缘至亲,届时,看你是否还如此淡定!”说完,甩袖而去。 凤君冉看着凤韶宸的背影,眸中闪过杀意。 从凤府出来,司闵尘见凤君冉的神色不太对劲,遂上前问道,“公子可是在为三小姐的事情发愁?” 凤君冉摇摇头,“我担忧的并非是我三姐,而是那女婴。” “那公子可要我去找三小姐,一并回府中商议?”。 “不必。”凤君冉淡淡的开口,抬眸看向天空,此刻晴空万里,恰有一片云从远处快速飘来,瞬间便遮住了太阳,“三姐会来找我。”说完这些,又道,“闵尘,你去查一个叫孟周氏的奶娘,她十五年前捡走了那孩子,查一查她与卜青云有何关系。” “好。” 回去后,凤君冉对余婶特意交代,若没有什么事,不要外出,就让康安安待在府中养胎,一切事情均可交于司闵尘来办。 余婶并不明白凤君冉的用意何在,但对于凤君冉的命令,她一向是听的,私下以为现在外面不怎么太平,冉公子对安安上了心,怕她再出意外。 “余婶,每日待在府中好闷,小叔又不让我外出,不如你给我讲讲,晏州城内最近都发生了哪些趣闻?”康安安一个人无聊,便拉着余婶坐下,问东问西,她总觉小叔近日有些反常,其中之一便是减少她外出,依小叔的性子,除非即将发生大事,否则,他怎么会将心放在自己身上?还有成亲那日,他离府三日,至今她也不知道那三日小叔都做了什么,但应该是凤家人所为,然能拖得小叔三日未归而心甘情愿的人,除了凌飘雪,只剩下一位,越想,康安安越觉不安,故找来余婶,想从她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余婶将自己近日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多半都是些市井琐事,康安安听得兴致缺缺。 “那凤府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出现?”,康安安如今嫁给了小叔,想必凤家人对此事也已知晓,知晓此事,却久久没有动静,以她对凤家人的了解,有些不太可能。 而余婶见安安特意打听凤家的事,心下以为安安已嫁给冉公子,不管怎么说也属于凤家的人了,是以,才对凤家如此上心,她思付了片刻,还是决定将最近的风言风语告诉安安。 “有一些传言。” “什么传言?”康安安一听这话,心猛地提起,她怕是自己和小叔成亲的事惹了闲言碎语。 “关于凤家大小姐凤轻瑶的。”余婶察觉到康安安的紧张,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姑姑?”康安安惊讶,示意余婶说下去。 “最近在传轻瑶大小姐曾和一男子在十五年前产下一女婴,这女婴一出生就被凤老爷子丢弃,轻瑶大小姐因此才离开凤家。” 康安安静静的听着余婶的话,柳眉微蹙,这传言并不是好的征兆,姑姑的事情已过去那么多年,即便是真的,以凤老爷子的性格,知晓的人应当是少之又少,如今又被翻出,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还有吗?”。 “还有就是,说这女婴被弃后经人收养,现在还活着,凤家已私下里派人在查找,若能提供有效线索者,赏黄金百两,不知这女婴被找到后,命运如何。”余婶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叹了口气,似对这女婴的担忧。 “十五年前,说起来,她和我同岁呢。”康安安喃喃自语,轻声叹了一口气,片刻后,眉心蹙了蹙,摆手道。“余婶,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夫人你有事便唤我。”余婶说着躬身退了出去。 余婶离开后,康安安顿觉心中烦闷不已,遂走出房门,来到府中长廊下坐着,她目光缥缈,脑海里回响着余婶的话,眼前却浮现出凤轻瑶的面容,凤轻瑶生的极美,说话轻言细语的,没想到竟如此爱憎分明,令人钦佩,不知她有没有听闻这些,思及此,康安安的心竟被揪了一下,隐隐泛起恐慌,这种恐慌来的莫名其妙。 “安安,你也觉得此事有人在操纵么?”康安安深吸了一口气,纤手抚上隆起的腹部,双眸微敛,眉眼浮上幸福和期待,“孩子,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女婴特征(二更感谢支持) 凤君冉走来的时候,康安安正在坐在长廊下打瞌睡,她斜倚着一根木柱子,双目微阖,睫毛长如羽翼,鼻子小巧而秀美,小脑袋抵着边缘的部分,摇摇欲坠,大概是睡得不舒服的缘故,眉心有了稍许的褶皱。 甫一看到这情景,凤君冉的心骤然一紧,慌忙上前,把手置于她的额前,防止其磕碰,随后揽了康安安的身子将她护住,凤君冉白衣翩跹,立于长廊之下,目光温润似水凝裹着怀中人儿,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这一站就是一刻钟,康安安睡得香甜,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又过了一会儿,凤君冉俯身轻唤,“康安安回房去睡。” “唔不要困”康安安梦呓,将头往凤君冉怀中拱了拱,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凤君冉无奈,遂将她拦腰抱起,这一抱,康安安便醒了,她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凤君冉那好看的侧脸。 “小叔,你回来了。”康安安软语轻哝,带着朦胧的睡意,萌的能将人心化掉。 “嗯。”凤君冉嗯了一声,脚步未停,垂眸看着怀中人儿,此刻那双小鹿般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漆黑的瞳仁仿佛被一层水雾遮掩,羞羞怯怯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以后不许睡在外面。”霸道的说完这句话后,凤君冉就迅速移开目光,似怕多看一秒,自己就会沉沦在那柔怯似水的眸中。 “我在等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康安安将头埋的更深,瓮声瓮气的,有些委屈。 “这就是你的理由?”凤君冉挑眉,语气故作严肃,“牵强附会!”。 康安安原本还想解释,不过,在看到前方站着的一女子时,顿时脸蛋儿一红,低声道,“小叔,放我下来。” 凤君冉并未依言就将康安安放下,而是又走了几步,才将怀中人儿松开,他似是早就料到女子会来找他,一点也不吃惊。 “六弟,这就是安安吧?”凤轻瑶率先开口说话,眼睛看着康安安,满含笑意和温柔,多年未见,凤轻瑶一如既往的年轻美丽。 “姑姑好。”得到自由的康安安,脚一沾地,便乖巧的和凤轻瑶打招呼。 “好。”凤轻瑶凝着康安安,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渐消散,眉宇间浮上一抹哀思,目光也变得飘忽起来。 似看不得凤轻瑶如此触景生情,凤君冉眉头蹙起,侧首看了康安安一眼,道,“安安,你先下去。” “哦,好。”康安安正沉浸在见到凤轻瑶的喜悦中,被凤君冉这么一说,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对凤轻瑶说道,“姑姑,你和小叔聊,我先告辞。”说着冲凤轻瑶摆摆手,笑容真诚。 凤轻瑶点头,目送着康安安离开,待她走远,凤轻瑶仍旧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阿姐,你还好吗?”凤君冉启唇,一开口竟觉嗓音有些干涩,兄弟姐妹之中,就属他和凤轻瑶最为亲近,毕竟凤君冉年幼的时候,凤老夫人身体不佳,多半是这个姐姐在照顾着他,虽说后来凤轻瑶离家出走,但她和凤家一些人还是有联络的,比如凤君冉,再比如凤祈康和凤祈泽。 凤轻瑶闻言,将目光收回,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个笑容,“六弟,还没恭喜你已经成亲了。” “成亲之日已飞鸽传书给你,你却不来。”凤君冉笑笑,语气轻松,无一丝责备。 “娶她应该费了不少力气吧!以父亲的性格,断然不会让你的前程毁在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身上。”凤轻瑶勾唇,笑容里夹杂着淡淡的嘲意,话题一转,言语中又充满赞赏,“不过,也只有你才能让父亲无可奈何。” “阿姐谬赞了,我不过是遂了一部分人的心愿。” “六弟,既然安安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千万不要让她回凤府,以免悲剧重演。”凤轻瑶说的诚恳,说到这又想到曾经的遭遇,不禁眼眶微湿,带着痛意和控诉,“我最后悔的就是听信了父亲的话。” “阿姐,想必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那孩子的事吧!”提到那孩子,凤君冉的目光变得捉摸不定。 “是!”凤轻瑶爽快的承认,她看着凤君冉,眸中再度翻滚出恨意,“六弟,你可知我知晓孩子还活着时有多开心?当初,我生下她后,产婆告诉我是死胎,可我明明听到了她的哭声,我从产婆手中夺过孩子查看,却发现她没了呼吸,随后父亲便强行抱走了孩子,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父亲在欺骗我。” “阿姐,如今这件事再度被翻出,显然是有人想毁凤家声誉。” “毁了才好,凤家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很感激这个想毁凤家的人,至少他让我知道,我的孩子还活着。” “既然如此,阿姐,你可否将当年的事详细的告知与我。”凤君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的不似先前那般轻松。 “当年我与司徒峥情投意合,却遭父亲反对,他央人抓了司徒峥,逼我和他分手,我怕司徒峥有性命之忧,便允了父亲,后来我才发现自己怀了司徒峥的骨肉,本想偷偷生下后独自抚养,谁知最终还是在生产那日被父亲发现,后来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凤轻瑶在说起司徒峥的时候,美丽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甜蜜,在说到孩子的时候,一颗泪自眼角滚落,可见,她被伤的多深。 “阿姐”凤君冉见凤轻瑶如此伤感,不禁微微动容,他抿了抿唇,问道,“你可记得记得那女婴身上有何明显的特征?”说完,紧盯着凤轻瑶,心,破天荒的有一丝紧张,不可否认,凤韶宸的话到底起了一些作用,他可以欺骗他,但无法欺骗自己,若康安安真是阿姐的孩子,那么他们所做之事便有违人伦,颠倒黑白和带她离开,他只能选择其一,不管哪一种,都意味着他从此和凤家为敌。 现在,凤轻瑶成了最关键的一环,若她说出那女婴身体上,哪怕一种特征,他应该就能断定真相。 “特征?”凤轻瑶重复,眸子定在凤君冉脸上。 “是的,特征。” ------题外话------ pk已过,感谢大家的支持,特献上二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能不能明日再......要 “我生下那孩子后孩子便被产婆抱起”凤轻瑶目光悠远,似陷入回忆之中,半晌儿突然叫道,“痣!右肩处有三颗相连的痣!”她说着抓住凤君冉的手臂,急急道,“产婆说孩子是死胎,我不信,遂夺过孩子查看,只记得孩子右肩处有三颗痣,这一点随我。” “阿姐,我知道了。” “六弟,如果你找到了她,一定不要伤害她,阿姐求你了!”凤轻瑶说着已泪流满面,她似是痛极,又似绝望至极,竟屈膝跪倒,“为了凤家,父亲肯定不会放过这孩子,所以阿姐求你不要伤害她!” “阿姐!”凤君冉一把将凤轻瑶拽起,眸光涌动着晦涩与心疼,“而今我在你心中是如此的人性泯灭吗?”。 “不不!”,凤轻瑶忙矢口否认,看着凤君冉,破涕为笑,“是阿姐糊涂了。”说着摇摇头,揩了揩眼角,脸上浮出一抹痛色,“凤家人最爱追逐名利,大哥,二哥,老四,老五他们做出的龌龊事,太多太多”。 “阿姐,若我能找到她,定保她康康健健的带至你面前 。”凤君冉启唇,神色淡淡,可凤轻瑶知道,她这个六弟从不轻易许诺人什么,一旦出口,必能做到,这一点,真的不像凤家之人。 康安安回到房中,再无丝毫睡意,她一会儿站,一会儿坐,焦灼不安,时不时地,伸头看向外面,只盼着小叔能早些过来,其实,小叔过来又能如何,他不会告诉她任何有关姑姑的事,但即便如此,康安安仍旧难抑担忧,她心知凤轻瑶这么多年,基本和凤家人失了联络,在凤祈康活着的时候,偶尔,她从凤祈康口中得知这位姑姑的近况,也在凤祈康说的时候,心生羡慕凤轻瑶的生活,浪迹天涯,恣意自由,如今她突然来找凤君冉,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传言为真,以凤家对声誉的重视程度,若找到那女婴,那女婴必然凶多吉少,想到此,康安安突然又同情起了凤轻瑶,虽出生富贵,却不能与爱人相守,又遭受骨肉分离之痛,而今好不容易得知孩子还活在这世间,还要经受日思夜念的剜心之恐。 康安安想的太过入神,甚至在凤君冉进来的时候也未察觉。 凤君冉进来后便看到一张恬静沉思的泪颜,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为何哭泣?” 康安安娇躯一抖,随声探向脸颊,指尖上是满满的濡湿,她吸吸鼻子,泪中带笑道,“小叔不是说过,孕妇情绪阴晴不定,刚刚恰是逢了其中的阴。” “你在可怜我阿姐。”凤君冉在康安安面前坐下,深邃的眸静静的看着她,片刻后移到脖颈,最终停于那羸弱的肩头处,目光辗转,似翻起了暗潮,一层层的凝聚堆叠。 康安安心头一惊,为被凤君冉猜中了心思,更因为他变幻莫测的目光,她被他看的发慌,顺着他的视线,怔了怔,遂状似不经意的伸手挡在胸前,眸中浮上戒备之色。 康安安如临大敌的模样被凤君冉收入眼中,他嘴角勾了勾,眸中风暴渐渐消退,他看了眼天色,起身说道,“睡吧。”说完,率先朝床前行去。 康安安跟着站起,双手使劲搓了搓臂膀,又搓搓脸蛋儿,直至感觉到发热,才走到床前。 凤君冉已将外衫脱掉,着一身白色寝衣站在那儿,身姿挺拔,宛若青松秀竹,他看着康安安,眸中再度泛起阵阵涟漪,身体却是一动不动,似在等着她先行上床。 康安安眨着迷茫的眸子走过去,心道今日的小叔好奇怪,莫非姑姑和他说了什么才导致他的反常?臆想间,惊觉外衣被凤君冉缓缓脱下,男子的指腹触到她的身子,引得她一阵战栗,这种战栗不是动情而是不明所以,平日里,小叔极少照顾她饮食起居,如今这般主动,是看她大腹便便,手脚笨拙的缘故么?其实她还未到不能自理的地步。 小脸漾起一抹羞红,康安安咬唇道,“小叔,我自己来就好。”刚说完这句话,小脸又煞地变白,只因凤君冉竟将手伸至她腰间,解起了那亵衣上的粉色腰带。 “小叔,你要做什么?”康安安惊呼,一把抓住凤君冉的手臂,因着慌,使力过猛,脚步不稳当,竟撞上凤君冉的胸膛,幸好被凤君冉及时扶住,因此,两人从对立变成了--她的小手抓着他的大掌,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反握她的柔夷。 凤君冉下巴置于康安安的颊边,嗓音轻柔低沉似在诱哄,“别动!”说着搂腰的手稍稍使力,康安安完全靠在他怀中,反握她柔夷的手轻轻一拉,腰带散开。 “小叔”康安安几乎要带了哭腔,尽管他们已成亲,她作为妻子早该履行妻子的责任,可第一次失身的痛仿佛梦靥让她对男女之事心生恐惧,至今她仍未做好心里准备,康安安的心跳如擂,声音结结巴巴,哀求道,“能不能能不能明日再再”最终也没说出‘要’字。 糯糯软软的娇嫩的嗓音传入凤君冉耳中,让他心中一悸,手臂不禁收紧,恨不得将之吞入腹中。 “别怕,我并非想要你。”凤君冉定了定心神,将康安安放开,扶好,站稳,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可信我?”。 康安安颤抖着,抬眸,凝着面前男子,重重点头,“信!” 凤君冉抿唇,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动作轻柔,缱绻之间似有留恋,墨色的眸静静的停驻在那小巧精致的娇颜上,像是滚过了万千情绪,“好。”语毕,闭了眼,再睁开已是一片澄澈无波,他低头,小心翼翼的剥开康安安的亵衣,露出右侧肩膀,白皙透亮的肌肤暴露在空中,犹如出刚壳的鸡蛋,吹弹可破,这并非是凤君冉第一次看到康安安的身体,可这次带来的视觉冲击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和直观,他蹙眉,不喜这难控的感觉。 康安安安安静静的站着,不再有任何的排斥和抗拒,她既说了信他,便无条件相信。 直至右侧脊背完全展现,凤君冉触到那裸露的部分时,眸光骤然一变,仿佛结了一层薄霜,俊脸沉了下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印记 直至右侧脊背完全展现,凤君冉触到那裸露的部分时,眸光骤然一变,仿佛结了一层薄霜,俊脸沉了下来。 下一秒,轻轻抚上那一处,嗓音里难掩疼惜之色,问道,“疼吗?”,眸光所及处是拇指大的疤痕,只不过是旧伤,但从现在的瘢痕形状可以想象当时的严重程度。 康安安顺着小叔的目光,转眸,摇头道,“不疼了。” “谁做的?”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口。 “忘记了,大概是被绑架时受的伤吧!”康安安睁着懵懂的眸子,回答的很是轻松,对于这伤,她真的一无所知,如果不是今天凤君冉突然问起,她都忘记了肩膀的地方还有一处伤疤。 凤君冉不再言语,将康安安的衣服重新穿好,然后拢起她的长发置于耳后,这一切做完,眉宇间浮上一丝笑意,这笑浅淡,带着动容和欣慰,仿若山涧泉水般清澈。 “小叔,是不是很难看?”康安安看着沉默不语的凤君冉,拢了拢亵衣前襟,嫌弃的皱了皱鼻子,径自又道,“一定很难看,我虽看不到,但能摸到,这么大的伤疤”,说这些的时候,情绪十分低落。 “没关系,我能帮你消掉。”凤君冉淡淡的开口。 “真的吗?” “你不信我?”凤君冉挑眉。 “信!信!”一连说了两个信字,康安安情绪又恢复了先前的活泼,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颇为担忧的问道,“怎么除?不会是拿刀子割了再让其重新长好吧?那这样岂不是很痛?”。 凤君冉无奈的叹息,“怎么这么多问题?”遂指着床榻道,“你现在趴在床上,将亵衣脱掉!” “啊?又脱?”康安安头摇的像拨浪鼓,小手紧紧揪住衣襟。 “你又不信我?”凤君冉抿唇,睁着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康安安最见不得凤君冉此般模样,俊颜丰朗,眉目澄澈,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无声的看着她,便让她缴械投降。 “信!”康安安索性心一横,快速的脱掉亵衣,只余红色肚兜,她羞得双颊通红,双手捂着胸口处,刚要依言趴在床榻之上,却被凤君冉制止。 凤君冉拉过被褥,叠成厚厚的四方形状,后抬了抬下巴,才示意康安安趴上去。 原来,他顾及她怀有身孕,不便趴着,如此垫高上身,便不会有此困扰。 康安安心中感动,安静的伏在被褥上,不知是否身心放松的缘故,如此时刻,她变得昏昏欲睡。 凤君冉取来银针c白布c冰石和烛火,他先用冰石冰在伤疤处,然后取银针探入烛火上灼烧消毒,一切准备就绪,凤君冉捏着银针在疤痕处点刺,他敛眸凝神,针针细致,好看的侧颜在烛火下有种别样的出尘。 这冰石有镇痛的功效,因为肌肤事先被冰过,所以再被针刺,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康安安闭着眼睛,神情闲适,似在享受。 凤君冉纹刺的手艺十分精湛,却鲜少在人前施展,康安安能享受此待遇,可谓是因祸得福,不多时,一朵血色莲花,栩栩如生的盛开在康安安肩部,堙没了那拇指大的瘢痕。 凤君冉凝着那朵血莲,目光所及处,是性感的肌肤和肩骨,肤若凝脂,骨似羽翼,纯洁中带着妖娆,诱人遐思,凤君冉眸色变得暗沉,遂拿起一旁的白布轻轻蘸拭上面的血迹,待伤口凝结,又涂上生肤露,这生肤露有去腐生肌之功效,世间独有。 待一切做完,凤君冉拉过被褥,覆于康安安光洁的背部,彼时,他并未留意到,康安安的腰间,在她动情之时,有淡淡的痕迹汇集隐现,这痕迹似图腾,似诅咒,又似凤凰展翅,随着情动的消褪而转瞬即逝。 床上的人儿,已然安睡,那睡姿保持久了必然会引起不适,凤君冉倾身揽过她,顺遂了手脚,让其以更舒服的姿势躺于床的内侧,自己则看了那娇颜许久,才挨着睡下。 显然,凤轻瑶所说的女婴的体征,无法直接佐证康安安的身份,不知为何,这种无法断定,让凤君冉一夜的好眠。 康安安醒来的时候,凤君冉已不在身边,肩头上些许不适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一切,手指微抬,褪去亵衣,侧首,隐约可见莲花花瓣,形象逼真,纹理毕现,开的炽烈而妖娆,她抬手抚上,感受着每一针的点刺,清丽的眸,映出点点羞红,小叔应该纹了很久,不然自己怎么会熬不住睡着了呢!如此,她身上算不算有了他的印记?这般想着,心头竟生出一丝的不忿来,小叔昨夜对她又哄又吓,有朝一日,她定在他身上也盖个戳,让他也有她的专属印记,此想法本是无心之念,不曾想,后来却一语成谶。 除却这些,康安安又思及凤君冉不对劲的地方,凤轻瑶走后,他就扒自己衣服,纹刺更像是掩人耳目,莫非--思及此,康安安只觉心脏狂跳,一个念头呼之欲出,这想法简直让她发狂,可她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卜青云! 对,她要找到卜青云! 尽管小叔说此人已不再可靠,可除了他,似乎没有任何有关她身世的线索了。 凤君冉来到一品香茶楼,细细品着茶水,不多时,陆狄推门而入,凤君冉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陆狄也不介意,径自倒了一杯清茶落座,手持茶杯,双腿交叠,仰靠在太岁椅上,看向凤君冉的眼神很是玩味。 “阿冉,做新郎很辛苦么?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莫不是最近没休息好?” “你夜夜新郎,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凤君冉挑眉,端起茶杯起身走向窗前,打开窗户,丝丝吟唱传入室内。 “我错了,应该问你搂着个孩子什么感觉?”陆狄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话中揶揄尽显。 凤君冉侧目,轻嗤,“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陆狄闻言差点将口中茶水喷出来,刚想骂他两句,却听见房门被人敲响,陆狄抚了抚胸口,指指凤君冉,才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子,一身翠绿色的衣裳,怀中抱着一把琵琶,陆狄一看便知这女子是茶楼中的卖唱女,遂摆了摆手,意思是他们不需要。 那女子却是将目光看向室内,声音婉转如黄鹂,明明衣着朴素,却有种出淤泥不染的气质,“我找凤公子。” 陆狄听了这话,不免仔细看了看女子,发现她和凌飘雪有那么几分相似,心下了然,便将门打开,将女子迎入,“进来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常菀,常笑 女子躬身拜谢,莲步轻移走了进去,又对凤君冉拜了拜,寻了一处不显眼的地方坐下,清澈的眸逐一扫向凤君冉和陆狄,似未看到想见的人,隐含失望,遂垂下眸,五指覆在琴弦之上。 凤君冉点头,抬手示意她开始。 顿时,满室的珠玉落盘的叮咚声散开,时而高,时而低,纷纷扰扰,时而甜蜜,时而忧伤,回味无限。 陆狄手打着拍子,听得津津有味。 凤君冉放下茶杯,看着陆狄的模样,眉头蹙了一下,道,“歆川怎么还没到?”。 “阿冉,你着什么急,听,这姑娘弹得多好。”陆狄看着常莞儿,冲凤君冉挤眉弄眼,“她就是常莞儿?早就听歆川说,他曾救过一女子,和凌飘雪很是相似,今日一见,不过尔尔,我倒是觉得这常菀儿比凌飘雪更胜一筹,宛似浮波菡萏,含露弄娇辉。”说完走近凤君冉,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暧昧道,“歆川是想借其来抚慰抚慰你,真是好兄弟啊!”甫一说完,颇有自知自明的远离凤君冉数尺,俊脸又换作一副哀叹的神情,“只可惜了歆川的一片苦心,你虽常来此听曲儿,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常菀儿一来便说找你,我看她更像是盼着见到歆川。”。 凤君冉勾唇,点点头,言语间很是赞同,“陆狄你第一次说的像人话,连歆川他们都说我痴情,我倒觉得还是你看的清。” 凤君冉说着看向常菀儿,年纪和康安安相仿,面容清透,不卑不亢,偶尔,水眸中流露出一丝柔怯和戒备,惹人心怜,即便身在此中,并无沾染半分污秽之气,实属难得,在他看来,常菀儿和凌飘雪一点都不像,倒是和康安安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 常菀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曲调里,闭目颔首,待最后一个字符唱尽,竟是两眼含泪,令人动容。 一曲完毕,陆狄鼓起掌来,常菀儿羞涩一笑,对两人盈盈一拜,眼波流转之间,再度看了房门处一眼。 陆狄指了指身侧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常菀儿怯怯的看着陆狄,咬咬唇,似鼓起巨大的勇气,才行至陆狄身旁坐下,常菀儿抱着琵琶,坐的中规中矩,很是拘谨。 “唱的很好。”陆狄亲自为常菀儿倒了一杯茶水,言语间难掩夸赞,“只是个别地方略显生疏,多加练习即可。”说完将茶杯送至常菀儿手边。 常菀儿未料到陆狄如此轻浮,身子一抖,怀中琵琶自手中滑落,落于地上竟堪堪折成了两半,接茶杯的手颤着,连带着茶水也溅到陆狄红衣之上。 常菀儿虽心疼被损坏的琵琶,可看到陆狄身上沾染的茶渍时,更觉恐慌,这公子的衣服怕是价值连城,如今被自己弄脏,若其借题发挥,后果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先前,常菀儿在这茶楼中就见惯了各样的登徒子,多半借故想染指于她,后来幸得连歆川相救,也因着这一救,她被误认为是连歆川的女人,方可在此处占一席之地而无人欺。 “公子,对不起,我并非故意的。”常菀儿慌忙掏出手绢来,跪地擦拭陆狄衣服上的茶渍,瘦弱的肩膀垂着,不知所措。 陆狄盯着宛若惊弓之鸟的常菀儿,目光清明无一丝猥亵之意,片刻后耳根动了动,嘴角缓缓上扬,俯下身,突然握住常菀儿的手,魅人的桃花眼中似满含深情,“无妨,无妨”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门被推开,连歆川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豪爽的声音随之传出,“我来了--”后面的话,在看到面前的一幕时,被堪堪卡在喉咙处,连歆川睁着一双星目,先是看了陆狄一眼,再移至常菀儿身上,后又看向凤君冉,最终停留在那抹娇躯之上,眸中渐渐涌现出怒意。 常菀儿见到来人,又急又气,用力将手从陆狄掌心拽出,俏脸一阵白,一阵红,张着樱唇想要解释,待触到连歆川质疑却非嫉妒的目光后,顿觉如鲠在喉,遂垂下眸子,眼圈泛红。 凤君冉见状,神色平静,不发一言,眼梢处隐隐含着笑意,若有若无的,几多玩味。 “陆狄,你这妖男,怎么什么事你都要搀和一脚?”连歆川率先开口,后将常菀儿扶起,在他看来,陆狄这种自诩风流的男人压根不适合常菀儿这样单纯的弱女子,最初,他承认,他将常菀儿介绍给凤君冉认识是为了助凤君冉走出心伤,如今凤君冉已娶佳人,他也就没了这样的心思,而他待常菀儿就如妹妹一般,本着为常菀儿负责的态度,也不能让她跟了陆狄。 而陆狄生平最讨厌别人说他妖c媚c像女人等字眼,听了连歆川这话,如同被拔了须的老虎,腾地站起身,挑衅的看着连歆川道,“我就是喜欢菀儿姑娘,你能如何?”。 “你--”论吵架,连歆川从来不是陆狄的对手,他指着陆狄,片刻后,拂袖看向常菀儿,语气稍缓,“菀儿姑娘,你可钟意这不男不女之人?”。 常菀儿凝着面前丰神俊朗的男子,轻轻摇了摇头。 “哈!陆狄,你可听到菀儿姑娘的意思?”连歆川将头转向陆狄,面容得意,语气轻松不少,“你若敢强人所难,我断不会袖手旁观。” “菀儿姑娘,跟着我不好吗?我可以给你享不尽的富贵荣华。”陆狄问常菀儿,咬着嘴,一脸的委屈,那神态堪比小女儿对情郎撒娇。 常菀儿眉心微蹙,再度摇头,连带着身子往连歆川那边靠了靠,垂下眼帘道,“菀儿身份卑微,配不上陆公子。” “菀儿姑娘不必过谦,婚姻乃大事,当慎重考虑。”连歆川开口,如兄长般语重心长,“你放心,我会帮你留意这世间好男儿。” 常菀儿原本听到连歆川前半句话时,面色一喜,以为他心生不舍,然听到后半句,那喜色变成苦涩,连带着小脸也变得泫然欲泣,常菀儿咬唇定神,后退一步,言语间尽是疏离,“连公子谬赞,菀儿年龄尚小,暂不考虑婚假之事。”说完福了福身子,逐一扫过在场的三人,唯独在连歆川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眸底滚过万千情绪,“今后,诸位公子能经常来茶楼小坐,听菀儿唱上一曲,菀儿就心满意足了,菀儿先行告退。”语毕,不等连歆川答话,再度福了身子,拿起那断成两半的琵琶,躬身退出,她走的很急,像是落荒而逃。 “哎,痴心错付,可怜哦。”陆狄望着常菀儿消失的方向摇头叹息,看似在说自己,实际是说常菀儿,可在连歆川听来,这是陆狄在说自个儿深情,遂冷哼一声,一脸的鄙夷。 “拿钱来,赔菀儿姑娘的琵琶。”连歆川伸出手,向陆狄讨要银子。 “嘚嘚嘚!”陆狄撇嘴摇头,睨着出现在面前的大掌,突然啪的一声将之打掉,“真是重色轻友!我陆狄自诩是个惜花爱花之人,比不得某些人喜欢辣手摧花,你想撮合阿冉和这常菀儿,不如撮合她和我,虽然我被菀儿姑娘拒绝了,但追女人,我有的是手段,首先便是从送琵琶开始!”,说完摩拳擦掌,一脸的跃跃欲试。 “别!”连歆川抬了下手,断然拒绝,“我不要你赔了,你也别再打扰菀儿姑娘!”。 “这可是你说的!”陆狄笑的像只狐狸。 看着陆狄的笑,连歆川顿觉一阵恶寒,他心知陆狄这般说,实属故意,但他仍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只要陆狄不再纠缠常菀儿,他怎么做都可以,世间女子能对陆狄有免疫力的,目前他只见到两个,不,是三个,一个康安安,一个常菀儿,还有一个叫孟湘儿,想到孟湘儿,连歆川神情略显沮丧,许是为了掩饰,连歆川随手抓起一杯茶,跐溜跐溜的喝了起来。 喝茶能喝的如此粗野,这模样,不知怎的,倒让凤君冉想起了康安安,凤君冉看着他,嘴角隐隐扯出个弧度。 连歆川一连喝了数杯,心情变得愉悦,他惬意的将双手置于椅子扶手上,睨着凤君冉,突然像想到什么般,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问道,“阿冉,你用这个表情看我,让我感觉你受到了什么刺激,是凌飘雪吗?”。 凤君冉低头扶额,有些哭笑不得。 连歆川似猜中般一屁股挪到凤君冉身旁坐下,伸手欲拍向凤君冉的肩膀,凤君冉却是一躲,连歆川扑了个空,他也不生气,毕竟都知道凤君冉不喜和人亲近的毛病,连歆川叹了口气,安慰道,“怪我!原本我想着这常菀儿能治你的心疾,谁知陆狄这厮就见不得别人好。” “我这是以毒攻毒,只有如此阿冉才会变得百毒不侵。”陆狄插话。 “歆川,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脆弱,被女人伤一次又一次的?” 凤君冉抬起头,脸上难得露出笑容,这笑无奈的成分居多,与对待康安安幼稚的一面时如出一辙。 “当然,还记得你当年为了治疗凌飘雪的心痛病,跋山涉水寻遍世间药草,结果却是给他人做嫁衣,凌飘雪和你五哥成亲那日,你喝的酩酊大醉,一脸的生无可恋,再说说这常菀儿,若不是她长得像凌飘雪,以你的性子,会多看她一眼?你以为你有多坚强?”。 凤君冉蹙眉,明显不愿再多谈过去,遂将话题转移,“歆川,流通证办理的如何了?”。 “正在疏通关系,只不过慕容云天插了手,事情有些难办,这小子想让你登门求情,这不是比登天还难?另外,你最近得罪你家老爷子了吗?他怎么对你的事不闻不问?” “还不是因为他那小娘子!阿冉不经过老爷子的同意就和康安安拜堂成亲,恐怕老爷子更上火了。” “什么?你们成亲凤老爷子不知道?那凤老爷子还不得气死!”连歆川说着伸出大拇指,“你行!”, “他们知道了,只会想法子阻止,你们清楚所有的事情,凤家有人容不下我,怕我回到府中抢他的东西,千方百计的挑拨我和老爷子的关系,既然如此,我何必反其道而行之?不如遂了那人的意。”凤君冉薄唇微抿,狭长的眸闪过冷冽之色,“我倒要看看,这结果是他死,还是我亡!”。 “不过阿冉,你这么做,总让人感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拿你娶那小丫头来说,你娶她对你有何好处?她无权无势,对你无任何帮助,还净惹人说三道四。”这个问题,连歆川早就想问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题外话------ 为了某人,更得多吧,你们看的愉快就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不死,不休 “她手中有凤家六分之一的商契,你说有没有好处?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对孩子负责,正好省了无后之忧,你说有没有好处?五哥想一箭双雕,将康安安和我一块收拾,我便将计就计,破罐子破摔,惹怒了老爷子,让老爷子心里掂量,原罪是谁,谁让他最自豪的小儿子性情大变,我要让那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说有没有好处?至于我,娶谁不是娶,不过形式而已。” 连歆川听凤君冉的一番话,初时觉得很有道理,仔细想又有哪里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情字伤人,碰不得啊!”陆狄摇头叹息。 寥寥数字,让连歆川顿悟,他又何尝不是,那孟湘儿至今消息全无,天涯海角,自己该去哪里寻她。 “陆狄,歆川,此番约你们前来,还有另外的事,陆狄,你帮我查一查康安安的身世。” “噗--”陆狄听了这话,刚入口的茶喷的满地都是,他尴尬的拭了拭嘴角,“你们都成亲了,还查这个做什么?若要查出康安安身世不堪,你还休了她不成?先说好,你若休她,她腹中孩子,你不要就给我,我养着。” 凤君冉侧眸,看着陆狄,淡淡启唇,只说了四个字,“不死,不休。” 陆狄不太明白,和连歆川对视了一眼,后者耸耸肩,亦是一脸的迷茫。 “阿冉,什么意思?是纠缠不休的休,还是休妻的休?” “字面上的意思,我不死,便不会休她,所以你就不用再费力设想了,孩子也不会给你养。” “呃” “这件事比较棘手,你查清楚后只告诉我一人即可。”凤君冉再度回到最初的问题,脸上的神情是难得的严肃和凝重。 “阿冉,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陆狄小心翼翼的发问,最近有关凤家三小姐凤轻瑶有私生子一事传的风风雨雨,亦真亦假,不知凤君冉让他查康安安的身世和这个有无关系。 “陆狄,你能不能将话说的明白些?”,连歆川插话,对陆狄言语中的隐晦颇为不赞同,遂将自己最近所见所闻嚷了出来,“这些时日,我倒听坊间传言,轻瑶阿姐曾私自产下一女婴,在产下之后被凤老爷子以死胎为名给偷偷扔掉,是以,轻瑶阿姐才愤而离家出走,多年不见影踪。”他本是说的无意,若在往常,凤君冉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而今凤君冉听着剑眉拧成了绳索。 连歆川看到凤君冉的反应,以为说中他的心思,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家事,表情有些尴尬,遂清咳一声,安慰道,“阿冉,这些都是传言,你无需放在心上,就算是真的又能如何,轻瑶阿姐不仍在世间逍遥自在?她尚且如此洒脱,我们几个在这唧唧歪歪倒显得太不男人了。” 凤君冉轻轻摇头,目光幽深,晦涩难懂,“歆川,你不懂。”第一次,那张倾城绝色的脸上出现欲言又止c迷茫和纠结的表情,这表情也只是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踪。 陆狄见凤君冉如此反应,心头大惊,遂开口道,“阿冉,你该不是怕康安安就是那女婴吧?”,这句话问的小心翼翼,带着试探的成分,问完后,自顾自的摇头,“不会,不会这么巧。” “什么?原来阿冉在担忧这个,若真是如此,那阿冉岂不是康安安的小舅?”连歆川亦是眉头紧蹙,顿了顿,转头看向凤君冉道,“阿冉,你为何会这般想?”。 凤君冉摇摇头,墨眸眯起,“是有人故意往这方面引导,若说只想毁掉凤家名誉,似乎不用这般大费周折,所以,我觉得阿姐不是关键,重点是那女婴,如果那女婴真的是康安安,我和她之间罔顾人伦的事被抖出来,必将给凤家致命一击,就算整件事最后被老爷子勉力压下,我也将因此落得个身败名裂被凤家扫地出门的下场,所以,在此之前,我必须想办法予以反制。” “你放心,阿冉,我定尽自己所能帮你!”陆狄说着拍了拍凤君冉的肩膀,似已认定康安安就是那女婴,一脸的同情道,“万一,我说的万一,你和康安安是血缘至亲,小凤君冉就交于我来养。” 凤君冉对陆狄的话置若罔闻,拧眉看着自己肩膀上那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男人手,面色一沉,冷冷道,“拿开!” 陆狄笑嘻嘻的将手收回,眼露红心,“连生气都这么美!阿冉,我越来越欣赏你了怎么办?苍天大地,为何你不是女儿身?”倾力表演的他,隐约闻到一股奇香,这香很怪,似有内力驱动,悉数窜入他鼻中,陆狄慌忙屏息,却为时已晚,他眼看着凤君冉勾起一抹万物失色的笑容。 凤君冉笑的很浅,如蜻蜓点水,明明澄澈无害,却让人头皮发紧,他开口,嗓音悦耳,“陆狄,你可以试试,再次惹我生气。” 话音刚落,陆狄竟发现自己失声了,他张大嘴巴,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他连忙作揖,又是赔笑脸,又是道歉,凤君冉才悠悠然的掏出一枚药丸塞入他口中。 陆狄咽下后,一切恢复如初,“阿冉,你也太--”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声音刚痊愈,便叽里呱啦的控诉,不过,还未说出一句话完整的话,便被凤君冉随意丢过去的眼神给吓的自动噤声。 凤君冉转眸,扫向飘荡的茶水,神情微敛,若有所思,他让司闵尘查寻孟周氏和孟长安,让陆狄去查康安安,从两方着手,确保万无一失。 司闵尘很快便查到有关孟周氏的一些信息,孟周氏是孟长安的发妻,两人育有一子,为生计所迫,入纳兰府做了纳兰允菲的奶娘,也就是在那一年孟周氏抱回一女婴抚养,直至后来纳兰允菲遭歹人绑架,孟周氏和孟长安连带着两个孩子也跟着不知所踪,相传这事就是孟周氏和孟长安做的,因牵扯到纳兰家的声誉,所以知道此事的人甚少,最近,纳兰允菲才被纳兰家寻回,加上纳兰允菲生母早逝,纳兰允菲是纳兰家唯一的血脉,是以,纳兰宗良极其疼爱这个失而复得的外孙女儿, “公子,看来你和这个纳兰允菲真是缘分匪浅哪。”末了,司闵尘对凤君冉总结了这么一句话,满眼的笑意,颇有几分调侃的味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小叔的风流债真多 凤君冉蹙眉,他当然知道纳兰允菲,就是他和康安安成亲那日,被凤老爷子以凤老夫人顽疾突犯为由招回,回去后,才发现,凤老夫人生病是假,他们竟又给他私定了一门亲事,对象便是纳兰允菲,一个和康安安同岁的小丫头,他不同意,气的凤老爷子当场发飙责骂,连带着凤老夫人也被波及,争执中凤老夫人陷入昏厥,其间,几分真,几分假,凤君冉不愿去深究,但也因此,在凤家呆了足足三日,直至凤老夫人身体稍感松散,他态度亦没有那般坚决,才得以回来。 纳兰家如同凤家,同是名门望族,凌家与之相较,可谓是天上地下,难怪凤老爷子他们对于他怠慢凌霜之事不做深究,原来还有更大的饕餮盛宴等着自己。 如今再听到司闵尘说起这纳兰允菲,就如刚愈合的伤口又被人撕开,得到的只会是血淋淋的不堪。 “下一步找孟周氏和孟长安,一定要快,赶在五哥之前。”凤君冉神色微凛,面容肃整,对于纳兰允菲,压根只字未提,顿了顿,补充道,“若康安安要你帮忙,只管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是”,司闵尘点头,几不可闻的叹息自口中溢出,漂亮的眼里却隐含了一丝置身事外的闲凉,“你这么确定他会找我?”。 凤君冉笑,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语气笃定,裹着三分无奈和七分难自察的宠溺,“是!除非她不叫康安安。” 凤君冉果真料事如神,他能猜到康安安会找司闵尘帮忙,隔了数日,康安安便真的找司闵尘了,这次短暂交手,司闵尘发现,康安安的聪慧超乎自己想象,她审时度势和借势而为的能力更让他佩服,只能说,此女不可小觑。 这日,司闵尘奉凤君冉之命将孟湘儿带入府中,凤君冉特意嘱咐,让康安安出面招待,其他无须多言,孟湘儿是谁,司闵尘很清楚,司闵尘清楚,不代表康安安也清楚,如今康安安已嫁入凤家,也算当家主母,凤君冉这般做,到底是顾及到了康安安的身份和想法。 而这边康安安刚吃过饭,坐在房间内休息,余婶匆匆忙忙跑来告诉她,司闵尘领着个漂亮的女人进了府中。 康安安有些吃惊,印象里,除了凌霜外,没有女人踏入过府中半步,这余婶口中的漂亮女人会是谁呢? “夫人,你别担心,这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是正常,你是冉公子明媒正娶的夫人,现在又怀着孩子,比任何半路出现的女人都有分量。”余婶安慰着,脸上的表情却写满担忧。 “余婶,我知道。”康安安点点头,捏紧手指,余婶哪里知道,她虽是明媒正娶,和凤君冉却是有名无实,他娶她,不过因为她刚好怀了他的骨肉,他对她,没有情,他宠她,也没有爱,有的只是相互合作和利用。 虽然这般想着,康安安心里仍觉得莫名的难受,万一这女子是他的红颜知己,万一他和她爱的难舍难分,万一 臆想之时,司闵尘在门外求见,说是凤君冉有话交代,康安安一听是司闵尘,当下收拾了情绪,应允其进入。 “夫人,公子说,府中女子是贵客,让您好生招待。”司闵尘微微躬身,说的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间恣意潇洒。 康安安看着面前男子,忽想起前几日他曾向凤君冉提到过凤轻瑶的事,那时,她为了避嫌,躲了出去,如今,若能从司闵尘口中探出个一二来,当是再好不过。 “好。”康安安点头,笑靥如花,一派的当家主母风范,“既然是贵客,我自会好生相待。” 司闵尘躬身拜了拜,便要告辞。 “慢!”康安安扬了下手,莲步轻移,走近司闵尘,原本明艳的小脸蒙上一层哀伤,“小叔说万事皆可找你,对吗?”。 “夫人请讲!” “那日轻瑶姑姑来府中,曾说在寻一个人,名叫卜青云,轻瑶姑姑对我有恩,你能帮我找到这个人吗?” “是三小姐要找卜青云?” “不是,是我想帮轻瑶姑姑找到此人。” “公子曾让我找过卜青云”司闵尘是何等的聪明,他在听完康安安的话后,于关键处堪堪顿住,狐狸般的眸盯着那张小脸,似期待她的反应,未曾想康安安却面不改色,自言自语道,“原来小叔已让你找过他”,顿了顿又道,“那你能带他来见我吗?” “不知公子有没有告诉过夫人,此人不可信。” 康安安没正面回答,缓缓摇了摇头,“姑姑说若找到此人,她要当面问之一句话。” “什么话?”司闵尘隐隐起了好奇的心思。 康安安闻言,掩唇轻笑,她睫毛微微颤动,片刻后,凝眸,精致的小脸似揉进了万千光华,“这个要等到我见了卜青云后才能说。” 司闵尘愣了愣,眸中划过些许讶然,他就这般看着康安安,目光肆意而毫不掩饰,渐渐染了些许兴味,“好,我会带他见夫人。” “多谢!”康安安福了福身子,在触到司闵尘的兴味后,泛起涟漪,她以为他看出了什么,神色一紧,遂将话题转移,“小叔什么时候回来?” “公子未说。”司闵尘收敛的心神,面色恢复平静。 “你下去吧。” 司闵尘离开后,康安安却犯了难,小叔说这女子是贵客,让她好好招待,她该如何做才算最好?思来想去,康安安决定见机行事,她让余婶准备了点心和茶水,一并端着过去。 “这位姐姐,请喝茶。”康安安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招呼客人,不免有些紧张。 那女子看康安安的模样,反倒勾唇一笑,“不必客气。” 接下来两人之间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康安安看这女子衣着并不华贵,举止却淡定优雅,想必是见过世面的,只是,这女子精神状态并不太好,眼袋厚重,眼圈四周发暗,像是身体不适,即便如此,康安安仍感到有些自卑,这种自卑让她坐立难安,和这个女人比,自己差的不只是一点点,她的青涩,女子的成熟,她的笨拙,女子的从容,都成了康安安自卑的理由,这想法一旦生出,便疯狂生长,直至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康安安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好在没多久凤君冉便回到府中,直奔女子所在之处,康安安知晓后,烦闷的心更添不安,她偷偷上对面二楼,躲在门后偷偷观察着厅堂内的一切,看两人说话的表情,和那女子看凤君冉时的肆无忌惮,便可断定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这刚走了个凌霜,又来了这么个美丽的女人,小叔的风流债还真多,康安安扶着门框,一脸的嫌弃,看了会儿,又觉得没什么意思,赌着气回到房间,拿起完成大半的刺绣绣了起来,手上忙活着,却有些心不在焉,一连扎了好几次手指,疼的她眼泪汪汪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药石无用(今日有奖) 直至傍晚时分,余婶端着饭菜进来,脸上喜滋滋的,还未摆好碗筷便急急地对康安安说道,“夫人,我听了他们说话,那女子应该只是公子的朋友,你别担心了,千万别因为这个事和公子生气,男人都不喜欢的。” “我哪里有资格管小叔。”康安安耷拉着脑袋,注意力全放在刺绣上,声音低的近乎自言自语。 余婶看着心疼,觉得康安安这话带着置气的成分,“好了,好了,夫人你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吵架。” 康安安听到这话,噗嗤一笑,“余婶,我真的没事。” 说着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起了米饭来,她好似想证明自己,吃的有些急,一下子呛住,咳嗽的脸蛋通红。 “哎呀,夫人你没事吧?”余婶忙拍着康安安的背,想去倒水却发现水杯里的水是凉的,遂提起茶壶道,“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康安安摆摆手,仍旧咳嗽连连,说不出话来。 余婶看着康安安的模样,捏着茶壶的手一紧,顿时起了心思。 她原本不用经过厅堂取水,因着凤君冉和那女子都在厅堂,余婶便选择从厅堂穿过,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着急。 凤君冉见状,不由得问道,“怎么回事?”。 余婶福了福身子,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女子,启唇道,“夫人不小心呛食,我来取水给她压一压。” 那女子一听,竟是掩住唇,眼神带着笑意睨向凤君冉,眼波流转之间,无端的给那双疲惫的眸增添几分亮色。 “你去吧。”凤君冉对于余婶的说辞也有些哭笑不得,遂示意她下去照顾康安安。 “你那小夫人是吃醋了吧!”余婶离开后,那女子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要不要我和她解释一下?免得我离开后,你跳进黄河洗不清。” “不必。”凤君冉看着女子,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康安安那气鼓鼓的小脸,嘴角不禁勾起,“倒是你,什么时候见歆川一面,他一直在找你。” 女子听到歆川俩字,刚刚还明媚的脸瞬间变得黯淡,她握紧水杯,顿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我和他恐怕此生再无缘。”语毕,竟是剧烈的咳嗽起来。 凤君冉看她咳得厉害,遂上前,将手置于她的脉搏处,半晌儿,双眸瞠大,剑眉紧蹙,“病情怎会进展这么快?那些药你--” “无妨,我现在是药石无用。”女子勉强勾起笑容,额上渗出少许冷汗,“别告诉歆川,除了你这儿,我想不到能躲开他的去处,听说凤家要你娶纳兰小姐,我倒是更喜欢你这小夫人,如若需要,尽可拿我去做挡箭牌。”说到这里,女子璀然一笑,仿佛璞玉,光彩突绽,灼灼其华,难怪连歆川会如此喜欢她,只可惜-- 凤君冉看着她,眸光动容,“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 “多谢。” 晚上,康安安洗漱完毕,便躺在床上,她没睡,也睡不着,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她真怕凤君冉一夜未归,她现在对凤君冉的感情很复杂,有依赖,有敬畏,想喜欢他又有些自卑,怕爱上他又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带给她无尽的安全感,却也让她患得患失,她恐他爱上别人,却心知无力阻止,他就是她人生中一个美好的梦,梦便会有醒来的那天,她能做的只有缩在自己的龟壳中,远远地看着这梦,梦醒的时候,不让自己受伤。 凤君冉不知何时进来的,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康安安,康安安刚好也睁着眼望向凤君冉,四目相对,康安安率先移开目光,睫毛噏动,启唇道,“小叔,你回来了。” “嗯。”凤君冉点头,抬手脱掉外衣。 康安安往床的内侧挪了挪,没话找话,“小叔,那女子是谁?好漂亮,我该如何称呼她。” “你没必要知道这些。”凤君冉边说边掀开被褥,平躺在床上,清新之气向四周蔓延,康安安不知不觉间往凤君冉身边靠了靠,嗅着让她心安的气息,心里变得踏实。 “我不是怕说错话,丢了小叔的脸面吗?”康安安咬唇嘀咕,言语中多少带着置气的成分。 “怎么,生气了?”凤君冉侧过身,深邃的眸盯着康安安。 “我怎么敢,哪怕小叔要休我,娶她,我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知道就好。”凤君冉凉凉开口,声色无波。 “那小叔要记得之前说过的话,不能强留我和孩子在这里。”康安安如孩子般和凤君冉讨价还价,自顾自的设计着今后的生活,“我带着孩子,不再嫁人,若日后相见,想必你也妻妾成群,子孙满堂,我定不会让孩子打扰到你。” “装作视而不见?”凤君冉看着说的饶有兴致的康安安,忽然也来了兴致,忍不住插话。 “最好是这样吧,实在躲不过,我喊你小叔,让孩子喊你叔公,我们扮作你的亲戚,这样就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胡闹!” “叔公哈哈叔公”,康安安为自己的聪明得意,也因为这个称呼笑的开怀不已。 “我看你今晚很有精力,不如--”凤君冉说着支起身子,伏在康安安上方,神情安然,毫不费力。 “小叔--”康安安被凤君冉围拢,立马缴械投降,缩着脖子,脸蛋漾起红晕,她没想到凤君冉竟这般善变,刚才还彬彬有礼,现在却暧昧异常,腹中孩子似感受到母体心绪的波动,竟踢腾了两下,凤君冉虽未和康安安身体亲密接触,却也实实感受到了胎动,一抹讶色从眸中划过,化作欣喜袭上眉梢,连带着看向康安安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恍惚之间,康安安被凤君冉一把拉起,凤君冉捏了捏康安安的脸蛋,“不如跟我去一个地方,散散你的精力。” 原本他想过些时日再将康安安带出来,府中虽安全,但晏州城内,难免有流言蜚语刮来刮去,他怕刮到康安安,刚好借此机会,将她带出府一阵子。 康安安揉着被凤君冉捏痛的脸,眉头皱成一团,“小叔,我不过说了心里话,你也没必要这么报复吧。” “换衣服。”凤君冉边说边将外衣穿上,看康安安仍旧一脸迷茫的样子,索性拿她的衣服替她穿,康安安任由他折腾,口中却嘟囔着,“小叔,你可不能扔掉我,我们已经成亲,整个晏州百姓都知道,若我不见了,余婶定让你吃官司的。” “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我扔掉你不如卖了你,可卖了你,你又能值几个钱?” “好嘛,我跟你走就是了。”康安安穿好衣服,又简单收拾了个小包袱背上,便跟着凤君冉出了房间。 ------题外话------ 下午第二次pk,长评奖励66币币,限长评哦,另留言能入我心者也奖励,感谢支持!结果好的话会双更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有时活着的人更痛苦(有奖) 凤君冉让司闵尘牵了他的马,看样子是要两人共骑,康安安看到白马,有些感动,上次她坐马车晕车的经历让她至今心有余悸,想必小叔都记得。 “上来。”凤君冉翻身上马后向康安安伸出手。 康安安握住凤君冉的手,借力坐在凤君冉前面,这次她对他是全然的信任。 凤君冉护着康安安骑得很慢,两人优哉游哉的朝晏州边行去,夜里的路很安静,到处影影绰绰,原本胆子很小的康安安却一点都不害怕,甚至乏了困了干脆合上眼倚在凤君冉怀中。 颠簸之间,康安安睡也睡不好,话便多了起来,“小叔,还没到吗?” “快了。” “小叔,我们是去哪里?” “世外桃源。” “小叔,就我们两个人?” “是。” “小叔,那谁照顾我?” “我照顾你。” “小叔,谁来做饭?” “我。” “小叔,如果我闷得话想找人聊天怎么办?”。 “康安安,如果我告诉你,是我陪着你,与你聊天,你会听话吗?” “会,小叔。” “那你听话,把嘴闭上。” “” “小叔,那位姐姐,还在府中吗?”。 “在。” “那我们丢下她出去是不是失礼。” “她来府中本不是为了见你。” “那是为了见谁?” “怎么这么多疑问?” 那女子叫孟湘儿,生性豪爽,为连歆川所爱,奈何连家看不上孟湘儿的乡野出身,极力撮合连歆川与祁家小姐祁翩然在一起,如今孟湘儿前来求助于凤君冉,必定是已走投无路,而康安安不知道孟湘儿是谁,更不知道孟湘儿和连歆川的关系,所以才会将孟湘儿当做凤君冉的红颜知己来看待。 听着小叔的训斥,康安安原本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不少,她抿了抿唇,不再言语,她大概能猜到凤君冉带自己出来的目的在于不暴露那个女人。 心蓦地有些泛酸,康安安眨眨湿润的眼睛,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凤君冉怀中,至少,现在这温暖,抓得住,感受得到,其他的,就交给上天吧。 “那女人是连歆川的人,叫孟湘儿,你少在心里腹诽。”康安安快要睡着的时候,凤君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语气是一贯的不屑一顾,却让康安安心中大喜,激动之下,竟反身搂了搂凤君冉的腰,又快速收回,脸上挂着一抹羞涩,“小叔,你怎么知道?”。 “呵”凤君冉冷哼,不作回应。 康安安扬起小脸,和凤君冉的下颚离得很近,眼睛弯成月牙,“我还以为以为她是你的另一份风流债。”声音越来越低,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凤君冉低头看着康安安眸中熟悉的明媚,像极了曾经的凌飘雪,胸口仿佛被什么重击到,如果他没猜错,这小丫头对他的感情正在慢慢改变,这种认知和康安安至今未可知的身份让他蹙紧眉头,冷冷开口,“康安安,我提醒你,不要放任你的心在我身上,我可以尽可能的给你想要的一切,但不包括感情,若你执迷不悟,受了伤,我不会负责。” 凤君冉的话如一盆冷水浇灭康安安心中燃起的火花,她觉得自己像偷东西被人抓到的小偷,羞愤c失措c无助各种情绪轮番交替,她恨不得找个地方埋了自己。 “小叔,你误会了我只将你当做当做亲人而已。”康安安咬唇,嗓音微微发颤,她努力眨着眼睛,眨去眸中湿润,表情却是故作的轻松,“以后我会注意的。” 最后一句话声如细蚊,淹没在哒哒的马蹄声里。 凤君冉感受着怀中人儿刻意的疏离,竟是生出一种空虚的情绪来,他抿唇,扬鞭策马,康安安一个不稳,再度跌入凤君冉的怀抱。 康安安倔强的挣了挣身子,用行动践行自己刚才的承诺。 凤君冉见状,紧了手臂,叹息一声,语气里颇有几分无奈,“孟湘儿已身患绝疾,命不久矣,若你闻得任何流言蜚语,听听便好,不必在意。” 康安安不太懂凤君冉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而此刻,她也没心情去问,一颗心涤荡在孟湘儿命不久矣的震惊里,除了同情,更多的是钦佩,这位孟姐姐应也是万分要强,否则不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如此决绝,选择孤零零的死去。 “小叔,你为何不告诉连公子?”想了又想,康安安终问出心头疑惑,因着孟湘儿的例子,她不想让自己迷失在儿女私情里,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而活着就要随性些才好,这般想着,康安安温顺的将头靠在凤君冉怀中,情绪低落,喃喃道,“最起码让连公子陪她最后一程。” 凤君冉拉动缰绳,放缓马的速度,“孟湘儿不想让歆川看到她的颓败与凋零,这是其一,其二,活着的人有时比死了的人更痛苦。” “所以,他找不到孟姐姐,便以为孟姐姐还活着,这样比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要好得多,孟姐姐真是有心。”康安安低语,小手抓着凤君冉的衣角,默了一会儿,竟是呜呜哭了起来,“可孟姐姐真的好可怜啊。”因为太过伤心,鼻涕眼泪悉数抹在凤君冉洁白的衣服上也不自知。 凤君冉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康安安当做抹布的衣服,眉尖蹙了蹙,却是未发一言。 两人行至郊外的一处名叫浮生居的别院前停下,这里地处晏州边缘,人烟稀少,环境清幽,挨着古佛寺院,如同世外桃源。 “小叔,以后我就住在这里吗?” “是我们。” 凤君冉边说边打开院门,率先走入,康安安忙跟上,陌生的环境总让她心中不安,何况凤君冉还提醒过她,不要奢望他的感情,她更觉无依无靠。 这浮生居虽比不上之前的府邸,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主室修葺的还算精致,从里面的干净程度来看,凤君冉应该安排了人定期打扫,他们两个人住足够了。 康安安奔波了大半夜,心情也起伏跌宕数次,早已困乏,看到床榻,冲凤君冉摆摆手,“小叔,我要睡了,好困。”说完,顾不上脱衣服,倒头就睡。 凤君冉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娇小身躯,翻找出被褥给康安安盖好,自己也觉困倦,便躺在一旁,和衣而眠。 康安安一觉睡到天亮,她伸伸懒腰,扫向四处,才想起昨夜和凤君冉在一起的种种,原以为他们的关系近了一步,谁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还有孟湘儿,真是红颜薄命。 康安安起床,肚子咕咕直叫,饥饿让她暂时忘记心中的失落,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可以食用的东西,凤君冉此时也不知去了哪里。 康安安抱着肚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活像挺尸一般,甚至凤君冉走进来,她也只是看他一眼,继续作挺尸状。 “怎么了?”凤君冉立在她身前,问。 康安安伸手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肚子,双手一摊。 ------题外话------ 延续昨日的奖励,请大家继续支持,拜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小叔的绝色和手艺(二更奉上有奖) 康安安伸手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肚子,双手一摊。 “说话。”凤君冉凝眸。 “小叔,你带我来这里是想饿死我和孩子吗?”康安安委屈的瘪瘪嘴,“我好饿,饿的没力气说话。”说着抓起凤君冉的手置于微隆的腹部,“听到他喊饿了吗?”接着眯眼学婴儿的声音,“我好饿,我好饿” 凤君冉看她的模样,叹息一声,“你等着。”说完走了出去,厨房紧挨着主室,里面的食材一应俱全,凤君冉烧了开水,淘了米,放入锅内,点火煮饭,间隙取下挂在横梁上的腊肉,切成薄片,又找出干菜洗净。 康安安则跟在他身后,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儿,寸步不离,她曾在野外见识过他将野兔变作美味,却没尝过他亲手做的饭菜,这次令她大开眼界,原来小叔的手艺这般好,光看那薄如蝶翼的肉片就知道他的刀工多厉害了。 “一边去。”凤君冉看康安安两眼放光的模样,嫌弃的指了指灶台。 康安安得令后,乖乖的坐下,拾柴烧火。 身边突然安静,凤君冉不禁抬头,看到康安安脸蛋儿上沾着少许灰渍,小手正捏着干柴往火里送,似感受到凤君冉的目光,她扬起小脸笑笑,这笑发自内心,像极了曾经的那女子,凤君冉顿觉一阵恍惚,不由得伸手拂了拂康安安的小脸,眸中的温柔能化出水来。 康安安任由凤君冉的指腹划过自己的脸蛋,心头泛酸,曾经,在这里,他的温柔停留过,如今,他将她当做那人,温柔便成了负担。 “小叔,疼。”康安安皱着眉头,忍不住将脸偏向一旁,白嫩的脸蛋上赫然一道红痕。 凤君冉蓦地清醒,澄澈的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移开目光,淡淡的启唇,“抱歉。” 康安安吸吸鼻子,起身绕着锅台转了转,“好香!”她想化解尴尬,便将话题移到饭食上。 凤君冉没说话,掀开锅盖将米饭盛入碗中,遂又熟练地炒了一盘腊肉干菜和一盘青菜,青菜是院中现摘的,特别新鲜。 康安安是真的饿了,吃了一大碗米饭,凤君冉也陪着吃了不少,他不得不承认,看康安安吃饭会增加食欲,这丫头吃什么都是香的。 吃完饭,康安安便主动承担起了收拾碗筷的责任,她将锅碗刷干净,擦了手,闲着无聊,就翻出包袱里的刺绣做最后的缝合,她绣的是荷花,准备缝在荷包之上,康安安的绣工还不错,荷花荷叶沾着露珠,栩栩如生。 “小叔,这么好吃的饭菜,你是不是日日给我做啊?” 这个问题,吃饭的时候,康安安便想问了,因嘴没闲着,她就没顾上。 “你倒是净想些美事!”凤君冉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凤倚会按时将饭菜送来。” 凤倚? 凤家人还是凤君冉的人? 康安安缝荷包的手顿住,不解的看了凤君冉一眼,“那我若是想自己煮饭吃呢?”。 凤君冉挑眉,指了指院中的一只白色鸽子,意思是可以让这只鸽子传信。 康安安点头,将注意力专注于手工活上,针线在指尖穿梭。 过了一会儿,她揉揉眼,捶了捶腰,凤君冉看着康安安的模样,遂开口道,“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康安安说着放下活计,忙站起身来。 “天还早,你想坐一天么?我带你去寺中转一转。” “古佛寺?好啊!”康安安笑逐颜开,她知道古佛寺,却从未去过,听说寺中香火很旺,荣芙香每年都会来古佛寺烧香祈福,能在古佛寺不远处置办一处别院,想必小叔也想得到佛祖的庇佑吧! 因为和古佛寺离得很近,凤君冉和康安安步行前往,一路上很安静,大概是深冬的缘故,两方景色很萧条,即便如此,康安安仍然兴致满满。 抵达寺院外,一小僧前来迎接,小僧名叫明净,一脸的精明,他似乎认识凤君冉,只是在看康安安的时候略显吃惊,大概没想到凤君冉会带一个怀孕的女子出现。 “他们在吗?”凤君冉问明净。 “在。”明净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康安安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一门心思想要进寺院中游玩一番,她伸着脖子往里看,十分滑稽,凤君冉便让她先行过去,在里面等着。 康安安得到应允后,立刻欢天喜地的走进寺院中。 寺院很大,中央种着一棵古树,十分粗壮,三四个汉子都抱不过来,古树上面飘满了红色飘带,不用看也知道飘带上寄托的是人的心愿,康安安忍不住摸了摸古树,啧啧感叹,再往里行走,则迎面看到一座大佛,七八丈高,笑眯眯的圆脸,怜悯的看着众人,想必古佛寺的名字便由此而来。 康安安虽不迷信,仍旧合十双手拜了拜,随后摸了摸肚子,她想为腹中孩子祈福。 拜过大佛,康安安回头看了看,仍不见凤君冉身影,便找了一处坐下,刚坐定就听到一道轻蔑的女声,“呦,这不是康安安吗?”。 至此,康安安才明白凤君冉口中的‘他们’是谁。 晏州虽说和襄州相邻,但若是熟人碰上,这几率也是非常小的,更别说在一个小小的寺院中相遇,小叔将别院建在此地,除了想得到佛祖的庇佑外,重要的是古佛寺中达官显贵常来常往,更便于掌握这类人的行踪吧。 康安安看着缓缓走向自己的凤衍青和凤祈泽,先是一愣,然后尴尬的笑笑,“好巧。” 接着便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凤祈泽脸色阴沉,凤衍青则双手环胸,皮笑肉不笑的睨着康安安,康安安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她和凤君冉已成亲,虽没有得到凤家人的认可,但她是凤君冉娘子的事实想必已经传到凤府之中,论辈分,凤祈泽和凤衍青应该喊她一声婶婶。 “肚子都这么大了,看来你的生活不错。”凤衍青率先打破平静,对康安安一如既往的冷嘲热讽,“不知你都用了哪些手段,竟哄得小叔娶了你,这先嫁给祈康哥,后嫁给小叔的滋味如何?从嫂嫂一跃成为婶婶是不是很得意?这孩子是小叔的吗?” 说着用极其轻蔑的眼光看向康安安的肚子,“生下来也不过是野种而已。” “你--”康安安本不想和凤衍青起争执,可她的话实在是恶毒,遂冷笑着回应,“我的孩子生来至少知道亲娘是谁,不像有些人出生便爹娘抛弃,被人收养却不知感恩,满嘴喷粪。” “康安安!你敢骂我!”凤衍青一向忌讳别人说她的身世,康安安的话明摆着说她才是来路不明的那个,她怎能不生气,又仗着凤祈泽在场,扬起巴掌便向康安安打去。 时间仿佛就此停滞,映现是凤祈泽来不及阻止的,焦急的脸,还有康安安下意识抬起的,去挡的手臂。 唯有一枚青叶穿透静止的时间,啪的一声打在凤衍青的手肘处,震得她踉跄后退。 “谁?”凤衍青费力拿掉已然穿透外衫的青叶,疼的呲牙咧嘴,她小心翼翼的撸起衣袖,赫然可见一枚叶状於痕,遂可怜兮兮的向凤祈泽告状,“祈泽哥,你看。” 凤祈泽却是置若罔闻,目光胶缠在康安安身上,看她无恙,他暗自舒气,在回答凤衍青的时候充满不耐,“这是你自找的!” 而康安安则放下手臂,一言不发,清丽的眸凝向那团比人还高的翠绿盆栽处,眉宇上泛起喜色。 翠绿之间,一白衣男子踱步而出,丝质锦袍随光影浮动,飘逸风流,如山间雪,云中鹤,秀挺的身姿淡定从容,让人不敢生出丝毫亵渎,走近了才发现,他的容颜绝色,比这玉还润,比这冬日里唯一的翠绿还要赏心悦目。 ------题外话------ 感谢大家支持哈,二更奉上,有没有撩到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共侍叔侄(有奖) “小叔”康安安呢喃。 “我曾说过,她是我的人--”凤君冉行至三人身边,开口,嗓音清澈,眉尖微微蹙起,宛如捧心西施,一颦一怒牵动着他人神经,饶是刚才还牛气冲天的凤衍青看了也感同身受,自责为何偏偏要其面前生出事端?说到这里,凤君冉目光骤然一转,定至凤衍青身上,语调并不多大变化,却让凤衍青如置冰窖,浑身发冷,“任何人动不得!你可知道?”。 凤衍青怔怔的看着面前男子,良久,垂下依旧发颤的手臂,脸上红白交加,终化为怯懦,乖乖应了一声,“知道” 喊完不忘碰碰凤祈泽的手臂,凤祈泽至此才明白自己和凤君冉的差距有多大,在凤衍青的提醒下,回过神,却是不情不愿的喊了声,“小叔。”算是打招呼。 凤君冉看了凤祈泽一眼,微微颔首,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那眼神就像在看不懂事的孩童。 “祖母病了,我和祈泽哥来这里为祖母求一道安康符回去。”凤衍青慌忙回答,语气中带着邀功的成分,她刚得罪了他,想用孝心来弥补。 “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凤君冉神色淡淡,眉宇之间未有丝毫着急和担忧。 “小叔,这种事我们还能骗你不成?”凤祈泽终忍不住插话,许是被忽略久了,又被凤君冉的光芒掩盖,他心中不忿,遂找出不算破绽的破绽狠狠反击,脸上的表情是愤怒和嘲讽的,“自那日你离开府中后,祖母就染了风寒,她却极力隐瞒,至今仍不见任何好转,我娘素来信奉此处香火,便遣我到古佛寺一趟,顺便求个安康符回去,兴许祖母的病就康复了,哪里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小叔,还被怀疑一遭。” “是啊,小叔,你可别回去,胡医师说祖母是心病,需要静养,不能再受刺激,祈康哥的死已经要了祖母半条命,这你娶康安安是想要祖母另半条命吧!”凤衍青凉凉的补充,言语刻薄,顿了顿又将目光转向康安安,似乎不拉上康安安,她心里就不痛快,“尤其是康安安,千万别让祖母再看见,早先祖母怜她怀了凤家骨血,对她用心良苦,谁知她竟恩将仇报,毁了小叔一世英名,康安安你嫁小叔前没想过祈康哥吗?同嫁叔侄,你怎么做的出来?”。 “凤衍青!”凤君冉闻言,神色骤然变冷,他凝眸,目光如炬,吐出的话如利如刀,未开锋刃,却直剜人心,“我二哥二嫂就是这般教你和长辈说话的吗?还是你骨子里流的就是外人的血,我们凤家养你这么多年仍旧洗不掉你身上的秽气?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要来路不明的孩子,用一时的慈悲换后半生的救赎!” 掷地有声的言语虽不带一个脏字,却比打骂还要凤衍青难受,因为她从未见凤君冉如此维护一个人,凤君冉在她心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无七情无六欲,就连凌飘雪嫁给五叔,他也片叶不沾淡然处之,如今为了康安安竟落下凡尘,话里夹枪带棒,实属罕见。 凤衍青抹了抹眼泪,脸色苍白,许是被刺激到,哆嗦着唇口不择言,“小叔,我今天不吐不快,康安安连我都不如,哪里配得上你,她这种肮脏无耻,水性杨花的女人哪里值得你护着?小叔,你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别被康安安骗了,你就这么确定她腹中孩子是你的?像她这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男人,你看看祈康哥就知道了,她不是和祈康哥感情深吗?还不是转身投入你的怀抱中?我是怕你辛辛苦苦替别人养孩子啊!”。 凤君冉薄唇抿直,眉头越皱越紧,显然,凤衍青的话又触到他的禁忌。 “凤衍青,你觉得小叔这么蠢会被我骗到?你想离间我和小叔的关系也拜托你用用脑子,找这么个低级的理由来挑拨,也只有你才能想的出来。”康安安见此情形,怕事态恶化,慌忙开口斥责,不管说的有没有道理,先堵住凤衍青这头蠢猪的嘴再说。 她曾听凤祈康提过,小叔从不轻易发怒,但若是惹到了他,他便会点了那人的穴道,拂袖而去,那人必须不吃不喝不睡觉,站足十二个小时才可作罢。 “找人解开不就好了?”,她问。 “无c人c能c解。”四个字,仿佛在上楼梯,语气一个比一个高亢。 至今,她还记得凤祈康在说这些到时候,毫无生气的脸上漾起朝霞般的光辉,眼中的崇拜比对生命的渴望更强烈,也在那时,她对这个小叔产生了好奇,而如今,凤衍青这般一再触碰凤君冉的底线,她真怕小叔为了自己惩罚凤衍青,从而与二叔二婶结下嫌隙。 康安安的话,成功的逗到凤君冉,凤君冉看着康安安,原本冷峻的脸变得缓和不少,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侧眸扫向凤衍青的瞬间又变得冷冽,“凤衍青,我的脾气你是知晓的,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侮辱我孩子和康安安的话,信不信,我让你从此不得踏入凤府半步!” 凤衍青被凤君冉的目光吓的脸色发白,理智也慢慢找回,她知道惹怒凤君冉的后果不是她所能承受的,遂敛眸,语气变得讨好不少,“小叔,我我只是怕你--” “够了,凤衍青!从前你和康安安有什么过节,我不管,现在她已嫁给我,论辈分,你应尊称一声婶婶,礼c仪一直是我们凤家所崇尚的,你是凤家的人,也希望你不要给凤家抹黑!” 凤君冉开口打断凤衍青,俊美的脸上呈现出不耐之色。 “小叔,凤家不仅崇尚礼仪还有廉耻,如果说衍青不懂得礼仪,那康安安呢,她是不是没有廉耻呢?”一直沉默的凤祈泽开口,俊脸充满挑衅和不屑,说着将目光转向康安安,里面爱恨纠缠醋意翻滚,“她已和我哥成亲,现在却又攀上小叔,一女共侍叔侄,历史上恐怕仅此一例!” “凤祈泽!我和康哥哥之间是清白的!至于我和小叔,皆是为形势所逼!” 康安安目光坦荡的回视凤祈泽,极力压制心中怒意,她不想刚灭了凤衍青惹出的祸,又要灭凤祈泽的火。 凤祈泽眸色骤然一暗,一把拉过康安安,完全不顾凤君冉和凤衍青在场,低头,启唇,说的咬牙启齿,“康安安,别为你的无耻找借口,你以为你选择了小叔就一步登天?我告诉你,我将是你永远踏不过去的那道坎!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还有小叔,你以为他娶了你,你就高枕无忧?他有没有告诉你,你们成亲那三日他回凤府干什么了?”。 凤祈泽的声音很轻,像是情侣间的呢喃,康安安垂下眼眸,像是失了魂魄般,在凤祈泽说完后,扯了扯嘴角,笑容僵硬,“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信他,至于你,无论你要做什么,我奉陪到底。” 凤衍青一直侧耳倾听,奈何却听不到任何字眼,不过,她看凤祈泽的表情,他应该说了过激的话语,否则康安安不会像一只斗败的母鸡,她又偷偷看了凤君冉一眼,发现,凤君冉并未看两人,而是将目光定在大佛身上,眸中似有无奈c悲悯和隐隐的欲摧毁一切的狠厉,她一惊,忙上前拉住凤祈泽,“祈泽哥,天不早了,我们还有事要办,走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0:你喜欢我对吗?(二更奉上有奖求收) 凤祈泽目光仍黏在康安安身上,随着凤衍青的拉扯,两人隔出一段距离,他不再说话,高昂着头,转身离开。 凤衍青一边跟着凤祈泽,一边向凤君冉告别,连带看康安安的表情都有了些许畏惧。 康安安吸了吸鼻子,抬眸,故作轻松的向凤君冉问道,“小叔,这寺院还有哪好玩?”。 凤君冉依旧负手,转头看向康安安,薄唇轻启,“我很好奇被祈泽这般攻击,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每次回眸,都带着一抹潋滟的孤寂,能勾了人的魂儿,锁了人的魄,只不过,这次的孤寂里隐含一丝的玩味。 “小叔,我什么都没想,真的。”康安安摇头,敛去眸中惊艳,垂首的瞬间蓦然明白,为何她会精准的捕捉到男子的孤独,原来灵魂深处,她同他一样,习惯呆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感知外界的斑斓,而男子嘴角处多出来的那丝玩味又让她受伤,就像剥玉米,好不容易剥开一层层的外衣,想着马上就要看清里面的实质却发现还有一层,她依旧看不透他,遂秀眉微皱,颇为失落道,“奶奶应该是真的病了,小叔,你医术好,回去看看奶奶吧,兴许你回去了,奶奶的病就好了。” “凤府我自然要回。”凤君冉收回目光,挺拔的身子立于大佛像前,凝神远眺,气势逼人,不见丝毫折减。 康安安看着凤君冉的轮廓,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美的不似凡人,这样的男人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 仿佛不喜被人这般赤裸裸的注视,凤君冉再度将目光转向康安安,康安安被凤君冉突来的注视搞得极不自然,便没话找话道,“小叔,你有没有觉得衍青喜欢祈泽?”。 “嗯。”凤君冉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原来并非自己的臆想,凤衍青对凤祈泽真的有情,连小叔都看出来了,可凤衍青是二叔的女儿,虽为收养,在名义上和凤祈泽却属兄妹,他们压根就不可能,康安安突然就有些同情凤衍青了。 “小叔,他们会在一起吗?” 这话问的很蠢,刚说出来康安安便后悔了,忙解释道,“我只是担心衍青--”。 “担心衍青什么?担心她会做出出格的事?”凤君冉挑眉,“凤衍青比你识时务,她即便有心也没那个胆子,更何况,祈泽并不喜欢她。” 寥寥数语,总能一针见血,凤君冉比任何人看的都要透彻,这种人很可怕。 康安安噤了声,其实她还想问凤君冉,成亲那三日,他都干什么了,最终,还是选择躲在龟壳中,掩了耳,闭了目,她就如对凤祈泽所说的那般,信他。 * 凤祈泽走的很快,丝毫不顾及凤衍青吃力的跟在身后,他似仍在生气,却又无处发泄。 “祈泽哥,你等等我。”凤衍青一路小跑,依旧被落下一大截,便气的直跺脚,眼看着凤祈泽速度不减,突然哎呦一声摔倒在地。 凤祈泽听到凤衍青的惊呼声后停下脚步,看着相隔数米的她,臭着脸问,“怎么了?”。 “我的脚崴了,好痛。”凤衍青捂着脚,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 凤祈泽蹙眉,顿了一会儿,终还是走过去,“我看看。”他边说边抓住凤衍青的脚,掀开她的裤腿,果见脚踝处肿胀不少。 “嘶--疼!”凤衍青小脸扭成一团,眼角却隐现丝丝甜蜜,“祈泽哥,都怪你,你干嘛走那么快?”,小嘴委屈的嘟囔着,“痛死我了。” 凤祈泽没说话,将凤衍青扶起来,“走走试试。” 凤衍青靠在凤祈泽身上,才一抬腿便疼的呲牙咧嘴,“我走不了了,你背着我!”。 凤祈泽看了她几秒钟,蹲下身,颇为不耐的开口,“上来!” 凤衍青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动作麻利的爬上凤祈泽的背,生怕下一秒凤祈泽就会反悔。 “祈泽哥,我知道你喜欢康安安,但康安安那样的女人值得你为她付出吗?你看祈康哥对她那么好,到头来她还不是背叛了祈康哥?” “下去!”凤祈泽听到这话,原本背着凤衍青的手生生放开,吓的凤衍青急忙搂紧凤祈泽的脖子,“祈泽哥!” “我让你下去!”凤祈泽一向对凤衍青没有耐心,索性掰开她的手臂,将她扔在地上,丝毫不顾凤衍青呼痛。 “祈泽哥,我错了还不行吗?”凤衍青看到凤祈泽真的生气了,立马软下语气向他道歉。 凤祈泽面色阴郁,蹲下身看着摔倒在地的凤衍青,眸中无一丝怜惜,“康安安怎么样用不着你来评判,我喜欢她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任何人管,她只能由我欺负,若我再听到一句你在凤府污蔑康安安的话,用不着小叔,我就让你在家里呆不下去!”。 “凤祈泽!”,凤衍青闻言也发怒了,控制不住的大叫,“你懂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娘教我做的,我和她还不是为了你好?谁让康安安这么不争气和小叔生出这么一档子丑事,不用我丑化她,他们俩也难在凤府立足,更何况康安安已经嫁给祈康哥,就算为了祈康哥,我也不会让康安安好过!还有你,你现在还敢喜欢康安安?小叔被她害的还不够?你也想重蹈覆辙?小叔有权有势有能力和凤家抗衡,你有什么,若太公赶你出去,我相信大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更无生存能力!”。 一口气骂出心中想法,凤衍青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她双目圆睁瞪着凤祈泽,凤祈泽在她愤怒的目光下突然嘴角勾起,笑的邪肆张狂,双拳却紧紧握起,他倾身,附在她的耳边,语气平静却异常笃定,“凤衍青,你喜欢我对吗?”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香很感动,特奉上二更,给爱看文的你们,二次pk还在继续,望大家收藏,可以的话宣传下,再次拜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好奇心害死猫(有奖求收) 凤衍青没料到他会如此一说,不禁愣怔住,片刻后小脸漾起红晕,眸子也羞涩的垂下,无须承认,这动作便说明了一切。 “你虽是我二叔的养女,与我并无血缘关系,你自认为讨得我娘欢心便能一步步接近我,你错了!若我告诉我娘你的心思,你觉得她会欣然接受你?在她眼里,你比康安安高贵不了多少!我娘若知晓你的心思,你觉得她会怎么对你?”。 “我”凤衍青嘴张了张,终不知如何辩驳,渐渐的红了眼眶,头一拧,索性来个死不承认,“祈泽哥,我只将你当做哥哥,并无它念。” “是吗?”凤祈泽勾起她的下巴,指腹拂过那张沾满泪痕的小脸,似对她的否认毫不在意,“你可以喜欢我,前提是不要让我厌恶你,记住我说的话,若敢对康安安暗中使坏,我让你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说完径直离开,凤衍青恨恨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十指抠进泥土里。 经历了刚才一遭,康安安再无游玩的心境,凤君冉让小僧找了两间房住下,康安安睡一间,凤君冉睡一间,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分房而眠,康安安很奇怪,明明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难道因为这么多夜晚都有小叔在身边的缘故?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凤君冉,许是身边突然空荡,许是白天凤祈泽说母亲生病的话对他造成了影响,故,他同样辗转难眠。 不知不觉间,已近午夜,康安安仍无丝毫睡意,索性披了件衣服从床上坐起,这时,房梁上突然传来异样的响动,康安安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仔细听听确实有动静,难道寺院中进了贼人?康安安越想越害怕,便强忍恐惧下了床,刚想迈步,只听咚的一声,脚下有一只会动的,两眼放光的东西,康安安吓的啊啊大叫。 “怎么了?”凤君冉听到声音忙从房中奔出,白色丝质寝衣裹着修长挺拔的身子,凌乱却不散漫,衣襟大开,性感的锁骨隐现,如沉睡百年的美人初醒般朦胧,又似婴儿降世首睁眼后的懵懂,美而不媚,洁而不污,气质显贵。 如此美景却堪堪被只老鼠煞了风景,康安安顾不得欣赏,直接扑了过去,“小叔--老老鼠”。 她生平最怕的就是老鼠,更何况这老鼠还猝然掉落到她身前,着实让她心生恐惧。 见康安安无恙,凤君冉松了口气,任由她抱着,那老鼠似也被男子的风华迷住,眨巴着豆大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凤君冉,不躲也不藏,直至被弹出的银针射中,四只蹄子一翻,一命呜呼,那眼儿仍睁的滚滚圆,瞪着两人,真是做鬼也风流。 “好了,已经死了。”凤君冉说着一扬衣袖,掌风自袖底拂向木架上的一条绉纱,那绉纱宛若蝴蝶,准确的覆于鼠身之上,阻断了那膈应人的视线。 “”康安安摇摇头,仍不愿从凤君冉怀中出来,腻歪了良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男子的性感,脸贴的是小叔的胸膛,隔着薄薄的一层布,也能感到健硕凸凹似扇贝,手抱得是小叔的腰肌,线条分明紧束,让人爱不释手,呼吸之间,盈满药草的清香,于她心生留恋,一抹羞色渐渐浮上脸颊。 感受到康安安吓的不轻,凤君冉也没再坚持,反而顺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待她情绪稳定之后,才又开口道,“安安,你当初拿着剪刀挟持孟羽的胆量哪里去了?一只老鼠而已。” 康安安似听到头顶有低低的笑声传来,顿觉很糗,遂从凤君冉怀中挣出,扬起小脸,发现小叔嘴角隐含来不及收起的笑意,纯粹干净,清湛似莲,她掐了掐手指,让自己不要沉溺,刁蛮耍赖道,“小叔,我不要睡这个房间,我要和你在一起。” 说完紧张的看着凤君冉,生怕他生气或不同意。 凤君冉轻叹,不经意间拢了拢半敞的衣襟,面皮上有一丝的不自然,他率先转身,见康安安仍呆立着不动,挑眉道,“还不走?”。 “哦!”康安安回神,脚步轻快地跟上去,眼前浮现出粉红泡泡。 一夜的好眠,多亏了那只老鼠,翌日清晨,康安安特意早早起床,壮着胆子来到她昨晚的房间查看,好在那只老鼠还没被人清理掉。 康安安用簸箕和扫帚将老鼠装起来,然后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挖坑埋掉,一切完毕后,她拍拍手拿出一炷香点上,然后双手合十念念叨叨,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吓到我了,不过我会替你烧柱香,让你下辈子不用做老鼠了,阿弥陀佛!”。 “你嘀嘀咕咕,在干什么?”。 突来的声音,让康安安吓的浑身一抖,急忙转过头,却看到她一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怎么是你?”康安安皱了皱柳眉,明显的不欢迎此人。 “你见到我很惊讶?”慕容云天倾身向前,似笑非笑的启唇,“我这个人最念旧,这段日子,我可是很想念你呢!”他的笑略显羞涩,宛若孩童般纯净,看着他的笑会觉得他是个特别温暖的人,可康安安知道,慕容云天只会扮猪吃老虎,危险性比小叔更甚。 “慕容世子,我一个孕妇而已,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康安安敛去眸中厌恶,低眉顺眼,像个听话的小丫鬟。 “那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绕来绕去,又绕到最初的话题,康安安恨不得上前撕碎这张欠扁的漂亮脸蛋儿,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笑容明媚,“慕容世子,我能做什么?不过是为了给我腹中孩子和我夫君祈福。”特意加重夫君俩字,希望慕容云天能看在小叔的面子上收敛一些。 然而她想错了,慕容云天在听到孩子和夫君的字眼后,脸色瞬间一沉,眸中布满阴霾,甚至故意往康安安身边踱了几步,眼睛紧紧锁住她,满意看到康安安脸上露出惊惧之色后,重拾笑容,“我这个人还有一个缺点就是好奇心强,你越是瞒着我,我越是想知道。”说着目光移向康安安身后那堆新土上,好似康安安埋了什么宝物一般。 “慕容公子,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藏在那儿。”康安安结结巴巴,似很怕慕容云天知晓的样子,连身体都不自觉的随着慕容云天的目光移动而移动,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傻样。 “是吗?”慕容云天自然不信,他一把将康安安扯到一旁,眼神里带着人赃俱获的笃定,“待我扒出证据来,让你心服口服!”。 “慕容世子,不要啊,真的没什么东西,再脏了您的手。” 康安安连连劝阻,貌似很着急的样子。 慕容云天牛气冲天的上前,拾起一根木棍,弯着腰刨起土来,康安安越是不想让他看,他越是想知道她埋了什么。 康安安见慕容云天认真仔细的模样,不禁捂住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小脸憋得通红。 老鼠本来就被埋的很浅,不多时,便被慕容云天撬了坟,慕容云天刨着刨着赫然见一只死老鼠,还瞪着双眼,不禁吓的扔掉棍子,后退一步,接着便俯身干呕起来。 “哈哈!”康安安再也忍不住的爆笑出声,边笑边说,“慕容世子,没有人告诉你好奇心害死猫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他轻薄我(二更奉上)感谢 慕容云天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这小丫头耍了,不禁怒火中烧,也不吐了,蹭蹭跑到康安安面前,抬起巴掌就要打,平时他嚣张跋扈惯了,打人骂人是家常便饭,可看到眼前情形,手掌怎么也不忍落下,刚才还嬉笑怒骂的小脸此刻只余惊恐,双眸阖着,睫毛长如羽翼轻轻颤动,樱桃似的小嘴被贝齿咬住,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的心竟蓦然一动,抬起的巴掌也随之收回。 康安安看慕容云天要打自己,本能的缩起脖子,闭上双眼,想着横竖也躲不过,别被打的脸毁容了才好。 等了许久,不见动静,便偷偷睁开眼睛,见慕容云天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疑惑的摸摸脸,又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没有不妥的地方,这慕容云天看她做什么? “本世子怜香惜玉,这细皮嫩肉的,若被打的变了形,本世子会心疼。”慕容云天被康安安的疑惑惊得回神,又变得放荡不羁,甚至轻佻的摸了摸康安安的脸蛋。 康安安未料到慕容云天竟如此胆大,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双目圆睁狠狠擦拭自己的脸。 “你竟敢嫌弃本世子!”慕容云天张着嘴,瞪着眼,衣袖狠狠一甩,似乎康安安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想得到他宠爱的女子不计其数,他看都不看一眼,不过是随手摸了这小丫头一下,她就如此嫌弃,真是要气死他了。 “既然如此,”慕容云天忽然嘴角一勾,眼波流转,笑的明媚,“那本世子就让你更嫌弃一点。” 说完,慕容云天一把拉康安安入怀,俯头吻了上去,这一吻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却甜美的让他无法自拔。 “唔--”康安安奋力挣扎,奈何力量悬殊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慕容云天的禁锢,她急的又抓又挠,最后索性用力一咬。 “你属狗的啊!”慕容云天吃痛,一把将康安安推开,他捂住嘴角,疼的倒吸一口气,伸手摸了摸,指腹间满是鲜红,他看了看手,又看了看康安安苍白的小脸,竟是勾唇浅笑,这笑似隔了一层纱,朦朦胧胧从嘴角溢出,带着邪肆和侵占,“这般生涩你夫君没教过你,如何与人亲吻吗?”。 见过慕容云天的无赖,见过慕容云天的孩子气,如此具有侵略性的他,康安安第一次见,一直以来,她觉得慕容云天就是纨绔子弟,平常斗虫玩鸟,不学无术。 今日的慕容云天就好似林中虎草原狼,天生的优雅尊贵让人极易忽略暗藏的野性,一旦爆发,便势不可挡。 这样的慕容云天让康安安惊惧,她脚步凌乱的后退着,想瞅机会逃离,一转身却看到凤君冉站在不远处,不知站了多久,又看到多少。 刚才还和敌人奋力厮杀的康安安,在看到凤君冉后,满腹的委屈再难压抑,她一顿,终悲喜交加的奔了过去,“小叔。” 她走到他面前,哽咽着,眼泪吧嗒吧嗒滴下,像极了受委屈的孩子。 凤君冉白衣胜雪,负手而立,眸比星灿,身比竹秀,丝质锦袍迎风飞舞,如行云流水般恣意,卓越的身姿映着初晨含羞半露的朝阳,像被镀了一层浅淡的金色,朦胧柔和,让人沉醉,唯有那眼中迸射的凌厉似雪山冰晶,莹光闪烁,剔骨削魂。 这男子似集天地风华于已身,能让所有人自惭形秽,与身前人儿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康安安仰着小脸,一半恍惚,一半痴迷,眸子湿漉漉的,如翠叶上的露珠,泫然欲泣,惹人怜惜。 “擦擦吧。”凤君冉抿了抿唇,抬手,递上雪白丝绢,这丝绢绣着一朵并蒂莲,花开两头,歪歪扭扭,绣工并不出彩,康安安一眼就认出乃自己初始之作。 还记得她刚绣完这第一部作品,献宝一样的拿给小叔看,眼睛眨巴眨巴晶晶亮,希望得到小叔的认可,谁知小叔拿在手中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得出,“嗯,这鸡冠花绣的顶好!”。 “小叔真是孤陋寡闻!这是并蒂莲。”她皱着小鼻子反驳,想夺过来自己用,谁知小叔却是一躲,重新审视一番道,“哦,这一定是渴望长成鸡冠花的并蒂莲。”这对话她记得清楚,丝绢却早已忘记,不曾想竟被小叔收了起来。 再度看到这丝绢,针法依旧稚嫩,自己都觉得好笑,此时却因手持它的人而尊贵,康安安实在不忍污了它,便抽泣着摇摇头,其实,她很想像昨夜那般扑进他的怀中,肆无忌惮的撒娇抱怨,让他将慕容云天如那只老鼠一般铲除,可她不敢,因为她不确定凤君冉是否从头到尾都在,若是这样,他看着她被欺辱却不动声色,那只能证明她在他心中一文不值,那么她活该遭受这些。 凤君冉见状,几不可察的发出一声叹息,遂伸手用丝绢擦拭那小脸上的泪痕,他擦拭的动作很轻柔,也很仔细,让康安安生出一种被疼爱的错觉,她再也忍不住扑向凤君冉,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抽抽噎噎的控诉道,“小叔,我埋了昨日那只被你打死的老鼠,本想度其升天,谁知慕容云天手贱的又给挖了出来,他被老鼠吓到,便迁怒于我,然后又欺负我。” 怀中人儿娇躯颤抖不已,凤君冉心知她被慕容云天吓的不轻,刚要安抚,却在听到她讲的话后哭笑不得,“康安安,你给一只老鼠度魂,是脑子有病还是昨夜被吓傻了?”。 这丫头总有让他发火的本事。 “小叔寺院中杀生终有不妥,所以我才决定好好安葬它。”康安安将头埋进凤君冉怀中,闷声说道。 凤君冉将康安安扶好站稳,目光在掠过她红肿的唇瓣时骤然紧缩,指尖轻轻的抚上,嗓音平静听不出心绪,“还疼吗?”。 康安安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小叔,不疼了。” 凤君冉薄唇抿唇直线,拥着她朝慕容云天行去,这突来的亲密若对别人来说很正常,可对于康安安来说更像是演给某人看,相处这么久,她和小叔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康安安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点,恩爱一点,小女人一点,她如愿看到慕容云天眼中的愤怒不止一点点。 “夫君,就是他轻薄我!”康安安依偎在凤君冉的怀中,纤手怒指,恨不得将慕容云天扒皮抽骨。 ------题外话------ 感谢支持,还有送花的小虫子,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得凤君冉者,得天下 慕容云天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康安安和凤君冉,丹凤眼中流泻出若有若无的蓝色,他本长得秀美无害,配着这淡蓝色的眸,竟生出一种难言的,高不可攀的霸气来。 “慕容云天,她说的可是真的?”凤君冉启唇,嗓音低沉悦耳,深邃的眸璨如明镜,幽若寒潭,他咬着慕容云天的名字,不复初见的客气。 “君冉兄,一个女人而已,你何必当真。”慕容云天笑笑,一脸的毫不在乎,他看起来对康安安十分的感兴趣,行为举止像极了幼稚的浪荡贵公子,目光黏在康安安身上,丝毫不顾及凤君冉在场。 康安安被慕容云天黏腻的目光看的极不舒服,她总觉得慕容云天是故意的,故意表现出对自己很感兴趣,故意用这种目光看自己,可她却猜不透慕容云天为何要这般做,索性贴近凤君冉,小手抓紧他的手臂。 “这么说来,都是真的了。”感受到安安的不安,凤君冉指尖微动,一枚树叶落在他的掌心,凤君冉把玩着,神色淡淡。 “什么真的假的?君冉兄,这么和你说吧,你把康安安让给我,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慕容云天挑眉,似试探,又似认真,他眸光隐晦,看不出心中所想,不过,这么诱惑的条件开出,别说是一个康安安,就算是十个康安安,聪明的男人也会双手奉上。 “所有的条件?”凤君冉淡然抬眸,负手走近慕容云天,目光温润如玉,刚刚还嚣张跋扈的慕容云天在他的注视下气势顿减。 有一种人,无须言语便让人自愧不如,凤君冉便是这类人,他看着慕容云天,嘴角缓缓勾起弧度,明明很清澈的笑容,此时却让慕容云天笑容凝结,不寒而栗,他刚想开口,只见凤君冉指尖一弹,一枚银针射入慕容云天的后背,“那我便要了这所有条件!”。 嗓音悠扬自信宛若清泉,带着运筹帷幄的霸气传入康安安耳中,让她心生澎湃,恨不得高声欢呼为小叔助威。 慕容云天脸色一变,张嘴欲言,凤君冉又将一枚银针插入他的咽喉之处,“这一针是罚你口无遮拦。” 慕容云天睁大双眼,想动不能动,张着嘴却说不出声,身上像被虫子在咬,难受的不行,白净的脸上渗出冷汗。 “这一针是罚你欺辱我妻儿。”凤君冉说着再将一针射入下颚处,慕容云天这下连表情都无法做出。 “最后一针嘛。”凤君冉嘴角弧度加大,指间闪动,神色骤然一凛,不顾慕容云天眸中的愤怒,射入他的小腹处,“罚你一个月不能行人事。” 康安安看着慕容云天的怂样,心头极为痛快,不禁拍手,“小叔,做的好,应该让他断子绝孙!”说完冲慕容云天做了个鬼脸。 凤君冉没回应康安安的兴奋,举起刚才藏于掌心的树叶到唇边,闭目吹了起来,吹出的曲调很奇怪,他神情专注,身姿挺拔,风扬起洁白的衣角和乌黑的发,仿若仙人下凡。 康安安不知凤君冉要做何事,只安静的站在他身侧,一大一小,一高一低,却是异常的和谐。 不多时,四周竟叽叽喳喳出现了多只老鼠,康安安一看,吓的忙贴近凤君冉。 这些老鼠仿佛得到指令一般全都朝慕容云天的方向窜去,黑压压的瘆人。 康安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抚着双臂,口中不忘叫唤,“慕容云天,你得罪了老鼠的头领,它们来找你报仇来了。” 慕容云天眼睁睁的看着老鼠在自己脚下乱窜,初始的惊讶很快便被镇定所代替,他双目微阖,嘴角挑起弧度,片刻后再睁开已变成湛蓝色,那蓝色越来越深,宛若苍茫宇宙,深不见底,接着漩涡聚集涌起层层风暴,漫天的萧杀之气自慕容云天身上向四周扩散,而那些老鼠好像惧于这突来的狠厉气息,一只只的变得停滞不前。 凤君冉见状,停下吹奏的动作,静静的凝视着慕容云天,几秒钟后,眸光倏地一变,唇边划过一丝笃定,他微敛心神,勾唇,再度吹响叶片,此时的曲调又不似刚才,变得悠远悠长,乐曲中,数十条蛇涌现而出,蜿蜒盘旋朝老鼠奔去,他立刻伸出手,捂住康安安的双目。 “小叔,怎么了?”康安安不解。 “没什么,不过是些不适合你看的东西罢了。”那蛇吞噬老鼠的情形惨烈,凤君冉怕吓着安安。 “哦。”康安安点头,不再多问,既然小叔不让她看,自有他的道理,她便不看。 不多时,那些蛇便将老鼠一一吞食,然后消失不见。 凤君冉扔掉树叶,手掌翻转,慕容云天身上的银针随之落地,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一切便恢复如初。 慕容云天拂了拂身上的灰尘,神色一如既往的高傲,脸上的笑容如同孩童般纯真无害,他抱拳,难掩激赏,言语中颇有深意,“传说世间有一族,可操控万物,若怒,将天崩地裂,原本我以为传说就是传说,如今来看,古人诚,不欺吾也,君冉兄越来越让我惊艳了,不愧为丰国第一人,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受教了!” “兰国有一度容公子,性情诡异,行踪难觅,擅易容术,据说长得亦是国色天香,不知慕容兄可曾见过?”凤君冉开口,淡然反问。 慕容云天摇摇头,朗声大笑,“我自小便在丰国长大,虽说母妃曾是兰国之人,但我对兰国的事并不熟悉,不过,既然君冉兄提了,我可以让人查一查。”说着将目光转向康安安,话却是对凤君冉说的,“我刚才所说的交换,君冉兄可做考虑。” “你以为小叔如你这般唯利是图?”康安安一听慕容云天还想打自己注意,遂往凤君冉身后躲了躲,摘了一片叶子递给他,“小叔,你快招来猛虎猎豹,先将他的那张嘴撕碎!”。 凤君冉看着康安安认真的小脸,拂去她脸颊边碎发,淡淡的开口,“安安,很多事情并非你所看到的那样,走吧。”说完,转身离去,康安安见凤君冉要走,也不再管慕容云天,忙跟上前,宛如跟着大人的孩子。 慕容云天看着前方一大一小,口中喃喃道,“若能得凤君冉,得天下又有何难?”。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凤老夫人的心思 康安安捏着手里的叶子,想到刚才凤君冉吹起的一幕,顿时神采飞扬,又恢复先前的活泼劲,“小叔,你吹的那个可以教我吗?”。 边说边置于嘴边,煞有介事的吹了起来,吹得脸蛋儿都红了也吹不出任何音符。 奇怪,同样的叶子,同样的位置,为何小叔便能吹出那令人胆战的动物,她却什么都吹不出来。 凤君冉听着身后康安安的嘀咕声,脚步停住,回头,看到康安安正皱眉思索,双手拨弄着树叶,两颊鼓鼓的朝前吹气,偶尔发出极小的声调。 凤君冉瞧着她笨拙的模样,无奈摇了摇头,终上前亲自传授。 “应该这样。”凤君冉手指一动,一片树叶翻飞至他指尖,他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放在唇边,音符流泻,不多时便有小动物出现,他又吹了其他音调,那小动物听闻后便又被吓跑。 康安安学着他的样子,两手并用将树叶攥的紧紧的。 “鼻子吸气,丹田出气。”凤君冉说着握住康安安的手,一步一步教她动作,“放松!” 两人离得很近,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从远处看似凤君冉环抱着康安安,凤君冉一身白衣,宛若谪仙,手指白皙修长,比女子的还要好看,康安安身着红色罗烟长裙,娇小可人,一白一红,白衣胜雪,红衫如火,凤君冉眉宇淡定,康安安的小脸却不争气的漾起羞涩。 好不容易学会大半音符,虽未达到预期的效果,康安安也已经乐不可支,凤君冉说,所有的动物都有自己的语言,若利用得当将是不可阻挡的利器,她只需学会一两种自保即可。 两日后,凤君冉告诉康安安,他要回凤府一趟,康安安心知凤君冉是去看凤老夫人,也很想去,却顾及凤祈泽临走前说的话,怕自己的贸然出现加重凤老夫人的病情,便没说什么,只乖乖的留在古佛寺院之中,等凤君冉回来。 或许经历了老鼠和慕容云天的事情,不放心康安安一个人,凤君冉便召来凤倚照顾康安安。 康安安没想到凤倚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女子,一身黑色劲装,头戴面纱,只露出两只眼睛,不苟言笑,低调的让人极容易忽略,她更没想到就是这样一名女子,在她今后的生命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凤君冉回到凤府时,凤老夫人正在房间里休息,由二儿媳萧素妍陪伴在侧,萧素妍不似荣芙香那般张扬高调,她待人平和,又会做事,深得凤老夫人喜爱。 “六弟,你可回来了,这段时日娘经常念叨你,我们想派人告知,她又不肯,到底是母子连心。”萧素妍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谢二嫂对母亲的照顾。”凤君冉躬身拜了拜,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凤老夫人,唤了一声,“母亲。” 凤老夫人本就睡意很浅,加上她得的病多是心病,在听到凤君冉的声音后便转醒,混沌的目光逐渐清澈,“六儿,是你吗?”。 凤老夫人颤巍巍的坐起来,凤君冉忙拿了褥子垫于她身后,萧素妍福了福,悄声退了出去。 “母亲,是我。”凤君冉握住母亲的手,后将五指搭于她的脉搏处,专心为其把脉。 凤老夫人目光在凤君冉脸上逡巡,慈爱又心疼,“六儿,又瘦了。” “没有,母亲。”凤君冉笑着摇头,诊脉结束后将手收回,“您没什么大碍,只是心郁成疾,吃几副中药就可痊愈。”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否则早就把你喊回府中了。”凤老夫人假意嗔怪,“还不是因为你的事情,这般草率的和那康安安成婚,你置我和你爹于何地?就算我不怪你,你爹呢?他能轻饶你?”。 “母亲,你相信孩儿吗?我做任何事自有我的道理,父亲那边我会解释。” 凤君冉启唇,神色淡淡。 “儿大不由娘,你翅膀硬了,我当然管不住了。”凤老夫人一听凤君冉这略显敷衍的话,不由心中来气,“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先前耍性子搬出凤府,一年不回来看我一次,也就算了,眼看着回来了,还不得安生,我看真是把你宠坏了,什么时候把我气死什么时候算做结束。” “母亲,我怎么舍得惹你生气呢。”凤君冉再度握住凤老夫人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母亲还要抱孙子呢,一定长命百岁!” “抱孙子,抱孙子,就你嘴甜!”,凤老夫人嗔怪的点了一下儿子的额头,遂叹口气,眉头紧皱,“娘很想知道,你和康安安怎么会走到成亲的地步呢?她怀了你的孩子就罢了,毕竟是凤家的骨血,你认了就认了,她生下孩子后,给一笔钱,打发到别处,孩子我替你养着,怎么还嫁给你了呢?你大哥说你是为了商契才娶得那丫头,我并不相信,是真喜欢安安?也不可能吧!”。 凤老夫人是真的替凤君冉着急,她这个最疼爱的小儿子,偏偏在最近几年总是伤她和相公的心,尤其是凤斯年这段时日对凤君冉愈加不满,她作为母亲,想解开两人间的心结。 “你若是真的不喜欢凌霜,我和你爹也不勉强你,到时让你大哥带人去凌若非那边赔罪就是,但也不用和康安安成亲哪!你爹和纳兰宗良是旧友,幸得纳兰允菲前些时日被找回,才有了你和她这极好的姻缘,你爹在你成婚当晚召你回府,着实是因为纳兰宗良松了口,答应将唯一的外孙女托付给你,你勿怪他,得罪了凌家,若能和纳兰家联姻,倒也长了脸面,这凌家届时再不满也无话可说。”凤老夫人继续分析其中利弊,生怕凤君冉会说出什么叛逆的话来,索性心一横,“你若再如从前那般由着性子来,娘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母亲,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轻重。”凤君冉心知凤韶天在母亲面前定说了不少他的坏话,若自己再不说清楚,恐母亲心病难愈,遂一五一十的将所有事情告诉了母亲凤老夫人。 凤老夫人听小儿子说完后,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母亲,这件事本来就没什么复杂的,是大哥和五哥布的局,我顺着他们的意跳进去,然后揭开他们的真面目,让他们以后做事收敛些,也是对他们好,至于康安安,她虽是凤家为祈康养的童养媳,但两人从未有过夫妻之实,祈康也曾拜托我照顾康安安,我娶她也算完成祈康的遗愿,更何况那孩子已经五个多月,是我第一个孩子,我不想委屈了他们母子。” “都五个多月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凤老夫人点点头,一听到孙儿,尤其还是凤君冉的孩子,瞬间来了精神,也不再提刚才的事了,话里话外都围绕着孩子,“你能照顾好安安吗?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女人怀孕的这段时间最为辛苦,不如将安安接过来,我来照顾,我经手,你总该放心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各怀鬼胎 “母亲,你想照顾他们,得先将自己的身体养好。” “也是,六儿,你千万别跟你大哥和五哥他们一般见识,你大哥因着康儿的死受打击很大,你五哥和你的过节恐怕从凌飘雪出现就开始了,真是红颜祸水。”凤老夫人提到凌飘雪就脸色不悦,若非凌飘雪,也不至于让他两个优秀的儿子反目成仇。 “我知道,母亲。” “那你和纳兰允菲的亲事?”凤老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待安安生下孩子再说吧。”凤君冉蹙了蹙眉,只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凤老夫人觉得乏了,凤君冉便喊来王管事,写了药方子让他出去抓药,并叮嘱按时服用的时间,凤老夫人想着化解丈夫和儿子间的矛盾,非要凤君冉今日留宿在府中,凤君冉看在母亲的身体状况不佳的情况下,应允下来。 从房间里出来,凤君冉便看见老大凤韶天坐在厅堂,喝着茶,像是专门在等自己。 “大哥。”凤君冉不愿和他起冲突,也因着母亲刚才的话,喊了他一声。 凤韶天啪的一声将茶杯重重扣在桌上,“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 “大哥始终是大哥,不管在不在眼里。”凤君冉轻笑,径自朝外面走去。 “现在和康安安成亲了,也顺利拿到商契了,大哥真该摆上一桌祝贺你啊!”凤韶天再度出言讥讽,对凤君冉拿到商契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如果大哥发自真心,我当十分乐意。”凤君冉回眸,眸光骤然变冷,这份冷让凤韶天禁不住后退一步,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凤君冉扯了扯嘴角,继续前行,途径落英厅的时候,见凌飘雪一个人站在那儿,应该是专门等他,前脚送走了大哥,后脚便迎来初恋,在凤府的这两天注定不会安生。 凤君冉蹙了蹙眉,脚步未停,就像没看到凌飘雪一般,凌飘雪是真的在等他,他无视她,她却上前拦住了他。 “阿冉。”凌飘雪依然唤着对他的昵称,即便他纠正过她许多次。 凤君冉顿住,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隽秀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阿冉,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凌飘雪见状,心中一痛,遂开门见山,她怕他脾气上来,不顾场合与她起争执。 “五嫂,作为小叔子,我想五哥更适合和我交流,我刚从晏州过来,有些累,失陪了。”凤君冉说完又抬步要走。 “阿冉!”凌飘雪竟不管不顾的拉住他的衣袖,凤君冉扫了一眼凌飘雪的手,只一眼,便让凌飘雪乖乖的松开,娇美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阿冉,虽然你不爱听,可我还是要说,你不娶凌霜没关系,但你要仔细考虑纳兰允菲,纳兰家不是凤家和你能得罪的起的,既然纳兰宗良钟意于你,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做,至于安安,你要尽快安置她到其他地方,只要纳兰允菲不知晓,便无事。” “我和康安安新婚之夜你们便招我回府商量此事,如今又劝,看来纳兰家对凤家的重要性比凌家高上千百倍啊!”凤君冉冷笑一声,负手睨着凌飘雪,“五嫂,若非我喊你一声五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依然对我有情,否则你怎么对我的事情这般上心呢?”。 “阿冉,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但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凌飘雪急急地解释,如果可以她真想将心剜出来给他看看。 “五嫂,谢谢你的好意,至于我娶谁不娶谁,你无须过问,你若有闲心还是多放在五哥身上,免得他移情别恋,到时你赔了夫人又折兵。”凤君冉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抹讽刺,那双深邃的眸紧紧盯着凌飘雪,映着她痛苦的脸。 凌飘雪同样注视着他,像被他深邃的眸子吸住,逃不掉,躲不开,不由得有些恍惚,她攥了攥衣角,正欲开口,忽听到一道男声传来,“飘雪,六弟总是将你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你这是何苦呢?我知道你嫁给我曾伤了六弟的心,但你用不着一直向他赎罪。” 凤韶宸说着从暗处走来,冷若冰霜的脸上挂着一丝冷笑,他这话说的颇有技巧,即为凌飘雪一直以来对凤君冉的纠缠做了解释,也暗地里向凤君冉宣告自己对凌飘雪的所有权。 “五哥说的很对,但有一点错了。”凤君冉将目光移向凤韶宸,神情泰然自若,“那就是五嫂嫁给五哥的这件事上,我只有祝福,没有伤心。”说完潇洒转身,在走出落英厅的刹那,回头,笑的意味深长,“不过,仍旧谢谢五嫂刚才对我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凌飘雪顿觉一股寒意袭来,凤韶宸正用愤怒的目光看着自己,“韶宸,我--” “啪!”凤韶宸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将凌飘雪打倒在地,“贱女人,看来我给你的惩罚还不够,让你仍未死心。” “韶宸,我没有。”凌飘雪匍匐着拉住凤韶宸的衣角,眼泪伴着恨意汹涌而出,“我恨!”终究没说出是恨谁来。 “滚!”凤韶宸一脚将凌飘雪踹开,朝凤君冉的方向奔去,他本来有话要问凤君冉,却堪堪撞见这一幕,怎让他不愤怒? 凤君冉似知晓凤韶宸要找自己,站在院中,负手而立,待凤韶宸赶到自己面前,侧眸,嘴角含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五哥何时变得如此暴躁了?”。 凤韶宸并未像往常那般张扬狂傲,他该是心情不佳,这不佳的情绪连掩都不想掩,径直丢了个冷笑过去,“六弟,我问你,你是不是将孟周氏藏起来了?你当真如此不顾人伦,颠倒黑白吗?” 凤君冉不动声色,静静的看凤韶宸发泄,心思早已百转千回,凤韶宸这般说,想必还未找到孟周氏,而司闵尘亦未上报任何线索,如此以来,这孟周氏的相公孟长安倒成了关键。 等凤韶宸说完,凤君冉仍旧笑的灿如夏花,“五哥就如此认定康安安是那孩子?证据呢!” “孟周氏就是证据!” “那孟周氏呢?” “孟周氏--”凤韶宸被问得一噎,张着嘴,半晌儿,气急败坏道,“六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即便我找不到孟周氏,还有三姐在,你有能耐连三姐也一并藏了。” “五哥,我谁都没藏,比起你,我更想知道康安安的真实身份,毕竟她现在怀着我的骨肉,至于三姐--”凤君冉凉凉的开口,他笑容未减,眼底却似浩瀚晴空飘过乌云,瞬间遮了薄欢,“她应当知晓如何取舍才最有利。” 待凤韶宸和凤君冉消了这争执,离开之后,一男子和一女子才缓缓从拐角处走出,那女子长得极美,脸色却苍白如纸,殷红的唇被牙齿狠狠碾过,几近咬破,她似毫无感觉一般,呆呆的望着前方。 男子看着她,眸中有些许不忍,遂扶住女子的肩膀,关切问道,“姑姑,你没事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休书 男子是凤祈泽,女子是凤轻瑶。 也只有凤祈泽才能将凤轻瑶喊到这府中来。 听了这问候,凤轻瑶抚着胸口,缓了几缓,才找到自己的心跳,她反手抓住凤祈泽的手臂,像抓着救命稻草,眸中除却最初的震惊,只剩下无尽的狂乱和绝望,“泽儿,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孟周氏?为何还提到了康安安?而你都知道什么,告诉姑姑!”。 “姑姑。”凤祈泽边说边扶着凤轻瑶坐下,他坐在凤轻瑶的对面,寒风冷冽,凤祈泽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他看着凤轻瑶,目光收紧,“据我所知,孟周氏便是当年捡走表妹的人,至于他们为何提到康安安,我猜,那康安安或许与孟周氏有关!”说完这些,凤祈泽吐了一口浊气,心中涤荡着三分快意和七分痛楚,痛快的是他终于找到了小叔和康安安之间的裂痕,痛苦的是这裂痕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你意思是说”凤轻瑶直直的盯着凤祈泽,眼眶泛泪,哽了许久才继续道,“康安安有可能是我的孩子?”最后几个字问的很轻,带着不确定。 “姑姑!”凤祈泽一把握住凤轻瑶的手,似给她力量,在凤轻瑶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凤轻瑶眸光骤然变得呆滞,眼前浮现出康安安那张柔美精致的小脸,难怪那孩子一看到她总想与她亲近,她反倒是冷落了她,思及此,凤轻瑶忽地双手捂脸,肩膀颤抖,从指缝间溢出再难压抑的悲鸣,“我可怜的孩子!” 自出生便与娘亲分离,又以童养媳的身份被卖入凤府,好不容易守的云开,嫁给六弟这般美好的男子,却要背负世人唾弃的骂名,即便身份明朗,她和娘亲也再难相认,这孩子怎不可怜? 凤祈泽看着凤轻瑶哭的伤心,并不劝慰,心知,姑姑心中太苦,只有发泄出来,才能好受一些。 待凤轻瑶哭够了,抬起红肿的眸子,凤祈泽才幽幽开口,“姑姑,我对安安情真意切,日后定会好好待她,绝不嫌弃。” 凤轻瑶听着凤祈泽的话,目光在他年轻的脸上来回逡巡,有感动,有心疼,她最终摇摇头,道,“万万不可!这件事未有结果前,不要告知任何人!”,想了想,又觉不妥,“不能让这件事有结果,哪怕我和她今生亲情难续,也不能让世人知晓此事。” “姑姑,你——”凤祈泽难以置信的看着凤轻瑶,双眸渐渐染上猩红,“你要让她与小叔这么厮守一生?”。 凤轻瑶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她扯着头发,捂住耳朵,内心极度矛盾,“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泽儿,先不要张扬,我怕安安会承受不住!”。 提到康安安,凤祈泽眼神蓦然一软,眸色恢复平静,是的,他怎么没想到康安安若知晓此事受不了该怎么办? “好,姑姑,那我们从长计议。”凤祈泽目光坚定地看着凤轻瑶,直至凤轻瑶点头应下。 凤君冉回到房中,脑子里却回想着母亲和凌飘雪对他说的同一件事,同一个人——纳兰允菲,据说,纳兰允菲是纳兰宗良才找回不久的孙女,因此极为宠爱,纳兰家和凤家均是当今丰国名望显赫的大家族,纳兰宗良掌控着丰国各地水路船舶,财富可以说是富可敌国,而凤家则经营粮c盐c布匹等生活物资,大小商铺遍布丰国,若两家联姻,对凤家无异是如虎添翼。 他猜测,这一切应该都是老爷子策划,就算他不赶走凌霜,想必凤家也会替他找理由阻了和凌霜的这门亲事,达官贵人自古以来逃脱不了利益两字。 若在之前,和谁成亲,对他来说都无所谓,被情狠伤一次,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触及,感情之于他不过是累赘,而现在和康安安互不干涉的状态挺好,他什么都不想改变,只是和纳兰家的联姻对他乃至整个凤家均好处多多,他还犹豫什么呢?更何况,康安安曾和他谈起过他若再娶的问题,他还记得她那时的神情,一脸的无畏甚至带了些许解脱,若没有孩子的牵绊,她或许更希望离开自己,毕竟守着一段无望的婚姻和无爱的夫君对于人生刚刚开始的她太残酷,或许他应该借机还她自由,正想着,忽见一信鸽飞入,这信鸽通体洁白,只有头顶带稍许灰色,凤君冉一看便知这是他曾和康安安提到的那只,他取下鸽子脚上纸条,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小叔,你安全到达了吗?盼复!” 凤君冉看到这句话后顿觉可笑至极,这小丫头竟然问他安全与否,以他的身手,想被人杀死极难,他又怎么会不安全?凤君冉无奈勾了勾唇,随手将纸条丢掷到一旁,他则行至窗前,负手而立,谁知那鸽子竟在窗台前徘徊不走,后立于一枝桠上,豆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仿佛在说,回信,回信 凤君冉等了一会儿,见鸽子还是不走,干脆取了信纸,写道,“我还活着,勿念!”。 康安安是在晚上收到凤君冉的回信的,几个大字遒劲有力,比她写的好看多了,这信鸽是她央凤倚取来的,经历了慕容云天的事情,她着实担心小叔的安危,现在得知他很安全,她便放心了,康安安觉得自己就像盼君归的妻子,不禁羞红了脸颊,夜虽已深,没了凤君冉在身旁,她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来再度凤君冉回信,“我同孩子均安好,小叔你什么时候回来?”。 翌日清晨,凤君冉刚打开窗,却又见信鸽,说心里话,他竟感到一丝意外的欣喜,遂取下信打开,读着上面的字,眼前浮现出康安安伏案书写时的憨态,不禁勾起嘴角,仿佛百里之外,有妻儿在殷切的等着自己,这般情形,若是真的,也美好的让人向往,凤君冉嘴角含着不易察觉的笑容,将纸条叠好,提笔回信之时起了捉弄的心思,忍不住写道,“不回了,你和孩子好自为之。” 这封信一放出去,凤君冉竟生出一丝后悔,康安安虽聪明,却也心眼实在,不知道看到后会作何感想,第一次,心中有了忐忑不安的感觉,这感觉他虽不喜,却不可否认。 谁知康安安在收到回信后,并未如凤君冉想的那般软弱,反是很快给他寄了休书一封,上面飘飘洒洒写了一段话,算是给他们的关系画上句号,“康安安,有夫凤君冉,因其去而不愿归来,故立休书休之,未出世幼儿归康安安养育,凤君冉不得夺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特立此为证。” 凤君冉看到后,冷笑着说了几个好字,恨不得立刻飞到康安安身边,将她掂起来一顿打,这小丫头翅膀硬了,敢休起他来了。 “大!大!大!” “小!小!小!” “妈的,怎么又是小?”,赌场中,孟长安伸长脖子,眼睛擦了又擦,庄家打开骰子后出现的小,有人欢喜,有人忧伤,孟长安便属于后者,他眼睁睁的好不容易偷来的钱尽数输掉,遂呸了一声,被新入场的人挤出了圈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初见端倪 孟长安又站在圈外看了一会儿,直至肚子咕咕直叫,他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孟长安走出赌场,走在大街之上,四下里飘来的饭香让他更觉饥饿难耐,他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不经意的撞上一商贾装扮的人,那人冲他骂道,“你找死啊!”。 “对不起,对不起。”孟长安唯唯诺诺的躬身道歉。 那人骂骂咧咧,见孟长安衣着破旧,一脸的卑微,遂消了气,仍呈口舌之快,“滚!”。 孟长安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快速走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掂了掂,脸上漾起得意的笑,然而,这笑还未来得及收回,那钱袋便被人抢了去,孟长安抬头欲骂,却见一把剑抵在自己脖子处,他连持剑的人都不敢看,吓得抱起拳头,声音凌乱,“大侠,饶命!” “走!”那人抬了抬下颚,孟长安战战兢兢的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进了一处无人居住的破房子里。 那人跟在孟长安身后走入,随即收了剑,单膝跪地抱拳道,“参见公子。” 孟长安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人,背对着他们而站,因光线和距离问题,孟长安看不真切,他见那人跪下,心知此人才是正主,亦噗通跪倒,哀求道,“小的只是混口饭吃,这些银钱我不要了,求你们高抬贵手。” 被称为公子的男子,扬了下手,随之转过身来,只见他头戴银色面具,只余完美的下巴和灿若星辰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且美,却毫无温度。 “你可知,最近有很多人都在寻你?”,男子悠然启唇,嗓音悦耳,如翩翩贵公子。 “谁?谁在找我?”,孟长闻言宛若惊弓之鸟,抬头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暂无性命之忧,遂暗自舒气。 “凤家,纳兰家,还有——我。” “你们找我做什么?我不认得你们!”孟长安瞪大双眸,说的理直气壮,脖子却在说完后缩了缩,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似在察言观色。 “那你可认得孟周氏?”银面男子声音骤然变冷。 孟长安听到这话,身体一瘫,指着男子,面露惊恐之色,“你你到底是谁?”。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银面男子语气中已然不耐,这不耐被方才那人看到,那人立刻将剑横于孟长安颈部,低声叱道,“说!”。 孟长安忙高举双手,趔着身子,生怕一不小心命丧黄泉,眼睛瞪得似铜铃,嘴抽搐着道,“别大侠饶命,我说。”等了片刻,仍不见长剑收回,遂死了心,缓缓说道,“孟周氏曾是我的夫人。” “她在哪里?” “死了。”孟长安面无表情的回答。 “为何而死?” “”似问道孟长安的痛处,原本还平静的脸瞬间变得恍惚,孟长安将头低下,肩膀剧烈抖动,许久才开口道,“生了一场大病,死了。” “那孩子在哪里?” “什么孩子?” “你和孟周氏收养的孩子。” “被林豹卖到了乡下。”孟长安这次回答的十分爽快,此话一出,孟长安顿觉脸颊被掌风刮过,火辣辣的疼,他捂住脸,看着银面男子,哭叫道,“就是被林豹卖到了乡下。” 啪! 又一掌甩了过去。 这下孟长安被打的口吐鲜血,再也不敢发一言一语。 银面男子盯着孟长安,眸光冷的能将人冻结,在孟长安即将崩溃时,才一字一顿道,“那孩子被你们卖入凤府,给凤祈康当做童养媳,如今嫁给了凤君冉。” “不!”甫一听到凤君冉的名字,孟长安立刻出声拒绝,仿佛想到什么可怖的事一般,眼神似有些涣散,夹杂着恐惧,“我不能这般说,他们会杀了我的。” “那我现在便取你性命。”银面男子冷冷开口,侧目,看向手下人,“无应,将他杀了,尸体喂狗。” “是!”叫无应的手下领命后,举起长剑劈向孟长安,孟长安见银面男子并不是在唬他,遂大喊着饶命。 银面男子大掌一挥,无应堪堪顿住。 孟长安抱着头,身体蜷成圆弧状,口中不忘重复着银面男子的话,“那孩子被林豹卖入凤府,先给凤祈康当做童养媳,如今嫁给了凤君冉。”喊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额上汗珠滚落。 银面男子睨着孟长安,嘴角缓缓上扬,他薄唇轻启,很是开怀,“无应,好生看管孟长安,择日后交与——”说到这,顿了顿,灿若星辰的眸中似有狠光划过,这光太过锋利,让孟长安不禁瑟缩了一下,银面男子冷嗤,转眸看向被叫做无应的男子,无应立刻上前,抱拳躬身,凝神静听。 银面男子红唇开合,缓缓吐出一个人的名字,孟长安摒了呼吸想要听清楚,却隐隐只听到了个凤字。 “是!”无应遵命,后行至孟长安面前,眼神冷冷的,像冰一样,孟长安大惊,刚想求饶,却见无应单手捏住孟长安的下颚,将一枚黑色药丸仍进他口中,随即照孟长安胸口一拍,孟长安咕咚咽下。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孟长安手捂胸口,脸成酱色。 “不过是让你听话的东西。”无应垂眸,冷冷的回应。 孟长安看着这神秘的主仆两人,跌坐在地。 凤君冉又在凤府呆了两日,见凤老夫人身体已无大碍,便要回去,凤老夫人心疼儿子,只说让他仔细考虑清楚,过些日子带康安安来见她,她一来想看看未出世的孙子,二来想和康安安说几句话,凤君冉对凤老夫人的要求一一应允。 凤君冉回晏州的途中,便传信给凤倚,让凤倚将康安安带回浮生居。 而康安安并未想到凤君冉信中所言实际是在捉弄她,她以为凤君冉真的不回来了,毕竟对于他们已成亲这件事,她觉得就像做梦一般,这次凤君冉回到凤府,凤家人难免出言相逼,再加上老夫人的威胁利诱,小叔很可能会听从府中安排,从此一去不返,然,伤心之余又怕他回头抢走孩子,便先发制人写了一封休书,至于她跟着凤倚回浮生居,是想着这一处乃凤君冉对她和孩子的补偿,哪知第一天晚上她刚入睡,就听见外面有动静,她一惊,抓起防身用的木棍躲在门后,紧紧盯着声源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五叔找我做什么? “是我。”凤君冉似猜到康安安的所作所为,人未进声先到。 康安安听到熟悉的声音,木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心头百感交集,忙将房门打开,“小叔!” 这一声包含太多的情绪,意外,惊喜,还有委屈,康安安的声音颤抖,眼圈泛红,好在天色已黑,才没有显现出自己的狼狈。 凤君冉走进屋内,点上灯,随后将披风和斗笠摘下,露出一张绝色无双的脸,他睨着康安安,看了一眼地上的木棍,挑眉问道,“怎么?见我活着回来还准备棍棒伺候?”。 康安安听凤君冉说这话的语气似有些不悦,心中疑惑,当初说不回来的是他,现在突然回来的也是他,自己被吓了一跳不说,大半夜的还站在这接受他的质问,当下也有些不开心,“小叔,你是不是在凤府受了什么刺激,才说出这无厘头的话,你回来,我只有高兴的份。” “是么?”凤君冉拉开椅子径自坐下,看到桌上有精致的点心,遂点点头,“看来我不在的日子,你过得不错。” “这些都是凤倚从山下带上来的,小叔,我如何能买来这些?”康安安说着坐在一旁,手支着小脸,神情略显伤感,“当初你说你不回来了,我便以为你真的不会再回来,好在凤倚隔一天带一些吃食和用品过来,否则,我早就饿死了。” “你怎么会饿死,你能耐大得很。”凤君冉轻嗤,将休书掏出拍在康安安面前,说实话,他对休书一事很是介怀,自古以来都只有男人休女人,康安安直接要休她,此番做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小叔”康安安看了眼休书,又偷偷看了凤君冉一眼,发现他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遂拉了拉他的衣袖,如孩童般唧唧歪歪撒娇道,“小叔,我知道写休书不对,原本我也不想写,可小叔是个讲信誉的人,我怕日后忍不住想找你,便此为证,万一哪天我反悔去见你,你大可拿出休书和我对质!”。 “你巧言善变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强。”凤君冉冷哼。 康安安搓着手,尴尬的笑笑,问道,“小叔,祖母的身体怎么样了?”。 凤君冉心知她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也不勉强,便回答道,“无碍,调养数日即可。” “没事就好。”康安安点点头,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说起来,她和凤老夫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因为小时候一直跟着凤祈康,她也喊凤老夫人祖母,凤老夫人因着凤祈康也将康安安当做孙女来看,给凤衍青买什么,总不忘给康安安带上一份。 康安安是被收养给凤祈康做童养媳的,凤衍青也是被凤家收养的,因此,自幼凤衍青便对康安安生出一种仇视来,再加上凤衍青对凤祈泽有情,凤祈泽喜欢康安安,凤衍青对康安安就更加厌恶了,初听凤祈泽说凤老夫人生病,康安安总觉得是因为自己,心中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现在凤老夫人没事了,她也放心了。 之后,两人间便是一阵沉默,过了好大一会儿,康安安觉得困意袭来,便站起身,冲凤君冉道,“小叔,我困了,想睡了。” 凤君冉微微颔首,“睡吧。” “那小叔你不会走了吧?” “暂时不会,我母亲想见你,我会选个合适的时间带你见她。” 康安安一听,不禁愣住,睡意顿时全消,半晌儿才点头应允,“一切听小叔安排。” 凤君冉回来后,凤倚便如消失了一般,康安安有时候觉得无聊,想自己做些吃食什么的,便将需求写在纸条上,用信鸽传给凤倚,第二日院中保准出现她想要的东西。 在康安安看来,凤倚是小叔的人,因此也值得信任,康安安心中挂念之前交代给司闵尘找卜青云的事,不知司闵尘办的如何,而司闵尘似也对此事上了心,没多久便让凤倚稍口信给康安安,说,他已找到卜青云的行踪,不日可将卜青云带到康安安面前,康安安闻言欣喜若狂,这一切似乎正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 而凤君冉并未每日都和她呆在浮生居,凤君冉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这日,凤君冉外出,康安安闲来无事便打理起了院中的花草和蔬菜,干的正起劲的时候,忽听外面有人敲门,康安安心下疑惑,想着或许是凤君冉又回来了,遂洗净双手,擦干,开心的跑过去将门打开,可看到站在门外的男子时,她脸上的笑容蓦然一僵,后恭敬的喊了一声:“五叔,你来了。” 凤韶宸挑眉,一向淡漠的脸上露出些许玩味,“怎么?以为是六弟?” “没,没有。”康安安摇头,身子未动,明显不想让凤韶宸进来,“五叔,小叔不在。” “我不是找他,是来找你。”凤韶宸显然也不打算进去做客,只扫了扫院中,眸光平静,看不出心绪。 “五叔找我做什么?”康安安闻言,精致的小脸上不由的露出戒备之色,手捏紧衣角,余光看向前方,似盼着凤君冉的出现。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难道会伤害你吗?你看,今日就我一个人来这,带着百分之百的诚意。”凤韶宸笑笑,面容温和,摊了摊双手,似在告诉康安安,我也没带任何东西。 康安安跟着笑了笑,面露感动,心头却感觉不到任何轻松,“谢谢五叔来看我,我以为你和太公祖母一样会生我的气。” “你太不了解我了,其实,我作为兄长,倒是很乐意见到六弟结婚生子的,自从上次你和六弟离开后,我就想找机会和你聊聊,可一直忙抽不出来时间,刚好今日有空,便唐突出现,都是一家人,我相信你也不会介意,我算看着你和祈康长大的,你也喊我一声五叔,所以你在我面前不必拘谨,更不必伪装。” 康安安笑容一顿,有些尴尬,她低下头又抬起,笑容恢复如初,大眼睛忽闪着,略显迷茫和不解,“五叔,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看快中午了,想必六弟也不会回来陪你吃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边吃边聊如何?”凤韶宸似未看到康安安脸上的不解,颇为君子的和她商量,在康安安印象里,五叔一直是个冷冰冰的人,像今日这般和气,很少见。 康安安手扶着门框,心里想着对策,最后咬咬唇,索性拒绝道,“谢谢五叔的好意,我觉得我们单独外出并不合适,万一被人看到了,或者被有心人传到凤府,对五叔不好,你应该知道,大伯一直想找我的把柄,我怕连累了五叔,更何况五叔你找我能说什么事呢?若真想说,就在这里说吧。” 凤韶宸闻言,脸色沉了一下,嘴角轻轻勾起,倾身上前走了两步,头下低,康安安下意识的想躲开,谁知凤韶宸竟伸出手一把抓住康安安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俊脸已没有先前的耐性,嗓音却很轻柔,“安安,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没什么事呢?从你和六弟发生关系的那日起,我便打心眼里感谢你,你可知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你甚至比凌霜还让我欣喜,不过,你以为你现在怀了六弟的孩子,他就完全相信你?那你错了,如果你知道凌飘雪是为何嫁给我的,你就相信我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对你和六弟的关系造成致命的杀伤力,所以,只有我好,你才能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杀慕容云天 他言语中带着威胁,这赤裸裸的威胁让康安安身子一抖,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对,他好,她才能好,这荒山野岭的,若他一个心情不好,杀了她,都不会有人知晓,所以,她当下急需做的是遂了他的性子,以防他做出过激的行为,再者她也想知道他来找她做什么。 康安安故作镇定,微微一笑,道,“五叔,可以稍等一下吗?我去换件衣服。” 边说边用指腹偷偷划拉着门框,似在写着什么,双眸却和凤韶宸交流,确切的说是转移他的注意力。 显然,康安安这招很凑效,凤韶宸摇摇头,微笑着拒绝,“我看你这件衣服就挺好看,不用换了,走吧,我的时间也不是你能浪费的起的。” “那那好吧,只要五叔不嫌弃就好。”康安安缩了手指,颇为不情愿的双手紧握,“那我今天能回来吧?” “不回来,我还能留宿你不成?”凤韶宸说着笑了,他不常笑,笑起来也挺好看。 康安安什么都没带,关上门就和凤韶宸离开了。 门框上歪歪扭扭写了个五字,希望小叔能看得懂,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磨破手写下这个不容易猜中含义的字,仿佛这就是她能拿出的最大的诚意了,只希望小叔不会误会自己。 凤韶宸带她去了晏州边的一家酒楼,酒楼的位置并不显然,因此人并不多,若非常客,怕是很难知晓这里。 凤韶宸似乎和这里的店主很熟,他一进门,店主便迎了过来,“五公子,楼上请。”说着亲自带领两人上楼。 康安安一边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边观察四周,以她现在的身形,想从这里逃跑怕是难了。 凤韶宸走的很稳,走到上等厢房门口处,不忘等康安安一下,在这点上,凤家的男子做的都很好,从来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仿佛谦谦君子,多少顾及到随行者的情绪。 进了房间,康安安坐在临窗的位置,此时窗户开着,她刚好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店家慌忙上前擦了擦桌子,又给两人倒了茶水,便立在一旁候着。 凤韶宸看了康安安一眼,问道,“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五叔,我不挑食。”康安安笑笑,笑容里带着讨好的神色。 凤韶宸见状招了招手,店家忙上前,凤韶宸单手支在桌子上,对店家说道,“上菜吧。”然后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店家刚要出门,又被凤韶宸喊住,“先上一盅乌鸡汤来。” 凤韶宸是这里的常客,因此对店里的各个菜系了如指掌,通常过来无须言语,店家便将最贵的最好吃的菜轮流上个遍,除非他有特殊要求才会亲自说出来,像他们这样出身富贵的人,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对吃要求的很高,就像小叔,明明她吃着很好吃的东西,他却尝都不尝上一口。 等待上菜的间隙,康安安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喝茶,目光时不时的扫向窗外,而凤韶宸双手环胸,靠在椅子上,双目微微阖着,似在闭目养神,房间内安静的吓人,康安安一连喝了两杯,又给自己满上,有翠绿色的茶叶落进杯子里,打着旋儿,康安安忍不住拿筷子挑了,这茶是好茶,清香怡人,可在这种境况下,再好的茶水,康安安也品不出好的味道来,她只想赶快吃完,赶快回去。 这儿上菜很快,不多时,一大桌子的菜就上齐了,两个人吃二十几道菜,每道菜分量少的可怜,康安安还没吃够就撤了,她其实很饿,却因着心中的不安,吃的很少,而凤韶宸吃的更少,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她在吃,这让康安安更加没有胃口。 “怎么?菜不合你胃口?”见康安安放下筷子,凤韶宸不禁开口问道。 “没有,没有,很好吃,是我不是太饿。”康安安连忙解释。 “我记得你在凤家的时候是很能吃的,怎么和我吃饭就不饿了?莫非你怕我在饭菜里做什么手脚?”凤韶宸举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入康安安面前的碟子中,语气是半开玩笑半认真。 “五叔,你看你说的,我哪里是怕这些?”康安安尴尬的笑笑,回答的间隙就将凤韶宸递来的那块肉送入口中,还装作津津有味的样子。 凤韶宸看到康安安的表现,勾了勾唇,他只字未提要和康安安说的事情,偶尔会在新菜上来的时候给康安安夹一道菜,还会在康安安茶杯空了的时候满上茶水,这一切做的娴熟而自然,仿佛他们两个就是亲人在一起吃个饭,没有利益关联。 与此同时,凤君冉正和连歆川在酒楼里商议要事,连歆川不似先前的神采飞扬,眉宇间略显疲色,今日他们要说的是药材在运往秦安的途中被当地官府扣押一事,秦安隶属南北交界地带,土地贫瘠,百姓穷困,又因地理位置的关系,属于由北方通向南方的要道,其实连歆川早就疏通了关系,毕竟他们运输药材又不是第一次,这次若不是被人授意,又怎会遭此麻烦? 连歆川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似借酒消愁,烦心事不止于此,凤君冉一直神色淡淡,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阿冉,你说湘儿会去哪里呢?”,连歆川放下酒杯,英俊的脸上满是愁容。 连家亦是大家族,连歆川的父亲连相文曾做过护军参领,如今带着家人隐退于晏州,舅舅乃南通知府,晏州便属于南通的管辖之地。 连歆川崇尚武学,且武艺极佳,心心念念想要参军报效朝廷,奈何连家只有他一个男丁,母亲担忧他的安危,说什么也不愿他前往边关,机缘巧合之下和凤君冉熟识,当时凤君冉正和凤老爷子起争执离开凤府,连歆川得知他精通医术和药草,当下决定合伙做药材生意,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进而又开了多家钱庄,现在可以说凤君冉的身价早已无法预估。 凤君冉听到连歆川的问话,捏酒杯的手一顿,摇摇头道,“你的人,我怎知去了哪里。” “不说这个了,阿冉,你是不是又惹了那个慕容云天?”。连歆川将酒满上,剑眉微微皱起。 “惹了又如何?”凤君冉挑眉,对此毫不避讳。 “阿冉,并非我说你,这段时日,你似变了个人一般,之前,你常说我莽撞,想问题简单,可这件事我觉得你做的太冲动,这是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为了那个康安安吗?且不说慕容云天没对她做什么,就算是做了什么,为了一个女人,眼看到手的银子哗哗溜走,值吗?”。 凤君冉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淡定模样,悠悠开口,“我觉得值就值。” “这件事八成是那小兔崽子搞得鬼,之前这小子就老针对我们,好不容易躲了他一段日子,现在你又招惹他,你可知慕容云天的三姐上个月刚入宫为妃,若混的好了,慕容家可是鸡犬升天,到时候就更难办了。” 连歆川揉着眉心,这件事看起来很是棘手。 凤君冉抿了抿唇,眼眸微抬,“你怎知就没有办法了?”。 “你当然有办法,不过对待这种无赖最快的办法还是——”连歆川晃动着酒杯,眸中蓦地闪过一抹狠光,右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意思是将慕容云天杀了。 ------题外话------ 亲们,你们都是几天看一次这文啊?可以的话留言说说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安安,你跟着我吧! 凤君冉微微笑,起身将连歆川的酒杯换成茶杯,“少喝点酒,容易误事。”他虽没明说,却已否定了连歆川的建议。 连歆川啪的将茶杯放在桌上,负手行至窗前,片刻后,剑眉飞扬,“阿冉,我若非要杀这小子呢?”。 凤君冉静静的看着连歆川,目光温润如玉,如一洼深潭,深不可测,无须言语,便让连歆川放弃了坚持,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就暂且留慕容云天的小命。” 凤君冉展露笑颜,从不喜饮酒的他,竟倒了一杯酒,冲连歆川举了举,后一饮而尽,“慕容云天并非如表面上那般愚钝。”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司闵尘。 司闵尘走进来,对两人拜了拜,说道,“公子,五公子带走了夫人。” “带去了哪里?”凤君冉神色平静,仿佛在听别人的事一般。 “北城边的一家酒楼。” “谁在那守着?”凤君冉抬眸。 “凤倚。” “凤倚不是五哥对手,你速去接应。”凤君冉幽幽启唇,遂挥了挥手,示意司闵尘前往,接着像是想到什么般,补充道,“见机行事,当尽力而为,务必全身而退,无需手下留情。” “好!”司闵尘垂眸,神情淡定,躬身退出。 “你这是要弑兄?”连歆川眉尖微挑,尽管彼此十分熟识,眸中仍闪过一丝惊讶,接着微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都说凤家六公子风华绝代,悲悯众生,谁能想到在自断手足的事情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呢?”。 “歆川,你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凤君冉意味深长的勾唇,笑容妖娆邪魅,却又无辜的让人不敢亵渎,他立于连歆川的身侧,“伤我c害我c杀我的人必诛之,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对了,这封信是陆狄让我交给你的,他临时有事来不了。”连歆川说着掏出一封信给凤君冉。 凤君冉打开,上面写着,他查到康安安四岁的时候,是被一个叫林豹的人卖入凤府的,林豹如今毫无音讯,就像从人间蒸发,要知道林豹最爱赌博,这么多年不现身实属不正常,多半已命丧黄泉。 信中还提到了孟周氏和孟长安,孟周氏和孟长安的情况,陆狄所述的和司闵尘上报的相差无几,不过,陆狄却说了关键一点,那就是孟长安和林豹相识,两人皆不务正业,喜好出入赌场,纳兰允菲被绑架后,孟周氏和孟长安连同两个孩子均不知所踪,刚好林豹也是在那个时间里消失的,如今纳兰允菲已被纳兰家找回,陆狄生怕凤君冉看不明白似的,还在信中做了个假设,假设康安安是那女婴:林豹和孟长安是好友,又是赌徒,自然能接触到康安安,林豹赌输了钱,将注意打到康安安身上也是极有可能,而纳兰允菲被绑架事件想必和林豹亦脱不了干系吧啦吧啦写了一大堆,最后得出的结论康安安就是那女婴。 “阿冉,看到这里,你一定心痛的不要不要的,别怕,有我陆狄在,天塌下来我顶着,水漫进来我先喝,就算你被凤家扫地出门,我来赚钱养家,你只需负责貌美如花”类似煽情的话,陆狄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 这些话到底起了作用,原本凤君冉凝重的表情在看到信末时,难得一笑,笑过之后,面容再无丝毫松散,他合上信纸,首页的内容再度展现,那一个个黑色的字就像是咒符般,铺天盖地刻进他眸中,钻入他脑海,渐渐的,捏信纸的手爆出青筋,若说之前还心存侥幸,那么如今陆狄的信让他和康安安是血缘至亲的真实性更增加了几分。 “阿冉,你怎么了?上面都写了什么?”连歆川看着凤君冉的脸色不太对劲,遂想夺过他手中的信纸一看究竟。 谁知,凤君冉竟催动内力,那信纸瞬间化为白色粉末。 “阿冉,你——”连歆川震惊的看着那成为灰烬的信纸,心想,上次他毁那手绘书也不曾如今日这般使了十分的功力,看来,阿冉是遇到大事了。 “无碍。”凤君冉淡淡掀唇,取水仔细清洗着十指,玉盆中水面之上,康安安的娇颜如宣纸临摹晕染逐渐清晰,十指动,潺潺清水如碎玉抛洒,一滴一滴沿着指缝滴落,溅起细小的花浪,一圈圈晕染,原本才浮现的,清晰可见的笑颜瞬间随花浪消散,凤君冉指尖一抖,顾不得擦拭,匆匆开门而出。 康安安一直在吃,先是大口吃,接着小口的吃,直至吃的很饱了,依旧不愿放下筷子,如果可以她想时间就此静止,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停下来之后,凤韶宸会和她说些什么,她承认她在逃避,在凤君冉身边的这段日子里,她变得懦弱了。 尽管不愿面对,可在她实在吃不动的时候,凤韶宸好心的递给她手帕,示意她擦擦嘴,康安安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五叔。” 凤韶宸目光停留在康安安面前那一堆食物残渣之上,启唇,带着讥讽,“挺能吃的,看来跟着六弟的日子,你过得不怎么样吗?” 康安安愕然,后垂下眼眸,轻轻擦拭着嘴角,手指,故作轻松的笑道,“小叔对我还好。” “不如你跟我好了。”凤韶宸伸手捏住康安安的下颚,摩挲着,“还记得你初来凤家的时候又小又瘦丑不拉几的,现在看看”顿了顿,眸中漾起迷离之色,“不比芳香楼的头牌差,跟着我如何?”。 “五叔——”康安安惊惧,心砰砰直跳,漂亮的大眼睛充盈着雾气,似水润的宝石,让人怎么都看不够,樱桃似的小嘴微张,粉嫩饱满,诱人采撷,她嗫嚅着唇,压下害怕,强颜欢笑,“五叔说笑了。” “安安,你太不了解我了,感情这种事我是从来不开玩笑的。”凤韶宸摇摇头,倾身上前,几乎和康安安脸对脸c鼻对鼻,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让他忽然有些着迷,“我可不像六弟那般,将成亲之事当做儿戏,仓促而就,我对女人一向很好。” 凤韶宸的眸子同样深邃,却不如凤君冉的澄澈,凤韶宸待人也很冷淡,却不似凤君冉那般冷中带暖,如今,凤韶宸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让康安安心生逃意,她挣扎着想要躲开他的钳制,换来的却是更大的力气让她保持现在的姿势,说什么他比小叔好,放屁!小叔可从来没对她这般粗暴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我要你的心! “五叔,我已和我小叔成了亲,虽不是大张旗鼓,好歹有了名分,你现在让我跟着你,能得到什么?”眼看着自己挣脱不开,也无法和凤韶宸正面抗衡,康安安选择暂时隐去锋芒,她迎着他的注视,大胆而略带挑衅,如骄傲的孔雀,神采多了份自信,既然谈判就要有个谈判的模样,首先在气势上,她不能输了。 “得到什么?”凤韶宸略带玩味的重复这几个字,眸中写着惊艳,“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五叔给不了。”康安安撇嘴,眉尖微蹙,动了动脖颈,“五叔可以先放手吗?”。 凤韶宸没再坚持,依言将手放开,深邃的眸紧紧攫住她的小脸,那下颚处已突显於痕,真是娇嫩的想让人呵护。 “说说看。”凤韶宸抬了抬手,示意她说出自己的要求。 康安安回视着他,突然笑了,这笑带着小女儿的娇憨,好似初晨旭日,含蓄而热烈,让人想要张臂拥抱,她红唇微启,纤细的手指指着心脏的地方,“心。” “心?” “是心,五叔的心,你肯给吗?”康安安说这话的时候,神色蓦然变得严肃,她眨着眼睛,模样无辜的很,不知怎的,眼前却浮现出凤君冉隽秀的面容,心这东西最难得,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这一世最想要的,如今来看却成了奢望。 “不就是心吗?有什么不肯给?若你表现的好,别说我的心,连我凤韶宸夫人的位置也给你。”凤韶宸悠然开口,仰靠在椅子上,应的爽快。 “呵,五叔这么说,置五婶于何地?”康安安嘴角挽起讽刺,笑的妩媚而薄凉。 提到凌飘雪,凤韶宸惬意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一言不发的盯着康安安,眸色变得阴鸷,在康安安觉得自己要被他目光杀死的时候,凤韶宸冷冷开口,“那个女人不配这个位置。” “既然五叔这么说了,我若再推辞便是不知好歹。”康安安缓缓起身,行至凤韶宸身旁,眼波流转之间,匕首握于手中,原本如花的笑靥骤然一冷,夹杂着狠意,指向凤韶宸的心脏部位。 凤韶宸俊脸上的错愕一闪即逝,遂化作从容不迫的微笑蔓延至嘴角,“有趣,真有趣,安安,怪不得祈康疼爱你,祈泽钟情你,连我那一向冷情的要命的六弟也维护你。” “五叔,你说过给我你的心的。”康安安握着匕首,稍用力下压,刀尖便刺破凤韶宸的衣服,这匕首是凤祈康给她防身用的,她一直带在身上,未曾想今日有了用武之地。 凤韶宸笑容未变,静静看着康安安眸中的倔强和坚持,仿佛暗夜明珠,光芒渐盛,熠熠生辉,“哈,竟连我都骗住,我以为你要的心——”。 “你以为我要的心是那个心,对吗?”康安安拧着眉头,精致的脸蛋上漾满纯真,那模样简直就是妖精和天使的结合体,“怎么可能?我要五叔的那个心做什么?再说,五叔你还有心吗?”。 一句话问的凤韶宸笑容凝在嘴角,怒气丛生。 康安安见状,凑近凤韶宸的脸,呵气如兰,“五叔不想给安安这颗活的心也可以,毕竟这会要了五叔的命,那安安便和五叔换个条件!”。 “说!” “让我走!以后不要打我的主意。” “这是两个条件,走和打主意,让我想想该选择哪个?” 凤韶宸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状似思考,突然眸光紧缩,抬手砍向康安安的手肘,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迅速,康安安顿觉手一麻,匕首应声而落,而她整个人被凤韶宸压在桌子边缘,呼啦啦的,盘c碟c筷子碎了一地。 突来的响声引来了店家,店家看着两人奇异的姿势和满地的狼藉,一脸惊讶,“宸公子” “无事”凤韶宸到底顾及身份,边说边将康安安扶起,状似关心的问道,“没事吧?怎么如此不小心?”。说完又对店家道,“怀孕的女人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事,多少银两,我照价赔偿。” “宸公子客气了。”店家点头哈腰,看当事人均一脸轻松,觉得都是误会,遂自动的退了出去。 “五叔,我们谈谈吧。”康安安揉着发疼的手臂,看着衣服上的污渍,蹙眉坐在其他的椅子上。 “闹够了?”凤韶宸俯身拾起地上的匕首,看着上面的康字,遂挑眉道,“康儿的?”。 康安安没说话。 凤韶宸无所谓的笑笑,两指夹着匕首稍稍使力,啪嗒一声,匕首断成两节。 “你——”康安安愤然起身,上前将被损坏的匕首拿在手中,拭了拭上面的灰尘,抬眸瞪着凤韶宸,渐渐的,浮上一丝猩红之色。 凤韶宸见状,面容骤然变得阴沉,手掌伸出,一股突来的力量打在康安安手臂上,康安安手臂难控,随力扬起,匕首斜着飞出窗外。 “康哥哥!”康安安双眸蓦然睁大,转身,扑向窗棂,哪怕再不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没于黑暗处,而无能为力,就像眼睁睁看着凤祈康的离去,她抓不住,救不了。 “安安,你何必和我较劲呢?对你没一点好处。”凤韶宸拂了拂衣角,心情好了不少,“你不愿跟着我也没关系,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但你也没必要用一个死人来刺激我。” 康安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眸,哑着嗓子道,“五叔,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都将你当做长辈,所以刚才五叔的话,我只当五叔和我开玩笑,你吓着了我,我也伤到了你,咱们扯平了,不过,以后五叔还是不要说这些不找边际的话好。” “好,你在我面前也不用装无辜,那日康儿过生辰,我知道你隐于暗处偷听了我们之间的谈话,原本我还以为要功亏一篑,甚至连补救的方法都已想好,没想到你竟然将计就计上了六弟的床,还扮演无辜,甚至在老爷子问你的时候仍帮我瞒着,种种,着实让我佩服。”凤韶宸说着将目光定在康安安隆起的肚子上,“说实话,当时我已经准备换成让凌霜献身了,谁知你那般配合,我若再不成全你倒显得胸怀还不如你,只是我很好奇,你竟然会选择在康儿死的那日故意晕倒,将此事昭告于天下,是想让自己置于死地而后生吗?”不待康安安回答,凤韶宸径自又问,“我还有一点很更好奇,若是六弟不站出来说孩子是他的,你会怎么办?” 凤韶宸说完将手指搭在椅子边缘,咚咚咚有节奏的敲着,房间内很安静,静的康安安觉得凤韶宸敲击椅子的声音像敲在自己心上,她变得有些烦躁,突然敲击声骤停,凤韶宸竟起身行至她面前,蹲下身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和他年龄实在不相符,让康安安瘆的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想跑? 凤韶宸似很满意康安安的反应,又站起身来,语意轻快,“看来,我们所有的人都低估了你,平日里,你不爱说话,跟着康儿,像个影子,让人察觉不到你的存在,可在关键时刻竟能给人致命一击,不过,安安,你能攀上六弟,说到底也是我给了你机会,若非如此,你怎么会活的如此惬意呢,对不对?”。 “五叔!”康安安听凤韶宸如此说话,不禁笑了,刚才还红红的眼眶带着异样的明媚,“你将我说的如此神,连我都怀疑我自己是鬼而非人了,我并未故意晕倒,也不知晓自己怀孕,若说这件事会暴露,完全是多种因素促成,你只不过起了那么一点点的作用。” “不管我起了多大的作用,既然我已知晓此事,并且没有将之告知其他人,说明我今日是带着莫大的诚意来和你谈话的,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蚱蜢,我若出事对你也没任何好处,所以,你刚才说的不打你注意,是不可能的。” 康安安闻言脸色变得苍白,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拔高,“五叔,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康哥哥生辰那日我的确睡得太沉了,小叔喝醉了才导致整件事的发生” “你意思是你没有听到我和别人说的话,没有顺水推舟?”。凤韶宸再度咬牙切齿的向康安安走近。 “我没有。”康安安不自觉得咬唇,踉跄的后退了几步,直至和凤韶宸隔了一米的距离才止住,这是她所认为的安全距离,凤韶宸这个男人太过可怕,并且残忍。 “你可以不承认,但我看到了你。”凤韶宸负手而立,神色淡淡的,语气笃定,脸上是一副不容置喙的神情。 “你说谎,你根本就是在污蔑我,逼我承认,然后要挟我做一些有利于你的事情。”康安安再度否认,手指紧紧捏住衣角,双腿却有些发软,她真怕凤韶宸听到这话会当场撕了她,可她在赌,赌刚才店家进来的瞬间,她看到的那个人仍在,并且监视着这里的一切。 凤韶宸没有如康安安所想那般伤害她,他只是看着她,不发一言,眸子盯着她,似在思考她为何这般反应。 康安安被他看的脸蛋抽搐,不过仍强颜欢笑道,“五叔,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又何必骗你呢,我若是看到,死不承认也没什么意义,不过,五叔这般说却让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件事,我一直都想不通的事,是你一手所为,是你给小叔酒里下的药,我睡得昏沉想必也是你所为,还有小叔莫名进我的房间,种种,都是你干的对吧,五叔,我想问你这么做是为何?小叔是你的胞弟,康哥哥是你的侄子,而我,你不把我当亲人看就算了,你为何要害他们?” 康安安将整件事简要且完整的描述一遍,越说越悲愤,最后竟是两眼含泪。 凤韶宸静静的听着康安安说完,脸上的神情从康安安说‘就我们两个人,我何必骗你时’变得略显玩味,待康安安最后一个字顿住,他低了下头,又抬起,笑容加大,似悟出了点什么,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继续说。” 康安安咬咬唇,心跳的厉害,她回视着他,眸中带着防备却是闭了嘴。 “你不说,那我来说。”凤韶宸行至康安安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俊脸变得阴狠狰狞,瞟了眼门外,低声道,“六弟的人来了对不对?你刚才都是说给他听的对不对?”。 康安安顿觉呼吸艰难,双眸睁大,她伸出手用力掰凤韶宸的大掌,奈何无法憾动分毫。 “安安,我今日对你并无杀意,若逼得急了,我便杀了你信不信?”凤韶宸低着头,说的咬牙切齿,他之所以不愿正面迎敌,因为他另有打算,今日无论谁来于此,他都会将其性命留下。 康安安被凤韶宸掐的小脸通红,听到他如此说,慌忙重重点头。 凤韶宸见状,手上的力度稍稍减轻。 “五叔,外面什么人都没有,是你误会了。”得了机会,康安安喘息着解释,原本她想着借和凤韶宸这些对话洗清小叔对自己的误解,同时也让小叔明白整件事都是五叔一手策划,谁知竟被五叔早早识破,真是笨死了。 她原本可以在喘息的间隙大声呼救,但她却没有这样做,一来她不确定小叔的人是否会救她,她不想冒这个险,二来若小叔的人真的不救自己,她一定会万般失望,说到底,还是她太懦弱。 康安安想,既然凤韶宸知道小叔的人在外面,必然不敢轻举妄动,那么她便有资本和他谈上一谈。 “安安,我没想到你现在还狡辩!也是,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连自己父母都不知道是谁,身上坑蒙拐骗的本质总是一直携带的!骨子里的卑贱是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恐怕你进这个房间说的话没一句真的!我竟还想着让你跟着我。”凤韶宸冷笑着启唇,面露鄙夷之色。 “五叔,我是出身不明,可我并不卑贱!你说我没一句真话,我倒是很想说实话,我想告诉所有人那天的事情,可有谁会信我?若不信我,后果会如何,我相信五叔会很清楚,所以我选择息事宁人,这也错了吗?”康安安愤怒的握紧拳头,下巴微扬,额头光洁而美好,精致的小脸上却尽是悲伤,漂亮的眸努力眨去雾气,里面似燃着火焰,能将一切灼烧殆尽。 凤韶宸看着如此明媚又忧伤的她,竟生生的被震动到,他指尖微抖,吐出的话却残忍如斯,“所以你明知道是陷阱仍心甘情愿的跳下去?别说你是为了帮我!哈,安安,就凭这一点,你就不能说自己无辜,现在想想,倒是我被你利用,顺手推了你一把,不然你还在凤府守着寡,一辈子老死凤家呢,所以这件事,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否则,你便像刚才自己所说,没人会信你,但我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会信我,你明白吗?” 康安安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威胁,笑了笑,面容无畏而动人,紧握成拳的手却缓缓松开,“原来,五叔今日约我来这里,就是试探我是否能守口如瓶啊!”。 “不止于此,你可知为何六弟将你带到一处鸟不拉屎的地方住下?”凤韶宸凝着康安安,眸中闪过一丝玩味,脸上的表情是介于期待和残忍之间。 “还请五叔明说。”康安安对凤韶宸这种表情并不陌生,这是逗弄猎物时的变态心理。 “你应该听到过关于我三姐私生子的传言,那女婴今年及笄,和你同岁”说到这,顿住,凤韶宸仔细的观察康安安的反应,见她脸色终于变了变,遂附在康安安耳边,呼出的气息里都带着一股子快意,仿佛被堵塞许久的泉眼终冲破阻碍,咕嘟咕嘟流的顺畅,嗓音里裹着难抑的兴奋的颤抖,“算起来,你应该叫我舅舅呢!”,说完嘴角又咧了咧,近至耳廓,可见他是多么的开怀。 康安安看着凤韶宸开合的红唇,晃得她头有些晕,凤韶宸的唇又薄又红,脸色又白,表情又阴测测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从地府里爬出来的鬼魂,康安安胸中已翻江倒海,面皮上却是十分镇定,“五叔,你骗我,我不信。” “不信?”凤韶宸挑眉,“你可以去问问六弟。”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平淡的像在拉家常。 “好。”康安安当真听话的点点头,就要开门而出。 “想跑?”凤韶宸一把将她拦下,脸上隐现怒气,他没想到康安安竟如此理智,完全不按他的计划来走,心中有了气,索性不再伪装,凤韶宸抓住康安安的手臂,不顾她的意愿推搡着,“真和六弟一个德行,跟我出去!”。 ------题外话------ 今日爆更了,有木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不要杀他! 康安安被推的一个踉跄,柳眉皱了皱,不满道,“五叔,你这是做什么?”,说着揉了揉手臂,磨蹭着不愿前行,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凤韶宸想将自己当挡箭牌,必要的时候不惜用她的性命做要挟,可五叔就这么确定小叔的人会救她? “五叔,事情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你和小叔之间有什么恩怨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你应该知道小叔心中其实是明白的,你这般做是想将争执置于明面之上吗?你确定能胜过小叔?但此刻你若是收手,我相信小叔定会选择息事宁人。”快到门前的时候,康安安突然站定,看着凤韶宸出声劝道,她言辞诚恳,句句在理,说到此,顿了顿,嘴角划过一丝苦涩的笑,“我该说的都说了,五叔你比我看的透彻,知晓如何取舍,如何对你有利。” 凤韶宸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晦深莫测,片刻后,嘴角上扬,“安安,你的确很聪明,说的话也很有说服力,我差点就被你说服,但你毕竟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能猜到事情的开始,却猜不到结果,我想要的当然是六弟的息事宁人,只不过以另一种方式而已”凤韶宸说的伸出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笑的阴森。 康安安看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男子,心头漾满不安,五叔想要做什么?他不打算挟持自己,难道康安安双眸蓦地睁大,刚要出声,却见凤韶宸迅速的在她后背一点,康安安顿时无法言语和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凤韶宸打开房门,然后拽着自己走了出去。 不要出现,千万不要出现! 康安安心中默念,她努力看了眼四周,未见那人的影子,原本酒楼里的客人就很少,此时更是空无一人,连店家都不知去了哪里。 “出来!”凤韶宸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刀刃锋利,抵在康安安隆起的肚子上,轻轻的划拉着,边划拉边似自言自语道,“不知这五六月的婴儿长得是什么模样。” 康安安身子一抖,若非凤韶宸扶着,恐怕她已瘫软在地,五叔是疯了吗? “不出来?那我便将这孩子刨出,看到底是谁的种!”凤韶宸说完举起手臂,目光紧紧锁住那苍白无色的小脸,眸中闪着嗜血的疯狂,“安安,别怪五叔,你应该也想知晓六弟对你的感情有几分真,几分假,现在我就帮你验证。” 康安安摇着头,满眼恐惧,眼睁睁的看着凤韶宸落下刀子,然,就在刀子将要刺入康安安腹部的时候,凤韶宸突然翻转手腕,那匕首斜斜射出,接着是一道黑色身影伴随着一把长剑挡向那匕首,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原来是你!”凤韶宸冷笑着看着那被自己逼出来的黑色身影,从腰中抽出九截锁链,几个跃步朝那黑色身影甩去,“就凭你也敢和我来战,真是不自量力!”。 原来,凤韶宸挟持康安安的目的只是为了逼迫那人现身,而凤韶宸眸中的杀意让康安安知晓,他方才所说的另一种方式便是杀人灭口,因为只有杀掉听到整件事情经过的人,便再无人知晓此事。 “久闻五爷的九节链无人能敌,今日正好讨教讨教!”司闵尘摇头轻笑,足尖一点,翻身躲开凤韶宸的链子,俊美的面容上无丝毫惧意,反倒有种睥睨一切的洒脱。 凤韶宸旋转,挥臂,九节锁链打在桌椅上,桌椅崩裂,打在栏杆上,栏杆开花,司闵尘身轻如燕,翻滚踏墙,如履平地,一时间,噼里啪啦,剑花碎屑四溅,多半都是凤韶宸在攻,司闵尘在躲,似隐隐处于劣势。 两人打斗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凤倚来到康安安身边,帮她解开穴道,搀起,“你没事吧?”。 凤倚依旧带着黑纱,只余两只眼睛,里面有的仅是冷漠,她一向如此,从不喊她小姐,也不喊她夫人,通常只一个你字概括,康安安习惯了。 “我没事,你快去帮司闵尘。”康安安看着面前的女子,轻轻摇了摇头,后将目光转向缠斗中的两人,眉宇间漾起急色。 她虽不会武功,但也能看出司闵尘和凤韶宸交手,明显处于下风,凤韶宸招招毒辣,司闵尘似有些应付和漫不经心,不多时,黑色衣衫上已有几道血痕。 “那你小心。”凤倚看了一眼康安安,转身加入打斗之中。 凤倚用的兵器是一条白绫,她身姿轻巧,借势用白绫缠住凤韶宸的九节锁链,替司闵尘挡下凌厉的袭击,凤韶宸冷笑着摁住锁链首端,只见链条相接处生出刀刃来,那刀刃锋利无比,稍稍使力便将白绫割断,凤倚失了重心,心头大惊,遂脚踏着地面向后移去,凤韶宸则挥动着锁链紧追不舍。 与此同时,司闵尘暴地而起,举起长剑刺向凤韶宸,凤韶宸侧身倾斜,躲过司闵尘的偷袭,反脚踢掉那把长剑,同时出拳袭向司闵尘的胸口,这一拳带着十足的狠厉和速度让司闵尘无法躲避。 “咚!”的一声,司闵尘被抛出很远,然后重重落地。 噗嗤—— 司闵尘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康安安见状,再也无法独善其身,奔上前,不顾身孕蹲下,扶住他,“司闵尘,你可还好?”。 司闵尘看了康安安一眼,嘴角勾起笑容,勉强点了点头。 这边少了司闵尘的相助,凤倚也难支撑,被凤韶宸一拳击中臂膀处,直直撞向房门后倒地不起。 凤韶宸看着被自己打倒的二人,收起九节锁链,从地上捡起司闵尘的长剑,朝康安安和司闵尘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走的很慢,似在享受将死之人的挣扎。 康安安起身,张开双臂拦向凤韶宸,眸中漾满哀求,“五叔,不要杀他!”。 “安安,你还真是善良,方才你有难之时,我也没见其现身相助!”凤韶宸冷笑着举起长剑,语出讽刺,“看,这就是六弟的人,如他般自私冷漠!”。 “五叔,只要你不杀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康安安并不理会凤韶宸的挑拨,现在她唯有一个念头,就是保下司闵尘的性命,她不想有人因自己而死。 “如果你能让死人说话,那我就不杀他。” 死人能说话,杀与不杀又有何异?凤韶宸的意思很明显,这人他杀定了。 “五叔,我保证我们今日所说不会泄露半个字。”康安安拦在司闵尘身前,如何也不愿挪开。 “在我心里,只有死人从不会泄露秘密!”凤韶宸说着将康安安拽到身前,单手钳制住她的肩膀,防止她有阻止的动作,握剑的手使力一推,那长剑便直直的朝司闵尘胸前刺去。 “不——”康安安瞳孔遽缩,极度恐惧和悲伤之下竟再发不出半个音节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弑兄 这时,“叮——”的一声,只见银光一闪,那长剑被击偏,斜斜刺入地下。 康安安看着似从天而降的白衣男子,眸中氲氤出雾气,她使劲擦了擦眼睛,又哭又笑,张了嘴终化作哽咽和委屈,“小叔”。 凤君冉看着眼前的景象,隽秀的面容上杀机隐现,他先行至司闵尘身前,取出一枚药丸让其先行服下,突然手掌微动,那长剑从地上径直被抽出,在空中停顿了片刻后落于司闵尘身侧,司闵尘握紧,和凤君冉做了个眼神交换,凤君冉将司闵尘扶好,又行至凤倚身边。 凤倚匍匐在地上,陷入昏迷之中,凤君冉抿唇,拿银针刺入她的穴位,不多时,凤倚便悠悠转醒,虚弱道,“公子。” 凤君冉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遂抬眸,看向凤韶宸,薄唇轻启,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不知我的人怎么得罪了五哥,竟让你痛下杀手。” 凤韶宸似是未料到凤君冉会出现,脸色由惊讶变为阴沉,最后又换作意味深长的笑,“六弟,你这么聪明的人还能猜不到吗?”,说着搂康安安的手用了用力,意思很明显,他和康安安的关系非同一般。 “小叔,你不要误会!”康安安听到这话,急了,她挣动着,想要摆脱凤韶宸的钳制,奈何他力气实在是大,恨得她又捶又打,眼泪儿滚落。 五叔把话说的如此暧昧,就是想要小叔误解自己,一旦小叔误解,所有的事都变得顺理成章——司闵尘撞破两人的私下相约,故引祸上身,而她也会和小叔心生嫌隙。 凤君冉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康安安,眉心隆起川字,眸中似滑过疑色。 “小叔,他在说谎!”康安安急声解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因为急,声音尖锐且短暂,尾音卡在凤君冉变化的眼神中,就像唱戏之人,提了很大的劲要冲最高点,却于关键处被扼住咽喉,想唱唱不出,想吼吼不得,难受的很,只能哑着嗓子重复,“他在说谎”。 凤君冉却在这时移开目光,是不愿听那解释,抑或是不愿看那人儿痛苦,然,抿直的薄唇给出了答案,“原来康安安也是五哥的人!”,顿了顿,脸上又浮现一抹痛惜,这更像是怒极才有的表情,“看来,五哥爱和我争抢的习惯一直没变。” 此言一出,康安安面如死灰,脚步后移,几近站立不稳,他竟是不信她! “六弟说错了,我只要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凤韶宸冷哼,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阴沉可怖。 “是吗?”凤君冉淡淡的反问,侧眸,冷冽的眸光挑起浓烈的杀意,朝司闵尘轻轻一瞟,司闵尘颔首,两人似达成了某项共识,只见司闵尘足尖轻点,手持利剑直直朝凤韶宸刺去,这速度太快,又太突然,凤韶宸下意识的拿康安安去挡,康安安认命的闭上双眼,心想这下完了,而,与此同时,一股内力被推出,来自凤君冉所在的方向,堪堪撞上那长剑,不偏不倚,不轻不重,将长剑推的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司闵尘借势收手,一个踏足,再度袭向凤韶宸。 内力出,白绫现,那白绫仿佛被施了仙术,缠上康安安的肩头,下一刻只见凤君冉手臂一扬,康安安便被拉向半空中,这力道用的刚刚好,既不会让康安安感到不适,又能避开所有的伤害,凤君冉扬臂的同时飞身而起,衣袖蓬勃盈动,慢慢拢聚一团气流于掌心,后向康安安散去,这一刻白衣佼佼堪比明月,身姿蹁跹宛若蛟龙。 时间仿佛刹那间静止,康安安忘记了恐惧和害怕,只觉自己周身被暖暖的软软的风包围着,身子变得轻盈,就像飞鸟翱翔天空,水流汇入大海,舒适祥和,心安意平,她阖眸,嘴角扬起弧度,稳稳落入凤君冉怀中,凤君冉拥着她,翩然落下。 “你可有事?”凤君冉问康安安。 “没有。”康安安紧紧搂住凤君冉的脖子,摇摇头。 “那你先在此休息。”凤君冉将康安安抱至一处坐下,飞身跃向缠斗中的凤韶宸和司闵尘两人。 司闵尘本就受了伤,几招下来身上又添新的伤痕,凤韶宸似想要速战速决,所以招招拼劲全力。 凤君冉凝眸,若嗜血修罗,眼神狠厉,染上点点腥红,手中白绫腾空而起,似流光飞射,又似冰山倒灌,令人目不暇接,这白绫正是凤倚被割断的白绫,此刻在凤君冉手中快如闪电,直袭凤韶宸命门。 康安安看着,心高高提起,她没想到小叔除了会使用银针c树叶做兵器之外,连白绫都舞的这般出神入化。 白袍猎猎作响,像天上云,地上瀑,行云流水,飘洒恣意,和白绫几近相融,凤君冉足尖轻点,跃至横梁处,此刻身体倒立,手腕翻转,轻轻一扯,那白绫犹如蛟龙冲天而上,龙头飞旋,绕出巨大的漩涡,霸道的龙气外溢飓风四起,刮得人睁不开眼睛,凤韶宸以九节链阻挡这龙气,却突见那蛟龙自天而降,张着血盆大口直击其前庭,凤韶宸双手护头,连连后退,身上锦衣被龙气划破,深可见骨,很快,凤韶宸便有招架不住之势。 “绕!”伴随着一声爆呵,那白绫瞬时缠住九节锁链,与此同时,一枚银针射出,刺入凤韶宸的手臂,凤韶宸顿时觉得手臂失了力气,不由自主的将锁链松开,而凤君冉再次拉动白绫,大掌一挥,被白绫缠绕的锁链便砸向凤韶宸的头部,凤韶宸被砸的嘴角溢出鲜血,踉跄跪倒,他抬眸,目光邪肆,渐渐的,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大有你又能奈我何,你还能杀了我不成的嘲讽。 凤君冉冷眼看着他,扔掉白绫,只余九节锁链在手中,“五哥,我这个人最怕麻烦,既然你这般想要我的性命,不如今日做个了结。”说完,不等凤韶宸开口,便用九节锁链缠上其脖颈,缓缓使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风华绝代只为一人绽放 凌飘雪看着手中的信,柳眉紧锁,不知该不该信,方才下人送来这东西,上面寥寥数语,说是凤韶宸将有危险,让她速去北城外的那家酒楼,但却没有署名,问下人,奈何下人也说不出个一二来,她不知这人是敌是友。 凌飘雪又仔细将信中内容读了一遍,这一读不打紧,赫然发现其中的端倪,信中每一行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便成了一句话:公子命你速去救宸。 公子 凌飘雪呢喃,身子晃了晃,双手撑于桌上,后五指并拢,信纸被折成枯萎的花,后隐隐有一缕白烟浮出,这白烟太少,加上又是白天,并未被凌飘雪察觉,悉数进了她口鼻中。 凌飘雪双眸蓦地睁大,嘴角上扬,殷红的唇在光线的照耀下生出邪狞的味道。 公子现,必有人伤。 既然公子让她去郊外酒楼,自有公子的道理,她照做即可。 公子令,当誓死遵循。 既然公子让她去救凤韶宸,她必完成,即便命丧也要护他无恙。 凌飘雪蒙面换装,烧了那信纸,策马奔向公子指定的地点。 甫一到达目的地,果然听到里面传出激烈的打斗声,她一惊,忙施展轻功飞过去,一眼便看到凤韶宸被凤君冉用锁链箍住脖颈的场景。 凤君冉白衣胜雪,身姿卓越,绝世的容颜冷若冰霜,而凤韶宸看起来就狼狈太多,他半跪在地上,脸憋得通红,毫无还手之力,待看到凌飘雪后微微张嘴,眸中传递出求救的信息,而这无声的信号却让凌飘雪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她握紧手指,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网罩着,越挣扎收的越紧,不挣扎逃不了,又不甘心,曾经,那般骄傲冷漠的人,在死亡的威胁之下,也不过如世间蝼蚁般卑微,如果她选择无视,那么从此便再无凤韶宸这个人,她的生活该多么恣意幸福,而她又多么想选择无视!可她不能! 凌飘雪咬紧唇瓣,唇齿间隐含血腥的味道,最后像下了决心般摘下遮面黑纱,扑了过去,很显然,凌飘雪没想到凤君冉也在这里,她不愿与之正面相斗,遂露了真身,妄图用柔弱和曾经的情义打动凤君冉,虽卑鄙,却是解救凤韶宸最好的方式。 “阿冉,求你不要杀他!”,说完,凌飘雪一把抓住凤君冉的手臂,跪在他面前,娇美的脸蛋上挂着两行泪水。 凤君冉显然未料到凌飘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且与之前的装扮判若两人,眸中惊讶一闪而过,他启唇,不露声色,剑眉横挑间,那抹讥讽拿捏的恰到好处,“五嫂,你现在应该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凌飘雪不惧凤君冉的威胁,直直的看着他,神情似濒临崩溃的癫者,“他是我的夫君!我不能失去他!求你!”,见凤君冉仍无动于衷,遂又急急说道,“阿冉,你曾欠我一个心愿,现在我愿他能得到你的饶恕!”。 凤君冉亦盯着凌飘雪,眸光澄澈似万里晴空,无一物,无色彩,无感情,若说先前,他曾与她有过千般缠万般绕,此刻,便是那江湖一笑恩仇泯,如此坦荡,平静如水的目光让凌飘雪胸口巨痛,她颤着手指,向前抓了一下,似想抓住渐行渐远的,最后的回忆和温情,恰在这一刻,司闵尘一口鲜血喷出,随之而来的是少女的低呼,“小叔,司闵尘看起来很不好!”。 天大的事似乎也不敌这少女的轻唤,两方对峙,原本紧张的气氛在康安安这一叫之下,瞬间消失殆尽,就像绷紧的绳被利刀猛然割断,让人猝不及防。 凤君冉听到康安安的声音,眸中闪过一丝忧色,这忧色,凌飘雪看的清楚,无关乎其他,仅是因为康安安,哪怕引得她将双唇咬出血水,也再不得凤君冉一秒的留恋。 凤君冉毫不犹豫的将锁链掷于地上,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投,却堪堪让九节锁链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曾用上好的青铜,历经数年才锻造出来的武器,转眼间便成了残渣废铁。 凤君冉从康安安手中接过司闵尘,顺带封住他几处穴道,“他无碍。”语毕,以手指为乐器,放至唇边吹响。 “嘶——” 马蹄哒哒,踏声而来,一通体雪白的汗血宝马鸣叫着冲进酒楼,见到凤君冉后,如旧友重逢,歪着头喷着气,伏在其肩膀处各种示好。 凤君冉拍了拍马背,那宝马似懂得人心,前蹄屈膝跪倒,凤君冉让司闵尘骑在马上,自己则抱起康安安,同凤倚一行四人走出酒楼。 而早已昏迷的凤韶宸随着凤君冉松开锁链的动作一头栽倒在地,凌飘雪护着他,为他输送内力,不多时,凤韶宸转醒,接着便是一阵剧咳,待他彻底恢复后,一巴掌打在凌飘雪脸上,“方才,你是不是想让六弟杀了我,好和他破镜重圆?”。 凌飘雪被打的脸一偏,发丝染上颊边鲜血,她怔怔的,目光呆滞,嫣唇微微勾起,带着毫不在乎的冷漠,“是又如何?凤韶宸,若我真起异心,你怕是早已命丧黄泉,现在是你欠我一条命!”。 刚刚才经历一场生死,凤韶宸仍处于劫后余生的恐惧之中,他听了凌飘雪的话,逐渐恢复正常,心知自己刚才的言行伤了面前女子,遂一把搂其入怀,哑着嗓子道,“雪儿,是我不好,之前,我误会了你。” 凌飘雪任由凤韶宸拥着,过了一会儿,终伸出双手环住凤韶宸的腰算作回应,将头缓缓放上他的肩头,美目却紧盯门外的方向。 这一刻,纵使千般不舍,万般不愿,凌飘雪也心知,那个曾和她并肩望月,对饮成双的男子心中已再无她的位置,绝代风华从此只为那丫头一人绽放。 半晌儿,凤韶宸推开凌飘雪,撑地而起,即便刚才输的很惨,他仍想保留一点尊严,然挣动的肌肉扯到了伤口,凤韶宸疼的冷汗淋漓。 “韶宸!”凌飘雪忙上前将他搀住,目光盈盈的看着虽狼狈仍铁骨铮铮的男子,“你怎和六弟起了如此大的冲突?”。 “一直以来我从未告诉过你,康安安极有可能是三姐的女儿,父亲命我暗中查清此事,而六弟怕是觉得我会对他不利,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的吧!”凤韶宸缓缓开口,隐藏了恨意,说的声情并茂让人动容,仿佛凤君冉就是那奸诈小人,而他至今仍是维护幼弟的好兄长。 “啊?”凌飘雪掩唇惊呼,怎么看都有些虚情假意,她同他自成亲后,夫唱妇随,人前恩爱,可谁又知那是怎样的一种伪装,即便,刚刚才经历了生死之劫,事后,他们配合的依旧是天衣无缝。 “我和他早晚都有一战,今天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我已命丧他手。”凤韶宸说着拥住凌飘雪,眸光炯炯有神,“雪儿,你永远不会背叛我对吗?”。 凌飘雪感受着手臂上的肉被挤压的生疼,她眉心微蹙,回视着他,片刻后,轻轻点头。 这时,忽见一女子破窗而入,身姿矫健,快如闪电,在凤韶宸还未反应过来时,手中长剑已抵住他的咽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只求我儿安康,哪怕逆天! “三姐”凤韶宸看清来人后,眸中难掩惊讶,默了一会儿,璀然一笑,“六弟想要我命,难道你也想杀了我?”。 凤轻瑶冷着一张脸,定定看了凤韶宸几秒,遂手腕翻转,将长剑收回,目光带着急色扫向四处,原本好端端的酒楼,如今破败狼藉,犹如凤轻瑶凌乱不堪的心,她怒睁双眸,再度举起长剑,“我女儿呢,你将她怎么了?”。 “哈!”凤韶宸笑的更欢,欢笑牵动了内伤,引得咳嗽连连,他捂着胸口,面上是难得发泄的愤懑,和着嘴角干涸的血迹,显得狰狞可怖,“原来三姐已知康安安是你那孩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 凤轻瑶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和口误。 她颤抖着手,哆嗦着唇,摇头否认,“不!她非我女儿!不过我看她可怜,视如亲生罢了!”。 “三姐,这话你骗别人就算了,即便你不承认,但我也会拿到证据证明她就是你和司徒峥的孩子。” “你敢!”凤轻瑶怒斥,神色一凛,狠绝袭上眉梢,“那我现在便杀了你!”。 “三姐,不要!”凌飘雪骤然出声,抬手握住那锃亮的剑尾,鲜血霎时顺着掌心流入莹白的手臂。 “你——”凤轻瑶愣住,震惊的看着凌飘雪,似看到当年的自己,眸中渐渐显出痛惜之色。 凤韶宸显然也没料到凌飘雪为自己能做到如此地步,凝着那疼的泛白的小脸,愣怔住。 只有凌飘雪明白,此刻若自己不以身挡剑,凤轻瑶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凤韶宸,这个女人狠起来一点不比凤家其他人差。 “三姐,我保证!哪怕此事尘埃落地,我和韶宸也定三缄其口!”说着,转眸看向凤韶宸,“对吗?韶宸?”眼神交汇,几多深意,凤韶宸看的清楚。 他将目光转至凌飘雪受伤的手上,尽管鲜血已渐渐凝结,凤韶宸的心却开始疼了起来,这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感觉,再度寻回,凤韶宸视若珍宝,遂撕下衣角,执起葱白玉指,小心翼翼的包扎着,直至完毕,才开口道,“我答应你。” 凤轻瑶皱眉望着看似恩爱的两人,心中隐觉不安,方才她不过是吓吓凤韶宸,若真要杀他,她怎么也做不到,毕竟凤韶宸是她亲弟,他们还未到同胞相残的地步,不过,既然有了凌飘雪的保证,凤轻瑶稍稍安心,“好,我和你们一同回府。” 这是最好的办法,至于那孩子,在相认与守护之间,她选择后者。 凤韶宸嘴角勾起冷嘲,明白凤轻瑶是在变相的监视他们,遂抬眸,神情轻松,“好啊,三姐,不过,不知你看到六弟和那丫头卿卿我我时会不会感到恶心?哈哈” 凤轻瑶被刺到痛处,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你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比这些干净?事到如今,我只求我儿安康,即便有违人伦,我也要逆天而行!” “疯子!一群疯子!”闻此言语,凤韶宸那脸上的轻松瞬间皲裂,再也无法拼凑成圆,他咬牙,无杀机,对凤轻瑶只有怒其不争的愤意。 是的,一群疯子,都疯了 凌飘雪垂眸,至此,心里终明白了公子的用意。 公子让她救凤韶宸,实际是通过此事,让她进一步取得凤韶宸的信任,凤韶宸聪明狠毒,是对付凤君冉不可多得的利器。 而凤轻瑶的出现,恰恰说明公子已布好所有的局,只等凤家人聚齐,便开始这场好戏。 这戏是有关凤君冉和康安安的戏,是凤家和凤轻瑶的戏,更是凤君冉与凤家的戏,她很好奇也很期待,若康安安是凤轻瑶女儿之事铁板钉钉,再也遮掩不住时,凤君冉会不会为了康安安一人,负了整个凤家。 凤轻瑶就这般和凤韶宸一同回到凤府。 凤府几经翻修,早已不复初始的模样,碧瓦朱甍,层楼叠榭,越见繁华。 这建筑就像一部史书,无声的描绘着一个家族的兴衰史,如今的凤府已然达到鼎盛,恰恰是那物极必反,斗转星移,只不过,府内之人犹不自知。 凤轻瑶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内心却是出奇的平静,好似看破红尘,叶落归根的徒行者,时过境迁无爱亦不恨。 凤家三小姐回府的消息传出,瞬间便燃了整个凤府,经历过许久压抑沉闷的日子,这凤轻瑶回来也算是喜事一桩。 凤老夫人率领一众女眷行至凤轻瑶面前,无语凝噎,泪先流,她儿子众多却仅有这么一个女儿,不疼她还能疼谁? “娘!”凤轻瑶嗫嚅着唇,千言万语终只汇成一个字,她抓住母亲的手,泪湿眼眶,众人见此情形,无不跟着动容,或哽咽,或拭泪,真情也好,假意也罢,诺大的凤府在当家主母跟前儿是一派祥和,思想统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凤老夫人拍着凤轻瑶的手,接过下人递来的手绢,拭了拭眼泪,张口不提过往。 “我已央人收拾了三妹的住处,三妹累了可先去休息。”荣芙香插话,说着揩了揩眼角,她本就是老大凤韶天的发妻,作为长嫂,这么多年跟着凤老夫人跑前奔后,长进却不算太大,习惯意气用事,是以,凤老夫人对荣芙香的满意程度倒不如对萧素妍来的高,而荣芙香只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反正她觉得有一日凤老夫人归西,凤家主母身份必然是她的。 而这萧素妍则贤淑温柔,不争不抢,却总在不经意间深得凤老夫人之心,就像她接着荣芙香说的话往下顺,堪堪不知比荣芙香强了百倍,萧素妍说,“一听到三妹回来,大嫂就忙前忙后,生怕委屈了三妹。”甫一开口,既恭维了荣芙香,又暖了凤轻瑶的心,这些还不够,末了又加了一句,“三妹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母亲可是天天想你。”拉家常一般亲切,句句说到凤老夫人的心窝里,引得凤老夫人看凤轻瑶的眼神多了份殷切,那殷切凤轻瑶明白,是想要她个准话。 “不走了。”凤轻瑶看着母亲,良久才开口。 “好!好!”凤老夫人握紧女儿的手,生怕她又离开似的,后提了口气叹道,“待会儿随我去见见你爹,老头子要脸面,不肯来,瑶瑶你千万别和他置气。” “娘,我知道。” 女人之间在寒暄,或真或假,男人就直接多了,凤韶君外出喝花酒,只有凤韶天和凤韶安在,凤韶天从三人一出现在府中,就发现了凤韶宸头上的伤。 在他印象里,这个五弟从来都是心思缜密,不假辞色,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一不小心就会被其咬一口,危险的很,但愣是没见过他吃亏,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更是要细细问上一问,即便问不出真相,也能臊上一番杀杀他的锐气。 “哎呀,五弟怎么受伤了?让大哥看看。” 凤韶天本是假意,所以说的声音很大,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凤韶宸以难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她被小叔带走了 凤韶宸原本就对母女情深的一幕不感兴趣,猛地听到凤韶天关怀的话,用脚趾也能想出其用意,他一向冷漠惯了,这次也不例外,“多谢大哥,无碍。” “无碍?”凤韶天故作吃惊,手掌状似不经意间覆在他肩头,却带着两分内力,引得凤韶宸吭哧一声从腹腔中发出闷响,嘴角溢出鲜红。 “呀!都流血了,五弟还说无碍?快去请胡医师前来为五弟诊治!”凤韶安向来喜欢跟在凤韶天身后,大哥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凤韶安见听凤韶天如此说,立刻见缝插针的开口,给一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下人得令,着急忙慌的找胡医生去了。 “还是二弟想的周到。”凤韶天边说边扶着凤韶宸,看似贴心的将之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请胡医生来,归根结底,凤韶天是想进一步探个究竟,刚才他用内力测试,结果颇让他惊喜,这凤韶宸连他两分内力都受不住,想必受伤很重,现在他则很好奇这将五弟打伤的人是谁? “不用了!”凤韶宸抹了一下嘴角血迹,起身,想要借故告退,却见凤韶天伸手一拦。 “五弟还没说是谁伤了你,我这个做大哥的好给你出气。”凤韶天昂着头,挺了挺身子,那架势是从未有过的威风凛凛。 “是啊,宸儿,到底谁伤的你?”凤老夫人心疼凤韶宸,亦不由出声询问。 凤韶宸闻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漾起一抹笑容,这笑三分讽刺,三分置气,剩下的是猫戏老鼠的冷眼旁观,“那我先谢过大哥,大哥一定要为五弟做主。” 这笑容让凤韶天头皮发紧,让凌飘雪提起了心,让凤轻瑶恐慌难耐。 “五弟是为了我!”凤轻瑶突然开口,嗓音淡淡的,隐含嘲讽,她侧眸,看向凤韶天,眸中的厌恶连掩饰也不屑掩饰,就那么赤裸裸的展现给他看,“五弟是为了我才受的伤,我行走江湖,得罪了宵小之辈,连累了五弟,大哥还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我来的快!” “这你看”凤韶天被凤轻瑶的话噎住,脸色红白交加,要知道当年的事,若不是他为了在凤斯年面前邀功,偷偷告诉凤斯年,也不会让凤轻瑶在生产当日毫无招架之力,所以,凤韶天对凤轻瑶终有那么一丝的愧疚。 “好了,都回去歇吧。”眼见着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凤老夫人及时出言制止,她蹙了眉,满是皱纹的脸抻着,无人敢再说一个字,那双历经沧桑的美目逐一扫过人群,片刻后,停在凤轻瑶身上,声音温柔了许多,“瑶瑶也先去歇歇,你刚回来想必也累了。”语毕,对身旁一个与之年龄相近的嬷嬷道,“梅香,你带瑶瑶去吧。” “是。”被称作梅香的嬷嬷已过五旬,凤府中的下人都称她为梅嬷嬷,梅嬷嬷曾是凤老夫人的陪嫁侍女,凤老夫人怜她懂事,早早将其嫁了人,同年生下一女,后夫君惨死,梅嬷嬷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又带着幼女投奔凤老夫人,谁知那幼女命短,在一次意外中丧生,凤老夫人心善,就收留她至今,如今梅嬷嬷在凤府里也算是德高望重。 “三小姐,请。” “好。” 凤轻瑶年幼时,梅香曾照顾她好几年,因此两人关系还算融洽,凤老夫人让梅香出面,多半让梅香再做劝说,可谓是用心良苦。 “梅嬷嬷,这些年,你可还好?”行至无人处,凤轻瑶停下来询问。 梅嬷嬷点点头,面容和蔼,“很好,承蒙三小姐挂念了。”顿了顿,似经过一番斟酌,言语间携着试探和语重心长,“其实老爷他很疼你的,你开始走的那些年老爷经常夜不能寐。” 凤轻瑶看着她,似探究,探究她为何只提父亲而不提母亲,良久,又似顿悟,顿悟曾经的蜚语终抵不过今日的忠言,遂嘴角勾起一抹讽刺道的笑,“我都明白,梅嬷嬷。” 在凤轻瑶轻飘飘的眼神中,梅嬷嬷惊觉自己的失态,顿时没了先前的淡定,“三小姐,到了,我随后调拨个丫鬟给你。” “好。” “那” “梅嬷嬷,你先回吧。” 两人的交流自愉快中开始,于沉默中结束,凤轻瑶摒退了梅嬷嬷,独自进了院中闺房。 一切陈设未变,还是按照她离开的样子摆放,可有什么东西又都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凤轻瑶环视四周,目光凝在床榻前,纱幔铺盖早已焕然一新,少了鲜红血色,曾经在那里,她腹痛数小时才产下女儿,来不及拥抱便阴阳两隔,好在苍天有眼,她的女儿假死,让活着的人才更懂弥足珍贵。 凤轻瑶走过去,轻抚云丝锦被,捧起来置于脸颊一侧,似找寻曾经的温暖。 “姑姑!” 一声年轻的,充满担忧的呼喊,拉回了凤轻瑶的回忆。 凤祈泽奔上前,上下将凤轻瑶打量了一遍,发现她没事,遂松了一口气道,“姑姑,还好你回来了,你可吓死我了。” 凤轻瑶将手中东西放下,起身,看着凤祈泽微微汗湿的额头,温柔一笑,“我没事,泽儿不必担心。” “早知我就不告诉你今日之事了。”凤祈泽皱眉,将凤轻瑶搀于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派人跟踪五叔,发现他去找安安,心中着实难安,便找你一同商议,谁知你竟撇下我寻了过去。” “泽儿,幸得你及时告知我,姑姑谢谢你。”凤轻瑶目光温和,抬手握住凤祈泽的手,良久,似想到酒楼中的一幕,浑身散出萧杀之气,“我去的时候,里面一片狼藉,未见安安身影,不知她可否有恙。” “她无恙,被小叔带走了。”凤祈泽语气平静,眸微垂,手掌渐渐紧握成拳。 其实前去酒楼的并非只有凤轻瑶,他也在场,不过屏息隐身于暗处,里面发生的一切,他悉数收入眼中。 实际上,他派去跟踪凤韶宸的手下,早就被凤韶宸甩掉,在一筹莫展时,有匿名信来,告知他凤韶宸和康安安的所在地,他起初不信,但因牵扯到康安安,仍决定一探究竟,然到了那,他意外发现凤倚也在,凤倚是小叔的人,她出现在酒楼,必是受了小叔的交代,所以,他找一隐蔽处藏身,静观事态发展,中间,稍作思量便派人将此事告诉了凤轻瑶。 至于为何告诉凤轻瑶,凤祈泽其实是有私心的,万一事态无法掌控,凤轻瑶绝对是最适合出面制止的人。 事态的发展的确如意料般失去控制,而及时现身拯救的人却不是凤轻瑶,而是凌飘雪。 他没想到凌飘雪的轻功竟如此好,至少在他之上,曾在小叔和五叔之间周旋的女人,到底不简单,轻轻松松就避免了一场手足相残的悲剧,当然康安安的功劳也不可没。 而,司闵尘伤势发作也正是时候,不早不晚,偏偏在小叔左右为难之时,他是在帮小叔,还是凌飘雪? “那就好,我也觉着安安无碍。”凤轻瑶并未注意到凤祈泽脸上千变万化的情绪,言语中尽是欣慰,“安安能得这么多人庇护,也是她之福,不过,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哪里?”凤祈泽以为凤轻瑶在说他,毕竟他有些事是在瞒着她,遂面色一紧,颇不自然道,“姑姑不妨说来听听。” ------题外话------ 好孤单哦,都不出来冒泡了,大家都去玩了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以口喂药 “哪里?”凤祈泽以为凤轻瑶在说他,毕竟他有些事是在瞒着她,遂面色一紧,颇不自然道,“姑姑不妨说来听听。” “凌飘雪怎么出现在那里?” “哦,我还以为姑姑说的是谁呢,五婶和五叔本是并蒂夫妻,她知晓五叔的行踪不足为奇。” “也是,韶宸这次受伤不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但我们仍不能掉以轻心,是以,我才回到府中,一来监视他,二来,府中其他人有任何动作,我好提前知晓。”其他人三个字,说的咬牙切齿,凤轻瑶似又想到当年。 “姑姑说的对。”凤祈泽握住凤轻瑶的手,以示安慰,两人又聊了片刻,凤祈泽便起身告退。 凤轻瑶看着凤祈泽年轻又英俊的脸庞,眸中仿佛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化作一声叹息,“泽儿,辛苦你了。” 凤祈泽在这目光中,步履越来越沉重,似仓惶奔逃,他终未告诉她,自己已有孟长安的线索,不日就可以把其带入府中,同时意味着,康安安的真实身份即将揭晓。 这是他日思夜盼的事,是除了娶安安外,最想做的事,谁都无法阻止,连凤轻瑶也不可以,即便,姑姑可能会怨他,即便安安可能会恨他,即便可能会让凤府天翻地覆,他也要孤注一掷。 任何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黑即是黑,白正是白,他容不得他们黑白颠倒,这是对死去的哥哥负责,也是对安安负责。 若安安真的是姑姑的女儿,她和小叔就绝无可能,想必小叔也不会再执着于她,自己便可名正言顺的将安安讨要过来,他都想好了,他会带着她们远走高飞,归隐山林,不问人间俗事,这些,想想都让人期待。 然,名义上的高尚始终不是真的高尚,只有凤祈泽心里明白,归根结底,他是为了他自己。 凤君冉带康安安回到浮生居,许是受到了惊吓,康安安觉得身子十分乏累,她一口水都没喝,就和衣躺在床上。 到了傍晚时分,凤君冉准备了饭菜,若在以往,这小丫头早就禁不住饥饿,像只小狗般围着自己转来转去,捂着肚子喊叫,今天却睡得异常安稳。 最初凤君冉心想,康安安一天之内经历如此多的事情,必定心力憔悴,睡得沉也实属正常,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去厢房喊她。 “安安,起来吃饭了。”凤君冉行至床前,俯身轻唤,声音比以往柔了几分。 床上的人儿拿被子蒙着全身,盖得严严实实的,在听到声音后稍动了动,哼哼唧唧的,却不见转醒。 凤君冉无奈的摇头,将被褥拉开,嗓音依旧柔和,“安安,吃饭了,有你最爱的烧锦鲤。” “小叔我困让我睡一会儿。”康安安仍闭着眼睛,声如梦呓,胡乱抓了抓被子,再度翻身睡去,只不过呼吸比平时粗重了些。 凤君冉察觉不对劲,遂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这一探不打紧,上面的温度竟异常灼热。 看来是发烧了,凤君冉想将手拿开,谁知却被康安安一把抓住,她抓着他的手,置于滚烫的脸颊上,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些,口中哼哼唧唧,“小叔,别走。” “你有些发热,我给你煮药。”凤君冉摸着她的额头,柔声劝着,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 约莫十多分钟,凤君冉端着药碗回来,俯身将康安安拥起,将药送至她的唇边,“把药喝了,听话。” 康安安闭着眼睛,依言喝了一口,小脸立刻皱成一团,“好苦我不要喝”。 “不喝药,病如何能好?”凤君冉颇有耐心的哄着,“乖”。 “我不喝,不喝嘛”康安安摇着小脑袋,索性做只鸵鸟,将头埋进凤君冉怀中,任凭凤君冉怎么哄,也不愿将头探出来。 小叔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她小狗一般的嗅着,再度昏昏欲睡。 “你当真不喝?”凤君冉看着怀里龟缩的人儿,语气骤然变得严肃。 康安安听着这语气,也不觉害怕,反正她生病了,他还能打她么? “不喝”康安安摇头,双手抱着凤君冉,可怜兮兮的扮柔弱,“小叔,我身体很强壮的,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凤君冉默了一会儿,终认输,叹道,“不喝就不喝吧,那你躺下。” 康安安这才不情愿的将头从凤君冉怀中移出,半睁着眼,刚想开口说‘谢谢小叔’,然下一秒,突觉小脸被凤君冉的手捧住。 凤君冉的掌心很热,却不及康安安的脸热,更热的是蓦地覆在康安安唇上的双唇,那双唇如火一般将浓浓的苦药汁,一点一点送入她的口中,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唔——”康安安蓦然睁开双眼,看着和自己近在咫尺的俊脸,头脑再无一丝混沌,她被迫吞咽着药汁,接受着他给予的一切。 凤君冉也盯着她,澄澈的眸宛如潭水,深邃的能将人吸进去。 待这口药喝完,两人依旧唇齿相依,鼻尖相点,满室的寂静唯有康安安急促的喘息声。 “小叔”康安安率先开口,神情颇不自然,她身子稍往后倾,小脸染着红晕,初吐的音节里竟带着一股别样的娇媚,这让她忙捂上嘴,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凤君冉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伸出手拂去康安安嘴角点点汁液,仿佛刚才的亲密再平常不过,他睇了眼一旁仍有剩余的黑褐色药汁,淡淡掀唇,“剩下的是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康安安听到这话,立刻端起碗,毫不犹豫的仰头喝下,药还是那个药,奇怪的是她竟从中喝出了一丝甘甜。 凤君冉静静的看着面前人儿将药喝的一滴不剩,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吃了几天的药,康安安恢复的很快,闲暇之余,她便向凤君冉讨教医学知识,同时学习辨声控物,她不想以后如那日在酒楼一般,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摆布。 凤君冉对康安安学习这些不置可否,每每她问,他均会悉心教授,她不懂得音节,他稍加点拨,她便理解的透彻,不得不承认,康安安的悟性极好,每隔日,她便能熟练地掌控一种动物的语言,后来,康安安发现,她随心吹奏的曲调,竟召来心中所想之物,这太神奇,也太可怕,放佛她生来就有操控万物的本事,从前不知,被凤君冉一激发,才慢慢的显露出来,这些,康安安只当作好玩,并未放在心上。 而对于酒楼发生的事,凤君冉只字未提,他不问,不代表不疑,还有凤韶宸说她是姑姑私生女一事,均悉数憋在康安安心里,若找不到答案,以她的性格会一直纠结于此,遂在一日饭后,凤君冉准备外出时,康安安拦住了他,扭扭捏捏,不知该如何开口。 ------题外话------ 感谢136的亲送的花花,香今日才知道书城也有人支持,感谢你们的推荐票,感动,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你何时攀上的权贵? 凤君冉负手而立,挑眉,用眼神询问。 “小叔,你怀疑我和五叔吗?”干涩的张了张唇,康安安便目光收紧,一眨不眨的盯着凤君冉,小手抓住衣角,恨不得抠出个窟窿,诚然,她现在十分在意小叔对自己的看法。 凤君冉眸光温润,似未想到康安安如此问,微微讶然,启唇,嗓音清扬,“你觉得呢?”。 康安安看着面前男子,仔细思索了片刻,遂摇摇头,如实答道,“不知道”,顿了顿,眼眸微垂,神情浮现迷茫之色,“毕竟那天我和五叔一同出现,而五叔说出的话又容易让人误解,我不知道你心中是如何想的,你曾说,两个彼此不信任的人无法相处,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想和你说清楚。” “说什么?” “我和五叔没有勾结,那日他来找我也是想说服我与他合作,然后共同对付你,可我没答应,后来无意间看到司闵尘,心知定是你派他来的,便假意套出五叔的话也是为了让他听到,原来一切都是五叔所为,五叔在酒中下药,设计你我,哪知被五叔识破,便挟持了我逼得司闵尘现身,也多亏了司闵尘,否则——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康安安一字一顿的陈述,待说完最后一个字,仿佛了却多年的心愿,神色轻松了不少,然,她只陈述了大概,却缺少细节,若她能聪明一些,若她能细心一些,若她能完完整整将整件事叙述一遍,也不至于,在后来,知晓真相的那天,多原谅自己一点点 凤君冉凝着她,嘴角缓缓上扬,“安安,这些我都知道,司闵尘已经告诉我,不过,今日能听你说出,我仍觉欣慰,现在,我要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有事可唤凤倚。” “小叔——”康安安猝然拉住他的衣袖,很明显,她还有话要问。 凤君冉看着衣袖上的小手,递了个可说的眼神。 康安安定了定神,似鼓起莫大的勇气,一开口,仍觉紧张,“五叔说”才吐三个字便顿住,康安安抬眸,和凤君冉对视,于他沉静的眸子里,终于找到支撑,喉头依旧略显干涩道,“五叔说我是轻瑶姑姑的女儿。” 多么拗口的句子,康安安说完便垂下眼眸,似逃避真相,又似怕从凤君冉口中得到她不想要的答案。 凤君冉凝着面前人儿,她的纠结,她的无助,她的恐惧,他尽收眼中,不止她怕,他也怕,怕造化弄人,怕难为天命,然此时此刻,他又不能流露出丝毫犹疑的情绪来。 “傻丫头,他说什么你都信?”凤君冉叹息,语意温柔,似对待懵懂无知的幼童。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康安安喜上眉梢,她激动地扑进凤君冉怀中,丝毫没发觉男子身体蓦然一僵,仰头,精致的小脸散发出别样的出尘,犹如竹笋嫩芽,秀美清透,隐约带抹娇羞,“这么说,我和你没任何血缘关系!”。 凤君冉摇头,眸中似有暗流涌动,然,这股暗潮在那满是期待和纯真的目光里,逐渐消散平息。 “太好了!”依旧涤荡在愉悦里无法自拔,康安安喜极而泣,她怕凤君冉笑话,遂脱离了那怀抱,转过身又偷偷抹起眼泪。 怀中猛地一空,凤君冉竟隐觉不适,他看着那抹娇躯,小小的,迎风而立,想上前安慰,终堪堪忍下,“若无其他事,我走了,你好生呆着。” 康安安点点头,目送凤君冉离开,约莫一个时辰,有信鸽飞来,她取下书信,展开,待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不禁悲喜交加,将信紧紧握在胸口,康安安遂收拾了下,匆匆而出。 凤君冉此前收到连歆川的邀约,说是约了一李姓官员喝酒,地点是在陆狄的醉仙楼,这李姓官员正是负责调查他们最近一批药材被扣押之事,据连歆川信上所说,他不止一次邀请这李姓官员,均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搞得连歆川都准备放弃这批药材了,谁知今日这李姓官员竟主动提出相见,点名要凤君冉来,他便提前给凤君冉书信一封,将事情说了完整,好让凤君冉有心里准备,凤君冉心中虽有疑问,但对于李姓官员变化的原因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早就听说冉公子风华绝代,今日一见,有过之无不及啊!久仰久仰!”因着康安安的问题,凤君冉是最后一个来的,尽管他来的晚,但李姓官员却是毫不介意,甚至主动起身相迎,客套的让连歆川咂舌,连连冲陆狄使眼色,陆狄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晓原因。 “李官员,客气,凤某来迟,自罚一杯!”,凤君冉拱手回应,微笑着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招呼大家坐下。 “来,我也敬李官员一杯!”,连歆川见两人寒暄完毕,起身给李姓官员倒了一杯酒,李官员推脱不过,在连歆川豪爽喝下后,只抿了一口。 这细节自然逃不过陆狄的眼睛,他看连歆川脸色一沉,忙借给连歆川满上酒的时候撞了下连歆川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在意。 做完这些,陆狄也提了一杯酒行至李官员面前,“素闻李官员清正廉明,不喜与等闲之辈饮酒,今日能请到李官员,我等三生有幸。”语毕,不待李官员回话,径自喝下杯中酒,“你请随意。” 陆狄这话说的十分巧妙,他自我贬低连带着凤君冉也算上,目的就是为了逼得李官员说出自己想要的话。 果然,这李官员听陆狄这般一说,不禁连连摆手,“陆公子过谦,三位公子都是人中之龙,尤其是冉公子,我可听说冉公子即将迎娶纳兰老爷唯一的孙女,可喜可贺啊!”。 此言一出,陆狄和连歆川皆看向凤君冉,略带吃惊,凤君冉却笑容未变,似早就预料到般,悠然启唇道,“李官员真是消息灵通,佩服!”。 “冉公子,过奖了,在下如今能坐上这个位置,多亏纳兰老先生提携,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那药材的事?” “好说,好说。” 李官员走后,连歆川立刻爆粗口,“妈拉个巴子,什么东西,呸!” “息怒,息怒!”,陆狄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和这种人置气,伤身。” 连歆川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怒气消了不少,“不管怎么说,咱们少损失了一笔银子。”说完,顿了顿,看向凤君冉,“阿冉,你何时攀上这位权贵?也不提前告知,害的我走了这么多弯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卜青云之死 “都是没影儿的事,你不要以讹传讹。”凤君冉淡淡开口,不愿多说。 “阿冉,若你能和纳兰家结姻,以后对付凤家的那些人就不在话下,这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你得把握。”陆狄最为聪明,说的话一针见血,他似看出凤君冉的纠结,“是担心康安安被纳兰宗良知晓?应该不是,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若不放心,可先将康安安交给我,待你娶了那纳兰小姐后,再招康安安入门,想必不会有人异议。” “我可听说纳兰宗良一生只娶一位夫人,他对夫人极为疼爱,怕就怕他对这个孙女婿的要求也是如此。”连歆川插话,目光移向凤君冉。 凤君冉笑笑,遂从一旁取出一枚紫檀琵琶递给连歆川,堵了他的疑问,“这是欠菀儿姑娘的,你交给她可好?”。 连歆川看着这琵琶,立刻恍然大悟,拊掌于额头,面露愧色,“难怪这段时日不见菀儿姑娘,是我粗心了!”。说完,也不客气,接了这琵琶,便起身告辞。 “阿冉,你这是想给歆川做媒吗?”连歆川走后,陆狄出声调侃。 凤君冉勾唇,耳边响起孟湘儿曾说的话,摇头叹息,“非也,若这常菀儿能让歆川放下执念,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此以后,他也能少怨我一些。” “哎,什么时候,你的心能多放我身上一些?”陆狄长声感叹,宛若吃醋的女娇娥,憨态可掬。 凤君冉似听惯了这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表白’,眉头皱都不皱一下,云淡风轻道,“莫不是上次给你的‘馨’不够?”。 此言一出,陆狄立刻屏了息,捂住唇,半晌儿,看凤君冉面色无异,试探性的叫了两声,“阿冉,阿冉”嘿,竟然能发音,陆狄清了清喉口,于一处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坐下,神色渐渐变得凝重,“阿冉,我的人找不到孟长安,晏州c襄州c郴州等大半个丰国,所有大小赌场均被我派人寻遍,结果一无所获,孟长安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郴州城一赌场,据那里的人说,孟长安此人十分警觉,呆一处通常不超过两个月,前几日从赌场出来还偷了路人的银子,有住户看到孟长安被一蒙面男子持剑逼入一无人小巷中,并未发现打斗的痕迹和他的尸首,应该还活着。” “那人还是快我们一步!”凤君冉端起茶杯,轻轻抿着,这结果似早就预料到一般,情绪未有任何起伏。 “那人?”陆狄挑眉,桃花眼中聚着疑色,“幕后操纵之人?” “是!从流言到孟长安,均和此人有关。”凤君冉眯眸,敛去两洼醉人清波。 “他抓孟长安做什么?” “孟长安是点睛之笔。” “孟长安还会出现?”。陆狄再问。 “会!不出十日孟长安必会出现!”凤君冉凝着过滤后仍漏在杯底的一尾茶叶,颜色淡绿,如漏网之鱼潜在暗处。 “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好生无聊!”陆狄摇头晃脑,瘙痒吹指,又开始不正经。 “除了等,你还需备上一口上好的棺材。” “什么?棺材,我没听错吧!” “是,棺材,另外,你还要去找一个人!孟长安最后现身的地方是郴州一赌场,你去郴州。” “谁?”陆狄来了兴致,吞了吞口水。 凤君冉没说话,头微侧,一手端茶,一手覆于其上,刹那间,只见茶水汇集于中心处,凝成柱状,慢慢拉成一条银线,连同那片茶叶也被提起,如少女般旋转起舞。 凤君冉勾唇,轻轻一吹,叶片似剑般射出,没入墙体,茶水崩裂,却悉数落进杯中,未丝毫的浪费,凤君冉举杯饮尽,将茶杯置于桌上,开口道,“孟权争!” * 康安安按照约定地点,行至离浮生居不远的一座废弃宅院处,进去后发现被凤倚绑着的卜青云。 凤倚说,这人是司闵尘让她带给康安安的。 康安安自一进来就看着卜青云,发现这人面容苍老不堪,衣着破旧的很。 “他就是卜青云?”,印象里,她似乎从未见过此人,或许是年岁久了,她当时年龄小受到惊吓,忘了很多事,一时没认出他来也实属正常。 凤倚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卜青云见康安安如此问,亦面露疑惑,“不知侠女抓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 “你当真不认得我了?”康安安上前一步,将脸伸至卜青云面前,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幽幽道,“十一年前,你参与了一起绑架案。”其实,康安安也不确定这个卜青云有没有参与绑架自己,凤祈康只告诉过她卜青云和她当年的事有关,她这么问,是想套出卜青云的话来。 这些年,她的长相和十多年前虽有差异,但轮廓并不太大变化,如果他记性好或参与了那件事,应该能回忆起来。 “我没有!”卜青云听到康安安如是说,不假思索的出口否认,“绑架是杀头之罪,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康安安仔细观察着卜青云的反应,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可康哥哥也不会骗她,并且不靠谱的话压根不会告诉她,所以—— “你不说是吗?”康安安冷哼,俯身摘下一片叶子,捏在手中把玩着,“若我们没有真凭实据也不会无故抓你,你若执意隐瞒,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卜青云一听,吓的转身想跑,这边凤倚一记抬腿将起踹倒,然后点了他的穴道。 卜青云仍摇着头,坚持说自己不知。 康安安没搭理他,掂起叶片吹了起来,不多时,数十条蛇从各处蜿蜒爬来,青红相间,让人头皮发麻。 卜青云压根没见过这种场景,吓的连连大叫,不等蛇近身,便喘息着求饶,“我说!我说!”。 康安安心中得意,再度吹响叶子,那蛇闻声,似很害怕,纷纷逃窜。 凤倚眸中闪过讶色,她曾见公子用一片叶子呼风唤雨,她想学却被公子拒绝,公子说麻烦,不曾想公子竟将此技能教授于康安安,应该费了不少心力。 “那件事是林豹和孟长安干的!”卜青云睁大双眸,看向前方,似陷入回忆,“我只是一名小啰啰,跟着他们混口饭吃,有一天他们抱了个昏迷的小女孩回来,我问他们是谁,他们不说,只告诉我好生看着,那小女孩长什么样我已记不清了,从穿衣打扮上看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后来小女孩被林豹带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或许被杀了也说不定。” “你可知小女孩姓什么叫什么?” 卜青云摇摇头。 康安安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道,“那你都知道什么!”。 “侠女饶命,我将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啊!”卜青云哆嗦着唇,祈求道。 “那林豹和孟长安如今在哪里?”康安安松了手,神色恢复平静。 “那件事后,他们给了我些钱,就让我走了,再后来听说林豹死了,孟长安不知所踪。” 康安安闻言,又看了他几秒,然后让凤倚给他松绑,康安安知道,她能问的,卜青云能说的,恐怕只有这么多了,现如今,她若能找到孟长安,那么关于自己的身世便可真相大白。 “这些银子你拿着,若有孟长安的消息,可来找我,定重赏!”康安安说着掏出碎银,将卜青云扶起,刚准备递与他,突见卜青云双目圆睁,七窍流血,下一秒萎顿倒地。 康安安猝不及防,被吓的后退一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安安找回了记忆 卜青云斜躺在地上,伸着手,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吱吱的声音,却再连不成一句话,唯有鲜血不停地顺着嘴角往下流,双腿也不住的踢腾,几秒后,终头一歪,便再无声息。 凤倚见状奔上前,以指探向他的脖颈处,片刻后,冲康安安摇了摇头。 而康安安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好似被吓傻,身子动不了,眼睛也移不开,似乎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形态,睁眼瞪着她,她知道,这表情是死不瞑目,而那人的容貌康安安越想看清,越是看不清,是个男人?不对,是个女人,可这女人是谁?为何满身是血,用那种眼光看她,是的,那种眼光,有留恋,应该是对生命的留恋,有抱歉,是在对谁抱歉,她吗?可她不认识她啊! “别过来,走开,走开啊——”康安安仿佛中了魔咒,后退着,手臂挥舞着,眼中充满了恐惧,过了一会儿,竟是扑到卜青云的尸体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抱住他,摇晃着,像个孩子般哭喊道,“奶娘,奶娘,你醒醒——”。 “夫人?夫人!”凤倚强行将她拉起来,饶是怎么唤,都无法将康安安唤醒。 凤倚别无他法,只能点了康安安的穴道,康安安头一歪陷入昏迷之中。 凤倚将康安安搀至别处,最后扭头看了一眼死去的卜青云,柳眉皱起。 “我怎么了?”过了许久,康安安才悠悠转醒,她揉着犯疼的脑袋,竟发觉自己躺在凤倚怀中,而她就像做了个噩梦,累得很。 “卜青云死了,你晕过去了。”凤倚将康安安扶起,淡淡的开口,似见惯了生死,对于卜青云的死一笔带过。 康安安刚醒,脑子还有些晕,拧了拧眉毛,才一点点记起刚才发生的事,她努力平复内心的震动,捏着衣角,双眸平视前方,像在问凤倚,又像是自言自语,“他怎么会死呢?是谁杀了他?”。七窍流血,乃是中剧毒所致,一触即发,死状悲惨,下毒之人要么恨其入骨,要么视人命如草芥,到底是何种原因? “不知。”凤倚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这毒她从未见过,如果公子在,或许能找到线索。 康安安默然许久,挪动脚步,先行朝前走去,她脚步略显虚浮,却是异常坚定,走了一段后,顿住,启唇,嗓音干涩,“凤倚,找人将他埋了吧,今日若不是我非要见他,他可能不会死。” “好。”凤倚看着前方那抹羸弱却倔强的身影,一向不善言辞的她,出言安慰,“生死有命,你不必自责。”说完,极不自然的撇眼看向别处。 康安安听凤倚如此说,忽觉眼中有湿气侵袭,她眨眨眼,扭头,看着凤倚脸上来不及收回的那抹关心,“谢谢。”语毕,凝眸远眺,望着卜青云尸体所在的方向,哪怕她已看不到他,仍在心中默念,“也谢谢你。” 谢谢你用生命的代价让我记起了一些东西,即便片段零碎并不完整,对于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也弥足珍贵。 * 康安安随凤倚回去后,凤君冉还未回来,她洗了手,换了衣服,想了想还是嘱咐凤倚不要将今日与卜青云相见之事告诉小叔,她怕小叔误会自己又起了异心,至于卜青云暴毙一事,她会找机会问司闵尘,毕竟司闵尘接触过卜青云,问他也许能得到一些线索,凤倚听后点头应允。 凤倚并没有告诉康安安,她已存留了卜青云中毒之血,只因这毒太稀奇,不像中原的毒药,倒像是来自异域汨罗国一带,汨罗国对周边几个大国一直虎视眈眈,是以,她必须将毒血拿给冉公子查验。 康安安哪里又知道,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冉公子默许,这康安安想瞒冉公子,无异于掩耳盗铃,冉公子也真是宠她。 凤君冉回来已是深夜,他喝了酒,有些醉,当时康安安已经睡下,听到动静后,点上灯,看到凤君冉步履不稳的模样,忙上前扶住,“小叔,你喝酒了,渴不渴?”。 凤君冉第一次陪着那李官员喝这么多酒,自从上次因喝酒发生了和她的事后,他就不常喝酒了,原以为茶能解酒,谁知陆狄这酒后劲竟如此大,到现在还有些醉意。 凤君冉手支在桌子上,扶额,顿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头有些疼,给我弄个醒酒汤来。” “醒酒汤?”康安安重复,听到这名字就傻眼了,她压根不会做,“小叔,怎么做的,你能告诉我吗?”,睁着一双小鹿一般的眸子,看着凤君冉,映着点点烛光,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凤君冉同样看着她,这般不设防的安安纯真极了,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而眸中的无措,又让他的心蓦地一软,柔声道,“厨房有酸梅干,用水煮了再加冰糖即可。” “好,小叔你等下。”康安安答应着,又点了一盏灯,走进厨房。 凤君冉无声的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弧度,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儿,醉酒的症状轻了不少,他不放心安安,便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内,康安安正在烧火,锅内的水滋滋的冒着热气,时不时的,康安安会起身查看水是否已烧开,一小缕头发垂于脸颊处,随着动作来回摆动,侧颜小巧精致,美的如画中人儿,这一幕静谧而美好,许是微醉的缘故,凤君冉倚在门前,抱臂看着,心中竟起了一丝的动容。 康安安做好后,又加了花蜜,尝了尝,又酸又甜,还不错,她盛入碗中,端着,一转身,发现凤君冉正站在门口。 “小叔,你来了,尝尝。”见他刚好在,她走上前将碗递给他,小脸上隐含一丝期待。 凤君冉接过,喝了一口,眼前浮现出她曾在厨房,端着面条邀请他吃的情景,那时,他对她充满了嫌弃,时间过得真快,短短数月,他们从最初的猜忌,变成如今的亲密,这感觉,最起码他不觉排斥。 “好喝吗?”康安安又问,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生怕漏掉他任何的表情。 凤君冉看她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嘴角勾了勾,仰头将酸梅汤喝完,“还好。”灯火下,他的笑含蓄而温暖,康安安看的有点痴。 “走吧,小心些。”凤君冉说着端起灯火,身稍侧,照亮康安安脚下的路。 康安安依言走在凤君冉身旁,凤君冉每走几步便会回头等她,待她行至他身边,他便再度前行,如此反复,从厨房到卧房的路,他们走了足足两分多钟。 康安安觉得小叔今日和平时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清,他似乎更加体贴,连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度,酒这东西能让人乱性,难道还能让人变得温柔?这般想着,康安安有些忐忑,她上床,平躺于内侧,这是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她不敢离他太近,怕他不喜欢,又不想离他太远,因为她没有安全感,所以便取了个折中—平躺而眠,但往往睡着睡着她便滚进了他的怀中,有时她提前醒来,有时是他,所以,这么多次,他们也没出现过两两相对的尴尬。 而今晚,在康安安躺下后,第一次,凤君冉转过身,面对着她,虽然康安安闭着眼,但她知道小叔在瞧着自己,她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便想侧了身子,背对着他,而他竟先行一步,长臂伸出,将她搂入怀中,她随着他的动作而呼吸停滞。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小叔,你可喜欢我? 凤君冉的下颚抵在康安安头顶,呼出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香,康安安不善饮酒,闻着这香气,她便想要醉了。 “小叔你”,康安安开口,声音很小,心却跳动的厉害,她想问他怎么了,话到嘴边却又被咽下,感觉自己像傻了般,丧失了说话的功能。 凤君冉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她,他的呼吸很平稳,那手却有些不太老实,竟顺着腰向上移去。 康安安见他这样,呼吸一时有些乱,只能下意识的抓住他的大掌,握紧,不让他得逞,说实话,她不了解男人,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不知道小叔为何这样做,目的是什么,上次小叔喝了酒也变得毫无理智,此时他虽比那夜清醒,但他的举动让她心存不安。 凤君冉任由康安安握住自己的手,不再有所行动,微光下,顺势将手掌置于康安安隆起的腹部上,感受着明显的胎动,启唇,嗓音低沉悦耳,“不用害怕,我不会将你如何,陪我说说话就好。”他本就和她挨着,他说话的时候,热气喷薄而出,洒向她的耳廓,引得她一阵发痒,全身似有电流窜过,酥酥的,麻麻的,很难受。 “哦。”康安安点头,扭了扭身体,无意识的捏住他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把玩,似无措又似消磨时间,小叔说让她陪他说话,但他除了说的那句请求外便再不发一言,对于她的小动作也是不置可否。 渐渐的,康安安觉得自己的脸很热,手心微微濡湿,她怕凤君冉嫌弃,便想将手拿走,谁知手刚要移动,凤君冉速度极快的反手握住,他握的很紧,怕她离开似的。 康安安的小手被凤君冉裹在掌心里,他的大掌干燥而温暖,不似其他男子指根和虎口处均有一层薄茧,他的手细白修长,比女子的还要柔嫩,竟让她摸上了瘾。 又默了片刻,康安安干脆转过身和他面对面,她看他双目微阖,似睡着了一般,不禁喊了一声,“小叔?” 凤君冉没回应,像是真的睡了,睡着的他面容精致,睫毛长如羽翼,映着烛火投下黑色的剪影。 康安安看着看着,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描绘这轮廓,她的指尖抚上他的眉心至高高的鼻梁,往下到唇边,不曾想他竟张口含住她的食指,她一惊,呀的低叫,耳边传来他轻轻的笑声,他仍闭着眼,幽幽道,“曾经有人觊觎我的美色,我让他数月无法视物,还有人肖想我的身体,我让他数年瘫痪在床,你这般赤裸裸的占我便宜,我该如何惩罚你?”。 “啊?”在听到前两句话时,康安安心中还生出无限同情,觉得惹到小叔的人真可怜,然在听到最后两句话后,不禁换作为自己的以后担忧,那两人未近小叔的身便得到如此结果,她不仅碰了摸了还捏了,若按照他所说,简直罪不可恕,康安安想了想,放低身段的讨好道,“小叔,我看你的皮肤白皙清透,定是又弹又软,实在忍不住摸了摸,我的错,你就饶了我这次吧,以后保证不会再犯!”,说完,像模像样的竖起两指发誓。 “是吗?”凤君冉蓦然睁开眼,深邃的眸仿佛融进点点烛光,绚丽夺目,他看着面前人儿,小小的,脸蛋儿稚嫩,此刻神情倒颇为严肃,酒窝时不时隐现,朱唇不点自红,诱人采撷,哑声道,“得罪我的人,我必十倍讨要,你以为说了恭维我的话就作罢?”。 “那你想如何?”康安安见他如此说,干脆心一横,睁着无辜的大眼道,“反正事情已经发生,要杀要刮随你便是!”。 话音刚落,康安安顿觉嘴上一软,这不是凤君冉第一次吻她,他们成亲前回凤府为凤老夫人祝寿时他吻过她,那个吻是做戏给凌飘雪看,上次她生病,他为了逼她喝药不惜献吻,那个吻是迫不得已,如今这吻又算作什么呢,醉酒后的产物?凤君冉这吻来的突然,先是蜻蜓点水,接着便如狂风骤雨般让康安安无法招架。 “唔——”康安安双眸大睁,一动不动,不懂得回应,不懂得拒绝,整个人如同木偶人一般。 “换气”,缱绻之间,凤君冉抵着她的额头呢喃,他深邃的眸紧紧锁住她清纯的小脸,她脸上的无助和无辜,让他胸腹一悸,忍不住呵护入怀。 康安安听了凤君冉的话,才惊觉胸口憋闷,她竟忘记了呼吸,她连忙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将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 凤君冉见状,发出低低的笑声,他笑的时候眼角微挑,眉宇舒展,仿若桃花初绽,美不胜收,引得康安安禁不住捧上他的脸,眸光似有波澜在涌动。 凤君冉重新合上双眸,握住康安安的手,十指交缠,一时间,满室的寂静,只余彼此的呼吸声。 这种安静仅维持了几秒,漫漫长夜,孤男寡女,总让人心智迷乱,更何况还有一个喝了酒的男人。 渐渐的,凤君冉手掌上移,所到之处如洒下火种,烧的人炽热难耐,他的手抚过她的腰,沿着她微隆的腹部袭上她的胸口,在即将覆上隆起时,康安安像是找回了理智,一把将他的手抓住,防止他近一步入侵,这是她下意识的保护自己的动作,却让凤君冉睫毛颤了颤,掀开眼帘,他的眼眸深邃不见底,此时,康安安看不出他的情绪。 凤君冉凝着她,大掌仍贴在她的胸口,感受着她的心跳,过了一会儿,终移开双手,拢了拢彼此的衣服,躺好,似找回了理智般各自归位。 凤君冉的反应让康安安心一沉,仿佛那日的酒后乱性,他们刚才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现在又变成最亲密的陌生人。 “小叔,你你可是将我当做”,康安安承认自己动了情,所以想要问个究竟,剩下的话她没说,但声音里却明显染上晦涩。 “你就是你。” 短短的四个字,胜过甜言蜜语,让康安安忍不住湿了眼眶,原本她以为自己只是那人的替身,小叔今日对她的情不过是酒后的随性而为,可他说,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一个人,起码让她受之坦然,与之自若。 “那你可喜欢我?” 女人就是这样,对待爱情,总是持较真的态度,当男人说了喜欢,便想要爱,说了爱又要专情,说了专情又要一生一世,女人啊,总是这般贪婪。 ------题外话------ 香味之前建过一个群,113747226,感兴趣可以加入哈,你们可以尽情讨论,或许里面人物的命运因你们一句话而改变,我会将最好的文字,最好的情节展现给你们。爱所有看文的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十日蛊毒 “那你可喜欢刚才的感觉?”,凤君冉挑眉,不答反问。 “不喜欢。”康安安违心的否认,为了那可怜的自尊。 “但你的反应告诉我,你在说谎。”凤君冉双臂枕于头下,侧目,神色淡淡,“安安,你可还记得我曾和你说的话?” “什么话?哪一句?你曾说过话太多了!”康安安握紧手指,小声嘀咕着,面容有些紧张。 “有时候眼睛看到和耳朵听到的,未必是真实的。”凤君冉紧紧攫住康安安的眸子,目光中涌动着难言的情绪,“无论遇到什么事,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犯我之人——” “犯我之人,我必十倍讨之!”康安安接过话,暗自舒了一口气,他总算没说不要喜欢我之类的话语,思及此,心情大好,遂起身,跪在床上,手指支着下巴,看着凤君冉,表情纯真又顽劣。 “可是——”康安安柳眉皱了皱,似在思索,突然倾身吻上凤君冉的唇,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动作激烈,霸道而不容拒绝,这一吻略显生涩,带着倔强,唇齿相偎,磕破了皮儿,淡淡的血腥味自彼此口中蔓延开来,竟比那香十里花还香,比那甘露更甜。 直至凤君冉呼吸变得急促,绝美的脸上浮上一抹异色,康安安才猝然将他放开,破皮处失了温度,有些发紧发疼,不过这并不影响康安安跐溜着小嘴,摇旗呐喊,“刚才小叔便犯了我,给你打个折,我先讨一倍回来!”。 脆生生的嗓音带了少许的喘,尾音婉转娇媚,嫣红的唇瓣沾了点点晶莹,流光溢彩,诱人采撷,还有那眸,一颦一笑,顾盼生辉,灵动摄魂。 凤君冉看着面前风情万种犹不自知的少女,眼神暗了暗,他抚唇,凝眸,舌尖轻轻滑过嘴角,似在回味,突然,像察觉到什么般,舌尖一顿,剑眉渐渐拧起,几乎是下一秒,神色遽变,一把拉过康安安,捏住她的下颚。 这变化太快,康安安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整个人便倒入凤君冉怀中,她仰着小脸,和他的脸近在咫尺,下巴被他固定住,动弹不得。 “小叔”她口齿不清的叫着,惊诧于他眸中的反应,这双眸一向淡然若水,波澜不惊,此时却纷繁复杂,意味难明,还有他的手,竟掠过那破皮处,狠狠一挤。 霎时,鲜红的血顺着那伤口凝成血珠,滚落至凤君冉的指腹。 “嘶——”康安安疼的头皮发紧,再看凤君冉取了她的血,竟送入口中,双目微阖。 若说刚才他是在回味,现在则是在品尝,仔细的,用心的品尝,像在尝菜咸不咸,汤甜不甜,莲糕入口化不化,味道浓不浓。 康安安不解,得了解脱,捂着小嘴,团着身子,蜷缩至墙角儿,眼中噙着泪儿,小脸上挂满委屈。 半晌儿,该是有了结果,凤君冉蓦然睁开双眸,里面三分惊诧,六分怒意,还有一分是忧虑,没错,的确是忧虑,担忧的忧,顾虑的虑,就像康安安不常见他发火,这忧虑也属首次。 “小叔,怎么了?”康安安被凤君冉突变的情绪搞得莫名其妙,心知一定是和自己有关,遂开口询问。 凤君冉没说话,转身下榻,找出药品器具,逐一摆放,有刀片c银针c纱布等。 他这是中了邪?无缘无故,拿这些做什么?她不过是亲了他一下,还是打了折后的亲,他值当这般兴师动众的惩罚她么? “小叔是你说人若犯我,必十倍讨之,是你先吻得我,我才找你讨要,又吻了你,你若觉得亏,再吻回去就好了。”说着,闭上眼,扬着头,一脸的任杀任剐的凛然,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康安安偷偷睁眼一条缝。 这一看,便看到凤君冉面无表情的将刀片放在烛火上烧,烛光攒动,在墙上投下一道剪影,轮廓影影绰绰,很美。 康安安没心情欣赏这一人,一烛,一朦胧,她蹭蹭的爬至凤君冉身边,扶着他的腿,不小心瞄到凤君冉性感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肌,不禁吞了吞口水,可怜兮兮道,“小叔,你说话好不好?我的嘴好痛” 这一招果然有效,凤君冉听她呼痛,终不再淡定,将消完毒的刀片放下,转过头,看着那略显红肿的嘴角,挑了一点儿白色药膏轻轻抹在上面,凉凉的开口,“你今天去了哪里?”。 终于听到凤君冉的话,不亚于听到天籁之音,康安安眉色一喜,仿佛盼得糖果许久的孩子终于得到糖果,全身上下都写着满足二字,满足过后,思量答案,眉宇间又显心虚,她低下头,用最低的音量回答,“我我去了一处废弃别院。” “见了谁?” “卜青云。” “那卜青云是不是突然暴毙而亡?” “小叔”康安安闻言,倏地抬头,眸中难掩讶色,如果说,刚才凤君冉猜到自己外出见人不足为奇的话,那么他脱口而出卜青云暴毙就着实让她意外了,遂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知晓卜青云已死?” “我不但知晓卜青云已死,我还知晓你和他有过接触!”凤君冉抿唇,言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康安安被凤君冉的话惊得双目圆睁,良久,才幽幽道,“我的确碰过他。”她陷入癫狂时,曾扑到卜青云身上,颊边染了他的血。 如此想着,卜青云死前一幕似云雾般飘了过来,康安安不由得瞳孔遽缩,深深吸气,才平息了狂跳的心,她再度开口,嗓音干涩,“我让他来,只是想问他一些事情,并非想要他性命。” “你可知你中了汨罗国的十日蛊毒?”凤君冉见康安安如此失落,不忍过多的苛责,遂将真相说出。 “十日蛊毒?”康安安不解,这名字听着就怪的很。 “十日蛊毒又叫十日散或十日离,汨罗国人最善制蛊毒,这十日蛊毒就是出自他们之手,蛊毒种下,前九日无任何异样,第十日催动蛊毒,必会暴毙而亡,沾染蛊毒之血的人亦会中毒。”凤君冉淡淡的启唇,似想到什么般,目光悠远,神情慢慢严肃起来,“曾经我遇到过中十日蛊毒之人突然暴毙,也眼见有人因触碰中毒之人而受尽苦痛。” 正因为见过,研究过,他又精通医术,才能在和康安安亲吻时,意外沾染她的血而觉察出异样,直至再次取了她的血,以舌尖细品后才得以确认。 此言一出,康安安的小脸上立刻漾满急色,这急色并非为她自己,而是为了凤君冉,“小叔,既然我中了这十日蛊毒,那你喝了我血,会不会也有危险?”。 满心的担忧只为他,凤君冉看着面前人儿的真情流露,心,蓦地快跳了两下,他勾唇,眸中隐隐透着一股子无奈,这无奈中,细察还有一丝的甜蜜,凤君冉当然不承认这是甜蜜,他将之归为动容。 “我无碍。”凤君冉摇摇头。 康安安长舒一口气,遂又想到腹中胎儿,慌忙问,“孩子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常宁村(一) , “现在才想到孩子?”凤君冉挑眉,松愉的神情未有太大改变,这让康安安心安了不少,可那张小脸仍旧端着,不肯放松。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先别想了,我为你解毒。”凤君冉敛眸,边说边拿枕头置于康安安身后,让她靠在上面,接着掀开康安安的衣袖。 凤君冉看着如藕般莹白稚嫩的手臂,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了康安安一眼,“会有些疼,你忍着,实在忍不住可以叫出来。” 康安安听凤君冉这么一说,原本不紧张的心开始紧张,她深吸一口气,迎着凤君冉的目光重重点头。 凤君冉垂眸,拿小刀在康安安手腕处划开一道口子,顿时有鲜血溢出,这血颜色鲜红,看似正常。 “嘶——”康安安轻呼。 凤君冉听到这呼声,手一顿,默了一秒,只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忍着!”。 “好。”康安安闭目,咬着牙,转过头去。 凤君冉身稍侧,五指张开,置于康安安心脏处,掌心微动,只见一股内力缓缓注入康安安体内,这内力似漫天倾洒的细纱,浮游间,拉动毒素至手腕,霎时,原本鲜红的血变得乌紫,后一滴一滴滴下。 康安安顿觉浑身像被蚂蚁在啃食,又疼又痒,很是难受,即便有凤君冉这般医术超群的男子陪伴在侧,也无能为力。 这就是十日散的特殊之处,解毒时,必须保持中毒之人百分百的清醒,且不能有任何手段辅助,如此,方可判断毒素被肃清的程度,故,哪怕康安安再痛苦,也得生生受着。 凤君冉的目光紧紧攫住面前人儿,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她蹙了几次眉,咬了几回唇,甚至她流了多少汗,他都观察的一清二楚,康安安的隐忍让他惊讶,这噬骨之痛属疼痛之最,即便是健壮的成年男子也要喊上几喊,这丫头竟硬生生的挺住,哼都不哼。 凤君冉内心受到触动,遂加快进程,进程的加快衍生更深的痛感,许是痛极,康安安竟下意识的伸出拳头送至唇边,凤君冉见状,一把拦过,换作自己的手掌递上去,这一张一弛间,分了心神,留下后患。 康安安张口咬住,她有多痛,便咬的多狠,贝齿入肉,鲜血迸出,凤君冉仅眉头蹙了一下,神色依旧淡然。 仿佛经历了一场炙火的炼烤,康安安渐觉痛感消失,浑身像被水洗了般,黏湿的难受,她缓缓睁开双眸,目光定在凤君冉的脸上,嘴角勾起劫后余生的喜悦,然,这笑还未完全绽开,便被那流血的手掌生生截断。 康安安看着凤君冉的手,虎口处赫然可见一排齿痕,这才惊觉唇齿间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小叔你的手”康安安心下明了,嗓音仍有些虚弱,她看着他无语凝咽。 “无妨。”凤君冉正在为康安安包扎手臂,听到她的话,眼未抬,动作未停,直至处理妥当,才取了纱布匆匆缠在自己手上,只不过,在处理后续收尾的工作时,凤君冉似有些心不在焉,行事一向利落的他差点打翻了药箱。 康安安只顾感动凤君冉的付出,并未发觉凤君冉的异常,此番折腾下来,她精疲力竭,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而凤君冉却凝着那张恬静的睡颜,剑眉紧皱,他探向康安安的脉搏,意料之外,这毒素竟还有残余,虽然残余的量极少,暂不足以对康安安的身体造成损害,但不除净,恐留后患,如此来看,这蛊毒像十日散,又不全是十日散,似是十日散的改良品。 如今之计,他唯有动用凤家祖传的解毒至宝--水晶灵蚺,才能彻底清除康安安体内的毒素。 这水晶灵蚺养在泡了百种药材的天山水中,吃蝎子尾,毒蛇胆,蜈蚣身长大,通体洁白,至毒亦解毒,世间仅此一只,却被凤家所得,凤老爷子视之如命,饲养处也只有他才知晓,平常看一眼尚不太可能,更别说取出使用了。 凤君冉抿唇,拉起康安安的手,输入自己的真气给她,这真气堪比世间良药,虽无法解毒,但能压制毒性,也算是双重保障。 连歆川背着琵琶一路策马狂奔。 他先去了一品香茶楼,那里依旧没有常菀儿的身影,连歆川这才发现自己看似和常菀儿很熟,其实,连她的住处都不知晓,遂喊来了掌柜,掏了银钱,才打听到常菀儿住在晏州城郊的常宁村。 掌柜的说,常菀儿家中突发急事,和他告假两个月回去处理,言语中嫌常菀儿告假的时间太久,有换人的打算。 连歆川又掏了些银两,摔在掌柜面前,明白的告诉他,若敢换掉常菀儿,他便砸了他这家茶楼。 掌柜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两眼放光,他也心知连歆川的身份显贵,遂收下钱,点头哈腰道,“连公子,你若喜欢常菀儿,不如将她收进府中,我这茶楼人来人往,好几位富家公子都看上了她,均有娶妻纳妾之意,祁府三公子,孙府孙大公子”掌柜掰着指头,逐一数,还未说完,突见一钱袋砸入自己怀中,将他砸的一个趔趄。 连歆川冷笑,看着掌柜,俊美的脸上尽是凛然,他开口,霸道且不容质疑,“但凡遇到想对常菀儿不轨的人,直接告之我的名号,若其不听,便绑了送入我府中。” 掌柜抱着意外之财,脸上笑成了花,他点头哈腰,阿谀奉承道,“还是连公子阔力,连公子放心,这常菀儿在一品香茶楼不会受半点委屈。” 连歆川又交代了掌柜诸多事项,尤其要提防祁家三公子祁南山。 这祁南山是祁翩然的三哥,祁翩然便是死皮赖脸要嫁与他的祁家五小姐,这兄妹俩一个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一个矫揉造作一根筋,真是让人头疼。 当掌柜听闻连歆川说要去常宁村,大骇,连连劝阻,“连公子,乡野之地去不得!”。 “怎么去不得?” “连公子身份尊贵,那里都是些刁民,怕伤了连公子,所以去不得!” “我去找常婉儿,也去不得?” “去不得!” “我倒要看看那些刁民如何能伤的了我!” 掌柜看连歆川去意已决,遂又劝道,“那连公子多带些人。” “多谢!”连歆川抱拳,转身离开,出了一品香茶楼,思及掌柜的神情和话语,保险起见,写了一封书信给凤君冉:我去常宁村找常婉儿,你见此信就证明我一日未归,可派人去寻。 常宁村的路不太好走,到处坑坑洼洼,将连歆川颠簸的直想骂娘,他好不容易走到村口,下马,凝神远眺,诺大的村子,竟是不见一个人影。 连歆川心中奇怪,稍作思索便朝村子里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看,偶尔遇到有村民打开房门,一见他,立刻像见了鬼一样,不待他询问,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整个庄子透着神秘且诡异的气息。 ------题外话------ 连大公子会遇到什么捏?猜出来有奖,咩哈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 工 中 好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暗潮涌动,波澜生 连歆川蹙眉,沿主干道将村子转了个遍,也没找到常菀儿的家,他索性强行推开一住户的房门。 那住户一见他,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好汉饶命,前些时日,我已上交过税银,如今家徒四壁,实在没有多余银钱孝敬好汉,米缸里还有些许存粮,好汉若不嫌弃尽管拿去!”。 “我并非强盗,只想和你打听一个人。”连歆川将他扶起,皱眉环视四周,房内如此人所说,的确没有值钱的家当。 “大侠尽管问。”那人畏缩的立于一旁。 “常菀儿家在何处?” 那人一听常菀儿的名字,先是一惊,接着眸中闪过一丝惋惜之色,这惋惜连歆川看的真切,遂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急道,“常莞儿怎么了?说!”。 那人立刻缩起膀子,结结巴巴道,“无无事。” 连歆川察觉到失态,放开他,勉强压下心中焦躁,心平气和的问,“说!” 那人拭了拭额上的汗,见连歆川并无恶意,便将知晓的事情一一道来,第一句话便让连歆川蓦然睁大双眸,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作响。 那人说,“常菀儿被关在关雎山上的龙王庙,三日后准备浸猪笼。” “为何?” 这浸猪笼乃残忍至极的刑罚方式,曾经多见于乡野愚昧之地,由里长牵头,得全村人认可,专门惩治一些不守妇道的放荡女子,意为侮辱诅咒之意。 而此类刑罚早已被丰国国君下令废除,而今竟又从他人口中听闻,并且浸猪笼的对象还是常菀儿,着实让他气愤的想要杀人。 “说是常菀儿和其姐夫耿大牛勾搭成奸,两人私通之事被其姐常心兰撞破,遂找来里长和众乡亲评判,如今此事已被证实,三日后,根据常宁村乡规,常菀儿应当遭浸猪笼之责罚,只可惜了这如花的女子。” “放屁!”连歆川怒骂,一掌劈在这人家中,唯一一件还算像样的物什—木桌上,这木桌如高空坠落的蛋壳,霎时七零八碎。 若说别人做出伤风败俗之事,他尚且相信,但说常莞儿与那耿大牛私通,那定是被人栽赃陷害。 “好汉息怒!”那人看着这无故遭殃的木桌,眼中那个心疼,可又畏惧连歆川的武艺,嗫嚅着唇不敢指责。 连歆川默了片刻,掏出碎银扔给这人,转身离开,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他要找到常莞儿,至于村中其他异常之处,待救出常莞儿后再谈。 连歆川出去后,发现他的马不知所踪,想必被贼人盗走,没了马,他只能步行,然,还未走几步,忽见几十号村民从四周围拢而来,这些村民或手持锄头,或手持铁镐,一个个面容紧绷,如临大敌。 为首的是一年长男人,年过五旬,续着长胡子,神情举止倒像是这村里大人物。 连歆川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正愁找不到去关雎山的路,这伙人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敢问少侠为何来这常宁村?”说话之人乃是那年长男子。 “找人” “找谁?” “常莞儿!” 此言一出,有几位村民露出惊讶之色,其中一人道,“这常莞儿当真水性杨花,勾引了自家姐夫还不作罢,又和这白面书生牵扯不清。” 连歆川听到这话,面色一沉,拳头紧握,若非这些村民均手无缚鸡之力,他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少侠还是回吧。”那年长男子看了连歆川几秒,最终吐出这么一句话。 “交出常莞儿,我便回。” “她是常宁村人,如今犯了事,我身为常宁村的里长,自当秉公处理。” “若我非要将她带走呢?” 那年长男子见连歆川气度非凡,本不想招惹,奈何连歆川并不领情,遂面色一冷,冲村民们使了个眼色,其中几人迅速点燃了高处的堆砌物,剩余村民则吃下药丸,掏出面巾围在脸上。 年长男子到底是会几分功夫,他扬起手,催动火势,刹那间缭绕的烟雾朝连歆川飞扑而去。 连歆川看着这一幕,脸色变得凝重,他神思一转,当即决定深入虎穴,遂屏了呼吸,高大的身子晃了晃,佯装晕倒在地。 那年长男子和众村民一脸茫然,他们搞了这么大的阵仗,哪里想到这白面书生竟如此不济。 “绑了,带走!” 翌日,连歆川的信和陆狄的信同时被送到凤君冉手中,连歆川说自己去常宁村找常莞儿,若凤君冉收到信就证明他已一日未归,可派人去寻,定有惊天之秘,而陆狄则在信中告诉他,已经找到了孟权争,还有一拨人似也在找他,幸好他们到的及时,从那帮人手中救下孟权争,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而此时他们正在赶回来的途中。 凤君冉读完信之后,将其化为灰烬,一转身便看到康安安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己。 昨日的经历就像远航的帆船遇到风浪,飘飘摇摇,差点被大海吞噬,今晨再见,似一眼千年。 “小叔”康安安开口,声音中带了一丝沙哑。 凤君冉见状倒了一杯开水递过去,问道,“身体可否有异样?” 康安安捧在手中,摇头,努力的咧开嘴笑,让自己看起来很棒。 康安安的笑容让凤君冉嘴角微微勾起,他待康安安喝完茶水,放好茶杯,起身道,“饭食在火上煨着,你饿了便吃,我出去一趟。” 凤君冉说完就要离开,这时一只小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角,他看着那只小手,目光微抬移至康安安的小脸上。 康安安拉着他,眼中写满不情愿,不情愿他离开,不情愿被丢下,若在平时,康安安是不敢这么和凤君冉撒娇的,可经历了昨日,她仿佛更加依赖他了,不管他会不会讨厌,她就想在此刻将这种依赖全部展现给他看。 “歆川或遭遇险境,我必须赶去看看。”凤君冉拍拍她的手,眸光温和,无丝毫不耐。 “好。”撒娇撒够了,康安安将凤君冉放开,扬起小脸,似妻子嘱咐远行的夫君,“那你快些回来。” 凤君冉点头,算是应了她,他又怎知,这次分离,她的不舍,于再见后,将是多么难得可贵。 凤君冉走后,康安安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腹中饥饿,遂起床,洗漱,取了仍热气腾腾的饭食摆在餐桌上,准备慢慢享用。 谁知,才吃了几口,便听到敲门声,若有若无,很有规律,因小叔离开,凤倚不在,所以,康安安不打算理会,继续品尝美味,那敲门声也随之停了。 然,吃着吃着,忽见院中呼呼啦啦走进一群人,康安安闻声抬眸,腮帮子鼓鼓的,不忘咀嚼吞咽。 其中一人走在最前端,四人抬着一顶轿子,另外的三人是随从,走在最前端的那人站定,轿子随之落地,里面并未有人走出,想必是空轿,是来接她的么? 康安安收回目光,也不搭理,低下头,继续吃。 自凤君冉来看过一次后,凤老夫人的身体就再无任何不适,加上凤轻瑶亦回到府中,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是以,凤老夫人对现状颇为满意,只不过 似想到了什么,凤老夫人脸上浮上一抹郁色,原本正闭目养神的她骤然睁开双眸,转头,对立于身旁的梅嬷嬷道,“梅香,陪我四处走走。” 梅嬷嬷闻言,微微颔首,“是,夫人。”说完将凤老夫人从卧榻上扶起,又取来貂绒披风为其披上。 凤老夫人看着跟前儿这个从少女便跟着自己,如今已是两鬓斑白的妇人,不禁感叹道,“梅香,这么多年来,你可曾想过离开?”。 ------题外话------ 文进行到此,看的亲尽情留言哈,你们的鼓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我看136的亲亲又给我送花花了,还有书城一直投票的亲亲,我都记在心中,感谢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6:凤衍青的算计 梅嬷嬷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遂垂下眼眸,后退两步,缓缓跪在地上,声音不徐不疾,“小姐,是不是梅香做错了什么,才让小姐产生这样的想法?”,梅嬷嬷喊得是小姐,不是夫人,通常,凤老夫人说的话让梅嬷嬷惶恐时,梅嬷嬷才会这般唤她,一声小姐,印证了两人的韶华岁月,还有曾经无法抹去的姐妹之情。 凤老夫人见状,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倾身将她扶起,“梅香,你总是这般小心翼翼,人前装装就行,人后,就不必了。” “是,小姐。”梅嬷嬷福了福身子,挽住凤老夫人的手,两人一同朝房外走去。 “瑶瑶近来可好?”,漫步中,凤老夫人想起了女儿,遂开口询问。 “三小姐每日喝茶看书,足不出户,偶尔去找五夫人聊天。”梅嬷嬷回答的很详细,这么详细的答案,若没有一番功夫,是得不到的。 “和凌飘雪能聊什么?”凤老夫人蹙眉,大概没想到凤轻瑶会和凌飘雪走的近,一来她不喜欢凌飘雪,不想凤轻瑶与其交好,二来,凤轻瑶从前对凌飘雪的态度也是爱搭不理,如今竟主动上门和凌飘雪聊天,着实让她意外。 “这次五公子为了三小姐受了伤,三小姐一向恩怨分明,和五夫人走的近些也是人之常情。” 听梅嬷嬷这么一解释,凤老夫人便没再继续有关凤轻瑶的话题。 “大夫人的近日可还与韶天置气?”凤老夫人又问。 “两人似仍有心结。”梅嬷嬷淡淡的回答。 “女人是水,能旺夫,这荣芙香太不知进退了些!”凤老夫人听后脚步顿住,嗓音拔高,对荣芙香直呼姓名,可见是生气了。 在她的观念里,女子当以夫为纲,而,荣芙香原也是荣府小姐,自然比一般女子强势,凤韶天性子又温吞,是以,在众人眼里,凤韶天属于典型的惧内,这也是凤老夫人不喜荣芙香的原因之一。 “我会劝劝大夫人。”梅嬷嬷出言安抚。 “嗯。”凤老夫人点头,满意于梅嬷嬷的表现,“告诉大夫人,凤府不是荣府,不是她耍性子的地方,何况荣府现在已不比当年,她别总是活在过去,当抓住能抓住的。” “是。”梅嬷嬷应下,不待凤老夫人问,径自说道,“二夫人和二公子伉俪情深,让人艳羡,四公子前两天夜不归宿,四夫人派人找了几回” 梅嬷嬷将府中人的近况一一道来,时不时的,凤老夫人会点评几句,都说凤老夫人治家有方,儿慈夫疼,可谁又知这背后的心血与付出。 “漓苑的梅花要开了吧?”两人走走停停,至漓苑。 “夫人可要去看看?” “走吧!” 进入漓苑,隐约可闻一丝梅香,凤老夫人看着前方亭子,忽觉眼眶湿润。 还记得康儿生前最爱亭中赏梅,身边常伴安安那孩子,因着康儿,她对安安也极其疼爱,凤衍青有的,安安一样不少,可一转眼,康儿已走了三月有余,而安安 想到康安安,凤老夫人内心颇为复杂,一方面是因为康安安如今怀着凤君冉的骨肉,说到底那孩子是她的孙儿,另一方面则是康安安的存在,说到底,只会是凤君冉前进的绊脚石。 “若康儿还在,想必此时定会在这亭中吟诗颂梅”凤老夫人哽咽,目光悠远,嗓音里携着对已逝之人的思念,“还有安安那丫头,不知现在如何了,五个多月,已经显怀,这么久没见,我还真是想她。”最后一段话,看似不经意间被带出,平常人猜不透,梅嬷嬷却心里明白,凤老夫人此话的真实之意。 她思付了片刻,试探性的问道,“那我派人将安安接回府中?”。 凤老夫人默了一会儿,神情颇有些左右为难,“这合适吗?怕是六儿不会答应。” “六公子今日外出,记得上次回府,不还应了您,要带安安来探望吗?”梅嬷嬷分析着,为了给凤老夫人定心丸,遂补充道,“我亲自去,若见了六公子,这点薄面,他应该还是会给的。” “对,你亲自去,只有你去我才放心。”凤老夫人拊掌应允,她又朝前走了两步,停下,似想到什么,对梅嬷嬷交待,“千万不要起冲突,若真的请不回来就算了。” “是!”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凤老夫人便觉困乏,梅嬷嬷心知她是有意催促自己办理方才定下之事,遂在凤老夫人躺下后,调遣了三女四男,准备出府。 这时恰逢凤衍青回府,她看梅嬷嬷如此兴师动众,心下疑惑,毕竟,以梅嬷嬷的身份,诸多事完全可以假手于人,压根不用她亲力亲为,能让梅嬷嬷亲自操办的事,定是大事。 凤衍青想了想,趁梅嬷嬷不注意,偷偷拉了一个下人询问,那下人开始不愿说,这更让凤衍青好奇,于是威胁加利诱,总算得到可靠消息,原来凤老夫人想念康安安,央梅嬷嬷去请。 康安安!又是康安安!真是阴魂不散!好好的和小叔呆在府外不行吗?如今仗着怀孕,竟又讨了祖母的欢心,这欲拒还迎的把戏还真是屡试不爽,那为何她对祈泽哥使,却没用呢? 凤衍青越想越气,走一路践踏了一路的花草,却仍难消心头之恨,她站定,凝着地上被自己踩的稀巴烂的残枝,眉色一喜,突然有了计较。 她一路狂奔,至凤祈泽的住处,此时,凤祈泽正在院中练功,玄衣翻飞,剑法凌厉,搅动漫天落叶,似要刮起飓风引来暴雨,看的凤衍青目不暇接,拍手称快。 凤祈泽察觉到凤衍青的到来,刺下最后一剑,收力凝神,休息几秒后,转身,朝房中走去。 “祈泽哥!”凤衍青跺脚,嘟嘴跟过去。 “你来做什么?”凤祈泽说着抓起一条毛巾擦拭脸上的汗,对凤衍青的态度冷冷淡淡。 凤衍青看着那挺秀的身姿,胸口一痛,曾经那个也爱穿白衣的少年,不知何时,将衣服通通换成了玄色,明明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总是故作老成,只为了在那丫头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我来做什么?”凤衍青瞪大双眸,冷笑着反问,“我来告诉你一件有关康安安的事,既然你不想见到我,那我走好了!”说完,佯装离开。 接着如愿看到凤祈泽箭一般拦在自己面前。 “说!” 凤祈泽满眼的不耐。 这不耐饱含警告。 凤衍青最终败下阵来。 “好嘛,告诉你就是了!”凤衍青咬唇,脸上依旧有些愤愤不平,这不平是对自己,也是对凤祈泽,更是对康安安。 “梅嬷嬷要将康安安接入府中,你觉得她若来这里,会有好日子过吗?” 凤衍青凉凉的开口,有一丝的幸灾乐祸。 一方面,她想让康安安来,因为,她心知康安安对凤府的抗拒,康安安所有不愿意的事,她都乐见其成。 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让康安安出现,毕竟,凤祈泽对康安安旧情难忘,若两人再度同处一府,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权衡之下,她更想让凤祈泽出面阻了康安安回府的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安安被迫入府 “你说祖母要接康安安回府?”凤祈泽眼眸微眯,默了一会儿,突然嘴角上扬,似十分开心,语气也柔和不少,“多谢你告诉我!”。说完,毛巾一扔,走进内室换衣服。 “祈泽哥?”凤祈泽的表现让凤衍青瞠目结舌,她告诉他此事不是要他坦然接受,而是让他想办法阻止梅嬷嬷,“祖母因为康安安嫁给小叔的事情病了一场,就算她能善待康安安,其他人呢?”。 再次重申利害关系,凤衍青紧张的看着内室方向,咆哮道,“你又犯浑了是不是?想着康安安回来你就有机会了是不是?”。 凤祈泽对凤衍青的话置若罔闻,不肖一分钟便收拾完毕,他从内室走出,直奔马厩。 “祈泽哥,你干什么去?”凤衍青好不容易撵上凤祈泽,张开双臂将他拦住。 “我去拦梅嬷嬷啊!你不是不想看到康安安回来吗?”凤祈泽开口,表情故作无辜。 “真的?”凤衍青有些怀疑,刚才她明明看到凤祈泽很高兴。 凤祈泽的耐性一向缺乏,尤其是对凤衍青,他蹙眉,一把将凤衍青推开,“当然是假的!”。 他怎么会拦梅嬷嬷呢?不仅不会拦,他还要和她同去,反正,康安安过几日也要来府中的,晚来,不如早来,另外,有他在,至少康安安惹出事端时,没人敢伤她。 凤衍青被推的一个趔趄,她看着凤祈泽渐远的身影,气的红了眼睛。 凤祈泽策马出府,梅嬷嬷和下人们已经走了一小段路程,他快马加鞭赶上去。 “泽公子你——”对于突然出现的凤祈泽,梅嬷嬷心下了然,可了然归了然,嘴上还是要问问的。 “梅嬷嬷,祖母让我护送您!”凤祈泽笑,表情顽劣,如幼儿撒娇,他算是被梅嬷嬷看着长大的,因此和梅嬷嬷间多了一般人没有的祖孙情谊。 梅嬷嬷嗔责,“你啊!”。 梅嬷嬷和康安安一样,乘坐马车会觉不适,故选了轿子代步,凤府的下人们均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这几个轿夫个个身轻如燕,走路极快,显然功力不俗,连同三位步行的丫鬟,走起路来也虎虎生风,原本以为半天的路程,一个多小时就已到达。 这浮生居是凤祈泽第一次来,没想到紧挨着古佛寺,上次他们在寺中相遇,想必她已和小叔住在这里,此处环境清幽,宛若避世桃园,眼前,仿佛看到康安安和凤君冉相拥而伴,相守而眠的场景,凤祈泽心头不由得腾起一股子醋意。 他敲门,无人应答。 遂央下人拆了门上的锁,破门而入。 凤祈泽想过很多种和康安安相见的情形,有争执,有对峙,唯一没想过的是康安安的无视。 他走近康安安的时候,康安安正在吃饭,她吃的很香,她仅在他进院子时瞧了他一眼,接下来就完全忽略他的存在,她不停地吃,像在吃世间美味,他看着都觉得食欲倍增。 她是在向自己展示,她如今过的很好吗? 凤祈泽瞧着康安安吃的鼓鼓的两腮,想到了田间里的青蛙,他勾唇,好脾气的等着,一直等她吃完,才幽幽开口,“安安,祖母想见你,特命我来接。” 康安安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仿佛没听到般,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安安!”凤祈泽一把按住康安安的手,阻止她手上的动作,拧着眉头,重复道,“祖母想见你!” 康安安这才正眼看向凤祈泽,面无表情道,“小叔今日不在,待他回来,我会与他一同前往。” 话语中的冷淡,眸中的依赖,康安安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让凤祈泽心生醋意,他不顾场合,也不顾还有人在场,拉着康安安的手,就朝屋外走去。 “凤祈泽,你做什么?放手!”康安安不晓得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他,让他这般冲动的胡来。 “泽公子!”这时,从轿中缓缓走出一人,用眼神制止了凤祈泽的动作。 康安安将目光转向那人,掩去眸中惊愕,将手拼力抽出,恭敬的道了声,“梅嬷嬷。” “安安啊,泽公子说的没错,是老夫人想你了,所以特命我们前来请你。”梅嬷嬷慈爱的看着康安安,语气温柔,她越是客气,康安安越觉得不安,尤其在听到她口中吐出的‘请’字,更像是千斤压顶,让她无法拒绝,毕竟梅嬷嬷的地位仅限于凤老夫人,对一个晚辈用请字,算是给足了康安安脸面。 “梅嬷嬷,小叔今日不在,待我给他留一封书信,再同你去府中可好?” “好。”梅嬷嬷笑着答应,似怕康安安不放心,补充道,“我可以留一个人在此等六公子。” “不必!”康安安拒绝,不假思索,此处属于她和小叔两人,实在不想有外人停留,她说完,找来纸笔,写下:小叔,我同梅嬷嬷回府,请勿担心,康安安留。 连歆川被关在一间破房子里,四面封的严严实实,看不到光线,待确定身边无人,他用力一挣,手腕上的麻绳应声而断,遂又解开双腿上的麻绳。 至此,连歆川才发现,这常宁村并不像表面那般安宁,这村子似被什么在控制着,当时,他初入村庄,所遇村民表现出的恐惧不是假象,他丢了马匹之后,拦截他的村民表现出来的勇猛也不是假象,只不过,众多村民中,唯有年长男子和放火的几人神志清醒,其余人皆目光呆滞,反应迟钝,很不正常。 耐着性子等了一小时,果然听到房门处传来响动,连歆川立刻躺回原处,闭目,重新做了伪装,来人踢了踢他,言语粗鲁,“还没醒?真是皮相中看不中用!” 连歆川咬牙,你他娘的怎知不中用? 来人似蹲下身来,连歆川感觉有热气喷薄在自己脸上。 他屏住呼吸,拳头紧了紧,心想,若这人敢意图不轨,他定阉了他。 这般想着,那人当真动起手来,不过,并非轻薄他,更像是在翻找什么。 连歆川带的钱还有剩余,很快便被这人摸了去。 这人拿了钱,放在手里掂了掂,声音中透着三分喜悦,七分嫌弃,“果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既然如此富有,多少个常莞儿找不来?偏偏自寻苦头吃。” 连歆川一听这话,眼皮子动了动,装作晕晕乎乎的睁开眼,四目相对,那人吓得一蹦老远,举着钱袋子摆出鹰钩拳的姿势,“你你切莫轻举妄动!” 连歆川看起来比他还怕,蜷缩着退至墙角,神色惶恐道,“这位大哥,我手脚均被绑着,如何妄动?”。 见那人放松了警惕,遂哭丧着一张俊脸又道,“方才昏迷中听得大哥一席话,顿时茅塞顿开,大哥说的对,有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所以还请大哥帮帮小弟度过此场劫难,小弟脱困之后定送大哥黄金百两!”。 “黄黄金百两?”那人睁大双眸,吞了下口水。 “实不相瞒,小弟乃连相文之子。”连歆川谦虚的低下头,生怕父亲的名讳吓着这人。 “连相文?”那人重复,一脸的迷茫,“连相文是谁?我不认识!” 连歆川一脸黑线,没想到,曾与当今国君一同打过江山,如今隐退的老爹也有不济的一天。 连歆川想了想,随口问道,“那凤君冉你可听过?”。 “可是丰国第一公子凤君冉?”那人一听,立刻两眼放光。 “正是!” “当然听过!冉公子乃在世华佗,风华绝代,谁人不知?” “那你可曾见过?” “不曾,冉公子岂是你我之辈说见就能见之人?”那人一脸的崇拜。 “他是我兄弟!”连歆川下巴扬起,言语中亦满是得色。 听了连歆川的话,那人明显的有些怀疑。 “不信?” 那人摇头,“不信!” “那我们打个赌,赌他今日必会出现!” 与此人的闲谈中,连歆川察觉了几点信息,其一便是常宁村的里长曾失踪约莫月余,回来后竟会了武功,还有就是将常莞儿浸猪笼的时间改了,原本定于三日后,如今改为今日午时。 连歆川闻言,哪里还顾上和这人套近乎,大掌一挥,将其拍晕,以防万一又点了他的睡穴,后交换彼此衣物,将那人扮作自己,自己扮作那人,遂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凤君冉策马行至常宁村。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题外话------ 没收藏的亲,要收藏哈,收藏的亲要点开看哈,看的亲多留言哈,这样偶才有动力,才爆更感谢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8:浸猪笼 凤君冉下马,附在马耳旁轻语,那白马低头蹭了蹭他的手臂,下一刻,扬蹄飞奔,很快便消失不见。 凤君冉凝眸远眺,三米处,一棵柳树上有一圈勒痕,一半深一半浅,多半是马儿受惊拉扯缰绳所致。 凤君冉默了片刻,继续前行,偌大的村庄竟是诡异的安静。 途经一片树林时,那味道似浓郁了些,凤君冉蹙眉,又朝前走了几步,果见,地面上有数十处,小面积的泛着黑色,那黑色像被人刻意掩盖过,上面均覆盖了一层薄土,可惜他们收拾的并不仔细,边缘还散着未燃尽的干枯花瓣。 凤君冉蹲下身,用树叶挑了少许黑土,置于鼻翼下闻了闻,后又捻起残瓣观察了一会儿,神情变得若有所思。 几乎可以断定,这东西乃是产自汨罗国的曼珠沙华,人吸入其气味后,可致昏迷,曼珠沙华产量很低,并不常见于市面。 这般极其珍贵的迷药出现在丰国本就不正常,更何况还出现在名不见经传的常宁村,联想到康安安中的毒亦产自汨罗国,两者看似毫无关联,却均不是巧合。 恰在此时,有幼童的啼哭声和妇人的责骂声从山林方向传来,凤君冉闻声抬眸,隐约可见前方一妇人强行拉着一男孩往村中方向行走。 那男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一边抹眼泪,一边不情愿的挪动脚步,“娘,为何不让我看?小鹏他们都在那儿,我要看,我要去看!”。 那妇人骂骂咧咧,脚步未停,听到儿子的话,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幺儿!看什么看?杀人呢!有什么好看?快跟娘回去!”。 凤君冉稍作思索,遂走上前,拜了拜道,“敢问这位大姐方才口中所说的杀人,是何事?”。 嗓音清澈,眉眼如画,白衣胜雪,宛若仙谪。 那妇人似从未见过如此绝色之人,不禁愣住,片刻后,才回过神,黝黑的脸上漾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她开口,神情羞赧,“公子不是本村人吧?”。 凤君冉轻轻摇头,神色浅淡。 似不满母亲的差别对待,男孩生气的插嘴,“是关雎山下有人要浸猪笼,娘不让我看!”。 猛地被儿子抢了话,那妇人瞪了男孩一眼,“幺儿,闭嘴!”。 男孩气呼呼的将头扭开。 “公子勿要见怪。”妇人转眸,立刻换做甜腻的笑容,看得凤君冉眉头紧蹙,这般赤裸裸的爱慕还嫌不够,妇人竟抛下紧抓于手的孩子,似怀春少女,羞羞答答走近凤君冉,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道,“本来这事不该告诉公子的,既然公子想知道——哎,我还没说完呢!”。 那妇人正说着,突见着凤君冉后退一步,足尖轻点,飞离数尺之远,心下疑惑,不禁冲那抹白色身影喊道,“公子,你去哪?”。 “多谢大姐,我已知晓!”凤君冉开口,留下一抹倾城的笑容,反身没入树林中。 同时前往关雎山的还有连歆川,他身穿那村民的衣服,又在脸上涂了些泥土,整个人脏兮兮,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一路上,倒也没遇到阻拦。 常宁村依山傍水,山是关雎山,水是关雎河。 山水相绕,四季水流不断,此时,不少村民立于关雎河两侧,有人惋惜,有人冷漠,有人呆滞。 一少女跪于关雎河中央的大石头上,耷拉着脑袋,看不清容貌,双手被捆绑于身后,衣服上隐见斑驳血迹,想必是受过私刑,连那嘴也被白布绑着,不能发出一言一语。 “常莞儿,你可还有话要说?”说话的是里长,他这一问更像是程式化,压根没想让常莞儿开口。 常莞儿闻言,许久才抬起头,看着里长,水眸弯弯,似在笑,风扬起她的长发,露出尖细的下巴,渐渐的,口中白布被染上血色,她越笑越怒,不自觉已咬破唇瓣。 “她口被堵着,如何能说话?”连歆川抵达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那个小小的,瘦弱的少女,仿佛被世人抛弃,而她的故作坚强让他心中一痛,再不管不顾的走上前质问。 里长看到一个满脸泥土的青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普通村民装扮,那双眼此刻燃着怒火,炯炯有神,他皱眉,一时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而常莞儿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连歆川,原本毫无畏惧的她,突然像发疯了般,凝着年轻男子,螓首摇动,泪如雨下。 “快走!”吱吱唔唔的声音里,依稀可辨这两个字。 连歆川给了常莞儿一个安定的眼神,下巴微扬,抬步,姿态优雅高贵,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行至汨罗河畔仔细洗净了脸,这张脸坚毅俊朗,与方才判若两人,他重新看向里长,笑容冷冽且嘲讽,“才隔了一夜便认不出了,是老眼昏花了吗?”。 这略带讽刺的话一出口,里长的脸色蓦然变得难堪,他开口,没有了先前的镇定,像是被惹恼的豺狗,呲牙咧嘴,露出真面目,“看公子仪表堂堂,想必出身大户,今日乃我常宁村之事,若公子执意要插手,别怪老朽不客气。” 说完,大手一挥,数十村民围拢而上。 连歆川冷嗤,出拳,抬腿,一拳打倒一个,一脚踢翻一个,压身,踏足,手肘怼昏一个,膝盖顶飞一个,这些村民个个勇猛有余,武功不足,连歆川应付的兴致缺缺,不多时,面前地上,躺倒了一片,个个手捂胸口小腹,哀嚎呻吟。 连歆川看着这景象,满眼的不耐烦,“就这类货色也敢和我斗?”。 突然,有人跑到里长耳边说了句什么,那里长再度抬眸看向连歆川,里面多了一分了然,“原来是连府连公子!”。 连歆川闻言,神态愈加高傲,总算有人认得老爷子,他睥睨着里长,言语中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施舍,“知道就好,惹怒本公子对你们没好处!”。 里长笑笑,态度并未因连歆川的话而更好上一分,他启唇,甚至带了一丝的轻蔑,“都说连老爷为人正直,不欺压百姓,连公子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打伤村民,是在为连家抹黑吗?”。 言外之意,让连歆川就此罢手。 连歆川听得清楚,却没有退路,他头一扬,毫不在意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 “不知连老爷听到这话会做何感想?”里长说着使了个眼色,又有数十村民围拢而出。 连歆川口气虽硬,到底受了里长的话的影响,出拳的动作不再坚决,缠斗许久才打趴下三分之一。 里长抬头看了下天,将目光转向岩石上的女子,五掌高高举起,像在做某种暗示,只见两名粗壮男子抬着竹条编织而成的笼子,走向常莞儿。 常莞儿一颗心寄在连歆川身上,并未发觉异样,待察觉到,为时已晚,她挣扎着,终抵不过壮汉力气,硬是被塞进了猪笼里。 “唔唔——”常莞儿悲鸣,她不怕死,尤其在看到连歆川不顾生命危险来救自己后,更是感觉能得世间一男子如此牵挂,此生足矣,只不过,她心中仍有遗憾,遗憾没早一点向连歆川表白心意,这遗憾恐怕要带到阴曹地府了。 连歆川听到常莞儿的声音,扭过头去,只一眼,便让他双目圆睁,狠力击退阻拦者,朝常莞儿奔去。 他快,那两壮汉更快,毕竟,那两个壮汉和常莞儿近在咫尺,他和她远隔了一片水域。 连歆川眼睁睁的看着常莞儿被壮汉推入汨罗河中,连同褐色猪笼一同下沉,没有挣扎,没有呼喊,他仅看到那一双清丽的眸缓缓合上,嘴角挂着恬淡的笑意,仿佛她走的很安详,很心甘,当最后一缕黑发消失,她整个人宛如消失的一缕烟,无论怎么抓都抓不到手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十日蛊毒再现 “婉儿!”连歆川仰天长啸,啸声从胸腔内发出,响彻天际,回荡在山间,闻者无不感同身受。 这汨罗河水一向流的湍急,水中暗藏漩涡,饶是水性极佳的人也不敢轻易下河,何况连歆川并未来过常宁村,对汨罗河一无所知,所以,这常莞儿落水,必死无疑,连歆川下水,将生死未卜。 即便如此,连歆川仍不死心,飞身跃上岩石,便要纵身跳下。 “歆川!”一声暴呵紧促而至,接着连歆川顿觉整个人被一股内力推至五米开外。 连歆川看着翩然而降的男子,双眼猩红,欲再度冲过去,“阿冉!让我救她!”。 凤君冉白衣簌簌抖动,冲连歆川摇摇头,绝美的脸上布满萧杀之意,下一秒,抬手一劈,河水瞬间暴涨,自中间被劈成两半,仿佛白练冲天而上,银光熠熠生辉,炫目夺魂。 水花四溅,飞溅至河畔两岸百姓的脸上,身上,滴滴水珠倒影出他们眸中的惊愕。 同样震惊的还有连歆川和里长,连歆川知晓凤君冉武功高强,但此般出神入化,醇厚的内力,他还是第一次见,仿佛这汨罗河在他手里不过是盆中水,杯中茶,单凭一双手便能翻云覆雨,而里长则不动声色,眸中闪现出不符合粗鄙村夫的诡异。 众人的反应,凤君冉无暇顾及,对于他来说,现在就是在和时间赛跑,常莞儿的性命也只在一线之间。 他抿唇,腾空而起,后俯身直下,宛如利剑冲入汨罗河的裂缝里,随着他的深入,两侧水瀑又瞬间暴涨数米,那劈开的裂缝愈见深刻,隐约有了猪笼的影像。 惊呆的众人似回过神般,纷纷奔至常莞儿落水的附近,妄图瞧个仔细,奈何连歆川怒目横扫,阻挡了他们的路,“谁敢上前,我便杀谁!”。 话音刚落,忽又听得靡靡之音自汨罗河中传来,这声音忽高忽低,婉转悠扬,似天外之音,又似山河共舞。 于这美妙的声音里,于挤破脑袋也要看上一眼的喟叹里,两侧水瀑渐渐回落,如绽放的烟花,努力释放出最后的绚丽。 白衣男子自渐合的裂缝中,扶摇直上,身姿蹁跹美妙,让这大好山川都失了颜色,身后,两只通体洁白的河豚驮着一被关进猪笼的少女浮出水面。 这百年难遇的奇观,引得村民们惊呼,更有甚者,匍匐跪地,态度虔诚,由点及线,由线及面,呼啦啦,竟是跪倒一大片。 “神仙下凡了” 他们像膜拜神仙一样膜拜凤君冉。 “都做什么?起来!”里长见状,厉声咆哮,他的人,跪拜凤君冉,这是哪门子道理,不过,他的声音淹没在人潮膜拜声中,无人搭理。 凤君冉却是对外界发生的事置若罔闻,双手覆于翠色玉箫之上,凝神屏息,一串串惑天音符自唇边溢出,甚至有鱼儿也闻声起舞,游的欢快,纷纷涌向一处。 凤君冉双目微合,面容隽秀,似吸纳了天地之光,踏歌而来的仙子,俊雅高洁,让人移不开视线,他足尖轻点,行走在水面上,淡淡的水波向外晕散,脚步从容,如履平地,而那两只河豚跟着他,寸步不离。 直到凤君冉立于岩石之上,连歆川立刻上前,将常莞儿救下。 常莞儿脸色苍白,已然昏迷。 连歆川遂将常莞儿的身体放平,双掌合十按压她的胸腹,一连按压数下均不见其转醒,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吸了一口气渡入她口中,如此反复,只见常莞儿身子一颤,胸腔猛地一咳,吐出水来,接着便是大口喘气。 “婉儿,你终于醒了!”连歆川凝着常莞儿,心头百感交集。 “连公子”常莞儿半靠在连歆川怀中,眼泪簌簌而落,哽咽道,“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 “傻丫头,你是我妹子,何时跟兄长这般客气?”连歆川眼底亦泛着水光。 常莞儿闻言一怔,欣喜卡在眉梢,整个人仿佛从云端直坠而下,身体连同灵魂被摔得粉碎,她垂眸,努力为余下的话语里润上一抹轻松,“好”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缓缓后退,全然没有了先前指挥众人的理直气壮,那模样似要逃离。 凤君冉眼波一转,嘴角勾起冷冽,足踏青岩,几个起落,立于那人身前,启唇,嗓音清澈无波,“里长大人,这般急匆匆的要去哪里?”。 里长脚步一顿,眸中惊讶一闪而过,亲眼见识了这男子驾驭动物的厉害,心中忐忑,仍佯装镇定的强调,“我是里长,去哪里还需要向你禀告?”。 “你是里长?”凤君冉挑眉,似听到天大的笑话般,眉宇间浮上嘲色,在里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前,抬手,置于其耳后,用力一扯,空气中隐约可闻细小的呲啦声,仿佛肉皮分离,光听着都觉得疼痛无比。 果见里长捂着脸,踉跄的后退一步,“你——”。 手掌下,原本老态龙钟的里长瞬间变成了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凤君冉面无表情的扬了扬指间那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儿,下一刻似嫌弃般,扔到年轻男子面前。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 年强男子神色巨变,看了眼地上的人皮面儿,又看了眼凤君冉,忽然大笑出声,脸上带着任人宰割的凛然,“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只是,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并非里长的?”。 凤君冉眉眼一弯,笑意更浓,“这般粗劣的易容术,也只能糊弄那些见识寥寥之人。”见里长仍是一脸迷茫,遂又道,“你冲村民咆哮时的表情太过扭曲,耳后起了褶皱,还有你的眼神,充盈着年轻人的蓬勃。” 男子闻言,愈加震惊,能在数十米的距离视物,观察入微,这白衣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越来越多的村民围了过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尊敬的里长成了另外一个人,有人已经忍不住质问,“里长呢?你把里长如何了?”。 “是啊,怎么会这样?” “我亲眼看到他杀了里长!”略显虚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常莞儿被连歆川搀扶着,缓缓走近,她刚被救出,身体还很弱,眸中翻滚出恨意,说着,又将目光转向凤君冉,眼底再度氲氤出雾气,“凤公子,他并非丰国之人——”。 话还未说完,只见人群中传来一道惊呼,像是震惊至极才发出的声音,惊呼刚落,便又听咚的一声,那‘里长’栽倒在地,口鼻流血,腿脚抽搐,瞬时没了呼吸。 连歆川见状,欲俯身查看,被凤君冉阻止。 “放火烧了,千万不要触碰他的尸体。”凤君冉看着突然暴毙的‘里长’淡然开口,目光定在那七窍流血的恐怖面容上,变幻莫测,映出众人或吃惊c或胆怯c或疑惑的脸。 看这情形,此人亦中了十日蛊毒。 ------题外话------ 感谢朱迹cang送的评价票,感谢书城的亲们投的推荐票。很快就要进入第二卷。女主光芒初绽。此文是我首次写的古文,也是继现代文之后第一次如此努力,要写好,必须写好的文,我对文字和情节有着较真的苛刻,总是写了删,删了写,我也知道这样写着太累,太费劲,没办法,性格使然,唯愿带给你们久违的心动。 以后有长评,可以给我哈,长评均有币币,200币,还有留言,如果入我心者,我也会奖你们币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0:对常莞儿存疑 里长一死,关于常莞儿浸猪笼之事便无人再提,可这毕竟关乎女儿家名节,说常莞儿不在乎,是假的。 那日,她记得清楚,她上山采药,竟发现大片的奇异植物,通体红色,没有叶片,有的已结了花苞,有的已然开放,她心生奇怪,从小生在这片土地,却从未见过此种植物,难道是有人特意栽种?她走近,闻到一股异香,不似普通花香的浓郁,清淡却让她感到不适。 这时,突见里长和一年轻男子走来,两人像在争吵,也因此给了她躲藏的机会,她找一隐蔽处藏起来,无声的观察着这一切。 那男子竟突然掏出一把刀将里长砍杀,她吓得睁大双眸,更让她吃惊还在后面,那男子杀了里长后,掏出一瓶药水,洒于里长的尸体上,顷刻间刺鼻的气味合着花香传到她鼻翼中,难闻的让她想要呕吐,不过,她的拼力忍耐在看到男子变成里长的模样后,终有了一丝裂痕,她捂着唇,跌坐在地,哪怕只是细微的响动,也被男子发觉。 她仓皇失措的逃回家,并未见男子追来,倒是大姐和姐夫来家里省亲,大姐一向对她不冷不热,从小她们都不像其他姐妹般亲近,大姐见她狼狈的模样也未发一言,倒是姐夫关心的询问了几句,她犹豫着,最终没有告诉任何人。 用过午饭,她回到自己房间,脑袋晕乎乎的,她躺到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再醒来,便是经历了那不堪的,不愿回忆的一幕。 她和姐夫躺在一起,两人均赤身裸体。 大姐打了她,面容狰狞,不顾家人的阻拦执意喊来里长评判。 当里长出现的那一刻,她明白了一切,可明白归明白,根本无济于事,她说的话,没有人相信,连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守宫砂也消失不见,那一刻,她从父母眼里看到了愤怒和嫌弃。 接下来发生的事,在她预料之中,女子不守贞洁,与人私通,按照先前的习俗,当被浸猪笼,她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只晓得都是里长一手策划,他想让她死,以侮辱她的名义。 “冉公子!”强力收回思绪,常莞儿行走至凤君冉面前跪下,哪怕曾经再不堪回首,她也决定撕开一切,让真相暴露在空气中,因为,她不想带着这个污点过活,算是,也算是为了身边这个为了救自己连性命都不顾的男子吧。 她开口,目光坚定,“关雎山上种了很多陌生植物,里长或许因为这个才被杀害,还有,我并未与人私通,为何守宫砂一并不见?公子可知道?”。 说完,将手臂往前一伸,丝毫不在乎周围的唏嘘声。 凤君冉静静的看着常莞儿,所有人都在看她,这女子不顾一切的决绝模样,倒让凤君冉生出几分熟悉来,这份熟悉自心头初现,便叫他心惊。 凤君冉敛眸,将目光转向连歆川,似在询问连歆川的意见,连歆川重重颔首,带着千万斤重的信任。 凤君冉收了目光,将常莞儿扶起,手指搭在她的脉搏处,良久,才冷冷启唇,“不过是旁门左道之术!”说完,两指并拢,分别点至常莞儿手臂,胸口,腰腹三处,掌心微动,猛地朝常莞儿背部一拍,常莞儿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阿冉!”连歆川虽不懂凤君冉为何如此做,但常莞儿吐血,却让他担忧。 凤君冉并未搭理连歆川,而是对常莞儿徐徐说道,“再看看。” 常莞儿闻言,顾不得擦拭嘴角,一把拉开衣袖,赫然可见那守宫砂重新出现,红红的一点,比血还要妖艳,她举着,展示给连歆川看,笑中带泪,“有了,有了”。 “你服用了寒水石,气淤血滞,所以才不见那守宫砂。”凤君冉开口,更像是说给所有人听。 “婉儿!”这时,一对年长的夫妇走上前,女的拉住常莞儿的手,男的眼圈泛红,“爹娘对不起你!” 常莞儿看着父母,听着他们的忏悔,饶是有再多怨恨也化为虚无,她扑进妇女怀中,哭道,“婉儿不怪爹娘,不怪大姐,都是那奸人所为。” 然,常莞儿口中的大姐却至始至终未上前,未道歉,她面无表情的凝着拥抱在一起的三人,眼神冰冷,好似早已置身事外。 这表情被凤君冉收入眼底,疑惑更甚。 如今,坏人已死,常莞儿重获清誉,整件事似乎都是那假扮里长的男子一手策划,只有凤君冉和连歆川明白,这不过是事情的表象,实际是常宁村乃丰国国土,竟长出了汨罗国独有的曼珠沙华,并且数量繁多,背后最大的雇主很可能与汨罗国有关,如此,汨罗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一旦上升到国度,百姓便再无安宁之日。 “歆川,此事,可放消息给慕容云天。”分别之际,凤君冉对连歆川交待。 “为何?” “你曾说慕容云天三姐刚入宫为妃,想要立足,必有所建树,我想,慕容云天会抓住这个机会,倒省了我们的事。” “好。” “还有——”凤君冉稍作思索,便又开口。 “什么?” “帮我查一下常莞儿的身世,还有她肩膀处是否有三颗黑痣,那黑痣你一定要亲眼所见!” “阿阿冉?”连歆川闻此,舌头打弯,说话都不利索,“你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去偷看姑娘的身子?”。 “明着看也可!” “不,不,有损莞姑娘的清誉。”连歆川连连摆手,白净的俊脸上漾起一抹奇异的红色。 “既然你不愿,那我找陆狄帮忙,相信他一定欣然应允!”凤君冉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如愿看到连歆川的俊脸由红转白。 “不可!我愿意!”连歆川变白的脸又转红,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有劳了!”。 凤君冉匆匆赶回浮生居,只有凤倚立于院中,面色很是焦急,甫一看到凤君冉,立刻奔上前,“公子,夫人被带回凤府,你看。”说着将康安安留得书信递给他。 凤君冉看着上面的字,工整有序,不像紧迫所致。 他凝眉,召来白马,遂赶往凤府。 康安安与梅嬷嬷同坐轿中,这顶轿子不大不小,刚好可坐两人,四周棱角处用锦缎包着,防止磕碰,海狸毛编织成的座垫柔软舒适,低调而奢华,应是凤老夫人平时外出所乘,如今来接康安安,可见是给足了她面子。 一路上,梅嬷嬷拉着康安安的手,说了很多体己的话,那和善的话语,温柔的表情,让康安安无力招架,聊的多了,康安安自然想从梅嬷嬷口中套出点什么。 “梅嬷嬷,祖母想我回去,让下人告知一声就好,还劳您亲自来一趟。”康安安满含歉意的启唇,小脸真诚,清澈如水的目光直直的让人疼到心坎里。 梅嬷嬷看着康安安,惊叹于她的美丽,仿佛含苞待放的花蕾,娇柔稚嫩,才及笄便长得如此出尘,再过几年,能把男人的魂儿都勾了,难怪祈康少爷和冉公子都争着娶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推心置腹 “还不是冉公子看你看的紧,老夫人很早前就让他带你回去,一直等啊等,从生病等到痊愈还不见人,这不,便让我来了。”梅嬷嬷答得随意,却是滴水不漏。 “小叔他每日早出晚归,有时连我都不常见到。”康安安敛眸,语气里含了些许失落,既做出解释,又转移了侧重面,可谓是心思巧妙。 果然,梅嬷嬷听她这般说,拍了拍康安安的手,劝道,“男人当以事业为重,家次之。” 闻言,康安安勾起一抹笑靥,“谢谢梅嬷嬷,我知道了。” 这般闲聊着,康安安感觉没多久便到凤府了。 因为请康安安回府是凤老夫人临时决定,也就无太多人知晓,连一向和她敌对的凤衍青都怕康安安回府一事夺了更多人的眼球,亦偃旗息鼓了,所以康安安下轿后,只有梅嬷嬷陪着,凤祈泽看都未看她一眼便策马离开,仿佛他就是纯粹去接她的,她安全到达,他任务便完成了。 康安安乖巧的搀扶着梅嬷嬷,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凤老夫人的心思,她实在是猜不透,或许真的只是想瞧瞧自己,并无它意,但那抹忐忑却依旧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梅嬷嬷似知晓康安安的心事,在两人到达凤老夫人所住的福馨苑时,拍了拍她的手,眼神中流露出的温柔和鼓励让康安安稍觉心安,毕竟,这府里,认可她的人屈指可数,梅嬷嬷能如此相待,她已经受宠若惊。 康安安随梅嬷嬷一同进了承佛堂。 凤老夫人信佛,这承佛堂便是为了她礼佛所建,门楣采用的是上好的阴沉木装钉,承佛堂三个大字则邀请丰国护国寺高僧题写,佛堂中央立着释迦牟尼的佛像,纯金打造,价值不菲。 平日里,承佛堂中的一切均由她亲自打理,仿佛如此,才彰显心诚。 两人进去的时候,凤老夫人正跪在佛堂前,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手指不停的拨动着佛珠,噼里啪啦作响,并未因康安安和梅嬷嬷的出现而中断,反而比往常的跪拜用时更长。 梅嬷嬷立于一旁,静静的等待着,神色安详无一丝不耐,康安安见梅嬷嬷如此,亦跟着站立不动,这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康安安甚至觉得这是凤老夫人故意所为,目的许是惩罚她不知好歹嫁于了小叔。 这般想着,康安安不禁抬眸看了一眼佛祖,此刻,哪怕在慈悲的佛祖面前,哪怕跪拜之人的心再虔诚,这种细微处的表现也能说明一切了吧。 康安安猜的没错,凤老夫人礼完佛之后的脸色并不太好看。 她由梅嬷嬷搀扶着坐在了木椅上,手指依旧拨动佛珠,看向康安安的目光犀利而充斥着淡淡的责备,自始自终,并未开口说一句话。 “祖母好”康安安仍然站着,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叫着,即便再觉难捱,她作为晚辈,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凤老夫人闻言,手指一顿,接着便是愈加用力的拨动,这声音怎么听都像是带了发泄的成份,她好似在考验康安安的心理和耐性,良久才缓缓开口,“安安,你还知晓我是你祖母,这很好!”,说着,停下动作,将佛珠递与梅嬷嬷,梅嬷嬷接过,恭敬的摆放在桌旁。 康安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答话,索性噤声,一脸的温顺恭敬。 凤老夫人看着她,目光定在她微隆的腹部,叹息一声,“坐吧!”。 “谢谢祖母!”康安安勉强福了福身子,眉心微蹙,她的双腿因站立太久而有些发麻,一如这颗早已习惯此类情况的心,虽酸涩麻木却越来越坚韧,待缓过劲,她低眉顺眼的行至木椅上坐下,这木椅离自己最近,离凤老夫人最远,仿佛如此,她才能模糊心中芥蒂,在接下来迎接更加不堪的对待时,不让对方看透自己。 “来,坐近些。”不曾想,凤老夫人突然冲康安安招了招手,换做一副慈爱至极的模样,好似刚才的她和天下所有祖母一般,在面对顽劣孙儿时,佯装冷怒,却不曾有丝毫的嫌弃。 康安安不解的抬眸,目光刚好触到凤老夫人眼中的温柔,这温柔诚意十足,吸引着她,缓缓走了过去。 曾经,凤老夫人对她不差,但她知道自己始终是外人,所有人的好均建立在凤祈康的面子上,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懒得去猜,因为有凤祈康。 如今凤祈康离世,凤老夫人初始所表现出来的冷淡,她并不觉任何奇怪,反倒是凤老夫人突然示好,让她颇不习惯。 “方才祖母那般对你,是不是在生祖母的气?”,凤老夫人拉过康安安的手,让她坐在身边,嗓音温柔。 “没有。”康安安摇头,“是安安做的不好,惹祖母劳心。”。 凤老夫人沉默,许久才又叹息一声,“好孩子,你和冉儿私自成亲确实伤了祖母的心。” 这话证实了康安安的猜想,却展现了凤老夫人十足的诚意,面对一个诚心和你交谈的人,无论她说了多么过分的话,做了多么过分的事,都无法生气,所以,康安安对凤老夫人有的仅是歉然。 “祖母,对不起。”康安安目光涌动着难言的情绪,她该如何和她解释这一切的发生都不是自己本意。 “成亲是大事呢,冉儿如此草率,连我这个做娘的都不告知,安安,你说说看,换做你,你会不生气吗?”凤老夫人凝着康安安的小脸,语意愈加的温柔。 “会。”康安安实话实说,若她生的是儿子,若有一天她的儿子成亲,她这个做娘的却不知晓,换位思考,她也会生气的吧! 只是,她不知道凤老夫人口中的生气,是气他们成亲未告知她,还是他们成亲这件事? 凤老夫人闻言,握康安安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她抬眸,看向梅嬷嬷,“你去寻胡医生过来。” 梅嬷嬷领命离开。 康安安一听胡医生要来,心突地一紧,下意识的看了凤老夫人一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2:我信佛,不杀生 凤老夫人仍旧注视着她,眸中多了一丝笑意,她似察觉到康安安的不安,语气更加温和,“放心,让胡医生来给你查查腹中胎儿的安康,你以为祖母要做什么?”。 康安安听到这话,神情蓦地放松,遂不好意思笑了笑,垂眸道,“毕竟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个意外,没人认可他,连太公也不喜欢,若非祖母坚持,恐怕那次就难逃被扼杀的命运。”一番话,说的颇有技巧,既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又恭维了凤老夫人,让人听了心疼。 “真是个可怜见儿,刚才祖母心燥了些。”凤老夫人眸中浮上怜惜之色,隐晦的表达出了歉意,她抬手,突然放在了康安安的肚子上,眼角的笑纹愈加深刻,“不知道这是男孩还是女孩?记得我怀冉儿的时候,饮食大变,还以为是个丫头,谁知生下来却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娃娃。” 她的手略显粗糙,隔着布料,康安安也能感到这双手带大六个孩子的艰辛,她的表情却很幸福,这种幸福让康安安心中也对这个性别未知的孩子衍生出一股子期待。 “祖母,不知道呢。”康安安任由凤老夫人感受着胎动,这孩子能存活下来,只有她知道是多么的不易,这种不易,她希望身边这个老人也能感觉到。 “男孩女孩都好!”凤老夫人收回手,看着康安安又道,“以后啊,千万别说什么该不该的话来,他都五个月了,都有感应了,孩子是无辜的,我们大人造下孽,当由我们来承担。” 康安安怔了怔,沉默良久,才幽幽开口,“我知道,可太公和大伯他们” “他们?”凤老夫人蹙眉,“他们确实仍有些心结,尤其是大夫人,对你一直耿耿于怀,还有你大伯也因此事和冉儿翻脸,不过,有冉儿护着你,相信不会出什么事。”说到这里,叹息一声,良久,又道,“但冉儿到底事务繁忙,我那几个儿子又都是心思颇多,万一哪天冉儿顾不上你,我真怕——”剩下的话不言自明。 康安安绞着手指,看起来很是无措,“那祖母我该怎么办?”。 凤老夫人起身,将佛珠拿在手中,双手合十拜了拜,转眸,笑容渐胜, “我之前和你提过,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有我在,他们谁都不敢把你怎么样,今日让你来,还是因为这个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康安安手指一顿,指甲竟生生折断,钻心的疼意提醒她这不是梦,她挺了挺脊背,声音仍旧显然仓惶无助,“祖母,这个我需要问问小叔的意见——” “问他做什么?难道跟着我,他还有不放心吗?”凤老夫人蓦地拔高声音,手又开始拨动起了佛珠,噼里啪啦作响,脸上的笑容不变,可康安安觉得,那眼底已渗进冬日的寒意,许是怕吓到康安安,遂放柔了声音又道,“安安,我曾和你说过,你小叔总归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做当家主母,你早些跟在我身边,对你有好处。” 特意加重门当户对四个字,让康安安明白其中的分量,也让她有自知自明。 康安安听了这话,嘴角勾起冷笑,这就是她召回自己的目的吧,再度游说自己离开小叔,又联想到新婚之夜,凤君冉曾消失三日,康安安心中蓦地腾起不祥的预兆。 “我还是和小叔商量一下吧!”康安安抬眸,目光坚持,这坚持让凤老夫人微微一怔,旋即笑了,她重新走到椅子上坐下,这次却和康安安隔了一段距离,“安安,也怪我没和你说清楚,你小叔准备和纳兰家小姐定亲了。” 闻言,康安安脸色瞬时变得苍白,小叔要定亲,她怎么一点都没听说呢。 “安安,你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也该明白,纳兰家和凤家联姻,对于你小叔意味着什么,所以,收留你在我身边,已是我能给你的最大的仁慈。”凤老夫人娓娓道来,像在叙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她目光略显浑浊,映着佛像悲悯众生的表情,也染了几分仁慈,“安安,祖母说这些不是欺负你,是真心想帮你,你现在和你小叔只有孩子牵绊,并无感情,你跟在我身边,我将你当作亲生孙女看待,等你生下孩子,祖母给你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再选一户好人家嫁过去,怎么着都比呆在你小叔身边无名无份要强的多吧。” 这些话,听起来,很实在,很诱人,的确如凤老夫人所说,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兜兜转转,一切还是回到原点,不是吗? “这可也是小叔的意思?”康安安启唇,蓦然发现声音干涩无力,她明明没说几句话,却已被抽干了力气。 “当然,你们成亲那日他回府,我们和他谈过的,他同意和纳兰府联姻!”凤老夫人点头,回答的毫不犹豫,她承认她向康安安说了谎,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并没有残害康安安之心,相反,她还会护着她将孩子平安生下,她方才所做的承诺也全都是发自真心,康安安还能要求什么呢?康安安又有什么资本再要求呢? “祖母。”康安安开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清丽的眸凝着那烛火,忽明忽暗,“我心里有个疑问,您为何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呢?”。 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只有凤老夫人和小叔同意,康安安不认为是血脉至亲在作祟,毕竟大户人家,杀一个人,弄掉一个孩子,易如反掌,而这个孩子对凤家来说也没有丝毫价值,不但没有价值,还会抹黑凤家声誉。 “我信佛,不杀生,另外,这孩子是凤家的血脉。” 她说,她信佛,不杀生,却没说不让别人杀生,她说,这是凤家的血脉,却没说是她的孙儿。 康安安点了一下头,似是很相信凤老夫人说的话,起身走了过去,坐在离她最近的位置,仰头,笑容甜美且充满感激,“一切都听祖母安排。” “好。”凤老夫人伸手抚上康安安稚嫩的脸庞,点点头,赞许道,“你能拎得清轻重,祖母很欣慰。” 康安安温顺的将头伏在凤老夫人怀里,双眸微合,遮去眼底的寒意,“祖母放心,我不会让您和小叔为难,也绝不会做对不起凤家的事。” “今天往后就别回去了。” “好。” 这时,梅嬷嬷领着胡医师从外面走进,胡医师看到康安安,不禁一愣。 康安安看着胡医师,微微颔首。 “胡医师,来给安安瞧瞧。”凤老夫人冲胡医师说道。 胡医师依言上前,将手指放在康安安的脉搏上,良久,眉间起了褶皱,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喃喃自语道,“奇怪,怎么这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凤君冉回府 “怎么了?”凤老夫人蓦地直起身子,双手扶着座椅,脸上是实实在在的担忧,毕竟,她刚将康安安接过来,便出事,几张嘴也说不清。 康安安见状,心也被高高提起,一把抓住胡医师,急切道,“是不是孩子有状况?” 胡医师看了一眼康安安,又看了看凤老夫人,凤老夫人点点头,“但说无妨!”。 胡医师垂首,眸子闪了闪,面色平静,恭敬道,“安安小姐路途劳累,有些体虚,开几副补药吃吃即可,其他无碍。” “我就说,冉儿照顾不好你!”凤老夫人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嗓音里都带了急促,“梅香,你去让厨子炖一盅燕窝汤来。” “是。”梅嬷嬷得令,缓缓退出。 胡医师亦拿上药箱,和凤老夫人告辞。 待两人走后,康安安向凤老夫人表示了感谢,但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胡医师给自己把脉时神情有些古怪,像是知道什么,又不好说的样子。 “祖母,我忽觉腹痛,想去方便一下。”思索几秒,康安安决定亲自堵了胡医师问个清楚。 “去吧。” 梅嬷嬷像是特意等胡医师,脚步缓慢,待胡医师来到自己身侧,索性停下来,“胡医师,方才不方便说话,我看你神情,安安那丫头真的无碍?”。 胡医师四下环顾,发现无人跟随,才压低声音道,“她中了十日蛊毒,体内有少许残留,被一股真气压制着,并无大碍,不过,这蛊毒不除,终究是个隐患。” “十日蛊毒?”梅嬷嬷重复,面色不解。 “就是产自汨罗国的一种蛊毒,重者暴毙而亡,康健之人沾染上毒素,若不及时得到救治,亦会重症不愈!”胡医师说着眯了眯眼眸,面容肃整,十多年前,汨罗国妄图侵占丰国国土,用十日散这种卑劣手段残害丰国百姓,他有幸参与救治中蛊毒之人,才知晓,世间竟有此等毒药。 “她体内的余毒胡医师你是否可以肃清?”梅嬷嬷下意识的问道。 胡医师看着梅嬷嬷,摇了摇头,“解此毒需功力醇厚,何况安安小姐——”说到这,神情蓦然一顿,转头扫向假山处,“谁?”。 话音刚落,一女子款款从暗处走出,凤轻瑶面容懒散,像闲庭信步的野猫,“是我,胡医师。”她笑,仿佛刚刚受到阳光的洗礼,整个人都散发着别样的明媚,她眸光微移,定在梅嬷嬷身上,宛若娇俏少女,“呀,梅嬷嬷也这里?”。 “三小姐。”梅嬷嬷低下头,恭敬启唇,神色未有丝毫变化,“方才和胡医师一同从承佛堂出来。” “哦 ̄”凤轻瑶背着手,点了点头,一派明了的样子,“我知道了,你们请便。” 胡医师微微颔首,提着药箱,转身离开。 梅嬷嬷亦和凤轻瑶告辞,走的方向恰恰和胡医师相反。 凤轻瑶看着两人的背影,五指张开,甩了甩,总算甩掉手心汗湿,她抬步,走至刚刚现身处,那少女仍在,穿着牙白色软纱裙衫,衬得小脸愈加白皙。 “姑姑。”康安安说着就要福下身子,行跪拜礼。 凤轻瑶一把将她扶住,心中百感交集,连带着声音都夹杂了一丝颤抖,“不用如此见外。” 康安安抬眸,似有心事,并未察觉凤轻瑶的异样,脸上的表情虽不像上次见面那般热络,倒也不失分寸,“多谢姑姑相助。” 凤轻瑶目光逡巡在康安安身上,从上自下,一遍遍,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突觉眼底涌出一股热浪,熏得她连连眨眼,也无法阻挡那湿意,看了一会儿,又怕康安安心生疑惑,遂将目光转向别处,“刚才的事方便告诉姑姑吗?”。 康安安咬唇,思索片刻,终还是选择隐了事实,“如姑姑所见,我内急,刚好遇到胡医师和梅嬷嬷谈话,怕打搅到他们,所以”。 凤轻瑶轻点了一下头,并未纠结此事,反是对康安安出现在凤府感到奇怪,“怎么就你一个人,六弟呢?”。 提到凤君冉,康安安立刻失了方寸,刚才的极力压制与初闻自己中毒的惶恐似火山爆发喷涌而出,仅一个称谓便让她丢盔弃甲,神情蒙上一层哀伤,她捏着衣角,垂下眼眸,仍旧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而抿的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颤抖,她开口,神色恢复如初,小脸比花儿还要娇嫩,美丽却脆弱,“小叔他有事外出未归,祖母想见我,便让梅嬷嬷接我来府中了。” 这话说的毫无纰漏,也是事实。 凤轻瑶听了,胸口却泛起阵阵痛意,为康安安的处境,也为康安安的隐瞒,她凝着她,目光迷离,手抬了抬,止在她脸颊一侧,声音柔和的能拧出水儿来,“你有任何难处,都可告诉姑姑。” 康安安被凤轻瑶的眼神看的有点害怕,这种眼神,仿佛是母亲历经苦难,跋山涉水寻到久未归的孩子,有欣喜有庆幸还有一丝沉重,没错,是沉重,这沉重让康安安心头蓦地一紧,仿佛也被压了一块石头。 “姑姑你还好吧?”,康安安睁着大眼睛,轻声询问,眸中满含忧色。 凤轻瑶蓦然回神,眨去眼里晶莹,摇摇头,不禁将思念脱口而出,“想到了我曾丢失的女儿。” 康安安敛了敛心神,蓦然想起凤韶宸曾在酒楼对她说的话,遂脸色变白,“姑姑可是将我当做了她?”。 凤轻瑶不可置否的点头,那手终抚上康安安的芙颊,问道,“可以吗?”。 “不可以!”康安安几乎想都没想的拒绝,她潜意识中对这个身份极为排斥,即便,假意哄哄凤轻瑶,夺得她的欢心,对自己极有好处,她也不愿去做,仿佛她应承了凤轻瑶,便就真的成了她的女儿。 康安安说完退后一步,女子的手也随之一空,僵在原处。 凤轻瑶看着空荡荡的手,一声叹息自唇边溢出,“确实不合适,你已与六弟成亲,做我女儿,辈份乱了些。” “多谢姑姑理解。”康安安垂眸,神色漾起淡淡的疏离,“我出来的时间已久,怕祖母担心,先行告退了。” “好。”凤轻瑶应允,眉宇间难掩失落。 康安安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她走的很慢,似有满腹的心事,待她走到承佛堂,却不见凤老夫人的身影,倒是梅嬷嬷端着一碗燕窝粥候在这儿。 “安安,老夫人交待,让你喝了这碗粥,然后再去乐安殿,她在那儿。”梅嬷嬷说着将碗递到康安安面前。 燕窝粥由上好的和田玉碗盛着,晶莹剔透,糯软香甜,光闻到香味便让人食欲倍增,康安安接过,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细细品着,像是吃到天下美味般,眼睛弯成玄月,启唇,状似不经意间问道,“梅嬷嬷,真好吃,我可以再吃一碗吗?”。 “可以。”梅嬷嬷依旧笑容和蔼,“你慢慢吃。” 康安安闻言,咀嚼的动作一顿,再度舀了一勺,口齿不清,“祖母会不会等的着急?”。 “不会,你安心吃吧,不用心急,老夫人可是很疼你的。” 康安安敛眸,顿觉口中的粥如同嚼蜡,由梅嬷嬷的几句话可以断定,凤老夫人在乐安殿并非刻意等她,乐安殿,那般重要的地方,凤老夫人怎么会让她进去呢,难不成她真的将自己当作亲孙女儿,当作凤家人了? 这边,凤轻瑶目送着康安安离开后,直接朝胡医师的住处行去,原本和煦的面容霎时布满寒冰。 与此同时,凤君冉策马抵达凤府。 一下人立刻上前,牵了马,弓着身子,一脸恭敬道,“冉公子,老夫人在乐安殿,让您回府后就去那里。” 凤君冉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说完,神色微凛,负手前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4:让她听扎心窝子的话 乐安殿,凤家列祖列宗牌位摆放的地方。 只有清明c中秋等重要的节日,凤老爷子和凤老夫人才会将凤家子孙召在这里祭拜。 今日,非节日,非祭祀节气,凤老夫人却让他去那儿,除了有要事相商外,多半应是以祖先之名,力压他接受一些不情愿接受的东西。 “冉儿,来,给列祖列宗上柱香。” 凤君冉甫一踏入乐安殿,凤老夫人便示意他祭拜祖先,全然不似先前那般拉着他嘘寒问暖c母慈子孝。 “是,母亲。”凤君冉先是朝凤老夫人拜了拜,接着点燃一炷香,躬身,朝前面密密麻麻的牌位,拜了三拜,后将香插进香炉中,凤君冉做这些动作很快,似在敷衍。 凤老夫人端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凤君冉诚意不足的跪拜,不禁有些生气,“冉儿,这么急匆匆的赶回来,是怕我把安安那丫头吃了?”。 凤君冉听到这话,心知母亲在闹情绪,遂换做平日里不甚严肃的模样,勾了唇,上前揽住凤老夫人的肩膀,“母亲怎知我急匆匆的回来,不是为了见您?”。 凤老夫人看着凤君冉,又爱又气,抬手点了他一下额头,“你啊你!”,说着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叹息道,“冉儿,我今日没提前告知你,将安安召回府中,你可有埋怨娘?”。 “孩儿不敢,也不能。”凤君冉摇头。 凤老夫人默了片刻,拍拍儿子的手,“想必你也能猜到一些原因,做娘的都为子女考虑,不管你们能不能体谅,安安这孩子我打心眼里喜欢,但喜欢归喜欢,和你在一起就是不行!且不说对你的前途有无帮助,一旦这所有的事被人捅出来大做文章,丢的可是凤家的脸。” “母亲想说的不止于此吧,毕竟我和安安成亲已有月余,现在才害怕被人捅出来,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凤君冉嘴角仍挂着笑,这笑却不达眼底,由浅转淡。 凤老夫人被凤君冉的话噎住,想发作却又怕惹急了凤君冉,她这个儿子,倔起来可是连老头子都无可奈何,更别说自己了。 “你可知纳兰家对你和纳兰允菲的亲事生出退意,你大哥趁机向你爹推荐了泽儿,泽儿虽也优秀,我和你爹更看好你。” 凤君冉闻言,收住笑,淡淡开口,“纳兰小姐嫁给泽儿也不失一桩美事。” “可——”凤老夫人眉色一急,想说什么却堪堪忍住,“泽儿不愿意!”,只有她自己知道,并不是凤祈泽不愿意,甚至,凤祈泽都不知晓此事,是纳兰宗良相中了凤君冉,而堂堂纳兰家又怎么会容忍掌上明珠还未进门,对方就已娶妻生子,这太丢脸,一向高傲自负的纳兰宗良自然忍不下这口气,所以才话里话外想断了这门亲事,目的是给凤府施压。 这个时候,凤府怎么做,很关键。 “泽儿不愿意啊!”凤君冉重复,隽秀的面容浮上一丝冷嘲,凤祈泽喜欢康安安那丫头,以凤祈泽的冲动个性,推掉这事也极有可能,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凤君冉听到凤祈泽为了康安安,做如此大的牺牲,心中很是不悦。 “你应该清楚,纳兰宗良与你父亲关系交好,他并非实意要阻拦你和纳兰允菲的婚事,只要没有康安安在那横着,他自然就有了面子,纳兰宗良就这么一个外孙女,以后纳兰家产业都是纳兰允菲继承,你若娶了纳兰允菲,其中好处,不用我说你也明白。” “纳兰宗良没有做其他要求?”凤君冉挑眉,对凤老夫人的肺腑之言几乎无感。 凤老夫人对凤君冉的聪慧惊叹,她开口,语气故作轻松,“纳兰宗良要求他的外孙女儿是正妻,并且你以后若想纳妾得需纳兰允菲同意才行。”说着看了凤君冉一眼,发现他嘴角的嘲意渐浓,顿觉尴尬,遂补充道,“纳妾之事,他们说的有些过份,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只要先娶了纳兰允菲,你想纳妾,他们还能管得了?”。 说完,顿住,似乎在等凤君冉一个回应。 等了半晌儿,凤君冉仍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只不过剑眉紧紧蹙起,这一蹙,凤老夫人看的真切,她扶着桌子,起身,目光定在一列列的牌位上,“冉儿,凤家外表光鲜,实则已是强弩之末,能否再度光耀门楣,我和你爹都寄托在你身上了,我已经和安安谈过,她同意跟在我身边,我护她生下孩子,然后给她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嫁个好人家,你们的婚事不作数!” 凤君冉闻言,脸上终于出现比蹙眉深刻一些的表情,他薄唇抿成直线,嘴角含了嘲意,“她同意?”。 “是,她同意!安安这孩子年龄虽小,但心思缜密,难道从她义无反顾的攀附上你这件事上,你还看不出来吗?人都会选择趋利避害,她明白凤家容不下她正妻的身份,明着对抗与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倒不如安安分分的呆在我身边,平安的生下孩子,这才是最大的恩惠,连一个十多岁的孩子都明白这个道理,你可别昏了脑袋,只顾着和你大哥五哥对着干,连大好前程都耽搁了!”。 一番话说下来,将好坏利弊分析的淋漓尽致,凤老夫人看着凤君冉,声音拔高了些,也像是更有了底气,“这世间能有几个人可与凤府抗衡,可与你爹抗衡,你么?”。 之前父子间的矛盾和嫌隙,均因为有血缘的牵绊,才使得凤老爷子哪怕怒极,也不能将自己的儿子怎么样,所以也就由着他这几个儿子暗地里争斗,他安静观战,偶尔控制一下‘度’,不会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反倒看到他们的成长很是欣慰,但康安安就不同了,她是一个外人,即便怀着凤家骨血,一旦被凤老爷子恨上了,被他几个儿子盯上了,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除之而后快。 这个道理,凤君冉不是不懂,是非常懂,所以才将康安安带了出来。 如今康安安选择留在母亲身边,除了母亲的威逼利诱外,更多的是康安安认为他仅能护她,凤老夫人则能护孩子,毕竟,康安安不止一次说他对这个孩子无感,一个对孩子无感的夫君怎能比上一个极度重血缘的老人,还是一个女人,隔辈亲不无道理。 如此想来,康安安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聪明许多,若康安安真能得到母亲的庇护,这段时日暂安凤府,倒省了他一些手段。 更何况,目前最要紧的不是康安安留不留在凤府,留不留在凤老夫人身边,而是康安安体内的余毒和康安安即将明朗的身世,前者致命,后者稍有不慎便可在凤府中掀起血雨腥风。 “倒像是她的一贯作风!”凤君冉面无表情的开口,嘴角隐隐勾起冷冽,这份冷,他拿捏得恰到好处。 凤老夫人听着凤君冉说话的口气,以为他生康安安的气了,心中暗喜,面皮上儿仍旧不动声色,假装不知,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冉儿,若你真的为安安好,就做个旁观者,离她太近反倒是害了她,恶人坏人让娘来做,至少我能保她和孩子平安,娘一向仁慈,但也不是毫无底线,若有人敢毁了我的儿子,我也会与之拼命。” 说到这,忽听有脚步声临近,凤老夫人蓦地提高嗓音,“纳兰府喜迎纳兰小姐回来,特选了下月初十这一良辰吉日予以昭告天下,届时你带上礼物前去祝贺,至少见见纳兰允菲,说不定见了就喜欢了。” 康安安和梅嬷嬷走进乐安殿的时候,刚好听到凤老夫人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让凤君冉见见纳兰允菲,说不定见了就喜欢了。 刚才还纳闷,凤老夫人让她来这乐安殿做什么,原来小叔也在,原来是让她听听这扎心窝子的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找到新的靠山了? 康安安听到也只能当作没听到,脚步未停,笑容未变,甚至,从踏进乐安殿这一刻,整个人都变得欢快不少,她笑意盈盈的对凤老夫人喊了声,“祖母。” 这声音很甜,甜的凤君冉微微蹙眉。 他抬起眼眸,看着款款而来的少女,少女一身牙白色罗纱长裙,裙角绣着几朵荷花,随着少女的移动,宛若随风起舞,步步生莲,领口由金丝线缝制成祥云图案,衬得那张小脸愈加明艳粉嫩,她笑,神情恬淡,裹着少女的纯真,让人心生怜爱。 凤君冉看着她的笑,却觉十分刺眼,绝色的面容挂着一抹冷意。 “吃饱了?”凤老夫人睨了一眼凤君冉,温和的目光定在康安安身上。 “嗯!”康安安重重点头,甚至眯起眼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无穷,娇俏道,“我吃了两碗呢!”。 凤老夫人瞧着康安安面上的憨态,纯净的不含一丝杂质,暗自感叹,到底还是个孩子,吓一吓,哄一哄,便左右摇摆,开心不开心全都展露于人前,这样的人怎配立于儿子身旁?“喜欢吃,以后天天让厨子给你做。” “好。”康安安声音雀跃,片刻后才将头转向凤君冉,那双眸子柔怯似水,似有千言万语,一睁一眨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她嫣唇轻启,弱弱的喊了声,“小叔。” 凤君冉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康安安看到凤君冉的脸色不太好看,似跟人起了争执,看到她也是爱理不理的,又思及方才凤老夫人所说的话,顿时也没了继续说话的心思。 “安安,我已经跟你小叔说过,以后的日子里你跟在我身边待产,今晚就和我住在宜馨苑吧!”凤老夫人开口打破沉默,却是甩了一道惊雷过去。 康安安闻言微微错愕,抬眸看了凤君冉一眼,她不敢看他太多,怕凤老夫人发现她的小心思。 凤君冉也正在看她,目光深沉,宛若浩瀚的大海,无边无际,找不到可停靠的彼岸。 康安安承认自己在等,等凤君冉说点什么,哪怕是一句,“安安,你愿意吗?”也好啊,但凤君冉什么也没说,就像已经和凤老夫人私下商量好了一般,不用经过她同意,不用询问她的意见,就这么将她和孩子的命运安排妥当,这让康安安心头蓦地升起一股子怨忿,她握紧小手,指尖陷进肉里,有些疼,却让她更清醒,她小嘴一张,嗓音婉转如黄莺鸣唱,丝毫察觉不到她的情绪,“好啊,小叔太忙了呢,根本就照顾不到我,有祖母陪着,我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 她说求之不得! 即便心知康安安可能在伪装,这四个字也让凤君冉怒意横生,一向冷静自持的他,第一次因为四个字失了控,他眼波一扫,吐出的话很沉很重,砸在地上,“你出来!”。 这就要翻脸么? 眼看着她即将取得凤老夫人的信任,无论这信任能维持多久,她都不会在此时功亏一篑,小叔和凤老夫人,她总得抓住一个吧,既然小叔已做出选择,她又何必苦苦纠缠,弄得彼此面子上都挂不住,这一天,她早就预料到的,不是吗?不过是提起来了而已。 她后退一步,找凤老夫人做庇护,待生下孩子,便带着孩子逃出去,天涯海角,永不相见,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吧,到时,他即便是怨她,也好歹念及她曾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为他生下一子,多大的怨也会消了吧。 “小叔,有什么事在这儿说吧,祖母又不是外人。”心思百转间,这话便自口中溢出,此刻,康安安就像一只刺猬,一旦察觉到危险来临便缩起脑袋,伸出身上的刺,她似乎又回到了凤祈康刚刚死去的日子,靠着自己的智慧度过一道道难关。 然后,她成功的看到了凤老夫人脸上的满意之色,仅是满意,凤老夫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并不出言劝解,似仍在观察着什么。 凤君冉毫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眸中有淡淡的嘲讽,心底却在喟叹,这小丫头若是想,可以不靠任何人,总能达到她的目的。 而这次,似乎还差点什么。 凤君冉骤然收敛笑容,拧眉,面色冰冷,上前,一把攥住康安安的手腕,不顾她的意愿,拉着她,强行拉出乐安殿。 凤老夫人看着这一拉一扯的两人,眼神倏地一变,她扬了扬手,梅嬷嬷点点头,跟了出去。 “小叔,你要带我去哪里?”走了一段路,康安安说什么也不愿前行,小身子向后撤着,与凤君冉形成一种对立的姿势,这姿势颇有几分势不两立的味道。 凤君冉一手拉着康安安,一手负在身后,白衣映在午后的阳光下,透出斑驳的树影,影影绰绰,他头微侧,半张脸隐于墨发之中,看不真切,只余完美的侧颜,依旧让康安安怦然心动,他开口,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暗哑,宛若呢喃,“呵,找到新的靠山了?”。 康安安没听清,皱了皱柳眉,“什么?”。 凤君冉勾唇,将另半张脸转过来,一张脸全部展现在康安安面前,唯美绝色,让人为之窒息,他眸光一凝,眼波扫到不远处躲闪的身影,将手松开,声音倏地加大,“如此,我们今日就将话说清楚!”。 这变化太突然,让康安安有些不知所措,她咬唇,眸中水汽升腾,小手握紧拳头,后退一步,声音里裹着拒人千里的漠然,“还有什么好说的,方才祖母不是说的很清楚,我以后跟着他,她护我平安生子,再找个好人家嫁了,我和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娶你的纳兰小姐,我嫁我的如意郎君。” 凤君冉睇着她,点了一下头,似如释重负般扬起嘴角,“你能这般想的开,甚好!”。 他说甚好! 语气浅淡,无任何停顿。 仿佛在评论天气好坏般自然。 他怎么能用这么轻松的语气和她说出这些话? 原来,自己一直都被他当作负担啊!原来,他早就有了推开她的念头啊!迫于孩子的存在,迫于自己的纠缠,他才将自己留在身边的吧。 而今,凤老夫人刚起了个头,她推波助澜了下,他便迫不及待的顺手将她和孩子摆脱,之前真是辛苦他了。 “是,所以,小叔,我们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吧,还有小叔记得在我出嫁时准备一份厚礼!我也定会在小叔成亲时献上心意!”康安安启唇,努力睁大双眸,努力微笑,努力挺直脊背,努力用比他还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些话,还努力想从对面男子眸中找到一分不舍和怜惜,可惜她失败了。 她所有的努力,生生卡断在男子紧蹙的眉头里,溃不成军。 他皱眉了呢,是不是证明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舍,还有她? 凤君冉蹙眉听着康安安竹筒倒豆子般说了这么多,她越说,他薄唇抿的越紧,她越笑,他的脸越沉,在康安安说完最后一个字,笑到表情僵硬,自己都觉得尴尬时,凤君冉却是一言不发,静静的凝了她片刻,拂袖而去。 他走的义无反顾,白衣蹁跹,步伐稳稳当当,直至路的尽头,都未曾回头看康安安一眼。 康安安站在那儿,小小的个头,显得萧索孤寂,她眼睁睁的看着凤君冉一步一步远离自己的视线,动不得,喊不得,心口像破了一个洞,能听到流血的声音,很痛,比凤祈康死的那日都痛,毕竟,凤祈康死的安详,于意料之中,小叔走的决绝,太过突然,她真的难以接受。 其实,她很想追上他,告诉他不要离开,告诉他她方才说的话皆是违心,告诉他她已知晓一切,知晓她体内仍有蛊毒,生死未卜,所以不想连累他。 “小叔”康安安喃喃的叫着,眸中泪水越聚越多,终成串滴下。 “呦——瞧我看到了什么?”这时,一道轻佻的嗓音蓦然横空出现,刮过康安安的脸颊,让她失去了哭泣的资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6:你最好别惹我! 凤衍青背着手,绕康安安转了一圈,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不可一世,这次却多了恶毒的成份,她仰着小脸,盯着康安安,仔仔细细,想要将康安安脸上每一个毛孔的痛苦都看个清楚,“啧啧哭的这么伤心,被小叔抛弃了?”。 康安安闻言,抹了一把泪,冷冷道,“凤衍青,你今天最好别惹我!”。 凤衍青一听,脖子缩起,双手护肩,装作恐惧的样子,“我好怕怕啊!”。 康安安看着她眸中的幸灾乐祸,实在没心情应付她,索性转身离开。 谁知,凤衍青铁了心的要看康安安笑话,竟张开双臂拦住她的去路,“别走啊,咱们聊聊,这小叔不要你了,你会不会打祈泽哥的主意?”。 “让开!”康安安冷斥,目光扫过凤衍青得意的脸,定在身侧的青叶之上,清冷的眸映着那少有的青色,宛如绿宝石,让人心生凉意。 “我说康安安,以前小叔护着你,谁都拿你没办法,现在小叔不要你了,我可不怕你!”凤衍青像个泼妇,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推了康安安一把,“本小姐心情也不好,你今天最好也别惹我!”。 她似料定康安安怀着身孕,此刻又身处凤府,不敢和她硬碰硬,这种让康安安吃哑巴亏的感觉真好! 凤衍青笑着,面容狰狞,全然没有少女该有的清透和无邪。 康安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向前跨一步,摘了一片青叶,至唇边吹响。 霎时,似有风吹竹林的簌簌声飘起,如泣如诉,哀怨低鸣,接着又似细雨初至,淅淅沥沥,叮咚作响,这乐声,婉转优美,像一首曲子,又像在述说一个故事,比筝声澈,比笛声亮,似曲非曲,宛若仙人召唤。 乐声响,若有若无,轻飘飘的传入凤君冉耳廓,原本行走着的他,脚步骤停,眉心蹙了蹙,下一秒,足尖轻点,跃至凤府那棵百年榕树上,树枝纵横交错,密密麻麻,是藏身的最佳处,他依枝而坐,白衣如流云倾泻而下,姿态优雅,神色淡淡,视线刚好可以看到,下方,对立而站的两位少女,一牙白,一鹅黄,同是青葱年华,一个沉静内敛,一个张扬跋扈,竟差了这么多。 凤衍青见康安安不敢说话,只摆弄着一片叶子,以为她认怂,顿时笑的花枝乱颤,“哈哈,自己没本事,净拿叶子出气,你就是拔光这青叶,也无人帮你!”。 话音落,乐声停,引得正凝神静听的凤君冉不满的皱起剑眉。 康安安收起青叶,笑笑,目光扫过数条窸窸窣窣爬来的冷血动物,定在凤衍青嚣张的脸上,“谁说我要人帮了!”说到此,捂着唇,跳着脚连退几步,眸中漾满惊恐之色,“凤衍青,你看你脚上爬了什么?”。 凤衍青听到康安安如此说,脸上的笑瞬间被冰冻住,变成了皮笑肉不笑,她转着眼,缓缓向下看,只见两条青花小蛇攀着她的脚,正往裤腿上爬,下一秒,自血盆大口中爆出震耳欲聋的叫声,“啊——”。 凤衍青双手抱着头,又蹦又跳,妄图甩掉缠住自己的小蛇,奈何这小蛇受了惊吓,愈加攀沿而上,凤衍青顿觉后背凉飕飕的,她腿一软,摔倒在地,胡乱扯开衣服,脱掉,扔下,又脱了靴子和裙衫,能脱的,能扔的,一件不剩。 榕树上,凤君冉云淡风轻的看着这一切,忽然,抿唇浅笑,这笑流光溢彩,摄人心魂。 榕树下,康安安冷眼旁观,睨着像患了癫痫症的凤衍青,忽然,伸了个懒腰,一屁股坐在土坡上,双手撑着地面,半仰着头,小脸孤寂,兴致缺缺。 这时,似有什么东西碰了碰康安安的小手,她一惊,侧眸,以为也是青花小蛇,待看到那小东西后,原本黯淡的眸子瞬时被注入五彩缤纷的碎钻,晶莹剔透,闪耀夺目。 只见一通体洁白,软软的,萌萌的小东西正匍匐在她手边,这小东西约莫五寸长,头顶上有两个触角,嘴巴上有两根长须,似龙非龙,似蛇非蛇,不知吃了什么,小肚子鼓鼓的,可爱极了。 康安安眯了眯眸,笑靥展露,带着孩童的纯真和好奇,“你是谁?”,说着伸出葱指拨弄了两下那小东西圆圆的通透的脑袋,“我叫安安,你呢?”。 小东西蹭了蹭她的指尖,睁着米粒大的眼睛看着她,表情无辜,眼神清冷,加上一身白色,像极了某人。 康安安嘟嘟嘴,凝眉,“既然你不说,那我叫你小白好了,小白,小白”。 嗓音糯软,带着少女的香甜,竟引得小白连连点头,攀上她的手指,盘旋至她的掌心中,安静伏卧,不多时竟合眸熟睡。 康安安笑,眉眼弯弯,凝着小白的睡颜,一时看的呆住,忽略了空气中,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异香,也忽略了,一行人自西园朝这边而来,步履匆匆。 而凤衍青被青花小蛇吓得失了魂,更无暇顾及其他,她身着亵衣亵裤,手持不知从哪里抓来的木棍,和面前数条小蛇对峙,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整个人很是狼狈。 突然,这几条小蛇倏地昂起头,动作齐刷刷的一致,好似嗅到异常,均静止不动,片刻,像被人当头棒喝,委顿了身子,钻进灌木丛中不见踪影。 凤衍青见状,绷紧的身子得到放松,她丢掉棍棒,瘫坐在地上,吭哧吭哧喘着粗气,片刻后似想到什么般,抓起衣服胡乱穿上,一双眼愤恨的盯着康安安,却不敢再造次。 康安安看小白看的哈欠连连,抬眸随意扫了凤衍青一眼,这一眼就让凤衍青吓得脖子一缩,衣服上的扣子都扣错。 康安安指了指她胸前,好心提示。 凤衍青刚想说话,忽听一声怒斥由远及近传来,“凤衍青,你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 凤衍青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但由着凤老夫人眸中的凌厉和下人强忍笑的表情,她应该十分不雅。 她揪紧衣领,扑向萧素妍,中间还绊了一脚,终有人再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凤衍青不管不顾,抱住萧素妍哇哇大哭,“祖母,娘,大娘,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凤衍青身上时,康安安已不动声色的掀下衣袖,掩住小白,起身,缓缓走下土坡,她步履从容,神情不卑不亢,牙白色的裙衫随风起舞,仿佛一朵行走的云朵,与凤衍青潦倒惶恐对比鲜明。 “祖母,大夫人,二夫人。”康安安垂眸,对几人福了福身子。 凤老夫人点了一下头,荣芙香怨忿的盯着她,似想将她生吞活剥,萧素妍还好,虽面色不悦,仍旧主动开了口,“安安,你做了什么竟让衍青如此害怕?”,边说边让丫鬟拿来外衣为凤衍青披上。 这体贴的一幕,看的康安安心头酸涩,她握了握小手,感受着掌心中软软的触感,顿觉舒服了不少,还好,至少有个小东西不嫌弃自己。 “二夫人——” “刚才我不过是和康安安拌了几句嘴,她她便召来毒蛇咬我,若非我反应快,恐怕已葬身此处!” 康安安还未说话,便让凤衍青打断,凤衍青抹着眼泪,声音尖刻,那神态就如找到靠山的孩童,嚣张的一面逐渐显露。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康安安。 “安安,衍青说的是真的吗?你当真如此心狠?”萧素妍率先询问,嗓音里夹杂着几分凌厉,说完径直走到凤老夫人面前,提裙跪下,“还请娘给青儿做主。”话里话外,已认定凤衍青的话属实。 康安安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眼波微挑,已尽览四周各处,除却凤衍青因慌乱留下的些许痕迹外,再无其他,她心神一动,胸中渐渐有了计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7:够了! 康安安嘴角下弯,作势也要跪,却被凤老夫人亲自扶住,凤老夫人扶着她,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不顾自己,难道还不顾我的孙子吗?”。 一句话,泾渭分明,袒护之意尽显,连萧素妍听着,心中都有些吃惊。 康安安抬眸,已然泪湿眼眶,比跪,比哭,她也会,并且做的丝毫不差,何况她腹中还有个孩子做护身符,凤衍青,我说过,你别惹我。 “祖母!”哽咽着喊出这两个字,带着浓浓的委屈,令人动容,康安安肩膀微微抖动,使她看起来坚强又脆弱,“不是这样的,衍青一直看我不顺眼,刚巧我俩遇到,她无缘无故脱了衣服,说我要用毒蛇害她,还嚷嚷着——” 说到这,顿住,康安安怯怯的看了凤老夫人一眼,似有难言之隐。 “嚷嚷着什么?说!” “嚷嚷着泽少爷是她的,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抢走泽少爷,我若不离开,她就想尽一切办法赶走我!”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凤老夫人和萧素妍,连带着荣芙香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尤其是荣芙香,看凤衍青的眼神简直可以用极度厌恶来形容。 “我没有”凤衍青一听,小脸煞白,藏的极深的心事被康安安挖出来,置于大庭广众之下,哪怕再否认,也无法抹干净,康安安这招真是毒辣。 “衍青,我知道你喜欢泽少爷,我也和你说过很多次,我从未对泽少爷有过非分之想,你怎么就不相信呢?”康安安开口,声音平静,小脸皱成一团,似在苦苦思索,“还有你说我要用毒蛇害你,现在是青天白日,又是萧索寒冬,这个时节去深山老林,别说蛇了,就连老鼠恐怕也难寻一只,我何德何能可以召来它们?”。 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更何况,重点在前,所有人都惊讶于凤衍青喜欢凤祈泽这个消息,也就自然忽略了康安安有没有引来小蛇。 “真的是蛇,我真的看到了蛇!”凤衍青先是抓住萧素妍的手,和她说了一遍,只见萧素妍眉头紧蹙,心疼又生气的看着凤衍青,不发一言,蛇冬眠的道理谁都懂,刚才她是昏了头了,才相信凤衍青的话。 “大娘,你总该相信我的吧!”见萧素妍不信,凤衍青又奔到荣芙香身边,不甘心的询问,谁知,荣芙香竟一把甩开她的手,不耐的看着她,低声道,“我居然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心思。” 凤衍青闻言,踉跄的后退一步,张着嘴,一向口齿伶俐的她,第一次不知该如何反驳。 倒是凤老夫人心思缜密,看凤衍青如此表现,遂让梅嬷嬷派几个人四处查看一下。 不多时,几个人回来,纷纷摇头,说根本没有蛇的影子,也是,堂堂凤府,竟有蛇鼠出没,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祖母——”凤衍青还想说什么,被凤老夫人厉声打断,“够了!”。 凤老夫人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几近失态,朝萧素妍怒道,“还不带下去,嫌丢人丢得不够吗?”。 这场戏,终于落幕,以凤衍青的惨痛失败而告终,所有人都相信,凤衍青因为喜欢凤祈泽而污蔑了康安安。 只有康安安清楚,爱情没有对错,凤衍青错在,不该在今日今时,一再咄咄逼迫。 “安安,来,陪祖母走走。” 待一行人离开,凤老夫人冲康安安招了招手,面容和蔼可亲。 康安安忙上前搀扶住凤老夫人的手臂,“好。”,行走间,垂首,眼波上挑,睨了一眼榕树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心情骤然变得大好。 凤君冉静静的看着远去的康安安和凤老夫人,悠然掏出丝绢,细细擦拭指尖,隐约有异香自指缝中溢出,淡淡的,稍瞬即逝,就像他眸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刚才,若非他用异香吓退小蛇,这件事,或许又会是另一番结果,这丫头,本事不大,玉石俱焚的狠劲倒是愈渐增强。 “没吓着你吧?”正走着,凤老夫人忽然转过头,神采奕奕的看着康安安。 “没有。”康安安脚步稍停,摇摇头,“让祖母费心了。” “好孩子。”凤老夫人收回目光,感叹道,“这衍青真是越大越不懂事,早该寻了一户人家嫁出去!”。 “祖母说的是。”康安安随声附和。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身子可还受得住?”凤老夫人站定,扫了一眼康安安不算明显的肚子,“都五个月了,也不怎么显怀,以后得好好给你补补。” “多谢祖母,我身体还好。” “去吧,休息一下,今日之事别放在心上。” 凤老夫人说着召来丫鬟,领着康安安回宜馨苑休息。 康安安走后,梅嬷嬷立刻上前搀住凤老夫人的手。 “冉儿都和安安说了些什么?”凤老夫人重新迈动脚步,对梅嬷嬷低语。 “冉公子说安安小姐的选择甚好,不过,两人谈的并不愉快,像是吵了一架,最后冉公子拂袖而去。”梅嬷嬷如实相告,也正因为跟着两人,她才看到凤衍青堵住康安安的景象,她怕康安安吃亏,才慌忙告知老夫人,不曾想,正碰上荣芙香和萧素妍,亦喊了她们两人,待她们一行人赶过去,看到的却是意料之外的一幕。 “如此,我就放心了,起码冉儿的精力不用费在无用之人身上。”凤老夫人点点头,神情完全舒展,她眯眸,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运筹帷幄的冷意,“安安和衍青起争执一事,你怎么看?”。 梅嬷嬷闻言,想到先前的一幕,不禁有些怔仲,她抬眸,视线置于远方,“我觉得应该是衍青小姐刻意污蔑,她一向仇视安安,而这么多年,安安从不会主动招惹衍青小姐,并且,衍青小姐确实经常往泽少爷身边跑,若说兄妹情深,也不是不可能,但——”。 凤老夫人蹙眉,侧目,接过梅嬷嬷的话,“但如此频繁,终有不妥。”说到这,顿了顿,语气坚决,“也该给衍青找户人家了。” “是。” 两人继续朝前行走,不远处,几十号下人或弯身,或跪地,或匍匐,姿势各异,像是在翻找着什么。 凤老夫人看了梅嬷嬷一眼,缓步走过去。 一下人率先看到凤老夫人和梅嬷嬷,立刻丢了手中活计,恭敬拜了拜,“参见凤老夫人!” 话音刚落,其他下人也纷纷跪拜。 凤老夫人颔首,启唇,中气十足,“发生什么事了?”。 众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先开口。 “小李子,你说!”梅嬷嬷指着其中一个男丁,眼神是少有的严厉。 “是老爷的灵蚺不不见了。”被称为小李子的男丁,结结巴巴的回答。 此言一出,凤老夫人和梅嬷嬷皆是一怔,这灵蚺乃极具灵性的东西,是人间至毒,亦可解百毒,雌雄同体,八十年寿命,三十年才可孕育一代,产量低,不易存活,而今年,正是灵蚺的孕育期,好不好的,竟丢了。 “不是一直被老爷养在密室吗?怎么会丢了?”凤老夫人开口又问,眉宇间漾起急色,这灵蚺是凤老爷子的命根子,若找不到,还不等于要了凤老爷子一条命! “以往均养在秘处,据老爷说,今日不知怎的,突然变得很暴躁,老爷怕憋坏了它,便想让灵蚺透透风,谁知,胡医师来找老爷的功夫,这灵蚺就不见了踪影。” “灵蚺不是已认主了吗?莫不是老头子还未驯服它?”,凤老夫人喃喃自语,摆了下手,示意他们继续寻找。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 凤老爷子立在书房中,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每一次王管事出现,他都要上前问上一问,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 ------题外话------ 求支持,求留言,求评价票,求点击,各种求。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8:我知道是谁偷的! 胡医师垂着头,陪着立于一旁,凤老爷子不停不休,他也不敢坐,即便,他已经陪凤老爷子整整两个时辰,站的腿脚发麻,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毕竟,这灵蚺的丢失,有他一部分责任,若不是他找凤老爷子有事禀告,凤老爷子也不会将灵蚺忽略,那灵蚺便不会趁机从密处逃窜出来。 恍惚中,眼前又浮现出凤轻瑶来找自己的一幕。 届时,他刚与梅嬷嬷分离,回到住处,净了手,只喝口茶的功夫,便见凤轻瑶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和她不过是点头之交,并不熟识,可偏偏她,让他颇为头疼,在这位三小姐眼里,似乎没有尊卑之分,男女有别。 她来找他,甚至不发出一丁点儿声响,就骤然出现,犹如天降,丝毫不顾及,他是在换装,还是在洗漱万一他正在如厕,想必,她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吧。 “三小姐!”即便心中不满,他也不会显于表面,起身,抱拳,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只是,那好看的剑眉却起了褶皱。 “胡医师,怎么,不欢迎我来?”凤轻瑶启唇,嗓音娇柔,行为却很是粗鲁,她径自落座,许是渴了,抓起仅有的一杯茶水灌入口中,压根不觉,这茶杯是胡医师的茶杯,这茶水是胡医师的茶水。 胡医师见状,手臂微抬,想制止,却已然发现那茶水已进凤轻瑶腹中,遂抿了唇,沉了脸,这女人,压根就不是女人! “不知三小姐找胡某有何贵干?”胡医师表情不耐,眉头蹙的更紧,显然不想和凤轻瑶多说一句话,问题抛出,意思就是你速问,我速答,你速走。 凤轻瑶凝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长相俊朗的男人,竟起了一丝好奇之心,自她二十岁时,这男人入凤府,如今也有十多载,他始终孑身一人,兢兢业业,医术超群,人人尊称一声胡医师,却忘记了他其实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胡灏之。 凤轻瑶凤眸微眯,反剪着手,晃到胡灏之面前,“你方才所说安安中了十日蛊毒,可有法子解?”。 胡灏之闻言,眸中讶色一闪而过,随即镇定道,“三小姐听错了吧,安安小姐身体无恙!”。 凤轻瑶面容骤然一冷,那手直接揪住胡灏之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来,正视自己,威胁道,“不说?”。 胡灏之面色无波的看着她,神情依旧浅淡,不卑不亢,“三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你不用管,只需告诉我即可!”凤轻瑶说着纤手一使力,竟将胡灏之的衣领扯开,露出坚实的胸膛,纵使她一向洒脱惯了,见此情形,也不禁脸颊泛红。 胡灏之亦是神情不愉,抬手拂向凤轻瑶的手臂,原意让她松开。 “不许!”凤轻瑶却是紧了紧手,一副不达目的不罢手的狠绝模样,“你不说,不许你动!”。 胡灏之这才抬眸看进凤轻瑶眼里,他的眼是棕褐色,宛若琥珀,经过百年的沉淀,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凤轻瑶的眼是黑色,宛若黑夜,饶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仍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此时,两人目光相接,竟是相对无言了许久。 凤轻瑶先移开眼,手却没放松。 胡灏之依旧看着她,却是开了尊口,“老爷养的灵蚺可解安安小姐身上余毒——” 话还未说完,就觉领襟松散,凤轻瑶放开他,展颜一笑,宛若少女般娇俏可人,竟让胡灏之微微晃神,一时间忘记接下来的说辞。 再想说的时候,凤轻瑶却已不见影踪,只余多谢的声音在回荡。 他未和她说,灵蚺虽可解毒,亦有毒,抓时亦万分小心。 胡灏之平视前方,默了片刻,遂开始慢慢的整理衣服,他对待穿着一向讲究,需平整,需整洁。 指间似仍有女子的温度,鼻间似仍能闻到女子的馨香,待整理完毕,他复坐到椅子上,忽觉口渴难耐,遂倒了一杯茶,饮尽后才发现,连这茶杯上都沾染了女子的胭脂香。 “会去哪呢?”骤然出现的,略带失望的声音,打断胡灏之的回忆,凤老爷子喃喃着,再也支撑不住的瘫坐在椅子上。 胡灏之清眸微敛,故作不知的低声询问,“会不会有人捉住藏起来了?”。 心中却隐约觉得此事应和凤轻瑶有关,他方才才告诉她灵蚺可解毒,凤老爷子的灵蚺便紧跟着失踪了,让人不怀疑她都难。 可最终他却没和凤老爷子提起这些,许是,怕说了,这三小姐定不会饶他!何时,他也变得如此懦弱了。 “不会,灵蚺认人,又是至毒之物,若真有人敢碰它,恐怕早就一命呜呼。”凤老爷子当即否决,最初他也有过此种念头,后来仔细想想,根本不可能,这灵蚺通人性,爬行速度极快,想抓住它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在这时,凤衍青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见到凤老爷子,顾不得停顿,高声嚷道,“太公,我知道是谁偷了灵蚺!”。 “谁!”凤老爷子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双目圆睁,看起来很是激动。 凤衍青银牙一咬,眸中闪过狠毒之色,如嚼肉般狠狠碾过三个字,“康安安!”。 “康安安?”凤老爷子重复,面露疑惑。 “就是她!”凤衍青重重点头,遂将康安安如何使用青叶,如何引来花蛇,如何欺负她,详细的叙述了一遍,说完,噗通跪下,哭哭啼啼的要凤老爷子替她出气。 凤老爷子哪里还听得进凤衍青要他出气之类的话,他大手一挥,领着胡灏之等人走了出去。 凤衍青看着凤老爷子着急忙慌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康安安,也让你尝尝被陷害的滋味,无论是不是你偷的,你都将不得清静,这般想着,也跟着飞奔而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9:做不可描述之事 康安安随丫鬟明兰来到凤老夫人所住的宜馨苑,宜馨苑很大,分割成不同的院落,每一处独立又和其他处相连,由竹林和灌木隔开,开放的同时又能保留自己的隐私,这设计可谓是独具匠心。 明兰将康安安领到最南端的清雅小筑,这清雅小筑倒也名副其实,一侧种着梅花,一侧种着秀竹,此时恰逢梅花盛开,清香扑鼻,中央还有一个小池塘和假山,哪怕这里是宜馨苑的角落,也装点的如此精致,令人心情愉悦。 康安安走进屋内,环视四周,铜镜c胭脂水粉c金步摇c珍珠项链女子的饰品应有尽有,衣柜里满当当绸缎细纱做成的衣物,任意一件都比康安安之前的好上数倍,想必凤老夫人早就准备让她住在这儿了吧。 “我要沐浴,你帮我准备热水吧。” 想到还有一个小东西在她手中,康安安借故支走了随行的明兰。 待确定身边无人后,康安安展开手掌,那肥嘟嘟,晶莹剔透的小白仍在呼呼大睡。 她找了软布和首饰盒,将小白放在铺着软布的首饰盒里面,想想不妥,又将首饰盒盖上,留了一道缝隙。 做完这些后,明兰也将热水准备妥当,她再三确定康安安不需要帮忙后,才掩了房门,候在外面。 房间内生了炭,并不觉得冷,康安安脱下衣服,小心翼翼的踏入木桶中,木桶很大,显得她愈加娇小。 康安安闭了目,靠在桶壁上,青葱玉指拨弄着清水,身心是难得的放松。 而此时,凤府中,人人都在勾着头,作刨地状,凤老爷子发话,谁能找到灵蚺,赏黄金五十两。 连伺候康安安的明兰,听到这消息后,也对康安安谎称腹痛,说完不待康安安回话,撒丫子就跑,加入了找寻的队伍里。 康安安本就不是严苛的雇主,见明兰这般心急,以为她真的身体不适,便没说什么。 谁知,还不到一分钟,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你不是腹痛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康安安举着绢纱,边问边擦拭着颈间,如藕般白嫩的手臂或弯或绕,隐隐浮出水面,合着热气腾腾的蒸汽,朦胧欲现,诱人遐思。 等了一会儿得不到回应,康安安也洗的乏了,索性站起身来,她背对着房门,一头黑发披在莹白的肩头,发梢滴答滴答滴着水珠,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纤细的腰线匀称优美,腰肢不堪盈盈一握,脊背光滑白皙,被热气蒸腾后,似初生婴儿粉嫩透亮,肩膀处一朵血莲幽然绽放,随着那葱白的手臂起舞。 “呐,你怎么不说——”康安安轻巧的转过身,嗓音温柔,凤眸微微抬起,毫不设防,嘴角还噙着一抹闲适的笑,然,待看到面前之人,最后一个字生生被卡在喉咙里,只能睁着一双清丽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如果说背影可以杀人,那么,康安安这一转身便可以弑魂。 氲氤的水雾中,精致的小脸下,脖颈细长,优雅如天上仙鹤,锁骨妖娆,性感如羽翼展翅,那不显眼的青桃经过半年的滋养,逐渐长成比拳头还大的蜜桃,腹部微隆,不过并不影响她的美,反倒增添了成熟的韵味。 凤君冉静静的看着这香艳的一幕,喉结滚动,眸光暗沉。 “小叔”康安安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忙将双手护在胸前,双膝弯曲,重新没入木桶的水中,明明水还热着,她的身子却轻轻颤抖,连说出的话都打着颤儿,“你。怎么来了?”。 凤君冉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淡淡的开口,“我来取灵蚺!”。 原来不是找自己! 心,蓦地腾起一股失望。 “什么灵蚺?”她贝齿轻咬唇瓣,双眸漾起迷茫之色,摇头道,“我没见过。” 凤君冉蹙眉,环视四周,径直朝首饰盒的方向走去。 康安安心头蓦然一紧,急忙说道,“那不是——” 话还未说完,就见凤君冉打开首饰盒,打开的瞬间,只见一道银光闪过,那灵蚺嗖地朝凤君冉手上扑去,张着大口咬向打搅自己美梦之人,它快,凤君冉更快,身形移动,手掌翻飞,眨眼间,双指已夹住灵蚺的头部,任凭它呲牙咧嘴,尾巴横甩,也逃不掉,咬不得。 “呀,小白!” 康安安见状,怕凤君冉伤了小白,顿时忘记自己不着寸缕,从水中冲出来,一把抓住凤君冉的手臂,“小叔,你别捏痛了它。”说着,用手轻轻抚摸小白的头,口里哄着,“小白乖,不怕啊。” 许是康安安的声音独特,许是小白听得懂康安安的话,在她的抚摸和轻哄下,小白收起了凶神恶煞的一面,重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凤君冉看着康安安,眸中难掩惊诧之色。 饶是他对这有毒的东西也退避三舍,小心翼翼,这丫头竟不知死活的又碰又摸,最后轻轻松松将其收服,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思付间,耳根动了动,凤君冉眯眸,眼角挑起凛色,下一秒,扯动腰带,白袍张开,松松垮垮的挂于肩上,俯身将康安安抱在怀中,缓步朝床榻走去。 康安安低呼,怯怯的看向凤君冉,他眼神平静无波,她却心跳如雷,即便曾经很多次的同床而眠,身体相依,再次亲近,她依旧无法如他那般淡定。 从凤君冉的骤变里,康安安心知有事情发生,遂温顺的将头伏在他的胸前,藕臂搂紧他的脖颈。 少女的馨香充斥在凤君冉的鼻翼间,娇躯紧贴他的胸腹,玲珑有致,火一般灼热,让他的大掌,不自觉的紧了紧,外面的脚步声似乎临近,凤君冉抿唇,快速将怀中人儿置于床榻之上,手一扬,白袍翻飞,自身上飞起,落地,纱缦也随之垂下,朦朦胧胧,掩住这一床旖旎之色。 几乎在纱缦落下的同一时刻,房门嘭的被人撞开。 撞开的瞬间,凤君冉大掌附上康安安的腰,不轻不重的捏了捏,触感柔滑,宛若顶级锦缎,摩挲着,黑眸霎时如墨泼,晕染至心底,浓的化不开。 “啊——”康安安蹙起眉尖,忍不住叫唤一声,水眸轻抬,看到的是男子绝美的容颜,冷漠如斯,淡然依旧。 康安安心中微微漾起不满,凭什么自己低呼娇喘,尽显狼狈,他却脸儿不红,心儿不跳,这般腹诽着,长腿一勾,勾住男子的劲腰,玉足挪动,顺着男子亵裤往里探入,若有似无的碰触,加上清纯无辜的眼神,比直来直去的撩拨更让人心痒难耐。 康安安如愿看到男子面容骤然紧绷,情难自持,遂勾了勾嘴角,小腿蹭着,继续挑逗。 “安安,别动!”凤君冉俯下头,附在她耳边低语,呼吸明显粗重了不少,他大手一探,捞住那玉足,紧紧握住,柔若无骨的小脚绵软适中,让人爱不释手。 康安安低低的笑,照他脖颈上一咬,男子闷哼一声,在寂静的午后尤显突兀,她开口,呵气如兰,“小叔,这可从来不是我自个儿的戏。” 这时,一道尖刻的女声蓦然插入,打破这一室的春色,“康安安,你给我出——来——啊——”。 凤衍青是第一个冲进来的,此刻的她像头蛮牛,越想越兴奋,因为很快就能看到康安安百口莫辩悲惨模样,可事实却是正好相反呢,她看到了什么?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都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康安安正和一个男人做着不可描述之事,于光天化日下,于这么多人跟前儿。 纵使有纱缦遮掩,但她依然能瞧见男人裸着的上半身压着一妙龄少女,男子的臂膀强健,肌肉凸起,白皙又健硕,脊背宽阔,线形流畅,完美的如雕塑一般。 凤衍青俏脸一红,吞了吞口水,骂道,“康安安,你不要脸——”话音未落,突觉一阵掌风袭去,只听砰的一声,凤衍青被抡起又重重摔下,疼得她半晌儿不能动弹,那掌风似还裹着灰尘,一并扑在她身上,呛得凤衍青咳嗽不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0:占尽小叔便宜 “好吵!”清越的嗓音自床榻里传出,凤君冉蹙眉,优雅的起身,下一秒,大手挥动,撩开纱缦,同时给身旁的人儿盖好被褥,才悠然从朦胧中走出。 他神情慵懒,脸上尽是被打扰的不悦,他眼眸澄澈,染着一丝魅人的情欲,仿佛冰与火的碰撞,绚丽夺目,美到极致,他薄唇微抿,下巴高扬,完美的弧度逆光而生,他启唇,不怒自威,冷冷的看着凤衍青,“滚!”。 “小小叔。”凤衍青揉着被摔得几尽开花的屁股,眼泪在眸中打着转儿,她嗫嚅着唇,却不敢质问那个如天神一般的男人,反是转过脸,哭哭啼啼的找凤老爷子求救,“太公,你看——”。 凤老爷子阴沉着一张脸,无声的看着凤君冉,良久,长袖一甩,转身斥道,“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凤老爷子说完率先走了出去,他一走,其余的人也跟着离开。 好险!康安安躲在被褥里,长吁一口气。 凤君冉拾起外衣穿上,他系着腰带,快速行至康安安身前。 康安安刚要开口,被凤君冉用眼神制止,凤君冉看着她,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康安安默念着这几个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裹着被褥,将小白拿在手里,口中却嚷嚷着,“我要穿那件衣服。”,声音不大不小,似说给外面的人听。 凤君冉抓住康安安的手,用银针刺了两下,这两下刺的很深,瞬时有血珠子迸出,许是被血腥之气刺激到,原本熟睡的小白动了动,睁开眼,下一刻,朝伤口扑了过去,小嘴叮着那血珠拼命吮吸。 康安安疼得眉心拢成一团,看的凤君冉也跟着蹙起眉头,面皮上却是不动声色,转了头,喊了句,“可是这件?”。 说完冲康安安挑挑眉。 康安安疼得想骂人,更别说还有心思演戏了,遂不耐道,“不是,是旁边的那件。” 这不耐让凤君冉伸出手指搭在康安安的脉搏上,敛眸凝神,过了一会儿,又看了眼小白。 小白仍喝的起劲,肚子圆鼓鼓的。 康安安抬眸,用眼神询问凤君冉还要多久。 凤君冉却是面无表情,收了手,直起身子。 眼见着凤君冉要走,康安安立马换做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谁知凤君冉却不搭理她,径自朝衣柜的方向走去,康安安这才明白,小叔不是要走,而是给她挑选衣物,毕竟,门外的人还在等待,他们的时间仍有些紧迫。 凤君冉给她挑了一件浅紫色罗纱裙衫,袖口绣着白色水仙花,衣领竖起,用金线盘成云纹,高贵大方,很合康安安心意。 康安安笑,满眼感激,下一刻,突觉身上一凉,双眸大睁。 这 这算是趁人之危么? 她本就不着一物,口不能言,他竟然连她的意见都不征求,就擅自拿掉覆在她身上的被褥。 他就是趁人之危! 拿掉被褥还不算,他还将手置于她的腋下,将她拖起来,是欺负她的手也不方便吗? 康安安怒目而视,瞪了半晌儿却发现只不过是自己的独角戏。 面前男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自顾自的进行着手上的动作。 他给她穿上亵衣亵裤,套上裙衫,扣好衣扣,做这些的时候,眸中清澄,无一丝杂念。 他的无杂念又让她不悦,自己就这么没吸引力么? 这般想着,索性在他给她系腰带的时候,双腿一软,下巴置于他的颈窝,整个人看起来就好似挂在他身上,那双眸却微微眯起,笑的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 蓦然软香在怀,凤君冉神色变了变,他一手托着她的腰肢,另一手却不曾闲着,又是给她整理衣襟,又是给她拉好裙摆,他凝眸,看着如同患了软骨病的人儿,无奈的摇头,眸中浮起些许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 康安安腻腻歪歪了一阵子,占尽凤君冉的便宜,事后吧唧着小嘴,一副食饱餍足的模样。 反观凤君冉,至始至终,神色浅淡,偶尔在康安安伸魔爪的时候,蹙下眉头,仿佛,康安安在他眼中就是一个不知轻重的黄毛丫头,他无须和一个丫头较劲,再者,外面有那么多只耳朵听着,他也不便言语,索性就由着她去了。 衣物穿戴完毕后,康安安不经意扫了小白一眼,这一看不打紧,竟让她又惊又喜,手捂着唇,差点叫出声来。 掌心中,多了一枚小小的,晶莹剔透的蛋。 她拉了拉凤君冉的衣袖,将手递至他面前,眸子晶晶亮,带点傲娇,又带点得意,看着他,像个乞巧的孩童。 凤君冉顺着她的指引,赫然见这么一枚如宝石般透亮的蛋,眸中闪过惊讶之色。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如此景象,第一次是二十年前,他还小,隐约记得也是这只灵蚺,产下一枚蛋,其生产之后,不让任何人靠近,凤老爷子怕灵蚺不会照顾后代,费尽心思欲取出单独饲养,结果惹怒了它,这小东西竟昂头将蛋打碎,选择一种决绝而惨烈的方式收尾,为此,凤老爷子可惜了好些日子。 再次迎来小生命,灵蚺却安分多了,它不但不仇视安安,反而将蛋往前推了推,怎么看都像在讨好某人。 凤君冉并不觉得在短短时间内,康安安便和灵蚺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但能让灵蚺这么服帖,也算康安安的本事。 就像自己,八个月能走路,一岁便能出口成章,两岁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这是天赋,是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或许安安生来便有刚才的天赋。 “冉公子,你们可收拾完毕?”臆想间,外面传来王管事的声音,想必凤老爷子等的急了。 “这就出去。”凤君冉应着,遂捏住灵蚺的脑袋,防止它伤人,然后拿起那枚蛋,放进康安安耳中,做完这一切后,睇了康安安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康安安顿觉耳中一凉,似听到细微的咔嚓声,她摸摸耳垂,亦快步走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1:你可知她和小叔在光天化日下.... 清雅小筑外站满了人。 凤老爷子端坐在下人搬来的檀木椅上,王管事在右,胡灏之在左,身边挨着凤衍青,凤衍青刚才被摔得不轻,脸臭臭的,可看到凤君冉走出房门的一刹那,仍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眸中难掩畏惧。 凤君冉冷冷的扫视众人,目光与凤老爷子相接。 一个淡然如水,一个满眼怒气。 凤君冉笑,面容无谓,抬手扬起那灵蚺,“父亲大人,你们可是在寻它?”。 此物一现,人群里发出惊呼声,毕竟,这宝贝,世间人,若非有缘,一辈子都难得见上一面,而今被冉公子如提破烂一样的提着,分分钟看的心疼。 “是!是!”凤老爷子脸上的激动比众人更甚,他蹭的从檀木椅上站起,颤巍巍的走了过去,凝着灵蚺,仿佛凝着千年恋人,一刻都不敢放松,看了一会儿,将目光移向凤君冉,苍老的脸上少了不耐和怒意,连声音都柔了几分,“冉儿,你从哪里找到的?”。 说着,不忘示意王管事呈上玉玲珑,这玉玲珑便是灵蚺平时所盛放之物,由上等羊脂玉打造,四周留有小孔,乍一看,宛若鸟巢一般。 凤君冉将灵蚺丢到玉玲珑里,拂了拂手指,抬眸,看向凤衍青,半晌儿,薄唇掀起,“问她!”。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凤衍青身上。 凤衍青瞪着眼,指了指自己,又张了张嘴,一脸的迷茫,下一秒,染上惶恐与不安。 这一幕,惊人的相似。 康安安立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不久前,她就是站在凤老夫人等人面前,接受凤衍青的诬陷与众人目光的洗礼。 不同的是,她没有这般狼狈。 现在,小叔似乎将她所遭受的,都还给了凤衍青,不知是有心,还是巧合。 “我没有!小叔,你在说什么啊!”凤衍青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忙开口解释。 她瞪着凤君冉,愤怒中夹杂着畏惧,这些情绪终敌不过凤君冉淡淡的一瞥。 也仅是一瞥,便让凤衍青瑟缩了下,神情委顿,屈膝爬向凤老爷子,信誓旦旦道,“太公,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并未肖想过灵蚺。” 语毕,一颗泪从眼角滑落,映着哀戚的面容,倒增加了几分真实的味道。 凤老爷子见状,果真抬起头,看着凤君冉,略显浑浊的目光里写满疑惑。 凤君冉抿唇,神色清冷,料峭的风吹起他的黑发,在暖阳下,弯曲起舞,仿佛无数的手,一旦被缠上,便再无法脱身。 “一个多时辰前,凤衍青被数条青花小蛇围攻,久驱而不散,身上沾染了青花小蛇之气,灵蚺可以那蛇为食,于是,循着味道出现在这里。”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似乎,真相就是如此,偏偏,凤衍青不长心,听不出凤君冉话里已有淡化此事之意,此刻,她竟较起了真,“那青花小蛇是康安安招来的,不是我!所以灵蚺的出现也和我没关系!”。 张口闭口否认,或许凤衍青更希望此事扩大,更希望凤老爷子追究到底,进而查出康安安到底用了什么野路子招来那些蛇,可她却忘了,自己面对的人——是谁? 是丰国第一公子凤君冉! 凤君冉不争,不代表没心机。 凤君冉低调,不代表没手段。 凤君冉淡于浮华,不代表对一切漠然。 谁和他作对能讨得半分好处? 康安安仍旧安静的看着,娇小的身子掩于门楣下的阴影处,极易让人忽略,嫣红的唇蓦地撇出个弧度,这弧度很短,稍瞬即逝,隐隐带着讽刺,她几乎可以预见凤衍青接下来的遭遇,会很不好,不,是非常不妙。 果然,在凤衍青嚷嚷完之后。 凤君冉眉梢一挑,面无表情的喊了声,“胡医师!”。 胡灏之不解,仍屈身上前,“在,冉公子有何吩咐?”。 “你懂医术,父亲也最信任你,现在你去查验凤衍青身上,是否有可招来那些蛇的东西。” “是。”胡灏之颔首,抬眸看了凤老爷子一眼,凤老爷子对他点点头。 胡灏之这才挪动脚步走向凤衍青。 凤衍青闻言,面露喜色,她自认为身行端正,即便胡医师查验,也定不会查出什么,甚至挺直胸脯,双臂张开,转了个圈儿,挑衅的睨着康安安,那神情仿佛在说,你死定了。 康安安没说话,朝凤衍青报以微笑。 一个傲,一个淡,两道目光交汇,下一刻,便事态反转,让凤衍青眉眼的得意瞬间分崩离析。 “回老爷,冉公子,衍青小姐衣服上有折耳根的味道。” 胡灏之徐徐开口,退至原处,垂眸,看着地面。 折耳根,素来被民间百姓用作诱捕蛇c狐等的原料之一,诱蛇最佳,如今在凤衍青身上寻得,便不再难解释。 是凤衍青用折耳根引来青花蛇,进而招来灵蚺。 “折耳根?”凤衍青脸色一白,并不知晓此为何物,但从凤老爷子愈渐阴沉的面容上可判断,这东西定不是什么对自己有利的物件。 她明明涂了胭脂水粉,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 思及此,骤然将目光转向凤君冉,她与他唯一的接触便是,她方才贸然冲进房内,他给了她一掌,那一掌,对于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可以轻易将折耳根的细粉,推送到她身上吧。 原来,他早就料到她会反咬,才会布好整个局,只等她来跳,真是太可怕了。 下人们都不明白,为何凤衍青看向凤君冉的眼神渐渐变得恐惧,这可是人人敬仰的冉公子! 唯有康安安心中清楚,今日之事,最初由她挑起,其余均是小叔信手拈来的翻云覆雨,她再次见证了他的强大,也相信,至少现在,小叔仍是护着她的,然,这种护,若在以前,她定俯首感激,而今,她变了呢,变得贪心了呢,变得不仅想要他的人,还想要他的心了呢。 最终,凤衍青得到了三个月的禁足,这惩罚不算重,她堪堪尚能忍受,谁让康安安那贱蹄子有小叔护着呢! 祈泽哥,你何时能这般护我一回,就算前面有刀山火坑,我也惟愿为你一跳! 如此想着,愈加心酸难耐,泪眼朦胧间,凤衍青竟看到方才念叨的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是在做梦吗? “祈泽哥!”凤衍青起身,抹了抹眼泪,欣喜的迎上去。 凤祈泽却是冷若冰霜的看着她,甚至,在她即将挨着他的一刹那,嫌弃的躲了躲。 他像是刚从外面办事回来,面色疲惫,衣服上还浸着凉意,合着眸中的冷,将凤衍青脸上的热情冻结。 “你把安安怎么了?” 他才将孟长安藏好,甫一回府,便听到下人私下议论,凤衍青和康安安起了争执,他来不及听完整,就直奔凤衍青所住的别院,是他眼花了吗?他竟然看到凤衍青坐在台阶上哭。 “我把她怎么了?”凤衍青重复,双眸瞪得铜铃大,半晌儿,忽然笑了,“祈泽哥,我被她诬陷欺负,你反倒问我把她怎么了?康安安如今有小叔护着,你算老几?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你以为将康安安接来府中,你就可以用你的诚心感动她,走近她,让她和你在一起?”。 此言一出,凤祈泽顿时满眼阴鸷,身份,一直是他的痛处,曾经他的身份是凤祈康的胞弟,他无法争!如今,他的身份是凤君冉的侄儿,他不能抢! 身份!都是身份在牵绊!在禁锢! 可谁又说谁身份是错的呢?若孟长安站出来指证安安的真实身份,那小叔的身份不也成了他和安安无法跨越的沟壑么? “我就是这般想的,怎么着?”凤祈泽忽然就勾起嘴角,走近凤衍青,那神情仿佛是看中的猎物即将得手,浑身上下都透着舒爽的愉悦,他的声音不高,带着倦懒的暗哑,却生生刺痛了凤衍青的耳廓。 凤衍青踉跄的后退一步,垂首,再抬起,那双眼睛里却已是淬了毒,红红的,有些吓人,她开口,言语间满是挑衅和意味深长,“你想走近她,能走的多近?你抱过她么?吻过她么?拥有过她的身体么?你可知她和小叔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她回凤府的第一日,都做了什么吗?”。 ------题外话------ 求灵蚺小白产的那颗蛋的名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2:带安安走! “她不着寸缕,被小叔压在身下,他吻着她,她搂着他的颈肩,那表情别提多浪荡了,她有孕在身,却如此下作。”说到这里,如愿看到凤祈泽隐忍的,想要杀人的脸,顿了顿,凤衍青伸手抚上那好看的蹙起的剑眉,表情闲凉,像在说别人的事儿,“你要问我如何知晓这些,因为我亲眼看见的呀,不光是我,还有太公,胡医师,王管事——” “啪!”凤衍青还想说几个人的名字,却被凤祈泽一巴掌打在脸上,生生截断。 这一巴掌打的很重,凤衍青直接扑倒在地,她捂着脸,吐了一口血水,恨恨的盯着凤祈泽,咬牙切齿道,“祈泽哥,这样肆意和别的男人颠鸾倒凤的女人,你还要么?”。 听这么一说,凤祈泽又扑上前去,举起拳头,往凤衍青身上砸。 凤衍青到底没失了理智,见凤祈泽猩红了眼,遂吓得双手护头,尖叫出声,“祈泽哥!”。 歇斯底里,带着绝望的叫唤,让凤祈泽堪堪止了动作,他揪住凤衍青的衣领,骨节因拳头的紧握,而咯吱咯吱作响,良久,凤祈泽手一耸,利落起身,吐出的话裹着冰凌,“凤衍青!祖母正给你物色夫婿,你若有一点脑子,就应该将心都放在这上面!”。 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余,凤衍青触地的纤手一软,倒了下去,地面冰冷,却不及她的心冷,祖母想要将她嫁出去,是祖母的意思还是大娘的意思,抑或是她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吧!是么? “她不着寸缕,被小叔压在身下,压在身下,压在身下” 凤衍青的话就像魔咒,不停地回响在凤祈泽耳边,纵使,他已走了很远一段路,仍无法摆脱,一如,康安安如何嫌弃他,他满心满脑仍是她的影子。 他越想越悲伤,脚步踉跄,于鹅卵石的小路上,漫步目的的行走,身前一棵银杏树耸然矗立,他看着,蓦地,一拳砸下,手背顿时一片血肉模糊,引得原本所剩无几的残叶,分撒飘落,宛若他残破的,飘荡的心。 削瘦但并不孱弱的身躯倚着树,缓缓滑坠,凤祈泽垂着双臂,目光呆滞,此刻,脑海中却是异常的清醒。 那一直被自己压在心底的念头,就这么突兀的蹦了出来,以张牙舞爪之势。 他甩甩头,依旧无法甩去。 他还在等什么呢,孟长安已在己手,如果他愿意,可以立刻让人将其带入府中,他还在犹豫什么呢? 是怕结果康安安无法承受? 还是怕那个故意透露给自己孟长安信息,并让他轻易找到孟长安的人有阴谋? 他不傻,孰是孰非还能分得清,尤其是找到孟长安后,心中警铃大作,感觉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向别人挖好的陷阱中。 偏偏,陷阱的那端太有诱惑力,让他难以招架,让他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探寻真相。 安安 这个脆弱又坚强,心狠又善良的人儿,这个集矛盾于一身却让他难以放手的人儿。 想到她,凤祈泽黯淡的眸子瞬间焕发出异样的神采,或许她,也只有她才能解开这个结。 进清雅小筑并非想象中的难,即便严谨如凤府,在府内,下人也有松懈的时候。 故,凤祈泽轻而易举便进了康安安的房间,此刻,她正伏在桌子上,高举一枚黄豆大小的珍珠,玩看,甚至,因为入神,没有察觉外人的气息。 凤祈泽最喜欢她这种不设防的模样,目光纯真,有着符合年龄的童趣,偏偏,这童趣她却吝于给他,通常,她见到他,都是没有好脸色。 譬如现在。 康安安发现凤祈泽后,蹭地起身,慌张的将珍珠藏于手中,神情充满戒备,“你来做什么?”。 似乎,他们每次见面,说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个,她不耐,他却乐此不疲。 “你跟我走!”凤祈泽掩去眸中伤痛,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这份鲁莽,一直为康安安唾弃,如今也不例外,她一把甩开他,后退几步,“凤祈泽,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们不可能!”。 “你跟我走!”他再度上前执起她的手,重复,剩下的话哽在喉口,随着复杂的目光呼之欲出。 “我不!”康安安无奈,挣动着手臂,却难以脱身,他眸中的坚持让她心惊且心疼,遂松了口,叹道,“好,你要带我去哪里?”。 “天涯海角,任你选一处。”凤祈泽闻言,眉心一跳,眸中腾起希翼之色,若她肯和他离开,那么关于身份的问题,便就此隐没。 康安安螓首微垂,睫毛颤动,良久,才伸出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凤祈泽,谢谢你,但是我不能跟你走!”。 世上最残忍的话,莫过于此吧。 “为什么?”她掰开他的这只手,他换做另一只抓住,新换的这只,背面皮开肉绽,隐隐渗着鲜血,他笃定她看到,会不忍用力,为他的伤手再添新痕。 果然,她不再挣扎,愣愣的看着他的手背,仿佛呢喃自语,又仿佛说与他听,“凤祈泽,别逼我,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她异常坚决的话彻底激怒了他,让他转而抓住她的肩膀,咆哮道,“是因为小叔吗?你爱上他了?”。 康安安平静的看着凤祈泽,点点头,如果这样能让他退缩,她坦露心声也没关系,她不怕任何人嘲笑,尤其是他。 “你可知太公和祖母已经为小叔定下纳兰允菲,或许很快他们就会成亲,届时,不,现在你就身处危险之中,纳兰家不比凌家,眼里容不得沙子,凤家也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出现!你终将成为被舍弃的一方,即便你怀着孩子,也毫无用处。” 方才堪堪忍下的话,终究还是一口气说完,心头,没有预料中的轻松,反倒是愈加沉重,凤祈泽凝着面前女子骤然苍白的脸,极力忽略掉心里的疼痛。 “祖母会护着我生下孩子。”默了许久,她终于开口,嗓音低的,若不仔细,连她自己都无法听清。 “你信?”凤祈泽握女子肩膀的手,忽然加重力气,引得她柳眉颦蹙。 又是等了许久,康安安才开口,“我信!”。 ------题外话------ 看不到你们的留言,我就木动力啊,木动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3:知晓安安身份的孟长安被抓 “好!你别后悔!”凤祈泽点了一下头,不知是不是康安安的错觉,她听出了他话里的如释重负,好似终于做出什么决定般。 在康安安怀疑他会不会将自己打晕带出去时,凤祈泽突然转身离开,背影决绝,于不知何时飘来的灰云下,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少了一个人,厢房内,霎时又安静如初,康安安重新落座,神情略显颓然和无措,她承认,凤祈泽的话在她心里起了波澜,毕竟,在他来之前,她一直是相信小叔和祖母的,而如今他却不让她相信任何人,难道就该相信他么?谁又能确定这不是凤祈泽想要带离自己的危言耸听呢! 康安安撇了撇嘴角,脑子乱得很,事已至此,她唯有静观其变,观,也是观的那一个人的心。 神思恍惚之间,突觉掌心有些痒,她复将目光落于手掌,赫然见,那枚蛋竟已碎壳,从里面钻出一条小灵蚺来。 这小灵蚺如小白般通体透明,约莫是小白五分之一粗细,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康安安,煞是可爱。 唯一和小白不同的是,小灵蚺自头至尾有一条金色细纹,使得它仿佛披着金色缎带,身子扭动间,金光浮动,熠熠生辉。 “以后就叫你小金子好了!”,康安安拨弄了一下它的胖脑袋,“小金子饿不饿,渴不渴,喜欢吃什么?”。 小金子甩甩尾巴,用胖脑袋蹭蹭康安安的掌心,下一秒,扭动着小身子钻入康安安手腕上的银环中。 这银环为极普通的银质所铸,形状扁圆,中空,上面隐隐刻着几道花纹,不细看,看不出来。 她三年前为了凤祈康施药救人,一老婆婆临终前送的,说能给她带来好运,好不好运的,她倒是没想,只不过,最近运气太差,才找出来戴上,想着转转运。 它似乎真的能带来好运,才戴上没多久,就让自己白白得了一条小灵蚺。 康安安抚着银环,并不知,这个看似质朴的东西,在后来给她带来麻烦的同时,也真的带来了幸运。 翌日,凤老爷子急召众人于听竹轩议事。 含,五子一女,众儿媳妻妾,若干孙儿,阵仗庞大,前所未有,甚至连康安安都被人请了过来。 按理说,以康安安目前的身份,进到这议事厅,有些尴尬,虽然,她与凤君冉已成亲,但并未获得凤家人的认可,而今,她能来此,是不是意味着,母凭子贵,她即将成为凤家的一员呢? 除了荣芙香依旧对康安安冷眼外,其他几位夫人,看她的眼神,总归多了几分热络,纵然,这几分热络,在她心里,其实是不需要的,毕竟,和小叔的关系或许会随着纳兰允菲的嫁入而重归路人,彼时,她们中又有谁会再拿这热络给她呢! 康安安捏着手指,端坐在凤老夫人身侧,能受到当家主母如此照顾,即便只是做做样子,也给这份猜测增添了不少真实性,唯有她自己知道凤老夫人的眷顾,不过是与自己离开小叔的条件交换。 其他人,各自归位,多半已小家为主聚在一起,唯有凤君冉和凤祈泽例外,凤君冉独自坐在一隅,神情淡淡,从康安安的方向看,刚好能瞧见他,一袭白色锦袍,腰间系以亚青丝带,随性肆意,墨发用翠玉银冠箍住,纹丝不乱,配着容颜绝色,竟无半分瑕疵,一如他本人,神秘莫测,无懈可击,反观凤祈泽,就浅稚多了,通身玄色,唯有腰间缎带为银灰,唯一的一抹亮色也随着他落座而渐被吞噬,他面容肃整,垂眸凝于地面,似在神游天外。 诺大的听竹轩,不知怎的,竟无一人开口说话,连一向话多的凤韶君也噤了声,许是察觉到凤老爷子脸色的不对劲。 康安安因着这异样的氛围,直觉时间难挨,这里,她也仅在凤祈康死后来过一次,彼时,她还是个孤苦无依,刚克死夫君的不详女,于此处据理力争自己的无辜,哪怕血溅当场,最终也不低那男子轻飘飘的一句话,所以,该来的,怕也总归要来的。 随着凤老爷子的走入,似携带一丝新鲜空气,让这窒息的安静,稍稍得到缓解,他扫视众人,最终定在凤祈泽身上,开口,语气不同以往的霸道,隐含些许犹疑,“泽儿,太公已经所有人均召集于此,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原来,此次议事,并非凤老爷子的意思,而是凤祈泽发起。 以至,众人在听到凤老爷子的话后,不复先前的淡定,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将目光投向凤祈泽。 凤祈泽起身,依旧面无表情,眉宇间,一抹邪佞之色漾开,汇聚至眸中,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可怖。 是的,是可怖。 至少康安安这么认为。 她的心,随着凤祈泽的站起,也跟着被提起,毕竟,他昨日找过自己,又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任谁都会与今日之事做联想。 她捏紧手指,不自觉的瞥向那人,却见他神色未变,似更闲适,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平视前方,眼眸深邃,宛若浩瀚晴空,囊裹万物,眨动间,又什么都没有,仅这么一瞥,康安安的心便安定下来。 “太公,父亲,各位叔伯婶娘。”凤祈泽先是躬身拜了拜,进而行至正中央,凤眸横扫,薄唇开合,“请容我将一个人带上来。” 说罢,挥了挥手,只见一中年男子被缚了双臂,蒙了双眼,带进听竹轩。 “他是谁?”凤老爷子问出大家所疑。 凤祈泽看着那中年男子,扯了扯嘴角,“孟长安!”。 声音不大,甚至微带嘲意,却引得凤轻瑶蓦地从座位上站起,凤眸圆睁,“泽儿!”。 这失态,太过突然和明显,怎地都不像她这个年龄之人所为。 “莫非三姐认识?”凤韶君凉凉开口,面露嬉色,原本他还兴趣缺缺,听凤轻瑶这么一叫,顿时精神抖擞,一男一女,能有何事?说不准这男子还是三姐的老相好,只不过,看孟长安的长相实在不入流,遂摇摇头,啧啧感叹,“三姐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 ------题外话------ 感谢幽冥蚀蝶珍贵的评价票,感谢南宫莜莜的花花,还有书城一直投票的亲,还有昨天被我炸出来留言的你们,感谢,另外,感谢西塞羅,和cj夜猫儿,都给灵蛋起了名字,原定是紫色的细纹,想着叫小紫,后来看到西塞羅说小金,似乎比小紫大气些哈,就正式命名为小金子,这就是之前说的,你们的建议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不,现在是一个蛋的名字哪~文不出意外下个月上架,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届时,会有爆更,希望到时候你们依然跟随着香,走进安安和小叔或笑或哭或感动连连的故事,~顶锅盖,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4:官府介入 若在以往,凤轻瑶听得凤韶君如此说,定会一蹦而起,叫嚷着撕烂他的嘴,今日,她却似换了个人般,依旧看着凤祈泽,眸光复杂,似有一丝哀求,对凤韶君的话置若罔闻。 “姑姑!醒醒吧!难道你不想和表妹相认?”凤祈泽回望着她,神情激动,言语中是不可撼动的坚决。 此话一出,凤轻瑶颓然落座,双手捂脸,肩膀微微抖动。 而,此时,浑身颤抖的人又何止凤轻瑶一个?康安安甫一听到孟长安的名字,只觉一股凉意从头浸到脚,她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指,才避免和凤轻瑶一般狼狈。 孟长安,是卜青云口中的孟长安么?应该是吧! 那么,她应该高兴才对,毕竟,她也一直在找他,想问问他十多年前绑架的事,可为何,自凤祈泽口中说出这个名字,被自己听到后,心就像被什么揪住般,呼吸受制?她在怕什么?怕,该来的,总归也要来的,不是吗? 恍惚间,隐约听到凤祈泽再度开口,“诸位,孟长安的发妻孟周氏就是当年捡走姑姑女儿的人!”。 康安安对凤祈泽这句话,自动选择过滤掉,眼睛直直的盯着地下,轻瑶姑姑的女儿与她没什么关系,她不用管,听听即可,然,即便如此宽慰,仍不免心神恍惚,仿佛被抽了魂儿。 而凤君冉因着这句话,终抬眸看了康安安一眼,此时,她耷拉着脑袋,小脸隐于长发之下,看不出心绪,唯有交于腹部的手微微使力,骨节处泛着白色,这白很浅,不细看,极难发觉,凤君冉却由着这白剑眉蹙起。 其余人,面色各异,不过,于这各异里,均多了份凝重。 “泽儿,你可调查清楚了?”凤老爷子出声,声音悠远绵长,隐隐的,含着一丝警告,清癯的脸,遍布阴沉,也是,毕竟,当年的事乃他一手促就,如今再度被人翻出,无疑为他的股肱正气添上浓重的败笔。 “泽儿!有什么事,我们私下和你太公说!”任谁都听出凤老爷子华中之意,凤韶天也不例外,何况,凤祈泽是他之子,凤祈泽的任性,连带着的也有他做父亲的失职,故,他匆匆起身,劝阻凤祈泽。 凤祈泽冷笑,挣脱了凤韶天的碰触,眸中的坚决,似滔天火焰,欲将这世间污秽与黑暗一并灼烧殆尽。 “太公,我相信您当初对那女婴亦心存怜悯,您难道就不想知道她身在何处?过的好不好?听她喊您一声外祖父?”。 一番话,情真意切,竟引得谁哽咽出声。 “老头子”凤老夫人拭了拭眼泪,无语凝噎,富态的容颜上,清晰的映出悔恨之痛,或许,这痛,自那女婴被弃时,便存在了,直至今日,喷薄而出。 “孽债!孽债啊!”凤老爷子握紧拐杖,重重敲击地面,仰天长叹,许是被外祖父三字击中心头,这一刻,他不复先前的精烁,如耄耋老人,剩下的只有心力耗尽的残喘。 反观凤轻瑶,除却最初的失态,此时的她,表情麻木,目光呆滞,唯有剧烈起伏的胸脯,证明,她依旧活着。 “孟长安,我问你,孟周氏捡拾的那女婴,如今在哪里?”凤祈泽走近孟长安身前,抬手将他眼上布条拿下,奋力扔掉,“你不用怕,你们对那女婴也算有救命之恩,凤家一向恩怨分明,你只管实话实说,事后定不会缺了你的好处!否则——”。 突来的光,让孟长安极不适应的眯起眼眸,满室的人又让他面露惊惧,谁又知道,这短短数日,他都经历了什么。 孟长安缩起脖子扫向众人,在触到一白衣公子澄澈的清眸时,脚下一软,委顿跪倒,并非是那白衣公子长得有多凶恶,相反,那公子俊美无俦,宛若遗世独立的谪仙,他,应该就是风华绝代的冉公子。 此刻,冉公子正用一种怜悯的表情看着自己,间或夹杂些许幽深莫测的情绪,使得,万物在他面前如同透明。 “那女婴”孟长安倏然收回目光,开口,嗓音嘶哑,喉结因紧张滚动了数下,“那女婴——”。 话未说完,突见两队官兵手持长枪冲入听竹轩,后分列站定。 末端行走的是襄州城府尹宋清廉。 跟在宋清廉身后的是凤府王管事,此刻,王管事满头大汗,于这寒冬腊月的阴冷格格不入,他似拦着宋清廉,但不见宋清廉脚步有任何缓慢。 骤然有官府人出现,饶是凤老爷子也料想不到。 源于凤家每年都会给这知府不少银子,为的就是官商和睦,共创辉煌,但此刻,宋清廉的突至给素来交好的关系撕了一道裂痕。 “老爷宋知府他——”王管事眼见着阻拦不住,遂俯身容禀。 “凤老爷子,宋某唐突,还望您老勿怪!”宋清廉抱了抱拳,嘿嘿一笑,言语谦卑,神色却极其高傲,与彼时点头哈腰的模样判若两人,看来,除了趋炎附势,还有其他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凤老爷子听此言语,也不央人招待宋清廉,骨子里,还是看不起这见钱眼开的狗东西,更何况,如今凤府根基深厚,对于堂堂一个府尹,小指肚大的官衔,他还是可以对付的,这种人,越是给脸,越是不要脸,遂沉声道,“宋知府,你这是什么意思?”,说罢扫了扫,那几列官兵,又道,“来做客,老夫欢迎,若是无中生有,老夫和凤家人也不是吃素的!”。 此话一出,果见宋清廉气势大减,他再度抱拳,面露难色,“凤老爷子,我也不想这样,实在是——”,说着连连叹了几口气,看起来为难极了,“有人告发当年绑架纳兰小姐的嫌犯孟长安出现在贵府之中!”。 “哦?”凤老爷子挑眉,饶有兴致的问,“究竟是谁不长眼,竟劳得宋知府如此兴师动众?真让老夫好奇!”,语毕,呵呵冷笑两声,不再看他,“不过,恐怕要让凤知府失望了,这里没有孟长安,宋知府请回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5:慕容云天掺了一脚 凤老爷子的话,摆明了,他未将告发之人放入眼中,亦不会配合宋清廉交出孟长安。 源于,私设公堂本就不合情理,私设公堂又私讯疑犯更是触犯当朝法律,若较起真来,凤家讨不到任何便宜,故,凤老爷子才断然否认,更深层次,是想杀杀宋清廉的锐气。 宋清廉见凤老爷子态度坚决,心知如果硬碰硬,将两败俱伤,遂眼珠子转了转,将姿态放的更低,“凤老爷,实话和你说罢——”,说着,顿住,四下扫了扫,又往凤老爷子身前凑了少许,耳语道,“这告发之人乃慕容云天小世子,也不知道你们如何得罪了这小祖宗,害得我也跟着受连累,这么着,你该审审,审完,我再将人领走,如何?”。 凤老爷子听宋清廉这话,不像是诓他,宋清廉的态度也还让他满意,遂脸色转晴不少,点了一下头,算是认同宋清廉所提建议。 宋清廉说完就要跟着王管事去茶香阁,那里,好茶好吃的招呼着,总比在这遭不待见强,既然事情已说开,他只管等凤老爷子发话,将孟长安带走,其余的,都是凤家家事,他实在不方便过问。 哪知,刚挪动了两步,就听到一声似笑非笑,傲慢至极的声音,“宋知府,你这是要去哪里?”。 话音刚落,只见一蓝衣男子缓步走来,通体的蓝色,袖口和领口由金线盘成麒麟纹,腰间系着黑色缎带,缎带两端各挂一麒麟玉佩,行走间,不徐不疾,玉佩声叮咚悦耳,如流动的海水,衬得他高贵不凡,身后,两列王府侍卫紧随待命,这阵仗,饶是皇族贵公,也自叹不如。 “慕容世子?”宋清廉缩回脚步,嗓音颤抖,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双膝已然跪地,“参见慕容世子!”。 众人见宋清廉如此,亦跟着跪拜,一时间,呼声震天,“参见慕容世子!”。 唯有凤老爷子及凤家人要行礼时,被慕容云天止住,“凤老爷子不必如此客气,凤家人免礼。” 此乃莫大的殊荣,慕容云天先行敬上,一来营造亲民形象,二来敬一尺还一丈的道理,谁都懂,剩下的,就该凤家还这一丈了。 而康安安见慕容云天也现身凤府,除却潜意识中对此人的不喜外,客观上分析,今日之事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毕竟,最初仅是凤府的家事,现在竟牵扯到官府c王府,真的只是一个孟长安所能掀起的波澜么?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的悬念? 心,蓦地再次揪紧,下意识的便寻看小叔,发觉,他也在盯着自己,若有所思,不复先前的淡然,在她的目光投射过去后,他竟轻轻转了头,定在慕容云天身上。 这种视线的转移,是厌倦了她,还是怕她看出端倪? 这般想着,康安安亦负气收回目光。 凤君冉看着慕容云天,薄唇紧抿,似有淡淡的嘲意溢出。 早就想到,布局之人的目的,便是让凤家数十年前的丑事展露于人前,再无处可藏,然,此局布的如此高深巧妙,连他都佩服,原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静观其变,谁知,那人竟拉了这么多人入局。 既然一直回避的真相再无法忽视,那他要看看,真相的揭露又将带来何种风云! 凤君冉起身,负手而立,腰间亚青色丝带随着优雅的步伐,散发出粼粼波光,原来这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实由天丝加上万颗夜光碎缝制而成,看似低调其实万分奢华。 他行至慕容云天面前,绯薄的唇勾起冷峭的弧度,“慕容世子此番前来,想必受高人指点,不如我给世子解惑如何?”。 慕容云天闻言一怔,进而轻笑出声,黑色的眸在蓝袍的映衬下,眼底深处晕染出淡淡的蓝色,美轮美奂,异常妖冶,这妖冶,也让今日的他多了一丝神秘,“如此,有劳了。” 语毕,径直落座。 “孟长安,那女婴身在何处?”凤君冉甫一开口,便是接着刚才话题,连凤祈泽想插话也被他用眼神制止。 孟长安原本被这阵仗吓得不轻,听凤君冉这么一问,循声抬头,赫然看到一双淡然如水的眼眸,这眼眸是他看到过的最澄澈的眼眸,宛若透明的白玉,任谁看了都会将心底的秘密如实坦露,可依然是这种眼眸,顷刻间又迸发出蚀骨冰寒,仿佛说错一个字,便会被这冷冽千刀万剐。 孟长安看着,矛盾又惊惧,使得他的脸微微抽搐,他想移开目光,发现,自己竟无法动弹,直至一道声音在他心底响起,“你若敢说错半个字,那孟权争——”。 “幺儿。”孟长安终于挣脱内心的束缚,猛地扑在地上,狠命捶打,在外人看来,此刻,他就像犯了疯癫之症,肩膀耸动不已,再抬眸,已然做出决定,“那女婴被我夫人捡拾后,一直带在身边,我因赌博输了银钱,被追债,便同林豹将那女婴卖入凤府,做了祈康少爷的童养媳。” 即便,孟长安是哆哆嗦嗦,底气不足的说完这段话,但每一个字俱清晰的传入在场人耳中。 除却已知晓的凤韶宸c凤君冉c凤祈泽c凤轻瑶,还有不知晓的凤老爷子外,其余人均将目光转向康安安。 毕竟,康安安就是那做了凤祈康童养媳的人。 这些目光里,有惊愕,有同情,有懊悔,有冷嘲独独少了亲情。 诺大的凤家,到底像一盘散沙,那心,再也聚集不起来。 康安安在各色的目光下,呆呆怔怔的,仿佛失了魂魄,又仿佛还处于孟长安所说话的震惊之中, 直至谁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手苍老略带粗糙,五指有三指都戴着玛瑙金戒,此刻,再多的富贵也掩盖不了那手的苍白,唯有掌心的暖意,让康安安抬起眼眸。 入眼处,是凤老夫人皱纹遍布的脸,凤老夫人看着她,眸中盛满疼惜和苦痛,这些情绪太过真实,以至于康安安眼圈一红,流下泪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6:慕容云天很不悦! 凤老夫人抬了另一只手,轻抚康安安的肩膀,万千心绪皆融在这无声的关怀中。 而,凤老爷子身体晃了晃,龙头拐杖从手中掉落在地,幸得一旁王管事扶住才没酿成惨剧。 他喘息着,面色灰白,却始终未看康安安一眼。 “为何选择卖入凤府?”问话的人变成了慕容云天,他嘴角含着笑,神色轻松,也是,如今也只有他置身事外,凉凉的在看戏。 “因为——起初我夫人不答应,后听说是要做祈康少爷的童养媳,觉得是天命,不可违之,更何况,能嫁给祈康少爷,对于那女婴也算是不错的去处,才勉强同意。” “你说的可是实话?”慕容云天再问。 “句句属实!” “冉公子,实在抱歉,本世子一时兴起,替你问了,现在,事实已清,却也令本世子大为震惊。”慕容云天微微颔首,嘴上说着抱歉,俊脸上哪有半分抱歉的影子,他好似真的震惊,漂亮的眸大睁着,那张俊颜愈显得人畜无害,片刻后,用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叹息道,“若此事传出去,不知又该被说书人怎样的杜撰,众口铄金,我真替凤府担忧啊!”。 说着担忧,脸上仍没有丝毫的忧色,有的只是看好戏的闲凉,他不待凤君冉答话,转头对一旁侍卫说道,“来人,把孟长安带走。” 说完,不经意的看了康安安一眼,这一眼,带着邪肆和张扬,个中意味,让康安安瞬间明朗。 他要带走孟长安,而非让宋清廉带走。 孟长安之于宋清廉,不过是不足挂齿的嫌犯,之于慕容云天,便成了凤君冉乃至整个凤府的软肋。 毕竟,这件事至关凤家名誉,可大可小,可有也可无,全凭慕容云天的意思。 是以,这孟长安是关键,是以,这孟长安必须由他带走,好好看管,防着以后有用了,随时拿出来,让凤府或者说凤君冉还那一丈之敬。 “他说谎!” 一道清脆的女声骤然打断慕容云天的动作,伴随着这道声音,一少女如飓风般卷到慕容云天面前,伸开双臂将他拦住。 也只有她敢当众拦下慕容世子。 凤老夫人眼睁睁的瞧着,方才还紧挨自己的少女,如游鱼归海般,冲了出去,以至于,她伸出手,想拉,都不曾拉住。 还是,她根本就不想拦住她。 甫一听,她或许是她的外孙女儿,她是开心的,这种开心,带着赎罪的意味,然,开心过后,便是无尽的悲哀和恐惧,源于,这丫头和冉儿的关系。 哪怕两人的关系始于阴谋,可谁会听呢? 若相认注定要以凤家名誉和冉儿的前途为代价的话,她拼死也要阻止,故,潜意识中,她更希望安安能挺身而出吧。 凤老爷子则是瞪向凤韶宸,这种瞪出于怒意,早先,在事情初现端倪时,他已吩咐凤韶宸将此事处理稳妥,显然,凤韶宸做的太让他失望,难道,宸儿这般容不下冉儿,竟置大局于不顾? “他说谎!”康安安重复,嗓音干涩,透着连自己都能察觉的不确定性,她扬着小脸,死死盯着慕容云天,一向柔怯的眸子,此刻竟异常坚定,那坚定如利剑直扎人心,又如初晨阳光璀璨无比,“慕容世子怎可仅凭一人之言,便下定结论?”。 “哦?”慕容云天睨着康安安,剑眉一挑,颇有几分逗弄的意味,“你倒是说说看,孟长安何处说了谎?” 她想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即便,在凤家人都默认的情况下! 是为了凤君冉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还是为了凤家名誉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多半是前者吧! 这种认知让慕容云天倏地眯起眼眸,眸底的蓝色流泻而出,不悦!他现在很不悦!这种不悦超过以往的任何一次。 “我曾是祈康少爷的童养媳,如果按照孟长安所说,那女婴便是我!”康安安淡淡的开口,发现,将不堪的过往再度撕开,血淋淋的展现在或置身事外或看好戏或同情或冷笑的外人面前,也没有那么难。 只是,她这话一出,便引得凤君冉蹙起眉头,凤君冉凝着她,眸光幽深,变幻不定,直至司闵尘走入,附于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才收回目光,随司闵尘离开。 “那女婴是你?”慕容云天故作惊讶的睁大眼眸,懵懂无害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单纯极了。 “若按照孟长安所说,那女婴是我!”康安安补充,刻意加重前面的话,她看着他的伪装,想要撕烂他的脸,如果他觉得这种间接的羞辱便能让她退缩,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 “哦!也就是说那女婴也可能不是你!”慕容云天点点头,换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顿了顿,又作思索状,“那女婴被卖入凤府做童养媳,你是童养媳,你可能不是那女婴,这逻辑,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我入凤府那年四岁,四岁是个可以记住许多事情的年纪,然而我的记忆力却没有孟长安!慕容世子,这该如何解释呢?” 是的,她的记忆力,确实没有孟长安,说她故意说谎也好,说她为了不让一些人的算盘达成也罢,她就要死不承认,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真假假,谁又能说的清楚? “孟长安,我问你,你可知那女婴身上有何胎记?”慕容云天不傻,相反,他很聪明,听了康安安的话,反口便问起了孟长安。 这问题是一步险棋,若孟长安能说出个一二,可胜,若孟长安不知道或胡诌,那么女婴的身份便又成了谜,最差也就打个平手。 上天到底会帮他,还是帮康安安,这种等待,真让他兴奋。 ------题外话------ 感谢明夏27,阑珊2004,两位亲打赏的珍贵的评价票,你们打赏的当日我都看到了,这几天是提前存的稿子,所以今天才写出感谢的话,拜谢,今天是儿童节,祝所有的大朋友都像小朋友一样快乐! 5号上架,中午开通v,到时候我会发一个公告,会有一些打赏活动,你们记着看哪! 上架会连着一周多的万更,直至存稿发完,再以后看我码字速度吧,至少每日6000的更新。 现在香一天在电脑面前坐八九个小时甚至更多,坐的屁股疼,不过,看到你们的支持,感觉都值了!爱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7:逆转! 康安安未料到慕容云天会如此问,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许多事,也因着慕容云天这一问,瞬间明晰。 比如,那一夜,小叔无缘无故脱她的衣服,她却傻子般的以为他想对自己不轨,彼时,他就想验证她身上是否有某些特征吧!彼时,他就知晓自己可能是那女婴! 而他却独自承受着这一切,对她未有丝毫改变,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没有找到属于那女婴的特征呢? 思及此,晦涩的心仿佛冲破禁锢的牢笼,豁然开朗,康安安甚至庆幸自己关键时刻站了出来。 从未有一刻,她如这般迫切的想知道真相,至此不再有纠结,多好。 而慕容云天却随着康安安脸上的明媚,霎那间沉了脸。 这份阴沉,一直持续到,孟长安接下来的话。 孟长安似在仔细回想,良久,才摇摇头,犹带了一丝瑟缩和躲闪道,“我不记得了。” 这句话是多数人喜欢听的,因为意味着模棱两可。 康安安便是其中一个,她甚至听到不少人松散的呼气声,即便心中欢喜,这种认知还是让她的心疼了一下。 不过,孟长安眸中一闪而过的瑟缩和躲闪,却没躲过凤轻瑶的眼睛,源于,她是最希望得到真相的那个人,这种渴望,让她至始至终只盯着孟长安一人,也幸好她观察的仔细,才隐隐察觉出不对劲来。 事到如今,若康安安真的是那女婴,孟长安大可坦坦荡荡的将他知道的悉数说出,只是,他为何会露出那种表情,就像是扯了谎,怕被人抓到的畏惧,还有少许的不自然。 扯了谎? 当这三个字蹦到凤轻瑶脑海中时,让她蓦然直起身子,手紧紧抓住木椅。 对!扯了谎! 唯有孟长安说谎,一切才可以解释,他才会有那般异常的反应,如此,他必然知晓女婴身上的胎记。 知晓却隐瞒,意味着康安安未必就是这女婴。 未必,不代表不是,也不代表是。 她到底希望的是什么? 凤轻瑶合上双眸,指甲抠在木椅边缘处,因太过用力,而生生折断,钻心的痛让她赫然睁开眼眸,原有的纠结已消失殆尽。 “我女儿肩膀处有三颗相连的痣。” 凤轻瑶蓦地开口,言语冷清,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紧盯着孟长安,没放过他眸中的惊诧,哪怕转瞬即逝,也证实了她刚才的猜测——孟长安在说谎。 “瑶儿!”紧接着传来凤老夫人的惊呼,这惊呼昭示着,她不认同她的话。 然,不认同凤轻瑶所为的又何止凤老夫人一人呢? “哈,我怎么忘了三小姐?”慕容云天拊掌一笑,声音里携着峰回路转的轻快,“三小姐是那婴孩的生母,自然不会认错,这孟长安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原本,他还在想如何收尾,没料到关键时刻凤轻瑶竟帮了自己,母爱,真的如此伟大,让这女人不顾一切想要与孩子相认,甚至不考虑相认后,会留下怎样一片残局!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既然如此,有劳三小姐带岑护卫前去查看一下。” 慕容云天说着,侧眸,转向身旁一人,“去。” “是!”那人出列,躬身抱拳,甫一出声,带着女子的婉转,装扮却是侍卫的装扮,长相偏中性,不过身高却比其他侍卫低了些,混在众多侍卫里,很难发现其乃是一名女子。 凤轻瑶睨了岑护卫一眼,起身,嘴角勾起清冷的笑,率先朝一旁偏室行去。 “请!”岑护卫则走到康安安身边,抬手做邀请状。 康安安微微颔首,心中忐忑,莲步轻移间,还要装作坦荡无畏的模样,在途径拐角的时候,终忍不住转了一下眸,想要搜寻小叔的身影,这是她紧张时一贯的表现,通常,她忐忑或害怕时,总要看到他才安心,可,或许是看的匆忙,她竟没找到他的身影。 进了偏室,凤轻瑶已站在那等候,她面容依然冷清,看着康安安的眸却是万般复杂,“安安,别怕,只需露出右侧肩膀即可。” 说完,抬手就要脱去康安安的外衫,康安安身子一颤,摇摇螓首,“姑姑,我自己来就好。” 明显的疏离,让凤轻瑶的动作滞住,遂露出苦涩,这丫头终究还是怨了她。 素手轻抬,脱去上衣,康安安并未如凤轻瑶所说,只展露右肩,而是将整个脊背都暴露在空气中,多少带了点置气的成分。 既然有人想一探究竟,那么她便如其所愿,不管这人是慕容云天,还是凤轻瑶。 突侵的冷气让康安安有些瑟缩,那稚嫩的小脸却是一片坦荡无任何畏惧,甚至,她勾了唇,行至凤轻瑶面前,轻巧的说道,“姑姑,看吧。” 凤轻瑶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少女,面露痛色,良久,偏了头,似在怕什么,“岑护卫,请。” 岑护卫抱拳,也不推辞,至康安安身后,细细查看,那光洁的脊背上,除了一朵让人惊艳的血莲外,无任何瑕疵,那血莲中并无黑痣,也或许有,但因血莲而消失。 “没有,请三小姐查证。”岑护卫说着退至一旁。 “没有?” 凤轻瑶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眸,下一刻,扳过康安安的身子,目光逡巡至那朵血莲上,如此精湛的纹绣,该是出自六弟之手罢,看了一会儿,亦自语道,“的确没有。” 说着将康安安的衣服拢上,她本就看着她的后背,这一拢,隐约瞄到她腰间似有图案闪过,遂顿了手,凝眉思索,复看,那纤纤细腰一片光洁,压根没什么图案,难道她这段时日,因乏累失眠,出现了幻觉? 凤轻瑶蹙眉,继续手上的动作,同时又对岑护卫说道,“还请岑护卫如实禀告。” 岑护卫点了一下头,启唇,中性容颜上带着为难之色,“是,不过,这位小夫人的肩头被血莲覆着一部分,如今虽看不到三颗痣,但也不能说明曾经没有过。” “那也不能说明有过,不是吗?”康安安骤然插话,眼波流转之间,睨向岑护卫,隐隐裹着一股子如释重负和冷意。 语毕,接过凤轻瑶的手,独自整理好衣裳,便朝偏室外走去。 “回世子,方才属下与三小姐一同查证,这小夫人肩背处仅有一朵血莲纹绣,并无黑痣。” 岑护卫和凤轻瑶相继走出,由岑护卫出言禀告。 “如此说来,三小姐所言并不能在她身上得到验证?”慕容云天冷哼,长袖一甩,对结果颇为不满。 “属下无能!”岑护卫见状,立刻单膝跪地。 “孟长安,本世子最后一次问你,你方才所说是否属实?”慕容云天无视岑护卫,就让她跪在那,转头问孟长安,这一问,携着残忍和狠戾,让人不寒而栗,“若你敢欺骗本世子,我定诛你三族!” 孟长安伏跪在地上,许是经历如此多的事,还没回转过神,呼吸沉重,目光散乱,前额似有少许细汗渗出,他顺着慕容云天的声音,抬眸,此刻,慕容云天浑身散发出的戾气让他身子一抖,刚想开口,却见,那白衣公子领着一少年走入。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停驻在凤君冉和少年身上。 包括康安安,包括慕容云天。 康安安看到他,眸光一亮,似期盼了许久的人终于将其盼回,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慕容云天看到他,则敛去残狞,露出玩味之色,这份玩味又随着康安安小脸上的欣喜,顿觉一口气堵在胸前。 而凤君冉身边的少年甫一看到孟长安,立刻奔上前,扑进他怀中,大声哭泣着,“爹,你去了哪里?有黑衣人想抓我,幸得公子派去的人相救,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孟长安复搂住少年,拍着他的肩膀,目光转向凤君冉,眸中漾满感激。 “孟长安,你不必再有后顾之忧。”凤君冉薄唇轻启,面色温润,目光定在少年身上,“我会保你儿安康,说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康安安彻底记起自己的身世。 孟长安闻言,将少年扶正,然后恭敬的朝凤君冉磕了一个响头,“我相信公子。” 语毕,抬眸,将目光投向众人,不再胆怯和犹豫,“其实——”刚吐出两个字,便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口中涌出鲜血,嗓子里发出吱吱的声音,接着眼角和鼻孔均有鲜血溢出,不肖一分钟,整个人便栽倒在地,只剩下出气,没入气了。 “爹——”那少年见状,想要扑过去,不过,还未近身,便被凤君冉一把拉住,凤君冉将少年扔给司闵尘,朗声对众人道,“切记不可碰触他!”。 反观孟长安,双目圆睁,七窍流血,身体绷直,这情形和卜青云死前一般无二。 康安安捂着唇,面露惊骇,她踉跄起身,无意识的向后退着,眼前,是卜青云死时的一幕,如影子般飘过,下一秒,换做孟长安,两张面孔,纷繁交替,恐怖异常。 渐渐的,又涌现出一女人血肉模糊的脸,那女人张着嘴,伸着手,似在唤她,女人大半张脸被血糊着,少许黑发粘腻的粘在脸颊,看不清容貌,唯有那双眼睛,里面盛满了不舍和怜爱,这怜爱是给她的吗? 不! 这生命之重,她要不起! 要不起呵! 霎那间,过往的种种,如溃堤的洪水涌入她的脑海,还有前不久找回的零碎的片段,以这种方式一点点的被拼凑完整。 她的家,她的亲人,她的玩伴,还有她的奶娘,没错,那个血肉模糊的女人,是她的奶娘! 是为了救她而死去的奶娘! 记忆太过沉重,难怪她选择让它们一直沉睡。 记忆又太过残忍,即便如今悉数觉醒,她也不愿轻易触碰。 泪,沿着脸颊流下,掺着苦涩流进口中。 她轻摇螓首,目光涣散,小身子似恐惧般的不断后退,此刻,众人的关注点皆在突然暴毙的孟长安身上,无人会注意到她,即便注意到,也只是轻轻一瞥,权当作,胆小的她面对孟长安惨状的惧意而已。 直至,她的后背,撞到一个人,脚步才堪堪止住。 那人的胸膛宽阔而温暖,满怀的清冽之气也随之扩散开来。 原本的仓惶,在嗅到这熟悉的气息后,渐渐趋于平稳。 即便,明知不该如此亲近,尤其是这场戏才刚刚开始的情况下,可此时此刻,她仍不由得转过身子,投入他的怀中。 她抱着他,像极了吓坏的孩童,娇躯止不住的轻轻颤栗着。 “别怕!”这种情形下,他终是不忍,轻声安抚,口中似有叹息溢出,大掌附上她的头,置于自己胸前,清澈的眸却是定在前方,那一抹黑衣之上,若有所思。 她埋着头,哭够了,才缓缓抬起,嘴角勾出让万物失色的笑,那笑合着长睫上的泪珠,无力而脆弱。 下一刻,她便脱离了他的怀抱,与他相隔两步的距离前站定,仿佛,刚才的亲密不过是黄粱一梦。 她没忘记,他与纳兰小姐还有婚约,也没忘记,她与凤老夫人的口头约定,尤其,在这么多人面前,她更应该和他保持距离,以免闲言碎语传入纳兰府中。 现在,她和他,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罢。 “这”当惊愕逐渐平息,宋清廉率先发出声音,他看着已死去的孟长安,为难将目光转向慕容云天,似等待他的定夺,“世子,要不要喊仵作验尸?”。 慕容云天扬了扬手,启唇,“不用,尸体烧了。”说这些的时候,嘴角勾起弧度,漂亮的眸子里宛若扯了天边的一抹蓝色,让人一不小心便会溺毙此中,说到这,蓝眸轻轻一转,扫向白衣男子,“凡与孟长安有过接触的人,均带回去审问。” 与孟长安有过接触的人,除了孟权争,还有凤祈泽,及凤祈泽几个手下之人。 孟权争不会残害自己的爹爹,那几个手下均听命于主子,是以,慕容云天针对的人是凤祈泽。 但凤祈泽和慕容云天素来没有交集,是以,慕容云天针对的人其实是凤君冉。 只有凤君冉,唯有凤君冉,才让他瞧在眼里,放在心上。 这一次,他想看看,接下来的局,凤君冉该如何破? 话音刚落,两侍卫便上前缚住凤祈泽。 凤祈泽未有丝毫的反抗,他的眸自孟长安死后,便停驻在康安安身上,看着她,却不敢靠近她。 心里如何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说,宋知府和慕容云天的突然出现,在他意料之外,那么孟长安的暴毙,则让他豁然明白一切,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走进别人的圈套。 然,当他意识到这是圈套时,已无力转圜,只能眼睁睁的由着康安安离他越来越远,一步一步退至小叔怀中。 即便,小叔终究会弃她,她仍旧飞蛾扑火,哪怕,那火会将她燃成灰烬,她依然义无反顾。 呵,嘴角勾起一抹苍凉的笑,凤祈泽双眸微合,神情麻木,仿佛心死之人,无所惧,亦无所恋。 只是,又是谁扑到他面前,大声唤着他的名字。 “泽儿!”荣芙香抓着他的手臂,拦住两个侍卫,眼睛却盯着慕容云天,“世子,我儿是冤枉的,他绝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是吗?”慕容云天讥诮的开口,眸中划过一丝冷意,“你可知孟长安因何而死?”。 荣芙香一怔,声音软了下来,“看着像中毒而亡。” “是中十日蛊毒而亡!”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人的听到,但凡知晓此毒的人,均脸色剧变。 “十日蛊毒乃汨罗国人研制,前九日无恙,第十日一旦催动毒素,中毒之人便毒发身亡!”慕容云天继续轻飘飘的说着,话题骤然一转,只让荣芙香和凤韶天更为心惊,“本世子正在查常宁村出现曼珠沙华一事,这曼珠沙华乃是十日蛊毒不可或缺的原料之一,说来也巧了,在常宁村也有一人因中十日蛊毒而死,算上孟长安,已是第三个中此毒而亡的人,现在我有理由怀疑凤祈泽与此毒有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原来,她不是啊! “世子!”原本暗自观察的凤韶天闻言,也不复淡定,起身,拜了拜,“我儿虽生性顽劣,但心地善良,绝非草菅人命之人。” 慕容云天一听,抿唇笑了,他的笑羞涩而含蓄,“凤家大爷,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本世子又没说他与汨罗国勾结!”。 此言一出,顿时封住悠悠众口,谁还能再求情,谁还敢再求情呢! “是吧,冉公子?”末了,又加上一句,这更像一种挑衅和反击,常宁村的一窝烂摊子,想扔给他自个儿?他非要拉上他! 凤君冉迎视着慕容云天的挑衅,神色并未有太大的变化,他点了一下头,转眸,对少年招了招手,那少年虽仍处于悲痛之中,但对于凤君冉的召唤,丝毫不敢怠慢,少年抹了把眼泪,恭敬的对凤君冉拜了拜,“公子,请讲。” “我问你,当年你娘亲收养一女婴,你可还记得?”。 “记得少许。” “可曾是她的模样?”凤君冉说着,抬手指向康安安。 少年顺着凤君冉的手,看去,片刻后,摇了摇头,“不像,我娘养到她四岁,然后就不见了,她的脸是鹅蛋脸,肤色也没这位夫人白皙,并且——”,说到这,顿了顿,似想了下,又道,“并且我记得她下颚处有颗美人痣。” 美人痣? 凤轻瑶闻言,颤着手摸上自己的下巴,蓦然开口,“你可知她被送到哪里?”。 少年摇摇头,“不知。” 凤君冉闻言,却是眸色一亮,复问,“那女婴的美人痣可是和这位夫人的类似?” 少年这才仔细瞧着凤轻瑶,随后点点头,“是!长相也颇为相似。” 谁都不曾想到,这少年随意的几句话,将孟长安口中的‘真相’全盘否决,却更加让人信服。 毕竟,康安安下巴处无美人痣,是标准的瓜子脸,并且,与凤轻瑶的长相也无相似之处。 “慕容世子!”凤君冉看着慕容云天,神色平静,平静之下却是不容置疑的笃定,“至此,想必世子也能看出,孟长安被人胁迫,所言是假,皆为了损害凤家清誉,只可惜棋差一步,我的人将孟权争救出,孟长安见到其子无恙,遂准备说出真相,是以,那人才催动蛊毒,杀死孟长安,还望世子以正视听,还凤家公道,凤家人定会感念世子恩德!”。 一番话说的不徐不疾,字字如金,却极其巧妙,掷地有声,饶是慕容云天也无法推辞。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凤君冉,毫不掩饰眸中的喜色,这喜是棋逢对手的喜,也是惊喜的喜,每一次和凤君冉斗,他都能带给他惊喜,不是吗? “好!有本世子作证,此事上,谁还能编撰出不利凤家的流言来?”慕容云天应的爽快,遂收回目光,看向凤祈泽,“他,我还是要带走!”。 “恭送慕容世子。”凤君冉躬身拜别,并未看凤祈泽,他心知,慕容云天对于自己将常宁村丢给他一事耿耿于怀,想拉他一并下水,好不容易找到泽儿这个破绽,慕容云天当然不会轻易放手,而泽儿,想到凤祈泽,凤君冉蹙了蹙剑眉,泽儿太过偏执,吃点苦头也好。 “恭送慕容世子!”凤家人见状,复行礼。 唯有荣芙香倒在凤韶天怀中,怔怔的看着凤祈泽随慕容云天离去。 一场即将刮起的飓风就这么被凤君冉轻易平息,他让所有人见识到了扭转乾坤的本领。 这场始于阴谋的大戏,以凤君冉的初捷而落幕,虽不算完美,起码,康安安的身份被证实与那女婴无关,与凤家无关,这也是他放手一搏的原因所在。 当然,这结果,并非人人希望看到,有些人,哪怕毁了凤家清誉,只要能伤到凤君冉,他们也乐观其成。 这结果,注定有人欢喜,有人忧。 连歆川将常莞儿带离了常宁村,因着常莞儿仍在一品香茶楼弹唱谋生,他便在茶楼附近为其置办了一座小院。 “莞儿姑娘,这个你拿着。”连歆川将钥匙交与常莞儿手上,神情坦荡。 常莞儿握着那枚铜制金属,因年代的关系,上面已不复光泽,冷冰冰的,无一丝暖意,她复将钥匙还给他,“连公子,我不能要。” “为何?”连歆川疑惑地蹙眉。 常莞儿敛下眸子,内心万分纠结,原以为经历过生死,她已将一切看淡,然,当她睁开眼的那一刻,重新看到怀抱着自己的男子时,第一个念头就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可她却听他说当她是妹妹。 短短的几个字将她想说的话悉数逼回,她的自尊心不容许她再做进一步行动,只软软答了个好字。 如今,他又这般掏心掏肺的为她付出,还想让她陷入爱不能退不得,两难的境地么? “连公子,你为何对我这样好?”常莞儿轻声问。 “因为你是个好姑娘。” “天下之大,好姑娘何其多,难道连公子都要这般对她们吗?” “” 一句话将连歆川问住,连歆川看着她,剑眉皱的更紧。 是啊,他为何会对她这般好,第一次见她,也是在这酒楼,她一身素衣,抱琴清唱,小鹿般的眸子透着误入尘世的惶恐。 她的清纯被一富家子弟看上,叫嚷着要纳她为妾,换做平常女子,恐怕早就暗自窃喜突来的飞黄腾达,毕竟,哪怕沦为小妾,也比在这里抛头露面要好很多,而她却宁死不愿。 那富家子弟不依不饶,她仓惶呼救,她不知,茶楼里的茶客多半是看客,谁会为她得罪权贵? 逃跑间,她撞进他的怀中,彼时,他刚入茶楼。 他将她扶稳,眼皮子一抬就知晓发生了何事,而他并不打算趟这趟浑水,毕竟,他也算是茶客。 ------题外话------ 养文的亲,明天不要养了,香明日需要你们的肯定与帮助,明日会有大惊喜,都要来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3:风波又起(题外有惊喜) 他将她扶稳,眼皮子一抬就知晓发生了何事,而他并不打算趟这趟浑水,毕竟,他也算是茶客。 偏偏,她就抱住他不撒手,她睁着水眸,身子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她说,公子,救我。 那模样,与凌飘雪倒有几分神似,他看着她,想到阿冉,忽然有了计较。 他打跑了富家子,救下她,有了他的照拂,她在茶楼里的日子太平很多。 尽管仍有登徒子想要染指她,只要她报了他的大名,那些人便不敢再放肆。 他常邀阿冉来此喝茶,让她献曲,目的是给阿冉与她牵线搭桥,若她能跟着阿冉,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阿冉若能接纳她,便说明凌飘雪带给他的情伤正慢慢愈合。 他的计划大抵就是这样,偏偏,计划之外出了个康安安。 那小丫头和她年龄相仿,却捷足先登,怀了阿冉的孩子。 后来,他看出阿冉对她并没有任何心思,而她对阿冉还不如对他来的热络,便渐渐放弃了最初的计划。 再后来,她成了他放不下的一个人,他从她身上看到至善纯真和柔韧坚强,种种优点像极了他喜欢的那个女子,而那女子并不为他家族所容。 若非要说一个,她让他牵挂至今的原因,那便是她的本质和他所爱的女子相似,此生,他将她当亲人来对待。 “连公子,我喜欢你!”连歆川沉默的空隙,常莞儿终于说出心里话。 这句话,让连歆川脸色骤变。 “莞儿姑娘——” “连公子,你先听我说。”常莞儿咬唇,泪水盈盈的凝着他,巴掌大的小脸苍白透明,仿佛那句喜欢用尽了她毕生的精力,“从你救我那天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可我知道,你想给我和冉公子搭姻缘,我亦知你不喜欢我,如果没经历常宁村的生死离别,或许这句话就永被我埋藏在心底,一直等它腐烂。” 说到这,常莞儿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道,“生死过后,我通透了许多,我不想让我的人生留下遗憾,哪怕你不接受我的喜欢,我至少要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连歆川望着面前少女,她的眉如烟般笼着,她的鼻头因哭泣微微泛红,她的眸子,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染上了一抹哀愁,还有一抹期待,是的,期待,即便答案昭然若揭,她仍在期待他的回应。 她很美,也很好,然正如她所说,他却不喜欢她。 “莞儿姑娘,对不起。”连歆川本就不是拖拉之人,对于常莞儿的表白,他无法接受便断然拒绝,虽然听起来有些残忍,但若此刻还给她模棱两可的希望,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我知道,没关系,我喜欢你,与你无关,所以,以后不要再对我这么好,因为我会误解。”常莞儿面带微笑,小手握紧,指甲嵌在肉里,有些疼,却让她更加理智和清醒,尽管她知道他会拒绝,但亲耳听到拒绝的话,她的心还是痛的无以复加。 “这钥匙你拿着!”良久,连歆川开口,嗓音中带了些许涩然,他头微扬,狠狠眨了眨眼,将钥匙置于桌上,转身,离开。 常莞儿静静的看着那钥匙,孤零零的,乌黑斑驳的躺在那儿,半晌儿,才挪动步子,走过去,紧紧握在手中,突兀的棱角咯疼掌心,她却恍然未觉,只想抓住那尚余的温暖。 …… 康安安仍旧住在清雅小筑,既然她非凤家人,那么她仍是那个自幼被卖入府中的童养媳,她的身份依然低贱,她与凤老夫人的约定依然有效。 唯一不同的是,她找回了全部记忆,哪怕,在找回记忆后,她或许还要费劲周折的拿回属于自己的身份,她也无所畏惧,因为,相较于从前,已经好太多了。 生活,总算在她绝望的时候,留了一点希望。 这希望,让她在经历诸多不确定性后,不敢轻易展露于人前,即便,对方是凤君冉。 还有那灵蚺产下的幼崽——小金子,康安安在尝试喂它多种食物后,才确定,这小东西食肉,并且无肉不欢。 康安安并不知道它有毒,以为它只能解毒,便当成宝贝细心养着,它实在太小了,通体洁白,放入她手腕上佩戴的中空银环里还有很大空余,每三日一餐,剩余的时间便是睡觉。 至于凤君冉,那日之后,她便不常见他了,虽说他也已住回府中,到底和她住的地方隔着一段距离,若非刻意,哪怕同住一檐,相见的机会也寥寥可数。 其实,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呢,正如凤老夫人所说,他或已答应和纳兰家联姻,即便没答应,他也从未向她解释哪怕一点点的缘由,她还期盼什么呢? 反正,他心里的那个人,也不是她,反正,她现在所惦念的事情,亦与他无关! 他与她的过去,最多是一场意外的遇见,他与纳兰允菲才是命定终身的伴侣。 命定终身? 康安安咀嚼着这四个字,嘴角缓缓勾起弧度,于这寒冷的冬日里,更显讽刺与薄凉。 她犹记得,凤老夫人曾说过,下月初十,纳兰府会宴请四海宾朋,以正式昭告天下,纳兰允菲的回归。 毕竟,纳兰允菲将会是纳兰宗良的唯一继承人,是要接管纳兰家所有水路运输事务的人选。 而她,也是时候该会会这个和她年岁相同的纳兰小姐了。 这般想着,忽听门外一阵骚乱声响起,似有人朝她这清雅小筑奔来,脚步匆急,凌乱。 康安安蹙眉,于这凌乱的脚步声里,又听到明兰的惶恐声,“大夫人,您等等,我先通报一声。” 明兰,便是伺候她的丫鬟明兰。 “滚开!”一道尖锐的怒叱,伴随着啪的清脆,应是明兰被打了耳光。 ------题外话------ 今日上架,感谢支持,特奉上一更免费章节,下午12点左右还会有一万字的章节奉上,希望大家参加首订,不见不散,拜托大家来捧场! 参加全订和首订有奖,可以去看公告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4:她的毒誓及常菀的身份 康安安再也无法淡然,起身,还未迈动脚步,便见荣芙香带领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冲了进来。 明兰捂着脸颊,眸中含泪,委屈的看着她。 哪怕再气愤,眼下,康安安也只能堪堪忍住,福了福身子,恭敬道,“大夫人。” “你倒是过的很好!”荣芙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神色冰冷,脸上虽用厚厚的胭脂水粉遮盖,但她的精神状态并不佳,眼圈周围泛着青色,人也愈加的削瘦。 “我不懂大夫人的意思。”康安安实话实说。 “不懂?如今泽儿音讯全无,你自然不懂!”荣芙香冷哼,面露鄙夷,显然觉得康安安是在伪装。 “祁泽还没回府?”康安安眉心颦起,难掩惊讶。 凤祈泽自那日被慕容云天带走,少说也有五日了,她以为以凤家的势力,早就将凤祈泽解救出来了,可现在荣芙香竟说凤祈泽音讯全无,怎么可能?这慕容云天到底要做什么! “这不是你正想看到的吗?”荣芙香呵呵笑着,头扬起,似在看向空中,又似掩盖眸中痛色,即便,她笑的开怀,从这笑里,康安安只感到蚀骨的忧伤在她身上蔓延。 “你恨我,所以利用泽儿来报复我!”。这句话,荣芙香说的很轻,纵使伪装的再好,眼底也有晶莹闪过。 “大夫人,我没有。”康安安摇了摇螓首,许是被那晶莹一刺,她竟觉鼻中酸涩难耐,“我从未恨过任何人,就算恨,也断然不会用这种卑鄙手段。” 荣芙香听闻这话,骤然将目光转向她,那目光逐渐变冷,化为咬牙切齿,“康安安,我最讨厌你这种死不承认装无辜的人!”。 语毕,抬手,朝康安安脸上搧去。 这一巴掌带着狠劲,看的明兰心一憷,顾不得自己,奔上前想要阻拦。 然,下一刻,让她吃惊的是,荣芙香并没有打到康安安,反是被康安安攥住手腕,掼倒在地。 这荣芙香少说也有一百二三十斤,饶是一个汉子,想推倒她,也得使出七八分力,这康安安怀着孕,还弱不经风的,力气怎地恁大。 不仅明兰惊,连康安安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本是下意识的保护动作,轻轻一耸,发觉掌心有一股力甩出,这力似凭空出现,又似体内而生,大的骇人,她想收,已来不及,意识到时,荣芙香已扑于地上。 她何时有这等本事了,难道被解了毒,连身体都强壮百倍? 康安安凝着自己的小手,不解和惊恐轮番在眸中交替,耳边传来荣芙香呼天抢地的声音,“要杀人了!你们看着作甚?还不将她给我抓起来!”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胶黏着恼羞成怒的愤然。 “大夫人,我不是故意的。”康安安幡然回神,上前,想将荣芙香扶起,荣芙香却是手臂一扬,似乎不打算起来,“滚!”,说到这,朝俩婆子吼道,“怎么,你们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大夫人,她有孕在身,万一——”一婆子面露难色,这大夫人让她们来抓人,谁知对方是个怀孕的小丫头,这万一出了事,谁能担得起责任。 “万一?”荣芙香半躺在地上,姿势看着就让人心觉不适,偏偏,她还故作轻松的高声叫嚷,“出任何事有我顶着!”。 俩婆子听荣芙香这么一说,彼此对望了一眼,便一左一右,朝康安安走去。 “你们想干什么?”康安安见这俩婆子一个比一个肥硕,心里也升起小小的恐慌,遂后退着,想见机逃离。 谁知,其中一个婆子还是个眼力见儿,看出康安安的意图后,一把箍住她的手臂,似老鹰提小鸡,欲将康安安掂起来。 “别碰我!”康安安又是用力一甩,这次是真的用力,竟将那婆子如石子般掷出一米多远。 “哎呦!”那婆子叫唤着,如一滩软泥,瘫在地上。 另一婆子见状,脚步一顿,瑟缩着不敢上前。 荣芙香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眸,短短数月未见,康安安变化这般大,莫不是六弟给她渡了内力?恨只恨,她自小怕苦,未学得一招半式,否则哪容得这丫头如此撒野? “哎呀,我的康儿!哎呀,我的泽儿!”眼见着讨不到便宜,荣芙香又急又气,干脆坐在地上打起了亲情牌,她抽泣着,似万分悲痛,“可怜的泽儿,六日后便是你生辰,娘如今连你在哪里都不知晓,我的儿啊!”。 原来,六日后,是凤祈泽的生辰,荣芙香的哭喊,无论是真心或假意,此刻,传入康安安耳中,都让她的心如针扎般难受。 这个男子,即便总是一意孤行,但出发点,都是为她,连这次也是,若非他找回孟长安,恐怕她也不会轻易寻到记忆,于他,她始终心存愧疚。 “大夫人,对不起,你先起来,对于祁泽的事,我们从长计议。” 眼看着一个年长自己许多的长辈,何况还是凤祈康的母亲,在如此冷的天坐在地上,对身体总归是不好的。 康安安于心不忍,劝着,后给另一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战战兢兢的上前,结果还没近身,就被荣芙香一把拂开。 荣芙香真的很固执,这点,凤祈泽和她很像,荣芙香嘶哑着声音,面容悲戚,瞪着康安安,“若我泽儿有三长两短!我拼死也要杀了你!你说你为何要回府中?为何?”。 是啊,她为何回府? 一声声的质问,听得康安安头都要炸了,可她又不知该如何辩解,她与荣芙香之间的梁子,从凤祈康死后便结下了,这辈子或许都无法解开,所以,现在哪怕她将全部事实摊在她面前,她也会认为她是在狡辩。 “是我让她回来的!”凤老夫人由梅嬷嬷搀扶着,踏入房内,声音不大不小,威严尽显,“芙香,你可有意见?”。 荣芙香见凤老夫人出现,哭喊声戛然而止,她挺直身子,以坐改跪,“娘,您来了,您的意思儿媳自不敢违背,但您一点都不担心泽儿么?泽儿是为了她,才做出那日之事,她才是罪魁祸首!凭什么抓我儿?娘!我们将她绑了交给慕容世子,换回泽儿——”。 “够了!”凤老夫人痛心疾首的看着荣芙香,看着她仪态尽失,万分狼狈,哪像一个大夫人的作为,遂冷冷道,“芙香,你这段时间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从今儿起,让素妍暂管府中大小事务,你找胡医师开几副方子吃吃。” 此言一出,分明是变相的剥夺了荣芙香在府中的权力,她心中大骇,腿匍匐着爬至凤老夫人面前,“娘,我无恙,都是康安安的错,我只想找回泽儿!”。 凤老夫人神色清冷,无视荣芙香的哀求,转眸,凝向康安安,面容慈爱,“安安,可是吓着你了?”。 康安安摇摇头,心知荣芙香此刻正处于崩溃边缘,若老夫人再紧逼,此后会疯了也说不定,她并非同情她,只不过,她不能在自己这儿疯,遂跪在地上,恳求道,“祖母,还请你不要责怪大夫人,她是担心祁泽才会这般失去理智,而我也心知祁泽被关押,皆因我而起。” “安安,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凤老夫人示意梅嬷嬷将康安安扶起。 这般明显的差别对待,让康安安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悲哀,她抬手制止了梅嬷嬷,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听一婆子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大夫人——” 这尖叫声里还加了一丝恐慌。 康安安循着声音,赫然看到荣芙香不知从哪里摸来了一把刀子,纤细的手腕举着刀柄,正对着心脏部位,此刻,荣芙香脸上的表情是麻木的,也是心如死灰的。 “康安安,你赢了,没有康儿和泽儿,我活着也没意义,今日我就死在你面前,好让你今后的日子里,夜夜梦魇。” 荣芙香嘴角勾着一缕笑,手轻轻颤抖着,任何人,无论说的多决绝,面对死亡,若非心死,都会不自觉的留恋。 康安安瞠大双眸,心砰砰直跳,她很久没听到过自己的心跳声了,这次却是为了荣芙香,她想在她面前死,是想让她受千夫所指么?是想让祁泽恨她,让她带着愧疚过下去么? 无论荣芙香是真寻死,还是假伪装,她都不能让她死,正如,她不能让她疯一样。 “大夫人!我保证会将祁泽救出来!”康安安不敢说的太大声,怕吓着荣芙香,她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她,柔声哄着,“你不说我是主谋吗?我愿意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你先把刀子放下,好吗?”。 “真的?”荣芙香原本灰暗的眸子,在听到康安安的话后,闪过一抹亮色。 “真的!你先将刀子放心,否则祁泽回来了,见不到你怎么办?”。康安安说着伸出手,试着将荣芙香手中匕首夺过来。 眼看着就要拿到匕首,荣芙香却像想到什么般,身子一扭,手臂翻转,“你骗我!”。 哪怕避的再快,锋利的刀刃也割到了康安安的手指,霎那间鲜血溢出,看的明兰心疼,康安安却是毫不在意的用指腹捏住伤口,“我没骗你!真的!”。 荣芙香认真的看着康安安,片刻后,落于她指间殷红上,“你发誓!”。 “好,我发誓,一定将祁泽少爷救出来,否则就天打五雷轰!”,康安安毫不犹豫的竖起两指,鲜血顺着皓腕流入袖中。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另外,我要你用腹中孩儿发誓!”荣芙香神色平静道,眸中哪里有半分方才求死的影子。 康安安顾不得太多,即便知晓荣芙香是在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她也要陪她演下去,其一,荣芙香是凤祈康和凤祈泽的母亲,其二,她是发自内心的想救出凤祈泽,她亦不愿他的生辰在牢中渡过。 “我发誓三天内定救出凤祈泽,否则,我与我腹中胎儿将不得好死!”,康安安开口,嗓音干涩,源于时间的短暂和内心的不确定。 “胎死腹中!”荣芙香补充,这个骄纵的女人永远知道什么才是最戳心的。 “好,胎死腹中!”康安安机械的重复,缓缓垂下手臂。 “娘,你都听到了,若三天后,她救不回泽儿,就要揽下所有罪责,到时候,您不能阻拦。”荣芙香启唇,嗓音中带着一股子兴奋。 “安安”凤老夫人看着康安安,眸光动容,似在询问。 “祖母,请您放心!”康安安目光如炬的迎视着凤老夫人,小手紧握成拳,能不能救回,其实她也说不准,但不努力,谁都无法预知结果,最坏无非如荣芙香所说,她揽下所有罪责即可。 “好。”凤老夫人叹息,遂由梅嬷嬷搀着离开。 泽儿的事确实有些棘手,她听凤斯年提及,此事已与常宁村一案并查,实因两者皆涉及到汨罗国的蛊毒和曼珠沙华。 景南王为此专门向丰国国君瑞丰帝请了一道圣旨,但凡阻碍此案办理者,杀无赦。 景南王看似为朝廷尽忠,实则是为儿女铺路,若慕容云天将此案办的好了,不仅能树立他在晏州的口碑,为以后接管通州一带的封地做准备,更有益于景南王三女儿玉妃在宫中立足,是以,无论能否真的做到水落石出,必然有替罪羔羊结案。 凤斯年已托人至宫中打探,必要时将叩请瑞贤王妃盛语嫣出手相助。 盛语嫣,想到这个名字,凤老夫人眸中闪过一丝阴霾,这阴霾极淡,很快便换成对康安安的担忧。 泽儿的事连凤斯年都束手无策,这丫头怎么可能在三天内解决? “小姐”待一行人走后,明兰慌忙上前,拉过康安安的手,小声抽泣着,“我给你包扎一下。” 康安安点点头,遂走近屋内,坐下。 “小姐,祁泽少爷的事,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没有法子,你怎么能轻易给大夫人许下承诺呢?”明兰找来纱布,小心翼翼的给康安安缠上,目光掠过她手腕上的银环子时,叫道,“呀,小姐,你这镯子沾了血,褪下来,我给你擦干净。”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康安安缩了手,婉拒,这银环子里藏着小金子,被任何一人发现,她就百口莫辩,“明兰,药箱里绿色瓶子中的药治瘀伤,你拿去用吧。” “谢小姐。”明兰感激的福了福身子,躬身退出,心中腾起愧疚之意,源于那日为了赏金,抛下沐浴的康安安,撒谎去寻灵蚺,暗下决心以后一定加倍对她好。 康安安趴在桌子上,看着肚子滚圆的小金子,无奈的挑眉,这小东西将她流入银环内的血喝的干净,现在又睡了过去,不过,她竟然发现,小金子身上金色细纹似更亮了些,比小白长得还要好看。 逗弄了一会儿小金子,便将其重新放入银环中,康安安张开五指,仔细瞧着,脑海里又浮现出荣芙香和那婆子倒地的一幕,胸口隐约有些闷窒。 纵然再闷窒,也不及,她想到自己给予荣芙香的承诺,所带来的闷窒强烈。 她稍作思付,写了一封信,央人送出。 这封信,算是另一份保障吧! 自那以后,常莞儿便再也没见过连歆川,她知道,他不会再见她了。 常莞儿仍旧在一品香茶楼唱曲,每月的工钱,她都存起来,一部分补贴家用,一部分自己花销,剩余的皆算成房钱,哪怕,这房钱需要她用一辈子的积蓄来偿还,她也不会欠他任何。 这日晚上,常莞儿唱完曲儿,独自回住处,隐约觉得后面有人跟着自己,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待她开锁进入小院,反手想要关上大门时,一股大力将门推开,随之挤进来一个人。 她大骇,想尖叫出声,谁知那人却快速上前捂住她的唇,“莞儿,别叫,是我” 这人甫一出声,常莞儿便知晓,他是一直想纳自己为妾的祁南山。 祁南山应该是喝了酒,呼吸间浓重的酒气喷薄而出,这酒气冲在常莞儿颊边,让她只觉恶心。 “呜呜”常莞儿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喊叫。 祁南山这才将手掌缓缓移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紧紧盯着常莞儿惊恐的小脸,“莞儿,别怕。” 常莞儿心跳如雷,面上却是佯装镇定,她知道和一个醉汉压根无道理可讲,只能先拖延时间,找机会逃离。 “祁公子,这么晚了,要听曲儿,明日早些去茶楼。”常莞儿柔声劝说着,瞟了一眼墙角的铁镐,脚步缓缓朝铁镐移动,“我单独给祁公子唱,可好?”。 “只有你和本公子?”祁南山嘿嘿一笑,晃动着高大的身子指了指彼此。 其实他长相不差,又是祁府三公子,平日里经常去茶楼捧常莞儿的场,也从未出现过轻浮举止,他曾托付茶楼掌柜表达过想纳常莞儿为妾的意思,结果被常莞儿婉拒,之后,一直规规矩矩,看似断了念头,不曾想,今晚会突然出现。 “是的,只有公子和我。”常莞儿点头,柔声重复,眼角的余光看向和自己近在咫尺的铁镐,伸手,蓦然抓起,下一秒朝祁南山头上打去。 常莞儿从未打过人,手上无力,也带着犹疑,这犹疑也仅有两秒钟的时间。 对于祁南山来说,两秒足够,他看常莞儿要打自己,原本醉意朦胧的眼骤然变得清明,他的头迅速一偏,以一手臂挡镐,另一只手则掐住常莞儿的脖子。 细长的脖颈在他手掌中不堪一握,似稍一用力就被扭断。 “咚!”铁镐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祁南山毫不怜惜的收手,卡着常莞儿的脖子将她拉近自己,恶狠狠地声音犹如鬼魅,“跟着本公子不好吗?”。 说着舔了一下常莞儿的耳朵,原本卡在常莞儿脖颈的手变成抚摸,如一条蛇,沿着她的衣领,欲滑入胸襟中。 常莞儿呼吸顺畅,小手攀住男子的大掌,喘息着哀求,“祁公子,莞儿出身卑贱,自觉配不上你。” 她不自觉的挣动身子,奈何双腕被祁南山一只手紧紧攥住,任凭她再用力,也挣脱不开。 此言一出,让祁南山抚摸常莞儿的手一顿,下一刻,下巴被他捏在手中,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眸看向自己,嗓音瞬时变得恶毒,“你觉得配得上谁?连歆川吗?他不一样玩腻了你,不要你了!”。 原本他蛰伏不动,实为惧怕连歆川的势力,彼时,他以为常莞儿是连歆川的女人。 可这段时间观察,连歆川怕是早已不要她了,这么些日子都不见上一面,也让他沉寂的心再起波澜。 感受到怀中人儿因他的话,身子蓦然一僵,以为说到她心坎里,祁南山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莞儿,本公子是真心喜欢你,不会嫌弃你曾是连歆川的女人。” “真的吗?”常莞儿喃喃自语,眸中氲氤出雾气,他说自己是连大哥的女人,若真是,便好了。 “真的!”祁南山信誓旦旦的保证,说完,一把翻转过常莞儿的身子,待察觉到她脸颊上的湿意后,伸出手拂去那蜿蜒泪痕,同时压低头颅,欲吻娇嫩红唇。 喷薄的热气让常莞儿如梦方醒,她伸开双臂,用力推开他,“祁公子,莞儿尚小,无心婚嫁。” 祁南山被推得一个踉跄,站稳后,眸光划过佞色,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语毕,抓起常莞儿的手,踹开房门,将她拽进去甩在地上。 手肘被磕破了皮儿,火辣辣的疼,常莞儿却恍然未觉,螓首摇动,不断向后退缩着,“祁公子,不要” “不要?”祁南山挑眉,边走边脱衣衫,笑容淫邪,“一会儿让你求着我要,看是我厉害,还是连歆川厉害?”。 说着一把拉住常莞儿的脚踝,将其拉到自己面前,俯身压在那颤抖不止的娇躯上。 “不——”常莞儿身子拼命扭动,小手推拒着身上的男子,殊不知,这样反而更能激发起男人的兽性。 祁南山口中喟叹着,“真是个妖精!”反手将她的皓腕举至头顶,接下来用力一撕,少女的上衣便被撕开,露出粉色肚兜。 诱人的馨香传入鼻翼,眼前一片春光盎然,即便月色朦胧,他依然能感受到身下人儿的美好,遂滚了滚喉结,俯头衔向那柔嫩双唇。 常莞儿感觉男子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心知即将受辱,索性咬紧嘴唇,做最后的抗争。 突然,身上一轻,伴随着另一个男子的暴喝声,祁南山被打倒在地。 祁南山捂着头,疼得呲牙咧嘴,黑暗中,看不清来人,“你是谁?”。 唯有常莞儿泪如雨下,哭得不能自已。 没想到她对他如此熟悉,熟悉到听见他的呼吸便知晓他是何人。 “待你死时,我定会告知于你!”连歆川咆哮着上前,揪住祁南山的衣襟,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他身上。 祁南山连连后退,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只听咔嚓一声,手臂自肘部断裂,五指张着,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同断臂耷拉在腰际。 “啊——”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云霄,祁南山疼得脸色发白,耸动着上半身,向后退去。 他原本是有些功夫底子的,只不过喝了酒,加上连歆川攻势太猛,便失了还手之力。 这声嚎叫让连歆川眉头紧皱,跨步上前,拽住祁南山的裤腿用力一撕,半条裤腿被他齐根撕下。 祁南山见状,啊啊叫的更欢,双腿不停地踢腾,以为他要勒死自己,竟吓得小便失禁。 “怂蛋!”连歆川啐骂,单手钳制住祁南山的头,另一只手拢过裤腿绕着他的嘴缠了两圈,后狠狠系上。 这下祁南山连发声的能力也顿然失去。 做完这些,连歆川手指一弹,仅有的一盏油灯轰然大亮,亦照亮了房中的一切。 祁南山睁着双眼看清来人是连歆川后,口中吱吱呜呜,一张脸透着灰白色。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连歆川立在祁南山面前前,睨着他,高大的身材挡住逐渐转弱的灯光,仿佛地狱修罗,“你可要看仔细了!” 说着不等祁南山反应过来,一拳砸向他的胸腹,砸的他口吐鲜血,顺着青白锦衣滴下。 “饶命。”求饶声几不可闻,祁南山吭哧吭哧喘着粗气,神情隐现萎靡之色。 连歆川却置若罔闻,抬脚踹向祁南山的小腹,狠狠一碾,祁南山再也受不住,头一歪,昏死过去。 连歆川冷笑着,双目猩红,哪怕祁南山已不省人事,仍迈动步伐,捡起一旁的长凳,准备砸向他。 常莞儿见此情形,猝然起身扑过去,抱住连歆川的腰,惊叫道,“连大哥,别!”。 少女发丝不整,衣衫凌乱,脖颈处於痕狰狞,如水的眸此刻盈满惊恐之色,凝着他,螓首摇动。 “好。”连歆川嘴角缓缓勾起,将少女的头纳入怀中,眼角的余光扫向祁南山,手一掷,终将木凳砸在他身上。 咚的闷响声,听得常莞儿身子一颤。 这个男人狠起来,连她都害怕。 “你可有伤着?”片刻后,连歆川扶着常莞儿的肩膀,上下查看,这一看不打紧,才发现,怀中少女上半身几尽赤裸,羸弱的肩膀抖着,肤若凝脂,于晕黄的灯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他喉口一紧,忙放开她,背转过身去。 常莞儿亦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狼狈,小脸腾的变红,如火烧般,她伸出藕臂环在胸前,颔首,挪动脚步,甫一动,后背瞬时针扎样的疼痛自脊椎蔓延开,这才想起,刚才,她被祁南山拉进屋内,甩在地上,腰脊处硌到不平的石砖,紧张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猛地松懈,这痛感便越发的难耐。 这难耐,让她忍不住嘤咛一声。 “怎么了?”连歆川听到这呼痛声,再不顾男女授受不亲,重新回过身,担忧的看着她,道,“伤到了哪里?”。 “背痛。”常莞儿锁着眉尖,娇声回应,虽仍旧低着头,不敢正视面前男子,她的心已因他方才的磊落而不再拘谨,甚至由着性子想向他撒娇一番。 “让我看看?”连歆川深吸一口气,试探性的问道。 今日他找她,其实是想起了之前阿冉对他的嘱托,他怕久不回复,阿冉真会让陆狄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查看常莞儿的身子,便硬着头皮在入夜后寻来,哪知,进到小院就听到房间内她的呼救声。 也幸好他今夜来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现在,他主动请缨帮她查看伤势,多半因为私心,但这私心,他不能告诉她。 “连大哥,女儿家的身子只能由夫君看得,莞儿谢谢连大哥的好意。” 其实,那骤起的撒娇的小心思也只是转瞬即逝,待神识清明,她便记起了他的无情,记起了这段时日的蚀骨思念,既然他不是她的谁,她又何苦纠缠着不放,让彼此尴尬呢,她的痛,她的伤,不该,也不应展现在他面前。 连歆川听着常莞儿拒绝的话语,心蓦地腾起一股子失落,他紧了紧拳头,复又转过身,“那你收拾收拾,我先将祁南山处理下。” “好。”常莞儿勉强笑笑,笑意牵动神经,引得脊背愈加不适。 连歆川看了常莞儿一眼,提起依旧昏迷的祁南山,开门而出。 小院中,月色不甚明晰,唯一的一棵榆木,此时也因着季节和时间的关系萧条落败,一如他提着的这人。 “咚!” 连歆川撇撇嘴,将祁南山丢在地上,接着从靴子中掏出一长竹筒,打开,嘭的一声,窜出火焰弹,仿若流火,直奔天际。 不多时,便有数名黑衣人落于小院内。 黑衣人刚想跪拜,被连歆川制止。 “将他扔回祁府!”连歆川负手而立,眸中闪过厉色。 “是!”黑衣人应诺,看着地上男子的惨状,不禁打了个寒噤,这人怕是——不死也残。 将祁南山处理完毕,连歆川依旧立于房外,脑海中想的却是如何完成阿冉交代的事情。 前方,屋内,灯光昏暗,看不清里面的状况,这份不明晰,不知怎的,竟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 这恐慌之于他并不陌生,毕竟,在常宁村的时候,他便经历过,彼时,他以为再也找不到她,而今,他害怕她想不开,离他而去。 “莞儿?”他越想越担心,终无法保持镇定,上前,敲了敲房门。 然,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他蹙眉,不安加大,难不成—— 这般想着,身体已不受控制的冲进房间,“莞——” 下一秒,目光触及到床上那抹倩影后,对她的呼唤堙没在喉间,他长舒一口气,暗暗庆幸她的无恙。 床上的人儿已穿戴整齐,听到响动,方抬起水眸,那如墨染的眸子此刻漾满泪水,偏偏,在看到他后,还柔柔一笑,“连大哥,你还没走啊?”。 这佯装的坚强让他胸口一窒,握着拳头,不知该如何劝慰,他对女子向来不会花言巧语,对孟湘儿也是如此,否则,她也不会一言不发的离开自己。 对眼前的少女也是,他看着她流泪,万千话语全都堵在腹中,嘴张着,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连大哥,你走吧,我不碍事了。”常莞儿再度开口,缓解彼此间的尴尬,她说完,便垂下头,下巴搁在腿上,环膝而坐,姿势仍是刚才的姿势。 “你真的没事?”连歆川见常莞儿的模样,着实放不下心来。 常莞儿摇摇头,连眼皮子都未抬一下,便和衣而躺,纵然这显得有些无理,但她也顾不上太多,因为,只有她知道,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冷漠,可能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动作而顷刻间瓦解。 又过了许久,久到,常莞儿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觉,她复睁开眼,就着昏黄的灯光,看向窗外,他应该走了吧。 这种认知一旦形成,佯装的坚强再无任何支撑,瞬时分崩离析,她捂住唇,细小的哭泣声自指缝间溢出,渐渐的,哭声加大,仿佛迷路的孩子,瘦弱的肩膀因哭泣而剧烈抖动,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她抱着自己,兀自取暖。 连歆川看到这情形,再也无法控制的上前,涩着声音喊了句,“莞儿。” 只一声,便让常莞儿崩溃的情绪逐渐收敛,消逝,她抹了把泪,仓惶坐起身子,眼睛红肿,双颊濡湿,嘴角却是含着笑的,她似乎极不好意思,偏过头,不敢看他,“连大哥,让你见笑了。” “莞儿,明日你随我回府中?”,他将祁南山打个半死,这地方横竖是不能再住了。 常莞儿闻言,抬头,一抹惊愕自眸中滑过,睫毛上还沾着点点晶莹,这让她看起来柔美又娇弱,“连大哥,是怕祁公子寻仇么?”。 连歆川颔首,神情严肃,“茶楼也别再去了。” 常莞儿凝着他,手指交叠,拇指狠狠捏着小指,这是她情绪波动时一贯的表现,此刻,她却将手掩于被褥下,不让他发觉,一如她不让他探得她的内心一般。 他说,他怕祁南山找她麻烦,让她随他回府,他有没有想过,他能庇护她一时,还能庇护她一世么?即便,她这次听了他的话,但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又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呢? 左右都是为难,倒不如彻底抽身而退。 “多谢连大哥,明日我便和茶楼掌柜请辞。”心中有了主意,她指尖一顿,终不再左右摩挲,发现,少了徘徊,手指亦不再被蹂躏,也是好的。 连歆川听她这般说心中一喜,谁知她却接着又道,“连大哥的心意,莞儿心领了,恕莞儿不能遵从,莞儿爹娘年迈,借此机会刚好回家中照顾他们。” “你要回常宁村?” “是,早晚都要回去,那里离晏州城远,祁公子不会找到我的,倒是连累了连大哥你。” “我无妨。” “连大哥,你此番来找我所为何事?” 明日一别,不知何事才能再见,常莞儿这才想到今夜连歆川出现在自己的住处绝非偶然,所以,她要问个明白,不想留下遗憾。 “我我想问你,你可是常氏夫妇亲生之女?”连歆川稍作思索,决定坦白相告。 “连大哥你!”常莞儿面色一惊,似没料到连歆川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她柳眉拧成一团,刚刚活泛的嫩颜顷刻间又染上晦涩,她像是被触及到心事,眸中滚过万千纠结,终在一睁一眨间尘埃落定,“我非他们所生。” 这事实若非连歆川提起,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不是常氏夫妇的孩子,源于,常氏夫妇待她极好,源于,真相太过残忍。 “我四岁那年被爹爹和一叔伯卖到常宁村,他们因为赌钱欠了债,所以——” 饶是过了十余年,如今再想起,她依然历历在目,原来,她从未忘记过自己的出处,只不过将它压在心底罢了。 对于一个刚刚记事的孩子来说,被亲生爹爹卖掉,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一夜之间,她不见了娘亲和兄长,而罪魁祸首竟是她最亲近的人,这也是她一直以来都不再寻找他们的原因。 常莞儿说到这,哽咽了一下,“所以将我卖掉换钱。” 连歆川闻言,沉默了良久,方又开口询问,“你后背可有三颗相连的黑痣?”。 如果说刚才连歆川问她是否为常氏夫妇的孩子,带给她的是惊讶,那这一问,则让她久久无法言语,仅睁大眸子回视着他。 她不认为他看到她背上的黑痣了,哪怕方才她与他仅一寸之遥,她衣衫褴褛只余肚兜。 可他又为何能准确的说出她身体的特征呢? “这么说,你有?”连歆川亦骇的睁大双眸。 常莞儿点了点头,顾不得害羞,抬手将亵衣脱下。 连歆川顺着逐渐裸露的莹白,看到少女右肩胛骨的地方赫然有三枚小小的痣,彼此相依相偎。 他凝着那处,复想起凤君冉的话,呼之欲出的答案在脑海中成型。 而背部中央,大片青紫於痕赫然可见,洇在嫩白的肌肤上,看的人心惊。 常莞儿垂着螓首,小脸透红,首次被男子这么赤裸裸的瞧着,哪怕为了查询真相,她依旧害羞的不行,这份害羞让她在,哪怕寒冷的夜里也生出些许燥热。 等了良久,见身后男子仍不言语,她心下疑惑,不由得抬起眸子。 她看到他视线未变,一脸的若有所思,明明看着她,却像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她咬唇,想径自拉上亵衣,谁知,她才一动,便被他阻住。 他扶着她的双臂,甫一碰,又立刻松开,他有些无措,似刚从怔忪中清醒,声音里带着不流畅的躲闪,“别稍等” 她愕然,仅一愣便顺从了他。 她看到他俯下身,从长靴中掏出一个翠色瓷瓶。 “你的背伤了。”他看着瓷瓶,不敢看她。 她有些想笑,明明该她不敢看他才对,这般想着,她轻轻摇了摇螓首,“连大哥,不碍事。” “我帮你上药。”他似没听到她的拒绝般,拔掉瓶盖,行至她身后站着。 这份站立带着坚持的成分。 淡淡的药草香飘散在房中,清凉舒爽,让她心中生出的焦躁稍稍得到缓解。 她清楚他的脾性,叹息着,伏了螓首于腿上,双臂环住膝盖,十指交握捏紧,如此,她才能不让自己颤抖。 连歆川凝着眼前的一片莹白,忽然不知该从何下手。 他平日里看似粗犷,实则细腻,即便出身权贵,却丝毫不像其他富家公子那般骄奢淫逸,早些年,他一心想从军报国,醉心兵法,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后来,遇到孟湘儿,两人互生情愫,他和她却没跨出最后一步,再后来,他们受到家中阻挠,他想生米煮成熟饭,未曾料到孟湘儿和他大吵一架后消失不见,害他至今寻觅。 “连大哥” 娇柔的声音唤回他的意识,他匆忙取了少许翠色药膏,涂抹至於痕之处。 期间,又几缕长发垂坠至他的手边,若有若无的刮过他的大掌,痒痒的,似撩拨着他的心,十分难捱。 他抬手,小心翼翼的将发丝拢于她颈前,濡湿的指尖触到她的肌肤,引得她一阵战栗,她微微侧了一下眼眸,却是瞧向他的衣袖。 那里,竟绣着一朵小小的勿忘我,淡淡的蓝色,不细看,难以察觉,绣工精致,虽不突兀,但与他的衣服并不是特别搭配,应是被人后期绣上的。 “还需多久?”她轻声询问,眉宇间漾起一抹急色,其实,难挨的又何止他? “马上就好。”他干脆将药膏全部取出,至掌心揉搓了一下,双手并用覆在於痕上,来来回回,涂抹的很快,似落荒而逃,蓦然加大的力气让她低吟一声。 “怎么了?”他问,嗓音中明显带着紧张。 “有些痛。”她委屈的咬唇,睫毛上染着雾气,“连大哥,如此,就可以了。”说完,不待他回话,固执的拢上中衣,连他的视线一并拢去。 他因她的动作,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掌心还有少许翠色膏状物体,似乎,给她的多了些。 “天亮后,你随我一道去一个地方。”他看她穿戴完整,开口说道。 她一怔,思索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入夜。 康安安屏退了明兰,悄悄出了清雅小筑。 是的,她要去找小叔。 即便她和他的关系已退到原来的位置,她一遇到难处,首先想到的依然是他。 凤君冉的住处在清雅小筑的斜对角,康安安若要去凤君冉的住处必然经过漓苑。 她披着厚厚的披风,走在仅余羊角灯的路上,仍觉得寒风刺骨,她走的很快,不多时便走到了漓苑。 此时,漓苑的梅花已开,甫一踏入,便嗅到阵阵梅香,这里,是凤祈康活着时,最爱的地方,他常与她坐于挽香亭中,看风吹竹林,看梅花飘落。 如今,再次经过那亭子,不免触景生情。 身前一枝梅花悠然开放,她抬脚,轻轻折下,垂眸,拈起其中一朵,学着那男子的样子,将其置于鬓间。 她轻抚着那梅花,嘴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抬首,赫然可见一弯明月跃于挽香亭上,她凝着那月光,似看到凤祈康温柔的俊颜。 那男子,无论她多顽皮,始终宠溺一笑,从不发怒。 他之于她就像兄长,他关心她,爱护她,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而她,从入凤府就被赋予嫁给他的使命,渐渐的,这使命融进了她的骨血,成了她的心愿,可他似乎不愿娶她,为此,不止一次和凤家大爷及大夫人起争执。 后来,随着她的长大,她才明白他的不愿,是源于浓烈的爱,正因为这份爱,让她至今,每每想起,都会异常难受。 尤其在这样的夜晚,经历过诸多事后,被封尘的过往,如弯月上的浮云,一片一片匆匆掠过。 康哥哥,你还好么? 泪不由自主的滑落,双眼变得迷蒙,于这迷蒙中,她蓦然睁大眸子,心随之狂跳起来。 今日应该是多事之日,白天经历过一次心惊,晚上又经历一次胆颤,而这胆颤,源于她刚刚思念着的人。 那人正站在亭中,下巴微抬,仰望天空,身姿卓越,遗世独立。 他负着手,披着她最喜欢的雪色披风,于两旁的羊角灯下,发出淡淡的光。 她呆呆的看着他,捂着唇,以免自己发出声音。 是听到她的呼唤了么? 她仰头,努力不让眼泪肆虐,下一刻,迈动脚步狂奔过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5:银面公子现身及连歆川与凤君冉生嫌隙 他似乎看的入神,心无旁骛,连她的脚步声都未发觉。 “康哥哥!” 她终于奔到他身边,抱着他,紧紧地抱住,生怕一松手,他就会离开。 她的小脸紧贴他的背,尽管他的衣服被凉意侵染,她依旧觉得很暖,因为她的康哥哥就是很暖的人呵! 他就是看的入神吧!不若从前那般,转回身,温柔的点着她的鼻头嗔责,“丫头,又顽皮了!”。 “康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她抽泣着开口,声音嗡嗡的,裹着无尽的思念。 男子身体一震,她却勾起嘴角,小猫一样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背,环着他腰的双臂收紧,带着无限依恋道,“康哥哥,不要走了,好不好?”。 “安安,我非康儿。”声音澄澈,悠扬悦耳,淡淡的,宛若空中那一弯月色,清冷宁静,明明很好听,却让康安安如梦方醒般缩回手,甚至,不自觉的退后一步,与男子拉开距离。 “小叔”康安安咬唇,凝向依旧背对着自己的男子,无措的捏着手指,心里充满懊丧,她怎么会将小叔当作康哥哥,是因为他们仰望的姿势太像了么? 相像的姿势演绎着相同的孤寂,所以,她将他当作他,亦或是因委屈而衍生的思念,这思念勾起曾经的回忆,才让她错认他? 应该是后者吧! 可她为何觉得那背影更孤寂了呢? 孤寂中,隐隐携着入夜的寒意。 她有种错觉,小叔在生气。 是因为她打扰了他赏月的雅兴了么? 真小气。 康安安皱了皱鼻子,暗自腹诽。 沉默充斥在两人之间,让她忘记了自己外出的本意。 夜,更冷了。 良久,凤君冉徐徐转身,目光触到康安安鬓间的梅花,神色骤然一冷,若他没记错,这梅花是康儿生前最爱,如今,她戴着,即便给她苍白的小脸增加一抹娇艳,也徒增伤感之意。 “有事?”他不耐的启唇,问的也颇为敷衍。 当然是敷衍,因为他知晓,她不可能有事! 夜深人静,寒风料峭,独自出现在这里,除了孤独,便是缅怀,他是前者,而她是后者。 而男子言语间的不耐,让康安安身子一颤,低下头,脚下,她与他的衣角随风起舞,交缠碰撞,脚上,她与他,似两条平行线,咫尺天涯。 康安安用力捏紧披风,仍觉得浑身蚀冷难耐,到嘴边的话哽在咽喉,“我”。 “梅花虽开,不过弹指间便会衰败凋零,看看就好,切莫忘了时间,天寒,回吧。”他的目光从她鬓间梅花上移开,说的云淡风气。 他似意有所指,她却听的云里雾里,手下意识的藏起那一枝断梅,许是他看到她大冷天的跑出来赏梅,生气了吧。 他瞧着她的小动作,心中愈加不悦,她的藏不过是为了掩盖心虚而已,她对康儿的情恐怕就如这梅花,即便被隐在暗处,也是她心心念念不愿割舍的东西。 她看他的脸色不太对劲,哪怕月色朦胧,灯光昏沉,她也能从他身上感觉到散发出来的寒意,这寒意让她指尖一颤,断梅自手中掉落,翻了几个滚,带起些许残瓣,没入风中。 “小叔,你又是来此作甚?”她嗓音清冷,不复以往的甜美,那朵梅花似浸了这冷,瑟瑟发抖着。 他好像对她出现在漓苑颇有微词,难道她对他现身于此就不介怀吗? 她犹记得那日,她寻他,误入此地,他不惜献吻于她,只为阻了那一女子的念头,这里,兴许就是他们定情之地,他又有何资格给她脸色看。 “康安安,你真是越发胆大了!”他凝了她半晌儿,才幽幽吐出这句话,他嘴角含笑,这笑却不达眼底,比月色还要薄凉。 “小叔,对不起”她心知自己又惹他生气了。 也不知近日为何总是这样,明明在乎,却偏偏装作不在乎,明明想哭,却拼命的去笑,难道,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结果?怅然若失,越来越想将他抓在手中,结果,却将他越推越远。 那个女子是不是如她这般,一步步失去小叔的? “我和你说过,不要轻易相信听到的话,哪怕亲眼所见都未必真实,你倒是领会的相当透彻!”。 许是她的无措让他心生不忍,他笑意一收,一并收起的还有他的所有情绪,“这段时日发生了诸多事,也使得我对你的照顾并不周全,既然你选择跟随我母亲,便安分呆着,我相信,以你的聪明,届时,就能得到所有想得到的。” 他语意又恢复以往的平淡,多了一丝疏离,他放任她的选择,赞扬她的聪明,他说能得到所有想得到的。 她想问的是,这所有里面,包括他吗? 她想说的是,她最想得到的其实是他。 而他却不给她时间去问去思考,他看着她仍是一副呆傻的模样,眼底深处起衍生了更多的不耐,“你若无其他事,我先走了。” 语毕,不待康安安回答,便转身离开。 “小叔——”康安安想都不想的抓住凤君冉的衣袖,可他方才的一番话又让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袖间一沉,引得凤君冉侧身,目光也随之扫了过来,许是在等什么,他只是看着自己衣袖上的小手,并不催促,片刻后,见康安安仍没说话的意思,遂抬手一拂,那衣袖便从康安安手中拂落。 他负手前行,踏着月光,步履从容不迫,走的迅速而决绝。 康安安顿觉手中一空,那抹白色瞬间消逝,快的,她哪怕抓了一下,也未抓住,没有了他衣服传递来的温度,指尖变得愈加冰凉。 她将冰凉的手放在口中,呼吸之间,热气充盈,也不见指尖回暖,唯有贝齿紧紧咬住,才于麻木中寻到一丝疼痛,这疼痛让她骤然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滴下。 她总是这般笨,分不清主次,明明去找小叔,却在这儿缅怀起了康哥哥,明明找到了小叔,却忘记了要说的话。 她双手捂脸,缓缓蹲下身子,肩膀抖动的如秋风中的落叶,胸口的闷窒似乎更强烈了。 她紧咬唇瓣,脸色白的吓人,她想起身,却因越来越强的闷窒而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突觉身子被人稳住。 是小叔又回来了吗? 她心中大喜,扬起小脸就要唤出声,然,待看到那人的模样后,不禁骇的倒吸一口气,想叫,却发现被他点了穴道。 不是说这人有多可怕,其实,夜色中,她也看不清他容貌,更何况他还戴着银色面具。 她只看到他的眼睛,冷的像冰,此刻,那冰一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这让她想起了冰山上的雪狼。 突然,那冰一样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残佞。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颚。 他的手白皙修长,指腹却有一层薄茧,不似小叔的柔嫩,被这样一只手捏着,很不适。 这不适让她蹙眉。 谁知,这不经意间的动作,像是惹到了他,使得他手上力度加大。 她疼得双目圆睁,拼力挣动身子,想要阻住他的钳制。 奈何,她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现在又是深夜,这漓苑中不会有人出现。 所以,他能轻易杀了她。 她越想越急,越急越恐,渐渐的,额上渗出细汗。 冷风吹过,并不能缓解汗水的衍生,似有更深层次的诱因,让这汗越流越多。 体内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一下一下冲至胸口。 随之而来的窒闷感达到鼎盛,她惊觉呼吸不畅,身子即便由他扶着,也渐渐瘫软下去。 她何时变得这般胆小,跟在小叔的这些日子里,真是后退了不少。 她捂住胸口,胸脯剧烈起伏,张着嘴,想要吸入更多的新鲜空气。 银面男子见状,眸中闪过一丝惊愕,遂解了她的穴道,将她置于地上,手指搭在她的脉搏处。 从那纤细的皓腕中,传递来的信息,让银面男子的眸骤然缩紧。 男子骤变的眸光与担忧无关,更像是遇到繁杂的事情后的真实反应。 她这是一不小心病入膏肓了么? 康安安嘴角勾起一抹苦涩。 银面男子却是一言不发,盘坐于她的身后,大掌覆在脊背处缓缓运力。 身前少女体内脉象紊乱,真气四下游走,如一盘散沙,聚不拢,散不出,她又不懂引导,故越积越深,气血瘀滞,凝在胸口。 显然,这丫头体内的真气和凤君冉的真气一脉相承,想必是他所渡,联想到康安安曾中过十日蛊毒,便不难解释这真气的由来与用途。 如今真气现,则预示着她体内毒素已被肃清。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她体内的真气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好似存于无底洞内,他理顺一些,又冒出一些,循环往复,甚至,他发现,在给她运功时,他散出的真气竟遭到她的吞噬,若非收的及时,他的真气当真被她吸走一部分。 不知过了多久,银面男子才敛了心神,缓缓吐出一口气,眸中有异色闪过。 眼前少女双目阖着,脸色苍白如纸,似乎下一刻就消失在空中,可就这样一个看起来羸弱不堪的小人儿,体内竟蕴藏着这么大的能量,靠真气衍生真气,化无为有,聚散为多,这体质世间少有。 方才,他给她顺通时,探到少许,已让他惊艳,若有一天,这丫头能将体内真气运用自如,不知道将会带来怎么样的变化。 “唔——”康安安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黑衣人的怀中,胸口的闷窒已然消失,身体松散许多,就是感觉无力。 “你是谁?”康安安开口,声音犹如被寒风吹散,轻的听不真切,既然他救了她,她也不必再怕他。 银面男子邪魅一笑,将食指覆在她唇上,“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他的声音低哑暗沉,显然是刻意做了伪装。 边说边用其余指腹抚着那光滑如脂的下巴,小巧玲珑,爱不释手。 康安安被他轻佻的动作激怒,张口咬住他的食指,清冷的眸死死的盯着他,想从他戴着面具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她咬的很用力,恨不得将他的指头咬断。 淡淡的血腥味氲氤在口中,引得康安安频频蹙眉,反观银面男子,只用冰一样的眼睛看着她,不呼痛,不阻拦,好似那手指不是他的。 隐约间,康安安觉得手腕上的银环动了一下,想必是小金子闻到血腥气,醒来所致。 她不能让任何人发觉小金子的存在,这般想着,遂松了口,嫌弃般的擦擦嘴唇,水眸中盈满警告,“你若再轻薄我,小心我喊人来!”。 这话说的,其实,连她都没底气。 果然,银面男子在听后,眼角挤出一条细纹,应该是笑了。 这笑,像冰一样没有温度,康安安佯装镇定的心,生出一种恐慌,此时,她与他均坐在地上,她因着厚厚的披风,并未觉得寒意,纵使披风再厚,坐的久了,也能感到地上的凉正一点点渗入体内。 银面男子笑过之后,倾身贴向她,引得康安安蜷缩着身子向后退着,“你想做什么?”。 银面男子无视她的害怕,在离她一寸之遥时停下动作,他附在她耳边,薄唇开合,低沉的话竟带了一丝诱惑的魔性,“随着凤君冉和纳兰允菲的联姻,凤府必不会容下你,待你生下这孩子,可选择跟随我。”。 “你到底是谁?”康安安浑身颤抖,不知是天冷,还是男子的话冷。 银面男子起身,一把将她拽起,她因站立不稳倒在他的怀中。 她想挪开,却被他的手臂紧紧圈住,无奈之下,她只能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偏偏,她耳边垂落的秀发遮住了她的俏脸,他似不满的挑起她的发,狠狠一拉,她吃痛,不得不随着他的手贴近他。 他的指尖亦冷的像冰,渗出的寒意让她无法抑制的战栗,她以为他要杀她,没想到他却仅伏下头,嗅着她的发香,吐出的话比他指尖还要冰冷,毫无温度,“不要妄图做一些无用之事!”。 说完捏住她的手,一根一根掰开,赫然可见一枚银簪躺于她的掌心,昏暗的光线下,发出幽幽的光泽。 她一抖,眸色惊恐。 他却微微勾唇,取了银簪重新插入她的发间,他动作轻柔,簪尖依然扯带少许发丝,痛的她头皮发紧,倒吸一口凉气。 他似很满意她吃痛的反应,凝着银簪上的合欢花,“自作聪明,到头来不过伤着自己,今晚遇到我之事,你是记,是忘,好好掂量掂量。” 语毕,不待她有反应,足尖轻点,如光影般消失。 康安安抚着胸口,踉跄的后退几步,手扶着栏杆才堪堪稳住身子,她定了一会儿,方起身离开。 脑海中,不自觉的搜刮银面男子的影像,想要猜出他的身份,然,饶是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一丝突破口。 这男子能在府中自由出入,且大张旗鼓,俨然说明,他对府中地形熟稔于心,他能避开府中家丁夜间巡逻,悄无声息的来到自己身边,可见他武功十分高强。 她从他身上找不到一丝熟悉感,她应该从未见过他,而他对她的言语及动作,似乎对她很熟。 他到底是谁?目的为何?小叔可有察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一连串的问题自心中发出。 唯有念到小叔时,心头有种针扎似的疼痛。 方才,他对她的冷淡及他清冷的话,足以证明,他心中一直无她,他先前的善待,不过是因为她怀着他的骨肉,他宠她,护她,却不爱她。 哪怕他在某一天娶了纳兰允菲,她相信,他依然会照顾她,这种照顾源于康哥哥的嘱托和她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责任,正如他从前所说,他养一个人不难。 若她还未对他动心,是不难,她甚至乐于接受这种照顾。 可她动心了,动心便会贪婪,便会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另一个女子,她还要笑着祝福他。 她其实一点也不大度,有时候还睚眦必报,尤其在知晓自己的身份后,更不会若无其事的等着孩子和自己被抛弃。 哪怕是弃,也要是她弃他! 还有那个银面男子所说,凤府容不下她时,便可跟着他。 他怎么知道凤府会容不下她? 单凭小叔娶纳兰允菲么? 他似乎言辞灼灼,未卜先知,可他知晓她是谁吗? 这般想着,康安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拢紧披风匆匆回到住处。 明兰在外间睡得香甜,甚至轻微的打着鼾,真让人艳羡。 经过一路的思考,她已然做出决定。 天微微亮,连歆川便带着常莞儿离开,径自去了凤君冉在晏州城的府中。 彼时,他并不知晓,凤君冉早已不在晏州,更不知晓,这府内有他日思夜想,苦苦寻找的女子。 开门的是余婶,她奉命留在这照顾孟姑娘,这孟姑娘也是可怜人,自从投奔冉公子后,病情便日益加重,约莫着,很难熬过新年。 说实话,她一直搞不懂孟姑娘和冉公子的关系,若说没关系吧,她一个弱女子不顾名节的住在冉公子府中,着实让人不相信,若说有关系吧,这么久了,冉公子一次也没回来看过孟姑娘。 难道这孟姑娘曾和冉公子有过露水姻缘?也只有这种解释能说得过去了。 这个念头甫一升起,她便吓了一跳,而敲门声便是这时候响起的。 她走过去,打开府门,见连歆川和一位年轻姑娘站在外面,这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柔柔弱弱的,倒让她想起了安安。 “连公子,请。”她身子稍稍侧开,将两人迎入府内。 “阿冉呢?”连歆川并不客气,入府如入自己家一般,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没有凤君冉的身影,倒是隐约可闻到一股子草药味。 “连公子,冉公子已外出有些日子。”她如实回答。 “可有说何时回来?” “未说。” 连歆川点了一下头,本想就此离开,可他看常莞儿脸色不太好,大概是一路遂他策马而来,累着了。 他稍作思付,便决定去前厅休息一下。 常莞儿紧紧跟在连歆川身后,方才她来的时候,看到凤府门上写着一个凤字,纵观整个晏州城,单姓凤字的就只有那人,故,她料定这里是凤君冉府上。 她不明白连歆川为何会将自己带到此处,而身体的不适也让她无暇细想这些缘由。 她的头有些疼,晕乎乎的,许是昨晚一夜未眠又经历那种事,加上今晨顶着寒风与连歆川一同策马回城,饶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的。 而她亦是在苦苦支撑着。 余婶奉了两杯茶水,立于一旁,时不时地,会看一眼对面二楼客房,她惦记的,是孟湘儿。 “你去准备些茶点过来。”连歆川对余婶吩咐,侧眸看向常莞儿,感觉她的脸色又差了些,心想,应该是饿了罢。 “是。”余婶心不在焉的应了声,转身退出。 常莞儿喝了少许热茶,身体总算升起一些暖意,她捧着茶杯,小口抿着,感受到身旁男子的视线,路途的劳累似随入腹的茶水一并被冲走。 “连大哥,你可以告诉我来这里做什么吗?”不知是不是身子暖和,脑子也跟着活泛起来,常莞儿放下茶杯,终忍不住开口。 连歆川饮尽一杯茶水,在倒第二杯的时候,听到这个问题,提茶壶的手一顿,待倒完一整杯,才幽然启唇,“是关于你身世的。” “我的身世?”她重复,凝了眉,“不是都告诉你了?”。 “你生身父母另有其人。”他说着将茶杯递至唇边,后一饮而尽,“待见到阿冉便可知晓。” “哦。”她点了一下头,忽觉额际处又开始有些疼了,这份疼让她忍不住蹙了下眉心。 他似察觉到她的异状,甫想出言安慰,然,还未说出一个字,忽听得外面传来余婶的呼喊,急促的嗓音伴着不近的距离,依稀可闻,“孟姑娘,你醒醒”。 他和她同时转眸,扫向声源处,只看到余婶慌慌张张自楼上狂奔而下的身影。 “怎么了?”他问,更像是公式化。 “连公子。”余婶福了福身子,眉宇间满是急色,“是孟姑娘又昏倒了。” 甫一听到孟字,连歆川的手倏地握紧木椅扶手,俊颜一凝,“哪个孟姑娘?”。 “老身也不知道孟姑娘的名字!”余婶摇头,顿了一秒,复又道,“连公子,恕老身招呼不周。”说完,不待连歆川同意,扭身奔向府外。 连歆川剑眉皱着,心头腾起不祥的预感。 这预感让他如坐针毡,终起身,朝二楼客房行去。 他走的很慢,也很沉重。 常莞儿亦随之站起。 她看着他沉重的背影,心尖跟着微微颤动。 余婶因为慌张,连房门都忘了关,也使得,他们甫一走到门口,便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子。 常莞儿永远不会忘记连歆川看到那女子时的表情。 欣喜,震惊,沉痛 她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情绪,爱与恨,喜与厌,安与诧,所有对立的词语都不足以表达她对这情绪的参悟。 她无法参悟,也参悟不出。 唯有一点肯定的,这所有情绪里都包含一种情绪,那就是爱。 是的,连歆川爱床上的女子。 有了这种认知,她忽然就失去了行走的力气,纤瘦的身子立在那儿,摇摇欲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远离自己,高大的身形愈渐模糊。 她拂了一把脸,冰凉濡湿。 “湘儿”耳边传来声声轻唤,让她错以为是在喊她。 她循着声音,抬眸,看到连歆川抱着那女子,纵使离得不近,她也能感到他脸上的柔情。 那是一种融入骨血的思念。 她想,她终于明白,连歆川为何拒绝自己了,明白的同时,除了感慨自己太愚笨外,竟无一丝的悲伤。 那女子不知何时幽幽转醒,伏在连歆川怀中,竟看向了她。 女子的目光温柔平和,她在她的注视下,不由得有些瑟缩,这瑟缩无关乎胆怯,更多的是她心中秘密被发现后的不自然。 她朝她笑笑,下一秒,转身离开。 她想,她应该给他们留一份安静。 这安静伴随着她凌乱的脚步声竟被一声怒吼划破。 没错,彼时,她才走到拐角处。 蓦然传出的吼声让她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栏杆,粉红的指甲扣在木什上,有了一丝劈裂。 “你再说一遍?”是连歆川,他的声音里透着痛不欲生。 “歆川,我喜欢上了冉公子,对不起!” 隐约间,她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并不悦耳,甚至有着男子的低哑,却带着不可逆的坚持。 “不可能!我不相信!”连歆川摇着头,一把扣住孟湘儿的肩膀,双眸泛起红意。 “其实我一直喜欢的人都是冉公子,和你在一起也是为了接近他,眼见你越陷越深,我不得已才抽身而退。”孟湘儿一脸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唯有在提到冉公子三个字时,眸中才焕发出异样的光彩,这种光彩连歆川在常莞儿眸中见过。 “我不信,湘儿,一定是你病重才故意骗我的!” “我为何要骗你?你哪里比得过冉公子?”孟湘儿终于将视线凝向他,不再是浓情蜜意,反倒携裹着冷嘲和鄙夷,“就知道你会这么认为,不妨实话告诉你,这病是我拖着不治才熬成现在的情况,不然我怎么有机会求得冉公子垂怜,住在这府上?”。 轰的一声,连歆川感觉有什么在眼前炸开,让他高大的身子晃了晃。 是的,论长相和才学,他无一能比得上阿冉,连他都觉得所有女子都应该喜欢阿冉,所以,才有了他将常莞儿送到阿冉身边一事。 如今孟湘儿说她喜欢阿冉,又有什么不可能呢,不过是孟湘儿懂得借势而为,比一般女子聪明罢了。 “我会找阿冉求证。” “你找冉公子求证?哈,如果你想让他认为我是个有心计的女人而对我失望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孟湘儿的目光又凌厉几分,刮的连歆川心疼得厉害,“我希望我们此后两不相干,你若念着旧情就不要阻挡我寻找幸福的路,连歆川,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甫一说完这些话,她大手一挥,将床前帷幔挥下,影影绰绰的淡紫色绢纱将两人隔开,从此不再一个世界。 连歆川握紧拳头,满脸阴霾,挥拳至茶几上,咔嚓,上好的茶几受不住他的力,裂成数块,而碎裂的,何止这物什,还有心,也一并碎去。 常莞儿听着这响动,强忍晕眩感,奔进房间。 还好,除了坏掉的茶几外,他并未伤人。 “连大哥。”她走上前,担忧的看着他。 他抬眸,怔怔的,眸中伤痛一览无余,似有晶莹在闪烁,他,哭了? 这泪让她手足无措,只能掏出丝绢递到他面前,她神情真挚而诚恳,他却垂下眸,失魂落魄的离开。 她没有去追,而是转眸对床上的女子说道,“连大哥这么爱你,你怎么忍心伤他?”。 半晌儿,在她以为她不会说话时,床幔里传出女子的声音,低哑中带着无力的冷嘲,“你这么爱他,他是怎么忍心伤你的?”。 “你——”一句话噎的她再也无法应答,这女子说的没错,爱一个人,与其无关,伤与被伤,皆是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个女子不过是没选择连大哥而已,就如连大哥没选择她而已。 常莞儿从客房出来,看到连歆川立于府中,脸上已无悲伤之色。 “连大哥,我们走吧!”由她开口说离开,更好些吧,至少维护了他的脸面。 连歆川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策马出府的那一刻,他不自觉的抬眸凝向孟湘儿所在的方向,为这段感情做最终的祭奠。 连歆川带常莞儿直奔凤府,到了府门外,他并未直接入府,而是让小厮通报给凤君冉,说他在城中的蓬莱客栈等他,随后便带着常莞儿去了蓬莱客栈。 凤君冉在收到下人的禀告后,蹙了眉,然,也仅是轻轻一蹙,便松开开来,而心头那抹不详的预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此次连歆川的相邀,意味着常莞儿的事情有了眉目,纵使这眉目不尽如人意,他也不必如此避嫌,依着连歆川直爽的性子,他必是对谁有了嫌隙才会这般疏远,除非—— 这般想着,挺秀的眉又起了些许褶皱,凤君冉迈步出府,不乘车,不骑马,悠悠然的走在城中街道。 许是接近晌午的缘故,道路两旁熙熙攘攘,很是繁华与热闹,而心思不算宁静的凤君冉,并未注意到,自他出府没多久,便有一道身影,不远不近的跟着。 蓬莱客栈离凤府相隔仅有三条街道,不多时,凤君冉便到达相约地点。 蓬莱客栈的掌柜亲自在门前迎接,“凤公子,连公子在二楼如意厅等着您。” “有劳。”凤君冉微微颔首,随着掌柜行至如意厅前。 凤君冉掏了一些银两递给掌柜,侧首,点了一下头,掌柜识趣的退下。 这时,房门被人打开,是常莞儿,常莞儿看到凤君冉,福了福身子,将他迎入房间内,甫关门的时候,探出脑袋,四下看了看,刚好看到一怀孕的少女走进客栈,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那少女朝她看了一眼,她想看清的时候,那少女低着头和掌柜说着什么,方才,应是她的错觉。 如意厅内—— “歆川不在?”凤君冉径自落座,神情平静。 常莞儿上前,倒了一杯茶水与凤君冉,“回公子,连公子说有要事去办,留我于公子身前即可。” 凤君冉接过茶杯,放到一旁木桌上,目光却置于常莞儿脸上,似观察探究,俊美的容颜仿佛拢了一层淡淡的薄雾,看不清,猜不透。 自上次常宁村被凤君冉解救之后,常莞儿一直没好好答谢他,今日见他用一种别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心头惊诧,又联想到连歆川的所作所为,遂双腿一软,屈膝跪地,“冉公子,莞儿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下辈子做牛做马予以报答,不过此生心有所属,还望公子成全。” 凤君冉听闻常莞儿的话,不禁一怔,随即摇头浅笑,起身,扶起常莞儿,“莞儿姑娘误会了,我对你无任何肖想之意。” 常莞儿听他这么一说,心稍稍安定,“连公子走前嘱咐莞儿,冉公子问什么,要莞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凤君冉负手,背对着她,立于屏风之前,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屏风上画着一仕女执扇远眺,目光正凝在浩瀚江水处,身前是一览无尽的碧绿,身后是一马平川的广阔,进一步或退一步,便是死与生的抉择。 “冉公子,这是当今丰国著名画师玄子一的大作——凭栏思”,常莞儿看凤君冉盯着这幅仕女图陷入沉思,不由的开口。 “哦?”凤君冉挑眉,转过身,原本淡漠的神色有了一丝松愉,“赝品吧!” 玄子一的画千金难求,这一副不过是追奉者的临摹而已,画得出形,却画不出神。 常莞儿眸中漾起疑惑,上前,仔细看了一遍,摇摇头,“莞儿不如冉公子好眼力,这画在莞儿眼中已是顶好,哪怕是赝品也画出了仕女观景时的喜悦之态。” 喜悦之态? 他看到的是生与死,她看到的却是画中人仅是观景而已。 无关乎对错,视觉不同罢了。 “莞儿姑娘,我问你,歆川是否已验证你身上有三个黑痣?”摒去顾虑,剩下的话就好说多了。 常莞儿眸色一惊,惊的是这话连歆川曾问过她,片刻后,小脸晕红,羞的低下头,“是,莞儿身上确有。” “你生辰可在子戌年腊月?” “在,我今年及笄,到腊月就又长了一岁,我娘说,抱起我时天下起了大雪。” 世间人,皆对生辰看的很重,哪怕是个三四岁的孩子,记忆里容不下太多的事,但生辰却是记忆犹新的,因为只有那日,她才能吃上长寿面,面里还卧着一枚荷包蛋,过完这个,便立刻盼着下一个,可惜,这种期盼被掐断在四岁那年。 那年,她被爹爹卖到乡下,乡下穷困,她又非亲生,便渐渐漏了这事。 常莞儿回忆着,长睫上浸染着点点晶莹。 凤君冉偏过头,将目光复定至仕女图上,启唇,声音绵远而悠长,“莞儿,我接下来说的话,或许你很难接受,却是事实。” 常莞儿拭了拭泪,眼眸微垂,“公子请讲。” “十五年前,我三姐,也就是凤家三小姐凤轻瑶曾于腊月生下一女,后被遗弃在。所以你是我三姐的女儿。” 简要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凤君冉看到常莞儿的小脸已是煞白一片,他有些高估她的承受能力了。 “不”常莞儿摇着螓首,踉跄的后退着,真相并不突然,但太过残酷,哪怕她真实的身份比先前高贵百倍,也不敌出生后便被判了死刑的残忍,更何况,她想认亲,凤家未必就会接纳她。 难怪连大哥独自留下自己,她本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千万种想法在一念之间涌入脑海,她忽然觉得头痛的厉害。 “不”她喃喃着,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倒,被凤君冉扶住。 她半合着双眸,靠在男子肩头,泪水自眼角流下。 “我三姐一直不知道你还活着,知晓后,便一直在寻找你,她,很爱你。”凤君冉幽幽开口,磁性的嗓音被蒙上了浓重的忧伤,他很自然的拍着她的背,舒缓着她的情绪。 门前,另一少女躬着腰身,伏在门上,偷偷推开一条缝隙,看着相拥的两人,脸色惨白,亦泪流满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6:小叔喜欢上别的女人(一更)。 康安安原本纠结了好久,才决定再找小叔谈谈,将所有疑问和心结都告诉他。 甫一出清雅小筑,她看到他刚好从别苑走出,步履匆匆,是的,匆匆。 一直以来,他总是遇万事皆波澜不惊的淡然模样,如今的反常,应是出了大事才有的表现。 她悄悄跟在他身后,最初,她并不指望这种跟踪能持续很长时间,毕竟他是习武之人,对外界的感知度超强,她甚至想着若被他发觉,她该编出什么样的说辞才能蒙混过关。 谁知,她竟一路跟着他来到蓬莱客栈,她看着他进了二楼的厅房,是一个女子给他开的房门,她看那女子的时候,刚好与其视线相撞,她一惊,匆匆瞥过,幸好,那女子未露出疑色。 她花了好大一笔银子,才央得掌柜同意将如意厅隔壁的万福厅包给她,待她进了万福厅,发现隔音效果太好,她压根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这一折腾,又是许久。 最后,她干脆从万福厅出来,装作不经意的走过如意厅,经过房门的时候,蹲下身,貌似在整理脚上靴子,手却推开一条缝,让她看到了小叔和一女子相拥的一幕。 她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扭转身子,不敢再看,她怕她会控制不住冲进去质问小叔。 而她又以什么身份去质问呢? 她捂着脸,泪水自指缝中流下,呜咽声从唇边溢出,下一秒,房门嘭的一声从里面被打开。 她尚未反应过来,便觉身体被一股大力吸入房间内。 “啊——”她尖叫,心道,这一摔,估计孩子会不保了吧,如果孩子没了,小叔会不会如释重负? 可惜,没有如果。 预期的疼痛并未发生,她稳稳地被男子接住。 男子抱着她,仰躺在地上,只因刚才的变化太突然,他收力不及,唯有以身相护,拥着她,结结实实的被掼倒在地上,这一掼,倒是用了八九分力,加上背部和手肘着地,宛如胸前挨了一掌,痛的他许久没缓过神来。 “小叔”她看着身下的男子,仓惶的从其怀中爬起,双腿有些软,是惊吓,更多的是心虚。 凤君冉蹙眉,大手一挥,房门被合上,阻住或惊讶,或好奇的视线,他头微侧,扫了眼手肘的部位,轻轻揉了揉,后跃地而起。 “你怎么在这?”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淡漠之中多了一丝不悦。 “我”她嗫嚅着唇,想着要不要说谎,面对凤君冉,她不知何时失掉了撒谎的能力。 “你跟踪我?”甫一出口,他的眉皱的更紧,眸光瞬时变得犀利,仿佛想将她身体穿透。 她刚才没被摔伤,倒是要被他目光中的寒冰给刺伤。 “我只是路过。” 她勾起嘴角,高扬着头,突然就不怕了这凛冽的视线,眸微侧,转向凤君冉身后的女子,好心的提醒道,“小叔,她,看起来要晕倒了呢。” 语毕,如愿看到凤君冉回身,看向那女子,眸中的担忧一览无余。 凤君冉的回眸,成了压倒康安安心底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微笑着,握紧拳头,大踏步离开,不带丝毫犹豫和留恋。 身后似有谁在喊她,隐约是女子的声音,她听不清,也不想听清,无非是多余的解释罢了。 就连小叔何时钟情于这个女子,她都不想再思考了,他说,眼见的都未必是真实的,如今,她眼见了,他连解释都吝啬给予,难道还不能说明是真实的吗? 凤君冉听到康安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终没有瞧上一眼,而对于常莞儿,他亦是没有多问一句。 倒是常莞儿看到康安安失魂落魄的离开,生怕她出了岔子,强忍不适,准备将她拦回来,却被凤君冉阻住。 “不必!”凤君冉开口,嗓音平静,听不出喜怒,薄唇微张,却是收成直线。 “冉公子,你——”常莞儿退至木椅前坐下,缓了一会儿,才又道,“何苦呢!”。 她看得出来,那少女心里是有凤君冉的,凤君冉对她也并非无情,不过是当局者迷。 不像她,满眼都是连歆川,连歆川眼里却无她。 其实,爱一个人不痛苦,得不到回应的爱才痛苦。 本来可以不痛苦的人,硬要将彼此逼得痛苦,确实是何苦呢! “我会另给你安排住处,至于凤家,若你实在不想认,便不认。” “好,多谢冉公子!”按理说,她该称凤君冉为小舅舅,可这个称呼,她实在喊不出,至少现在不行。 康安安回到府中,脸上已看不到一丝的忧伤,此时,她满脑子都在想明日和凤倚见面的事。 经历了蓬莱客栈里的一遭,饶是她有再多的话,也是无法向凤君冉说出口的,她不怨他,却不愿理他。 明日,如果顺利的话,她将能见到慕容云天,如果更顺利的话,她还能救出凤祈泽。 明日,只待明日。 凤君冉将常莞儿安置在陆狄的醉仙楼,这里是陆狄的地盘,将常莞儿放在这里,恢复其身份前,比在凤府还安全。 陆狄仅看到凤君冉,并未见连歆川,心下疑惑,碍于常莞儿在场,也不好细问。 待只剩下两人时,凤君冉倒是提前开口为陆狄解疑,“她是我三姐的女儿。” “真的?”陆狄听闻这话,有些抓狂,妈的,他费尽心思找到的线索,皆是被人指引着找到的,明显就要将他引到沟里。 “背后之人,不会隐藏太久了。”凤君冉悠然说出这句话,眉宇间尽是运筹帷幄的霸气。 从醉仙楼走出,凤君冉决定将此事先与凤轻瑶商议,毕竟,现在常莞儿有心结,而能否将心结解开,关键在于凤轻瑶。 他回到府中后,便去了凤轻瑶的别苑,别苑里并不见凤轻瑶的身影,只有一个丫鬟珍珠守着房间。 “三小姐在哪?” “三小姐去了”丫鬟珍珠见凤君冉,不知是紧张还是何种原因,低着头,说话吞吞吐吐。 ------题外话------ 今日四更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7:捉奸(二更) “说!”饶是再有耐心的人,见此情形,也不免生出一股子的不安来,凤君冉眸光一扫,吓得那丫鬟珍珠噗通跪倒在地,这一吓,说话倒是利索了不少。 “三小姐去了胡医师那里。” 胡灏之? 凤君冉眯眸,抬了抬手,丫鬟珍珠顺势退下。 按理说,三姐找胡灏之,如病患找医师,并无任何反常,但丫鬟珍珠的异常,让他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般想着,脚步已经移动,朝胡灏之的住处走去。 自从经历了凤祈泽被抓,孟长安暴毙,她认定的女儿却不是她的女儿之后,凤轻瑶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带血婴孩对着她凄厉的哭喊,“娘亲,救我,娘亲” 原以为康安安是她的孩子,哪怕阴差阳错和六弟有了禁忌之情,至少,她知道,她的女儿仍健康的活着,如今,这种认知被彻底打破,她仿佛将死之人,失去了所有的求生意志。 短短数日,凤轻瑶便削瘦的厉害,精神状态也不似从前。 而胡灏之看到后,着实吃了一惊,他印象里的凤轻瑶就像个女战神,摧不垮,打不倒,如今却是衣带渐宽,人比黄花瘦。 她看出胡灏之眸中的愕然,眼角微挑,娇美的脸上竟焕发出一丝光彩,即便这光彩仅是不怀好意的调笑,也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灵动了不少。 “胡灏之,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她凑到他跟前,仰脸看着他,他很高,她看的有些头晕,不过依然微笑着,面色轻松。 “三小姐说笑了。”胡灏之蹙眉,眸光微敛,不经意间退了一步。 这一退,少了遮挡,便有大片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虽不炽热,但晃得她睁不开眼,她眯了眸子,揉着发紧的鬓角,“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说实话,我也看不起我自己,枉为人女,枉为人母,我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胡灏之听着这话,剑眉一拧,不禁抬眸望向她,美丽的小脸不复圆润,苍白透明,露出尖尖的下巴,眼圈四周泛着青色,而她全身上下则被一股淡淡的忧伤所笼罩着,让人看着心生怜惜。 “三小姐,胡某从未有过此种念头。”这是实话,他对这个三小姐本就了解不多,谈不上讨厌,但也没有其他情愫,尽管有时,她能将他气得跳脚,他却一直将她当顽劣的孩子看,并不往心里去。 “那你都有过什么念头?”她嘀咕着,手依旧扶额,抬脚向前迈了一步,躲在男子的阴影里。 没有了阳光的照耀,她的晕眩感减轻了不少。 她看他不说话,锁着眉,不知在想什么,遂踮起脚,将脸凑近他,小手搭在他的肩上,复问道,“都有过什么念头?”。 这一问,惊醒了胡灏之,眼前蓦地出现一张眨巴着大眼的清丽面孔,猝然的贴近让他颇为不适的转了身子,这一转不打紧,害的凤轻瑶直直向前扑去。 她原本踮着脚,着力不稳,一只手又扶着胡灏之,可以说她的平衡全都依附于他,这突然没了依附点,加上身子本就虚弱,她会摔倒也不足为奇。 索性胡灏之反应够快,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将其揽在怀中。 她似乎吓得不轻,伏在他胸前一动不动。 他则因为愧疚,暂时将肩膀借给她,毕竟,若不是他突然抽身,她也不会如此狼狈。 而最初的心无旁骛很快被馨香在怀的刺激所替代,他抱着她,浑身难受,心跳也加速了不少。 又等了片刻,他自认为她的修复能力超强,若再躲在他怀里,就显得矫情了。 他单手揽着她的臂膀,稍稍侧身,谁知,竟发现她合着双眸,睡着了。 “三小姐?”他轻声唤她,抬眸扫向四周,不见一个丫鬟明兰或下人,让他连丢掉她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女人! “三小姐,你醒醒!”他面容肃整,声音加大。 她却纹丝不动,呼吸均匀,睡意沉沉。 他额上渗出细汗,不知是着急,还是不适应这投怀送抱,“三小姐——” “别吵了真烦人”她总算有了回应,不过仅是往他怀中钻了钻,嗓音如梦呓,却带着一股子凌厉。 被这么一骂,胡灏之瞬间没了脾气,他无奈的摇头,看着如八爪鱼一样霸着自己的凤轻瑶,遂拦腰将其抱起,回到住处。 他将她放置到自己的床榻上,盖好被褥,便走出房门外,这不过是为了避嫌,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凤轻瑶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再醒来时已是茫茫黑夜,她拥着被褥,嗅着上面的檀香之气,心安意宁。 是的,胡灏之身上始终有一股安神的味道,也使得多日不眠的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她记得,他喊她,她骂了他,他不计前嫌抱了她,思绪回转,凤轻瑶脸上难得的漾起一抹羞色。 这样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胡灏之出现,凤轻瑶干脆起身离开。 从此以后,她便借治疗失眠多梦之名,堂而皇之的霸占了胡灏之的床榻。 说来也奇怪,她在自己的住处怎么也睡不着,一旦沾了胡灏之的床,就如同婴儿回到母亲的怀抱,不仅入睡快,而且睡得香。 往往,胡灏之正睡得时候,甫一睁眼,便见一披头散发的‘女鬼’立在自己床前,女鬼没有女鬼的狰狞,反倒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不,是他的床。 在这种缺爱的目光下,他只能翻身下榻,打地铺对付一宿。 渐渐的,他习惯了她鬼魅式现身,习惯了,她来,他走的模式。 好在这些习惯都是深夜,无人察觉,谁知她竟将习惯发展至白天,他的住处成了窑子,她想来来,想走走。 他不止一次劝过她,这样对她不好,会毁了她的名声,她却说,我都不怕,你一个大老爷们怕啥? 他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担忧很快就成为现实,这日她正在他床上睡觉,他照例于外面守着,忽见凤君冉走了过来。 他心下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上前,“冉公子。” “胡医师,我三姐可在你这里?”凤君冉目光如炬的盯着他,视线已移向室内。 ------题外话------ 二更奉上,还有两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8:小叔出墙,她出府(三更) “三小姐这段时间神思不稳,难以安睡——”他心知瞒不过凤君冉,索性实话实说,可话还没说完,就见凤君冉错开他,径自朝卧房行去。 他亦跟着上前,却看到了这辈子永远不会忘掉的一幕。 以往,凤轻瑶睡相虽差,但基本符合常人的姿态,今日,她却不知发了哪门子神经,竟脱掉外衫,只着亵衣,且发丝蓬乱,许是睡得热了,脸颊泛着红晕。 这情形任谁看了都会往坏处想去,他三十多年清白,一朝不慎,悉数毁在她手上。 “冉公子,这” “六弟,你来了。”许是听到响动,凤轻瑶悠悠转醒,看着凤君冉,毫不避讳的伸了个懒腰。 “胡医师你和家姐”凤君冉嘴角抽搐了下,侧眸,睨向胡灏之,隐有算计之色浮进眼底,“我是否该尊称你为姐夫?”。 语毕,瞟了凤轻瑶一眼,只一眼,便让凤轻瑶明白了其中深意,但见她揪着衣襟,哆嗦着唇,满脸羞愤道,“胡灏之,你,你竟然对我” 余下的话,不言而喻。 “三小姐,你勿要血口喷人!”胡灏之低声斥责,剑眉紧蹙,而凤轻瑶压根不看他,只将头埋进被褥中,肩膀耸动,似在哭泣。 得不到凤轻瑶的回应,胡灏之又将身体转向凤君冉,他双手抱拳,面露急色,“冉公子,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 “误会——”胡灏之咬着一口白牙,拳头紧了紧,终难以启齿。 凤君冉神色浅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转身走出房间。 胡灏之瞧着凤君冉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凤轻瑶,不禁怒火中烧,阴沉着脸,冲到床榻前,如提小鸡一般的将凤轻瑶提起来。 “三小姐,请你出——去!”。 ‘去’字甫一落定,胡灏之瞬间背过身,呼吸急促了不少。 因为他看到了凤轻瑶不整的衣衫变得更加不整,颈肩莹白,锁骨感性,酥胸半露。 她是故意的! 没错,凤轻瑶就是故意的,她料定他会暴怒,她怕被他扔出去,当下决定以色拒人。 她偷偷解开亵衣系带,不过因为慌张,做的有些过分,但只要目的达到即可。 “胡灏之,你是个男人么?”凤轻瑶唇边挂着一抹哂笑,睇着胡灏之的背影,素手轻移,慢慢整理自己的衣衫。 话音刚落,哂笑未及收回,便见一灰色身影倏地移动至她身边。 淡淡的檀木香味,清心安神,却让凤轻瑶愕然抬眸,“胡灏之,你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胡灏之盯着面前女子,神色冰寒蚀骨,无一丝暖意,“让三小姐看看胡某是不是男人!”。 说完,攥住她的下巴,头慢慢低了下去。 凤轻瑶粉颈一拧,险险避开,同时伸手,搧向男子的脸,这一巴掌快且狠,凤轻瑶几乎可以预见胡灏之受了这一巴掌,估计好些日子出不得院门。 不过,活该,谁让他招惹自己呢! 谁知,预见的没来到,她的手腕倒是被胡灏之闪电般攥住,她没看清胡灏之如何出的手,察觉到的时候,右手已被他钳制,她复伸出左手,结果左手也沦为阶下囚。 胡灏之抓着她的双腕,往前一推,凤轻瑶感到一股内力掼着自己摔倒在床上。 “没想到,你竟会武功!”凤轻瑶揉着发疼的手腕,神色复杂。 胡灏之一直以来以不会功夫,文质彬彬示人,不曾想,他的武功远在她之上。 “我何时说过不会武功?三小姐一向自以为是!”胡灏之大手一挥,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随着这一声,凤轻瑶吓得身子抖了抖。 她不动声色的往后蜷去,胡灏之倒是不慌不忙,先脱掉外衣,接着解开腰带,他做的很慢,似享受凤轻瑶的慌乱。 凤轻瑶最初确实很慌乱,毕竟,胡灏之与之前变化太大,让她缓不过神来。 可随着胡灏之动作的越来越慢,她眼珠子一转,索性侧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胡灏之,要不要我帮你脱啊!”。 胡灏之闻言,手一顿,下一刻,身如鬼魅,将凤轻瑶压在身下。 凤轻瑶身上一沉,心中大骇,嘴上却不服软,“胡灏之,你若不从头做到尾,就是个孬种!”。 “好!”胡灏之点了一下头,眸光移至她腰间亵衣上的系带,轻轻一拉,亵衣散开,露出翠色肚兜。 胡灏之复将手探至她脖颈处,欲解开肚兜上的系带。 “停!”凤轻瑶抓住他的手臂,那手臂孔武有力,肌肉凸起,让她如烫到般收了手,她哆嗦着,声音不复先前的霸道,“胡灏之,你住手!”。 胡灏之置若罔闻,凉凉开口,“那怎么能行,胡某不想做个孬种!”,说着,指尖微动,颈部系带脱落。 还有后背一个。 “胡灏之!我认输!”眼看着胡灏之又要去解,凤轻瑶嗓音中带着颤抖。 “认输?”胡灏之重复,眸中故意漾起一抹疑惑,“三小姐怎么会输!”。 “胡灏之,本小姐不和你玩了!你快下去!”凤轻瑶推搡着男子的胸膛,殊不知,自个儿早随着推搡的动作,春光乍泄。 胡灏之眼眸暗了暗,下意识的伸手摁住堆成褶子的肚兜边缘,他本意是避免凤轻瑶露出更多不该露的。 “啊——胡灏之!你摸我!”凤轻瑶看着胸前的手,尖叫,屈膝一顶,差点顶到胡灏之重要部位。 幸好胡灏之躲闪的及时,胡灏之狠狠的盯着凤轻瑶,俊脸阴沉的可怖,下一秒,翻身而下,冷冰冰的开口,“出去!”。 凤轻瑶看了看颈前肚兜,这才明白胡灏之话中含义,她小脸通红,匆匆穿好衣服。 “出去就出去,这么凶作甚?”,她看着他阴霾遍布的脸,忽然觉得很委屈,从前,她也没少看他的脸子,可今日不知怎地,她竟觉得特别难受。 待步出卧房的刹那,凤轻瑶回了一下身,头微侧,一脸严肃道,“胡灏之,我的名誉被你玷污了,你看着办吧!”。 “凤轻瑶!”胡灏之怒极反笑,直呼其名,“好,胡某单身一个,要命一条!”。 “欠着先!”凤轻瑶飞奔而出,留下这么一句理直气壮的话。 胡灏之负手立于窗前,静静的看着院落中,愈走愈远的倩影,摇头苦笑。 凤轻瑶找到凤君冉,神情颇不自在。 凤君冉看着略显狼狈的三姐,有些讶然,这次,她败在了胡灏之手里? “六弟,你找我何事?” “三姐,那女婴找到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康安安特意捡了一套平淡无奇的裙衫穿上。 后让明兰关闭房门,候在外面,若有人来找,就以她身体不适推了。 明兰虽不情愿,但碍于康安安的坚持,也就顺从了。 康安安告诉她,自己一定在酉时前赶回,让明兰放心。 明兰问康安安,若她酉时仍未归该怎么办? 康安安想了一下,摇摇头,说的坚定,不可能! 小姐,万事小心。 这是明兰和她说的话,彼时,她并未放于心上。 她觉得自己见了慕容云天,哪怕他不肯出手相助,她顶多向他哀求几句,最迟也能在酉时赶回来。 康安安选择从后门出去,那里人少,不易察觉,否则,以她现在的身份,指不定会让府中人认为自己偷跑呢! 她来到与凤倚约定的地点,凤倚一向守时,已在那等她了。 没错,她前日写的信是给凤倚的,源于,她对小叔是否帮自己见慕容云天存在着不确定性,而她又必须尽快见到慕容云天,所以才想到找凤倚帮忙,现在来看,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凤倚,我想请你帮我约见慕容云天!”时间紧迫,康安安直奔主题。 凤倚在听到这话后,眸中惊讶一闪而过,却不多问,“哪里?”。 康安安正想答话,见身旁布庄店里走出一位中年女子,女子年约四旬,身材苗条,面容和煦,她看了一眼凤倚,又将目光定至康安安的肚子上,“夫人,看你这身子,有四个月?”。 康安安本不想搭理她,但抬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问的是腹中胎儿,便随口答道,“五个月了。” “呀,看不出来!”女子嗓音温柔,笑语晏晏,让人顿生好感。 康安安顺着她的目光,摸了摸微隆的腹部,“是看不出来。” 她本来就瘦弱,此刻虽然显怀,但比起体格健壮的孕中女子,还是显得小得多。 “那应该给孩子准备衣裳了呢!”女子说着将布帘撩开,热情的招呼道,“夫人,小店里刚进了些好布料,来看看?”。 康安安看了一眼凤倚,凤倚点了一下头,意思是她可去。 “夫人,就约在这里吧,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你可给孩子选些布料,三来,你行动不便,可在此处休息。” “好,那我在这里等你。”康安安觉得凤倚说的有道理,待她离开后,便走进布庄内。 布庄比她想的还要大,里面摆满了各种绫罗绸缎和素纱,经交谈得知,女子为布庄掌柜,丧夫,无子,名叫魏三娘。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9:你过来伺候本世子(四更) 康安安觉得这魏三娘也是个可怜人,两人的谈话便多了起来。 “这个时候胎儿已经稳定了,只要好生养着便不会出什么差错,但也不能大意,毕竟也有意外,尤其是你们这种年轻人。”魏三娘呵呵笑着,似就随口一说,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尤其是康安安这种特别在意孩子的人。 她听到魏三娘说的后半句,附在云绫锦上的手一顿,抬眸问道,“三娘可否告知一二?”。 魏三娘听到这话,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我和你说啊,前段时间,城郊刘氏便因为夫君不注意,滑了孩子,六个多月,那娃已经这么大了。”说着用手在空中画个弧度,好似她亲眼所见一般。 “三娘可否说的更明白些?”康安安听的心头一紧,出言又问。 “夫人,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魏三娘不可思议的看着康安安,继续发扬助人为乐的精神,“按说孩子五个多月,你们夫妻可以适当的亲热,但要注意节制呐。”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颇为惋惜,“那刘氏滑胎便是夫君太过用力所致。” “啊!”康安安惊呼,小脸透红,至此她才明白魏三娘话中之意,遂干咳了一声,笑笑,低下头,不再言语。 这话,不知被小叔听到该作何感想?他定会如上次那般说她不知羞耻吧。 指尖抚过软纱,这软纱轻柔细腻,却不适合婴孩使用,哪怕再爱不释手,也得违心舍弃,人亦是如此,康安安眸中浮上一抹惆怅,将软纱置于一旁。 她最后选了云绫锦和妆花缎,质地和手感均属上乘。 付钱的时候,却被人生生拦下。 康安安头未抬,蹙眉看着布料上的那只白净无暇的手,冷冷道,“这是我的!”。 等了片刻,手的主人不为所动。 “我说——”康安安终于被激的扬起眸子,眼波流转间,怒意渐渐被哑然所代替,看到来人,小脸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不开心。 慕容云天却是很开心,嘴角勾着,笑容含蓄而羞涩,他睨着康安安,似乎很乐意见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 今日的他身穿墨蓝色锦袍,神态闲适,贵气十足,宛若翩翩佳公子,手上的动作却是相当霸道。 “这就是你选的?真丑!”,他径自提起布料,抖开,嫌弃的看着那花色,“上不了台面!”,说完,不待康安安同意,把布料往魏三娘怀里一抛,“不要了!”。 那魏三娘见状,捧着布料,看了看康安安又看了看慕容云天,一脸的尴尬,那布料如烫手山芋,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康安安见状,如同被激怒的猫,一把夺过魏三娘手中的布料,白了慕容云天一眼,“要你管!”。 虽然,她此次找他有事相求,但也不代表,她从现在起,事事都要听他的。 慕容云天似笑非笑的摸了一下嘴角,眼底有蓝色隐现,他垂眸,拉过一把木椅坐下,再抬头,眸中已是一片澄澈,“听说,你找我?”。 “是!”康安安点头,小脸变得严肃,她抱着一堆布料,站在慕容云天面前,颊边,因刚才的争执,还残留着红晕,使得那精致的容颜无端的生出一丝妩媚。 慕容云天凝着这娇色,眸光渐渐加深。 “我找你是想问你凤祈泽的事情。”康安安开口,嗓音干涩,即便鼓足勇气,一旦真的有求于人,那自尊心霎时便膨胀开来,让再多的话也如鲠在喉。 “继续说。”慕容云天努努下巴,双臂环于胸前,姿态优美而恣意,脸上的表情似在享受。 “你何时会放了他?”康安安紧紧捏住锦缎,目光如炬的盯着慕容云天,芙颊上的红晕已然褪尽,余下的只有担忧和提心吊胆,她怕他口中说出不利凤祈泽的话。 他好高,即便他坐着,也能和她平视。 “哦,想让我放了他啊!”慕容云天点了一下头,指头拈着魏三娘为康安安分割丢弃的边角料,吹了吹,那边角料飘洒而落。 无需言语,这表演也是一种暗示。 康安安懂得这暗示,咬咬牙,将手中锦缎扔到地上,“请慕容公子放了他!”。 慕容云天看了一眼地上的云绫锦和妆花缎,眼神一暗,朝康安安勾了勾手指。 康安安默了片刻,极不情愿的走过去,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慕容云天猝然伸出长臂,攀住康安安的肩膀,让她愈加贴近自己,如愿看到那柔嫩的小脸儿刷的变白。 “想让我放他可以!就你今日表现了!”他附在她耳边呢喃,呵出的气是温的,却让康安安觉得脖颈处冷飕飕的,他神情慵懒,散发着曼陀罗的气息,不似小叔的清新,倒也很好闻。 康安安屏住呼吸,握紧拳头,生生扼下想打人的冲动,低眉顺眼道,“慕容世子尽管吩咐。” “好!”慕容云天一把将康安安放开,嘴角的笑也随着她的话戛然而止,他拍了拍手掌,有侍卫走入,为首的仍是岑护卫。 “拜见世子!” “岑忱,本世子要用膳!” “是!”岑忱抱拳,随后手一扬,便见有侍卫提着食盒,有侍卫抬着桌子,有侍卫搬着椅子,鱼贯而入,俨然将这布庄当作饭庄。 不消片刻,一切便摆放整齐。 康安安看的瞠目结舌,连连感叹,有钱有权人的日子真是好。 慕容云天端坐在檀木椅上,看着面前一道道精美的菜肴,长指一伸,指向康安安,“你,过来伺候本世子!”。 康安安应诺,低眉顺眼的走过去,面容沉静,看不出心绪,她早就猜到慕容云天会这么做,他与自己都是有仇必报的人,只不过,他是男人,心狠一些,她是女人,心软一些。 他以为让她做回丫鬟明兰,就能让她退缩吗,他不知,她之前并不比丫鬟明兰高贵多少,虽然顶着凤祈康童养媳的头衔,但照顾凤祈康的活,她从来不假手于人,尤其在凤祈康弥留的最后几个月里,端茶倒水,更是事无巨细,她从不抱怨,一来发自内心,二来想给凤家人留个好印象,以便凤祈康走后有所依靠,说到底,她也存着私心。 康安安熟练地布菜,舀了一碗罗宋汤,递给慕容云天,富贵人家,用食前,先喝汤,唤做开胃。 谁知,慕容云天抱着膀子,并不伸手去接,只拿一只眼轻飘飘的斜着她。 ------题外话------ 四更完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0:康安安,你怎么这么恶心?(一更) 康安安不解,以为自己态度不够恭敬,遂换成双手捧碗,再度递到慕容云天面前。 慕容云天仍旧无动于衷。 她扫了一眼岑忱,岑忱对她做了个舀饭送入口中的动作。 这动作,让康安安心一颤,连带着指尖也跟着颤了一下,呼吸瞬时急促不少。 岑忱的意思竟然—— 竟然是让她喂他! 难道在他府中也是如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说的就是他么! 康安安勉强压下火气,面无表情的掂了小勺,舀一勺子清淡的汤汁,放至慕容云天的唇边,淡淡的开口,“世子,请。” 慕容云天这才张开嘴,就着勺子将靓汤喝进腹中,他喝的时候,漂亮的眸一直盯着康安安的小脸,那清汤挂面的小脸似乎比美味的汤汁更有吸引力。 康安安被他看的颇不自然,舀汤的动作加快,偏偏他这个不要脸的故意在喝完每一口后砸吧一下嘴,害的她心烦气躁,有一勺子直接泼至他脸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康安安慌忙掏出丝绢擦拭慕容云天的脸,其实,她真的不是故意,她不常喂人饭,手艺生疏,又被他这么盯着与刺激,饶是心理再强大,也难免疏漏。 可在慕容云天眼里,康安安就是故意,故意用这种方式发泄不满。 他脸一沉,开口就要叱责,然,看到康安安认真的表情时,那火就像被扑了水,刹那间熄灭。 “真笨!”慕容云天蹙眉,一把夺过康安安的丝绢胡乱擦着,力道很重,却有些心不在焉。 而失了丝绢的康安安只得立于一旁,不知所措。 淡淡的馨香传入鼻翼中,是丝绢上的味道,这味道带着康安安的体香,让慕容云天的动作渐渐滞缓。 这滞缓入到康安安眼中,则成了另一番意味,她咬唇,不知所措中夹杂了一丝惶恐,重复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蓦然说出这话,声音急促,音色显亮,稍显刺耳,让慕容云天手一收,彻底停下擦拭。 慕容云天睁着漂亮的眸子,不悦的看着康安安,脸颊处还有些许汤渍未擦净,粘在那白净的脸上,尤显突兀,甚至有些滑稽。 若在以往,康安安是乐于见慕容云天出糗的,可今非昔比,她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若让他当众出了丑,恐怕,她再难将凤祈泽救出来。 “那个,你的脸。”康安安指指慕容云天的脸颊,说的小心翼翼。 慕容云天拧着眉头,在康安安的提示下,复拿丝绢擦了擦脸,不知是手拙还是故意,每次复擦,总将那汤渍略过。 “这儿!”康安安急了,干脆拿手伸向慕容云天的脸,用指腹去拂,软软的触感,柔嫩细滑,这触感竟和小叔有一拼,自己不过轻轻拂了一下,那脸上便显红痕,真是比女子的脸还娇。 这般想着,见那汤渍淡了许多,仍有干渍残留,康安安遂吐了口吐沫于指腹,再度袭向男子那比花儿还娇嫩的脸。 这一次的突袭却没成功,她的手腕被慕容云天一把攥住。 慕容云天攥着她,瞧着她指腹的唾液,很是崩溃,“康安安,你怎么能这么恶心?”。 康安安顺着他的目光,才惊觉自己确实挺恶心的。 小时候,她见奶娘对那个和她年岁一样大的男孩这般做过,彼时,男孩脸上脏了,擦不掉,奶娘便会用此种方式去污,她看了还觉得十分羡慕,源于娘亲对孩子的爱,这情景印在脑海中,如此深刻,竟让她不自觉的模仿。 “对不起。”康安安猛地缩回手,也将回忆收回,放于心底深处。 慕容云天没放过她脸上的失落,遂拉起她的手,用丝绢仔细擦着她的指腹,口中絮絮叨叨,“真恶心” 擦完后,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下,并且,在让她坐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将丝绢揣进怀中,毫不顾及那丝绢上沾染了他极为嫌弃的,被称为‘恶心’的东西。 康安安惴惴的坐于慕容云天对面,饶是眼下有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她却毫无饿意。 “罢了!”慕容云天大手一挥,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许是为了掩饰这不自然,开口又道,“你现在要做的是陪本世子吃饭!”。 “是”康安安颔首应允,端坐着,并不动箸,眼角的余光扫向四周几个侍卫,下意识的撇撇嘴,被这么多人围观,她还真吃不下去。 这细微的表现被慕容云天逮个正着,他放慢咀嚼的速度,扬眉,对岑忱吩咐道,“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岑忱得令,率领一干侍卫走出布庄。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慕容云天c康安安c凤倚。 布庄掌柜魏三娘不知何时也已退了出去。 慕容云天放下玉箸,目光在康安安和凤倚之间逡巡,意思很明显,这凤倚不是他的人,他不便支配,但他的人已悉数被遣,凤倚也得出去。 凤倚看的明白,躬身想要告退,不曾想,手臂却被康安安拉住。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自己陪世子吃多没意思,凤倚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她饿着,你说是吧?”。康安安说的理直气壮,唯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留下凤倚实为自保,这慕容云天乖张暴戾,她与他共处一室,无异与虎谋皮,稍有不慎,恐怕自己被他吃的连渣子都不剩。 “夫人?”凤倚不敢置信的开口,显然,康安安的提议出乎她的意料,自古以来,主仆不便同桌,这个规矩,她是懂的,如今猛地听到康安安说她是朋友,心不可抑的被拨动了一下。 慕容云天听闻这话,玩味的咀嚼朋友俩字,半晌儿,点点头,算作应允。 凤倚被康安安拉着坐在一旁,暗自嘘气,多了一个人,总算少了份尴尬。 事实上,康安安对慕容云天有饮食障碍,哪怕有凤倚陪着,这份障碍仍挥之不去。 尤其,慕容云天一改方才纨绔的作风,亲自给康安安倒水夹菜,那模样像极了男子对心爱之人的呵护。 至此,康安安才明白,慕容云天为何答应自己留下凤倚一同用餐,一个自幼被灌输强权尊卑的世子爷,怎么可能委下身段与卑微的她们平起平坐,他不过是做一场戏罢了。 这场戏做给凤倚看,他知晓凤倚是凤君冉的人,是以,凤倚会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禀告凤君冉,包括,他对她的假意亲近。 一如,在古佛寺,他对她做的那样。 似乎,刺激小叔是他此生的乐趣呢! 哪怕这种刺激,在她眼里幼稚至极。 如果他知道,现在小叔对她,其实和平常人无异,他还会绞尽脑汁做这些么? 这人,心眼真坏! 如此想着,康安安愈加胃口全无。 眼前的餐碟里,各类饭食堆叠如山,似一碰就倒下,就像她的烦躁心濒临爆发的边缘,一碰,嘭的就爆炸。 于这极力的忍耐中,偏偏对面男子不识趣,哦,她忘了,他从未识趣过,他向来以逗弄人为已乐。 他说,“怎么不吃,怕本世子下毒?”。 特别轻的一句话,康安安却从话里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她抬眸,毫不掩饰心中不满,那喷火的眸子,对上的是一双戏谑的眼睛。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旁若无人。 他的眼睛很漂亮,许是他母妃的关系,有着兰国人才有的蓝色,不止一次,她看到他生气的时候,那蓝色便加深,如蓝宝石般璀璨。 此刻,她却无暇欣赏这璀璨,于这戏虐的目光中,敛了眸,熄了火,夹起一根粉丝放入口中,细细嚼着,算是应了他的威胁。 “慕容世子,来而不往非礼也!”,下一秒,终没能忍住,她端起餐碟,走向他,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小山高的饭食,呼啦啦全倒在慕容云天的餐碟里,“这些请你吃,粒粒皆辛苦,千万别浪费!”。 她语意淡淡,表情无辜。 他的餐碟和她的餐碟不同,更加精致通透,应是专属和特制,如今被混在一起的菜肴覆着,霎那间降低了原有的尊贵。 下下一秒,康安安便有些后悔,除却最初的快意,她找不到支撑自己胡作非为的理由,若慕容云天怒,她将功亏一篑。 连凤倚也蹙起眉心,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令人意外的是,慕容云天只是呆呆的看着那菜肴,神色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慕容云天发呆的功夫,康安安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题外话------ 依旧四更,有看文的多留言哈,不然香没动力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1:安安与慕容遇险(二更) 她款款落座,素手端起慕容云天的餐碟,用玉箸夹了一尾青菜叶递至他唇边,软语轻哝,“方才喂食扫了世子的兴,现特此赔罪。” 她用他惯用的伎俩对他,若他还顾及凤倚在场,便会如了她的愿,否则,于他,不也将功亏一篑? 只是,餐碟是慕容云天的餐碟,那玉箸仍是她的玉箸。 慕容云天抬眸,扫了一眼玉箸和青菜叶子,薄唇微抿,天知道,他吃饭挑的很,尤不喜与人同食,更别说用他人的玉箸了,何况这玉箸夹着的还是他素来厌恶的青叶。 “世子是不愿原谅安安吗?” 糯软的嗓音,怯怯的委屈,哪怕是伪装,也能化了人心,慕容云天将眸子转向她,邪魅一笑,张口,吃下那一尾青绿。 咯吱咯吱的咀嚼声自男子唇边溢出,听得康安安牙痒痒,好似,她就是那青叶一般。 “本世子要吃那个!”吃完青叶,慕容云天像吃上了瘾,主动要求康安安喂食其余的菜肴。 康安安循着他的意,夹了熏肉送到他口中。 “那个!” 薄唇开合间,一起一落间,大半的菜肴悉数进入慕容云天的腹中,末了,慕容云天好似一只餍足的兽,一语惊醒梦中人,“康安安,我们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 接吻? 初始,康安安未能明白慕容云天所言,待随着他暧昧的眼神,看向彼此面前空无一物的餐碟时,蓦地捂上嘴巴。 大半张脸被遮住,愈加显得一双水眸的清凌,慕容云天凝着那一洼清泉,顿觉胸中一悸,这是第四次出现,似乎,每每见她,都会产生这种悸动,仿佛被什么牵引,而这种牵引,只能,也只会在那一人身上,而这丫头又是怎么回事? “慕容云天!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思绪被一声娇呵打断,慕容云天看到康安安边骂边用袖子擦拭粉唇,似还嫌不够,面前的那一杯清水也被端在手中,她喝了一口,吐出,如此反复,真真将嫌弃的劲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面色一沉,冷笑出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康安安,那是我的杯子!世间怎么会有你这般蠢笨的女人?”。 康安安一听,刚入口腔的水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而那瓷白玉杯也如烫手山芋,啪嗒一声掉落在地,被摔得粉碎。 是的,她就是蠢笨,所以,小叔才不喜欢她。 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再度被人撕开,康安安只觉胸中剧痛,怒睁的眸渐渐被水汽填满,“慕容云天,你只会欺负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康安安,别忘了,今日你求我办的事!”慕容云天眼神冰冷,全然没有刚才的款款深情。 “诸位,稍安勿躁,来,喝杯清茶。”消失已久的魏三娘,此刻,端着茶水款款走入。 冲突中的两人,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魏三娘先给慕容云天倒上一杯,柔声劝着,“公子,这是今年新采摘的碧螺春,尝尝。” 慕容云天看着她,并不接。 魏三娘笑笑,复拿起另一只杯子倒满,径自饮尽,“公子,女人就如这茶水,精心翻炒,仔细冲泡,方能品出味道。” 说完,复将刚才的清茶递给了康安安,努努下巴,意思是让康安安拿着给慕容云天赔罪。 这是个台阶。 魏三娘替康安安找的台阶。 她若不就着台阶下,那么今日所做的一切便是徒劳。 魏三娘的手涂着紫红丹蔻,骨节却突出粗大,一看便是长期劳作所致。 康安安看着这手,接过,冲魏三娘感激一笑,便顺着魏三娘的意,举杯至慕容云天面前,“世子,请。” 慕容云天看着这又折返的茶水,茶杯是一般的陶瓷烧制,边缘还少了些许瓷釉,让人看了便倒尽胃口,他蹙了下眉。 这一蹙眉,康安安看的真切,以为他不愿接受,而自己的手也举的发酸,遂撇撇嘴,想要收回。 哪知,收到一半,杯子便被人夺了去。 康安安手中一空,抬眸,便见慕容云天已将杯中茶水饮尽。 魏三娘似早就料到般,立在一旁,见杯空,立即又满上。 慕容云天这次倒是毫不犹豫,抬手喝下。 魏三娘敛眸,笑的意味深长,她复给慕容云天满上后,再度取了两个杯子,一杯递给康安安,一杯递给凤倚,“你们也尝尝,孕妇适当的喝茶对胎儿是有好处的。” 康安安接过,打心眼里感激这个聪慧的女人,刚要开口致谢。 只听啪的一声,手中茶杯被慕容云天打翻在地。 “你做什么?”康安安怒斥,衣袖被茶水溅湿,不烫,却粘在手臂上,一旦茶的余热消散,寒意浸骨,必定十分不适。 而她和他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却也因着这一掷,再度降为冰点。 对于康安安的控诉,慕容云天并未有太大的反应,或者说,此刻,他无暇顾及。 “你到底是谁?”慕容云天眯起双眸,剑眉紧蹙,看着魏三娘,手覆在胸口处,似极为不适。 甫一听到慕容云天的话,康安安大为惊讶,目光落于被他打翻的茶杯上,抛釉的瓷杯已碎成数片,仅看着这些,看不出任何猫腻,就像这魏三娘,表面上一副温柔和善的模样,背地里竟对她和慕容云天做出下药的勾当。 这般思付着,康安安心中第一次对慕容云天生出一丝歉然,而慕容云天紧盯着魏三娘,浑身散发出萧杀之气,这种萧杀,出现在他脸上,使得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同于以往的邪肆和纨绔,倒像是拥有了王者的霸气和稳重。 他,却不像他。 康安安疑惑着收回目光,亦变得警惕起来。 而此时,凤倚已行至她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夫人,小心。” 她点头,调动全部的感官,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四周隐约有轰隆轰隆的响声,类似地动山摇,又像山石移动,很快,他们便发现所处的地方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2:公子,我帮你得到她!(三更) 一道道石墙如春笋般涌现,将空间隔开,放眼望去,曲折繁琐,看不到尽头,仿佛,他们走进了密匝的洞穴。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度容公子也难过美人关哪!” 空中,传来魏三娘的笑声,她的人却不见踪影。 慕容云天扶着石墙勉强起身,蓝色锦袍发出幽暗的光泽,他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使得完美的轮廓分外清晰,他启唇,清扬的声线里裹了一丝暗哑,不显突兀,反倒有种惑人的磁性,“我和你素未谋面,为何要加害于我?”。 他眸光微垂,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玉箸,这玉箸因衣袖遮掩,所有人都无法看到,正如康安安能看到的也只是他完美的侧脸和额上滚落的汗珠。 康安安听不懂两人的话,也不曾留意到魏三娘口中度容公子的称谓,她只当魏三娘是慕容云天的仇人,魏三娘找慕容云天报仇,结果自己恰巧被波及。 她朝前走了两步,想找到机关或出口,可看了一圈才发现,除了顶部有一大孔外,其余皆是石墙立起后留下的缝隙,这些缝隙仅能容纳一人通过。 她踌躇着,想走进其中一条缝隙查探,却忽听慕容云天大呵,“不可!”,他的声音不算大,微微有些喘息,让康安安迈动的步子一滞,遂缩了回去,她用眼神询问他,为何不可? 他摇摇头,眸光微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其实经常见他笑,嘲笑,冷笑,邪肆的笑,唯有此刻这抹笑竟像焰火,瞬间照亮了那已然完美的俊脸,使得她有片刻的失神。 “公子果然见多识广!”空中传来魏三娘的声音,而魏三娘的话音刚落,但见一道青绿色的光一闪,慕容云天手中玉箸如利剑般,直直射向斜上方一处。 砰的一声,玉箸没入石墙,呼啦啦一阵碎石滚落,扬起阵阵粉尘,待尘埃落定,赫然见魏三娘立在一块巨石上,那多情的眸中闪动着来不及收回的错愕。 那错愕也仅是一闪,便消失不见,魏三娘看着慕容云天,眉宇间漾起一抹少女才有的娇羞,软语轻哝,撩拨人心,“公子真是冤枉我了,我从未加害与你,相反,我是在帮你,你喜欢这丫头,我帮你得到她,不好吗?”。 原来,慕容云天的笑,是因为他确信魏三娘会出声,而他以一玉箸逼其现身的功夫,远远超过他平时所展露的。 康安安听魏三娘话中提到自己,又思及一连串的遭遇,遂愤然道,“这位大姐,我原以为你是可怜之人,才轻信于你,被你诓骗至此,谁知,这不过是你与他的恩怨,休要再牵连到我!”。 骤起的声音,让魏三娘的目光从慕容云天身上移开,眸中尽是被打扰到的不悦。 “小丫头,这么说就不对了,若不是听见你提到他,我也不会留下你将他引到这布庄内,然后借你的手哄他喝下这茶水,我虽目标是他,他却因你而陷入这困顿之中。”至此,顿了顿,魏三娘抚摸着手边一块褐色石块,眸光骤然变得玩味,“到底是他牵连到你,还是你牵连到他?”。 康安安在魏三娘的注视下,顿觉阴风袭来,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连声音都带了一丝颤,“我和他没任何关系,况且我亦有夫君,你休要乱点鸳鸯谱!”。 “我晓得你有夫君,并且还晓得你夫君是赫赫有名的凤君冉!”魏三娘说完,翩然飞下,立在三人面前。 她的神情并未因康安安搬出凤君冉而有所惧,反倒是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笑容,让康安安极为不舒服,却也从她的话中捕捉到重要的信息,这魏三娘必然是想通过自己达到某种目的,至于何种目的,她暂且猜不到。 而,从魏三娘话中捕捉到信息的何止康安安,还有慕容云天,他虽身体不适,脑子却清醒的很。 在魏三娘方才与康安安的交谈中,他发现魏三娘眼底有着和自己相同的颜色,或怒或喜或悲均会出现的颜色。 “你是兰国人!”慕容云天缓缓开口,语气十分笃定,他看着魏三娘,双手紧握成拳,淡蓝色的眸逐渐加深变成湛蓝,这湛蓝,康安安熟悉,上次,在古佛寺,他与她起了争执,与小叔博弈时曾出现过,伴随着眸色的加深,身体四周隐约有气流浮动,许是因为中了药的关系,这气流并不太强烈。 “公子果然聪明过人,不过,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魏三娘似乎看出了慕容云天的意图,也不阻拦,反是目光暧昧的在康安安和慕容云天之间逡巡,“免得力气用完了,到时候有心无力。” 康安安被魏三娘话中暧昧击的鸡皮疙瘩落一地,却由着她的话扫向一旁的慕容云天。 慕容云天仍拼力尝试,薄唇抿着,额上青筋毕露,下一秒,吭哧一声闷响,身子弯伏,嘴角溢出鲜红,他抬眸,湛蓝的眸里氲氤出若有若无的红,蓝红相接,分外妖冶,这妖冶恰如冰火相撞,只是不知冰会灭了火,还是火会蒸腾了冰。 “夫人,一会儿我引开她,你寻找机会逃走。”耳边响起凤倚的声音。 康安安听着,双眸却仍定在慕容云天身上,隐含忧色,“我走不了,你找机会走!”。 “你们谁都别想走!”魏三娘似听到两人的话般,说完凌厉的掌风袭向凤倚。 凤倚侧身,抽出白绫应战,“兰国人敢在我丰国造次,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所有和我打斗过的人都这么说,结果我活了,说的人却死了。”魏三娘掌风阵阵,身姿灵巧,几次均轻松躲避掉白绫的缠绕。 反倒是凤倚,在拼尽全力的情况下竟不得近魏三娘的身,有些恼羞成怒,她白绫越挥越快,踏足贴向魏三娘,欲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招果然有效,只见那白绫堪堪缠住魏三娘的腕部。 凤倚心中一喜,然,这份喜还未于眼底化开,下一秒便转为仓皇失措。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3:兰国绝世公子九度容(四更) 原来魏三娘故意引她近身,故意让其束住,只为给凤倚致命一击。 原本被白绫束缚的手腕骤然反转,握白绫于掌心,用力一扯,顿时,凤倚如风筝般被扯了过来。 魏三娘阴恻恻的冷笑,同时出掌击向凤倚的胸口,这一掌似带着黑风,将凤倚胸前的素衣氤成手掌大小的黑色。 凤倚咚的一声跪倒,噗哧,吐了一口血,这血竟也泛着黑色。 “凤倚!”康安安心中大骇,举起随身所携带的青叶,欲放在唇边吹响,可青叶还未到嘴边,便被魏三娘的掌风袭掉。 没有了青叶,康安安忙上前将凤倚扶起,看着她,嘴唇也渐渐变得乌紫,“凤倚,你有没有事?”。 凤倚微笑着摇摇头,想要答话,谁知,甫一张开嘴,便又有一口黑血吐出。 “点她合谷穴c中魁穴,别让她说话。”慕容云天幽幽开口,嗓音暗哑,十分虚弱。 康安安听着慕容云天的话,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点穴?该怎么点?她无功夫和内力,能成功吗? 真后悔未向小叔习得几招! 而她也心知,若慕容云天能帮忙,便不会开口传授,如今关乎凤倚的安危,容不得她过多犹豫。 康安安双指并拢,伸开又并拢,如此反复几次,后拼力在凤倚身上点了两下。 这两下很重,几乎用掉她全部力气,而在触到凤倚身体后,她惊觉有真气自指尖溢出,这种感觉很陌生,陌生中又有那么一丝的熟悉,好似她本来就会,不过被遗忘掉了,现在又找回来了。 这般想着,她将手砸向地面,换回的却是肉疼。 看来,刚才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而凤倚却实实在在感觉到有内力注入自己体内,她看着康安安,眸中漾起一抹疑惑。 夫人何时有了功夫? 当然,这疑惑现在是不能问的,总之,她呕血的症状确实因此而减轻不少。 “我说过,说我找死的人,结果都死了!哈哈!”魏三娘对康安安的伎俩不屑一顾,她睇着康安安和凤倚,笑的开怀。 康安安将凤倚扶好,背靠石壁,起身,冲到魏三娘面前,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话她必须要问,哪怕有生命威胁,如果她不知凤倚吐血的原因,便无法救她。 “不过是断魂掌而已。”魏三娘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眸中闪过一丝兴奋和迫切。 断魂掌,康安安并不知晓,但凤倚却明白,这是兰国冥焚教魏三姬的绝杀,一掌断魂,一掌毙命,中掌者,毒入血液c骨髓,终吐血而亡。 冥焚教,兰国第一大教,它的崛起似在一夜之间,无关乎正邪,只要酬劳够高,冥焚教也会插手武林c世家甚至朝廷之事。 是以,在兰国,对冥焚教敬畏的人,有;对冥焚教恨之入骨的人,有;对冥焚教屈膝巴结的人,亦有。 而冥焚教教主冥幽神龙见首不见尾,旗下有八位护法,魏三姬便是五护法。 由此可见,这魏三娘正是魏三姬。 而如今冥焚教的人现身丰国,目标又是丰国景南王之子,个中缘由,细思极恐,怕是只有慕容云天知晓。 “夫人,我无碍”凤倚气若游丝的开口,努力勾了勾嘴角,这一使力,又见黑血从嘴角溢出。 “凤倚,你不要说话!”康安安见状眸光骤然紧缩,复返身至凤倚身前,颤抖着手擦拭她唇边的黑血,小脸惨白,怒对魏三娘道,“你放了我们,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 “哈,真是好大的口气!”魏三娘嗤笑,满脸的不屑一顾,片刻后,仿佛想到什么般凝了眸转向慕容云天,复又看了康安安一眼,不屑转为诡异,“我要什么,公子自会告知与你。” 又是这种眼神,方才她说慕容云天有心无力时,便用的这种眼神,暧昧且黏腻,让人极度不适。 因着这句话,康安安疑惑的看向慕容云天,却见慕容云天合着双眸,靠在石壁上,神情不复先前的淡然,隐含痛苦之色。 康安安定了定神,对魏三娘又道,“你刚才说知道我夫君是凤君冉,那么也应该知道他的能力和手段,若你敢伤了我,他定不饶你!”。 “我当然知道丰国公子凤君冉,风华绝代,举世无双,以你的姿色能攀上凤公子,啧啧,不知修了几世的福分。”魏三娘摇头感叹,颇为惋惜,叹的是她,惜的是小叔,这语气,让康安安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很差劲。 心情也跟着差劲,不过,转念一想,今日或许不能活着走出去,如此,魏三娘口中的攀,便不算攀,顶多算露水姻缘。 臆想之际,忽听魏三娘又道,“小丫头,你可知,兰国也有一绝世公子九度容,行踪莫测,善易容,亦有倾城倾国之姿,我把他送给你,可好?”。 话里话外,惋惜不再,甚至带了些许诚挚的诱哄。 “什么度容公子,你把他给我做什么?我不要!”,是的,她不要,她只要小叔,这世间唯有小叔是她甘愿追随一生的男子,而度容公子,她曾在古佛寺听小叔说过,彼时,她不太明白,而今再次从魏三娘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除了颇感意外,还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既然他这么好,你何不将其收了,还会轮到我?”,她冷嗤,嘴角挽起讽刺。 “你不要?你可知兰国有多少女子钟情于度容公子?”魏三娘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用一种白痴的眼神看着康安安,片刻后,嫣然一笑,转向慕容云天,“你这么说,度容公子听到会伤心欲绝的!”,语毕,嗓音妖媚,“我倒是很想要度容公子,可惜——”。 后半句话隐没在欲言又止的叹息里。 慕容云天却是恍若未闻,神色浅淡,他依旧合着双目,靠在石墙上,姿势还是之前的姿势,唯有手掌覆在身后,隐约可见雾气冒出。 这雾气让魏三娘眸中蓦地闪过一丝凌厉,她唇边扯起一抹细微的弧度,拊掌于石墙上拍了拍,随之,一道裂缝出现在凤倚身后。 这裂缝不大不小,刚好是可以容纳一个人的间距,里面黑黝黝的,像是无底洞。 那抹无边暗黑让康安安心中一怵,几乎没有犹豫的奔上前,然,随着她卖出的第一步,凤倚便被魏三娘推入裂缝里,随后,那裂缝缓缓闭合,只余约莫五寸的距离,这五寸,人是进不去的。 原来,她自以为是的营救不过加速了她的死亡。 “凤倚!”康安安扑在石壁上,凄厉的喊着,拳头狠狠拍打着,石壁却是纹丝不动。 “凤倚”不知过了多久,手心因摩擦硬石亦变得红肿,她也失了力气,跪伏在地上,口中呢喃着,泪如雨下,凤倚不见了,她该如何向小叔交待? 突然,手上银环动了动,康安安哭声蓦然顿住,遂摘下银环扔进缝隙中,心中默念道,小金子,你一定要救她。 在康安安伤心欲绝之时,魏三娘并未闲着,她快步走近慕容云天,捏起他的下颚,指尖轻轻抚着,眸中浮现痴迷之色,“度容公子,待事成后——”。 慕容云天蹙眉,赫然睁开双眸,眸光湛蓝,仅余少许红色,他开口,神色冰冷,吐出的话满含嘲讽,“不自量力!”说着,右掌出,快如闪电,击向魏三娘的命门。 魏三娘侧首,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掌,不过,依然波及到颈肩处,只听咔嚓一声,肩胛骨裂。 魏三娘被震得连连后退,她反手一扬,洒下黑色粉末,接着身形一闪,从一裂缝中消失,一并消失的还有甜腻的笑声,“哈哈!噬心粉加上这合欢散,六炷香内要找女子纾解,否则,将七窍流血而死!”。 话音刚落,慕容云天神情蓦然一变,遂伸出食指和中指封住胸前两处穴位,即便如此,胸腹间仍腾起莫名的炽热,他甩甩头,弓着身子,单手撑于地上。 墨发直垂,掩住俊美容颜,渐渐的,那墨发如被颜料浸染,自上而下变成亚麻色,这颜色浑然天成,仿佛这才是他本身的发色。 “慕容云天!”康安安见状,顾不得恐惧,上前,欲将其扶起,待触到他手臂的一刹那,面前男子猛地抬眸,满眼的猩红宛如血色琥珀,妖娆诡谲,白净的两颊亦浮上不正常的红色,直骇的康安安一屁股坐在地上,蜷缩着腿,向后退去。 她一直退,一直退,仿佛只有离慕容云天远远的,才是安全的,直到咚的一声,后背狠狠的撞上石墙,才发现,自己已是无路可退,她扶墙而站,脑海里响起魏三娘的话,水眸睁大,满是戒备。 ------题外话------ 四更完毕,我要票票,留言,给香点动力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4:占有后,会娶你(一更) 而慕容云天仅淡淡扫了她一眼,便合上双眸,时不时地咳嗽一声,并无僭越之举。 康安安心道许是魏三娘危言耸听,这慕容云天不是好好的吗? 她努力平复心绪,行至魏三娘消失的地方,拊着墙,仔细摸索,觉得奇怪了便拍上两下,希望能找到机关或漏洞。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冥焚教的遥仙阵,入阵易,出阵难,循环往复,始终如一,除了破阵,别无他法。” 慕容云天咬牙开口,喘息着,似压抑的十分痛苦,额上已是大汗淋漓。 康安安闻言,小脸一白,满心的希望顿时化作泡影,半晌儿,抬眸,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能破阵么?”。 “能破此阵者,除了冥焚教八大护法外,全天下不足五个咳咳”慕容云天启唇,声音越来越低。 这低在康安安耳中更像是没底气,她眉头一皱,几乎要哭出来,“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慕容云天偏了头,看着康安安的憨态,嘴角微微上扬,补充道,“本世子就是其中一个,笨蛋!” “真的?”康安安眸色一亮,抹了把脸,跑到慕容云天身边,抓住他的手臂,急切道,“你倒是快破呀!”。 若在以往,他喊她笨蛋,她定会反驳回去,如今因着前半句话,她倒不甚在意。 她盯着他,眸光清澈,似初生朝阳,充满希翼。 少女的馨香传入鼻翼间,此刻,她不知道,对于中了合欢散的他来说,这种亲近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他回视着她,眸中极淡的红氤氲在大片的湛蓝中,渐渐成燎原之势。 体内欲念原本靠意志力控制,他自诩自制力极佳,却因少女的靠近喷涌而出。 他倏地合上双目,手掌紧握成拳,紧的,能听到骨节的咔嚓声,手臂肌肉也随之凸起。 康安安察觉到男子陡然的变化,素手一颤,掌心仿佛被烫到,蓦地放开。 “滚!”下一秒,男子大手一挥,将她甩的一个趔趄。 她伏在地上,其实,摔得并不是很疼,她却揉着手肘,看起来很痛,“你疯了么?”,说出这句话,偷偷观察他的反应,果见,他喘息渐平,似意外自己的粗鲁,脸上浮上一丝抱歉。 “只可惜,我中了合欢散,无力破之。”他复靠在石壁上,声如细蚊,唯有剧烈起伏的胸膛,证明他此刻全部力气都在与媚药做抗争,不过数秒,他便又咳又喘,如将死之人,呕出一口血来。 这血沁在他手上,仿佛一朵红莲花,看的康安安心惊肉跳。 饶是再大的恐惧,也因这片殷红而褪去,如今,这里,只余他们两个人,若他再有恙,她便会彻底困死在这儿。 如此想着,她爬过去,以衣袖擦拭他嘴角的血迹,同时将指尖搭在他脉搏上。 她懂医术,彼时照顾凤祈康的数年,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治好他的病,源于,他的命和她的幸福息息相关,因此博览众多医书,暗地里配了不少药丸。 当然,这些药丸,凤祈康是不吃的,她常常乔装打扮,分给那些病情各异的乞丐或流浪人,她看着他们重拾健康,心中亦是满足。 而今她的医术虽比不上小叔和胡医师的精湛,到底也是不差的,慕容云天的情况容不得她再做任何谦虚和掩藏。 指腹下的脉搏忽强忽弱,毫无规则,若是平常人,恐怕早就禁不住一命呜呼了。 她抬起他的手掌,平放于腿上,双手捏住鱼际穴,一下又一下狠力按压,在这有限的条件下,她能做的实在是太少。 她希望这传统的穴位疗法能起到一丁点儿的效果。 不过,从慕容云天猝然睁开的眼眸中,除了疑惑,还有逐渐吞噬理智的疯狂来看,效果并未达到她的预期,甚至相悖。 这种相悖让她再顾不得他的性命之忧,反身朝一旁逃去,红色的绣花鞋也因着仓惶而从脚上脱落,红色的布面,映着红色的眼眸,有种惊悚的味道。 “啊——”她惊叫。 攀爬的身子并未挪动太久,源于她的另一只脚被他的大掌攥住,他的大掌濡湿灼热,攥住她的脚踝,使得那抹娇嫩很快便堙出一圈红痕,红痕处,黏腻难受。 他接着狠狠一拉,她瞬时如冰面上的雪橇滑至他面前,纵然,她并没有见过雪橇,也不知道雪橇在冰面上如何滑动,她所得知的雪橇都是凤祈康生前给她讲述,让她心生向往的东西,可又有什么用呢? 即便雪橇滑冰的感觉再好,也不过是一种体验,正如她现在经历的另一种体验。 他似乎急不可耐,并不给她过多的时间去感受,仅剩的一只绣花鞋也因他的粗鲁而脱落,翻滚着,静止在一旁。 而他的动作却不会停止。 不但不会停止,更要演变成另外一种姿势。 他伏在她身上,头附在她耳边,重重喘息,双手撑着地,以免他的重量压坏了她,这细小的照顾,让她觉得他仍有一丝理智。 她其实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了还能观察入微,保持清醒,也正是这份清醒,让她想起了魏三娘的话。 她说让慕容云天省省力气,免得到时候有心无力。 她还说要将度容公子给她。 既然要给她度容公子,又给慕容云天下了药。 并且,她知道小叔是名冠天下的凤君冉。 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一切,若联系到一起分析。 魏三娘的目的便昭然若揭。 若慕容云天侮辱了她,便等于侮辱了小叔,小叔势必会和慕容云天不共戴天,到时,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才是魏三娘身后的人最想要的吧!那人必是慕容云天的仇敌,才想到如此歹毒的计策。 “慕容云天!你醒醒!”她怒吼着,伸出双臂推他,可她的力气对于他如隔靴搔痒,不过,这似痛极的一吼,终让他抬起眼眸,眸中赤红更甚,仿佛要一切焚烧殆尽。 瞳孔上倒映出她恐惧的脸,脸上的苍白终占据了赤红的一点,哪怕只有少许也让他找回一丝清明。 “康安安?”他俊美的脸上漾起迷茫之色,似在思考,又似在挣扎,片刻后,点了一下头,对她做出承诺,“我会娶你!”。 ------题外话------ 依旧四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5:你,不是慕容云天!(二更) 这就是他迷茫的原因,他说会娶她,神情庄重,不复平日里的狂妄邪肆。 她知道,这是他所能给她的最大的补偿,如果她够聪明,此刻应该欣然委身于他,毕竟,慕容云天的身份在丰国亦是显贵,这显贵,哪怕她不能成为他的正室,也能打脸凤家所有看不起她的人,她甚至可以堂而皇之的要求他放了凤祈泽。 瞧,这些对她多有利! 可为何她仍旧满心的不愿呢! 不愿以身体为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愿依附于一个又一个男人! 是她灵魂变得高尚了?还是这数月内的成长让她看清了一些事情的本质? 她不及细想,便觉颈间一痛,他竟然像狼一样咬破她的脖子,吮吸着她的血液。 瞳孔里她的影像也因着他的啮咬而被黑暗吞噬,赤红又主导了全部。 痛,让她愈加清醒,也让她愈加恐惧。 是的,有种想死掉的恐惧! 哪怕,这并非是她第一次失身。 彼时,她第一次失洁,是在凤府凤祈康生辰的那晚,她被那人强要,身子一次次的被贯穿,痛彻心扉,她也仅是捂紧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痛,在身,却不在心。 是的,在凤府的这些年,她为了寻求一隅安定,将心挖出埋藏,对于一个无心之人,命,远比身子更重要。 那一次,成全了一些人的算计,成就了她的现在。 如今,她的心被那人填满,便不堪忍受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碰自己。 这,才是她恐惧的源头。 而这一次呢,又将成全谁的算计? 没有人回应她。 嘶啦—— 回应她的唯有衣衫被撕裂的声音,像指甲划过利器,尖锐刺耳,她终在这刺耳的声音里重新变成刺猬,手覆在头上,摸索着,拔掉一根银簪,蓦地朝身上男子刺去。 那一头黑发如瀑布般散开,伴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缓缓垂落,随之垂落的还有她颤抖的手。 一直以来,她不太喜欢繁琐的发式,这得益于她清丽的长相。 凤祈康活着的时候,简单的随云髻配一银簪,便能将她精致的小脸完全展露,更多的繁杂反倒显得累赘,凤祈康死后,她干脆将墨发全拢于头上梳成峨髻,同样配以银簪,也幸好配以银簪,才让她有反击的利器。 噗哧,银簪入肉的声响,混沌而沉闷。 慕容云天肩膀一疼,迫使他抬起头,侧手瞧向疼痛的根源。 那是一根银簪,金光闪闪,刺得人眼酸,他剑眉一蹙,抬手将银簪从肉中拔出,鲜血外渗,堙在蓝色锦袍上,不过是暗黑的一小片,他看着这银簪,有瞬间的怔忪。 因着他的怔忪,康安安用力一推,将慕容云天从身上推下,她拢着破碎的衣衫,逃到一旁,如果目光能杀人,她相信,他已被她杀死不下千次。 “慕容云天,你不要中了敌人的计谋!”她轻颤着,吼出这句话,嗓音因过于用力而沙哑,乌黑柔亮的长发披散在她羸弱的肩膀上,形成扇形的保护状,她的俏颜隐于黑发下,看不真切,唯有止不住颤抖的身子控诉着她的委屈。 “慕容云天,我不会用身体取悦你!也不会嫁给你!我夫君是凤君冉!你要了我,就是与他为敌,我相信这是魏三娘背后之人乐见其成的!”她哽了一下,再度开口,已无方才的歇斯底里,她知道,她的话只能说到此,若慕容云天依旧执意辱她,她唯有与之玉石俱焚。 慕容云天攥紧银簪,银簪末端还沾着他的血迹,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飘进他的鼻翼中,冲淡了他胸腹中的戾气。 他盯着康安安满是泪痕的小脸,那水润的眸中仍有恐惧,却佯装镇定,明明快要崩溃,依旧从容不迫的分析出致命的道理。 若说他从前对她的轻浮不过是争强好胜衍生出来的寂寞,那么这一刻,他对她竟有了一丝心动。 “对不起。”他垂下眼眸,举起银簪刺入他的左手掌心中,他刺得比她用力多了,约莫两寸的手掌全部被银簪贯穿,刚才的疼痛让他清醒,这份疼痛让他暂时平静。 康安安被他的举动吓得呆住,她看着他的掌心涌出鲜血,沿着指腹滴在地上,她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才发觉喉口干涩难耐,以至于发不出任何音节。 “谢——”她将目光从他的掌心移至他脸上,想表达谢意,突然,她双目圆睁,像看到可怖的事物一般,手覆在唇上,颤抖着手指向他的俊颜,“你你的脸”。 慕容云天看着康安安的表情,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待触到边缘翘起的一层薄薄的面皮时,遂皱了皱眉,抬手撕下,这一撕,便撕出一张美的令人窒息的脸。 这张脸如白雪般清透,又如夏花般绚烂,眉似秀峰,此刻微微蹙着,于人看到便会心生不忍,红唇妖娆,比涂了胭脂的女儿家还要美艳,唯有那双灵动的眸子里的湛蓝色未有丝毫改变。 康安安怔怔的看着,神情有瞬间的恍惚。 这恍惚并非来自初见慕容云天倾城之姿的震撼。 毕竟,她天天面对小叔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早已对所有美男子免疫。 她的恍惚是因为,她好像曾经见过慕容云天这张绝色的脸。 这种念头也只在头脑闪过,细想,却什么印象都没有。 “你不是慕容云天?”良久,康安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樱唇微微张着,似仍处在突发的震惊里。 慕容云天斜靠在石墙上,侧首,薄唇勾起,挽起一抹羞涩的笑,“你,对我的长相可还满意?”。 他答非所问,睁着湛蓝色的眸,表情无辜,宛若婴儿般纯真,他面色倦怠,眼波流转之间,又带着别样的风情。 康安安随着他的话面容一滞,不过须臾,便又恢复正常,她冷哼,亦答非所问,“你若不告诉我你是谁,我便告知官府,你伪装慕容世子,意欲图谋不轨!”。 慕容云天闻言,笑意加深,低了头,凝了一眼受伤的掌心,身形微动,瞬间移至康安安面前,卡住她的脖颈,缓缓使力,绝美的面容荡起一抹残狞,“那我先杀了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6:要了你,愿意吗?(三更) 慕容云天闻言,笑意加深,低了头,凝了一眼受伤的掌心,身形微动,瞬间移至康安安面前,卡住她的脖颈,缓缓使力,绝美的面容荡起一抹残狞,“那我先杀了你!”。 他用的是那只受伤的手,掌心还插着她的银簪,她能感觉到簪尖沁着凉意刺入她的肌肤,他的手掌还流着血,她脖颈处方才被他咬破的地方被他这么一箍,火辣辣的疼。 他的血混着她的血滴在她胸前,血腥味炽浓,康安安泛起阵阵呕意。 “你不会杀我的!”她强忍不适,微笑着挤出这句话,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慕容云天或许不会,但我会!”,他贴近她,手掌收了一部分力,嗓音狠残,偏偏表情宛若婴儿般无辜,她身上好香,更香的是她的伤口处,那里渗着血,香味便是来自她的血,他嗅着,狂躁的心得到舒缓。 方才,他能寻回理智,其实,靠的不是这根银簪,而是她的血。 她的血不似常人的血,隐含特殊的香气,诱着他啮咬吮吸,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你也不会,度容公子!”她状似无畏的勾唇,说着稍稍侧头,避免和他接触。 他离她实在太近了,近的让她以为他又要喝她血,她喊出他的名字,明显感觉到他身子一僵,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么不妨由她挑明。 “杀了我,你岂不是很孤独?”,她斜睨着他,似笑非笑,侧头牵动了伤口,痛的她颦了颦眉。 许是她的不适,引得他,将注意力定在那殷红处。 她忽觉眼前一暗,他又俯下头,再度像只吸血蝙蝠一般吸着她的血,她没有挣扎,因为她感觉到她的血似乎是他的解毒良药,比起失身,这点血真的不算什么。 不多时,他便将她放开,红唇上沾着她的血,他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舔净,他做的这个动作很邪恶,偏偏又有种说不出的魅惑,他开口,嗓音里带着餍足的满足感,“没错,杀了你,又逃不出去,我岂不是很孤独?”。 “你不过是不想中了敌人的计谋罢了!”康安安撇撇嘴,抬手抚上伤口,让她疼得倒吸一口气。 “你很聪明!”他扔给她一条丝绢,上好的天蚕丝织就,新的,还未被人使用。 她也不客气,接过,覆在伤口处,凉凉的,很舒服,她忽然想起自己的丝绢,掏了掏,却发现不在衣袖内,眉心颦了颦,暗道,莫不是刚才匆乱之时给丢掉了? “我们做个交换!”半晌儿,她方再度启唇,似水的眸华定在他脸上,内敛而沉静。 “哦?”他挑眉,斜睨着她,亚麻色的长发散出幽幽光泽,映在她乌黑的瞳仁里,洇出绝代的风华。 “我帮你保守秘密,你放了凤祈泽!”她轻飘飘的说着,神情淡淡,声线的发出牵动了伤口,引得她频频蹙眉,遂转了眸,摆正身形。 “威胁我?”他不再称本世子,可以说默认了度容公子的身份,这身份,在丰国,目前只有康安安知晓,虽然魏三娘看似也知晓他的身份,但魏三娘毕竟是兰国人。 而魏三娘此次秘密潜入丰国,目的应该不仅是挑起他和凤君冉的纷争这么简单,他们以康安安为介入点,并不直面与他为敌,揭露他的身份,意味着他们有所忌惮。 “度容公子这么说就有失偏颇了。”康安安双眸直视前方,嘴角挽起一朵笑弧,这是她入室来第一次笑,有点狡黠,带抹自嘲,很快随着他的话凝滞在唇边。 “你最好给出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他对于她一闪而逝的笑有些捉摸不透,这让他不满的加重语气。 “无利不起早,我既替公子保密,自然要寻一些报酬,这是其一,我无缘无故因公子差点受辱和丧命,也得要些补偿,这是其二,公子喝了我的血才免受噬心之苦,更需折成好处,这是其三,以三抵一,算起来,还是我吃亏了呢,公子怎么能说认为我威胁你呢?”。 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取下丝绢,重新折叠,被血濡湿的那一面被掩上,她换作好的一面再度覆于伤口处,做这些的时候,从容不迫,但那颗心在得到一旁男子的回答前,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吗? “哈!” 甫听到他发出的第一个字,按在伤口上的指尖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这一抖,引得更多血沁出,她却犹不自知,捏紧丝绢,蹂躏出一朵绢花来,中间明晃晃的一点红,很刺人眼。 慕容云天看着那红,蹙眉,“说的很有道理,我答应你,若能出去,便放了凤祈泽。” 其实,凤祈泽不过是只替罪羊,既然是替罪羊,便可有可无,放了他,自然有别人顶上去。 “谢谢。”她低下头,小声的说着,眸中隐约有莹光闪烁,所有的遭遇和委屈霎时化为虚无,这一趟,不白来,这场罪,不白受,毕竟,她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我欠你的。”他凝着她的伤口,意有所指。 这时,忽听有响动传出,自前方石壁之后,康安安眸光倏地一转,紧紧地盯着声源处,屏住呼吸。 慕容云天亦有所察觉,他敛了心神,拔掉银簪,抓了几枚石子在手中,目光盯着那处。 就在两人凝神细听之时,声响骤然消失,不多时又响起,听着似有规律可循。 康安安屈膝,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右脸伏在墙上,听着听着,双眸蓦然睁大,渐渐的,氲氤出雾气,“凤倚,是你吗?”。 她欣喜的问着,纤手有节奏的拍动石墙,一句复一句,“凤倚,是你吗?”。 那边,似乎真的传来女子的声音,“夫人” “凤倚,你还活着”她抽泣着,看向慕容云天,指着石墙的那端,重复道,“她还活着”。 慕容云天却是紧蹙眉头,神情无一丝松懈。 方才那回应声,他同样听得清楚,正因为清楚,才觉得不对劲,按说,过了这么久,凤倚不可能无恙,她中的毒是断魂掌的毒,功力强的人也仅能撑上一个时辰左右。 但,若不是凤倚,又会是谁呢? 他迅速从怀中迅速掏出一张新的面皮置于脸上,俯首间,再抬起又变成了慕容云天的长相。 他循着声源,掷一颗石子于石墙上,只能嘭的一声,石墙倒塌,石墙后,赫然可见凤倚伏跪在地上。 康安安一看真的是凤倚,欣喜的便要奔上前去,却被凤倚厉声止住,“夫人,别过来!” 凤倚扬着头,乌紫的唇已泛着正常的红色,除了看起来有少许虚弱外,并无中毒症状,她手中握着一个银环,那银环正是康安安给她的银环,里面装着小金子。 凤倚话音未落,康安安便觉手臂被人一拉,是慕容云天,至少这个面皮是慕容云天的面皮,康安安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也仅一闪,便恢复正常,如此她已心下了然,度容公子仍需隐于世,慕容云天则应活在明处。 “怎么这么笨!”慕容云天蹙眉,握着康安安手臂的手微微使力,视线却定在前方。 康安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吓得脊背发凉。 方才还平坦的地面,此刻却变成了黑洞,宛如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幸好她没过去,否则—— “夫人,这个给你!”凤倚扬扬银环,递给康安安一个感激的眼神,后将银环给康安安扔了过去。 康安安接过,轻抚了一下,将银环戴在手腕上,眸中氲氤出雾气,“我们都要好好的!” “嗯!”凤倚重重点头。 康安安看着这突来的黑洞,心下疑惑,并不觉得这黑洞有多深,她随手抓了一把石子,投进去,半晌竟是没听到回声。 怎么可能? 平白无故出现这么个洞,难不成是他们事先所挖?就算挖,也不可能挖这么深吧! 各种疑惑充斥在脑海中,她抬眸看了凤倚一眼,凤倚摇摇头,意思是自己也不知道。 康安安又看向慕容云天,此时慕容云天躬着身子,手捂胸口,貌似十分难受的样子。 “慕容世子?”她试着叫了一声。 良久,慕容云天才抬起眼眸,原本湛蓝的眸子又染上点点猩红,因为两人离得很近,康安安看的清楚,看到后呀的叫出声来,不是害怕是惊讶,她的血没有解他的毒? “你的血只压制了毒性,要肃清,还需外力。”慕容云天似知晓她的疑问,忍着不适说道。 “什么外力?”康安安看着他的样子,想到方才他的疯狂,瑟缩了下身子,不着痕迹的挪了挪。 “呵——”慕容云天斜睨着她,笑容暧昧而邪肆,“当然是要了你的外力!”说到这,低低的咳嗽几声,嗓音变得暗哑,“愿意吗?”。 “你敢!”康安安怒斥,蜷缩着又远离他数尺,转眸盯着那黑洞,不再言语。 隐约间,似有扑棱扑棱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由远及近,突然嘭的一声,由数千只蝙蝠团成的黑雾自洞口处炸开。 ------题外话------ 上一章埋了一个重要的伏笔,以后揭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7:喝安安的血(四更) 这让康安安想起了天上的焰火,只不过,焰火明丽,蝙蝠黑暗,一个能将天空照亮,一个能将他们吞噬。 是的,这些蝙蝠呼啦啦的自黑洞中飞出,散于各个方向,最后集中飞向他们几个活物,在这些蝙蝠眼里,他们仅是可供它们饱餐的活物。 慕容云天和凤倚均有伤未愈,自顾不暇,别说护着康安安了。 他们掌风挥动,打下一波,又来一波,一时间,到处都是吸血蝙蝠崩落的吱叫声,凄厉尖细,让人听着瘆得慌。 当然,也有不少蝙蝠朝康安安飞来,她闭着眼,胡乱挥动手臂,袖风带起的风远不如掌风凌厉,但让人奇怪的是,每每她挥起袖子,那些蝙蝠便会停滞不前,盘旋在前方,呲牙咧嘴,似在怕着什么。 康安安发现这异状,渐渐惧意消失,仅高举着手臂,那些蝙蝠就不敢再靠近她。 她看着手臂,目光落在手腕上的银环上,立刻恍然大悟,原来它们害怕的是小金子。 康安安将银环打开,小金子一跃而出,飞腾在空中发出银色的光,银光闪过,刹那间四周大亮,所有蝙蝠被这强光照耀,纷纷循藏躲避。 不多时,漫天的黑蝙蝠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康安安伸出手掌,那银光稳稳当当的落于康安安的掌心中。 “小金子,谢谢你。”少女微笑着伏下头,吻了吻灵蚺,那灵蚺仿佛识得她的意思,蹭蹭她的掌心,自动钻入银环中。 慕容云天看着这让人惊艳的一幕,双眸流光溢彩,闪动着无数的小星星。 凤倚则拭了拭眼角,鼻子发酸。 “这就是传说中的灵蚺?”慕容云天幽幽开口,气息仍旧不稳,“康安安,你可以!”说着,对康安安举起拇指。 康安安听得慕容云天话中意思,他以为自己的灵蚺是凤府的那只。 “这是我捡的,和凤家的没关系。”康安安出声反驳,无论如何,她都要咬紧这句话,“慕容云天,我又救了你一次,希望你不要恩将仇报!” “当然。”慕容云天嘴角勾起,不再看康安安,双目阖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康安安也累了,瘫在地上,目光涣散,想着如今的处境,心里突然升起阵阵绝望。 魏三娘就是将他们困在这里,折磨他们的意志,待他们即将崩溃时,才会做下一步部署。 “来了!”半晌儿,慕容云天骤然睁开双眸,扫向康安安身侧,那眼神不是担忧,也不是恐惧,倒像是迫不及待的兴奋。 康安安看不懂慕容云天眸中意思,她想开口问他,又思及他方才的训斥,遂噤了声,静观其变。 明兰一直守在清雅小筑的入口处,时不时地,探头望向前方小径,她知道,若康安安回来,必然会走后门,那小径连接的便是后门,是以,康安安若现身,她一眼便能看到。 可等了这么久,依然没有康安安的影子。 明兰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说好的酉时前回来,现在酉时已过去半个时辰。 小姐,小姐,你在哪呢? 明兰默念。 明明很冷的天,她的额上却急出一层汗。 若康安安出事,她也别想活了。 正焦急着,忽然梅嬷嬷领着一丫鬟朝这边走了过来。 天!这该怎么办?不能让凤老夫人知道,说不定小姐一会儿就回来了,可若是让老夫人知道,即便小姐安然无恙,她也少不了被赶出府去。 明兰深深吸气,拍了拍几乎要冻僵的脸颊,垂着首,恭敬地迎了上去,“奴婢参见梅嬷嬷,梅嬷嬷有何吩咐?”。 梅嬷嬷点了一下头,抬眸,看向厢房。 里面的灯只余数盏,因此从梅嬷嬷的视角看,厢房很暗,看不真切。 “安安可曾睡下?” “睡睡下了。”明兰被梅嬷嬷蓦然开口惊到,因此回答的结巴了一下。 这一结巴,被梅嬷嬷察觉出异常。 “真的睡了?”梅嬷嬷复问,言语中明显带着不相信。 “安安小姐睡下了。”明兰这次回答的爽快,低着头,哪都不敢看。 梅嬷嬷凝了一会儿明兰,迈动脚步,径自朝厢房走去。 “梅嬷嬷——”明兰见状,心中大骇,下意识的上前阻拦,“安安小姐睡了。” “无妨,我只看看安安小姐,不会吵醒她。”说话间,梅嬷嬷已推开厢房的门,放眼床榻,哪里见康安安的影子? 明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说!安安小姐去了哪里?”梅嬷嬷盯着明兰,一向温和的脸上染上严厉之色。 明兰手指握紧衣角,短短数秒,她一直徘徊在说实话,还是说谎话的纠结中。 “还不说!”梅嬷嬷的一声呵斥,让明兰将头压的更低,几乎挨着冰冷的地面,已然决定的话脱口而出。 “小姐去了冉公子那里!” 这是唯一的借口,可以行得通的借口。 她不信,梅嬷嬷还能去找冉公子去。 “去了冉公子那里?”梅嬷嬷重复,柳眉微皱。 “是,小姐说她有事找冉公子,若有人寻她,以睡下相推脱。”假话中夹着真话,真真假假,以假才能乱真,若一味地说谎,梅嬷嬷必定不会相信。 “那你随我去一趟冉公子的别苑。” 良久,梅嬷嬷才重新开口,在明兰以为她要离开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不啻为晴天霹雳的话。 “梅嬷嬷”明兰脸色苍白的看着她。 “怎么?你不愿?” “奴婢并非不愿,奴婢觉得等着安安小姐回来就好,贸然——” “你怕什么,安安若责怪,由老奴担着。”梅嬷嬷说完,领着那丫鬟率先朝前行去。 明兰没办法,亦紧紧跟上。 忐忑中,终是走到凤君冉所住的别苑。 ------题外话------ 四更完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8:破阵(一更) 凤君冉仍未入睡,自从回到凤府,他似乎无一日睡得安稳,许是习惯了身边躺着那么一个时不时会冒出傻气的小丫头,突然少了她的陪伴,倒成了不习惯。 此时,他正在伏案泼墨,五指修长,紧握狼毫,在白色绢纸上肆意挥洒,手臂舞动如行云流水,落笔处成了一句诗:我君混区宇,垂拱众流——寥寥数语,唯独少了个安字。 怔忪间,闻得下人禀告梅嬷嬷求见,他稍稍顿笔,将狼毫置于笔架之上。 挺身,负手,从几案旁缓步走出。 澄澈如水的眸扫向虽年过五旬,依然步履稳健的梅嬷嬷,及她身后的两个丫鬟。 其中一个,他仅轻轻掠过,便认出那正是康安安身边的婢女,唤做明兰。 这明兰不伺候康安安,反而跟着梅嬷嬷跑到他这里,很大可能是康安安不在清雅小筑。 这种认知甫一出现在凤君冉的脑海中,他的眸便瞬间紧缩,扫向明兰的目光成了一束光剑,犀利而冰冷。 明兰随梅嬷嬷踏入前厅,便感觉有一道视线定在她身上,让她如芒刺在背,乖乖跪倒。 这本来也是明兰的打算,事实上冉公子比她想象的要聪明的多。 明兰跪在地上,不待梅嬷嬷开口,便将头磕得咚咚响,边磕边看向卧房那里,“奴婢无能,打扰到小姐与冉公子见面,请小姐饶了奴婢。”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梅嬷嬷狠狠瞪了明兰一眼,碍着凤君冉在场,不便发火,待抬眸看向凤君冉的时候,立刻换做一副恭敬和蔼的笑脸。 “冉公子,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叨扰您,实在是老夫人疼爱安安小姐,下午得了西城的贡点,这会儿非要安安小姐去宜馨苑尝上一尝。” 她话说一半,留一半,若康安安真的在这里,凤君冉必然能听出其中意思,让康安安随她离开,若康安安不在这里,那就证明明兰撒了谎,不过,后者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明兰这丫头再胆大也不可能拉上冉公子一块撒谎。 凤君冉淡然勾唇,看向梅嬷嬷,隽秀的脸上无丝毫责怪之意,“嬷嬷言重了,既然母亲想让安安吃贡点,等她醒了,我带她去宜馨苑便是!” “安安小姐她?”梅嬷嬷一听这话,拉长了尾音,眼睛却是瞟向卧房的一侧。 “她睡了,梅嬷嬷应知晓最近出了诸多的事,她睡眠不佳,便找我询问,我给她施了针,一个时辰前才睡下,若梅嬷嬷不相信,可随我去检查检查。” 检查二字用了两遍,语气极轻,说着时,凤君冉嘴角还含着笑,恰似主仆颠倒的假意客套,让梅嬷嬷瞬间僵了脸色,作势就要跪倒,“冉公子折煞老奴了。” 当膝盖碰触到地面的刹那,凤君冉才虚扶了一把,笑容未变,“梅嬷嬷这是做什么,亦折煞阿冉了。” “老奴告退。”梅嬷嬷说完,躬身告退,转过身子的刹那扫了明兰一眼,这一眼很明确,让明兰跟着她走。 明兰还未投求救的眼神给凤君冉,便见凤君冉遥手一指,指向明兰,语气带着无意的波澜不惊,“你就在此候着,等安安醒来再退罢。” “是。”明兰应诺,退至一旁。 待梅嬷嬷和那丫鬟彻底消失不见。 明兰复跪至凤君冉面前,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冉公子,安安小姐不见了。” “怎会不见?”凤君冉倏地蹲下身,视线与明兰持平,他看着她,眸中的火光能将人吞噬。 明兰缩着脖子,不敢看凤君冉,哆哆嗦嗦的将所有事情说了一遍。 包括,荣芙香逼康安安以自己换得凤祈泽的平安,还有康安安外出找慕容云天的一事。 凤君冉听明兰说完,抬头扫向前厅外,夜似墨染,只余道路两旁的羊角灯发出晕黄的光,“你待在这里,安安回府前不得外出!” “是。”明兰点头如捣蒜,听凤君冉这么一说,她心里总算是踏实一点了。 凤君冉蹙眉,转身没入黑夜中。 他足尖轻点,跃至一空旷无人处,手持玉箫,覆在唇边吹奏,那曲调散在风中,若有若无,几不可闻。 不多时,曲停,一黑衣人现。 “参见公子!” “将慕容云天今日行踪告知于我。” “是!”黑衣人颔首,遂把慕容云天的活动轨迹逐一叙述。 “最后出现在五彩布庄?”凤君冉点了一下头,挥挥手道,“下去吧!” 孟长安死后,司闵尘被他派去丰国渭州城,调查常宁村假扮里长之人死亡一事,渭州城与汨罗国相隔一座山,他看到那人腰间系着一物,便是出自渭州城,若能查出那人之死,将结果白送给慕容云天,让他不费一兵一卒一滴汗,凤祈泽才会安全的被慕容云天放回。 慕容云天到底还算聪明,揪住孟长安的事将他拉下水,抓了凤祈泽做要挟,目的就是不费吹灰之力而坐收渔翁之利。 既然慕容云天要的是这利,他便给他这利,谁知那个蠢丫头竟独自跑去找慕容云天,她以为她能靠死缠烂打便能将泽儿救出!现在倒好,不但没成功,反倒让自己陷入囹圄。 他若找到她,一定要掂起她的屁股打一顿才行。 凤君冉施展轻功,几个踏足,便来到五彩布庄,此时,布庄外守着数十名侍卫。 他上前,一侍卫见到他,立刻躬身抱拳,“冉公子!”甫一出声,凤君冉便认出,这人是岑侍卫,是慕容云天的贴身侍卫。 凤君冉点了点头,看向布庄招牌,黑色牌匾四周挂着七色锦缎,使得布庄的门楣醒目而别致,“慕容世子仍在里面?” “是,属下已派了四拨人进去查看,均未走出这布庄。”岑忱后退一步,顺着凤君冉的目光,亦瞧向玄黑招牌。 “世子和安安夫人在里面已数个小时,还请冉公子相助。”说着单膝跪地。 她本想,若最后一拨人再失联,便回府禀告景南王爷,那么也意味着,她护主不利,轻则受罚,重则丢命,没想到,关键时刻,凤君冉现身此处,也使得这件事有了转圜的余地,毕竟,那里面还有他的夫人康安安。 凤君冉静静的看着布庄红色朱门,片刻后,衣袖扬起,朱门大开,他踱步而入,隐身的刹那,开口说道,“里面危险,不要让任何人再入!” “是!”岑忱抱拳,看着消失于暗处的一抹白色,眉宇间浮起希翼。 凤君冉走进布庄内,发现里面别具洞天,一排排石墙不规则的紧致排列,只余一人大小的缝隙,放眼看去,密密麻麻,不着边际。 他随意走入其中一个缝隙,结果四周还有数个缝隙,再往里入,依旧如此,若找不到规律,恐怕会困死在这儿,永远走不出去。 凤君冉挥动手掌,以内力相击,石墙遇内力轰然倒塌,倒塌的背后依然有石墙耸立。 恰在此时,似有一道银光闪过,这银光,他并不陌生,是灵蚺发怒时的表现,这东西有灵性,每每发怒便通体泛白,聚光于全身,可退飞禽,吓猛兽。 而康安安手中的这只,应该是凤府那只的后代,但方才的光里隐隐带着金色,灵蚺带金,实为金蚺。 金蚺自古以来被帝王奉为神物,也是帝王们争相抢夺的对象,若康安安的这只是金蚺,那么,她一定不能将其留在身边。 心思百转千回,凤君冉眯眸,目光重新定在银光所过之处,头脑渐渐清明透彻。 若他猜得没错,这阵当为传说中的遥仙阵,属兰国冥焚教所有,采用虚实的光影结合术,极易使人产生幻觉。 若破此阵,需摒除杂念,找出那关键处。 这关键处便是那面真的石墙。 没错,眼前众多石墙,只有一面是真的,唯有击碎真的石墙,才能冲出此阵。 可想于众多石墙中找出那真的来,不啻为大海捞针。 若一个个的找,说不定找到下辈子也难找到,更何况,人被困在这里,不吃不喝,七天都难捱过。 所以,若想破阵,更为便捷的方法便是—— 思及此,凤君冉微微勾唇,白袍一撩,席地而坐,他手执玉箫,放于唇边吹响,箫声由轻转沉,由慢转疾,如战前号角,如万马奔腾,一波波内力自曲中散出,越散越急,越散越猛。 突然,狂风骤起,吹得黑发飞扬,白袍舞动,伴随着箫声戛然而止,只听轰的一声,所有石墙依次倒塌,碾磨成粉,消失的无影无踪。 “得救了!” “我还以为永远走不出这里了!” 感叹声,喜极而泣声,此起彼伏,正是早先进入,被困在阵中的侍卫,他们转着身,看到同伴的一刹那,不禁上前相拥。 心绪稍平后,见一白衣男子盘坐于地上,绝色风姿,宛若谪仙。 “谢冉公子救命之恩!”一行八人,齐齐跪拜。 凤君冉点了一下头,转眸,一言不发的看向仍屹立不倒的一面石墙,这石墙仿若冰川制成,透明璀璨。 一侍卫伸手就要碰触那冰墙。 “不可!”凤君冉出声制止,神情骤然一凛。 ------题外话------ 感谢,熙式丶涵涵两张月票,云朵儿的云一张月票,26602728亲亲的一张月票,谢谢你们,还有一直看文的亲,谢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9:基情满满(二更) 他随手掷了一枚石子,石子碰到冰墙便被牢牢黏住,不多时,表面上一道道裂纹,显然是被极低的温度所致。 那侍卫见状骇然后退。 “这是玄冰墙,可滴水成冰,遇强则强。”凤君冉幽幽启唇。 “世子一定是这玄冰墙之后,来,兄弟们,联合尔等一众功力,定能将此墙冲破!” 一侍卫首领大手一挥,其余七个侍卫立刻上前,八人站成一排,齐齐发力于玄冰墙。 八人合力,且个个功力实属上乘,奈何玄冰墙压根没有爆开的迹象,反倒是这些侍卫似拼了命般,皆面红耳赤,容颜扭曲。 只听嘭的一声,这八个侍卫被内力反噬,摔倒在地。 “可有火折子?” “有!” 其中一个侍卫忍痛,将火折子打开递给凤君冉。 凤君冉盯着这一团火焰,抬手将火折子掷向玄冰墙,与此同时,双臂挥动,一股强大的内力自掌心飞出,悉数注入火焰中,火焰得了内力相助,瞬间变成火蛇巨龙,将玄冰墙团团围住。 滋—— 片片白雾悬于冰墙四周,洇在地上,形成一滩水渍。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凤君冉眉头渐渐蹙起,额上有汗水渗出,八个侍卫见状,分列于凤君冉两侧,一同使出内力。 顿时,九道内力注入火折子之上,火焰更盛,但听冰墙内传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收!”凤君冉开口,随八个侍卫一起收回内力。 那玄冰墙便真如浮冰遭重击,一片一片碎裂坠地。 “参见世子!” “小叔!” “公子!” 数道声音齐齐发出,有些杂乱,不过,每道声音里都带着相同的欣喜。 于刚才冰墙碎裂中,凤君冉一眼便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那人小小的身子坐在一处,看到他,小嘴一撇,肩膀一抖,似要哭出声来。 他静静的望着她,暗自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手心濡湿且微凉。 方才,他被遥仙阵困住时,心里担忧的,想着的,仅是她,甚至不敢想象,她若罹难,他会如何反应。 从前晚,她误将他康儿,他的心烦气躁和一丝不可否认嫉妒,再到听得明兰说她不见了时的恐慌,以及进入这布庄后,甫一想到会失去她时骤增的恐惧。 让他渐渐明白,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丫头已驻扎在他心底深处,不显山露水,让人极易忽略,待惊觉时,方知深入骨髓,再难剔除。 康安安扬着小脸,凝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眼泪止不住的成串滚下,他,又一次救她于囹圄之中。 时间仿佛就此停滞 片刻后,凤君冉衣袖轻拂,起身近前,目光定在康安安脸上,将其所有狼狈尽收眼底。 他看到她芙颊遍布泪水,清丽的眸被冲刷的透亮,衣服上染着污渍,头发也稍显凌乱。 而让他无法淡定的是她脖颈处的齿痕,似两排血珠,皮开肉绽,尽管渗出的血已干涸,那微微绽开的破损,昭示着男人啮咬时的疯狂。 该死的慕容云天! 凤君冉身影微动,瞬间已至慕容云天面前,绝色的脸上萧杀阴沉,他揪住他的衣襟,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第一次,凤君冉喜怒不形于色的俊颜上杀气四溢。 慕容云天蹙眉,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嘴角,扬起手掌给凤君冉看,掌心处赫然有一个血洞,自上而下,穿透手掌,仅瞧着便让人觉得惊悚可怖,“冉公子,论事不能只浮于表面。” 凤君冉扫了一眼那因自残所致的手掌,眸中狠戾渐渐消退,一张脸依旧绷着,看的康安安缩起脖子,一句话也不敢言。 凤君冉面色冰冷的放开慕容云天,蹲下身,侧首,撩开康安安脖颈处的长发,些许发梢黏在那伤口处,疼得康安安嘶的一声直抽气。 “现在知道痛了?”凤君冉凉凉的开口。 康安安委屈着,忙不迭的重重点头。 凤君冉取了一红色瓷釉瓶,拔掉木塞,倒出些许白色药粉于伤口处。 他做这些的时候,又靠的康安安近了些,头低着,脸几乎贴向她的颊边,臊的康安安脸微微发烫,他动作轻柔,指尖将药粉均匀涂开,随后脱掉外衣,搭在她身上。 做完这些后,凤君冉俯身,欲抱起康安安。 却在这时,听得一声阻拦。 “慢着!” 声音有些暗哑,不过并不妨碍里面夹杂着一丝狂傲。 是慕容云天。 他斜倚着墙壁,眸光忽明忽暗,在凤君冉和康安安之间来回逡巡,“烦请冉公子为本世子解毒!”说到这,顿了顿,终将眼睛定在康安安脸上,话却是对凤君冉说的,“我会放了凤祈泽!”。 “慕容云天!”康安安出声警告,眸中漾起怒意。 一个条件被利用两次,也只有慕容云天才干得出这种事。 “怎么?你不同意?”慕容云天挑着眉,嗓音上扬,嘴角却是下弯,一脸的不悦。 “我——”康安安张了张嘴,撇过脸,气呼呼的道,“当然由小叔决定!” 她本想告诉小叔自己已经逼得慕容云天答应放了凤祈泽,可话到嘴边,到底忍住。 如此,她必然要说出慕容云天的真实身份,这样便是她先失信于他,另外,若惹怒了慕容云天,他翻脸不认人,让凤祈泽背锅背到底,岂不是违背了她来找他的初衷。 所以,慕容云天料定康安安是什么都不敢告诉凤君冉,才敢拿放凤祈泽作为解毒的交换条件。 “能解此毒者非我一人,世子何必这般勉强!”凤君冉淡淡的启唇,神色未变,继续手上的动作,长臂一伸,将康安安抱在怀中。 康安安突地腾空,心也跟着被提起,她扫了一眼黑着脸的慕容云天,贝齿咬上唇瓣,“小叔,要不你救救慕容世子吧!” 她不敢将话说的太满,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她怕话说的太急切,反倒让小叔生疑。 凤君冉闻言,脚步一顿,垂眸,看进康安安的眼睛里,这双眼睛此刻如婴儿般纯净,不躲闪不慌乱。 “他若出了事,我怕会连累到祁泽。”她率先将目光移开,借着将头埋进他怀中的机会,低声解释道。 也是,慕容云天若自顾不暇,哪有心力顾得凤祈泽的死活,更可况,慕容云天出事,若景南王迁怒于他人,谁知道会不会立刻要了凤祈泽的命呢! 其实,康安安不说最后一句,凤君冉也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可知道归知道,他听到自康安安口中说出让他救慕容云天的话后,还是觉得不爽。 这份不爽,让他抱康安安手臂的手骤然一松,下一秒,将怀中人儿重新放在地上,“那你先等我。” 语毕,不待康安安回话,径自走到慕容云天面前。 “这世间能医本世子毒的人,本世子一个都看不上,唯独信任冉公子。”慕容云天似笑非笑的开口,眼角瞟向被一身白衣裹住,只露小脑袋的康安安,“冉公子莫要辜负本世子的信任哪!”。 凤君冉猝然伸手,捏住慕容云天的下巴稍稍一扭,将他的脸扶正,“既然世子如此抬爱凤某,那恭敬不如从命!” 两大美男子目光相接,一个暗潮涌动,一个邪肆挑衅,明明火花四溅,康安安看着却觉得基情满满,越看越觉得,他俩才像一对儿。 这念头甫一出现,她惊觉毫无违和之感,自己怎么没想到慕容云天有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借机接近小叔呢? 这般思付着,不禁朝慕容云天射了个:小叔是我的,你别抢的眼神。 眼神一出,慕容云天突地打了个喷嚏,意外结束康安安所认为的‘火辣辣’的对视。 凤君冉猝然收手,蹙眉,掏出丝绢仔细擦拭每一根手指,随后伸向康安安,“拿来!” 那手依旧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好看的很。 康安安盯着羊脂白玉般的五指,吞了吞口水,抬眸,有些缺氧,“什么?” “灵蚺!”凤君冉回了一下头,看到康安安的傻样,不禁无奈的叹息。 “哦。”康安安咬唇,摘下银环,缓缓将其打开,只见一只圆滚滚晶莹剔透的胖脑袋探了出来。 正是小金子。 小金子看到康安安,伏头蹭了蹭她的掌心,可当凤君冉伸手去取时,小金子便一脸的仇视,呲牙咧嘴,丝毫不给丰国第一人面子。 康安安见状忙用手指摸了摸它的胖脑袋,低声安慰了几句,小金子才瘪瘪嘴,满脸不情愿的躺在她掌心,作挺尸状。 凤君冉不耐,掂起它的脑袋,置于慕容云天的伤口处。 小金子闻到血腥之气,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接着尾巴一甩,冲向那血洞,吱扭吱扭喝的起劲。 趁着小金子喝毒血空隙,凤君冉掏出银针,明晃晃的,比小金子还刺眼。 慕容云天似对银针过敏,看到凤君冉手中的银针,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冉公子,医者父母心哪!”。 凤君冉没说话,抓过慕容云天的十指,挨个刺上一枚。 慕容云天疼得嗷嗷叫,康安安听着就觉得发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0:小叔,你会娶她吗? 凤君冉则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跨步坐于慕容云天身后,手掌覆在他的脊背处缓缓运力。 只见黑血顺着银针成丝线状流下,直到那血颜色重新变得鲜红,凤君冉才收回手掌,倾身提起喝的仍起劲的小金子。 小金子呲牙咧嘴,不悦的瞪向打断自己饱餐的人,芝麻大的小眼睛差点飞出眼眶。 凤君冉看着,嘴角勾起冷笑,指尖下移,捏住那七寸之处微微使力。 小金子立刻像蔫了似的,伏下头,讨好的蹭着凤君冉的指腹。 “小叔,你捏痛它了。”康安安慌忙奔上前,打开银环,将小金子放在里面。 凤君冉上上下下将康安安打量了一遍,发现,她能走,能跳,还能跟他抢东西,遂负着手,朝门口处行去。 “小叔——”康安安见状,奔过去,伸开双臂,“抱!”不待他反应,一头钻进他怀中,期期艾艾的控诉着,“小叔,我受伤了,心疼,肝疼,头疼,脖子疼,最重要的是腿疼……”。 凤君冉被她撞得白袍翻飞,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劲,都是怀胎五月的人了,还毛毛糙糙,“刚才和我抢灵蚺之时,也不见你如此有多的毛病!”。 “小叔,我受的是内伤,正因为刚才动了元气,才使得伤势更加严重,我不管,总之你要负责。” “冉公子,你若不愿意,可让本世子抱啊!”慕容云天凉凉的插话,他不知何时走到两人面前,一脸的嫌弃,不知是嫌弃康安安的矫情,还是嫌弃凤君冉的不解风情。 “小叔是我的!”康安安跳脚,一把揽住凤君冉的脖子,像只八爪鱼吸附在男子身上,如临大敌的瞪着慕容云天。 康安安这眼神,凤君冉看着感觉不对劲,慕容云天也感觉不对劲。 凤君冉率先明白过来,他举起大掌,啪的一声打在康安安的臀上,“安安,你脑子里净想些什么!”。 他这一斥,慕容云天立刻也明白了过来,他指着康安安,怒道,“笨女人,本世子可是直的!” 康安安递了个白眼给慕容云天,扭扭身子,揉着屁股只顾向凤君冉抱怨,“小叔,疼……” 凤君冉无奈,复将康安安抱起。 四人一同走出五彩布庄。 “参见世子!”岑忱和其余侍卫上前跪拜。 慕容云天抬手制止,回身看着五彩布庄,从口中狠狠的碾出一个字,“查!”。 “是!”。 康安安趁机从凤君冉怀中挣下,乖乖的立于其身侧,小脸漾起红晕,不一会儿,便听凤君冉朗声道,“慕容世子,就此拜别,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放心,本世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告辞!”,慕容云天抱拳,不经意间扫了康安安一眼,大手一挥,带着众侍卫率先离开。 …… 整条街道只剩下两人,康安安拢着凤君冉的外衫,仍觉得寒意刺骨,而比寒意更难捱的便是她与他的相对无言。 “小叔,谢谢你。”康安安率先打破整条街的寂静,小脑袋耷拉着,顺脚踢走一块石子。 “你不冷?”凤君冉挑眉,莫名其妙的反问了这么一句。 “你一说,还真有点……冷。”康安安耸耸肩膀,嘿嘿笑了两声,说着原地跳了跳,剩下的话悉数咽回肚子里。 “有什么,回府再说吧!”凤君冉凝着她,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他说完,揽住康安安的腰肢,足尖轻点,腾空飞起。 寒风猎猎作响,康安安亦双手搂紧凤君冉的腰,头紧紧贴在他的怀中,感受着身体的轻盈和飞舞。 这是她第一次翱翔在空中,仿佛一只鸟儿,在男子的携裹下,飞檐走壁,看着身下的一切急速后退,变小,这种感觉新奇而刺激。 她不禁抬眸,痴痴地望向凤君冉。 男子的侧颜完美,鼻梁挺直,此刻薄唇微微抿着,虽然看的不清楚,但她知道,那唇色比女儿家涂了口脂还要红。 如果时间可以静止,她惟愿停在这一刻,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也是这一望,使得原本沉浸在幸福中的心,突然增添了些许伤感,这伤感让她的情绪瞬间低落,搂男子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小脸愈加埋进男子的胸前。 “可是不舒服了?”凤君冉发现康安安的小动作,不禁俯下头,轻声询问,说话间,一个踏足,已翩然落地。 “没有。”康安安摇头,仍抱着他,不愿松开,像极了依赖大人的孩童。 “前方不远便是凤府,我们步行可好?”凤君冉任由她抱着,也不催促,语气是商量的语气。 许久未见的温柔让康安安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她点点头,喉口发紧,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 凤君冉走在外侧,康安安走在内侧,她的影子和他的影子交缠重叠,密不可分。她看着,心有感触,忍不住低声道,“小叔,我昨日并非是跟踪你……”。 “嗯。”凤君冉嗯了一声算作回应,神色淡淡。 “那女子很美,看着面善,性格应该也很好。”她的嗓音低了一分。 “嗯。”凤君冉再次嗯了一声,并不多言。 “小叔……祝福你们。”最后,康安安想了想,还是说出祝福的话语,她故作轻松,脚步减缓,她与他的影子霎那间错离,仅剩臂膀处还有些许牵连,似只等她后退一步,便再无瓜葛。 “嗯?”凤君冉蹙眉,脚步顿住,“你说什么?”。 这一顿,两人的影子便再次重合。 康安安亦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凤君冉不悦的脸,结结巴巴重复了一遍,“祝……祝福你们!”。 “祝福谁?”他眯眸,侧身走向她,带着危险的气息。 “你和那女子……你……你们。”她踉跄的后退,差点撞到一户人家的外墙,幸得他及时拉住。 后,再无路可退。 凤君冉睨着康安安,高大的身子将她团在阴影里,显得她愈加羸弱娇小,他慢慢俯下身,和她脸对着脸,连她身上最后一点光线都夺走。 她睫毛翕动,颤巍巍的迎着他变幻不定的目光,片刻后,敛下双眸。 “安安,我只说一遍,你听清楚了,她是我三姐的女儿!”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容不得她退却,让她的眼里充满他的影子,咬牙,一字一顿道,“你,祝福我和她?”。 闻言,康安安蓦然抬眸,再度撞进那幽深莫测的眼眸中,心里,除了震惊,还有欣喜。 这矛盾而复杂的心理,让她红唇颤抖,眼圈泛红,久久才回过神,“小叔,对不起!”。 原来,一切并非自己想的那般,她以为他另有所爱,到头来,不过又是她的自以为是。 他一言不发,点了点头,便将她放开。 没有了他的遮挡,她被房檐上的龙灯照到,竟觉得十分刺眼,她朝前迈了一步,重新躲在他的影子里,嗫嚅着唇又道,“小叔,这段时间,是我太任性!”。 他却仍是不说话,脚步重新迈动。 “小叔——”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袖口一沉,他不得不回转身,视线触及到她哀求的目光,顿时有些心软。 “不是太任性,而是你本事太大。”他不咸不淡的开口。 康安安听到他的话,暗自舒了一口气,小叔肯和自己说话,便证明他不再生她的气了。 “小叔,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 “嗯。” “包括我选择跟随祖母,其实并非我所愿,包括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置气的话,包括前日我去漓苑,其实不是为了怀念康哥哥,而是去找你,这些,你都知道?”。 她一口气将藏了数天的话悉数吐出,说的有些快,有些急,微微喘息,不过,心中郁结散尽,反倒觉得很爽。 “到了。”他停下脚步,答非所问,抬头看着前方。 凤府的大门已然显现,玄漆朱瓦,灯笼高悬,汉白玉台阶上立着两尊石狮,正双目圆睁的瞪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凤君冉骤然转身,目光定在康安安的脸上,“安安,如今,我知不知道已不是那么重要,既然走到这一步,你只需记得,在府中,唯一可依附的人唯有我母亲,不要妄图去改变什么,明白吗?”。 他说的很慢,很轻,神情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这份严肃,让康安安意识到,凤家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至少现在,事态的发展已不容许她和小叔如从前那般恣意妄为,毕竟,纳兰家的势力,以及凤家对纳兰家的重视程度,会让凤家不惜一切代价铲除阻碍纳兰允菲和小叔亲事之人。 所以,她能活到现在,还算是幸运的。 “明白!”康安安点头,心头刚刚被填满的部位,忽然又空了。 “明白就好!”凤君冉重新揽住她,踏足跃起,飞过凤府高墙,几个起落,安然立于他所住院中。 “小叔……你会娶纳兰允菲吗?”脚挨地的刹那,凤君冉的怀抱松开之前,康安安仰脸问道,嗓音干涩。 ------题外话------ 感谢26602728亲亲的2张月票,熙式丶涵涵2张月票,云朵儿的云是1张月票,爱你们。今日三更,字数不少哈。 另外,第一章新增了楔子,大家可以回头看下,帮助你们更好的理解文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1:红衣金龟婿(一更) “你觉得我会娶她吗?”凤君冉反问,神情淡然。 “我不知道。”康安安摇头,眼角似有泪水溢出。 “你好生在府中养胎,其他多想无益。”凤君冉伸出指腹拂去康安安脸上的泪水。 模棱两可的话,让康安安心头一紧,想也不想的便抱住他,“小叔,我不要你娶她!”。 凤君冉伸出食指覆在康安安唇边,嘴角隐隐勾出弧度,“这话可不能让其他人听到。” “我不管!反正你娶得人只能是我!那纳兰允菲——”,康安安还想说什么,被明兰的哭嚷声打断。 “小姐,你可回来了!”明兰奔下台阶,抓着她的手臂,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待确定康安安无恙后,摸了把眼泪,退后一步,跪在两人面前,眼睛却是望着凤君冉,“多谢冉公子救命之恩!”。 凤君冉面无表情的抬了下手,“以后若再出现这种事,我定不会保你!”。 “是。” “明兰,快起来!”康安安将明兰扶起,她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从明兰的话中也猜得大概,“都怪我。” “不怪小姐,是明兰自作主张,差点——幸得冉公子出手相助。”明兰摇头。 “小叔,谢谢你。”康安安转眸看向凤君冉,边说边脱掉外衫递给他。 凤君冉接过外衫,重新给康安安披上,“夜深露重,回去的时候小心些。”说到这,又交代明兰,“照顾好小姐。” “是,冉公子!” 康安安和明兰回到清雅小筑,明兰将今晚所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了康安安听,临了,担忧的问道,“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康安安思付了片刻,凑到明兰耳边说了几句话。 明兰点了一下头,眼中尽是欣喜和崇拜之色,“没想到小姐真的能将祁泽少爷救出来,老夫人和大夫人知道后定会少不了给小姐奖赏!”。 “嗯?”康安安拉长音色,警告明兰。 “是,是,明兰说错了,救祁泽少爷的是冉公子,而非小姐,对吧?”。 “明兰,若明日祖母问起,我俩口径要一致才行,也许她不一定会问你,但梅嬷嬷可能会问,反正,不要让她们察觉到任何纰漏。” “嗯!小姐,我服侍你休息。” 翌日一早,康安安便带着明兰去了宜馨苑,凤老夫人端坐在前厅,闭目养神,手指轻轻的拨弄着紫檀佛珠,听得下人通报后,缓缓睁开眼睛。 “祖母好。”康安安上前,福了福身子,眉开眼笑。 “安安哪,过来坐。”凤老夫人朝康安安招了招手,侧了一下头对梅嬷嬷说道,“梅香,你将贡点给安安包了,等会儿让她带走。” “是。”梅嬷嬷应声,遂对身边一下人嘱咐了几句,那下人领命退出。 “安安小姐,这是盛王妃赏于老夫人的贡点,很是珍贵,老夫人疼你,全给你留着。”梅嬷嬷状似不经意间说道。 “多谢祖母!”康安安复起身,福了福,抬眸,已有晶莹闪烁,“明兰都和我说了,昨夜梅嬷嬷来寻安安,安安竟不小心在小叔那边睡着,枉顾祖母一番心意,今特此来向祖母赔罪。”。 凤老夫人虚扶了康安安一把,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能明白祖母的苦心就好,坐吧。” 康安安依言落座,泪水顺势自脸颊滑下,给她的娇柔又平添了几分楚楚。 “祖母并非让你和冉儿至此老死不相往来,毕竟你还怀着他的骨肉不是?”凤老夫人扶着椅子缓缓站起,康安安见状,亦跟着起身,搀住凤老夫人的手臂。 凤老夫人拍拍她的臂膀,这时,梅嬷嬷递来丝绢,凤老夫人接过丝绢,反手擦拭康安安脸颊上的泪水,目光慈祥而怜爱,吐出的话却是语重心长,“不过,如今正值敏感时期,泽儿又下落不明,你和冉儿仍需避嫌,我不希望再发生你夜宿冉儿房中之事!”。 尤其是最后一句,几乎带着浓浓的警告。 “是,祖母,安安知晓。”康安安垂眸,眼波扫向一旁的明兰。 明兰见状,立刻提裙上前,“老夫人,明兰有话要讲!”,说着跪倒在地。 “明兰——”康安安故作惊讶的看着她,螓首摇动,明显的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小姐,即便你要惩罚明兰,也等明兰说完后再罚。” 凤老夫人狐疑的瞧着两人,片刻后,冲明兰抬了抬手,“起来说话!” “是,老夫人!”明兰起身,拿衣袖擦了下眼角,“其实昨晚小姐去找冉公子,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祁泽少爷。” “老夫人也知道那日大夫人来清雅小筑的所作所为,小姐自大夫人走后便茶饭不思,心存愧疚,她又当众起誓要救出祁泽少爷,是以,才去找冉公子,想要寻求解决办法,昨晚明兰也是随梅嬷嬷去的冉公子的别苑,其中细节明兰不知,但小姐醒后,告诉明兰,祁泽少爷最迟明晚便会回到府中——”。 “真的?”凤老夫人蓦然打断明兰的话,转眸看向康安安,苍老的面容似扯了朝阳的绚丽,焕发出蓬勃生动的光彩,“泽儿有救啦?”。 “是,祖母。”康安安点点头,适时的哽咽了一下。 “好孩子,祖母错怪你了。”凤老夫人眼角湿润,抓着康安安的手紧了紧。 “都是小叔的功劳。” “我怎会不知道冉儿那孩子的意思,他想让泽儿吃点苦头,若非你找他,或许还会拖延些时日。” “祖母说的是。” “不管怎么说,泽儿能提前回来,也有你的功劳,梅香,上早膳吧,安安也一起吃。” “好,多谢祖母。” 至此,康安安心中的石头才算落地,凤老夫人这关,应该是过了,她答应荣芙香的事已办到,那毒誓也不再作数,只希望,她与凤祈泽以后能各自安好。 而这个时间段,与康安安一般,正经历着内心煎熬的还有凤轻瑶。 凤轻瑶在得知女儿被找到后,想了一天,觉得不对劲,一大早便来寻凤君冉。 “六弟,不能贸然将菀儿带回府,我怕父亲会对她下手!”,甫一见到凤君冉,凤轻瑶直接说出心中忧虑。 当初,孟长安被泽儿绑进府中,指认康安安的身份是那女婴时,她没错过老爷子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意,这杀意不仅针对孟长安,还有康安安,碍于官府之人在场,他才没敢有进一步行动。 也因为此,让她对常菀儿回府的期待变成了担忧。 “三姐,你只需解开常菀儿的心结,其他的事交给我。”凤君冉看着凤轻瑶憔悴的面容,将她扶坐在椅子上,又让下人端来早点,“相信我!”,说着盛了一碗粥置于其面前,“前提你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凤轻瑶怔怔的望着凤君冉,叹息着捧住玉碗,碗里的粥很热,透过掌心,让她的心也不那么凉,“我相信六弟。” 她相信的人,只有他啊,一直都是。 凤君冉勾唇,复盛了一碗,径自喝着,“我已想好对策,定会让菀儿光明正大的回到府中!”,语毕,放下碗筷,优雅的擦拭着嘴角。 这时,一下人前来禀告,说连公子来找,看似很着急的样子。 “先让连公子在前厅稍等片刻,另外,取一份早点送过去。” “是!” “六弟,三姐吃饱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凤轻瑶匆匆喝下清粥,起身就要离开。 “三姐,你觉得连歆川如何?”凤君冉亦跟着站起,却是突兀的问了这么一句。 “连家少公子吗?”凤轻瑶想了想,印象里似乎有一个翩翩俏公子,爱穿红衣,长得比女儿家还要妖媚,好看是好看,就是少了些阳刚之气,不过—— “六弟的朋友,自然是不差的!”,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那做菀儿的夫婿如何?”凤君冉眉梢一挑,眼波流转之间,睨向随下人走入前厅的紫衣男子。 “什么?”凤轻瑶闻言,微微惊讶,眉宇间浮上一丝忧虑,不过转瞬即逝,女儿嫁给那样一个比花娇,比妖魅的男人,会幸福吗? “三姐不愿意?”凤君冉察觉到凤轻瑶的失态,有些疑惑,若连连歆川都入不得三姐的眼,那三姐的眼光实在太高。 “没有,没有”凤轻瑶回神,连忙摆摆手,“三姐对连公子不甚熟悉,但以菀儿如今的身份,若能嫁于他,也算是高攀了!”。 世上的事,谁能说得清呢,她曾经和司徒峥倒是两厢情悦,如今司徒峥不还是另娶他人,重获新生?所以,先爱上的,未必就是那个相守一生的人,后来居上的,未必就成不了最爱的那个人。 她相信,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那三姐是同意了!” “只要他能一心一意待菀儿,我不做其他要求!”凤轻瑶点头,嘴角上扬,露出真心的笑容。 她哪里想到,凤君冉口中的连歆川,此时,她当成了陆狄,而她心中勉强同意的女婿陆狄,日后,倒真的成了她的金龟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2:交心(二更) “三姐,恐怕还需用到胡医师。” “好,胡灏之就交给我。”凤轻瑶问都没问,便一口答应,只要女儿能光明正大的回到她身边,用到谁都可以。 “那就委屈三姐和胡医师了,我先去招待歆川。” “去吧!”,凤轻瑶望着凤君冉离去的背影,眸中划过些许无奈和心酸,虽然凤君冉没明说,但她大概猜到了他的办法。 连歆川坐在餐桌前,吃着下人奉上来早点,有些食不知味。 那日,他很晚才回到蓬莱客栈,心中一直纠结孟湘儿对凤君冉产生的情愫。 这情愫成了他与好友间的一根刺,即便快速拔掉,刺带来的痛也不会即刻消散。 而他回到蓬莱客栈后,却发现阿冉和常菀儿均不知所踪,他心里放心不下,最终决定在今早来凤府问个明白。 神思游离间,连歆川突觉身前团过一抹阴影,使得他缓缓抬起眼眸,将手里的小笼包子塞进口中。 “阿冉,你来了。”连歆川口齿不清的叫着,并未站起,他看着白衣飘飘,面容绝美的挚友,心中,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孟湘儿的话,竟生出一丝自卑的情绪来。 这自卑让他复低下头,抓了两只包子,指腹一捏,同时送入口中,他吃的急且快,好像几天未进食。 “没人和你抢!”凤君冉拉开椅子,坐于连歆川身边,伸手倒了一杯清水给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歆川,你怎么了?”。 此话一问,连歆川吭哧一声,被饭食呛住,顾不得回答,抓起水杯一通乱灌,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我没事啊!”连歆川神色轻松,说着又掂起清粥,哧溜哧溜喝的起劲。 方才没有的食欲,刹那间全部涌来,就拿清粥来说,他连喝三碗。 在盛第四碗的时候,一双修长的手覆在了碗面上,“歆川,够了!”。 凤君冉凝着他,眸光变幻莫测,忽然,盈了些许笑意,“在气我将常菀儿带走了?”。 连歆川持碗的手一顿,松开,微哂,“真小气!”说着仰靠在木椅上,双臂置于脑袋后,“我才没你这么小气,那日我只不过忙的忘记了时辰,再回那的时候,你们已经不在了,所以今天特意找你问问,菀儿姑娘可是轻瑶阿姐的女儿?”。 凤君冉将盛粥的碗放在一旁,用餐巾擦拭指尖,淡淡的回答,“常菀儿确是三姐的女儿!”。 连歆川瞧着凤君冉那纤纤玉指,以及优雅高贵的神态,不自觉的对比自己的粗野,心中愈加的失落。 尽管,他知道,阿冉和孟湘儿的事没半点儿关系,正如孟湘儿所说,她接近他,不过是为了入得阿冉眼里,她利用他和阿冉交情留在凤君冉府中,妄图近水楼台先得月。 可知道是一会儿事,能彻底放下又是一回事,他如今就是想得通,但放不下,放不下却又说不得,问不出。 两个字,憋屈! “那真是太好了!”连歆川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也拿了餐巾擦拭手指,可怎么擦也擦不出凤君冉的优雅,遂将餐巾扔在桌上,“菀儿姑娘是否已回府中?”。 “没有。”这次,凤君冉倒是回答的爽快,他招来下人,将早点撤去,又奉上暖茶。 “为何?”连歆川闻言,腾地坐直身子,“是菀儿姑娘不愿意?”。 凤君冉端起暖茶,啄了一口,“不止。” “还有什么?” “还有老爷子。” “都过去这么多年,老爷子还未想明白?”。 “若人人都如你这般豁达,世间便再无阴暗之人。”凤君冉将暖茶放下,起身,行至窗前,窗外景色并不盎然,只有几盆绿栽发出翠意,让人看着,心情还算不错,“老爷子是极其要脸面之人,即便他知晓常菀儿是那女婴,也断然不会让三姐认其为亲生女儿!”。 “你意思是,常菀儿若想入府,最好的办法是以轻瑶阿姐的义女身份,这样,既满足了阿姐认女的愿望,又不落人以口舌,可谓是一举两得。” 凤君冉点点头,对连歆川报以赞许的眼神,“你很聪明嘛!”。 “阿冉,你就别笑话我了!”连歆川露出一抹苦笑,他若聪明就不至于被孟湘儿蒙骗到今日。 “不过,轻瑶阿姐断然不会接受这个法子,这法子对菀儿姑娘也不公平。”连歆川分析着,苦笑转为忧色,“如此,菀儿姑娘入府就变得遥遥无期。”。 “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凤君冉转过身,踱步至连歆川面前,端起手边的暖茶亲自递于他手中,“快喝,凉了,就伤身了。” “哎呀,阿冉,你能否一下子说完!”连歆川急的跳脚,抓起暖茶一饮而尽。 “另一个办法便是给常菀儿找个大户人家傍身,有了利益连接,我父亲即使心中不满,但碍于对方身份,也会欣然接受常菀儿的。”凤君冉幽幽开口,目光定在连歆川脸上,隐含期待和探究。 连歆川被凤君冉的目光看的不自然,别开脸,指腹摩挲着茶杯,“阿冉,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短时间内给菀儿姑娘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人,太难!”。 阿冉这建议,听着没一点的毛病,但不知怎的,让他心里很不舒坦。 “歆川,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凤君冉轻轻摇头,眸光眨了眨,带着些许笑意。 这笑意,即使愚笨于连歆川,也瞬间知晓了凤君冉心中的意图,他想让他做那个,可以被常菀儿傍身的男子。 而这傍身,不是演戏,可以说停就停,说散就散,他若答应,便是相当于与常菀儿私定终身。 他可以接受吗? 在刚刚经历过一段感情的挫折和伤痛之后,他转身投入另一段感情中,他可以做到毫无芥蒂吗? 答案是不能! “阿冉,你知道,我只喜欢湘儿,除了她,我很难再接受另外的女子!”,连歆川拒绝,将对孟湘儿的感情刻意放大,带着置气和愤怒的成分,他置自己的气,怒凤君冉的隐瞒。 潜意识中,也想让凤君冉说出孟湘儿的下落,至今,他仍希望能有一个解释,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的解释。 “歆川,喜欢也要有缘分才行,你和孟湘儿或许就差了这缘分!”,凤君冉蹙眉,对好友的固执颇为无奈。 “阿冉”连歆川垂下眼眸,嗓音干涩,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神情复杂,隐含一抹忐忑,“你当真没见过湘儿?”。 问这话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盯着凤君冉,似想穿透他,窥得他心中的真实。 凤君冉对于连歆川流露出来的情绪,感到讶然,他回视着他,良久,才吐出两个字,“见过!”。 连歆川没想到凤君冉竟会直接承认,不但承认,还颇为理直气壮,这毫无愧意的回应,彻底将他激怒。 连歆川抬脚踢翻身前的桌子,连带着暖茶杯也摔碎在地,莹莹白光闪烁,刺得人眼疼,他抬手一指,指向凤君冉,眸中渐渐染上红意,“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对于连歆川的怒火,凤君冉神色依旧淡然,他静静的凝视着好友,眼前浮现出,孟湘儿曾执意隐瞒的坚定之色,他闭了一下眼,再睁开已是一片冷然,“歆川,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是孟湘儿不愿见你,我想,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狗屁选择!阿冉,你可知我找她找的有多辛苦?正因为找不到,才有希望,才会一直找下去!”连歆川长袖一甩,五指紧握成拳,愤然道,“谁能说无望的寻找比彻底的决裂,所受的煎熬更少些!”。 哪怕,凤君冉的隐瞒有不得已的苦衷,此刻,对他的伤害,丝毫不逊于听到孟湘儿说爱上阿冉时,所带来的伤害。 “歆川,你可是已见到了孟湘儿?”凤君冉眯眸,语气笃定,如此,连歆川的反常便能解释清楚。 连歆川笑,眸中渐渐浮上雾气,笑过之后,唯剩无尽的哀痛,“是!我带着常菀儿找你,然后便见到了她!”。 “她都和你说了什么?”,说了什么能让一个七尺男儿愤怒如斯,仇恨如斯,流下男儿泪! 其实,连歆川就算不答,凤君冉也能猜到,孟湘儿定是用极其惨烈和决绝的方式,拒绝了他。 难道,爱到最后,就成了伤害?凌飘雪如此,孟湘儿也是如此,即便这伤害是打着善良的名义,可依旧也是伤害啊! “她说——”连歆川喉口哽了下,眼前是凤君冉清透的面容和澄澈的眼神,他瞧着,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反正我与她,就像你说的,缘分至此已尽。”所有的理智刹那间回归,连歆川愤怒的情绪慢慢平息,颓然坐于椅子上,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般。 “歆川,若你仍然放不下她,就把她再追回来!”凤君冉抿唇,他能劝的,能言的,只有这些,“有时你所见的,所听的,未必是真实的!”。 “不了”连歆川摆摆手,眼神空洞,凝结于上方,“我是一个男人!”。 男人有男人的尊严和坚持,儿女之情固然重要,但还不至于让他丢掉尊严。 “那你也不考虑菀儿?”凤君冉趁机又问。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3:贱狄(三更) “我对她有的只是兄妹之情,菀儿姑娘若跟着我其实是害了她。”连歆川沉默了片刻,最终摇摇头,语气坚决。 “好!歆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希望你能坚持自己的选择!”凤君冉神色一凛,冷笑出声,“从今以后不许再见常菀儿!”。 “阿冉,为何!”连歆川瞪着凤君冉,眸中滚过万千情绪。 凤君冉无视他的纠结,面容清冷,“因为她喜欢你,既然你对她无意,我便为她另寻一个对她有意的男子,若你仍出现在她生活中,她就不会开始新的生活。”。 “阿冉,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逼我?”连歆川蹭的从木椅上站起,低声咆哮。 “歆川,我没有逼你,是时间不等你,常菀儿的事拖得越久,危险性越大,谁又能保证,在那两种方法里,老爷子会什么都不做呢?”。 若常菀儿的身份暴露,又不能尽快以合理的缘由将她迎入府中,那么她的存在便成了对凤府的威胁。 而凤君冉知道,第一种方法,也就是让常菀儿做凤轻瑶义女的方法,几乎可以被立刻否决,唯独剩下第二种方法,那就是给常菀儿找个家世不容小觑的依靠。 这个依靠里,连歆川是首选,当然,若连歆川不愿意,他会让陆狄充当此角色。 连歆川听着凤君冉的话,怔忪了良久,他突然抹了一把脸,下定决心道,“好,我答应你,但我只能说试试看。”。 凤君冉闻言,神色骤然一松,颇为动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菀儿是个好姑娘。” 常菀儿待在醉仙楼的上等客房,这里有着极其舒适的居住环境,和精美的饮食,若在以前,她一定觉得自己身处天堂,乐不思蜀。 如今,每过的一分钟,都如同撵在她心上,很是难捱。 陆狄因着凤君冉的关系,专门给她安排了一个名叫沁儿的丫鬟,这在她生命中也尚属首次。 现在的她如富家小姐一般,足不出户,便可锦衣玉食,但她知道,这一切,都因为自己是凤家三小姐凤轻瑶的女儿。 除却这个身份,她恐怕早已被送到常宁村,侍奉家中双亲,再找个憨厚的汉子嫁掉,生儿育女,度过一生。 对于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娘亲,当她听到凤君冉说,她很爱她,这句话时,若说心里没有荡起涟漪,是假的。 她是她的娘亲,是怀胎十月将她生下的娘亲,当初若非无奈,她定不会将自己抛弃吧! “呀,怎么哭了?”蓦然插入的一道男声,让常菀儿慌忙别过小脸,用丝绢拭去芙颊上的泪水。 “陆公子!”常菀儿抽噎着,福了福身子。 “真是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啊!”,陆狄上前,虚扶了一把,后执扇勾起常菀儿的下巴,啧啧感叹,魅人的桃花眼中无一丝猥亵之意。 “陆公子”常菀儿怯怯的抬起眸子,看着这个男生女相,亦俊美无俦的男子,颦了颦眉,将头扭向一旁。 “菀儿姑娘这两日可住的习惯?”,陆狄也不甚在意,径自落座,眼波流转之间,姿态妖娆,不多时,沁儿便端着茶水走进房内,身后跟着一毛茸茸胖乎乎的东西,那东西身影一闪,钻入房中。 “谢陆公子,菀儿一切安好。”常菀儿拘谨的立于陆狄身侧,嗓音柔柔的,始终低垂着眼眸,不看他,这个陆公子,不如连歆川正经,每每去茶楼,总是‘调戏’她,也因此,她对他,有种说不出的惧意。 “需要什么,尽管说与沁儿,你是阿冉的外甥女儿,也当称我为小舅舅。”陆狄眨巴着桃花眼,表情认真又无辜,“所以啊,不用客气。” “是,陆公子。”常菀儿颔首。 “嗯?叫陆公子多生分,以后可唤做小舅舅。” 一直以来,陆狄对阿冉有侄子侄女一大堆这件事,打心眼里是羡慕嫉妒恨的。 可谁让他们陆家,人丁单薄,仅他这棵独苗呢! 所以,他非常乐意认下常菀儿做外甥女儿,如此,他也有晚辈了,也算是紧跟阿冉的步伐,再者,这丫头有朝一日嫁给连歆川,连歆川不也得随着喊他小舅舅? 简直是一举两得! 他又怎么能想到,造化弄人,此时,一心肖想的美事,日后竟来了个大反转,他活生生的将小外甥女儿变成了自己的小娘子。 这一点,的确算是紧跟了阿冉的步伐。 “额小舅舅。”常菀儿喊得十分拗口,表面恭敬,心里却是连连叫苦,呸呸呸,这陆公子又在占自己便宜。 “乖外甥女儿。”陆狄十分享受的眯起桃花眼,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翡翠项链,他站起,摸摸常菀儿的脑袋,俯身拢起面前少女颈间的长发。 突来的亲密,让常菀儿极不适的抖了一下,下一秒,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惶恐道,“陆公子。” “嗯?”陆狄不悦的蹙眉,前进了一步。 “小舅舅”常菀儿小声叫着,委屈的咬唇,“我——” 她想说不喜欢。 “乖,别动!”还未说出,便被陆狄打断,陆狄说着环过常菀儿的脖颈,将翡翠项链戴在她的颈上,看着,赞叹着,“美!这是小舅舅送你的见面礼!”。 “谢小舅舅。”常菀儿哭丧着脸,手摸着这价值不菲的翡翠项链,忽觉脚边有什么东西在咬自己的靴子,她垂下眸,甫一看到那东西,顿时双眸大睁,脸色惨白,几乎同一时刻,一声尖叫自她口中发出。 “啊——”常菀儿手捂双耳,瞪着那胖乎乎的东西,脚步踉跄的后退,直至墙角处,蹲下身,螓首摇动,“不要,不要”。 童年的噩梦再次袭来,那年她八岁,因营养不足,倒像个五岁的孩子,村里遭了水灾,很多人家都断了粮,于是,懂事的她随着邻家婶娘去城中讨饭。 在讨到一大户人家的时候,那大户人家的少爷竟放了狗,那狗一直追着她咬,那少爷看着她惶恐狼狈,与下人笑作一团,邻里婶娘虽想救她,却害怕得罪那少爷,故,也不敢施以援手。 原本她就极度虚弱,很快便跑不动了,摔倒在地上,昏迷前,隐约看到一抹红色映入眼帘,她拉着那红色,小声的哀求,“姐姐,救我!”。 那红衣姐姐救了她,她甚至没记住她的长相,仅能从婶娘那里得知,那姐姐亦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行中,仅下人便跟了几十个。 也是从那以后,她对狗就十分惧怕,甚至听到它们的叫声,便如临大敌。 “怎么了?”陆狄看着常菀儿面露惧色,目光盯着沙皮狗,小脸苍白如纸,不禁心下了然。 他上前,蹲下身,轻拍常菀儿的肩膀,口里哄着,“乖,不怕,不怕啊”。 常菀儿似陷入梦魇中,对陆狄的安抚无动于衷,甚至在陆狄拍她的肩膀时,惧意更甚,将自己团成一团。 陆狄见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抬手掷出那柄纸扇,纸扇打在沙皮狗身上,沙皮狗嗷嗷叫着,逃窜而出。 “你看,我将它打跑了,别怕啊,乖”陆狄抚着常菀儿的后背,剑眉蹙起,这丫头定是遭遇过莫大的惊吓,才会对狗反应如此激烈。 常菀儿闻言,抬起眼眸,怔怔的看了几秒,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抱着陆狄,小手揪紧他的衣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唇边隐隐溢出,“姐姐”。 陆狄眸中闪过一丝讶色,片刻后,恢复自然。 他嘴角噙这一抹笑,任由她哭,也不再劝,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肩,第一次,如此耐心的陪着一个少女从黄昏哭到天暗。 他蹲的腿麻了,索性坐在地上,这对于他这个洁癖不亚于凤君冉的人,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 直至,怀中人儿没了动静,他才俯下头,看到,小丫头许是哭的累了,竟阖眸睡去,她睡得不怎么安稳,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晶莹,时不时地会抽泣一下。 陆狄凝着这睡颜,笑着摇了摇头。 陆狄啊陆狄,你竟也有温柔的一面! 在荣芙香找康安安之后的第三日,凤祈泽回到了凤府,康安安听明兰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时,着实开心了好大一阵子。 慕容云天总算没有食言,而她也阴差阳错,救了凤祈泽,破了那毒誓。 “小姐,最近老夫人在给衍青小姐寻夫婿,听说找了好几户人家,衍青小姐都不愿意。”明兰收拾桌椅,边向康安安说着这几日来的见闻。 如今康安安待在清雅小筑,除了偶尔去向凤老夫人请安外,没有机会去别处,更别说见小叔了。 何况老夫人已向她明确的提出要求,和凤君冉避嫌,保不定派人盯着她呢。 “哦,是吗?”康安安对于凤衍青的事,远不如凤衍青对她的事来的兴致高,另外,这件事,她早就知道,凤衍青能嫁出去,受益最大的就是她,至少她不用担心凤衍青再给自己使绊子。 “小姐,你在想什么?”明兰放下手中活计,看着心不在焉的康安安,伸手在她脸前晃了晃。 “我在想,怎么能一月十日,出得府中,去庆贺纳兰小姐回府,这一普天同庆之事。”康安安支着下巴,口一张一合的说道,那语气,听着很别扭,像是在嘲笑。 ------题外话------ 今日三更!感谢书城的亲一直在投票,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会写好此文回报大家,到时候也会回馈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4:他不是在看她! “啊!小姐,你还想着出去啊!”明兰面露惊讶,随即小脸皱成一团,“太难了!”。 “这喜事百年难遇,我当然想去看看。”康安安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唇边划过一丝冷冽,“听说纳兰小姐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可是要嫁小叔呢,我帮小叔把把关,看她能否配得上小叔。” “小姐!”明兰一把抓住康安安的手,有些心疼,“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千万别想不开,那纳兰小姐可不是咱能惹得起的。” “明兰,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去纳兰府是闹去啊!我是真心祝福纳兰允菲的回归,顺带着瞧一瞧这天仙般的美人儿。”康安安反握明兰的手,有些哭笑不得。 “那小姐也出不去呀!” “所以,我才在这想啊!” “除非冉公子带着你,不过,老夫人不会同意的!” “明兰,你这说等于不说嘛!”。 “小姐,你收起好奇心吧,现在最关键的是养好身子,生下孩子,若是男孩,我相信小姐有朝一日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被凤家接受的。” “嗯嗯!”康安安点头,无奈噤声,心中却是默念,生个屁啊,夫君都要被人抢走了,她养好身子,生个孩子又有何用? 更何况,小叔本来就是她的,哪怕和纳兰允菲定亲,也还是她的。 所以,一月十日,她一定要去纳兰府! “明兰,你给我找件下人的衣服。”思来想去,唯有下人穿的坎肩和棉袄,才能遮挡住她的肚子,所以,她决定打扮成下人,混到纳兰府中去。 “小姐!这次恕明兰不能帮你!”明兰连连摆手,小嘴撅的能挂个油壶。 上次放康安安出去,得到的教训历历在目,如今她又想外出,还是去纳兰府,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万一她和纳兰小姐起了冲突,谁会保她? “十两银子!” “不行!” “二十两!” “不不行!” “五十两!不行我找其他人!” “小姐你真的只是去看看?”明兰想,给其他人,还不如给她来的保险,其他人说不定得了银子就会报告给老夫人。 “当然!” “那好,明兰这颗脑袋可是交给小姐了,小姐若想要明兰的命,就尽管在那日和纳兰小姐起冲突吧!”明兰说完,一脸大义凛然的走出房间。 常菀儿醒来后,想到受到惊吓后的种种,不禁羞愧难当。 她捂着小脸,思考了半晌儿,最终决定见一见凤轻瑶,毕竟,一直住在这醉仙楼,总是不妥,尤其在陆狄面前出丑之后,她更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凤轻瑶由凤君冉带领着,来到醉仙楼。 陆狄亲自迎接,依旧穿着最爱的红衣,虽妖娆邪魅,却举止优雅得当,彬彬有礼。 一改凤轻瑶先前对他男生女相,撑不起男子气概的不佳印象。 三人并未多言,也使得凤轻瑶始终认为陆狄便是那凤君冉口中的连公子,每一次瞧他,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欣慰感。 此时,上等客房的门大开着,常菀儿心头惴惴,坐立难安,待一阵脚步声传来,她转眸,看到一三十多岁的美艳女子,站在凤君冉身侧,正泪眼朦胧的望着自己。 她鼻子一酸,亦流下泪来。 凤君冉和陆狄彼此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 诺大的房间内,只余她们两人。 “曦儿!”凤轻瑶颤抖着唇,轻唤出声,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粉衣少女,不用看,她就能确定,这是她和司徒峥的女儿。 她的脸型像她,眉眼更多的仿了司徒峥,集优点而生,倒是比自己还要柔美上几分。 常菀儿听到这声唤,螓首摇动,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下一秒却觉全身一暖,被女子揽入怀中,女子抱她抱的很紧,生怕再弄丢了一样。 “”常菀儿小嘴张了张,很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曦儿”倒是凤轻瑶先开了口,她抚着她的发,嗓音裹了几许回忆的甜蜜,“锦汐,你的名字其实叫凤锦曦,是我为你起的。” 凤锦曦? 很好听的名字。 常菀儿轻轻的将头靠在凤轻瑶的肩膀上,嘴角勾起一抹幸福,聆听母亲娓娓道来的陈述。 “当年我和你父亲相爱,他出身贫寒,也因此遭到你外祖父的阻拦,后来我被禁了足,无法踏出凤府半步,发现怀了你,想着偷偷生下你,再去寻你父亲,未料到,生你当日,终被你外祖父察觉,他隐了你的生息,让我误以为你生下没多久便夭折了,那以后,我离开了家,浪荡江湖数十年,如同行尸走肉。” 说到这,凤轻瑶浑身开始颤抖,覆在常菀儿身上的手也开始使力,似在压抑着什么。 “娘!”常菀儿察觉到凤轻瑶的骤变,不忍她再回忆过去的不堪,遂叫喊出声,“不要说了,我不怪你!” 这一声,将凤轻瑶身上腾起的戾气驱散,凤轻瑶绷紧的身体明显松懈下来。 “曦儿,你当真不怨娘吗?”凤轻瑶放开常菀儿,目光在那柔美的脸蛋上逡巡。 “不怨,因为娘不是有意的抛弃曦儿的!”如果说先前,她对凤轻瑶还有怨愤,那么在今日见面说开后,她心里的怨愤全都消失了。 “我的好女儿!”凤轻瑶揩了揩眼角,拉着常菀儿的手坐下,“如今你肯认娘,便是凤家的人了,凤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关系也纷繁复杂,这些,日后娘会一点一点的告诉你。” “如今最重要的是你回府之事,此事也需想个万全之策,以免你外祖父心生嫌隙。” “一切都听娘的安排。” “娘问你,你可中意那连公子?” “娘?”常菀儿不解,这和连公子有什么关系。 “你只需回答娘就好。” “嗯。”常菀儿微微颔首,小脸漾起红晕。 “这就好。”凤轻瑶凝着常菀儿娇羞的小脸,不禁露出笑容,眼前,浮现出那红衣妖娆的绝色男子,希望他能给她的曦儿后半生的幸福。 一月三日,凤家迎来两大喜事,一是凤祈泽被无罪释放,沉冤得雪,二是凤轻瑶的亲女常菀儿认祖归宗,更名为凤锦曦。 世人言,这常菀儿其实是凤轻瑶与府中神医胡灏之之女,当年凤轻瑶与胡灏之互相喜欢,一时情难自禁,致使凤轻瑶珠胎暗结,凤轻瑶为保胡灏之,谎称所怀他人之子,打死不说对方是谁,后产一女婴,由于产婆生出异心,偷走女婴,凤轻瑶思女心切,出府寻找数十年,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爱女。 期间,凤锦曦曾被连府连公子多次相救,如今凤锦曦和连公子两人已暗生情愫,恐怕不日便会传出喜讯。 故,凤府为迎这两件喜事,特意准备了家宴,仅宴请凤家人。 当明兰将这些说与康安安听得时候,康安安只撑了下巴,连连感叹,“好感人啊!”,眸中却无一丝感动之意。 她当然清楚这些都是凤家为了凤锦曦回府杜撰的,凤老爷子始终不能接受凤锦曦以凤轻瑶私生女的身份出现,所以拉了胡灏之做垫背,描绘出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最关键的一点是,有连歆川的撑腰,才能让凤老爷子甘心认下凤锦曦。 而这些,其实都和她没太大的关系。 若说整件事能让她起一点波澜的,便是听到凤锦曦和连歆川暗生情愫。 原来凤锦曦喜欢的,是连歆川,那连歆川呢,他是否也喜欢凤锦曦? 应该喜欢的吧! 毕竟这一承认,便等于间接的承认连家与凤家即将联姻,一辈子的事呢,连歆川不会如此草率和不计后果。 而那个孟姑娘又该怎么办? 连歆川知晓孟姑娘已病入膏肓了吗? 康安安忽然特别想去看看孟姑娘。 “小姐,确实很感人,我最初听到的时候,都哭了呢!”明兰一边给康安安梳洗,一边说着。 “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里识得旧人哭?”康安安瞧着镜中的自己,幽幽的开口。 男人,都是这般德行吗? 不!小叔不是! “小姐,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幽怨!”明兰给康安安梳了随云髻,配以粉色簪花,衬得出尘的小脸俏丽不少。 “好像少了点什么。”明兰边说边检查康安安的发型,顺手又取了一只金步摇插入髻尾,坠下几丝细细的金色流苏,给俏丽中增添了几分明艳。 “小姐,你真美!虽说今日宴请,那新入府的凤锦曦小姐才是主角,但咱也不能被她比下去!”明兰摩拳擦掌,简直将宴请当做了比美大会。 “不要这个!”康安安看着那金光闪闪的金步摇,眉尖蹙了蹙,抬手取下,置于一旁,随后捏起一合欢银簪递给明兰,“还是戴它吧!”。 这合欢银簪一直是康安安佩戴之物,纯银打造,很雅致的款式,但就是太素了。 明兰不明白为何小姐这般低调,好不容易能在宴会上看到冉公子,她还不打扮的漂亮点,否则时间长了,冉公子会忘了小姐也说不定。 “你可知合欢的含义?”康安安看出了明兰的疑惑,缓缓从她手中取走银簪,指着上面的合欢花说道。 明兰摇摇头。 “众人只知它有合家欢乐之意,殊不知,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合欢花又叫夫妻花,戴着它便会夫妻好合。”康安安说完,径自将合欢银簪插入鬓角的发间,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 “小姐长得美,戴什么都好看!”明兰故作轻松的夸赞,又去衣柜里翻找了几件衣服,“小姐,你看穿哪件?”。 “那件浅紫色的吧!”康安安指了指,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浅紫色罗纱裙衫便是那日,凤君冉寻灵蚺,拿给她的那件,她穿了一次,便舍不得再穿。 待一切收拾完毕,时间也差不多了。 康安安带着明兰走出清雅小筑,来到凤羲厅。 因此次宴请中并无外人,皆是凤家直系亲属,故女眷在一起,携着孩童,分两桌而坐,男眷人数稍少,共坐一桌。 “安安,来,坐这儿!” 甫一进入厅中,便听得一声轻唤,这声音,她知道,是凌飘雪。 说起来,她如今虽和凌飘雪同住凤府,却是一次面也没见过,不知是她出门太少,还是凌飘雪刻意避着自己。 现在,她听着凌飘雪主动喊她,不由得扫向凌飘雪所坐的桌子。 那里坐着四夫人孟香云c凤轻瑶c凤锦曦c以及孟香云儿媳江西月,还有江西月的幼子,一个约莫四岁左右的男童。 还好,起码,没有荣芙香或者凤衍青,她们坐在另一处。 康安安微笑着走上前,福了福身子,“四夫人,五夫人。” 孟香云看着她,点了点头。 凌飘雪干脆拉住康安安的手,关切道,“你身子不便,以后就不必行这些虚礼!”。 “还好,才五个月而已。”康安安顺势坐在凌飘雪身旁。 凌飘雪瞧着她的肚子,眸光涌动着难言的情绪,“我可以摸摸吗?”。 康安安点了点头。 凌飘雪小心翼翼的将手覆在康安安肚子上,突然眉色一喜,眼中闪过亮光,“他踢我了呢!”。 康安安笑笑,没说话。 凌飘雪又摸了一会儿,将手收回,感叹道,“真好,以后万事都要注意些。” “是,谢谢五夫人。”康安安将手复落在腹部,这里真的不是特别显怀,难道小家伙会仿了她,长成又小又瘦又矮的小不点儿? 宝宝,你一定要争气! 心里念叨着,惊觉身前撞过来一小男孩,差点碰到康安安的肚子,幸得她及时扶住。 小男孩腻在她怀中,小手探向她的肚子,眼中充满了好奇。 “哎呀!夫人对不起!”身前的小男孩被一股大力扯离,是江西月,江西月紧紧箍住小男孩,冲康安安连连道歉,说着照小男孩屁股上打了两下,低斥道,“子舒,你再这般莽撞,小心我将你丢到外面去!”。 小男孩不躲也不哭,转眸间朝康安安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看起来十分的皮实。 “无碍的。”康安安对江西月摆摆手。 她仅知这江西月的夫君是四叔凤韶君与一青楼女子所生,唤做凤离晏,今日也随着到了场。 据说当年,三叔十分迷恋那青楼女子,非要纳其为妾,凤老爷子自然是不同意的,三叔便在府外养了那青楼女子,后生下一男,三女。 那男,便是凤离晏。 如今凤离晏也已娶妻生子,并且,江西月很争气,一连生了三个儿子。 凤离晏这才慢慢的为凤家所接受,重要的时刻亦带着妻儿出席。 这江西月似乎很谦卑,斥了凤子舒后,再次对康安安表达歉意,弄得康安安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好了,男孩子,哪有不好动的!”孟香云突然插话,眼中尽是不悦,话里话外却是向着这个没太大血缘关系的孙儿。 隔辈亲,男权至上,看来真的没错,若这子舒是女婴,恐怕一辈子也入不得府中吧! 就像孟香云的亲生女儿,凤天澜,是的,其实凤韶君和孟香云曾经还有一个女儿,奈何生下来体残,一直瘫在床上,渐渐的被冷落和疏于照顾,早在五年前便孤零零的死去,死后,也因为是早夭,又为女孩,入不得凤家祖坟,匆匆寻了个地儿埋了了事。 康安安瞧着,四婶对这个孙儿,倒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好上几分。 江西月闻得孟香云的斥责,脸上一僵,瞬间便恢复自然,她恭顺的低下头,道,“娘教训的是!”。 孟香云冷冷哼了一声,转身逗起了小孙子。 江西月依然低着头,那嘴角却是极快的撇了撇。 “四嫂说的对,哪有不爱动的孩子,不爱动的啊,只有残废!”凌飘雪不咸不淡的开口,笑意盈盈,眼睛却是看着江西月。 康安安当然知道这残废,暗地里指的是那已过世的凤天澜,果见,孟香云听得这话,面色一沉,胸口急促的起伏了两下,却没有爆发,这也和她的脾性相符,孟香云看似强势,实则口舌笨拙,不善言辞。 凤轻瑶面无表情的旁观着这一切,突然执起康安安的手,和凤锦曦的手,将两人的手放到一起。 随着两双手的交握,是两对或惊讶或疑惑的眸,同时瞧向凤轻瑶。 凤轻瑶看着康安安,眸中水光莹莹,复将目光转向凤锦曦,则是母爱融动。 凤轻瑶又垂眸看向那两双手,怔怔的,感慨道,“你们一个被我错认成女儿,一个是我的亲生女儿,上天待我不薄,让我能拥有这么两个好女儿!”。 “轻瑶姑姑” “娘” 康安安和凤锦曦因着这话,瞧向彼此。 这应该是第二次,两人的见面,第一次,仓惶匆忙,又夹杂着先入为主的观念,康安安对凤锦曦的印象,是不太好的。 这次却全然不同,她能看到凤锦曦同凤轻瑶一样,历尽世间污秽,仍有一双纯净无暇的眼睛,能拥有这么一双眼睛,也必是心灵乖巧的人儿。 康安安观察凤锦曦的同时,凤锦曦也在观察着她。 康安安长得如画中人般精致,她的眼睛散发着灵动而温暖的光,让人看着,忍不住想要沉醉在里面去,如此精美绝伦的妙人儿,难怪那日小舅舅宁可狼狈受伤,也要护她周全。 只不过,好事多磨难,如她和连歆川,如康安安和小舅舅,她们的命运何其相似,自幼皆流离失所,孤苦无依,又何其不同,她爱的人不爱她,却即将成亲,她和小舅舅似两厢情悦,却面临着分离。 真的只是这样吗? 这,真的是最终的结果吗? 为何,她得到了所爱之人,心里仍万分不安呢! “锦曦” “安安” 几乎同一时刻,两人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接着分别噗嗤一笑,于开怀中,认定了彼此为今生的挚友。 有些人相识了大半辈子,也未必能成为知己。 缘分就是如此奇怪,如她们这般的,应该只有极少数吧! “家宴结束后,我找你啊!”凤锦曦冲康安安低声说道。 “好。”康安安点头,眼见着凤老夫人由梅嬷嬷搀着走进凤羲厅,遂如同其他人一样,正襟危坐。 凤羲厅就差了凤老爷子。 等待的间隙最无聊,康安安心底的那股思念,伴随着这无聊,很快达到鼎盛。 她装作不经意的转眸,扫向男眷的那一桌,小叔此刻坐于凤韶宸的对面,神情闲适,依旧着一身白衣,于一众男子中出尘脱俗。 凤韶宸自那件事后,安分了许多,应该说,凤家爱挑事的男人,自那件事后都安分了许多。 连凤祈泽也端端正正的坐在凤韶天身旁,目不斜视,听明兰讲,凤祈泽回府后,荣芙香便亲自看着他,不容许他踏出府门半步,许是受了凤祈泽前些日子入狱,音讯全无的刺激。 康安安突然觉得,凤君冉将目光转了过来,她一惊,忙收回目光,怕被其他人察觉。 心里漾起甜蜜的同时,仍止不住的想再看一眼。 于是,她又偷偷的掀开眼皮,瞄向他,发现,他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视线未变,盯着一处。 她顺着他的视线,最终确定,原来,他不是在看她啊。 他在看—— 在看凌飘雪! 她早就该想的到,他怎么可能对凌飘雪轻易忘情? 尤其自己现在因怀孕的关系,脸色不佳,身材走样,而凌飘雪依旧如从前那般美艳动人。 心中蓦地腾起一股酸涩,康安安吃味的垂下眼眸,小手捏紧衣角,也因此没有瞧到凤君冉的视线其实只在凌飘雪身上定了一秒,便移至她手上,最终越过那手,扫至江西月面前的茶杯上,剑眉微微蹙起。 ------题外话------ 今日一更哈,感谢cj夜猫儿和明夏各投了一张月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5:中毒(一更) 凤老爷子微微颔首,面容欣慰,他睁着精烁的眸,逐一扫向众人,最后将目光停驻在康安安那一桌上。 “瑶瑶,带着曦儿,来。”良久,凤老爷子开口,苍老的声音如同干涸的河流,艰涩暗哑,隐约可见眸中泪光闪动。 “是,父亲!”凤轻瑶福了福身子,拉着女儿的手,朝凤老爷子行去。 今日的她穿着枣红色罗衫长裙,裙上自上自下绣着大朵牡丹花,朵朵娇艳逼真,衣袖与前襟处皆用银线盘成云纹,高贵而雅致,她梳着飞天髻,左右各插一金步摇,丝丝细线串着玉珠,行走间,珠光摇动,熠熠生辉。 凤锦曦亦是盛装出席,她身着玫瑰红软烟罗裙,腰间系浅紫色蝴蝶结,外罩透明柔软细纱,三千青丝挽成碧落髻,由一支翠绿玉簪穿过,簪尾缀着金色镂空长叶,衬的鹅蛋脸娇美如月,水眸流转顾盼生辉,惹人心怜。 凤轻瑶拉着女儿立于凤老爷子身侧,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倒是凤锦曦,从未经历过如此大的阵仗,手微微濡湿。 “今日将你们召到一起,除了庆贺泽儿安然无恙的归来之外,还有就是曦儿的回府!”凤老爷子握着龙头拐杖,嗓音略带颤意,眸中涌动的却是喜悦的光。 这喜悦发自内心,毕竟,一切的发展全都正中他怀,凤祈泽的回归,不论是谁的功劳,都昭示着凤家的人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了的,而凤锦曦的回归,则给凤家带来了与连家联姻的好兆头,过段时间,凤君冉若再能和纳兰允菲定亲,对凤府来说,更是锦上添花。 “曦儿曾被老夫丢弃,那是老夫做的最错的一件事,而今幸得及时寻回,让老夫能够在有生之年偿还犯下的错!”凤老爷子继续说着,语气变得沉重,他面容哀伤,仿佛真的是诚心忏悔的信徒,沧桑而精明的眸转向凤锦曦,言辞灼灼,“孩子,你愿意原谅外祖父吗?”。 凤锦曦回望着凤老爷子,眼圈泛红,哽咽了下,点点头,“外公,我从未怪过您。” “好,好。”凤老爷子拍拍凤锦曦的肩膀,将目光复落于众子女身上,“你们有的是曦儿长辈,有的是曦儿的兄长,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善待曦儿!”。 “是父亲大人!” “是太公!” 应允声一致发出,引得凤老爷子满意的颔首。 “灏之,你来!”凤老爷子面容和煦的看向胡灏之,称谓不复先前,反倒亲切不少。 “是!”胡灏之躬身拜了拜,垂眸,掩去两洼讥诮。 “曦儿,他是你的父亲!” 待胡灏之走近三人,凤老爷子侧头,对凤锦曦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场之人均能听清。 除却当年知晓凤轻瑶与司徒峥之事的几人,或震惊或调笑外,其余人皆满是动容之色。 而胡灏之,哪怕事先已同意,这蓦然听到凤老爷子说,他是你的父亲后,神色依旧僵了僵,不过,这僵硬在凤轻瑶挽过他的手臂后,化为一抹慈爱的笑,“曦儿,我是你父亲!”。 他素来不喜撒谎,这句话在看到面前这个,眼睛如黑夜般纯粹的少女后,心蓦地一软,从口中自然而然的溢出。 “爹爹?”凤锦曦睁着水眸,望着胡灏之,脸上先是有一丝迷茫的疑惑,渐渐的,泪水涌入眼眶,越集越多,最后,一头扑进胡灏之的怀中,痛哭出声,“爹爹!爹爹!”。 曾经,她也有爹爹,但因为知晓不是亲生的关系,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点的疏远。 如今亲生父亲就在眼前,她心下欢喜,也顾不得失态。 胡灏之听到凤锦曦的呼唤,心中腾起一抹异样的感觉,即便他被凤轻瑶要挟着答应,做这个少女的父亲,当时也是不甚情愿,如今这声爹爹竟刺中他的心,将所有的不愿打碎。 这种似幸福似温暖的感觉,还不赖。 康安安看着这一切,眼眶微湿,她打心眼里替凤锦曦高兴,尽管她知道,胡灏之并非凤锦曦的亲生父亲,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凤锦曦觉得是就好了! 凤轻瑶温柔的目光在女儿和面前这个男人身上逡巡,她的心从未有一刻是这般柔软,而胡灏之从未有一刻在她心中是这般高大。 那日,凤君冉与父亲的交谈的结果,便是凤锦曦不能以私生女的身份与她相认,哪怕有连府连公子做后盾,也不行! 凤老爷子在对待凤家名誉方面,有着固执的坚持,谁又能否认,他不是怕连府因着私生女的身份,而轻贱了他们凤家呢! 于是,凤君冉和她商量,拉胡灏之一起演一场阖家团圆的大戏,前提是,瞒着凤锦曦。 她不愿她的曦儿由于他们大人间的利益关系而变得心思复杂,有她这个娘亲在,她的曦儿单纯的快乐着就好。 而凤老爷子对胡灏之一直颇为欣赏,自然是乐见其成。 就是在逼迫胡灏之的时候,她费了点心力,心,还不全是真心,力,倒是真力! 害的她至今仍觉身体酸痛不已! 该死的胡灏之! 她曾经是眼瞎了才认为他迂腐! 他一点也不迂,倒是十分的腐! 心里唾骂着,芙颊上却染上一抹红晕,凤轻瑶看胡灏之的目光,有着她自己也觉察不到的暖意。 这一幕,任谁看到,都倍感欣慰,唯有另一女眷桌上,凤衍青恨恨的盯着这来之不易的温馨,嫉妒又愤怒。 说什么亲女和养女都一样,哪来的一样,亲女便可以觅得连歆川那样才貌俱佳的夫婿,而她这个养女,恨不得当个赔钱货往外送,那些红娘净给她找些歪瓜裂枣,思想有问题的半残废! 而猝然打断这份温馨的,却是来自康安安身旁,江西月的一声惊呼。 “子舒你怎么了子舒!”。 康安安顺着声音,将目光从凤锦曦几人身上移开,至眼前声源处。 她看到,凤子舒被江西月抱在怀中,小脸惨白,双目紧闭,嘴唇泛着淡淡的青色,已然陷入昏迷。 凤离晏听到江西月凄厉的叫喊声,顾不得失礼,从男眷的那一桌奔过来,轻拍着幼子的小脸,“子舒,醒醒”,喊了几下不见男童转醒。 不多时,凤老夫人,凤老爷子,及其他众人均围拢过来,急的急,慌的慌,甚至,一向轻浮放荡的凤韶君,此刻脸上亦满是担忧,颇有几分为太公的担当。 “胡医师,快来看看!”,凤老夫人匆匆开口道,她这个小玄孙,虽不常见,哪怕再不亲近,但到底是凤家的血脉,如今眼见着中了邪一样的昏迷不醒,说不担心和心疼,是假的。 “是!”胡灏之应声上前,将凤子舒置于地上平躺,右手探向孩子的脉搏,左手掀开孩子的眼皮。 胡灏之查看的空档儿,凤君冉薄唇轻启,沉声道,“他应是中了毒!”,说着取出银针刺入凤子舒的下颚处,不一会儿拔下,赫然见银针已微微变色。 随之脸色一变的还有凤老爷子,他既已允凤离晏入府,显然承认了凤离晏的身份,如今闻得玄孙中毒,还是在府内受到残害,饶是历经诸事的他也不复淡定。 “可知是哪种毒?”凤老爷子拄着拐杖,恨不得捣出个洞来,几乎是咬牙切齿问出的这句话。 凤君冉和胡灏之对视了一眼。 两人似达成了某种共识。 “回老爷,是中了半年红的毒,还有少许麻沸散。” 胡灏之回答的时候,凤君冉则捏开男童的嘴,置一枚药丸于其舌根处,后施针放毒。 这时,一直沉默的江西月突然扑向孟香云,她抓着孟香云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娘!你到底给子舒吃了什么?刚才还好好的,从我怀里出来还好好的,怎么到你那就中毒了呢!”。 孟香云被江西月突来的质问搞得莫名其妙,又加一颗心都在孩子那,一时半会儿没明白怎么回事,待晃过神,一群人的目光都盯着她,有怀疑的,有气愤的,有嘲笑的。 “我会给他吃什么?他喊着渴,我便拿了一杯水喂他——”,孟香云说到这顿住,一把推开江西月,怒目而视道,“你怀疑我投的毒?”。 江西月被推得扑倒在地上,她抽泣着,冷冷道,“我怎么敢怀疑您?虽然子舒平时过于顽劣,常惹您生气,但您也不至于因此害他,虽然离晏不是您亲生儿子,您也一直瞧不起我们,但离晏和子舒好歹流着凤家的血!您怎么会害他?”。 此话若在平时听起来无任何问题,顶多是婆媳之间的争执,但在此刻,敏感时期,再听,却有了一种截然相反的味道。 ------题外话------ 26602728亲又给我送了一张月票,谢谢,你们给我莫大的动力。稿子用完了,以后尽量多更,我更新慢,6千字差不多得写8小时,但是这文我会完整的写下去,写不完不会开新文,所以,你们要一直支持我哦。感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6:指认 一更 “啪!”凤韶君阴沉着脸,上前打了孟香云一巴掌,“子舒要是出了问题,我定饶不了你!”。 “凤韶君!你个没良心的!”孟香云捂着脸,尖叫出声,“你打我?你不相信我?我没有下毒!没有下毒!”。 孟香云本就不善言辞,在唯一的女儿死后,更是将全部心力都给了唯一的夫君,渐渐地,她也想明白了,也接受了凤韶君在外养的那个青楼女人和他们生的几个孩子。 即便如此,她仍得不到凤韶君的心,她越是将心放于他身上,他越是嫌约束,越是远离,甚至连着数天不回家中,她一步步退让,他竟然还怀疑她! “香云,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不但是凤韶君,连凤老夫人也连连摇头,阖眸,一脸痛惜。 “老夫人,我没有下毒,真的没有……”孟香云闻言,扑到凤老夫人脚下,痛哭着否认。 “王管事,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届时报于官府!”,凤老爷子用拐杖咚咚敲着地面,声色俱厉,这一句话基本认定孟香云就是投毒之人。 也是,弹指算来下来,这凤羲厅内的人,除了孟香云,还有谁会有动机残害这幼童呢! 何况,江西月作为孩子的娘亲,预感应该是最准的,由她指认,更能说明孟香云暗地里使坏,全因妒忌使然,毕竟,孟香云在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家有目共睹,心里早就扭曲了也说不定。 康安安蹙眉看着这一切,尤其在听到胡灏之说孩子中了两种毒后,小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自知,如果她没猜错,凤子舒所中半年红之毒,本应是她该遭受的。 而另一种麻沸散的毒,她也直觉不是孟香云下的,毕竟,从方才凤子舒差点撞到自己,孟香云对子舒的维护来看,她就不会下毒。 康安安转眸,扫了凌飘雪一眼,发现,这个女人神情轻松,嘴角噙着一抹温雅的笑,她总是这般落落大方,任何时候都不见有丝毫的狼狈,包括,面临可能会死掉的孩童,她依旧如此闲适。 康安安撇撇嘴,又将眸瞄向江西月,只一瞄,她便笃定,下麻沸散之毒的人是江西月。 源于,此刻,江西月看被下人钳制住的孟香云时,眼神中充满嘲讽和怨忿。 这就能解释,为何江西月紧咬着孟香云不放。 “不是我!不是我!” 心思百转间,又听到孟香云凄厉的呼喊,孟香云的蠢笨在于连反驳都如此无力和尽说些没用的重复话语! 康安安深深吸气,心知,哪怕再义愤填膺,此时,独善其身,也当是最好的选择。 若她没有这般聪明,想通一切,或许她当真会选择充耳不闻。 因为这不过是江西月和孟香云之间的斗争,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不是圣母。 这世间不公平的事又太多。 她能管得了吗? 但千不该万不该,那个女人将注意打到她身上,害一个无辜的孩子平白替自己受罪。 她不喜欢欠别人,哪怕是个孩子也不行。 那女人既然有胆子招惹她,就要有胆子收尾。 她要让她知道,招惹她,需要付出什么样代价! “慢!” “我相信四婶不会下毒残害子舒!” 几乎同时,两道声音发出,其中一道来自康安安,另一道则是男声。 他们从未商量,却该死的默契十足。 康安安不用抬眸确认,便笃定那发声之人是小叔。 只有他的嗓音才清澈如水,悠扬动听,宛如天籁,使得她甫一听到,便顿觉眼睛酸涩难耐,差点落泪。 她该感动吗? 该与不该,她都已感动了,不是吗? 可这感动却不能改变她的任何决定! 而凤君冉则是相反,他听到康安安的声音后,先是微微错愕,继而蹙起眉头,眼波流转间,又隐含些许无奈。 唯有他知道,愕的康安安的挺身而出,蹙的是自己到底晚了一步,没能阻止康安安,无奈的是这丫头的性情依然毛毛糙糙。 康安安选择出头,就没想过退缩,不过,凤君冉的意外阻止,让她除了感动外,又衍生出一种愧疚来,因为她即将拉着小叔一块入局。 愧疚归愧疚,康安安仍理直气壮的起身,又自作主张的将孟香云从地上扶起,目光瞟向那茶水,“仅凭几句话,一杯茶就断定一个人的罪行,太武断了!”。 她这话说的,可真有点大逆不道,毕竟是凤老爷子下的指令。 但此刻,她就是想如此任性。 因为那个女人。 小叔曾在意的女人,不久前,还将目光投到其身上的女人。 她想知道,若她和那个女人对峙,他是向着她呢,还是向着她呢? “是太武断了!夫人的意思是这桌上所有的人都有这个嫌疑对吗?”,江西月擦了擦眼泪,抬眸质问康安安,眸中的寒意让康安安心惊,不过,那寒意转瞬即逝。 康安安听到这句话,怎么都觉着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稍有不慎,将自个儿埋了也说不定。 可她不怕,因为小叔在呢! 但她又怕,小叔万一不捞她,在也白搭! “是!所有靠近这桌子的人都有嫌疑,包括我,也包括你!” 康安安凉凉的开口,果见江西月神色变了变,嘴角勾起讽刺。 “我是子舒的娘亲,夫人这么说让西月不敢苟同。” 康安安捏了一下手指,不再看江西月,也不和她辩论,而是走到凤老爷子面前,福了福身子,“太公,您一向英明,这件事,还望您能明察,否则,下一个危及的仍将是凤家人!”。 凤家人三个字,她咬的很重,目的就是要引起凤老爷子足够的警示。 “安安,你可是看到了什么?”凤老爷子不愧是老狐狸,单凭康安安的坚持,及凤君冉的出声阻止,便猜到了下毒者或许另有其人,索性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问出来。 康安安垂眸,再度福了福身子,“太公,安安确实看出了些许不对劲之处,但仅凭安安一人之言,说出来,恐怕也会被认为栽赃陷害。”。 凤老爷子闻言,点点头,“有道理,你可有法子服众?”。 有法子? 能有什么法子? 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7:安安揪凶 康安安能指认,那人便可以否认,谁对谁错,届时,又该如何验证? 众人看到这里,表情各异,有持怀疑的,有持好奇的,还有无动于衷的。 凌飘雪的表情恰是无动于衷,她仿佛将自己置身于世外,神色冷淡,唯有藏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拇指指甲刮着其余指腹,似想将指腹上的皮刮去一层。 不多时,她的素手从袖中伸展开,表情随即换做得体的浅笑。 “有!”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掷出,众人不啻初听到凤祈泽要回府时的惊讶。 这惊讶包括凤老爷子。 他本是随口一问,想着康安安至多将所疑之处讲出来,让大家一起评判分析,哪里想到她真有法子! “哦?说罢!”凤老爷子饶有兴趣的抬了下手,示意康安安快讲。 “是!”康安安嫣然一笑,侧眸,凝向凤君冉,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瞧着他了。 “刚才小叔也似有话要将,只是被安安抢了先,不如我和小叔分别将所认为的,与此事有关联的人书于纸上,然后再展给大家,若我和他写的一致,那结果便不言而喻。” 这段话说的很流畅,说这话的时候,康安安一眨不眨的盯着凤君冉,警告、娇嗔、调皮、委屈,各种情绪轮番交替,渐渐的,水眸莹光闪动,似有雾气升腾,睁眨间,雾气悉数散去,衬的那眸子愈加清澈透明,我见犹怜。 凤君冉亦静静的凝望着她,眼角微挑,隐含一丝笑意,这丫头啊,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六儿,你意下如何?”凤老爷子问凤君冉。 “全凭父亲大人定夺!”凤君冉恭敬地拜了拜,将决定权巧妙的抛给了凤老爷子。 “我觉得此法甚好,来人,取笔墨纸砚!”凤老爷子大手一挥,当机立断,遂行至木椅上坐下。 众人见状,皆各自归位,只有那一颗颗的心被提的老高,仿佛自己才是这局中人,下一秒名字就会被书于纸上。 原本索然无味的家宴,因一幼童的意外中毒,而变得迭起,险象环生。 唯独四个人,显得格格不入,分外平静。 凤韶宸,凌飘雪,凤离晏,江西月。 巧了,刚好彼此互为夫妻。 许是凤韶宸一向喜怒不假于颜色,这次也不例外,可那双眼睛却阴沉骇人。 凌飘雪则清冷惯了,不爱世俗纷扰,这也是最初被认为与凤君冉相配的原因之一,而,今日之事自然亦入不得她心。 凤离晏和江西月将整颗心都放在幼子身上,自然无暇顾及其他,不过,江西月在听到凤老爷子的号令后,搂凤子舒的小手不自觉的僵了下。 笔墨纸砚很快便被呈上来,分别置于两张几案之上。 康安安占一个,凤君冉占一个。 两人直至握紧狼毫,彼此间,从未有任何交流。 康安安提笔便书,无任何的犹豫和停顿,小巧而尖细的下巴绷着,眉宇间漾满坚定之色。 反倒是凤君冉握狼毫的手稍稍停顿,他蘸了蘸墨汁,左手撩着衣袖,右手下笔,侧颜恬静,姿态优美,落笔的刹那,如行云流水,一蹴而就。 康安安率先收笔,盯着白纸上的名字,有些怔然,不过,这怔然也只有一瞬,便随着狼毫落于笔架处消失殆尽。 凤君冉紧跟着收笔,收笔的刹那,眸光闪了闪,遂又俯身添了几个字上去。 这厢,康安安已将墨汁干涸的白纸执起,展于众人面前,做这些的时候,她的小脸严肃,指尖微微发颤。 这种颤抖在凤君冉书写完,单手提起纸张的瞬间达到顶峰。 众人看着康安安和凤君冉纸上的字,纷纷发出惊呼。 康安安所持的白纸上写着,麻沸散——江西月。 凤君冉所持的白纸上写着,麻沸散——江西月,半年红——凌飘雪。 康安安怔怔的看着凌飘雪三个字,喉口发紧,心虚不已。 哪怕这三个字刚好置于凤君冉掌心,乍一看,好似被他握着,暧昧且情深,但,这种情深,却以如此讥讽的方式被推翻。 因为从字的工整度及墨汁洇染范围来判断,凌飘雪的名字是小叔后来添上去的。 借小叔之手,揪出凌飘雪,这就是她所要的报复! 她想,没有比这更让凌飘雪难受的了! 康安安状似不经意间睨向凌飘雪,带着胜利的微笑,果见,凌飘雪亦怔怔的盯着那三个字,向来完美的脸上出现片片裂痕。 她复将目光移至凤君冉身上,他刚好也在看她。 她神色复杂,眼圈渐渐泛红,启唇,无声的开合,对不起。 他微哂,扯了扯嘴角,将白纸置于几案上,神情又恢复一贯的漠然。 他,其实,早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吧! 借他之手,拨乱反正。 他,是不是又要对她的算计感到失望? 哪怕最初,她从未想过他会发声,也从未盼着他会帮自己。 而偏偏,他的出现,让她改变了初衷,调整了策略。 她放弃写凌飘雪的名字。 除了因为,她想到了以上的,更好的报复方式,更源于,她突然想起,半年红是毒也是药,可治疗心悸。 凌飘雪刚好有心悸的病症,是以,她若写上她,很有可能会被反咬一口,届时,她将百口莫辩,非但救不了孟香云,反使自己身陷囹圄。 故,她不敢冒这个险。 她在赌,赌小叔会为了她,将凌飘雪推向人前。 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冒险呢? 还好,她赌赢了。 小叔呢,他比她精通药理,更是知晓这一切,既然知晓,还写上凌飘雪的名字,其意明显,皆为了她! 他怕她傻乎乎的写上,而他没写,届时,众人皆会由着他与凌飘雪的感情纠葛,认为她不过是心胸狭窄,肆意陷害凌飘雪的坏女人。 相反,若她没写,他写了,写了就写了,谁还能耐他如何? 他护她,百密无一疏漏。 她利用他,以孩子般的任性。 所以,她才向他道歉,希望他能原谅。 “夫人,六叔,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儿子!”,江西月骤然出声质问,打破这一厅的沉寂与猜测。 江西月浑身颤抖,满脸通红,看起来愤怒极了。 原本和夫君一起照顾幼子的她,于分身乏术中,竟第一个冲出来,只说明江西月一直在观察着这边的一切,也让康安安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凤老爷子及其他人,虽没开口,但朝康安安及凤君冉,发出的疑惑的眼神,说明他们也在等这个解释。 “小叔,这次,你先说?”,康安安低眉顺眼,谦逊无比,因为,对于江西月,她仅有怀疑,并无证据,既然小叔也写了江西月,那必然是有了实证。 凤君冉睨了康安安一眼,后将目光移至江西月身上,那目光清冷如月,又和煦如风。 江西月从未被如此绝色的男子这般瞧过,饶是她已嫁为人妻,又生了三个孩子,一时间,脸颊也有些发烫。 就在她怔忪间,忽觉白影一闪,清新之气扑鼻,凤君冉已然立于她面前,身姿卓越,器宇轩昂,绯薄的唇挂着一抹浅笑。 这笑笑的江西月心神儿一荡,螓首低垂,连声音都没了方才的凌厉,“侄媳恳请六叔还侄媳及吾儿公道!”。 凤君冉闻言,笑容一收,缓缓蹲下身。 江西月的视线中蓦然出现凤君冉的墨发,不禁大吃一惊,脚步挪着就要往后退去。 凤君冉冷哼一声,指尖轻弹,江西月瞬间不能动弹,很显然,她被凤君冉点了穴道。 “六叔,请自重!”,江西月面露惧色,却也仅能以言语攻之,接着将求救的目光转向凤离晏和凤韶君。 “六叔!”,凤离晏放下幼子,奔至凤君冉面前,嗓音中透着哀求之意。 “我说六弟,你是不是特别好这口?”,凤韶君比儿子凤离晏强势多了,话里夹枪带棒,暗有所指。 连凤老爷子和老夫人皆皱起眉头,面色不愉。 凤君冉却置若罔闻,盯着江西月的脚看了片刻,后抬手一抓,一支竹筷径自飞至他手中。 凤君冉将竹筷劈开,取薄片,在江西月靴尖上一刮,便见少许白色粉状物附着在上面。 江西月见状,双目大睁,丽容惨白。 他轻闻,举至众人面前,开口,声音无波,“麻沸散。” “胡医师!”凤老爷子冲胡灏之使了个眼色。 胡灏之立刻会意,上前,从凤君冉手中接过那竹片,复闻了闻,朝老爷子点点头。 ------题外话------ 还有一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8:还有一个凶手(三更) 江西月此刻已经不能用恐惧来形容了,她面容抽搐,牙关紧咬,恨恨的盯着凤君冉,若非被点着穴道,恐怕她能撕吃了与其作对的人。 凤君冉冷冷的扯了下嘴角,手轻扬,撤了江西月的穴道。 “六叔,仅凭我靴子上沾了这个就料定是我吗?你怎么能排除不是别人故意陷害呢!” 江西月缓过神,强装镇定,干脆来个死不承认。 “若我说,看见你往那茶杯中倒了东西,能不能料定就是你呢!”,蓦然插入的一道嗓音,引得一众人纷纷引颈观望,只见康安安从几案边走出。 她走得很慢,逆光而行,俏丽的面容隐于秀发之下,看不真切,恍惚中像个女战神,她下巴高扬,目光明锐,宛若无数把利剑,让黑暗无处遁形。 此言一出,基本对江西月的事铁板钉钉,饶是她再能狡辩,也辩不过一个人证,一个物证,况且,康安安和凤君冉均与江西月无冤无仇,更无害她的理由! 事实上,康安安确实看到了江西月往水杯中放了类似粉末的东西,不过,那杯水是江西月自己的,她也不便过问,故没放于心上。 后来听到凤子舒中的毒除了麻沸散,还有半年红时,才瞬间明白,她杯中的水也被人动过手脚,因为,当时凤子舒吵闹着要喝水,孟香云顺手取了江西月的茶杯,奈何那水有些泛凉,她好心的将自己杯中热水推至孟香云面前。 孟香云不疑有他,将两杯水掺了掺。 如果说江西月的茶杯中有麻沸散,那么她的那杯水中必然有半年红。 麻沸散,算不得毒药,即便误用少许,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她相信,江西月就算对孟香云再恨,也不至于用幼子的性命做赌注,是以,那半年红仅可能存在她杯中。 而唯一有机会下这半年红之毒的人,就是凌飘雪! 为何她会如此笃定,源于,凌飘雪不久前曾热心的给她杯中添置了热水,彼时,她虽讶于她的热情和勤快,但如今想来,那不过是凌飘雪的一种掩饰而已。 或许,凌飘雪认为,她亲自给她斟茶,她定会喝入腹中,其实,凌飘雪哪里知道,她自从在凤祈康生辰宴上被下药,失身后,对类似的家宴如同惊弓之鸟,少吃桌上饭食,除非必要,不喝桌上酒水。 所以,就算没有这阴差阳错,她也不会中半年红的毒。 至于凌飘雪如何,在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情况下,将毒下入茶杯中,相信,小叔很快便会解答。 “西月,真的是你?”凤离晏不敢置信的看着身边妻子,渐渐的,竟失声痛哭。 “是我又能如何?”江西月见事情已无转圜的余地,干脆变得歇斯底里,她呵呵笑着,眼泪簌簌而落,“凤离晏!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懦弱无能吗?子舒是我儿子!凭什么要她来养?”。 “西月,你若不同意,可以和父亲大娘商量——”,凤离晏还想说什么却被江西月冷冷打断。 “商量?现在你说商量,当初你在家中又是如何说的?”江西月嘴角含着淡淡的讥讽,眸光一转,扫向康安安,瞬间又复转至凤离晏身上,眸中总算含了一丝柔情,“离晏,我走了,你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语毕,掏出一把匕首,照着胸口刺去。 江西月的动作太快,又太决绝,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匕首入肉,鲜血汩汩而流。 “西月——”凤离晏大喊,用手捂着那伤口,眼神狂乱的扫视众人,“救救她,谁能救救她!”。 没有人应声,只有江西月的手臂稍稍抬了抬,似要抚向凤离晏的脸,最终垂直落下。 康安安呆呆的望着这一幕,仿佛中了魔障,不能言语,无法移动,眼睁睁的看着那鲜血逐渐汇聚成一条小溪,朝她流了过来。 那血越聚越多,沿着她的脚腕旋转而上,她瞠大双眸,定定的瞪着脚下,眼神无助又恐惧。 直至一只手覆于她的眼上,伴随着清新之气,让她逐渐平息下来。 “小叔——”她喃喃着,泪水濡湿他的指腹,顺着指缝流下。 “与你无关!”他指尖微凉,移开,柔声安抚。 她吸了吸鼻子,想重重点头,但刺鼻的血腥味忽然钻入她鼻腔内,使得,她一把推开他,返身奔至角落处,小声呕吐。 娇弱的身子轻颤着,拼命压抑自己,其实,她不想这般对死者不敬,但真的控制不住。 “王管事,将尸体抬下去!”凤老爷子沉声发号施令,嗓音中透着不悦。 康安安一听,更觉因为自己,遂朝手掌咬了一口,以痛堪堪压下呕吐之意。 “是!”王管事央了几个下人,劝着凤离晏,抬走江西月,清理了地上的血迹。 凤羲厅刹那间恢复如初,除了空气中还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外,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康安安第一次见识到了生命如蝼蚁,诺大的凤家,不会因为死了一个江西月而有任何损失,相反,很快就会有王西月,李西月代替她,嫁于凤离晏,而江西月为之付出生命的孩子,也会随她的死亡,最终成全了孟香云。 所以,干嘛要死啊!活着不好吗? “刚才之事,只是个意外,江氏犯了七出之罪,羞愤自尽,也请大家引以为戒!”,凤老爷子几句话,便轻飘飘的将整件事轻描淡写的翻过去,是总结,也是警告,哪怕官府来查,查到的也只会是江西月羞愤自尽,与他人无关。 “是!”众人响应,眸中的惋惜渐渐被冷漠所替代。 “既然已表明麻沸散是江氏所下,江氏亦以死谢罪,那么半年红的毒,还请六弟解释清楚吧!” 出声的人凤韶宸,他大步走向凌飘雪,拥着她,看起来像极了维护妻子的好夫君。 凌飘雪仰头看了凤韶宸一眼,眸中点点晶莹闪烁,她启唇,嗓音如同她的长相般柔美,“大家都知道,这半年红乃是雪儿常服,用来医治心悸之药,若六弟非要以此理由怀疑是我所下,我倒真不知该如何辩解。” ------题外话------ 三更完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9:凌飘雪和小叔不见了(一更) 果然,凌飘雪一出声,便剥离出整件事的本质,对自己的病症也毫不避讳,甚至隐含了哀戚之味,她虽没明说,但间接了否认了凤君冉的指证。 也对,她患心悸的病症,在凤府本不是秘事,若被有心之人利用栽赃陷害,也并非不可能,再说,就算她想下毒,选择一种与自己脱不了干系的毒,只有傻瓜才会干这种愚蠢的事吧! “雪儿,没关系,我相信六弟不会如此意气用事,借题发挥的!”凤韶宸俯下头凝着凌飘雪,冷酷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柔情,他说这话的语气很轻松,仿佛凤君冉就是还记着他们之间的仇,借此造谣而已。 康安安看着亲密的两人,心头漾起不安,除非凤君冉有证据,否则,真的会被认为,他不过是怨恨凌飘雪的背叛,故意将矛头指向凌飘雪。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小叔了,若不是她出头,或许这所有的事会一并栽到死去的江西月头上。 康安安复将眸子转至凤君冉身上,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凤君冉身上,好奇者有,看笑话者有,等待答案者亦有。 反观凤君冉,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并未因凤韶宸给的台阶就势走下,反而上前一步,这一动作,瞬时让康安安放下心来,也让凌飘雪脸色白了白。 凤君冉行至桌前,取两只水杯,后对一下人道,“呈上来。” 那下人立刻将一粉状物呈上。 凤君冉示意下人将粉状物送到胡灏之面前。 胡灏之闻了闻,道,“是半年红。” 凤君冉点点头,将粉状物放进其中一个水杯里,后又扬了扬手,另一位等候的下人立刻又呈上两个杯子,不过,这两个杯子里均装有不明粉色液体。 凤君冉复让胡灏之查验。 胡灏之查验后道,“是五色香。” 凤君冉取少许半年红的粉末撒入盛有五色香的水杯中,粉色逐渐消失,变为透明色。 “半年红遇五色香,会使粉色消失。”胡灏之立在一旁出声解释。 凌飘雪见状,不由的十指交握,面上却不动声色,仍然挂着柔美的笑,清眸似水,睁眨间迸出几许凌厉,嘴角柔俏的弧度,勾勒出发自内心的不屑。 若说最初凤君冉将她的名字书写于纸上,她的心如被万剑穿透,痛不欲生,那么现在,她看着凤君冉做着这一切,唯剩麻木,如闲凉人般事不关己的麻木。 源于,她压根不相信凤君冉能从她身上找到任何有关半年红的证据,连她的手指,作为唯一与半年红有过接触的部位,均悉数清理完毕,他又怎能从她身上找出一丝的半年红来? 凤君冉做完方才的一切,掏出纯白丝绢浸入五色香的液体里,后捞出,拿着被染成粉色的丝绢,行至凌飘雪面前。 “六弟,你这是要做什么?”凌飘雪看着凤君冉,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莫非想将我的手指全部擦拭一遍,看这丝绢上的粉色是否消失?”。 “五嫂,真聪明,得罪了!”凤君冉勾唇,说着,一把执起凌飘雪的手,将丝绢覆于她的指甲之上,不是手掌,不是手指,而是指甲。 那指甲饱满圆润,涂着红色蔻丹,色泽亮丽,明晃晃,比鲜血还艳,有些瘆人。 凌飘雪没想到凤君冉竟会打她指甲的主意,这一点正是被她忽略的存在,遂脸色遽变,手臂蓦然一挣。 而凤君冉似料到她会有所不愿,瞬时捏住她的葱指,沿着指甲齐根处,用丝绢使力一刮,他做这些的时候,头微侧,薄唇紧抿,快c准c狠,完全不给凌飘雪反应的机会。 凌飘雪顿觉一股钻心的疼痛沿指腹袭到心脏,痛的她眼泪汪汪,原来麻木的心并非真的麻木,刺中要害,还是会疼的厉害。 她凝着他,好看的如天上下来的人儿,却对她做着如此狠绝的事,他还是他吗? 凤君冉至始至终没正眼瞧过凌飘雪,直到丝绢刮过指甲的地方有了一道月牙白痕,他才抬起眸,睨着她,嘴角的笑能让天地万物失色,却让她与凤韶宸大惊失色。 “五嫂,还要我继续查验其余的指甲吗?”凤君冉掂起丝绢一角,展于众人面前,俊脸满含嘲讽,丝绢轻舞,仿佛是胜利的旗帜,助威呐喊。 凌飘雪呵呵的低笑,眼泪蹦落,转瞬即消,她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揉着发疼的指尖,状似很痛的蹙眉,“六弟,你狠,五嫂这手啊,几乎都被你废了!”,说到这,忽然想到什么般,扶额,“我差点忘了,今早的药没及时服用,赴宴时才想起,便让明心这丫鬟取来冲入杯中,我记得喝下了,是吧,明心?”。 语毕,一丫鬟匆匆走出,福了福身子,道,“当初明心将药给夫人后就离开了。” “哦,瞧我这记性,我记得药用开水冲入杯中,拉着江氏说了会儿话,不会——”凌飘雪双眸蓦然睁大,转向孟香云,“四嫂,不会你误给孩子喝了吧!”。 孟香云闻言,先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接着瓮声哭诉道,“是我对不起子舒,是我太粗心!子舒吵闹着要喝水,西月杯中的水太凉,我便直接拿飘雪的水杯兑了兑!我应该问问飘雪的!”。 “那四嫂为何不开始便说明?”,凤君冉眼神犀利。 “六弟,你知道四嫂不经事,当时又慌又恐,忘记了。”孟香云垂着头,言辞诚恳,加上忏悔的表情,让人相信她这话就是真的。 康安安听了这话,头有些疼,她观察着孟香云的神色,发现她直勾勾的盯着地面,面容疲累。 康安安心知,孟香云突然帮凌飘雪说话,许是她有什么把柄在凌飘雪手上,毕竟,曾经觊觎凌飘雪的人,还有三叔,又许是,孟香云急于洗脱下毒的罪名,让此事尽快结束,哪怕和凌飘雪唱一出双簧也无大碍。 “好了,飘雪无心,香云无意,好在子舒无大碍,以后做事定要用心些才行!”凤老夫人适时出声,将整件事画上句号,她的意思,想必也是凤老爷子的意思,毕竟凌飘雪不同于江西月。 江西月无依无靠,凌飘雪背后还有个凌家,凤家已因凌霜与凤君冉之事关系僵化,实在不宜再起冲突,所以,哪怕结果证明凌飘雪下了毒,凤老爷子也会指鹿为马,混淆是非,为凌飘雪开脱。 想到这里,康安安顿觉一阵冷寒彻骨的悲凉。 这种悲凉使得她再无心情继续待下去,遂寻了个理由,悄然退出。 而凤羲厅的家宴并未因凤子舒的中毒和江西月的死亡而结束,毕竟,他们的存在之于凤家本就是多余的意外。 康安安漫无目的的走着,行至漓苑,短短数日,那里的梅花已有凋败的痕迹。 她捡了一处坐下,头靠在亭柱上,脑海中回想起江西月临死前看她的眼神,那眼神中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怜悯和嘲笑。 怜悯她的处境,嘲笑她的善良。 她对江西月则满满的尽是愧疚与难过,毕竟,她的死和她有一定的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康安安擦了擦濡湿的脸,忽听到,身后传来犹疑的脚步声,她一惊,愕然回眸,发现,五步开外,站了个人。 那人一身玄衣,神形憔悴,眉宇间却成熟不少,是凤祈泽。 凤祈泽见康安安回头,善意一笑,并不上前,“安安,你别怕,我来,不过想和你说声抱歉,我母亲那日找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另外,谢谢你。”。 “我不是为了你!”,康安安淡淡的开口,眸中仍有一丝戒备,“我是为了康哥哥。” 凤祈泽闻言,嘴角勾起苦涩,“安安,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我压根没能力保护你,只会给你带来伤害,小叔”,说到这,顿了顿,语意微酸,却不再偏执,“他很好!即便他娶了纳兰允菲,应该也足以保你和孩子安康!祝你们幸福!”。 凤祈泽说完,复看了康安安一眼,转身离开,他走得很快,似无所留恋,瘦弱的背有些佝偻,看的康安安鼻子发酸。 “凤祈泽!”康安安冲那背影喊道,泪水夺眶而出,“你也要幸福!”。 凤祈泽在最初听到康安安喊自己名字时,脚步顿住,待康安安说完最后一句话,回眸,笑容阳光而明媚,“我的幸福就是你,若你哪天觉得和小叔在一起累了,记得回头,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康安安捂唇,背转过身,不再看凤祈泽,眼泪簌簌而落,寒凛的风吹过梅林,梅花飘飞,带起若有似无的清香,她轻轻嗅着,心头充盈着希望与感动。 再度回到凤羲厅时,家宴几乎接近尾声,康安安环视四周,独独不见了凌飘雪和凤君冉。 她不禁心生疑惑,哪怕这种情况,曾经也遇到过一次,但这次的不安,似乎来的更强烈些。 ------题外话------ 今日两更。下章开车,哈哈。以后改为下午更新怎么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9:五个月可以那啥了 康安安再度退出凤羲厅。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如血,挂在西方的天空。 扑棱棱—— 似有一群黑色的鸟儿从漓苑竹林处飞出,四散着冲向府外。 竹林的尽头紧挨着小叔的君麓院。 康安安想都没想,便朝君麓院行去。 她走得很快,几乎是一路小跑。 穿过漓苑竹林,康安安赫然看到一抹白色隐入君麓院中,怀里似抱着一袭紫衣倩影。 如果她没记错,凌飘雪今日所穿的衣衫,颜色正是紫色。 康安安呼吸一窒,偏不信似的跟上去,脚步凌乱,却异常坚定。 君麓院中,三室并立,中间为主室,两旁各有一偏室,康安安在凤祈康活着的时候曾来过一次,那时,凤君冉刚回府,康安安随凤祈康来院中拜会,顺便让凤君冉为凤祈康诊脉。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白衣胜雪,惊为天人,她虽是凤祈康的童养媳,却生疏的唤他冉公子。 那时,她对他有的只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并无任何亵渎和杂念。 后来,凤祈康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下床行走,凤君冉便定时来凤祈康的住处问诊。 她通常在凤君冉来的时候退下,有时偷偷躲在门外观看,心里念的也唯有凤祈康。 若不是凤祈康生辰那日,她与他均被人下药,这一生恐怕不会有任何牵连。 如今,她再度踏入院中,饶是百感交集,也无暇怀念。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主室内,只要她轻轻一推,便能看到里面的一切。 手覆在门上的一刹那,康安安突然怕了,她明明相信他,却仍怕看到里面的不堪。 君麓院很静,静的哪怕仅仅,一丝的响动,她都听得一清二楚,何况还是女子的娇叫,这叫声极短,似被人扼住咽喉,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男子的喘息声。 康安安知道,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进去的,毕竟,刚才的声音,已经昭示着一切。 她进去,扰人美梦事小,万一为此遭杀人灭口,便赔大发了。 你看,她是不是很有理智? 偏偏,她的手向来跟不上脑子,在还没佩服完自己,那手已经推开了木门。 既然推开了门,若不进去看上一眼,便对不起这手了。 康安安蹑手蹑脚的踏入房中。 还好,并没有少儿不宜的画面,但,不对啊,人呢,她刚才明明听到里面有人的声音。 难道她看见的人影不是小叔和凌飘雪? 这般思付着,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恐慌,她抬步欲离,突觉一阵风袭来,下一秒,她的唇被大掌捂住,整个人被扣在袭击者的怀中。 淡淡的清新之气蔓延,盈满鼻翼,熟悉而温暖,康安安眼眶一热,泪水滴落。 啪嗒啪嗒,无声的打在男子手背上,使得他如火烫着般,将手移开。 “小叔!”康安安反身扑进凤君冉怀中,小拳头捶打他的胸膛,“我快要被你吓死了!呜呜……”。 她很伤心,有惊吓,更多的欣喜。 “安安,你可知,若我换作他人,会有多危险?”。 凤君冉蹙眉,嗓音不悦,裹着低沉的暗哑,白净无暇的脸上,浮上一丝异红。 “小叔,你怎么了?”,察觉到男子的不对劲,康安安抬眸,看到凤君冉薄唇抿着,神情似有不适。 她踮起脚,将小手覆于他的额上,不禁倒吸一口气,好烫,“你发烧了?”。 “别乱动!”凤君冉摇头,一把抓住怀中人儿不安分的小手,澄澈的眸,氲氤出淡淡的猩红,这猩红,她见过,曾经,慕容云天中合欢散后,便出现这种情况。 “你被人下药了?”康安安凝着他,胸口燃起怒焰,“是凌飘雪,对吗?”。 凤君冉一言不发,双眸微阖,长如羽翼的睫毛轻颤,喘息渐渐粗重不少。 “小叔!”,康安安见状,慌忙将他扶至床榻前坐下,“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拿小金子!”。 今日赴宴,她特意将银镯取下,连同小金子一同放在清雅小筑,就是怕小家伙惹出事端,谁知,小金子无恙,小叔却遭凌飘雪暗算。 为今之计,她只有取来小金子,替小叔解了这毒。 “不——”,凤君冉摇头,剑眉拧成绳索,“你哪也别去!”。 若此事注定是场阴谋,那康安安留在他身边无疑是最安全的,并且,凌飘雪被他点了穴道,藏于床下暗格中,即便有人出现,也抓不到任何把柄。 “这点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凤君冉握着康安安的小手,嘴角勾起一抹虚无的笑,这笑如罂粟,妖冶,魅惑,合着猩红的眸,让康安安心神一荡。 她迅速移开目光,胶缠在互握的手上,“小叔,四夫人给子舒掺的热水——唔——”。 康安安想说点什么,一方面,这么坐着时间难捱,另一方面,她想将凌飘雪给她下毒的事说出来。 而,她一开口,唇便被凤君冉堵住。 凤君冉伸出食指,覆在康安安唇上,被欲念浸染的眸,盯着那清丽的小脸,“我都知道。”。 他知道凌飘雪下的半年红,针对的是康安安。 源于,从康安安落座,他便暗中观察她身边每一个人,包括凌飘雪。 他看到江西月的小动作,也看到凌飘雪热情的替她斟了杯热水,甚至看到她将热水好心的推给孟香云。 只是,彼时,他未料到,凌飘雪会借此下毒,更未料到凌飘雪会将毒藏于长长的指甲里。 他的瞬间明晰,是在子舒毒发,胡灏之说出半年红时,江西月眸中的惊愕。 显然,江西月下的药并非半年红。 那么下半年红之人唯有凌飘雪。 他能看清的事,她必然也能看清。 他怕她义愤填膺的出头,故,想抢先一步揽到自己身上,毕竟,他的身份,可以得罪的起任何人,让凌飘雪恨他,比起恨她,她的危险要小得多。 结果还是迟了些,他和她同时开口,阻拦了这件事。 所以,接下来,他不允许自己出现丝毫差错。 她提出,以书代言,他未持任何反对意见。 他在书写名字的时候,犹豫的从来不是凌飘雪,而是江西月。 毕竟,他知道,一旦扯出江西月,这女人必定要与凤离晏和离,为凤老爷子所不容。 凌飘雪就不同了,有凌家做后盾,他能预见到她的无恙。 事情的走向,除了江西月自尽外,几乎和他想的相差不大。 “呵!”,一声轻哼,打断他的思绪。 他看到康安安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鼻子微微皱起,似对他的话颇为不满。 他无奈的勾起嘴角,移开手指。 果然听到她嫌弃的说,“小叔,你都明白,怎么还会遭人暗算!”。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他启唇,漫不经心,突然笑容一收,身子躬下,额头上渗出细汗。 “小叔!”,康安安看着凤君冉痛苦的模样,心中焦急,遂取下银簪,咬咬牙,便往手腕上刺去。 既然他不让她离开,既然他所谓的办法就是生生熬过每一分秒,她不如让他喝点她的血,那次不是压制了慕容云天体内的毒性了吗? “你做什么!”,凤君冉怒斥,一把挥掉那簪子,抬起的眸里,除了赤红的欲,还有愤怒的火,“我说过,这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怎么就不信!”。 她呆呆的看着被他打掉的银簪,吸了吸鼻子,委屈的眼泪打着转儿。 凤君冉叹息,俯身将银簪拾起,重新插入她的发髻中,“任何时候都不要伤害自己。” 他说完,轻声咳嗽,喉口隐约泛起少许腥甜。 “小叔,我不要你难受!”她看着,眼泪终于流下,娇柔的身子扑进他怀中,颤抖的如秋风中的落叶。 软香在怀,凤君冉更难受。 “你听话,我无碍。”他说着将她推开,盘膝坐于床榻之上,闭目,手掌双合,运于胸腹处。 渐渐的,额际间的汗水流的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绝色容颜宛若薄纸般苍白透明。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感受着他在冰与火中奋力挣扎。 遂心一横,拉过他的手,置于脸颊,他的手依旧火热,渐渐地,染得她的脸也如火炭般发烫。 “小叔……其实……”。 她心跳如雷,嘴唇干涩。 “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可以……”,她结结巴巴的说着,声如细纹,“可以那个。” 语毕,倾身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滚烫,她的唇冰凉。 他倏地睁开双眸。 原本的琥珀色皆为赤红浸染,宛若天边流霞,美丽而纯粹。 面前人儿的小脸精致通透,眉画着时下流行的螺子黛,淡淡的拢着,似远山薄雾,琼鼻挺直小巧,不过动作却依旧青涩。 想到她曾经的恐惧与推拒,他怎能借此…… 许是久久不见凤君冉行动,康安安睫毛颤了颤,睁开双眸。 ------题外话------ 今天开车没开完,明天接着开……你们喜欢早上还是晚上看?喜欢晚上看我就晚上更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0:终于那啥了 两人对望,康安安率先撤离身子。 她看着他,掩唇娇笑,下一秒,竟脱掉外衫,解开罗裙,以极度魅惑的嗓音开口道,“小叔,你曾说,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我若想,你便给,我现在想了,你给不给?”。 他凝着她,一言不发,剑眉蹙起,犹似思索她话里的真实性。 他的反应,让她很不满意。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化作美女蛇将他压倒,缠上,素手轻抚那绝世容颜,用他曾经的话嘲笑他,“怂了?”。 她呵气如兰,媚眼如丝,妖娆中偏偏透着一股子清纯,这模样,饶是柳下惠也把持不住,何况动了心,中了药的凤君冉呢。 话音刚落,形势瞬间反转。 “安安,你可是心甘情愿?”,他俯在她身上,眸中涌动着难言的情绪。 哪怕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依旧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美好的让她想要流泪。 “心也甘,情也愿,至死不悔。”康安安软语轻侬,撒娇般的摸着他的眼睑,“要我发誓吗?”。 语毕,当真举起两指。 “好。”他阻下她的手,十指交缠,握紧,随着落下的夜幕,衍生出一室的旖旎。 …… 床榻暗格中,凌飘雪安静的躺在那里,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唯有眼泪可以肆意的流淌,双耳听得似永无止境的喘息和低吟。 不知过了多久,暗格被打开,晕黄的光照进来,使得她红肿的眸,因刺痛,微微眯起。 入眼处,立着白衣男子,风华绝代,俊美无俦,此刻,他像餍足的兽,慵懒,清冷,仿佛经历了生与死的蜕变,绝色容颜发出魅惑的光泽。 凌飘雪看着凤君冉,眸中恨意翻滚,从未有一刻,她感到这般耻辱,有着绝美姿色和绝美身段的自己,竟比不上还未长熟的十几岁女娃娃。 凤君冉面无表情的抬了下手,将凌飘雪的穴道解开,之后,退了一步,负手转身,甚至连嫌恶的眼神都不愿给予。 凌飘雪毫不在意的笑笑,坐起,走出暗格。 “阿冉,那丫头怀着孕,可以满足你?”,她行至他身侧,转眸,凝向他,语气中充满了露骨的挑逗。 “凌飘雪,这是最后一次!”,凤君冉连名带姓的喊她,倏地转过身,眼神冰凉,如索命罗刹,绝美却有着致命的危险。 “阿冉,我也想有个你的孩子!”,凌飘雪委屈的抽泣着,肩膀抖动,十分可怜。 原本,她以为,自己对凤君冉的情,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但当康安安出现在凤羲厅的那一刻,她承认,她嫉妒,疯狂的嫉妒。 尤其看到康安安微隆的腹部,及触摸到生命的胎动时,她有了一种想要毁灭的冲动。 于是,她将半年红的药藏于指甲下,借倒水的时候,弹在康安安杯中。 药的剂量对于康安安并无太大损害,但对于婴儿来说,刚刚好。 她期待着康安安不适的情况出现。 谁知,竟让凤子舒误食了这药,导致事情提前败露。 她冷眼旁观,不甚在意,她将证据毁灭的一干二净,权当为无聊的家宴增添一点儿乐趣。 然,让她没想到的是,将她拉于人前,指证她与下毒有关的人,竟是凤君冉。 她心心恋恋,至今难忘的男子,亲手朝她心窝上插了一把刀。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痛不欲生的吗? 这还不算,他似乎想要置她于死地,举手投足间,撕掉她所有的伪装。 她又爱又恨,又惊又喜。 还有无尽的懊悔。 她爱他的风华,恨他的无情,惊他的手段。 喜的则是自己终究没有将他看错。 懊悔的,便太多,太多了。 若最初,她将身体义无反顾的给了他,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忽然也想有一个他的孩子。 哪怕背叛公子和凤韶宸,哪怕无名无分,她也在所不惜。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疯狂的想占有他。 她借不适离席,擦肩的刹那,她偷偷告诉他,幕后人,漓苑,五个字。 她相信他能听得懂。 果然,她在漓苑的竹林等到了他。 他依旧玉树临风,澄澈的眸灿若晨星,只不过,那璀璨的眸里却没有她。 她毫不在意,佯装悲戚的叙述着事情的全部。 她以为,得到他的身体,或许一切都会转圜。 她告诉他,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迫,包括嫁给凤韶宸,她生来就是一颗棋子,为挑起他和凤家的矛盾而存在,至于幕后那人—— 她说到这里,佯装心悸病症发作。 如她所料般,在她即将倒地的刹那,他上前将她扶住,她再次利用了他一时的心软,将药粉撒向他鼻翼间,哪怕他反应再快,也会吸入少许。 少许就够了,她不相信有这药的协助,加上曾经的感情,她会达不到目的。 偏偏,这时漓苑来了人。 他怕被人察觉,毕竟家宴还未结束,他与名义上的五嫂私会在后花园,纵有百口,也会莫辩。 她又怎知,凤君冉怕的,其实是幕后人的阴谋。 他抱起她,躲入前方他的别院中。 而那人一路跟到君麓院,甚至大胆的推开了房门。 他将她点了穴,藏于床榻暗格中。 她不知破坏自己好事的人是谁,心头又惊又恐又气。 直至一声小叔入耳。 清脆、明丽、还有一丝娇嗔。 她才知道,这人,是康安安! 这小丫头,何时,从一棵不起眼的草,长成了一根刺? 她想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发现,她此刻连这般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还好她可以听,被点了穴,她的听力尚存。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恨不得至此变成聋子,也好过,听到她最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就在她上方,发生着最亲密的事。 康安安应该不知晓她的存在,一会儿羞羞羞,一会儿痛痛痛,一会儿不要,不要,停停停,叽叽喳喳,毫不顾忌。 凤君冉多少顾及了些,使得那小丫头的娇呼声最终化为婉转低吟,悉数淹没在男子的热吻中。 他们做了多久,她睁着眼睛听了多久,心跟着痛了多久。 他对那丫头真是好啊,哪怕非亲眼所见,从断断续续的嘤咛声中,她也能感受到他对康安安的呵护与怜惜。 原来,在床上,男人对女人可以这么温柔。 而不像凤韶宸那般,只将她当做发泄的对象,从不顾及她的感受。 原本那个受他疼惜的人儿,应是她啊! 恨只恨她精心设计的一场戏,反倒给别人做了嫁衣,不甘,真的不甘呵! “阿冉,我只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便放下所有的执念,好么?”, 凌飘雪见凤君冉不说话,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他,哪怕这拥抱只有一瞬,也让她的心霎时感到满足与宁静。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带给她的安全感,只可惜,现在她才察觉。 “放手!”凤君冉冷冷的开口,几乎是同一时刻,抓起她的皓腕用力一甩。 砰地一声,紫色娇躯被甩在地上,久久不再动弹,唯有耸动的肩膀证明她还活着。 卑贱如斯,仍得不到男子的怜惜。 凤君冉凝着凌飘雪的狼狈,蹲下身,连碰都不愿碰她,清冷的眸中结了一层寒冰,“今日你给安安下毒,我当众将你揭穿,一来一往,算是扯平,若下次,我再发现你对安安不利,届时,我必定要你十倍偿还!”。 他的嗓音澈如泉水,悦耳动听,偏偏说出的话仿佛裹了冰渣子,将她残破的身划得遍体鳞伤。 “阿冉,你当真不要我?”,凌飘雪蓦地抬起螓首,声嘶力竭的启唇,凌乱的发丝扑在脸上,粘着泪水,于渐暗的房间中显得有些狰狞。 “滚!”凤君冉低斥,抬手指向房门处,冷笑道,“若你再如此疯言疯语,我不介意将五哥喊过来!”。 至此,他确定,这不过是凌飘雪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非幕后人指使,故,他倒不怕多一个人知晓此事。 听到凤君冉提起凤韶宸的名字,凌飘雪身子抖了抖,似找回了理智,她起身,拢拢头发和衣衫,瞬间又恢复了一贯的优雅,临出门的刹那,侧了一下头,笑的妩媚,“阿冉,终究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 翌日,康安安悠悠转醒,身体的不适昭示着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她和小叔那个啥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以至于,她最后累的受不了,睡了过去,连他给她穿好衣服,抱回清雅小筑,都没了印象。 思及此,她愈加揪紧被褥,小脸羞得通红。 也在此时,明兰端着水盆和手巾走入厢房内,“小姐,起床了。” 说完,拿起外衣,立在床榻旁,看着仍纹丝不动的康安安,又道,“小姐,你没事吧?”。 也难怪明兰会奇怪,若在往常,这个时辰,康安安早已洗漱完毕,吃上早膳了,康安安最不喜的,就是赖床,可现在都日上三竿了,竟然还没动静。 “没……没事!”,康安安面皮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手撑着床,想要起身,谁知,那腰竟像不是自己的般,酸软的厉害。 “唔——”,她忍不住低呼,眉尖颦了颦。 明兰见状,立刻上前将她扶住,眸中漾满关切,“小姐,你可是病了?”。 “我不碍事,坐会儿就好。”康安安摇摇头,手不由得覆在腰间轻揉着,“许是孩子月份大了,有些累。”。 “小姐你——”,明兰将目光定在康安安脖颈一处,双眸大睁。 康安安闻言,疑惑的顺着明兰的视线,往下,待察觉到颈间那朵朵红梅后,蓦然将亵衣一拢,低下头,小脸发烫。 “小姐,你被人欺负了?”明兰心直口快,看到康安安的头耷拉着,以为她受了委屈,又联想起她脖颈处的於痕,不禁愤愤然道,“小姐,到底是谁伤的你?疼不疼?”。 说着,竟抹起了眼泪。 “明兰,没有人欺负我,我是那种被欺负的人吗?”,康安安看着明兰的模样,心生感动,遂拉住她的手,麻利的从床榻上下来,后甩甩手臂,“你看,我好好的啊!”。 “真的?”明兰仍心生怀疑,那於痕看着着实不轻,谁这么狠,对一个孕妇下这么重的手。 “真的!”康安安点头,边说边走到脸盆前,捞起手巾,覆在脸上擦拭。 “小姐,你可别骗明兰,都成那样了,还说没事,你告诉我是谁,我找冉公子给你做主!”,明兰眨巴着不算大的眼睛,明显的不相信康安安说的话。 康安安一听,乐了,一把抓过手巾,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明兰,若我说被冉公子欺负了,你找谁做主去?”。 “冉……冉公子?”,明兰缩了缩脖子,想了一会儿,似明白了什么,突然俏脸一红,“小姐,你坏,明兰希望你天天被冉公子欺负!”。 “好你个明兰,看我不打你!”,康安安掂起手巾,作势朝明兰身上挥去。 明兰笑着躲开。 谁知,康安安突觉小腹一阵抽痛,加上腰膝酸软,竟一个身子不稳,向前倒去。 明兰大骇,扑着就要去扶,可她还未近身,就见一道白色身影闪过。 这身影极快,瞬间将康安安稳住。 “冉公子!”明兰一看是凤君冉,吓得立刻跪下,浑身颤抖,若非冉公子救得及时,以她之力,怕是很难阻止险象的发生。 彼时,若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她赔上一条命都不够。 “明兰,你退下吧,我无妨。”康安安靠在凤君冉怀中,朝明兰使了个眼色。 明兰则冲康安安摇了摇头,很明显,除非凤君冉下令,否则,她不会起身。 “小叔……”康安安侧头看向凤君冉,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凤君冉神色浅淡,对康安安的哀求置若罔闻,俯身,将她拦腰抱起,置于床榻之上,“看来,今日你不宜走动。”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康安安怎么着都觉得,凤君冉话里话外有牵带昨日事之意,遂娇颜红透,小声嘀咕道,“还不是怨你。” “嗯?”凤君冉挑眉,低下头,瞧向她,绝色的脸上尽显无辜之色,“你说什么?”。 ------题外话------ 现在潇湘开不好就翻车,哈哈,估计多数都是未婚少女,免得成为修改中,耽误大家看文,不能写太那啥了。 感谢幽冥蚀蝶送的评价票,南楓晴送的月票。还有一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1:他的表现可圈可点 “没……没什么。”康安安慌忙摆手,尴尬一笑,再度替明兰求情,“小叔,你别怪明兰,都是我不小心,与她无关。” 凤君冉凝着康安安的小脸,面色一沉,“护主不利,理应受罚,若你不忍,明日我帮你换个得力的丫鬟来。” “冉公子,明兰认罚,明兰知错,千万别让明兰离开小姐。”明兰咚咚的磕着头,神色惶恐,她知道,凤君冉所说的换,便是辞了她。 “小叔,你真不讲理!”康安安不满的嘟起小嘴,撇过头,不去看他,手不自觉的抚上后脑勺的地方,忽然灵光一闪,眉心蹙了蹙,哎呦的呼痛。 这招一直凑效。 凤君冉见状,眉宇间不复淡定,“哪里痛?”。 康安安指了指胸前,又指了指后背。 粉颈锁骨的地方,刚好有一颗硕大的草莓,红艳艳的,昭示着昨日的疯狂。 凤君冉眸色暗沉,伸手就要抚上那於红。 康安安身子一扭,抓着衣襟拢了拢,抬眸扫向跪地的明兰,状似十分害羞的样子。 凤君冉侧头,亦将视线定在明兰身上,冷冷开口,“下去吧!”。 “多谢冉公子,多谢小姐!”,明兰拭了拭泪,千恩万谢的离开。 待明兰走后,凤君冉拿出随身携带的瓷白药,“脱了。” “嗯?”,康安安双手护肩,瞪着水眸,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 虽然昨日他的表现可圈可点,她的感觉也还不错,但她不认为,自己现在还能再承受一次。 “我为你上药。”凤君冉说着拔掉塞,倒出少许翠绿色的膏状液体于指腹,睨着她,似笑非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他就是担忧昨日的粗鲁将她弄伤,才于今早,拿了药,冒着被凤老夫人呵斥的危险来找她,如今来看,他的确伤了她。 康安安闻言,立刻垮下肩膀,神情松懈,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小叔,上药的事情让明兰做就可以,不必你亲自——”。 话音未落,忽觉颈肩一凉,他竟然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扒掉她的亵衣。 “小叔……”她嗫嚅着唇,身体瑟缩了下,随着目光开始躲闪。 “别动,你哪里我还没见过?”凤君冉面不改色心不跳,将药膏用指腹在於红处揉开,一点点,一块块,他动作轻柔,涂抹的十分细致。 康安安凝着他好看的脸,渐渐放下扭捏与不自然。 “小叔,过几日纳兰府的宴请,你能带我去吗?”间隙,康安安伏在床上,看似随意的问道。 “不能。”凤君冉爽快的拒绝。 “为何?我只想凑个热闹,天天闷在这府中,都要发霉了。”康安安皱了皱琼鼻,不满的转过身子,竟忘记胸前大好春色。 凤君冉没料到她这般动作,伸着手,僵住,顿了一会儿,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开,嗓音浸了一丝暗哑,“不能就是不能,哪里有这么多原因?”。 语毕,拉过被褥给康安安掩在胸前,“你觉得谁会相信你去纳兰府只是凑个热闹?我吗?”。 “小叔,我……”康安安作势又要起身,被凤君冉单手压住被角。 他看着她,目光变幻莫测,眼底衍生出一丝。 她窥得了他眸中的欲念,小脸浮上红霞,遂将头一缩,埋进被褥里,瓮声道,“不去就不去。” 恰在此时,明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姐,锦曦小姐来访。” 康安安一听,吓得裹着被褥从床上跃起。 她看看凤君冉,又看看自己,口中嘟囔着,“完了完了,被抓了。”,边嘟囔边找衣服,同时对门外喊道,“明兰,你让锦曦小姐稍等,我收拾一下就来。” 凤君冉瞧着康安安像个粽子似的,又抓又挠,实在看不下去,便取了她的外衫,扬了扬,叹息道,“何时才能变得聪明些?”。 康安安顾不得凤君冉的感慨,匆匆整理自己的衣衫。 她越急越穿不好,越穿不好越急。 凤君冉看着康安安的模样,无奈的上前,想搭把手。 这又给康安安提了个醒。 “小叔,你快,快躲起来!”康安安指着床下,压低声音道。 凤君冉听得满脸黑线,“为何要躲?”。 他不但不躲,反而大大方方的拉开房门,将凤锦曦和明兰迎入。 “小舅舅?”凤锦曦没想到是凤君冉给她开的门,有些错愕,不过很快便回过神,福了福身子,施了一礼。 凤君冉点了一下头,算作回应,神色淡淡的,并未有任何的不自然。 反观康安安就扭捏多了,她看到凤锦曦入内,穿衣动作愈加仓促,终引得凤君冉走上前,替她一件一件理顺,系好腰带,甚至,寻了一根丝线绾起她的长发。 凤君冉做这些的时候,丝毫不顾及凤锦曦在场,从容淡定,指法娴熟,仿佛做过很多次。 康安安小脸透红,朝凤锦曦尴尬一笑,随即清了清喉口,冲明兰道,“明兰,快给锦曦小姐上茶。” “是!”明兰见状,偷笑着离开。 凤锦曦凝着这一幕,眸中漾起满满的羡慕。 “小叔,你好了没?”康安安见凤君冉久久停不下绾发的手,焦急的问道。 凤君冉没说话,抿着唇,神情专注,修长的手弯弯绕绕,飞天髻便在他掌中诞生。 一分为三,盘云而立,如仙女手中缎带,高耸飞旋,中心以粉色丝线穿插而过,垂垂落入发间,飘洒飞逸。 从未梳过此发型的安安,显得愈加娇俏可人,别有一番风味。 “好美!”凤锦曦不禁出言感叹,眸光轻抬,扫向白衣男子,眼中艳羡更甚。 小舅舅对安安,始终是不同的吧。 而她之于连歆川,又是什么呢! “锦曦!”好不容易熬到凤君冉给她绾发完毕,康安安如获大赦般,行至凤锦曦面前,拉住她的手,笑语晏晏,“你来了,真好。” 凤锦曦羞涩一笑,扶着康安安坐下,“安安,没打扰到你——你们吧!”,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凤君冉一眼。 “怎么会?”康安安连连摆手,朝凤君冉挤了挤眼,意思是你可以出去了。 凤君冉无奈的勾唇,起身,负手离开。 厢房内,只剩下康安安和凤锦曦两人。 “安安,真的很羡慕你和小舅舅。”凤锦曦开口对康安安说道,眸中水光浮动,晶莹闪烁。 “锦曦?”康安安看着她,讶然于那俏颜上的苦涩,“连歆川对你不好吗?”。 “其实,他爱的是孟姑娘。”凤锦曦垂下眼眸,嗓音哽咽,片刻后,抬头,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安安,你应该认识孟姑娘吧!”。 “我……”康安安张了张嘴,摇头道,“不认识。” “哦,我还想着你认识连公子,自然也识得孟姑娘,所以想向你讨问一下他们的事,我总觉得,连公子是为了能让我顺利回府,才应下的亲事。”凤锦曦皱着柳眉,脸上浮起一丝不安。 她曾经求证过连歆川的心意,他将她拒绝的彻底,她也随连歆川在小舅舅的府中见过孟姑娘,她知道他对孟姑娘用情至深,这么深的情,在短短数日就反转消失,要么是意气用事,要么是彻底想通,要么是心如死灰,无所恋,对方是谁都可以。 这三种原因,哪种,她都不能接受。 康安安听着凤锦曦的话,想到孟湘儿的不治之症,心中万般纠结,不知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锦曦,人生难得糊涂,不是吗?”康安安低声劝慰,想到她与凤君冉的未来,有些怅然若失,“其实,我与小叔不比你和连歆川好到哪里!”。 “至少你们相爱!” “相爱不能相守,不如不爱。” “人生难得糊涂,不是吗?” 凤锦曦重复着康安安的话,和康安安对望一眼,彼此噗嗤一笑,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锦曦,无论如何,祝福你和连歆川,幸福在当下,好好把握。”康安安起身,行到窗前,打开,沁人心脾的风刮在脸上,有些冷,却让人更加清醒。 “我会的,过几日纳兰家宴请四方宾朋,娘亲让我随小舅舅一同去庆贺,听娘亲说,连公子也会去,届时,我向他问个清楚!”,凤锦曦亦跟着站起,看着康安安窈窕的背影,不经意的说道,“其实,我不太喜欢那种场合。”。 “你去纳兰家?”康安安闻言,蓦然转身,仿佛听到了天大的喜事般,奔过来,一把抓住凤锦曦的手,“你真的会去?”。 “是啊,和小舅舅,还有衍青小姐一起。”凤锦曦对康安安的反应有些不解,但还是实话实说。 “还有凤衍青?”康安安蹙眉,怎么处处都有她? “听说是二夫人求得老夫人应允,让衍青小姐随行。”凤锦曦看康安安紧蹙的眉头,轻声问道,“你不喜欢她?”。 “是她不喜欢我,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康安安苦笑,想了想,提醒凤锦曦,“你也要小心她。” ------题外话------ 二更奉上,即将步入安安回家的阶段……如果你们觉得看着不对劲了,或者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啊,我尽量顾及。爱你们每一个此文的真爱粉,虽然不多,但我感谢你们每一个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2:去纳兰府拜贺(一更) “是她不喜欢我,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康安安苦笑,想了想,提醒凤锦曦,“你也要小心她。” 应是那日,世家权贵齐聚,萧素妍想让凤衍青借此机会,择一户好门胥,毕竟,前些时日,听说凤老夫人为凤衍青寻了不少人家,皆入不了凤衍青的眼,到底是入不了凤衍青的眼,还是入不了萧素妍的眼,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所以,这纳兰府的宴请,估摸着会成为凤衍青能否攀上富贵人家的最后机会。 其实,凤衍青的长相还是不差的,肤白貌美,就是心肠恶毒了点儿。 “哦。”凤锦曦点点头,“我会的。” “锦曦,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思付了一会儿,康安安终还是决定向凤锦曦坦诚以待,直觉上,她对凤锦曦的信任不亚于小叔。 这个少女,和康安安同龄,又有着共同的遭遇,使得她们彼此惺惺相惜。 小叔的顾忌她完全可以理解,所以,当他说出拒绝她的话后,她便不再坚持,如今听得凤锦曦也会赴宴,她当下决定与凤锦曦一道出府。 “好啊!”凤锦曦问都不问,便张口答应,自从听凤轻瑶说错将康安安当做她后,她便对康安安有种如同姐妹的亲近,而她刚好也没有什么姐妹。 “三日后,我同你一起参加纳兰府的宴请。”康安安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神情严肃,隐含些许忐忑,源于,康安安并不确定,在自己表达出意愿后,凤锦曦是否还如刚才那般爽快。 “这”果然,凤锦曦面露犹豫之色,看的康安安七上八下,最后,她仿佛做出决定般,目光坚定道,“可以倒是可以,就怕小舅舅见了会不同意。”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也让明兰找了一套丫鬟的衣裳,到时候我就扮作你的丫鬟。”得到凤锦曦同意的答案后,康安安不禁松了一口气,遂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是——”凤锦曦凝眉,思索了片刻,又道,“这法子倒是可以,但小舅舅和凤衍青仍是识得你的,刚才你也说了,凤衍青一向与你不和,到时候定会加以阻拦。” 康安安神秘的笑笑,“到了那日,你自会知晓。” 凤锦曦看着康安安胸有成竹的模样,遂放下心来,“好。” 丰子年一月十日。 一大早儿,天还未亮,康安安便起床,换上了明兰先前找来的花袄子,灰棉裤。 天寒,这袄子是丫鬟常穿的衣服,可以御寒保暖,还有就是臃肿肥胖,刚好能遮住她的肚子,不仔细看,倒真看不出她怀着孕。 康安安又掏出一张面皮儿,对着铜镜贴在脸上,刹那间,原本精致绝伦的小脸,变得平淡无奇,甚至眼角下还长着少许雀斑。 这度容公子,不,是慕容云天的易容术果真名不虚传。 康安安整理完毕,将房门打开,“明兰,过来吧!”。 明兰走过来,骇的睁大双眸,连说话都结巴起来,“小小姐,是你吗?”。 “是我。”康安安微微笑,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福了福身子,换了一种声音道,“奴婢拜见明兰小姐!”。 “呀呀,小姐,你别取笑明兰了。”明兰好奇的绕康安安转了一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然后摇摇头,“嗯,看不出来是小姐。” “那就好,我去找锦曦小姐了,你留在清雅小筑,若有人找,你就说我身体不适,在床榻上躺着。” “好的,小姐,你放心去吧,我都打听过了,老夫人今日在承佛堂礼佛,要待一天呢。”明兰笑嘻嘻的说道,难怪她此刻会如此放松。 康安安看着明兰,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 凤锦曦是和凤轻瑶分开住的,毕竟,那日,凤轻瑶和胡灏之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阖家团圆。 是以,凤轻瑶便搬进胡灏之的住处,而她的天香院则给了凤锦曦。 因为天色尚早,康安安一路走来并未遇到什么人。 她到达天香院时,凤锦曦也已起床。 许是想到要见朝思暮想的男子,凤锦曦心头纷繁复杂,一夜几乎没怎么睡,索性早早起来。 “小姐。”康安安走进凤锦曦住的房间,看着她坐在梳妆台前,静默发呆,遂上前,福了福身子,唤道。 凤锦曦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看到康安安后,面露疑惑,“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翠儿啊,小姐!”康安安状似惊讶的瞧着凤锦曦,看她仍一副迷茫的样子,不禁调皮的挤了挤眼睛,“锦曦,是我,安安,怎么样?”。 说着,凑过脸。 “安安?”凤锦曦不确定的叫了一声,抬手摸向她的芙颊,遂恍然大悟,“我差点没认出来!”。 “连你都能骗过,这下我就放心了。”康安安点了一下头,抬眸,凝着凤锦曦眼圈的青色,“你怎么这么憔悴?”。 “啊,是吗?”凤锦曦捂着脸颊,慌忙走到铜镜前,仔细看了看,“确实有点。” “是因为要见连歆川,太激动了?”康安安神情暧昧,行至她身边,从一大堆胭脂首饰中找到香粉,打开,在她脸颊四周扑了几下,“看,是不是没有了?”。 “嗯。”凤锦曦羞涩的点了点螓首。 两人一同吃了早膳,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凤府的马车早早等在外面,有丫鬟来喊凤锦曦。 凤锦曦带着康安安走到马车前。 凤轻瑶和萧素妍出来送各自的女儿,凤老夫人因要礼佛,早早进了承佛堂,所以没有现身。 凤轻瑶看着凤锦曦,替她整了整披风,并不多言。 仅这动作,就让康安安眼圈泛起红意。 萧素妍就显得亲近多了,拉着凤衍青的手,低声嘱咐着什么,凤衍青有一声没一声的嗯着,兴致不算高昂。 康安安知道,凤衍青喜欢的,唯有凤祈泽,除了凤祈泽,估计哪个男人对她来说都一样。 两对母女别离之际,康安安无聊,立在一旁数马车。 她从头到尾数了一下。 一共十九辆马车,除了其中一辆供她,凤锦曦和凤衍青及凤衍青带的一名叫兰儿的丫鬟坐之外,其余十八辆均装的是贺礼。 名义上称作贺礼,其实和定亲礼差不多。 康安安冷眼瞧着身后如长龙的车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而前方那个骑在白马上,白衣飘飘的男子,漠然的看向远处,只余背影给她,不知在想什么。 康安安瞧着,眼睛酸涩,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委屈,先前,他还和她卿卿我我,转眼间就带着这么多贺礼去见另一个女人,哪怕家命难违,也让她难以坦然接受。 这般委屈着,忽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向她扫了过来。 确切的来说,是朝着她们几个人的方向。 康安安慌忙低下头,怕凤君冉认出自己。 许是等的不耐烦,凤君冉启唇,嗓音不复以往的温润,“二嫂,三姐,时辰不早了。” 萧素妍率先结束与凤衍青的对话,抬头对凤君冉笑道,“六弟,路上,青儿就拜托你了!”,后将头转向凤衍青,“青儿,你要照顾好锦曦妹妹。” 萧素妍一向眼皮子活泛,又识得进退,这次也不例外。 凤君冉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道,“二嫂客气!”。 凤轻瑶倒是没说什么客气的话,冲她们及凤君冉摆了摆手,转身回府。 上马车的时候,凤衍青的丫鬟兰儿如主子一样霸道,撩开车帘子,喊来车夫,让凤衍青踩着车夫的背踏上马车。 凤衍青进马车里面后,兰儿亦轻巧的扶着框子,脚踩边缘,灵活的跟着进去。 凤锦曦本就不喜和人争抢,对凤衍青的行为不置可否。 她作为小姐,同凤衍青一样,需踩着车夫的背上车。 轮到康安安,康安安作为丫鬟,自然不可能有凤锦曦的待遇。 那车夫在送完凤锦曦上去后,也早已起身走到了马车前端。 康安安看着到自己腰腹的马车底盘,咬牙想爬上去,可试了几次,也没成功。 马车内传来嘲笑声。 “这么笨的丫鬟,本小姐第一次见,锦曦啊,你留着她干嘛?”。 凤锦曦听着凤衍青的话,微微一笑,并不反驳,心里暗中替康安安打气。 “来,踩我肩膀上。” 这时,走来一个少年,是孟权争,孟权争说着蹲下身。 原本专心爬马车的康安安,初听到少年的声音时,被吓了一跳,她堪堪稳住身子,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凤君冉似乎朝这边看了过来。 康安安不再犹豫,踩着孟权争的肩膀,借力上车。 凤锦曦起了一下身,扶她一把。 马车很大,里面铺着厚厚的毛绒毯子,中间支着一张小木桌,上面摆着茶点和两盏暖手炉。 在康安安往里走的时候,凤衍青故意伸出脚来,想绊倒她,若换做其他下人可能没有防备,因为她们对其不了解,但康安安对凤衍青太熟悉了,她所有害人的招数,她均耳熟能详。 是以,康安安看到也装作没看到,在触到凤衍青的腿时,顺带着朝脚趾上狠狠一碾,才晃晃悠悠的跌坐在地。 脸上惶恐不安,“衍青小姐,对不起!”。 凤衍青嗷的一声,闪电般的将脚缩回去,揉着,痛的说不出话来。 “青小姐,你没事吧?”,倒是兰儿狗仗人势,见凤衍青受伤,叫嚣着朝康安安扑来,“你这个丫头,敢踩衍青小姐,看我不打死你!”。 康安安倒是不怕兰儿,见兰儿张牙舞爪,抬手攥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扔。 只听砰地一声,兰儿被甩到马车另一端。 “哎呦!”兰儿揉着屁股叫唤,两眼的泪花。 康安安忙屈膝过去,拉住兰儿的手臂,神色担忧,偏偏眼神冰冷空灵,宛若寒潭漩涡,能将人吸入,冰封,“我这人天生力气大,兰儿,你没事吧!”。 兰儿怔怔的,盯着康安安的眼睛,似被蛊惑般,竟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直至,康安安复问了一句,“兰儿?”。 那兰儿才回过神,哆嗦着,使劲点头,“没事,没事”。 语毕,忙不迭的爬到凤衍青身边,再不敢发一言一语,也不敢与康安安对望一眼。 太可怕了,这丫头的眼睛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刚才她看着,感觉自己好像站在高高的冰川上,下面则是无底深渊,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把她吓死了! 康安安并不知晓兰儿这般腹诽,心里还奇怪,自己瞪了瞪眼,就把她吓得不得了,真是如同凤衍青一样没脑子的废物! 而怔愣住的人,不止兰儿,还有凤锦曦。 凤锦曦看着康安安的眼睛,眸中闪过错愕。 冰魄色,她看到康安安的眼睛变成了冰魄色,哪怕只有一瞬,但她确定,没看错。 她记得曾在茶楼中听说书人讲过,冰魄色,乃九旖族人眼睛固有的特征,九旖族乃兰国最具有神秘气息的一族,据说天赋异禀,生女为后,可平灾乱,安天下。 当然,信者有之,不信者亦有之。 历代兰国国君一贯延续着娶九旖族人为后的祖训。 只有一任国君偏不信这邪说,不顾众臣劝阻,硬是封了一介民女为后,结果那一年发了洪灾,遭汨罗国袭击,内忧外患,差点亡国。 后兰国百姓请愿,逼的当朝国君重娶一九旖族女子,改封其为新后。 接下来,兰国上下万众一心,平了内忧,阻了外患,自此之后,兰国人更将九旖族女信奉为神女。 当今兰国皇后便是九旖族后人,九若兮,也因此,兰国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大有赶超其他两国之势。 难道,安安与九旖族有什么渊源? 这般想着,忽见眼前有手指晃动,她回过神,见康安安正眨着眼睛问自己,“小姐,吓着你了吧!”。 “不碍事,以后切勿这般鲁莽。”凤锦曦摇头,故作严肃的训斥康安安。 “小姐教训的是。”康安安低下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嘴角却勾起浅短的弧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3:见纳兰家人 马车在不徐不疾的前行,康安安晕车,行了没多久,便觉胃中翻涌,她强忍着合上双目。 “翠儿,你怎么了?”凤锦曦察觉出异样,问康安安。 康安安摇摇头,不敢开口,生怕自己开了口就会吐出来。 “停!”凤锦曦冲外面车夫喊道。 “吁——”马车渐渐减下速度。 康安安连滚带爬的跳下马车,蹲在地上狂吐不止。 连凤锦曦都跟着下了马车,轻拍康安安的背,“好些了吗?”。 随后又对看过来的凤君冉道,“小舅舅,她晕马车。”。 康安安吐了些饭食残渣,胃中舒服了不少,她朝凤锦曦摆摆手,“无碍。” 凤君冉清澈的目光定在康安安身上,若有所思。 这时,孟权争走过来,关切的说道,“姑娘,不如你坐马车之外,虽然冷些,但对于晕车的人最有疗效。”。 “这……”康安安为难的看了凤锦曦一眼,毕竟她名义上是凤锦曦的丫鬟,没有主子的同意,哪怕她吐死,也得死在车上。 “你随他坐马车外吧,我有事唤你。”凤锦曦知晓康安安的意思,冲了点了下头,然后像想到什么般,从车上取下暖手炉,递给她,“这个你拿着。” 康安安也不客气,毕竟马车之外不同于车内,时间久了,就会感到寒意沁人。 她随孟权争走到另一辆装满贺礼的马车前。 孟权争想要抱康安安上去。 康安安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孟权争看着她,无奈勾唇,遂蹲下身子。 “谢谢!”,康安安说完,硬着头皮,再度踩着他的背爬上马车前端。 她和孟权争并排而坐,抱着暖手炉,倒也不觉得冷。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胃中再无吐意。 孟权争专心赶着马车,时不时地朝她笑笑,笑容温暖而含蓄。 康安安也冲他笑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渐渐的,康安安便觉寒风刺骨,冷的她蜷成一团。 孟权争看到,脱下身上的厚棉袄,递给她,“穿上。” 康安安闻言,打了个激灵,直愣愣瞧着他,眸中漾起疑惑,并不去接。 “天寒,你若生病了,如何照顾你家小姐?”,孟权争扬扬手臂,黑色的粗布袄子在他手中飞舞。 康安安想了想,终还是接过穿上,厚实的棉袄很压风,带着少年的体温,驱散了周身的冷意。 这孟权争对她好的有些离谱和莫名其妙。 除了那日指认身份时,她和他见过一面,后来听说他跟了小叔,便再也没见过。 莫非——他认出了自己? 不可能! 这般腹诽着,康安安侧了一下眸,扫了孟权争一眼。 他专心驱赶马车,侧颜清秀,脊背挺直,不像心机深重之人。 …… 马车内,只剩下凤锦曦,凤衍青,兰儿,三人。 凤锦曦端坐在一侧,并不言语。 没有了安安在,她感觉,凤衍青看自己的目光,好似一条蛇趴在后背上,潮湿且粘腻,很不舒服。 她索性将头偏向一边,隔绝那膈应人的视线。 “锦曦,你那丫鬟看着好面生啊!”凤衍青抱着暖炉,悠闲地躺在马车内,凉凉的开口。 凤锦曦面色一惊,瞬间恢复自然,她转过眸,看着凤衍青,笑道,“姐姐真是好记性,翠儿刚入府不久呢。” “是吗?也就是锦曦你性格好,这丫鬟笨手笨脚的,连她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你,明日我同祖母说说,让她给你换个机灵的丫头!”凤衍青说着,将暖手炉放于桌上,拈起一块紫苏糕,朝凤锦曦递去。 凤锦曦摇头,“多谢姐姐,我素来不喜甜食。” 凤衍青也不在意,径自送入口中,细细嚼着,“那妹妹可是错过很多人间美味呢!”。 “兰儿,给锦曦小姐倒杯热茶。” “是!” 兰儿奉命倒了茶水,将杯子递给凤锦曦,“锦曦小姐,请。” 凤锦曦再度拒绝道,“多谢,我不渴。” 凤衍青闻言,腾地直起身子,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角,“一杯茶而已,妹妹是不渴呢,还是看不起姐姐呢!”。 语毕,端起兰儿手中的茶水,仰头饮尽。 “姐姐多虑了,妹妹渴了自然会用的。”凤锦曦垂眸,并不为所动,因为安安说过,要她当心凤衍青,她自是不敢掉以轻心。 “好吧!”凤衍青拍拍手,打了个哈欠,重新抱着暖手炉,靠在马车上闭目歇息。 凤锦曦昨晚本就一夜未眠,亦有些困乏,遂将头靠在膝盖上,沉沉睡去。 不多时,凤衍青缓缓睁开双眸,眸中哪还见得一丝混沌,皆为冷嘲之意。 她噙着冷笑,朝兰儿招了招手,兰儿会意,返身取出一褐色药。 凤衍青打开褐色药,凑近凤锦曦,将里面的少许半流体倒进她的脖颈处,那半流体渗透的很快,转眼间消失的无痕迹。 凤锦曦睡得昏昏沉沉,直觉脖颈一凉,她梦呓般的伸手抚了下,再度陷入沉睡中。 凤衍青凝着凤锦曦,将药放在鼻翼间嗅了嗅,笑容阴毒又飘然,我倒要看看,连歆川会不会娶个破烂货! …… 纳兰府 “祈府三公子祈南山携礼来贺:巧绘漆雕花梨木香炉三尊,流光溢彩琉璃盏八只,蝴蝶鎏金嵌玉镯一双……” “连府连歆川公子携礼来贺:和田碧玉镶紫莲形吊坠一枚,天山浮沉木雕花软梳一个……” “隆安镖局凌镖主携礼来贺……” “陆府陆公子携礼来贺…。” “四大舵主携礼来贺……” …… 一大早儿,纳兰府门外,宾朋权贵集聚,纷纷携贺礼前来庆祝纳兰小姐回府。 此时,纳兰宗良的门婿聿逸卿站在府门外替岳丈迎接宾客,身旁立一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子,乃聿逸卿的义子纳兰允烨。 当年,纳兰宗良唯一的外孙女儿纳兰允菲被歹人绑架,纳兰玥寻找爱女,亦不幸遭难跌入悬崖,结果尸骨无存。 纳兰宗良一夜白头,幸得,彼时聿逸卿年轻有为,替岳丈抗下所有事务,私下里不放弃对妻女的找寻。 终于在半年前找得爱女,而妻子纳兰玥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纳兰允烨则是聿逸卿在痛失妻女后,收养的义子,纳兰允烨颇有聿逸卿年轻时的风范和手段,十六岁便接管纳兰家在丰国东部和南部两大水路沿线,八个分舵。 二十岁那年,扩张八个分舵势力,使得周边大小船舶一夜间消失殆尽,形成一家独大的可喜局面。 偏偏,纳兰允烨长相俊美,仪态风流,是名门闺秀,诸家小姐暗恋的对象。 因此,今日前来拜贺的世家权贵,多半携带未婚女眷,看能不能入了纳兰允烨的眼,与之成百年好合。 康安安他们大约行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到达纳兰府。 甫一站定,康安安便将孟权争的袄子递给他,道了声谢,抱着暖手炉朝第一辆马车奔去。 孟权争看着康安安落荒而逃的模样,笑笑,将厚棉袄收起。 凤衍青由兰儿搀扶着走下马车。 今日的她,穿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长裙,外面披着厚实的织锦襄毛斗篷,衬的那张脸娇美清纯,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在经过康安安的时候,又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兰儿则狠狠瞪了她一眼。 康安安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借助一旁的台阶,爬上马车。 凤锦曦揉着发疼的脖颈,睡意朦胧的看着康安安,差点口误,“安——翠儿,到了吗?”。 康安安点头,倒了两杯热水,一杯递给凤锦曦,一杯自己喝,热水入肚,通身舒畅,“倒了,小姐是不是很累?”。 “许是昨夜没睡的缘故,这睡了一路,愈加的乏了。”凤锦曦蹙眉,轻揉着额际。 康安安搀住她,小心翼翼下了马车,“那小姐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你忘了,连公子也来了。”,最后一句话是偷偷说给凤锦曦听的。 凤锦曦听后,果然,小脸浮上一抹红霞,气色也不似方才那般恹恹。 凤君冉上前,扫了凤锦曦一眼,落至康安安身上,康安安吓得将头垂的更低,目不斜视。 “可撑得住?”凤君冉收回目光,问的是凤锦曦,嗓音清澈,语调温润,康安安听着,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好似他问的,是自己。 想到这里,不禁自嘲一笑,殊不知那笑被凤君冉尽收眼底。 “多谢小舅舅,我不碍事的。”凤锦曦福了福身子,轻声回答。 一行人朝纳兰府门外的方向走去。 纳兰府的管家见到凤君冉,立刻央人去府内通报。 不多时,聿逸卿和纳兰允烨快步走出。 “聿大哥!”凤君冉抱拳施礼。 “冉贤弟,一路辛苦!”聿逸卿虚扶了一下,笑容和煦。 “冉公子!” “烨少爷!” 纳兰允烨和凤君冉彼此客套的问候。 纳兰允烨回礼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凤衍青和凤锦曦,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题外话------ 二更奉上,在纳兰府注定不会平静。感谢无敌女超人投的两张月票,真爱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4:分外眼红(一更) 凤衍青看着纳兰允烨俊美的脸庞,心思一转,施施然上前,福了福身子,“衍青拜见聿伯父,烨哥哥。”。 姿态优美,神情端庄,嗓音如黄莺般动听,此时的凤衍青看起来妥妥一个大家闺秀,让人心生好感。 唯有她知晓,自己与凤祈泽已绝无可能,不如死了心,趁机攀上纳兰家,即便攀不上,也有其他家翩翩公子可供她挑选,总比坐以待毙,被凤老夫人胡乱找个男人嫁了去强。 “衍青?”聿逸卿睁大双眸,看了凤衍青一会儿,感叹道,“记得前几年我带着烨儿去凤府,你才这么高,如今长成大姑娘了,也更漂亮了!”。 说着,手指比划了一下。 “是聿伯父,衍青长大了呢!”,凤衍青故作羞涩的笑笑,带着撒娇的意味。 几句话下来,凤衍青就将自己与聿逸卿,纳兰允烨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康安安自聿逸卿出现时,便盯着他,小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掌心,很疼,却不及她心疼的万分之一。 而聿逸卿自始至终,与凤君冉和凤衍青聊着,并未看康安安一眼。 当然,康安安如今的穿着打扮,也不值得聿逸卿关注。 直至凤锦曦碰了碰她的手,康安安才蓦然回神,心下一惊,差点露出破绽。 她抬眸,朝凤锦曦笑笑,笑容虚弱而苍白,脊背上,不知不觉中已出了一层冷汗。 “这位小姐是轻瑶姑姑的女儿,锦曦妹妹吧!”,纳兰允烨开口,似对凤锦曦兴致更高,他虽未见过凤锦曦,却能准确地说出她的名字,想必凤锦曦归认凤家之事,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是,允烨公子,锦曦这厢有礼。”,凤锦曦垂着眸子,语意淡淡。 “烨儿,你和衍青多年未见,可带她去府中转转。”聿逸卿无声的观察着这一切,出言提醒。 姜,到底是老的辣。 他对纳兰允烨与凤锦曦的事,固然乐见其成,但这凤锦曦早已是连府连公子的女人,他不希望义子为了一个女人和连家结仇,遂话里话外,将纳兰允烨推向凤衍青。 “是,义父!”,纳兰允烨应下,神色不明,他转了一下身,正对凤衍青,做出邀请的姿势,“衍青妹妹,请!”。 康安安冷眼瞧着这一切,对于纳兰允烨,第一眼看时,竟觉得他与小叔极像。 差不多的身高,大体一致的身形,绯红的薄唇,甚至举手投足间的仪态,都十分的相似,除了长得不像外,看背影,真能将两人混淆。 不过,从他毫不顾忌看锦曦的眼神,就能判断出,这又是一个心思复杂,危险的男人。 凤锦曦并不知晓康安安心中所想,对纳兰允烨亦是漠不关心。 她的一双眼眸,自入得府中,找寻的只有连歆川的影子。 凤衍青笑意盈盈的随着纳兰允烨离开,入府的刹那,不经意间瞟过凤锦曦,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她不傻,当然能看出纳兰允烨对凤锦曦更感兴趣,这让她愈加坚定自己的做法,也更憎恶这个一入府,便将她比的狗屁都不是的女人。 她是个养女不假,但哪里比凤锦曦差? 论见识,论头脑,论能说会道的天赋,她可以甩凤锦曦十八条街。 但偏偏又笨又呆的凤锦曦处处受到照顾,甚至连终身大事,凤家觉得她是个养女,自降身价,草草将她塞出去了事。 若换做凤锦曦,恐怕丰国各州,世家子弟,任其挑选吧! 所以,她不断地讨好萧素妍,萧素妍替她拒了一门又一门上不了台面的提亲者。 眼看着凤老夫人耐心越来越少,而她与凤祈泽也绝无可能,所以,当有媒婆子给她说的对方是祁府四公子祁翩林时,她想都不想便答应了。 谁知祁老爷嫌她是养女出身,没说不同意,也没说同意,显然更倾向于四儿子找一个是亲女的名门闺秀。 就在她觉得没多大希望时,祁南山找到了她。 祁南山是祁翩林的三哥。 她以为祁南山想收她做小妾,思付着,自己就是做一辈子老姑娘,也不会屈于妾室。 而祁南山竟向她打听起了凤锦曦,言语之间,眸中迸发出难掩的恨意。 这恨意她看的真切,特意将凤锦曦要嫁于连歆川的事透露给他。 果然,祁南山听到连歆川的名字后,直接了当的问她,想不想成为祁四夫人。 彼时,凤老夫人并未同意她来纳兰府拜贺,她将祁翩林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毕竟,在见过的众多富家子弟中,祁翩林算是相貌和才学俱佳的。 在听到祁南山如此询问后,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同时,心里也知晓,这祁南山以祁翩林亲事为诱饵,想钓出的鱼儿也必然不会小了。 很有可能,这鱼儿是凤锦曦。 男人对女人,不就是那点事? 她猜得没错,祁南山提出的条件,是要得到凤锦曦。 祁南山说凤锦曦欺骗了他的感情,所以他要报复她。 她听后暗自欢喜,却佯装苦于不能参加纳兰府的宴请而郁闷。 祁南山告诉她,如果她同意合作,他便允她赴宴。 她不知道祁南山用了什么法子。 当母亲告诉她,凤老夫人同意她随小叔一同前往纳兰府时,她知道了祁南山对凤锦曦势在必得的心。 女人可怕,男人有时候更可怕。 就算日后东窗事发,人是祁南山祸害的,与她无关。 届时,她嫁不嫁祁翩林无所谓,关键,凤锦曦应是入不了连府的大门了吧! 说不定会被凤家当做臭狗屎,嫁给祁南山做小妾。 想想,她都觉得兴奋。 祁南山给她一瓶药,要她在路上涂抹在凤锦曦的脖颈处,待他们在纳兰府见了面,他自有法子。 其实,凤衍青哪里知道,祁南山给她的药,其实并不是药,而是来自汨罗国的情蛊。 这蛊一旦催动,可以迷失人的心智,达到任其摆布的目的。 想必此时,祁南山早已在纳兰府内等着,只待凤锦曦上钩罢! 所有入府的贵客,均由下人带领着,先至客房处休息。 凤君冉也不例外。 这与康安安想的,大有出入。 她原本以为,凤家即将与纳兰家联姻,小叔也算是纳兰老爷子的准外孙女婿,怎么着也得优待些,至少亲自拜见一下纳兰宗良,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可如今纳兰家这般对小叔,很大的原因是,纳兰宗良对凤家处理康安安一事不怎么满意,想给凤家一个下马威。 纳兰宗良本人,即便再喜爱凤君冉,也想借此杀杀他的锐气。 反观凤君冉,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对此,毫不在意。 他领着凤锦曦和康安安到客房中休息。 孟权争暂代了司闵尘,在凤君冉身边伺候着,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少年,自从孟长安死后,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不少,眉宇间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 凤锦曦坐在一处,凤君冉坐在一处,两人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因此,客房内一片寂静。 康安安因为是丫鬟,只能站在凤锦曦身边,她怀着孕,虽被宽大的袄子遮掩,时间长了,也是受不住的。 “翠儿,你陪我四处转转。” 凤锦曦知晓真实情况,没一会儿,便站起身子,朝凤君冉道,“小舅舅,我在这无聊的很,想出去走走。”。 凤君冉看着凤锦曦,似看透她的心思,点了一下头,“去吧,歆川应也已入府。”。 康安安一听这话,心中欢呼雀跃,她正愁着没机会见纳兰允菲本尊,而凤锦曦也需要见连歆川不是? 所以,在听到凤君冉应允后,立刻上前搀住凤锦曦,生怕晚了,她就不能随着凤锦曦走出这客房。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说出话也只有她们俩才能听清。 “安安,我知道你来纳兰府绝不是凑热闹这么简单,你想做什么,快去吧!”凤锦曦忽然停下脚步,对康安安说道。 康安安闻言,眼圈一红,抓着凤锦曦的手,“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 凤锦曦轻点螓首,目送着康安安离开。 而她自己,也朝着众多客房寻去,心想着即将见到的人,心头泛起丝丝甜蜜。 纳兰府很大,比凤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与凤府不同的是,纳兰府,除了众多的家丁外,纳兰宗良子孙的数量相当薄弱,远不及凤斯年儿孙众多。 纳兰宗良仅有一女纳兰玥,至今杳无音信,应是凶多吉少。 除却这一个女儿和外孙女儿外,与纳兰宗良有血缘关系的就剩下他的兄弟纳兰宗晟,及纳兰宗晟的三个女儿个小妾生的不足八岁的儿子。 纳兰家阴盛阳衰,也使得聿逸卿,在纳兰玥,纳兰允菲失踪后,不顾纳兰宗良的反对,从外面领养一义子,名为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在最初的几年是不得纳兰宗良的心的,后来,随着纳兰允烨接管东c南沿线共计八大分舵后,生意蒸蒸日上,才使得纳兰宗良对纳兰允烨刮目相看。 这些,均是康安安事先打听所得。 而她与凤锦曦分开后,并未急着找纳兰允菲,反将整个纳兰府的格局了解了一遍。 以免,逃跑的时候,像只无头苍蝇。 纳兰允菲的住处很好打听,她随手拦了一个下人,佯装自己新入府不久,便套出了纳兰允菲的住处——明月苑。 据说纳兰允菲出生那晚,天降异象,明月高悬,使得纳兰宗良大喜,立即央人扩苑建房,建成后,叫明月苑。 明月苑内,正中央,矗立着一幢明月楼,与一般府邸的别苑不同,这座两层小楼采用昂贵的琉璃瓦盖制,四角及顶端各堆砌一枚明月珠,使得每逢夜晚来临,小楼在明月珠及琉璃瓦的互映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更让人称奇的是,明月楼的楼梯建在室内,盘旋而上,精雅别致。 是纳兰宗良花重金,邀请兰国第一公子九度容设计建造而成。 还有一处堪称奇迹,出自度容公子之手的建筑物,便是高达数十米的观景台,这观景台可自动升降,站于其上,能览尽方圆数十里的景色。 仅这两处布置,便能看出纳兰宗良对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儿,疼爱至极。 康安安走进明月苑,眸子微抬,便看见明月楼上的明月珠,华光灼灼,刺得她,眼睛干涩生疼。 她转头,刚好见明月楼中走出一衣着华贵的少女,那少女一袭紫衣裙衫,外披白色纱衣,衣襟上缀着数个貂绒雪球,衬的小脸干净清透,长发绾成飞天髻,鬓角处插着一枝牡丹簪,两缕青丝垂在胸前,颊侧略施粉黛,肌肤娇若桃花,人比花灿,那模样,倒和她有七八分的相似。 康安安瞧着纳兰允菲向自己款款走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纳兰允菲行至康安安面前,娇声呵斥道,“你这个贱婢是哪一院的?见了本小姐竟如此无礼!还不下跪?”。 “允菲小姐息怒。”康安安福了福身子,状似十分慌乱的模样,“奴婢名叫非儿,今日刚入府中,失礼之处,还望小姐海涵,此番来明月苑,是找小姐有事相商。”。 “找我?”纳兰允菲挑眉,樱唇微张,眸中划过一丝探究,“你找我何事,对了,你刚说你叫什么?”。 “奴婢叫非儿,是并非的非,与小姐同音不同字。”康安安淡淡的回答,敛下眼眸,“小姐,可否找一处方便说话的地方?”。 “非儿?以后不许叫这个名字!”,纳兰允菲颐指气使的说道。 “是!”,康安安恭顺的应允,复问道,“小姐这里多有不便,可否进一步说话?”。 纳兰允菲默默地打量着康安安,片刻后,轻慢的转过身,走向明月楼,“你跟我来吧!”。 “是。”康安安垂下螓首,缓缓跟在她身后,嘴角撇出极浅的弧度。 ------题外话------ 感谢蝶儿的月票,感谢书城一直投票的亲,还有一直默默看文的亲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5:泼纳兰允菲一脸(二更) 两人一同进入前厅。 里面的装潢更是奢华至极,宛若仙境。 甫一踏进,便觉温暖如春。 奇怪的是,室内并未烧着银碳。 倒有一排排竹管排列房间周围,隐约可见竹管上有细小的液体渗出。 想必温暖的源头便来自于此,这亦是出自度容公子之手吧! 度容公子慕容云天真的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思及此,康安安眼睛眯了眯。 她退后,合上房门,隔绝外界的寒气。 纳兰允菲蜷窝在太妃椅上,手中抱着一只通体洁白的波斯猫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 “你先给我倒一杯茶过来。” 附在猫儿头上的纤手一指,指甲上涂着朱色蔻丹,圆润鲜红,与猫儿淡蓝色的眼睛交辉相应,徒增几分诡异之气。 “是。”康安安应诺,跪伏在檀木桌前,取少许花茶,用开水冲泡,片刻后,馨香四溢,遂倒入一琉璃杯中。 这琉璃杯如同琉璃瓦,实属世间少有之物,唯兰国公子九度容知晓煅造之术,但因工艺极其复杂,哪怕重金,若九度容不肯,也难求一丝一毫。 说到底,这九度容与纳兰宗良,到底是关系匪浅哪! 康安安看着这琉璃杯,因为之前没见过,不禁多看了几眼,手持的时候,也万分小心。 她奉上,低着头,毕恭毕敬。 纳兰允菲冷眼瞧着,许久,才伸出素手接过,红色蔻丹在琉璃杯的照耀下,氲氤出淡淡的红光。 红光斜射,刺入康安安眸中,使得她眯了眯眸,又是一阵恍惚。 “噗——” 恍惚的间隙,隐有热气迎面扑来,目光下移,身前凝着一滩水渍。 “你想凉死本小姐啊!换!”。 纳兰允菲将琉璃杯重重置于檀木桌上。 琉璃盖与杯沿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入耳,极其难听。 康安安颦了颦眉,眼角划过一丝冷冽。 “是。” 她看起来仓皇极了,复取热水,添入琉璃壶内,过了一会儿,重新倒了一杯茶,奉上。 这次纳兰允菲倒是毫不犹豫的接过。 下一秒,便又噗的一声吐出。 “你想烫死本小姐啊!换!”。 说着,再度重重掷在木桌上。 仿佛是方才情景的重演,纳兰允菲将她的骄横发挥到了极致。 康安安紧了紧拳头,端起那琉璃杯,感受着掌心适宜的温度,手一扬,刷的泼向纳兰允菲的脸。 “啊!”纳兰允菲大叫,哪怕伸手挡过,柔嫩的小脸仍是被烫红一片。 怀中波斯猫儿喵的一声,从纳兰允菲怀中蹿下,逃至阴暗处,瞪着幽幽的蓝色眼睛看着康安安。 “你这个贱婢——”,纳兰允菲从太妃椅上一跃而起,刚想说些什么,赫然察觉脖颈处横着一枚匕首。 那匕首银白锃亮,十分锋利,尾端隐隐刻了个康字。 康安安到底在匕首被凤韶宸扔掉后,又找了回来。 “你你要做什么?”,纳兰允菲小脸腾地煞白,结巴着,不复先前的骄纵。 “你说呢?纳兰小姐!不!我该称你为骗子小姐!”,康安安贴近她,嗓音轻柔,眸中却爆出浓烈的恨意。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纳兰允菲睁着惊恐的眸子,不自觉的向后仰靠。 她撤一分,康安安便将匕首前进一分,逼的纳兰允菲无处可逃。 “你怎么可能听不懂?骗子小姐!”,康安安冷笑,目光移到她脖颈处,那里佩戴着一枚小小的玉石。 这玉石幽深如墨,乍一看,湛蓝似海,影影绰绰,仿佛藏着另外一个世界。 是纳兰允菲三岁那年,纳兰玥求一世外高人所得。 那一年,她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不醒,差点死掉,幸好纳兰玥找来一世外高人相助。 那高人做了法,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便拿出了这块玉石。 这玉石表面平淡无奇,和光秃秃的小石头并无差异,不过,那世外高人说长期佩戴可调和阴阳,阻魑魅鬼魉,对身体十分有益。 后来,随着纳兰允菲的失踪,这玉石也跟着一并失踪。 如今再现,可见纳兰允菲背后的人费了不少心思。 “你你到底是谁?”,纳兰允菲复听到最后四个字,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慌乱,康安安瞧的真切,她微微笑,伸手一扯,将玉石结绳扯断。 “我是一个爱打抱不平的人!”康安安握紧玉石,一眨不眨盯着纳兰允菲,继续道,“也是一个知晓你底细的人!”。 “你想做什么?”纳兰允菲颤着嗓音,眼睛斜向那玉石,想去拿,却又不敢动。 康安安举着玉石,将头压得更低,连带着匕首也压深少许,疼,却不出血,“听说,你要和凤家六公子定亲,首先,以你之口,拒了这门亲事!”。 话音甫一落定,纳兰允菲蓦地大叫一声,“啊!我知道你是谁了?”。 康安安蹙眉,心下稍稍紧张,以为她认出自己,却仍佯装镇定的问道,“我是谁?”。 “你是康安安派来的人对不对?唯有她最不希望我与凤公子成亲!”,纳兰允菲胸有成竹的看着康安安,眸中怒意横生,“亏我最初还可怜她,不让外公为难凤家,她倒是恩将仇报,竟想阻了我的路子!”。 康安安闻言,松了一口气,她不说话,静静地看着纳兰允菲,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纳兰允菲因着康安安的笑,脸色又白了白,“你告诉康安安,有本事自己去搅黄这门亲事,让一个贱婢出面,算什么本事?”。 “纳兰小姐,安安小姐此番若能前来,你觉得她会假手于女婢吗?”,康安安轻飘飘的说着,眼神漾满不屑。 “你——” “纳兰小姐应该听说过,安安小姐已怀孕数月,且与凤公子在晏州城内成过一次亲,哪怕,这亲事未获得凤家同意,但此事已传遍晏州和襄州,若纳兰小姐执意嫁于凤公子,不过落了个破坏他人感情的恶名,折了您的身份。”。 当初小叔决定娶她,不仅先斩后奏,亦将他们的事编成凄美的爱情故事,在大街小巷进行传颂。 “你这个贱婢倒是能言善辩!你刚才也说凤家并不认可康安安,不被认可的亲事,能有何幸福可言,我还算是拯救了她呢!”,纳兰允菲不屑的冷哼。 “莫非纳兰小姐一入府门就想做后母?”康安安挑眉,视线始终没从纳兰允菲身上离开过,语意凉凉,饱含讽刺,“想必这将成为丰国一大谈资,纳兰小姐因此变得家喻户晓,耳熟能详,也挺不错。”。 “你放肆!做后母又能如何?到时候我向凤老夫人说,喜欢那孩子,想亲自养着,康安安还不得乖乖送到我手中来,她辛苦生下的孩子,却喊我一声娘亲,这,是不是也挺不错的!”,纳兰允菲怒,却因脖颈处的匕首不得不压低嗓音,在说到最后几句话时,又变得眉飞色舞,得意洋洋,显然已经在脑海中幻想着这一幕的发生。 “看来纳兰小姐真的喜欢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康安安神情一凛,手掌使力,那匕首又嵌入一分,疼痛加剧,隐约可见鲜血外渗。 “我说过,各凭本事!”纳兰允菲随着康安安使力的手,吓得闭上双眸,也没了刚才的底气,不过仍旧嘴硬的很,“她可以让凤公子提出不同意这亲事啊,若凤公子真心喜爱她,我相信是定不会与本小姐定亲的。”。 世上痴情男子不多,却也不少,纳兰宗良不就是一个吗? 自发妻死后,便再未娶女子入纳兰府,甚至连小妾也没纳一个,如此痴情又霸道的男人,也定不会让唯一的外孙女儿受半分委屈。 这也是纳兰允菲硬气的理由。 康安安随着纳兰允菲的话,脸上的平静终于裂出一道痕,女人攻击女人,一个男人足矣。 纳兰允菲见康安安怔愣的表情,以为说道她的痛处,俏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幸灾乐祸,“其实,我最好奇的是,康安安不是凤祈康的童养媳吗?她怎么就在凤祈康死后失身与凤公子,还怀了孕,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纳兰允菲话音未落,只听“咚!”的一声,她被康安安摁倒在太妃椅上,双腿翘着,疼的低声叫唤。 康安安一手拿着匕首,单膝扣住纳兰允菲的身子,另一只手掏出丝绢,开始一点点擦拭她额上,发丝上的水渍。 她擦的很仔细,甚至没错过锁骨处那几近消褪的红印子。 这红印子她太熟悉了,曾经小叔被凌飘雪下药,她与他做了羞羞之事后,全身好几处吻痕。 如今纳兰允菲身上也有此痕迹,是不是意味着,她已不洁? 这种认知让康安安很是开怀。 开怀之余,不忘掏出一枚药丸,捏住纳兰允菲的下颚,强行送入她的口中。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纳兰允菲拼力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康安安一把摁住。 ------题外话------ 你们猜纳兰允烨是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6:她才是纳兰允菲。 康安安扳着纳兰允菲的身子,冷冷的笑道,“只要你不胡乱说话,我会给你解药。” “你一个贱婢也想威胁我?”,纳兰允菲哪里受到过这种欺辱,不禁怒从中来,反手就朝康安安打去。 康安安眼疾手快的,一把攥住纳兰允菲的手腕,恨不得将她的手腕捏的粉碎,她嘴角微勾,眼神清冷,如嘲似讽,“我话已带到,至于你刚吃的药——”。 说到这里,顿住,上下打量着纳兰允菲,最后定在她的娇颜上,“暂时不会要了你的命,但或许会毁了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儿。”。 纳兰允菲一听,立刻用余下的那只手捂住脸,来来回回摸了一遍,发现脸蛋没变化,遂长舒一口气,瞪着康安安,思付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道,“好!我答应你!不会告诉任何人今天发生之事!解药何时给我?”。 “放心,这药一日内是不会发挥效力的,一日后,我安全了,自会给你解药!”,康安安直起身子,将匕首收回,后退着,一直退出门外。 纳兰允菲看着康安安的背影,眼神愤恨,小手不自觉的覆在胸口空落之处,玉石,这贱婢敢抢她玉石? 虽然她不喜欢那玉石,但父亲说,这玉石是个好东西,千万要保管好! 她今日才取出戴上,就被这贱婢抢了去,真的认为她中了毒药,就任其宰割吗? 还有康安安,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童养媳而已,竟敢和她叫板! 今日之辱,她定将双倍奉还于她! 纳兰允菲危险的眯起眼眸,指尖突地一顿,渐渐的,似想到什么,忙扒开衣襟,那里,锁骨的地方,赫然可见,一枚拇指大的吻痕。 这吻痕,想必那贱婢也看到过,如此,便不能留她了。 康安安快步走出明月苑,手里握着那玉石,似有温度传于掌心,那温度来自于母亲纳兰玥。 是的,她才是如假包换的纳兰允菲! 彼时,纳兰玥初将玉石戴在她脖子上,神情飘忽,饱含忧伤,甚至有一丝无奈,仿佛,这玉石,并非高人所说的那般吉祥。 否则,娘亲脸上怎么会出现那种表情。 “菲儿,切记,无论如何都不要摘下它!”。 “娘亲,为什么菲儿要一直戴着,好丑哦!”,她那时已满三岁,即便很多事情都已忘却,独独这一幕记忆犹新。 她记得当时自己的十分嫌弃这玉石,并不太情愿佩戴。 “因为戴着它,能保菲儿康健,让菲儿永远不会离开娘亲!”,纳兰玥一直很宠她,她不愿做的事,她向来不逼迫,唯有这一次,她将玉石塞入她的衣服中,连同她一块搂得紧紧的,“另外啊,这玉石既是宝贝,菲儿就好好保管,不可将之展露于人前。” “好。”她重重点头,却最终食言。 她丢了玉石,一并丢掉的还有她自己,如今玉石找回,一并找回的还有她的记忆。 娘亲,菲儿回来了。 康安安将玉石先前的绳子扔掉,换成了随身携带的红绳穿上,戴于脖颈处。 玉石紧贴肌肤,沁骨的凉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一直漂浮的心却从未如此安稳过。 收拾完心绪,她想到凤锦曦,不知那丫头如何,有没有见到连歆川,如她一般,得到想要的结果。 凤锦曦行走在聚贤居中,这里,是纳兰家用来接待宾客的地方,她问了几个下人,倒是寻到了连歆川落脚的客房,进去寻找,却发现,他并不在房间内。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女婢上前,告诉她,连公子在前方清晖苑一假山处等她。 清晖苑? 凤锦曦颦了颦眉,心生疑惑,随即又想,这青天白日,纳兰府内,人流如织,应该不会出什么事,遂依言寻了过去。 清晖苑是纳兰府的后花园,里面栽种着各种奇珍树木,四季如春,青葱郁郁。 许是多半来访者刚入府不久,留在客房休息,此时,清晖苑内并无太多宾客。 唯有角落葱郁处,零散站立着成对的男女,或掩面娇羞,或窃窃私语。 果真将纳兰家的宴请当做了鹊桥会。 凤锦曦看着,小脸一红,脚步愈发急促。 待行到假山处,凤锦曦依然没发现连歆川的身影。 “连大哥?”,她柔声轻唤,四下瞅了瞅,还是没有。 遂心中失落,欲转身离开,谁知,她还未转过身子,突觉双眸被人捂住。 那人捂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 “连大哥”,凤锦曦以为连歆川和自己开玩笑,复喊了一次。 身后之人还是没有动静,又过了一会儿,惊觉颊边湿热,伴着急促的呼吸。 这气息,陌生且危险。 凤锦曦断定捂她眼睛之人绝非连歆川。 她心中慌张,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一向如此,越慌乱,越镇定。 “连大哥,别”,凤锦曦躲闪着,将错就错,准备伺机求救。 谁知,身后人朝她后颈处狠狠一按,顿时,一股强烈的灼热感,自脊背向四周扩散,瞬间消失。 她下意识的抬手推向那人,没想到,竟将其一把推开。 她仓皇后退,入眼处,是一张丑陋的c恶心的c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脸。 “祁南山?”,她惊呼,双眸瞠大,“怎么是你?”。 “菀儿,不,该叫你锦曦小姐!”,祁南山邪肆的笑着,丝毫不掩饰心中欲望,“自那日分别后,我可是分外想你!”。 凤锦曦心中大骇,想转身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腿好像不是自己的,除此之外,她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 “锦曦小姐?”祁南山试探性的叫着。 面前女子双颊酡红,眼眸水雾雾的,凝着他,眼神无辜又迷茫。 祁南山大喜,心知,情蛊已发挥了效用。 他现在叫她做什么,她皆会乖乖的做什么。 如此想着,不禁上前,将她搂入怀中,恨不得当场扒光了吃抹干净。 “祁南山,你真是色胆包天!” 这时,一道男声袭入,吓得他慌忙将凤锦曦放开。 “原来是陆公子!”祁南山惊出一身冷汗,脸上却故作镇静,从容笑道,“误会,误会,我看这位小姐身体不适,好心上前询问,谁知,她一不小心倒在我怀里,祁某总不能为了避嫌扔掉小姐不管吧!”。 “哦?”陆狄挑眉,一双桃花眼邪魅惑人,定在凤锦曦身上,“如此,祁公子可以走了!”。 “陆公子!”祁南山面色一沉,满脸正义道,“这怎能行,不如你我共同将这位小姐带回去,免得生出是非。”。 “祁南山!本公子给你脸,你不要脸!这凤锦曦显然中了情蛊之毒,你敢说不是你所下?”陆狄冷冷笑道,一把将凤锦曦拉至胸前,眼波流转之间,妖娆邪肆,却带着蚀骨的寒意,“趁本公子下决定阉了你之前,给我滚!”。 祁南山一听这话,被陆狄的气势震慑住,心知,今日所想之事定然无法如愿,遂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离开。 待祁南山消失不见,陆狄才察觉到怀中女子扭动着身体,哼哼唧唧,十分难耐。 他抱起她,红衣如火,掩住那抹娇若身躯,大步流星的走向自己所在客房。 途中,遇到下人和宾客。 他们皆是一副或暧昧,或意味深长的表情。 陆狄对此毫不在意,嘴角噙着一抹倾城的笑,飞身进入房内。 他将凤锦曦放至床榻上,凝着她,剑眉紧锁。 榻上的少女早已神志不清,脸蛋儿红扑扑的,小鹿般的眼眸仿佛水雾凝聚,迷蒙又无助,嫣唇红艳,贝齿紧咬,娇躯扭动,时不时地嘤咛出声,看起来十分难捱。 情蛊之毒,重在蛊,而非毒,催蛊,则毒发,解蛊,亦是解毒。 汨罗国人擅长制蛊,堪称一绝,蛊种下,向来难解。 而这情蛊又和其他的蛊毒不同,它能控制人的心智,让其甘愿臣服下蛊者。 解蛊时机三分钟内为最佳,时间越久,解蛊越不易,一旦蛊虫深入骨髓,神仙难救。 解蛊时,男女均需不着寸缕,待中蛊者情发难耐之际,由未中蛊的一方以血为媒介,引蛊虫于自己体内,入体的瞬间以内力催之,直至蛊虫悉数被逼出。 这要求解蛊者绝对的心无旁骛,内力醇厚,动作要快c准c狠,感知度顶级,否则,将会造成,双伤的局面。 可以说,陆狄现在根本无暇顾及男女授受不亲的道德束缚,也没时间求助外人,他所能做的便是立刻给凤锦曦解蛊。 祁南山离开清晖苑后,越想越觉得气愤不过,同时又忐忑不安。 他气愤的是,好不容易到口的美味被陆狄抢走,不安的是,怕陆狄向连歆川揭发自己,如此,新仇加旧恨,连歆川恐怕再难饶他。 所以,他并未急着离开,而是返身跟踪陆狄。 他发现,陆狄抱着凤锦曦回到客房,关了房门,想必是急着为其解蛊。 蛊为祁南山所下,他当然知晓解蛊之法。 嘴角勾起一抹奸佞的笑,祁南山看着那褐色木门,计上心头。 他快步走向府外,去寻他的小妹祁翩然,之前还想着祁翩然是个累赘,如今来看,倒是无形中帮助了他。 连歆川一入到纳兰府,便被祁翩然盯上,进而缠的无暇分身。 他无奈又烦躁,进而出府,没想到祁翩然死皮赖脸也跟着出来。 出来也好,他正好趁此机会将所有事情说清楚。 “祁小姐,连某不日将迎娶凤家小姐入门!” “没关系啊,她做正室,我做侧室,我俩定能和睦相处,不让连哥哥伤神。”祁翩然毫不在意的说道。 连歆川听着这话,看着祁翩然轻飘飘的表情,恨不得一巴掌将她拍死。 “连某一生只爱一人,也只会娶一人!”。 意思够直白了吧,但祁翩然依然听不懂,或者说她所理解的点和他的从来不在一条线上。 “那我就等喽,等连哥哥变回孤家寡人那日,这辈子等不到,就等下辈子!”。 连歆川扶额,还想再说什么,却见祁南山朝这边奔来。 他面色一沉,转身大踏步离开。 “连公子留步!”。 身后传来祁南山不怕死的声音。 连歆川脚步滞缓,站定,睨着他,“何事?”。 “连公子,之前多有得罪,祁某特向连公子赔罪!”,祁南山说着,抱拳作揖,态度诚恳。 连歆川冷哼,不屑的开口,“滚!”。 语毕,长袖一甩,再度朝前行去。 “连哥哥!” “连公子!” 兄妹俩齐齐发声。 祁南山递给祁翩然一个你先闭嘴的眼神。 祁翩然白了大哥一眼,三步做两步赶上连歆川,委屈道,“连哥哥是与大哥结了仇,才如此讨厌翩然的吗?”。 “是!”。 连歆川不愿与祁翩然多说一句话。 “呜呜——”,祁翩然终于开了窍,蹲在地上,双臂环膝哭了起来。 “连公子,连公子”,祁南山仿佛是一贴狗皮膏药,黏上连歆川,“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这话的时候,神神叨叨的,压低声音,四下望了望。 连歆川蹙眉,本不愿搭理他,但见这厮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遂不耐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祁南山揣着手,弓着身,附在连歆川身前低声道,“我看见陆公子抱着凤锦曦小姐进了房间!”。 话音刚落,祁南山顿觉衣襟一紧,整个人被连歆川提了起来。 “你说什么?”。 连歆川咬牙,目呲欲裂,拳头已高高举起。 “连公子息怒!咳咳”,祁南山抓着连歆川的手,呼吸不畅,咳嗽着,涨的脸通红,“祁某所见属实,那日被连公子暴打之后,便再不敢对常——凤姑娘有所肖想,但也不愿凤姑娘有任何不测”。 连歆川瞪着他,片刻后,一把将其掼在地上,足尖轻点,飞身向纳兰府的方向跃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7: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二更) 凤君冉本以为在客房处休息,会一直持续到宴请开始,不曾想,没多久,就见纳兰府林管家带着一下人走了进来。 凤君冉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起身,相迎。 “参加冉公子!”,林管家笑眯眯的拜了拜,径自道,“冉公子,纳兰老爷有请!”。 凤君冉微微颔首,“还请林管家引路!”。 出门的刹那,他似乎看到连歆川一闪而过的身影。 彼时,因为要去见纳兰宗良,他并未放于心上,过后再想,或许一切都是天意。 纳兰宗良的会客厅在聚贤居不远的紫藤阁。 紫藤阁独立成院,拱桥横穿而过,桥下引入活水,鲤鱼成群,狐尾藻,水菖蒲等绿植漂浮在水中,增添绿意,大理石台阶平铺堆砌,与紫藤阁相接,这紫藤阁建造的可谓是大气磅礴,斗拱交错,黄瓦盖顶,简直可与皇宫殿宇媲美。 凤君冉随林管家拾级而上,进的前厅。 里面,端坐着纳兰宗良,虽年过六旬,依然气宇轩昂,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凤君冉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因为,里面除了纳兰宗良,还有其他几位宾客在场。 纳兰宗良见凤君冉入内,只抬了一下眼皮子,点了下头,示意林管家招呼他暂时坐在一旁休息,便又开始了与宾客们的高谈论阔。 凤君冉也不着急,嘴角含笑,神情浅淡,一袭白衣若雪,闲雅沉静,他心知,这不过是纳兰宗良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 从他一入府中,纳兰宗良对他的态度与外人一般无二时,他就知晓,这纳兰老爷子定是生着他的气。 如今,请他来紫藤阁,又将他晾在这儿,更加印证了他心中想法。 林管家央下人端来茶水,脸上充满歉然,最后和他寒暄了几句,便退至纳兰宗良身边。 凤君冉倒是不甚在意的冲林管家摇摇头,面色无波的坐在檀木椅上,端起茶杯,小口抿着。 这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取无根水冲泡,入口绵香,回味无穷,如此坐着,也算是惬事一桩。 对于纳兰宗良和那些宾客的谈话,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入不得心。 偶然听到其中一人提起,汨罗国四皇子几个字时,凤君冉端茶杯的手一滞,饮茶的速度也缓了不少。 “行了!这事过后再说!”纳兰宗良大手一挥,朗声阻止。 那一人见状,察觉到言语间的失误,遂扫了凤君冉一眼,见凤君冉兀自喝着茶水,又看了看纳兰宗良,“是!”。 “下去吧!”,纳兰宗良对几人说道。 那几人应声而退。 纳兰宗良这才将视线转至凤君冉身上,他看着凤君冉眉宇淡定,一派悠闲,不禁心生怒意,但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遂轻咳两声,算作提醒。 凤君冉嘴角收起极浅的弧度,放下茶杯,起身,恭敬的拜了拜,“阿冉拜见老爷子!”。 “唔阿冉啊”,纳兰宗良虚握着拳,附在唇边,之后移开扬了扬,眼神中带着探究,“坐!”。 “是!”,凤君冉重新落座,举止优雅,不见丝毫怯懦之意。 纳兰宗良目光如炬,并不言语。 凤君冉坦然自若,不卑不亢。 两人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纳兰宗良突然朗声大笑,言语间不乏激赏,“不愧是丰国第一公子,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老爷子过奖了!”,凤君冉谦逊的颔首。 “你爹娘近来可好?”纳兰宗良又问。 “一切安好,冉儿代父母谢老爷子惦念。” 这时,一道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伴随着这笑声,一紫衣少女款款走入,怀中抱着一波斯猫儿。 这少女正是纳兰允菲。 那波斯猫儿似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畏惧的蜷缩在纳兰允菲臂弯里。 “外公——”,纳兰允菲脆生生的喊道,带着少女的娇憨奔向纳兰宗良。 “菲儿,来来,小心些。”,纳兰宗良冲纳兰允菲招了招手,面容立刻变得和蔼可亲,与方才紧绷严肃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应该是极其疼爱纳兰允菲的,对她的贸然闯入也不加以指责。 并且,纳兰宗良年轻时出身并不显赫,能取得如今辉煌的成绩,完全凭借自己的本事和手段。 因此,他骨子里带着江湖人的豪爽,不默守陈规,从纳兰允菲一介女子却能抛头露面这件事中,窥见一斑。 纳兰允菲笑嘻嘻的扑进纳兰宗良的怀中,眼角的余光扫向一侧端坐的凤君冉,渐渐的,俏脸上浮现出红霞。 “这猫儿身上怎么湿了?”,纳兰宗良眼神犀利,一眼就看到波斯猫儿头顶至脖子处,毛发成缕,虽已擦拭,但还能辨认出这猫儿沾了水。 “还不是——”,听见纳兰宗良询问,纳兰允菲不禁想到方才康安安拿水泼自己的嚣张情形,声音蓦然拔高,眸中也迸发出凌厉之色。 这声音引得凤君冉侧目。 下一秒,纳兰允菲惊觉不妥,遂换作娇滴滴的嗓音道,“还不是一个不长眼的奴婢,奉茶时,笨手笨脚的,摔了杯子,溅了猫儿一身,连带着菲儿也差点儿跟着遭殃!”。 “哪个奴婢?敢伤我菲儿!可交与了雅琴嬷嬷处置?”,纳兰宗良闻言,面容骤然紧绷,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纳兰允菲,满含关切。 “哎呀,外公,菲儿早就无碍了!”,纳兰允菲灿然一笑,唇瓣轻咬,挽着纳兰宗良的手臂,芙颊靠在上面。 凤君冉不动声色的听着这话,在闻得纳兰允菲说无碍的时候,剑眉皱了皱,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 “那就好!”纳兰宗良拍着纳兰允菲的手,抬了抬下巴,“去,拜见冉公子。”。 纳兰允菲这才依言再度将视线转向凤君冉,清丽的眸子带着三分柔,五分娇,余下两分是惊艳。 这男子,从自己最初走进这紫藤阁看的第一眼,便觉惊艳,如今再观,惊艳更甚。 世间怎么有如此好看的男儿。 她觉得烨哥哥的相貌已经是无人能及了,这个冉公子竟比烨哥哥还要好看上几分。 他的美,是那种超然的美,让人不敢亵渎的高洁。 “菲儿拜见冉公子!”,纳兰允菲将猫儿扔下,莲步轻移,行至凤君冉身边,福了福身子。 凤君冉复起身,抱拳,还礼,澄澈的眸对上纳兰允菲的眼,嘴角微微勾起,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其实,按照辈分,凤君冉是比纳兰允菲高一辈的,但凤斯年和纳兰宗良属于旧交,也一直期待着强强联合,恰逢纳兰允菲被寻回,凤君冉尚未娶亲,凤斯年和纳兰宗良便将如意算盘打到两人身上。 是以,辈分的问题也不再计较。 纳兰宗良瞧着前方的一对壁人儿,眸中精光闪了闪,起身道,“菲儿,外公突然想起来还有贵客相迎,你在这陪着冉公子,外公去去就来,切莫怠慢了冉公子。”。 “外公!”,纳兰允菲闻言,奔过来,颇不情愿的嘟起小嘴,“什么人还需要您亲自迎接啊,爹爹和烨哥哥在那里守着还不够吗?您总是这般万事操劳,到时候累坏了可怎么办!”。 “傻丫头!外公身体壮着呢,我要看着你嫁人,生子,还要含饴弄孙,享晚年之乐!”,纳兰宗良笑着说道,颇有深意的看了凤君冉一眼。 凤君冉却是平视前方,目不斜视,对纳兰宗良发出的信号置若罔闻。 纳兰允菲叹息,“好吧,那你快些回来。” 说着,依依不舍的将纳兰宗良送至门外,又倚框看了一会儿,才默然转身。 她怎不知,外公借口外出,其实是想给她与凤君冉独处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她先前不想,甚至还有些排斥,可经历了那个贱婢来找茬后,及见到凤君冉如此绝色的容颜后,她忽然有了一丝的心动。 如果能嫁于这样一个男子,应该还不错。 可那个人怎么办呢? 想到那个人,纳兰允菲不禁颦了颦眉心,一时间左右为难了起来。 纳兰允菲脸上的神情变化,凤君冉看的一清二楚,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 纳兰允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以及精致的长相,倒是和康安安有七八分的相似。 但城府和骄纵程度却远超康安安,那丫头就像一只刺猬,你若不伤害她,她绝不会伤害你,一旦察觉到危险,便会变成一团刺,根根扎心。 纳兰允菲似最终下定决心,抬眸,赫然撞入凤君冉的眸中。 两道视线相遇,纳兰允菲仿佛被看穿心事般,低下头,行至凤君冉身侧,倒了一杯水,奉上,“冉公子,请喝茶!”。 凤君冉瞧着那青葱玉指,持着瓷白茶杯,指甲涂着朱红蔻丹,圆润饱满,眼前不禁浮现出另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那小手的指甲透着天然的莹粉色,不附着一物,却更胜一筹。 “多谢!”,凤君冉轻轻接过茶盏,放置一旁的几案上。 许是刚才喝的多了,再看这茶,再闻这香,只觉寡淡无味。 ------题外话------ 二更奉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8:地狱无门你偏进来(一更) 纳兰允菲看着被搁浅的清茶,眸中划过一丝不悦,她款款落座,紧挨着凤君冉的位置,柔声道,“冉公子,菲儿一向自在惯了,不妥之处,还请公子勿要介意。”。 “纳兰小姐谦虚了。”,凤君冉启唇,客套的应答。 “冉公子,喊我菲儿就好!”纳兰允菲眉眼弯弯,笑容明亮,“其实,我有许多问题想问冉公子。”。 “哦?”,凤君冉似也来了兴致,侧了身,凝向她,“纳兰小姐可问,凤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称谓未变,意味着他不想拉近两人的关系。 纳兰允菲当然也发现这一细节,不过,她一点儿也不在意。 “那冉公子可不要生菲儿的气哦!”,纳兰允菲俏皮的吐吐舌头,努力扮演着纯情懵懂的少女,“听说,你已娶了妻?那女子叫康安安,曾是凤祈康的童养媳。”。 凤君冉闻言,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实话答道,“是!”。 “那”纳兰允菲说到这里,顿住,似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怎么会要了她,我意思是她毕竟是凤祈康的人,不怕名誉受损吗?”。 “这个说来话长,如果纳兰小姐感兴趣,我可以让人专门讲给你听,凤某实在不太喜欢讲太多的话!”,凤君冉嗓音淡淡,细听之下,仍可分辨出一丝不耐。 这不耐,纳兰允菲听的出来,神色稍显讪讪,片刻后,话题一转,“菲儿很佩服冉公子的勇气,一切都过去了,人要向前看,不是吗?”。 见凤君冉没说话,遂又道,“外公说,康安安得不到凤家的认可,以后那孩子是要交与我抚养的,我嘛,特别喜欢孩子,但听说生孩子特别痛苦,还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你我成亲之后,短期内不打算要孩子,这个冉公子介意吗?”。 纳兰允菲说了这么多,层层递进,试探之意明显。 她借纳兰宗良之口试探,那孩子会不会让她抚养,她借怕疼之意试探,他们会不会成亲。 她说完这些后,一眨不眨的盯着凤君冉,眸色纯真且坚持。 凤君冉闻言,侧首,迎着少女的视线,薄唇微抿,似笑非笑,“纳兰小姐,你当真要嫁于我?”。 纳兰允菲一怔,似没想到凤君冉会如此问,遂重重点头,贝齿咬上唇瓣,眉尖蹙着,怯怯的问道,“冉公子不愿意吗?如今世人皆知你我即将定亲之事,公子若不愿,菲儿便没脸见人了!”。 凤君冉起身,行至纳兰允菲面前,修长的指勾起那尖尖的下巴,澄澈的眸似柔情万分,转瞬间又冰寒彻骨,睁眨间,再化为一片深潭。 “既然纳兰小姐如此说,凤某又怎会辜负小姐的心意,待凤某解决了府中那个,断了所有隐患和后顾之忧,再和纳兰小姐商议定亲之事,可好?”。 他声音温润,如山涧清泉,琥珀色的眼睛潋滟生辉,散发出浓浓的诱惑。 纳兰允菲痴迷的望着面前绝色男子,好似被蛊惑一般,怔怔的说了个好字。 凤君冉收回手,笑容加大,薄唇却抿成一条直线。 紫藤阁前厅外,康安安掩于门后,立着。 小小的身子裹在厚实的粗布袄子里,直觉这袄子十分沉重,一如,她此刻沉重不已的心。 原本,她来这紫藤阁,是听说纳兰宗良在此会客。 她想碰碰运气,看能否见他一面。 即便这一面惊险万分,她还是想见他。 他是她的外公呵! 从小疼她宠她的外公! 然,未曾想,她没看到纳兰宗良,倒听见了小叔对另一个女子的软语轻言。 纵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 她听着,忽然失去了判断能力,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不久之前,她与他耳鬓厮磨,他们的亲密犹在昨日,此刻,他竟然如此轻松的说与‘纳兰允菲’定亲之事。 如果,他知晓她才是那个真的纳兰允菲,会不会嗤笑刚才所说的话? “你是哪院的丫鬟?站在这里做什么?”。 臆想之际,忽听一声怒斥传来,这声音苍老浑厚,中气十足,带着不可侵犯的凛冽。 哪怕已过数十年,哪怕康安安反应极快的伏跪在地上,并没有看清来者,但从这嗓音中,她立刻辨别出,这人是纳兰宗良。 他身边似乎还跟着几个人。 康安安的心,抽搐了一下,微微犯疼。 十指撑着地面,沁骨的凉意从掌心传入心脾,蚀的她五脏六腑都是冷的。 手冷,偏偏额上渗出细汗。 这种冷极,痛极的体验,让她脸色发白,身子轻颤。 然,这在纳兰宗良看来,不过是她怕极的表现。 唯有康安安知晓,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怕。 幼时,很多记忆都已模糊,唯有纳兰宗良对她的宠溺,记忆犹新。 她可以肆意打破价值连城的软玉,他不仅不责怪,还会出声赞扬。 她可以将不菲的珍珠当弹珠射鸟,鸟儿没射来一只,珍珠倒丢了不少,他见了,也只是夸她,射的好。 纳兰宗良铮铮铁骨,却将全部的柔情都给了她。 以至于,她不顾一切来到这里,只为见他一面,哪怕偷偷的看上一眼也好。 “奴婢奴婢”康安安吸了吸鼻子,强行收回思绪,开口,语不成句,有伪装,也有真实表现,她太难受了啊,“奴婢初入府中,一时迷了路,不知不觉走到了此处,还望老爷饶了奴婢。”。 她五指微微收拢,不经意间掩在衣袖里,指甲抠着大理石地面,几乎能听到断裂的声音。 此时,断裂的,又何止指甲呢? 紫藤阁内的两人,似乎也听到外面的响动,紧跟着走出,并列立于她不远处。 她低着头,眼眸微敛,眼角的余光仅能看到男子华贵的长筒靴,及女子镶金缀珠的尖角靴。 很好,都来了! 康安安樱唇轻扬,撇出极浅的弧度。 陆狄将凤锦曦及自己身上的衣物悉数除去。 床榻上的人儿霎时如出水芙蓉,柔嫩无暇的肌肤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粉色。 陆狄凝着那玲珑有致的娇躯,眼神倏地一暗,下一秒,登时眉清目明,无一丝邪念。 他取出一枚精致的匕首,将凤锦曦扶起,背对自己盘膝而坐。 他单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匕首衔在口中,另一只手覆于她的脊背上,用内力来回推动。 肢体的接触很快便挑起少女的情念,让她不由得扭动身体,狂躁不安,原本粉色的肌肤变得绯红。 “好难过”,少女嘤咛出声,双目微合,藕臂攀上男子的臂膀,葱指紧紧扣住凸起的肌肉,恨不得啮肉喝血。 陆狄放任她的需求,无视她的痛苦,心无旁骛,邪魅的桃花眼紧盯着少女脖颈的大椎处,那里渐渐的鼓起一个包来。 “啊——”,伴随着少女的叫喊,及轻轻战栗的身子,似到了最佳时机。 只见银光一闪,陆狄迅速朝自己的手臂,和凤锦曦的脖颈处各划了一下。 咣当,匕首落于床榻之上。 与此同时,陆狄在少女后背处使力朝上一推。 一条血线自凤锦曦脖颈的伤口处被引出,稳稳落于陆狄手臂的伤口处。 以血引蛊,才是解情蛊的关键。 少女的呼吸随着蛊血的流出,渐渐变得平稳。 直至那血的颜色变成正常的鲜红,陆狄才猝然收手。 下一刻,覆掌于自己的手臂上,用内力逼出蛊血。 刚做完这一切,陆狄取外衣披上,还未整理,只听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陆狄想都不想,便将赤裸的人儿纳入怀中,好似保护幼崽的老母鸡。 他神色一凛,侧眸,凝满杀意。 这杀意在看清来人后,如泡沫般消散,他变得微微错愕,然这错愕也仅维持了一秒,又转为风情万种的调笑。 “歆川,你何时有了偷窥人的毛病?”,陆狄挑眉,漫不经心的拢了拢红衣,连少女露出的,仅有的一丁点儿脚踝,也一并掩去。 连歆川没有说话,直勾勾的看着陆狄怀中少女,似想将她的真实容貌分辨清楚。 “歆川,要看就走近些。”陆狄凉凉的开口,俯头凝向依然昏睡的少女,嗓音邪魅,“不看就离开,你可知做到一半被截停,对男人的伤害有多大?”。 “她是谁?”,连歆川出声询问,喉口发紧,凌厉的目光终移向别处。 “我的一个侍妾而已,连歆川,你别告诉我,你至今连个侍妾都没有?”陆狄饶有兴味的转过头,盯着连歆川,“平日里你的需求都是怎么解决的?”。 连歆川瞪了他一眼,转身,甩上房门。 陆狄这才发现,怀中人儿不知何时已幽幽转醒,眸中噙着泪,身子微微颤抖。 “你”,陆狄看着凤锦曦的泪颜,心,竟泛出一丝疼意,说的话也略带酸涩,“醒了?”。 凤锦曦没说话,勉强从陆狄怀里钻出,看着不着一物的自己,不禁胸中大恸,竟呕出一口血来。 丝丝鲜红溢在嘴角,刺眼而醒目,原本清丽的眸变成一片死灰。 “锦曦!”,陆狄蹙眉,魅人的桃花眼中一片凝重,他没想到,凤锦曦对连歆川用情如此之深。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陆狄叹息,随手将她的衣物取来,放在她身边。 “真的吗?”,凤锦曦闻言,毫无生气的小脸突然焕发出神采,这神采,不知怎地,让陆狄颇为不悦。 “你中了祁南山的情蛊,我将你抱进屋内解蛊,就这么简单!”,陆狄冷嗤,语气满是不屑,遂翻身下床,红衣翻飞坠地,异常美艳。 “可,可我们”,凤锦曦睁着迷茫的眸子,想回忆起先前的事,刚一想,便觉得一阵头疼。 他们都这样了,还没发生什么吗?可别是陆公子为了让她心安,骗她的吧! “陆公子,你别骗我!”,这般认为,便问出声来。 “我为何要骗你?你难道身体感觉到不适了吗?”,陆狄扶额,略显烦躁的反问。 “没没有”凤锦曦猛烈摇头,生怕下一秒真相会变假。 陆狄看着她,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不过,你的身子已经被我看光,若需要我负责,我还是十分乐意!”。 凤锦曦头摇的更像拨浪鼓,伏跪在榻上感激涕零,“多谢陆公子!”。 “嗯?喊我什么?”,陆狄凝眉,不忍再揶揄她。 “多谢小舅舅!”,凤锦曦改口,想了下又道,“烦请小舅舅向连公子解释一下,好吗?”。 “若我说,连歆川未看到那女子是你,若解释了,他可能不会再要你,你可还要我向他解释?”,陆狄神色骤然变得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的确,依照连歆川的性子,他眼睛里是揉不得沙子的,凤锦曦所认为的坦诚,很可能会将他们的感情逼向死路。 “我”,凤锦曦张了张嘴,想了一会儿,决定暂时将此事隐瞒。 “好了,开开心心的,等着做歆川的美娇娘,记住,小舅舅永远做你的后盾!出任何事,都可以找小舅舅来摆平!”。 什么叫一语成谶,这就叫一语成谶吧! 没多久,她便真的出了事,帮她摆平的,还真是她的这个所谓的小舅舅。 纳兰宗良犀利的目光在康安安身上来回逡巡,他不发话,康安安只得伏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 康安安不敢抬头,怕凤君冉和纳兰允菲认出自己,她想着,待纳兰宗良训过话,消了气,她再悄悄的退离这儿,届时,就不会有人知晓她是谁。 哪知凤君冉和纳兰允菲的出现,无形中延长了这时间。 “外公,何事让你这般生气?”,纳兰允菲上前,挽住纳兰宗良的手臂,目光一瞟,便看到了那跪地的人儿。 是她? 纳兰允菲眸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即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冷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9:第一次是什么感觉?(二更) 而凤君冉看到康安安后,琥珀色的眸骤然紧缩,哪怕他看不到她的外貌,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丫鬟是跟在凤锦曦身边的丫鬟,也是康安安乔装而成的丫鬟。 “无碍,不过是一个不长眼的婢女。” 纳兰宗良见凤君冉及纳兰允菲从紫藤阁走出来,自然而然的将一颗心放在了外孙女儿身上,也就忽略了康安安的冒冒失失。 “咦?”,纳兰允菲惊呼,故作疑惑的行至康安安身边,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道,“这丫鬟怎地这么面熟?抬起脸来!”。 康安安闻言,胸中不由得冒出一团火,让她恨不得上前撕烂纳兰允菲这张假脸,然而,忍了几忍,终究忍住。 “老爷,奴婢知错了,还望老爷饶了奴婢!”,她深吸一口气,头埋的更低,表现的愈加惊慌失措。 另外,她跪求的不是纳兰允菲,而是纳兰宗良。 “罢了,菲儿,外面天寒,我们快回屋内吧!”,纳兰宗良说着抬起手臂,揽住纳兰允菲就朝前厅行去。 “哦!外公,我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奉茶时,泼了猫儿一身水,差点波及到菲儿的奴婢!”,纳兰允菲突然侧身,纤手一指,指向康安安。 “什么?”,纳兰宗良闻言剑眉横竖,再度将目光扫向康安安,“来人,将这不长眼的贱婢拖下去,交与浣衣院宁管事处置!”。 此言一出,众人皆知,这婢女若去了浣衣院,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浣衣院的宁管事是出了名的宁三狠,管理着府中上上下下百十口的丫鬟和壮丁,靠着狠劲,才让府中之人服服帖帖,规矩有序。 “纳兰老爷子,这是我府中的丫鬟!”,凤君冉淡淡的启唇,阻了上前,欲抓走康安安的下人。 纳兰允菲闻言,愣住。 这贱婢不是康安安的人吗?没想到凤君冉竟会开口求情。 既然凤君冉照拂这贱婢,是不是意味着,康安安在凤君冉心中占据一定的位置? 思及此,纳兰允菲愈加心烦气躁。 原本,她也没打算将这贱婢怎么样,毕竟,这丫鬟手中还有她的解药。 她不过想捉弄一下她,让她吃点挨跪的苦头,再者,待纳兰宗良不依不饶时,她从中调和,也显得她知书达理,温柔仁慈。 谁知,竟让凤君冉抢了先。 “哦?原来是阿冉府中之人啊!”,纳兰老爷子点了一下头,道,“那就算了!”。 “还不快退下!”,凤君冉对伏跪在地上的人儿厉声呵斥。 “是,多谢老爷,多谢纳兰小姐,多谢冉公子。”,康安安依次谢过,手撑着地,慢慢站起,因为跪的太久,双腿有些麻木。 凤君冉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娇弱的身躯,迈步行至纳兰允菲身侧,声音温柔,“纳兰小姐,请。”。 “冉公子,请。”纳兰允菲柔嫩的脸蛋上漾起一抹娇羞,莲步轻移,和凤君冉肩并肩,朝前行去。 “纳兰小姐和冉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啊,你看两人多般配!”。 康安安低着头,隐约有感叹声传入她的耳中,她却置若罔闻,轻轻捶打着发麻的双腿。 待所有的嘈杂归于平静,康安安才抬起眼眸,扫了下紫藤阁,后挪动脚步,转身离开。 她回到先前的客房,发现凤锦曦早已经回来了,一个人坐在那儿,双眼略显红肿。 “锦曦,你怎么了?”,康安安上前,看着她,脸上漾满关切。 “安安”,凤锦曦看到康安安回来,拭了拭眼角,笑中带泪,摇摇头,“我不碍事,你呢,事情可办的顺利?”。 康安安心知,或许她和连歆川的谈话并不愉快,既然凤锦曦不想说,她也不便细问,遂答道,“还算顺利,至少我见到了想见的人,拿到了想拿的东西。”。 “哦,这就好。”凤锦曦点了一下头,整个人好像有些魂不守舍。 康安安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遂走到凤锦曦身边坐下,她好累,身体累,心更累。 虽然来到纳兰府,见到了纳兰宗良,但她发现压根没办法单独和他说上一句话,并且,她不确定纳兰允菲背后的阴谋者实力到底有多大,是不是大到,哪怕她出面指证,对方都有可能颠倒黑白,甚至危及到她和纳兰宗良的生命。 狗急了会跳墙,若这帮人急了,也会杀人灭口,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所以,她不能贸然与纳兰宗良相认,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安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正想着,凤锦曦突然开口,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康安安见状,上前握住她的手,她和她的信任,便是从握手开始。 “那个我想问问你,和男子的第一次是什么感觉?”,凤锦曦结结巴巴的说着,这个敏感的话题,没有让她如往常一般,小脸浮上红霞,反倒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起来有些忐忑和不安。 这个问题,让康安安小脸一红,十分难为情。 第一次是什么感觉呢? “很疼撕心裂肺的疼。有种想要死掉的感觉。” 她的第一次并不美好,甚至是在阴谋和算计的情况下发生的,哪怕过了数月,那种蚀心的痛,让她如今回忆起来,仍心有余悸。 “痛吗?”,凤锦曦重复,眸中漾起迷茫之色。 尽管陆公子口口声声说他们没有发生关系,但她偶然却发现,床榻上有血迹。 她从小被卖到乡下,有娘亲,但娘亲是典型的乡野村妇,大字不识,勤劳质朴,从未和她说起过床笫之事,再加上,她从未和异性有过太多接触,所以,对男女之事是懵懂无知的。 可即便再愚钝,她也知晓,落红两字的意思。 那血,是不是她的落红,她无法开口问陆公子,所以,当陆公子说他们没什么的时候,她表面上相信,其实,心里还是半信半疑,所以一直坐在这儿纠结。 直至康安安回来,她鼓足勇气,才问了康安安。 康安安说第一次会痛,可她却没有痛的感觉,是不是证明陆公子真的没有碰她? “锦曦!你是不是和连公子已经——”,康安安看凤锦曦的模样,立刻恍然大悟,有些吃惊,张着嘴,两根拇指相对,勾了勾,接着露出坏坏的笑。 凤锦曦见状,慌忙抓住康安安的手,脸色白了白,“安安,你别瞎说,我和连公子什么也没有。”。 “那你问我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和连公子好事将近,心里没底,所以想知道的多一些啊!”,康安安笑的愈加开怀,清了清喉口又道,“锦曦,我话才说了一半呢!”。 “还有什么?”,凤锦曦立刻又变成一副紧张的样子,“是不是有的人第一次没一点知觉?”。 “不是的,第一次会痛,第二次就舒服了。”,康安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补充。 “第二次?”,凤锦曦转了转眼珠子,将自己的疑问抛于脑后,调侃道,“原来你和小舅舅还有第二次呀!”。 “啊,说漏嘴了!”,康安安捂唇,连带着也将凤锦曦的唇堵上,“我还不是怕你听到痛,产生心理阴影!至于你问的感觉,千人千种,各有不同吧!”。 其实,她也才和小叔有了两次的亲密接触而已,经验什么的,还十分欠缺。 “我知道了,放心,会替你保密,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小舅舅那么冷漠的一个人,竟然——”。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有什么可奇怪的,除非那些看破红尘之人,才没有这么多儿女情长吧”。 “你们是怎么发展到第二次的?是小舅舅主动,还是你主动?”,一向羞涩内向的凤锦曦,此刻,竟起了八卦之心。 “锦曦,你什么时候变成了长舌妇了?少儿不宜呦,等你与你的连公子有了实践经验,我们再来讨论,好吗?”,康安安摸摸凤锦曦的小脸,无奈笑了笑,将话题转移,“宴请怎么还不开始?”。 “好像是景南王还未到,纳兰老爷将宴请推迟了一段时间。”,凤锦曦抬眸看了眼天空,无精打采的回答。 其实,比起来参加宴请,她更想回府。 正当两人再度陷入沉默之时,林管家带着俩下人走了进来。 康安安离开从座位上站起,立于凤锦曦身边,装作她的丫鬟。 凤锦曦则看着林管家,疑惑的问道,“请问林管家匆匆来此,所为何事?”。 “凤小姐!”,林管家笑眯眯的施了一礼,将目光转至她一侧的康安安身上,面色骤然绷紧,“奉纳兰老爷之命,带这个丫鬟去紫藤阁问些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0:小叔打了她。(三更) “林管家可知要问什么?”,凤锦曦从座位上站起,掏出一锭金子,想偷偷放入林管家手中。 康安安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想阻止,却没法阻止,因为她知道,纳兰府家规甚严,私自收受贿赂者,轻者被逐出府,重者可能会被扭送至官府。 果然,林管家摇摇头,后退一步,并不接受那金子,“老奴不知啊!”。 “既然林管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就无权带走我的丫鬟。”,凤锦曦态度强硬,其实,她不过是想逼得林管家透露点实情。 “如此,就休怪老奴不给凤小姐面子了!”,林管家仍旧笑眯眯的,声音也十分恭敬,接下来却大手一挥,对跟随的下人说道,“将她带走!”。 指的是康安安。 康安安倒没有挣扎,一脸平静的样子,从林管家出现,她就知道,纳兰允菲定又使出什么幺蛾子了!果然被她猜中! “放肆!纳兰府就是如此待客的吗?即便她是我的丫鬟,但也是客人,若让人知晓,纳兰府这般对待宾客,不知该作何反应!”,凤锦曦小脸端着,本来不善与人争执的她,为了安安,声色俱厉,也是拼了。 “小姐,稍安勿躁,翠儿不过是随林管家回个话儿,回完话,奴婢马上回来伺候小姐。”,康安安看着凤锦曦,眨了两下眼睛,暗示她不要冲动。 “是啊,凤小姐别担心,就是带丫鬟见见老爷而已,何况,冉公子也在呢!”,林管家轻飘飘的说着,刻意降低事情的严重性。 凤锦曦默了一会儿,起身,对林管家道,“既然事关我的丫鬟,那么我要一同前往。”。 “凤小姐,请!”,林管家也不回绝,躬下身,做出往外迎的手势,眉宇间已然出现不耐。 康安安跟随着林管家再度来到紫藤阁。 数十年过去,紫藤阁内并无太大变化。 康安安看着,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正中央坐着纳兰宗良,凤君冉c聿逸卿在左,纳兰允菲在右,不见凤衍青和纳兰允烨,想必两人越聊兴致越高,去别处私会去了。 纳兰宗良见她进来,看了凤君冉一眼,凤君冉侧首,点了一下头。 “拜见纳兰老爷,聿总管,冉公子!”,康安安朝左跪拜,顿了顿,身子未动,声音再度自唇边溢出,“拜见纳兰小姐!”。 纳兰宗良睁着一双虎目,不悦的瞪着她,并不免她的礼,他不免礼,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说些什么。 凤君冉神情淡漠,澄澈的的眸子里空无一物,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聿逸卿亦面无表情,他刚回来没多久,对发生的事情一知半解,故心态多半是看好戏的心态。 唯有纳兰允菲轻轻端着茶杯,小口抿着,甚至看都不看康安安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难道这一切不是她挑起来的吗? 康安安心中冷笑,小脑袋却是高昂着,直视前方几人。 “我问你,你可去过纳兰小姐的明月楼?”,良久,纳兰宗良才幽幽开口,声音浑厚,气势十足。 康安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睛酸涩也不愿移开半分,她看到他两鬓斑白,额上横着几道皱纹。 印象里,红润的脸也消瘦不少,愈加突显出一双大眼睛,只不过,此时,那双虎目中,不见曾经的慈爱和温和,有的尽是严厉与怒火。 她因着这怒意,心终究被揪了一下,“是!”。 “阿冉啊,她承认了!”,纳兰宗良仅问了一句话,便将头转向凤君冉,很显然,在她没来之前,他们说过什么。 凤君冉微微颔首,面色阴沉,手一扬,一股掌风向康安安袭去。 康安安只觉右脸一痛,打的她头一偏,扑倒在地。 这看似狠厉的一掌,却没有将她的嘴角打出血,应是做给纳兰宗良看的。 即便如此,康安安仍觉得心中难受。 她眼眸轻抬,扫向凤君冉,水光闪烁,并无丝毫怨恨,有的只是无尽的委屈。 小叔,我是安安哪! “小舅舅!”,凤锦曦见状,眸色大惊,奔上前,张开双臂,拦住凤君冉,接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问道,“请问翠儿犯了什么错?”。 “她偷本小姐玉石!”,纳兰允菲咚的一声将茶杯置于一旁的小桌上,冷笑着回答。 “我没有”,康安安收回目光,用衣袖子撸了一把嘴,刺刺的疼,眸中闪过一抹倔强。 是的,她没有偷,那玉石本来就是她的! “你还敢狡辩?”,纳兰允菲蓦然拔高声音,款款行至康安安身前,屈膝与其平视,接着伸手探向她的衣襟,丝毫不顾场合,想要撕开康安安的领子。 康安安双手紧紧护住,与纳兰允菲形成一种撕扯的姿势,然而,这姿势并未维持多久,只见纳兰允菲不知怎么的就摔倒在地上。 失了一半的力,康安安也狼狈的摔了个狗啃泥。 手肘,肩膀摔得好痛,康安安半晌儿也没缓过神来。 而纳兰允菲似乎摔得更重,不顾形象的大叫着,哭的梨花带雨,呼天抢地。 康安安勉强支起身子,咬了咬唇瓣,冷冷的睨着纳兰允菲,一言不发。 “菲儿!”,纳兰宗良惊呼,身影一闪,瞬时来到纳兰允菲面前,满是心疼的拉起她,关切道,“可是摔到了哪里?”。 “外公!我手臂好痛!”,纳兰允菲哽咽着,扑进纳兰宗良怀里,小脸皱成一团,看起来十分疼的样子。 “菲儿乖,不痛啊”,纳兰宗良安抚着纳兰允菲,同时将眸子转向康安安,狠狠的盯着她,厉眸中渐渐涌上杀意。 这杀意让康安安终忍不住瑟缩了下,眼圈泛红。 “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纳兰宗良冷哼,手掌高抬,掌心中聚起一股内力。 康安安看到了纳兰允菲心机得逞的笑,听到了凤锦曦撕心裂肺的叫喊,她轻轻合上双眸,眼角有一颗泪水流下。 这一掌,哪怕要不了她的命,也会让她重伤在身吧! 外公,你真的不记得菲儿了么? 或许纳兰允菲要的就是这个,借他人的手,来残害她。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康安安只觉眼前一道白衣闪过,下一秒听到一声闷哼,凤君冉替她生生接下这一掌。 纳兰宗良这一掌用了五六分的功力,饶是凤君冉内力醇厚,在受创后,也呼吸急促,嘴角溢出鲜红。 康安安双眸瞠大,怔怔的望着凤君冉。 小叔两个字几乎脱口而出,最终却被她生生压下。 她不能,至少现在不能露出破绽。 她脚步轻抬,想探出手擦去他唇边的血,想抱住他,问他痛不痛,然,五指张开又紧握,颤抖着,依旧掩藏于衣袖。 指甲陷在肉里,有些痛,她却愈加的握紧,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体会到他的痛。 从他打她的那一掌,到他替她挨下的这一掌,应该早就认出她了吧! 认出她,却放任她,直至她闯下大祸,他依旧毫无怨言的一并承担。 “阿冉,你——”,纳兰宗良惊愕的看着凤君冉,皱起眉头。 “冉公子,你没事吧!”,原本恹恹的纳兰允菲,突然来了精神,扑到凤君冉身边,抓住他的手臂,目光来回逡巡着,面露担忧之色,“一个贱婢而已,外公只不过想教训她一下,你干嘛替她挡下这一掌?”。 凤君冉捂着胸口,抬眸看着纳兰允菲,琥珀色的眼眸好似注入冰魄,此刻透着蚀骨的寒意,这寒意让纳兰允菲不禁眼神飘忽,后退一步。 再看,那寒意就像自己的错觉,琥珀色的眼眸又变得平静无波。 良久,凤君冉才淡淡的启唇,对纳兰允菲道,“她乃我府中丫鬟,是凤某管教不严才导致今日之事的发生,我受罚是应该的!”。 语毕,侧身转向康安安,面无表情道,“将纳兰小姐的玉石交出来,我会替你向纳兰老爷求情,免受无用之苦。”。 “我——”,康安安见状,银牙一咬,头一扭,倔强道,“我没拿!”。 清丽的眸子里泪花闪烁,她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想交出玉石,仿佛交出来就彻底输了,另外,潜意识中,她更不愿在他面前充当小偷的角色,给自己丢脸,也给他丢脸。 凤君冉薄唇抿了抿,没说话,抬手点了她的穴道,接下来,眸光一扫,看向她的脖颈处,眼眸微微眯起。 康安安身不能动,只能睁着眼睛,诉说着内心的不情愿。 凤君冉显然要定这玉石了,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探入她的衣襟内,狠狠一扯。 康安安想,完了,被他亲手揪出,后果应该更严重。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他要的时候,乖乖交给他呢! 不过,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凤君冉手中确实出现了一根红绳子,但红绳子上并没有缀任何玉石。 凤君冉高举着红绳子,往地上狠狠一掷,一点也不给纳兰宗良和纳兰允菲面子,冷声道,“纳兰小姐,这该如何解释?”。 “怎么可能?她明明偷走了的,一定是她藏到别处了!”,纳兰允菲不敢置信的看着红绳子,满脸的疑惑,这疑惑很真实,不似伪装。 同时疑惑的还有康安安,她的玉石呢,她明明用这红绳穿好戴在脖子里了,怎么一眨眼就只余红绳,而没有了玉石? “纳兰小姐!”,凤君冉蓦然拔高声音,神色又冷上几分,偏偏嘴角含着一抹笑,这是他找到对方破绽,予以反击的一贯表现,“既然你这么确定她偷了玉石,为何当时不开口指认,反倒是现在才出声讨要,于理,似乎说不通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转向纳兰允菲,连纳兰宗良也看着她。 凤君冉问的话,任谁听着,都觉得纳兰允菲动机不纯,除非她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给出合理的解释。 “我当时”,纳兰允菲张了张嘴,又急又气,心里想着,该怎么既保全脸面,又能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奴婢是误入过明月楼,但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纳兰小姐的玉石,还请纳兰老爷明察,还奴婢清白。”,康安安看玉石已不在自己身上,索性矢口否认,“如果诸位不相信,可派嬷嬷来检查翠儿的身体!”。 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多数人心中,已然认为,这不过是纳兰允菲耍小性子演的一场戏而已。 “菲儿,你是否将玉石随手放在别处,记错了?”,纳兰宗良拧着眉,开口问纳兰允菲,脸上的神色并不太好看。 哪怕他再宠这个外孙女儿,但,若真的是纳兰允菲为了私欲,栽赃给凤府的奴婢,那么,他纳兰宗良纵使再想维护纳兰允菲,也不可能一手遮天,毕竟,这丫鬟,不是他府中的丫鬟。 “外公!”,纳兰允菲委屈的瘪瘪嘴,刚想再说点什么。 只听得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由远及近飘来。 “真热闹啊!”。 这男子身穿蓝色锦袍,面容如玉,淡蓝色的眼眸如浩瀚天际,遥不可测。 此人正是慕容云天,身后跟着两个侍卫。 慕容云天缓步走入紫藤阁,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目光在康安安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参见慕容世子!”,纳兰宗良见到来人,匆忙从座位上站起,携一众人伏地跪拜。 “纳兰老爷子,快请起!”,慕容云天见状,慌忙将纳兰宗良扶起,俊脸上是一片谦逊之色,“纳兰老爷久等了,我父王因紧急事务耽搁入府,恐一时难以脱身,特派我先行前来拜会。” “慕容世子客气!”,纳兰宗良朗声回道,遂将慕容云天迎上主座之位。 “都起来吧!”,慕容云天端坐在檀木椅上,大手一扬,颇有几分王者的味道。 “是!”,其余人得令,纷纷起身。 唯有康安安依旧跪着,眼眸微垂,一动不动。 ------题外话------ 感谢涵涵的四张月票,端午节安康。你们总在我无力的时候感动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1:救命!(一更) “你为何不起身?”,慕容云天眼波一扫,扫到康安安,不解的询问。 纳兰宗良这才发现,那个奴婢仍跪在那,不禁对林管家使了个眼色。 林管家悄悄退至康安安身边,压低声音道,“纳兰老爷让你起来!”。 而康安安仿佛没听到林管家的话,径自将头转向慕容云天,一字一顿道,“回世子,奴婢有罪,奴婢不能起!”。 说完,以额触地,似十分惶恐,倒真把被吓破胆的卑贱模样演绎的活灵活现。 “哦?”,慕容云天挑眉,看了纳兰宗良一眼,抚着下颚道,“你何罪之有?说来听听!本世子最爱断这冤假错案!”。 “世子,不过是场误会而已,就不劳世子费心了!”,纳兰宗良插话,话里话外,意思很明显,想将此事平息下去。 这样一来,也间接承认了纳兰允菲诬陷康安安偷她的玉石。 纳兰允菲当然忍不下这口气。 “外公,哪里是误会?”,纳兰允菲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气呼呼的走到前厅中央,转眸对慕容云天道,“世子,这贱婢偷了我的玉石,我们正在审问她,刚好世子走进紫藤阁,大概就是这样。”。 “奴婢没有。”康安安抬头,看着纳兰允菲,神色一片坦荡。 “哈,有意思。”,慕容云天笑容邪肆,顿了一会儿,转头问凤君冉,“冉公子,这丫鬟是你府中之人?”。 凤君冉微微颔首,“是!”。 “哦!”,慕容云天点了一下头,又问,“本世子刚来时,隐见公子从这丫鬟身上拿了什么”。 说完,目光扫向凤君冉的手。 凤君冉眯眸,脸色稍变,瞬间又恢复自然,他勾唇,踱步至大厅中央,将红绳高举在手中。 慕容云天坐的位置离凤君冉不近,所以,他不得不起身,走近凤君冉才能看清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让凤君冉多举一会儿,慕容云天盯着那红绳,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不接。 他不接,凤君冉自然得举着。 众人看着这一幕,皆一副搞不懂的样子,不知慕容云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就在众人一脸迷茫,慕容云天故作神秘期间。 凤君冉已然知晓慕容云天的意思。 “很普通的红绳嘛!”,慕容云天摇头感叹,说着就要从凤君冉手中取过红绳。 凤君冉却是将手一收,神情不悦,似对慕容云天的行为表示不满。 慕容云天也不生气,抬手去抓,凤君冉见状,伸臂挡下。 你来我往,两人不轻不重的过了数招。 最后,只见那红绳化作一条抛物线,飞到空中,垂直落地。 众人的目光皆被那一道红线所吸引。 “冉公子好功夫!”,慕容云天啧啧夸赞,双手抱拳。 “世子承让了!”,凤君冉躬身还礼,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慕容云天的衣袖,垂眸,身形挺立。 林管家见状,连忙将红绳捡起来,双手递给慕容云天。 慕容云天从林管家手中掂起红绳,看着凤君冉,举至鼻尖处嗅了嗅,一脸的玩味加陶醉。 凤君冉依旧神情浅淡,不过暗藏在衣袖里的两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银针。 当然,康安安也看到了慕容云天这恶心人的动作,心中将他骂了无数遍。 慕容云天触到银针锋芒,倏地收回目光,神情肃整,转身向纳兰允菲问道,“纳兰小姐,你说她偷了你的玉石,对吧?”。 “是!”,纳兰允菲仍然一口咬定是康安安偷得。 “巧了,本世子入府中的时候,刚好捡到一枚玉石,不知道是不是纳兰小姐的!”,慕容云天说着,举起右手,掌心里赫然可见一块黑色的心形石头。 “呀!就是这个!”,纳兰允菲惊呼,眉色一喜,上前就要从慕容云天手中拿走。 谁知,慕容云天却侧了身,躲过纳兰允菲,同时将掌心合上。 “世子?”,纳兰允菲疑惑的眨着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 慕容云天朝凤君冉努努嘴,“纳兰小姐冤枉了冉公子府中的丫鬟,难道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菲儿,道歉!”,纳兰宗良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慕容云天来的时候,他想压下这件事,就是怕此事乃纳兰允菲故意给这奴婢使的绊子,到时候在慕容世子面前丢纳兰家的脸,结果,还真是这样。 如今,他不得不低下头,让纳兰允菲示弱,一来彰显他纳兰家的家风良好,二来求得凤君冉的原谅。 “外公”,纳兰允菲不情愿的叫着,可看到纳兰宗良严厉的眼神时,立刻乖乖的走到凤君冉面前,福了福身子,小声道,“冉公子,菲儿错了,请求冉公子原谅菲儿!”。 凤君冉盯着她,眼中迸发出一抹凌厉,他勾唇,笑容冷冽,略带嘲讽,“纳兰小姐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说着指向仍旧跪地的康安安,掷地有声道,“人固有贵贱之分,但尊严不可随意践踏,纳兰小姐应该向她道歉!”。 “冉公子,你让我堂堂的大小姐向一个贱婢道歉?”,纳兰允菲听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等了一会儿,确定凤君冉不似在开玩笑,复将目光转向纳兰宗良。 “菲儿,我纳兰家的人向来敢作敢当,知错就改!”,纳兰宗良无视纳兰允菲的哀求,缓缓开口。 虽然有些心疼纳兰允菲,但此事毕竟关系到纳兰家的声誉,还有凤君冉对纳兰允菲看法的问题,所以,他想让纳兰允菲用诚恳的态度换取凤君冉内心的好感。 纳兰允菲意识到纳兰宗良不可能改变主意后,就算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也不敢拂了老爷子的意思,更何况,此事还关系到凤君冉及凤府的脸面。 她不傻,当然知道纳兰宗良是在给自己和凤君冉消除隔阂,毕竟,她是要嫁给凤君冉的,如果现在两人就闹得僵持,以凤君冉的脾性,她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 “对不起!”,纳兰允菲转身朝康安安说道,眼睛恨恨的盯着她。 康安安无视纳兰允菲的怒意,淡淡的开口,“纳兰小姐折煞奴婢了!”,说完,将身子转向凤君冉和慕容云天,规规矩矩的拜了一拜,“多谢冉公子和慕容世子洗清奴婢的罪名!”。 这一拜,身子久久伏地,再抬眸,平淡无奇的小脸庄严肃整,唯有那双眸子璀璨夺目,仿佛世间珍贝被雨水冲刷,晶莹剔透,发出温软且耀眼的光芒。 从玉石现于慕容云天手中的那一刻,她便明白,其实,玉石她一直戴在身上的。 小叔扯红绳的时候,速度极快,顺带着将玉石藏起,给她及众人只有一根红绳的假象。 而小叔和慕容云天交手的时候,小叔趁机将玉石掷与了慕容云天,所以,慕容云天才会告诉众人,他捡到了玉石。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慕容云天牵头,小叔搭线,让纳兰宗良无话可说,让纳兰允菲给她道歉。 他们两人皆是为了她,受她一拜也是应该的。 俯跪间,康安安并没有看到慕容云天幽蓝的眸子滑过一抹异色和若有所思。 也没看到,纳兰宗良蓦然直起身子,手掌握住檀木椅边缘,不由得收紧,心似被什么揪住般,噬痛难耐。 “外公!”,纳兰允菲最先发现这一情况,奔上前,拥住纳兰宗良的肩膀,手抚着他的胸口,冲林管家喊道,“药!”。 这一突发状况让人始料未及,康安安小脸一变,眸中漾满担忧之色,她撑地而起,差点,差点就冲过去。 却被一声呵斥吓得滞了脚步。 “还不退下!”,凤君冉冷斥,面色阴沉,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康安安转眸,看向凤君冉,委屈的咬了咬唇,终闷声道,“是!”。 说完,躬身退出紫藤阁。 康安安行走在台阶上,如同行尸走肉,至无人处,眼泪终是滑落。 她好担心外公。 好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而她也理解小叔,毕竟他不知晓她就是纳兰允菲。 他急急地让她离开,是怕她做出更出格的事吧! 她总是让他劳心,什么事也做不好。 康安安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凝眸看着身后的亭台楼榭,暗道,娘亲,你一定要保佑外公好好的,保佑我回家! 不知不觉中,康安安走到一处园林,石壁上面刻着清晖苑。 虽寒冬腊月,里面却绿树成荫,这景观,让她窒闷的心,舒坦了不少。 “烨哥哥别——”,这时,突然听到有女子的声音,自假山处传来,这声音像是发出一半被人掐住了脖颈,听起来痛苦极了。 康安安本不想过去,甚至,准备掉头离开,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她刚刚摆脱囹圄,实在不想给自己再找麻烦。 “不——救——命——”,谁知,那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比上一次更短暂和急促,接下来便彻底没了声息。 凤衍青? 哪怕只有短短的三个音节,康安安也能辨认出这是凤衍青的声音。 ------题外话------ 感谢ylja亲的一张月票,猫儿的评价票,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2:纳兰允烨的眸子(二更) 凤衍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恐惧,她不是和纳兰允烨在一起的吗? 种种疑问,瞬间涌现在心头,康安安握紧小手,蹑手蹑脚的朝假山处行去。 她并不觉得若凤衍青遭遇生死威胁时,自己能帮得到什么。 可若是置之不理,她又过不了心里这关,毕竟,她与凤衍青几乎一前一后入的凤府,一起在凤家生活了十多年。 凤衍青虽说平日里总和她作对,但确实没做过什么实质性伤害她的事,至多逞口舌之快,占嘴皮上的威风。 越临近假山,康安安越紧张,她给自己打气。 可当走近,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康安安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让你多管闲事! 假山的一角,凤衍青衣衫不整的靠在那儿,小脸扑扑的,双眼迷离,身上伏着一个男人,正对她做着不可描述之事,那男人正是纳兰允烨。 康安安捂住小嘴,屏住呼吸,想悄悄的退回去,不曾想,纳兰允烨却骤然转过头,死死地盯住她。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啊! 晶莹剔透,纯洁无暇,空灵的能将人的灵魂吸入,这颜色,她从未见过,好像冰魄色! 对!冰魄色!冰的颜色! 纳兰允烨盯着康安安的时候,并没有停止身上的动作,好似有人围观让他愈加兴奋,嘴角勾起邪肆的笑,动作越来越快,那冰魄色的眸愈加纯粹通透。 康安安愣了一下,眸中闪过厌恶之色。 纳兰允烨触到这厌恶,眸底隐隐划过一丝错愕,很快,错愕又变成了兴味。 他的眼睛竟然对这丫头没有用! 纳兰允烨和康安安对视的间隙,倒是凤衍青像如梦方醒般,脸上的迷茫缓缓消散,接着在看到一身穿粗布袄子的丫鬟后,小脸刷的惨白如纸,尖叫出声。 这叫声还未自唇边溢出,便被纳兰允烨抬掌压下。 他捂住凤衍青的唇,头压低,冰魄色的眸炯炯闪烁,凝着凤衍青的眼睛,薄唇轻启,磁性的嗓音带着魅人的蛊惑,“青儿”。 “烨哥哥”,凤衍青听到声音,直直的盯着身上的男子,神情再度变得恍惚,渐渐的,酡红袭上芙颊,让那容颜呈现出痛与乐的极致,诚实的身躯放弃挣扎,主动迎合起了纳兰允烨。 康安安看着眼前不堪的一幕,胸口泛起阵阵恶心。 她轻呕了下,转身跑开。 她几乎拼了命的在逃,仿佛身后跟着洪水猛兽。 可她怀着孕,哪怕用尽全力,也比不上男子的一个踏足。 白衣胜雪,翩跹翻飞,她还没跑几步,纳兰允烨便悠然立于她面前,神清气爽,不见丝毫狼狈。 白衣!是的,纳兰允烨也穿着白衣! “你想干什么?”,康安安睁着惊恐的眸,踉跄后退,退的远了,恍然间,还以为看到了小叔。 纳兰允烨轻笑,俊美的脸上,刹那间似绽放出万千光华,康安安没看到他动,他却又出现在她身后,截断她的退路。 康安安只觉呼吸一窒,脖颈被大掌箍住,那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腹和指根处,没有习武之人惯有的薄茧。 “啧啧,这张脸”,纳兰允烨啧啧感叹着,大掌收紧,拇指抚着康安安脸颊边缘,引得康安安一阵阵战栗,这战栗源自内心的恐惧,她几乎觉得,下一秒,他就会撕掉她脸上的面皮。 然而,他没有,只不过,他愈加的贴近她,目光在康安安平凡的小脸上来回逡巡,说出让她极度震惊的话,“九度容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差了!”。 他竟然知晓九度容?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知晓自己的身份? 纳兰允烨真的只是聿逸卿的养子吗? “你在想,我到底是谁,对吗?”,心思百转间,又听见纳兰允烨清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是谁?”,她睁着迷茫的眸子,喃喃开口。 “嘘凤衍青醒了”,他伸出食指在她眼前轻轻一摇,下一秒,退至她数步开外的距离。 “烨哥哥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凤衍青脚步虚浮的走到纳兰允烨的身边,娇嗔的挽住他的手臂,小脸上还荡漾着欢爱后的红晕,抬眸间,看到康安安,不禁大惊失色,“翠儿?”。 手慌张的从纳兰允烨臂弯中抽出,拂了拂裙衫,眼波流转间,闪过恶毒之色。 这死丫头,还没走,刚才不是全被她看到了?她是凤锦曦的人,万一传扬出去 凤衍青越想脸色越白。 纳兰允烨邪气的看着康安安,薄唇上翘,弧度优美,“因为,有人偷窥我们,我来抓她。”。 “我恰巧路过,什么都没看到。”,康安安面色僵了僵,忙矢口否认,这话主要是对凤衍青说的,在她看来,凤衍青被人窥得不光彩之事,保不齐会杀人灭口。 “是吗?”,纳兰允烨眨了下眼睛,笑容加大,转眸,凝向凤衍青,渐渐的,冰魄色浮出,带着萎靡的蛊惑,“青儿,她知晓了我们的事,杀了她!”。 说着,长手一指,指向康安安,明明语气温柔的能将人溺毙,吐出的话却那般残忍。 康安安闻言,不由得扫向凤衍青。 凤衍青则仰着小脸,一眨不眨的盯着纳兰允烨,眸子里先是布满纠结,接着被迷茫所侵袭。 “衍青小姐,奴婢什么都没看到。”,这纠结,让康安安心中稍稍安定,不禁高声重复。 “青儿,杀了她!”,纳兰允烨邪如鬼魅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柔情四溢的拉起凤衍青的手,递给她一把匕首。 那匕首尾部刻着康字,正是康安安怀中的那把,不知何时被纳兰允烨拿了去。 “好!”,凤衍青彻底被蛊惑,点点头,举起匕首,朝康安安刺去。 康安安大惊,慌忙躲闪,眼角的余光看到纳兰允烨抱着双臂,嘴角含笑,凉凉的看着这一切。 “谁让你偷看!你必须死!”,凤衍青面色狰狞,不依不饶,步步紧逼,同时挥舞着匕首,刺向康安安。 康安安侧了一下身,堪堪躲过凤衍青的袭击,谁知凤衍青竟有些功夫底子,她一刺不中,再刺,速度更快更狠。 康安安抬手一挡,反握住凤衍青的手腕,那刀子却随着凤衍青的使力下压,而愈渐逼近康安安的胸口处。 “衍青小姐,你看看我是谁?”,康安安拼力握住凤衍青的手,涨的脸蛋儿通红。 “无论你是谁,你必须死!”,凤衍青的目光落在匕首指向的地方,根本不看康安安,像被施了魔咒,不断地重复着,“你必须死必须死!”。 康安安眼看着一时唤不回凤衍青的理智,又或许,她真的想让自己死,遂咬牙出手,一掌拍向凤衍青。 这一掌用了她十分的力,竟将无防备的凤衍青拍的飞起数尺,扑倒在地。 凤衍青趴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和平日里最怕疼,受一点伤就叫唤半天的她截然不同。 这次,凤衍青仅拭了拭嘴角,就从地上爬起来,举着匕首再度朝她奔来。 康安安凝视着自己的手掌,惊讶于刚才的内力,这已不是第一次出现,却是第一次让她正视。 她双眸微阖,屏息凝神,随心而动,出掌,指尖溢出丝丝缕缕的真气,引得四周树叶簌簌摇摆。 她怎么忘了,自己是纳兰允菲。 外公纳兰宗良武艺高强,娘亲纳兰玥曾舞得一手好剑,在诸多世家子弟中也算小有名气。 她,纳兰允菲,受他们的言传身教,想必也是有武功的,只不过,随着她的失忆和生疏,渐渐忘了。 思及此,双眸霍然睁开,漾出喜色,然而,这喜色还未达眼底,就感觉身前白影掠过,胸前一痛,又是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点了她的穴道。 那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再无法动弹,康安安瞪着他,满脸怒意。 纳兰允烨面无表情的掏出丝绢,仔细擦拭着每一根手指,漫不经心的启唇,“没有人可以逃过我的手掌心。”。 他意有所指。 康安安却听不懂懂纳兰允烨的意思,心想着,真是个变态! 姑奶奶晦气的撞见你和凤衍青偷情,就落得个被杀的下场,实在太不值。 可不值又能怎样,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眼看着凤衍青越走越近,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她像个失了心智的疯子。 康安安急的额上渗出一层冷汗,偏偏这身子还是无法动弹,她双目圆睁,瞪着凤衍青,心中的恐惧达到最顶峰。 ------题外话------ 今日三更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3:他和安安是同一类人!(三更) 凤衍青似被人操控,踉跄的奔至康安安面前,不知怎地,鬼使神差的看了她一眼。 原本不经意的一瞥竟让凤衍青手上的动作停止,整个人如同受到蛊惑般呆愣住。 凤衍青怔怔的的看着康安安,如同看纳兰允烨一样,眸子里的迷茫愈来愈浓。 下一秒,叮咚一声,匕首从凤衍青手中掉落,她抱着头,大叫着朝相反的方向奔去。 纳兰允烨看到这情形,抓住凤衍青,捧着她的脸柔声唤着,凤衍青在纳兰允烨的轻唤下,燥乱的情绪渐渐平息。 纳兰允烨附在凤衍青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凤衍青痴痴的点了点头,接着头一歪,昏了过去。 纳兰允烨将凤衍青置于一旁的空地上,这才将目光转向康安安。 此时,纳兰允烨眼眸中的冰魄色已经消失不见,又变成了先前的琥珀色,那双琥珀色的眸在看着康安安的时候,充满了兴奋c欣喜和玩味。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康安安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他的猎物。 “凤衍青会忘记这段经历,如果你想她恨你,就尽管张扬出去!”,良久,纳兰允烨薄唇开口,缓缓吐出这句话,琥珀色的眸,始终盯着康安安的眼睛。 刚才,他不经意间看到这双眼睛也呈现出冰魄色,比他的还要通透纯粹。 难怪形如常人的她不会受到他的蛊惑。 他们本就是一类人哪! 而她好像一无所知。 他突然就不想杀她了。 或许留着她更好。 康安安被纳兰允烨看的不舒服,偏过头,看向别处,淡淡的说道,“这是您和她之间的事,与我无关!纳兰公子多虑了!”。 至此,康安安仍以为,她撞破两人的奸情,才导致纳兰允烨起了杀意,想借凤衍青的手杀了她,至于后来改变主意,许是顾及九度容的面子,毕竟看起来,他似乎认识九度容。 “我们还会见面的!”,纳兰允烨抛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压根不顾凤衍青仍昏迷着。 我们当然还会再见面! 康安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心里说道。 这纳兰允烨藏得有多深,背后的势力有多大,她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今的纳兰府,恐怕早已不是外公一手掌控的纳兰府,也幸好,她没有贸然吐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她现在已经被他们杀人灭口了吧! 康安安喊醒了凤衍青,凤衍青好像失忆吧,竟记不得她为何会躺在此处。 康安安仅告诉凤衍青,她应该是气血不足的缘故才导致的晕厥,刚好被自己遇到,其余,并不多言。 凤衍青将信将疑,又没其他证据,只得作罢。 纳兰宗良突发旧疾,吃了药后,渐渐缓过神来。 他靠在椅背上,抬眸扫视一众或担忧,或紧张的脸,大手摆了摆,“让大家担心了,我无碍。”。 “外公,你吓死菲儿了。”,纳兰允菲抹着泪,哭中带笑。 “菲儿勿要伤心,外公这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纳兰宗良拍拍纳兰允菲的肩膀,顿了一会儿,似证明自己真的没事,扶着椅子昂然起身,说话的声音也高了许多,“诸位,今日是庆贺菲儿回府的日子,请大家移步华福厅,老夫在那里招待诸位。”。 聿逸卿听到纳兰宗良这么说后,慌忙同林管家一起,将紫藤阁的宾客引向华福厅。 没多久,纳兰宗良就和纳兰允菲一并走了进来。 此时,纳兰宗良脸上已不见丝毫的病容,朗声向在场的众宾客表达着谢意。 接着,宴请开始,丝竹声声起,数名舞女携香风踏入宴席中央,腰肢扭动,藕臂轻扬,展现着曼妙的舞姿。 此次宴请座次,不分男女,按照府门姓氏排列。 凤锦曦与凤君冉一桌。 久没见康安安出现,凤锦曦心里有些不安,不由伸长脖颈扫向入口处,过了一会儿,却看到康安安跟在凤衍青身后朝这边走来。 她颦了颦眉,心中起疑,但转念一想,或许两人刚好在路上遇到也说不定。 凤衍青紧挨着凤锦曦坐下,神情有少许的不自然。 康安安则立在凤锦曦身旁,冲她坦然自若的笑笑,表示自己没事,后转眸,看向主座上的纳兰宗良。 纳兰宗良身边围着不少人,都是冲他敬酒的。 他来者不拒,很是开怀。 康安安的心却有些揪紧,外公的身体,其实不适宜过多饮酒,聿逸卿和纳兰允菲难道不知道吗? 心中愤愤着,忽觉一道目光向自己扫来,她蹙眉,回望过去,见纳兰允烨朝这边举了举酒杯。 魔鬼! 她暗自唾骂。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在清晖苑,她吓退凤衍青后的情形。 纳兰允烨竟真的让凤衍青忘记了那不堪之事,终究还是有一些本领的。 不过,康安安此刻并不知道,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在以后,会给她带来多少麻烦。 回府的途中,凤锦曦说什么也要让康安安和自己同乘,康安安虽有不解,但看到凤锦曦看凤衍青的眼神里透着戒备的神色,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奇怪的是,一路上,凤衍青心事重重,无精打采的,整个人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连带着兰儿也察觉到什么,紧挨着凤衍青,一言不发。 回去的时候,马车行进的速度比来时慢多了,使得康安安,哪怕坐在车内,也并无太多不适。 凤老夫人礼佛要一直持续至深夜,这期间,大夫人及其余几位夫人均会呆在自己的住处思过忏悔。 也因此,康安安他们抵达府中后,整个凤府显得十分安静。 康安安先随凤锦曦回到天香院,明兰早已在那儿等着她。 康安安换上自己的衣服,撕掉面皮,恢复原来的模样。 凤锦曦看着她,温柔的笑笑,神色疲累。 康安安瞧出了凤锦曦的困乏,不便多做停留,同明兰一同回到清雅小筑。 她有些饿,肚子咕咕叫,在纳兰府的一整天几乎没吃东西。 明兰给她端来了小米粥c白馒头和两荤三素五盘菜,清淡精致,看着就有食欲。 她抓起一个馒头,就着菜小口吃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4:质问!(一更) 明兰立在一旁,叽叽喳喳的问着她,在纳兰府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见到纳兰允菲,纳兰允菲是不是像传说中那般漂亮等等。 康安安有一下没一下的回答着,在明兰提到凤君冉有没有发现她假扮成丫鬟时,康安安突然被馒头噎住,憋得小脸通红,两眼泪花。 明兰被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倒了一杯水递过去,顺带着轻拍她的肩膀,“小姐,你吓死明兰吧!”。 康安安抓起清水猛灌,好久才缓过神。 小叔有没有发现她假扮丫鬟?怕是从孟权争助她上马车之时,就已经发现了吧! 难怪孟权争一路上对她颇为照顾,既然孟权争是小叔的人,他的所作所为必然是受小叔指使。 否则,以小叔清冷的性子,怎么可能替她解围,甚至不顾得罪纳兰宗良的危险,让纳兰允菲给她道歉。 思及此,康安安忽然眼睛酸涩,她怕明兰看出来什么,便低下头,对明兰说,“我不碍事,你下去吧!”。 “小姐?”,明兰看着桌上还未收拾的饭食,犹豫着,不愿离开。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需要的时候,再喊你。”,康安安笑笑,神色轻松。 “那小姐我先下去了哦!”,明兰担忧的看了康安安一眼,见她没再挽留的意思,便转身退了出去。 康安安趴在桌上,瞪着大眼睛,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在纳兰府受的委屈,还有凤君冉暗地里的保护,以及一想到找回身份或许还需要一番波折,她就想哭。 正流着泪,一人推门而入,那人白衣蹁跹,黑发如墨,是凤君冉。 康安安看到来人,慌忙擦了擦眼泪,起身,喊了声,“小叔。” “嗯。”,凤君冉点了一下头,目光扫向她的小脸,剑眉蹙起,“哭了?”。 康安安像是没听到他的话,重新落座,“小叔,你要吃点吗?”。 说着拿了一个馒头递给他。 其实,她知道凤君冉不会吃的。 他有洁癖,这些都是余婶后来偷偷告诉她的,余婶说,小叔从来不吃经别人手的食物,那时,她刚和小叔回晏州没多久,余婶怕她触了小叔的忌讳,和她说了好多,很奇怪,她独独记住了这个。 果然,凤君冉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吃。 康安安瘪瘪嘴,将馒头递到自己唇边啃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刚才被噎到,还有被凤君冉一直盯着看的原因,她嚼着嚼着,渐渐的胃口全无。 即便如此,她也不愿让自己停下来,因为,她一停下来,小叔肯定有许多问题要问她。 “你为何扮作丫鬟去纳兰府中?”,可惜她猜错了,她不停下来,小叔也开始问她。 “我和你说过,想见见纳兰小姐。”,康安安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腮帮子鼓鼓的,有些吐字不清。 “那你为何偷纳兰允菲的玉石?”,凤君冉又问,目光紧紧攫住她,看来是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康安安倒也没想隐藏什么表情,凤君冉问的这个问题,她就想到过,她甚至筷子都没停一下,张口就道,“那本来就是我的!”。 “你的?”,凤君冉挑眉,忽然笑了,“你别告诉我,你是纳兰允菲!”。 话里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疑惑。 康安安听着这语气,索性放下筷子,叹息一声,“看!连小叔你都不信!”。 “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而是纳兰宗良和聿逸卿信不信的问题!”,凤君冉淡淡的启唇,脸上已经没有半分惊讶。 他说完,忽然觉得腹中饥饿,自然而然的捏起一个馒头,而筷子只有一双,还是康安安用过的,他却不嫌弃,取过就用,专注的吃了起来。 凤君冉吃相十分优雅,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康安安却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儿才回过神来,小叔和她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越来越接地气了。 “小叔,那你相信吗?”,康安安看着凤君冉,低声询问,问完不待他回答,径自又道,“正如你所说的,你相信也没用,得看外公信不信,至于聿逸卿,我想整件事都是他谋划的。”。 听到这里,凤君冉眸子抬了抬,示意康安安继续说下去。 “那个假的纳兰允菲能被外公认可,必然有被认可的理由,你以为外人能同时瞒过外公和聿逸卿两个人吗?”。 聿逸卿,她一直直呼其名讳。 想到这里,凤君冉蹙眉,但一直养成的食不语的习惯,让他停下咀嚼,一言不发的盯着康安安。 康安安看出了凤君冉的疑惑,索性又道,“小叔,聿逸卿并不是我的亲生爹爹,是偶然的一次,他和我娘亲争吵,失控说出来的,虽然那时我还小,不是太懂,但野种俩字我一直记得,他骂我是野种,现在想想,他对我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 说到这里,康安安撇了一下嘴,很不屑的那种,眼圈却微微泛红,其实,她心里还是十分在意的。 生身父母一直是她要寻找的人,是支撑她顽强生活的存在,如今找回记忆后发现,她的娘亲生死未卜,她的爹爹和她毫无血缘,仅有的,疼她的外公也将疼爱给了另外一个人,她又怎能不伤心? 凤君冉凝着康安安故作坚强的小脸,放下碗筷,眸光变幻莫测,“你可有能证明自己的东西?”。 “那个玉石!”,康安安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神情蒙上一层哀伤,“我三岁多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昏迷不醒,是我娘亲找世外高人求得的,我一直戴在身上,后来我被绑架,失忆,那玉石也不知所踪了。”。 那玉石显然已经被纳兰允菲捷足先登,拿来欺骗纳兰宗良了,并且,连聿逸卿都认下了那个假的纳兰允菲,谁又能怀疑那个纳兰允菲是假的呢? 康安安如今连最基本的,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没有,难道仅凭她那一张嘴,就能说服纳兰老爷子相信她才是真的纳兰允菲? “所以,你才去纳兰府,找纳兰允菲夺了那玉石?真是愚不可及!”,凤君冉冷斥,语气说不上有多严厉,但却让康安安强忍的泪水唰的流了下来。 “我最开始只想见见纳兰允菲,吓唬她一下,从她惊慌失措的神态中,我断定她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康安安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凤君冉,任泪水在脸上肆虐,“谁让我看到了那玉石!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东西,她凭什么心安理得戴着?”。 凤君冉见状,几不可察的叹了一声,掏出丝绢递了过去。 康安安接过,胡乱擦了擦,除了眼睛微红外,已找不到丝毫狼狈,又变成无坚不摧的康安安。 “你断定纳兰允菲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又能如何?”,凤君冉凉凉的开口,“还不是打草惊蛇?”。 “没有,小叔,纳兰允菲并不知道我是谁,她一直以为我是康安安的丫鬟,替康安安打抱不平的!”,康安安连忙摇头,眸中闪过一丝得色。 “那你还不算太笨!”,凤君冉面无表情的说道。 许是安安在凤府中呆的久了,各色阴谋诡计看的多了,养成了警觉和慎重的习惯。 刚才他真的怕康安安已经露出马脚,被纳兰允菲知晓真实身份,那么对方必然会忍不住,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一旦如此,对康安安则十分不利。 “我很聪明的好不好?”,否则怎么会看上小叔你呢?康安安小声嘀咕着,当然,后面的这句话她可不敢说。 凤君冉没说话,目光微沉,心里思考着纳兰府近些年的境况。 如今的纳兰府,其实和凤府差不多,表面上看起来团结和睦,实则暗潮涌动。 据他所知,纳兰府的生意分成三派,一派是以聿逸卿和纳兰允烨为首,一派是以纳兰宗良的兄弟纳兰宗晟为首,还有一派则是曾跟随纳兰宗良同甘共苦,一起创下这辉煌的老手下。 至于纳兰宗良,随着他的年事渐高,很多事情管理起来,已经力不从心,不知道他是否知晓这些明争暗斗,还是坐山观虎斗,利用三派的存在来保持平衡。 无论他知晓不知晓,都将随着纳兰允菲的回归,走向未可知的境地。 毕竟,纳兰允菲是纳兰宗良命定的继承人。 这些,聿逸卿也是知晓的,聿逸卿知晓,却依然将纳兰允菲找了回来,而且康安安说,聿逸卿并不是她的生身父亲,那么聿逸卿如此做的目的昭然若揭。 当年纳兰允菲遭人绑架,下落不明,纳兰宗良的独生女儿纳兰玥外出找寻时出了意外,跌落山崖,尸骨无存。 那一年,纳兰宗良痛失爱女和外孙女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颓废不振,遂将纳兰家的船舶生意交与女婿聿逸卿c兄弟纳兰宗晟及心腹杨中铭和傅玉宽共同管理。 起初,聿逸卿势单力薄,常受到纳兰宗晟及杨中铭c傅玉宽的排挤。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聿逸卿收养纳兰允烨做义子之后,才有所改观。 ------题外话------ 今天月票多了好多,吓了一跳,云儿一张,qq496efe6c2f0019亲亲的一张,还是彩色沙漠的四张,因为香这文订阅的人不多,所以尤为珍贵。每个订阅的亲都是动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5:啪啪打脸!(二更) 纳兰允烨年轻有为,处事颇有手段,也使得聿逸卿所管辖的沿线一改先前的萎靡不振,一路上,不仅吞下规模较小的私家船舶,更将纳兰家的船舶生意扩展到相邻的丰国及汨罗国。 这几年,纳兰家的产业可谓是上了一个台阶,纳兰宗良看在眼里,对聿逸卿和纳兰允烨也逐渐重视起来。 凤斯年和纳兰宗良是旧识,凤家的布匹及粮油等百货生意少不得水路运输,一直和纳兰家有生意往来,如今又要结成姻亲关系,自然是想让两家人能够亲上加亲,将这种友好互助的关系一直延续下去。 “你既然这么聪明,还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凤君冉收回思绪,倒了一杯清水,用的仍是康安安的杯子。 “我想让小叔帮我!”,康安安看到那水杯注满,抢先一步拿在手中,轻轻喝了一口,眸子里漾起一抹狡黠。 “帮你证明你是纳兰允菲,帮你回到纳兰家?于我有什么好处?”,凤君冉双臂环胸,以十分惬意的姿势仰靠在椅子上,睨着康安安,似笑非笑。 “好处?”,康安安不解的眨着眼睛,面容无辜,她端着水杯,想了一会儿,起身,行至凤君冉面前,双臂一伸,搂住他的脖颈,启唇,呵气如兰,“呐,小叔,你想要什么好处?”。 凤君冉凝着康安安娇俏的嫩颜,怕她将茶水洒到彼此衣物上,遂从她手中取过茶杯,仰头饮尽那水,再将水杯放在桌子上。 康安安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惊得小嘴微张。 怔忪间,忽觉腰间一沉,她被凤君冉揽入怀中,坐于男子的腿上。 “我想知道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凤君冉附在她耳边,薄唇扫过她的脸颊,嗓音暗哑的开口。 康安安难耐的动了动身子,掰着指头开始数,“只要能证明我是纳兰允菲,那么我就会接管纳兰家所有的运输产业,届时,凡是凤家需要运送的商品,一律打八折,哦,不,七折吧!”,说到这里,顿了顿,“还有,那个纳兰允菲你也见到了,骄纵跋扈,心狠手辣,没有我一半好,你若娶了她,这辈子得多难捱啊,如果证明我是纳兰允菲,你就不用费心费力推脱这门亲事了!”。 “难!”,凤君冉沉默了半晌儿,幽幽吐出这么一个字。 这件事做起来,确实是挺难的,毕竟,纳兰允菲能安然待在纳兰府而不被怀疑,除了他们部署周密外,一般人想要接近纳兰宗良也是不容易的。 康安安正是想到这一点,才不敢贸然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哪怕距离她找回记忆有一段时间了,对任何人都闭口不提,这份藏得极深的心思,也只有她才能忍得住。 “小叔,那你如何才会帮我?”,康安安柔声叫着,嗓音糯软,身子不自觉地扭了扭。 “别动!”,凤君冉一把按住他的腰,防止她乱动。 康安安忽觉身下有一硬物,顿时红了脸颊,偏偏不依不饶,不仅再度动了动,而且攀上他的肩膀,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小叔,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帮我。”。 “什么都可以?”,凤君冉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头下压,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唇,“如果说,我要的是整个纳兰家,你给么?”。 “给!给!别说整个纳兰家,连我,及我腹中孩子都给你!”,康安安眯眯笑,抬嘴照凤君冉唇上轻轻一啄,准备离去的时候,被凤君冉的大掌按住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唔”,康安安嘤咛,动情时,惊觉宝宝踢了她一下。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凤君冉拦腰抱起。 “小叔”,她小脸红透,挣扎着想要下来,自那日亲密后,还没过几天哪,她身体的酸痛才刚有所缓解,这禁欲系的小叔又要开闸放水了么? “不给?” “呃?” “谁刚刚说整个纳兰家,孩子,还有她,都给我?” 迷茫中,康安安已被凤君冉压在床上,耳边是男子低低的笑声,开怀中带着撩人的诱惑。 待康安安明白过来凤君冉话里的意思时,发现外衫不知何时已经被他脱掉。 待她想喊等等的时候,发现樱唇一热,已被他堵上。 好吧! 她做什么,总是比他慢上一步。 只要在接下来占据主动权就好咯! 她佯装不适,成功骗过他。 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他推倒,伏在他胸前画着圈圈,表情无辜。 在他闷哼难耐时,她大眼睛眨巴眨巴着,好奇的盯着他的脸,看的津津有味。 “该死的!”,他被她盯的,绝色的脸上泛起一抹粉红之色。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一朝回到最初的状态,败得溃不成军。 他以牙还牙。 在她无动于衷的时候,使出浑身解数,让她嘤咛出声。 在她想要的时候,他一副禁欲系冰山脸,停滞不前。 在她受不住的时候,他仿佛是一匹脱缰的野马,逼的她低泣求饶。 谁说丰国第一公子凤君冉风华绝代,不食人间烟火? 她可以用亲身经历,让那些人啪啪打脸! 夜华初上,春色正浓。 不知过了多久,满室的旖旎才渐渐归于平静,凤君冉却是睡意全无。 他凝着那张沉睡的娇颜,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的额际,胸腹处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充盈着。 康安安蹙了一下眉,小脸皱了皱,翻过身子,继续睡。 凤君冉勾唇,伸手探向她的脸颊,轻轻抚着。 “困,让我再睡会儿”,她梦呓着,渐渐的,柳眉越皱越紧,睫毛轻轻颤动,好似陷入梦魇之中。 康安安确实在做梦,她梦到了凤祈康。 自凤祈康死后,她从来没梦到过他,心中,也曾埋怨他,为何连她的梦都不愿进入? 现在她终于梦到他了,一时间竟不愿醒来。 梦里的凤祈康面色红润,身体康健,一身白衣立于她面前,笑容温暖而灿烂。 他摸着她的头,喊她丫头。 他牵起她的手,与她一同奔跑在草地上,天高水碧,风景如画,是他曾经向她描绘出的景色。 她累了,他将她背起,步履从容稳健。 她困了,伏在他背上,昏昏欲睡。 他却将她放在地上,抬头看向天空的那一抹蓝,目光苍凉而忧伤,“安安,我要走了。” 她一惊,猝然清明,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愿放开,“康哥哥,你要去哪里?”。 “安安,看到你过的很好,我终于可以心安了。”,他依旧在笑着,很温暖,很温暖。 “你要去哪里?我还能再见到你吗?”,她执着的重复,眸中氲氤出雾气,他说,她让他心安,那他呢,可否也让她心安? “安安,不要哭,记住,要远离那个叫九度容的男人,安安,再见!”,他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直至化为一抹虚无,消失不见。 “康哥哥再见”,她向前奔跑两步,拼命冲他摇着手臂,嘴角终于勾起一丝浅笑。 她不能哭,不能让他再为她担心,她要笑着看他离开,希望他堕入下一个轮回,做一个健健康康的人。 笑着笑着,忽然就哭了。 “康哥哥我们都要好好的”,康安安摇着小脑袋,眼泪溢出,流进鬓角中。 是谁的手,在抚着她的脸,轻柔而怜惜。 康安安缓缓睁开双眼,视线有些模糊,好一会,眼前的事物才开始慢慢的变的清晰起来,很快她就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小叔”。 凤君冉侧着身子,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很明亮,像天上的星星,见她醒了,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 “小叔,我梦到了康哥哥,他说看到我幸福了,就安心的走了。”,康安安有些心虚,她怕凤君冉吃味,索性将头扎进他怀中,嗅着男子身上特有的清新的味道,心,渐渐安定下来。 她没有提到凤祈康让她远离九度容的话,毕竟,这只是一场梦而已,算不得真的。 凤君冉凝着怀中小小的身子,心头蓦然一软,抬手搂住她,“那你可是舍不得他离开?”。 他自然而然的问出这句话,没有置气和不满,现在他们就像真正的夫妻,可以交心,不必隐瞒,挺好。 “舍不得还是有一点的,毕竟他是待我最好的人,但我不能这么自私啊,康哥哥总要走入下一个轮回的,小叔,你别误会,我对他只有兄长之情,没有男女之爱。”,康安安低声说着,说的都是心里话,说到这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眼眸,问道,“小叔,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吗?”。 “兴许有吧!”,凤君冉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浩瀚苍穹,有着无数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那我也有灵魂咯!”,康安安笑嘻嘻的嘟着小嘴,手指绕着凤君冉的黑发,不经意间的说道,“小叔,若有一天我死了,我的灵魂可要一直缠着你!我——唔——”。 话未说完,突觉唇上一软,凤君冉低头吻住了她。 “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他吻着她,带着怒气和缱绻,直至两人气喘吁吁,凤君冉才将她放开。 “小叔”,康安安感动的看着他,脸上漾起一股迷茫之色,“我有时候总觉得我不是我,好像是另一个人。”。 “你当然不是你。”,凤君冉漫不经心的将她脸颊的发撩至而后,“你是纳兰允菲,天还早,睡吧,我天亮前回去,至于你和纳兰宗良见面的事,不可操之过急,纳兰府如今的形势,想必你也能看出个大概,还有,那只灵蚺,切勿轻易展露于人前!” “好,小叔”,康安安抱着他,扬起小脸,嗫嚅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凤君冉凝着她,目光温润。 “我想去祭拜一下我娘亲,可以吗?”,康安安低声询问,脸上的表情小心而谨慎,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有点难。 当年有人亲眼看到纳兰玥跌入悬崖,后来纳兰家派人下崖寻了数月也没能找见尸骨,渐渐的,纳兰宗良不得不接受纳兰玥已死的事实。 按照习俗,死者当入土为安,聿逸卿在纳兰宗良的默许下,为纳兰玥建造了一座衣冠冢,并安排了守墓人把手。 康安安想去祭拜,这个念头自她记起自己是纳兰允菲后就有了,回了一趟纳兰府后,便愈加的深刻,直至今晚,她实在忍不住,便同凤君冉讲了出来。 凤君冉只看着她,并不说话,在康安安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薄唇轻启,说了个好字。 “小叔,你真好!”,康安安喜极而泣,抓起他的手放在颊边。 翌日,康安安醒来,身边果然不见凤君冉的影子,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子失落。 怔忪间,明兰推门而入,看康安安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慌忙奔上前,担忧的问道,“小姐,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 “额什么意思?”,康安安不解,她昨夜是做梦了,但不算是噩梦,她梦到了康哥哥,很开心,也很释然。 “你一直在喊叫,忽高忽低,好像跟谁起了争执。”,明兰一本正经的说道,皱了皱眉,“我本来想进来看看小姐,可小姐你锁了门,我推了推进不来。”。 “哦,呵呵,我确实做了噩梦,梦到和人打架。”,康安安看着明兰,一脸尴尬,她和小叔如今算做什么?明明是夫妻,却似偷情男女。 忽然想到和纳兰允菲做的一日约定,如今她已安全回府,也该给纳兰允菲解药了。 康安安慌忙起身,找来笔墨,书写了一个方子,然后封好,交给明兰,“你找信使,将此信送到纳兰小姐手中。”。 这药方皆是调理身体之药,对人无害。 其实,那日她根本没给纳兰允菲下毒,给纳兰允菲吃的药丸不过是她自己配的,用来温中补气,如果不那样做的话,恐怕,她走不出明月楼。 如今事过境迁,就算纳兰允菲猜到真相,也不会傻到翻旧账。 眼看着临近年关,凤锦曦与连歆川的亲事也被提上日程,主要是连家着急。 连家先前不知怎么的,对连歆川和孟湘儿的事情死活不同意,逼的连歆川一度说自己要和孟湘儿远走高飞,再也不踏入府中半步。 连老爷和连夫人本来都已经绝望了,突然听坊间传言,连歆川救了凤家小姐,两人暗生情愫,等连歆川回来后,一问,确实是真的。 二老当下开心不已,盘算着要尽快将凤家小姐娶回来,彻底断了连歆川的念头,免得夜长梦多。 连母找算卦师傅瞅准日子,是本月二十六日,距今不足二十天。 连老爷和连夫人带着礼物和生辰八字算出的好日子,亲自来到凤府,商议连歆川和凤锦曦成亲之日。 凤家看连家诚意十足,凤老爷子当场拍板,就将两人成亲的日子定在一月十六日,届时,连歆川将会迎娶凤锦曦入连家。 凤锦曦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新嫁娘的羞涩与开心,反倒是忧心忡忡,不知怎地,随着日子的临近,心里越发的不安。 自那日从纳兰府回来后,确切的说,从她与他自蓬莱客栈一别,她便再也没见过他。 一切来得太突然,包括,坊间传言,她被连歆川所救,进而暗生情愫,还有他即将迎娶她过门。 仿佛她不是当事人,什么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她无奈的接受着这一切,也认为这或许就是最好的安排。 她曾不止一次的憧憬着与他的婚礼。 可他却如同消失了一般,杳无声息。 后来,去纳兰府,她主要是想见他,结果也未能如愿。 他兴许还爱着那个孟姑娘,所以,才不愿来府中找她吧。 她是不是可以考虑单方面的解除婚约呢! 这种念头,她也只在心里想想,若真的实施起来,太难,亦或是,她潜意识中,还是想嫁给他的。 因为有凤君冉的保证,康安安当真没有轻举妄动,安安分分的待在凤府,等着凤君冉的安排。 在此期间,司闵尘回府,查到了一些有关十日蛊毒的线索,并且抓了几个死士带回来交与凤君冉。 “他们身上皆有汨罗国的标记,应是汨罗国养的死士。”,司闵尘说着扒开其中一死士的肩头,对凤君冉说道。 凤君冉看着曼珠沙华的标志,眸光一闪,蹙起眉头,“交与慕容云天!”。 “阿冉,事关重大,真的要交与慕容世子?”,司闵尘复问。 一旦交给慕容云天,相当于上报给朝廷。 丰国国君瑞丰帝一向对汨罗国国君十分忌惮,如今汨罗国的死士出现在丰国,必会对两国邦交产生影响,严重的话,将会挑起两国的战争。 ------题外话------ 今日两更,八千字,不算少了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6:衣冠冢(一更) “无妨,先交与慕容世子,若这些死士当真是汨罗国所派,也好让当朝做好防范,若这些死士是有心人冒充,想必慕容世子查清此事也不会太难。”,凤君冉悠然开口,琥珀色的眸定在司闵尘身上,清幽深邃,宛若寒潭,“闵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好生歇息歇息,过后还会有事情交给你去办。”。 司闵尘闻言,微微错愕,接着展颜一笑,“阿冉,你何时变得这般客气了?任何事只管吩咐即可。”。 “我准备将药材生意转移至渭州城一带,由你全权负责此事。” 渭州城一带便是司闵尘先前去的地方,离汨罗国最近,数两国交界处,向来不算太平。 有朝一日,一旦两国开战,必然最先遭殃,因此,做生意之人可以将生意扩大到那个地方,但要转为生意重心,应该慎之又慎。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都明白,凤君冉难道会不懂? 既然懂,又要冒险,若不是险中取胜,就是有其他目的。 司闵尘眸子眯了眯,低下头,答道,“好。”。 “去吧。”。 “是。”。 司闵尘依言将这几名死士押送至景南王府。 慕容云天亲自出门相迎,在听闻这几个被押解的人是汨罗国死士时,不禁喜上眉梢,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在司闵尘离去后,复检查了其中一人身上的曼珠沙华标记,片刻后,嘴角挽起一抹冷凝之色,对岑忱道,“将这皮剥下来,带着,随本世子一同去见冉公子!”。 岑忱一惊,想问什么,但看到慕容云天阴沉的脸时,压下所有疑问,而那死士听闻后,平素面无表情的脸,也骇的睁大双目。 凤君冉交待过司闵尘之后,便去了清雅小筑。 康安安两日没见他,心里正想念的紧,甫一见那踱步走来的白衣男子,竟似初见情郎般,小脸浮生一抹羞怯。 “小叔?”,康安安迎过去,左顾右盼了一番,发现四周并没有凤老夫人派来的眼线,随舒了一口气,自然牵住他的手走进屋内。 她的小心思被凤君冉尽收眼底,不禁摇头轻笑,“安安,以后我来此,不必这般拘谨,今日是斋戒日,我母亲在承佛堂。”。 康安安闻言,尴尬的皱了皱小鼻子,嘿嘿笑道,“我忘记小叔听力绝佳了。”。 “你换套厚些的衣服随我出去。” “好。”,康安安边应声边走进内室,换了一件黄色加绒裙衫,外面披了貂绒披风,“小叔,你要带我去哪?”。 “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凤君冉勾唇,并不多言。 康安安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她想去什么地方,看凤君冉故作神秘的模样,也不好一直问。 两人一同走到府门外,一下人牵来马匹。 凤君冉先将康安安抱于马上,后踏足上马。 两人行进的方向是晏州郊外,马儿跑的速度并不快,想必顾及着康安安怀有身孕。 康安安看着这萧条的景致,靠在凤君冉怀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激动,她想,她或许知道小叔要带她去哪了。 他们大概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当康安安看到那座如庄园般的陵园时,顿时眼眶一热,鼻子发酸,眼泪差点落下。 此刻,陵园的大门紧闭,他们若想进入,要么说服守门人,从前面光明正大的走进去,要么凤君冉施展轻功,携着她,偷偷摸摸的翻墙而入。 康安安想着,应该是后者,她甚至做好了心理准备。 谁知,凤君冉却执起她的手,走上前,大大方方的敲了敲陵园的门。 “小叔?”,康安安攥紧他的手指,神情有些慌张。 “无妨。”,凤君冉冲她摇摇头。 不多时,便见一老者打开门,探出头,疑惑的看着凤君冉和康安安,问道,“不知两位所为何事?”。 “请问老人家,这里可是纳兰玥小姐的衣冠冢?”,凤君冉开口,嗓音和煦。 “是的。”,老者点头,复看了一眼康安安,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请问这位小姐是?”。 “我是曾经受过纳兰玥小姐恩惠的人,今来此,特想祭拜一下纳兰小姐。”,康安安神思一转,脆生生的答道。 “哦。”,老者的目光迅速暗淡下来,遂挪动脚步,将大门打开,口中说着,“又一个受纳兰小姐恩惠的人,纳兰小姐心地善良,活着的时候时常救人于囹圄,可惜英年早逝。”。 康安安听着老者话,心中难受,眸中氲氤出雾气,嘴张了张,只淡淡的回应道,“是,有这么多人惦念,纳兰小姐在天之灵也会安息吧!”。 “你们去祭拜吧!不要逗留太长时间。”,老者冲他们摆摆手,转身走进一旁的小房子里。 “多谢老人家。”,康安安福了福身子,同凤君冉一起走进陵园中。 陵园很大,衣冠冢建造于最里端,道路的两旁种满了冬青树,还有一些衰败的花草。 康安安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准备。 这时,却见凤君冉变戏法般的从身后举着一捧白菊递给她,“去吧!”。 康安安接过,凝着这一朵朵开的热烈的白菊,片刻后,抬眸,看向凤君冉,一直看,一直看,甚至忽略了脚下的路。 “小心。”,凤君冉眼看着她要撞到冬青树上,伸手拉了一把,剑眉一拧,“你是傻了吗?伤着了怎么办?”。 康安安勾唇,伏在他胸前,一把挽住他的手臂,“我傻了,伤了,不是还有你吗?”。 “是,是,还有我,看路!”,凤君冉无奈的叹口气,径自朝前走去。 康安安连忙跟上。 到了衣冠冢前,康安安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确切的来说,是一个男人。 从背影看,这男人应该有四十多岁的年纪,身穿烟灰色丝绸锦袍,绣着雅致的条状云纹,墨发以羊脂玉发簪紧箍,打理的一丝不苟,腰间佩带系一玲珑玉佩。 看不到男人的长相,单从衣着来判断,这男人定然有着高贵的身份。 康安安瞧着,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小手紧抓着凤君冉的衣袖。 那男人听到动静后,并未立刻转身,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先看了凤君冉一眼,后将目光移向康安安,接着便一直停留在康安安脸上。 他看康安安的时候,康安安也在看他。 这男子长相确实不俗,墨玉般的眼睛散发出浓浓的暖意,嘴角含着温雅的笑。 康安安微微颔首,冲他笑了笑,算作打招呼,毕竟,作为来探望纳兰玥的人,应该是纳兰玥的朋友,她不好当做无视。 那男人看到康安安的笑容,怔了一下。 这一怔间,凤君冉已经拉着康安安,从他身侧走过,立在衣冠冢前。 凤君冉伸手揽住康安安的肩头,侧眸,冷冷的扫视着那男人,目光里尽是不悦,就这么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那男人似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目光,冲凤君冉点了一下头,又扫了康安安一眼,转身离开。 康安安听到脚步声,回了一下头,看到那男人离去的背影,疑惑的问凤君冉,“小叔,你认得他吗?”。 凤君冉不可置否的勾唇,“算不上认识。”。 “哦。”,康安安没再接着问,俯身将白菊置于石碑旁,双膝跪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眸光微抬,凝向石碑上的名字,冰冷的几行字代表了纳兰玥的一生,她呼唤,她却再无法回应。 虽说她和纳兰玥分开的时候,她已经四岁,但太过甜蜜的生活让她连脑子也变得愚钝,很多事情记得模模糊糊,纳兰玥的笑靥和宠溺却犹在昨日,也使得她,此刻愈加痛加害自己的人。 “娘亲”,半晌儿,康安安才从唇边溢出这两个字,抬手摸了摸脸颊,上面已是濡湿一片。 她嗓音干涩,声音很轻,被风一吹,便消散在空中,她慢慢的将脸颊贴在石碑上,蚀骨的凉意沁着她的血肉,和着流下的泪水,蜿蜒出一条小溪来。 凤君冉看着她哭,并不打扰,负着手,站在一旁,目光看着前方,悠远而深邃。 “娘亲,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康安安离开冰冷的石碑,抹了把眼泪,眸中闪着坚定之色。 其实,她还想说点什么,比如托梦给她,告诉她,她的尸骨在哪里,比如保佑她将身份拿回来可嘴张了张,也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身前横过一只手,康安安看着如玉的手指,覆上,抓紧,下一刻,身子被拉起,她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凤君冉半拥着她,掏出丝绢,仔细的擦拭了她的小脸,淡淡的启唇,“再哭,就变丑了。”。 “变丑也会赖着你!”,康安安哼哼鼻子,嘟着小嘴耍赖。 两人一同离开陵园,一路上,康安安整个人都恹恹的,靠在凤君冉怀中,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般。 凤君冉裹紧她身上的披风,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才开口道,“若人死后真的有灵魂,我想,纳兰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伤心的。”。 康安安闻言,愣了愣,脸上的表情浮上一丝哀伤,“她若知晓我伤心,就应该今晚入我梦中来,告诉我谁害了她!”。 “你对她的印象还剩多少?”,凤君冉再度开口询问。 “很少,也很模糊,隐约记得她的面容。”,康安安摇摇头,嘴角勾起苦涩,旋即又笑了笑,“如果她还没死就好了,她肯定能一下子认出我来,也不会让那个假的纳兰允菲得逞了。”。 她说着扬起小脸,目光灼灼的看着凤君冉,刚才跪在墓碑前的时候,她还没有这种绝望的感觉,是的,是绝望,心像被谁紧紧捏住,再用力便会被捏爆。 从这几日的进程来看,与纳兰宗良相认应该不太容易。 凤君冉听到她的话,蹙了一下剑眉,并没有出言安慰。 她忽然有些累,转了头,重新靠在他的胸前,萧条的景致随着他们的前行在后退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睛酸涩难耐,便轻轻合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得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等了这么多年,现在等不及了?你好好养胎,我既然承诺过你,便一定会做到,无论事情多难办,我都会替你解决。”。 “小叔,谢谢你。”,康安安哽咽了下,身体轻颤着,流出眼泪。 “傻瓜!”,凤君冉摇头叹息,扬鞭策马,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朝另一方向而去。 这一路,康安安早已休整了心情,不再忧心忡忡,也不再满腹哀怨,她觉得自己挺幸运的,虽然自小与家人分离,但遇到了小叔,不仅遇到了,还有幸与他相爱相伴,曾经她羡慕被小叔爱上的女子,如今,她有幸成为这个女子,妇复何求? 随着马儿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停下,康安安看到了醉仙楼的招牌,她眸色一喜,抚着咕咕叫的肚子,“小叔,你怎知我饿了?”。 凤君冉没说话,带着她走到二楼的一间厢房。 这里,康安安并不陌生,最初和凤君冉离开凤家的时候,她曾来过,也是吃饭,结果被人绑走,害的凤君冉为了救她还受了轻伤。 如今故地重游,难免心生一丝感慨。 眼眸微抬,正看到包厢里坐着的陆狄。 这不奇怪,奇怪的是,陆狄怀中抱着一只沙皮狗儿,整个人仿佛失了魂般,妖媚的桃花眼盯在一处儿,半天都不见转动。 更奇怪的是,俊美的脸上满是惆怅,妥妥的像深闺怨妇,平日里那么警觉地一个人,此时,连她和凤君冉走入都没发觉。 康安安上前,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厮依然没任何反应。 “小叔,完了,陆公子怕是得了癔症了!”,康安安验证完毕后,立刻向凤君冉禀报。 凤君冉倒是没表现出过多的担忧,只轻轻说了句,“陆狄,锦曦来了!”。 ------题外话------ 今日两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7:他看安安像千年恋人(二更) “锦曦?”,听到这两个字的陆狄腾地从座位上弹起,连最爱的沙皮狗儿从怀中掉到地上也不管,甚至往外面轰了轰,“快出去,快出去,锦曦最怕狗了!”。 康安安看到这一幕,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这陆公子对锦曦,似乎不太一样呢! “锦曦在哪呢?”,陆狄总算清醒过来,看看康安安和凤君冉身后,看看门外,没发现凤锦曦的影子,又见康安安露出那样的表情,瞬间明白,自己被这两人给耍了。 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五颜六色的,十分有意思。 康安安怕陆狄发怒被波及,慌忙躲于凤君冉身后,口中的话却不经过大脑,笑嘻嘻的回道,“陆公子,锦曦在凤府呢!一会儿吃过饭,咱们一同去看她呀!”。 “康安安!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陆狄撩起红袍,坐在椅子上,朝康安安勾了勾手指,桃花眼里流泻出丝丝怒意。 “小叔,他说要打死我!”,康安安抓紧凤君冉的手臂,仰头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凤君冉却是毫不在意,拉着康安安坐在陆狄对面,安慰道,“他不敢,他若动你一根汗毛——”。 说着,射出一枚银针至陆狄眼前,明晃晃的,闪着银光。 陆狄斜着眼睛看了看银针,又看了看凤君冉,大手一摆,冷哼道,“看在阿冉的面子上饶了你!”。 “多谢陆公子!”,康安安立刻给陆狄倒了一杯热茶,当成赔罪。 陆狄接过,一饮而尽,算作原谅,然后喊来管事,上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康安安坐在一旁小口吃着,凤君冉和陆狄两人说着她听不太懂的话。 当凤君冉对陆狄说,“康安安才是纳兰宗良失踪多年的外孙女儿!”时。 康安安突然觉得喉口一紧,差点被噎到。 陆狄干脆将口中的饭喷了出来,捂着嘴,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一双桃花眼在康安安身上来来回回逡巡了好几遍,良久,才复将目光转至凤君冉脸上,声息不稳道,“阿冉,你说……她是纳兰允菲?没开玩笑吧!”。 “是!”。 “是!”。 康安安和凤君冉异口同声的回答。 凤君冉看了康安安一眼,康安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用筷子扒拉着饭菜,却不再进食。 “那这么说前些日子被纳兰府找到的那个是假的?”,陆狄整理思绪,拿餐巾擦拭着嘴角,擦着擦着又觉得不对劲,“不应该啊!既然是假的,纳兰宗良老糊涂了,能被骗住,还说的过去,但聿逸卿呢,他可是纳兰允菲的爹爹,哪有爹爹不认得女儿的?”。 说到这里,眸子突然睁的比铜铃大,神情瞬时变得严肃不少,“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聿逸卿的阴谋?”。 凤君冉点了点头,面容深沉,“应该是这样,安安说,聿逸卿并非是她的亲生父亲。”。 “那你们有证据吗?”,陆狄将餐巾扔到一旁,挑了挑眉,来了兴致,“能证明康安安是纳兰允菲的证据!”。 “没有物证,人证我想聿逸卿应该全部处理掉了!安安被绑架的时候才四岁,容貌会改变,很多记忆会缺失,况且那个假的纳兰允菲既然能认亲成功,相信她也有一部分纳兰允菲幼时的记忆,如果安安仅凭零散的记忆去说,并不能说服纳兰宗良,反倒会让纳兰宗良怀疑安安的意图。”,凤君冉徐徐开口,一点一点的分析,分析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况且,据我所知,自纳兰允菲被找回后,纳兰府的戒备就森严了数倍,我们可以当做是纳兰宗良害怕失而复得的外孙女儿再度遭遇险境,所以加派人手,防止不良人士入府,也可以当做是聿逸卿将纳兰宗良监视起来的一种手段,所以,如今想见纳兰宗良很难!”。 “所以你想——”,陆狄双臂支在桌子上,单手捧脸,冲凤君冉抬了抬下巴,“对吗?”。 “对!你那边查一下聿逸卿,看能不能找到十一年前绑架案的相关线索,我这边则从纳兰宗良处入手,若能尽快安排纳兰宗良和安安见面最好,但若见了面,纳兰宗良不相信安安,那么你那边查到的东西就至关重要了。”。 “好吧。”,陆狄叹了一口气,打着哈哈,听起来很勉强,“阿冉,司闵尘最近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他了?”。 “他去了渭州城,已经回府。”,凤君冉淡淡的回答,显然不愿多谈。 陆狄也看出了凤君冉言语中的寡淡,想多说些什么,又碍于康安安在场。 康安安倒是有眼色,看出了陆狄的欲言又止,遂起了身,佯装要去方便一下,走出房门。 “阿冉,上次你让我查孟长安的时候,我就怀疑一系列的事会不会是与你亲近之人所为。”,见康安安离开了,陆狄才小声开口,说的却是另外的事,“仔细想想,开始的时候,我们总是慢半拍,被其牵着鼻子走,后来迈出的每一步,又似在那人的计划中,而那人唯一的失算处,就是孟权争,还有孟长安蛊毒的催发日期那人也算的一般无二——”。 “陆狄,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你怀疑那人是司闵尘,对吗?”,凤君冉抿了抿唇,嗓音里裹了一层晦涩,“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我是不愿怀疑他的,也想不通他如此做的理由,既然你提出来了,我注意他便是。”。 凤君冉并没有向陆狄表述更多,毕竟此事牵扯到汨罗国的十日蛊毒,如果说孟长安的中毒是私人恩怨,那么常宁村里长的毒发就绝非私人恩怨这么简单了,或许真相远比现在想的还要残酷。 “好,阿冉,你切莫大意了。”,陆狄也不再多言,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康安安回来了。 她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找新的话题聊起来,“陆公子,你可知连公子和锦曦这个月的二十六日就要成亲了呢!”。 她不说还好,一说,气氛更压抑了,陆狄的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怀,反倒是迅速降了温,寒冷寒冷的,瘆的康安安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 凤君冉无奈的扶额,夹了一筷子菜给她,“安安,多吃点,陆公子这里的饭菜可是不常吃的!”。 “哦!”,康安安悻悻的接过,放在口中,心想着,陆公子喜欢锦曦,还是爱慕连歆川? 一直以来,陆狄身边从未出现过女人,他又和小叔走得极近,以至于最初,她觉得陆狄对小叔可能有那么一点的意思,不过碍于武艺不如小叔,而小叔又是正儿八经的男人,才没被其掰弯,当然,这种念头也只存在她心里,她可不敢对任何人说。 如今她提到连歆川和凤锦曦的亲事,竟会让陆狄这么不高兴,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若说陆狄喜欢凤锦曦,似乎有些牵强,毕竟,凤锦曦和陆狄熟稔程度还不及她,所以陆狄更有可能爱慕连歆川。 她哪里知道,很久以前,凤锦曦作为常菀儿的时候,便与陆狄,与连歆川认识了。 “小叔,我吃饱了,我们回吧!”,康安安放下筷子,拉了拉凤君冉的衣袖,小声说道。 她得告诉锦曦,让她防着陆狄才行,别一不小心,连歆川就被陆狄拐带跑了。 …… 康安安与凤君冉回府的途中遇到景南王府的侍卫,为首的是侍卫总管岑忱。 岑忱对凤君冉十分尊敬,双手抱拳,拜了拜,“参见冉公子,慕容世子在蓬莱客栈有请。”。 说这话时,虽极力掩饰,面上仍有一丝的不自然,好似做了什么对不起凤君冉的事情。 凤君冉眼眸微敛,冲岑忱点了一下头,遂拉过缰绳,掉转马头,朝蓬莱客栈行去。 到了蓬莱客栈,凤君冉原本想重开一间房间,让康安安在里面等着,可康安安执意要跟着凤君冉一块见慕容云天,凤君冉无奈,也就答应了。 康安安和凤君冉随岑忱一路行至三楼的上等客房。 慕容云天临窗而立,一袭浅蓝色的锦袍裹着修长的身躯,玉树兰芝,静谧而美好。 当听到脚步声后,倏地转身,浅蓝色的眸先是看了凤君冉一眼,带着一丝不屑和冷意,接着又看向凤君冉身后,那抹小小的身子,眸色渐渐加深。 他就那样看着,缱绻痴缠,百般纠结,赤裸裸的,毫无顾忌。 康安安从他的目光终看到了欣喜,迷茫,疑惑,还有占有欲,是的,赤裸裸的占有欲。 好似在看他千年的恋人。 这目光让康安安恐慌,让凤君冉不悦。 还未等康安安有所表示,凤君冉便挪了挪脚步,高大的身子完全将康安安挡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8:她是他的乔南汐(一更) “不知慕容世子找凤某来有何事?”,凤君冉冷冷的开口,眉宇间已然染上不耐之色。 若慕容云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会立刻带着康安安离开。 慕容云天听到凤君冉的话,收回目光,神情有着被打扰的不喜,他启唇,嗓音一如既往的轻慢和高傲,“冉公子让司闵尘交与本世子的礼物,本世子已经收到,不过,本世子才疏学浅,看不太明白,特请冉公子前来讨教一番。”。 说完,拍了拍手,岑忱应声而入,手上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蒙着一块灰色的棉布。 凤君冉看着这托盘,剑眉蹙起,拉着康安安退后数步。 康安安好奇的探着小脑袋,心里想,这会是什么奇珍异宝呢?但又不像,奇珍异宝不应该装在锦盒里吗?这粗糙的一块烂布蒙着,肯定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慕容云天凝着康安安的小脑袋,无奈的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这笑带着宠溺。 “你确定你也要看?”,这话是对着康安安说的,那宠溺,显然也是给她的。 康安安对慕容云天莫名其妙的变化搞得心烦气躁,不禁想也不想,开口道,“看!当然看!好不容易沾了小叔的光,有幸得见慕容世子的宝贝,错过岂不是太可惜了!”。 话音刚落,慕容云天抬手掀开那灰色的棉布,托盘中,一个巴掌大的类似猪皮的东西暴露出来,猪皮上还画着一朵曼珠沙华。 凤君冉看到此物,眸光骤然紧缩,一把将康安安的头按在怀中,澄澈的嗓音里犹如裹着一层冰凌,“慕容世子想和凤某讨教什么,请直言!”。 “小叔,怎么了?为何不让我看?”,康安安窝在凤君冉怀中,闷声闷气的问道,虽然心中充满了好奇,但她却一动不动,不挣扎,十分乖顺,在外面,要给足男人面子,这点,她还是懂的。 殊不知,她的乖顺,惹怒了慕容云天。 慕容云天抬手戴上一只皮质手套,捏起那人皮,走近凤君冉,晃啊晃,似在刻意激怒他。 而凤君冉除了最初怕康安安看到这东西被吓着,将她纳入怀中时的不悦和恐慌外,面上的表情再找不见任何波澜,包括慕容云天的恶意挑衅,也不能将他激怒半分。 “这是从那死士身上剥下来的皮!”,慕容云天说着,手一松,那人皮啪嗒掉在地上,他语气很平静,就像教书先生解说这是什么东西那样轻松,接着,又将皮质手套摘下,扔掉。 康安安听到那东西是人皮时,吓得身子一抖,愈加贴紧凤君冉。 “冉公子可是看出什么问题来?”,慕容云天轻飘飘的问道,抓过侍卫递来的毛巾,一点点的擦拭指尖,湛蓝色的眸在触及凤君冉怀里的康安安时,涌出更多的怒意。 凤君冉至始至终没有朝下看那人皮一眼,枉费了慕容云天的一番心意,他侧眸,转向岑忱,“世子可以让岑侍卫将此物拿走了!”。 “冉公子可得看仔细了!”,慕容云天声音蓦然拔高,气势迫人,却并不依照凤君冉的意思发号施令,他不发话收拾这人皮,岑侍卫只能站着,不敢有任何行动。 “当然!”,凤君冉蹙眉,抬手以内力鼓起灰色棉布,重新盖在那块人皮上,后将康安安从怀中拉出,行至一旁的座椅上坐下,“感觉可好些了?”。 康安安点头,脸色有些发白,刚才她听到人皮落地的声音后,差点想要吐出来,脚不由得跳了跳,想必凤君冉感觉到她的惧意了。 “岑忱,收了。”,慕容云天见状,眸子闪了闪,对岑侍卫道。 “是!”。 片刻后,待那人皮被收拾干净,慕容云天方再度开口询问,脸上的神情有些变幻莫测,“冉公子,本世子问你,这些死士可是汨罗国的死士?”。 凤君冉不徐不疾的给康安安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她手中,看她喝下一口,才掀起眼皮子,悠然答道,“不是!”。 “那你为何拿这些死士冒充汨罗国的死士给本世子?”,慕容云天冷哼,面色阴沉。 “世子冤枉凤某了,凤某何时说过这些死士属于汨罗国?”,凤君冉挑眉,神情依旧淡淡的。 慕容云天一听这话,笑了,这笑是被人耍弄后醒悟过来的冷笑,有些气急,偏偏从面上又看不出来,只看到一张笑容明媚的俊脸。 “既然不是汨罗国的死士,你让司闵尘交给本世子做什么?”,慕容云天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神情无辜又真诚,语气也十分的诚恳,带着点抱怨,过了一会儿,突然像想到什么般,眸子眯起,扫向凤君冉,“莫非你——”。 凤君冉闻言,起身,朝慕容云天拜了一拜,轻点了一下头,眸光凝聚在他脸上,神情渐渐变得严肃,“慕容世子可否当做这些死士就是汨罗国的死士,只不过,无需上报给当朝国君,权当陪凤某演一场戏?”。 慕容云天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眸中闪过一丝算计之色,“这与本世子有什么好处?”。 “世子想要什么好处?”,凤君冉淡淡的开口。 “她!”,慕容云天勾唇,遥手一指,指向康安安。 这不是他第一次向凤君冉讨要康安安,和先前不同的是,这次,慕容云天眼里似含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凤君冉笑,云淡风轻的扯了扯嘴角,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安安乃是我夫人,世子要我夫人做什么!难不成想枉顾当朝律法,强抢民妇不成?”。 “谁不知你将纳兰允菲为妻,届时,康安安顶多算你的妾,或许因着纳兰家的权势,康安安连妾也做不成,何来的,你的夫人?”,慕容云天漫不经心的启唇,最后一句话似轻轻从口中吟出,很轻,带着不屑与嘲笑,然后将眼眸转向康安安,目光灼灼,似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康安安则始终冷着一张脸,在听后慕容云天最后一句话后眉心颦了颦,再忍不住将手中瓷杯砰的掷于桌上,讥讽道,“慕容世子,你可有问过我的意见?”。 “哈!”,慕容云天摇头轻笑,凝着康安安的娇颜,眸光变软,声音也变得柔和,“还用问吗?若你同意了,你就不是康安安了!”。 “慕容世子知道就好!我不是一件物品,谁想要谁拿去,我是一个人,有思想有意识,哪怕跟着小叔无名无分,我也愿意!”,康安安嫌弃的白了慕容云天一眼,拉起凤君冉的手,道,“小叔,我们走!”。 凤君冉随之站起,眸光动容,他抬眸,看向慕容云天,“世子可考虑凤某刚才所说的话,若一切顺遂,必将有一条大鱼上钩!”。 慕容云天看着凤君冉与康安安手心交握处,神情有些怅然,过了一会儿,才沉沉吐出一个好字。 “慕容世子,告辞!”,凤君冉见慕容云天应允,其他多说无益,便握紧康安安的手,一同朝门外行去。 眼看着那小小的身子越走越远,慕容云天的心像被什么揪紧般,漫天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冲出房门,看着已经走下楼梯的两人,蓦然喊道,“南汐!”。 这声音微微发颤,带着试探的成分,不高亢,不低沉,很自然的语调,却似饱含万千心绪,让人听出了撕心裂肺的味道。 凤君冉闻声,脚步慢了一拍,头微侧,凝向康安安。 康安安原本专注的在走路,凤君冉脚步一慢,她的脚步也跟着慢下,疑惑的看向凤君冉,发现他正在看自己,遂璀然一笑,但对于慕容云天的呼唤,置若罔闻,好似根本没听到。 “小叔,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凤君冉收回目光,却收不回内心的疑惑。 慕容云天喊的名字是南汐,陌生且带着难掩的感情,他虽没回头,但却确定,这名字是冲着安安来的,加上他曾三番五次的讨要安安,是寄托?还是故意?抑或是他们之间有着他所不知晓的秘密? 不过从安安的反应来看,她确是不知道南汐是谁。 没反应! 康安安对南汐这个名字竟然没一点反应! 慕容云天面色阴沉的握住楼梯栏杆,使力,那栏杆竟咔嚓断为两截,他大掌一挥,断为两截的栏杆刹那间化为碎屑,洋洋洒洒中,湛蓝色的眸仍胶着在那几不可见的小小身影上,满含留恋与不舍。 客栈掌柜听到响动走出来,见破坏者是慕容世子,又乖乖的退了回去,这慕容世子可是景南王最疼爱的儿子,别说毁了他客栈的栏杆,就是拆了他的客栈,他也得乖乖受着。 “世子”,岑忱见状,立于慕容云天身后,眸中漾起忧色。 慕容云天手一抬,示意她不必多言,渐渐的,合上双目,再睁开已是一脸的平静。 “南汐,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难怪,他不止一次为她心悸,难怪,他会不由自主的被她所吸引,没想到,她就是他找了那么久的乔南汐啊! 凤君冉和康安安回到府中,两人极有默契的背过身朝不同的方向行走,好似陌生人一般。 行至拐角处的时候,凤君冉终回了一下头,恰巧,康安安也脚步顿住,回转过身,目光相遇,一个淡然似水中隐含温柔,一个款款柔情里溢出不舍。 康安安勾唇,冲凤君冉娇俏的吐了吐舌头,下一秒,率先收回视线,继续着方才未完的路程,她素来不喜这种分离的感觉,所以,让她先走吧! 而凤君冉则定定的站着,直至那抹娇小的身子消失不见。 午后,康安安吃过饭,躺在摇椅上闭目假寐,难得阳光独好,她的心也如同这阳光般,一扫连日的阴霾,变得异常明媚。 忽听有脚步声临近,接着,又觉眼前一暗,有人遮挡了她头顶的光线,她以为是明兰,缓缓睁开眸子,带着睡意朦胧的惺忪,然,在看到来人的一刹那,清眸中漾起惊讶和喜悦。 她拉开身上的薄褥,如欢脱的兔子,从躺椅上坐起,“小叔,你怎么又来了?”。 她用了个又字,但小脸上的明媚分明昭示着相悖的意思。 “外面天寒,你不要贪暖而凉了身子。”,凤君冉目光温润,俯身将薄褥复拉直她身上,后继续说道,“你收拾几件衣服,明日一早,随我母亲去古佛寺。”。 康安安闻言,一惊,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衣袖,“那你呢,你去吗?我同老夫人去那里做什么?”。 凤君冉凝着她如小鹿般惊慌的眸子,勾唇浅笑,带着若有若无的哑然,“你觉得我会去吗?”。 康安安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会。”,说完,小嘴一撇,撇出难掩的失落。 “傻丫头!我若不去,何必来这一趟!”,凤君冉不忍再捉弄她,遂实话实说。 “真的?太好了!”,康安安眉尖一喜,似得到糖果的孩子,欢呼雀跃。 “纳兰宗良也会带着纳兰允菲去寺中还愿!”,凤君冉开口,嗓音清越,语毕,如愿看到康安安睁大的眸子。 康安安眨了眨眼睛,似想起了什么,小脸随即变得有些黯淡,“我明白了,一定是因为纳兰宗良带纳兰允菲去祈福,老夫人为了促进你和她的感情,才借口祈福的吧!她让我跟随,是让我看清自己的身份,让我懂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肖想。” 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康安安索性低下头,紧紧揪住薄褥,眼底氲氤出雾气。 “你倒是越来越会揣摩别人的心思!”,凤君冉凉凉的启唇,带着几分不赞同的叹息,“那你猜猜若你一个控制不住,与纳兰允菲发生了冲突,我母亲会如何处置?”。 ------题外话------ 今日依旧两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9:至阴之躯和超度(二更) “什么?”,康安安嘟嘴,不解的凝眸,她当然听出了他话中的反意,难道祖母最初是不同意她去的? “她本是不愿你去的!”,凤君冉说出的话证明了她的猜测。 “那小叔你如何说服祖母改变了主意?”,康安安笑嘻嘻的拉过凤君冉的手,心情顿觉顺畅不少。 “此次去古佛寺,准备偶遇纳兰宗良和纳兰允菲,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古佛寺方丈明幽云游归来,不日还会再度离开,机会难得,母亲她一心向佛,自然不会错过向明幽方丈探讨的机会,所以,此次去古佛寺,大约需要五日的时间,我们吃住均在那里,我已向母亲保证,你定不会惹出是非,她又顾及你在府中可能不安全,才勉强同意。” 寥寥数语,便将整件事解释的通透,也让康安安明白,此次见纳兰宗良时间不定,因为她们是去祈福,纳兰宗良是去还愿,她们去数日,纳兰宗良可能只待数小时,并且听小叔的意思,纳兰宗良哪日去寺中还愿还不确定,去了,她见到了,也未必能说上话,毕竟纳兰宗良身边不可能只有纳兰允菲,或许还会跟着纳兰允烨,聿逸卿,他们不会让外人轻易接近纳兰宗良的。 这样多方面一分析,康安安已无最初听到要见纳兰宗良时的喜悦,反而有着对未知的迫切和恐慌,她迫切想见到纳兰宗良,又恐慌自己终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矛盾而纠结的心理,让她颦了颦眉。 凤君冉将康安安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看出了她的茫然和纠结,回握住她的手,给她安定的力量,“切记,要见机行事,否则将前功尽弃,若你能顺利和纳兰宗良见面,不要急着说出自己的身份,他未必会信你!”。 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迟缓和残忍,他实在不放心这丫头,索性细细的交待一番。 康安安听着凤君冉的话,心头漾起感动,被他宠着,记挂着真好。 如果一直这样,她情愿自己不要长大,他嫌她笨也好,嫌她呆也罢,只要这宠溺和呵护一直存在,她便收回身上所有的刺,做他手中的小狐狸。 翌日一早,康安安便收拾了包裹,在清雅小筑等着。 明兰给她端来了饭食,她吃的并不多,一来她晕马车,怕吃的多了引起腹中不适,二来,满心的心事,终是影响了她的胃口。 这次去古佛寺,凤老夫人只带了梅嬷嬷,加上凤君冉和康安安,一共四个人,如果不算车夫的话。 四个人用了两辆马车。 凤君冉一辆,凤老夫人和梅嬷嬷共乘一辆,康安安出来的时候,看到两辆马车,为了避嫌,还是上了凤老夫人的那辆。 凤君冉看到,神情平静,并没有说什么。 倒是凤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康安安知道,这是对她识得大体的赞赏,若她选择和凤君冉共乘一车,必然会引起凤老夫人的不满,她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引老夫人的忧心,反倒愈加盯紧她,不利她在寺中活动。 两辆马车行进的速度很慢,途径一客栈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凤君冉撩开帘子,询问她们,是否饥渴,想要吃点饭食,反正他饿了。 坐了大半个时辰的马车,想来凤老夫人和梅嬷嬷坐的也颇为不适,凤老夫人点了点头,由梅嬷嬷和车夫搀扶着,走下马车,康安安看她们都下来了,她一个人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也跟着走了下来,她不饿,却依然向凤君冉所在的方向行去。 这种野外的小客栈,若在以前,凤君冉定是看不上的,如今也是,他明明说自己饿,只点了茶水,店小二倒满了一整杯,他不只看不喝,见康安安过来,才悠然开口,“饿吗?”。 康安安摇摇头,盯着那露着豁口的白瓷杯,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是不是不愿与母亲同乘?”,凤君冉看着康安安的模样,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禁抿唇浅笑。 “小叔,这你都能看出来,我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了?”,康安安闻言,小脸一红,漾起一抹不好意思。 “你啊!”,凤君冉起身,叹息,看康安安依然傻傻的坐在那儿,不禁挑了挑眉,“还不走?”。 “哦,好。”,康安安如梦方醒般点点头,慌忙跟着站起,谁知,她的脚刚一站定,就被凤君冉拦腰抱起。 康安安惊呼,眸中闪过讶色,对上凤君冉带着笑意的眼睛后,瞬间明白过来,小脑袋歪了歪,靠在男子的胸前,柳眉蹙起,看似十分不适。 “这是怎么了?”,凤老夫人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接着,感到凤君冉的脚步停下。 康安安依然皱着小脸,却是挣扎着要下来,演戏演的就要真真假假的演,看的人是凤老夫人呢! 凤君冉没过多坚持,将她轻轻放在地面上,淡淡的道,“刚才说有些晕眩。”。 “我没事了,祖母,休息下就好。”,康安安冲凤老夫人笑笑,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一定很虚弱,很勉强。 说完,不待凤老夫人回答,脚步虚浮的向前行去。 “冉儿,快去扶着点。”,凤老夫人瞧着康安安要摔倒的样子,心一紧一紧的,不禁对凤君冉催促道。 “是!”,凤君冉颔了一下首,快步赶上康安安。 两人走了数步,便又听得凤老夫人道,“冉儿,让安安与你同乘吧,你多号着点脉象,免得途中生出事端。”。 “祖母,我没事的!”,康安安闻言,心里乐开了怀,面上佯装不愿的样子,言辞灼灼,“我要和祖母您同乘。”。 “那怎么行?你看你的脸色这么差,万一出了点事,我一个老婆子可应付不来!”,凤老夫人出言拒绝,说完便由梅嬷嬷扶着上了第一辆马车,梅嬷嬷撂下帘子,冲安安使了使眼色。 康安安这才慢悠悠的同凤君冉进了第二辆马车,马车内充满清新的气息,康安安嗅着顿觉神清气爽。 终于可以不再拘谨了,康安安索性腻歪在凤君冉怀中,双眸微阖,缓缓沉睡。 凤君冉凝着那抹娇颜,将五指搭在康安安的脉搏处,脉象平稳有序,渐渐的,眸色骤然一紧,指尖不由得颤了一下,他收回手,改为与康安安五指交握,掌心相贴,他轻轻牵引,若换做有内力的常人,必然会被牵引出内力,但他发现,他不但牵引不出康安安的内力,自己的内力反倒被她吞噬体内,他想牵引的越多,被反噬的越狠。 康安安竟是至阴的体质! 这种体质十分罕见和霸道,可借力生力,乃习武的奇才,被人得到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通常,至阴体质的人,下场不会太好,便若为女,则被视为魔女,若为男,则被视为妖男,一念成魔,为世人难容。 曾经,他便亲眼目睹一如此体质的女子被活活烧死,那女子死时,脸上的表情他还记得,是向往和解脱。 后来又遇一如此体质的男子,至阴至毒,心狠手辣,他亲手断其筋骨,废其功力,将其关押在古佛寺的锁魂洞,让其日夜接受洗礼,为冤魂超度。 如今康安安也是如此体质的人,真让他惊讶,幸好安安还不知道这些。 凤君冉思付了片刻,在康安安身上点了几处穴道,将她的内力封住,仿佛如此,便可保她一生安然无忧。 临近午时,马车终于驶入古佛寺中。 康安安被凤君冉唤醒,她这一觉睡得虽长,身子却并不觉得舒坦,反倒多了一丝疲累。 “小叔,到了吗?”,康安安眨着迷蒙的眸子,揉了揉发酸的脖颈。 “嗯。”,凤君冉点了一下头,将她抱下马车。 康安安颦颦眉,小脸漾起疑惑,自言自语道,怎么如此累? “许是晕马车的缘故。”凤君冉淡淡的回答,真正缘由只有他自己知晓。 方才,他封了康安安的内力,使得她与普通人无异,一般人察觉不到她至阴体质,但身体也不再如有内力时的轻盈,所以会感觉到疲累。 “哦”,康安安自然是相信凤君冉的,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 凤老夫人由梅嬷嬷陪着,她和凤君冉站在两人一侧。 古佛寺的方丈亲自出门迎接。 明幽。 这是康安安第一次见明幽,长相清俊,三十多岁的样子,与她心中想象的胡子发白,颤颤巍巍的老者大有出入。 “明幽方丈!”,凤老夫人双手合十拜了拜,神情恭敬。 “老夫人,近来可好?”,明幽颔首还礼,目光扫了眼凤君冉及康安安,复将视线落于凤老夫人身上。 “唯有心底似长了荒草,偶觉燥意,其他都还好,所以特来叨扰明幽方丈了!”,凤老夫人微笑着,“常思己过,宽宥他人,先前每每经方丈点拨,皆如醍醐灌顶,奈何人生在世,最难控的就是心中欲望,尤其是年轻人,所以,这次我特意带了冉儿及我孙女儿康安安,愿他们也受到佛祖的保佑。”。 凤老夫人在介绍康安安的名字时顿了一下,顿过后,将孙女儿的称谓放置在前,撇去了她与凤君冉的关系。 康安安听着凤老夫人别有深意的话,嘴角勾了勾,垂下眼眸。 “阿弥陀佛!”,明幽双手合十,颔了颔首,喊来明净,让明净带着他们几人去客房放置所带物品。 古佛寺的客房在西南方向,横竖数排,一行行平铺林立,窗明几净,皆用竹子建造,甫一靠近便闻到沁人的竹香,虽质朴简陋,却别有一番风味。 凤老夫人选了靠前端的一间竹屋,梅嬷嬷选了紧挨她的那间,依次是康安安的,和凤君冉的。 四个人,四间房。 放置好物品,明净带着他们一行去素斋阁吃午饭。 饭如其名,烧饭师傅呈上来的饭菜皆是素食,凤老夫人和梅嬷嬷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在府中便经常食素,所以,对于寺中饭菜,吃着还觉得可口。 凤君冉和康安安却是不怎么喜欢吃的,尤其是凤君冉,他饮食向来挑剔,想来在府中,那素菜做的精致美味,吃起来是万分可口的,哪像这寺中的饭食,寡淡无味,不见油水,凤君冉吃了一筷子,勉强咽下,便再也不动筷子了。 康安安虽不喜,却碍于凤老夫人在场,加上她腹中确实饥饿,勉强吃了一碗白米饭和少许青菜。 吃过饭后,凤老夫人同梅嬷嬷一起去大佛殿颂经拜佛去了。 康安安主动和凤君冉说,想去藏经阁看看,凤君冉带着她找到明幽,并且将她放心的交给明幽,说要出寺一趟,然后就不见了。 明幽带她来到藏经阁,藏经阁建造的很雄伟,里面摆着一排排的书架子,上面放满了经书。 迎接他们的是负责藏经阁的心远师傅。 心远师傅上了年纪,却精神烁烁,他领着康安安逐一参观,“这里的经书类目很多,施主想看哪一类的书籍,贫僧可帮你寻来!”。 “心远师傅,有没有替人超度的那种经书?”,康安安双手合十,恭敬地拜了拜,缓缓道。 她对经书一知半解,而这次来古佛寺,除了凤君冉说的那些事情外,还有一件事是她想办的,就是替凤祈康及江西月两人超度。 “那就抄送地藏经吧!”,心远师傅往前走了几步,从琳琅满目的书籍中抽出一本,递给康安安,“不少施主皆来此抄送经书,或静心,或超度,或忏悔。”。 “哦。”,康安安捧着这经书,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页小字,她看了一会儿合上,对心远说道,“谢谢师傅!”。 “施主客气了,施主可去禅室抄写,心诚方可有用,切忌心浮气躁。”。 “多谢心远师傅!”,康安安抱着经书,再度躬身拜谢,随着心远的指引,去了一旁的禅室。 禅室里面,有笔墨纸砚,一看就是专供人来此抄经书用的。 ------题外话------ 安安在这里会遇到一个人。不知道写这么多甜的你们看着是不是会有审美疲劳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0:被关在寺院的妖孽(三更) 康安安选了一张临窗的长木桌子,将宣纸铺好,亲自研了墨,便打开经书,认真抄写起来。 她自入凤府便跟着凤祈康识字,也写的一手好字。 不知写了多久,忽觉身边有人站定,康安安猝不及防的手一抖,那毛笔从掌心脱落,眼看着就要污了整页的宣纸,被一只修长的手捞住。 康安安看向来人,拍了拍胸脯,发现那人的目光定在她写的小字上,遂伸出双臂,掩住那一页的清秀,“小叔,我的字丑,你别看了。”。 “接着写!你没听过,抄写经书当一蹴而就,不可断,断了就不灵了!”,凤君冉将毛笔递给她,煞有介事的说道,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什么?”,康安安看着一旁数十张已抄好的经文,哭丧着一张小脸,“怎么办啊,前功尽弃了!”,不情不愿的低嚎了一阵子,便将矛头指向凤君冉,“都怪你,若不是你来打搅我,说不定现在我已经抄完前半篇了。”。 埋怨着埋怨着,就招呼上了小拳头,咚咚的打在凤君冉胸前,不痛不痒的,挠的凤君冉低低的笑。 他一把将康安安的双手握住,剑眉蹙起,“手这般凉,改日再写!”。 “我不!”,康安安来了孩子脾气,嘟着嘴,负气的和凤君冉唱反调,“我就不!”。 “傻丫头,我骗你的,心远师傅和你说过,心诚则灵是不是?”,凤君冉叹了口气,看到康安安点头,遂从怀中出一包油皮纸,打开,里面包裹着几块糕点和几个小笼包子,光闻着味道,就让她的肚子咕咕叫唤。 “你吃,余下的我帮你抄写!”,凤君冉说着将油皮纸递给康安安,取过毛笔,接着她方才写的地方,继续写了起来。 康安安捏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嚼着,这糕点应是襄州城有名的西城贡点,味道可与皇宫媲美,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小叔方才说的有事去办,应该是买这些吃食了吧!他一定看到她在素斋阁没吃多少饭,怕她饿着,才亲自去买的。 想到这里,康安安顿觉鼻子酸涩,抬眸凝向专心写字的男子。 白衣翩翩,眉目如画,挺立的身姿,落笔时的潇洒,还有专注的神情,让康安安越看越想看,越看越移不开眼。 凤君冉书写的很快,字体也比她写的好看很多,不多时,一张,两张,覆于原先的纸上。 康安安心中感动,不由得举起一块糕点,像孩子献宝似的递到他唇边,“小叔,你吃。”。 凤君冉正专心书写,蓦地被这突兀的声音打断,除了微微愕然外,并无其他情绪。 这愕然,在康安安眼中似裹了其他的意味,她忽然想起他有洁癖,吃食不喜经人手,遂讪讪的笑笑,想将糕点收回。 谁知,凤君冉却是极快的低下头,在康安安未收手之前,就着她的手,咬下一角,笑容如水一般清澈,“难怪你极喜爱食它,的确美味。”。 就这样,凤君冉就着康安安的手,一直将整块糕点吃下,甚至不经意间舔过她的手指,引得她一阵酥麻,在察觉到康安安的异样后,那双澄澈的眸盈满笑意,仿佛融入了水晶宝石,衬的那张绝色的脸愈加明艳动人。 康安安羞的娇颜飞上一抹红霞,她看到凤君冉嘴角沾了少许残渣,遂掏出丝绢,踮起脚来擦拭。 此时的两人仿若神仙眷侣,男耕女织,有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意境。 “冉公子,明幽方丈找!”,心远师傅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室的浓情蜜意。 “好,我知道了。”,凤君冉放下毛笔,看着康安安道,“天寒,小心冻了手,你回房呆着吧,第一篇没剩下多少,我忙完再抄,康儿定会收到你的心意。”。 “好,小叔,你去忙。”,康安安应承着,在凤君冉离开后,并没有依言回房,反是如他那般,顺着他的字接着书写,这一写就是到傍晚。 期间,凤老夫人和梅嬷嬷来过一次,凤老夫人原本想看看康安安都干些什么,可看到她在专心的抄写经文,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就没打扰她,就离开了。 禅室内的光线越来越暗,康安安抄写的头昏脑涨,总算和凤君冉共同完成了两篇,分别抄给凤祈康和江西月的。 她放下毛笔,伸了个懒腰,心情是难得的宁静,对于这两人的死,她一直心存愧疚,凤祈康生前待她极好,她却不爱他,而江西月,若非她指出她下了麻沸散,也不至于将她逼至绝路,所以,在给他们做完超度后,她的心也算是彻底放下了。 康安安嘴角含着笑,走出禅室,她没有遇到心远师傅,而是一个人出了藏经阁,根据直觉,向自认为正确的方向行去。 其实,康安安的方向感向来极差,她的迷路不分地域,不分边界。 走着走着,越来越感荒凉,康安安才察觉到不对劲了。 此时天色已黑透,康安安仍找不到来时的路,不禁开始急了起来。 这时,忽见一提着灯笼的小僧,掂着食盒拐了个弯,自眼前一晃而过,康安安喊了他一声,那小僧似没听到般,一直朝前行走。 康安安慌忙跟了上去,又喊了几声,那小僧仍是不见丝毫回应。 康安安心下疑惑,眼见着小僧掏出钥匙,打开一个小院子的门,走了进去,然后又关上房门。 康安安跟过去,推了推房门,发现那小僧并没有自门后上锁,想必这里,平素是不会有人来的。 康安安悄悄走入,扫视整个院落,不见一间房间。 那小僧难道就凭空消失了吗? 正疑惑着,听得地下传来响动,似金属撞击的声音,康安安骇的蹲下身子,找一隐蔽处躲起来,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声源处,渐渐的,声音停歇,啪嗒,一地上的木板被掀开,接着探出一个脑袋,这脑袋正是那小僧的脑袋。 只见那小僧手提灯笼和食盒,从洞口中钻出,复拿木板盖上,做这些的时候,小僧的头几乎贴着地面,手摸索着,找了许久才找到木板。 刚才没注意,现在看小僧笨拙的模样,想到他方才开门也是这般摸索了许久,康安安断定,这小僧的眼睛应该不太好使。 小僧盖上木板后又寻了旁边的石头压上,才拍了拍手,转身离开。 康安安见小僧离开,急忙撑地而起,结果不小心扭了一下脚,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那小僧已行至门口处。 康安安顾不得脚痛,一拐一拐的冲过去,加大声音喊道,“小师傅!”。 谁知,那小僧竟吱扭一声将房门合上,落锁,对康安安的叫喊置若罔闻。 康安安这才意识到,这小僧不仅眼睛不好使,估计耳朵也听不见。 这下,她算是完了,被关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运气好的话,今晚就有人救她,运气不好的话,得等到明晚这个时间,小僧再度出现的时候。 康安安挪到木门跟前,使劲推了推,回应她的铁锁撞击木头的声音。 “有人吗?救命啊!”,她复叫了几下,也无人应答。 康安安决定保存体力,可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尤其是漫漫冬夜。 随着夜晚的来临,气温逐渐降低,刚开始康安安只觉得有一点冷,她试着站起来活动活动,发现脚疼的厉害,遂拖着一条腿寻一高处坐下,坐的久了,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她搓搓手,想到刚才小僧进入的那个洞,躲到里面应该会比外面好很多吧,如果她整夜都待在外面,说不定会被冻死。 如此思付着,康安安走过去,搬开石头,打开木板。 赫然见到一张木梯从洞口直戳到地下。 康安安小心翼翼的沿着木梯,往下移动,她移动的很慢,一来因为脚上有伤,二来则是她不知道洞里面关着什么。 好不容易脚触到地面,康安安抚了抚胸口,长舒一口气。 洞被挖的很大,很深,里面如她所想的那样隔绝寒气,暖意融融,几盏油灯沿着幽径一直通到看不见的尽头。 康安安不敢往里走,她进洞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暖,所以就选了挨着洞口的地方坐了下来,身子依靠在木梯上,昏昏欲睡。 “呵呵”,洞的尽头突然传来低低的笑声,这笑声说不出的鬼魅,又清扬悦耳,诱的人直想去看看拥有如此笑声者,长相该是多倾城绝色。 ------题外话------ 感谢蝶儿一张月票,qq496efe6c2f0019亲的一张评价票,还有为了让涵涵更爱我一点,特奉上一更,不知道有多少亲会看,再说要动力就矫情了,我会努力写好文文,至少对得起你们从开始跟到现在的亲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1:罂粟般的男子(一更) 康安安也好奇,但她有理智,刚刚小僧提着食盒进出的时候,她就猜测这里关着的是人,结果还真让她猜对了,既然这人在寺院里关着,必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安安稳稳在这呆到天亮吧! “无论你是谁,出去后告诉凤君冉,他若再不见我,有朝一日,我定让人间成为炼狱,让世人血流成河!”,恍惚中,隐隐又听到洞的尽头出的男子的声音,这声音慵懒低沉,好似带着罂粟般的魔性,比笑声更具诱惑力。 康安安猝然闻得这话,打了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她听到这男子提到了小叔的名字,难道他与小叔之间有什么仇恨,那为何小叔不杀他,反而将他关在这里? 无数的疑问充盈在康安安的脑海中,使得她握紧拳头,一步一步朝洞的深处走去。 洞的尽头比她想象的还要大,接近尽头处,由一道铁栏杆隔开,好似一座地下宫殿,又似建在山洞之中。 四面皆是石墙,中央是一张石床,石床上铺着云锦丝被和狐狸毛做成的毡子,石床一角有一座小池子,池子里的水是活水,源源不断的水流从一拳头大的洞孔中被引入,奔腾出袅袅水汽,水汽汇聚在池子中,仿若仙境。 古佛寺依山而建,这也就不难想象为何会有活水被引入了。 除了石床之外,还有石桌和几个石凳,此刻石桌上摆着两碗米饭和两盘素菜,菜品与她中午所食用的素斋饭如出一辙,只是,那饭和那菜均安稳的摆着,并没有被关在这里的人食用。 想到关在这里的人,咦?人呢?怎么没人了? 正疑惑着,突见水池中的水瞬间涨高数尺,一男子如同蛟龙般从池水中跃出,吓得康安安连连后退,摔倒在地。 那男子仅着白色亵衣,上半身未着一物,腰间,双手手腕,双脚脚踝,皆各自用一根铁锁拴着,那铁链很长,不妨碍男子在洞里活动。 男子披散着一头赤红色长发,剑眉凤目,面容精致,妖娆妩媚,眉心有一颗红痣,若说小叔是高山上的白莲,那这个人就是行走着的罂粟花,眼波流转之间,风华无限,看一眼,成瘾,看两眼,痴狂,再看下去,疯魔。 他手中握着一条锦鲤,看到康安安,将锦鲤往地上一摔,睁着那双惑人的眸直勾勾的盯着康安安瞧。 “过来!”,男子勾了勾唇,开口,声线靡靡,婉转低喃,好似撒下丝丝透明的网,带着醉生梦死的蛊惑朝猎物当头罩下,惑到极致,愉悦到极致,然后一点一点的收紧,直至猎物死亡。 现在,康安安就是这猎物。 她看着男子,听着他的声音,惊觉自己的身体竟不受控制,起身,朝那铁栏杆慢慢挪动。 她的意识似乎被劈成两半,理智告诫她不要前行,蛊惑催促她快点过去。 男子凝着她,嘴角的笑容愈加炽浓,似海市蜃楼,人间烈焰,虚幻缥缈,惑人心魂。 康安安神情痛苦,面容纠结成一团,渐渐的,那双水眸变为冰魄色,晶莹剔透,纯粹无暇,仿佛山间寒石,饶是炽火煅烧,也无损一丝一毫。 随着眸色的变化,她的脚步在离铁栏杆三尺远的距离处停下,樱唇上扬,气质清冷,好似九天神女,让人无法再亵渎半分。 男子目睹着康安安的脱变,神情微哂,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恼羞成怒,接下来,似失了兴趣般,目光一收,转身,伴随着铃铃当当的声音,坐在石凳上。 没有了目光的束缚,康安安顿觉好似猛地被人从后背拍了一掌,一个踉跄,委顿跌坐在地,苍白着一张小脸,胸脯上下起伏。 额上,后背上密密匝匝沁了一层细汗。 难怪送饭的小僧又聋又瞎,换作正常人,没有坚强的意志力,压根抵御不了男子的蛊惑。 男子不再看康安安,捡起地上的锦鲤,用竹片划开,挖了内脏,取一根竹筷穿过锦鲤身,手掌覆于锦鲤之上,霎时一团火焰自掌心喷薄而出,舔舐着锦鲤全身,不多时,一股子烤鱼香自洞口深处丝丝缕缕的传入康安安鼻翼间。 咕咚,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下午抄写了一下午的经书,直至现在,她滴水未沾,又渴又饿又累。 男子看烤鱼熟透之后,大手撕下一块,小口细细嚼着,他吃相如长相般细致优雅。 康安安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长得好看的男子,吃相都如此好看,小叔是,慕容云天是,这个男子也是。 眼眉低垂,不徐不疾,咀嚼间透着撩骚的诱惑。 男子吃着,嘴角微微勾起,赤红长发掩住半边面容,康安安并没有看到这诡异的笑。 如此赏心悦目的一幕,因着饥饿,康安安只看了几眼,便轻阖双眸,歇了会儿,扶着冰凉的地面,朝来时的路走去。 谁说秀色可餐?对于她来说是一种难耐的煎熬。 “吃么?”,男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声线依旧低沉圆润,却少了罂粟般的诱惑。 康安安闻声脚步顿了顿,下一秒继续向前走去,一直以来的谨小慎微,养成她对万事皆淡然的习惯。 就像此时,在她饥饿难耐时,男子拿美味也诱惑不了她。 “想知道我是谁吗?”,男子似吃饱喝足没事做了,又似在这儿关的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个正常的活人,就想逮着说说话。 “不想!”,康安安摇摇头,脚步未停。 “你一定想知道凤君冉三年后的大劫之事!”,男子蓦地扔出一颗惊雷。 果然,康安安在听到男子的话后,不仅脚步顿住,还转过身来。 “什么大劫?”,康安安睁着水眸,嗓音发颤,片刻后,想了想,冷笑道,“你别在这骗人了!”。 “你竟然不知道?”,男子惊讶的蹙眉,良久,摆摆手,“算了!”。 “什么我竟然不知,我应该知道吗?你把话说清楚!”,男子越是这般神秘兮兮,康安安越是心头发紧,所有有关凤君冉的事,对她来说都是可为之付出一切的大事! “你不信我,我又何必告诉你?”,男子轻笑,笑声里似又带了一丝蛊惑。 康安安瞪着他,气的小脸通红,反观男子悠闲地坐在石凳上,单腿蹬着石桌,及腰的赤发来回摆动,如一团火焰,映着晕黄的灯火,发出盈盈光泽。 过了一会儿,男子从石凳上站起,拿起那余下的烤鱼,复问道,“吃么?”。 那模样像是邀请人品尝的幼童。 康安安看了一眼那焦黄的鱼肉,再度吞了吞口水,想到他刚才已经吃过,应该不会有什么毒药迷药什么的。 遂驱步上前,想要从男子手中接过。 谁知,她离铁栏杆还有一尺左右的距离时,男子身影移动,大手伸过铁栏杆,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 咚的一声,康安安被掼在铁栏杆上,肩膀后背咯着硬邦邦的金属,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嘶——”,她低声呼痛,小脸皱成一团。 男子自康安安身后,用长臂揽着她,防止她滑落在地,头微垂,埋于少女的肩头,狠狠嗅着,略显陶醉的声音从薄唇中溢出,“你身上有阿冉的气息。”,这气息独特,早在他心底扎根,从她一入洞,他便嗅到了,也心知,这少女与阿冉的关系匪浅。 “你放开我!”,缓了缓,总算缓过劲来,康安安用力挣了挣,发现男子将她抱的更紧了。 “你到底是谁?”,自己在这人面前,简直是蚍蜉撼大树,康安安索性不再动弹,幽幽问道。 “你怀着孩子,阿冉的?”,男子不答反问,问完后,康安安感觉到滔天怒气从耳边喷薄而出,接着身子一转,她由背对着栏杆到正对着栏杆,也因此和男子正面相依。 男子大掌箍住康安安的后颈,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肩头,迫使她下巴高抬,挺着拢起的腹部展露于他面前。 从远处看,若不是隔着阻碍,若不是男子眸中的浓浓杀意,康安安想,他们的姿势一定像情人般暧昧。 “我是凤君冉的妻子,孩子也是凤君冉的孩子!”,康安安开口,话音刚落,忽觉后颈似要被他捏断般疼痛难忍,于剧痛中,康安安的心是从未有过的清澈明晰。 这男子没杀她,没捏死她,又想方设法将她诱骗至此,为的不就是挟持她,然后逃出去吗? “哈哈哈,没想到他竟然娶了妻,还有了孩子,留得我一人在此,日夜不分,翘首以盼,只为十年之约,真是可笑之至!”,男子大笑着,双眸渐渐变得赤红,裹着咬牙切齿的愤恨。 这愤恨,让康安安觉得,或许下一刻,他就将自己的脖子扭断。 不过,男子没扭断她的脖子,倒是将目光缓缓下移,定在她隆起的小腹上,那如美人蛇一般粘腻的目光看的康安安浑身簌簌颤抖,她不禁抬手抱住肚子,拼力向后撤退,饶是憋得小脸通红,也无法从男子手中挣脱半分。 “你要做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2:两人之血合力打开玄铁(二更) “你要做什么?”。 当男子的大掌触向康安安的腹部上时,康安安再也忍不住,抬手拍打男子的手臂,拍的小手都红了痛了,男子依旧保持着凝看的姿势,“你爱阿冉的对吧!这是阿冉的孩子,你若伤了他,阿冉一定不会放过你!”。 康安安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吼出这句话,吼完后,看到男子的眼睛终于动了动,抬眸,扫向她的小脸,赤红渐渐隐退,转为正常的墨色,“阿冉的孩子我怎么会舍得伤害呢?”。 语毕,墨眸骤然一转,透过康安安凝向洞口处。 康安安察觉到男子的变化后,顺着他的视线,竟轻易将脖子扭了过去。 然后她隐约看见有人从洞口翩然落下。 小叔,是你吗? 康安安心中大喜,还不及细想,便觉一道白光倏地闪到自己面前。 凤君冉站在一米开外,白衣胜雪,眉眼之间不复以往的淡然,漾满忧色,“夜涧泠,你放开她!”。 那个叫夜涧泠的男子,在听到凤君冉的话后,不仅没依言放手,反而将康安安箍的更紧,妖娆无双的脸上呈现出似痛似喜似哀怨的神情,“阿冉,你终于来了!”。 “夜涧泠,离十年之约还有三年,你当遵守承诺,不可伤及无辜!”,凤君冉眸光一凝,扫向康安安脖颈间的男子的手臂,眼底刮过蚀骨的冷寒。 这冷寒让男子薄唇溢出呵呵的笑声,修长的指拂过康安安的小脸,“三年?不!我不要再等了!放了我,杀了她,你选!”。 说着,手指置于她脖颈上,微微使力。 康安安顿觉呼吸难耐,柳眉蹙起,她凝着凤君冉,察觉到他脸上的纠结,费力从口中吐出,“不——”。 至此,她才意识到,这男子绝非一般之人,否则,他让小叔放他的时候,小叔脸上不会出现犹豫和挣扎。 说完不字,更觉颈间手掌骤然一紧,卡的她几乎就此昏厥。 “好!”,凤君冉见状,立刻应允。 夜涧泠嘴角上扬,钳制着康安安往一侧挪了挪。 凤君冉抿唇,上前,将铁栏杆打开,在栏杆上升的同时,缓缓走了进去,进去后,视线转向五条长长的铁链,也在这个时间,夜涧泠伸手将康安安也捞了进去。 绑在夜涧泠身上的铁链叮叮当当作响,康安安依附着他,站立不稳。 “打开玄铁。”,夜涧泠见凤君冉凝着那铁链,久久不动,遂开口催促。 玄铁是世间最坚硬和牢固的东西。 “你应该知道,这玄铁非我一人之力可以打开。”,凤君冉收回目光,看着夜涧泠道。 “你可以找人帮忙,阿冉,我可以等!有她陪着等,更有趣!”,夜涧泠抱着康安安,坐在石凳上,挺直的鼻子嗅着她的发香,“阿冉,不用着急,她身上有你的味道,我还能等!”。 凤君冉凝着夜涧泠,半晌儿,转身离开,“我去找明幽。”。 康安安见凤君冉消失的背影,心中漾起难言的恐慌,这种恐慌,在看到夜涧泠手拿竹片,墨眸变成赤红的眸盯着她后,衍生为莫大的恐惧。 她看着他,逼近她,执起她的手腕,竹片正如刀子附于她的血管处。 “你杀了我,你就出不去了!”, “阿冉并不完全知晓我们的价值!”,夜涧泠对康安安的话置若罔闻,一边和怀中少女说着话,仿佛在说着稀松平常的事儿,一边用力一划,殷红的血瞬间自皓腕中喷涌而出。 他拉过康安安的手腕,让那血浇筑在腰c踝c腕,共五处玄铁之上,接着反手又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高举着让自己的血混合着少女的血,复染至那五处。 做完这些,他便将康安安往地上一扔,用力一挣,只听咔嚓的声音响起,那比磐石还要坚硬玄铁,瞬间分崩离析。 做完这些,他便将康安安往地上一扔,用力一挣,只听咔嚓的声音响起,那比磐石还要坚硬玄铁,瞬间分崩离析。 康安安顾不得惊愕,慌忙用衣袖缠在仍然溢血的手腕上,薄唇因失血,泛着白色。 夜涧泠起身,双手握拳,动了动手臂,待确定自己身体无碍,重获自由后,嘴角扯出好看的弧度。 他挪动脚步,走向康安安,高大的身躯遮住她头顶的亮光。 康安安蜷缩着身子,向后退着,眼角不经意间扫向入口的地方。 夜涧泠看康安安如此恐惧的模样,低低的笑,“真搞不懂,阿冉怎么会找了个你这样的女人!胆小柔弱,连功夫都没有,以后必将成为他的累赘!”。 康安安一听这话,心中愤愤不平,想着绝不可轻易让这姓夜的离去,遂反唇相讥道,“就是我这个累赘才助你打破那玄铁!没有我,你怎可能出去?”。 夜涧泠没想到康安安会出口反驳,有一瞬间的愣怔,愣怔过后,勾起菲薄的唇,“是啊,没有你,我怎么可能轻易出去,嘴硬最无用,终有一日,你会后悔来过这里!”。 而她反驳的话,确属事实。 他是至阴之体,最初凭借她身上的气味,判断她与凤君冉有关,所以想劫持她,逼得凤君冉放了自己,可当他挟持住她的那一刻,就察觉出她也是至阴之体。 男至阴则为妖男,女至阴则为妖女,两者的血相合,可断世间所有坚固之物,所以,就算凤君冉不来,他凭着两人的血,也能冲破这玄铁的禁锢。 不过,他依然选择冒险等待,一直等到凤君冉出现,只因为他想在离开之前,见他一面啊! “你以为阿冉是真心爱你?当年,他也如此爱我,如今,我的下场,你可有看到?”,夜涧泠嘴角勾出罂粟般的笑容,身影一闪,消失不见,留下“至阴之体,永失所爱。”这句类似诅咒的话在洞中回荡。 康安安听不懂,什么至阴之体,和她有什么关系!什么永失所爱,只有懦弱的人才会遭此劫难!危言耸听,可笑之至! 凤君冉和明幽进入洞中后,发现,里面只有康安安一人,玄铁铸造的铁链上血迹斑斑。 “安安,你可被伤到哪里?”,凤君冉并没有过多纠结夜涧泠的逃离,看到倒在地上的康安安时,一把拉起她,上下查看,待发觉她手腕处的殷红时,眸光骤然紧缩,“痛吗?”。 康安安摇摇头,嘴角露出虚弱的笑容。 “阿冉——”,明幽方丈想开口说什么,被凤君冉抬手制止,“无妨。”。 明幽看了一眼康安安,遂退至一旁,眸光复杂。 凤君冉拦腰将康安安抱起,走出洞外。 此时已是深夜,凤老夫人和梅嬷嬷全都已经睡下,整个古佛寺也陷入一片静谧之中。 康安安看了一眼她们的房间。 “母亲并不知晓你不见之事,我谎称你身体不舒服,早早睡下。”,凤君冉似是察觉到康安安的担忧,径自开口道。 “小叔,对不起。”,康安安将头靠在凤君冉的肩头,轻轻启唇。 “这并不怪你,你无需自责!”,凤君冉将康安安放在床上,取来白布为她包扎伤口。 伤口很深,康安安却感觉不到疼,虽然凤君冉不怪她,她的心里也充满了愧疚之意。 “小叔,你还能再将他抓到吗?”,间隙,康安安忍不住又问。 “他已武功尽失,经脉俱断。”,凤君冉淡淡的回答,虽没正面回应,但也间接的说明夜涧泠已构不成威胁。 真的构不成威胁了吗? 哪怕听到凤君冉的话,康安安依然不确定,若真的如此简单,小叔为何会关着他一直到现在,若她没误打误撞进入洞中,那夜涧泠是不是还会被接着关下去? 小叔这般告诉她,多半是为了宽她的心吧! “那我就放心了!”,康安安冲凤君冉如释重负的笑笑,眼眸微敛,既然他要宽她的心,那么她总该表现的让他安心才是。 “睡吧!”,待包扎完毕,凤君冉为康安安盖上被褥,轻声安抚。 “好。”,康安安合上双眸,在凤君冉的陪伴下,沉沉睡去。 康安安睡着后,凤君冉走出竹屋,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内正坐着一个人。 “阿冉,没找到夜涧泠的踪影。”,明幽看凤君冉回来,起身说道。 “他武功恢复了几层?”,凤君冉闻言,神色未变,淡淡的反问。 “从玄铁断裂的程度来看,应该是四五层。”,明幽眉头紧蹙,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显现出担忧之色,“我已派寺中弟子连夜外出,告知周围村民夜涧泠的体貌特征,他们一旦有消息便可来寺中禀报!”,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脸上的忧色更浓,“夜涧泠这一逃,不知何时,将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我现在书信一封,你找信使交与景南王府慕容世子手中,有他的协助,夜涧泠想出襄州城就不那么容易了。”,凤君冉边说边抓起毛笔,将事情描述了大概,十年前的那场浩劫,想必慕容云天也有耳闻,为了丰国百姓的安危,他相信,慕容云天一定会出手相助。 十年前夜涧泠以汨罗国国师的身份带兵攻打丰国,所用包括十日蛊毒在内等卑鄙手段,还有他在丰国培育的暗势力夜枭宫也里应外合,妄图使丰国陷入绝境中,幸得凤君冉出手。 凤君冉不知用何种手段,抓了夜涧泠,废了他的武功,断了他的筋脉,据说夜涧泠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夜之后,战局开始反转,没有了夜涧泠的汨罗国士兵士气开始节节溃败,最终被丰国士兵打了回去,损失惨重。 凤君冉也就是在那时与兰国公子九度容,汨罗国四皇子耶律墨檀齐名,被称为丰国第一公子。 “该来的终究会来!”,凤君冉将心交与明幽后,负手而立,看着漆黑的窗外,今年的冬日不仅漫长,还越发的冷了。 同日,凤府。 司闵尘在住处静坐,品茶,心情是难得的悠闲舒畅,凤君冉随同凤老夫人去古佛寺拜佛祈福,短日内不会回来。 那些在渭州城抓回来的死士也已交与慕容世子。 以慕容世子草包的个性,必然查不出那些死士身上的标志并非汨罗国国主豢养的死士身上的标志,那些标志比起真正的标志差了一色,这一色,极难查出,或者说根本查不出。 而依照景南王的个性,他必然在得到这些死士后,上报给当朝国君,宣丰帝对汨罗国国主一向忌惮,死士加上十日蛊毒及大片的曼珠沙华原料出现在常宁村,种种迹象,表明,汨罗国的称霸之心渐起,这些事必将成为宣丰帝心中的一根刺。 如今,凤君冉又让他将襄州城的药材生意转移至渭州城,他虽极力阻止,可谁又知晓,他心里其实是乐见其成的呢! 这般思付着,忽见王管事匆匆走来。 王管事一直跟着凤老爷子,王管事的到来,意味着是凤老爷子要找他。 看来老狐狸是嗅到不寻常的气味了。 司闵尘起身,跟随王管事,走到凤老爷子的宁书阁。 这并非是他第一次见凤老爷子,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凤老爷子。 年过六旬的凤斯年依旧眼神犀利,看着一身黑衣的司闵尘,精神烁烁。 司闵尘躬身拜了拜,不卑不亢,神色恭敬,“参见老爷子!”。 “坐!”,凤老爷子大手一扬,示意司闵尘坐于一旁的红木椅上。 司闵尘微微颔首,也不拘谨,依言坐下。 不多时,有丫鬟奉上茶水。 “听说六儿前些日子派你去了渭州城?”,凤老爷子的茶杯是珍贵的琉璃盏,产自兰国九度容公子之手,价值不菲。 他端起,轻轻抿着。 “是!”,司闵尘爽快应答。 “都查到了什么?”。 “查到汨罗国死士混入我丰国,已将其抓获,交与景南王府。”。 “确定是汨罗国的死士?”。 “从身上标记看,是!”。 “已经交与景南王府?”。 “是!”。 “混账!”,凤老爷子闻言,将琉璃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茶水四溢,也刷不掉他脸上的怒火。 ------题外话------ 今日两更哈。感谢明夏的评价票,p050264一张月票,涵涵的两张月票,西塞羅的一张月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3:挤一挤(一更) “老爷子息怒,此事均按照冉公子所交待的来办理。”,司闵尘神色不变,淡淡的回道。 “冉儿让你这么做的?”,凤老爷子疑惑的凝着司闵尘,似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谎言。 “如若老爷子不相信,待冉公子回来后,可向他求证!”。 “真是糊涂!若那些死士属于汨罗国国君还好,若被证明不是,景南王爷必将所有的罪责推得干干净净,最后受害的还不是凤家!”,凤老爷子一针见血的指出其中利弊,顿了顿,双眸微眯,缓缓又道,“既然冉儿让你这么做,希望那些死士为汨罗国国君所派。”。 “是。”,司闵尘垂眸,并不多言。 “老夫听闻襄州城内数家药铺面临货物紧缺的状态,这又是为何?冉儿不想做药材生意啦?”,凤老爷子复端起琉璃盏,慢慢品着茶水。 司闵尘闻言,神情有些错愕,这一闪而逝的愕然没能逃过凤老爷子的眼睛,不过,凤老爷子并不询问,只等着司闵尘回答。 司闵尘没想到凤老爷子消息如此灵通,他不过是减少药铺的药材供给,以便撤柜的时候好办,这厢凤老爷子已经知晓,若说没有眼线,任谁都不相信吧! 可此时,他却不知道该不该向凤老爷子说实话。 如果说了,到凤君冉回来后,凤老爷子强烈反对,说不定将襄州城药材生意转移至渭州城一事就泡汤了,如果不说,他不知道瞒过凤老爷子。 “这些时日,北方遭遇干旱,南方遭遇灾涝,药材收成减少,故有些药材供给不上。”,这个理由比较合理。 “其他药铺怎不见断货呢?”,凤老爷子神色一凛,犀利的眼光射向司闵尘,“还想瞒老夫?”。 “老爷子英明!”,司闵尘故作慌乱的起身,心知这件事瞒不过去,遂开口道,“冉公子想将药材生意的重心转移至渭州城。”。 “老夫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你可告知冉儿,让他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放着家门口的生意不做,去渭州城做,老夫真怀疑他还是不是我那个聪颖的孩子!”。 “冉公子这么做,想必有他的道理!”。 “你们移不成的!”,凤老爷子冲司闵尘叹了一口气,“还查到了什么?”。 “就这些。” “没有了?凤家有一批军粮”,凤老爷子说到这里顿住,看司闵尘确实一脸的不解之色,遂眸子闪了闪,“算了,冉儿回来我再问他。”。 彼时,司闵尘并没有想到凤老爷子所说的移不成是什么意思,待他知晓,已是凤君冉回来后的事了,还有那军粮,他稍稍留了心。 一直以来,凤家做的还有广收粮草,卖于军队的生意,但此事一向由凤韶天和凤韶安分管,凤老爷子开口说问凤君冉,分明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想必是套话不成怕引起他的怀疑才故意说的,但只提到军粮,或许,他真可以从此处着手查一查。 翌日一早,康安安还未起床便听见敲门声,是梅嬷嬷。 想必昨晚听凤君冉说她身体不适,今早儿特奉老夫人之命,来看看她的身体如何了。 康安安慌忙起床,打开房门,将梅嬷嬷迎入。 梅嬷嬷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心疼的问道,“安安,老夫人记挂你,让老奴过来问问你可好些了?”。 “多谢祖母惦记,许是昨日抄写太多经书,累着了,歇了一夜,感觉好多了。”,康安安扬起一抹笑容,温顺的回答。 “如此便好!老奴先去向老夫人回话,你洗漱后,一同来素斋阁吃早膳。”。 “是!”。 梅嬷嬷走后,康安安暗自舒了一口气,可看着盆中清水,却是犯了难。 她的手腕虽经过一夜的休整,表面上想来是结了痂,但稍微有大一点的动作,必然会再度裂开渗血,若被凤老夫人或者梅嬷嬷察觉,她是如何也解释不清的。 所以,她该怎么洗漱呢? 正为难着,凤君冉悄然走入,他似知晓她的心思,取了手巾沾上水,拧干,一点一点擦拭她的脸颊。 他给她洗净脸,又绾了随云髻,他照顾她,像照顾孩子,她感动的眼圈泛红,他却又开始为她画远山眉。 “小叔,什么是至阴体质?”,康安安凝着他,终忍不住开口询问。 凤君冉在听到她的话后,握眉笔的手一顿,索性撤的及时,才没将眉毛画坏,他描着眉尾,淡淡的回答,“体寒则为至阴,女子居多。”。 “昨晚夜涧泠说,至阴体质,永失所爱,是唬人的吧!”,康安安听到凤君冉的回答后,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但凤君冉这般说,明显不想告诉她什么是至阴体质,她也就不再问了,试探着又问出第二个问题,突然感觉凤君冉眸中氲氤出怒意。 “安安,你这么大了,难道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因为太过在乎,所以丧失了一切能力。”,康安安有些委屈,遂瘪了瘪小嘴,反驳道。 凤君冉看着面前少女,蓦然将她拥入怀中,“安安,不可这般放任,有我在时,你什么也不用想,也不用怕,我都替你担着,但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学着自己长大。”。 “小叔,你怎么会不在?”,康安安闻言,不复淡定,连委屈也不委屈了,一脸的担忧。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康安安睁着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凤君冉,执拗的重复,“没有如果,小叔,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拉钩!”。 彼时,康安安并不知道,在现实和抉择面前,所有的承诺都是无力而苍白的,那个曾经一往而情深的男子终究还是弃了她! 康安安和凤君冉分别走进素斋阁,凤老夫人和梅嬷嬷已经坐在那儿等待了。 康安安的脸上扑了点粉,所以看起来气色不错。 “安安,这次来古佛寺既然让你跟随,什么事就没想着避开你,明日午时,纳兰老爷子将会带着纳兰允菲来寺中还愿,届时,我希望你能如往常一般识大体,切勿与纳兰小姐起了冲突。”,临近吃完饭的时候,凤老夫人才开口和康安安说这些,想必是觉得说的早了,影响了康安安的胃口。 “祖母请放心,明日安安无事时会呆在房间内休息,孩子月份大了,嗜睡了。”,康安安淡淡的开口,手抚上肚子,目光温顺而怜爱,仿佛孩子就是她的全部。 “梅香,你瞧瞧,安安多懂事!”。 “安安小姐一向知书达理。”。 “祖母,梅嬷嬷谬赞。”。 康安安微微颔首,看凤老夫人和梅嬷嬷起身,遂跟着站起。 “这寺院中的饭食太寡淡了,梅香,你安排下,让车夫从山下买一些可口的吃食来。”,临了,凤老夫人当着康安安的,对梅嬷嬷说道。 康安安明白,这是对她懂事的奖赏。 从素斋阁走出来,天竟然阴沉沉的,不多时,下起了雨,开始不大,临近傍晚的时候,开始大了起来,哗哗啦啦的,伴随着雷声。 康安安看着这天,忽然就有些担忧,担忧这雨下的如此大,道路泥泞,纳兰宗良会不会推迟到寺中的时间。 她特别的想见他,越快越好,这也是为数不多的机会,她若再抓不住,当真没救了。 晚饭是梅嬷嬷央人从山下带来的,有益气燕窝粥,有虾饺,还有几碟美味的小菜。 康安安听着这雨声和风声,只喝了碗粥,吃了几口菜,便再也吃不下了。 到了半夜,康安安是被呼呼的风声惊醒的,她好不容易才睡着,这一醒,便再也睡不着了。 康安安不知道,山间的风是不是都刮得这般猛烈,呜呜的,一会儿像小孩的哭声,一会儿像鬼魂的叫声,听起来特别吓人,时不时地,还会有闪电惊雷。 康安安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天知道,她最怕这种鬼天气了,她好想身边有一个人陪着,哪怕是梅嬷嬷也行。 这般想着,她当真披了外衣,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自己,走出房门。 康安安想找的人是梅嬷嬷,因为,她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在凤老夫人眼皮子底下去小叔的房间。 且不说凤老夫人知晓后会生气,孤男寡女在一块睡,在这清幽的寺院中,怎么着都感觉冲撞了忌讳,会受到佛祖的惩罚。 可偏偏雨下的不小,加上她心头恐惧这风雨声,看到梅嬷嬷的房间,准备敲门,谁知,她的手碰到那门,门就开了,应该是梅嬷嬷忘记上锁了。 她钻进去,借着寺中的羊角灯,摸索着走到床边,“梅嬷嬷,今夜天寒的很,我想和你挤一挤。”。 说完,不见梅嬷嬷回应,想着,她应该睡得太熟,没醒,遂又可怜兮兮的说了一遍,“梅嬷嬷,可以吗?”。 梅嬷嬷总算动了动身子,没说话,径自将被褥掀开。 康安安心中一喜,将外衫脱掉,只余亵衣亵裤,乐滋滋的就着那空出来的地方躺了下去。 她刚躺下,就被梅嬷嬷伸出长臂揽过,纳入怀中。 ------题外话------ 感谢1399936的亲送的一张月票,又一个惊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4:大男人睡到日上三竿(二更) 淡淡的竹香之气夹杂清冽的气息充斥在鼻翼间,冰冷的身子瞬时被暖意包围。 她不知晓梅嬷嬷身上的味道是什么样的,但总觉得,梅嬷嬷再热心,也不可能如此僭越,又搂又抱的,哪像她平时的作风? 这般想着,越发感觉不对劲了。 她扭过身子,和梅嬷嬷面对面,睁大眼睛想努力瞧清楚,这一瞧不打紧,竟让她娇躯一抖,差点从床上翻下来,幸得‘梅嬷嬷’将她拉住。 “小叔怎怎么是你?”,她抚着胸口,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梅嬷嬷的房间?”。 朦胧的雨夜中,凤君冉也能看清那张既震惊又讶然的小脸,不禁微微摇头,“我哪里像梅嬷嬷了?”。 说着,将她重新拉进被褥里,盖好。 其实,凤君冉也没睡着,除了狂风骤雨,萧萧风声搅得他无法入眠外,他也在思考着连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谁知,想着想着,惊觉有人进了他的房间,敏锐的触觉和感官让他瞬间警觉起来。 不过,在来者发出第一个音节后,他便有些哭笑不得,她喊他梅嬷嬷。 他心知她认错了人,也不出声否认,他甚至期待,她认出他后,该会如何反应,若在以前,这种捉弄人的心思会出现在他身上,打死他也不会信,如今用实践证明,他无形中被她改变的,不止一点点。 康安安眨着无辜的眸,睡意全无,她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出,自己怎么会这么笨,连房间都能走错。 她双手贴着他强健的胸膛,双脚踩着他匀称的腿肌,他身上很热,她冰凉的四肢被他的热身子煨着,渐渐回温,变得有些灼烫。 “小叔,我走错房间了。”,她难耐的动了动身子,想将小手从被褥中伸出来。 可她刚一动,他便反手握住她的小手,重新归位,接着低哑的嗓音在她耳侧缓缓响起,“不是认为我和梅嬷嬷”。 “小叔!人家只是一时疏忽罢了!”,他话未说完,便被她娇声打断,这男人,不正经起来怎么这般要人命。 康安安娇羞的低下头,小拳头打在他的胸膛上。 男子低低的笑,将手附在她腰间,微微收紧,使得两人的身体亲密的不留一丝缝隙,“幸好你走错的是我的房间,万一走错的是和尚的房间,那和尚多年的修行还不让你一朝破了,治你个扰乱佛家子弟的罪名!”。 “这么严重?”。 “当今国君崇尚佛教,你说严重不严重?”。 “啊!”,康安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怔忪之际,忽听外面咔嚓一声,应该是树枝什么的被刮断了,这响声让康安安打了一个激灵,猛然间想到,她和他睡在这儿不妥,便硬是从他怀中挣脱,翻身,下床,摸索着自己的靴子,“小叔,我还是回去吧。”。 话音刚落,她只觉腰间一沉,整个人又被拽回了床上。 凤君冉揽着她,拉过被褥,将彼此盖的严严实实。 “小叔!”康安安惊呼,又不敢太过大声,“这里是佛门净地,你我这样会玷污了这佛门的清净”。 “心中有佛,酒肉穿肠过,这里是佛门净地,又不是我的净地,我亦不是出家人,佛祖管不了这么多的。”,凤君冉毫不在意的启唇,下巴抵在她的脸颊边缘,呼出的热气刮过她的耳蜗,惹得她心中腾起异样的感觉。 她缩了缩脖子,将脑袋往他脖颈处靠了靠,免除被他呼出的热气侵袭,谁知,他的手竟然随着她的动作,往上移了移。 康安安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指尖触到她的脊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随着他的抚触,感到浑身轻颤。 “小叔”,她柔柔的叫着,小猫一样,有气无力,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安安,我本来的睡得好好的,你过来扰了一下子,扰完自己舒坦了,我可不舒坦。”,他淡淡的说着,怎么听怎么有一丝哀怨之气在里面,大掌拉过她的小手,贴在他的胸膛上,让她感受着他的心跳。 她闻言,将头埋的更低,简直想要把头钻进他的身体里,她挣了挣,想要挣出手,他握的并不紧,她很轻易就挣开了,挣开后,她原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哪里想,他放任她的挣脱,其实是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他轻轻一翻,便将她压在身下,单手支撑着身体,再度覆上她的小手,十指交握,置于床头。 她仰躺在床上,露出小脸,怔怔的看着他,几缕长发贴在额际和眼睑处,有些不适和影响视线。 他抬手将发丝撩开,让她的粉颜更添一丝妩媚,他动了动,让她感受到他的需要。 她咬唇,不自觉的从唇边溢出一声低呼,这低呼无疑是对男子最好的回应。 他胸腹一悸,缓缓低下头,在离她的唇不足一寸时停下,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的少女的清香,逐渐沉沦。 佛门净地,他们却像亚当和夏娃,心头有着初尝禁果的刺激,凤君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在寺院中这般狂乱。 康安安觉得自己应该也疯了,才会拉着这个天神一般的男子在天堂和地狱里沉沉浮浮。 房间外,风雨依旧肆虐,雨声风声交加,似有越下越大之势,房间内,空气中都漾满了浓浓的春意,康安安攀着男子的臂膀,随着他的动作,心提到嗓子眼,仿佛下一刻就要跃出喉口。 她紧咬牙关,不发一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触犯天怒。 凤君冉倒是没有过多的克制,动作还是十分温柔的,真应了他刚才所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在心中,他洒脱惯了,对这些忌讳也嗤之以鼻。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平静,外面的雨也变得淅淅沥沥,小了不少。 康安安躺在凤君冉的臂弯里,微微喘息,双目阖着,身上密密匝匝出了一层汗,身体的温度还很高,心底的那团火似乎没未完全熄灭。 “小叔,佛祖会怪罪我们的。” “他不会怪你,我是原罪,怪也只会怪我,睡吧!”。 翌日,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下了一夜的雨,空气中浸满了潮湿的味道,凤君冉和康安安仍然在房内沉睡,他们昨晚本就睡得迟,又一起做了运动,所以睡过头了。 凤老夫人和梅嬷嬷吃完早餐仍不见两人,康安安也就算了,毕竟有孕在身,加上这两日身体不舒服,多睡一会儿无可厚非,大不了让梅香将饭食端到房间里去。 但冉儿是怎么回事?他一向作息规律,早睡早起,从不过度放任,更何况,这是在寺院中,一个大男人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见人影,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凤老夫人和梅嬷嬷又坐在房间内等了一会儿,仍旧不见两人出来,她心里蓦然腾起一股子不安来。 “梅香,随我先去冉儿房中看看。”。 梅嬷嬷本想劝说两句,但思及这情况确实有些反常,便噤了声,搀住凤老夫人走出竹屋。 “冉儿,起来了吗?”,凤老夫人站在门前,拍了拍房门。 突然的声音将凤君冉和康安安惊醒,凤君冉皱了皱眉,仍闭着眼睛,俊脸上有着被人打扰的不悦。 康安安则在听到声音后,腾地一声从床上坐起,因为坐的猛,撞到了床沿,疼的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室内的响动让凤老夫人睁大双眸,望了梅嬷嬷一眼,接着用力一推,那竹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 里面的情形可以说不堪入目,至少在凤老夫人眼里是这样的。 两人的衣衫散落在地上,康安安刚坐起来不久,还没来得及穿衣服,露着莹白的肩头,脖颈处还有可疑的红痕。 凤君冉虽穿着白色中衣,却是衣襟大开,胸膛腹肌展露无遗,他见有人进来,甚至没看清是凤老夫人,就一把将康安安拉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掩住少女的娇躯,这本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在凤老夫人看来,又成了不分场合,卿卿我我的佐证。 康安安见凤老夫人脸色阴沉的厉害,那模样恨不得将他俩当做私通之人浸了猪笼,遂低下头,一动不敢动。 “你们你们”,凤老夫人颤抖着手,指着他们两个,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梅嬷嬷慌忙上前拍着凤老夫人的脊背,又拉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凤老夫人大口喘着气,缓了几缓,才缓过劲来,“你们是要气死我吗!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不知道吗?冉儿,安安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更何况,她这几日身子还不适,她还怀着你的孩子,你——”。 说到这里,凤老夫人一甩袖子,说不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你若是这般忍耐不住,待今日晚些时候纳兰老爷子过来,我便同他商量你与纳兰允菲的婚事,我看早早娶纳兰允菲过门,也好分担你与安安的床笫之事。”。 ------题外话------ 两更哈,现在香是裸更,存稿用完了,有时候又恨码字太慢,越急越码不出来,大家体谅,总想将最好的情节和文字奉献给你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5:你到底让我不让我娶她?(一更) 康安安闻言,身子轻轻战栗着,眼眸微垂,不用看,里面定覆满忧伤。 “母亲!”,凤君冉蹙眉,并不解释,只言出两个字,声音里已然充斥着不悦。 凤老夫人看了一眼凤君冉,又看了眼凤君冉怀中苍白着小脸的康安安,强忍着压下怒火,冷着声道,“把衣服穿好!等会儿给我个解释!”。 说完,转身离开,梅嬷嬷急匆匆的跟在凤老夫人身后,掩上房门的时候不禁担忧的看了看康安安。 满室的嘈杂刹那间恢复了安静。 少了凤老夫人所带来的压迫感,康安安脸上的苍白总算褪去了一些,不过眉宇间仍拢着一层拂不掉的忧伤,她凝着凤君冉,咬着唇,埋怨道,“都怪你,都怪你”。 “是,都怪我,怪我走错了房间,寻错了人!”,凤君冉耐心的哄着,取过衣服开始穿了起来。 康安安听闻凤君冉这话,想到昨日自己办的糗事,脸颊处浮上一抹红晕,“谁叫你不让我离开?这下好了,祖母生了气,你不想娶纳兰允菲都不行了。”。 凤君冉微微勾唇,手一刻不闲,很快便穿戴完毕,他将康安安从被窝里托起,开始为她穿衣服,边穿边疑惑的开口,“那你到底是想让我娶纳兰允菲,还是不想让我娶她?”。 康安安被凤君冉问的呆愣住,是啊,她又给自己挖了个坑,纳兰允菲本就是她,她怎么会不想嫁给小叔呢! “不许娶那个假的纳兰允菲!”,她说着看到他的耳廓,厚厚的,竟比女子的还要晶莹剔透,遂照他耳朵上一咬,撕扯着,“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康安安”,凤君冉侧首吻上她的脖颈,眸色加深,声音变哑,“我看你今天是不想下床了!”。 康安安惊呼,急忙放开凤君冉,气喘吁吁的求饶,“小叔,我错了,祖母还等着。”。 她将凤老夫人拿出来做挡箭牌,原本指望着凤君冉能立刻放了自己,不过似乎没什么用,凤君冉依旧不依不饶的折磨她,直至嫩白的脖颈再度出现数颗草莓,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为她拢高衣襟,语意暧昧道,“记住,男人的一些地方不是你所能惹得起的!”。 待两人整理完毕,便一同去找凤老夫人,凤老夫人并没有在房间里等着他们,而是去了思过殿。 思过殿是寺院中专门惩罚犯了错误的僧人,惩罚的方式也有许多种,可面壁思过,可罚跪,可罚抄写经文。 当梅嬷嬷将二人领到思过殿时,康安安就心想,看来这次凤老夫人真的生气了,要惩罚他们了。 “母亲!” “祖母!” 两人分别对凤老夫人施了一礼。 凤老夫人仍生着气,脸色不好看,声音也冷冷的,“跟我过来!”。 康安安看了凤君冉一眼,发现凤君冉的神色浅淡,不似她这般手心濡湿,心底发虚,好像真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凤老夫人让小僧搬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和《金刚般若波罗密经》,拿给康安安诵读,到底顾及着她有孕在身,让她诵读这些经书修身养性,祛除心魔。 接着将凤君冉领向一旁的偏室,关上门。 康安安打开经书,却读不进半个字,眼里心里记挂着的,是此时正在偏室里的男子。 她隐约听到凤老夫人的训斥声从里面传出,虽听不太清楚,心却随着这忽高忽低的声音一抖一抖的。 “冉儿,你一向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但这次真让我太失望了!你年轻气盛,有需求,母亲能理解,可在佛门圣地做出如此下作之事,真不知是你克制力太差,还是康安安给你下迷药了,将你们一个个迷得颠三倒四的!”。 “母亲,是我一时情难自禁,不关安安的事!”,凤君冉忍不住出声反驳。 “好一个不关她的事!我说什么来着,你们不是要分开吗?原来都是做给我这个老婆子看的!对那丫头动心了?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凤老夫人声音蓦然拔高,呵呵笑着,面色冰寒,“你当初掏心掏肺对凌飘雪怎么样?她待你又如何?我原以为你们会在一起,结果有一天宸儿突然和我说要娶她,我问你实情,你说凌飘雪和你没关系,她爱嫁谁嫁谁,宸儿想娶便娶,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阻止什么,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谁知凌飘雪嫁于宸儿后,你和宸儿的关系急剧恶化,甚至到了搏命的地步,我才知道,凌飘雪带给你的伤害,远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陷入回忆,语气缓和了不少,“我怕你走不出心伤,想着促成你和凌霜的亲事也是好的,结果你亲手毁掉这门亲事,我和你爹心知肚明,却也没逼你什么,反倒让你大哥低下头去凌府家赔罪,种种,都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之后,你想留着康安安,我也不反对,只要不过分,我希望你能看透儿女长情,不再为情所困,因为我不敢想象若你再次受伤,将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母亲,您言重了,安安之于我,不过是女人之于男人,换成谁都一样,若说还有其他什么的话,那就是她是我第一个孩子的母亲,仅此而已。”,凤君冉嘴角微勾,语气轻松,意思很明显,凤老夫人小题大做了。 “真的?”,凤老夫人狐疑。 “纳兰宗良到寺院中我会好生接待,纳兰允菲我也会娶进府中!不然,还能怎样?”,凤君冉似笑非笑的看着凤老夫人,一脸的莫可奈何。 “若我说,康安安生下孩子后,给她寻一户人家嫁了,你也愿意?”。 “无所谓,我刚才已说过,安安之于我,与其他女人之于我无异,所以母亲不用杞人忧天。”,凤君冉依旧在笑,那笑不达眼底。 凤老夫人却由着凤君冉的回答和态度,稍稍放下心来,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今儿上午,你就待在这偏室好好想想,悔过。安安在外面诵读经书,静思,纳兰宗良他们来后,你且先当安安是陌路人。”。 “是!母亲!”,凤君冉声色无波的应允。 凤老夫人哼了一声,转身走出偏室。 康安安听到响动,装作专注的翻看经书,一字一句读的认真。 “安安。”一道略显苍老的女声自身侧响起。 该来的哪怕极力忽略也会来,就像凤老夫人。 康安安就怕她训完凤君冉后,再来训自己,说出一些让她难以接受的话,可怕也没用,凤老夫人当真走到她身边站定,还喊了她的名字,让她想逃开也无法逃开。 “祖母!”,康安安放下书,慌忙起身,神色卑微且恭敬。 “今早上的事呢,多半是冉儿的错,但你不该由着他胡来,一个称职的枕边人,是在男人犯错的时候及时做到提醒,而不是放任,原以为你玲珑心思,如今来看还需磨练磨练,让你读这些,你可有不愿之意?”。 “回祖母的话,安安并无任何不愿之意。”,康安安的神情愈发谦卑,头也垂的更低了。 凤老夫人没说话,仔细观察着康安安,过了一会儿,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遂又开口道,“下午纳兰老爷子会带着纳兰府里的人来到这寺院中,你若没事,就不要胡乱走动了,万一”。 凤老夫人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子,似在斟酌接下来的措辞,“万一撞上,你与冉儿及我们暂时当做陌生人罢,祖母知道这样做委屈你了,但纳兰老爷子脾性刚强,你一个不小心便会毁了这门亲事,为了冉儿的前途着想,还需再忍耐忍耐。”。 “祖母,我不觉得委屈,只要能呆在小叔身边,他能时常看看我和孩子,名分什么的,安安皆不奢求。”,康安安抬头,回望着凤老夫人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写满真诚,嘴角漾起憧憬的幸福,好似她本就是一个只要爱情且极易知足的小女人。 凤老夫人听着这话,眸光融动,显然是相信了,她拉过康安安的手,叹了口气,“安安,待冉儿娶纳兰允菲过门后,若你想留在府中,总有一日,祖母会助你成为冉儿的侧室。”。 “谢祖母。”,康安安福了福身子,视线定在地上,嘴角扯出极浅的弧度,刚才她似乎听到要把自己嫁出去,这么快就又变了? “好,你和阿冉在这里好好静思已过吧,也算对佛祖有个交代。”,凤老夫人不再多说和停留,看了一眼殿堂中央的佛像,转身离去。 这厢凤老夫人才离开殿外,凤君冉便从偏室里悠然走出,压根没将凤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 康安安怅然的坐在椅子上,小手捧脸,双眼迷茫,似是没看到凤君冉。 凤君冉却径自走到康安安身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不管康安安有没有在听,径自说道,“纳兰宗良他们一行人抵达寺中的时间,最早也是傍晚了,加上天黑的早,今天你应该没机会见他,母亲或许会让梅嬷嬷盯着你,所以,你就听她的,好好待在房间里,哪也别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6:夜涧泠又出现了(二更) 听凤君冉提到纳兰宗良,康安安才转过头,眼神聚拢了不少,也集中精神了。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 “他们会在寺中待一日,后天离开,明日是最关键的一日。”,凤君冉凝着康安安,感觉到衣袖一紧,看过去,是康安安抓住了他的衣袖。 “小叔,明日我无论如何也要单独见纳兰宗良一面!”,康安安不知不觉的抓着凤君冉的衣袖,小脸严肃,渐渐幻化成势在必得的坚定。 “我会尽力安排,但你切记不要鲁莽,否则将功亏一篑!”,凤君冉知晓康安安心中的急切,大掌覆在她的小手上,握紧。 康安安将视线转向凤君冉的手,良久,点点头,算作应答。 此次去古佛寺还愿,纳兰宗良仅带了纳兰允菲c聿逸卿c纳兰允烨三人。 四人共乘三辆马车,纳兰宗良一辆,纳兰允菲一辆,聿逸卿和纳兰允烨一辆。 加上三个马夫和纳兰允菲的贴身侍女兰儿,一行八人。 途中,经过一家茶馆,纳兰宗良及聿逸卿,纳兰允烨三人下马车,准备喝点茶水,再往前行走。 “外公,父亲,菲儿累,不想动,在车上等你们。”,纳兰允菲不喜欢喝野路上的茶水,这让她没安全感,遂嚷嚷着身子疲乏,不愿下去。 “那菲儿乖乖的在车上,兰儿,照顾好小姐。”,纳兰宗良看纳兰允菲一副恹恹的样子,也不勉强,交代完兰儿,便同聿逸卿和纳兰允烨进了茶馆。 纳兰允烨让掌柜上了一盘牛肉,一盘花生米,还有几盘小菜,纳兰宗良每日均喜欢小酌几杯,又上了一壶清酒。 毕竟,到了寺中,酒肉至少有两日是沾不得的。 纳兰允烨将酒分别给纳兰宗良和聿逸卿满上,他则倒了杯茶水。 “烨儿,你是菲儿的兄长,以后定要尽力辅佐菲儿,将纳兰家的家业和声誉发扬光大。”,纳兰宗良喝了几口酒,许是年纪大了,看着纳兰允烨,心生感慨。 “外公放心,烨儿定当一心一意对待菲儿妹妹,为纳兰家鞠躬尽瘁!”,纳兰允烨嘴角含笑,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好!”,纳兰宗良附掌,目光中尽是赞赏,说着将头转向聿逸卿,“聿逸卿,你啊,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收了烨儿这个好义子!”。 “是,父亲。”,聿逸卿闻言颔首,眸微垂,看不出心绪,举止看似对纳兰宗良十分尊敬。 “听说了没,昨日午夜,山脚下刘阿牛一家数十口悉数被人杀死!”, “是啊,官府的人都来了,好像每个人额上均有莲花标记,连五岁小儿也不曾放过!”。 “我还听说,死状和数十年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孽杀人的手法一般无二,会不会是那个大魔头又出现了?”。 “你说是夜枭宫宫主夜涧泠?” “是啊!” “怎么可能?夜枭宫早在十多年前便被连根拔起,夜涧泠也被君冉公子重创,武功尽失,筋脉俱断,就算活着也如同废人,他还敢再出现?况且十多年前你才几岁大,怎知那夜枭宫宫主是什么杀人手法?”。 间隙,听到邻桌几名年轻男子在一旁低声议论,时不时的,露出惊恐哀叹之色。 纳兰宗良听着,看了纳兰允烨一眼。 纳兰允烨会意,让掌柜又上了一壶酒,掂着,去了邻桌。 “几位兄弟,刚才你们说的事可是真的?”,纳兰允烨说着给几个人各倒了一杯清酒。 几个年轻男子看着纳兰允烨与他们年龄相仿,且面容俊美,气质不凡,以为是富家哥闲来无聊,想八卦一下,遂降低了戒备心理。 “事情肯定有这个事,现场嘛,倒是没亲眼所见,毕竟被官府人员封锁了。”,其中一人率先道。 “第二日,我刚巧经过,远远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多具尸体,太吓人了。”,另一人插嘴。 纳兰允烨还想问什么,忽听得外面纳兰允菲一声惨叫。 他来不及细想,白影一闪,身体如利剑般冲出茶馆,接着跃进纳兰允菲所乘坐的马车中。 只见兰儿瞪着双眼,直直看向远方,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纳兰允烨上前,将手指附在兰儿的鼻翼间,发现已无声息,再将手指按向她的脖颈处,也不见经脉跳动,确认其死亡。 而兰儿额际赫然隐现出莲花标记。 纳兰允烨蹙眉,想到方才茶馆内几名男子所说的话,心中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兰儿死,纳兰允菲却不知所踪,纳兰允烨环视四周,发现马车中茶桌上压着一张纸条,他取过,看了看,上面写着,轩辕烨,林中见。 他看着这几个字,嘴角勾起一抹万物失色的笑容,接着指腹一捻,纸条化为灰烬。 这时,纳兰宗良,聿逸卿,及茶馆内的一众茶客也跟着走了出来。 纳兰宗良看纳兰允烨的眼神,心知不妙,也不声张,只站在那儿,似等纳兰允烨说话。 “各位,无碍,实乃奴婢打翻了自家小姐的茶具,一时害怕所致,都散了吧!”,纳兰允烨冲其他人道。 那些人闻言,失了兴趣,又都返回茶馆中。 “烨儿,怎么回事?”,待只剩下他们三人,纳兰宗良上前询问。 “外公,父亲,你们看!”,纳兰允烨将两人迎入车中,指向兰儿的尸体。 聿逸卿神色并无太大变化,反倒是纳兰宗良看到兰儿额间的莲花标记时,骇的睁大双眸,良久才幽幽道,“夜涧泠终于又现身了!”。 语毕,退出马车,问纳兰允烨,“菲儿呢,你出来时,可曾看到菲儿?”。 “外公,依我之见,这凶手未必是夜涧泠,或许是有人想借他之名,狐假虎威,凶手曾留纸条,约我林中相见,应多半是劫财的匪徒,我现在就去寻菲儿妹妹!”。 “好,好,快去!”,纳兰宗良稍稍思付,觉得纳兰允烨说的有理,遂点了下头,催促他,毕竟,纳兰允菲刚找回来,再出事,非要了他整条命不可。 “是!”,纳兰允烨抱拳,说完,足尖轻点,跃入前方林中。 在一空旷处,纳兰允烨看到一个身穿灰布长衫的男子,头戴毡帽,正背对着他,从背影看,身形高大,身姿挺拔,给人一种气宇轩昂的感觉。 纳兰允烨凝着,仅看背影,便让他眸光骤然紧缩,脸上出现一种复杂的表情。 男子缓缓转过身,毡帽下是一张雌雄莫辨的绝世容颜,额心有一颗红痣,小小的,如红宝石,又似女子的花钿,却是浑然天成,给男子增添了妖孽之气。 “泠,果然是你!”,纳兰允烨薄唇上扬,琥珀色的眸渐渐变得透明,仿佛久别故友相见,有惊喜,有激动,还有一抹难以察觉的心痛。 “轩辕烨,你真让我好找!”,夜涧泠对纳兰允烨的反应只给予讥讽一笑,身影一闪,瞬间移动至纳兰允烨面前,抬手卡住他的脖颈,俯头,几乎贴上他的脸颊,一双凤目在他脸上来回逡巡,目光纯真又残虐,大掌慢慢收紧,“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让武功尽失,经脉俱损,被关寺中数年,暗无天日!”。 “泠,你这是要杀我吗?”,纳兰允烨依旧在笑,笑容充满了凄凉之色,微抿的红唇翘起,哪怕呼吸不畅,也不做任何反抗。 “我的确很想杀你!但不是现在!”,夜涧泠说着往前一掼,将纳兰允烨放开,冷冷道,“你想办法让我离开丰国!”。 他那晚侥幸逃脱,好不容易逃到山下,进一山民家中,谁知,竟在那山民家中发现他的画像,可想而知,凤君冉和明幽的速度有多快,那山民想报信领赏,结果被他手刃全家。 所以,他若想功力仅恢复五层的情况下走出襄州城,恐怕很难,凤君冉说不定已经联合官府布下天罗地网,他要走,必须借助纳兰允烨的力量,这也是他冒险来找他的理由。 “你准备去哪儿?”,纳兰允烨抚着脖子,低声问道。 “汨罗国!”。 “好!”。 “烨哥哥”,这时,不远处隐约有女声传出,是纳兰允菲。 夜涧泠闻言,眸中杀意一闪,抬手就要将莲花暗器射出,却被纳兰允烨阻止。 “她现在不能死!”。 说完,奔过去,拉起纳兰允菲,心疼的看着她,“菲儿,你没事吧?”。 “烨哥哥,有人,有人杀了兰儿,是”,纳兰允菲一把抓住纳兰允烨的手臂,眸色惊恐,张着嘴,像被吓得不轻,她眸光一瞟,瞟向不远处,眸光骤然紧缩,抬着手指,指向夜涧泠,结结巴巴道,“他他”。 ------题外话------ 感谢夏瑾萱的一张月票哈,日日有惊喜啊,感谢感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7:感觉像拥有了你的身体 “菲儿!”,话未说完,纳兰允烨就捧住她的小脸,定定的凝着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变成冰魄色,“都是假的,是你的幻觉。” “是幻觉?”,纳兰允菲喃喃自语,目光涣散。 “是幻觉!”,纳兰允烨重复。 “幻……觉……”,纳兰允菲声息不稳,重复念着,渐渐合上双眸,头一歪,陷入沉睡中。 纳兰允烨抱起纳兰允菲,再度走到夜涧泠面前,“我会安排你随纳兰家的船舶,沿水路到汨罗国。”。 夜涧泠听到这话,定定的看着纳兰允烨,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实性,过了一会儿,面无表情道,“我需要一些银两,另外,我在蓬莱客栈等着。”。 纳兰允烨依言掏出银子给夜涧泠,“好。” 夜涧泠掂着银子,冷冷道,“你最好别耍什么阴谋!否则,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说完,足尖轻点,飞身跃离。 纳兰允烨看着夜涧泠消失的背影,隔空取一片树叶吹响,不多时,一个黑衣人落于他面前,跪拜道,“参见少主!”。 “明日未时放消息给九度容……说夜涧泠在蓬莱客栈。”。 “是!”。 …… 纳兰宗良看到纳兰允烨抱着纳兰允菲出现的时候,心中石头总算落地,还好,菲儿无恙。 因纳兰允菲所乘坐的马车刚死了翠儿,沾染了晦气,纳兰宗良心中忌讳,便决定弃之不用。 于是,四个人变成了乘坐两辆马车。 纳兰允菲看起来受到的惊吓不小,拉着纳兰允烨的手不放,纳兰宗良决定让两兄妹共乘一辆,他和聿逸卿一辆。 聿逸卿想说什么,在看到纳兰允烨冰透的眼神后,噤了声,乖乖的上了纳兰宗良的马车。 马车内,纳兰允菲躺在纳兰允烨的怀中,头钝钝的痛,好似经历了什么,又忘了。 “烨哥哥,兰儿去哪了?”,她皱着小脸,仰头问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眼神邪肆,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直至纳兰允菲娇喘吁吁才作罢,“不是告诉过你了,兰儿家中父亲病逝,回家奔丧去了。”。 “哦。”,纳兰允菲红着一张小脸,媚眼如丝,渐渐的,浮上一层哀怨之色,“烨哥哥,我不想嫁给凤君冉,你和父亲说说,别让我嫁给他了!”。 纳兰允烨闻言,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笑容冰冷而邪恶,“你不想嫁给他,那你想嫁给谁?”。 纳兰允菲头痴痴地凝着纳兰允烨,察觉到男子手上的力道蓦然加重,柳眉蹙起,头微微一拧,脱离纳兰允烨的钳制,一双藕臂架在纳兰允烨脖颈上,俏脸娇艳如花,“我想嫁给烨哥哥!”。 纳兰允烨虽不及凤君冉的长相,但他对她温柔体贴,并且能力非凡,不仅在为人处世方面,还有…… 想到这里,纳兰允菲小脸透红,将头埋得更低。 “菲儿,你在想什么呢?”,纳兰允烨凑过脸去,琥珀色的眸紧紧攫住那绯红的俏颜,眸底却无一丝爱意。 纳兰允菲像做错事被人抓了包,愈加羞涩难当,噘着小嘴,辩驳道,“我在想如何才能不嫁给凤君冉,嫁给烨哥哥!”。 纳兰允烨的脸随着纳兰允菲的话,骤然一沉,无需言语,就让纳兰允菲乖乖投降。 “好啦,烨哥哥,你别生气,我嫁,我嫁还不行吗?”,纳兰允菲摇着男子的手臂,委屈的瘪了瘪小嘴。 “迟若,入戏可以,但别太深,知道吗?”,纳兰允烨淡淡的说着,目光定在纳兰允菲的手上,宛若凌迟利刃,“任何时候都别忘了自己的目的,一旦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便连活的意义也没有了。”。 “烨哥哥,菲儿明白。”,纳兰允菲倏地将手收回,眸中漾起一股惧意。 “这样不好吗?嫁给凤君冉后,可以同时拥有两个男人!想我的时候,就回来,凤老爷子手里的东西和纳兰宗良手里的东西一样重要,你要想方设法找到并取得,取得之日便是你回到我身边之时!”,纳兰允烨开口,嗓音变得温柔,头微侧,吻向纳兰允菲的脖颈,修长的手自女子前襟处往下探,覆于隆起上,不轻不重的捏着,“纳兰宗良有没有向你透露那东西藏在哪里?”。 纳兰允菲呼吸略急,掩着唇,努力不让自己溢出声来,“还没有……我去他房中寻过……也没寻到。”,说话间,惊觉身下一凉,他……他竟然…… “不用急,现在专心做我们正在做的!”,纳兰允烨嗓音萎靡,将纳兰允菲平放在马车上,毫不怜惜的动着。 纳兰允菲凝着纳兰允烨的俊脸,感觉浑身被马车晃得难受,她死死咬住唇,手抬了一下,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那忽近忽远的脸。 “目前来看,凤君冉压根对你没一点兴趣,这次入寺是个机会,如果你能让他要了你,他便是再不想娶你,也不可能了,具体该怎么做,我相信你心里清楚!”。 被撞得支离破碎,几近昏厥中,纳兰允菲隐约听到纳兰允烨在她耳边低声耳语,此刻,她除了点头,竟难受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 纳兰宗良一行人到达古佛寺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纳兰宗良被聿逸卿扶下的马车。 纳兰允菲下车的时候,脚下一软,幸得纳兰允烨眼疾手快的搀住,纳兰允烨将纳兰允菲扶稳后,便自动朝一旁走了一步,似想和纳兰允菲保持距离。 凤老夫人和凤君冉亲自出来迎接。 “纳兰老爷子,多年不见,风采不减啊!” “老夫人也是,风韵犹存哪!” 凤老夫人和纳兰宗良似熟识的老友,一开口就没有客套的话语。 凤君冉、聿逸卿、纳兰允烨、纳兰允菲紧跟着互相施礼。 康安安坐在屋内,抬头看了看天色,想着纳兰宗良应该到了,心里既激动又不安。 她想出去,又碍于凤老夫人先前的交待,只能堪堪忍下,一双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听来听去,也仅能听到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飘来。 这声音让康安安心中大喜,腾地站起身子。 哪怕不能亲自上前向纳兰宗良问安,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她奔至窗前,从半掩的窗子里看向外面的一行人。 最前端那个就是纳兰宗良,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笑声爽朗,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康安安似也能听到那笑声,嘴角跟着微微翘起。 最后面跟着的是凤君冉和纳兰允菲。 两人离的很近,衣袖相接,甚至纳兰允菲没走几步,不知是身体疲顿还是故意,一个趔趄想要摔倒,被凤君冉眼疾手快的揽住腰肢。 纳兰允菲则顺势倒在凤君冉怀中,双手抓着男子的手臂,小脸一片白,像是吓坏了,久久不敢动弹。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至少在康安安的眼里,是抱了挺长的时间。 而纳兰宗良和凤老夫人看着这一幕,颇有深意的对彼此笑了笑。 纳兰允菲在逗趣的笑声中,终于羞的红了脸颊,不再软绵绵的站立不稳,从男子怀中直起身来。 凤君冉则神情自若,不经意的朝康安安所在方向扫了一眼。 康安安气呼呼的转过头去,转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根本看不到自己啊。 忽然觉得很无趣,康安安恹恹的收回目光,坐在床上。 窗外天色渐暗。 她只听他们的谈话声由远及近再到远。 想必是放好了行礼,一行人去素斋阁吃晚餐了。 唯有她呆在这小小的天地里,伴着孤寂,听着料峭的风声,顾影自怜。 偏偏,怜也无人知晓。 这般自怨自艾着,听见有人敲门,那人低低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是梅嬷嬷。 康安安心中有些感动,至少还有人记得自己。 她开门,将梅嬷嬷迎入。 梅嬷嬷端着托盘,上面放着简单的小菜和米粥,她一眼就看出了康安安的无精打采和心事重重,遂将餐食放下,“这是怎么了?”。 康安安眸中闪过一丝讶然,她的哀怨表现的这么明显吗?连梅嬷嬷都察觉到了,遂摇摇头,努力绽放出一朵笑靥,道。“没什么,梅嬷嬷。”。 “是不是别人成双成对,你形单影只,心里不好受了?”,梅嬷嬷将筷子递到她手中,将米粥递到她面前,叹道,“安安,有些事,看多了,想明白了,就好了。”。 “哦。”,康安安点了一下头,小口喝着米粥,口齿不清道,“我都明白。”。 “明白还能这样患得患失?我看得出来,冉公子对你始终是不同的,这是其他女人所没有的优势,正室如何,无名无分又如何,只要他心里有你,比什么都强。”,梅嬷嬷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滑过一丝依恋的幸福,仿佛她就是那个没名分,却占据男人心的人。 这种认知让康安安吓了一跳,直直的看向梅嬷嬷。 梅嬷嬷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有些讪讪的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安安,总之你若想得到,就得沉得住气,哪怕暂时装作形如陌路!”。 特意强调形如陌路这四个字,梅嬷嬷说完拍了拍安安的小手,起身,“你先吃着,我得去看看老夫人。”。 素斋阁中。 纳兰宗良似胃口不佳,吃了少许,便放下碗筷,他待凤君冉吃完,试探性开口问道,“阿冉,你可知山下有村民一家数十口人被杀,死状与曾经的夜枭宫宫主夜涧泠杀人手法一致?”。 此话一出,纳兰允烨也停下了吃饭的动作,虽垂着眸,却在暗中观察着凤君冉。 凤君冉听到这话,眸中闪过一丝错愕,这错愕不像是伪装,接着摇了摇头,“不知。”。 纳兰允烨嘴角勾了勾,端起清粥喝了一口。 “当年……夜涧泠没死?”,纳兰宗良眯眸,复问。 “没有。”,凤君冉也不隐瞒,再度摇摇头。 纳兰宗良身子几不可察的晃了下,看起来很是惊慌,良久,自然自语道,“他竟然没死!”。 “老爷子放心,我会查清此事,若真是夜涧泠所为,绝不手下留情!”。 “这就好。”,纳兰宗良点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起身道,“我乏了,你若需要协助,尽管找逸卿和烨儿。”。 “是!”。 待纳兰宗良离开,纳兰允烨行至凤君冉身边,坐下,侧首低声道,“冉公子,那夜涧泠杀了菲儿的丫鬟,我估摸着是往襄州城内逃了,毕竟有句话,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不是吗?公子可以让人沿着去襄州城的方向查一查,说不定会有收获。”。 “多谢纳兰公子提醒!”,凤君冉扫向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此时也正在看他。 两人的眸子都是琥珀色,连眼角的形状也很相似。 凤君冉看着,竟恍然有种与自己对视的错觉。 纳兰允烨率先收回目光,神情有一丝的不自然,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无法抓住,“冉公子客气了。”。 凤君冉微微颔首。 其余人又坐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休息。 凤君冉等到戌时,从房间中走出。 此时,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已安然入睡。 凤君冉走到康安安的房门前,推了推房门,发现,里面落了锁。 果然,这丫头生气了。 凤君冉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站了一会儿,心道安安或许真的睡着了,这种情况下也不方便打搅她,遂抬步走回房中。 凤君冉刚进屋没多久,康安安便披衣下床,取了锁,打开房门,在门口处站定。 其实,她并不知道凤君冉曾在门外待过。 她承认自己耍了点小性子,锁上房门,想让小叔知晓自己不开心,潜意识中还是期盼他能来房中看她,可她左等右等,过了酉时也不见他们回来,她又联想到下午的时候,凤君冉迎接纳兰宗良时,与纳兰允菲‘眉来眼去’的情形,心想,说不定此时,他正与佳人相约相伴。 如此思付着,心中愈加郁闷。 夜晚的风是极冷的,但康安安反而觉得刚好能冲去心头的烦躁。 她抬步,走出房门,沿长廊处徘徊着。 无意间瞥过前方,赫然发现,一排排林立的竹屋前站了一个人。 确切的来说是个男人。 借着寺院里微弱的灯光,那人像极了凤君冉。 无论从身高还是体形,甚至连穿的衣服也泛着白色。 小叔,一定是他! 康安安心头砰砰狂跳,脚步也不由自主的朝那人行去。 她走的很轻,生怕惊醒凤老夫人及纳兰宗良他们。 那人似在等着什么,并未发现到她的临近。 待察觉时,康安安的脚刚好踩到略显凸起的地面,脚尖被绊住,身子一个不稳,栽倒在男子怀中。 满面的清冽之气自鼻翼间沁入心扉中。 男子明显被吓了一跳,却依然伸手扶住她,反应极快。 康安安紧紧抓住男子的臂膀,抬眸,纳兰允烨那张她死也忘不了的俊脸,就这么突兀的映入眼帘。 康安安骇的双眸圆睁,张口便欲叫出声来。 谁知,纳兰允烨却早一步捂住她的唇,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康安安一动不能动,只能睁着大眼睛,眼睁睁的由着他将自己拦腰抱起,走进一旁的房间中。 晕黄的灯火照的四壁影影绰绰。 纳兰允烨将康安安抱进屋内后,轻轻放在地上,然后盯着她,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夜色中的人儿清汤挂面,惊恐的表情好似误入凡间的仙子,懵懂而青涩,引得他恨不得一口将她吞掉。 他竟然对她有了反应,哪怕对方还是一个怀着孕的少女。 而康安安却由着这惊艳,蓦然想到,上次她以翠儿的身份见过纳兰允烨,那张脸平淡无奇,远不如自己现在的这张小脸精致柔美,难怪他会露出如此的表情。 纳兰允烨伸手,勾起康安安小巧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嫩滑的小脸,俯头在那殷红的唇上轻轻一啄。 康安安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被纳兰允烨如此轻薄,不禁又急又气,眼圈泛红,眸中似有水光溢出。 纳兰允烨凝着康安安如怨似泣的小眼神,胸腹一悸,恍然觉得这眼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东西,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轻声呢喃,嗓音暗沉,琥珀色的眸渐渐变成冰魄色。 康安安看着纳兰允烨眸色的变化,心知,这头无处不发情的种马,此刻想用这歪门邪道的手段来蛊惑她了。 她努力回想着,那日凤衍青被他蛊惑后的反应,眼神变得迷茫空洞,心里眼里好似只剩下他。 纳兰允烨从不对女人用强,所有见过他的女人都会倾慕他的美色,偶尔遇到性子刚烈的,也逃不过他的蛊惑进而臣服在他的身下。 就拿眼前的少女来说,他几乎没费太大的力,就控制了她的心智。 纳兰允烨勾起惑人心魂的笑容,解开康安安身上的穴道。 康安安像个精致的瓷娃娃,轻轻的眨着长如蝶翼眼睫毛,温顺的靠在男子肩头,没有思想,没有意识。 纳兰允烨抚着她的秀发,突然有些爱不释手,嗅着少女淡淡的馨香,冰魄色的眸子愈加晶莹剔透。 他将康安安揽在怀中,磁性的嗓音在空气中飘荡,“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念儿!”,康安安柔声答道,殷红的唇瓣翘起,素手缓缓探入腰间的口袋中。 这里装着小叔给她的药粉。 自那日她误入锁魂洞差点丢了小命后,小叔便给了她这药粉,说可以在关键时刻防身。 人吸入药粉,可浑身无力,渐渐失去知觉,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实质性的损害。 她一直收在口袋中,还没实践过,刚好拿纳兰允烨试试。 “念儿……”,纳兰允烨低喃的重复,裹着浓浓的诱惑,侧头,菲薄的唇贴近康安安的脸颊,“是真名字吗?”。 “是!”,康安安强忍心中厌恶,轻柔的答道,片刻后,转了一下身子,与纳兰允烨面对面,扬起小脸,眸中依旧是迷茫之色,那小手却是如闪电般拍向纳兰允烨的脸。 这一拍对于纳兰允烨是完全预料不到的,淡淡的,白色的粉状物,在晕黄的房间中看不太清,加上这药粉本身无味,纳兰允烨吸入不少,待他晃过神来,怀中少女已如游鱼一般从他怀里钻出,躲向一旁。 “你——”,纳兰允烨不敢置信的凝着康安安,渐渐的,感觉脚步虚浮,浑身无力,没多久便跌坐在地上。 康安安确定纳兰允烨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才拍了拍小手,走上前,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清凌凌的眸子里哪里有一丝一毫的迷惘? 他竟然被这个小丫头给耍了! 这种认知,让纳兰允烨的脸由不敢置信转为愤怒,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狼狈,眼睁睁的看着始作俑者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 如果可以,他相信,一定会一掌劈了她! 康安安背着一双小手,笑嘻嘻的问纳兰允烨,“公子,感觉如何?”。 “小东西……”,康安安调皮又顽劣的态度,让纳兰允烨怒极反笑,薄唇抿直,神情却似十分享受般飘飘然,声线温柔的能拧出水,“过来,我告诉你!”。 康安安当真又朝前走了几步,离纳兰允烨一米左右处停下,点点头,将一只耳朵转向男子,那模样像是在洗耳恭听。 小巧而圆润的耳珠粉嫩透亮,惹得纳兰允烨眸色一暗,薄唇开合,“感觉……像是进入了你的身体!”。 康安安听到这话,恨不得撕烂纳兰允烨那张欠扁的嘴,这样想着,她又掏出一把药粉,撒向纳兰允烨,恨恨道,“去死吧!”。 纳兰允烨勾唇,正想再说点什么,谁知那药粉的威力实在是强,加上他刚中了一次药,本就有气无力,这次可以说毫无反抗之力,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做,就晕了过去。 康安安看着昏迷的纳兰允烨,冷笑两声,转身,准备离开,忽听得有脚步声朝竹屋的方向走来。 ------题外话------ 感谢无敌女超人一张月票,和ylja一张评价票,今日一更,不分章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8:小东西,你昨夜害的我好苦(一更) 她一惊,环视四周,只有床底下可以暂时躲上一躲,遂,银牙一咬,钻了进去。 这边她刚稳住身子,就听见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烨哥哥”,伴随着女子的轻唤声。 这声音,康安安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纳兰允菲。 纳兰允菲身影一闪,走进房中,然后迅速关上房门。 这大晚上的,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康安安趴在地上,疑惑的看向纳兰允菲。 纳兰允菲应该还没看到躺在地上的纳兰允烨,康安安看到她迈着小碎步,身姿摇曳,朝床的方向走来,直至床沿处站定。 纳兰允烨的床上挂着床幔,颜色是梦幻般的紫色,啧啧,这骚包货,对生活的品质追求还不低,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还矫情! 正是因为有床幔的遮掩,才让纳兰允菲误以为纳兰允烨在床上躺着,而没有注意到,他其实是躺在地上。 接着,康安安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脱衣服。 这可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难道,纳兰允菲和纳兰允烨早已勾搭成奸? 那小叔岂不是还没将纳兰允菲娶进门,就被戴了绿帽子? 这么说来,那日在纳兰府,她瞧见的纳兰允菲身上的吻痕,应该也是纳兰允烨所致! 好恶心! 这种认知让康安安心中一阵恶寒。 不过,对于纳兰允烨这种时刻都处于发情状态的种马来说,放着如花似玉的妹妹不碰,似乎太难为他了。 “烨哥哥,说好在外面等我,我等了好久也没见你人影。”,纳兰允菲娇嗔道,接着撩开床幔,赫然发现床上空无一人,不禁退离了身子,转头寻找。 “烨哥哥?”,纳兰允菲声音低低的,转瞬间变成惊呼,“烨哥哥你怎么了?”。 康安安看到纳兰允菲扑到纳兰允烨的身上,一脸的惊慌失措。 而纳兰允菲着一身轻纱,露着藕臂,曼妙的身子若隐若现,让人遐思,她轻拍纳兰允烨的脸,见其昏迷不醒,遂伸手按向他的人中穴,纳兰允烨仍旧毫无反应。 纳兰允菲随即探了探纳兰允烨的鼻息,发现他呼吸平稳,昏迷不醒像是被迷晕所致。 这种情况下,纳兰允菲也无法喊人帮忙,只能拖着纳兰允烨的身体,想将他先拖上床。 可纳兰允菲身材娇小,试了几次,均未能成功。 康安安看着,都替她着急的慌,毕竟自己在这床底下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若纳兰允菲一直守着纳兰允烨,她连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办? 康安安咬唇,思付着对策,忽然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她悄悄的爬出去,站在纳兰允菲身后,照着她的肩膀拍了拍,纳兰允菲下意识的转过头,还没看清是谁,就觉眼前烟雾升腾,下一秒,头一歪,晕了过去。 康安安看着倒在纳兰允烨身上的少女,掂起桌上的茶壶,朝她身上淋了不少水。 如果不出意外,纳兰允菲会受凉感冒,她生病了,应该没有太多心思缠小叔,同时也方便,她明日见纳兰宗良。 做完这一切后,康安安才离开。 她离开约莫一个时辰,纳兰允烨才幽幽转醒,他醒来后,看到怀中躺着纳兰允菲,并且发现,纳兰允菲身上湿漉漉的。 “该死!”,纳兰允烨扶额坐起,将纳兰允菲唤醒。 纳兰允菲亦察觉到自己浑身濡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烨哥哥”。 “菲儿,你来时可曾见人在屋内?”,纳兰允烨问。 “没有,当我发现你昏迷在地上的时候,心中又惊又怕,隐约觉得有人拍了我一下,我转过身,没看清袭击者的长相,就被迷倒了。”。纳兰允菲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期期艾艾的控诉。 等了半晌儿,纳兰允烨仍旧一言不发,纳兰允菲看着他,眉心颦了颦,“烨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赶紧收拾一下,回你房中去!”,纳兰允烨回神,面色阴沉,冷冷说道。 “烨哥哥!”,纳兰允菲不情不愿的起身,双臂环胸,冻得瑟瑟发抖,今晚还想着能和纳兰允烨亲热一番,现在看来,被那个该死的袭击者破坏了。 “若被人发现你这个样子出现在我房中,那么咱们的计划便前功尽弃!”,纳兰允烨说着将纳兰允菲的衣服丢给她,再度冷声道,“快!”。 纳兰允菲没忽略纳兰允烨眸中一闪而过的嫌弃和不耐。 是因为她太笨被迷倒的缘故吗? 一定是的! 纳兰允烨一向喜欢聪明的女人。 纳兰允菲哭丧着一张脸,穿好衣服,悄声走出房间。 纳兰允菲走后,纳兰允烨依旧睡意全无,他瞧着头顶上方,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就像那个小东西,初现,消失,如刮过的一阵风,什么也没留下,他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最有意思的是,这小东西竟没受到他的蛊惑! 纳兰允烨抚了下唇,上面似乎还沾染着她的气息和味道,嘴角微微勾起,挽出些许玩味和兴奋,这是很多年都未曾出现的感觉。 小东西,我一定会抓住你。 与此同时,康安安躺在床上,心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纳兰允烨知晓她就是那个怀了凤君冉孩子,和纳兰允菲争男人的人。 若被他知道了,又不知将生出多少事端来。 翌日,康安安早早起床,见到梅嬷嬷,摇了摇头,接着如同对待陌生人般,不打招呼,也不说话。 梅嬷嬷瞬间明白了康安安的意思,毕竟,先前凤老夫人曾说过,纳兰宗良一旦到寺院后,他们就装作不认识康安安,免得节外生枝。 梅嬷嬷对康安安笑笑,心里感慨着,许是她之前和她说的话起了作用,许是安安真的想通了,这样反而更痛快些,不是吗? 梅嬷嬷回身,附在凤老夫人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凤老夫人边听,便用眼角的余光扫向康安安,待梅嬷嬷说完,对康安安点了一下头,表示已经知晓。 康安安嘴角浮上恬静的笑容,这是她算好了的,也笃定是凤老夫人喜闻乐见的。 因为纳兰宗良要在寺院中待两日,这两日,她不可能一步都不出去,所以凤老夫人早早地用形如陌路提醒她,要自由,就得装作互不相识。 他们以为她心中或许不愿意,可哪里知道,她很愿意,没有了身份的束缚,倒落得个安然自在。 就像现在,她感觉腹中饥饿,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去素斋阁,而不必担心会碍某些人的眼。 到了素斋阁,康安安取了八宝粥和素包子,寻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 她小口吃着包子,装作不经意间看到入口处,一众人悠然步入。 她的目光追随的,只有那一人。 从昨天纳兰宗良和纳兰允菲抵达寺中,到现在的早餐时间,她一眼都没见他。 他倒是妥妥的将她当做了陌路人,对纳兰一家子照顾的事无巨细,她看着都有些眼红。 眼红影响胃口。 她索性收回目光,拿筷子专心对付面前的八宝粥来。 八宝粥里面的黑豆是她素来不喜吃的,黑乎乎的,像老鼠屎,这个比喻有点恶心,但给她的就是这样的感觉,没办法。 所以,她极有耐心的将黑豆一粒一粒挑出来,放在空碟子里,待确定碗中没有一颗黑色,才捧起碗,送到唇边。 谁知,她刚挑净了老鼠屎,身边就做了个大老鼠,膈应的她顿时胃口全无,将粥碗放下。 “念儿?”,纳兰允烨端着他的饭食,坐在她身边,刚好将她堵在最里侧,想出去必须要经过他身前。 康安安这才发现,自己为何独独挑了这个角落,害的她因纳兰允烨的走近,不仅视线受阻,出行也不易。 “公子认错人了吧!”,康安安眼眸未抬,态度轻慢,她不相信大庭广众之下,纳兰允烨能将她怎样,索性来个死不承认。 “呵呵。”,纳兰允烨低低的笑,眼眸微垂,加上他也穿着白色锦袍,从侧面看,倒和小叔有几分相似。 康安安扫视着他,竟有一丝的恍惚。 “小东西,昨夜将我害的好苦!”,纳兰允烨摇了一下头,轻声叹息,突然侧过脸来,正对上康安安的视线,琥珀色的眸刹那间流光溢彩,如樱花般璀璨。 康安安蹙眉,将目光收回,腾起站起身子,“劳烦公子让一让!”。 纳兰允烨嘴角勾了勾,径自抓住她的手,稍稍使力,“坐下!”。 他声音很轻,语气里含着警告之色。 康安安挣了挣手,挣不开,遂怒目而视,冷冷道,“放开!”。 纳兰允烨闻言,不仅不放,反而将整个身子侧过来,单手支在桌子上,微笑的看着她,“我再说一遍,坐下,否则,我不介意大庭广众下吻你!”。 康安安悄悄的扫了一眼凤君冉所在的方向,发现他正在听纳兰允菲说着什么,压根没注意到这边。 还有凤老夫人也一脸慈爱的看着纳兰允菲,他们看起来像极了一家人。 康安安想,若这时与纳兰允烨起了冲突,破坏了凤老夫人的兴致,她说不定会认为自己是故意所为。 ------题外话------ 感谢涵涵两张月票,瑾萱一张月票,莜莜一张月票,还有扣扣阅读天天向上亲的一张月票,群么个~今日三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9:见纳兰宗良(二更) 康安安深吸一口气,重新落座,双眼瞪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 “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 “念儿!”。 “不对!”。 康安安闻言,转过头,看向纳兰允烨,俏脸上绽放出一朵花来,“我的真名叫纳兰允菲!”。 她明显从纳兰允烨眸中看到一闪而逝的错愕,笑意加深,复问道,“公子信吗?”。 “小东西,你怎么这么顽皮?”,纳兰允烨眨着琥珀色的眼眸,薄唇上扬,“自己一个人来的寺院中?”。 “还有我夫君。”,康安安说着挺了挺肚子。 纳兰允烨随着康安安的动作将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翠儿,抑或是我该叫你康安安?”。 再次见她,看到这双眼睛,他才想起来,那次在纳兰府,曾被凤衍青唤做翠儿的婢女便拥有同他一样的,冰魄色的眸子。 难怪他觉得似曾相识,难怪她没有受到他的蛊惑。 他未曾察觉到她怀孕,是他的疏忽。 但昨夜她明显将他当做某人又形单影只,让他笃定这丫头应是凤君冉的女人康安安。 “翠儿是谁?康安安又是谁?公子的红颜知己?”,康安安眨巴着大眼睛,面露疑惑,无论如何就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纳兰允烨看着康安安的表情,笑了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小东西,无论你是谁,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无论你逃到哪儿,我都会抓到你!”。 纳兰允烨总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骇人的话。 康安安闻言,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心道,你这四处发情的种马,想抓我?呵呵,待我告诉小叔,让他扎你个半身不遂,永远不能行人事!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夫君,有孩子,难道公子饥不择食,连我这个大肚孕妇都不放过?”。 “小东西,难道你不知道怀孕期间适当的运动有利于生产!”。 纳兰允烨说这话时,刻意往康安安颊边凑了凑,菲薄的唇触到那圆润的耳垂,轻轻衔了一下,这是他昨晚便垂涎的东西,今日总算得手了。 柔软的触感,让他眸色加深,待瞧见粉色的玉珠浮上一层血色,男子的喉结滚了滚。 康安安由着纳兰允烨的动作,再也忍不住的抓起手边的茶杯,泼向他的脸。 一杯子的清水悉数沿纳兰允烨眼睑至鼻梁处流下,滴滴答答,落于白袍之上。 男子蓦然遭到安安的袭击,除了最初下意识挤了下眼睛,整张脸便犹如冰山一般,清澈透光,嫩滑白皙,越看越觉得阴沉可怖,像要下雨了似的。 其实,康安安泼过之后,便有些后悔了,爽是很爽,但后果她能承担的起吗? 康安安握紧白瓷杯,骨节处泛着白色,有些抖,是气的,也有些心虚和忐忑。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赌上一赌。 康安安小嘴一瘪,唇线下弯,大眼睛里水光莹莹,霎时可怜。 “呀,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掏出丝绢,手忙脚乱的擦拭纳兰允烨的脸。 她的率先出声,有几分先发制人的味道。 就看纳兰允烨认不认了。 不过,以她对此贱男的了解,纳兰允烨定会顺杆子往下爬,毕竟,他对一个感兴趣,却还没吃到口的女人,有的耐心应该远不止这些。 果然,在纳兰宗良等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过来的时候,纳兰允烨瞬间变成了谦谦君子,他从康安安手中接过丝绢,温尔文雅道,“姑娘莫慌,无碍,无碍”。 “烨哥哥,你怎么去那里了?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呀!”,纳兰允菲似乎刚刚发现纳兰允烨没有与他们同食,颇合康安安心意的喊着。 纳兰允烨听到纳兰允菲的喊声,擦脸的手一顿,指腹将丝绢捏出了一个洞。 “姑娘,再会!”,纳兰允烨面色无波的起身,不忘回头对康安安施了一礼。 “再。会!”,康安安脸上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这俩字从唇齿间碾出。 好在纳兰宗良没有心生怀疑,仅朝这边看了一眼,便又回过头和凤老夫人他们说起话来,毕竟,这寺院中,每日都有烧香拜佛的人,想必,纳兰老爷子将她当做香客了。 倒是凤君冉的视线毫不避讳的投注在康安安身上,看的康安安如坐针毡,后背发凉。 她不懂凤君冉什么意思,但也知道,现在让她离开放弃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有了自由,有了可以和纳兰宗良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她得一直盯着,见缝插针,否则错过了,又不知道等多久才行。 康安安将八宝粥喝掉,复打了一碗,落座静等。 待纳兰宗良一行人吃过早餐,离开素斋阁,康安安也跟着走了出去。 凤老夫人和梅嬷嬷照例去大殿念经礼佛。 纳兰宗良经过一夜的休整,状态极佳,他领着纳兰允菲和纳兰允烨及聿逸卿前去念怀庵还愿,毕竟这是此行的最主要目的。 凤君冉陪同。 康安安优哉游哉的跟在他们身后,直至离念怀庵不远处停下,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小小的身子隐于一旁的翠色盆景旁。 念怀庵内。 明幽方丈出面,举行了简单而庄重的还愿礼,以感谢佛祖让他们找到了纳兰允菲。 纳兰宗良上香跪拜,往功德箱里投了不少银票。 纳兰允菲依照事先纳兰老爷子所交代的,跪在其身后,纳兰老爷子怎么拜,她怎么拜。 这一折腾,差不多折腾了一个时辰,几人才千恩万谢的从念怀庵出来。 康安安听到动静,搓搓冰凉的手,探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恰好与凤君冉的目光相遇,她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悦。 她立刻缩回脖子,心道,难道自己做的哪里不对吗?他应该是心疼她这么冷的天一直等这里吧! 这般想着,嘴角浮上些许甜蜜。 耳边隐约听到纳兰允菲咳嗽的声音,接着听到纳兰允菲对纳兰宗良说,“外公,我头疼,想回房中休息。”。 “菲儿病了?”,纳兰宗良关切的声音随后响起,他每说一个字,康安安的心跟着酸一次。 “烨儿,快,你安排下,找寺中郎中给菲儿瞧瞧。”。 “是。”。 许是上天感觉到了她心头的酸涩,一下子帮她支走了两个人。 心里总算舒坦了不少。 几乎在纳兰允烨和纳兰允菲离开的同时,凤君冉抱拳对聿逸卿施了一礼,借口有事相商,将聿逸卿约到一旁的养心殿。 而纳兰宗良更愿意四下走走,就没有与凤君冉他们一同去养心殿。 康安安见只剩下纳兰宗良一人,心知,这是凤君冉给她创造的机会,便佯装散步的香客,走到纳兰宗良身边。 纳兰宗良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康安安,他的注意力放在的四周的景色上。 古佛寺建寺百年,自然有很多古建筑和老物件,摆在各个地方,供人欣赏。 纳兰宗良边走边欣赏沿路的盆景和石像。 康安安一直跟在他身后,想着搭讪的理由。 纳兰宗良是个戒备心很强的人,若直接和他说自己是纳兰允菲,他定然以为她是江湖骗子,所以,取得他的信任是关键所在。 纳兰宗良毕竟上了年纪,走了一段路,就捶捶双腿,寻了一块石头坐下,康安安甚至能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 她知道,纳兰宗良心脏一直不是很好,尤其是她与母亲的相继离开,给他打击很大。 康安安看他停下,心中感慨万千,走上前,关切的问道,“这位老爷,您没事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手指蜷在衣袖中,捏紧,手心微微出汗,脸上的表情却是镇定而从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路过的陌生人。 纳兰宗良闻声,抬起头,一双虎目扫了扫康安安,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多谢,老夫无碍。”。 “哦。”,康安安点了一下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还以为您”。 “年纪大了,身体的毛病自然多了。”,纳兰宗良看她一个小姑娘家,还怀着孕,一个人出现在寺中,不禁心生疑惑,不过,他并没有直接问出,只将疑惑表现在脸上。 “您不显老,看着跟我祖父一般大。”,康安安笑容真诚,她本就长得精致,讨人喜欢,这一笑,竟让纳兰宗良一怔,觉得小丫头的笑容和女儿纳兰玥有几分相像,遂降低了几分戒备。 “你祖父是何人?”,纳兰宗良顺着话往下问。 “他是世上最疼我的人。”,康安安说着也寻了一块石头坐下,声音上裹了一层涩意,“不过,在我四岁那年,被恶人拐走,就再也没见到他。”。 “哦?”,纳兰宗良蹙了蹙眉,对康安安的话颇为敏感,毕竟,纳兰允菲也是在四岁的时候被人拐走的。 “你怎么独自来这寺中,难道没有家人陪伴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0:我的名字叫纳兰允菲(三更) 康安安摇摇头,又点点头,“我被拐走后,卖入一户人家做童养媳,地位低下,夫君待我还好,公婆却并不认可我,数月前,一富家小姐看上了我夫君,想嫁给他,条件便是不能纳侧室,我公婆自然颇为欢喜,但又怕我坏了夫君与那小姐的亲事,便想着将我赶出去!”。 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揩了揩泪,继续道,“幸亏数月前检查出,我怀有身孕,才暂时得以留在夫家,若有朝一日,那小姐嫁过来,不知我和孩子的命运又将如何,所以,我才独自一个人上着古佛寺中,为腹中孩儿和自己祈福,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佛祖能保佑我找到家人,哪怕最终被夫家抛弃,也有至亲相伴,不至于更惨。”。 纳兰宗良听着康安安的话,看着她独自垂泪的模样,竟是心下不忍,遂拍了一下石块,怒道,“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夫家,你告诉老夫,你夫家姓谁名谁,老夫若能为你做主,定出手相助。”。 康安安闻言,眼泪自脸蛋上滑落,她吸了吸鼻子,摇摇头,“我并不怪夫家无情,毕竟,他们将我养了这么大,他们有他们的诉求,而我只不过是达不到他们的要求罢了,我现在唯一的心愿是找到家人。”。 “你倒是通情达理,老夫问你,可还记得家人的姓名和住处?”,纳兰宗良不自觉的叹息一声,竟难得的和这丫头说了这么多话,许是她和菲儿年纪相仿,遭遇类似,结果却截然不同的缘故,让他不由得心生怜惜。 康安安听到这话,眸光融动,静静地看着纳兰宗良,一言不发。 纳兰宗良被康安安瞧的有些不自然,老脸泛红,眼睛偏向一旁,实话实说道,“丫头,不瞒你说,我有一外孙女儿,和你差不多大,我看着你就想到她,今日你和老夫相遇,老夫又让你忆起你的外公,也算是有缘,如果老夫能帮你,绝不会袖手旁观!”。 康安安胸中一痛,泪水源源不断的流下,她多想扑进纳兰宗良怀中告诉他,她才是纳兰允菲,他口口声声念叨的是假的。 可她知道,若直接说,他肯定以为她带有什么目的,包括这次偶遇,他也会觉得是她事先策划,届时,所有的努力将白费。 “我记得”,康安安吸了吸鼻子,目光悠远,嗓音空灵而苍茫,“我外公叫纳兰宗良,娘亲叫纳兰玥!”。 说到这儿,视线骤然一收,那双眸子被泪水冲刷的愈加清澈透亮,却也让里面的信念更为坚定,“我的名字叫纳兰允菲!”。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颤抖着身子说出来的,说完后,十指扣住坐着的石块,凸起的棱角咯到掌心,康安安也不嫌痛,一双眼睛始终盯着纳兰宗良,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果然,纳兰宗良在听到她第一句话时,就极为震惊,不过一时怔忪,没出言阻止,待康安安说完最后一句,脸上的表情纷繁复杂。 原本还算和煦的眸愈加盯紧面前少女,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其所述事实的依据。 比如长相 纳兰宗良努力回想纳兰允菲幼时的模样,这种回想曾在纳兰允菲被寻回时发生过一次,那次,他印象中的纳兰允菲刚好和被找回的纳兰允菲相重合。 可蓦然又有一个人说她才是纳兰允菲,他却怎么也回忆不出幼时的纳兰允菲长得是什么样子了。 “混账!你可知我是谁?”,纳兰宗良拍案而起,不知是回忆模糊急的,还是被康安安的话气的,苍老的脸上一片通红,额上也有汗渗出。 康安安故作惊慌的跟着起身,嗫嚅着唇,哆哆嗦嗦的答道,“我不知”。 无辜的小脸,配上真挚的眼神,让纳兰宗良狐疑的皱起眉头,半信半疑道,“你当真不知?”。 康安安绞着手指,面容无措,头摇得像拨浪鼓。 心,蓦地涌起一阵悲哀,曾几何时,她最拿手的表演,却用在了最亲的人身上! 纳兰宗良依旧紧蹙着眉,凝着康安安,想了一会儿,似想到什么,眸子倏地眯起,“你说你是纳兰允菲,那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 康安安几乎没怎么思考,便摇头苦笑,因为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没有,我被绑架后,伤了脑子,失忆了很多年,直至最近才找回记忆,很多事也随着我的失忆被忘却,但我的名字和外公母亲的名字是刻在脑子里的,这件事,我只和我夫君说过,他打听后告诉我,纳兰小姐已经被找到了,他以为是我公婆让他娶富家小姐的事刺激到了我,才幻想着自己是富家小姐!”。 “他并不相信我,而我一个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怎么进得去纳兰府中呢?有时候我也怀疑是不是记错了,但我确定没有!”。 康安安说着眼眸微垂,看向地面,孱弱的肩膀微微抖着,接下来的话,似自言自语,又像是特意说给纳兰宗良听,“可为何纳兰家声称找到了纳兰小姐呢?难道他们会认错吗?还是那个纳兰小姐是骗子,欺骗外公了呢?” 一连串的疑问,并未直接发问,也没有让纳兰宗良回答,却子子锥心,刺入他心中。 康安安相信,不管纳兰宗良此刻相不相信她说的话,她都已经成功的在其心中投下石子,荡起的涟漪,将会促使纳兰宗良再度选择和自己相见。 同时,她的这番话,也间接给纳兰宗良做了提醒,至少,他对聿逸卿和纳兰允烨会产生戒备之心,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对安安来说,已经足够了。 纳兰宗良的眉自听到康安安的话后,就一直蹙着,他的额际发紧,太阳穴的地方突突的跳着,而心脏似被人揪住般,呼吸难耐。 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对他来说,就是一陌生人,但产生的影响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他竟然有一点儿相信她的话。 “丫头,老夫刚好认得纳兰宗良,关于你的事,老夫会挑选合适的时间向他提一提的,不过,他是否会相信,老夫也不敢确定。”。 半晌儿,纳兰宗良终于开口,眸光深邃,变幻莫测,甚至还有一点点的躲闪和愧疚。 这躲闪和愧疚,让康安安喜极而泣,亦是情难自抑,竟不顾怀有身孕,屈膝跪倒,俯身,以额触地,重重给纳兰宗良磕了一个响头。 “谢谢您!”。 纳兰宗良见到康安安对自己跪拜,微微错愕,不由得退开一步,似受之有愧,他抬了下手,嘴张了张,喉结滚了一下才发出声音,“丫头,快起来!”。 康安安这才直起身子,抬眸,绽出一朵笑靥,“好!”。 她撑着地,想要站起来,眼前蓦然伸出一只手,那手粗糙暗黄,是纳兰宗良。 康安安毫不犹豫的抓住那手,如同幼时自己跌倒,每次,纳兰宗良都会及时向她伸出手,她均会信任的将自己的小手放入他的大掌中,彼时,他的手宽厚有力,如今却枯瘦如柴。 康安安看着那手,眼眶泛红,还未使力,就觉身子被人一提,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原来,外公的手依旧这般温暖有力。 怔忪间,那手已松开她的小手。 康安安手心一空,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抹了抹眼泪,再度出声感谢,“谢谢您!”。 纳兰宗微微颔首,将目光收回,看向前方,脚步也随之迈动,“再走走?”。 “行啊。”,康安安欢快的跟上。 两人走得很慢,经历了刚才的情感波动,一时找不到话题去聊。 但这样与家人相伴而行,也是康安安无数次幻想的,如今虽没能和纳兰宗良相认,她心里却十分的满足。 “如果纳兰老爷子相信你说的话,想见你,该如何找你?”,眼看着就要走到路的尽头,拐个弯儿,通的地方便是各自住处,纳兰宗良忽然开口问道。 这问题亦在康安安意料之中,她眉色一喜,想也不想的答道,“我有一个好姐妹在凤府做丫鬟,名叫康安安,您可让纳兰老爷子将相约的地点带给她,她定会传给我!”。 “哦!好。”,纳兰宗良不疑有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的看着康安安,“老夫会尽快将你的事告知纳兰老爷子。”。 康安安福了福身子,刚想开口,听得纳兰允菲的声音,甜美却粘腻,“外公,您怎么在这里?”。 纳兰允菲一路小跑的奔来,挽住纳兰宗良的手臂,察觉到康安安后,疑惑的挑起柳眉,“她是?”。 康安安看了纳兰允菲一眼,冲她颔首示意,算是打招呼。 纳兰允菲却警觉地盯着她,不做任何表示。 康安安无所谓,毕竟纳兰允菲也是无父无母的野孩子,教养什么的缺失情有可原。 “刚才外公散步时,心痛病突犯,正是这位小夫人救了外公。”,纳兰宗良面不改色的回道。 康安安闻言,看了纳兰宗良一眼,有些讶然,她不明白纳兰宗良为何对纳兰允菲撒谎,但这刚好证明了,纳兰宗良已经开始不信任纳兰允菲了。 “噢,原来她救了外公呀,如此受菲儿一拜。”,纳兰允菲躬身就要行礼。 康安安连连摆手,看起来受宠若惊,但并不去阻止纳兰允菲,待她依照礼节拜完,才走上前,装摸做样的扶起纳兰允菲,心里却十分的嫌弃。 “举手之劳,小姐客气了。”。 “外公,我们回吧!”,纳兰允菲高傲的转过头,看起来一点也不想搭理康安安,她挽住纳兰宗良的手臂,笑容甜美,嗓音温柔,拉着他就朝前行去。 这种近似于耍无赖的撒娇,曾是她最爱使的手段,如今看到另一个人做着,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纳兰宗良倒是很受用,苍老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宠溺的看着纳兰允菲,亦步亦趋的跟着,“好,菲儿,慢些!”。 康安安看着那一老一少的身影,渐渐的,眸中腾起雾气。 若这个假的纳兰允菲能让外公一直这般开怀,也算是替她尽了点孝道。 这般想着,康安安将目光收回,收回的瞬间,看到纳兰宗良回望了她一眼,这一眼,离得有些远,她看的并不真切,但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纠结。 康安安抿了小嘴,低下头,转身离开。 他们向左,而她向右。 途径一片竹子的时候,手臂忽然被一人拉住。 接着她整个人撞入温暖的怀抱中。 除了最初因脑子里想着其他事,被吓得花容失色外,她只嗅着男子身上的味道,心便瞬时安静下来。 竹叶青青,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顽劣的拂着两人的衣衫。 过了一会儿,清越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见到纳兰宗良了?”。 “嗯!”,康安安在凤君冉怀里点点头,轻嗯了一声,裹着几许哽咽与委屈。 “怎么和他说的?”,凤君冉又问,显然是不放心她。 “简单了和他聊了几句,没有透露我的身份。”,康安安哼哼唧唧,瓮声瓮气的,小模样,像极了慵懒的猫儿。 “就这么简单?”,凤君冉掂着她的脑袋,像拔萝卜一样将她将怀里拔出来,挑着剑眉,“那岂不是白见了?”。 白见? 怎么会白见? 康安安疑惑的眨着大眼睛,随后神秘兮兮的笑,“放心吧,小叔,安安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外公一定还会找我的!”。 凤君冉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颇为无奈的勾唇,康安安看着,只觉这笑比今个儿头顶上的阳光还要灿烂,晃得她几乎心神迷乱。 “又怎么了?”,凤君冉瞧着康安安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她不舒服了,遂眸中漾起一抹担忧,那手随之探向她的额头。 “小叔,我没病!”,康安安头摇的像拨浪鼓。 “我有事要处理,需出寺一趟,你在寺中好好待着,不可与纳兰允菲发生冲突,不可让她知晓你身份,不可——”。 “哎呀,小叔,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娘一样啰啰嗦嗦了!”,康安安一把拉住凤君冉的手,阻止他说下去,小鼻子皱了皱,颇为不满,“人家好不容易与你有了独处的机会,你怎这般不解风情,偏偏做起了说教先生,你说你——唔——”。 话还未说完,那唇儿就蓦然被凤君冉堵上。 她双眸大睁,抗议声被悉数淹没在席卷而来的,炽热的吻中。 凤君冉吻着她,缱绻缠绵,柔情万分,直至两人都气喘吁吁,才缓缓收住唇,脸对脸,鼻对鼻,哑声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可——想我!”。 语毕,一把将康安安放开,退了数步,俊美的脸上盈满笑意,这笑清澈开怀,如莲花绽放,美不胜收。 又来了! 晕眩的感觉又来了! 小叔,你说你笑的这么甜,我该怎么能不想你呢! 康安安小嘴一瘪,张着双臂就要扑过去。 凤君冉却是笑容一收,对她摇了摇头。 康安安这才发现,不远处走来了一个人,一样的白衣胜雪,姿态蹁跹,是纳兰允烨。 凤君冉朝她抬了抬下巴,康安安会意,转身就朝前行去。 这次,纳兰允烨倒是没找她的麻烦,竟安安生生的放她从他身边经过。 “冉公子可认识她?”,待康安安走远了,纳兰允烨凝着她的背影,对凤君冉说道。 “不认识,方才与她只是路过。”,凤君冉否认,脚步稍移,挡住了他的视线,“多谢纳兰公子提点,我的人在城中发现了夜涧泠的踪迹。”。 纳兰允烨微微一笑,将目光收回,“夜涧泠乃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人人得而诛之,烨只是尽了绵薄之力而已。”。 “告辞!”,凤君冉确定康安安已走远,遂向纳兰允烨抱拳。 “告辞!”,纳兰允烨复抱拳还礼。 两人分别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康安安几乎逃命似的离开了那个地方,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处有假山和小溪的长亭边。 她踏上一块大石头,坐下,捡起几块石子于手中,时不时地,扔进水里一个,看着溪面上溅起的水花,乐不可支。 她一个人自娱自乐,玩的累了,干脆往石头上一躺,懒洋洋的晒起了太阳。 今日的光线很足,连大石头都晒得暖暖的,躺在上面,很舒服,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康安安觉得自己几乎要睡着了。 忽然听到一甜的发腻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康安安颦了颦眉,小脸上有着被打扰的不悦。 但更让她不悦的是那女子说出的话。 “冉公子,菲儿走不动了!”, 女子嗲嗲的说着。 康安安却不再注意她的嗓音,而是重复了前三个字。 冉公子? 是凤君冉的冉吗? 她霍然睁开双眸,看向声源处。 ------题外话------ 今日肥不肥?呵呵。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1: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她霍然睁开双眸,看向声源处。 一男一女正朝这边走来。 男的一身白衣,侧颜如刀削般精致无暇,身材修长挺立,腰间系这亚青色丝带,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女的一身粉色罗衫长裙,外面披着厚厚的披风,披风的领子和边缘缝着一层毛茸茸的兔儿毛,衬的小脸愈加娇俏可人。 小叔? 还真的是他! 他不是告诉自己出寺办事去了吗? 莫不是没去,还是已办完回来了? 无数的疑问充斥在康安安脑海中,冲撞的她脑仁疼。 她几乎不假思索的从石头上爬起来,朝两人走去。 此时,她还是心存理智的。 因为她和他们是面对面行走。 很快,凤君冉便看到了她。 凤君冉的眼神深邃中带着一丝莫测。 康安安的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悦。 这不悦,让凤君冉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些许转瞬即逝的玩味。 康安安没看到那玩味。 她的一双眼睛和整颗心都放在了地面上和算计上。 她看准了哪里凸哪里凹,走着走着,脚一滑,整个人向前栽去,不偏不倚,刚好栽进凤君冉的怀中,身子被凤君冉扶稳后,堪堪松了一口气,幸好她聪明,算的刚刚好,否则,多一尺则落空,少一尺则危急,伤了她没关系,伤了孩子损失就大了! “这位小夫人,你没事吧?”,凤君冉关切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康安安抚着胸口,摇摇头,有气无力的答道,“多谢公子,奴家不碍事,许是被这太阳晒的,有些莫名的晕眩。”。 “我看你是见了冉公子才晕眩的吧!”,纳兰允菲忍不住插嘴,眼睛斜着她,一脸的嫌弃。 她认出这女子是外公口中救他的女子,既然能救外公,身体怎么可能这么差,多半是借口不适,刻意接近冉公子罢了。 难怪外公介绍她给自己时,她就对她莫名的反感,如今看来,这女子真是心机颇深呢! “公子,你快放开奴家,让奴家坐在石头上缓一缓就好,别给小姐心头添了堵,搅得你们不和睦。”,康安安说着挣扎着想要从凤君冉怀中起来。 她看似挣动的很厉害,挣了半天身子依然靠在凤君冉的怀中,那小手竟悄悄的照凤君冉的胸前狠狠抓了一把,然后,眸中闪过一抹嘚瑟和警告。 凤君冉脸上呈现出似笑非笑的危险表情。 康安安心知再玩就过火了,遂再度如鲤鱼打挺般,想要直起身子,这次是真的想起身。 谁知,凤君冉的大掌覆在她腰间,重重一按,她刚刚直起的身子又重新跌入他的怀中。 “我看夫人病的不轻,还是由我抱夫人回去吧!”,说完,不待康安安同意,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朝前行去。 留下纳兰允菲在后面跺着脚叫唤,“冉公子,你等等我!”。 “公子,放我下来!”,康安安凝着凤君冉好看的侧脸,心中突然慌了,这要是让老夫人和梅嬷嬷看到,再加上纳兰允菲添油加醋一番,不定又怎么看她,遂用力挣动着身子,想要腿脚落地。 奈何凤君冉的手臂如铁钳一般,她的挣扎在他眼中如小儿玩闹,他对她压根不屑一顾。 “公子,你再这般,我就诉你轻薄了!”,康安安见强的不行,来硬的,小脸一抻,黑压压的,颜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谁知凤君冉像是故意气她,压根不看她的脸,害的她脸都抻出褶子了,他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来。 “小叔,我错了,你放我下来好不好?”,康安安见硬的不行,随即软软的求饶,无辜的表情加上可怜兮兮的眼神,让凤君冉眸中划过一丝错愕。 康安安光顾着着急了,倒是忽略了这错愕。 凤君冉脚步放缓,敛眸,掩去心绪,面无表情道,“想让我放你下来?”。 “嗯嗯!”,康安安拼命点头。 “搂住我的脖子!”,凤君冉忽然站定,一脸的严肃。 康安安不明所以然,依言伸出双臂覆在他脖颈上。 “吻我!”。凤君冉开口,神色浅淡。 “嗯?”,康安安睁大眼眸,不敢相信这话会出自凤君冉之口。 “吻我就放你下来!”,凤君冉补充道,琥珀色的眸斜了康安安一下。 康安安看着越走越近的纳兰允菲,急的额上渗出细汗,最后心一横,迅速吻上凤君冉的唇。 她本意是蜻蜓点水,做做样子,谁知,在离去的时候,凤君冉的吻如狂风暴雨般压了下来。 这吻不似平日里的缠绵温柔,带着强烈的掠夺意味几乎要夺去她的呼吸。 “唔——”,她眉心一拧,想要开口,他却趁机攻占了更深的城池。 于是,她身子往后撤,可她越躲,他越进攻,她躲得急了,他竟咬住她的唇不放,狠狠一扯,撕破了她的嘴角。 尝到了血腥味,他才依依不舍的将她放下,舌尖描绘着她小嘴的轮廓,琥珀色的眸渐渐染上一丝情欲。 “冉公子,你,你们——”,纳兰允菲赶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康安安绷着小嘴,疼的不想开口。 倒是凤君冉回过身,温柔的凝着纳兰允菲,啧啧感叹着,声音里夹杂一丝嫌弃,“菲儿,这位夫人果真如你所说,假装不适,趁机。”。 剩余的话不言自明,趁机吻了他呗! “我你”,康安安指了指自个儿,又指了指凤君冉,头有些懵,不知道小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明明是他强吻她不放,现在他却指鹿为马,为了避免纳兰允菲怀疑,将屎盆子扣她头上吗? 如果是这样,她忍! “奴家从第一眼见到公子时,就心生爱慕,一时情难自禁,还请公子原谅奴家”。 为了增加真实性,康安安也算豁出去了,她揪着衣角,扭扭捏捏的,小脸漾起一抹羞红,时不时,含羞带怯的扫上凤君冉一眼,将一个花痴女演绎的惟妙惟肖。 她甚至看到凤君冉琥珀色的眸中浮上淡淡的笑意。 纳兰允菲可就不开心了。 这是将她当空气吗? “这是我未婚夫婿,他好心帮你,你还想占他便宜,真是不知廉耻的荡妇!”,纳兰允菲上前挽住凤君冉的手臂,指着康安安破口大骂。 康安安看着恨不得蹦起来的纳兰允菲,佯装露出惊惧之色,“啊?原来公子是小姐的”,说到这里,换作满脸的失落,“既然如此,奴家祝福公子与小姐长长久久。不在一起。”。 当然,不字是压在喉咙里说的。 凤君冉听到这祝福,喉口震了震,从胸腔处发出一声轻咳。 纳兰允菲倒是对这祝福很受用,抬了抬下巴,洋洋自得道,“知道就好,本小姐告诉你,我与公子乃天作之合”。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被凤君冉拉过手拦住。 凤君冉拉着她的手,嗓音轻柔,眸中的浓情能将人甜化了,“好了,菲儿,你是大小姐,怎和这种无知的人一般见识?”。 纳兰允菲觉得凤君冉的话很有道理,遂噤了声,娇羞的凝着他,慢慢的,将螓首靠在他的胸前。 凤君冉没有拒绝,甚至当着康安安的面,伸手揽过女子的腰肢,任谁看,两人此刻都是难舍难分的情人。 康安安原本还没从纳兰允菲的叫骂声里缓过神,赫然看到这一幕,惊得她双目圆睁,身子晃了晃,眼前迸出一片白光。 康安安踉跄的后退几步,寻到一棵树扶住,她怕这次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没人救她。 康安安稳住心神,环顾四周,想看看是不是凤老夫人或者纳兰老爷子过来了,需要小叔做一场这样的戏给他们看,可她仔仔细细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一个人影。 这条理由被否决了。 莫非小叔怕纳兰允菲嫉恨她,迫不得已,献出拥抱来,平息纳兰允菲的怒火? 可她惹纳兰允菲不止一次了,哪次也没见他这般奋不顾身哪! 再次否决。 最坏的结果,便是,他对纳兰允菲有了兴趣,或者凤老夫人用什么来诱惑他,使得他不得不试着接受纳兰允菲? 不对,她已经告诉他,她是纳兰允菲了,一旦她的身份得以证明,整个纳兰家就都是他的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具诱惑力呢! 除非,他不相信她是纳兰允菲,或者他不愿意帮她寻回身份了。 康安安想了一条又一条的理由,然后推翻,再想,再推翻。 想的她头都疼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佳人在怀,移步长亭之下。 康安安干脆坐在地上,欣赏着不远处的美男俏女。 她看着纳兰允菲被凤君冉逗得掩唇娇笑,甚至将头靠在他的肩头。 康安安狠狠的揪着地上的枯草,笃定,这个人一定是个假小叔! 纳兰允菲含情脉脉的看着身边男子,心里乐开了花儿。 这样美好的男子,谁见了会不动心呢? 约莫两个时辰前,她将外公送回房中,正和他说着话,忽见凤君冉过来,说是今日阳光正好,约她一同出去走走。 她听到他的话后,有些受宠若惊和不敢置信,毕竟,他对她向来发乎情止乎礼,更别说主动来约她了。 她本来还愁着找不到突破口,无法向纳兰允烨交待,谁知,他竟先主动了。 应是凤老夫人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吧! 毕竟,她这次来,带了不少凤老夫人喜欢的东西,又送了一部分给梅嬷嬷,凤老夫人和梅嬷嬷可是喜欢她喜欢的紧呢! 接着,在纳兰宗良赞许的情况下,她同他走出房间。 他不畏寺中人目光,陪着她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她喊了累,其实更想趁机挨近他,谁知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不长眼的女人。 这个女人走近他们,假装摔倒,从她跌入冉公子怀中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大肚婆学着她,导演了一场假摔的戏码。 后面发生的事,如她所料。 这女人想趁机觊觎冉公子的美色,被冉公子慧眼识破。 但唯一令她愤愤的是,这女人竟然仗着自己怀孕,霸王硬上弓,强吻了冉公子。 真是够不要脸的! 思及此,纳兰允菲冷哼一声,眼角的余光扫向坐在树下的女人,主动踮起脚跟献上香吻。 这一吻带着试探,没想到,不但成功了,还得到了冉公子的回应。 她心知那个女人在看,吻得愈加卖力。 康安安靠在树上,觉得被太阳晒得有些晕眩,她闭上双眸,养了一会儿心神,再睁开,发现不远处的一对男女依旧在缠绵悱恻,依依不舍。 她的胸口有些闷疼,不管小叔是不是在做戏,都刺激到她了。 康安安索性站起身,回到住处。 没有了阳光的炽暖,她又觉得浑身发冷,止不住的颤抖着。 康安安用力搓了搓手,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 此刻,太阳的位置很尴尬,透过窗户照射到室内,半边阴暗,半边骄阳。 她站在中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心烦气躁。 这种情绪是她没安全感的一贯表现。 可她仍固执的站在那儿等待。 水眸紧盯着一处。 许久不曾眨一次眼。 待看到一同出现在视野中的男女时,眸光骤然紧缩,渐渐浮上点点晶莹。 尽管她早就想到过这种画面。 可想归想,但真正看到这一幕时,她觉得自己还是无法接受,哪怕小叔是为了某种目的暂时妥协,演戏而已,她也无法接受。 她可以下作,她可以欺骗,她可以违心,但她不要那个如天神一般的男子像她一样,从天上跌入凡间,被人亵渎半分。 可不要又能怎样? 她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执手走进竹屋内。 甚至看到,不多时,纳兰允菲探出手臂关了轩窗。 大白日的,将窗子关上,他们在里面要做些什么,康安安不敢去想。 好不容易等到房门被人打开,凤君冉挺拔的身影从竹屋内走出,康安安似利剑般冲过去,在离凤君冉一尺的距离处停下。 她怔怔的看着他,忽觉一眼千年,想说的话如鲠在喉。 “我在屋里等你!”。 她不便和他在外面做过多的纠缠,毕竟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只能假装经过他身侧,和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说完,她就拐了个弯,回到房间。 她倒了杯热水,捧在手心里暖着,那温度却怎么也抵达不到心间。 当听见门吱扭一声响,她欣喜地抬眸,看到凤君冉面无表情的立于门口处,手臂轻抬,衣袖煽动,衣袖轻轻一扇,门被关上。 “小叔!”,哪怕满腹怨忿,她依旧扑进凤君冉怀中,撒娇了一会儿,小手开始扒着他的衣襟检查,还好,没有见吻痕淤青之类的东西,她复拉起他的手臂,撩开衣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也没发现可疑之处,最后,取了杯中热水,扑在掌心,敷于凤君冉脸上,来来回回,敷了数次,又睁着大眼睛在其脸部边缘使劲搓了搓,搓的凤君冉脸都泛红了,也没搓出个所以然来。 慕容云天曾告诉过她,再好的人皮面具,都有一个缺陷,那就是怕热水敷。 所以要想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带了人皮面具,可以用这个方法查证。 “不是假的!”,康安安暗自舒气,眸中漾满开怀与满足,这发自内心的情绪流露,衬的那张粉颜娇俏可人,让人愈发睁不开眼。 凤君冉一动不动,任由她折腾,看那或皱眉或深思或疑惑的模样,缓缓勾唇,笑的万物失色,“是假的!”。 “不是!”,康安安用力摇头,眼神坚定。 “确定不是假的?”,凤君冉挑眉,逼近她,俯头,眼看着就要吻上那樱唇。 康安安却是跳着脚躲开,佯装生气的嘟起小嘴,“不给你亲!”。 “不给谁亲?”,凤君冉说着向前迈了数步,将她逼到无路可退,大手揽住她的腰肢,拉向他,眸中浮上欲色,“嗯?”。 康安安总觉得小叔有点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你为何要与纳兰允菲那般亲密?”,她偏过头,小手蹂躏着他的白衣,心里依旧不开心的问道。 “你觉得呢?”,凤君冉不答反问。 康安安摇摇头,小鼻子皱了皱,嗓音里带着难掩的失落,“我不知道,不是说好了吗?你帮我拿回身份,我和纳兰家都归你!你又何必做那种糟践自己也糟践我的事来讨好纳兰允菲!”。 凤君冉闻言,眸光闪了闪,伸手勾起怀中人儿的下巴,使得她不得不正视自己,“还有呢?”。 “还有?”,康安安眨眨眼睛,想了一会儿,“没有了啊!”,说到这里,疑惑的眯起眸子,一脸的恍然大悟,“小叔,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还有什么?快说!”。 “还有就是让你吃醋!我吃你!”,凤君冉低喃,蓦然托起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他的吻如比方才还要猛烈和霸道,风卷残云般的想要将她吞噬。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让她不由自主的想逃离。 “唔”,她下意识的推拒着他。 他却将她拦腰抱起,往床前行去。 即便如此,他仍旧与她唇齿相依,似乎一刻也不想放过她。 直至她的后背贴上冰凉的被褥,她才如梦方醒般腾地坐直身子,“小叔,别”。 自雨夜被凤老夫人抓到,罚他们又是静思又是忏悔,她就对在寺院中做这种事产生了阴影,更别说现在是白天了。 “为何?”,凤君冉眸中明显划过一丝不悦,脱衣服的手却没有停顿。 这不悦让康安安心生愧疚,但她依然坚持心中的想法,但又不好说的太过直接,随便扯了个理由,“褥子太凉了!我不想——”。 “一会儿我准你在上面!”。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出声打断。 眨眼间,她看着他已脱得只剩白色中衣。 并且很自觉地躺在床上。 他衣襟大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强健的胸肌。 她俏脸羞红,微微偏头,依旧凝眉思索,上面两字的意思。 她和他,做过的次数有限,自然不懂诸多姿势。 凤君冉凝着她迷茫的小脸,眸色一暗,哑着声音道,“你不会,我来教你!”。 语毕,大掌扣住她的腰,让她坐在他腿上。 她惊呼一声,突觉腹中孩子咚咚跺了她几脚。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不安,她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眉心颦了颦。 他察觉到她的异状,面无表情的看着,不动声色,甚至连安慰都没有一句。 康安安不禁有些生气,她腹痛是真,难道他以为她是装的? 是不是男人开过荤就只顾自己享受,哪怕妻子身体不适也得迁就着? 小叔何时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叔,我不要!”,康安安说着翻身下床,躲得远远的,看凤君冉像看洪水猛兽。 凤君冉看着康安安的样子,嘴角勾起,脸上在笑,眼里却冷冰冰的隐含一丝戾气,“你拒绝我?”。 “我肚子疼!而且——”,康安安急急地说道,有些喘,有些负气,“而且我也不想!”。 “康安安,你可知拒绝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凤君冉唇角的笑意收起,换作轻浮之色,“你可知无法满足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 康安安睁着水眸,被凤君冉问的有些懵,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 她承认她不如其他女人曲意逢迎,风情无限,她不懂得如何勾引和取悦男人。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他难道已经开始厌倦了吗? 而凤君冉几乎也没等她回答,便缓缓又道,“意味着这个男人不久后,将会从其他女人身上得到满足!”。 “小叔,你什么意思?”,康安安闻言不敢置信的瞪着凤君冉,“你在威胁我吗?还是在暗示着你准备从纳兰允菲身上得到满足?你是不是压根没有出寺?”。 凤君冉迎视着康安安,一言不发。 康安安希望他能辩解几句,而不是只有不置可否的,冰凉的表情。 “我不想和你吵,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许久,凤君冉才淡淡的启唇,嗓音中裹着些许不耐。 “出去!”,康安安低斥,纤手指向房门处,她怕再和他说下去会情绪失控。 凤君冉穿上衣服,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身边蓦然一空,康安安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捂脸,眼泪从指缝中溢出。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她连他都无法再相信,那她又该相信谁呢! 她自己么? “冉公子,你方才去了哪里?害的菲儿好找!”。 “不知菲儿找我何事?”。 “冉公子可否到菲儿房中一叙?”。 “请!” 悲伤中,隐约听到纳兰允菲和凤君冉的对话,康安安突然觉得有些头疼,索性起身,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题外话------ 感谢落入凡尘亲的一张月票,今日一更,不分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2:脾气不小! 慕容云天在接到纳兰允烨的口信后,遂派兵前往蓬莱客栈。 他不知纳兰允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明白纳兰允烨绝不会好心的将夜涧泠的行踪告知于他。 蓬莱客栈的掌柜见慕容世子率众多侍卫将客栈团团围住,吓得双腿发抖,不知所措。 “经人举报,客栈中藏匿一朝廷重犯,本世子特派人来搜查!”, 慕容云天站在正中央,说着大手一挥,身后的几十名侍卫如潮水般往各个方向涌去。 “徐掌柜,你可发现有寻常人来客栈落脚?”,间隙,慕容云天向身旁站着的徐掌柜问道。 徐掌柜拭了拭额上的汗,想也不想的噗通跪下,“世子明察,老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窝藏朝廷重犯!世子明察!”。 慕容云天看着徐掌柜吓破胆的怂样,不禁嫌弃的蹙了蹙剑眉,“起来吧!你再好好想想,那重犯也有可能乔装成寻常百姓前来住宿,你想到了务必汇报给本世子!”。 “是!”,徐掌柜由账房先生扶着,哆哆嗦嗦的起身。 这时,一白衣男子走入,手中持一人画像,甫一站定,便将画像展于徐掌柜面前,嗓音清扬悦耳,“掌柜可曾见过此人?”。 慕容云天看到白衣男子,微微一愣,似没想到凤君冉会亲自出现在这儿。 只不过,凤君冉此时正询问徐掌柜,他不好插话,遂立在一旁,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 徐掌柜从凤君冉手中接过画像,仔细看了看,轻轻摇头,“不记得了,马上要新年了,来城里采买年货的人太多了,今日的住宿就比平时多了一倍,老夫没留意到有此模样的人来过。”。 说到这里,侧头问账房先生,“你有见到吗?”。 账房先生接连摇头,“没有。”。 凤君冉点了一下头,表示知晓,遂收起画像,目光扫向四周,不少住宿的人被官府侍卫这么一吓,纷纷从房间里走出,一个个的或惊恐,或愤怒,或不满,但只小声嘀咕着,不敢大声说话。 “看来冉公子有夜涧泠的消息。”,慕容云天不经意间走到凤君冉身边,挨着他,侧头,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如信息共享一下?”。 “慕容世子想知道什么?”,凤君冉身体未动,淡淡的开口,澄澈的眸不放过任何一个被侍卫打开的房间。 “本世子记得夜涧泠曾在十年前被你重伤,然后不知所踪,如今怎么会突然现身?冉公子不该解释一下吗?”,慕容云天薄唇开合,一双蓝眸,亦逐一扫向楼上楼下的各个房间,包括每一个从房间里被赶出来的住宿者。 “世子应该知晓夜涧泠曾是汨罗国国师,也应该知晓宣丰帝曾和汨罗国国主达成的十年维和协议,其中就包括保国师夜涧泠性命,十年后送其回汨罗国。”。 十年前,夜涧泠率兵攻打丰国,一是为了一己私欲,二是看到了当时丰国内忧外患的现状,欲攻其不备。 只因早些年,瑞贤王轩辕丰皓集结叛党,欲弑君篡位,宣丰帝轩辕丰烁念与其乃一母所生,想给他机会改过自新。 可轩辕丰皓不听劝阻,一意孤行,宣丰帝遂派兵镇压,损失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导致丰国差点四分五裂,元气大伤。 后来轩辕丰皓败北逃窜。 瑞贤王府一众人眼看着要遭受灭九族之灾,瑞贤王妃盛语嫣深明大义,挺身而出,揭发轩辕丰皓藏身之处,协助宣丰帝将其拿下。 宣丰帝感其大义灭亲之举,遂下旨,赦免瑞贤王府所有人的连带罪行,瑞贤王府还是那个瑞贤王府,只不过没有了瑞贤王爷。 也正是此时,夜涧泠唆使汨罗国国主出兵讨伐丰国,意欲挑起两国纷争。 而战争开始没多久,丰国上下开始出现了一种传言,传言说,汨罗国国师夜涧泠此举出兵皆是为了凤府六公子凤君冉。 君冉公子绝色无双,汨罗国国师夜涧泠对其一见倾心。 奈何君冉公子誓死不从,汨罗国国师夜涧泠为逼其就范,不惜以两国无辜百姓为代价,发动战争。 一时间,传言甚嚣尘上,君冉公子遂自动请缨,率丰国将士上阵杀敌。 那一年,众将士才知晓什么是真正的战术。 一场战争,君冉公子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仅靠行军布阵,便将敌方打得落花流水。 最后,夜涧泠率领汨罗国将士奋起反击,决战于两国边界处,也就是如今的渭州城。 那一日,君冉公子不知与夜涧泠说了什么,两人均呵退手下,独战于山林中。 无人有幸观赏到当时的战况。 后来,君冉公子负伤走出,却不见了夜涧泠。 至此,夜涧泠便消失不见了。 有将士说夜涧泠死了,有将士说夜涧泠被凤君冉囚禁起来了。 总之,众说纷纭。 丢了国师。 汨罗国国主震怒,复率重兵攻打丰国,并告诉宣丰帝,除非交出国师夜涧泠,否则丰国将永无宁日。 宣丰帝无奈急召君冉公子,君冉公子亲自朝见汨罗国国主,并说服宣丰帝与汨罗国国主签下十年之约。 约定中便有,十年后,丰国将亲自把汨罗国国师夜涧泠送回故土。 如今离十年之约还有三年,这夜涧泠逃跑一事,可大可小。 大的一方面来说,可以再度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小的一方面来说,重新将夜涧泠抓住,什么事也没有。 “听说倒是听说过,只不过本世子很好奇,你们怎么定了这么个约定?”,慕容云天开口,打破凤君冉的沉思。 “形势所迫而已。”,凤君冉勾了勾唇,看过所有房间,目光倏地一收,侧眸,凝向慕容云天,“倒是慕容世子从何处得来,夜涧泠会出现在蓬莱客栈的消息?”。 “先前冉公子拜托本世子堵截夜涧泠一事,难道不是看到本世子耳目众多的缘故吗?”,慕容云天不答反问,显然不想将真相告诉凤君冉。 他不愿说,凤君冉也不再问。 “我想,夜涧泠已不在蓬莱客栈了。”,凤君冉看着从各处回奔的侍卫,悠然道,“慕容世子,告辞,若有夜涧泠的消息,烦请告知凤某,你不曾与之交过手,不知道他有多危险。”。 “冉公子真是胸怀天下啊!本世子自愧不如!”,慕容云天抱拳恭送,眼眸微垂,看不清里面的情绪,是赞同,还是鄙夷,唯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凤君冉快步走出蓬莱客栈,行至对面一棵树前,足尖轻点,跃至树干之上,他立在那儿,观察着蓬莱客栈里面的一切。 他看到慕容云天不多时便带领众侍卫离开蓬莱客栈。 蓬莱客栈的徐掌柜,独自走到院中,拐了一个弯,便消失不见。 凤君冉神情骤然一凛,从树上翩然落下。 落下后,复走进蓬莱客栈内。 忽觉身后有人跟踪,遂顿下脚步,掏出数枚银针,反手射了出去。 那人似有所防备,银针悉数被打落。 遂听得一人道,“拜见冉公子!”。 凤君冉转身,看到来人,眸中先是闪过一抹错愕,后恍然问道,“岑侍卫,怎么是你?”。 “世子让岑忱跟着冉公子,说跟着冉公子定能有所收获!”,岑侍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可惜岑忱学艺不精!冉公子不介意岑忱跟着吧!”。 “随便!”,凤君冉说着朝前行去。 岑忱想了想,既然冉公子没说不让,那就是同意了! 凤君冉来到徐掌柜消失的地方,发现这里有一地下密室,想必是蓬莱客栈用来储藏食物等建造的。 他走进去,赫然见徐掌柜倒在地上,不远处倒着的还有一个十多岁男童。 两人额际处均有莲花标记。 凤君冉上前,探向两人的脉搏,发现他们均无生命体征了。 “出来!”,凤君冉起身,眼睛凝着地上某处,眼神犀利如闪电。 他的声音未得到任何的回应。 不过,凤君冉则从刚才的回声里听出了异样,只见他大掌一挥,击向一处,那一处的墙壁轰然倒塌,露出一个类似密室的通道。 这通道应该是蓬莱客栈的私密通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直通客栈外。 密室或暗道在商贾权贵之家并不少见,为了在关键时刻保家人平安。 显然,夜涧泠一来客栈就控制住了徐掌柜,凤君冉可以想象他先以徐掌柜之子做要挟,藏匿此处。 徐掌柜担忧孩子的安危,一直在隐瞒夜涧泠的行踪,待他们佯装离开,徐掌柜认为无大碍了,便独自一人来这密道中,想将儿子救出。 夜涧泠应是察觉到什么,为了拖延凤君冉找寻的时间,将两人杀害。 不过,这徐掌柜死亡时间并不长,夜涧泠应该也没逃出太远。 凤君冉缓步走入密室,直至尽头,果然,这密室通向的地方是客栈外一条小巷。 他走进小巷,眸光横扫四周,发现小巷一侧的墙壁上写了一行小字:阿冉,上天入地,你将再寻不到我,待我归来,定囚你到地老天荒。 凤君冉蹙眉,举起指腹,照着每一个字轻轻捻过,他每捻一个字,那个字便如同蒸发般,从墙壁上消失不见。 不多时,岑侍卫在后面急匆匆的奔了过来。 “冉公子,我仔细检查了密室,里面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岑忱抱拳向凤君冉禀告。 凤君冉身体未转,头未抬,目光仍凝在那余下的最后六个字上。 岑忱不经意间扫过那几个字,心下大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你回去告诉慕容世子,务必严查出城之人!”,凤君冉似乎不在意岑侍卫的看法,手中捻抹的速度始终如一,他一边说,一边将最后一个字抹去。 “是!”,岑忱应诺。 这时,一信鸽飞来,凤君冉手一扬,抓住,拆开其脚上绑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纳兰府西南沿线乌鲁江西渡口商船起火,有人看到一额际有朱砂的男子曾在附近现身。 西南沿线乌鲁江西渡口,与这里是同一个方向,并且是从水路至汨罗国的必经路线。 额际有朱砂的男子,不是夜涧泠还能有谁? “岑侍卫,速派人前去乌鲁江西渡口查看!”,凤君冉转身,对岑忱道。 “是!”。 待岑侍卫离开后,凤君冉并没有直接回寺院中,而是寻了一僻静处,吹响腰间玉笛,吹奏出的乐曲若有若无,丝丝缕缕,随风散于空气中。 不多时,一名黑衣男子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参见公子!”,黑衣男子抱拳,单膝跪地。 凤君冉抬了抬手,掏出一张夜涧泠的画像,递给他,淡淡的开口,“萧,你安排幻影的人混入慕容王府侍卫中,把守各个出城口,将此人的相貌务必记入脑海里,一旦有他的踪迹,立刻上报于我!”。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另外,密切注意纳兰家水路各条沿线船舶,尤其是通往汨罗国一带的商船,看是否有此人藏匿,万事小心!” “是!”,萧领命退下。 幻影乃凤君冉一手创建的暗卫组织,个个身怀绝技,来无影去无踪,行如鬼魅。 他们只听从凤君冉的命令。 曾经,司闵尘便属于幻影中的一员,代号为尘,后被凤君冉挑选出来做近身总管,负责他身边的一切事务。 如今,凤君冉并没有将抓捕夜涧泠的事交给司闵尘来办,显然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剩下的就是确定他的怀疑。 凤君冉安排妥当陆地和水上对夜涧泠的围堵,心知,水路是纳兰家的天下,若能得到纳兰宗良的协助,将会是锦上添花。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去西渡口看一看。 纳兰宗良独自坐在竹屋内。 眼前一遍遍的浮现康安安的泪颜和她向自己所说的话。 以至于,纳兰允菲来寻他时,他看纳兰允菲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与探究。 “外公,您怎么了?”,纳兰允菲察觉到纳兰宗良的异状,走上前,拉过椅子坐在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模样亲昵,面容纯真。 纳兰宗良恍了下神,朗声笑笑,“无碍,刚才还在想你小时候的样子,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菲儿长大才能照顾外公,不让外公费心啊!”。 “菲儿,你可记得你幼时最喜欢拿弹珠打鸟儿,性子烈的像个男孩子!”。纳兰宗良慈爱的说道,声音似陷入回忆中。 “真的吗?外公,我幼时那么顽皮?”,纳兰允菲转脸看着纳兰宗良,过了一会儿,皱着眉又道,“菲儿好多事都不记得了呢!外公,你和菲儿说说以前的事吧,还有娘亲的事!菲儿十分想听呢!”。 这是纳兰允菲第一次主动向纳兰宗良说,想知晓先前的事情,之前,每每纳兰宗良提起,她都会以被绑架后受到惊吓,忘了很多的事为由,敷衍过去。 彼时,纳兰宗良信以为真,怕再刺激她,也就闭口不提了。 若不是遇到那个自称自己是纳兰允菲的少女,这种信任将一直持续下去,直至他带入坟墓。 “你娘亲很疼爱你,你三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一直昏迷不醒,外公为你找了很多郎中都无济于事,后来你娘亲亲自拜寻名医,差点连命丢掉,才找到一位高人救了你!”,纳兰宗良边说边打量着纳兰允菲,发现她脸上的神色一直淡淡的,好像在听别人的事,甚至他说纳兰玥差点死掉时,她也是一脸的冷淡。 纳兰宗良剑眉蹙了蹙,“菲儿可还记得你娘亲最爱给你唱的歌谣?”。 “这个我知道,娘亲最喜欢给菲儿唱的是卖油郎。”,纳兰允菲抢先回答,说着轻轻哼唱了起来。 那个时候,被传颂的歌谣本就很少,加上她入纳兰府中也是做了很多功课的。 比如她最喜欢是什么不喜欢的又是什么,这个纳兰宗良问的问题,刚好她有涉及。 纳兰宗良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圈微微犯湿。 也在这时,聿逸卿走来,看到纳兰允菲坐在纳兰宗良的身边,并没有表现出父亲对女儿的亲昵,反而有些不悦和避讳的扫了她一眼。 纳兰允菲倒是表现的对聿逸卿很亲热,见聿逸卿来,慌忙起身,又是搬凳子又是倒茶水。 “何事?”,纳兰宗良对聿逸卿的态度不冷不热的,甚至有一丝的反感藏于眼底。 “岳父,据手下人报,西南沿线的数十艘货船突然起火,货物悉数被烧,我们的船员跳入水中,有一部分船员下落不明,应该是凶多吉少。”,聿逸卿似乎对纳兰宗良的态度见惯不惯,一点也不在意,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纳兰宗良惊讶的睁大双眸,手颤抖着,想了一会儿又问,“可是有人故意放火?”。 “据我们的人说货船着火前,有一头戴毡帽的男子出现,那男子气度不凡,不像作奸犯科之人,也就没太注意。”。 “夜涧泠!一定是他!他来报复了!他来报复了!”,纳兰宗良起身,来回踱步,声音显得语无伦次。 “外公,父亲,我去找烨哥哥。”,纳兰允菲并不知道夜涧泠是谁,但从纳兰宗良的表情和话语中来判断,这夜涧泠绝非善类。 纳兰允菲说完就奔出房间,至纳兰允烨的住处。 奇怪的是,纳兰允烨并不在里面,她敲了半晌儿也不见人开门。 正疑惑的时候,纳兰允菲忽听到有人在身后唤她,“菲儿,你在做什么?”。 是纳兰允烨。 纳兰允菲闻声,眸色一喜,转过身,就想挽住纳兰允烨的胳膊。 这是她经常做的动作,亲昵却不显得暧昧,就算被外人看到,也会认为,这不过是她和他,兄妹情深,不会有过多的误解。 可这次,让纳兰允菲奇怪的是,在她扑向他的时候,纳兰允烨却是微微侧了下身子,躲过了她的碰触,琥珀色的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悦道,“菲儿,佛门净地,注意一些!”。 “哦”,纳兰允菲委屈的咬咬唇,垂下手臂,“烨哥哥,刚才听父亲说,我们的船舶被人放火烧毁!”。 “哦?”,纳兰允烨蹙眉,转身朝纳兰宗良住处行去。 纳兰允菲慌忙跟上。 “烨儿!你来了?”,纳兰宗良见纳兰允烨进到屋内,像是有了主心骨,紧绷的脸稍显松散。 “外公,发生了何事?”。纳兰允烨面露担忧之色,直奔主题。 纳兰宗良看了聿逸卿一眼。 聿逸卿开口说道,“我们西南沿线的商船有数十艘突然起火,损失不小。”。 纳兰允烨没说话,只看着聿逸卿。 聿逸卿握了握拳头,继续道,“据我们的人说,有人看到了一头戴毡帽的男子出现,且该男子容貌出众,气质不凡。”。 纳兰允烨听完聿逸卿的话后,起身,面容严肃道,“外公,此事很蹊跷,需要详查,不如我们即刻动身回府,以防更坏的事情发生!”。 纳兰宗良闻言,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当即拍板决定,“好!”。 凤君冉在西渡口并没有寻到夜涧泠的蛛丝马迹。 反正有慕容云天的人在,他呆在这儿,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于是便返回寺院中,想着尽快找纳兰宗良商议夜涧泠之事。 回到古佛寺后,被凤老夫人告知,纳兰宗良他们临时有事,已向寺中方丈请辞,提前回府了。 凤君冉当然知晓,这临时有事,是因为自家商船突发大火,导致货物受损,死了几名船员的事情。 “冉儿,我们也明日一早回府吧!”,凤老夫人看凤君冉的模样,心知,纳兰家许是有大事发生,早一天回去,她还能打听打听。 另外,这几日吃斋念佛,十分辛苦,好在,她眼看着凤君冉和纳兰允菲的关系亲密了不少,也算是达到目的,再留寺中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凤君冉本就想向凤老夫人提出离寺,没想到她倒是主动说了,心里自然是十分乐意的,遂拜别母亲,前往康安安的住处,一来看看她,二来告诉她明日离开的消息。 凤君冉走到康安安竹屋前,推了推房门。 里面竟然又落了锁。 这小丫头,本事不大,这次到寺中来,脾气倒是见长。 ------题外话------ 感谢朱迹cang两张月票,ylja一张月票,爱你们,今日一更不分章,明日进入第三卷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1:前兆(一更) “安安,开门,我同你有事情要讲!”,凤君冉敲了敲竹门,声音还算是和煦。 等了一会儿,无人应答。 “安安?”,凤君冉又唤,凝神听了听室内,里面的人儿呼吸平稳,无任何异状,遂再度咚咚敲响,“开门!”。 这一次语气比上次重了一些。 能将他拒之门外,且让他如此低声下气的,康安安是第一人。 康安安抱着被子,像糯米团子一般滚了滚,小脸臭臭的,带着被人打搅的烦躁。 “我困,有什么事直接在外面说吧!”,康安安抓抓头发,没好气的回道。 这困,可是真的困。 自从纳兰宗良他们来到寺院中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不知担心这,就是担心那,整日忧心忡忡,她觉得都快神经质了。 好不容易单独见了纳兰宗良,委婉的向他表达出了自己才是真的纳兰允菲,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凤君冉和纳兰允菲整那么一出戏刺激到,他还指责她满足不了他! 自他离开后,她便一直在暗自垂泪,哭的眼睛都肿了,好不容易睡着,他却又来找她,找归找,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这是打一下,给一颗甜枣吗? 她不想开门的原因还有就是,她不愿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凤君冉伸出手掌,本想用内力将门后的锁给震落,忽听得康安安开了口,手上的动作生生止住。 “安安,你是在同我说话吗?”。 声音不大不小,波澜不惊,细听,却有着一丝严厉与不悦。 里面的人又没了声响。 康安安坐在床上,瞪着大眼睛,感受着凤君冉言语中的不悦,心头涌现出大片的悲哀。 他表现的,和她想要的,一点也不一样。 这次本就是他的错,她想着,他会软下语气,如往常一般哄哄她,她见好就收,一哄就过。 谁知,他竟然没一丁点儿承认错误的自觉性,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这般想着,康安安心中愈加愤愤,遂负气道,“是!我就是在同你说话!”。 “很好!”,凤君冉拔高声音,沉沉的吐出这两个字,有些冷,似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顿了片刻,再开口,嗓音也不复以往的清越,“我来告诉你,明日一早启程回府!”。 说完,不待康安安回答,便转身离开。 这一离开,康安安明显感觉到凤君冉生气了。 她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匆匆穿靴下床,打开房门,却寻不到他的影子。 纳兰宗良照例和聿逸卿乘坐一辆马车。 纳兰允烨和纳兰允菲乘坐一辆。 行走了一段距离后,忽见一人闪入纳兰允烨所乘坐的马车内。 纳兰允菲看到这人头戴毡帽,绝色的脸雌雄莫辨,隐隐觉得似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她惊恐的抓住纳兰允烨的手臂,刚想叫喊,被纳兰允烨捂住唇,冰魄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纳兰允菲的眼睛,蛊惑的嗓音在其耳边响起,“菲儿,睡吧!”。 纳兰允菲凝着纳兰允烨,神情渐渐变得恍惚,不多时,双目微阖,沉沉睡去。 “轩辕烨,你耍我?”,夜涧泠眸光一凝,宛如利剑般扫向纳兰允烨,与此同时,身形微动,瞬间近至他的身前,大掌出,欲扼住其下颚。 不曾想,纳兰允烨这次不同于上次,头稍侧,避过夜涧泠的突袭。 而夜涧泠没有过多纠缠,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俯身,将纳兰允菲捞在手中。 他单手提着少女的脖子,目光却是盯在纳兰允烨脸上,似在观察着他的反应。 偏偏,纳兰允烨没任何反应,不经意间扫向纳兰允菲的眸光平静无波,无声的昭示着他的态度,要杀要剐,随便! 夜涧泠剑眉微褶,手稍稍使力,饶是纳兰允菲睡梦中也蹙起柳眉,小脸被憋得发紫,因受纳兰允烨控制,却是无法转醒。 “不在乎?那我就杀了她!”,夜涧泠再度加大力气,纳兰允烨几乎能听到骨骼咯吱咯吱的响声。 “她很快就没用了,届时,倒省了我动手!”,纳兰允烨凉凉的说着,眼皮子都懒得动一下。 此言一出,夜涧泠倒是手一松,将纳兰允菲扔到一旁,转了转手腕,“为何要将放火之事栽赃在我头上?”。 “我是在救你!”,纳兰允烨如闪电般贴近夜涧泠,修长的指抚上他绝色的脸,“难道凤君冉及官府的人不是听到纳兰家货船着火的消息后,直奔而去,你才得以脱险见我?”。 夜涧泠一把攥住纳兰允烨的腕部,垂眸,凝着这只与凤君冉几近相同的手,冷哼,“轩辕烨,你总是这般自负!”。 纳兰允烨勾唇,笑的万物失色,“泠,当年若不是我,你又怎么能爱上他?”。 “就凭你?你比阿冉差的太远了!我爱的人始终是他,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夜涧泠嘴角勾起一抹讽刺,额间朱砂如滴血玄玉,娇艳欲滴,夺人心魂。 “我既然已经答应你送你去汨罗国,便一定会做到。”,纳兰允烨闻言,抽回手,笑容蓦然一收,冷冷说道。 “轩辕烨,我再也无法相信你了!”,夜涧泠眯眸,抬手劈向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不躲也不挣扎,眼睁睁的看着夜涧泠的攻击朝自己袭来,“泠,你应该知道,杀了我,便再也无法从丰国逃出。” “谁说我要杀你?”,夜涧泠眼角一挑,薄唇勾起,笑容说不出的鬼魅,举掌劈下的同时,拇指指甲朝指尖狠狠一划,瞬间有血珠子迸出,血珠子迸出的同时,出手划破纳兰允烨的脖颈,将他的血沿着纳兰允烨的伤口催入其体内。 纳兰允烨起初不以为意,甚至拂过那伤口,用舌头舔了舔,神情邪肆而暧昧,“泠,你知道我百毒不侵!”。 “谁说我是给你下毒?轩辕烨,终有一日你会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夜涧泠捏住食指,悠然开口,“这叫一线牵,不是毒!”。 一线牵,牵一线,顾名思义,便是将两个人的性命牵连在一起。 一方若遭遇不测,另一方性命堪忧。 唯有至阴之体的人才有施展一线牵的能力,也唯有至阴之体的人能斩断一线牵。 而夜涧泠显然是想将他与纳兰允烨的命绑在一起,以保暂时性命无虞。 “一线牵?”,纳兰允烨挑眉,面容依旧十分淡定,眨着眸,一脸的求知欲,“泠,给我讲讲吧,什么叫一线牵?”。 夜涧泠看着纳兰允烨,指了指纳兰允烨,又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顿道,“我们中有一人死,另一个人也会跟着死去!”。 “你——”,纳兰允烨坐直身子,眸光骤然紧缩,片刻后,无所谓的笑笑,“泠,想要我命的人不比你少,你准备一直将你我的性命这么绑着,说不定哪天我就先你而死!”。 “待我出了丰国,自会告诉你破解之法!”,夜涧泠回答,“所以,你若想尽快脱离一线牵的牵制,便尽早的送我出去!另外,别再做像今日这般,差点搭进我性命的傻事!”。 “好。”,纳兰允烨垂眸,悠闲的靠在马车上,衣袖里的拳头却是紧紧握起。 翌日,康安安早早起床,将衣物收拾完毕,便在房中等着。 梅嬷嬷喊她去素斋阁用餐。 她以晕马车,不适饮食为借口推脱了。 待梅嬷嬷离开后,康安安打开房门,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的地方,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外面。 直至梅嬷嬷和凤老夫人吃完早餐回来,康安安也没发现凤君冉的身影。 “梅嬷嬷,小叔呢?”,康安安心头疑惑,终忍不住开口询问。 “冉公子一早就骑马走了,好像有急事。”,梅嬷嬷低声道。 “哦。”,康安安点了点头,眸中划过一丝失落。 “安安,你和冉公子闹矛盾了?”,梅嬷嬷又问。 康安安愕然,随即笑笑,摇头道,“没有,没有”。 “你呀!”,梅嬷嬷叹息,见马车过来,慌忙搀扶凤老夫人走上马车。 而康安安所乘坐的马车则是她与凤君冉来时乘坐的那辆。 马车行走的速度不快,将近下午酉时,他们才走到府中。 明兰一见到她,立刻上前,亲热的样子,好像是她们分别了好久。 “小姐,你瘦了。”。 “哪有,才几天而已。”。 两人边走边聊。 直至两人行到无人处,明兰才拉着她,悄声问道,“小姐,你可知冉公子在襄州的药铺出了问题?”。 康安安一怔,联想到凤君冉一早儿就出了寺院,可当时梅嬷嬷的神情很轻松,她还以为没多大的事,可如今连明兰都知晓了,应该是—— “官府的人来了?”,康安安问。 “小姐你怎么知道?”,明兰一脸的惊讶和钦佩。 “都查出了什么?”,若不是惊动官府,这些下人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又从哪里得知的此事? 明兰四下看了看低声道,“听说药铺中的药材中查出了罂粟粉!”。 “罂粟粉?”,康安安皱眉,罂粟粉是每个国家都禁止使用的东西,因为它虽缓解病症,但会让人产生瘾念,且很难消除,丰国国君曾下命令,发现有人用此做药将严惩不贷,所以,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使用罂粟粉做药的。 连她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怎么会发生在小叔的药铺中,明显是有人恶意陷害。 “是呀,大家都说冉公子是被人陷害的!”,明兰皱着眉头,一脸的忧色,凤君冉曾经帮过她,她一直感恩在心,所以这次听说后便立刻告诉了康安安,上次凤祈泽被关押,康安安便想办法将凤祈泽救了出来,明兰自是相信康安安的能力的。 “小姐,万一冉公子被关进牢里怎么办?”。 “不会的!”,康安安摇头,安慰道,“放心吧!”。 。 凤君冉接到司闵尘的消息后,匆匆赶往襄州城官府内。 司闵尘已经被知府宋清廉关押在大牢之中。 宋清廉见到凤君冉,许是顾及凤老爷子的面子,并未表现出官老爷的架势,反倒是客客气气的将他迎入府衙内。 “冉公子,听说你预备将襄州城内部分药铺关停,南迁至渭州城内?”,宋清廉甫一开口,询问的事情也和案情无关。 “是!”,凤君冉眸子闪了闪,心下已有几分了然。 “哎呀,这药铺开的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南迁了呢?”,宋清廉唉声叹气,一脸的可惜。 “宋知府,凤某想知道,何时查出的,凤某的药铺中含罂粟粉?是何种药材中含有?”,凤君冉并不接宋清廉的话,反而直接说出此行的目的。 宋清廉闻言,收敛心神,神情变得严肃不少,“昨日本知府接到有人举报,说是吃了冉公子药铺的药后,上瘾,遂买来不少,泡在水中,然后将水放进铁锅内蒸腾提炼,待水蒸发干净,留下的一层脂膏状的东西,后经师爷检验,确实是罂粟膏。”。 “那知府买的是何种药材?可否让师爷随同凤某去药铺查看一下这批药材?”,凤君冉又问。 “好几种,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涉及的药材均被依归查封,冉公子若想看,需本知府上报朝廷,待获批后,才可让冉公子查验,时间可能会很久!”,宋清廉为难的答道。 “宋知府的意思我的人也会被关押很久?”。 “待案情查清后才可以无罪释放!”。 “既然如此,可否让凤某看一下司总管?”。 “这”。 “有劳宋知府。”凤君冉说着抱拳,不经意的将一块上等玉器递到宋清廉手中,“还望宋知府通融。”。 宋清廉掂着这玉器,小心的藏入衣袖内,“好说!请!”。 凤君冉随一官兵走进大牢中,见到了司闵尘。 ------题外话------ 感谢猫一张月票,涵涵四张月票,原谅偶码字的龟速,我尽可能码快些,平日里六千字左右,如果有爆更就是一万字。今日两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2:遇险(二更) 司闵尘衣着整洁,并未受任何刑罚,他看凤君冉来,眸色一喜,待官兵走远后,低声说道,“阿冉,没有所谓的罂粟粉,均是宋清廉栽赃陷害。”。 “我已猜到。”,凤君冉点了一下头,“这几日暂且委屈你了。”。 源于,宋清廉听说凤君冉的药铺要南迁,不能明面上阻止,便暗地里使坏。 凤君冉的药铺在襄州城的声誉很好,销量数一数二,若被凤君冉南迁渭州,襄州城必然会损失一大笔药铺供奉的税银,这对于宋清廉在朝廷中所建立的功绩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所以他才给凤君冉小小的教训。 接下来就看凤君冉如何去做。 合他心意了,此事必能小事化了。 不合他心意了,他便扣一个大罪名给凤君冉,让他的药铺既南迁不了,在襄州城也难以生存。 “不委屈,倒是我没有提前预知宋清廉的手段,也不曾料到他为了一己之私竟敢这么做!”,司闵尘无奈的笑笑,面露羞愧之色。 “我定会让他后悔这么做!”,凤君冉看着司闵尘,和他做了个眼神交换,后喊来牢头,重新给司闵尘所在的牢房落锁。 。 因着凤君冉奔波药铺一事,康安安连着数日都没见他。 让康安安奇怪的是,整个凤府,好像除了她担忧凤君冉出事外,其余人,包括凤老爷子和凤老夫人均反应平淡,似乎,压根没将凤君冉的事当成事儿。 是他们太相信小叔的能力,还是这些事儿真的不算事儿? 康安安想不通,也无从去问,只能让明兰打听,而明兰带回来的结果也都是一些小道消息,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明兰还告诉她,凤老夫人将江西月的三个孩子接入了府中。 康安安表示理解,同时也很欣慰,毕竟孩子小小年纪就死了娘亲,再加上有那样一个懦弱的父亲及青楼出身的祖母,这几个孩子若在那种环境中成长,长大后也成不了什么大器。 想必凤老夫人也是看到这一点,才说服凤老爷子,揽下照顾这三个孩子的活。 同时,凤锦曦和连歆川的婚事越来越近,凤锦曦作为新娘需要准备许多东西,整个凤府都在为这件事忙碌着。 康安安怀着孕,自然帮不上什么忙,有时候去找她,反倒成了凤锦曦照顾的对象,次数多了,康安安没什么事就不再打扰她了。 这一日,康安安梳洗完毕,吃完早餐,明兰开始收拾衣物和房间,她一个人闲的无聊,准备去清雅小筑外转转。 她披了件厚厚的披风,和明兰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她所谓的出去,也是在凤府范围之内。 她走走停停,来到最熟悉的漓苑,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包括在寺中,包括从寺中回来。 她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小腹有时候会钝钝的痛。 她不好意思找胡灏之诊脉,原因是这段时间与凤君冉发生了数次关系,她不舒服有可能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些关系导致的,要是被胡医师诊断出来,该多难为情和尴尬。 再说,胡医师和凤轻瑶也在为凤锦曦出嫁的事忙的不可开交,所以,她想再等等看。 凤府很安静,康安安来到漓苑,欣赏着这里的残荷枯枝。 她沿小桥走上台阶,看到一个小男孩急急忙忙的奔过来,离得近了,她才看清这小男孩是凤子舒。 凤子舒显然还记得他,几岁的年纪,已经到了记事的时候。 凤子舒眼神中带着对她的恨意。 那日江西月的死,凤子舒也在现场,所以,凤子舒可能会认为是她害死了他的娘亲。 康安安看着凤子舒的眼神,心尖一颤。 自打怀孕后,她的神经变得敏感而脆弱,并且身上的母性也被激发出来。 所以,她对凤子舒的仇视一点儿也不恼怒,反而想试着化解小男孩心中的仇恨。 “子舒?”,她努力挤出一抹微笑,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些,“怎么就你一个人?奶娘呢?”。 凤子舒死死的瞪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小拳头握的紧紧的。 康安安的眼圈有些泛红,她知道恨一个人的感觉,真的不好受,所以她不愿意让这么小的孩子恨她,更何况,她也即将做母亲了,也心知没有母亲对于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可以,她很想将凤子舒放在身边养着,说她心存愧疚也好,说她可怜这孩子也罢,她都想为死去的江西月做点什么。 “你害死了我娘亲,我恨你!”,凤子舒咬牙切齿的从口中碾出这句话,他因为小,说话的声音带着幼童的纯真和糯软,可说出的话却犹如一把利刃,从康安安胸中插过。 康安安顿时觉得小腹的不适更明显了。 她蹙眉。 尽管心里想替自己辩解点什么,但对于身体有异样的她来说,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化解这仇恨了。 也恰在此时,凤子舒突然朝前奔跑,不小心绊倒在地。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哪怕再坚强,面对疼痛,还是忍不住哇哇大哭。 康安安听着哭声,慌忙走过去,脚步仓皇而凌乱,她想尽快的将凤子舒扶起来。 可还没走几步,忽觉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圆圆的,咯的脚心疼,她下意识的跳脚,谁知,另一只脚又踩到一颗。 这下整个人身子不稳,向前倒去,而她本来就站在石阶上,这石阶虽然不高不多,但这么一扑,顺着石阶滚了下去。 康安安刚滚下去的时候,还没有太大的感觉,心里还惦记着凤子舒,可慢慢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等她想撑着地站起来的时候,忽然觉得靠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 小腹痛的一抽一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下面溢出。 康安安心中大骇,一动也不敢动,她抬头扫向凤子舒摔倒的地方,发现,凤子舒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甚至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子舒”,她有些不敢相信,刚才明明还趴在地上哭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就算跑也得有时间不是吗? “子舒”,她加大音量,还是不见凤子舒出现,她这才确定这小男孩不是在和自己捉迷藏或者因调皮玩的一场恶作剧。 康安安开始觉得不对劲。 “有人吗?”,她大声呼唤,嗓音颤抖,一遍又一遍,一双眼睛睁的很大,眼中有迷茫,有无措,有恐惧。 “梅嬷嬷”,既然凤子舒被凤老夫人抚养,那应该是梅嬷嬷陪着出来的,所以她喊梅嬷嬷,梅嬷嬷听到后,肯定会来救她。 她喊了一遍又一遍,额上渗出密密匝匝的一层细汗,她脸色苍白,红唇哪怕涂了口脂也一时没了颜色,只剩下浅浅的白。 “有人吗?救救我!”,这一声,她用尽最大的力气,喊得撕心裂肺,可仍然没有人回应。 仿佛,凤府的漓苑就是一座荒山野岭,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也没有。 平日里那么热闹的地方,怎偏偏这个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肯定是有人布局,利用凤子舒来害她! 这人会是谁? 凌飘雪?荣芙香?孟香云?抑或是凤老夫人? 她躺在冰冷的地上,不敢再往下想,不敢做任何动作,哪怕最轻微的蜷缩也不敢,没有动作就没再感到有东西从下身流出了。 她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抬手覆在隆起的腹部,此时,腹中的孩子似乎也被吓着了,一动不敢动,她甚至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她轻轻拍了拍,腹中婴儿仍旧没有半分动静。 康安安颦了颦眉,害怕到极致,忽然就不害怕了,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心慌慌的,这种慌,让她眸中的泪水随着皱成一团的小脸被挤出眼眶。 她再度使了一把劲,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撑起的同时,隐约感觉又有温热的东西从下身流出一些。 康安安因着这感觉,好不容易压下的恐惧再度袭上心头,她竟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自己的脖颈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抓住,越扼越紧,憋得她张开嘴,大口喘息,眸中泪水越流越多,视线也变得模糊。 “孩子,你一定会没事的!娘亲会救你!娘亲不会让你离开的!你也要加油!”,发泄了一会儿,康安安收起脆弱和眼泪,低眸,伸手抚上隆起的腹部,喃喃自语,似在力量传递。 这时,突见一人奔过来,看到她的模样,面露急色,“你怎么了?”。 她闻声抬眸,水润的眸子闪过一道亮光。 “救救我!有人想害我腹中孩子,请你将我带出府去!”,康安安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眼睛睁的圆圆的,嘴唇哆嗦着,柔美的脸有几分扭曲和恐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3:我是怎么了?(一更) “好!”,孟权争几乎没有犹豫的将康安安抱起。 康安安没想到他看似瘦弱,力气却是很大。 “出府!不要惊动任何人,出府找个郎中!”,康安安咬牙,眸子眯了眯,带着危险与狠意。 孟权争点点头,选了一处,踏足跃上凤府的围墙,稳稳地落在墙外。 康安安不知道他竟然还会武功,但没点本事,怎么能跟在凤君冉身边呢? “找个最近的郎中!快!”,康安安忽然觉得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弓着身子,低声催促道。 孟权争没说话,抱着她,沿着街道飞奔,一双眼睛扫视着两边的商铺,想找到郎中开的药铺。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正要进去,突然被两队侍卫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人他认识,是侍卫总管,姓岑。 岑侍卫站在他身侧,眼睛盯着康安安,不说话,也不让他们再往前挪一步。 此刻,康安安已疼的几近昏迷,头晕乎乎的倒在孟权争怀中,甚至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孟权争低头看了看康安安,将目光定在众多侍卫身后,那一辆宽大的马车上。 他看到帘子被侍卫撩开,一人自马车内走出,身着宝蓝色锦袍,面容俊美,气度不凡。 正是慕容云天。 当慕容云天扫到孟权争怀中的人儿时,眸光骤然一变,下一秒,跃至两人面前。 “将她给我!”,慕容云天开口,说着伸出手,就要从孟权争手中接过。 孟权争却是稍稍侧身,警惕的看着慕容云天,并不松手。 慕容云天没这么多耐心等待,侧眸扫了岑忱一眼,岑忱猝不及防的伸臂砍向孟权争的后颈,速度极快又太突然,加上孟权争双手抱着康安安不敢放,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人瞬时陷入无知觉中。 与此同时,慕容云天将掉落的康安安接住。 康安安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的身体翻了个过儿,重新落入另一个男人怀中。 这个怀抱很陌生,但又有一丝的熟悉,她想睁开双眸瞧上一眼这人是谁,但睫毛颤了颤,眼皮子沉重的厉害,到底没能如愿。 虽然意识渐少,但知觉仍然存在着,康安安能感觉似有真气从手腕的地方传入她体内,蔓延至四肢百骸,使得小腹回暖,腹中的疼痛慢慢减轻。 脸颊被人若有似无的抚摸着,极不舒服,她不得不努力睁开双眼,怒视这个将自己救下,又打搅自己美梦的人。 “慕容世子?”,康安安蹙眉,发现她正躺在他的怀中。 他的目光缱绻而多情,吓得她打了个激灵,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动!”,他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掌心温暖,动作轻柔。 许是顾及她身体不适,他连说话的语气都和煦了许多。 康安安被他脸上的严肃表情镇住,当真一动不敢动。 “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她将手覆上肚子,发现仍旧隆起着,遂松了一口气。 “不知,需要医师检查后才能得出结论!”,慕容云天摇摇头,姿势未变,察觉到康安安因他的话再度皱起柳眉,又补充道,“本世子能探到他的脉搏,至少他现在是无碍的。”。 康安安听着他的话,清丽的眸扫向四处,发现,此时她和他正乘坐在一辆马车上,马车行进的速度极慢,遂开口又问,“世子要将我带去哪里?”。 “景南王府!”,慕容云天也没想着欺骗她,遂实话实说。 康安安闻言,立刻摇摇头,“我不去!”。 她怎么可以去景南王府? 虽然她现在和小叔在冷战,但是若是随同慕容云天去景南王府,被凤家的人知道了,该怎么看她? 小叔又该怎么看她? “那你想去哪?”,慕容云天见她毫不犹豫的拒绝,顿觉心头不爽,方才,他输了那么多内力给她,帮她暂时稳住脉象,可不是为了听这声拒绝的! “世子帮我找个郎中即可!”,康安安嗓音干涩的回道,小拳头也不自觉的紧了紧。 她一直坚持去府外找郎中,是因为她想得到真相。 她总觉得身体的不适不仅仅是摔了一跤这么简单。 很有可能有人想要害她的孩子! 可她现在又不确定想要害她孩子的人是谁? 如果是荣芙香,凌飘雪她们,她还有翻身的力量,但若是凤老夫人呢? 若是凤老夫人,那么她回府中,不啻于将石子投入大海里,最后的结果即使能挑起涟漪,但翻不起波浪。 因为真相会被他们一手掩盖。 说不定连胡医师也会帮着他们隐瞒,毕竟胡医师是靠凤家生存的人,是凤老爷子的人。 所以,她只能求助于外面的郎中。 “你倒是不傻!”,慕容云天冷嗤,蓝色的眸盯着她,并不往下说。 康安安不自觉的抓住他的手臂,眸中漾满哀求,似隐隐浮上一层水雾,让人看了心疼不已,“我不要去景南王府,世子帮我找个郎中即可!”。 慕容云天凝着康安安,她水眸中的坚毅让他的心蓦然软了下来,叹息自薄唇中溢出,“好,我答应你。”。 接下来便是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康安安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觉得眼睛酸涩,才尝试着闭上,其实,她很累,非常累,可她不敢闭上眼睛,她怕闭上眼睛自己就会睡着,她怕一觉醒来,什么都失去了。 这般想着,她就又睁开双眸。 慕容云天察觉到康安安已经很累了,但她依然不愿睡去,她竟然如此没有安全感,这样想着,除了心疼之外,不禁将手臂收拢,柔声哄道,“睡会儿吧,到了本世子自会喊你!”。 康安安的目光掠过那湛蓝色的眼眸,里面有疑惑和纠结,疑惑他为何对自己这般好,纠结的是她该不该信他。 渐渐的,困意占了上风,康安安缓缓合上双眸,陷入沉睡中。 直至身子被人再度抱起,康安安才赫然睁开眼眸,发现,慕容云天已抱她下马车。 尽管她十分抗拒慕容云天的怀抱,却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慕容云天似乎很乐意抱她,甚至岑侍卫出言帮忙,都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慕容云天带她来的是一处别院。 “这是本世子一个朋友的地方,你大可放心。”,见康安安满眼警惕和不安之色,慕容云天出言解释。 走进院落中,有一个郎中模样的人正在候着,手里提着医药箱。 “参加世子!”,那郎中见慕容云天走入,立刻躬身行礼。 慕容云天抬了抬下巴,沉声道,“刘医师,帮本世子替她诊脉!”。 说话间,康安安已被慕容云天抱进屋内,放在床榻上。 身子挨着床的那一刻,康安安突然觉得整颗心安定了不少。 刘医师将药箱放置一旁,坐在康安安身边,将手指搭在她的腕部。 康安安的眼睛紧盯着刘医师,看着他眉头渐渐拧紧,她的心也跟着揪紧,她很怕从刘医师口中说出孩子出事或已不在的话,这无异于要了她的命。 好在刘医师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小夫人,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康安安听着这话,不啻像听到了天籁,她眉宇间隐隐有一丝喜色,但更多的还是忐忑。 “小腹处仍有些不适,好似葵水将至的感觉。”,康安安尽可能的将感觉描述的真实且形象,为了孩子,也顾不得什么不好意思。 其实,到现在为止,她的心还是提着的。 她见刘医师在听完她的话后,一言不发,似在思索着什么,慌忙又问,“刘医师,孩子他。”。 剩余的话实在是问不出来,如鲠在喉,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艰难吐出,“他还活着吗?”。 刘医师听到这话,再看康安安一脸紧张的神情,心想再不回答,说不定孩子倒因为紧张遭了难,立刻答道,“孩子暂时无碍!”。 “什么叫暂时无碍?”,康安安听到这话,再度紧张起来。 刘医师收回手指,从药箱里取出纸和笔,边写边回答,“小夫人这次差点滑胎,其主要原因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幸好发现的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刘医师说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应该对这种事见得多了,所以,见怪不怪。 但这话对康安安来说却像是当头棒喝,头脑晕眩。 当心中的预感被证实,这种感觉很不好。 “刘医师,难道不是因为我摔了一跤?”,康安安复问,做着最后的挣扎。 刘医师摇摇头,缓声道,“小夫人摔伤的是腿和手臂,并没有伤及到腹部,之所以见了红,是因为惊慌加上那不该吃的东西导致,老夫开几副药给小夫人,休养几日就无碍了!”。 康安安闻言,双手交握,紧紧地扣在一起,应是用了很大的力气,骨节处泛着白色,喉咙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沉默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吃的东西里面含什么?”,许久,她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面无表情的问出这句话,抬眸盯着刘医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4:知道失去的感觉了吗?(二更) “藏红花。” “能推测出服用的大概时间吗?”。 “老夫无能!”,刘医师摇摇头,“剂量实在是太小,很难推测服用时间,估计不会太长,所以你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 说到这里,顿了顿,“并且,单单靠诊脉,若不细心的话,也很难诊断的出来,可一旦出现今日的疏忽,就极易滑胎。”。 康安安思付着,手指一曲,指甲在手背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她也感觉不到疼。 自入府后,她的一切饮食都由梅嬷嬷负责。 她的每一餐均是梅嬷嬷盯着做好,再由明兰端过来给她吃的。 她确定明兰不会害自己。 从那日她为了救凤祈泽,出府找慕容云天遇险,明兰不遗余力的帮她瞒着梅嬷嬷起,她就看得出,明兰并不是梅嬷嬷的人。 另外,明兰是她回凤府不久才被收进来的丫鬟,时间上来算,明兰也不会是荣芙香或者凌飘雪的人,明兰是她的人。 所以,下药的不会是明兰。 难道是梅嬷嬷吗? 梅嬷嬷在府中这么多年,恐怕府中很多人都是她的心腹,如果连负责自己饮食,这么重要的事都做不好的话,又怎能长久的呆在凤老夫人身边? 只是,她想不通梅嬷嬷伤害她孩子的理由,毕竟,她对自己看起来是那样的好。 除非,凤老夫人授意。 但凤老夫人也没有理由伤害孩子啊! 凤老夫人若是不喜欢她,大可将她关起来,待她生下孩子,将她赶走,像她这样注重子嗣的人,不太可能将她腹中胎儿置于死地!凤家不缺的,是银两,缺的,是人。 这般想着,康安安只觉浑身被冰冻住了般的,瑟瑟发抖。 慕容云天见状,连忙上前,拉过她的手,十指交握,缓缓输入内力。 第一次输入内力的时候,仅想着救她,并没有察觉到异状。 再次输入内力的时候,发现,康安安体内,似乎本就有内力,但被什么东西封着。 慕容云天仔细探了探,眸色一惊,她的内力果然被人封着。 应该是凤君冉吧。 凤君冉多半是害怕别人知晓康安安是至阴之体,才将她的内力封住。 真是愚蠢和多此一举! 过度的保护只会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南汐的光芒不应被无知所掩盖! 她的能力应该得到最大限度的激发和挖掘。 凤府不会是她的归宿。 纳兰府亦不是。 他会陪她一同走上人生的巅峰。 而不是那个将她如金丝雀一般关在笼子里的凤君冉! “汐——你先睡会儿,什么都别想,安心在这里住下,住多久都可以。”,慕容云天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温柔的安慰着康安安,抬眸,看了一眼天色,“想必这个时间,孟权争已经告诉凤君冉你被本世子劫走之事了!”。 康安安听到凤君冉三个字,心尖一颤,不知该做何回答。 这时,刘医师将写好的药方给慕容云天看了看。 慕容云天看过后,交给岑忱,命她外出抓药。 岑忱领命退出。 刘医师见康安安已无大碍,又嘱咐了几句,后跟着离开。 房间内霎时只余下他们两个人。 康安安还陷在慕容云天刚才的话中,双眼迷蒙,小脸覆上一层忧伤。 “你在想他?”,慕容云天似知晓康安安的心思,抓住她的臂膀,不由得收紧,湛蓝色的眸渐渐涌起一团风暴。 他紧盯着那张清纯的小脸,全身上下流露出不悦之色。 康安安蹙眉,感觉手臂被慕容云天捏的生疼,不禁挣了挣,“痛!慕容世子你这是做什么?”。 她迷茫的思绪强行被他抽回,然后便看到他霸道至极的眼神,她有些怕,但还是佯装镇定,“多谢世子,我身体已感觉无大碍,想要回去!”。 “回去?”,慕容云天挑眉,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郎朗,低沉清扬,却仿佛裹了冰,寒冷袭人,“没有本世子的帮助,你确定,你回去凤府还会接收你?”。 康安安听到这话,愣住,不禁悲从中来,眼圈泛红。 是啊! 她无缘无故消失,同景南王世子暧昧不清,回去,势必要有个明确的交待,而这交待,唯有慕容云天可以给她。 “南汐,别伤心,我会帮你。”,慕容云天抚摸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低喃着,如情人般私语。 康安安听不懂慕容云天的话,也不想知道他口中的南汐是谁,他应是将她认错了人。 “慕容世子,我是康安安,我不叫什么南汐,还有我不明白世间美艳和绝色女子这么多,为何世子偏偏要为难我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 康安安扭了一下头,不想让他碰触自己的头发。 果然,他的手因着她的动作和蹙起的眉,堪堪顿住,随后紧握成拳,康安安甚至听到手骨的响声。 她知道他生气了。 她以为他要打她,或许出言讽刺她。 可他没有,他用她从未听到过的,柔和的声音对她说,“因为喜欢!你难道还看不出我是真的喜欢你吗?”。 康安安蓦然听到这赤裸裸的情话,不禁愕然的抬头,然后一下子便撞进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 她表情懵懂如迷路的鱼儿,他眸光深邃如浩瀚大海。 他深深的凝着她,里面是能溺毙人的温柔。 他的眸本就漂亮,加上这毫不掩饰的深情,看的康安安有些晕眩,小鹿般的眸子泛起阵阵恍惚,这恍惚是她给他,又不似她给他。 慕容云天却因着这恍惚,心咚咚狂跳了两下。 然后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放开我!”,康安安用力挣扎,轻易便挣脱男子的怀抱,躲在床的内侧,一脸的疏离和戒备,“慕容世子,请你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我再说一遍,我已经有夫君了!”。 “和离!有夫君可以与他和离!”,慕容云天低下头,嗓音轻柔,眸中的炽热能将面前的人儿烤化了。 “你——”,康安安咬唇,偏过脸不再看他。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安安,等你身体好点了,我什么都会告诉你!”,慕容云天凝着她,用了我字,湛蓝色的眸变幻莫测,隐含一丝期待。 现在她身体太弱,经不得太大的刺激,所以,他才极力忍耐着。 “多谢世子相助,不过我对您的故事不感兴趣,我累了。”,康安安说着合上双眸,驱赶之意明显。 慕容云天破天荒的没有对她出言讽刺,似乎自那日纳兰府相见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开始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慕容云天细心地替她盖好被褥,康安安感觉他又站着看了自己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她听着慕容云天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心里长舒一口气。 她准备身体好些了就回府中,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不是吗? 这一次,她不会放过毒害自己的人! 这般思付着,康安安渐渐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里看到一个女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那女子手中还牵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孩子。 孩子很小,大约两三岁的样子,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哪怕还年幼,却已现倾城之姿。 孩子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咬着手指,看着她。 她走过去,看了看孩子,将目光转至女子身上,轻声问道,“你是谁?”。 女子听到她的声音后,转过头,回视着她,眼睛里带着悲伤和绝望。 康安安被她看的心头发紧,不自觉的移开视线,复看向女子身侧的孩子,心头一片柔软。 “这是你的孩子吗?”,康安安没话找话,冲孩子摆摆手,“真好看!”。 孩子冲她微微一笑,睫毛长如羽翼,忽闪忽闪的,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粉嫩可爱。康安安蹲下身,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脸蛋,“你叫什么?”。 孩子没说话,转头看了女子一眼,又转过来看了康安安一眼,软软的喊了声,“娘亲!”。 康安安被孩子喊得愣住,谁知那孩子竟一头扑进她怀中,琥珀色的眸子晶晶亮,又喊了一声,“娘亲!”。 “孩子,你认错人了。”,康安安慌忙将孩子从怀中扶正,看着那澄澈的眼神,突然觉得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尖锐的疼。 “我不是你娘亲!”,她微笑着摇头,声音轻柔,生怕吓住了孩子,但说完这句话后,眼泪就刷的流了下来,毫无预兆。 “娘亲,你不要我了?”,孩子瘪瘪嘴,看起来也要哭了,然后扭动着小身子牵住女子的手,朝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她。 康安安心头蓦然腾起失去的恐惧,好像心脏被人掏空了一样。 她再也忍不住奔上前,追赶那孩子和女子。 “孩子,别走,别离开娘亲!”。 饶是她一直追,一直追,可怎么也追不上。 眼看着女子和那孩子越走越远,她双手捂脸大声哭泣。 “知道失去的感觉了吗?”,蓦然,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 ------题外话------ 今日两更,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安安会变强和不再依赖任何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5:乔南汐是谁?(一更) 她眸色一喜,缓缓抬起头。 看到那女子和孩子不知何时又站在她面前了。 “把孩子给我!”,她伸出手,吸了吸鼻子,看着那孩子,柔声唤道,“宝宝,来娘亲这里。”。 孩子仍旧咬着手指,似在思考,却并不像刚才那般扑向她。 她凝着孩子的模样,心痛的无法呼吸。 “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值得你相信,除了你自己!”,女子见状,牵过孩子的手,将那小手放进她的掌心,“这是你的孩子,要好好保护他,若再出差错,他便真的不会回来了,知道吗?”。 康安安紧紧握住孩子柔软的小手,使劲点头,眼泪汹涌而出,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半晌儿,她抱住孩子,起身,问女子,“你到底是谁?”。 女子笑笑,“我就是你啊!是那个善良的你!我的存在只会给你带来不好的事情,所以你还是少让我出现为妙。”。 康安安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女子亦是后退一步。 “记住,这世间,谁都不能过分信任和依赖,没有谁是永远靠得住的,唯有相信自己,才不会将自己逼入危险的境地,你差点就失去了孩子,因为你的愚蠢和轻信,对于伤害你的人,绝不要手下留情!对敌人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女子说完,浑身开始变得透明,接着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康安安抱着孩子,蓦然转醒。 一个丫鬟见她醒来,慌忙端来熬好的药,“夫人,世子说,让您喝了这药。”。 康安安脸上还没有过多的表情,连眼神都没有焦距,神思似乎还沉浸在那个荒唐的梦里,慢慢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一幅幅的画面,一张张嘴脸,或狰狞,或慈祥,她辨不出哪一张脸是真的,哪一张脸是假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看向丫鬟,她想她的眼神一定很吓人,那丫鬟瞧着她,身子抖了一下。 她从丫鬟手里接过药,眉头连皱都不皱一下的一饮而尽。 药很苦,她最不喜欢喝苦药,但为了孩子她愿意忍受这苦。 丫鬟慌忙递上茶水和蜜饯。 她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却没有拿蜜饯。 她要让自己记住这苦,记住这惨痛的代价。 幸好,孩子没事。 不过,这件事情,不算完! 凤老夫人是第一个知晓康安安出府的人。 梅嬷嬷告诉她,亲眼看到凤君冉手下的孟权争抱着康安安跃出府门院落。 她本想追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了,但奈何那孟权争速度太快,转眼间就消失了。 “会不会是那孟权争劫持了安安?”,凤老夫人听到梅嬷嬷的话,怎么也不相信,康安安会同孟权争出走。 她自认为待康安安不薄,衣食住行,样样周到,更何况,康安安还有两个多月就要临产,要走,早就走了,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逃离? “老奴不知,看着不像,当时老奴走到漓苑的时候,那孟权争已经将安安抱在怀中,安安没有挣扎的迹象。”。 “你一直陪子舒的吗?”。 “开始是老奴陪着,后来老奴腹痛难忍,就去如厕,将子舒少爷交给了芳儿,芳儿说,子舒少爷要玩捉迷藏,藏着藏着就找不到子舒少爷了,老奴同她分头去寻,刚好到漓苑看到那一幕。”。 “再等等,等冉儿回来!”。 “是!”。 凤老夫人没想到这一等,直至酉时凤君冉才从府外归来。 身后跟着的正是孟权争。 至此,凤老夫人还不想将事情闹大,她只让下人邀凤君冉与孟权争来到宜馨苑,简单了说了下梅嬷嬷告诉她的整个过程。 说完后,看着孟权争,厉声道,“你将安安带去了哪里?”。 孟权争刚要回话,凤君冉扬了下手,脸色不是太好看,“母亲,难道您不知道吗?”。 凤老夫人听到凤君冉这样说,又看了他阴郁的神色,觉得不对劲,“冉儿,我应该知道什么?”。 “安安在漓苑中差点滑胎,若非孟权争及时出现,想必安安腹中孩子已经掉了吧!”,凤君冉淡淡的开口,菲薄的唇抿成直线,澄澈的眸流泻出丝丝寒意。 “滑胎?”,凤老夫人初闻这两个字,身子晃了晃,侧眸,蓦然拔高声音喊道,“梅香!你给我过来!”。 梅嬷嬷缓步走近,垂着眼睛,应道,“老奴在。”。 “你可看到安安身体不适?”。 “老奴并未看到,当时是为了寻找子舒少爷,才去的漓苑,仅看见孟权争抱着安安跃出府外。”。 “冉儿,你都听到了。”,凤老夫人抬眸,有些生气的看向凤君冉。 凤君冉扫了梅嬷嬷一眼,将目光转至凤老夫人身上,一言不发的伸出手,数颗圆圆的珠子从指缝间落下,滚到凤老夫人脚边。 凤老夫人跳了跳脚,后退一步,凝着那圆珠子,神情骤然变暗,“冉儿,你不要和母亲打哑谜!”。 “想必母亲已经猜到,有人利用这珠子想伤害安安。”,凤君冉淡淡的启唇。 “这不是子舒少爷玩的弹珠吗?”,凤老夫人没说话,梅嬷嬷倒是惊讶的开了口,她说着蹲下身,捡起一颗仔细看了看,遂举着,对凤老夫人复道,“老夫人,子舒小少爷曾玩过这弹珠!”。 “如此说来,许是子舒不小心散落了这些弹珠,导致安安踩到摔伤了吧!”,凤老夫人蹙眉,“冉儿,安安现在在哪里?伤的严重吗?”。 “她在府外,明日自会回到府中。”,凤君冉抿了抿唇,沉声说道,“邓她回来,一切自会知晓!”。 语毕,不待凤老夫人回答,转身离开。 凤老夫人看着凤君冉离去的背影,抓起一旁的佛珠噼里啪啦的拨弄着,“梅香,你觉得这是一场意外吗?”。 “回老夫人,老奴觉得意外的可能性很大,子舒小少爷年龄小,不经事,巧不巧的丢了几颗珠子在路上,刚好被安安踩到摔伤也说不定,毕竟这世上巧合的事何其多,而老奴正是在离漓苑不远处找到的子舒小少爷。”,梅嬷嬷神色平静的回答。 凤老夫人思考着梅嬷嬷的话,过了一会儿,摆了摆手,“下去吧!”。 孟权争跟在凤君冉身后,看凤君冉波澜不惊的模样,遂忍不住开口道,“公子,我们可要去景南王府将夫人接回来?”。 凤君冉摇头,“慕容云天不会将她带至景南王府。”。 他猜想的不会,慕容云天偏偏在最初的时候,准备将康安安带到王府的,因安安不同意才作罢。 慕容云天也是想着凤君冉认为不会,才反其道而行之。 “那慕容世子会将夫人带去哪里?”。 “容汐居!”。 容汐居便是慕容云天带康安安去的那个院落。 凤君冉早些时候便已派人盯着慕容云天,因此知晓他的行踪。 似乎慕容云天也没打算瞒着凤君冉,他的行踪,就连他的马车出现在城中,拦住孟权争的去路,从孟权争手里抢人,这一系列的事,他都没打算掖着藏着,他做任何事,都是明目张胆,明目张胆的抢,明目张胆的藏。 谁又能将他怎么样? “公子,我去备马!”。 “嗯。”。 当夜,凤君冉便连同孟权争一块去了慕容云天的容汐居。 慕容云天似料到凤君冉会来,一直在前厅坐等。 岑忱见到凤君冉和孟权争,没有任何阻拦的将两人迎入。 孟权争对岑忱在他毫无防备下打晕自己而耿耿于怀,对于岑忱的笑脸相迎视若无睹,一言不发。 “她已经休息了!”,甫一见凤君冉,慕容云天开门见山的说道。 凤君冉环视四周,并没有坚持要见康安安或者要带走她什么的,反是云淡风轻的问道,“她身体如何了?”。 “无碍!”。 “世子对我的夫人似乎很感兴趣!”,凤君冉神色浅淡的看着慕容云天,嗓音平静,听不出心绪。 “冉公子忘了,第一次见她,本世子就曾向冉公子讨要过!”,慕容云天缓缓侧眸,睨着凤君冉,眼角微挑,神情傲然,一根手指伸出摇了摇,伴随着张扬邪肆的话语冲入对方的耳膜,“对她,不仅是兴趣,还有喜爱!”。 慕容云天的语气轻松,似玩味,似感叹,又似真情流露。 当听到另一个男人如此毫无顾忌的公开表白自己的夫人,饶是凤君冉也沉下俊脸,面色不愉,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可惜,世子晚出现了一步,一步之差,今生便再也无缘!”。 慕容云天不说话,用一双蓝眸盯着凤君冉,良久,忽然璀然一笑,“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挑衅的语气,不屑的神情,听着似玩笑,偏偏说出几分真实的味道。 若慕容云天非景南王世子,恐怕,凤君冉早已将他送入阴曹地府,如今听着,唯有当他一时兴起,好胜心作祟。 “乔南汐是谁?”,凤君冉默了片刻,沉声问道。 ------题外话------ 感谢蝶儿,和云儿的月票,么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6:耿耿于怀(二更) 这句话,既有试探,又将话题转移,更多的,想探寻真相。 慕容云天听到这三个字,却是微微一愣,垂眸静思,不见回答。 凤君冉等了一会儿,得不到答案,遂声音转冷,隐含嘲讽,“上次世子喊安安为乔南汐,莫不是已经忘了?”。 “哪个乔,哪个南,哪个汐?本世子有喊过这个名字吗?”,慕容云天眨着湛蓝色的眸,一脸的迷茫,剑眉紧蹙,似在思考,几秒钟后,摇摇头,索性将糊涂一装到底,“还真是想不起来许是冉公子听错了吧!”。 凤君冉勾唇浅笑,那笑却不达眼底,冷冷的,让人闻之瑟缩,“那就是凤某听错了!今日世子救下内子,这份恩情,凤某会牢记在心,他日若有机会,定会涌泉相报。”。 “冉公子这话说错了,本世子救她,只为她,不为你!你无需感谢,本世子亦不领情!报恩也是她来报,而不是你!”,慕容云天凉凉的开口,斜着眼睛,脸上是不屑一顾的表情,那模样好像在说,真是自作多情。 凤君冉对慕容云天夹枪带棒,火药味十足的话不以为意,拂了拂衣襟,起身,径直走出前厅,转角入另一个房间,那里正是康安安休息的地方。 他蛮横,那就休怪他无礼。 慕容云天扫着凤君冉的背影,直至消失,才将目光收回,他翘起二郎腿,一派悠闲之姿,笑容羞涩而无害,并未对凤君冉有任何的阻拦。 此刻,康安安吃了药,正陷入沉睡中。 凤君冉立在床榻前,凝着她,眸光深邃,充满怜爱。 床上的人儿,哪怕在睡梦中,柳眉也微微蹙着,脸颊两侧似隐有泪痕附着,时不时地抽噎一下,睡得很不安稳。 凤君冉拉过她的手,指尖搭在她的脉搏上,能探到脉搏平稳,如圆珠滑玉,滚滚的流动着,显示着她与孩子已无大碍。 凤君冉面无表情的掏出银针,刺入她头上穴位,渐渐的,褶皱的眉得到舒展,口中似隐隐溢出,以后只信自己 凤君冉为康安安诊了脉,做完针灸,又待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翌日,康安安早早醒来,她扫视着陌生的环境,突觉身体舒适了许多,看来刘医师的药很管用。 昨夜伺候她的丫鬟走进来,为她穿衣梳洗,然后端来饭食。 那丫鬟本来要伺候她吃饭,被她摆手拒绝。 她试着下床,走到餐桌前坐下,身体并无不适。 早饭很丰盛,六菜一汤,素菜娇翠欲滴,荤菜肥瘦相宜,鲜汤味美,让人看着都觉得垂涎三尺。 康安安看着却是胃口全无,可为了腹中孩子,她还是逼自己每一样菜吃一点儿。 “恢复的不错!状态很好!”,慕容云天不知何时走入,自动落座于康安安面前,睨着她,眸中难掩赞赏。 这才是乔南汐,永挫不败,越战越勇,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九度容。 康安安听着这话,夹菜的手一顿,便放下碗筷。 经过一夜沉淀的眸子稍显红肿,却带着异常坚定的厉色,“世子,我要回凤府!”。 “确定要回?”,慕容云天的声音里没有太大的起伏,似乎早就猜到她的决定一般,“你可知,你若回去将会面临什么?”。 他说着身体前倾,凑近她,湛蓝色的眸紧紧攫住那张娇颜,薄唇轻启,“猜忌c误解c驱逐c甚至你和孩子的性命!”。 他用夸张的语气吐出令人心惊胆战的话语,他想从她脸上看到胆怯和退缩。 可惜他失败了。 她的神情从容而淡定,甚至带着不屑一顾的鄙夷。 她迎视着他的恐吓,小脸散发出别样的神采,她自信而张扬,属于她的黑暗之面正在慢慢展现。 她开口,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残忍,“佛来斩佛,魔来斩魔!”,说到这里,嘴角微微勾起,冷静而沉着,“先前是我太过轻信和依赖他人,今后我只信自己!我回府,势必要揪出害我儿之人!”。 慕容云天被康安安的表情震撼到,他有些心疼,想将她拥入怀中安慰,这样想着,当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可还未触及到她,便见她猝然起身,后退一步,笑容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世子,我需要刘医师开具的诊断证明,盖有您的印鉴!还需借您的马车一用!”。 慕容云天的手微僵,神情不自然的收拢在衣袖中,他侧眸,喊了声岑侍卫。 岑忱立刻上前,将草药及一封盖有慕容云天及太医署刘院正印鉴的诊断证明呈上。 康安安眸色一喜,接过刘院正亲笔书写的诊断证明仔细看了一遍,喜极而泣,“多谢世子!”。 她就知道,那刘医师单靠诊脉便能判断出她所食用的东西,绝非等闲郎中,果然,竟是当今太医署院正。 慕容云天命令岑侍卫亲自驾马车将康安安送回去。 一路上,康安安都在对凤君冉的不闻不问而耿耿于怀,压根不知道凤君冉曾在夜里看过她。 这种耿耿于怀,一直持续到重新踏上凤府的土地。 “夫人,到了!”,岑侍卫将康安安扶下马车。 康安安抬眸凝着凤府大门,恍如隔世,竟有种陌生的感觉。 甚至,当抬脚走入府中,看到凤老夫人和梅嬷嬷及凤家其他人,站在门前迎接她时,康安安的心里,除了感觉自己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外,衍生不出其他任何情绪。 好似她的情绪自昨日的遭遇后被冰封,连伪装都懒得伪装。 明兰站在梅嬷嬷身侧,看到她就想扑过来,可凤老夫人都还没发话,她自然是不能抢在前面,只能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侧站定,一言不发。 康安安给明兰一个安抚的眼神,目光搜寻了一圈,却没看到她想看到的人。 “安安,你可算回来了,让祖母瞧瞧如何了?”,凤老夫人由梅嬷嬷搀扶着上前,看着她,眸中漾起担忧之色,“听冉儿说你昨日在漓苑摔了一跤,幸得他的人将你救下,才没造成大患,佛祖保佑保佑啊!”。 原来昨日的事,从小叔口中说出竟是这么简单,也对,孟权争只看到她摔倒,并不晓得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梅嬷嬷看起来比凤老夫人还要担忧她,待老夫人说完话,不等安安回答,一把拉住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圈微微泛红,“都怪梅嬷嬷,没有看好子舒小少爷,梅嬷嬷就如厕的功夫,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梅嬷嬷该死,幸好安安你无碍,要不然,梅嬷嬷死一百次都不够!”。 康安安本来是看着凤老夫人的,在梅嬷嬷拉起她的手后,又将目光转向梅嬷嬷,她没说话,一直在听她们说,眼睛紧紧盯着她们。 似想从她们的表情中发现一丝虚假。 可她们个个都是老戏骨,表演的太过真实,让她好不容易压制的委屈如泄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或多或少的,因着这委屈,她也红了眼眶。 “哎呀,早上听老夫人说起,我都不敢相信,真是事事防,事事难料,好在安安腹中孩子平安,梅嬷嬷也无需自责。”。 萧素妍连带着其余几个人跟着围拢了过来,除了萧素妍表现的还算担忧一些,荣芙香干脆连装装样子都没有,全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与先前一贯的表情一般无二。 凌飘雪的神色冷冷清清,自打那次,她与她暗中结仇,凌飘雪将这不和搬至明面上。 康安安以前觉得无所谓,现在更觉得无所谓。 她回府的目的,本就不是听她们的安慰,要她们的同情的。 她回府,是讨要公道的! “好了,你们都回吧,安安已经收到你们的心意了,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凤老夫人及时开口,萧素妍极有眼色的福了福身子,又嘱咐安安几句,才缓缓离开。 她一走,其余几人也跟着离开了。 眼看着只剩下凤老夫人和梅嬷嬷。 康安安这才流下两行泪水,无声无息的,这样的眼泪却是更让人心疼。 可在这些人的眼里,谁会真正的心疼她,和她的孩子? 从前她还相信凤老夫人或许是真正的心疼她的孩子的,可结果呢,这种信任轻轻松松的便被打破了。 “安安,我知道你心里伤心,梅嬷嬷也道过歉了,如果你还觉得不解气,你就告诉祖母,如何做,你才会解气!祖母均会照办!”,凤老夫人拧着眉头,一脸的严肃,“祖母曾向冉儿保证要护你和孩子周全,就一定会尽力做到。”。 “祖母,您真的相信这只是个意外?”,康安安终于开口,仰着小脸,似笑非笑。 “难道这种事还是人为?”,凤老夫人眉上的褶皱加深,慈祥的脸骤然变得阴沉,“你意思是有人利用子舒想弄掉你腹中孩子?”。 “是!”,康安安点了一下头。 凤老夫人眸中划过惊诧之色,昨日凤君冉话里话外说这不是意外,今天作为当事人的康安安也坚持不是意外,难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7:不再由任何人左右(一更) “安安,你尽管告诉祖母,若有人心存算计,想着害你,我绝不会姑息,留着这种人在凤府,无异于养狼为患,但若真的是个意外,那怨不了任何人,只能说是你自己不小心。”。 凤老夫人将话一分为二,说的她挑不出刺来。 康安安听了这话,将刘医师的诊断证明递到凤老夫人面前,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康安安吃了含有藏红花的食物,差点导致滑胎。 凤老夫人看着上面的内容,握信纸的手渐渐抖了起来,半晌儿,才将纸叠好,复交到康安安手中。 “梅香,将平日里能接触到安安饮食的人都召集起来,一会儿我会挨个问话!”。 凤老夫人沉声说着,眼露凶色。 康安安从未见过这样的凤老夫人,她眼中的她从来是和蔼可亲,进退有度,但这样的反应让她有些惊讶。 好似真的愤怒异常,不像是伪装。 康安安觉得若不是自己真的看走了眼,就是凤老夫人的伪装达到的登峰造极的地步。 “是!”,梅嬷嬷应诺,神色十分平静。 “安安,你先回清雅小筑休息,祖母定会将此事给你个交待!”,凤老夫人安抚的将手覆在她的肩膀上,眼神坚毅。 “祖母,安安只有一个请求。”,康安安倒是没急着答应凤老夫人的话,垂了眼眸,面露哀伤,“找出这个人后,让安安来处置!”。 “好,我答应你!”,凤老夫人看着康安安,觉得这丫头哪里变了,可又说不出来。 康安安随同明兰回到清雅小筑,凤锦曦在她房中等着,带了不少补品,看到康安安后,亲昵的上前同她聊了几句,后来,看康安安神色疲惫,便放下东西,嘱咐明兰好好照顾安安,就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凤君冉则在去清雅小筑的路上遇到了凤韶宸。 他本想对凤韶宸视而不见,但凤韶宸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经过那一次他差点杀了他之后,他这个五哥就一直很安分,安分的让他快要忽略了他的存在。 凤君冉扫视着凤韶宸,一言不发。 倒是凤韶宸笑了笑,率先开了口,“刚听雪儿说,安安动了胎气,母亲将府中的下人全都喊到宜馨苑了,这阵仗,啧啧,母亲对你真够偏爱的!”。 凤君冉淡淡的启唇,“五哥拦住我就是为了说这些?还是五哥知道些什么,迫不及待的耀武扬威来了!”。 “六弟这话就不中听了,我肯定是不希望安安和她腹中骨肉出任何岔子的,她和孩子平平安安的,你和纳兰家的联姻才不会顺畅不是?”,说道这里,声音放低,“我还听说安安误食了藏红花,安安这么大了,怎么可能误食?分明是有人想害安安!六弟,你可得好好查查,一定要查出凶手,五哥给你提供一个线索,大嫂前些日子央人买了藏红花,你知道,大嫂一直恨安安。”。 “这凤府上下,恐怕所有人都希望安安和她腹中孩子出事,除了我!算起来,若真是大嫂做的,她这不是变相的帮你了吗?想不明白!”。 凤韶宸说了一大堆话,开始影射荣芙香,后面又否认荣芙香,自相矛盾,漏洞百出,可偏偏又是这么一大堆看似用处不大的废话,让凤君冉初闻藏红花这三个字时,神情骤然一凛,微微惊愕。 他只当有人想利用子舒来害安安,不曾想那人还下了药,做两手准备。 “多谢五哥提醒!”,凤君冉抿唇,不待凤韶宸有所反应,便转身离开。 “小姐,你说句话吧,从你回来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明兰好担心你的!” 甫一进入前厅,凤君冉便听到明兰的声音,明兰的声音急且燥,一点儿也不像丫鬟的样子,但话里那实实在在的担忧却让人动容。 凤君冉脚步顿住,凝着不远处的主仆二人。 康安安坐在窗前,凝目远眺,侧影美丽,安静的像一幅画儿。 明兰立在她身侧,时不时地,会随着康安安的目光扫向外面,又是皱眉,又是瞪眼,脸上表情丰富。 明显先察觉到凤君冉的到来,她双眸一睁,想要说话,却被凤君冉用眼神制止。 明兰瞬间明白凤君冉的意思,看了康安安一眼,悄悄的退了出去。 凤君冉缓步上前,顺着康安安的视线,看到一片翠色竹林,难得的冬日里还有这一隅的绿色。 康安安似也察觉到身边的人换成了凤君冉,她嘴角微弯,勾起浅浅的讽刺,并未开口,也未转头,完全将凤君冉当做了陌生人。 “安安,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最终还是凤君冉先开了口,开口的刹那便将目光落在身前人儿身上,澄澈的眸宛若幽潭,深不可测。 很难想象,当时一个人都没有的漓苑,她是如何硬撑着,等到孟权争听见呼救声将她救起。 甚至在那种情况下,仍旧保持冷静,让他不要惊动任何人,带她出去找郎中。 她必须快所有人一步,将整件事情了解清楚。 她考虑的很周到,万一被有心人提前知道,若有心人在凤府有着绝对的主导权,胡医师也极有可能将她误食藏红花的事隐瞒,大家就会认为她这次的滑胎不过是子舒玩的弹珠所致。 谁会责怪一个无知的小孩子?哪怕康安安腹中婴儿就这么流掉,对子舒也不过是骂几句,打几下,整件事就不了了之,再过一段时间,便再无人记得。 孩子没了,凤老夫人对安安的庇护也会因此结束,谁又会在意她的感受? 康安安必然是看透了这一切,才心思细腻的令人心惊和心疼。 凤君冉想,孩子若真的没了,安安会怎么做? 她应该会报复所有人,包括自己吧! 康安安眉尖蹙了蹙,似乎很不喜欢自己的独处被打断,她起身,小脸绷着,一言不发的朝内室走去。 凤君冉心知她心头有气,也不和她计较,快走两步拉住她的手,“安安,我在和你说话!”。 康安安咬着唇,甩了甩手臂,发现甩不掉,遂转过头怒视着凤君冉,“小叔,我没有什么要和你说的!”。 “你确定?”,凤君冉看康安安的态度,俊脸一时间也有些阴沉。 他承认这段时间没照顾好她,先是夜涧泠的出逃关乎太多人的安危,接着又是他的药材铺出了问题亟待解决,再加上对司闵尘的怀疑,等等,搅得他无暇顾及她的安危。 她生气,他无话可说,但他却不喜欢她这种态度,沉默寡言,耍小孩脾性。 “小叔,你觉得我说了什么,可以改变这件事的结果吗?”,康安安闻言,忽然笑了,这笑夹杂着无奈和辛酸。 “你不说,怎么会知道?”,凤君冉看到康安安的模样,不禁软了声音。 “小叔,你应该能猜到害我的人是谁吧!可又能将她怎么样呢?”,康安安依旧在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却等不到凤君冉的回答。 他看着她,目光深邃,良久,剑眉拧起,声音变得严厉不少,“康安安,你以为我是个神仙么?不知晓事情经过,仅靠一点儿事实便能猜出害你的人?”。 他所知道的,也只是从孟权争口中所说,她在漓苑滑倒,无人施救的情形,他去容汐居为她诊脉,仅诊断出,她脉搏趋于平稳,并无其他异状,想必慕容云天已经让人替她医治过了。 “那好,我告诉你,我的确踩到子舒玩的弹珠没错,但并没有摔到肚子,导致差点滑胎的主要原因是吃了含藏红花的食物。”,康安安轻巧的说着,带了几分置气和冷嘲,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凤君冉抿了抿唇,抬手想将她脸颊上的泪抹去,可手指还未触碰到脸颊,便被康安安一把抓住,狠狠咬嘴里。 她一边咬一边哭,发泄着这几日的怒气和委屈。 直至尝到血腥味,才松了口,甩开他的手,转身抹起眼泪来。 凤君冉的表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眉头都未蹙一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隐见一小排齿痕,然后便将目光转向康安安,淡淡的开口,“气可是消了?”。 “没消!消不了!我知道他们都讨厌我,讨厌我肚里的孩子,讨厌我在你身边,影响你的前途,也影响你和纳兰允菲的联姻,但与孩子有什么关系?他们怎能这么轻松的就要杀掉他?我早该看透的,凤家的人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我早该看透的!”。 康安安泪流满面,喃喃自语着,“小叔,这件事,祖母说会为我讨个说法,可这说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便不能确定了,万一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呢?那我和孩子岂不是还要被人在暗处盯着,然后担惊受怕?当初你说跟着祖母很安全,我相信了,结果呢,就是在她的看护下,我差点失去了孩子,所以,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我要自己选择,不会再由着任何人左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8:所谓真相(二更) 凤君冉很想问,任何人,是不是也包括他,显然,在目前的状态下,答案是否定的。 “安安,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是她!是谁,估计你压根就想不到,但我向你保证,一定将这个人揪出来,受到应有的惩罚!届时,你想走,还是想留,如你所说,由你自己决定。”。 他竟然听出了她话中想要离开凤府的意思,听出了却没有一句挽留她的话,他也同她一般,累了吧! 这样好吗?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她只是觉得呆在凤府这样的环境中,心力憔悴,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平安的生下孩子。 这期间能找回纳兰允菲的身份固然是好,若不能,她也要先将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 从前,她一味地依附别人,最初是凤祈康,后来是凤君冉,接着是凤老夫人,可该来的危险和波折一样没少,尤其是这次差点失去孩子后,她渐渐明白,依附别人远不如依靠自己来的踏实。 凤君冉看透了康安安的心思和纠结,却不再强行将她留在身边,因为他接下来的处境将要面对的人,或许比她要危险的多。 “小叔,如果说,我要离开凤府呢?”,尽管已知晓他的意思,她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方才已经同你说过,由你决定,我不会阻拦!”,凤君冉淡淡的重复,目光灼灼,“但我依旧会帮你回到纳兰家,尽可能的保你和孩子平安!”。 康安安凝着凤君冉,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使劲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怕自己开口就是哽咽声,只能红了眼眶,偏过头,看向一旁。 他说会尽可能的保她和孩子平安,他竟然连孩子也不想要了,看来,他当真对她没有什么感情,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亦是厌倦了她! 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她该是下定决心了,为了自己,更为了孩子! 待她有朝一日回到纳兰府,第一件事便是央求外公取消这该死的婚约! 梅嬷嬷同凤老夫人一起回到宜馨苑,梅嬷嬷按照凤老夫人的吩咐,将平日里做饭的厨师,洗菜的丫鬟,反正只要能接触到康安安平日里饮食的人均召集到一块,甚至连照顾子舒的奶娘也喊了过来。 期间,梅嬷嬷颇为懊恼的对凤老夫人说,“我应该亲力亲为的!平日里安安吃的东西都是从咱们这边拿过去的,我也有亲自检查,可怎么还会被人钻了空子?”。 “梅香,你不用自责,家贼难防,既然有人存心想害安安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就算我们再小心也难免疏忽,所幸安安腹中孩子没事儿,不过,就怕安安她”,凤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看到渐渐聚齐的下人们,彻底噤了声。 这些下人开始并不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儿,一个个的面带迷茫之色。 待梅嬷嬷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后,一个个的噗通噗通跪倒在地,每个人都说着,不是我,我不知道 凤老夫人看到这种情况,心知,这样大面积的问,问到明天也问不出来,遂让梅香将他们隔离开,一个接一个的审问。 这样效率虽然低了不少,但极易从他们口中套出实话。 当第三个名叫雾儿的丫鬟不经意间说,她曾看到大夫人从外面买来藏红花后,凤老夫人看了梅嬷嬷一眼,梅嬷嬷点了点头,遂让雾儿退下。 接下来,凤老夫人对其余几人的审问就快明显快了许多,但都没有说出实质性有用的信息。 这次审问一共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凤老夫人面色疲累的喝着梅嬷嬷端来的茶水,“梅香,你觉得这事会是荣芙香做的吗?”。 梅嬷嬷垂下眼眸,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回道,“老奴不敢说。”。 “但说无妨!”,凤老夫人将茶杯放下,摆了摆手。 “大夫人陷害安安的可能性极大,加上丫鬟亲口指证她曾买过藏红花,让老奴不得不信!”,梅嬷嬷淡淡的说着,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那手却是蜷缩在衣袖中不停地揉搓。 “谁都知道荣芙香恨不得安安死!你说她怎么这么蠢哪!”,凤老夫人满脸痛惜,似气急,仰靠在木椅上,半晌儿说不出话来,“将荣芙香给我喊过来!”。 凤老夫人有时候是急性子,特别是关乎到子孙安危的事,她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更何况,荣芙香早就不得她心,荣家又因为荣芙香的兄弟得罪了当朝官爷而陷入囹圄之中,荣芙香相当于没了靠山,若真是她做的,留这么个蠢货在她儿子身边,无疑是安了个不定时的火药,说不定什么时候炸了,伤及他们凤家。 所以,她才急急忙忙处理此事。 梅嬷嬷应声退下。 约莫十多分钟,荣芙香走了进来。 荣芙香看到凤老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并且还有一个丫鬟跪在地上,她不傻,当然知晓凤老夫人正在查陷害安安的凶手,这么的将她喊过来,不禁心下一沉,脸色也变得难看不少,即便如此,仍规规矩矩的行礼,故作不知的问道,“母亲,找芙香来所为何事?”。 凤老夫人盯着荣芙香,来来回回的看,并不说话,荣芙香被她看的忐忑不安,双手交握在一块,干干的吞了吞口水,换个方式复问道,“安安的事查出来了吗?究竟是谁这么恶毒,连未出世的孩子也不放过!”。 她说着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这丫鬟面生的很,她压根不认识,心里稍稍安定了不少。 “是啊,我也想问问这个恶毒的女人,自己也有了孩子了,心怎么能这么狠呢!”,凤老夫人面露讥讽的说道,斜着荣芙香,那讥讽明显就是给她的。 荣芙香听着凤老夫人的话,看着凤老夫人的表情,原本安定的心骤然一沉。 “娘,您这话什么意思啊,儿媳听不明白。”,荣芙香尴尬的笑了笑,脸色却是苍白如纸。 “不明白?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芙香,一直以来,你虽喜欢嘴上不饶人,但心还是善良的,并没有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安安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你知道我向来最厌恶手足相残的人!”,凤老夫人砰地一声拍了下桌子,震得上面的茶具呼啦啦响。 荣芙香看着那茶具,觉得自己的心就同它一样颤巍巍的晃着,难受的很。 “娘,刚才你也说了,我虽嘴上不饶人,但心还是善良的,除了这些,我还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若真的是我做的,我认,但不是我做的,我是怎么都不会认的!”,荣芙香恨恨的说着,声音里带了抹凄厉的哀痛。 凤老夫人抬了下手,目光平视前方,不再看任何人。 这时,梅嬷嬷开口说道,“雾儿,将你看到的都说了吧!”。 那名叫雾儿的丫鬟闻言,先咚咚朝凤老夫人和梅嬷嬷磕了两个响头,然后抬起眸子畏惧的看了荣芙香一眼,缓缓说道,“当日我刚好路过府门,一个药倌模样的人站在府外进不来,我问他找谁,他说给大夫人送药,我心想府里就有胡医师,为何大夫人还从外买药,便和他说弄错了,那药倌说这是大夫人特意交代的,不会有错,后来果见大夫人来取,我在府外堵了那药倌,问出了那药是藏红花!”。 “你何时见的那药倌?”。 “大约十多日前。”。 荣芙香听着这一问一答,装的有模有样的,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听着有些瘆人,“娘,就凭这个就认定是我下药害了安安?我甚至连这丫鬟是谁都不知道!就算我认识这丫鬟,但也不至于这么笨,将这么大的把柄落在一个下人手上,再说,整个凤家都知道我恨康安安,她出了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我,我又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害她呢!”。 “芙香,正因为别人都觉得你不会下药害安安,你才会反其道而行之,这和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一个道理,若不是这丫鬟看见你买了藏红花回来,这件事还当真难查的很!”,凤老夫人将目光倏然移向荣芙香,恨不得立刻央人将她绑起来,“你说着丫鬟怎么不指认素妍,飘雪他们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荣芙香冷哼,一脸的不屑,也不再做任何辩解。 “七出之罪,为凤家所不容,芙香,你别怪娘狠心!”,凤老夫人淡淡的开口,嗓音中终有了一丝的怜悯之意。 “娘,你什么意思?你是要韶天休了我?”,荣芙香睁大双眸,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似乎没想到凤老夫人竟存了这样的心思,她不仅要她背黑锅,还想着将她赶出凤府。 当年荣府家大业大,辉煌盛极之时,她就是出言不逊,凤老夫人对她还让着三分,如今荣府稍有衰败迹象,他们就狗眼看人低了! “芙香,这是你自己作的,怨不得任何人!”。 “我没有做,要不然报官好了!”。 “报官?你觉得丢人丢的还不够多吗?”。 正当两人争论的不可开交时,一人缓缓走了进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9:她竟然有这样的异能(一更) 荣芙香看到来人,原本绝望的心燃起一丝希望,连眼圈都泛起了红意,“六弟,你来了,娘说是我下的药害安安,你相信吗?”。 凤君冉刚从清雅小筑出来,他允了安安要找到凶手,便来宜馨苑,想看看事情进展如何。 可一来到此处,便听到荣芙香和凤老夫人的争执声。 荣芙香问他信不信,他该如何回答? “母亲已经查出了凶手?如此之快,真让冉儿佩服!冉儿原以为还需数日,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查出来了,那下药之人当真蠢得可以!”,凤君冉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而是说了一段这样的话,明眼人一眼就听出来,凤君冉分明是不信的。 凤老夫人并没有因为凤君冉的话而变脸,而是颇为无奈的将下巴抬向跪在一旁的雾儿,“是你大嫂做的,她是人证!”,说到这,沉吟了片刻,“物证的话,梅香你让人去大夫人的住处搜!”。 梅嬷嬷应诺,遂安排了几个心腹过去。 荣芙香听着这话,极度讽刺的勾起嘴角,连物证都准备好了,她还能说什么,谁又敢替她说什么? “老夫人,你这般污蔑人,不怕佛祖怪罪吗?”,荣芙香直勾勾的盯着凤老夫人,眼睛瞪着,活脱脱的要想飞出眼眶。 “芙香,我看你真的是这里出问题了!”,凤老夫人指了指脑袋的地方,握紧太妃椅边缘,一张老脸尽是被羞辱后的愤怒。 她心知荣芙香发起疯来,什么都敢说,遂朝梅嬷嬷抬了下手,“将大夫人带去承佛堂好好反思,同时让胡医师开几副药给大夫人!”。 “是!”,梅嬷嬷说着走到荣芙香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荣芙香斜斜的看着她,冷笑着,不为所动,“我不去,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我反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把屎盆子扣我头上,还不是因为我们荣家出了事儿,没了靠山,生怕会连累你们,你们就想将我赶出凤家!”。 说到这儿,将目光转向凤君冉,“六弟,大嫂虽不待见安安,好歹也养了她这么多年,就是一条狗也养出了感情,平时嘴上厉害些,但真要大嫂做这种害人命的事,大嫂还真是做不出来——”。 荣芙香还想说什么,凤老夫人已经听得不耐烦,她朝梅嬷嬷看了一眼,梅嬷嬷瞬间明白了凤老夫人的意思,再度上前对荣芙香低声道,“大夫人,老夫人让你去承佛堂反思是在给你台阶下,你这样和老夫人对着干,不是往死里逼自个儿吗?”。 这话一出,荣芙香听着也对,虽仍怨忿不平,但到底熄了火,气呼呼的对凤老夫人说了句,“娘,我去承佛堂是祈求佛祖早日抓到凶手,并不代表我就认了罪!”,后随梅嬷嬷朝门外行去。 出了宜馨苑的门,荣芙香见萧素妍站在一旁,像是在等人,看到她后微微一笑。 荣芙香好不容易熄灭的火刷的被重新点燃,她脚步顿住,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素妍啊,你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看到我好好的,是不是很惊讶,很失望?老夫人现在一口咬定是我害的安安,你这段时日和老夫人走得近,谁知道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勾当?我告诉你,别以为没了我,你就能坐上凤府当家主母的位置,你最好祈祷你们萧家世代太平,否则哪一天你的下场会和我一样!”。 萧素妍听着荣芙香的话,微笑的脸蓦然一僵,随即又恢复自然,她款款走到梅嬷嬷面前,颇为恭敬道,“梅嬷嬷,我想和大嫂说几句话,劝劝她。”。 梅嬷嬷点了点头,退向一旁。 萧素妍微微颔首,转了身朝向荣芙香,低下头,用恨铁不成钢的声音道,“大嫂,你什么时候能长长心?你以为安安这事是我做的,然后栽赃给你的?且不说老夫人自始至终十分重视安安肚子里的孩子,想下手极难,就算有机会,你说我害掉安安肚里的孩子对我有什么好处?康安安对我能有什么威胁?一没名二没份的,你难道不知道六弟和纳兰家有婚约吗?康安安和那孩子活的越好我越开心!最好能像一根刺一样刺进纳兰小姐心里!”。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没了康安安和孩子,对谁最有利,还用我和你说吗?”。 萧素妍的一番话让荣芙香茅塞顿开,可她仍想不明白,这事到底是谁干的?不是她,不是萧素妍,凌飘雪不傻,肯定也不会是她,那会是谁呢? 是六弟? 虎毒不食子,他会亲手害了自己的孩子? 唯一最有可能的就是老夫人了! 可老夫人平日里对康安安关怀又体贴,康安安肚里怀的孩子又是她的亲孙儿,她要做又何必等到今日,难不成受了纳兰家的威胁,为了凤君冉的前途着想,才不得不狠下心来? 一定是的! 别人不了解老夫人,她还不了解吗?为了凤家,她和老爷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前厅内,只剩下凤君冉和凤老夫人两人。 凤君冉坐在凤老夫人身旁,神态不似以往的和悦,冷冷淡淡的。 凤老夫人拨弄着手上的佛珠,一下又一下,神情怅然。 “母亲,您说安安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生下吗?或者说,您真的想要这个孙子吗?”,凤君冉目光一转,凝向凤老夫人,开口,语气平静。 凤老夫人眸色一沉,拨弄佛珠的手一顿,接着将其缓缓放下,叹息道,“冉儿,我知道你怪我没照顾好安安,我承认,这件事是我疏忽大意了,但你这般揣测母亲着实令人心寒!”。 “母亲,荣家现在虽说得罪了朝中权贵,不胜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嫂出了这种事,荣家必然会要个解释,这解释能否服众,您还得掂量掂量,万一弄巧成拙,让荣府反咬一口就亏大了!”,凤君冉凉凉的说着,并没有因凤老夫人的斥责而有所动容,他嘴角微勾,如嘲似讽,“不过,我相信母亲应该早有对策,即便荣家人来闹也无妨,只是可惜了大嫂了!”。 凤君冉几乎能预见荣芙香的结局,但他却什么也不想做。 “冉儿,母亲也不想这样,谁让你大嫂这么不争气,净做些让人无法原谅的事来!其实,母亲一直对她很迁就,母亲知晓康儿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再加上泽儿如今也是浑浑噩噩度日,不求上进,她心里不忿,将这些都归咎于安安身上,平日里对安安骂骂就算了,可她现在偏激的很,竟想着——”,凤老夫人说到这里,似气急,顿住,许久才缓过劲来,咚咚拍了几下桌子,“你知道母亲最恨手足亲人相残,所以这次,谁也帮不了她!”。 “若大哥来求情呢,母亲也不管不顾的将大嫂推出去吗?”。 “你大哥一向以大局为重,不像你,太注重情义!”,凤老夫人叹息着,面露疲色,顿了一会儿,侧眸看向凤君冉,“我累了,你回吧!”。 “好!”,凤君冉点了一下头,起身退出。 自凤君冉离开后,康安安在清雅小筑呆的并不安生,她的注意力放在了旁边的宜馨苑,隐隐约约的,听到荣芙香的声音,又尖又细,如她的人一般刻薄。 这时,明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小姐,小姐,都审清楚了,害你的人是大夫人,有雾儿作证,说是看到大夫人买了藏红花的药,现在大夫人被梅嬷嬷带去了承佛堂!”。 康安安听到明兰的话,脸上并没有丝毫喜悦之情,原本面无表情的小脸刹那间变得冰寒彻骨,尤其是那双眸子,竟呈现出透明的颜色。 “小姐,你的眼睛”,明兰伸手指着康安安,结结巴巴的,眼睛瞪的如铜铃般大,隐含一丝恐惧。 康安安蓦然回神,眨了眨眼睛,用手抚上,不解道,“我眼睛怎么了?”。 明兰见康安安的眼睛颜色又恢复成了正常的黑色,凝眉,使劲揉了揉眼,“刚才我看到小姐的眼睛变了颜色,怎么一眨眼就没了呢?”。 “变成了什么颜色?”,康安安闻言,心头一惊,联想到上次,她扮成翠儿去纳兰府,凤衍青的丫鬟兰儿也曾看着她的眼睛像看鬼一样,不禁上了心,疑惑的问道。 “变成透明的像”,明兰皱着眉,绞尽脑汁想找出恰当的词语来形容。 “像冰一样的颜色,冰魄色!对不对?”,康安安看似随意的补充。 “对!冰魄色!”,明兰双手一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方才还恐惧的不行,现在却是一脸的羡慕和花痴状,“小姐,你不知刚才的颜色有多漂亮,好美哦!几乎要将我的灵魂吸进去了!”。 冰魄色! 她曾在纳兰允烨眼中看到的颜色,每当纳兰允烨的眼睛变成冰魄色,他便能控制对方的心智,使其忘掉先前发生的事情。 她的眼睛若像明兰说的那样,也呈冰魄色,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可以同纳兰允烨一样,控制人的心智? 这般想着,康安安突然有了一种尝试的欲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0:她要扭转结果(二更) “明兰!”,她双手附在明兰的肩膀上,眼睛直直的盯着明兰的眸子。 明兰不明所以,还以为康安安喊她什么事儿,眸光一抬,便撞进了康安安的眼睛里。 康安安看着她,学着纳兰允烨当时的表现,全神贯注,屏息凝神,原本墨色的眼睛又呈现出冰魄的纯粹,宛若高山冰川,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于这纯粹中,明兰的小脸渐渐变得恍惚,眼神呆滞无光,和凤衍青当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忘掉我眼睛的颜色!”,康安安凝着明兰,一字一顿的开口。 “是,小姐!”,明兰点了一下头,双目微阖,歪在康安安肩头,似睡着了一般。 康安安将明兰扶至椅子前坐下,等了一会儿,明兰幽幽转醒,甩了甩头,一脸迷茫的看着康安安,“小姐,我这是怎么了?是睡着了吗?”。 “你不记得你做什么了吗?”,康安安小心翼翼的问道。 明兰想了想,摇头,“我只记得和小姐说害你的是大夫人,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你刚才说头有些晕,我将你扶在这儿休息了一会儿。”,康安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反手倒了一杯茶给明兰,“有哪里不舒服吗?”。 明兰接过,受宠若惊,“没有,谢谢小姐!”。 “那你看我的眼睛有没有哪里不对劲?”,康安安说着,眨着眼睛看向明兰,此时,她面色无波,心力也不集中。 “没呀!小姐你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无碍,可能太过担忧你了!”。 康安安现在确定,自己竟然可以像纳兰允烨那般操控人的心智,难怪她三番五次都不受纳兰允烨的控制,她和他拥有着相同的能力,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与他冥冥之中有着什么联系呢? 不过,这些,如今都不是最重要的,如今最重要的是凤老夫人将害她的罪名扣在了荣芙香身上。 这是她之前就担心的,如今真真实实的应验了! 她不相信荣芙香会这么傻,在这个节骨眼上,帮凤君冉除去她这个障碍。 可这案子是凤老夫人查的,想必人证物证都已经备齐了,如果不出所料,明日凤老夫人便会同她说这个事,将所谓的说法给她,甚至还会做做样子,将荣芙香的处置权交予她。 届时,她该怎么办? 真的任由他们一手遮天而无动于衷么? 康安安发现自己做不到! 她回府的目的便是揪出真凶,若由着凤老夫人这么含含糊糊的遮掩过去,真是太便宜害她的那个人了! 康安安神思百转,思考了很久,终是想了一个不算法子的法子。 康安安趁无人注意时,先偷偷去了承佛堂,好在承佛堂中没有其他人。 荣芙香坐在蒲团上,打着瞌睡,这个愚蠢的女人,从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大夫人”,康安安走近她,低声喊了一句。 荣芙香听见有人叫她,猛地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 待她看清楚是康安安后,立刻像炸了毛的鸡,双目圆睁,怒气冲冲,恨不得撕了她,“康安安,你这个贱蹄子,还敢过来找我!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扬起巴掌就朝康安安的脸上搧去。 康安安抬手一挡,将荣芙香的手腕攥住,冷冷的蹙眉,“大夫人,你打了我,不是正中某些人的下怀?”。 荣芙香闻言,狰狞的脸怔愣住,随着,张牙舞爪的手也如蔫了的枯枝,再也挥舞不动,她一把抽回手,神经质的点点头,“对!对!他们想害我,说是我给你下的药!我打了你,正给他们留下证据!”。 说着,眸光一转,看向康安安,“你是不是他们派来的?见我不承认,便想着用你来试探我?”。 “大夫人,若我说,我会救你,你相信我吗?”,康安安凝着这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嗓音干涩的开口。 荣芙香大概永远不知道,凤祈康笑起来的时候和她很像,不知何时,这微笑开始变得恶毒c丑陋,可就算是这样,因着这笑容,她仍一次次选择原谅她对她的辱骂和嘲笑。 荣芙香闻言抬眸,回视着康安安那双如墨般纯粹的眼睛,渐渐的眸底氲氤出雾气。 说实话,这丫头除了背叛康儿这件事做的让她恨上之外,其他的,自己对她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康安安勤快,心细,对康儿照顾的体贴周到,康儿亦是对她赞不绝口。 她都看在眼里。 可自从康安安跟了凤君冉,她天天盼着她快点死了给康儿殉葬。 她处处刁难她,却从来没动过害她肚子里孩子的心思。 她做过母亲,知晓孩子对一个母亲的重要性。 可就是这个平日里她处处刁难的少女,在她出了事后,来这儿看她,说救她! 她该相信吗? 为何她心里竟有一种声音说信她!信她! 这种声音引诱着她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大夫人,我问你,你当真没有下药害我的孩子吗?”,康安安复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眸子渐渐变成冰魄色。 这是她本次来的这儿目的,既然自己有着某种控制人的能力,那么真相对于她来说唾手可得,所以,她必须确认无误后,才会进行下一步行动。 “我没有!”,荣芙香机械的回答着,神情滞缓。 “那你可有买了藏红花?”。 “没有!”。 “忘掉我来过这儿!”,康安安对着她轻声说,眼睛依旧盯着她,似在抹去她的记忆。 荣芙香点了点头,眼皮子耷拉下去。 康安安凝着睡着的荣芙香,冰魄色的眸子渐渐恢复本色,她咬唇,小手紧握成拳,胸腔内涌起强烈的恨意,这恨意是那么的浓炽,引得她腰间的图腾清晰的映现出来。 同时,刚刚躺下的慕容云天蓦然从床上坐起,腰间的不适让他掀开白色中衣,那里也有一个类似的图腾若隐若现。 他伸手,缓缓抚上这印记,汐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才会让你如此动荡不安? 康安安平复心绪,起身,抬脚就要离开,忽听有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她一惊,环视四周,最后忙奔至承佛堂中央的大佛后面藏起来。 “大夫人,你怎么了?醒醒”,说话的人康安安能听得出来,是梅嬷嬷。 梅嬷嬷带着一个丫鬟来到承佛堂,那丫鬟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水。 “我看大夫人像是睡着了!”,丫鬟低声对梅嬷嬷道。 “也只有她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睡得着!”,梅嬷嬷淡淡的回答,话语里说不出是讽刺还是感叹,反正语气不是平日里淡然的语气。 “大夫人,醒醒”。 在梅嬷嬷的呼唤下,荣芙香皱着眉转醒。 “我怎么躺在这了?”,荣芙香揉着脑袋,看向梅嬷嬷,片刻后,眉宇间露出喜色,“梅嬷嬷,你来了,是不是老夫人查到谁是凶手,让我回去了?”。 “恐怕还得委屈大夫人一晚上,老奴是来给大夫人送药来了!”。 “药?什么药?我没病,吃什么药?”,荣芙香没有听出梅嬷嬷说的一晚上是什么意思,她仅在听到药这个字后就摆摆手,一脸的戒备,怒斥道,“我不喝,拿走!”。 “大夫人,这是老夫人专门让胡医师开的药方,辅助睡眠的好药!老夫人惦记你呀!”,梅嬷嬷柔声劝着。 “惦记我?”,荣芙香斜着眼睛,冷冷笑道,“我看是毒药还差不多!”。 她才不会相信凤老夫人这么好心,既然关心她,为何还污蔑她? “大夫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相信凤老夫人,还能相信谁?”,梅嬷嬷继续劝说,瞟了一眼身旁的丫鬟,丫鬟将药放在一旁,缓缓朝这边走来。 而荣芙香怔忪在梅嬷嬷的话里,神情恍惚,心头漾起苦涩,是啊,她还能相信谁? 谁又值得她相信? 她辛辛苦苦为凤家,为凤韶天付出几十年,换来的结果是什么? 她还能相信谁? 可眼前为何浮现出一张精致的小脸来? 挥不去,躲不掉,就在跟前一遍遍的浮现。 没想到,这时候,她想到的不是夫君凤韶天,不是亲儿凤祈泽,竟然是恨不得将之剥皮拆骨的康安安。 荣芙香嘴角缓缓勾起,先是轻笑,后来是大笑出声。 “大夫人这是得了疯症了吧!”,那丫鬟走近荣芙香,一把攥住荣芙香的双臂,看起来也是个练家子。 “你要做什么?”,荣芙香猝然回神,刚要开口说话,就见梅嬷嬷端着一碗药,往她唇边送。 “咕噜噜”,荣芙香不想喝,摇着头抗争,那丫鬟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悉数吞进腹中。 做完这一切后,丫鬟朝荣芙香后颈一砍,荣芙香整个人软哒哒的没了知觉。 “她无碍吧?”,梅嬷嬷看着倒在地上的荣芙香,冷着声音问道。 “嬷嬷放心,她不碍事!”。 “记住,此事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老夫人!”。 “是!”。 两人又低低的说了几句话,康安安也没听太清,一颗心吊得高高的,一是怕梅嬷嬷她们发现自己,二是被梅嬷嬷说不让告诉凤老夫人这话给惊的。 梅嬷嬷这样说,难道不是凤老夫人授意她给荣芙香喂的药? 这药是什么药,为何梅嬷嬷会背着老夫人做这件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1:大夫人疯了 这药是什么药? 为何梅嬷嬷会背着凤老夫人做这件事? 无数的疑问涌入康安安的脑海中,想的她脑仁都疼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怔忪间,梅嬷嬷和丫鬟离开承佛堂。 康安安见状,从大佛身后缓步走出,然后一眼便看到了昏迷在地的荣芙香。 她上前探了探她的呼吸,平稳均匀,想来荣芙香喝的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 康安安俯头唤了几声大夫人,发现她依旧昏睡着,不省人事,遂蹙了蹙眉,转身离开。 出了承佛堂,康安安看了眼天色,并未直接回清雅小筑,而是去了凤祈泽的住处——福泽院。 福泽院里,此刻灯火通明,时不时地,传来几声争执。 康安安悄悄的走近,选了一暗处蹲守。 伴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一中年男子从前厅走出,双手交叠,背在后面,口中呼哧呼哧喘着气,看起来十分愤怒。 这人和康安安的距离,哪怕离得不近,康安安也能确定,他是凤韶天。 荣芙香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凤祈泽肯定是和父亲商议,如何才能将母亲救出来,想来,两人的意见不一致,导致分歧,才使得凤韶天拂袖而去。 待凤韶天走远,康安安才从阴暗处走出。 她走上台阶,敲响房门。 “滚!”,里面传来暴怒的呵斥声。 康安安撇了撇嘴,不惧这怒斥,径自推开房门走进去,看到凤祈泽坐在桌前,地下布满瓷器碎片,还有一些水渍。 “我说了——”,凤祈泽察觉到有人进入,以为是丫鬟不识趣,赫然抬起阴鸷的眸子,在看到是康安安后,脸上的神情转为惊愕,“安安,你怎么来了?”。 惊愕之后,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眸中又平添了几分歉然,“安安,你还好吧?我”,说到这,顿了顿,嗓音干涩,“我代我母亲向你道歉!”。 “你觉得这事情是你娘做的?”,康安安看着凤祈泽,挑眉问道。 凤祈泽回视着康安安,察觉到她的语气和态度,不禁有些狐疑,“难道不是吗?可是有人证和物证,证明是她害的你!”。 说到这儿,抓抓头,抹了一把脸,显得非常痛惜和无奈,“其实,最初我刚听到的时候,也不太相信,便亲自找了一些人询问,结果”。 后面的话不用说,康安安也能想到,凤祈泽查到的结果均指向荣芙香。 并且,凤祈泽也知道荣芙香对她有多恨,所以,一念之差,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也不足为奇,以上种种,让凤祈泽相信是荣芙香下的药。 凤祈泽见康安安只盯着她看,不说一句话,有些心烦气躁,毕竟,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他曾经喜欢,现在仍喜欢的人,他不该偏袒任何人,可现在看见康安安没事,他还是想替荣芙香求情,“安安,如果真的是我母亲做的,你能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原谅她吗?”。 康安安听到这话,原本面无表情的小脸突然绽出一朵花来,这笑不是嘲笑和幸灾乐祸,而是苦笑,“看来大夫人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她了!”。 “安安,你什么意思?”,凤祈泽听出康安安话中有话,不禁瞪大双眸,迟疑道,“不是我母亲?”。 康安安凝着凤祈泽,郑重的摇摇头。 话音刚落,凤祈泽一拳砸向桌面,咔嚓,桌面劈裂,英俊的脸上阴霾遍布,有些狰狞和恐怖。 他应该已经想到,若不是荣芙香,很有可能就是凤老夫人了。 凤老夫人是他的祖母,从小就疼他,这亦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可,若是凤老夫人,那么就意味着这是他祖母对他母亲布的一个局,假借荣芙香的手,除掉康安安的孩子。 如果成功了,便是一箭双雕。 其一,可以名正言顺的与荣家划清界限。 凤家与荣家,多少有生意往来,如今荣家得罪了朝中大人物,势必会连累到凤家,凤家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和荣家的一切事务脱离关系,免得惹火上身。 这事务中,也包括凤韶天与荣芙香多年的婚姻。 方才,凤韶天与凤祈泽争执的焦点便是,凤韶天有休妻的打算,这想法惹怒了凤祈泽。 其二,康安安没了孩子,自然无法在凤家待下去,相当于间接的逼走了康安安。 这一招很毒,既给凤家的产业扫清了道路,也给小叔与纳兰允菲的亲事扫清了障碍。 何时,他最敬重的祖母,变成了杀人不见血的恶人? “祈泽,这个结果也仅是我们的猜测,或许背后的主谋另有其人!”,康安安不忍看凤祈泽难过的模样,偏过头,将目光定在地上,“所以我们联合起来,来拆穿他们的阴谋!”。 “需要我做什么?”,凤祈泽抿唇,掩去悲伤,目光如炬的注视着康安安,心头涌动着想要毁灭一切罪恶的冲动。 “明日,你去荣府,将事情和你舅舅简要的说一下,让他以荣府的名义来替大夫人讨公道,届时,凤家为了堵悠悠众口,必然会拿出人证和物证,我只要那人证出来即可!”,康安安不徐不疾的说着,眼眸微微眯起,小脸焕发出异样的坚定。 只要她见到那人证,必然会让其说出受谁指使,到那时,就算不能真相大白,至少可以还荣芙香清白,让背后之人的阴谋无法顺利得逞。 “你可是有办法让人证说出真相?”,凤祈泽提出自己的疑问。 “有八成的把握!”,康安安微微一笑,墨色的眸灿若星辰,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凤祈泽看着那莹润的小脸,仿佛凝聚了万千芳华,让人的目光无法移开,不禁有些痴迷和愣怔。 康安安被凤祈泽看的不好意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我还没说完!”。 凤祈泽蓦然回神,尴尬的打着哈哈,“我再想你明天会不会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你接着说!”。 “为了保险起见,你明日以荣府的名义邀请慕容世子主持公道——”。 “邀请慕容世子?他会赏脸吗?”。 康安安还没说完,便被凤祈泽打断,说实话,他对慕容云天的印象并不好,上次因孟长安的事将他当做炮灰关了数日,足以看出此人阴险狡诈,如今让他一个外人趟这趟浑水,不晓得,慕容云天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会!他若不来,你报上我的名字!”,康安安毫不犹豫的说道,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凤祈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让慕容云天掺和一脚,“我们需要一个有身份的人助阵,你以荣府相邀,证明荣府还未垮掉,他们不敢过于轻视,也必然因慕容世子的出现让整件事有个说法,否则就算是找到幕后之人,结果也会不了了之!你明白吗?”。 “我明白!”,凤祈泽点点头,表示知晓。 “那行,我走了!”,康安安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安安——”,凤祈泽抬了一下手,将她拦住。 “怎么了?”,康安安身子一顿,回眸,不解的看着凤祈泽。 凤祈泽深深的凝望着康安安,眸中滚过复杂的情绪,最终趋于平静和释然,“路上小心!”。 “你也是!”,康安安颔首,娇小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 凤祈泽凝着那背影,久久不愿移开视线,不知为何,他竟觉得那个曾经跟在自己身后,娇柔的小女孩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即便他再想追,也追不上。 。 翌日,当梅嬷嬷来清雅小筑请康安安的时候,康安安并不知晓,事情的发展远远比计划中的还要精彩。 “安安,老夫人在宜馨苑等着你!”,梅嬷嬷柔声对康安安说,目光中漾满对安安的怜惜之色。 她每次见康安安,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眉目慈善的模样。 若不是安安昨夜亲眼目睹,她是如何冷静的将一碗药灌入荣芙香口中,险些又被这张的慈爱的脸给骗了! “嬷嬷让其他丫鬟来唤安安即可,怎么还亲自来了?”,康安安眼眸微垂,客气的回道,哪怕再厌恶,表面功夫,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嬷嬷担心你,想看你是否好些了,这一看哪,到底是年轻,底子好,恢复的快!”,梅嬷嬷拉过康安安的手,颇有些欣慰的颔了颔首。 “谢谢嬷嬷,安安受的惊吓多些,才导致了身体的不适。” “傻丫头,待会儿见了老夫人可别这样说,老夫人好不容易狠下心来势必要为你做主,如果你不追究了,这个恶人岂不是要老夫人来做了?”,梅嬷嬷拍了拍康安安的手,粗糙的手覆在她柔嫩的手背上,让安安很不舒服。 “我明白嬷嬷的意思!”,康安安乖巧的看了梅嬷嬷一眼,趁机抽出自己的手,挽住梅嬷嬷的手臂,“我就算是选择原谅,某些人也未必领情,斩草不除根,事后留祸端,我可不想再经历这种事儿了!”。 梅嬷嬷听安安这样说,赞许的勾起唇,“我就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府里的人哪,没一个能比得上你的!”。 “嬷嬷!”,康安安娇嗔的咬咬唇,声色一转,裹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委屈,“聪明又能如何?还不是被卑贱的身份压着!”,说着,双手又不经意间覆在肚子上,垂眸凝着那隆起之处,“眼看着孩子都要生了,依旧无名无分!”。 “嬷嬷不是告诉过你,抓住男人的心才更重要!”,康安安的话不知刺激到了梅嬷嬷哪根神经,她面色一沉,有些不高兴,语气也不复刚才的柔和。 “是!嬷嬷有经验,我都听嬷嬷的!”,康安安笑嘻嘻的将脸凑过去,无辜的眨着双眸,“安安不过是发牢骚而已,嬷嬷别在意!”。 梅嬷嬷顿觉自己的失态,慌忙换作笑脸,“嬷嬷只是心疼你!”。 说话间,两人走到宜馨苑。 凤老夫人一见到康安安,忙不迭的从贵妃榻上坐起,冲康安安招了招手,“安安,来!”。 康安安依言,乖巧的坐在凤老夫人身边,“祖母安康!”。 “今日感觉可好些了?”,凤老夫人示意梅嬷嬷给康安安倒了一杯热水,遂关切的问道。 “谢祖母关心,身体还是颇为不适。”,康安安颦了颦眉头,装作有气无力的模样,连接梅嬷嬷递茶杯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既然梅嬷嬷想让她做这个不依不饶的恶人,她就暂时如她的愿,否则怎么会有后续的好戏看? “作孽,真是作孽!”,凤老夫人痛惜的开口,连声叹息,“想必你应该也听说了,整件事祖母已经查清楚了,是荣芙香做的,有人证和物证,包括子舒玩弹珠也是她教唆的,她教唆子舒,说是你害了他娘亲,利用子舒害你摔倒,试图掩盖下药的事实!”。 “你知道,自从康儿去世之后,荣芙香的脑子就开始不正常了,曾有丫鬟告诉我说大夫人常常半夜不睡觉,念念叨叨的,我没当回事儿,谁知竟酿下如此大的祸事!”。 “如今已经真相大白,祖母也曾允你,要给你个交待,你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祖母绝不会偏袒和姑息!”。 凤老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眨不眨盯着康安安,干涸的眸深邃不少。 康安安心知,凤老夫人说的所谓的让她处理,都是没用的客套话,客套话也得装的感激涕零,然后不着痕迹的回绝。 “谢谢祖母!一切全凭祖母做主!”,康安安满眼热泪,作势就要下跪磕头,被凤老夫人眼疾手快的拉住。 “你这孩子,身子都这么重了,怎么还想着下跪呢?不为自己考虑,还不为我孙儿考虑吗?”,凤老夫人佯装生气的沉了脸,片刻后,揩了揩眼角,叹道,“真是让人心疼的孩子!你越这样,倒让祖母越发不能徇私包庇了!”。 正在这时,有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脚绊住门栏,差点摔倒在地。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梅嬷嬷见状,不禁皱了眉头,低声斥责。 “老夫人,梅嬷嬷,大夫人她”,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睁着眼,面露惊惧之色。 “大夫人怎么了?”,开口的是凤老夫人,凤老夫人看着丫鬟的样子,神色一凛,沉声问道。 “大夫人她疯了!”,丫鬟总算将话完整的说完,说完后,以额触地,身子颤抖着,不敢抬起头来。 “什么?”,康安安明显感觉凤老夫人身子晃了晃,像要栽倒的样子,她慌忙扶住,心里也是极为惊讶。 疯了? 难道昨夜梅嬷嬷给荣芙香灌的药是致癫的药? 这般想着,康安安惊觉后背渗出一身冷汗。 她抬眸扫了梅嬷嬷一眼,发现梅嬷嬷倒是淡定的很。 也难怪,本来就是她灌的药,她当然淡定。 康安安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收回,复定至凤老夫人身上。 凤老夫人好像还没缓过来神,整个人呆呆的,脸色也不好看,看起来不像伪装。 康安安又联想到梅嬷嬷昨夜同丫鬟说的话,心中确定,凤老夫人不知道这件事。 “随我去看看!”,半晌儿,凤老夫人才站起身子,如生了一场大病似的,面色疲惫不堪。 梅嬷嬷慌忙上前搀扶住凤老夫人的手臂。 凤老夫人却是用力一挣,侧眸,狠狠瞪了梅嬷嬷一眼。 梅嬷嬷低着头,像是没察觉到般,覆在凤老夫人手臂上的手纹丝不动。 康安安看着这微妙的一幕,跟在她们身后。 一行人来到承佛堂,此时,承佛堂里已聚着不少人。 荣芙香缩着肩膀,头发稍显凌乱,手里撕扯着蒲团,撕的一缕一缕的,时不时地,抬起头,呵呵傻笑几声。 凤韶天也来了,他看着自己的妻子这样子,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想着将她拽起来,不让她丢人现眼。 谁知荣芙香竟丢掉蒲团丝儿,抓住凤韶天的手掌,发狠的咬了下去,她咬的很用力,似乎想咬下来一块肉。 凤韶天猝不及防,吃痛,皱着眉,反手一巴掌打在荣芙香的脸上,顿时将她打的满嘴是血,扑倒在地。 康安安随凤老夫人立在一旁,冷眼瞧着这一切,看到凤韶天打荣芙香,只觉漫天的寒意袭上心头。 无论如何,她都是他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女人,还为他生了两个孩子,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儿感情? 康安安心有不忍,也只能表现的无动于衷。 而无动于衷的,又岂止她一个? 现场的不少人,或多或少,都受过荣芙香的欺凌,如今看到她这样子,幸灾乐祸的居多,没有谁会上去,哪怕假意的拉一拉,劝一劝。 荣芙香从地上爬起来,顶着满嘴的血沫子,朝众人嘿嘿笑着,眼睛转了转,突然朝凤老夫人和康安安的方向袭来。 凤老夫人顿时大惊失色,抓着康安安的手,一边躲一边冲众人喊道,“拦住她!快拦住她!”。 此刻,荣芙香像头蛮牛,力气大的惊人,足足四个丫鬟才将她钳制住。 被反剪着手的荣芙香,张着血盆大口又去咬身边钳制着她的丫鬟,丫鬟被咬的上蹿下跳,左右躲闪。 凤韶天铁青着一张脸,上前,左右开弓,搧了荣芙香好几个嘴巴子。 荣芙香被打的缩成一团,眼神透着畏惧,再也不敢张嘴咬人。 “爹,你在干什么?”,不知何时出现的凤祈泽,咆哮着奔过来,看到荣芙香的惨状,双目猩红,一手一个,掂起钳制荣芙香的丫鬟,扔出好远。 “哎呦!”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凤祈泽身后跟着荣芙香的大哥荣高升。 荣高升一进到凤府就看见自家妹子被欺负,不禁怒中火烧,指着凤韶天的鼻子破口大骂,“凤韶天!你就是个畜生!当初芙香追求者众多,怎么偏就选了你这个畜生!如今我们荣家刚遭了点难,你就这样对她,我让她与你和离!”。 凤韶天自知理亏,黑着脸,一言不发。 凤老夫人见荣高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儿子,听不下去,遂冷着脸道,“他大舅哥,你来了!刚好,就算你不来,我们凤家也会派人去请的!你啊,先消消火,歇一歇,咱们有事一会儿去议事厅再说!”。 荣高升闻言,斜了凤老夫人一眼,冷哼着闭上了嘴。 而,得了自由的荣芙香畏畏缩缩的抱头躲在角落里,看起来十分可怜。 凤祈泽抹了一把泪,俯身拉起荣芙香,凝着她,痛心疾首的唤道,“娘!娘!你醒醒!我是泽儿!”。 荣芙香被凤祈泽的表情吓到,呆呆的望着他,神志仍旧不清。 “泽儿,将你娘带回去!”,凤韶天开口,面色阴沉。 “娘,咱们走!”,凤祈泽好似没听到凤韶天的话,自顾自的哄着荣芙香,荣芙香乖乖的跟着凤祈泽离开了承佛堂。 凤老夫人看着这一幕,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已是一片平静之色,她缓缓地对凤韶天道,“老大,去听竹轩!”。 “是,母亲!”。 听竹轩,一般有重大事情的时候,凤家人便会齐聚在这里一块商议。 如今康安安被荣芙香谋害,差点流产,算是大事,荣芙香被关在承佛堂,一夜间变得痴傻疯癫,也算是大事,凤韶天准备以七出之罪将荣芙香休掉,更算是大事。 这是康安安第三次站在听竹轩中,似乎每一次来这儿,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来听竹轩的人,除了凤家人外,还有荣府的人荣高升和慕容云天。 凤老爷子和凤老夫人似乎均没想到慕容世子会出现在这儿,你看我,我看你,彼此交换了眼神。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2:指认 凤老爷子率先开口,领着一众人行礼跪拜,“参见慕容世子!”。 慕容云天慌忙上前,搀住凤斯年,“免礼,免礼,老爷子太客气了!本世子又来府中叨扰诸位了!”。 说完,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康安安所在的方向,巧不巧的,康安安也将目光瞧向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有了短暂的交集,一个兴趣盎然却要装作若无其事,一个忐忑不安却要装作毫无畏惧。 而自从慕容云天现身听竹轩,还有一个人面色阴沉,甚至在众人给慕容云天行礼的时候,唯独他无动于衷,静立不动,琥珀色的眸凝着一旁的倩影。 至始至终,也未得到那倩影一丝一毫的回应。 这结果,显然不是他想要的,遂蹙起剑眉,强力移开目光。 几乎同一时间,又发现,慕容云天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瞟了过去。 他紧追着慕容云天的视线,察觉到两人的眼神交汇,虽短暂,却更像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遂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复将目光收回,隽秀的容颜霎时冷若冰霜。 她何时又攀上了慕容云天? 让这个狂傲的世子爷一次又一次的为她挺身而出! 这丫头,还藏了多少他所不知晓的心思? 此刻,他终于理解,她所说的,今后的路由她自己选择,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执意用自己的方式来找出凶手,也不愿相信他曾给予她的承诺。 哪怕从此和慕容云天牵扯不休,她也在所不惜! 好!很好! 原本静默的康安安突觉脊背发凉,心头莫名的涌起一阵恐慌,她侧眸,下意识的扫向一旁的凤君冉,却只看到他冷漠的俊颜和抿直的唇线,如一把利刃狠狠在她胸口割了一刀,让她止不住浑身轻颤,握紧拳头。 果真,血脉相连十分重要,他本是凤家的人,流着凤家的血,骨子里的残忍和狠虐也会随之沿袭,她又怎么指望他能站在制高点上与凤家对抗呢! 想到这里,康安安倒是庆幸自己并未完全信他,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布了一局。 “慕容世子客气了!世子能来凤府,老夫顿觉蓬荜生辉啊!”,凤老爷子爽朗的笑声打断不少人的思绪,至少康安安是一个,凤君冉是一个。 凤老爷子笑过之后,脸上又出现些许无奈和歉然,“不瞒世子说,老夫刚好有家事要处理,还请世子先移驾茶香阁品茶,待老夫稍后就到!”。 说完,侧眸对王管事道,“带世子去茶香阁,好生招待着!”。 “慢!”,荣高升突然开口,他先对慕容云天拜了拜,随后又对凤老爷子拜了拜,抱拳道,“慕容世子乃我荣府邀请,特为我妹子荣芙香伸冤来的!”,说到这儿,挺了挺胸膛,眉宇间不见丝毫怯弱,“听说芙香做了害人的勾当,我咋这么不相信呢!芙香嫁到你们凤家几十年,一直勤恳操劳,岂是你们说抹黑就抹黑的?今日请慕容世子来这儿,就是要做个见证!怎么?难道老爷子只想关起门来说光明正大,开开门就不敢说了?”。 “伸冤?想伸冤就去官府!在凤家就是家事,何为家事,家事就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若人人都像你们荣家这般,大事小事都搬救兵,当朝还设立府衙做什么?”,凤老爷子说话向来不客气,尤其是如今荣家已呈衰退的迹象,他更是不给荣高升面子,更何况,万一有什么差错,再让慕容云天如上次一般逮着了,恐怕又得费劲摆脱,所以他当然不愿意让慕容云天在场搅和。 “老爷子息怒,本世子此次前来是受父王委托,只作为一个旁观者旁观,不做任何干涉,待父王问起来也算是对他有个交待!”,慕容云天此话一出,间接地向凤老爷子表明了自己来凤府,是作为一个体验者来的,不为财不为名,也是景南王特意批准的,再怎么说,你凤老爷子总得卖个面子给景南王吧! “唉!”,凤老爷子重重的叹息一声,片刻后,大手一挥,“罢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既然慕容世子如此关怀子民,事无巨细,想听就听听吧!”。 语毕,央人搬来椅子,对慕容云天道,“世子,请!”。 “老爷子请!”。 “都坐吧!”。 几句寒暄之后,众人纷纷落座。 凤老爷子与慕容云天坐在主座上,凤老夫人坐在凤老爷子身旁,梅嬷嬷立于凤老夫人与凤老爷子中央的位置。 凤老爷子看了一眼凤老夫人,点了一下头,“说吧!”。 凤老夫人神情肃穆,和煦的目光逐一扫向众人,缓缓开口道,“说来惭愧,前日,老身的孙女儿安安在漓苑遭人设计摔倒,差点滑胎,后经医师诊断,才得知安安除了身体摔伤外,还误食了含有藏红花的食物!”。 “安安怀有身孕,一切饮食用度皆严谨细致,怎么可能误食?老身遂召集平日里能接触到安安饮食的下人,逐一进行讯问,结果查出,下药想伤害安安的人是老身的大儿媳荣芙香。” “细细想来,荣芙香一直对安安颇有微词,自康儿死后,这种平日里的憎恶衍变成实实的恨意,渐渐的,脑子也不好使了,有丫鬟曾告诉老身,大夫人恐是得了癔症,当时老身让胡医师看看,开了些舒缓精神的药给她吃,以为没事了,谁知她竟暗地里给安安下药,以泄私愤!”。 凤老夫人一句一句清晰的说着,像在叙述一个遥远的故事,众人皆是她的听众,不过心思各异。 她刚一说完,就听荣高升伸长脖子,怒声反驳,“我不信!芙香刀子嘴豆腐心,她小时候杀鸡都不敢,更何况是害人呢?”。 “我们最初也不敢相信,但是人证和物证俱在,不得不信哪!”,凤老夫人痛心疾首的补充。 “人证,物证都是你们说了算,现在芙香疯疯癫癫的,你们说她什么便是什么!反正我们荣家不认!”,荣高升拧着头,双目圆睁,那架势和荣芙香发起火来颇有几分相似。 “你们荣家认也好,不认也罢,事实摆在那儿,谁也抹不掉!”,凤老夫人舒缓了语气,轻飘飘的看了凤韶天一眼。 凤韶天轻点了一下头,立刻上前,单膝跪地,“爹,娘,我凤家家规讲究的是一家人和睦相处,不得有残害亲人的心思,芙香做出这种事,实在难以饶恕,我请求按照七出之罪与其和离!”。 此言一出,荣高升惊得张大嘴巴,半晌儿,才抖着手指,指着凤韶天,“凤韶天,你再说一遍!你敢当着芙香的面说吗?你这个畜生!”。 虽然他先前叫嚷着要荣芙香与凤韶天和离,但真的由凤韶天说出口后,他立刻怂了。 荣芙香现在痴傻疯癫,若真的被凤韶天休了,送回荣府,一辈子完了不说,丢人的还是荣府。 另外,荣府如今步履维艰,还想着靠凤家一点点的走出困境,若荣芙香与凤韶天和离,两人就再无任何瓜葛,荣家相当于少了一根重要的支柱,这也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所以,一听凤祈泽说荣芙香出了事,荣高升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荣高升!是荣芙香无德在先,你们荣家教导无方,怨得了谁?”,凤韶天听着荣高升的咒骂,也动了怒,说出的话也不中听。 眼看着战火升级,慕容云天忍不住开了口,“各位,吵架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老夫人刚才不是说人证物证俱在吗?不如拿出来给荣家大哥瞧瞧,若荣家大哥认可,你们再商量解决之法,实在商量不妥,便请官府来断案,如何?”。 这话是对着凤老夫人说的,其实话中的含义却是让荣高升明白,与其在这胡搅蛮缠,不如想办法找出对方破绽,如果能从凤家提供的证据里寻到瑕疵,他堂堂世子在此,谁还能翻供不成? 荣高升自然明白慕容云天是向着自己的,遂点点头,应承道,“世子说的有理,你们拿出人证物证来,我要一一查验!”。 而凤老夫人和凤老爷子却不清楚慕容云天打的什么主意,他们只当慕容云天想快点结束这无谓的争执,用证据让荣高升无话可说。 其实,他们凤家又何尝不是想让这件事铁板上钉钉,以免落人口实呢! “带雾儿!”,凤老夫人启唇,话是对梅嬷嬷说的。 “是!”。 不多时,雾儿被带了上来。 雾儿先给在场的人一一行礼,接着跪在中央,将那日给凤老夫人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当她说到藏红花时,康安安突然从座位上动了动身子,佯装不适的哎呦一声,众人的目光皆从雾儿身上转至她身上。 雾儿随之噤了口,好奇的瞧着康安安。 唯有凤君冉神色未变,目不斜视,细看之下,眼底隐约浮现出一抹嗤笑。 “怎么了?”,凤老夫人担忧的询问。 康安安颦了颦眉,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回道,“让祖母挂念了,许是刚才听到藏红花这三字,心头一阵发紧,才致身体有些许不适!”。 康安安说这话时,视线盯着雾儿,那雾儿刚好也在看她。 此时,康安安墨色的眸子隐隐变成半透明的颜色,不细看,察觉不出来,却刚好引得雾儿移不开眼。 很好,康安安对雾儿的反应很满意。 “可要回去休息?”,凤老夫人再问。 康安安垂下眸,摇了摇螓首,嗓音中充满了愧色,“安安给祖母丢脸了,听到藏红花三个字竟能如此畏惧!”,说着站起身,目光坚定的看着凤老夫人,“还请祖母让安安代以讯问,以战胜心魔!”。 凤老夫人为康安安的执着而感动,眸中涌动着激赏的光彩,“好,去吧!”。 康安安慢慢走近雾儿,眼睛定在她身上。 “小姐!”,雾儿对康安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抬眸,迎着那冰澄的目光,渐渐的,微微晃神,呈痴迷状。 “雾儿,你将刚才所讲的再说一遍,看我是否还有不适的状况出现。”,康安安温柔的开口,目光灼灼。 “是!”,雾儿睁着大大的眼睛,逐字逐句的又重复了一遍。 此刻,所有人都兴致缺失,毕竟听了凤老夫人讲一遍,雾儿开始讲一遍,现在又讲一遍,饶是谁,听得都乏了,再加上康安安刻意遮掩。 所以,谁都没太注意,那双眼睛正渐渐变色。 “好多了。”,康安安抚了抚胸口,嘴角微勾,似勾起一抹狡黠,这狡黠转瞬即逝,转为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刚才你声称看到大夫人买藏红花一事,是谁授意?”。 前半句没毛病,有问题的是后半句。 后半句是康安安骤然加上的,并且问的时候声音压低,低的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 “梅嬷嬷授意!”,雾儿机械的回答。 “雾儿,你说什么?说清楚些!”,康安安蹙眉,佯装没听清又问。 “梅嬷嬷授意雾儿指证大夫人买藏红花,说事成之后,老夫人就把雾儿赐给泽少爷,雾儿喜欢泽少爷,而大夫人一直嫌雾儿出身卑贱!”。 雾儿依照康安安的意思将事情更加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话音刚落,引得众人万分惊愕。 连康安安都震惊的连连退后数步,有些不知所措,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雾儿为何突然转换口供,竟将梅嬷嬷给咬了出来。 “听到了没?你们都听到了没?这丫鬟说是梅嬷嬷授意她指证芙香买的藏红花,意思是芙香根本没有买藏红花,芙香是被梅嬷嬷陷害的!”,荣高升率先蹦出来,像只跳蚤一般,从座位上行至凤老夫人身前,再转至凤老爷子身前,最后在慕容云天面前站定,双手抱拳,言辞灼灼道,“想必世子都听到了,芙香乃遭人诬陷,还请世子作证!”。 慕容云天看着荣高升,眸子闪了闪,没说话。 他没说话,却听得凤老夫人一声暴呵,“梅香,跪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梅嬷嬷神色倒是从容的很,缓步走出来,在中央的位置跪倒,“老奴不知!”。 “不知?我看你是兑现不了承诺,才惹得这雾儿与你反目吧!”,荣高升再度出言讥讽。 康安安听着荣高升的话,将目光转向梅嬷嬷,而,梅嬷嬷自说完不知后,就低垂着眼帘,态度毕恭毕敬,不卑不亢。 康安安握紧小手,恨不得扑上前亲口质问她,为何要这么做? 她多么希望刚才从雾儿口中说的不是梅嬷嬷,而是其他人!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害自己的人是凤老夫人。 而梅嬷嬷呢,可能知情,但迫于是凤老夫人身边的奴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当亲耳听到雾儿说是受了梅嬷嬷的指使后,她的心还是难受的很。 因为梅嬷嬷对她很好,是除了凤祈康之外,对她最好的人,她一直很相信她。 凤老夫人颤巍巍的从座位上站起,走到梅嬷嬷身边,俯下身,一巴掌搧在她脸上,带着狠劲,“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话问的没一点技术含量,想必是气坏了。 梅嬷嬷被打的脸偏向一旁,发丝贴在颊侧,她抬眸,先是扫了凤老爷子一眼,此刻凤老爷子皱着眉,握紧木椅扶手,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不悦还是忐忑,反正严肃的很,接着,又将目光移向康安安,康安安看到她嘴角渐渐挽起一抹笑弧,这笑弧洒脱肆意,有一种解脱的释然,最后才将目光定在凤老夫人脸上。 “呵呵”,梅嬷嬷笑出声来,康安安却从这笑声中听出了绝望和心酸,“是老奴自己要这么做的!”。 “你——”,凤老夫人没想到梅嬷嬷这么爽快的承认,气的浑身哆嗦。 康安安连忙上前扶住她。 她抓着康安安的手,力气很大,康安安能感觉到凤老夫人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 “我们凤府哪里对不住你?冉儿哪里对不住你?安安哪里对不住你?竟让你下此毒手!”。 “因为我嫉妒小姐儿孙满堂,因嫉生恨,才央人以大夫人的名义从外面采买藏红花,毕竟大夫人一直对安安心存不满,若事情暴露,可嫁祸到她头上,后来又借子舒小少爷的手害的安安跌倒,想着双管齐下——”。 “咚!”,一支拐杖撕裂空气,从大厅中央穿过,打在梅嬷嬷脊背上,打的她口吐鲜血,扑倒在地,身子抽搐着,却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混账!”,凤老爷子喘着气,一张脸乌紫铁青,咆哮道,“身为管事嬷嬷,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将她给我关起来!”。 两个下人听令,上前,一人架住梅嬷嬷一条手臂,把她拖了出去。 康安安看着梅嬷嬷死灰般的眼神,不忍的转过头。 听竹轩霎时恢复前所未有的宁静。 众人神色各异,却是心照不宣的不发一言。 荣高升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却也碍于凤老爷子刚才的怒火,不敢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 良久,只听凤老爷子缓缓开口,声音沧桑而无力,“既然事情与芙香无关,我代凤家向荣家道个歉!”,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老爷子如此敞快,荣某佩服!”,荣高升见凤老爷子亲自弯下腰身,也不再拿架子,上前扶住凤老爷子,抱拳道,“事已至此,我荣家只求你们能善待芙香,将她的癫症治好!”。 语毕,将头转向凤韶天,态度远没有对待凤老爷子那般热络,“韶天,荣家待你如何,我不做评论,但芙香对你可是掏心掏肺,你莫要再负她!”。 凤韶天模棱两可的哼了一声,算是应下。 最后,荣高升又出言对慕容云天感谢了一番,才向众人告辞。 荣高升离开之后,慕容云天亦找借口离开。 凤老爷子起身相送,约莫十多分钟才返回听竹轩。 众人皆以为他会向大家训话,谁知,他站在前厅摆了下手,“都回去吧!”。 。 此事被梅嬷嬷一个人揽下,看似告一段落,但康安安并不相信梅嬷嬷说的话。 因嫉生恨! 若因嫉生恨的话,梅嬷嬷又怎会只害她一人? 分明是在替谁做掩盖。 要么是凤老夫人,要么是凤老爷子。 凤家人演技太好,让康安安也拿捏不准。 梅嬷嬷被关在一个久不住人的房间里,里面有桌子,有床,有被褥。 康安安搀扶着凤老夫人从听竹轩出来,她能感觉到老夫人仿佛失了魂儿,走路都没有了往日里的精气神,整个人蔫蔫的,一路上连一句话也没和康安安说。 她不说,康安安也找不到话题来说。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宜馨苑。 “安安,你也不信吧?”,康安安招呼丫鬟伺候凤老夫人坐下,凤老夫人突然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康安安起初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睁着疑惑的眸子,“祖母?”。 凤老夫人看她的模样,先是怔了一下,后摆了摆手,明显不想再说,“没什么事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康安安哦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凤老夫人刚才问的问题。 她问她是不是也不相信梅嬷嬷的话? 她的确不信。 但凤老夫人这么问,是不是意味着她也不信? 难道梅嬷嬷在替凤老爷子遮掩? 这般思付着,康安安不禁想去见见梅嬷嬷,她想亲口问问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 她想知道真相! 待到夜深之时,康安安披衣下床,悄然走出清雅小筑,朝梅嬷嬷被关着的房子处行去。 此刻,凤府内安静的连根针掉了都能听到。 康安安远远地看着那房子,观察周围是否有看守的人出现。 等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见一个人影,这让她多少有些奇怪。 奇怪归奇怪,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 她蹑手蹑脚的走近那房子,还未进行下一步行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3: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这声音,她很熟悉,是凤老爷子。 难怪房子周围没有看守的下人,想必被凤老爷子支开了。 其实,到目前为止,康安安基本笃定梅嬷嬷不顾一切,拼力维护的人是凤斯年。 若此时,她识趣的话,应该转身离开,因为再问梅嬷嬷为何杀自己腹中孩子,已经没多大的意义,明摆着是凤老爷子让梅嬷嬷这么做的! 如果再呆在这儿听墙角,一旦被凤老爷子发现,她将身陷囹圄,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不过,康安安觉得大半夜的,凤老爷子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来见梅嬷嬷,一定有要事相商,她若这么直接走了,会胡思乱想,会不甘心。 更何况,梅嬷嬷和凤老爷子的关系太让她震撼了! 她入凤府有十多年了吧,愣是不知晓凤老爷子竟然还和梅嬷嬷有一腿,是他们掩饰的太好,还是自己太笨? 难怪梅嬷嬷先前在寺中就给她灌输,抓住男人的心,比抓住虚妄的名分要强的多。 梅嬷嬷算是抓住凤老爷子的心了吗? 如果说抓住了,那在雾儿指认梅嬷嬷的时候怎么不见凤老爷子出声维护,反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冷酷,甚至为了掩盖真相,痛下狠手,差点杀了梅嬷嬷。 显然,梅嬷嬷压根没抓住凤老爷子的心,或者说凤老爷子太过自私。 “老夫人一直很相信我,安安也是,原以为整件事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嫁祸在大夫人身上,谁知雾儿会突然间发了疯,反咬出真相,几十年的主仆情断,恐怕我再难回到老夫人身边,老爷,梅香对不起你!”。 思付间,耳边传来梅嬷嬷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有气无力,康安安听着,却从中听不到任何的悔意,她不禁勾起讽刺的笑,这讽刺是对她自己,遇人不淑,轻易相信,活该被其毒害。 “她总是妇人之仁,我早先就与她说过,这孩子留不得,她愣是不听,说什么是冉儿的孩子,来之不易,哼!不就是个还未成型的孩子吗?男人想要个孩子能有多难!不过,这孩子的命倒是硬的很,算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当初应该再狠一点心,直接将药量加到最大,让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 接着传来凤老爷子极为不屑的声音,凤老爷子冷哼中夹杂着气急败坏,似乎对没能毒害掉自己的亲孙儿十分懊悔。 康安安听着,却是连嘲笑的表情都做不了,心中百味陈杂,麻木到无感。 他说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的宝宝躲过了三次戕害,原来,她亲眼看到的都是假象,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的孩子生下来。 “老爷说的很对,男人想要个孩子很容易,可女人想留住自己的孩子得看男人的意思,就算孩子能平安生下来,能不能活很久,还得看这孩子的造化,其实,我挺喜欢安安这孩子的,长得好看,又懂事儿,乖巧安分,看到她,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我的女儿,我也一直将她当做囡囡来疼的,谁让她阻了老爷的路呢,就像囡囡,若不是——咳咳——”。 梅嬷嬷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喘不上气,轻轻地咳嗽起来。 她咳嗽着,也不见凤老爷子出声安慰,就那么一直咳嗽,越咳嗽越厉害,康安安听着都觉得心疼。 心疼又怨忿,恨不得这个老女人一口气上不来,一命呜呼! “梅香,都怪我!”,良久,待梅嬷嬷咳嗽声停止,凤老爷子才幽幽开口。 “不怪老爷,怪我自己,谁让我没早一点儿看出来囡囡的心思呢,可早点看出来又能怎么样呢,情窦初开的年纪,又年轻气盛,受了点说教就离家出走,她不死谁死呢?呵呵”,梅嬷嬷轻描淡写的回应着,最后突然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呵呵的笑,伴着夜色,阴森可怖。 “梅香——”,凤老爷子的声音里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老爷,你别担心,我都懂,我不怪老夫人,一点也不怪她,囡囡命该如此,我谁都不怪,我知道,老夫人生冉公子的时候难产,差点丢了性命,所以这几个孩子里面,她最疼爱冉公子,而安安肚子里的孩子又是冉公子的,她爱屋及乌,自然就十分爱惜,你让她下手,她肯定下不了手,而且,这些年,老夫人一直吃斋念佛,为曾经犯下的错赎罪,她心头的包袱一直没放下来过,我跟着她,都看在眼里!”。 梅嬷嬷说着不怪祖母,可康安安听着却觉得这话像是从牙齿里碾过,嚼的粉碎,再发出来的,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恨祖母。 至此,康安安从两人对话中,大概得出,梅嬷嬷女儿的死应该和凤老夫人有很大关系。 “梅香,只有你懂我。”,凤老爷子感叹着。 “老爷,你放心,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像这次的事,你不方便做,就尽管吩咐我,我去做,哪怕背叛老夫人,我也做,不过,以后,我可能没机会为你做这些了!”,梅嬷嬷的声音很轻,语气很淡,像是在聊天一样,没有起伏和波澜,甚至连最后一句类似诀别的话,也说的很轻松。 可偏偏是这样的语气,才让人感觉不寒而栗,因为她就像毒蛇一样,你永远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伸出獠牙咬你一口。 “梅香”,凤老爷子叹息,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意味深长道,“明日安安会来看你,我相信你会有办法将她肚子里的孩子解决掉,这是最后的机会,纳兰家和凤家的亲事不能再推了!”。 最后一句话似万分无奈的发出。 康安安直觉得恶心又心寒,手脚冰凉,喉咙处像是堵了一块东西,上不去下不来,卡的她非常想吐,她紧握拳头,拼命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如此反复了几次,终感觉好了不少。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康安安再也听不到梅嬷嬷的话,她觉得梅嬷嬷可能是良心发现,思考着要拒绝凤老爷子的暗示,或者梅嬷嬷看透凤老爷子的心,一时心寒,说不出话来。 可她错了。 就在她准备松一口气儿的时候,梅嬷嬷的嗓音如破锣鼓般,缓缓响起,嘶哑又难听,“老爷放心!明日若安安过来,我定会完成老爷的交待!”。 愚蠢! 康安安仅能找出这两个字来形容梅嬷嬷! 明日她倒要看看,梅嬷嬷是如何的完成凤老爷子的交待! 至此,康安安还不知道,梅嬷嬷说的这番话,是带着必死的决心的,等她明白过来时,面对的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凤老爷子又对梅嬷嬷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不外乎事成之后会给她找个地方养老,再安排个丫鬟照顾她等等。 然后,两人大概是聊完了,凤老爷子说,我走了,接着从房子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脚步声。 康安安一惊,慌忙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 她走的又快又急,步伐凌乱,加上身子有些沉,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 她发现自己气喘,立刻捂住嘴,停下来稍作休息。 而这仅有的,最初的几声喘息,在宁静的夜里犹如逆水里的行舟,突兀且明显,对于常年练功的凤老爷子来说,很容易分辨的出来。 “谁?”,凤老爷子出声,眸光犀利,扫向四周。 康安安闻言,吓得连呼吸都不敢了。 “出来!”,凤老爷子低斥,浑身散发出腾腾的杀气,他眯眸,顺着声息缓步前行。 眼看着那略显佝偻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康安安骇的睁大双眸,不自觉的后退着,满腔的窒闷感充盈在胸肺间。 她觉得自己这次肯定完了。 若被凤老爷子发现,估计明天不用梅嬷嬷动手,今晚她和孩子就会陈尸此处。 沮丧之时,忽觉腰间一沉,唇被大掌捂住,整个人天旋地转,坠入一旁的角落里。 熟悉的清冽之气迎面扑来,使得康安安原本紧张到窒息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她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将头埋进凤君冉怀中,紧紧地抱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凤君冉拥着她,眼眸微垂,沉静的面容似挟裹着千万柔情,覆笼怀中人全身,凝了片刻,才不舍得移开,扫向数尺之遥的人影上。 康安安突然昂起头,抓起凤君冉的手,在他手心迅速写下几个字。 凤君冉微微错愕,也仅那么一瞬,指间便现出数枚银针,他刚要甩臂挥出,忽听得一道苍老的女声传来。 “斯年,是我!”。 那银针便又迅速被收回。 凤老夫人从另一隅的暗处缓缓走出。 苍老的脸迎着光。 表情隐隐呈现出冷嘲,愤懑之色。 康安安不由得抬眸,凝向男子好看的侧颜,男子却没有看她,视线盯着前方的两人,神情浅淡,好似所有的一切都了然于胸。 “夫人?你怎么来了?”,凤老爷子收起杀意,蹙了蹙眉头,“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这句话应该问你才对!斯年,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找梅香叙旧?”,凤老夫人开口,话里话外带着讥讽,她眼角微挑,红唇撇着,年轻时的凤眼,此时皱纹遍布,少了美感,多了抹凌厉。 “夫人,你想多了,年纪大了,睡不着,随便走走,就来到了这里。”,凤老爷子淡淡的回答,遂负手迈步,至凤老夫人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夫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讲!”。 “哦,不是来找梅香啊!我倒是真的想多了!”,凤老夫人一点也不领情,冷笑着挣了挣手臂,挣出凤斯年的环绕,声音较先前拔高不少,眸光瞟向关着梅嬷嬷的房子,似是刻意说给里面的人听。 “你!”,凤老爷子自然知晓凤老夫人的意思,他一向强势惯了,这样被凤老夫人冷嘲热讽,面子上挂不住,遂老脸一沉,袖子一甩,径自朝前行去。 凤老夫人起初只是冷眼瞧着拂袖而去的丈夫,渐渐的,悲从中来,眼底漫过大片的悲伤,这伤痛也仅存了一会儿便被强行收回,毕竟,对手就在近在咫尺的房子里,久了便会被其察觉,她不能也不会将软弱示人。 她面容肃整,慈祥中隐含凌厉,又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当家主母,她站了一会儿,收拾好心绪,从容的走到那房子前,口中溢出的声音舒缓和煦,却带着不可侵犯的冷然,“梅香,我知道你没睡,今晚我来找你,只想问你一句话,这么多年了,值得么?”。 凤老夫人似乎真的就只是问这一句话,问完后,就转身离开了。 而梅嬷嬷至始至终没发一言,好像她已经睡着了。 待凤老夫人走远后,康安安从凤君冉怀中站直身子,绞着手指,不敢看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真相往往伴随着残忍,还要继续查吗?”,凤君冉率先出声,身影藏在暗处,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嗓音依旧清越,却带了抹难以察觉的的心疼。 “难道危险会因为放弃和不去管它就不来临了吗?”,康安安抬眸,看着凤君冉,目光灼灼的问道。 凤君冉沉默,视线定在这张虽看不太清却能感觉异常坚韧的小脸上,手缓缓伸出,于半空中堪堪停下。 “走吧!”,凤君冉收回手,转身,率先朝前行去。 康安安因着凤君冉停止的动作,心中蓦地腾起一股子失落,再看他前行的背影,失落又转为气愤。 她待他走了好大一段距离,才抬步跟上,她走得很慢,压根无惧任何危险,只为和他保持相应的距离。 退缩从来不是她喜欢做的事,迎难而上才能迎刃而解。 明日,她不仅要赴梅嬷嬷的约,还要探寻凤家更多的秘密。 哪怕这秘密带着未可知的禁忌。 “我知晓你明日一定会见梅嬷嬷,见她可以,但要注意安全!”,分别之际,凤君冉对康安安嘱咐,这嘱咐少了平日里的絮叨和担忧,好似,她已经长大了,这事可以应付。 可从前小叔不是这样的,他会像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事无巨细的安排好一切。 她通常心安理得的接受,什么都不想,然后变成巨婴。 可经历过藏红花一事,她骤然明白,唯有自己保护自己才是王道,是人总有疏忽的时候,天神一样的小叔也不例外。 只是她没想到,成长的第一步便是脱离他的怀抱。 少了细致的呵护,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场历练呢! 。 这一夜,康安安睡得一点也不好,她一会儿梦到凤祈康,凤祈康让她离开凤家,一会儿又梦到那个善良的自己,带着孩子越走越远。 她醒来的时候,天刚刚灰蒙蒙亮。 她看了眼天色,闭上眼,却再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熬到明兰端着洗漱用品进来,她从床上坐起,任由明兰给自己梳洗。 明兰看她气色不太好,大概已经听说了害她的人是梅嬷嬷,知道她心情不愉,因此话也少了很多。 康安安吃了点早餐,便坐在桌前静等,手里把玩着凤祈康送给她的匕首。 果然,不多时便有一个丫鬟来清雅小筑传来,说梅嬷嬷想见她,有有些事情想与她讲。 康安安佯装疑惑的问了几句,那丫鬟一个劲的说不知道。 康安安状似无奈的起身,瞧瞧的将匕首装入口袋中,然后随丫鬟来到关押梅嬷嬷的房子前。 丫鬟打开房门,将康安安迎进去,退出的时候不忘关上。 康安安站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没有一丝表情的看着坐在床上的梅嬷嬷,连仇恨都懒得挤出半分。 梅嬷嬷显然刻意打扮过,衣服换成了新的,大红的牡丹花缀在上面,衬的暗黄的脸明艳了几分,发丝梳的一丝不苟,完全不见昨日的狼狈。 她凝着康安安,眸光和煦,好似她们从未发生过任何的嫌隙。 “安安,来,坐嬷嬷身边!”,梅嬷嬷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热情的邀请康安安,眸中浮现出希冀之色。 康安安却不为所动,眼神清冷,淡淡的开口,“梅嬷嬷,我站着就行,你想对我说什么,说吧!”。 梅嬷嬷垂眸,眼中滑过失落,她伸出双手,一下又一下抚着衣襟,像是想抚平心中褶皱,“安安,你不用怕,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梅嬷嬷,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凭什么让我再相信你?”,康安安忍不住开口质问,胸中义愤难平,“信任很难建立,摧毁却很容易!”。 “我曾经也有一个女儿,比你大十多岁,长得也很漂亮,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念安,所以,每当有人喊你安安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念安,也因此,在你最初入府的几年,将你当她来疼。” “念安很听话,在我相公死后,随我来凤府过活,小小年纪就帮我洗衣做饭,十分孝顺,唯一缺点就是倔强!”。 “念安自小就喜欢跟着冉公子,起初我从未在意,直至有一天,念安亲口对冉公子说喜欢他,刚好被我撞见,我吓坏了,拉着念安回到住处。”。 梅嬷嬷似没听到康安安的质问,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双眼迷蒙,似陷入回忆中。 康安安听着,由开始的不屑一顾,到慢慢的被故事吸引。 “我让念安打消喜欢冉公子的念头,告诉念安,她不过是一个奴婢的女儿,配不上冉公子,老夫人也不会同意他们的事,念安不肯,我第一次打了她,念安哭着跑开了,后来,再回来的时候,念安开心的告诉我,老夫人同意她与冉公子在一起,只要冉公子同意,他们就可以在一起!我知道老夫人的心思,她不过是想借念安试探我而已。”。 梅嬷嬷说着,哽咽了一下,低下头,沉默良久,才继续道,“那时,冉公子身边已有了凌姑娘,我知道冉公子是不会喜欢念安的,心想着只要冉公子不喜欢念安,仅靠念安单恋,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我也不再将这事放在心上了,谁知”。 “谁知念安那丫头死性儿,得知和冉公子无望,跑出去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被几个混混辱了身子,回府的时候只是一具毫无灵魂的躯壳,后来,念安的精神越来越差,直至有一日念安跑去找老夫人,不知老夫人和她说了什么,念安回来后直勾勾的说恨我,当晚就投河自尽了”。 梅嬷嬷轻描淡写的说完最后一句话,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双手捂脸,肩膀抖动着,眼泪从指缝间溢出。 “念安是你和太公的孩子,对吗?”,康安安见状,表情稍稍动容,忍不住开口道。 梅嬷嬷听到这话,身子一僵,缓缓抬起脸,忽然就笑了,“你竟然也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你说祖母同意念安喜欢小叔,是为了试探你,其实是试探你的态度,若你反对,证明念安的身世并不单纯,若你欣然应允,则证明,念安的身世并非她想的那样,而你模棱两可的态度激怒了祖母,祖母肯定想不到自己的贴身侍女和夫君勾搭成奸,还生了女儿,我真的难以想象,发生了这种事,你和祖母怎么可以和平共处这么多年,只可惜念安姐姐成了你们争斗的牺牲品!”。 康安安颇为惋惜的分析着。 “呵呵,你错了,我与老夫人相陪相伴几十年,早已离不开彼此,我对她忠心耿耿!”。 “可她却害死了你的女儿,其实你是恨她的,对吗?”,康安安盯着梅嬷嬷,眼睛一眨不眨,渐渐的变成冰魄色。 “是,她害死了我的女儿,我恨她,永远不会原谅她,我要夺她夫君,夺她主母之位,夺她一切的荣光!”,梅嬷嬷在康安安的注视下,眼神渐渐涣散,最终变得呆滞。 “梅香,我害死了你的女儿?”,凤老夫人不知怎么的,突地推门而入。 吓得康安安立刻恢复正常,没有了眼神的控制,梅嬷嬷也逐渐清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4:以死谢罪! “小姐,你也来了?”,梅嬷嬷扬起已然明澄的眸子,勾唇笑了笑,这笑容似有若无,透着一丝诡异。 “祖母!”,康安安佯装也没想到凤老夫人会来,眸中划过一抹惊愕,于惊愕中,快步走过去,搀住凤老夫人的手臂,行至木椅前,让其坐下。 自己则坐在她的身边,乖巧的让人心疼。 凤老夫人欣慰的拍了拍康安安手,转眸,扫向梅嬷嬷,声色俱厉,字字诛心,“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当初,你虽说是我的婢女,但我却待你不薄,可以说情同姐妹,可你呢?随我嫁入凤家,竟起了勾引斯年的心思!”。 凤老夫人说到这里,略显浑浊的眸子骤然一凝,如刀子般锋利,手抓着木椅扶手,像是找寻支撑,更多的是发泄。 梅嬷嬷则是一副淡然处之的麻木脸,至始至终,垂着眼眸,不看凤老夫人一眼。 “即便如此,我也没和你计较,只当你年纪尚少,情窦初开,甚至在你适婚的年龄,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将你嫁给凤府的李德,想着你会收敛心思,同他好好过日子,谁知,你仍不安分守己,利用斯年对你的一点情义假装可怜,控诉李德对你欺辱打骂,结果造成李德死于非命!这些我都是后来才知晓!”。 “李德死后,你带着孩子来找我,诉说李德对你们母女打骂虐待,说他在你孕期又娶了一房女人,那女人嚣张跋扈,同李德生了三个孩子,李德将钱财全留给了她们,你和女儿无任何生存来源,你苦苦哀求想回到凤府,那时,我已经信佛了,学着慈悲众生,放下一切仇怨将你和孩子接入府中,我以为你会感激涕零,谁知,你竟让你那卑贱的女儿勾引我的儿子,我儿岂是你等贱婢觊觎的?苍天有眼,终让你落得个夫死女亡的下场,可你仍不悔过,又来害我的孙儿!”。 一番话,寥寥数语,便将几人的恩怨纠缠和命运完全囊括,凤老夫人说的慷慨悲愤,康安安听的心惊胆战,鼻尖上渗出点点细汗。 她知道,事情的真相绝非如凤老夫人说的那般简单,从梅嬷嬷先前的话中,滚滚恨意中,能感觉到梅嬷嬷早已对凤老夫人恨到扭曲。 从她能在凤老夫人身边蛰伏这么多年来判断,如果不恨到极致,又怎会如此疯狂? 梅嬷嬷依附着凤老夫人,惧怕着凤老夫人,一点点蚕食着她的戒备,想慢慢占据她男人的心,最后夺得一切。 “哈哈!”,静默了许久,面无表情了许久的梅嬷嬷,突然仰天大笑,笑容里几多讽刺和不屑,“小姐,你还真是善良的很哪!”。 梅嬷嬷说着直勾勾的盯着凤老夫人,笑容渐渐收紧,后面的话几乎从牙齿中碾过,同时碾过的还有无尽的怨忿,“我承认最初对老爷有爱慕之情,但也只是想想,并未表露于明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高攀,想着嫁个平凡的男子就好,可你在知晓我的心思后,设计让李德毁了我的清白!这还不算,竟还想着让我嫁给他!说什么情同姐妹,至始至终,你可有问过我是否愿意?你只为你自己,你看出老爷对我有意,怕老爷不再属于你一个人,就千方百计的将我嫁出去!”。 说到这儿,眼睛骨碌碌转了一下,嘴角勾了勾,有些神经质,“你可知,我并不求嫁给老爷,只求嫁给我属意的男子,这点愿望都被你无情剥夺,我能怎么办?只能坐实你的担心,攀上老爷!小姐,这都是你逼我的!”。 “最后你以命相要挟,逼的老爷狠心放弃我,我别无选择,唯有嫁给李德,心想着嫁就嫁吧!自此远离凤家,嫁给谁都一样,偏偏你还不放过我,我嫁给李德后怀了孕,你找人同李德说,我怀的孩子是老爷的,那以后,李德便经常夜不归宿,说我给他戴了绿帽子,我百口莫辩,无论我说什么,李德都不再相信!”。 “再后来,李德又娶了一房女人,生下女儿后,为了女儿的安全着想,我同李德承认这孩子是老爷的,告诉李德若对女儿不利,老爷不会放过他,李德惧怕老爷,便教唆那女人对我们母女极尽欺辱,无奈之下,我仅能求助于老爷,老爷怜我们母女,杀了李德,李德是老爷杀的,哈哈!小姐,你没想到吧?”。 梅嬷嬷睁大双眸,渐渐的,大笑出声,笑的红了眼眶。 “李德早就同我们母女没任何情分,他死有余辜,小姐,你不是说孩子是老爷的吗?那她就是老爷的,不然我怎么能顺利回凤府呢?”。 “别说了!”,凤老夫人怒吼,腾地站起身子,似乎受到莫大的刺激,拍了拍桌子,“我没想到你无耻到如此地步!”。 梅嬷嬷对于凤老夫人突现的暴躁置若罔闻,她的话如开了闸的水,奔涌而出,“比无耻,梅香真不如小姐,你说我教唆念安勾引冉公子,这个真是莫大的冤枉!我再恨也不会拿女儿的幸福做赌注!而你呢,你后来确定念安并非老爷的女儿,为何还不放过她?若不是你告诉她,她是老爷的女儿,念安怎么会万念俱灰,自尽而亡?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向念安解释!”。 梅嬷嬷说着泪水终自眼角滑落,半晌儿,缓缓又道,“小姐,你这一生都活在面具之下,不觉得累吗?”。 梅嬷嬷口中叙述的又是另外的版本,不过,从凤老夫人听完梅嬷嬷话后的反应,康安安判断梅嬷嬷这个版本应该更接近真相。 凤老夫人在听完梅嬷嬷的话后,怔愣了好大一会儿,才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指着梅嬷嬷,反驳道,“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 “祖母,您消消气,和这样的人置气伤了身体,不值得!”,康安安站在凤老夫人身侧,抬手轻抚着她的脊背,眼睛却是看向梅嬷嬷,“我先扶您回去?”。 凤老夫人瞪着梅嬷嬷,喘了很久,才点点头,“我们走!”。 康安安将凤老夫人送回宜馨苑,凤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一向雍容华贵的脸上涌现出不知所措的慌乱,“安安,你相信她的话,还是祖母的话?”。 “我当然相信祖母的话!”,康安安凝着凤老夫人,说的毫不犹豫,说完后,如愿看到凤老夫人的脸上松了一口气,她走到檀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给她,又唤来丫鬟在一旁候着,待凤老夫人躺在卧榻上闭目养神,才缓缓从房中走出。 康安安再度来到关押梅嬷嬷的房子里,入眼处,是梅嬷嬷依窗而坐,佝偻的身影。 梅嬷嬷的眼睛定在前方一点儿,双眸迷茫,神情凄凉,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斗志,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康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注视着她。 半晌儿,梅嬷嬷才转过头,看向立于门前的康安安。 亮白的光线洒在少女身上,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少女今日又穿了一件白色裙衫,渐渐的,梅嬷嬷眸中呈现出欣喜之色,像是见到许久未见的人,眸里的思念和激动几乎要将康安安震慑到。 “念安”,梅嬷嬷轻声唤着,面色温柔,泪水源源不断的自眼眶中汹涌而出。 康安安却是警惕的看着这一切,并不为所动。 “念安来”,梅嬷嬷向康安安招了招手,眉宇间露出痛苦和悔恨。 康安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遂决定用摄魂术探测出梅嬷嬷真实的想法。 “嬷嬷!”,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墨眸渐渐变成冰魄色。 谁知,等了许久,也不见梅嬷嬷有任何呆滞的征兆。 第一次,她的摄魂术竟对一个人没了作用! 怎么可能! 康安安又使了一次,依然没有效果。 她想了想,许是,梅嬷嬷此时并不是真正的在看她,没有全神贯注的对视,这摄魂术便形同虚设。 “念安,你一直没有原谅娘!”,梅嬷嬷喃喃自语,螓首轻摇,满脸凄苦,陷入了自己的意识中。 “娘!”,心思百转间,康安安走上前,扑进妇人怀里,悲戚的声音自喉口传出,“我从未怪过你!”。 “你真的不怪娘?”,梅嬷嬷似乎真的将康安安当做了念安,双臂紧紧的搂着她,嗓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 康安安摇摇头,哽咽着,“是女儿不懂事,让娘担心了。”。 她努力扮演着念安的角色,与梅嬷嬷激动的模样不同,康安安全身紧绷,感官上的警觉性达到最高值。 “是娘没有保护好你,娘对不起你!”,梅嬷嬷声音里满是自责,抚着怀中少女的秀发,“娘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话音刚落,康安安直觉身子被梅嬷嬷转了一下,原本她背对着房门,变成梅嬷嬷背对着房门。 几乎同一时刻,耳边响起噗嗤的声音,是剑入骨肉的闷响。 接着康安安便觉得梅嬷嬷整个人向前一扑,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她拼尽全力,堪堪稳住梅嬷嬷的身子,淡淡的血腥味自身前窜入鼻翼中,让康安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梅嬷嬷!”,她看着梅嬷嬷逐渐苍白的脸,指尖感受着粘腻的濡湿,她朝下扫了一眼,赫然见到一枚匕首自梅嬷嬷后背穿过,露出一丁点儿尖儿,此时,那尖上尽是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流着。 梅嬷嬷蹙了蹙眉,气若游丝的开口,“安安喊我娘我想再听你喊我娘”。 康安安手忙脚乱的撕下衣襟,捂住梅嬷嬷流血的伤口,“怎么是这样子?梅嬷嬷,你忍着,我去找胡医师!”。 康安安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梅嬷嬷抬手拉住。 梅嬷嬷拉着她,并没有用力,她只要稍稍一挣便能挣脱,可不知为什么,她却没有挣,大概看到了梅嬷嬷眼中的将死之气。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梅嬷嬷中的这一剑,回天乏术。 如果她强行离开,说不定会加速梅嬷嬷的死亡,所以她选择在梅嬷嬷最后时刻留守在她身边。 “安安谢谢你喊我娘让我重温做娘的幸福安安对不起不要恨老爷。我用死来替他赎罪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念安了真好”,梅嬷嬷断断续续的说着,说完最后两个字后,呕了一口血。 “娘,娘,娘。”,康安安握住梅嬷嬷的手,不停地叫着,眼泪终于喷薄而出。 她想了很多种结局,却从未想到梅嬷嬷会在关键时刻替自己而死。 她心中百味陈杂,万分难受。 “忘记仇恨才会获得幸福”,隐约间,梅嬷嬷说完最后一句话,嘴角勾起欣慰的笑容,双目渐渐合上,搭在康安安手上的手,径直垂落。 “梅嬷嬷你放心的去吧!”,康安安抱着梅嬷嬷,片刻后,将她放在床榻上,伸手弄乱自己的头发,突然尖叫出声。 不多时,有下人冲进来,看到康安安发丝凌乱,一脸的惊恐,指着胸前插着匕首,已经死去的梅嬷嬷,颤抖着嗓音道,“她要杀我!她要杀我!”。 梅嬷嬷用自己的死,给整件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凤府的人对她评价最多的就是,死有余辜,多行不义必自毙。 没想到眼皮子底下竟生活着这么一个变态的人。 康安安听着,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将这些嚼舌根的话忽略掉,细节的地方,她更不愿多说,仅在凤老夫人问起时,说了句逝者已矣。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宁愿不去见梅嬷嬷,也不想见识到人性的险恶竟到了如此地步! 知道的越多,了解的越多,她越想尽快离开凤府。 这种渴望,终于在凤家嫁出凤锦曦后,得到满足。 梅嬷嬷的死,很快的被凤锦曦和连歆川的亲事冲的连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而康安安晦暗的心,也因这桩喜事的到来,变得明亮不少。 。 一月十六日,阴。 这一日虽是千算万算求来的吉祥日,天公并不作美,寒风凛冽,天色灰蒙蒙的。 因顾及着刘瞎子先前所言,凤家一年内不可大办喜事,凤府对于凤锦曦出嫁的事,可以说十分低调,只在门楣上挂了红灯笼和红绸缎,在凤锦曦和凤轻瑶的住处贴了喜字,算是以凤轻瑶为名嫁女,不全算做凤家人,如此堪堪掩了避讳。 对此,凤锦曦毫不在意。 她穿着大红嫁衣,坐在闺房里,一大早,迎来了凤老夫人和其余几位夫人,她们分别献上自己的心意,又同她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开了。 凤轻瑶找来掌事嬷嬷,教了凤锦曦一些新婚夜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服侍夫君的房中秘术,听得凤锦曦面红耳赤,娇羞不已。 康安安是最后一个来的,她看着一身红装的凤锦曦,恍惚看到了数月前的自己。 连同眉宇间的忐忑与不安都惊人的相似。 “锦曦”,康安安笑着走上前,坐在凤锦曦身边,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要开心一点哦。”。 凤锦曦反手握住康安安的手,手心冰凉,出了一层的汗,她看着康安安,眸中满是紧张之色,“安安,不知为何,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有什么不踏实的,事到如今,难道连公子还能悔婚不成?”,康安安满不在乎的说着,抬手替凤锦曦整理了一下衣冠,“新娘出嫁前都是如此,恐慌焦虑,患得患失。”。 凤锦曦凝着她,摇摇头,一言不发。 康安安见状,叹了一口气,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一双清丽眸子似璀璨的宝石,闪耀夺目,让人不由得沉浸在其中,“锦曦,我晓得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连公子对你不是真心,但事在人为啊,就拿我和小叔来说,一开始,我与他也没有任何的感情,现在你看,不是挺好的吗?”。 “嗯!”,凤锦曦重重点头,康安安的一番话总算让她吃了定心丸,比起安安和小舅舅,她与连公子更好些不是吗?至少她是喜欢连公子的。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依然不见迎亲的队伍,这又让凤锦曦的心提了起来。 孟湘儿狠心气走连歆川后,病情每况愈下,连着两日已无法进食。 余婶寸步不离的陪着她,连医师诊过脉后都说,开的药也只是吊着这口气,什么时候这口气没了,人也就不行了。 “孟姑娘,你可还有想见的人?”余婶的意思是她若想见冉公子,她便托人向冉公子禀告一声,她可怜孟湘儿,因为孟湘儿和她女儿差不多大。 孟湘儿听到这话,眸色划过一丝亮光,随即便暗淡下来,她气息不稳的摇了摇头。 这抹亮光没逃过余婶的眼睛,使得她当下决定,一定要将消息带给冉公子。 谁知,翌日,孟湘儿便陷入了昏迷之中,余婶请来医师,医师看过后,连方子都不开了,只摇摇头说,这姑娘怕就在这一两天了。 余婶看着双目紧阖的孟湘儿,抹了抹眼泪,接下来送走医师,出了府中,租一辆马车,直奔襄州城凤府中。 彼时,余婶并不知晓,她的出现将会成全什么,又将会毁灭什么。 康安安正陪凤锦曦坐在闺房里,见明兰来找她,说是一个姓余的中年妇人在府门外求见她。 “余婶?”,康安安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起身,向凤锦曦告别。 素来不爱管闲事的凤锦曦却将她拦住,问了句,“余婶可是晏州城小舅舅府中的妇人?”。 不知怎么的,凤锦曦直觉认为这余婶就是那日她和连歆川见过的妇人,在晏州城照顾孟姑娘的。 “是啊,怎么了?”,康安安并不清楚连歆川和凤锦曦已经去过凤君冉在晏州城的府邸,也见过余婶,随口就回答了她。 “没没什么。”,凤锦曦松了手,小脸一白,勉强笑了笑,有些失魂落魄。 “哦,那我先出去一下。”,康安安虽有些奇怪,但这些疑惑皆被要见到余婶的喜悦所代替,她领着明兰匆匆走向府外。 康安安离开后,凤锦曦怔怔的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眉笔勾勒眉形,画完眉,又拿起香粉擦拭脸颊,最后在樱唇上又涂了一层口脂。 她仿佛魔怔了般,在自己小脸上又涂又画。 原本清汤挂面的小脸渐渐被精致的妆容所掩盖。 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呢,是否也能随着面容的改变,而生出一种伪装的坚强来? 凤锦曦看着铜镜中美艳绝伦的自己,起身,亦朝府外走去。 余婶在外面等的很着急,一来是因为孟湘儿时间不多了,二来,她不确定康安安会出来见她,毕竟主仆的情谊再深厚,也抵不过时间的磨合。 她等待的时候,见远处来了两队人马,隐约可见最前端是一骑着高头大马的红衣男子,由此可判断,应该是接亲的队伍。 余婶往一旁挪了挪,刚站定,就见康安安在一丫鬟的陪同下从府门中走了出来。 “夫人!”,甫一见到康安安,余婶顿觉悲喜交加,忙不迭的要跪下去。 “余婶!”,康安安急忙将她扶住,眼圈泛红,“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夫人,我心知不该找你,可那孟姑娘实在太可怜,人死为大,你能不能劝劝冉公子,见孟姑娘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孟姑娘她她怎么了?”,康安安闻言,惊得睁大双眸。 “孟姑娘她快不行了!”,余婶悲戚的说出这句话,转身抹起眼泪来。 康安安刚想细问,突见一红衣男子似从天而降,扑至余婶面前,一把抓住她,吼道,“你再说一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5:我要回家 余婶缩着脖子,颤巍巍的重复,“孟姑娘快不行了!”。 话音刚落,连歆川立刻将她松开,翻身上马。 “连歆川!你要去哪?”,康安安两眼噙着泪,张开双臂,拦在连歆川的马前,“你不能去!我代你去!”。 “滚开!”,连歆川勒紧缰绳,额上青筋毕露,狠狠的瞪着康安安,漂亮的眸子里已是一片猩红。 “我不!你有本事从我身上踏过去!”,康安安也发怒了,脾气上来,死活不愿挪开半步,连明兰和余婶劝着都不行。 “今日是你和锦曦成亲的日子!你不可以让她成为笑话!”。 “湘儿要死了!她要死了!”,连歆川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句话,目光里的凶狠,恨不得将康安安生吞活剥了。 “那也得和锦曦成亲之后!”,康安安握紧拳头,无所畏惧的迎视着连歆川,渐渐的,那双眸变成了冰魄色,空灵通透,纯洁无暇,似能将一切伤痕抚平,把一切罪恶掩盖,让一切愤怒消散。 连歆川凝着那眸,几乎开口同意,下一秒,使劲甩了甩头,牙呲欲裂,“康安安!你以为你是阿冉的人,我便不敢拿你怎样了吗?”,语毕,手持马鞭,向康安安身上甩去。 这一鞭子带着十足的狠劲和残暴,落在身上,必将皮开肉绽。 “不——”,这时,一抹倩影冲了过来,速度很快,挡在康安安身前,将她护住。 红衣翻飞,似翩翩起舞的蝴蝶,凤锦曦闭上眼,任由鞭子在后背划过,她似乎听到了衣服破裂的声音,与衣服一同碎裂的,还有那颗心。 缘起缘灭,皆在一瞬间,爱与不爱,源于一念间。 她想,她是时候放手了。 连歆川僵硬着手臂,凝着那一抹红色,啪嗒,马鞭掉落。 她今天很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美,那张经过细细描绘的容颜美艳俏丽,只可惜,这美,将不会再属于他了吧! 因为他从她眸中看到了释怀与解脱。 那是心死之人才有的反应。 他心死过,所以,对此,熟稔于心。 还记得,阿冉说他和孟湘儿无缘,他和她呢,似乎也差了那么一点点。 此次,若他去晏州,她定不会再等他回头。 而他又做不到,在得知湘儿将死之时,心无旁骛的与其成亲。 分手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后悔吗? 或许会,又或许不会。 凤锦曦至始至终没看连歆川一眼,她微笑着,像个没事人一般,拉住康安安的手臂,检查她是否受伤。 “安安,让他走吧!”,她看康安安无碍,长舒一口气,执意将她带至安全的地带才罢休,嘴角的笑真诚而释然。 很奇怪,当心中的隐忧变成现实,忽然间,就没了任何感觉,还不如好友的安危来的让她揪心。 直至听到扬鞭策马的声音,凤锦曦才抬起眼眸,看着那袭红袍伟岸的身影愈渐远离,消失无踪,心里不再有任何留恋,反倒是有种解脱的释然和祝福。 是的,哪怕连歆川最终留下来与她成亲,她也只会感到愧疚和不安。 这样,刚刚好。 康安安望着凤锦曦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样子,喉口发紧,哽了一下,“锦曦”。 “安安,没关系的,你别难受,换作我是他,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凤锦曦反倒安慰起了康安安,她的神态和语气,让她看起来真的如她所说,没一点关系,唯有那眸划过异常坚定之色,“不过,这次我不会再等了!”。 是的!她不会再等他了! 生活在继续,人不可能一直等待,她等了太久,太多次,太累,所以,她不想再等了。 何况,此事还关乎到凤家的颜面。 最重要的是,孟湘儿一死,连歆川必然也会痛不欲生,她何苦再给他增加一道左右为难呢。 若他因为愧疚而娶她,她是无法接受的。 活人,她可能争得过。 逝者,她却无能为力。 “夫人,小姐,对不起!”,余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从方才他们的对话中,她大概猜出了一些,但可以肯定的是,今日她若不出现,连公子和这位小姐的亲事定能顺顺利利的进行,她的到来,破坏了他们的亲缘。 “余婶,和你没关系。”,康安安将余婶扶起来,转眸看向凤锦曦,及两队呆愣在那儿不知所措的迎亲人,低声道,“我去找小叔,看此时如何解决!”。 “不”,凤锦曦摇摇头,阻止了康安安,小舅舅为她做的事太多了,她不愿,这次再为了她,而与连歆川生嫌隙,“我有办法。”。 她说完转头对那两队迎亲的人道,“连公子有急事要办,你们暂且安心等待一下。”。 接着,又对康安安说,“安安,你帮我找陆公子。”。 “你是想”,康安安眸中闪过一丝错愕,缓缓开口问道。 “是的。”,凤锦曦重重点头,意思是她猜得没错。 “好!”,康安安不再说什么,既然凤锦曦已经决定,她照做便是。 毕竟,大婚日,若被男方当众悔婚,对女方和女方家族都是莫大的耻辱。 这耻辱,凤锦曦不在乎,但她不能不在乎凤家的名声。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男子代替连歆川娶她,至于凤锦曦为何指名要陆狄,这个以后再问吧! 彼时,陆狄刚好和凤君冉在凤府,准备一同参加挚友连歆川的婚礼。 当陆狄听到连歆川抛下凤锦曦,去晏州找孟湘儿后,不由分说的赶到凤锦曦住处,欲安慰之后,再去将连歆川绑回来。 谁知凤锦曦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哭哭啼啼,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反倒神色轻松,嘴角挂着温婉的笑。 “曦儿,你别担心,小舅舅这就去晏州,一定还你个完整的连歆川!”,这样子的凤锦曦更让陆狄心疼,他不由的摸了摸她的脸蛋儿,邪魅的桃花眼里闪动着复杂的光。 他本就爱穿红衣,这次为了不和新郎撞衫,特意换了一件银灰色便袍,衬的他愈加清俊。 “小舅舅,你先前说的话还作数吗?”,凤锦曦凝着清雅的男子,柔声问道。 “小舅舅说的,当然作数!”,陆狄璀然一笑,如桃花盛开,绚丽夺目。 “小舅舅曾在纳兰府说过,曦儿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你。”,凤锦曦幽幽启唇,望着绝美的笑容,顿觉一阵恍惚。 “嗯。”,陆狄点了一下头。 凤锦曦垂眸,轻咬唇瓣,思付了片刻,掷地有声的开口,“请陆公子娶我为妻!”。 “嗯?”。饶是活了二十多年的陆狄,也会有张大嘴巴的那一刻。 “请陆公子娶我为妻!”,凤锦曦复道,眸光坚定,这次却没有了刚才的犹豫。 “你让我替歆川娶你?”,陆狄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再三确认。 “如果陆公子愿意,便不是替代。”。 “你不愿嫁给歆川了?”。 “不愿了。”。 “不后悔?”。 “不后悔!”。 “”,凤锦曦说完不后悔,陆狄却开始犹豫起来。 他一向是个爽快的人,虽说对凤锦曦这丫头有那么一点儿的感觉,但成亲是人生大事,更何况还是和好友抢妻子,饶是他再潇洒恣意,不惧流言,也很难一口应承下来。 凤锦曦见陆狄剑眉微蹙,在她做好万全的思想准备后,如点燃的炮仗,眼看着要炸响,突然蔫了,不禁又急又气。 气的是平日里嘻嘻哈哈就属他毒舌,关键时刻成了哑巴,急的是时间紧迫,若他不同意,她又去哪儿找人帮忙? “既然陆公子不愿,曦儿也不勉强!”,凤锦曦说着福了福身子,朝外行去。 “你要去哪?”,陆狄抬手将她拉住,俊美的容颜上漾起一抹急色。 “去外面随便找一个愿意和我成亲的人!”,凤锦曦说的是气话,偏偏小脸此时的天色还要阴沉。 她的模样,让陆狄当真以为受了刺激,要去外面找人。 “不行!”,陆狄眉头拧的更深,下一秒,似下定决心般,“与其找不熟悉的人,还不如我来!”。 “陆公子想通了?”, “想通了!”。 “不后悔?”。 “不后悔!”。 陆狄说着不后悔,表情还是有一点儿的纠结,他纠结的是,若与凤锦曦成亲,辈分该怎么算,难不成随着凤锦曦喊凤君冉舅舅? 真是天意弄人! 他和凤君冉比来比去,比到最后,竟比凤君冉还低了一辈儿! 当新郎由连歆川变成陆狄时,除了凤轻瑶不惊讶之外,其余人的脸上均闪过这样或那样的疑问。 不过,这并不影响这场亲事的举行。 凤家人个个都是人精,心知连歆川可能有变,临时找陆狄来代替,但他们也不会将疑问提出来,毕竟,陆府公子比连歆川丝毫不差,甚至在长相上更胜一筹。 凤锦曦能嫁给陆狄,也算是给凤家赚足了面子。 连歆川匆匆赶回晏州城,甫一见到昏迷不醒的孟湘儿,自责加悔恨,让他跪倒在床榻前,双手握着孟湘儿的手,失声痛哭。 他太傻太笨,被她骗的好苦! “湘儿,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连歆川抱着孟湘儿,喃喃道,似要将其揉入骨血。 丰子年一月十六日,凤家小姐凤锦曦嫁于陆府陆公子,同日,连府连公子不知所踪,连府连老爷在儿子大婚之日突发中风,瘫痪在床。 坊间传言,凤家小姐爱慕的人实为陆府陆公子,因连公子与冉公子是挚友,入凤府次数稍多,便被有心人编排成对凤家小姐有情。 陆公子吃味,眼见着与凤家小姐的关系日益恶化,冉公子心思巧妙,想出让连公子佯装娶凤小姐这一步棋,直接刺激的陆公子前来抢亲,也因此成就了一段良缘佳话。 当明兰将这些传言告知康安安的时候,她不过是一笑了之,个中真假,自己明白就好。 对于凤锦曦的决定,她说不上是好,还是坏,总觉得凤锦曦就这么放弃了连歆川,有些可惜。 好在陆狄对凤锦曦很好,三日回门的时候,她看得出陆狄是将凤锦曦捧在手心里宠的。 至于凤锦曦,脸上一直挂着闲适的笑,偶尔陆狄说出的话不正经了,她还会羞的小脸通红。 或许陆狄比连歆川更适合凤锦曦吧。 间隙,康安安私下里拉着凤锦曦的手,开玩笑的问她第一次感觉如何。 凤锦曦一愣,随即摇摇头,回答的还算爽快,“我和他没有同房。”。 “那你对连歆川——”。 康安安之前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得到凤锦曦如此回答后,还是有些吃惊。 她想问的是凤锦曦对连歆川是否依然有情。 “没有。”,凤锦曦知道康安安问的是什么意思,笑着否认,她与连歆川c陆狄之间的事,只有自己最清楚,不过她不打算与康安安分享,想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这种事,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家主动吧!”。 “啊?你说——”,康安安睁着大眼睛,想了想,忽然张大小嘴,柳眉颦了颦,“那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陆狄不举?”,康安安低声问凤锦曦,神色看起来很凝重,“若他真不举,可得让小叔好好治治!”。 难怪这么大了,一直没娶上亲,自个儿有隐疾,怕连累其他女子,这陆狄还算还有点良心,可以后就苦了锦曦了。 这么想着,康安安看凤锦曦的眼神自带一种同情。 “康安安!你说谁不举?”,话音刚落,从外面窜进来一个人,红衣妖娆,面容邪魅,不是陆狄还能有谁? 陆狄刚刚按照礼节应付完凤家一大家子人,累的不得了,便来到凤锦曦的闺房,想清静清静。 谁知,才一走近,就听见俩丫头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好奇心暴涨,发挥这辈子以来的最佳听力,接着就听到了不举,治病,令他口吐三尺血的话。 “陆陆陆公子”,康安安一看是陆狄,惊得舌头打不了弯,背后嚼舌根刚巧被人抓到,还有比这更糗的吗? “康安安,本公子只听到你说不举,没听清是谁不举,来,你再说说”,陆狄眯眸,支着下巴,口中嘶嘶的吸着气,像极了吐着芯子的美人蛇。 “反正不是陆公子不举!”,康安安尴尬的笑了笑,打诨插科,想要糊弄过去。 陆狄听了康安安的话,突然拔高声音,做恍然大悟状,“哦!是阿冉不举啊!回头我替你说说他!没有性福,何谈幸福?”。 此时,凤君冉恰巧也走进院落,他本就听力极佳,轻而易举的便听到了陆狄的话,他听到后,脚步一顿,满脸黑线。 陆狄这厮越来越过分,竟敢明目张胆的调戏他小舅妈! 当凤君冉的身影出现在康安安的视野中时,康安安不知道陆狄有没有看到,反正她是看到了,她看到后,直接躲到凤锦曦身后,绞着手指,画圈圈。 “陆狄,你想和我说什么?”,凤君冉缓缓行至陆狄身边,凉凉的开口。 “啊!阿冉!”,陆狄愕然转头,顺手攀上凤君冉的肩头,将他揽到一旁,低声道,“想和你探讨探讨房中术!”。 凤君冉蹙眉,看了肩头那手,陆狄乖乖的放开。 “你连实战经验尚无,和我纸上谈兵?”,凤君冉挑眉,面不改色的瞧了康安安一眼。 康安安正偷偷地看着他们。 陆狄听了凤君冉这话,伸出手,咿咿啊啊,你你我我,指了半天,脸憋成猪肝色,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小叔胜! 康安安暗道,挺了挺胸脯,再看陆狄时,不禁多了几分理直气壮。 陆狄看了看凤君冉,又看了看康安安,最后上前拉起凤锦曦的手朝外走去。 “我们要去哪?”,凤锦曦整个人懵懵的,被陆狄拉着,脚步迟疑。 “回府!练实战经验!”,陆狄头也不回的答道。 “什么实战经验?”,凤锦曦凝眉,仰着小脸,眸中漾满无辜。 陆狄脚步顿住,侧眸,看着凤锦曦清纯的小脸,心中一动,俯头吻向她的唇,顺带着口吃不清的说道,“这是实战经验一!”。 凤锦曦突觉唇上一软,男子独有的兰桂香气充斥在鼻翼间,她俏脸透红,无助的攀住陆狄的手臂,一种有别于和连歆川在一起的感觉袭上心头。 仿佛羽毛遇上微风,蝶儿撞见花朵,沉静的心被一次次撩拨,酥酥麻麻,渐渐的让人迷乱沉醉。 康安安瞧着外面那情不自禁,拥吻的一对儿,羞的双颊粉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倒是凤君冉先开了口,他看着康安安,神色无波,“纳兰老爷子于明日午时在醉仙楼等你!”。 “你说外公他要见我?”,康安安闻言,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眸,嘴唇微微抖着,片刻后,握紧拳头,从椅子前走到凤君冉身边,再从凤君冉身边走到门口处,来来回回,焦灼难安,喜极而泣,“我还以为他将我忘了!”。 自那日从古佛寺一别,到现在已经有数日,纳兰宗良一直没有联系她,她以为他不相信她,哪怕心中存疑,也选择相信假的纳兰允菲。 “纳兰府因商船失火一事,被官府强制停运一切运输事务,并配合调查,所以,这几日,纳兰老爷子忙的焦头烂额。”,许是不想让康安安心中失望,凤君冉简要的说明了纳兰宗良为何推迟到明日才与康安安见面。 “原来是这样”,康安安恍然大悟,低下头,为自己的狭隘而羞愧。 翌日,凤君冉借外出的时候,将康安安带了出去。 两人一同行至醉仙楼。 凤君冉将康安安带到约定的包厢,点了茶水和点心,便起身退出。 康安安一个人坐在厢房内,坐立难安。 她紧张的手心冒汗,指尖冰凉。 没多久,纳兰宗良推门而入。 纳兰宗良穿着普通,显然做了一番伪装。 康安安看着他,极力压抑内心的激动,从座位上站起,福了福身子。 “纳兰老爷好。” 纳兰宗良并不说话,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目光定在康安安身上,上下逡巡,炯炯的眸光中似有晶莹在闪烁。 “菲儿”,良久,纳兰宗良才徐徐开口,嗓音暗哑干涩。 “您是在喊我吗?”,康安安听到纳兰宗良的话,眼泪唰的流下来。 “是。”,纳兰宗良点头,神情动容。 “您相信我!”,这句话不是反问,而是肯定,更多是康安安心中的感慨。 原本还想着,今日的信任还会费一番周折,没想到,这么容易的就解决了。 “如果我不信你,就不会约你到这儿见面!”,纳兰宗良揩了下眼角,目光温柔。 这温柔的目光,与幼时纳兰宗良看她的温柔一样,康安安蓦然被这温柔包裹,再也忍不住上前抓住纳兰宗良的手,扑进他怀中,动情的喊道,“外公!”。 “菲儿!”,纳兰宗良轻轻的揽住康安安,抚着她的肩膀,老泪纵横,“我的菲儿,这多年你受苦了!”。 康安安摇摇头,哽咽着道,“不苦,当年我被绑架后,没多久就卖到了凤家,虽然身份是童养媳的身份,但被凤祈康照顾着,并没有吃什么苦。”。 康安安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陈述当年的事,她不想纳兰宗良过多的自责。 纳兰宗良并没有因康安安的话,得到丝毫的安慰,反而更加阴沉了脸色。 他怎会不知康安安在安慰自己? 他来之前,已经将康安安在凤府这数十年的生活查的清清楚楚。 乖巧懂事,这是凤府较年长的下人对康安安的评价。 可他印象中的菲儿却是骄傲任性,甚至有时相当跋扈,从来和乖巧懂事沾不上边。 下人口中的乖巧懂事,不过是寄人篱下的生存手段而已。 足能想象他的菲儿在凤家生活的有多违心! “外公,我想回家!”,康安安喃喃的说着。 “我会让你回来的!菲儿,我一定会让你光明正大的回来!”,纳兰宗良的声音有些颤抖,抚康安安后背的手稍稍加大了力气,像是在表明决心一般。 康安安抬起头,嘴角缓缓勾起笑容,泪珠在眼眶里打着璇儿。 “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纳兰宗良用指腹抹去康安安脸上的泪水,满脸凝重道。 “我会的,放心,外公!”,康安安复将头靠在纳兰宗良的胸膛处,重重点了点,良久,又开口道,“还有,我要和凤君冉解除婚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6:被夜涧泠挟持 纳兰宗良听到康安安的话,眸中划过一丝错愕,这错愕仅停留了一秒,便化为满眼的宠溺,丝丝缕缕的流泻而出,“好,菲儿,待你回到外公身边,别说和凤君冉解除婚约,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外公也会帮你摘下来!”。 “外公!”,康安安满腹感动,抓纳兰宗良的手紧了紧,如幼时般,猫儿一样的在他肩膀处蹭了蹭,这么多年所受的苦难和委屈,因着这句话而烟消云散,“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外公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这就是她的外公,将她宠的无法无天,人神共愤的外公,无论她做任何事,任何决定,他不问原因,只会支持的外公! “好!我们不分开!”,纳兰宗良感慨,想到先前差点失手杀了这个宝贝外孙女儿,不禁无限的懊悔,“菲儿,之前的婢女也是你吧!我说怎么觉得这眼睛这么熟悉呢!那次,外公为了那个假货打了你,外公向你道歉!”。 “外公,我从未怪过您!”,康安安直起身子,目光如炬的看着纳兰宗良,“她和我长相相似,又被有心人刻意调教,连我都恍然觉得她就像我的影子,更何况是您呢!”。 “聿逸卿!”,纳兰宗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三个字,额上青筋毕露,“我不会放过他!”。 当初,纳兰允菲被绑架之后,聿逸卿表现的比任何人都要焦急和关切,纳兰玥失踪后,聿逸卿痛哭流涕的在他面前发誓,一定要找到他们母女。 结果,这一找就是数十年。 数十年期间,他也有派人去寻,大都无功而返。 渐渐的,心中的希望消失,他甚至默认纳兰玥已死,同意聿逸卿为其建造了衣冠冢。 但纳兰允菲,他坚持认为她还活着,也因此,给了聿逸卿钻空子的机会。 “外公!”,康安安看到纳兰宗良对聿逸卿的恨意表现的如此明显,心里不禁担忧他在聿逸卿面前露出破绽,一旦被聿逸卿察觉,难不保他会狗急跳墙,做出对纳兰宗良不利的事情来。 “菲儿,不用担心,外公自有分寸!”,纳兰宗良拍了拍康安安的手,给她一个宽心的笑容。 他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而他又怎么会在同一人身上栽倒两次? “外公,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即便有纳兰宗良言之灼灼的保证,康安安心头还是涌起不安来,“除了聿逸卿,还有纳兰允烨,你也要小心,他毕竟是聿逸卿的人!”。 “菲儿”,纳兰宗良犹豫着,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继续说道,“其实烨儿在古佛寺中有告诉外公,他怀疑菲儿是假的这件事,当时,外公并不太相信烨儿的话,以为他与聿逸卿有了隔阂,以此来污蔑聿逸卿,谁知,紧接着就遇到了你,是你的话让我彻底对那个假的菲儿产生了怀疑!”。 “外公你说什么?纳兰允烨告诉你纳兰允菲是假的?”,康安安听到纳兰宗良这话,惊得睁大双眸,柳眉颦起,“怎么可能!”。 “是的,那一日吃过早餐后,他和我提了一句,后来聿逸卿恰巧过来,我们就终止了谈话!”,纳兰宗良点了一下头,双眸眯了眯,陷入回忆中,“你告诉我你的身世,让我极为震动,又联想到纳兰允烨的一番话,遂又找他单独问了问!”。 康安安闻言,除了震惊还有满满的担忧,她以为纳兰宗良将自己的身份也告诉了纳兰允烨,不禁复抓住纳兰宗良的手,急匆匆道,“外公,你将我们见面的事告诉他了?”。 纳兰宗良见康安安着急的样子,爽朗一笑,摇摇头,“当然没有,外公能会这么笨吗?”。 康安安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外公,纳兰允烨都和你说了什么?”。 纳兰宗良抬眸,看着前方,缓缓道,“我问他的时候,已经在商船失火之后,烨儿当时正在调查商船失火一事,据他说,纳兰允菲对他有意,有一次口误,说漏了嘴,烨儿推测纳兰允菲是假的!”。 “烨儿说纳兰允菲对他有意,这个倒是有迹可循,平日里,我能看出纳兰允菲对烨儿不同寻常,怕他们同住一府中久了,真的生出感情来,也怕外人说三道四,才匆匆定下与凤家的亲事!”。 “纳兰允烨是这么和你说的?”,康安安柳眉拧的越来越深,她不相信纳兰允烨会这么有善心,主动说出纳兰允菲是冒充的人,他不是和聿逸卿一伙的吗?怎么会做起了背后拆穿聿逸卿的勾当来了?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嗯,还有,烨儿承认,出于私心才将此事告知于我,毕竟,聿逸卿是他的养父,烨儿说,聿逸卿见他在商船的经营上颇有天赋,逐渐盖过了他的风头,所以聿逸卿有了利用纳兰允菲,将权力握在手中的心思,他若不说出聿逸卿的阴谋,恐有一日,我将权力交给纳兰允菲后,聿逸卿一揽独大,将纳兰家这么多年的基业带入灭亡的境地!”。 纳兰宗良叙述的很慢,调理清晰。 康安安听着,觉得纳兰允烨真是个大义灭亲的好人。 仿佛就是逼不得已才检举聿逸卿和纳兰允菲的,同时又将他自己包装的万分伟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纳兰家的基业不被聿逸卿毁于一旦。 想归想,她就是不相信纳兰允烨真的为了纳兰家的基业一直隐忍到现在,甚至不惜献身于假的纳兰允菲。 可外公说,他早于她揭露纳兰允菲是假的这一事实。 除非纳兰允烨未卜先知,否则怎么会放弃纳兰允菲这颗上好的棋子? 康安安想了很多,每一种情况都无法解释纳兰允烨的做法。 她和他仅见过寥寥数面,但直觉告诉她,纳兰允烨是个很危险的人。 “外公,答应我,提防着纳兰允烨!”,康安安握紧纳兰宗良的手,神色凝重的开口,虽然,她现在还没证据证明纳兰允烨藏着其他的心思,但依然让纳兰宗良小心纳兰允烨。 “菲儿,烨儿是个能力极强的孩子,你不是要离开凤君冉吗?以后烨儿会是你的左膀右臂!”,纳兰宗良并未直接回答康安安的话,言语之间对纳兰允烨赞赏有加,这让康安安不满的嘟起嘴,索性耍赖似的要求,“外公,你答应我,提防纳兰允烨!”。 “好,外公答应你,外公会提防所有人,除了我的菲儿!”。 纳兰宗良无奈,笑着应允了她。 凤君冉亲眼看到纳兰宗良走进康安安所在的包厢,才准备离开,下楼的刹那,听力极佳的他隐约听到,康安安对纳兰宗良说,要与自己解除婚约。 他脚步一顿,薄唇抿直,浑身散发着难抑的戾气。 若非急着去处理那批被宋清廉诬陷药材中含有罂粟粉一事,他定会冲进去,正好当着纳兰老爷子的面,问她此话可是当真? 她先前说要离开凤家,他因自己处在多事之秋,犹豫了片刻,应允了,他应允的是她离开凤家,可没应允与自己解除婚约! 除非—— 他又一次看走了眼,在感情的事情上第二次栽跟头。 她对他,没有感情,唯有利用! 会吗? 她是这样的人吗? 凤君冉突然失去了找寻真相的勇气。 他负手,眸光微敛,快速走出醉仙楼,白衣胜雪,身姿卓越,却覆上难掩的落寞与孤寂。 凤君冉临行前,仍细心地安排一辆马车送康安安回府。 康安安与纳兰宗良将该说的话说完,眼看着天色不早,遂眸中含泪,自窗前目送着纳兰宗良先行离开。 纳兰宗良走后,康安安又独自坐了一会儿,才走出包厢,上了马车。 康安安满腹心事,头脑乱的很,被车夫扶着踏上马车的时候,并未留意到车夫的眸子眯了眯,还有那一顶毡帽几乎遮掩了半张脸。 直至康安安感觉道路崎岖不平,马车晃得她想反胃,才蹙眉,撩开帘子朝外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竟然发现马车在乡间僻野的小路上奔驰着。 怎么会这样? 这是哪里? 康安安慌忙将帘子放下,一颗心砰砰跳的厉害。 她浑身颤抖,全身上下被恐惧所笼罩。 看来,马车车夫早已被人替换。 现如今这个车夫是行凶者本人,还是被他人所雇佣仅负责绑架自己,她一时确定不了。 康安安深深吸气,不敢打草惊蛇,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安静的呆在马车内,那手却飞快的脱掉外衫,又脱下中衣,将贴身衣物撕成条状,一条条扔出马车之外。 她不能撕的太过明显,怕一会儿被车夫察觉。 她不苛求凤君冉能及时发现她不见了,进而立刻来救她,她只想着数日后,这些证据能为凤君冉的寻找指明方向。 康安安分析着,背后的人并不是想要她的性命这么简单,若如此,还不如直接杀了她了事,何苦带着她行了这么久的路呢? 康安安将可以扔的东西都扔了,包括金银首饰。 然后蜷缩在一角,闭目养神。 不多时,她睁开眼,冒着被杀的风险,对马夫道,“停一下,我想要方便!”。 车夫的耳朵还算灵光,在她说完后,就将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 “不要同我耍心眼,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你!”,车夫坐在前面,磁性魅惑的嗓音自口中溢出,让人听了忍不住想要一睹发声者的绝色。 康安安听着这声音,惊觉万分熟悉,这熟悉,让她双腿发软,一股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穿透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唯剩冰寒彻骨的感官。 “若你懂得一点常识,应该晓得我有没有撒谎!”,康安安拼力压下嗓音中的颤抖,故作平静的回道。 孕妇在怀孕后期,随着胎儿的长大,不禁挤压胃部,造成胃中极度不适,还压迫膀胱,使得孕妇小便次数频增。 车夫没再和她争执,康安安只听马儿一声嘶鸣,车子彻底停了下来。 这马夫还算有点人性? 康安安抚了抚胸口,挪到马车尾部,垂眸,看着离地面半人多高的距离,一时间犹豫起来。 她记得自己上车的时候,是借着马夫的力上来的。 更何况,现在马车停的地方刚好凸凹不平,有个不算小的坑。 如果是平坦的地面,她可以试着跃下去,但这种情况,她若是一不小心跌到坑中,后果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康安安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道,“那个,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等了一会儿,前面的车夫没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康安安蹙眉,单手扶着马车栏杆,决定小心的攀下去。 可那马车实在是太高了,她身子又娇小,好不容易脚快要挨地了,那马儿不知何故,吭哧打了个响啼。 康安安身子一抖,手松脚滑,就要朝地上摔去,口中发出惊叫声。 这一摔,加上八个月的身孕,非要将孩子摔出来不可。 可意外的是,康安安明明没看到马夫动,下一秒,他却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边,将她抄在手中。 他的动作再快,也免不了因受力不均而跌倒,不过,因着有他的掩护,她倒在他身上,大大减少了冲击力,并未造成多大的伤害。 她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抬眸,看向他的脸。 毡帽遮他的额头,眼部以下围着方巾,这是马夫最常见的装扮。 正是这极其类似的装扮,才让她忽略了和来时那个马夫的不同。 康安安忽然想扯掉他的方巾,摘掉他的毡帽,看看他到底是谁? 这么想着,手蓦地抓住那方巾的一角,用力一扯。 没有预料到的将方巾扯下来,反倒是她的手腕被男子一把攥住。 “不仅没武功,连感知能力也这么差!”,男子猝然开口,带着浓浓的嘲讽,悦耳的嗓音低靡惑人。 说着,他径自摘下毡帽,扯掉方巾,嘴角若有若无的勾起,额际朱砂如血玉,耀的康安安眼睛一阵刺痛。 “夜涧泠,真的是你!”,康安安喃喃自语,恍惚了片刻,挣扎着爬起身,逃离。 她凭着记忆朝来时路奔去,觉得速度已经很快了,抬眸间,夜涧泠已经站在她身前,邪肆的凝着她,仿佛在看一只猎物。 康安安大骇,折身奔向相反的方向,可刚一转头,夜涧泠又出现在她身后。 他总是在她自认为逃离成功的那一刻出现。 他逗弄猎物一样逗弄着她。 直至,她累的跑不动了。 他一句话不说,揽过她的身子,跃进马车内。 “女人,我可以将你的精力一点点的散尽,然后将你丢在荒山野岭里喂狼!”,夜涧泠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不似凤君冉的清冷,不似陆狄的邪魅,也不似纳兰允烨的张狂,他就像一只没有人性的冷血动物,嗜血,邪佞,稍不顺心就杀戮,康安安可以肯定,夜涧泠压根不是人,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你抓我做什么?”,康安安冷冷的问道,神情无波,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劲才克制内心的恐惧,不让自己颤抖。 “因为”,夜涧泠的目光在康安安脸上逡巡,头微歪,嘴角扯出一抹极浅的弧度,这弧度不是笑,不是嘲,却是来自地下幽灵的妖,他似乎并不满意康安安强装镇定的表现,褐色的眸子挤出一丝不悦,倾身,附在少女耳边,嗅着那自然的清香,表情有短暂的迷醉,“因为你是阿冉的软肋!”。 “你离我远一点!”,康安安不喜欢被陌生男人的气息围着,下意识的将头偏向一旁,同时,小手推拒着他的胸膛。 夜涧泠高大的身子纹丝不动,似被康安安的举止激怒,捏住她的下颚,摆正,“千万不要试图逃跑,我的耐心已经用完!”。 康安安恨恨的看着夜涧泠,贝齿咬上唇瓣,红润的唇儿因干燥和啮咬而裂出一道道小小的口子,鲜红的血自干裂处渗出,沾染在莹白的牙齿上,衬着无辜的小脸,有种别样的妖冶。 夜涧泠凝着康安安唇上的鲜红,眸中的褐色骤然加深,用指腹拂去那一道道鲜红,后放在口中吮吸,绝色的脸上露出一种似在品尝天下美味的表情,“真浪费!你可知,我们的血有多珍贵!”。 至阴之体,血可解百毒,凡人之体,以此血供养三年,可百毒不侵。 他曾供养自己的血给纳兰允烨三年,因此,纳兰允烨此生百毒不侵。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康安安直觉的夜涧泠就是个大变态,大魔头,见到她就说一些让人费解的话。 “我会让你懂的,我会让你的价值发挥到最大,你注定被我遇到!为我所用!”,夜涧泠说完,一把将她放开,倾身跃出马车,“你尽管留线索给阿冉,我倒是迫不及待的与他见面呢!”。 康安安闻言,心下一惊,下一刻,只觉马车一阵晃荡,缓缓前行。 她反复思考着夜涧泠的话,回想着自己种种以来的际遇,基本可以确定她的身体异于常人,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眸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谜,或许跟着夜涧泠能被解开。 夜涧泠驾着马车带着康安安于一处破庙前停下。 这次,不用康安安为难,夜涧泠自动将她抱下马车,走进破庙中。 破庙里有几个类似乞丐模样的人坐在那儿,看到夜涧泠和康安安进来,其中一个中年乞丐上前将他们拦住,朝他们拨了拨手,“走走走!这是我们的地盘!”。 “滚!”,夜涧泠薄唇轻启,面无表情的扫了乞丐一眼。 这一眼很浅很淡,不带一丝威胁。 正因为此,中年乞丐并不害怕,不但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的想上前教训夜涧泠。 康安安察觉到中年乞丐的意图。 她心知夜涧泠的残忍,慌忙上前,挡在乞丐和夜涧泠之间,和那乞丐商量着,“这位大哥,天色已晚,夜路不好走,我们只在这儿呆一晚,明儿一早儿就离开,大哥通融下,好吗?”。 夜涧泠凝着眼前那娇小的身子,不屑的扯起嘴角,长睫毛翕动,眸底划过一丝冷残。 这冷残完全出自看好戏的心态,他很想看看愚蠢的女人到底有多蠢! 中年乞丐见康安安软下姿态和自己商量,更加牛气冲天,下巴高扬着,“不行!没得通融!”。 他才不相信这俩人没钱,女的衣着不菲,男的自带高贵,分明就是大户人家的夫妻! 康安安思付着对策,这时,另一个年轻些的乞丐上前,笑嘻嘻的做起了和事佬,“两位,你们若想在这儿住一夜也行,就是得交点这个。”,说着拇指和食指并拢,伸到康安安面前,拨弄了几下。 “什么?”,康安安不解。 “交点银钱!”,年轻乞丐尴尬的回道。 “哦!”,康安安恍然大悟,点了一下头,慌忙寻找银子,她出府的时候带了一些,正好给他们。 可甫一触到口袋,骤然想起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均在刚才行进的路上被她扔掉了。 唯有发髻上的一枚银簪还在。 这银簪是她最喜欢的一款首饰,不值什么钱,她也不想给他们。 中年乞丐的目光随着康安安的动作,上看下看,面露喜色,以为可以大捞一笔。 慢慢的,脏兮兮的脸变得更黑,这娘们是耍他们的吧! “没钱?”,中年乞丐恶狠狠的问道,侧眸看向其余几个乞丐。 那几个乞丐自动从地上站起来,朝两人围拢。 “你们想干什么?”,康安安不自觉的靠近夜涧泠,这个时候,她心里还不怎么害怕,毕竟有夜涧泠在,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她受难而不闻不问吧! 谁知,夜涧泠当真对她不闻不问。 他甚至在几个乞丐围拢过来时,转身朝破庙外行去。 康安安看夜涧泠离开,以为夜涧泠不打算在破庙过夜了,想跟着他一块走出去。 可还没走到几步,就被年轻乞丐张开双臂拦下,年轻乞丐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康安安,“原来你们不是一路人啊!小娘子莫急,没钱陪哥几个玩玩也行!”。 ------题外话------ 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分开,安安要打怪升级啦,猜猜夜想要做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7:安安胜夜 “让开!谁说我们不认识?”,康安安蹙眉,厉声呵斥,抬头朝外喊了一声,“夜涧泠——”。 年轻的乞丐不自觉的退后一步,一双眼睛暗自观察着康安安及外面的动静,其他几个乞丐也都随着康安安的呼唤而畏缩不前。 他们均抱着试探的态度。 等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人回应。 其中一个乞丐干脆跑到破庙外瞧了瞧。 回来后,眉飞色舞的对年轻乞丐说道,“老大,那男的走了!”。 年轻乞丐一听,扫帚眉一挑,眸中大喜,转头,看向康安安的目光多了赤裸的猥琐。 康安安被年轻乞丐猥琐的目光看的极为不舒服,同时也听到夜涧泠不在的话,心中一憷,有瞬间的不知所措。 夜涧泠竟然离开了! 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不顾她的安危独自离开? 这个大魔头! 康安安将夜涧泠骂了千万遍。 可骂归骂,眼前的危险却是越来越近。 康安安看着围拢过来的乞丐,下意识的后退着。 “我告诉你们!你们敢碰我一下,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康安安出声威胁,尾音带着一抹颤抖,眼角不自觉的扫向破庙外,希望夜涧泠能从天而降。 “小娘子,你是跟那个男的私奔的吧!瞧瞧那怂蛋的样儿!遇到危险就丢下你和孩子不管了,这样的怂货要他干啥?不如跟了我们,保证你天天吃香喝辣,做丐帮夫人!”,年轻乞丐拍着胸脯保证,说的豪气冲天。 其余几个乞丐亦对她虎视眈眈。 康安安看着年轻乞丐脏兮兮的脸,余光瞥向其余众人,脑子在飞快的旋转。 眼见着夜涧泠是不会来救自己的,她必须想办法自个儿脱身。 “你们”,康安安嫣然一笑,带着天生的妩媚,纤手一指,指向他们中的每一个人,眼波流转之间,风情无限,“你们这么多人,谁先来呢?”。 众多乞丐你看我,我看你,纷纷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 年轻乞丐咳咳两声,清了清喉口,负着手,昂首挺胸往前走了两步。 其余乞丐见状,自动撤出中间位置给他。 “你吗?”,康安安依然在笑,那笑却变成嗤笑,嗓音柔媚,小脸却尽是嫌弃之色,“我可是喜欢强壮的男人呢!你瘦啦吧唧的,不行!我喜欢他!”,说完,遥手指向其中一个高大黝黑的乞丐,顺便抛了个媚眼过去。 那高大黝黑的乞丐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眸,似没想到天上竟掉了这么大的馅饼给自己,他不自信的指了指自己,仿佛在问,真的是我吗? “大哥,就是你,来嘛”,康安安歪着头,如葱般的玉指勾了勾,如水的眸微眯,丝丝魅惑流泻而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高大黝黑的乞丐受不住,驱步上前,压根不顾年轻乞丐阴沉至极的脸色。 “来”,康安安掩唇娇笑,轻巧后退,行走间,纱衣飘动,宛若夜间精灵。 那乞丐随着康安安的召唤,一直往前行走,直至少女面前站定。 康安安凝着近在咫尺的面庞,墨色的眸渐渐变成冰魄色,随着长睫毛的翕动,寒光若隐若现。 “想要我吗?”,康安安开口,冰魄色的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似揉进万千光华,熠熠生辉,绕不开,逃不掉,仿佛无形的网,将猎物罩住,收紧,溺毙。 耳廓的一小缕秀发随风飘荡,抚弄小巧粉润的耳垂,衬的少女侧颜愈加精致唯美,撩拨着一众乞丐的心。 康安安甚至听到有乞丐吞咽口水的声音,她嘴角扯出极浅极短的弧度,眸光越来越纯粹和清透。 “想!”,高大黝黑的乞丐毫不迟疑的回答,眼睛追随着少女的眸光,渐渐变得呆滞。 “打败他们,就能得到我!”,康安安轻声说出自己的要求。 “好!”,那乞丐机械的转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败他们,得到她! 离他最近的,是那个年轻的乞丐。 他抓起他,像头蛮牛,一把扔到地上。 随后,眼睛四下张望,寻找新的目标。 “嗷——”。 年轻乞丐被摔得不轻,龇牙咧嘴,面容扭曲,他被同行扶起,扫帚眉横竖,口中骂骂咧咧,“大个子,你他娘的疯了吧!”。 大个子对年轻乞丐的话置若罔闻,来到另一名乞丐面前,一拳击向那乞丐,好在那乞丐有防备,险险侧身躲了过去。 “大个儿,你打我干啥?”,那乞丐面露不解,边往人多的地方躲,边质问。 大个儿嘿嘿一笑,喃喃道,“打败你们,得到她!”。 “兄弟们,大个儿脑子长泡了!给我将他捆起来!”,年轻乞丐揉着差点摔折的腰,挥臂呐喊,他娘的,大个儿摔哪儿不好,偏偏摔他的腰,腰摔坏了,他还咋办事! 其余乞丐见这情形,彼此交换了眼色,一同围攻那被称为大个的乞丐。 大个不知中了什么邪,对这些昔日同甘共苦的兄弟们大打出手,他本就力气大,与几个人缠斗,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康安安见状,抿唇浅笑,偷摸摸的朝破庙门口移动,想趁机逃出去。 “想跑?”,年轻乞丐本来正坐山观虎斗,顺便养腰,不经意间瞧见少女移动的身子,他吞了吞口水,又瞧了眼打的不可开交的几人,吱吱奸笑两声,挡在康安安面前。 “小娘子,准备去哪呢?”,年轻乞丐皮笑肉不笑的斜着康安安,甚至伸出手,朝粉颊上摸去,“哥几个为你差点丧了命,你不好好陪陪哥?”。 康安安见面前蓦然窜出来个拦路虎,脚步一顿,啪的打开年轻乞丐的脏手,笑了笑,眼角微挑,欣然应允,“好啊!”。 年轻乞丐没想到康安安如此爽快,不禁搓搓手,话语中多了迫不及待,“小娘子,放心吧,哥不比大个儿差!”。 “看我这里!”,康安安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渐渐的变成冰魄色。 年轻乞丐随着康安安的话,冷不丁的撞入康安安眸中,眼睛仿佛被胶黏住,再也挣脱不开,渐渐的,整个人失了魂儿,神情空洞而呆滞。 康安安歪着小脑袋,眸色越来越纯粹,脸上的表情纯真又邪恶,吐出的话却是带着厉色,“带着他们给我滚得远远的!”。 “是!”,年轻乞丐点了一下头,转过身,朝仍在撕打的众人吼道,“住手!都给我走!”。 说完,率先朝破庙外行去。 原本打的不可开交的几人,见老大发话,纷纷收回拳头,只有大个儿不依不饶的逮着一个瘦子,拳头如雨点般落在瘦子身上。 瘦子被打的躲闪不及,口吐鲜血。 “大个儿,出去!”,康安安对大个儿说道。 大个儿闻言,拳头骤然顿住,仿佛受到指令,立刻放下瘦子,朝外走去。 瘦子趴在地上,喘了一会儿,看康安安的眼神像看鬼一般,接着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破庙刹那间空无一人。 没有了嘈杂与罪恶。 康安安紧绷的神经瞬时松懈下来。 她长舒一口气,扶着斑驳的墙壁,选了一处高点儿的地方坐下,下巴支在膝盖上,身心俱疲。 也就是歇了两三秒的时间。 忽听到外面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这声音听起来很惊悚,康安安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恐怖的声音。 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求饶声。 康安安心知不妙,应该是夜涧泠正在杀人! 她起身,匆忙走出破庙。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地上已有一具尸体躺在那儿,七窍流血,额际映现出莲花标记。 康安安抬眸,赫然看到夜涧泠正单手扼住另一乞丐的脖颈,长臂伸直,高高举在半空中。 夜色下的男子,身着灰色便袍,一头赤红色长发随风飞舞,面容绝美而妖娆,额际朱砂鲜红似血,映衬着褐色的眼眸,给人一种鬼魅的气息。 偏偏他的神情宛若孩童般纯真,懵懵懂懂,明明在杀戮,看起来却像在逗弄玩具,让人不忍苛责半分。 被他扼在手中的乞丐就惨了。 四肢反转,以一种异样的姿势扭曲下垂。 因为呼吸不畅,年轻乞丐张着大嘴,白眼乱翻,偏偏被夜涧泠留着一口气,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看着难受至极。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其余乞丐跪倒在地,不住地求饶,一个个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 夜涧泠压根不为所动。 恰逢康安安走出,乞丐们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她,“女侠饶命!我们再也不敢欺负人了!女侠饶命!”。 康安安看到这惨状,心下不忍,遂开口劝道,“夜涧泠,他们已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你放了他们吧!”。 夜涧泠闻言,缓缓转头,褐色的眸凝着粉衣少女,冰冷又邪恶的目光打量着她,薄唇轻启,带着致命的诱惑,“你让我放了他?”。 “是!他们罪不至死!”,康安安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扫向夜涧泠手中的将死之人,及其余被吓破胆的乞丐,重复道,“放了他们!”。 夜涧泠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手一松,那乞丐直直坠落在地,四肢抽搐着,不会爬,不会动,看起来筋脉俱断,就算活下来,也等同于废人一个。 康安安不忍的偏过头,对其他乞丐道,“你们快走!”。 她以为夜涧泠听从自己的话,准备放过他们了,遂赶紧催促他们离开。 她总是自以为是的揣测夜涧泠的心思,却忽略了他的毫无人性,结果就是错的一塌糊涂。 夜涧泠似乎很喜欢将她的揣测一一推翻,捏碎,看着她心伤,绝望。 那些乞丐听到康安安的话,呼啦啦的起身,四散逃离。 “我有说让你们走了吗?”,低沉又清扬,妖娆又邪肆的嗓音自夜涧泠口中传出,明明不带任何感情,却惑的所有乞丐停下脚步,不敢动弹半分。 他们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被迷惑住了,还是被震慑住了,想离开又舍不得,舍不得却又恐惧,两者参半的极致,使得他们的眸子一会儿惊,一会儿恐,一会儿痴,一会儿迷。 在绝望中挣扎,在希望中陨落。 康安安看着他们,似看到了一个个即将被撕裂的灵魂。 夜涧泠到底想要干什么? 想将这些乞丐逼疯吗? 将正常的人逼至疯癫很好玩吗? 康安安紧了紧拳头,上前,冲他们喊道,“走!快走!不走会死掉!”。 那些人对康安安的吼声好似没听到一般,表情缤纷,却是一动不动。 “走啊!”,康安安对着一个乞丐踹了一脚,试图唤回他的理智,那乞丐被踹倒,爬起来,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整个过程,被夜涧泠尽收眼底,他无动于衷,看好戏般的看着这一幕,渐渐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兴奋的光彩,这光彩数十年未现,刹那间,褐色的眸子熠熠生辉,摄人心魄,饶是无欲无求之人瞧了也恐生感叹。 康安安见这种方法不凑效,想了想,抬手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抹在那乞丐唇上。 鲜血渗进他的唇中,渐渐的,那人的眼睛变得活泛,突然大叫一声,仿佛被针扎了脚,又蹦又跳,朝前狂奔而去。 总算救回了一个! 康安安心中颇感欣慰。 她转身,准备去救下一个。 突听一声惨叫自乞丐逃离的方向传来。 康安安抬眸,看到那个刚刚被她唤回意识的乞丐自地上飞起,然后直直坠入夜涧泠手中,夜涧泠扼住他的脖颈,同对待年轻的乞丐一样。 这乞丐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只剩下半条命。 康安安听到细微的咔嚓声自乞丐身体内传出,接着乞丐四肢筋脉俱断,软塌塌的挂在身体上。 “夜涧泠——”,康安安双眸睁大,难以置信的奔到夜涧泠身边,禁不住出声质问,“你是准备将他们都杀了吗?”。 “你救!我杀!看你救的快,还是我杀的快!”,夜涧泠凝眸,面无表情的说着残忍的话,说完手一松,那乞丐直直坠落,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仿佛是刚才情形的重演。 骇的康安安连连后退。 “你——”,康安安后退又上前,不怕死的站在与夜涧泠一步之遥的距离,仰着小脸,清丽的眸子水润般清透无暇,仿佛能洗尽世间污秽,“以三尺为界限,我若能让其中一人找回理智后,逃离三尺之外,你便将他们都放了!”。 “好!”,夜涧泠想也不想的答道,他太自信了,别说三尺,能从他手中逃出一尺的人都还没出生! 康安安垂眸,嘴角隐隐勾起一抹算计得逞的笑。 她复行至一个体形最瘦的乞丐面前,那乞丐的重量大抵和怀孕的她差不多。 康安安绕乞丐走了一圈儿,又以乞丐为,丈量了三尺的距离,后推着乞丐勉力前行了数步。 夜涧泠抱臂瞧着康安安又是画圈儿,又是数数,又是推人,妖冶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好奇,他真的很想看看,这要丫头是如何能从他手中救人的。 康安安站在三尺之外,冲夜涧泠比划着,“这是三尺,只要他能找回理智,并站在这儿,你就要放了他们所有人!”。 夜涧泠眉宇间划过不耐,“女人,你的废话真多!”。 “我还要给他说清楚!”,康安安翻了个白眼,拉着乞丐的手,行至分界线的边缘。 说实话,她拉乞丐行走,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她怕夜涧泠看出猫腻。 “看到了没有,这条线是生死线,跨过去,活!跨不过,死!”,康安安高声对乞丐说着,也是让夜涧泠听到,以降低他的防备之心。 那乞丐意料中的毫无反应。 康安安在给乞丐说的时候,双指微动,挤出一滴鲜血,“好了,我们现在需要回到原位置!”,口中说着回到原位置,那带血的手指却是飞快的朝乞丐唇边一抹,抹的同时,抬脚朝乞丐屁股上狠狠一踹,瞬间将他踹到分界线之外,大声喊道,“去活吧!”。 这一连串的动作做的太快,饶是夜涧泠也没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时,那乞丐已经清醒,大叫着朝前跑去。 “他成功了!”,康安安仿佛得到糖果的孩子,眼圈泛红,几乎小跑着到夜涧泠面前,指向几近消失不见的乞丐道,“夜涧泠,你要遵守承诺,放了其他人!”。 “女人,你敢耍我?”,夜涧泠残狞低言。 一把抓住康安安,卡着她的粉颈,另一只手抬起,朝剩余的几个乞丐所在方向伸出,一个乞丐飞扑而来,瞬时落入他的手中。 那乞丐一动不动,任由夜涧泠慢慢收紧大掌。 “夜涧泠,不可以!”,康安安挣扎着,抬手拍打夜涧泠的手臂,夜涧泠功力深厚的令人发指,即便抓着乞丐,那手臂依然纹丝不动,“你混蛋!你说话不算话!你明明答应只要他们中的一个能安全的站在三尺线外,你就放了其他人,你又没说非要他自个儿跑过去!我踹过去的也算啊!”。 “他们都该死!”,夜涧泠对康安安的行为不屑一顾,冷冷开口,嘴角划过残忍,褐眸盈满嗜血的兴奋,“你看他们的表情多动人!”。 眼见又有一条生命即将在夜涧泠手中消失,康安安瞬间化作一只小老虎,张着小嘴,垫脚朝他脖颈上咬去。 她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康安安本就身材娇小,而夜涧泠身材高大,她咬他的时候,哪怕是垫着脚,也仅能咬到锁骨稍上的部位,并且垫脚泄掉一部分的力气,所以,康安安的啮咬对夜涧泠来说,如同隔靴搔痒,也正是这不痛不痒,似男女调情般的一咬,让夜涧泠一阵恍惚,抓乞丐的手一松,那乞丐倒地,剧烈的咳嗽,却没有生命之忧。 渐渐的,夜涧泠眸色加深,染上一抹情欲,他似将康安安当做了某人,大掌拖住她的后颈,俯头吻上她的颊侧。 他的唇接触到柔软的瞬间,剑眉一蹙,似察觉到不对,神情变得清醒,一把将康安安推开,“滚!”。 而夜涧泠一系列的变化,专心致志撕咬男子脖颈的康安安压根没发觉,更没发觉夜涧泠推开她后,眸中一闪而逝的迷惑。 康安安只觉自己被推得一个踉跄,堪堪稳住身子。 她用手背擦拭着嘴唇,咀嚼着夜涧泠吐出的那个字。 滚? 她没听错吧! 再回忆了一遍,嗯,确定没听错! 康安安转身,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的朝前走去。 一步,两步 康安安似乎看到胜利的曙光在向自己招手。 “你敢跑,我便杀了他们!”,下一刻,曙光便被乌云遮掩,康安安听到夜涧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罂粟般的蛊惑。 “是你让我滚的!”,康安安咬牙,转过头又换作一副温顺的表情,委屈道,“所以我才滚的!”。 夜涧泠看她乖乖的走回来,不屑的冷哼,没说一句话,径自走向破庙中。 康安安跟在他身后,张牙舞爪的对他指指点点,暗骂他是神经病,大魔头。 夜涧泠倏地转头,康安安立刻朝他嘿嘿一笑。 有点呆,有点傻,偏偏又带了一抹天然娇,很像林中的狐狸,荒地里的野猫儿,让人忍不住想将之抓起来驯服。 “过来!”,夜涧泠朝康安安勾勾手指。 康安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能听得到!”。 “过来!”,夜涧泠脸色一沉,眉宇间染上愠怒。 他一向没有耐心,这女人却一次次在他耐心消耗殆尽的情况下逃脱,可以说堪称奇迹。 她还有用处,夜涧泠这样告诫自己,否则,他真怕一个不小心就扭断她的脖子。 康安安见夜涧泠生气了,不敢再造次,慢吞吞的走到他身边,双手护住脖颈的地方,一眨不眨的盯着男子,满眼的戒备。 这戒备让夜涧泠蹙眉。 他一把揽过康安安的腰肢,飞身跃入破庙中,在她叫出声前,点了她的哑穴,侧首,附在她耳边低语,“有人来了!”。 男子曼陀罗般的气息环绕在康安安身边,使得她极度不适,她偏过头,稍稍离他远一点。 下一秒,男子即足尖轻点,跃上破庙顶端,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又让康安安不得不再度贴近他,抱紧他的手臂。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8:双生子,双生杀 康安安随夜涧泠立于破庙顶端一横梁处。 他的手臂揽着她的腰腹,大掌覆在她隆起的腹部。 肌肉凸起,强劲有力,康安安能感觉到男子的手臂如铁钳般牢固,一旦落入他手中,便再难挣脱开。 这种认知加上前途未卜的忐忑,让康安安难耐的扭了扭身子,十指愈加扣紧男子的臂膀。 腹中孩子似感应到她的不安,咚咚踢了她几下。 康安安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样的胎动每日都要发生数次。 夜涧泠就不一样了,他初次感受到胎动,仿佛被吓到,在孩子踢动的时候,五指骤然收回,下一刻,再缓缓覆上,褐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里面有两条生命,一个生命力极强,一个生命力极弱。 两个胎儿相互依傍,又相互竞争,优胜劣汰。 慢慢的,两败俱伤之后,强的那个胎儿会越来越强,弱的那个胎儿会越来越弱。 待到正常分娩的那日,能活下来的,只有那个强的胎儿,不过,因为母体供养养分的限制,强的那个胎儿生下来也比正常的婴孩要体弱许多。 都说至阴之体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体质。 可谁又知道,至阴之体却无法孕育出双生子。 思及此,夜涧泠褐色的眼眸微微下垂,定在极弱的胎儿那处,嘴角缓缓勾起,笑容缥缈而邪恶。 阿冉应该早就知晓这些了吧! 否则,怎么会用真气压制其中一个胎儿的生息? 压制,也只是压制,两者保一,不啻为一种很好的办法。 夜涧泠指尖轻抬,转向极弱胎儿所在的位置,一缕若有若无的真气自指腹传出,进入女子的腹中。 猝然袭来的真气冲开了凤君冉的真气,极弱的胎儿仿佛被注入力量,生命力一点点的变强,极强的胎儿因受到威胁,弹动的厉害。 康安安察觉到异样,猛地转头看向夜涧泠,不明白他做了什么导致胎儿如此不安。 夜涧泠瞧着面前少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侧首,附在她耳边,磁性的嗓音自薄唇中溢出,萎靡惑人,却让康安安惊觉一股寒意自后背攀爬至全身,冷的她禁不住瑟瑟发抖。 “你可知,你怀的是双生子?”。 双生子? 她怀的是双生子? 康安安双眸瞠大,有些不敢置信,从未有人告诉过她,她怀的是双生子,她一直以为自己怀的是单胎。 可双生子怎么了,为何夜涧泠的表情中带着一抹幸灾乐祸?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呵呵!”,夜涧泠低低的笑,与方才平静的嗓音不同,这句话里带着一丝玩味和兴奋。 康安安见夜涧泠卖关子,不由得抓住他的肩头晃了晃,眸中漾满急色。 “至阴之体,双生杀!”,夜涧泠眯眸,一字一顿的呼出这几个字。 康安安闻言,手一松,脸上漾起迷惘之色。 虽然她听不懂什么叫双生杀,但由着夜涧泠讥诮的语气可以推测出,双生杀不是什么吉祥的词语。 “双生子,相爱相杀,最终只能存活一个!”,这次夜涧泠倒是没让她过多的等待,紧接着就给出了双生杀的定义。 康安安听到最后一句话,颤抖着双手附在隆起的腹部之上,螓首摇动,似是不相信。 她的宝宝,因为她的特殊体质,只能存活一个。 夜涧泠凝着少女的泪颜,似在欣赏她的痛苦,更加残忍的说道,“阿冉早就知晓你是至阴之体,也知晓你怀的是双生子,更知晓双生杀,不过,他却没告诉你,擅自选了双生子中的一个留下,压制了另外一个的营养供给,也就是说,他不经过你的同意,慢慢的杀死另外一个孩子!”。 康安安闻言抬眸,朝夜涧泠冷笑,含泪的眸凝结着蚀骨的冷出现在精致的小脸上,让夜涧泠褐色的眸危险的眯起。 她在向他挑战。 她对他的挑拨压根不屑一顾。 她的意思仿佛在说,是又怎么样? “既然你认同阿冉的做法,那么我便不告诉你破解之法了!”,夜涧泠悠悠然说道。 破解之法? 还有破解之法? 康安安觉得自己的心咚咚跳了几下。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认同小叔的做法,甚至初听到夜涧泠说小叔擅自留下一个孩子时,心头涌现出无尽的悲哀和苍凉,还有那么一丝的气愤。 若是她事先知道,绝不会让小叔这么做,孩子是她的,任何人无权决定她孩子的生死,哪怕最终如夜涧泠所说只能存活一个,她也要试试,而不是人为干预。 可刚才夜涧泠口中的话里明显带着刻意的挑拨离间,她又怎么会让他得逞,所以,她表现的无所谓。 如今又听到夜涧泠说有破解之法,给她灰败的心带来希望。 “什么破解之法?”,康安安想了想,最终还是没骨气的向夜涧泠无声的询问。 “你不是认同阿冉的做法吗?还问我做什么?”,夜涧泠冷笑,并不回答。 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除非将康安安逼到无处可退的地步,应该不会轻易告诉她的。 康安安摸透了他的性子,干脆噤了声,表现的毫无兴趣。 而夜涧泠却是等着康安安苦苦哀求自己,趁机嘲笑一番,最后在她绝望之际告诉她,自己已经解除了凤君冉对另一个胎儿的压制。 这情形,想想,都让他战栗。 未曾料到,康安安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走,反而做起了哑巴。 这让夜涧泠大为火光。 不禁扫向康安安,康安安,此时正安静的坐在横梁上,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涧泠薄唇抿了抿,伸手欲抬起她的下巴,忽然神色一凛,眸光如一把利剑射向破庙的入口处。 康安安似乎也发现了异样,身体骤然绷紧,跟着瞧向破庙的入口处。 只见一个人步履不稳的从外面奔进来,这人穿着华贵锦衣,吭哧吭哧喘着粗气,一手捂在胸口的位置,一手持剑撑在地上。 这个人就像被逼进死胡同的老鼠,上蹿下跳,环顾四周,想找到逃生之所,而这座破庙四面透风,值钱的皆被乞丐流民搬走盗卖,除了一个个明显的洞外,哪有什么藏身之处? 这人突然抬头,瞧向顶端,这一抬不打紧,刚好和康安安的目光相撞,他没看到康安安,康安安却看到了他。 此人竟是凤韶安。 康安安吓得连忙移开视线。 惹得夜涧泠自薄唇中发出一声冷嗤。 凤韶安因站的位置的缘故,没有发现破庙顶端的两人,但却察觉到那里可以藏身。 他眸色一喜,屏息运功,想跃上好不容易发现的藏身之地。 康安安等了几秒钟,再度看向下面的凤韶安,这一看不打紧,竟看到他施展轻功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直冲而来。 康安安大惊,不自觉的拽住夜涧泠。 夜涧泠蹙眉,褐色的眸子里寒光乍现,下一刻,手臂高扬,掌心聚起内力,唰的击向凤韶安。 凤韶安没有任何防备,被夜涧泠的掌风击中胸口,眸中划过一抹不敢置信,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垂直落下,后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半晌儿不见动弹。 康安安以为人死了,脸上又露出担忧之色。 说实话,她与凤韶安没有太多的交集,也没什么仇恨,可毕竟在同一府中生活了数十年,若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康安安发现她做不到。 于是,康安安朝夜涧泠比划了几下,想让他将她的穴道解开。 夜涧泠看白痴一样看着她,不见任何动作,不知是没看懂,还是装不懂。 康安安急了,一把拉过夜涧泠的大掌,点向自己的哑穴处,意思是让他将她的穴道解开。 这是夜涧泠第一次被女子握住手指,少女的手柔软细腻,宛若丝绸般凉滑,竟引得他微微一怔。 康安安再度拉了拉他的大掌,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夜涧泠被康安安搅得心烦气躁,抽回手,迅速解开她的穴道。 “你放我下去,我要看他如何了?”,甫一得到说话的能力,康安安便低声对夜涧泠命令。 夜涧泠斜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回答,“他没死!”。 似乎验证他这句话的真实性,凤韶安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康安安依然不死心的想下去瞧瞧,刚要再度开口,小嘴忽被夜涧泠的大掌捂住。 “嘘——”,他附在她耳边低声警告。 康安安攀着他的手,顺着他的目光,赫然看到一银面男子缓步走入破庙内。 康安安甫一见到那银面男子的装扮,身子一抖,差点惊叫出声来。 这银面男子正是那日夜里,她在凤府遇到的那个人,没想到会出现在这儿。 夜涧泠感觉到康安安的异状,不禁看向她,以唇语相问,你认识他? 康安安惊魂未定,稍稍平静心绪,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夜涧泠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不过,碍于所处的环境,没再发问,只将目光投向下面。 康安安跟着将目光下移。 “你是谁?为何要追杀我?”,凤韶安强忍着伤痛,眉头皱起,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着。 他看起来吃了亏,声音里难掩恐惧。 “杀你便是你该死!”,银面男子启唇,嗓音清扬,听起来亦十分悦耳。 “你可知我是凤家二爷,杀了我便是与凤家为敌!”,凤韶天恶狠狠的威胁。 “若你不是凤家人,我倒可以考虑饶你一命!”,银面男子讥诮一笑,康安安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嘲讽和杀戮的意味。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凤韶天能拿到的,一定给你,你到底想要什么!”,凤韶天恼羞成怒,声音蓦然拔高,他想屈膝求饶,却又碍于身份硬挺着。 “我要你们凤家所有人的命!”,银面男子咬牙切齿的回答,说着缓缓抽出长剑,指向凤韶天,“你是不是很不想死?”。 凤韶天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重重点头,“若好汉饶凤某性命,凤某一定会报答好汉!”。 他终于服了软,抱拳求饶。 “你凤家偷换军粮,在军粮中掺砂石谷壳之物,就算今日我不杀你,明天你们凤家也难逃灭顶之灾!哈哈!”,银面男子仰天大笑,飞身袭向凤韶天。 银面男子的剑法快且狠,直击凤韶天命门。 康安安看着银面男子的招式,竟恍然觉得有一丝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凤韶天本就受了伤,又被夜涧泠打了一掌,和银面男子没怎么交手,便呈现出颓败之势。 康安安盯着两人,心再度被揪起。 直觉上,凤韶天今日必死无疑。 可她真的不愿意他死在自己面前。 臆想间,只见银面男子飞身一跃,手中长剑气势如虹,直直刺向凤韶天的腰肋。 凤韶天躲闪不及,被银面男子刺中腋下肋骨处。 “啊!”,凤韶天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康安安吓得闭上眼,捂住双耳,不敢再看。 夜涧泠看康安安吓破胆的样儿,嫌弃的撇了撇嘴,表情轻松的继续观战。 银面男子冷然勾唇,抽出长剑,反手又是一刺,这次刺中的是凤韶天的肩膀。 凤韶天又是发出一声惨叫。 康安安听到这惨叫,猛然将拳头移开,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你说你要杀凤韶天就痛痛快快的杀了他,这么折磨他是什么意思? 非逼着她出手吗? 康安安愤愤的想着,手摸到一块小石头,准备朝下面掷去,她本意是将银面男子吓跑就行了。 谁知,她还没扬起手,那手连同小石头皆被夜涧泠握住。 “我要救他!”,康安安挣了挣手,挣不动,遂低声对夜涧泠解释。 “你要救自己下去救,别引祸上身,连累到我!”,夜涧泠不松手,凉凉的看着她,声音里带着嘲讽,很明显,他料定康安安自个儿无法从这么高的地方爬下去。 “你——”,康安安瞥了眼地下,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也正是这一瞥,康安安看到银面男子分别朝凤韶天双臂,双腿各刺一剑。 银面男子的确是想一点点将凤韶安折磨致死。 当康安安看到银面男子足尖轻点,准备将长剑刺入凤韶安的心脏时,她灵光一闪,顿时与某人的招式重合。 天! 她捂唇! 突然想起自己曾再哪里见过银面男子的功夫了! 没想到,他竟然是—— “住手!”,康安安再也忍不住出声呵斥。 这一嗓子连夜涧泠都来不及制止。 更是让银面男子堪堪止住手上的动作。 银面男子眸光一凝,扫向破庙顶端,与此同时,夜涧泠白牙一咬,褐色的眸狠狠瞪了康安安一眼,直冲而下。 瞬时立在银面男子面前。 银面男子扫视着骤然现身的夜涧泠,目光触及到他额际上的朱砂后,面色一惊,不再与凤韶安缠斗,飞身跃出破庙之外。 银面男子离开后,康安安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朝夜涧泠摆摆手,突然意识到他看不见,遂冲他大喊,“夜涧泠,放我下来!”。 夜涧泠掏了掏耳朵,满脸的不耐和烦躁,下一刻,依旧飞身跃上顶端,挟裹着她的身子,将她安全的带来下。 康安安的脚一落地,便奔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凤韶天。 凤韶天四肢下各洇出一滩鲜血,整个人已陷入昏迷中。 她撕了几块布料,将凤韶天的伤口包扎住,后唤醒剩余的几个乞丐,告诉他们这是凤家二爷,若安全将其送回去会重重有赏。 那几个乞丐看向夜涧泠的眼神中充满畏惧,听到康安安的话,忙不迭的抬起凤韶天就往外跑。 这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自己逃过一劫不说,还救了人,得到赏钱。 “你认得那银面男子!”,夜涧泠问这话用的肯定的语气,而不是疑问的语气。 康安安自知无法隐瞒,点点头,“最初没想起来是谁,后来想起来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苦笑一声,“我现在在你手中,想起来也没什么用!”。 “知道就好!”,夜涧泠冷哼,选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康安安同样累的不行,坐在先前的高处,头耷拉在膝盖上,没多久,就昏昏欲睡。 可天实在是太冷了,她想睡,却睡得不安生。 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夜涧泠行走的声音。 康安安勉强抬了抬眼皮子,见夜涧泠不知何时抱了一堆树枝回来,正在搭柴生火。 不多时,火被点燃,康安安顿觉得寒意被驱散,浑身暖洋洋的。 这一觉,康安安睡到天灰蒙蒙亮,睁开眸,看到闭目沉睡的夜涧泠。 睡着的夜涧泠毫无威胁力,就像不设防的孩童。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是视众生的生命为草芥之人。 康安安一边看,一边想,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 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夜涧泠转醒,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蹑手蹑脚的朝破庙外走去。 甫一出破庙,康安安不放心的朝里看了一眼,发现夜涧泠仍依靠着墙壁熟睡,一动不动,远远望去灰白色的一团,只看出个轮廓,却看不清模样,更没看到男子嘴角勾起的弧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9:三方相遇 康安安脚步加快,跌跌撞撞的前行,好似身后有人跟随,眼看着离破庙相隔不近的一段距离,她自认为安全了,遂放缓速度,手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片刻后,抬腿欲行,竟一头栽进一人的怀里。 她的鼻子撞上那人的胸口,又酸又痛,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康安安捂住鼻子,抬眸,一眼便看到夜涧泠立于自己身前。 男子双臂环胸,斜睨着她,嘴角挂着讥诮的笑,额间朱砂散发出幽红的光,诡异妖冶,让康安安骇的一动也不敢动。 “你要去哪里?”,男子幽幽开口,嗓音萎靡却波澜不惊。 康安安放下手,吸了吸发酸的鼻头,瓮声回道,“我去方便一下,附近遮掩物太少,走的远了一些!”。 这个理由应该是最让人信服的理由,放眼望去,破庙一里之内一马平川,没有适合可供女子方便的地方。 “是吗?”,夜涧泠明知她的心思,也不拆穿,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说着缓缓走近女子,褐色的眸在那精致的小脸上逡巡,“你可知通常对我撒谎的人,都得到了什么惩罚?”。 “什么”,康安安蹙眉,不经意的朝后退了一步,笑的勉强,“反正是生不如死就对了!”。 “我拔了他们的舌头!”,夜涧泠大掌一挥,做了个揪扯的手势,眸中闪动着嗜血的兴奋。 康安安闻言,慌忙捂住嘴,面露惧色。 “女人,我说过不要试图逃跑,我的耐心已用完!”,夜涧泠神色骤然一凛,抬手抓住康安安,揽着她的双肩,侧首低语,“你说我该不该也拔了你的舌头?”。 康安安挣扎着,口气强硬,“如果你非要说我撒谎,我也无话可说!”,说到这儿,突然脸色苍白,额上渐渐生出一层细汗,手捂着肚子,神情痛苦。 夜涧泠狐疑的看着她。 “我肚子痛!”,康安安痛苦的低吟,渐渐的,站立不稳,屈膝跪倒。 夜涧泠一把将她拉起,抱着她,飞身跃入马车内。 康安安将头伏在男子胸前,口中呼痛,脸上的表情却稍显松散。 小腹疼痛是真的,但并没有她表现的那般严重,没办法,谁让夜涧泠揪住她撒谎不放,万一这变态真拔了她的舌头,她岂不是死路一条? 她借着腹中不适,赌夜涧泠昨日输入真气给婴儿,必有所图! 既然有所图,他又怎么会允许孩子出事! 康安安这一点倒是猜对了,夜涧泠确实对康安安腹中胎儿有所图,所以才在她腹痛的时候表现的如此紧张。 康安安双目合着,柳眉拧起,任由夜涧泠将她平放在马车上。 她感觉到男子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另一只手覆在她的腹部。 若有若无的触碰让康安安颇为不适。 她缓缓睁开双眸,虚弱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问题是真问题,虚弱却是假虚弱。 夜涧泠并没有看她,像是专心致志在把脉。 男子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褐色的眼眸眯起,薄唇开合道,“至阴之体,果然难逃双生杀的魔咒!”。 语毕,双手一收,眉宇间浮上淡淡的怒意。 这怒意并非针对康安安,好似不合心意的发怒。 康安安对夜涧泠的话似懂非懂,但从他的表情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瞬间脱下伪装,扶着马车栏杆想要坐起,因为孩子月份大,简单的起身也成了无法完成的动作。 夜涧泠看她拼力挣扎的模样,说不上是可怜,还是嫌她笨,抬手拉了她一把。 少女的手白皙柔嫩,犹如上好的羊脂玉,软软滑滑,让人爱不释手。 男子的手呈健康的小麦色,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两手再度交握,竟灼的夜涧泠似抓了火炭,在将康安安拉起后,飞快的将她甩开。 这边夜涧泠刚一甩开,那边康安安又重新抓住他的手臂,她抓的很用力,似乎怕他跑掉,她看着他,双眸睁得大大的,墨色瞳仁笼着一层水汽,我见犹怜,呼吸急促,“你意思是我的孩子仍旧只能保留一个?”。 夜涧泠一言不发,凝着那葱白的玉手,蹙起眉头。 “你说话啊!”,康安安歇斯底里的喊道,眸中雾气凝结,变成泪珠滚落,她怔怔的,失了魂般的松开手,喃喃自语,“一定有办法的!”。 男子转眸,目光定在那张满是泪水的小脸上,菲薄的唇轻启,“我本以为你可以创造奇迹,因此解开了阿冉用真气对另一个胎儿的压制,显然,我高估你了!”。 “如今双生子又成了对立的态势,所以——”,夜涧泠说着抬起手掌,准备重拾凤君冉的方法,择一保一。 “不要!”,康安安猛地转过身子,侧对着夜涧泠,蜷缩成一团,将腹部完全拢在臂弯里,“我可以!”,说到这儿,扭头看向夜涧泠,眸色坚定,如云雾初霁的第一抹霞光,召唤出全部的希望,“我可以将他们都安全的生下来!至阴之体本就是逆天之体,为何不能创造出另外一种逆天呢!”。 夜涧泠的手一顿,被女子眼里的神采所震撼,他思索片刻,嘴角扯出极浅的弧度,“好,我先教你如何分辨双生子谁强谁弱,再教你用真气均衡双生子的生息!”,言及此,沉吟半晌儿,又道,“至于结果我也无法预计,但挺期待!”。 康安安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似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她也要攀过去,更别说夜涧泠会耍弄阴谋诡计了,只要能保住双生子的性命,再难的方法,她都只求一试。 康安安本就有内力,先前被凤君冉封住了,怕泄露她乃至阴之体的秘密,连同孩子也是择一保一。 如今,夜涧泠将康安安的内力疏通,教会她一些融会贯通的心法,使她能感觉到双生子的脉象,并学会用真气补给脉象较弱的那个胎儿,压制脉象较强的那个胎儿,努力维持双生子之间的平衡。 自她被夜涧泠绑架已过去两日,这两日对康安安来说犹如两年那般漫长,期间,并没有任何人前来救她。 康安安从日出的方向判断出,如今,他们正在朝南行走。 夜涧泠选择的路都是一些人烟稀少的小路,所以他们的行程并不算快。 第四日的时候,夜涧泠带她来到乌鲁江西渡口,放眼望去,这里到处都是船舶,偶尔游过的几条画舫,均是闲情子弟游玩之用,路途短暂,歇歇停停。 夜涧泠的目光落在那些停靠的商船上。 康安安心中大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这夜涧泠当真想走水路逃离,很可能去相邻的汨罗国。 思及此,她不由得后退一步,这下意识的动作被夜涧泠发觉,他一把揽住她的腰,侧头附在她耳边低语,他嘴角含着笑,像极了温柔的情人,“你若再生出异心,我保证会将你溺死在水里喂鱼!”。 康安安身子抖了一下,小脸抽了抽,仍佯装镇定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准备将我带到哪里?如果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倒不如现在被你扔进水里喂鱼!”。 “真是伶牙俐齿!”,夜涧泠依旧微笑着,视线扫视四周,薄唇开合,“你无须知道太多,接下来你扮作我的夫人,掩护我离开丰国,届时,一旦我脱身,便会放了你!”。 “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康安安扬起清丽的小脸,墨色的眸子盈满欣喜,她本就长相纯美,这般毫无戒备的瞧着夜涧泠,像极了懵懂无知的幼童。 夜涧泠的目光猝不及防的撞进少女纯粹的墨黑瞳仁中,一个妖冶邪魅,一个清透无暇。 妖冶邪魅的一方竟率先偏开头,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康安安眼眸微敛,心中冷笑,什么时候恶魔也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他会放了她?鬼都不会相信! “那一言为定,我会尽我所力掩护你离开,待你安全了,便放我走!”,尽管心头不屑,伪装还是要做,康安安伸出手掌,至夜涧泠面前,一脸的期待,表情天真的不能再天真。 夜涧泠看着康安安伸出的手,面露疑惑,他是真的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康安安见夜涧泠一脸的不解,遂拉过他的手和自己的掌心相击,欢快的语调自樱唇中溢出,“击掌为誓!”。 清脆的击掌声让夜涧泠不屑的冷嗤,冷冷道,“幼稚!”。 康安安拂了拂掌心,听着男子的嘲笑,撇了下嘴,目光落在幽幽泛绿的水面上,暗道,看幼稚的我,如何逃离你的身边! 夜涧泠搂着她,走向其中一个商船,商船上挂着几个灯笼,每个灯笼上都写着纳兰二字。 康安安心中激荡,这竟是他们纳兰家的商船。 “我们要乘坐他们的商船离开丰国!”,夜涧泠低声对康安安说道,眸光一凝,面露杀意。 康安安感觉到夜涧泠身上的杀意,脚步一顿,挽住他的手,“如何乘坐他们的商船?”。 “你说呢?”,夜涧泠似乎没想到康安安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危险的眯了眯眸子,附在她臂膀上的手加大力气。 “你不会是想偷渡吧?万一偷渡不成就杀人灭口!”,康安安完全停下脚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夜涧泠。 夜涧泠不可置否的勾了下嘴角,神色傲然,“怎么?你有意见?”。 武力通常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不行!风险太大!”,康安安想也不想的否决,柳眉皱着,思索了片刻,对夜涧泠说道,“你有银子吗?少许就可以!”。 夜涧泠看着她,并没有任何动作。 “算我借你的行不行?”。 夜涧泠这才掏出几两银子扔到她手中。 康安安白了夜涧泠一眼,低声道,“真小气!”,说完一溜烟儿跑到商船前,拦住一个正在整理货物的小哥。 夜涧泠看好戏般的凝着康安安,很好奇她会用什么办法说服船员让他们乘坐商船。 “这位小哥,我与夫君前来丰国探亲,谁知路上遭遇歹人抢劫。”,康安安面露凄色,冲夜涧泠招了招手,谁知,夜涧泠丝毫不配合,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那小哥狐疑的看了看夜涧泠。 “小哥,别介意,我夫君这里有点问题!”,康安安指了指脑袋,对小哥低声解释。 那小哥立刻换作同情的目光看向夜涧泠。 夜涧泠不知道两人在嘀咕着什么,可他清楚看到了小哥神色的变化,这变化让他行至两人身旁,也因此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我们就剩下这点银钱了,不够坐客船返回家中,若小哥能通融一下,让我夫妻二人乘坐商船回家,我夫妻定将小哥视作恩人!”,康安安努力挤出两滴泪水,边说边将银钱递到小哥手中。 那小哥开始不愿意,后来走过来一个貌似船长的人,那船长问了下情况,竟然答应将他们捎带到汨罗国。 康安安感激涕零,丝毫没注意到船长脸上滑过的异样神色。 得到应允,康安安上前挽住夜涧泠的手臂,装作恩爱的模样,“夫君,多亏小哥和船长心善,你要记住这份恩情,另外跟在娘子我身边,可别乱跑哦!”。 “小娘子当真是贤惠,怀着身孕,还要照顾你夫君!”,船长啧啧感叹着,将两人迎入船内。 夜涧泠听着船长的话很别扭,但到底哪里别扭,他又说不出来,只冷着一张面瘫脸,同康安安跟在船长身后。 这船很大,船中堆满了货物,只有船头和船尾有供船员休息的地方。 船头的小房间自然归船长所用。 康安安和夜涧泠只得去船尾的房间。 船尾的房间放置着数张床,显然,所有的船员都睡在这里。 船长领着康安安和夜涧泠走进去,有躺在床上休息的船员立刻起身,好奇的看着他们。 “这位小娘子和她夫君随同我们的商船去汨罗国,需借宿几晚,小李,你的床让出来给他们用!”,船长指着一名船员说道。 那个被称为小李的船员点头应允,对船长的交待不敢有丝毫违背。 不过,船长的客气和周到却让康安安大为惊讶,好似他们不是落难者,而是客人,夜涧泠心中也有些吃惊。 而两人皆神色平静。 康安安心想,或许天下还是好人多,并未深究。 夜涧泠却是默默地观察着四周,脸还是面瘫脸。 船长扫了一眼面瘫脸的夜涧泠,又对其余几个船员说道,“这位小娘子的夫君脑子不正常,出门在外,你们多担待着点!”。 船长话音刚落,忽觉冷气飕飕的,直往他身上窜,他四下瞧了瞧,嘀咕道,“没漏风啊!”。 康安安则觉得脊背上渗出一层冷汗,夜涧泠的脸已经不能单单用面瘫来概括了,他薄唇抿直,拳头紧握,褐色的眸里隐含杀机。 康安安慌忙上前握住夜涧泠的拳头,小手用力掰着他的手指,朝船长及船员露出得体的笑容。 在康安安的掩饰下,他们没察觉到异样。 船长回到船头位置的房间内,躬身而立,神色谦卑,正对一白衣男子。 男子席地而坐,悠闲的冲泡清茶。 修长白皙的手指覆在上好的茶具上,洗茶,斟茶,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 男子面容俊美,琥珀色的眸散发出温和的光,一人,一茶,一闲情,画面相映成趣,让人看了,禁不住失了这心,恋了这茶,动了这情。 “他们如何了?”,男子举起茶杯,放在唇边小口抿着,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翕动,撩拨人的心扉。 “回公子,已将他们安置在后方大通铺!”,船长恭敬的回道。 “召集两队人马,入夜时分,一队引开那男人,一队将女子救出!”,男子悠然开口,饮尽杯中茶水,复又满上一杯。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安排!”,船长抱拳,躬身退出。 男子侧着头,凝着那清茶,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入夜后,康安安坐在硬邦邦的木床上,并未入睡。 一来这船舱内还有其他男人,他们时不时地投来或好奇,或猥琐的目光,看的康安安根本睡不着。 二来,她与夜涧泠假装夫妻,若睡觉,肯定要睡在一张床上,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她干脆装作不瞌睡,坐在那儿。 夜涧泠倒是自顾自的躺下,压根不管自己的‘夫人’,将脑子有问题发挥的淋漓尽致。 船舱内点着一盏油灯,影影绰绰的,却能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不多时,一个船员起身,行至康安安面前,他似乎看不下去夜涧泠将大半个床都霸占住的行为,热心的说道,“这位夫人,我的床让给你,你去睡吧!”。 康安安闻言,心生感动,感动归感动,她若真应了船员的邀请,也不太合适,遂摆摆手,“谢谢小哥,我和相公可以将就,不麻烦了!”。 “夫人不必客气,我有娘子,知晓孕期的辛苦,你坐久了,对腹中孩儿不好!我打地铺睡!”,船员说完,当真抱了衣服,铺于船板上,和衣躺下。 “牙仔子,什么时候学会疼人了,你哪里来的娘子哇?”。 “牙仔子是看人家小娘子长得漂亮,起了心思了。”。 “对呀,对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众船员,你一言我一语,图个乐子。 牙仔子听到这话,脸憋得通红,“夫人,勿要听他们胡诌!”。 “是呀夫人,你就当我们放屁!”,有船员再度插话。 康安安见牙仔子这般被他们调侃,心中有些生气,掏出还剩下的一点碎银,递给他,“小哥,我可以接受你的恩惠,但你也要接受我给你的报酬!”。 “夫人,这。”,牙仔子面露为难之色,最后耐不住康安安的坚持,总算接下碎银。 康安安见状,暗自舒气。 她揉着酸痛的腰,站起,准备去牙仔子让出来的木床上睡,谁知,腰间一沉,夜涧泠竟抱住她的腰,表情无辜,宛若孩童,“夫人,别走!”。 康安安被夜涧泠这一抱,又跌回原处,她瞪着男子,却不敢发火,继续装作贤淑的妻子,“夫君,我不走,喏,我就睡在那儿!”。 她指了指牙仔子的木床。 用眼神告诉夜涧泠,麻溜儿的给我放手。 夜涧泠肆无忌惮的盯着康安安,褐色的眸中漾满得色,手不但没放开,反而抱的更紧,甚至将头贴在她的孕肚上,“夫人,我要和你一起睡!”。 康安安心知夜涧泠故意,低低骂了句,幼稚。 夜涧泠闻言,俊脸一沉,不再言语,他动作未变,依旧搂抱着少女,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传出,飘至他的鼻中,夜涧泠嗅着,竟觉得心神安宁,十分舒适。 “夫人,你睡这儿!”,沉默并未持续太久,夜涧泠挪开身,让出很大一块地方给康安安,并且‘殷切’的看着她。 康安安查收到夜涧泠的警告,装作无奈的躺下,夜涧泠随即躺在她身边。 “小哥,你回床上睡吧,麻烦你了!”,康安安对牙仔子说道,她不知道夜涧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种反常也让她开始警觉。 “你最好离我近一点儿,这些人不单纯,他们想要将你我分开!”,夜涧泠说着让康安安离他近一点,自己倒是主动挨近康安安,附在她颊边耳语。 夜涧泠骤然的贴近,虽说是为了让康安安听到他的话,但康安安没有一点儿防备,这冷不丁的感觉到男子贴过来,她下意识的往一边挪,木床本就不大,她一挪,直坠而落,那一刻,康安安骂自己真笨。 几乎是同时,夜涧泠行如鬼魅的伸手将康安安捞住,速度快的令其他人看傻了眼。 这小夫人的夫君看起来不像傻子啊! 竟然知道在夫人落难时捞一把! “走走,打牌去!船长喊大家打牌!”。 这时,小李从外面奔进来,冲一众人喊道。 众船员听到这话,立刻生龙活虎的从床上爬起,不多时,便一哄而散。 偌大的船舱内,只剩下她和夜涧泠。 夜涧泠瞬时将康安安放开。 突然,有身影从船窗外飘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0:她与夜涧泠站在了一起 康安安思索着夜涧泠的话,终不敌席卷而来的困意,阖上眼眸,沉沉睡去,因此,她并未察觉到船窗外飘过的身影。 夜涧泠就不同了,他是习武之人,警觉性和敏锐度超常人太多,在那身影飘过的瞬间,一双眸猝然睁开,宛如猎豹般犀利,但他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仅梦呓般的翻了个身,将手搭在少女的腰腹下,搂紧。 康安安睡得很熟,面容恬静,许是因为天寒的原因,在夜涧泠搂过她的时候,不自觉的往男子怀中靠了靠,娇小的身子蜷着,似婴儿般毫不设防,几缕秀发随着螓首的摆动,拂过男子的脸颊,挟裹着淡淡的清香,使得夜涧泠的心,不可抑制的被撩了一下。 这种撩极浅极淡,如微风拂过湖面,似沙尘在阳光下跳跃,荡不起涟漪,舞不出姿态,转瞬即逝,不留痕迹。 夜涧泠屏息凝神,注意力皆放在船外。 渐渐的,外面的身影越聚越多,夜涧泠神色一凛,长臂一收,将康安安纳在胸前,同时翻转身体,抬掌推出木床,木床犹如旋转的利剑,朝船窗外射去。 砰的一声,木床撞破船窗,打在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影身上,接着只听到噗通噗通的落水声和短且急促的叫喊声。 而这边,夜涧泠推出木床的刹那,单手撑地,身体飘移,反向落在暗处的一张无人木床上。 原本在沉睡中的康安安,在听到砰的巨响时被惊醒,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随着男子躺在了另一张木床上。 男子的功夫很好,落下时如蜻蜓点水,并未让她感到任何不适。 即便如此,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除了睡意朦胧的憨态,还涤荡着惊恐未消的呆愣。 夜涧泠薄唇上扬,睨了康安安一眼,抬手点了她的穴道。 他将她放在木床上,抽身而下,褐色的眸中盈满杀气。 数十名船员装扮的人自外面冲进来,手持长剑,肃整而立,其中竟然有让给康安安木床的小李和牙仔子。 康安安看着,心中明白,这又是一场即将开始的杀戮。 而他们,又有几个人是夜涧泠的对手呢? 不知谁喊了一声上! 数十名船员蜂拥而起,将夜涧泠团团围拢。 一时间,剑光闪耀,金属声四起。 没想到这些船员的武功皆属上乘,加上夜涧泠的功夫尚未完全恢复,两方缠斗起来,一时半刻,难分胜负。 康安安穴道被夜涧泠封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她瞧着身前人影攒动的船舱,急的额上冒出细汗。 恰在这时,突觉身下木床往内侧移动,骇的康安安脸色惨白,奈何却无法呼救。 夜涧泠看到这一幕,浑身杀气瞬间暴涨,褐色的眼眸变成红色,灰白色的便袍猎猎作响,他飞身而起,掌心中凝聚着一团红色之气。 船员见这红色之气,双眸大睁,纷纷后退,准备逃离。 夜涧泠嘴角勾起鬼魅的笑,和着红色的眼眸,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好似来自地狱的修罗,惊悚可怖。 他凝着四散的船员,欣赏着他们的恐惧,手掌一推,红色之气炸开,化作数十道烟火扑向他们每一个人。 这些船员瞬间被大火吞噬,惨叫着坠入河水中。 夜涧泠红色的眼眸随着船员的消失而变为正常的褐色。 他转身,准备救康安安,却发现,那个女人连同木床均不见了。 原本放置木床的地方有河水涌入。 该死! 夜涧泠低咒,沿河水涌入的地方一头钻下。 商船的底舱不知何时破了个大洞,想来康安安和木床由着这洞口坠入到了河水中。 夜涧泠并未往更深的地方游动,他大概扫了眼四周,隐约看到远处一张飘荡的木床,没有发现康安安的身影,应该已经被人救了出来。 有了这种认知,夜涧泠返身而上,想从原路回去。 这时,一个铁笼自他头顶罩下,夜涧泠来不及躲闪,整个人被铁笼罩住。 回到康安安同木床移动的那一刻。 康安安无法呼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同木床移动至角落里。 好在夜涧泠及时发现了这一境况。 康安安心头大喜,期盼着夜涧泠赶快打败这些船员,救下自己,毕竟,她不知晓这些人是敌是友,与其落入他们手中,还不如跟着夜涧泠,至少她确定夜涧泠短期内不会伤害自己。 然而下一秒,康安安惊觉自己所在的位置骤然塌陷,她连同木床直坠而下,滑入河水中。 漫天的河水涌进她的鼻腔和耳中,冰冷刺骨的感觉侵袭她全身,康安安想着,这下,她应该会死了吧! 可她好不甘心哪! 意识游离间,身体被一双长臂揽住,康安安隐约看到一白衣男子携裹着自己,矫健的身姿翩跹如游龙,带着她直冲而上。 墨发如织,白衣舞动,侧颜宛若天神。 小叔 康安安心中默念。 她想伸手抱住他,可她的穴道还未解开。 她拼尽最后的清醒,深深的凝望他最后一眼,想要将他的容貌刻在脑海中。 下一刻,她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 隐约觉得,男子似吻上了她的唇,渡了一口气给她,几乎同一时刻,他与她破水而出。 千尺河水溅起百尺水花,莹莹洒洒碎了整个湖面。 男子揽着她,足尖点在水面上,乘风破浪,如履平地,几个起伏,立于一艘画舫之上,与此同时,男子朝她后背一拍,康安安呕出几口水来。 康安安挂在男子的手臂上,大口喘气,半晌儿,抬眸,在触到男子俊脸的刹那,眉尖蹙起,眸中划过一丝失落,“怎么是你?”。 刚才,她以为救自己的是小叔,没想到却是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将她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他无所谓的勾唇,俯身,重新抱起她,走进画舫之中。 一帘之隔,天壤之别。 画舫内,炭火浓炽,温暖如垂。 康安安禁不住瑟缩了下。 她环顾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心中涌起难言的惧意。 “没有看到冉公子,你很失望?”,纳兰允烨低低的声音传出,清澈悠扬,乍一听,竟和凤君冉的声音十分相像。 “多谢纳兰公子相救,请纳兰公子放我下来!”,康安安觉得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挣扎着,想要挣脱男子的怀抱。 纳兰允烨见状,俊脸一沉,登时松开双臂。 他松的突然,康安安始料未及,着力不均,跪倒在地,还好没有伤到腹中孩子。 康安安揉着发疼的手肘,勉强爬起来,坐在炭火边,直觉浑身潮湿粘腻,瑟瑟发抖。 纳兰允烨将康安安松开后,就不再管她,径自脱起了身上的湿衣服。 他先脱外衣,再脱中衣,神情没有半分异样,直至上半身光无一物,才拿起棉巾擦拭。 男子的肌肤白皙细腻,比女子的还要柔嫩,肩宽腰窄,肌肉凸起,八块腹肌上隐有水渍滑落,一举一动间,诱惑无限。 这诱惑对康安安来说却是轻浮和调戏,她撇过脸,颊边染上嫣红,暗骂道,不要脸! 纳兰允烨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他收拾完上半身,又毫无顾忌的整理下半身,尽管康安安全程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在自己面前进行的每一个动作。 待穿衣声止,纳兰允烨神清气爽的走到康安安身前,将一套裙衫扔给她,“换衣服!”。 康安安看着那崭新的裙衫,将之握在手中,起身,抬眸扫向纳兰允烨,“你先出去!”。 纳兰允烨听到康安安的话,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指了指自己,挑眉道,“你让我出去?”。 “我要换衣服!”,康安安扬了扬手中裙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纳兰允烨见状,上下打量着康安安,面露嫌弃之色,“就你这发育未满的身体,扒光了,放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动一根手指头!”。 “你——”,康安安气结,她知道自己身材不佳,可由一个男人以如此语气说出,心中还是难掩愤懑。 纳兰允烨见康安安双目圆睁,气鼓鼓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玩,当下起了捉弄的心思,他似笑非笑的走近她,左右手并拢,挽着衣袖,启唇,声色浅淡,言语间却充满恐吓之意,“怎么?想让本公子代劳?本公子对女人欲迎还拒的戏码最没抵抗力!”。 康安安觉得自己真的要被纳兰允烨逼疯了,遂找了一处能遮身的角落,换掉湿漉漉的衣服。 随后,纳兰允烨扔给她一条棉巾,凉凉的开口,“我可不想带着一个生病的孕妇游水!”。 康安安接过,重新坐到炭火边,那棉巾擦拭自己的湿发。 纳兰允烨则将水壶至于炭火上烧水。 他拿铁钳拨弄了几下木炭,轰的一声,火焰大盛。 不多时,水壶中的水咕嘟咕嘟冒起了泡,白雾缭绕,茶水沸腾。 纳兰允烨倒了一杯递到康安安手中。 康安安双手捧着,煨着掌心,十指渐渐回暖。 “纳兰公子,我们这是回襄州的吧!”,她隐隐感觉画舫正在朝前行驶,奈何她辨不清方位,只能问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眉眼淡然,取了竹叶茶冲泡,摇摇头,“不是!”。 “那我们去哪儿?”,康安安心下一惊,强压住喷涌而上的怒火,问的忐忑。 纳兰允烨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徐不疾的话自唇边溢出,“你觉得呢?纳兰允菲,我的好妹妹!”。 康安安闻言,握水杯的手一抖,少许炽热的水溅出,洒在白嫩的手背上,霎时熏出一片红痕,严重的地方起了几粒水泡。 “纳兰公子说笑了,莫非纳兰小姐也在这画舫之上?”,康安安佯装镇定,将水杯置于木桌上,被烫伤的手蜷缩在袖中,火辣辣的疼。 纳兰允烨凝了一眼那衣袖,上前,攥住康安安的手腕,强行抽出她的小手,“怎么这么不小心?痛吗?”。 “不痛,多谢纳兰公子关心!”,康安安挣了挣手,没挣脱,面露尴尬,心思却是百转千回。 纳兰允烨知晓她的身份了吗?是外公告诉他的?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 纳兰允烨从一旁的箱子里找到一瓶药膏,打开,仔细的涂抹在康安安的手背上,“我会送你回去,但不是现在,你只需记住,跟着我,你是安全的就行了!”。 康安安看着男子的动作,思索着他的目的,顿觉心中不安。 接下来,为了避免沉默的尴尬,康安安佯装犯困,径自躺在床榻上和衣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外面有脚步声走进画舫。 那人要说什么,被纳兰允烨制止。 纳兰允烨看了一眼‘睡着’的康安安,起身,偕同来者一块走出画舫。 他们甫一走出去,康安安骤然睁开双眸,紧跟着走到画舫入口处。 纳兰允烨和一人立在船头,他们的谈话隐约传入康安安的耳中。 “公子,老爷突发宿疾,陷入昏迷之中!”,那人低声对纳兰允烨说道。 康安安听到这话,手捂住唇,身子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他们说,外公昏迷了,他怎么会昏迷了?前几日见面还好好的,外公还未与她相认,他不会抛下她的! 难不成是被纳兰允菲和聿逸卿所害? 思及此,康安安恨不得立刻回到襄州城,闯进纳兰府,看纳兰宗良一眼。 纳兰允烨又同那人说了什么,康安安没听清,康安安却能感觉的出纳兰允烨在听到那人说外公昏迷后,浑身散发着难掩的怒气。 她不认为纳兰允烨是真心担忧外公的病情,可纳兰允烨的目的是什么,她又猜不到。 “据医生说情况不太好可能会一直昏迷”,那人似乎也察觉到纳兰允烨在生气,在回答纳兰宗良昏迷的程度时,吞吞吐吐,不复最初的果敢。 康安安隐约听到不太好几个字,一颗心像被人揪住,痛的无法呼吸。 “我知道了,夜涧泠呢!”,纳兰允烨扬了扬手,示意那人闭嘴。 “在那儿!”,那人指着一处对纳兰允烨说道。 康安安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到一艘小船缓缓驶来,直至和画舫并行。 小船上装着一个铁笼,铁笼内关着一个人,而那人正是夜涧泠。 康安安看到夜涧泠也是极为震惊,她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没想到竟被纳兰允烨活捉了! 夜涧泠站在笼子里,神情清冷而傲然,哪怕成为俘虏,也不见丝毫狼狈,仿佛下一刻,他便能破笼而出。 “烨,放了我,否则你会后悔的!”,夜涧泠睨着纳兰允烨,毫不畏惧的开口,褐色的眸中隐隐浮上一层戾气。 “我要你帮我解除一线牵!不然,我就将你交与冉公子!”,纳兰允烨嘴角含笑,语气轻松,与夜涧泠的妖媚相比,纳兰允烨一身白衣,多了几分仙人之气。 “可以!不过你我相隔数尺,我怎么好以血为引,帮你解除一线牵呢?”,夜涧泠眸光稍抬,透过纳兰允烨,扫向画舫入口处。 康安安顿觉一道犀利的光射向自己,使得她立刻放下布帘,退回到原位置,佯装依然在熟睡着。 “将他抬入画舫!”,纳兰允烨一声令下,率先走入画舫内。 紧接着,一阵叮叮咣咣,夹杂着匆急的脚步声在画舫内响起,康安安借机醒来,她揉着双眸,装作睡意朦胧,看到夜涧泠的刹那,惊叫出声,“他——”。 “夫人,你看到为夫怎可如此惊讶?”,夜涧泠神色一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女子。 “谁是你夫人!”,康安安小脸一红,出声否认,目光触到夜涧泠的视线,瞬间被里面的华彩所吸引。 “为夫落难,你便不承认为夫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夜涧泠冷哼,睫毛翕动。 这是夜涧泠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就噤了声,眼睛仍盯着康安安。 康安安发现,自己竟能从男子的眼睛里读到他要表达的意思。 “此笼为玄铁所造,用你之血将我救出,我便将你送回襄州,且答应替你做一件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康安安试着用眼睛向他传递信息,没想到竟然传递成功了,难道与他们均为至阴之体有关? “就凭此船行走的方向与襄州城相反,而你却要回襄州城!”。 夜涧泠表达完心中所想,便将目光瞟向纳兰允烨,眼角微挑,划过一丝讥诮。 原来纳兰允烨真的不打算将她送回襄州城。 “我且相信你一次!”。 康安安收回视线,装作生气的模样,走向夜涧泠所在的铁笼,于一步之遥处停下,讽刺道,“若非你将我劫持,我又怎么会遭受落水之灾?”。 纳兰允烨见康安安走近夜涧泠,想将她拉开的念头骤起,还未有所行动,康安安已然落入夜涧泠手中,整个人贴在铁笼上,脖颈被夜涧泠的大掌卡住。 纳兰允烨蹙眉,片刻后,璀然一笑,“她是冉公子的人,要杀要剐,你请自便!”。 一句话,已将信息传递给了夜涧泠,康安安对于他纳兰允烨来说,无关紧要。 “纳兰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康安安佯装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眸,出声质问男子。 说话间,夜涧泠抓起她的手用内力一划,鲜血迸出,同时划破自己的手,两人的血交汇融合,滴落在铁笼之上,夜涧泠顺着血流的方向,狠狠使力,震开玄铁铸成的栏杆。 纳兰允烨看着夜涧泠竟然打开了玄铁铸成的最坚固的铁笼,双眸骤然紧缩,“怎么可能?”。 他神色一凛,飞身上前,出拳击向夜涧泠,想以一已之力将他再度抓住。 至此,纳兰允烨负气的成分居多,毕竟眼看着自己已经要挟夜涧泠成功,结果却来个大反转,他怎能不气? 这是康安安第一次见到纳兰允烨失态,一直以来,纳兰允烨都是以优雅从容示人,没想到今日竟为了个一线牵,不顾生命危险与夜涧泠一决高下,真是鲁莽。 夜涧泠倒是镇定多了,他揽着康安安,轻巧避过了纳兰允烨的掌风,下一秒,踏步后移,朝自己胸口处怼了一下。 纳兰允烨突觉胸口似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躬身跪倒,口中溢出鲜血。 这就是一线牵的另外一个作用,夜涧泠从未告诉过纳兰允烨。 若他使一分力伤害自己,对方便受十分力的伤害。 “别再试着抓我,其实,我很轻易就能弄死你!”,夜涧泠说着砸向自己的手指,纳兰允烨的手指却响起轻微的断裂声。 纳兰允烨疼的额上渗出冷汗,“我不过是想要你解除一线牵!”。 “我说过,待我离开丰国之后,便为你解除,现在我要离开,别派人跟着我!”,夜涧泠扫了一眼纳兰允烨身边,那几个跃跃欲试的手下。 纳兰允烨握着手指,示意他们退离。 “她呢?”,纳兰允烨指的是康安安,话中之意就是不许夜涧泠将其带走! 夜涧泠当然听出纳兰允烨话中含义,心想着,反正还要将康安安送回去,不能让他察觉到康安安在帮自己,遂警觉道,“放心,我不喜欢累赘,等我走到安全处,自会将她放开!”。 说完,掠着康安安,施展轻功,落在曾经装铁笼的小船上。 纳兰允烨跟着走出画舫,眼睁睁的看到康安安同夜涧泠缓缓消失在夜幕下,脸色阴沉的吓人。 康安安站在离夜涧泠很远的船头位置,戒备的凝着他,“你说过要将我送回襄州城,若骗我,我便从这里跳下去,反正我是不会同你去汨罗国的!”。 寒风吹起衣角,冻得她一阵颤抖,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人,这次的语气却是异常坚定,眼神视死如归。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沿着水路前往汨罗国吗?”,夜涧泠看白痴一样看着康安安,满脸不耐道。 道理很简单,既然纳兰允烨这么着急的想要解除一线牵的束缚,势必不会让夜涧泠轻易的从水路上逃离。 而回汨罗国的最佳路线就是水路,所以夜涧泠要回国,还得从长计议。 康安安在得到夜涧泠会帮自己回襄州城的肯定答案后,开心的从船头走到船中央,找一处坐下。 夜涧泠站在她身边,用内力驱动小船行进,不多时,两人同小船便抵达岸边。 夜涧泠重新置办了一辆马车,他依旧扮作车夫,头戴毡帽,掩住额头,面围方巾,遮住俊脸。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1:夜涧泠是断袖 凤君冉得到康安安未归的消息,已是深夜。 他与康安安自醉仙楼分别后,便去见监察史总管刘大人。 监察史乃丰国国君为了惩治贪官污吏,专门设立的一个官府机构,直接归属当朝国君管理,每年不定期派机构内的人微服私访,一出手,必然揪出国家的一些蛀虫。 而此次,凤君冉实名举报襄州城知府宋清廉污蔑要挟商贾,并请求刘大人隐身前往,做个见证。 他设宴宴请宋清廉,宴请中佯装妥协,声称自己暂缓将药材事务迁移至渭州城,宋清廉见凤君冉服了软,几杯酒下肚,将污蔑凤君冉药材中使用罂粟膏一事和盘托出,虽说的隐晦,但明眼人一听就知晓事情大概。 刘大人坐在内室,将宋清廉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即走出去,下令逮捕宋清廉,宋清廉这才明白,自己大意,中了凤君冉设下的圈套,后悔不迭。 司闵尘随后被无罪释放,他自责没将凤君冉交代的事情办好,请求前往渭州城处理余下的事宜,凤君冉应允了他。 凤君冉回到府中,天色已晚,见明兰立于君麓院,面露急色。 明兰甫一见到他,立刻跪地哭诉,说康安安自下午同凤君冉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不敢惊动任何人,一直在君麓院等到现在。 明兰还想说什么,凤君冉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凤君冉于一空旷处,召出幻影中的萧,让其找寻凤府马车踪迹。 直至第三日才得到线索,有人驾马车挟持康安安一路向南行走,凤君冉根据萧的描述,几乎可以断定,劫持康安安的人乃夜涧泠,他携康安安逃离,多半是想在遭遇危机的时候,当做谈判的筹码。 他算出夜涧泠会沿水路回汨罗国,也知晓康安安已与纳兰宗良相认,遂将康安安受夜涧泠挟持一事告诉了纳兰宗良,本意是想让纳兰宗良派出可靠之人,阻断夜涧泠的水上线路,纳兰宗良听到康安安被夜涧泠挟持后,满心焦急,差点心脏病发作,他同凤君冉保证,绝不会让夜涧泠带康安安沿水路逃出丰国。 凤君冉得到纳兰宗良的保证后,准备亲自前往西渡口将康安安解救出来,谁知,凤老爷子派人传话,凤家将出大事,需凤君冉即刻回府商议。 凤君冉派萧先行赶往西渡口,自己则回府中,看一看凤老爷子所说的将出大事,到底是何事? 凤君冉来到听竹轩,发现老大凤韶天跪在大厅中央,额头上流着血,四周散落着摔碎的杯盏。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凤君冉淡淡的扫了一眼凤韶天,上前问道。 凤老爷子仍在震怒之中,指着凤韶天破口大骂,“不孝子要毁了凤家!”。 凤君冉没有接话,心中的猜测已成型,但却不敢妄加断定,遂立在那儿,等着凤斯年继续往下说。 “你二哥路上遇袭,手筋,脚筋俱断,今日凌晨被几名乞丐送入府中,听你二哥说,准备斩杀他的人放出豪言,涉及凤家送入军中的粮草掺杂砂砾,稻壳等杂物,既然他敢杀你二哥,想必已收集了证据,很有可能已落入有心人手中!”,凤斯年气的跌坐在檀木椅上,整个人仿佛苍老了数岁,一直以来他心计颇深,若非此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绝不会如此失态。 凤君冉思付片刻,开口问道,“我二哥去做什么了?”。 “他”,凤斯年蹙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些不愿说,“他原本去军中疏通关系,将这一批有问题的粮草换掉,谁知途中竟遭遇不测,差点失去性命!”。 “那军粮中掺杂异物之事,父亲可是知道并且默许?”,凤君冉心思缜密,句句问到点子上。 “我我怎会知晓?都是你大哥这个混账东西见钱眼开,连军粮的注意都敢打!”,凤斯年说着气呼呼的将拐杖扔了出去,差点又砸在凤韶天身上。 凤韶天抬了一下头,嗫嚅着唇,看了凤君冉一眼,似想要开口反驳,但又碍于凤老爷子已经将话说死,无法反驳。 凤君冉当然知晓此事是在凤斯年的默许之下,凤斯年大概不想在凤君冉面前失了面子,才将所有的事推在老大身上。 不过,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很有可能是有人想捣凤家,想必凤韶天和凤韶安两人做的太过分所致,试想,稍稍的在军中粮草中掺杂少许谷壳砂砾之物,只要不太过分,再出银子打点一下,必然能封堵住有意见之人的嘴,但若做的过分,引起军中士兵不满,凤家就算想拿银子消事,还能将一众士兵的嘴都填上? 由此可见,两兄弟做的有多过分,甚至引起当朝国君的关注也有可能。 “父亲,我的建议是见机行事,若真的捂不住,只能杀车保将!”,凤君冉说的很隐晦,大意是如果这件事无法用银两解决,将凤韶天或凤韶安推出去一个顶罪,凤府虽会受影响,但不至于遭灭门之灾。 丰国国君曾定下规矩,军人乃一国之根本,吃穿住行皆需有保障,谁若打他们的主意,诛三族! 所以,在事情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要想保凤家,必须狠下心来,断足保身! 凤韶天能听懂凤君冉的意思,凤君冉这样说,估计凤老爷子也能想的到,而且这件事一定是捂不住的。 他在听到凤君冉的话后,一张脸唰的惨白,他怕死,比任何人都怕死,“父亲,我对凤家兢兢业业,您可不能将我推出去啊!老二老二如今不是手筋脚筋俱断,反正活着徒增痛苦,形同废人,不如将他推出去——”。 凤韶天话还没说话,就见凤老爷子腾地站起身,一拍桌子,颤抖着手指着他,“你这个混账东西!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呢,你就这般贪生怕死,出卖兄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孽种!”。 凤韶天瑟缩了下,脖子缩在衣襟里,嗫嚅道,“父亲息怒,我说的是万一,万一真的如六弟所说,非要有一个人出来为凤家效力,希望父亲考虑我方才说的话!”。 “冉儿,这件事交与你来办吧,此事关乎到凤家的生死存亡,能压则压,实在压不了,告知于我,我来想办法!”,凤斯年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甫一走出听竹轩,凤韶天便将凤君冉拦住,说起了客套话,“六弟,从前大哥有些地方对不住你,这次你一定要救大哥,就算看在康儿和安安的面子上也要救大哥啊!”。 说着,竟抹起了眼泪,“我做的这些事情,父亲全部知晓,我是在他的授意下才打起了军粮的主意,否则,你觉得以大哥胆量,怎么敢伸这个头呢?”。 凤韶天说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凤君冉更愿意相信他的话,不过,当他听到凤韶天提起凤祈康和康安安时,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怒意,脸上挂着冷笑,“既然大哥说是在父亲的授意下才做的这些事,父亲肯定会想办法保大哥安危的,大哥不是也听到父亲说了吗,实在压不了,就告知与他,他也没说要推出去一个人,说不定父亲有更好的办法呢!”。 “不可能!”,凤韶天当即否认,眉宇间染上一抹狂乱,“哪里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说不定这件事已经捅到当朝国君面前了,我先前已经花了不少银子打点了,结果没什么用,这件事好像有人在背后操纵!”。 “我不求六弟能帮大哥什么,只要六弟别在父亲面前编排大哥的不是就行了!”,凤韶天似乎也看出了凤君冉对自己的厌恶,不再低三下四的哀求了。 “大哥多虑了!事情还未到最坏的一步!我还有事要忙,告辞!”,凤君冉说完,转身离开。 凤韶天凝着凤君冉的背影,拳头紧了紧,咬牙道,“你们不仁,不能怪我不义,忠孝自古难两全,这个家应该换换主人了!”。 凤君冉走出凤府,匆匆赶往西渡口,却发现纳兰允烨在那儿,这让他颇为惊讶,难道纳兰允烨成了纳兰宗良的心腹?那聿逸卿又被纳兰宗良置于何地? 带着这些疑问,凤君冉走近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正立于船头,看着一排排商船,嘱咐手下的人仔细检查船首船尾,不可藏匿一人,发现可疑之人,直接上报或就地逮捕。 纳兰允烨交待完毕后,一转身,发现凤君冉立于自己身后,遂躬身拜了拜,笑意清浅,“冉公子何时来的?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 凤君冉躬身还礼,亦报以微笑,“纳兰公子客气了,凤某听说夜涧泠在此处出没,特意赶到这里一探究竟。”。 凤君冉点到为止,并没有说太多,话里话外带着试探之意,他不确定纳兰允烨出现在这里是受纳兰宗良指使,还是碰巧因生意需要来的。 纳兰允烨听出凤君冉话中的试探,笑意加深,主动对凤君冉说道,“冉公子来晚了,昨夜我曾遇到夜涧泠,他挟持着一怀孕女子,我与其交手,并未占到便宜,后来,他带着那女子跑了!”。 凤君冉凝眸,神色微讶,隐含担忧之色,“敢问纳兰公子,那女子可有受伤?”。 纳兰允烨眼角挑起,似笑非笑,“冉公子很是关心那女子哪!”。 凤君冉缓缓收回视线,侧移,定在前方水平面上,“不瞒纳兰公子所说,那女子正是凤某的夫人!”。 “哦?”,纳兰允烨看起来十分好奇,瞪着双眸,片刻后,哑然失笑,“冉公子的夫人不该是我的妹妹纳兰允菲吗?”。 凤君冉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听了纳兰允烨的话,只淡淡答道,“她是凤某最先迎娶的夫人!”。 “冉公子重情义,真让人佩服!”,纳兰允烨特意强调重情义这几个字,嘴角勾起深深的弧度,“小夫人无恙,夜涧泠看起来对她很特别呢!冉公子猜猜他会将其带到哪里?”。 “夜涧泠离开之前曾说过什么话没有?”。 “他说小夫人是累赘,待他行至安全的地方——”,说到这里,纳兰允烨像是想到了什么,骤然停住,问了凤君冉一个其他问题,“冉公子,当年关押夜涧泠的刑具应该也是玄铁所造吧,若仅凭他一己之力不可能冲破这玄铁,我昨晚本来已用玄铁铸成的铁笼将夜涧泠抓住,在小夫人出现之前,他一直安分,待小夫人出现后,接近铁笼被夜涧泠钳制,再然后,夜涧泠就冲破了铁笼,冉公子可知晓是什么原因吗?”。 凤君冉听到纳兰允烨的话后,眸底闪过晦暗,这晦暗转瞬即逝,没有被身边男子察觉,他摇摇头,“凤某也不知晓。”。 “那当初夜涧泠如何从冉公子手中逃出的?”,纳兰允烨显然不相信凤君冉的话,再度追问。 “忽然有一日,他冲破玄铁锁链,打伤看管他的人,就逃了!”,凤君冉淡淡的说着,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原来是这样!”,纳兰允烨点了一下头,表示知晓,脸上的表情却仍是不相信的样子。 “多谢纳兰公子告知,凤某告辞!”,凤君冉从纳兰允烨的话中得到了一点关键的信息,那就是这次夜涧泠能从纳兰允烨手中逃出,绝对和康安安脱不了干系。 因为康安安知晓她的血加上夜涧泠的血,可以让夜涧泠冲破玄铁的禁锢,知道却仍接近夜涧泠,除非她脑子有病,可康安安又是个正常的人,唯一能解释的原因便是,她是故意接近夜涧泠,故意让夜涧泠取得她身上的血,故意放走夜涧泠的。 康安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凤君冉发现自己现在一点都不了解这丫头了! 凤君冉觉得康安安极有可能与夜涧泠达成了某种交易,这种交易最有可能就是她助他逃离纳兰允烨,他助她回到襄州城,毕竟与纳兰宗良相认是康安安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之一。 所以,凤君冉准备和纳兰允烨告辞后,尽快赶回襄州城。 “冉公子要回凤府吗?刚好烨也准备回去,不如我们相伴而行!”,纳兰允烨言笑晏晏,语气却是不容置疑,他说着便交待手下牵来自己的马儿,丝毫没有给凤君冉拒绝的余地,“冉公子,请!”。 “请!”,凤君冉心知纳兰允烨选择与自己同行,不过是探一下他的底,看他准备去哪里,因为刚才他们的谈话,无论是他,还是自己,都有所保留。 他若不问夜涧泠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纳兰允烨不会说夜涧泠其实已经被他抓住的事,所以,一开始就没有信任,便只能互相试探。 马车在匀速行驶,夜涧泠带着康安安,走得依然是人迹稀少的道路。 康安安由日出的方向判断,他们正在往襄州城赶。 这次夜涧泠倒是没有欺骗她,总算做了一回正人君子。 其实,康安安对夜涧泠一点儿也不了解,不晓得十多年的那场战争,不晓得他与小叔的恩怨情仇。 不过,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夜涧泠这人是断袖,喜欢小叔,但小叔却不喜欢他。 她不明白,既然小叔不喜欢夜涧泠,为何不杀了他,既然夜涧泠想回汨罗国,小叔又为何不让他回去? 眼不见心不烦,她压根不知晓,夜涧泠的危险性有多高。 他们行驶了差不多近两日的时间,总算赶回了襄州城。 夜涧泠勒停马车,看着前方的城门,对车内的康安安说道,“我曾允诺你一件事,你现在可以说了,若我能办到,就一定替你办到!”。 康安安想了想,“我让你今晚带我潜入纳兰府中,我要见纳兰老爷子!”。 “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夜涧泠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言语中尽是奚落,“你可知能支配我做事的人世间只有一个!你要不要这么浪费!”。 能支配他的人,曾经是汨罗国国主。 “你觉得见纳兰老爷子很容易?我听有人告诉纳兰允烨,他已经昏迷,身边肯定有人看守,你要在不能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带我见他一面!”,康安安说出自己的条件,她知道夜涧泠杀人不眨眼,所以,得提前交待好,免得夜涧泠杀光纳兰府中所有人,再带她见外公又有什么意义! “好!”,夜涧泠应的爽快,说完扬鞭策马,“你可还要去其他地方?”。 康安安摇摇头,“不去了,只要今夜你带我见到纳兰老爷子,我们便两清了!你也绝不可以再挟持我!”。 “那可未必,万一我遭遇不测,刚好有你这个护身符在身边,不用白不用!”,夜涧泠轻巧的说着,不像是开玩笑。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康安安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康安安并不打算回凤府,她被夜涧泠挟持这几日,不见凤府有任何动静,想必自己在他们眼里早就是可有可无之人,不,是活着不如死掉的人。 那日若不是梅嬷嬷替她挡了一刀,她现在很可能已经是冤魂一条。 当初她还以为自己怀着凤家的骨血,他们不会将她怎么样,如今来看,她太天真了,她腹中的孩子没有人期待,一旦成为绊脚石,他们可以亲手斩断血脉亲情。 她是一个例子,荣芙香也是一个例子。 她在凤家看到凤君冉几兄弟明争暗斗,甚至不惜以命相博,又是很好的例子。 所以,她渴望逃离凤家,并且永远不再踏入。 若说唯一让她不舍的人只有小叔了。 可小叔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让她捉摸不透。 她潜意识里开始担忧小叔遗传了凤家骨子里的自私和薄凉。 她又成了感情的观望者,徘徊着,观察着,不敢掏心掏肺。 她承认她懦弱,一直以来都是。 她怕自己付出一切,结果会成为一场空。 夜涧泠在纳兰府附近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休息,他同康安安依旧扮作夫妻。 两人点了些吃食,准备一直待到夜深,由夜涧泠先行进入纳兰府探明情况,然后再带康安安进去。 康安安曾去过纳兰府,脑海中存着一张纳兰府的路线图,她要给夜涧泠画出来,方便他认路,夜涧泠又是一副看白痴一样看她的表情。 “你确定不要纳兰府的路线图?”,康安安再一次确认。 “不要!”,夜涧泠想也不想的拒绝。 康安安不再勉强夜涧泠,既然他这般自信,应该是同自己一样,去过纳兰府。 这种认知,不禁让康安安害怕,原以为纳兰府是个十分安全的地方,却原来皆是金玉其外,庞大的产业不知被多少人盯上。 等待的间隙,康安安趴在桌子上,双手捧脸,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有些无聊。 夜涧泠则站在窗前,沿着缝隙查看楼下,警惕性很高。 康安安瞧着他一身平民的打扮,甚至连额际间的朱砂都掩了去,从外表看着,很难想象他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恶魔。 “夜涧泠,我们聊聊天吧!”,康安安率先开口,说道这里,她其实早就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了。 夜涧泠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很奇怪,为何我能从你眼中读出你心里所想,难道我们建立了某种感应?”,康安安眨着大眼睛,看着夜涧泠,一脸的期待。 夜涧泠转身,迎视着桌前少女的视线,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水般纯净,黑瞳仁多,白瞳仁少,显得眼睛又大又亮,让人忍不住沉溺到其中。 “你可还记得我教给你一则心法!”,夜涧泠勾唇,凉凉的回答。 “记得!”,夜涧泠教给她的心法,说是可以让她更好的区分双生子的生息强弱。 “这心法便是连接你我信息互通的桥梁!”,夜涧泠颇有些得意地解释,他庆幸自己教给了康安安心法,否则他又怎么会从纳兰允烨手中逃出? “你和其他人可以吗?”。 “不行,双方必须都是至阴之体!”,夜涧泠说着张开双臂,眼眸微微眯起,似享受般的又道,“你看拥有至阴之体多好,但也有可恶之处。”,说着蓦然睁开眼眸,眸中腾起浓的化不开的杀意,“它会一步步逼着你去杀戮!”,说到这儿,顿住,直勾勾的盯向康安安,“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有朝一日,你或许比我还要血腥和残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2:我不要保管! 康安安将夜涧泠的话当做耳旁风,并不放在心上。 “除非一个人被逼到绝境之地,否则又怎么会喜欢双手沾满鲜血——”,说到这里,康安安蓦然噤声,转眸看向夜涧泠,小心翼翼的问道,“曾经你是不是”,被人逼的? 康安安没问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可笑,他功力这么高强,如果不是心甘情愿,怎么可能受人逼迫。 但如果有一天她变成夜涧泠所说的样子,那一定是不得已而为之。 夜涧泠听到康安安的话,眼神一暗,似是想到什么般,嘴角扬起一抹讽刺。 年少时的无忧无虑,渐渐长大后被当作怪物时的惊慌失措,遭歹人禁锢日日饮血心如死灰后的变态扭曲,宛若天神的男子将他解救出来后的痴缠与爱慕。 种种情景,铺天盖地的袭来,像一面大网紧紧地缠绕在夜涧泠的身上,使得他的脸色忽而苍白透明,忽而残忍邪佞,忽而深情迷离。 康安安被夜涧泠的脸色变化所吓到,她腾地直起身子,手肘不小心撞到茶具,一阵叮咚的声音响起,将陷入回忆中的男子惊醒,他侧眸,一闪而过的杀意从眼中射出,触到少女惊惧的神情后,渐渐消退。 “我先去纳兰府中查看,你在这里等着!”,夜涧泠心中的秘密被人察觉,有种恼羞成怒的不愉,他说完这句话,不待康安安回答,便夺门而出。 康安安抚着狂跳不止的心脏,缓缓呼出一口气,或许,夜涧泠经历过残暴血腥的过去,才造成今日的他毫无人性。 康安安等待的间隙,凤君冉与纳兰允烨也从西渡口赶回襄州城内。 凤君冉回到凤府,一方面等待康安安能回到清雅小筑,另一方面准备明日去纳兰府拜望纳兰宗良。 而纳兰允烨与凤君冉分别后,则直接回到纳兰府。 夜半而归,这让纳兰允菲和聿逸卿十分惊讶。 据说,纳兰老爷子发病突然,当时只有纳兰允菲在场。 纳兰府上下都知晓纳兰宗良十分疼爱这个外孙女儿,谁也不会将怀疑投至纳兰允菲身上。 连医师都说,纳兰宗良是多年的心脏疾病复发,幸好纳兰允菲在场,呼救的及时,才使得纳兰宗良没有驾鹤西去。 “烨哥哥,你终于回来了!”,纳兰允菲见纳兰允烨出现,扑到他怀中,脸上的神情有些惊慌失措,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聿逸卿站在一旁,蹙眉看着毫无顾忌的两兄妹,挥了挥手,让下人出去。 “菲儿不必担心,外公洪福齐天,肯定会逃过这一关的!”,纳兰允烨立在前厅中央,柔声安慰着纳兰允菲,琥珀色的眸子里无丝毫暖意。 纳兰允菲的失态让他预感到有事情发生。 两人彼此安慰了一番,纳兰允烨转身,发现聿逸卿还站在那儿,正用不悦的目光看着自己与纳兰允菲,遂放开怀中女子,侧眸,似笑非笑道,“义父可还有事要说?”。 “你外公需要静养,你刚回来,早些休息吧!”,聿逸卿看纳兰允烨看着他,立刻收回视线,声色平静的说道。 “是啊,烨哥哥,你累不累?这里有我与父亲就好,你先歇着吧!”,纳兰允菲也帮忙出声相劝,素手伸出,整理着纳兰允烨的衣襟。 纳兰允烨没说话,一把攥住纳兰允菲的手,吓得纳兰允菲惊愕的抬眸,这一抬不打紧,如水的眸子不期然的撞入纳兰允烨冰魄色的眸中。 “烨儿不累,倒是义父一直伴着外公这么久,想必是累了!”,纳兰允烨看似在对纳兰允菲说话,实际上话却是对聿逸卿说的,另有几分暗示怀中人儿的意思。 纳兰允菲神情一阵恍惚,立刻走到聿逸卿身边,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臂,顺着纳兰允烨的话劝起了聿逸卿,“是啊,父亲,你去休息吧,外公交给我和烨哥哥来照顾!”。 聿逸卿听了纳兰允菲的话,抚了抚‘女儿’的嘴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好吧,我先走了,菲儿好好照顾你外公!”。 说完,又拍了下纳兰允菲的肩膀,转身离开。 纳兰允菲见聿逸卿离开,又回到纳兰允烨怀中,合上眸靠在他的肩膀处,“烨哥哥,你可知我有多害怕!”。 纳兰允烨勾唇浅笑,笑容迷人,他抬手勾起怀中少女的下巴,菲薄的唇开合,“菲儿,告诉烨哥哥,外公到底是怎么昏迷的?”。 纳兰允菲身子一僵,睫毛颤了颤,睁开眸思考了一会儿,眸底逐渐清明,“外公正与我喝茶,突然手捂着胸口,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接着就晕倒在地,我知晓外公的心脏不好——”。 话还未说完,纳兰允菲突觉脖颈被人卡住,整个人顿时呼吸不畅,脸色憋得发紫,“烨哥哥”。 她想问他这是做什么,可随着男子手上的力气加大,她一个字也说不出话来。 纳兰允烨残忍的凝着纳兰允菲,毫无怜惜之意,待手中人几近昏厥时,一把将她扔在地上,冷冷的擦拭着手指,“迟若,你该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 迟若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肩膀抖动不止,半晌儿,似回过心神,匍匐着身子攀住纳兰允烨的双腿,素手紧抓着他的白色长袍衣襟,脸色比白衣还要惨白,“烨哥哥,我没有背叛你!”。 纳兰允烨抬脚将她踹开,冷笑两声,不再听纳兰允菲解释,转身欲走。 “烨哥哥——”,迟若再度扑过来,抱住纳兰允烨的腿,眼中盛满大片的绝望,“我说!我说!”。 “那日,你离开府中前往西渡口阻截夜涧泠,聿逸卿过来告诉我,你准备放弃我这颗棋子,因为真正的纳兰允菲已经被纳兰宗良找到,我若不想死,就选择与他合作,开始我并不相信聿逸卿的话,可随后从与纳兰宗良的闲聊中发现,他对我十分冷淡,甚至有厌烦之意,我才相信了他,我找到聿逸卿,他让我给纳兰宗良下药,他说这药不会要了纳兰宗良的命,只会让他变得痴傻,这样就可以趁机将纳兰家的产业握于自己手中!他还说事成之后不会亏待我!”。 “所以,你就给纳兰宗良下了药?”,纳兰允烨眯眸,眸中杀机乍现。 “没有”,迟若惊慌失措的摇头,“我将下了药的茶水端给他,他并不喝,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忽然犯病,昏倒在地,这时,静兰嬷嬷刚好过来,我便同静兰嬷嬷将纳兰宗良一同扶到床榻之上,又找来医师,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真蠢!”,纳兰允烨咬牙,一把将迟若掂在手中,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聿逸卿给你吃过什么东西?”。 迟若闻言怔愣住,很明显她没想到纳兰允烨连这个也看出来了。 “没有?”,纳兰允烨勾唇,笑意温柔,可越是温柔的笑,迟若越是害怕,她摇摇头,又点头,“吃了,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只告诉我,这药可以防止我被你控制!”。 “这才乖!”,纳兰允烨拍了拍纳兰允菲的小脸,从指尖挤出几滴血喂到她口中,再用冰魄色的眼眸看向她,“忘掉刚才的一切!”。 迟若点了点头,随即歪了头,晕倒在纳兰允烨怀中。 恰在此时,外面一阵熙攘声传来,接着有人禀报纳兰允烨,纳兰宗晟及纳兰宗良曾经的手下——如今各自分管一条线路的林庆阳和方驷两大舵主连夜赶到纳兰府。 纳兰允烨冷笑,交待下人将这几人迎入聚贤居等候,他随后就到。 没想到,纳兰宗晟和林庆阳等人来的这么及时,丝毫不给聿逸卿喘息的机会。 正是这帮人的到来,让蹲守在房顶的夜涧泠察觉到机不可失,他几个踏足,飞身跃出纳兰府。 夜涧泠重返客栈,和康安安简要的说明了情况,便以轻功携着她,潜入纳兰宗良的房间。 纳兰宗良睡在里间,外间睡着一个年龄与之相仿的嬷嬷,康安安先前听说过,应该叫静兰嬷嬷。 夜涧泠见到外面睡着一个人,想也不想,当即就准备斩杀,被康安安眼疾手快的阻止。 康安安瞪了夜涧泠一眼,这梅香嬷嬷年纪这么大了还陪伴着纳兰宗良,想来与纳兰宗良多少有感情的,所以,她仅让夜涧泠点了梅香嬷嬷的睡穴。 康安安奔至内室,一眼便看到了纳兰宗良。 纳兰宗良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蜡黄,远远看着,几乎以为那是个死人。 她扑上去,握住纳兰宗良的手,小脸贴在如树皮般粗糙的手掌,短短数日不见,外公竟瘦了这么多。 “外公,菲儿来看你了,上次见面还好好的,你怎么就倒下了呢!你说过要让我光明正大的回纳兰府,你不醒过来,我怎么回来?所以,外公,你一定要清醒过来,你还要疼我,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 “外公,我坚持了那么久,那么努力的生存着,只想着有一日我能找到生身父母还有我的亲人,我好不容易找到外公了,如果你离开了,我就又剩下一个人了!”。 她轻声呢喃,边说边流泪,泪水啪嗒啪嗒滴在纳兰宗良的手背上,纳兰宗良的手几不可察的动了一下,康安安似乎感觉到了,惊喜的抬眸,冲身前老人喊了喊,“外公”。 纳兰宗良缓缓睁开眼眸,凝着床前少女,眼眶微湿,“菲儿,是你吗?”。 “是!外公!我是菲儿!我来看你了!”,康安安喜极而泣。 纳兰宗良抬手拂去康安安脸颊的泪水,径自从床上坐起来。 康安安见状,慌忙拿被枕头垫在他身后,“外公小心!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无碍!”,纳兰宗良摆了摆手,看着康安安,原本炯炯有神的目光变得深沉和冷冽,“没想到聿逸卿竟想加害老夫!”。 “外公,你说什么?”。 “那个假货是聿逸卿的人,趁烨儿不在,竟联合聿逸卿给老夫下药,幸得老夫察觉,才没让他们的计谋得逞!老夫佯装昏迷,才逃过这一劫,后来干脆想,趁着昏迷的日子,可以将对我道貌岸然的人观察的一清二楚,届时,来个一网打尽!”。 纳兰宗良说着握紧拳头,脸上尽是怒意。 他没想到聿逸卿如此心狠手辣,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应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狗急跳墙,若非纳兰允烨提醒他早做防备,如今的他恐怕已成为一具尸体。 “外公,别生气,我回来了,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康安安握住纳兰宗良的手,神色坚定。 “好!”,纳兰宗良爽朗一笑,眸中漾满慈爱,“聿逸卿原本想给我下药,使我无法插手纳兰府所有事务,并且想将我昏迷的事隐瞒,好趁机把大权揽于已身,他既然这么想,我便成全他!不给,我已经传书给你宗晟外公了!”。 “嗯,宗晟外公已经来到府中,好像还带了两个舵主!”,康安安将来时所见所闻给纳兰宗良说了说。 “应该是林庆阳和方驷!”,纳兰宗良眯眸,缓缓开口,“他们中有应有一人是聿逸卿的人!”。 康安安心头一紧,顿觉事情比她想的要复杂许多。 “菲儿,静兰嬷嬷可在外面?”,纳兰宗良说着就要起身去喊静兰,被康安安拦住。 康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外公,我是同一位朋友一起来的,为了安全起见,点了静兰嬷嬷的睡穴!”。 “哦,那菲儿去给静兰嬷嬷解开就好!”。 “外公,我从小可是会功夫的?”。 “当然会!菲儿忘了吗?”。 “嗯,现在就是个有内力的废人!”。 “心随意动,你有功夫底子,再找回来是很容易的!”。 康安安点了一下头,走出去,却没发现夜涧泠的身影。 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康安安试着使出内力朝静兰嬷嬷背部一点,竟然成功了,过了一会儿,静兰嬷嬷悠悠转醒。 静兰嬷嬷毕竟年纪大了,见得世面多了,看康安安的眼神没有生出一丝波澜。 “静兰嬷嬷!”,康安安慌忙扶起静兰,“我是安安,额,外公会告诉你我的身份。”。 静兰冲康安安点了一下头,顺着她的力气从床榻上下来,随后与其一起走进内室。 “静兰,这才是菲儿,我的亲外孙女儿!”,纳兰宗良不等静兰开口,便兴奋地对静兰说道,言语中难掩开怀之色。 静兰随着纳兰宗良的话,将目光转向康安安,平静的眸光总算起了一丝涟漪,“原来你才是小小姐!”。 “嗯,那个纳兰允菲是冒充我进入府中的!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同嬷嬷细说!”。 “静兰,宗晟他们可都已经去聚贤居了?”。 “回老爷,去了!”,静兰恭敬地回道。 “你带着我的亲笔信和菲儿前往聚贤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众人听,一定要带足人手,将假的纳兰允菲和聿逸卿抓获,而我,就再昏迷几日罢!”,纳兰宗良说完,重新躺下,目光温和的看着康安安,“菲儿,时局所迫,原谅外公暂时还不能清醒,还要将你拉入这漩涡之中!不过,有静兰嬷嬷,你宗晟外公,还有烨儿他们帮你!”。 他在佯装昏迷的时候,便已经策划好这些,暗中和纳兰宗晟通信,将所有事粗略说了一遍,让他火速赶到纳兰府中,以商议纳兰府事务由谁代管等问题为由,杀聿逸卿个措手不及,趁其无暇顾及其他之时,找来他的亲外孙女儿康安安,再将纳兰允菲被冒充一事公布于众,从而让聿逸卿无地自容,届时,纳兰府中一切事务由安安代管,这期间聿逸卿的同伙必然誓死出来维护他,康安安只需记下他们的名字即可,等他醒来后,一个个的收拾干净。 康安安听着纳兰宗良的话,在他提到纳兰允烨时蹙了一下眉,“外公,有件事我必须要和你说,纳兰允烨曾阻止我回到襄州城!”。 纳兰宗良似乎早就知道,对此一点儿也不惊讶,他叹了一口气,“都怪外公,烨儿离开纳兰府的时候,是我交待他,不让你卷入这是非之地的,毕竟这是一场恶战,外公也并非任何事都有十分的把握,我想等事情明朗些了再将你接回来!”。 “原来是这样!”,康安安听着这解释,不知为何,心一点儿也松不下来,可为了不让纳兰宗良担心,她佯装相信纳兰允烨,“我知道了,外公!”。 “你们去吧!”,纳兰宗良冲康安安和静兰摆摆手。 康安安起身正准备离开,纳兰宗良忽然又将她喊住,让静兰先出去,说是还有事要交待。 “菲儿,外公要传给你一件重要的东西,你务必要保管好,此物关乎到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紧要关头可保命!”,纳兰宗良神情比刚才凝重数倍,这让康安安有种被交待后事的感觉。 “外公”,她心中腾起一股莫名的不安,竟是不想答应纳兰宗良,既然外公说的这么神奇,他为何不自己保管了,反而交给她来保管。 纳兰宗良像是看出了康安安的疑惑,径自开口说道,“外公怕自己遭遇不测,才——”。 “外公,我不要保管!”,康安安蓦然阻断纳兰宗良的话,孩子气的拒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3:推举康安安代替纳兰宗良 纳兰宗良知晓康安安不愿自己出事,可世事无常,人很多时候不得不未雨绸缪。 他抚着康安安的长发,像小时候一样哄她,“菲儿,外公说错了,这是送给你回家的礼物!”。 “真的?”,小鹿样的眸子里仿佛有水晶炸开,晶亮璀璨,看样子是相信了纳兰宗良的话。 康安安有时候真的很好哄。 “真的!不信你来看!”,纳兰宗良说着,伸出手,掌心里赫然出现一枚琥珀耳钉,耳钉呈椭水滴状,颜色接近皮肤的颜色,晶莹剔透,低调而不张扬。 康安安一眼便喜欢上了这耳钉,也不和纳兰宗良客气,侧头,指了指右耳。 纳兰宗良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嘴角的笑容舒心而满足,这才是和他的小菲儿最正常的相处模式,自然而不做作,“这是外公专门为你打造的希望之泪,若有一日你感到绝望了,就打开它,取出里面的东西,它会让你重新燃起希望!”。 纳兰宗良边说边给康安安戴上,戴上后,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很好看!”。 “外公说的好神奇呀!不过,我可不希望有打开它的那一日!”,康安安摸了摸希望之泪,过了一会儿,对纳兰宗良又道,“外公,我想和你说件事!”。 纳兰宗良看康安安骤然变得严肃的小脸,心中一咯噔,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说吧!”。 康安安敛了眸子,再抬起,水眸坚定而倔强,“纳兰允菲这个名字我不想用了,外公以后称我为安安吧!”。 她不再喜欢这个名字不仅仅因为这个名字曾经被假的纳兰允菲用过,还因为,安安这个名字对自己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哦?原来是这个事情啊!”,纳兰宗良暗自舒了一口气,他以为康安安胆怯了,想临阵退缩,幸好不是,果真是纳兰家的女儿,“外公答应你!”。 “谢谢外公,那我同静兰嬷嬷去聚贤居了!”。 “好!去吧!”。 此刻,聚贤居热闹的很。 聿逸卿原本已经睡下,听到下人禀告,纳兰宗晟及林庆阳和方驷得到纳兰宗良昏迷的消息后,连夜赶来,现在已经抵达府中。 聿逸卿咒骂了一声,纳兰宗晟这个老东西唯恐纳兰家不乱,纳兰宗良才昏迷两日,他便已知晓并且匆匆赶来,想必在府中安插了内线。 至此,聿逸卿也没想到纳兰宗良和纳兰宗晟在关键时刻兄弟齐心,毕竟,平常纳兰宗晟看起来对纳兰宗良的意见大的很,常常埋怨纳兰宗良胳膊肘往外拐,偏心给一个外姓门胥和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孙。 所以,聿逸卿只当纳兰宗晟想趁着纳兰宗良昏迷分一杯羹,怕他独揽大权,这一招,他早就防备着。 聿逸卿特意晚一会儿才到聚贤居,纳兰宗晟见了他就冷嘲热讽,说他都什么时候还能睡得着觉,果真是外姓人。 聿逸卿毫不在意,修炼了这么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他还是有的,他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便逐一扫向前来聚贤居的人。 除了纳兰宗晟和林庆阳,方驷外,还有纳兰宗晟的大女儿纳兰蔷,二女婿樊济。 纳兰宗晟开始没有生儿子之前,就重点培养大女儿纳兰蔷,因为纳兰蔷最像他,有野心,有手段,见的世面也多,正因为此,目前仍未嫁人。 二女儿纳兰薇不满父亲偏爱大姐,怕纳兰宗晟的产业都给了纳兰蔷,吵着闹着让纳兰宗晟给自己的相公樊济谋了一份差事。 这也是纳兰宗晟带纳兰蔷和樊济来的原因,想必以人多撑场面。 纳兰蔷和樊济比纳兰宗晟礼貌多了,见聿逸卿来,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 “我说聿逸卿啊,大哥昏迷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捂得严严实实,到底安了什么心思?”,纳兰宗晟作为长辈,率先发话,他的性子比纳兰宗良鲁莽多了,急起来不顾场合和身份直接开骂,“是不是和你有关?”。 “二叔伯,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说老爷子昏迷与我有关,证据呢?肖医师都说是他心脏病发作导致的昏厥,二叔伯若不信可以找来肖医师当面对质!”,聿逸卿平时不苟言笑,对谁都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一旦涉及到名誉的问题,他就格外较真,丝毫不退让。 纳兰宗晟听到聿逸卿振振有词的话,冷哼一声,仍旧一脸的不屑,“谁知道肖医师有没有被你买通?”。 “二叔伯,如果你大晚上来吵架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聿逸卿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爹!姐夫!”,纳兰蔷发话,先是对纳兰宗晟投去嗔责的眼神,后又对聿逸卿赔礼,“姐夫,我爹对大伯的病情焦急,所以才言语过激,你别见怪!”。 聿逸卿见纳兰蔷给了个台阶,他也不好揪着不放,这样显得太不大度,遂装作不介意道,“蔷妹子放心,我才没那么小心眼!”。 纳兰允烨并没有和纳兰允菲坐在一起,往常这俩人似连体婴儿一般,今晚破天荒的,纳兰允烨对纳兰允菲的态度十分冷淡,对纳兰宗晟和聿逸卿的争执也不加理会,给人感觉就像一头蛰伏的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在场的猎物,伺机而动,将猎物咬的毫无还手之力。 而纳兰允菲一会儿看看聿逸卿,一会儿看看纳兰允烨,多半的注视都在纳兰允烨身上。 府里的人都知道,纳兰允烨宠妹妹,此刻两人这般生疏,不知谁对谁起了嫌隙。 还是方驷最有眼色,他见聿逸卿和纳兰宗晟停止了争执,做起了和事佬,“大家都是为了纳兰家好,齐心协力才能共赢!”,说到这儿,话题一转,言语中带着几分叹息,“我方驷三十岁跟随老爷子走南闯北打天下,如今已有二十年了,亲眼看着纳兰家的产业一步一步壮大到无人能及的地步,我对纳兰家的感情不比你们任何人少!”。 “如今老爷子昏迷不醒,没了主心骨,时间久了,必然会引起产业的动荡不安,若被有心人利用了,说句不好听的,分崩析离者有之,落井下石者亦有之,所以,唯今之际,我们当推选出一个暂代老爷子,掌管舵中事务的人!”。 “方驷说的对,这也是我等今日来的目的!”,林庆阳附和,说完,目光转向纳兰宗晟,“宗晟兄,你觉得呢?”。 纳兰宗晟就算对聿逸卿再不满,对纳兰宗良交代的正事却不敢有丝毫马虎,这下马威已经给姓聿的够了,遂抚着下颚,装作沉吟半晌儿道,“我对推举一人,暂代大哥管理舵中事务没意见!但此人一定要是大家伙信任的人!”。 “岳父先前一直有意培养菲儿接管纳兰家产业,并且不知一次说过,以后纳兰家所有事务均为交给菲儿,现在岳父昏迷不醒,理应按照他的心愿,让菲儿暂代岳父之位!对菲儿来说,也是一种历练!”,聿逸卿缓缓的开口,他很聪明,不推举自己,因为他知道,推举自己必然会遭到纳兰宗晟及林庆阳的反对,他也不会推举纳兰宗晟,原因不言自明,他推举纳兰允菲,打着纳兰老爷子的名义,看谁还会有意见? 纳兰宗晟听到聿逸卿的话,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而是转头问纳兰允菲,“菲儿是怎么想的?”。 纳兰允菲先是起身福了福身子,看了一眼纳兰宗晟,遂又将目光移至聿逸卿身上,她从纳兰宗晟眸中看到了难掩的敌意,她从聿逸卿眸中看到了殷殷希望。 她误解了聿逸卿的意思,要说纳兰允烨怎么会骂她蠢货呢。 她以为聿逸卿推举她暂代纳兰宗良是假意而为,目的是纳兰宗晟问她的时候,她借机将暂代之位让给聿逸卿,她觉得这样既能说服众人,又能讨好聿逸卿。 而聿逸卿是发自内心的,想让她勇敢的c坚定不移的接下这任务。 所以当纳兰允菲以自己年纪小,没什么经验,外公只是暂时的昏迷,不久就会醒来,不如让自己的父亲聿逸卿代替外公处理舵中事务时,聿逸卿恨不得将她的嘴撕掉。 当即,聿逸卿的脸色就阴沉了,同时阴沉了脸的,还有纳兰宗晟,让聿逸卿独揽大权,门都没有! 林庆阳和方驷及其余人看到聿逸卿和纳兰宗晟的反应,不敢再说话,生怕说不好了,遭纳兰宗晟怨怼。 而纳兰允烨则是一副看好戏似的心态,看着几人的表演,全程安静的像水墨画中的人儿,俊颜闲适,潇洒恣意。 “这做女儿就是知道心疼爹爹,不管是真爹爹还是假爹爹都疼!”,纳兰宗晟终于开怼,这意味深长的话,让他如愿看到聿逸卿和纳兰允菲骤变的脸色。 “宗晟外公,你这是什么意思?菲儿若哪里说错话了,您可以明白的指出来,这般挑拨我与父亲的关系,恕菲儿不能认同!”,纳兰允菲率先对纳兰宗晟发难,气的小脸煞白,不知是心虚还是底气足。 “二叔伯,你想说菲儿不是我亲生女儿,还是玥儿给我戴绿帽子了?”,聿逸卿本就对自己的声誉十分在乎,被纳兰宗晟这般赤裸裸的说出来,无论其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以最严厉的话语进行回击,甚至不惜搬出已故的纳兰玥。 “都不是!是你找了个假的纳兰允菲冒充真正的纳兰允菲!”。 纳兰宗晟还没有回答,就听一道脆生生的声音自外面,由远及近传来,这声音柔软却十分坚韧,如古筝弦动,叮咚清脆,余音绕梁。 伴随着声音而现的是一抹娇小的身影,婀娜多姿,步步生莲,行至聚贤居中央,静止了时光,惊艳了岁月。 众人或震惊,或疑惑,或玩味,或恨意滚滚的目光接踵而至,定在那抹身影上。 康安安不徐不疾的走入聚贤居,身边跟着静兰嬷嬷,静兰嬷嬷在纳兰宗良身边的地位,就像公公在皇上身边的地位,静兰嬷嬷说的话,颁布的命令,都是纳兰宗良授意,没有人敢怀疑静兰嬷嬷的忠诚,因为她曾为了纳兰宗良连命都不顾。 “你是谁?”,聿逸卿看着这个贸然出现,大着肚子,和纳兰允菲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心中腾起最坏的念头。 “你不认识我了吗?父亲!”,康安安逆光而战,笑容缥缈而妩媚,她笑起来和纳兰玥真的很像,她这一笑,不光纳兰宗晟,所有见过纳兰玥的人都为之一振。 纳兰宗晟甚至不自觉的从座椅上站起,惊愕的看着康安安,心中已猜到大概,这个孩子或许就是大哥提到过的菲儿。 “你”,聿逸卿凝着这和纳兰玥极其相似的笑容,笑容的主人渐渐和纳兰玥重合,他睁大双眸,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倒是纳兰允菲看情况不对劲,缩着脖子,想悄悄从聚贤居溜走,谁知,却被纳兰允烨伸手拉住,并以极快的速度点上她的穴道。 纳兰允烨盯着身侧人儿,琥珀色的眸子变成冰魄色,片刻后,附在她耳边低语,“迟若,告诉他们你是假的,是聿逸卿为了迷惑老爷子找来代替纳兰允菲的!”。 说完,给迟若解开了穴道。 “她才是玥小姐的亲生女儿,纳兰老爷的亲生孙儿!”,静兰嬷嬷开口,打破这一室的寂静。 “菲儿!你是真的菲儿?那我先前找回的那个是假的?”,聿逸卿反应够快,在意识到迟若已经暴露,他当即决定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她身上。 “我是假的纳兰允菲!”,似在等聿逸卿这些话,待他说完,迟若突然走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神呆滞,定定的望着地面。 此时,在众人面前,迟若就像被抓到包,无处躲藏的罪犯,战战兢兢的承认错误。 聿逸卿听了,对迟若的反应总体还算满意,他正找机会一掌拍死她,只有她死了,所有的事情才会石沉大海。 迟若,我会好好安葬你的! 偏偏,康安安和静兰嬷嬷站在迟若身旁,聿逸卿找不到动手的好时机。 恰在此时,又听迟若说道,“我是聿总管临时找来代替纳兰允菲的人,聿总管说,只要我能骗过纳兰老爷子,让老爷子将家业全部传给我,他便能在背后操控一切!”。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除了震惊,纳兰宗晟是幸灾乐祸,林庆阳是不动声色,方驷是怒其不争,纳兰允烨则嘴角勾着闲凉的笑,眉目如画,神情浅淡,眼底氲氤出残忍,好似猎豹终于咬住猎物,偏偏还咬的优雅从容。 “你这个骗子在说什么?”,到了这一步,聿逸卿倒是没办法下手杀她了,只能死不承认,栽到其他人身上,“你能骗过我和老爷子,定是受了外人指使,快说出这个人来,我可饶你不死!”。 “聿兄,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是这样,那太可怕了,我们要不遗余力的找到陷害你之人!”,方驷见状,对聿逸卿出声援助。 “方驷,这女的已经承认是假的了,并且还交待出背后主谋乃聿总管,你怎么胡搅蛮缠!”,林庆阳反驳方驷。 “庆阳兄,你切莫中了敌人的离间之计啊!”,聿逸卿看了方驷一眼,嗓音拔高,底气比刚才多了不少。 这本就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就连迟若也只能靠嘴指出他是背后主谋,只要不承认,谁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眼看着又要进入新一轮的争执中,康安安站出来,对聿逸卿吼道,“够了,聿逸卿!”。 “菲儿,你别生气,是父亲对不起你,父亲没有及时找到你,还被这骗子骗住,害你吃了那么多的苦!”,聿逸卿转而对康安安打感情牌,这感情牌在其他人听来,刚好能解释康安安为何如此愤怒。 他说着走上前,满脸懊悔之色,伸出手拥住康安安,安慰似的拍着她的肩膀,“你原谅父亲好不好?”。 康安安厌恶的蹙眉,原本想将他推开,指尖动了动,终忍住,整个人瞬间化作一条游鱼,按照纳兰宗良所说,心随意动,啪的一声点住聿逸卿的穴道。 聿逸卿没想到康安安会这么做,被一个比自己小几轮的小女孩制住,这脸丢的可不是一点点,他脸色变成酱紫色,很难看,可丢脸归丢脸,保命最重要,他以一种尴尬的姿势立在那儿,向康安安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乖女儿,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父亲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聿逸卿,你真的是我生身父亲吗?”,康安安拍了拍手指,点点头,冷笑,“也对,自己找了一定绿帽子戴,就是死,也要将这顶绿帽子戴至坟墓!”。 “菲儿,你在说什么?”,聿逸卿目呲欲裂,仿佛被人挖到心底最痛处,面容变得扭曲而狰狞。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4:聿逸卿被抓,假的死 康安安对聿逸卿的反应在意料之中,她撇了撇嘴,抬眸,定定的看着对面男子,说不上有什么怨恨,只是平静的叙述整件事的过程,“当年,你由于身体原因,无法生育,但你怕遭外公的嫌弃,从而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便给我娘灌下迷药,设计让我娘失身于其他男子,进而怀上了我,我娘并不知晓你的所作所为,对你心存愧疚,而你呢,利用我娘对你的自责,变本加厉的对我娘冷嘲热讽,你骂我是野种,骂我娘是贱妇,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你的心越来越扭曲,直至有一日,我娘得知真相,要与你和离,你痛哭流涕的下跪忏悔,我娘对你毕竟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又顾及到我还小的缘故,便原谅了你,谁知你不但不懂得感恩,反而暗示孟长安将我绑架!”。 “孟长安嗜赌,你深谙赌徒的心理,再加上他是我奶娘的相公,绑架我比别人更具有优势,所以他成功了,他连同林豹合伙将我绑出府,期间被我奶娘察觉,我奶娘为了救我,被林豹杀死,当时我就在眼前,那一幕……”。 说到这儿,康安安睁大双眸,原本平静如水的眸中刹那间涌起惊涛骇浪,她回忆起了那残忍至极的一幕,对于当时年幼的她打击巨大,也因此造成了她选择性失忆。 不过,沉痛的少女并没有沉溺于过往的阴影中,她眉梢轻扬,神采自信,仿佛九天玄女,踏云而来,清冷高洁。 “那一幕我永生难忘!”,康安安嘴角含笑,深藏眼底悲恸,嗓音再无起伏,“你一步步残害我们母女,先是我,再是我娘,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我娘为你所害,但我幼时遭孟长安绑架和你脱不了干系,我说的对吗?聿、总、管!”。 聿逸卿听着康安安的话,表情由青转白再转青,额上隐有一层冷汗渗出,自私的人永远只为自己考虑,更何况一个能亲手将自己女人推给其他男人的人。 他深谙自己目前处于劣势,唯有死不承认,才能赢得一线生机,反正现在纳兰玥已死,死人是无法证明什么的,除了纳兰玥,没有任何人知晓他们之间的恩怨纠缠。 “菲儿,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聿逸卿拧起眉头,神情看起来痛苦极了,这痛苦并非是被康安安一番话唤起良知的悔恨,而是对至亲之人质疑自己的难过,痛苦之后,眉宇间又染上一抹怨忿,“这一生诋毁我的人不少,但菲儿你不可这般轻信他人,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就是我聿逸卿的亲生女儿!”。 “呵!”,康安安轻笑一声,垂下眼眸,她从哪里听到这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母亲有记手札的习惯,方才夜涧泠消失,原本是想找他一直想找的东西,却误打误撞进入了母亲生前卧房,找到了一本手札,署名纳兰玥,上面记录了纳兰玥对聿逸卿的爱恨情仇,以及对另一名男子产生的异样情愫,那男子,康安安若没猜错,应该是她的生父。 记录截止到她失踪后的第三日,也就是母亲坠入悬崖的前一日。 想必聿逸卿察觉到了什么,最终对母亲也下了狠手。 “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康安安颦了颦眉,小脸漾起一抹恍惑,好似听到聿逸卿的话后,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了怀疑,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聿逸卿看,墨色的眸渐渐变成冰魄色。 聿逸卿凝着面前长相精致的少女,看着她眸色一点点的变化,顿觉巨大的恐惧袭上心头,他这种年纪,经历了如此多的事,能让自己这般恐惧的,除了生死,便是见到这在纳兰允烨眸中也曾出现过的冰魄色眼眸,不,是比纳兰允烨的还要纯粹通透的眸色。 当初收养纳兰允烨的时候,纳兰允烨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乖巧聪慧,他正是看上了他的聪慧,才排除万难收其为养子,纳兰允烨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为他出谋划策,逐渐赢得纳兰宗良的赏识,他很欣慰,但没想到纳兰允烨竟比他野心还大。 随着纳兰允烨在生意上锋芒初露,将他比的一无是处,纳兰宗良对他又开始厌弃,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身边养的不是贵人,而是一只白眼狼。 有了这种认知,他开始对纳兰允烨产生戒备,可让他奇怪的是,很多事情,明明只有他自己知道,却如何也瞒不过纳兰允烨。 为此,他寻遍有学识者,得知这是一种极少数兰国九旖族人才有的摄魂术。 九旖族人天赋异禀,或可摄魂,或可魅人,或可操控世间万物,通常拥有其中一项异能的人已实属罕见,拥有全部异能者更是百年难遇。 后来,他又找到破解这种摄魂术的药,做成药丸,每日服用一粒,可免除受其控制。 纳兰允烨刚回到府中时,他便喂了纳兰允菲一粒药,也因此,纳兰允菲才没有受到纳兰允烨的控制。 今日,他服下了药丸,可即便如此,那纯粹通透的眼眸盯着他,还是让他心神一阵恍惚,意识好似被分成两半,一半受着某种牵引,不受自己控制,一半因为事先服了药,与混沌相斗争。 聿逸卿闭上眼,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摆脱这种混沌的状态,摆脱混沌状态后的他,眸底隐含得意之色,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一抹喜悦,“菲儿,你是不是相信父亲的话了?”。 他在装傻,却明白的告诉康安安自己现在很正常,并没有受到她的控制。 康安安察觉后,觉得十分惊讶,她的摄魂术对聿逸卿竟然不管用! 这该怎么办,难道要将纳兰玥的手札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可那手札里还有纳兰玥对另外一个男子的爱慕之情,这在男权至上的时代,有相公却肖想其他男子,也是被世人所唾弃和不容的!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会将手札拿出来的。 纠结之际,只见纳兰允烨悠然的走了过来,白衣男子今晚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侧颜精致,面容无害,宛若翩翩佳公子。 唯有聿逸卿知道,这是一条美男蛇,带毒的,不小心就会被他咬上一口。 众人皆一脸的疑惑,连康安安都搞不懂纳兰允烨想要做什么,浑身充满戒备。 纳兰允烨对众人的反应嗤之以鼻,毫不在意,他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不徐不疾的行至聿逸卿面前。 “烨儿,快给义父解开穴道!”,不管是纳兰允烨的目的是什么,聿逸卿现在被点着穴道,手脚不能动,只能低声下气的求他。 纳兰允烨只是看着聿逸卿,神情不为所动,渐渐的,眉心染上些许失望和感叹,“义父,烨儿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烨儿,你在说什么?”。 聿逸卿心中一急,张口便想反驳,可第一句话的最后一个字甫一落地,猛觉有液体被弹进他喉口之中,开始他没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之时,那异物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有点腥腥的味道。 “义父,你还不承认吗?”,纳兰允烨凝着聿逸卿,眼眸通透而诡异,那液体其实是他的血。 没错,这一次,他要帮康安安解决掉聿逸卿,连带着另一颗棋子迟若。 他们俩人已经没有任何用处! 在纳兰允烨的注视下,聿逸卿的神情变得恍惚,他开口,野心毕露,嘴角挂着阴鸷的笑,“菲儿说的对,这些事都是我做的,我恨纳兰玥在生下孩子后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再也没有我的位置,我恨纳兰玥背叛我,喜欢上别的男人,我恨纳兰宗良对我冷嘲热讽,他们一个个的,都该死——”。 啪! 纳兰宗晟气愤不过,上前打了聿逸卿一把掌,也将他接下来的话打断,“你这个畜生,我们纳兰家待你不薄,你竟然为了自己的私利,害菲儿,害玥儿,害我大哥,我现在就要打死你!”。 “爹!”,纳兰蔷比较理智,上前将纳兰宗晟拦住,“要杀也得留给大伯动手!”,说着,朝纳兰宗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纳兰宗晟勉强收回手,不过那目光凶狠的恨不得将聿逸卿凌迟。 聿逸卿挨了纳兰宗晟一巴掌,整个人被打醒。 他不解的看着纳兰宗晟,努力回想着自己说过的话,可他竟一点儿也回忆不起来了,仿佛做了个无厘头的梦,梦醒,头脑一片空白。 纳兰蔷见聿逸卿整个人呆呆傻傻的,看了纳兰宗晟一眼,脆生生的开口道,“来人,将聿逸卿押下去,待纳兰老爷子清醒后再做发落!”。 直至双臂被下人反剪,聿逸卿才彻底清醒过来,他无法挣扎,只能扯着嗓子叫喊,“放肆!你们放了我!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聿兄,你方才承认绑架菲儿的事情,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林庆阳掏了掏耳朵,蹙眉对聿逸卿说道。 他表面上对聿逸卿客客气气,其实心里对其相当看不起,认为聿逸卿是个靠女人求富贵的软蛋,所以,当纳兰宗晟将纳兰宗良的计谋告诉他之后,他想也不想的连夜赶过来了。 “你说什么?我承认绑架菲儿的事情?”,聿逸卿闻言,不敢置信的将头转向方驷,似乎期待方驷能告诉他真相,方驷却是将头偏向一旁,明显在他划清界限,这一动作,让聿逸卿明白林庆阳的话没有唬他。 聿逸卿怒视纳兰允烨,鬼知道刚才他让他吃了什么,才导致药物失效。 纳兰允烨恰巧也在注视着他,冰晶般的眸子眨呀眨,渐渐的,聿逸卿似认命般不再言语,耷拉着脑袋,被下人带了出去。 谁也没注意到,假的纳兰允菲突然冲出聚贤居,一头撞向门口的石柱上,她这一撞带着求死的狠劲,哪怕隔着一段距离,康安安都能听到砰的一声闷响,震得自己浑身颤了颤。 康安安看着假的纳兰允菲的身体沿石柱缓缓下滑,崩开的鲜血在少女额头绽放出一朵花,少女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神呆滞无神,看的方向正是纳兰允烨所在的方向。 康安安从少女的模样中判断,她的死乃纳兰允烨所为,纳兰允烨控制了她的心智,然后让她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结束生命,她又怎敢不从? 只是,康安安很想问纳兰允烨,生命是什么,女人又是什么。 在这个男人眼中,生命如蝼蚁,不用则弃,哪怕是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 康安安突然感到很悲哀,为这个已死的,曾经欺凌过自己的少女。 不过,反过来想想,在不知不觉中被所爱的男人杀死,总比清醒中被所爱的男子凌迟要好得多。 “苍天有眼,总算真相大白!菲儿,你要替你外公挑起重担!”,说这话的人是纳兰宗晟,他看着康安安,眸光幽深莫测,“放心,老夫会全力辅佐你的!”。 “多谢宗晟外公!”,康安安点了下头,看向静兰嬷嬷,似找寻勇气般逐一扫过众人,“诸位,以后叫我安安就好,菲儿这个名字会让我想起这些不美好的回忆!”。 “安安……”,纳兰宗晟咀嚼着这个名字,最终应允道,“好!”。 这时,纳兰允烨神情闲适的走向康安安,看起来,那少女的死对他没有造成一点影响。 “安安妹妹,方才,你没被吓到吧?”,纳兰允烨语意温柔,一声妹妹叫的娴熟自然,却让康安安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很想说吓到了,被你吓到,麻烦走开,可转念又一想,何必与这种绵里藏针的人叫板呢,在没有找到他的弱点之前,让他降低戒备应该是最佳的选择。 “没有,多谢纳兰公子!”,康安安摇头,脸上的表情无辜又无害。 对于康安安的疏离,纳兰允烨倒也没说什么,他笑笑,抬眸,扫向众人,“熬了大半夜了,想必诸位都累了,请先回房休息!其余的事,我们明日再议!”。 在场的人彼此告辞,康安安也准备离开,却被纳兰允烨拦住。 ------题外话------ 虽然看的人不多,这章先看着吧,我下午再传一章,大概三点左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5:绝色的小尤物(二更) 康安安蹙眉,不着痕迹的离那里允烨又远了一点儿,这个看似俊雅雍容的男子,哪怕刚刚暗中帮了自己,她也觉得如洪水猛兽,一不小心就会被其吞噬。 “纳兰公子,还有事?”,她极力压制心中的不愉,因为,现在她很困也很累,连日的奔波,加上今晚的忐忑,随着聿逸卿和纳兰允菲的真面目被揭露,使得紧绷的心得到松散,而纳兰允烨的出现又让她蓄积能量,准备进入新一轮的未可知的战斗中。 少女的脸有些苍白,少女的神色有些不耐,种种情绪,纳兰允烨均尽收眼底,好看的剑眉折了一下,眸中浮上一抹怜惜,“聿逸卿早就对我心存芥蒂,他这般心胸狭窄的人,容不下任何威胁,如今聿逸卿虽然倒了,但他的势力还顽强的存在着,如果你相信我,接下来的事情全部交给我就好!”。 这怜惜太过明显,显得有点虚假,康安安嘴角抽了抽,顿时睡意全无,“多谢纳兰公子,都是些不值一提的蝼蚁之辈,我自己能解决!”。 “喊我烨,或者烨哥哥”,纳兰允烨走上前,目光灼灼的凝着康安安,“名义上,你我是兄妹关系,你该喊我烨哥哥,不过,我更想让你喊我——烨!”。 嗓音清扬悦耳,语意说不出的柔情暧昧,他是想用对待纳兰允菲的那套对待自己吗? 康安安敛眸,想了下,“你我虽为名义上的兄妹,喊烨哥哥太过浮夸,喊烨又显亲昵,我这人独来独往惯了,这两种称谓都不习惯,不如喊你允烨!”。 寥寥数语,四两拨千斤,将男子刻意制造的暧昧气氛悉数破坏殆尽。 说她不解风情也好,怨她不识时务也罢,这辈子,除了那个人,其余男子,皆让她心存排斥。 这纳兰允烨应该是从外公口中探到了什么,所以才一窝蜂的往他们这边倒,甚至不惜背叛聿逸卿,这种墙头草,她还是小心为妙。 纳兰允烨对康安安的话不置可否,依然用柔和的目光,宽阔的胸怀接纳少女的肆意妄为。 他从她细微的表情中读到了她对自己的轻视,她以为他巴结讨好她,是贪恋权势的表现。 殊不知,如果他想,他现在就可以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她! 如今的纳兰家,他若要获得,可谓是易如反掌,若非他对她早就产生了兴趣,若非纳兰宗良身上的东西他还未寻到,若非她还有那么一点价值,她以为她凭什么让他这般低三下四的主动帮她? “只要不是纳兰公子这般太过生疏的称谓,其余的都可以!”,纳兰允烨眉眼清澈,将他的包容展现到最大。 康安安点点头,表示赞同,“是我想的不够周到!”。 “明日我会带你熟悉纳兰家生意上的一些事务,外公先前就嘱咐我好好辅佐你,至于我们的纳兰宗晟外公,你最好留个心眼,我现在和你说这些,你可能会觉得我挑拨离间,我相信日久见人心!”,纳兰允烨和康安安说完这些,就交待静兰嬷嬷带她去休息。 “小姐,先委屈您在这儿住一晚,明日老身安排人将明月楼收拾妥当,您再搬过去住!”,静兰嬷嬷将康安安带到上等的一间客房里,神情有些歉然,随后又给她找了个名叫宝儿的丫鬟。 “多谢静兰嬷嬷!”,其实住在哪儿,康安安觉得无所谓,关键是现在的她有了归属感,仿佛久离未归的孩子回到了家,不再觉得漂泊无依和寄人篱下。 “小姐客气了,有事可让宝儿去福喜院唤老身,老身去照顾老爷!”,静兰嬷嬷说完,交待宝儿好好照顾康安安,两人又聊了几句,静兰嬷嬷便离开了。 “宝儿伺候小姐休息!”,宝儿是个同明兰差不多大的丫头,长得小巧精明。 “有劳了!”。 康安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一阵恍惚,有种做梦的感觉。 宝儿并不在房间里。 她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外室,赫然看到一白衣男子临窗而立。 白衣胜雪,身材修长,如秀竹般俊雅。 小叔? 他来了! 康安安心中一喜,眼圈泛红,不顾此时披头散发的邋遢形象,反正多狼狈他都见过,径直奔到男子身后,将他抱住。 “小叔这么多日不见,你都没担心我吗?”,康安安瓮声瓮气的控诉着,眼泪终于不争气的落下。 “我怎么会不担心你,我派人寻你,可惜没有寻到,一转眼,你就成了纳兰家的小姐!”,熟悉的嗓音自男子口中溢出,隐含调侃之意。 一心沉浸在委屈之中的康安安并未发现,她所抱的男子,除却最初的身体僵硬外,接下来表现的很是享受,享受少女的埋怨和哭泣,最享受的还是她紧而用力的拥抱。 “我要和你解除婚约!”,康安安听出了男子话中的调侃,有些生气,生气了便口不择言,小拳头如雨点般砸在‘凤君冉’背上,“等外公醒了我就和他说!”。 “你说的可是真的?”,男子闻言,眸色一喜,蓦地转过身,琥珀色的眸似揉进万千芳华,熠熠生辉,晃得人睁不开眼。 康安安却睁开了,不但睁开,还睁很大,下一秒,退后几步,一脸的愤怒,“纳兰允烨,你为何要扮作他?”。 少女的眸子因哭泣还有些红肿,秀发因没有梳洗稍显凌乱,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天然的美丽,柳眉如烟般笼着,大眼睛被泪水冲刷的明而亮,贝齿咬上樱唇,唇线饱满圆润,诱人采撷。 纳兰允烨看到这一幕,胸腹一悸,心跳比平日里快了半拍。 真是绝色的小尤物! 不过,男子在听到康安安的话后,不悦的蹙眉,“你怎知是我扮作他,而不觉得这就是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6:再见凤家人 康安安被纳兰允烨的话问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三番五次将一个人错认成另一个人,不是恋那人痴狂,便是这个人和另一个人很像! 纳兰允烨和小叔像吗? 抛除对前者的成见来说,他们确实很像。 身材像,脸型像,连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极为相似。 唯一不像的就是两人的性格。 一个是风流加下流,可随时随地发情的种马,一个是洁身自好的谦谦君子。 她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将纳兰允烨错认成小叔。 “抱歉!”,康安安双眸微微阖上,再睁开已是一片平静之色,她笑,带着小女儿家的羞赧,仿佛刚才的错认不过是一场恶作剧,“是我眼拙了,烨公子乃举世无双的璞玉,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比拟的?”。 半开玩笑的话语,将彼此间一触即发的尴尬化解,少了冲动,多了隐忍,纳兰允烨觉得眼前的少女越来越让他惊艳了。 “过奖,我一早儿来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谁知你还没醒,便自作主张的留在外间等候,说起来是我唐突了!”,纳兰允烨也不是省油的灯,论客气,论圆滑,他比她更擅长。 “昨晚太过疲累,一时间睡得沉了些!让烨公子久等了!宝儿——”,康安安说着喊了声宝儿,那宝儿应声而入,手里端着洗漱用品,看情形,应该是一早就等在外头了。 “我伺候小姐梳洗!”,宝儿对纳兰允烨福了福身子,在察觉到男子投射到她身上的目光后,小脸泛起红霞。 康安安默不作声的看了宝儿和纳兰允烨各一眼,淡淡的开口,“烨公子还是请回避吧!”。 纳兰允烨点了一下头,转身退出。 “烨公子人怎么样?”,绾发间隙,康安安出声问宝儿,她本意是闲聊,如果能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更好。 “小姐刚回府可能不知,烨公子人很好,尤其是对待下人,比那个假的小姐强多了!”,宝儿也是个爱说话的丫头,被康安安一问,便开启了话匣子,“老爷很喜欢他!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办!”。 “纳兰宗晟老爷和大小姐他们还在府中吗?”。 “听说舵中出了点事儿,他们一大早就走了,烨公子送完他们便来找小姐了,算起来等小姐等了将近两个时辰!”。 康安安点了一下头,表示知晓,但从宝儿话里话外听出了她对纳兰允烨的爱慕之情,所以,这丫头,不可信。 梳洗完毕后,康安安走出房间。 这时,一个小厮跑过来,对康安安道,“小姐,烨公子在食尚阁等你!”。 康安安侧眸,看向身边的宝儿,宝儿会意,上前说道,“回小姐,是吃饭的地方,应该烨公子给小姐准备了早点!”。 康安安嗯了一声,让宝儿带路。 “饿了吧,快来吃早餐!”,来到食尚阁,纳兰允烨正坐在餐桌旁,冲康安安招手,远远望去,眉宇间的恬淡和笑容让她一阵恍惚,差点又认错人。 饭食很简单,小笼包搭配小米粥,还有几碟清雅的素菜。 “多谢!”,康安安刚好饿了,也不客气,上前拿了小笼包放入口中,一口咬下一半,汁液烫到舌尖,疼的她龇牙咧嘴,小脸皱成一团。 纳兰允烨见状,慌忙递过去白开水,有些哭笑不得,“小心点儿,没人和你抢!”。 康安安摆了摆手,抓起温水猛灌,舌尖还是有一点的灼痛,鼻子微微犯酸,她怕纳兰允烨看出什么,低下头,又喝起了小米粥。 纳兰允烨一言不发的凝着她,眸光深邃,变幻莫测,嘴角隐隐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待康安安吃完早餐,纳兰允烨领着她进了纳兰宗良的书房,说是让她熟悉环境。 书房很大,四周堆着假山和盆栽,翠意盎然,看起来赏心悦目,正中央是一张长方形的檀木桌,上面放着一摞书信。 “这里是老爷子处理公务的地方!”,纳兰允烨负手而立,边说边朝四周看了看。 康安安的目光落在了檀木桌上,幼时,她偶尔顽劣,很好奇外公每日里坐在桌前都干些什么,便趁他不注意,爬上去,将信件撒了一地,外公看到,想大发雷霆,可一触到她求饶的目光就软了下来。 纳兰允烨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定在了那一摞书信上,他以为康安安是对书信感兴趣,便走过去,指着书信道,“看到了吗?这是舵中每日需要处理的事务!老爷子昏迷后,我帮着处理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都在这儿!”。 康安安跟着走过去,随手翻了翻那些信件,有拆开的,有没有拆开的,多半都是生意上的问题。 “你给我讲一下纳兰家总共有多少条水上线路,多少个分支,旗下船舶共有几艘,合作伙伴有哪些”,康安安扫视着信上的内容,她发现很多东西都是陌生的,所以,她必须尽快熟悉纳兰家的事务。 而刚才所提到的都是最基本的,纳兰允烨应该不会有所隐瞒。 纳兰允烨听到康安安的问话,扶了一下额头,微微叹息,“现在就要知道?”。 “是!”,康安安目光坚定地盯着纳兰允烨。 “好吧!”,纳兰允烨喊来刘管事,“将所有涉及纳兰家生意的资料都搬来,小姐要看!”。 这刘管事正是一直跟随着纳兰宗良的刘管事,康安安认出他来,他却没认出康安安。 刘管事听到纳兰允烨的话,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男子一眼,像是再一次确认和他确认,看纳兰允烨表情无变化,遂躬身道,“是,烨公子!”。 康安安注意到刘管事看纳兰允烨的眼神,想必刘管事惊讶于纳兰允烨会将如此私密的东西,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她一个刚入府的小姐面前,由此可见,这刘管事对纳兰允烨是相当信任和服从,并未将她当做重要人物。 康安安突然觉得有些烦躁,这府中的人好像都是纳兰允烨的人,纳兰家的产业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自己虽然是外公指定的继承人,但就像个跳梁小丑,怎么跳都跳不出纳兰允烨的手心。 她必须要摆脱这种状态。 “多谢刘管事!您辛苦了!”,不多时,刘管事就搬来很多类似账本的书籍,一字摆开,摆满了整个桌子,康安安向他道谢,如今她只有靠谦卑先获得他们的好感,再利用外公在他们心中的威信,一点点攻占他们的内心。 刘管事听到康安安感谢的话,有些受宠若惊,他将腰身躬的更低,“小姐这么说折煞老奴了,以后有事吩咐老奴即可!”。 “你们都下去吧!”,康安安径自走到纳兰宗良办公的桌前坐下,对纳兰允烨和刘管事说道。 纳兰允烨神色并无太多变化,倒是刘管事看她坐在纳兰宗良的位置,眸中再度闪过惊讶之色。 “是!”,刘管事能在纳兰宗良身边待这么多年,早已是个人精,尽管他不明白怎么过了一夜就看到,聿总管被抓,原来的小姐变成了假小姐,真小姐一来就代替老爷子处理公务,但他绝不会多问一句。 权贵商贾人家的明争暗斗向来激烈,他这个外人看看就好,谁得势就跟着谁,识时务才是王道。 刘管事乖乖的退出去。 纳兰允烨却是一动不动。 康安安扬眉,似在无声的询问。 “你确定能看懂生意薄里所有的东西?确定不需要我为你解惑?”,纳兰允烨眨着琥珀色的眸,起身,缓缓走近康安安,于檀木桌前停下,双手撑着桌子,俯头,盯着面前少女,檀香阵阵,合着男子身上特有的曼陀罗之气弥漫在周围,让人恍惚又迷惑。 康安安却挺直了脊背,面色波澜不惊,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道,“好啊,若你不觉得无聊,可以呆在这里,到时候别嫌我的问题多,别嫌我烦就行!”。 康安安说完,不再搭理纳兰允烨,径自拿起一本记事簿翻开,这是一本记录纳兰家如何从一无所有到成为拥有最多商船的发家史。 她看了几眼便扔到一旁,又拿起另一本账册,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每年的生意往来账。 她沉下心来一页一页仔细阅读,时而皱眉,时而舒展,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用毛笔圈起来,或者问纳兰允烨,待弄明白后,笑的如樱花瓣灿烂。 整整看了一上午,康安安才将一年的账册看完,她抬眸,发现纳兰允烨仍坐在那儿,目光定在她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康安安小脸一红,转头避开男子火热的眸子,揉着酸痛的腰身,开口道,“烨公子辛苦了,今日就到这里,我准备去看一下外公!”。 “我陪你!”,纳兰允烨起身,语意轻快,看起来十分开怀。 康安安不晓得他在高兴些什么。 如今的纳兰允烨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不再举止轻浮,颇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恭良模样。 针对他这一变化,康安安有些无奈却乐见其成,至少不用时刻担心他会轻薄自己。 康安安稍稍欠身,率先走出纳兰宗良的书房。 纳兰允烨快步赶上,走在她的身侧,一路上,两人静默无言。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有一下人前来禀报,说是凤家老爷子凤斯年和凤老夫人带领着几位公子来探望纳兰老爷子。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显然,凤家应该听到了什么。 他们瞧纳兰宗良是假,看康安安是真。 所以,康安安在听到下人的话后,身子微微一僵,拳头紧握,指甲嵌在肉里。 对于凤斯年的到来,她只感到可笑。 纳兰允烨察觉到康安安的异色,贴心的对她低语,“你若不想见他们,就先回避,我来应付!”。 温柔的嗓音却说出霸气的话语,让人听了不禁怦然心动,他平时勾引女人,使得就是这类手段吧! 康安安勾唇,笑容甜美,带着一丝的张狂,“我为何要回避他们?凤家也算是我们的生意伙伴不是吗?”。 少女的无畏和自信,让男子错愕,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人儿,竟如此坚韧,敢和凤家叫板,着实让他佩服。 “好,咱们一同会会他们!”,纳兰允烨点了一下头,随后对立在一旁的下人道,“先将他们带至聚贤居,告诉他们,我同小姐马上就来!”。 这是相隔数天后,康安安第一次见凤家人。 唯有凤老夫人稍显憔悴,其余人均无太大的变化。 而凤老爷子在看到她到来后,干涸的眸中明显划过一道光彩,给他整个人增加了不少精气神。 康安安心中冷笑,这人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 前一刻还设计她的孩子,想要她的命,这一刻,拉下脸来示好,哪怕有向自己低头的意思,她也不会原谅! “安安哪,真的是你!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凤老爷子出声感叹,看起来悲喜交加。 若在以前康安安也会跟着百感交集,神色动容,但在经历了荣芙香的疯癫和梅嬷嬷的死后,凤家人只会让她感到恶心。 “托凤老爷子您的福,托凤家的福,才让我逢凶化吉,历经磨难回到自己的家!”,康安安嘴角含笑,神色平静的看着凤老爷子,言语诚恳,在外人听起来是实打实的感激,可身为当事人的凤家人,尤其是凤老爷子和凤老夫人,又怎会听不出少女话中的讥讽。 不过,他们来之前就做好了让康安安出气的准备,无论康安安说多难听的话,他们只会听着,不会反驳,毕竟先前确实对不起康安安。 如今为了凤家和纳兰家的未来,他们情愿低下高贵的头。 他们觉得康安安还是个孩子,哄一哄,给个台阶下,她就会乐呵呵的跑下去,重新回到凤家的怀抱,可惜他们想错了。 “是你这孩子有福气!”,凤老夫人眼角湿润,她对康安安倒真是没有起戕害之心,很多事情都是凤斯年背着她让梅嬷嬷做的,她是真心的想让安安生下孩子,她对安安的好也仅限于孩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7:万一难产保谁? 康安安听着凤老夫人的话,将目光转向她,精致的小脸漾起甜甜的笑,这笑纯真无害,如同先前一样,但却朦朦胧胧,少了刻意的讨好与小心翼翼。 有什么东西,正在变化, 有什么信息,通过这笑,已然传递。 凤老夫人印象中的安安,乖巧可人,心思细腻,每次见她都带着一股子动人的楚楚,仿佛不谙世事的少女,让她无法产生戒备之心。 而站在她眼前的安安,就像是暮霭中的夕阳,远远看着,还是那个轮廓,还是那般柔美,拂去暮霭,便会发现,历经时间的冲刷,阳光也会褪去温度。 凤老夫人心头蓦然升起一股子寒冷。 “哪里是有福之人呀,顶多算幸运而已!安安多谢老夫人惦念!”,康安安笑的无懈可击,可这声声称谓却自动和凤家人划开了距离。 她喊凤斯年凤老爷子而不是太公,她喊凤老夫人老夫人而不是往常的祖母。 凤老夫人何尝没发现这变化,然发现了又能如何,安安已不再是从前的安安,她现在是纳兰宗良的亲生外孙女儿,是纳兰家的继承人,就连自己也要礼让三分。 若说凤老夫人的心情是感叹、欣喜、还有一点点的庆幸,那么凤韶天的心情则是惊讶、郁闷和后悔。 当初安安可是他的儿媳呀,如果他和荣芙香要是对她好一点儿,或者说撮合她与泽儿走到一起,偌大的纳兰家产业不就是他凤韶天一脉的了吗?还用得着觊觎凤家这点财产吗? 这就好比饥渴的人种了一棵西瓜,好不容易等到西瓜开花结果,好不容易成熟了被骗子骗走一样,心在滴血,恨不得将自己的脸搧烂了,也无法挽回的悔恨。 凤家人神色各异,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唯有凤君冉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神色清冷,眸光在初见康安安时起了一丝波澜,接下来宛若一洼寒潭,深不可测,寒气袭人。 他看着她偕同纳兰允烨一起出现,甚至抬步走上阶梯的时候,允许除他以外的男子若有似无的揽住她的腰身,虽然如今的她很笨拙,可他也不想看到其他男人碰她,纳兰府难道没有丫鬟吗? 她脸上挂着虚假而得体的笑,不再顾及她曾是他夫人的身份,她长大了,不再是事事依赖他的少女了,她到底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回了身份!他应该为她鼓掌祝贺! 她眉宇间多了一丝成熟的妩媚,她如今变得神秘而优雅,而他呢,还是那个凤君冉,他不老,却觉得两人已经不同步了,好像属于她人生的精彩才刚刚开始,他却已按部就班活了二十多年。 如果说,康安安看起来像纳兰府的女主人,那么纳兰允烨表现的就像纳兰府的男主人。 他热情的招呼着凤家人的到来,礼貌而周到,甚至自作主张的带领凤斯年等人前往纳兰宗良的住处探望。 凤斯年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友,轻轻唤了几声,作势揩了揩眼角,又等了许久,发现纳兰宗良仍毫无反应,才仰天长叹,“老二,当年你我把酒言欢,一同杀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已到了耄耄之年,我相信你一定会醒来的!”。 说完,脚步蹒跚的离开。 不管怎么说,纳兰宗良的昏迷对凤斯年来讲,仍有着一定的影响,虽然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眼看着身边的同龄老友步入生命的倒计时,说不恐慌是假的,只是这恐慌是对自己生命的恐慌,说不定哪天就如同他一样了,甚至还不如他。 饶是心硬似铁阴谋算尽的凤斯年,在从纳兰宗良房中走出后,整个人呈现一种颓废之态,立在外面,抬头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 康安安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男子,只觉满腔的酸涩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内心,差一点儿将她撞的溃不成军。 所有人都去看纳兰宗良了,这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但凤君冉却没有去,他没有去也没有离开,就静静地坐在那儿。 康安安本来是要去的,她看凤君冉没有去,鬼使神差的,竟也留了下来,她坐在离他不足两米远的距离,却恍然觉得,咫尺,天涯。 曾经,她没有一天不盼望着找到生身父母,找到她的家,起初是因为她没有家,漂泊无依,所以渴望有一处避风的港湾,后来,他给了她一个家,可她还是想找到自己的父母,寻根溯源大概是人的本能,又或许是太多次听凤衍青喊她野种的缘故,野种太下贱,她渴望能在身份上一步一步配得上他。 归根到底,她还是自卑的。 上天待她不薄,让她记了全部,以全新的身份回到纳兰府中,可为何她与他越来越远了呢? “小叔……”,康安安还是忍不住的率先开了口,她总是这样,在他面前,无论开始伪装的多傲然,渐渐的,不用他做什么,哪怕只像现在这样坐在她对面,静静地坐着,她就溃不成军。 凤君冉几乎在她开口的同时,抬起眼眸看向她,眸色清冷,平静无波,睁眨间又隐含波涛翻滚,他启唇,嗓音清越,宛如天籁,“何事,说吧!”。 短短的四个字,如聊天气如何般平常。 让康安安顿觉自己的纠结和难耐万分可笑,她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想问问凤祈康的病情如何,他就是这种语气,说的话比现在的还少,态度冷淡,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现在的他也是这样。 这冷漠击垮了她心里最后一丝殷切,她握紧手指,表情轻松的笑,“无事!”,说完,偏过头,目光定在门口外,不再看她。 凤君冉眉心微蹙,倒是开口问起了她,“夜涧泠可是你放走的?”。 康安安闻言,愕然转眸,惊讶于凤君冉怎么知道这件事,她没开口说是,也没开口说不是,她怕凤君冉会斥责自己! 看吧,到现在,她还在意他对她的看法! 她没回答,凤君冉也没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不过,从康安安表情中已得到了答案,他再度开口,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最近可有腹痛的情况出现?”。 他指的是双生子。 康安安闻言,猛然想起夜涧泠对她说的话,毫不犹豫的摇头否认,“没有!”。 凤君冉敛眸,抿了一下嘴角,目光逡巡在少女隆起的腹部,“孩子月份大了,你又在纳兰府,一旦有任何不适要立刻告知医师!”。 康安安颔首,小声问道,“我生产时,你会来吗?”。 这话问的有点白痴,他是孩子的爹爹,怎么会不来,哪怕他对她没有感情,出于责任和道义,他也会来的吧! “如果不出意外,我会在那几日陪你!”,凤君冉目光柔和了些,这是对孩子的温柔,不是对她。 这般想着,康安安不禁又甩出一句,“如果我难产,你会保大人,还是孩子?”。 甫一开口,连康安安自己也惊了,她怎么会问出这种变态的问题,连她都会要求保孩子,更何况凤君冉呢? 女人命贱,无后为大,如果小叔说要保孩子,她也不会怪他,可她还是想亲耳听到他说出答案。 凤君冉凝着她,忽然笑了,这笑颇有几分无奈和宠溺的味道,他笑起来一如既往的清浅,如春风拂面,轻柔和煦,康安安好像看见一树春花绽放,引得她眸中灌上痴迷之色。 “大人和孩子都保,如果非要选一个,保大人!”,凤君冉淡淡的给出答案,他说完嘴角一收,脸上的表情刹那间恢复如初,眉目似画,笼着一层忧郁。 “保孩子!”,尽管心头漾起难言的喜悦,康安安还是出声纠正,似怕凤君冉没听清楚,又重复道,“一定要保孩子!”。 柔怯似水的眸睁着,配上无辜的小脸,凤君冉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冷漠正在一点点被少女的纯美侵蚀。 “什么保孩子啊!”,不知何时,纳兰允烨领着凤老爷子等人回到聚贤居,像是听到了康安安的话,笑着打趣。 只是那笑有些冷,嘴角微牵,琥珀色的眸难得没有定在康安安身上,而是盯着凤君冉,眸中暗潮涌动,几多复杂和意味不明。 凤君冉察觉到纳兰允烨的视线,亦将目光抬起,与其相接,一个淡然似水,一个邪肆玩味,就像两条平行的线,在属于自己的位置观察着对方,没有纷争,没有挑衅,更不会越界。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对方便是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没有相似的脸庞,却有着致命的熟悉。 纳兰允烨薄唇翕动,上下开合,似缓缓吐出两个字,这两个字没有发音,只有唇形,他脸上的表情带着孩子般的恶作剧,却让凤君冉蹙眉侧眸。 “没……没什么!”,康安安看着呼啦啦走进来的众人,小脸一红,迅速结束刚才的话题。 纳兰允烨破天荒的没有揪住这个问题不放,招呼着凤斯年他们落座品茶。 “安安,刚才只顾担心你外公了,都没来得及问你,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什么时候记起自己身份的,还有这几日均在纳兰府吗?说来也是老夫的失职,还以为冉儿将你带了出去!”,凤老爷子端起茶杯,摩挲着,并不饮用,精烁的眸看着她,里面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与关怀。 “一切都是您知道的那样,有一点波折,但结果却是好的!”,康安安淡淡的回答,能多简便就多简便,她不愿意和凤斯年多说一句话,这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除了利益,他嗅不到其他的气味。 “哦,何时回凤府啊!”,凤老爷子对康安安敷衍的态度置若罔闻,反正他已经将整件事调查的一清二楚,包括如何抓住聿逸卿等等,他问的这些不过是客套话而已,康安安回答不回答都一样,而这句话,却是一种试探,试探康安安还有没有与冉儿再续前缘的心思。 凤老爷子问完后,将茶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状似不经意的询问,语气平淡,笑呵呵的,就像拉家常,不过字字珠玑,击中的却是康安安的痛处。 康安安面色一僵,没有立刻回答,垂眸做思考状,思考的时间有点长,她也不在意,只当她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好了。 眼看着就要陷入尴尬之中,凤老爷子倒自个儿解了围,“现在宗良还没醒,我这么问似乎不妥当啊,哈哈,被宗良听到了肯定又要骂我拐他的外孙女儿了!”。 满场只有凤斯年自说自话,凤韶天心事重重,凤韶君也少了以往的不正经,凤韶宸本就沉默寡言,想来嫉妒凤君冉捡了个宝,还是由自己一手促成,满脸阴鸷,连凤老夫人也不给老爷子面子,神色冷冷的,不搭理他。 凤斯年微哂,尴尬的埋头喝茶。 “那赶快让冉公子将我这个妹妹娶入府中就好了嘛!”,纳兰允烨骤然出声,带着随意和调侃。 此言一出,凤斯年喝茶的手一顿,凤老夫人停止了神游天外,连凤君冉也转眸看向康安安,似乎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康安安心中暗骂纳兰允烨唯恐天下不乱,竟在这个时候抛出口是心非的问题,是想逼她尽快做决定吗? 纳兰允烨还正是这么想的,他看出康安安对凤家人的反感,又亲耳听到康安安说要和凤君冉解除婚约,索性煽风点火,让她快刀斩乱麻。 “不说话,就当默认了啊!依我看,先定亲,再成亲!定亲的日子就在后天,后天可是个好日子,说不定外公因着这喜事醒过来呢!”,纳兰允烨笑意盎然,眸底却饱含冷冽,康安安无言的退缩让他很不悦。 康安安颦了颦眉,从没感觉到纳兰允烨这么讨厌,恨不得缝上他的嘴。 她与凤君冉的婚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不可触碰的禁忌,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烦躁,可这个混蛋家伙转眼间就将她和小叔的亲事定了下来。 “好啊,刚好借喜事冲冲煞气,最近凤家也是衰事连连!”,凤斯年开口附和,最想让凤家和纳兰家联姻的就是他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8:婉拒和凤君冉的亲事 十年前,丰国与汨罗国大战,军中爆出丑闻,供给士兵的军粮多半发霉发腐,不少掺杂了砂砾稻壳之物。 士兵在前线卖命流血,吃食却是猪狗不如,产生的影响可想而知,数百名将士联名上告,军心涣散。 宣丰帝得知后大怒,下令彻查,千丝万缕中,竟发现与凤家有关联。 那一次,凤家面临灭顶之灾,不过,让人惊讶的是,最终却由一名芝麻大的小官认罪伏法,凤家得以保全。 个中缘由,凤斯年明白,是因为凤君冉在军中屡建奇功的缘故。 那件事之后,凤家元气大伤,凤斯年消停了数年。 如今,凤韶天和凤韶安重蹈覆辙,再度打起了军粮的主意。 偏偏凤韶天以银子行贿的官员被监察史盯上,为自保,咬出了此事。 凤斯年派凤韶安前去打点,险些丧命,凤君冉查出的结果是有人推波助澜,死咬住凤家不放,不知是哪方的仇敌。 所以,如今的凤家表面鲜亮,实则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几十年建立起来的基业可能瞬间崩塌。 凤斯年希望凤君冉尽快迎娶康安安,纳兰宗良与景南王来往密切,若两家成为姻亲,他定不会放任凤家陷入危险而置之不理。 一旦两家的姻亲有变,别说让纳兰宗良出手相助了,他不火上浇油,自己就谢天谢地。 这也是他在不知道康安安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宁可让梅嬷嬷下药害掉亲孙儿,也不让康安安阻止凤君冉与纳兰允菲的亲事。 幸好,梅嬷嬷没有得手,否则,凤家和纳兰家恐怕要世代为敌了。 康安安迎视着众人或期盼,或好奇的目光,心知这个问题无法再逃避,她不想一口应下,让凤斯年如愿,让凤家如虎添翼,也不能矢口否决,因为自己还没强大,未到和凤家翻脸的时候。 “外公还未清醒,我实在没心思想其他的事,当初回到府中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要亲自照顾外公,在他有生之年尽一份孝心!”。 看似完美无缺的回答,其实将两人的亲事推至无限期,万一纳兰宗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呢,康安安岂不是要一直呆在纳兰府中? 凤斯年在听到康安安的话后,脸色不太好看,对于康安安怎么想的,他心知肚明,不就是仗着有了个纳兰家继承人的新身份吗?矫情什么矫情,若非凤家眼看着要陷入囹圄,许多人不知道风向,均以围观者的心态四下观望,对冉儿的前途也持观望状态,因此没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凤家联姻,怕受牵连,就凭康安安说的这些话,以他以前的性子,他会立刻让冉儿和纳兰家断了联系。 凤斯年心中在怨忿,面皮上却挂着笑,甚至吐出的话中裹了一层感动,“安安孝顺,宗良之福啊!”。 说完,站起身,对其他人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吧!”。 此行的关键目的已达到,再留下来,他的老脸拉不住。 “老爷子,老夫人,吃个饭再走嘛,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了!”,纳兰允烨客套的劝说,几分真几分假,均写在脸上。 凤斯年摆摆手,“不用了!老夫回府中还有事要做!”。 纳兰允烨本就是假意相劝,听到凤老爷子这话,故作可惜的连声感叹,“改日外公醒来,烨定会亲自登门拜访!”。 康安安同纳兰允烨将凤老爷子等人送到府门外,笑的礼貌而疏远,却至始至终没敢看凤君冉一眼。 接来下的日子充实而忙碌,康安安每天将自己关在纳兰宗良的书房里,研读关于纳兰家生意上的资料,遇到不懂的地方,会在探望纳兰宗良的时候问他。 纳兰宗良看着日渐消瘦的康安安,十分心疼,有时候让她将生意上的事情多分担给纳兰允烨。 纳兰宗良话里话外,对纳兰允烨很赞赏,而康安安总觉得这男子是个谜,纳兰宗良信他,她可不信,只是苦于自己对很多事务不熟悉,需要纳兰允烨协助处理。 纳兰允烨似乎很乐意教她任何事,可以说对她每一个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又让康安安很疑惑,难道纳兰允烨真的甘心屈与人下? 这日,纳兰允烨备好马车,准备带康安安视察离纳兰府较近的几条船舶路线。 一直以来,康安安都是纸上谈兵,拿着每日送来的信函,在纳兰允烨的建议下进行批复,感觉自己像个傀儡,她早就想下去转一转,看看实际运作是否和资料上写的一样。 康安安随纳兰允烨走出府外,瞧见一辆豪华马车,以及马车外跟随的两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相当高调,这阵仗让她想起了慕容云天。 “需要带这么多人?”,康安安蹙了蹙眉,表示不满。 她想的是微服出访,这样才能得到最真实的信息,如此大张旗鼓的出行,她又能探到什么呢?只会让人误以为她不过是个铺张浪费,不学无术的大小姐,做的净是表面功夫! 这男人果真没安好心,第一次陪她视察,就想让她给众人留个坏印象,他真的觉得她很笨,好糊弄吗? “小姐的意思如何?”,纳兰允烨站在她身边,凉凉的开口,琥珀色的眸中明显带着嘲笑之意,他貌似已知晓她心中所想,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闲人心态。 这让康安安由不满转为气愤,她启唇,径自朝向那两队人马道,“除了车夫,你们都退下!”。 柳眉微蹙,小脸紧绷,眼睛明亮如初晨朝阳,说话的架势俨然有几分当家人的味道。 那两队人马听到康安安的话,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将目光投向纳兰允烨,这反应和刘管事一模一样,似乎白衣男子才是他们的首领。 纳兰允烨看着康安安煞有介事的样,脸上竟出现一种哭笑不得的神情,“当真一个不留?”。 “我们是去私访,不是游玩,人太多,目标太大,容易让人察觉!”,康安安回答的理直气壮,清丽的眸凝着纳兰允烨,里面漾满坚持。 “你是不是觉着外面很安全,你很安全?”,纳兰允烨挑眉,声色中明显含着不耐,“目标大,对于现在的你才安全,懂吗?”。 康安安迎着纳兰允烨的视线,说实话,最开始不懂,现在懂了,她点了一下头,状似不情愿的妥协,“让他们跟着可以,不过,要离我远远的,我需要看到真实的情况!”。 “你们退下!”,纳兰允烨抬了抬眼皮子,并没有搭理康安安,说完,径自走向一匹棕色大马,翻身跃上,悠然的朝前行去。 康安安知道纳兰允烨不满她的态度,也不好说什么,遂在宝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康安安同纳兰允烨去的是襄州城外关雎河沿线,康安安到的时候,纳兰允烨早就到了,他站在岸边,负手而立,身边跟着这条线的负责人,这人,康安安事先了解过,叫李笙。 李笙点头哈腰的对纳兰允烨说着什么,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纳兰允烨的神色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没有多余表情,似在听,又似没有听,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康安安扫视四周,当下决定和纳兰允烨分开而行。 李笙认得纳兰允烨,不见得认得她,如果她和纳兰允烨在一起,李笙必然能猜到她的身份,如此,这一趟就白来了。 她交待宝儿在马车上等着,绕过数十条商船,独自沿着海岸线慢慢行走。 有船员看到一个大肚子孕妇出现在码头,并且孕妇还如此美丽,不禁放下手中的活儿,假装擦汗,顺便偷偷看上一眼。 康安安对此视若无睹,她走到一名船员身边,与其攀谈起来。 从船员口中得知,他们分工明确,这里的人这么多,并不全是纳兰家的人,多半是散工,只有随商船出行的人才属于纳兰家的员工。 纳兰家的员工工作内容稳定,工钱比散工高一倍,所以,很多人挤破头都想成为正式的一员。 不过,散工也有散工的好处,工作时间自由,每日只需在固定的地点等着船长来挑人就行,如果今日不想做工就可以不来。 康安安看着嘈杂如集市的码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她和纳兰允烨来到这儿的时候并不早,几近中午,按这船员的话说,可以派的工早就派出去了,为何还有那么多人蹲在那儿等着? 当她将这个疑问无意间向这船员提起时,船员神秘的笑了笑,并不答话。 船员越这样,康安安越不安,她想了下,对船员说道,“小哥,我家相公这段时间闲来无事,想做个散工,我今日刚好到这儿,所以帮他问问,看看啥时候来码头等工最好?”。 “一般都是早上,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碰到像今天的日子,也不能说运气好,只能说不怕死的话,可以试试接今日的这些活,报酬高出平日里的好几倍!”。 “你的意思是那些等在那儿的人都是不怕死的人?那他们要接的货都是什么货?是不是很危险?”,康安安故作惊讶的睁大眼眸。 她本就长得娇小可人,这反应带点怯,又有点好奇,刺激男人的雄性激素分泌,男船员瞧着,顿时挺了挺胸脯,装腔作势道,“像你这种深闺里的妇人肯定不知道,今日的这货里都装了什么!”。 “还能装什么,顶多是一些珍贵的货物呗,大户人家的,值钱,运输和搬运工钱肯定就高了!”。 男船员四下望了望,凑近康安安,嗅着少女好闻的馨香,嗓音变得粗嘎,“焰硝!”。 康安安强忍退离一步的冲动,将手掩在鼻子上,待这人说出这俩字后,眸中闪过惊讶之色,“焰硝?”。 “你知道?”,船员看康安安的反应,以为她知道焰硝是什么,这东西是从他口中传出去的,万一这女的大嘴巴,遭殃的可是他,船员越想越怕,以至于刚刚分泌的雄性激素骤减,“可别对任何人说!”。 “焰硝是什么?”,康安安故作不知道的反问,其实她知道,只不过装作不知道,她装的太像了,以至于船员脸上划过一抹尬色。 “就是很贵的东西!”,船员偷偷抹了一把汗。 “谢谢小哥,我回去告诉我相公!”,康安安笑着道谢,转身离开,脑子里不断回响着船员刚才说的话。 焰硝是禁运之物,因其危险系数较高,多由朝廷管控,就算纳兰家有运输此类货物的资格,在运输的过程中,也会出现朝中侍卫全程跟踪监管,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偷偷摸摸的沿水路运输! 因为刚才的船员起了戒备之心,康安安觉得自己打探不到更有用的消息,便准备去那堆或坐或站的人那儿探寻。 她刚走了两步,忽听到身后一阵骚动,隐约听到“有姑娘落水”的议论声。 她本不想理会,然,无意间的转眸,触到河水中那一抹翠色时,心蓦地被揪紧,容不得她有任何思考,便奔了过去。 纳兰允烨漫不经心的听着李笙的汇报,目光扫向河道中过往的船舶,最后定在几只涂着黑漆的油船上,眼眸微眯,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他看了下头顶的太阳,计算了下时间,感觉康安安应该到这儿了,遂打断李笙的话,转身寻找,果见康安安所乘坐的马车停在一旁,车夫靠在架子上打着盹儿。 到了却不下车找他,不像是康安安的作风,纳兰允烨凝眸,飞身跃至马车旁,大手捞开帘子,里面只有宝儿坐在那儿,抱着暖手炉,美滋滋的发呆。 宝儿一见是纳兰允烨,忙不迭的下跪行礼,小脸泛起娇羞之色。 “小姐呢?”,纳兰允烨神情温和,看着宝儿,剑眉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小姐说她自己四处走走,让宝儿留在马车里等她!”,宝儿从未这么单独的跟纳兰允烨说过话,还离这么近,先前那个假小姐在的时候,没有丫鬟敢近烨公子的身,但凡对烨公子有肖想的,都被赶出了府,所以,她从没敢想象过这一幕,一旦来临,她惊喜的不知所云,“烨公子没见到小姐吗?宝儿去找找!”。 “真是没脑子的东西,留你何用?”,纳兰允烨右嘴角往上牵了一下,笑弧不若平日里的圆滑,带着说不出的邪气和诡异。 宝儿顿时感到一股子冷意自脊背向身体四处蔓延,她瞪着眼,刚要磕头求饶,却被纳兰允烨捏住下巴,男子的手白皙修长,比女子的还好看,力道却很大。 “看着我!”,纳兰允烨开口,嗓音清澈。 宝儿听到这声音,乖乖的抬起眼眸,一眼便撞进了一双冰魄色的眸子中,她痴痴地凝望,再也无法移开。 “小姐在河里,去找她吧!”,纳兰允烨说完,便嫌弃的放开手,取出巾帕仔细擦拭手指后扔掉。 “是!”,宝儿点点头,径自朝河沿走去。 不多时,便传来噗通一声响,宝儿跳入河水中。 她不会游泳,身体在水中沉沉浮浮。 没有人敢下去捞,一来是冬日,衣服厚重,沾了水,光衣服就差不多跟一个人一般重,再加上这女的看起来不会游泳,救人最忌讳救这样的了,被她抓住,怎么都摆脱不掉,死命将你往水里摁,二来,这女的八成是不想活才投的河,对于这种一心求死的,今天救了,明天她还会想办法死。 “快救救她!”,一道凄厉的女声传来,劈开围观的人群,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包括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嘴角含着笑,看,还用找吗,这不自个儿就出来了? 康安安几乎没有费力的就拨开人群,冲到河道边缘,也不在乎不少人的目光已经从河中的宝儿身上转移到她身上,她抓住最近的一个男人的手臂,“救她,我给你银子!”。 “你有病吧!河水那么深,天气这么寒,你给了银子,恐怕也没命花!”,这男人本来想甩开跟疯子一样,差点将他撞到河里面的女子,可看到康安安是个孕妇,还长得挺漂亮,登时不动了,连语气也轻了不少,“这位夫人,实话告诉你吧,我不会游泳!”。 康安安转眸看向河水中的宝儿,眉宇间漾起急切之色。 宝儿不知怎么的,竟抓到了一艘小木船,她目光呆滞,也不呼救,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 有人拿来一根绳子,甩了过去,大声叫喊着让宝儿接住,宝儿听到声音,抬眸朝声源处看了一眼,声源处正站立着纳兰允烨。 宝儿遂面无表情的松开手,河水瞬间没过她的头顶。 “可惜了” “看来真是寻死的!” 议论声此起彼伏,康安安听着心如刀割,哪怕宝儿跟她的时间并不长,并且她还觉得宝儿是纳兰允烨的人,不可信。 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从自己眼前消失,她还是做不到镇定,尤其这条生命的流逝乃人为。 她握紧拳头,朝纳兰允烨扑去,一把抓住男子的衣襟,可惜她力气太小,个头太矮,这般抓着倒有几分滑稽的味道。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康安安尽最大力气也没能撼动男子丝毫,她双眼喷着火,咬着牙质问,这模样像极了发怒的小狮子。 纳兰允烨任由她拽着自己,一脸的无辜,“没有啊,大概她找不到你,觉得失职,才选择跳河的吧!”。 “胡说!她明明是看到你才松开手的!”,康安安眼圈泛红,隐有雾气浮现。 “那又如何?这件事告诉你,很多人都和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因你生,因你死,要么你练就一颗强硬的心,要么你有足够强的能力,否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你而去!”,纳兰允烨嘴角含笑,轻语低喃,嗓音中隐含一丝凄楚。 康安安觉得她一定是被宝儿的死刺激到了,才会从纳兰允烨的声音里听到一丝凄楚,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他全都有,而她全都没有。 “我问你,纳兰家的商船,所有线路上运的货物都会事先报备吗?”,康安安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松开,眸色已恢复平静,对待心比石头还硬的男人,她正在一点点练就比其心硬的本事。 “当然!”,纳兰允烨语调微扬,似乎满意于康安安的修复能力。 康安安听到他这样说,转身朝马车的位置行去。 一路上她都在回忆哪里看到过有焰硝这种东西的备案,可惜失败了,直至她坐进马车内,也没回忆到近期纳兰家接了这种生意。 后来,她确信没有。 所以,她看到的货物备案簿是假的,是专门用来对付某些人用的。 真的应该在纳兰允烨手中,这些人肯定是先将真的备案簿拿给纳兰允烨看,纳兰允烨觉得有问题的地方修改后再拿给她,到她手里的东西都不是一手资料,而是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假账簿。 若非她今日走这一遭,恐怕仍被纳兰允烨蒙在鼓里,继续坐享其成,进行成为养在深闺中的妇人,难怪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将她当猴一样耍,因为他至始至终掌控着一切,哪怕她回来,这种局面也没任何改变。 纳兰允烨对康安安如蔫了的炮竹一般一声不响的坐在马车中赶到奇怪,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又能怎样,就算她当面质问自己,他也不怕,因为这些全都得到了纳兰宗良的首肯。 他放任着所有人的罪恶,任其疯狂滋长,待到时机成熟之时,一个一个捏碎。 康安安回到府中,先找来了刘管事。 她看着这个跟随外公多年,在府中任管家一职,早就成精的人,璀然一笑,让其坐下说话。 刘管事从容不迫的躬身答谢,心里泛起了嘀咕,不知这个新上任的小姐喊他过来做什么。 他记得小姐同烨公子去码头了,若有事她可以问烨公子啊,为何会单独喊来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9:渐渐衰落 刘管事心里腹诽了无数种可能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两人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您跟着我外公多少年了?”,康安安率先开口,面带笑容,清脆娇俏的嗓音带着一丝回忆的哀伤,这哀伤很容易让人陷入曾经的回忆当中。 “二十三年,老奴从二十一岁就开始跟着老爷了!”,刘管事的情绪被康安安带动,不禁叹了口气。 “您跟着纳兰允烨多少年了?”,康安安再问,精致的小脸依旧笑着,却隐含一抹凌厉。 “这”,刘管事沉吟,似在思考康安安问这话的缘由,片刻后,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老奴应该算是一直跟着老爷的,自打老爷生病后,才跟在烨公子身边!”。 这是实话,纳兰宗良好着的时候,他只听纳兰宗良的,因为纳兰宗良才是一家之主,纳兰宗良昏迷后,他才转投于纳兰允烨身下,因为他唯一看好的人是这个年轻的烨公子。 “你倒是记得清楚!”,康安安声色蓦然转狠,冷笑着斥道,“还不给我跪下!”。 刘管事被康安安吼的浑身一抖,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可毕竟跟随了纳兰宗良这么多年,见惯了各色人虚张声势,又觉得有纳兰允烨撑腰,康安安不会将他怎么样,跪是跪了,却有些不情不愿,“请小姐明说,老奴犯了什么罪?”。 “你是不是觉得如今攀上了纳兰允烨,我不能将你怎么样?”,康安安一语点出他心中所想,说到这儿,呵呵低笑两声,“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让你死,看纳兰允烨会维护你,还是依了我?”。 刘管事一听康安安这话,瞬时以额触地咚咚磕着响头,褪去方才骨子里的轻慢,这次每一个细胞都散发出恐惧,“小姐饶命,老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纳兰家好!”。 “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康安安挑眉,示意刘管事继续往下说,她不指望能从这中年男子口中诈出来点什么,但是那一副如狗一般趋炎附势的样子让她看不惯。 “老奴不该私下调整运送货物的顺序,应当一视同仁!不该暗示各线路的线长携货抬高价格,让纳兰家名誉受损!”,刘管事避重就轻,说的都是生意场上极为常见的事情,谁和他关系密切,可能先送谁的货,至于携货抬价,多见于突发状况,你越是急,我越是不给你送,想急着将货送走,拿银子补上。 “可是,老奴所做这些都是为了纳兰家啊,多赚的每一分银钱都入了纳兰家的账上,老奴不敢贪占丝毫!”,刘管事努力挤出两滴眼泪,看起来委屈极了。 康安安原本想听的不是这些,可从刘管事所述中,又细心的发现了新的问题,管理上的漏洞和缺乏监管机制可以让这种人为调拨频频发生,时间久了,对纳兰家的名誉不啻为严重的损害。 她不信纳兰允烨不知道这些,知道却不予以制止,显然,要么得了好处,要么想看着纳兰家的生意一步步走下坡路。 多半应该是前者,人生在世,谁不为利益而活? “我找你要说的不是这个!”,康安安眉宇间浮上一层焦灼,她发现自己越挖越深,越是自己不想见的东西,那么焰硝呢?是不是还有更大的秘密等着她? “不是这个?”,刘管事一听愣了,他拿袖子拭了拭额上的汗,伏跪在地上,心思百转,却是保持沉默,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说呲嘴了两件事,再说,若还不是呢,难道要他将所有做的见不得人的事都摆给这位大小姐听? 康安安揉着额头,等了一会儿,见刘管事不说话了,遂抛出两个字,“焰硝!”。 这两个字咬字很轻,带着不耐,柳眉蹙起,眸光宛如利剑射向刘管事。 刘管事在这样的目光下,脸色变得灰白,萎顿。 “你们枉顾当朝律法,私运禁物,是嫌舒坦的日子过的太久了吗?”,康安安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刘管事,娇小的身子迸发出凌厉的气势,竟压迫的男子止不住发抖战栗。 “小小姐!”,刘管事结结巴巴,仰着头,身体后倾,赫然撞入一双清透无暇的眸子中。 “将有关焰硝的事一一说与我听!”,康安安一眨不眨的盯着刘管事,反身坐于旁边的檀木桌上,双腿交叠,晃晃荡荡,似顽劣幼童。 刘管事正要开口,忽听门外传来一道清越的嗓音,“他说,不如我说!”。 话音刚落,纳兰允烨推门而入,仿佛携了万道霞光,炫彩夺目,他一身白色锦袍,身姿卓越,嘴角勾着恬淡的笑,琥珀色的眸中似囊括万物,又似什么都没有,定定的凝着康安安,“你想知道焰硝之事,为何不问我?”。 说完,转向刘管事,“下去吧!”。 “是!”。 不多时,书房内只剩下康安安和纳兰允烨两人。 “好啊,请烨公子为我解惑!”,康安安拍了下手指,强忍心中怒意,眸色张扬,带着些许挑衅。 “焰硝乃当朝禁物,轻者被罚重金,重者遭杀头之祸!”,纳兰允烨凉凉的开口,跨步上前,不经意间走近康安安。 康安安原本在檀木桌上坐着,看到纳兰允烨过来,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慌忙从桌上下来,她快,纳兰允烨更快,快少女一步将她圈在木桌与男子的臂弯之间。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康安安身子后仰,嫌弃的皱着柳眉,“我问的是为何焰硝没有在纳兰家的账簿上备案?这些焰硝的拥有者是谁?从哪里运来,又被运到了哪里?”。 “问题真多,你确定要知道?”,纳兰允烨倾身,缓缓贴近康安安,直至她无路可退,后背紧挨着桌面,两人之间只隔一个肚子的距离。 他以为他掌握住了少女,却不曾想,康安安双腿蜷了一下,身体侧翻,以优美的弧线从木桌的另一个方向滑下。 “确定!”,康安安如一尾游鱼,撒着欢远离纳兰允烨,这次两人隔了不止一张桌子的距离,她看着对面的男子,暗自舒气,声音坚定,“告诉我!就算你不说,我也自有办法从别人口中得知!”。 纳兰允烨睨着逃离的康安安,眸中闪过惊愕之色,随即哑然失笑,答非所问,“小东西,若我不愿,你又怎会逃出我的掌心?”。 康安安咬唇,神情不愉,“你到底说是不说?”。 “焰硝从汨罗国运送而来,所有者是一个叫夜曜的汨罗国人,不过,我觉得夜曜应该是个代号而已,这种事不会有人用真实姓名,夜曜每三个月会从汨罗国运焰硝到丰国,至于运到哪里,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们只负责运送,不负责监管!”。 “从下个月开始,我们停止与夜曜合作!停止运输焰硝!”,康安安听着,越听越害怕,正常人搞这么多焰硝做什么,还是从汨罗国输入。 汨罗国一向对丰国虎视眈眈,谁都无法保证这些焰硝是不是为下一次战争做准备,汨罗国国主一向深思缜密,难保这夜曜就是汨罗国的奸细,他们纳兰家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停止合作?”,纳兰允烨轻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等外公醒来,你可先问他答不答应!”。 “外公知晓这件事?”,康安安睁着大眼睛,良久,垂下螓首,喃喃自语,“外公怎么可以允许运焰硝”。 “商人重利!”,纳兰允烨缓缓吐出这四个字,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嘲和邪佞。 “你闭嘴!”,康安安甫一听,怒了,瞪着面前男子怒斥。 “你不愿相信我的话,可以问纳兰宗良!”,纳兰允烨冷嗤,直呼纳兰宗良名讳,想来也是气极。 康安安颤巍巍的收回视线,似用尽力气般,颓然扶着檀木桌一角,眼神呆滞无光。 她不相信外公为了一己私利而置国家大义于不顾,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驳,更不能将怀疑置于明面上问他,因为这样会伤了外公的心,她到底该怎么办? 纳兰允烨静静地扫视着这一幕,少女的脆弱并未带给他任何快意,反倒让一直残虐的心生出一丝不忍,不过,这不忍很快就被耳边骤然响起的话语所惊散。 “烨儿,你可看这本该属于父王的大好河山,终有一日将被我们父子再度踩在脚下!”。 纳兰允烨甩甩头,强行收回思绪,看了仍然呆愣着的康安安,转身离去。 纳兰允烨离开后,康安安考虑了很久,决定查出整件事的真相。 她以纳兰宗良的名义,找借口扣押载有焰硝的油船,并将这些焰硝藏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 焰硝被扣之后,不用她多做什么,很快的,焰硝的拥有者夜曜便要求见纳兰宗良。 这就是康安安的目的,她要以这种方式会会这个幕后之人,然后确定一些事情。 她暗中联络夜涧泠,夜涧泠曾承诺替她做一件事,而先前带她见纳兰宗良的要求,由于太过简单不作数。 所以,陪见夜曜就成了夜涧泠需帮她做的事情。 当康安安说出夜曜的名字后,夜涧泠眸中划过一抹异色,转瞬即逝。 凤韶天收集大量有关凤斯年自经商以来,勾结军需处的官员,倒卖军粮,以次充好,甚至在军粮中掺杂异物的证据,以便在用得着的时候交出去。 他想提前做准备,免得到时候凤老爷子让他出来顶罪,自己两手空空,成个替罪羔羊。 他很怕死,比任何人都怕,但又猜不透凤斯年所想,即便凤斯年是他亲爹,在利益面前,他相信凤斯年也有可能将自己牺牲。 正在做准备的又何止凤韶天,还有凤老爷子和其他人。 凤韶安手脚皆断,一直昏迷不醒,连凤君冉都没有办法。 凤君冉曾给凤韶安诊脉,发现他一切正常,按说不会出现昏迷的情况,可他就是不愿醒来。 萧素妍见相公一直昏着,遂借给凤韶安祈福之口,前往古佛寺烧香拜佛。 凤轻瑶已嫁给胡灏之,总住在凤府终有不妥,而最终让她决定搬出来是在康安安差点流产后,凤轻瑶不傻,心知康安安的事和凤斯年或者凤老夫人脱不了干系,她如同年轻时一般不满他们的所作所为。 可凤斯年与凤老夫人毕竟是凤轻瑶的双亲,她就算心知肚明,也无力去帮他们中的任何一方,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从凤府搬出来。 胡灏之开了医馆,凤家人有需要,他会去凤家,凤家人没需要,他便在医馆医治其他病患,两人的日子虽清贫,但心安不少。 凤韶君依旧是老样子,好像永远不知愁滋味,整日里不沾家,在外面花天酒地。 凤子舒在康安安出事后,就被送出了府,凤家不需要这样狠毒的子孙,孟香云因此事和江西月死的事受到打击,看破红尘,青灯常伴,足不出户。 凤韶宸似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表面上没有什么动作,暗地里和凌飘雪转移家产,已被不时之需。 凤君冉就更不用说了,本就不在府中住,之前还是因为康安安被凤老夫人接过来才回到的府中,现在康安安成了纳兰家的小姐,他干脆也搬出了府。 诺大的凤家,人气渐弱,凤老爷子心中焦急,他询问凤君冉有关军粮之事进展如何。 凤君冉告知他,无任何进展,当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沓又一沓的银票送到监察史那,最后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这个信号很不详,如果有很多的银子送出去,别人也不敢收时,那就意味着,很有可能得罪了官衔最大的那个人。 丰国官衔最大的人是谁?当然是当朝国君宣丰帝。 十多年前,宣丰帝不敢拿凤家如何,是因为顾及到凤君冉正在给朝廷卖命,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皇帝闲来无事想到之前的事,欲一雪前耻也说不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0:卖身 凤斯年总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决定放手一搏,前往瑞贤王府,求见瑞贤王妃盛语嫣。 话说这盛语嫣绝对是个特别的存在,她能在瑞贤王谋逆后,保下整个王府及王妃的头衔,除了深明大义的义举外,凤君冉更愿意相信,这个女人应该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成败在此一举!”,途中,凤斯年对凤君冉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陷入长久的沉默。 凤君冉看着年迈的父亲,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凤家男子多薄凉,均沿袭凤斯年的作风。 凤斯年自私自利,身下子女多少受其影响,凤家老大最甚,老五次之,出淤泥而不染的唯有凤君冉。 凤君冉压根不像凤斯年的孩子,长得不像,行为不像,性格也相差甚远,许是凤君冉十多岁便随一神医云游四海的缘故,养成了淡泊名利的性子,后又因与几位兄长观念不和,年纪轻轻就出府拼搏,看破世间纷扰,遇事皆波澜不惊,却比任何人看的都要透彻。 所以,这次,凤斯年带了凤君冉去见盛语嫣,而不是一直以来善于外交的凤韶天,为此,凤韶天得知后,心里愤恨不已,愈加感觉自己即将成为家族的弃子。 他哪里知晓,凤斯年带凤君冉去见盛语嫣其实有另一番用意。 抵达瑞贤王府前,侍卫领着两人从偏门走入,凤君冉能明显感觉到父亲的不悦,不悦又能如何,树倒猢狲散,如今的凤家形势不明,不少先前与凤斯年交好之人全都暗自观察着事态的走向,在未明朗前,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以免被波及,而瑞贤王妃能见他们,这已让凤君冉称奇。 称奇却也好奇,到底盛语嫣和父亲是何种关系,才会在这个时候还‘不抛弃,不放弃’。 凤君冉从未见过盛语嫣,不过,有关这位王妃的传奇他多少有耳闻。 世人称盛王妃一生节俭,乐善好施。 当凤君冉走进瑞贤王府后,仅看府中质朴无华的院落和清冷的氛围,心想,或许传言都是真的。 然而,他们在瑞贤王府中等了近一个时辰,也没见盛语嫣出现,凤君冉便开始对传言中的乐善怀疑了。 他不知道曾经盛语嫣是如何对待父亲的,但应该不会像今日这般怠慢,从父亲越来越黑的脸上就能看的出来。 就在凤君冉觉得父亲将要拂袖而去时,一个上了年纪的公公出现了。 凤斯年见到公公变脸很快,原本还乌云密布,刹那间笑逐颜开,抱拳道,“王公公,近来可好?”,顺带着将一锭金子放入他手中。 王公公眸色一亮,快速的将金子揣进怀里,脸上笑开了花儿,“托凤老爷的福,老奴尚好,这王妃每年的这段时日心情均不佳,凤老爷久等了!”。 特意强调这段时日,他相信凤斯年能听得懂。 这段时日是瑞贤王的忌辰,每年的这个时间,盛王妃均会触景生情,闭门谢客好久,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抑或是做给其他人看,总之,在府中人眼里,盛王妃乃女中豪杰,重情重义。 凤斯年听到王公公的话,敛眸一笑,连连摆手,“无妨,无妨。”,眼底却是滑过一丝冷嘲。 他心知肚明盛语嫣对瑞贤王的感情,更清楚两人之间的恩怨,给外人做做样子就罢了,也因为此,他才敢一次又一次来找盛语嫣。 腹诽之际,但见一中年女子款款走入,身后跟着两名婢女。 女子穿着清雅,一袭紫罗兰色长裙,中间系着翠色腰带,长发绾成髻状,鬓角处插着金步摇,走起来金光闪耀,除此之外,其余处均不见任何奢华,女子长相秀丽,岁月好似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四十多岁的年龄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可见平日里是相当注重保养的。 “参见盛王妃!”,凤斯年甫一见女子,立刻起身跪拜,神色恭敬,中气十足。 凤君冉跟在凤斯年身后一起行礼。 一袭白衣逶迤于地,眉眼如画,淡雅似竹,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盛语嫣在经过凤君冉的时候,脚步明显一顿,一顿后又重新迈出,至软塌前坐下。 身后的两名婢女立刻上前,一个俯身将王妃的衣袖裙摆铺展的无一丝褶皱。 一个冲茶泡茶奉茶。 盛语嫣眸光轻扫,逐一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人,最终落在那一抹白衣身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忪,很快便恢复如初。 “起来吧!”,盛语嫣抬了下手,一婢女慌忙将王妃的暖手炉递了过来,盛语嫣优雅握住,十指葱白细嫩,指甲圆润饱满,涂着紫色蔻丹。 “谢王妃!”,凤斯年同凤君冉先后起身,静默而立。 王公公弓着身,小跑着到盛语嫣的软塌前,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盛语嫣听完后,点了点头,对凤斯年和凤君冉道,“坐吧!”。 “是!”。 盛语嫣抚着暖手炉,时不时瞟凤君冉一眼,话却是对凤斯年说的,“凤家老爷,来王府找本宫何事?”。 这一异状被凤斯年察觉,嘴角隐隐勾起弧度,面上仍是一脸的紧绷和愁苦,“老夫有要事需与王妃商议”,说着抬眸看了眼王公公和两个侍女。 盛语嫣侧了一下眸,对王公公和侍女道,“你们先退下。”。 “喏!”。 “说吧!”,整个前厅只剩凤君冉,凤斯年,盛语嫣三人。 凤斯年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反是向盛语嫣介绍起了凤君冉,“王妃,这是我的幺子,冉儿,还望王妃多多关照!”。 说完示意凤君冉起身行礼。 凤君冉最讨厌这些虚礼,又碍于凤斯年的情面,不得不依言从座位上站起后拜了拜,“在下凤君冉,参见盛王妃!”。 凤君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剑眉微蹙,眼眸抬起,视线与盛语嫣相撞,明显感觉后者神情恍惚,夹杂着些许痴迷,他心下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升腾。 凤斯年细细的观察着这一切,眸子眯了眯,对盛语嫣的反应很满意。 “王妃?”,凤君冉见盛语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良久也不说一句话,不禁耐下性子再度出声。 盛语嫣猛然回神,精致的容颜上露出不符年龄的羞赧,她抓起一旁的宣肺茶喝了一口,定了定神,“丰国第一公子可是你?”。 “回王妃,世人给予的称号,不值一提!”,凤君冉淡淡的开口,垂眸,不再看盛语嫣。 “后生可畏!”,盛语嫣感叹,嫣然一笑,又对凤斯年道,“凤家老爷可是养了个好儿子!”。 “王妃谬赞!小儿今后还需仰仗王妃提携!”,凤斯年话里话外向盛语嫣套近乎,若说先前凤君冉还不懂凤斯年为何带自己见这位空虚寂寞冷的盛王妃,通过这一番交谈后,凤君冉彻底明白,凤斯年想让他接近盛语嫣,讨得这位王妃欢心,以保凤家度过难关。 他的好父亲竟然打起了卖儿子的主意。 凤君冉心里冷笑,隽秀的脸上却淡然似水。 “凤老爷子,你刚才说有事找本宫商议?”,盛语嫣费力的将目光从凤君冉身上收回,然后觉得整个人c整颗心都像空了一样,她承认凤君冉很像年轻时的那个人,她这一辈子唯一爱的并且现在仍然爱着的那个人! 所以,她初见到凤君冉才会如此失态,才会心中泛起涟漪,这种心动的感觉很多年没有过了,她竟然觉得晦暗的生活瞬间明亮,明亮到,她刚见他一面,便想将其拥有。 “冉儿,你先回避一下,我有重要的话同王妃讲!”,凤斯年怎会看不出盛语嫣已对凤君冉产生了兴趣,这也是他带凤君冉来的原因,他有自信盛语嫣会迷恋上冉儿,因为冉儿和那个人太像了,若冉儿能够配合一些,一定能将盛语嫣掌控在手心中。 至于他直到今日才让盛语嫣见到冉儿,一来这种事并不光彩,不到非常时期冉儿定不会心甘情愿要一个老女人,二来则是冉儿乃他最重要一张底牌,是他生死攸关时才会拿出手自救的底牌。 “是!”,凤君冉面无表情的看了凤斯年一眼,躬身退出。 前厅内只剩下凤斯年和盛语嫣两人。 接下来的对话少了虚伪的客套,他们向彼此坦露各自的野心。 “王妃应该听说了有关凤家盗卖军粮的事,此事颇为棘手,老夫想请王妃帮忙!”,凤斯年到底是顾忌盛语嫣的身份,因此,该有的恭敬还是有的。 “你也知道棘手?”,盛语嫣挑眉,冷笑了下,“十年前的教训想来不够重,你还敢碰触那人的禁忌!”。 “都是我那不孝子凤韶天所为!”,凤斯年叹气。 “是吗?这种愚蠢的儿子不要也罢!”,盛语嫣伸出十指,扫视着紫色的蔻丹,凉凉的建议,“趁现在未伤及根本,让他们赶紧认罪,或许那人还能放凤家一马!”。 “王妃说的极是,可不孝子虽不孝,到底是我的亲儿子,能保他还是要尽力保一下!”。 “凤韶天是你亲生子,这凤君冉就不是你的亲生子了?都要拿出来送给本宫了!”,盛语嫣话中不无讥讽。 “老夫也不舍啊!不过,冉儿当真是凤家的福星,十年前救了凤家,十年后还要救凤家!”,凤斯年唉声叹气,口中说的不舍得,脸上哪有半分不舍得意思。 “这不过是你的意思,我看你那儿子可比你高尚多了!”,盛语嫣旁敲侧击的试探着,虽然她相信没有男人能逃出金钱,权力的诱惑,但不乏有例外。 这个凤君冉,她不是很了解,但作为凤斯年的儿子,她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子,高尚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就算凤君冉肯臣服于她,两人也是各取所需,互不影响,她是个女人,从三十岁开始守寡直到现在,她也有需求和欲望,她爱的那个人却无法爱她,渐渐的成了她心底最美的梦,如今若有另一个男子来代替那个人,她愿意去尝试。 “冉儿孝顺,他会为了凤家付出一切,更何况,这对他没有任何损失!”,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着不舍得人,转眼间已经替儿子分析好了利害关系。 男人嘛,有各色各样的女人很正常,不管这些女人是年轻貌美,还是年老色衰,关键看怎样利用这些女人来一步步得到自己想要的。 “王妃稍等,老夫这就让冉儿见您!”,凤斯年躬身告退,去了凤君冉等候的客房中。 盛语嫣微笑着,重新落座,手指轻轻抚上脸颊,触碰到的地方柔软而富有弹性,还好,自己现在的肌肤虽不如年轻女子光泽亮丽,因为保养得当,也差不到哪去,她孤单太久了,竟恍然有种初见那人悸动。 凤斯年对凤君冉的脾性了如指掌,当他辞别盛语嫣后,立刻呈现出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苍老的脸颓败无力,欲言又止,惊得凤君冉连忙上前将其扶住。 凤君冉眼眸微垂,面上不动声色,他心中猜到大概,却不开口询问,他在等凤斯年自己说,他想看看人性到底丑陋到何种地步? 凤斯年果真没让他失望,这个内敛又暴躁的男人先是眼圈泛红,隐隐浮现出水汽,接着握住他的手,嗫嚅着唇,将欲言又止表演到极致,“冉儿,我们身为父子,有些话父亲不能瞒你,尤其在凤家陷入生死存亡之时!”。 凤斯年说的很真诚,言语质朴,让凤君冉几乎感同身受,他不自觉的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表示知晓。 凤斯年叹息,似愧对儿子,低着头,看向地面,语意深远,“记住,你首先是个男人,其次才是凤家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花天酒地,拥有数不清的女人!凤家人以声誉为天,腰可弯,声誉不可折损!”。 凤君冉再度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听起来像是赞同,又像是不赞同。 凤斯年继续道,“冉儿,这么和你说吧!你长得很像盛语嫣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她对你也感兴趣,为父希望你能从大局考虑,接近她,你将盛语嫣哄的开心了,不仅凤家转危为安,你也会前途无量!”。 说到这里,顿了顿,“为父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为难,若不是关乎凤家生死存亡,为父断然不会直到现在才让盛语嫣见到你!为父也是没办法了!男女之间不就是那回事?”。 强忍着翻脸的冲动听完凤斯年的话,凤君冉说不上是悲哀还是同情,心中有些麻木,可是掐一下还是会疼,他启唇,连冷嘲的表情都做不完整,“父亲,您常说自己要对所做的事情负责,您可以让大哥认罪伏法来摆脱困境!”。 “你觉得你大哥会乖乖的听话送死?他最后还不得咬出为父来?”,凤斯年听到凤君冉的建议,立刻找理由否决,只有他清楚,再多的借口不过是想凤君冉同意他的建议,他要保下他的大儿子和凤家。 “还有二哥!”,凤君冉淡淡的说道。 “你二哥昏迷着!”。 “哦,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凤君冉挑眉,点点头,视线看向前方,眸光深邃,似乎每一次凤家有难,凤斯年都会让他站出来,看似信任他的能力,殊不知,每次都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 “是没有比这个办法更好的办法了!”,凤斯年实在想不通凤君冉有哪里不愿意的,嫌盛语嫣年老?可盛语嫣长得年轻漂亮啊!凤君冉是个男人,三妻四妾都不为过,何况是哄一个女人开心?并且这个女人可以带给他荣华富贵,和其他男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权势,他这个儿子在想什么呢? “靠女人所得从来都是我不耻之事,请您不要逼我!”,凤君冉好像没听到凤斯年的长篇大论,声色平静的拒绝。 “你非要我和你母亲双双自刎于你面前才罢?”,凤斯年撂出狠话,犀利的眸瞪得大大的,有股子压迫人的气势。 凤君冉蹙眉,薄唇抿直,他沉默着,内心纠结。 他心知这不过是一场男女间的逢场作戏,是化解危机的一种手段,于他百利而无一害,他可以清高自负,却要面临灭顶之灾,他可以不顾一切的逃开这一切,却逃不过血缘的禁锢。 最让他犹豫的是那个人儿 “我需要再见见盛王妃!”,良久,凤君冉徐徐开口,似是勉强答应,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见盛语嫣的目的。 让一个人屈服,多的是手段,何止卖身这一条呢? “好!好!”,凤斯年感动的老泪纵横,眼底却无丝毫动容,他看着朝前行走的儿子,嘴角勾起短浅的弧度,这弧度带着得意c嘲笑c残忍c冰冷等数种不为人知的情绪。 凤君冉再度立于盛语嫣面前,凝着这个雍容优雅的女人,最初的认知被悉数颠覆,包括传言。 “参见王妃!”,凤君冉躬身拜了拜,嘴角含笑,眸色清澈,隽秀的面容如初霁的阳光,风华无限,让人舍不得移开双目。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1:真相渐近 盛语嫣没想到方才还心心念念的男子,此刻就那么真实的立在眼前,让她有种穿越时光的错觉。 那一年,那个人也是一袭白衣,站在相府的院落中,绝色的面容宛若谪仙降世,四周亭台楼榭,伏地跪拜的众人纷纷静止,成了陪衬,唯有他走过一块块砖石,步伐稳健,伴随着腰间玉佩的叮咚悦耳,行至她身边女子的身旁。 那女子乃相府的大小姐,如今已溘然长逝的虞瑾,虞贵妃。 而她不过是跪在他面前的虞瑾的贴身侍女盛语嫣。 她如此渺小,甚至不敢抬头仰望,但心中萌动的情意清晰的告诉她,她爱上了他。 他,轩辕丰皓,九五之尊,身份高贵,却被她一个小小的贴身侍女爱上,任谁知道,都会嘲笑一番,所以,她只能将这份爱意埋藏在心底。 埋葬并不等于遗忘。 后来,虞瑾如愿进宫为妃,嫁给了他。 她作为陪嫁侍女一同前往。 虞瑾心高气傲,很快便厌倦了宫中勾心斗角的生活,所住的瑾宫如同冷宫。 她不甘埋葬韶华,步步为营,成了那人的心腹,为了那人,她甘愿成为瑞贤王轩辕丰皓的侍妾。 从侍妾到王妃的位置,不足一年的时间,其中,踏着多少人的生命,流了多少人的鲜血,她已记不清。 最终她得到了想要的权力,却也失去了很多,比如人性,比如孩子。 思及此,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盛语嫣的嘴角偏偏绽放出两朵笑花来,她起身,走到凤君冉面前,纤细的素手颤巍巍的伸出,于泪眼朦胧中,抚上男子的俊颜。 凤君冉头微侧,躲开盛语嫣的碰触,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澄澈的眸光凝向那张保养得当的芙颊,明明无情却又饱含深情,这一刻,他没有将她当做王妃,只将她当成普通的女人,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挖掘她心底深处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可是将我当做了那个人?”,他握着盛语嫣的手腕,声音波澜不惊,拇指摩挲着鼓动的脉搏,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 盛语嫣的心跳在加快,脉搏的跳动也在加快,脸上的表情呈现出既欣喜又怅然,既期待又害怕的双重矛盾。 面前男子的脸,渐渐的和轩辕丰皓的脸相重合,她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每次见到他,都扭捏害羞不知所措。 “我”,当极致的甜蜜和心酸同时涌入内心,盛语嫣怔怔的望着凤君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哽了一下,喉口干涩,脸颊发烫,心脏仿佛要跃出嗓子眼,都说中年妇人撩不得,她们会如饿狼般将男人拆股剥皮,更何况这个男人又是个调情高手,明明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仅凭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就能将女人的心魂儿迷住。 凤君冉看到盛语嫣的沉迷和恍惑,嘴角微勾,绽放出令天地失色的笑容,他一把揽过女子的腰肢,俯身,眉尖蹙了一下,“你可知道,我最讨厌成为别人的替身,这会让我感觉自己很失败!”。 说完,松开她,白衣轻扬,朝前行去。 他的动作很慢,如愿感觉到衣袖一沉,一双素手将他的袖口拉住。 凤君冉牵了下唇角,脚步停顿,却没有转身。 他在等,等盛语嫣内心崩溃,一步步诱导她将心底的秘密和盘托出。 “除了替身外,你还讨厌什么?有没有讨厌我年龄大?”,盛语嫣拉着凤君冉,急迫的问他,原本以为凤斯年的儿子会对她奉承巴结,拼力讨她欢心,谁知事情的发现好像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清冷,高贵,不可侵犯,他会因为被当做替身而恼怒。 这样的他更像那个人了! 甚至连蹙眉的表情都那么相似! 看他要走,她竟有种当年和那人分离的恐惧,所以,她不顾高贵的身份将他留住,只愿换得他的凝眸。 她急匆匆的说出是否嫌她年老的话,这不过是她无话找话,掩饰慌乱的手段而已。 “你很年轻,也很美丽!”,凤君冉转过身,说着连自己都觉着恶心的话语,偏偏这种话是个女人都很受用,盛语嫣也不例外。 她在听到凤君冉的回答后,有一丝欣喜,又有一些不敢置信,仿佛恋爱中的少女,芙颊浮上一层红晕。 “你不是他的替身,如果你愿意,整个瑞贤王府都将会你的!”。 盛语嫣眼中闪着爱情萌动的光,好像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 可凤君冉却知道,这不过是盛语嫣情到深处的情感宣泄,女人的话有时候和男人一样,为了某种目的可以口无遮拦,做不得数。 在盛语嫣的眼中,他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年轻小子,招招手,给点甜头,就冲动的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你可以给我整个瑞贤王府?”,凤君冉似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随即又换作感动的样子,深情款款却难掩嫉妒,“这样的话,你是否也曾和他说过?”。 凤君冉将嫉妒拿捏的恰到好处,既不会觉得突兀,又像是真情流露。 “没有,他不稀罕”,盛语嫣摇头苦笑。 “他稀罕什么?”,凤君冉紧接着追问。 “他什么都不稀罕!”。 “你骗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难道是出家的和尚?”。 盛语嫣听到这话,噗嗤一笑,看凤君冉的眼神多了些无奈,“你觉得本宫会喜欢和尚?”。 “除了和尚就剩下九五之尊了!”,凤君冉毫无顾忌的说出心中所想,他的话让盛语嫣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别胡说,本宫是堂堂瑞贤王妃,怎敢如此违背伦理?”,盛语嫣矢口否认,凤君冉却从她躲闪的目光中找到答案。 凤君冉微笑,眼神冰冷。 违背伦理,她还知晓违背伦理,真是恬不知耻! “我还以为王妃与当今圣上关系匪浅,这样便能救凤家于水火,看来是我想多了。”,凤君冉叹息,眸中滑过一丝失望。 其实他这失望是做给盛语嫣看的,通过刚才的交谈,他察觉到盛语嫣是个骄傲且要强的女人,她容不得别人对她的质疑,尤其是她刚刚看上的自己,她能脱口而出将整个瑞贤王府给他,也定会在他的质疑中建立新的威信。 果然,在凤君冉表达出失望后,盛语嫣立刻扬起下巴,做出不屑一顾的神情,“本宫既然承诺过能救便是能救,你不相信本宫?”。 “我倒是想相信王妃,可此事毕竟已由圣上经手,想翻身太难!”。 “那本宫就先将这件事压一压,让你看看本宫的手段!”,盛语嫣笑的自信而神秘。 “届时,我定会对王妃刮目!”。 凤斯年被宣入内的时候,盛语嫣和凤君冉已结束了谈话,从盛语嫣的神色来看,两人谈得还算愉快。 这让凤斯年提起的心稍稍放下。 “王妃,可有何吩咐?”,凤斯年躬身行礼。 盛语嫣摆了下手,“本宫同君冉已说好,会进宫找圣上探一探此事的进展!”。 “谢王妃!”,凤斯年朗声拜谢。 “你们先回吧!”。 “烨公子,凤斯年带凤君冉今晨前往瑞贤王府,求见盛王妃”。 与此同时,得到线人汇报凤斯年和凤君冉行踪后的纳兰允烨策马出府,马儿一路狂奔,与一山坳处停下。 这山坳不是普通的山坳,外面布满了迷阵,一般人进不来,进来了也走不出去。 纳兰允烨显然对山坳很熟悉,他松开马儿的缰绳,独自走入迷阵中,忽而前行,忽而后退,忽而左,忽而右,约莫十多分钟,便走出迷阵。 眼前赫然呈现出数个石窟。 石窟前栽种着一片桃树,因为季节的缘由,唯有残枝,不见青叶。 纳兰允烨走进其中一个石窟内,里面别有洞天,宛如地下宫殿,吃穿所用的物件应有尽有。 这时,一中年男子乘坐轮椅缓缓驶来,男子容貌被毁,脸上尽是坑坑洼洼的烧伤,狰狞可怖,不过,从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中依稀可辩曾经的俊美。 男子身后跟着数名黑衣蒙面人。 蒙面人见到纳兰允烨后齐齐跪拜,“参见烨公子!”。 纳兰允烨点了一下头,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目光定在中年男子身上,“父王!”。 “烨儿来了!”,中年男子被毁容的脸上无法做出如正常人一样的笑容,眼角挤出一丝笑纹,算是微笑。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眼神在看向纳兰允烨的时候只有慈爱和平静,与其他父子一般无二。 没错,这个男人正是瑞贤王轩辕丰皓。 当年他谋逆被抓后没死,而是藏在这处修身养性,暗自谋划,以报仇雪恨。 至于他为何没死,又被毁容,这当然和盛语嫣脱不了干系。 “父王,凤斯年带着哥哥去见盛语嫣,想必被军粮的事逼的走投无路!”,纳兰允烨淡淡的开口,琥珀色的眸微微眯起,“烨儿实在是想不通——”。 “这个老贼!毁本王一世不说,现在还想利用本王的儿子!”,中年男子眼角抽搐着,大掌重重的拍了一下轮椅扶手,眸中涌入漫天的震怒。 “父王,您什么意思?”,纳兰允烨听不懂轩辕丰皓的话。 “冉儿与你长得均像年轻时候的父王!父王和轩辕丰烁乃一母所生,冉儿自然也长得像轩辕丰烁!盛语嫣爱轩辕丰烁!你说凤斯年想要做什么?”,轩辕丰皓冷笑,接下来的话几乎从牙齿中碾出,“盛语嫣这个荡妇,本王有一天定会让她碎尸万段!”。 纳兰允烨听到这话,竟是轻笑出声。 轩辕丰皓听到纳兰允烨的笑,斜了他一眼。 “抱歉,父王!”,纳兰允烨掩着唇,勉强止住笑意,“您当初怎么娶了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难道有什么过人之处?”。 “烨儿!”,轩辕丰皓面色一沉,冷笑道,“当年是父王误会你母妃,赌气要了盛语嫣做侍妾,到头来中了轩辕丰烁的谋算!”。 “那父王,我们是否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听轩辕丰皓提到母妃两个字,纳兰允烨胸中一痛,目光看向前方一处,俊脸上骤然浮现出蚀骨的寒意。 “既然凤斯年那老贼敢打吾儿主意,本王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而无动于衷呢?本王要让他在希望中绝望,在绝望中生不如死!”。 “是!父王,烨儿知道该怎么做了!”,纳兰允烨拱了下手,“烨儿去看一下母妃!”,说完,径直石窟深处走去。 石窟深处,一张水晶床上,躺着一绝色妇人,妇人双目紧闭,毫无意识,像是已死去,可胸口微微起伏的状态说明她还活着。 “母妃”,纳兰允烨蹲下身,握住妇人的手,放在脸颊上轻轻摩挲,眸中满是依赖之色。 “你要快点醒来,否则烨儿老了,你还年轻怎么办?”。 “母妃,烨儿会替你报仇,只求你能醒来!”。 纳兰允烨同妇人说了一会儿话,替她掖好被褥,转身离开。 因此没瞧见妇人的手指隐约动了一下。 纳兰允烨告别轩辕丰皓,看了眼暮色,策马直奔凤府。 此时,凤君冉刚和凤斯年从瑞贤王府回来没多久。 凤君冉听到下人来报,说纳兰允烨找自己,心中纳闷,以为是康安安出了什么事儿,可转念一想,康安安再过月余才会临盆,她能出什么事儿? 凤君冉让下人将纳兰允烨领入君麓院。 没有人能想到这个白衣公子来找凤君冉做什么,连凤斯年也不知道。 若凤斯年知道两人这次的见面将给自己带来致命的打击,他肯定是拼了老命也绝不会让纳兰允烨和凤君冉见面。 纳兰允烨走进君麓院,不等凤君冉开口,径自落座,甚至拿起凤君冉面前的清茶一饮而尽,“好渴!”。 凤君冉看着纳兰允烨像个神经病一样,没一点儿礼貌,不禁蹙起眉头,“纳兰公子,来找凤某何事?”。 他对纳兰允烨一直没有好感,总觉得这个男人乖张邪肆,心计颇深,而现在他的表现又让他猜不透,好像在故意掩饰着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2:你是我哥哥 纳兰允烨对凤君冉的话置若罔闻,瞅瞅这,看看那,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悠然自得,过了一会儿,侧了身,对凤君冉道,“嗨,这里说话方便吗?不会有人偷听吧?”。 凤君冉扶额,强忍不悦,“方便,说吧!”。 如果细听,可以听出来凤君冉已经非常不耐了。 偏偏纳兰允烨这时候没了眼色,他将视线定在凤君冉脸上,像刚才瞅东西一样,来回逡巡,似要将男子脸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要看清楚。 凤君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复开口问道,“纳兰公子此番前来,是为了逗凤某的吗?”。 “啧啧!”,纳兰允烨连声感叹,“我还以为冉公子永远会波澜不惊呢!”。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在腹诽,他这个哥哥,总是这般严肃,逗一逗,也挺好玩,唉,不过,他真看不出来自己哪里和他像了! “若纳兰公子无事,请移驾听竹轩!”,凤君冉瞧着纳兰允烨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不禁下逐客令。 纳兰允烨见凤君冉临近发怒的边缘,想来他近日被诸事缠身,心情本就不佳,自己也不敢太过放肆了,遂收敛嬉笑的神情,正襟危坐,那架势和凤君冉颇有几分相似。 “好吧!言归正传,希望冉公子能好好听我说的每一句话!”。 凤君冉伸了一下手,示意他讲。 纳兰允烨缓缓开口道,“我十六岁那年跟随聿逸卿,被其收为义子,唤做纳兰允烨,其实我的真名叫轩辕烨,我是轩辕丰皓的儿子,我还有个哥哥叫凤君冉,哦,确切的来说应该叫轩辕君冉,因为我们姓轩辕”。 说这些话的时候,纳兰允烨一眨不眨的盯着凤君冉,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当他说到他是轩辕丰皓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凤君冉脸上的震惊。 当他说到有个哥哥叫凤君冉后,凤君冉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形容,震惊还是有些震惊,但过了一会儿就变成了嘲讽。 看纳兰允烨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搞恶作剧的孩子。 难道不是吗? 从纳兰允烨刚进君麓院就表现的不正常,又是喝他的茶,又是四下观望怕人偷窥,前戏做的太多,让人觉得太假。 纳兰允烨从来没有觉得凤君冉让他这般抓狂的人。 他以为他吃饱了撑的大老远的来这里糊弄他来了? 真是搞笑! 纳兰允烨心知自己就算磨破嘴皮子,估计凤君冉也不会相信他,或许还会将他当成别有用心之人。 他微哂,转了一下身背对着凤君冉,口中嘀咕着,“你是不是觉得我哥哥和你重名?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就大错特错了,我哥哥就是你,你就是我哥哥!”。 话音刚落,纳兰允烨转过身来,手中掂着一张面皮。 这面皮做的很精致,鬼斧神工,比真的还真,世间能做出如此高超卓绝的假面皮,除了九度容还能有谁? 面皮下的那张脸和凤君冉一模一样,一样的眉眼,一样的鼻梁,一样的唇形,甚至连睫毛的长短都一样。 凤君冉俊脸上的平静顷刻间崩塌,天旋地转,高大的身体晃了晃,琥珀色的眸中漾起恐慌之色,他怔怔的看着对面的男子,突然想到有一次自己路过一片湖水,偶然看到里面的倒影,那倒影就和自己一般无二,如今倒影从水中跃出,实实在在立于他面前,这种感觉相当奇妙。 一会儿真,一会儿假,分不清虚实,好像在做梦一样。 凤君冉看纳兰允烨的同时,纳兰允烨也在看他。 纳兰允烨将凤君冉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不知是不是这变化太多端,竟让他眼睛酸胀,发疼,差点儿氲氤出水汽。 他薄唇上扬,努力勾出坏坏的,莫测的笑容,通常他无措时,便用各色的笑来掩饰,这会让对方猜不透自己。 不过,纳兰允烨的笑刺激到了凤君冉。 凤君冉想不通纳兰允烨为何会笑的出来,在他难受的几乎要窒息的时刻。 他敛眸,骤然上前,在纳兰允烨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抬手探查其耳后,看有没有假面粘贴的蛛丝马迹,这一刻,他神情专注,眼神犀利,恨不得将那张和自己一样轮廓的脸灼出个洞来,以证明这不过是一场恶作剧。 结果却失望了,这是一张真实的脸。 所以,纳兰允烨刚才所说的话应该也是真的。 他们是双生子,他喊他哥哥,他应该是哥哥,他是弟弟! 这种认知让凤君冉脊背上沁出一层冷汗,没有丝毫找到亲人的喜悦。 他蓦地感觉到自己一直生活在阴谋中,从出生到现在。 而阴谋的缔造者正是与他息息相关的人,没血缘的,有血缘的。 凤君冉的眉心拢成川字,停了手,离开纳兰允烨数步,冷冷道,“我需要知道事情的全部!”。 “那你可相信我刚才说的话?”,纳兰允烨走过去,坐在凤君冉身旁,不忘掏出一张新的面皮戴上,边戴边向凤君冉发着牢骚,“我戴这东西很多年了,时间一久,都忘记自己长什么样了,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是从父王的口中,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一个与我长得一样的哥哥!这种感觉很奇怪,我迫切的想见到你,后来真的见到你了,也就感觉那回事儿,因为你好像并不喜欢我,你对谁都彬彬有礼,对我也是!”。 纳兰允烨说到这儿,顿住,开始专注手上的动作,他似乎有一个地方没贴好,抬起脸,拿手指了指。 凤君冉自然而然的伸手帮他拂平。 凤君冉的指尖冰凉,触到纳兰允烨脸颊上,让他下意识的躲了下。 “痛吗?”,凤君冉还以为自己下手重了,忙停住手问道。 纳兰允烨摇摇头,到底从凤君冉话语里听到一丝关怀,这关怀让他颇不自然,面露尴尬,“你肯定有病,体寒!”。 说完,躲开凤君冉,自己整理完毕。 凤君冉则静静地看着,五指稍稍蜷缩,不再言语。 纳兰允烨再抬首,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凤君冉凝着这张与自己天壤地别的脸,发现,纳兰允烨的五官,如果单个拆开看,眼睛,嘴唇,鼻梁,脸型,和他非常像,但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神似。 这就是易容,能将一个人活脱脱的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们的母妃叫九贞,兰国九旖族人,当年父王还是皇子的时候,对九旖族充满了好奇,便乔装成平民前往兰国探寻九旖族,也就是那时,遇到了母妃!”。 “九旖族人天赋异禀,若为女子,及笄当入宫参加大选,而皇后只能是九旖族女子,这在兰国是默认的秘密,母妃不愿入宫为妃,便同父王来到丰国,谁又能想到父王竟也是个皇子,不过不是兰国的皇子,而是丰国的皇子,是不是很可笑?”。 纳兰允烨说到这儿笑了一下,凤君冉依然冷冷的看着他,这个弟弟比他爱笑,却也比他残忍。 “父王为了母妃放弃皇位之选,母妃的真实身份被换成平民百姓,这样母妃才能更安全,但安全都是双向的,以父王尊贵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娶一个平民女子做王妃,母妃只能成为父王的侍妾!但父王也只有母妃一个侍妾!”。 “而这一切被轩辕丰烁见到母妃而被打乱!”, “那时,轩辕丰烁已经登基为帝,娶了当朝国相的女儿虞瑾,盛语嫣,也就是如今的盛王妃,只不过是虞瑾身边的贴身侍女!”。 “轩辕丰烁第一次见母妃的时候惊为天人,竟起了霸占母妃的心思,彼时,父王全然不知,轩辕丰烁示意虞瑾刻意与母妃交好,母妃孤零零的在丰国,难得有这么个聊得来的朋友,对虞瑾也没什么防备,在一次应虞瑾的邀请入宫陪伴,被轩辕丰烁借醉酒辱了身子,事后,母妃不敢告知父王,唯有以泪洗面!”。 “父王隐觉事情不对劲,却从母妃口中得不到真相,反倒是被有心人离间,说母妃爱慕当朝国君的才华,父王质问母妃,母妃矢口否认,却在虞贵妃的‘邀请’下不得不一次次入宫,有一次被父王尾随,发现母妃竟和轩辕丰烁私会,虽没抓到实证,也被轩辕丰烁搪塞过去,但父王和母妃的嫌隙却越来越大!”。 “后来父王不知怎么的和盛语嫣搞在了一起,据父王现在说是为了气母妃,他纳盛语嫣为侍妾,将母妃扔到一旁不管不问,他对盛语嫣宠极,不足一年的时间,盛语嫣从侍妾爬上了王妃的位置!” “母妃后来发现怀了我们,她同父王的感情越来越淡,几乎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我们身上,哪怕我们还没出世,她爱我们胜过一切!父王几乎忘了母妃的存在,紧接着盛语嫣也宣布怀孕,并且怀的也是双生子,真可笑!”。 “插一句,说说凤斯年,那时凤斯年还是父王的挚友,一直想拥立父王成为国君,后来因父王放弃皇位,不顾身份和父王大吵一架,应该从那个时候起,凤斯年通过盛语嫣投靠了轩辕丰烁,凤斯年和盛语嫣暗中助轩辕丰烁打败父王!”。 “不过,凤斯年也没有得到轩辕丰烁的信任,一直被轩辕丰烁忌惮着,也不怪轩辕丰烁猜忌他,一个能背叛好友的人,当然也可以背叛其他人,凤斯年没在官场上有所建树,我想绝大部分原因在于轩辕丰烁,凤斯年也有自知之明,远离官场,在生意场上活的风生水起!”。 “而盛语嫣对外宣称怀的是双生子,也不是随口说的,她有她的目的,虞贵妃自小产后便不能再生育,盛语嫣献计将自己的一个孩子交给她抚养,以此巴结虞贵妃,她当然不愿意与亲生子分离,故谎称怀的是双生子,生下后只需告诉外人其中一个夭折就好了,她没有任何损失!”。 “倒是母妃,从怀孕开始,就被医师诊断的是单胎,母妃心知肚明却从不辩驳,我想应该是对父王心灰意冷,盛语嫣逼迫母妃将其中一个胎儿抱给虞贵妃抚养,母妃也答应了,盛语嫣比母妃晚孕,为了能和母妃赶在同一天生产,服下催生药,结果导致胎儿早产痴傻!”。 “哈哈!你不知道盛语嫣有个傻儿子吧!不过,不到一岁就夭折了!当然,这是父王说的!盛语嫣和母妃同一天生产,就是为了让父王陪伴在侧,不让父王看母妃,那个时候父王和母妃形如陌路,我不知晓母妃是怀着何种心情将刚出生的你交给等候的凤斯年的,应该是特别绝望吧!”。 “凤斯年准备将你送入宫中,交给假装‘临盆’的虞贵妃,万没想到凤斯年起了歪心思,他想着让你入宫成为皇子还不如让自己的儿子入宫,那时虞瑾风头大盛,是皇后的人选之一,说不定自己的儿子就能成为太子,他当即将自己前一日出生的六子与你交换,留你当亲儿子养!”。 “母妃生下我们后,日渐恍惚,我记得在我十多岁的时候突然自寻短见,幸好被父王救下,却也陷入深深的昏迷中,父王从母妃留下的遗书中得知真相,原来都是轩辕丰烁和盛语嫣所为,父王震怒,与轩辕丰烁反目,暗中策划谋逆之事,表面上对盛语嫣一如既往的宠爱,其实为了麻痹她,倒是轩辕丰烁得到消息,与盛语嫣勾结,害的父王功败垂成,而我和母妃早就被父王安置在安全之处!”。 “后来,父王被抓,行刑当日牢中突发大火,父王假死得以逃脱,忍辱负重数十载,暗自纠集仍愿意追随的旧部下,只等时机一到重夺这天下!”。 “这期间,虞贵妃因相爷的事被打入冷宫,郁郁寡欢,一日比一日病重,她深知深宫的残酷,怕一手带大的孩子在自己死后遭遇不测,于临死前告诉那孩子真相,虞贵妃所谓的真相这孩子是盛语嫣和父王的,她不晓得凤斯年换了孩子!”。 “虞贵妃拼力送那孩子出府,说到这里,你应该能猜到那孩子是谁吧!”。 纳兰允烨顿住问凤君冉,凤君冉并没有回答,反倒是冷冷的盯着前方,拳头紧握,青筋爆出。 ------题外话------ 文不知道月底能不能完结,月底完结不了月初完结,感谢到现在仍没放弃文文的亲,说实话这文扑订阅扑的我都对自己的写作能力产生了怀疑,怀疑归怀疑,文还是会好好写,这两周孩子没人看,绝不断更,尽量多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3:吃软饭 纳兰允烨等了一会儿,不见凤君冉说话,摇了摇头,毫不在意的继续道,“那孩子出逃后,吃尽苦头,最终找到了父王,他以为自己是父王的孩子,父王默认,并将他安排到你的身边,一直给他灌输要替父报仇,先毁掉凤家,再夺天下的理念,他做的不错,最起码让凤家栽了几个跟头!”。 “不得不说,父王这招十分毒辣,他要让凤斯年自食其果,试想如果有一天凤斯年知道自己的亲儿子处处与自己作对,一手毁掉辛苦创建的基业,那种感觉该有多爽!”。 说到这儿,纳兰允烨眼眸微眯,脸上呈现出如梦似幻的陶醉,隐含期待,更多的却是冰冷的残忍,凤君冉瞧着,只觉蚀骨的寒意袭上心头,哪怕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均罪有应得,可最后谁又是赢家呢? “凤斯年曾在虞贵妃死后偷偷寻过他的儿子,那时,那孩子已投到父王麾下,凤斯年不敢让任何人知晓此事,否则欺君,祸乱皇室血统的罪名,不管哪一个都够他连诛九族的!而凤斯年不遗余力的培养你,你也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 “当然,你也别怪父亲心狠,他虽然安插那孩子在你身边,也磨炼了你的聪慧不是,否则就像我,最初只是一朵温室里的树苗,永远长不大,母妃昏迷前,曾教导我不要恨父王,我恨听话的谁也不恨,天天无忧无虑,后来突然天翻地覆,父王锒铛入狱,我同母妃被安置在山坳里,短短的数日让我成长为人!”。 “凤家遭遇的所有事都是我们在推波助澜,这次军粮的事已经捅到轩辕丰烁那了,没想到凤斯年竟妄图利用你来放手一搏,盛语嫣算起来也是你我的母妃呢,都半老徐娘了,还抵挡不住男人的诱惑,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真相了,不过,父王更想看到凤斯年被自己亲儿捅刀子的一幕,所以就延迟到现在,再不告诉你啊,真怕你献身给盛语嫣,届时母妃醒来,恐怕如何也不会原谅父王了!”。 纳兰允烨说到这儿,觉得口干,倒了一杯清茶小口喝着,同时也在给凤君冉时间消化,毕竟这些事太戏剧性了,换作他,恐怕得杀几个人泄泄愤才行。 而他这个哥哥,愣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这让纳兰允烨猜不透凤君冉心中想法。 过了一会儿,纳兰允烨放下茶杯,单手支着下巴,侧身看着凤君冉,焦急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们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很好!”,凤君冉面无表情的回道,视线始终定在前方,心却已痛到麻木。 最亲最爱的人,转眼间成了仇人,最信任的人,转眼间成了欺骗者,最无关的人,转眼间成了最亲的人,身份的急速转换让他难以承受,难以承受也要硬生生的挺着,这种情绪的极致落差使得凤君冉喉口中泛起阵阵腥甜。 纳兰允烨凝着凤君冉苍白的俊脸,并没有心疼或难受的感觉,他曾经经历的比这要残忍的多,这么点事就受不住,怎么成就大业? “接下来,你只需答应凤斯年,同意接近盛语嫣,至于盛语嫣交给我来解决,我会扮作你和那老女人周旋,期间你可不能出来坏我的事儿!”,纳兰允烨起身,似笑非笑的勾唇,眸中划过狠绝之色,这狠绝之色让凤君冉相信,若他不配合他,他会将自己绑起来或杀掉。 “纳兰家呢?你费劲心机隐于纳兰府,目的是什么?”,凤君冉淡淡的开口,问出另一个问题的关键。 不可否认,纳兰家雄厚的资产对于轩辕丰皓来说,将会是他实施复仇计划的有力支撑,他想与轩辕丰烁抗衡,就需要人和银钱,有了银钱,还会怕没人追随? 如今纳兰宗良昏迷,聿逸卿被抓,康安安虽说已回到纳兰府,但不足以和纳兰允烨抗衡,纳兰允烨想杀她易如反掌,但纳兰允烨什么都没做,他不认为纳兰允烨良心发现,最大的可能就是纳兰允烨还有其他的谋算。 “你既然问出这个问题,应该已经猜到纳兰宗良手中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们还没拿到,只能按兵不动!”。 纳兰允烨说着站起身,脸上挂着谦逊的笑意,又变成了纳兰家的烨公子。 “我该说的都和你说了,时间不短了,我先告辞!”。 凤君冉将纳兰允烨送至府外,纳兰允烨一离开,凤斯年就招凤君冉去听竹轩,凤君冉知道凤斯年找他肯定为了纳兰允烨来的事,还有盛语嫣的事儿。 他走到听竹轩,凤斯年原本端坐着,见到凤君冉来,不像往常那样淡定,骤然直起身子,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隐含期待,“冉儿,纳兰公子找你何事啊?”。 凤斯年期待与纳兰家的联姻能有进展,这样就有了双重保障。 “商议药材运送之事,顺便提到安安这几日身体不舒服,想让我去纳兰府探望一下!”,凤君冉当然知晓凤斯年最想听到的是什么,他想听什么,他就说什么,但他没将康安安的事放为重点,夹一些生意上的事,更能让凤斯年信服。 “安安身体不舒服啊,那你抽时间赶紧去看看,毕竟她怀着凤家的骨血!”,凤斯年催促,接下来话题一转,转到了有关凤家命运的事情上,“关于另一件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凤君冉静静地望着凤斯年,从那双精烁的眸子里看到殷殷期望,一种复杂的感情袭上心头。 还未曾从纳兰允烨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凤家人,荣辱与共,哪怕有几个自私的兄弟,也改变不了血缘至亲的事实,所以,当初凤韶宸做的再过分,他都没有痛下杀手,每当凤家遭遇劫难,他均会尽全力去化解,维护凤家的声誉。 如今突然听到纳兰允烨说,凤府和他没一点关系,面前的这个男人也和他没一点关系,顶多就是抚养了他二十多年,还是带着别有用心的抚养,他突然觉得什么都是假的,凤斯年的关心是假的,凤斯年的笑容是假的,连凤斯年此刻眼中的期望也是假的。 他觉得凤斯年故作悲伤的时候,心里一定在偷乐,他每次帮他解决了危机,他会暗地里骂他是白痴。 其实想想,他就是个白痴,被人卖了,还帮其数钱。 呵,凤君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胸中迸出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他实在想毁了这些假意的付出,假意的呵护,假意的亲情,假意的血缘 可他却佯装为难的蹙了一下剑眉,默了一会儿,才叹息道,“没有比攀上盛王妃这棵大树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我怕届时,大哥他们又要讽我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不会的!父亲不会告诉任何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第三个知道,冉儿,你想,这件事还牵涉到盛王妃的声誉,我会告诉你那几个蠢哥哥吗?”。 凤斯年生怕凤君冉改变主意,急切的解释道,说了一大堆,不过是为了安抚他,让他放心,然后欣然同意接近盛语嫣。 凤君冉垂眸,心中冷笑,声色浅淡,“既然如此,父亲请放心,冉儿定竭尽全力讨好盛王妃,让凤家安然度过此次难关,也请父亲以后对大哥他们严加看管,切莫再生出此类祸事!”。 “好儿子!”,凤斯年拍了拍凤君冉的肩膀,感叹着,转过身,作势揩了揩眼角。 凤君冉面无表情的看着凤斯年的表演,不愿在此处多待一秒钟,遂对凤斯年道,“父亲若无其他事,冉儿就先下去了!”。 不足一月的时间,康安安将纳兰家的船舶所行走的路线摸了个透彻,她根据先前,刘管事亲口交待的徇私错事,制定了可以预防此类因徇私可中饱私囊的规定。 但这规定需要得到纳兰允烨,纳兰宗晟等人的支持。 在见夜曜之前,康安安将几人约到聚贤居,目的就是要讨论这项规定的颁布与实施。 纳兰宗晟同纳兰蔷,樊济,林庆阳坐在一列,纳兰允烨坐在一列,方驷还未到。 “安安,同大家说说,你邀我们此次来是做什么?”,纳兰宗晟作为长辈,率先发声。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将康安安放在眼里,虽说康安安根据大哥的意愿,暂时代替大哥掌管生意上的一切事务,可这丫头才入府多久,肯定多半都是纳兰允烨在背后撑着。 他不满聿逸卿,却十分欣赏纳兰允烨,年轻俊美,果断聪明,甚至在聿逸卿倒台后,他有意将自己的小女儿纳兰紫嫁给纳兰允烨。 也因此,他对纳兰允烨的权力逐日增多一事,并不加以制止,反正肉烂都在锅里,等大哥醒来,他就向大哥提一提两人的事。 “宗晟外公,方舵主还没到,等他来了,我再告知大家!”,康安安自然能看出纳兰宗晟对自己的轻视,她不卑不亢,端坐着,示意丫鬟给众人奉茶,颇有几分当家人的气势。 纳兰蔷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喝了几口茶水,笑声清脆道,“安安妹妹这些日子累坏了吧!看那小脸都瘦了不少,真让人心疼!”。 纳兰蔷眼神温和,似邻家姐妹,放茶杯于桌上的瞬间却迸出丝丝寒意。 这个女人,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数十载,早就练就了喜怒皆不展于人前的本领,若说纳兰宗晟对康安安不鄙视也不重视,纳兰蔷对康安安却是相当嫉妒。 论年龄,她是大姐,论胆识,她不比在场的所有男子差,同为女子,她甚至比康安安入行早数年,付出的心血更不用多说,可康安安一入府就站在了至高的位置,怎能让纳兰蔷服气? 她不服气,却也只能暂时藏在心底,一旦有机会,便让康安安再也爬不起来! “谢谢蔷姐姐关心,我不碍事!”,康安安对纳兰蔷报以善意的微笑,指尖摸着木椅扶手,感受上面的凸凹不平,岁月痕迹。 纳兰允烨因着纳兰蔷的话,看向康安安的小脸,确实瘦了不少,下巴尖尖的,衬的两只眼睛愈加大而清澈。 都是她自找的,能怪谁,放着闲适的大家小姐不做,非要像个男人一样拼事业,不累她累谁? 而这些都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更多需要她独自承受的! 比如纳兰宗良需要偿还的债,比如纳兰家如凤家一样,遭受灭顶之灾时的痛! 康安安正看着门口,时刻注意着方驷有没有到,蓦然感觉一道视线自右手的方向传来,康安安眸光轻抬,无所畏惧的迎视着男子,男子的目光热烈而玩味,引得她指尖一顿,指甲卡在木扶手的缝隙里,差点折断。 康安安慌忙收回视线,心头漾起难言的恐慌,纳兰允烨马上要露出本性来了吗?可她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臆想之际,方驷匆匆赶来,身上受了伤,不重,却令他脚步滞缓。 “都来了啊,方某路上遭遇劫匪,拼力出逃,所以来迟了,抱歉,让各位久等了!”,方驷简单的说了下自己迟到的原因,眼神飘忽,始终盯着地面,不知是羞愧,还是撒谎的缘故。 “劫匪?怎么没将你的玉佩劫走?”,纳兰宗晟显然不相信方驷的话,出声质疑,丝毫不留情面。 方驷曾是聿逸卿的人,一直和纳兰宗晟是死对头,现在聿逸卿被关了,纳兰宗晟不放过任何羞辱对手的机会。 方驷闻言,脸一红,有些恼,却又压着怒气,“几个毛贼,能耐我何?”。 自从聿逸卿被打倒后,他就没了靠山,有意向纳兰允烨身边靠拢,纳兰允烨却装作视而不见,似乎对他的示好看不上眼,这让他心里没底,想着先前同聿逸卿一起做了不少损人利己的事儿,越想越担忧,总觉得要有事情发生,以至于,他负责的几条水路线,在运输上出了不少失误。 “哼!”,纳兰宗晟冷笑,破天荒的收了口,不再刺激方驷。 康安安刚要说话,忽见一下人来奔跑着来聚贤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4:纳兰允烨将事情推给安安 下人自知失态,不等康安安开口询问,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气喘如牛的说道,“小姐,不好了,一李姓男子带着一帮子人冲入纳兰府了,属下们拦都拦不住!”。 不等下人说完,就听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将方驷交出来!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谁挡老子的路杀谁!”。 “堂堂的纳兰家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吗?犯下错让商户承担,自己做起了缩头乌龟,缩他娘的缩,有本事出来当面对峙!” 并不是一个人在骂,是很多人在骂,想来是纳兰家的生意上出了问题。 康安安来不及多想,率先走了出去。 纳兰宗晟等人紧随其后,他们个个神情闲适,一点儿也不惊慌,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纳兰允烨差不多最后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表现的更加悠闲,似乎外面闹翻天也和自己无关。 方驷看纳兰允烨要走,脚步踌躇的将他拦下。 “嗯?”,纳兰允烨挑眉,眼波流转之间,风华无限。 “烨公子救救方叔!”,方驷看了一眼外面,面露急色,声音压低了不少,“这些人是冲着方叔来的!”。 说着一把抓住纳兰允烨的衣袖,方驷的手因跟人打斗过,上面沾满了污渍,纳兰允烨凝着那手,眸中泛起寒意。 方驷不自知,放下架子继续哀求道,“看在你义父的份上,帮方叔这次,方叔一定会记得你的好!”。 之前方驷和聿逸卿关系好的时候,纳兰允烨喊方驷为方叔,如今再度以方叔自称,只为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纳兰允烨再无法忍耐洁白的衣袖被弄脏,骤然抽出手臂,看着他的眼睛,温柔道,“你在这里呆着!”。 方驷听完纳兰允烨的话,当真不再言语,乖乖的呆在纳兰允烨说的地方,一动不动。 纳兰允烨脱下外衫扔掉,他的洁癖不亚于凤君冉,好端端的锦袍沾染上污渍,心情很不好。 纳兰允烨沉着一张脸,迈步走出聚贤居,高大挺拔的身子立在门前高台上,虽仅着白色中衣,依然风骨傲然,他眼眸微抬,一眼就看到前方的娇小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儿,被一群草莽野夫围拢着。 她太小了,几乎要被黑压压的人群淹没。 可她浑身散发的气场又太强烈,以至于透过厚厚的人墙,也能感到一股不可侵犯的凛然蔓延至四周。 她时而倾听,时而凝眉,娇俏的小脸略显苍白,表情十分严肃,她一字不漏的将这些人难听的c刺耳的话语,悉数听进耳中,像个最佳的听众,用包容的心收纳他们的愤怒和谴责。 纳兰宗晟c纳兰蔷等人站在人群外冷眼旁观,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高处不胜寒,既然身居高位,就得比一般人承受的多,不是吗? 而纳兰允烨双臂环胸,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亦无动于衷,他也不打算帮她,除非她向他求助。 那个叫嚷的最厉害,眼睛里能喷火的人叫李殊,从他骂骂咧咧及身边伙计的话里,隐约可以梳理出事情的大概。 李殊同几人共同开了一家染布坊,做布匹生意,他投入的最多,算是大股东,这次掏出老本采购了上好的天蚕丝,印染了一批丝绸,准备送到京城,他们怕陆路遭遇劫匪,就用了纳兰家的商船走水运,本想着能赚上一笔银子,谁知,因船员看护不周,船舶进了水,上等的丝绸经过数十天河水的浸泡,悉数被毁。 这一次,李殊别说是赚钱了,棺材本都搭进去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他开始找负责这条线路的总管,总管让他找舵主,他好不容易找到方驷,方驷也简单的了解了下情况,但当听说几船丝绸的价格后,开始对李殊避而不见,明显的想耍赖。 李殊天天被债主逼债,无奈之下,今日在路上堵了方驷,方驷和几十人缠斗一番后逃跑。 李殊和一众兄弟一路追到纳兰府,心想着,方驷管辖的几条线路均归纳兰家所有,他们还不如找纳兰府索赔,纳兰府家大业大,又对名誉重视,应该不会对他们的诉求置之不理。 “老子不管,今天不给老子个交待,老子就不走了,有本事将老子杀了!”。 “大哥,他们敢杀你,兄弟们定会踏平纳兰府!”。 “对!踏平纳兰府!”。 叫嚷声仍在持续,可经过十几分钟的发泄,这些人已经不像来时那般冲动了。 “你们都说完了?”,见声音逐渐消匿,康安安启唇,神情淡定,逐一扫向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李殊身上,“李掌柜,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知晓你很着急,这条线路是方舵主负责的,若真如你所言,责任在我们纳兰家,我们纳兰家绝不推诿,定会给李掌柜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说完,抬眸朝聚贤居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让厚压压的人群自动让出一个道来。 康安安并未在在场的人中看到方驷的影子,心想方驷定是害怕了不敢出来,遂对一下人道,“去将方舵主请过来!”。 那下人得令,跑去聚贤居喊方驷。 一众人呆在外面静等,此刻万籁俱寂,唯有料峭的风声。 突然,一道凄厉的叫喊打破这平静,只见那下人跌跌撞撞的从聚贤居飞奔而出,脸上漾满惊恐之色,“方方舵主死了!他死了!”。 “什么?”,康安安蹙眉,拖着笨重的身子,前往聚贤居,身后呼啦啦跟着一大片人,有纳兰家的,有李殊方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有人发出叹息。 方驷死的真是时候,他一死,死无对证,若纳兰府反咬一口,说他们将方驷逼死的,别说要钱了,说不定他们还会坐牢。 “烦请烨公子查验一下,方舵主是如何遭遇不测的!”,康安安看着坐在木椅上,双目圆睁的方驷,心像被一只大手攫住,呼吸不畅,敢在纳兰府中杀人,敢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真是太猖狂。 纳兰允烨微微颔首,走上前,对方驷仔细检查了一遍,从外表看,没有任何外伤。 见鬼了,他记得自己和方驷是最后两个人呆在聚贤居的,他对方驷实施了摄魂术,一来急于摆脱他的纠缠,二来怕方驷逃窜,没想到竟被人杀了。 “你来!”,纳兰允烨冲康安安招招手,康安安走近。 “身体无明显外伤,从表情上来看,方驷死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痛苦,说明对手出手极快,给他的是致命一击,所以他的致命处应该在头部,我们一块来检查下!”,纳兰允烨对康安安及众人道。 康安安强忍心中不适,同纳兰允烨一起查看方驷的头颅。 两人离的很近,近到康安安能闻到男子身上的曼陀罗之气,邪恶,释放在绝望处的死亡气息。 “还有一点,方驷脸上没有痛苦,只有震惊,说明是熟人作案,刚才我们都在外面,谁会让方驷毫无防备,然后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杀死他?”。 纳兰允烨戴上牛皮缝制的手套,一边拨弄着方驷的头发,一边对康安安道,他声音极低,几乎看不到嘴唇在动,想来不愿让第二个人知道这些。 康安安这才明白,纳兰允烨让她查找方驷的致命伤是假,告诉她这些是真,纳兰允烨猜到是谁了吗?为何单独与她说这些? 康安安呼吸一窒,怔怔看着纳兰允烨移动的手,头脑有些晕眩,她扶额,只见纳兰允烨停下动作,大掌置于方驷的前额处,不多时,一根银丝从他头颅中被吸出。 纳兰允烨捏着银丝,朗声对众人道,“有人可见过这种的凶器?”。 众人摇头。 纳兰允烨径直走到一双腿战栗不止的中年男子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为何要杀方舵主!”。 中年男子来不及反应,便被纳兰允烨双眸的华彩吸引住。 众人皆将视线移至中年男子身上。 “不可能是虎子!”。 “虎子你说话啊!”。 这中年男子是李殊的人,李殊同其他伙计均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他们冲虎子怒吼,希望他能否认,不然就坐实了讨债不成杀人的罪名。 虎子却怔怔的看着纳兰允烨,缓缓开口,“我恨他,他欠债不还!”。 “你是如何杀的他?”,纳兰允烨又问。 “秘密!”,虎子诡异一笑,狠狠一咬,口中溢出鲜血,随后栽倒在地。 康安安扫视着这一幕,紧紧握着拳头,转身走出聚贤居。 心中涌起大片的悲哀。 不止因为两条生命转瞬间在她面前陨落,更因为她生活在一个没有正义,颠倒黑白,肆意残害同类的世界中。 “李掌柜,你们的人杀了我们的方舵主,这事该如何解决?”。 。 身后,聚贤居内,传来纳兰允烨装模作样的质疑声,康安安勾唇,有些想笑。 “纳兰小姐!”,李殊领着一帮人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前,面露痛苦绝望之色,“虎子冲动做出残害方舵主之事,还请纳兰小姐网开一面,看在虎子已死的份上饶了我们众兄弟吧!”。 看来纳兰允烨将难题推给了她。 康安安凝着一张张黝黑愁苦的脸,心针刺的疼痛,都是生活在底层的人,靠双手吃饭,如今没了活计,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明明是纳兰家的过失,为了不赔偿,竟以方驷的生命为代价,将结果逆转,她又该怎么办呢,是否应像纳兰允烨他们一样昧了良知。 康安安掐了一下手心,淡淡的回道,“李管事,生死无常,你不必介怀,方舵主的死与你们无关,虎子也以死抵债,至于你今日的诉求,待我调查后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无论多少银子,我们都照价赔偿!”。 “纳兰小姐说的可是真的?”,李殊瞪大双眸,眼圈渐渐泛起红意,最后实在忍不住竟呜呜哭了起来,他一哭,底下的兄弟也跟着抹眼泪,更有甚者,对康安安跪地叩首,“纳兰小姐真是活菩萨!”。 李殊等人离开后,纳兰宗晟压不住心中火气,“安安,你这么对李殊允诺,可经过我们同意?”。 “是呀,本来我们占了上风,那李殊也不提诉求的事了,安安妹妹你怎么这么冲动?”,纳兰蔷煽风点火。 “小姐,你可知若我们要赔,得赔偿多少银钱?整整一年的收入!之前方驷向老爷子提及过这件事,他拖着不办其实也是老爷子的意思,你这么做,待老爷子醒来该会多痛心哪!”,林庆阳也唉声叹气。 “好了,既然安安在外公昏迷期间全权负责所有事务,那她就有权利这么决定!”,纳兰允烨破天荒的发声声援,眼底却充满了戏谑,这个女人真让他意外又惊喜,傻得可爱。 “做生意要讲究诚信,我相信外公会理解我的做法!”,康安安嘴角含笑,神情淡定,毫无畏惧的迎视着纳兰宗晟等人的质疑。 “我今日招大家来是为了另外的事!”,康安安缓步走向主座位,这个位置曾经只有纳兰宗良才能坐,如今康安安坐上了,也说明她和纳兰宗良一样对任何事有着绝对的决策权。 “经过我调查得知,商船运输中有一种人为调拨的现象,也就是说纳兰家运送货物有时候不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可能谁和船长关系亲密,就安排谁的货物先送,这也造成了船长及但凡有点权力的人暗中收受贿赂,中饱私囊的现象发生。”。 “所以,我想——”。 康安安还没说完,便被纳兰宗晟打断,“你想做什么?想挨个调查所有商户,问他们谁送钱给船长了?安安,有句话你应该听过,水至清则无鱼!所以,若你有这个想法,我劝你趁早打消!”。 “宗晟外公,你这么心急做什么?我何时说要调查商户了?”,康安安本就心情烦躁,被纳兰宗晟这么一激,顿时话语中挟裹着凌厉,偏偏这凌厉是带着微笑说出的,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纳兰宗晟被康安安噎的面色一僵,哼了下,不再发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5:他扮作他 康安安收回视线,眸色浅浅,启唇,如珠落玉盘,掷地有声,“针对以上,我想将船舶进行阶梯式分割,分为快运和日常运送两类,如果商户货物要的比较急,可以选择快运,当然费用也会增加,如果不是很急,就选择日常运送!”。 “这样做可以有效避开人为干扰,谁急,谁出钱,就先给谁送,货物上了快运船就不能享受日常运送的价格,我这么说能理解吧?”。 康安安自认为表达能力没有问题,可她说完后,却是一片鸦雀无声,连一向喜欢较真的纳兰宗晟都摸着胡子,一言不发。 片刻后,林庆阳一拍桌子,面露激动之色,“这个办法好,老夫建议每条线路安排一人监督!”。 “你怎么保证不会有商户缴纳日常运送的费用,享受快运的待遇?”,沉吟半晌儿,纳兰宗晟提出疑问。 “我们按整船收取费用,也就是一船一趟多少钱!缺少的银钱就由船长垫付!”。 纳兰宗晟能想到的,康安安全都想过,在提出这个建议前,做了万全的准备,不能说没有瑕疵,但可以在今后的实践中一点点改进。 “这个先试行一段时间,如果顺利且有效,就全线推行,当然,试行期间有什么问题,我们再商议解决!”。 “如果想生意越做越大,必须勇于改变和创新,故步自封只会倒退并且被社会淘汰!”。 康安安向众人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嗓音平稳和煦,却带着一股强烈的感染力,震慑到每一个人心中。 “我同意!”,纳兰允烨凝着康安安,许是不愿在细枝末节上纠缠,又许是打心眼里觉得康安安说的有道理,率先开口赞成。 “我也同意!”,林庆阳几乎在纳兰允烨话音刚落就表达出自己的意见,他是真心实意的支持康安安,并第一次对这个小姑娘有了改观,从前当康安安什么都不懂,看不上她,没想到,这丫头继承了纳兰玥的聪明,真让人欣慰。 纳兰宗晟看纳兰允烨和林庆阳都同意了,他这个和康安安还算有点血缘关系的人若泼冷水有点说不过去,遂点了一下头,“试试看吧!”。 虽然他对康安安的建议还算认可,但任何一项制度的实施都伴随着新员工和老员工的交替,因为很多老员工适应不了新制度会被淘汰,能者上,败者下,现实就是这般残酷,所以,在新制度实施期间,会有很多未可知的事情发生,他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 几人用一上午的时间敲定康安安的建议,剩下的就是一步步规划实施了。 纳兰宗晟等人离开后,康安安颓然坐在木椅上,太阳穴处突突的发紧,她头微侧,单手支着下巴,食指附在眉心轻轻揉着,双目微阖,面色疲惫。 突然,惊觉两侧太阳穴的地方有手指按压,指法不轻不重,却有效的缓解了她的头痛。 康安安蓦然睁开双眸,身后人似察觉到她想拒绝的意图,淡淡的开口,“别动,看在你为了纳兰家鞠躬尽瘁的份上,本公子亲送按摩服务,如果你觉得自己受之有愧,也可以付点小费,没有小费送个吻也行!”。 康安安紧绷的心随着纳兰允烨的玩笑话瞬间松愉,她噗嗤一笑,干脆大大方方的仰靠在木椅上,接受男子的好意,“谢了!”。 “外公还没醒来吗?”,纳兰允烨幽幽问道。 康安安听到纳兰允烨的话,心中一惊,暗自腹诽,这人怎么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你天天在府中,难道不知道外公有没有醒来?”,康安安不答反问。 “这就怪了,根据方驷的死状判断,他的死和外公有关!”,纳兰允烨故作疑惑的又道,手上的动作随之变慢。 不过,他的话如一颗惊雷炸响在康安安耳侧,康安安腾地直起身子,一抹慌乱自眸中划过,“你什么意思?怎么可能和外公有关,外公还昏迷着!”。 “安安,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纳兰允烨重新将康安安按在木椅上,俯下身,贴在她耳边,清扬低沉的话语从薄唇中溢出,撩的康安安多待一分钟都是难捱。 “方驷是被静兰嬷嬷杀的!她是外公的人,你说,难道不是外公授意她将人杀死的?”,纳兰允烨低喃,明明呵出的是热气,喷薄在康安安脸颊,让她觉得浑身颤抖不止。 “可能很早前外公就料到这一天,那时交代给静兰嬷嬷的吧!”,康安安出声反驳,眼睛看着前方,有些底气不足。 说实话,她在看到方驷的尸体后,第一感觉也是方驷认识的人做的,否则方驷死之前,室内不会没有打斗和呼救的声音,正因为是方驷极为熟悉的人,才会没有防备,才会被其杀死,她甚至确定是外公杀的方驷,可她却不能让纳兰允烨知晓外公没昏迷的消息。 “对哦,很有可能是这样,外公真是未卜先知!”,纳兰允烨一脸的恍然大悟,可在康安安听来,里面好像夹杂着一丝讽刺。 “我累了,想要休息了!”,康安安不想再和纳兰允烨多说,这个男人太危险,一不留神,就会泄露秘密给他。 康安安起身离开,先是去了自己的住处,没多久,又去了纳兰宗良的的住处。 心情纷杂的她,并没有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而这人就是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嘴角斜斜的勾起,身影掩藏在高墙之后,待行到纳兰宗良住的地方时,足尖轻点,跃上房屋顶端。 纳兰宗良似乎在等着康安安,康安安一来,他就示意静兰嬷嬷出去。 康安安静静地站立在纳兰宗良床前,纳兰宗良拍了拍床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外公,我”,康安安垂下眼眸,不敢面对纳兰宗良,她想外公应该知道方驷的事和自己对李殊的允诺,如果方驷真的是外公授意静兰嬷嬷杀的,显然自己这么做是公然挑战他的权威。 “安安,外公年龄大了,对很多事都看透了,而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外公不可能一直陪你,你要自己判断和决策,就像今日之事,你觉得自己做的对就好,外公会支持你!”。 纳兰宗良并没有开口责怪康安安,脸上一如既往的慈爱可亲,越是这样,康安安心里越愧疚。 “外公,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做错,我就觉得李殊他们太可怜了!”,康安安绞着手指,睁着水眸凝着纳兰宗良,里面漾满忐忑不安和无措。 “慢慢的你就会明白,仁慈和善良有时候会成为一种负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可知李殊他们为了拿下京城的这笔生意背后对对手使了多少坏?又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纳兰宗良徐徐的说着,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温和的,或者说,这种温和仅限于对安安。 “外公你是说?”,康安安蹙眉,心中五味陈杂,这件事她好像做错了,遂涩然道,“对不起!”。 “无妨。” “只是,方舵主他——”,康安安想说方驷因为此事失了性命,怎么看都有点冤枉,可她又不能直说,毕竟这是外公的决定。 “方驷死有余辜,我给他荣华富贵,他却吃里扒外,联合聿逸卿觊觎纳兰家的产业,据我所知,他收受商户送的银钱就比他每年的工钱多很多,还有他和聿逸卿私下买了不少商船,妄图借纳兰家的资源谋取私利!”,纳兰宗良在说这些的时候,眸中划过狠厉之色,片刻后又变成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外公这么一说,我心中的负疚感减轻了不少!”,康安安努力让嗓音里带抹轻快,心依旧有些沉重。 “今天你做的很好,尤其是你提的建议,还有烨儿也很聪明,你们配合的不错!”,纳兰宗良像是看出了康安安的失落,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苍老的脸上写满鼓励。 “外公,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康安安勉强勾了勾嘴角,没有对纳兰宗良的夸赞做回应,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她和纳兰允烨的配合是建立在两条人命身上,如果说方驷该死,那虎子呢,又何其无辜?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替罪羔羊。 “怎么?坚持不住了?”,纳兰宗良凝着康安安疲惫的小脸,叹了口气,“孩子,这么和你说吧,外公这次佯装昏迷最大的原因是为了揪出这几个害群之马,可看到你后,便想着干脆借这个机会锻炼锻炼你,毕竟外公说不定哪一天就撒手人寰,到那时候,你经过这些日子的锻炼,有了经验,我也能走得安心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外公放心,我能坚持的住!”,康安安反握住纳兰宗良的手,感受着老人手背上的粗糙和被岁月磨砺后的痕迹,心疼不已,外公老了,该享享清福了,她作为他唯一的至亲,理应分担他的辛苦。 纳兰允烨眯眸,倾听着房间内两人感人至深的谈话,薄唇勾起冷嘲,纳兰宗良,你这只老狐狸! 他从方驷的死亡中,立刻判断出了纳兰宗良已经醒来的讯息,他故意用言语刺激康安安,让她忍不住来找纳兰宗良,这不,还真让他猜对了。 不过,现在不是对付纳兰宗良的时候,他得趁这个绝佳的机会,从凤斯年手中得到那东西。 纳兰允烨走出纳兰府,于无人处,撕下面皮儿,他已和凤君冉商议好,今日,由他扮作他,前往瑞贤王府会会盛语嫣。 凤君冉则暗中离开凤府,这一日不再出现,将身份让给纳兰允烨。 凤斯年对于凤君冉主动去见盛王妃表示很欣慰,一直送他到府外。 凤韶天站在凤斯年身边,看着凤君冉远去的背影,心里恨得牙痒痒。 从前,有什么事凤斯年都是交待给他做,可这几日,凤斯年和凤君冉背着他不知在商量些什么,甚至那日还单独带凤君冉去了瑞贤王府。 他曾问过凤斯年,凤斯年不说,还狠狠的训斥了他一顿,这让他很丢脸,他觉得自己像被凤斯年抛弃了,巨大的心里落差和怕成为弃子的恐惧,让凤韶天决定安排人跟踪凤君冉,查探一下他到底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事实上,没多久,凤韶天派的人就被‘凤君冉’发现,‘凤君冉’毫不留情的将他们一一斩杀,不过,留了一个活口,放走。 ‘凤君冉’知晓这些人都是被凤韶天派的,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凤家人,但他就敢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还留一个人回去告状,他相信凤韶天得知自己的人被杀肯定会被气疯,然后气呼呼的找凤老爷子告状,凤老爷子会将凤韶天骂个狗血喷头,想到这个情形,他开心了一路。 凤君冉性子软,不代表他也软,他替凤君冉除掉这些障碍,凤君冉应该感谢他。 到了瑞贤王府,这个他出生的地方,纳兰允烨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儿印象。 他不到一岁就和母妃一同离开了这儿,到离王府很远的院落中隐居下来,不知道是盛语嫣容不下他们,还是母妃不愿看到盛语嫣,以至于,从那以后,他和盛语嫣再也没见过面。 纳兰允烨偷偷潜入瑞贤王府。 此时盛语嫣正卧在睡榻上假寐,一袭素色裙衫,三千青丝铺展在瘦弱的肩头,远远望去,如豆蔻少女。 不得不承认盛语嫣的身材保持的很好,至少比纳兰允烨想象中的要好的多。 他以为她是半老徐娘,身材臃肿,惨不忍睹,可如今看来,这女人有吸引父王的资本。 纳兰允烨缓缓走近盛语嫣,说是缓吧,偏偏又弄出点声响,这声响足够将盛语嫣惊醒。 “你——”,盛语嫣睁开朦胧的眸,想大叫出声,蓦然被纳兰允烨捂住殷唇。 纳兰允烨半趴在睡榻上,睁着澄澈的眼眸,低声道,“王妃,是我!”。 他嘴角含笑,神情无辜,论勾引女人,他有一千种手段让其臣服,盛语嫣也不例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6:拿图 果然,盛语嫣在看清来人后,脸颊微微泛红,用眼神示意他放手。 “你怎么偷偷入内,不怕被侍卫察觉?”,盛语嫣嗔责,对于男人的坏,她很受用,被撩的心头荡漾。 “反正也不能从瑞贤王府正门走入,横竖都是偷偷摸摸,不如给王妃个惊喜!”,纳兰允烨单手抚上盛语嫣颊侧的长发,轻轻撩至其耳后,他做的很自然,仿佛两人认识了许久,彼此熟识,衍生出情人间的暧昧。 盛语嫣凝着面前绝色的男子,呼吸渐炽,以至于情不自禁的贴向纳兰允烨,于一指的距离处停下,长睫毛翕动,眼眸中漾起旖旎之光,“没想到你竟然这般不正经!”。 她先迈出一步,已是极限,剩下的就等着纳兰允烨做了。 纳兰允烨当然看出盛语嫣的心思,勾起她的下巴,轻轻摩挲着那唇瓣,“那你喜欢不正经的我,还是君子的我?”。 “哪个才是真正的你?”,盛语嫣伸出藕臂,揽住纳兰允烨的脖颈,宛若娇俏少女,嗓音柔媚。 “这个才是真正的我!”,纳兰允烨说着托起盛语嫣的头,吻了下去。 盛语嫣虽说年岁大一些,到底没经历过如此放浪形骸的男子,顿时感觉又新鲜又刺激,在她回应的忘情时,纳兰允烨骤然结束这个热吻。 “怎么了?”,盛语嫣疑惑的开口,双眼迷离,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不满。 纳兰允烨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其实我并不关心凤家能不能得救!”,说到这儿,剑眉蹙起,脸上浮起一层忧伤,这忧伤对比刚才的明朗,让人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捧到他面前,只为博君展颜一笑。 盛语嫣伸出手指,抚上男子眉宇间的褶皱,“为何?”。 盛语嫣没有一丝一毫的吃惊,语气平淡的似在讨论天气如何,果然是经历过诸多事情的女子。 纳兰允烨佩服盛语嫣的镇定,他抿了一下唇,垂下眸,似在考虑该不该说,怎么说,良久,才幽幽道,“我不是凤斯年的亲子,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今日!”。 盛语嫣闻言,指尖一顿,平静的脸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她头微侧,重复道,“你不是凤斯年的儿子?”。 “王妃觉得凤斯年能养出我这般容颜殊色的人来吗?”,纳兰允烨直直的盯着盛语嫣,示意她仔细看清楚自己的容貌。 盛语嫣怔了怔,当真观察起纳兰允烨来,看了半晌儿,笑道,“本宫就说嘛,第一次见你,就感慨那老匹夫怎么能生出你这个风华绝代的儿子来,果然是养子!”。 “他养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凤家有难,让我吸引王妃的目光,从而达到目的,若我完不成他的交待,恐怕也活不了多久!”,纳兰允烨苦笑着垂眸,表情无奈,夹杂着淡淡的心酸,让盛语嫣觉得呼吸都痛了起来。 “你已经吸引本宫的注意力了,为何还要和本宫说这些?”。 “因为我发现,一旦王妃厌倦了我,我没了这最大的价值,凤斯年便会将我杀掉!”。 “所以你想”。 “我想先下手为强!王妃愿意帮我吗?”,纳兰允烨一脸的楚楚,这个表情通常是女子喜欢做的,但此刻放在纳兰允烨脸上,竟毫无违和感,更添悲戚之色。 “你想让本宫袖手旁观?”,盛语嫣握住男子的手,虽没有说愿意,但动作和语气已然表明她肯定会帮他。 纳兰允烨摇头,“王妃可知我在凤家受过多少欺凌,就在刚才,我来的时候,大哥还派人追杀我,生怕我抢了他的风光!”。 “你可有受伤?”,盛语嫣听纳兰允烨这么一说,慌忙检查他的身体,脸上的关切实实在在的,同时也对纳兰允烨更加心疼。 “多谢王妃,我无碍!”,纳兰允烨深邃的眸看着盛语嫣,渐渐转化为深情,直瞧的女子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 “说吧,你要本宫做什么?”,盛语嫣承认自己被这个年轻男子俘虏了,她会随着他的忧伤而忧伤,苦涩而苦涩,她的情绪似乎和他牵连在一起,刚刚她听到凤家大公子追杀他的时候,竟有种替他报仇的冲动。 纳兰允烨努力在眸中氲氤出雾气,这让他看起来一脸感动的样子,他如孩童般破涕为笑,“我要凤家衰败后,在我手中重新振兴,我要创造属于我的辉煌!”。 纳兰允烨说这段话的时候,声情并茂,语气坚定,眼神中却是一片憧憬。 这憧憬的明媚让盛语嫣无法将目光移开,这男子是如此优秀,她不由的产生了亵渎后的罪恶,她几乎不假思索的道,“本宫帮你!”。 “凤斯年手中有一件宝贝,我若持有它,便可东山再起!”。 “那是什么?”。 “是一张图,王妃若能从其手中得到这张图,我再告诉王妃有何用处,反之,也没说的必要!”,纳兰允烨勾了勾嘴角。 “既然是宝物,凤斯年定不会轻易拿出来!”,盛语嫣对纳兰允烨口中的宝贝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只是纳兰允烨这个人,可以代替轩辕丰烁取悦她的人。 “若在往常,他不会轻易交出,如今是非常时期,只要王妃告诉他,此图乃当朝国君索要,作为保平息军粮这件事的交换,他为了保住凤家,一定会拿出来的!”。 “你让本宫假传圣意?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盛语嫣凝眸,语气平稳,说是杀头的大罪,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 “王妃不愿相助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纳兰允烨看起来失落极了,他垂下头,再抬起,眸中竟有晶莹闪烁。 这泪光击中了盛语嫣心底最软的部位,她抚上他的眼睑,“告诉本宫,若本宫帮你拿到这图,你将如何报答本宫?”。 “这样够不够?”,纳兰允烨拦腰将盛语嫣抱起,吻着她朝床榻走去。 “呃”,盛语嫣含羞带怯的揽住纳兰允烨的脖颈,忘情的回应着。 身后一条条纱幔随着纳兰允烨的走动纷纷垂落,掩住这一室旖旎。 凤斯年听到的盛语嫣的召见后,心花怒放,这几日冉儿的付出应是有了回报,他听说盛语嫣进宫面圣将此事暂时压了下来,这次召见应该要商议后续问题。 凤斯年匆匆来到瑞贤王府,让他惊奇的是,与上次姗姗来迟不同,此刻盛语嫣早已坐在前厅中央静等,下面的一张椅子上坐着凤君冉。 凤君冉见凤斯年踏进室内,忙站起相迎。 凤斯年看了凤君冉一眼,这一眼流露出难掩的喜悦和赞赏。 凤君冉勾了一下唇。 “参见王妃!”,凤斯年上前对盛语嫣行礼,声音比以往更洪亮。 盛语嫣抬了下手,“坐!”,说完不经意间扫向凤君冉,凤君冉则不动声色。 “王妃让老夫来,是不是那件事”,凤斯年直奔主题,也不顾及凤君冉在场。 “嗯。”,盛语嫣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口气,“凤老爷,你们做的事犯了皇上的大忌,本宫也无能无力!”。 凤斯年听到这话,差点晕过去,这落差太大,和他来时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王妃皇上他都说了什么?”,良久,凤斯年才缓缓开口,嗓音变得怯懦和干涩。 “皇上说之前念你和冉公子对丰国有功,所以很多弹劾你们经商违规的折子,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军队是国家的立足根本,军粮是国家存亡的底线,任何人都不可触犯,所以”。 盛语嫣说到这儿顿住,又叹息一声。 凤斯年闻言,脸色发白,呼吸急促,最后咬咬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请王妃看在冉儿的面子上救救凤家!”。 他注意到了盛语嫣对凤君冉与往日的不同,想必两人的关系已有实质性的进展,凤君冉是凤家人,与凤家荣辱与共。 “凤老爷,本宫问你,你手中是否有一张图?”,盛语嫣见凤斯年情绪已达到极致的恐惧,不禁缓和语气,让他看到一点希望。 这叫攻心。 “图?”,凤斯年开始没反应过来盛语嫣话中意思,疑惑的抬起头,过了一会儿,神情变得谨慎,“王妃怎么问老夫这个?”。 “既然凤老爷不坦诚相告,本宫也没必要和你再说下去!”,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王妃!”,凤斯年拔高声音喊住盛语嫣。 盛语嫣侧身,没说话,等着凤斯年开口。 凤斯年拱着手,眼眸垂着,像是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片刻后缓缓道,“老夫手中确实有张图,不知王妃是不是指的这个?”。 凤斯年声音很轻,如斗败的公鸡,无精打采的。 “凤老爷不必紧张,本宫是从皇上口中听来的,皇上听本宫要替你求情,当下斥责本宫,本宫心知救凤家的机会只此一次,便自作主张以你的口吻向皇上表达出了不惜一切代价,只要能获得饶恕,皇上说了一句话,让凤斯年拿图来交换!”,盛语嫣说的煞有介事,神情严肃,原本凤斯年还有些半信半疑,可听盛语嫣的语气,又想到她不可能知道图的事情,因此选择相信这段话。 “皇上的意思只要给他那张图,他就放过凤家,对吗?”,凤斯年复问。 “应该是的,凤老爷,这图是什么,为何皇上肯为了一张图放过凤家?”。 “那不是一张图,应该说是残图而已,不完整,所以也没什么用处!既然圣上要,老夫便拿给他,也希望他能遵守承诺!毕竟老夫只有这个选择了,不是吗?”。 “这个凤老爷自己把握,本宫对你们算是尽力了!”,盛语嫣开口,语意浅淡,似一点也不在意这图。 “回头老夫让阿冉将此图带给王妃,凤家的存亡全拜托给王妃了!”。 “无妨!”,盛语嫣和纳兰允烨交换了个眼神。 康安安不知纳兰允烨都在忙些什么,总归这几日他早出晚归,经常不见人影,这对她来说算是好事,她祈祷着纳兰允烨永远不回来最好! 康安安私下敲定了与夜曜见面的时间,地点在襄州城外关雎河码头,这地点是夜涧泠给她推荐的,说是她的地盘,夜曜不敢造次。 康安安让夜涧泠装扮成自己的手下,于酉时一同前往码头,而纳兰允烨如昨日一样,一早就出府,估计不到深夜是不会回来,这让康安安心安不少。 她同夜涧泠来到目的地,就见一下人前来迎接他们,“曜公子在画舫中等纳兰小姐!”。 康安安心中奇怪,这夜曜怎么会认得她,但转念一想,她怀着将近九个月的身孕,稍一打听,就能辨认出。 “夜涧泠,你要回汨罗国吗?如果你保证回去后不侵犯丰国,我便助你回去!”,行走间,康安安问身边男子。 夜涧泠脚步稍稍滞缓,却没停下来,“夜曜或许不会让我进画舫里面,你在里面要小心!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可以代替你去见他!”。 夜涧泠好似没听到康安安的话,顾左右而言他,这让康安安有些不解,但不解也没时间问了,因为画舫就在眼前,她甚至能透过灯光看到盘膝而坐的男子。 这时,布帘被人撩开,撩布帘的下人恭敬地说了句,“纳兰小姐,请!”。 康安安看了夜涧泠一眼,伸出手,夜涧泠面无表情的扶住康安安的手臂,果然在画舫入口处被下人拦下,“曜公子只见纳兰小姐一人!”。 康安安虽然早就听夜涧泠和自己这样说,但到了这一刻,她还是觉得心慌的厉害,夜涧泠虽不是君子,但通过几次打交道,又或许两人的体质相同,她竟对他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 “你在外面等着!”,康安安头微侧,对夜涧泠说道,说完就踏入画舫内。 夜涧泠垂眸,勾了下唇,待康安安的身影完全没入布帘后,对刚才掀布帘的下人招了招手。 那下人不疑有他,立刻走到夜涧泠面前,“何事?”。 “我们去那边说!”,夜涧泠指了指一旁的偏僻处。 这下人也是会功夫的,自然不怕夜涧泠出什么幺蛾子,遂同其走了过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7:谈判失败 “你——”,呼喊卡在喉咙里,震惊的眸睁的大大的,这下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夜涧泠卡住脖子,一招毙命。 夜涧泠松开手,那人软塌塌的倒在地上,他俯身将其衣服扒掉,一声不响的换上,然后回到画舫布帘处站着,双手交叉垂在胸前,低下头,像极了被杀死的下人。 康安安站在画舫离入口最近的地方,并不往里面走,便于逃跑和呼救,虽然她现在很笨重,逃跑也不太现实。 坐在那儿的男子正在独自下棋,见到她来也没抬头,康安安只能看到他好看的侧脸和一身绛紫色锦袍铺展在他身后,给人一种贵气逼人的感觉。 他不说话,康安安也不说话,站在那儿静静地看夜曜下棋,不多时,康安安身体有些累,不耐的开口,“黑棋子若放那,白棋子马上就没有路可走了!”。 夜曜的手一顿,缓缓抬头,一张清秀白皙带着笑容的脸自墨发中完全展露而出,如木槿花盛开,一瓣瓣开的恣意,让人只顾欣赏感叹,忘了呼吸。 他见康安安大腹便便,当即放下手中黑棋子,起身相迎,客套的让康安安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在下自个儿和自个儿下棋,一时忘情,怠慢了纳兰小姐,抱歉!下棋如行路,一不小心就满盘皆输!”。 他的话一语双关,康安安听着,也不绕弯子,“夜公子应当知晓焰硝乃丰国管控之物,今日约夜公子来,就是想弄清楚,夜公子哪里人?这么多焰硝运到丰国,用途是什么?都放在了什么地方?”。 夜曜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对画舫外站立着的下人道,“搬一把高点的椅子给纳兰小姐坐!”。 “是!”,夜涧泠应声,寻了一把木椅搬入画舫内,他低着头,将木椅放在康安安身后。 “多谢!”,康安安不客气,坐下,她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夜曜身上,因此没注意到为自己搬椅子的人是夜涧泠。 夜涧泠似乎也不打算让她知道,在做完夜曜的吩咐后,抬起头,看向夜曜,仅是那么一抬头,那么短的时间,就被夜曜抓了个正着,夜曜望着他,眸中闪过一丝讶色,这惊讶太明显,以至于康安安觉得自己哪里出了问题,睁着眼睛无声的询问。 夜曜眸光闪了闪,收回视线,出言解释,“不好意思,纳兰小姐,夜某刚才看到你落座时想起了一个人,恍然觉得你就是她,一时间失了态!”。 康安安心中疑惑,总觉得夜曜的解释有些牵强,却也找不到哪里不妥,她看着他,装的一点儿也不介意,“那真是太巧了,夜公子可否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她只当他想和自己套近乎,生意场上的话,怎么可以当真! “既然纳兰小姐说焰硝在丰国是禁物,那么夜某回答了又有什么用呢,纳兰小姐难不成会不顾国家禁令网开一面?”,夜曜捏着一枚棋子,握在手中细细把玩着,俊美的容颜上衍生出方才不曾有的放荡不羁。 “既然如此,我和夜公子没什么好谈的!”。 “纳兰小姐,你可知,你们纳兰府的三分之一收入都是从夜某这里赚取的,纳兰小姐这般说,是代表纳兰老爷子的意愿吗?”,夜曜将棋子摆在棋盘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康安安。 康安安心一沉,脸色也不太好看,像被捏住了要害的蚂蚁,不敢动,不动吧又不甘变成被动,这种心理很矛盾,“外公昏迷,纳兰家的事务全权交给我处理,所以,外公之前怎么和你谈的我不知道,但我的理智告诉我,与夜公子合作,运输焰硝,冒的风险太大!”。 “纳兰小姐,说吧,想要加多少?”。 “什么加多少?”,康安安不懂。 “纳兰小姐先是扣夜某的货,又相约交谈,难道不是为了每船货物增加运输费用?”,夜曜挑眉,眸中滑过冷冽之色,这纳兰小姐年龄不大,心眼倒是很多,趁纳兰宗良昏迷之际,想刻意抬高费用,毕竟没有人会跟银子过不去,纳兰宗良当初义愤填膺,后来不照样做了金钱的俘虏? “夜公子理解错了!我约您来,不是要变相涨价,而是想知晓那几个问题,不过现在不需要了,夜公子的焰硝我会还给您,但是与您的合作到此为止!”,康安安说完,站起身离开,合伙做生意,如果连真诚都做不到,真的没继续下去的必要,她的直觉告诉他,继续违反禁令,为了钱不择手段,纳兰家很快就走向万劫不复。 “希望纳兰小姐不要后悔!”,夜曜在康安安身后,缓缓扔出这么一句话,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正是这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语气,让康安安惊觉后背窜上一股子凉意,她握了握小手,脚步仅仅一滞,便重新迈动,她走得很慢,喘息却很重,一个是腹中婴儿月份大了,另一个是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得不到舒缓,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像是无尽的考验,让她身心俱疲。 康安安走出画舫外,奇怪的是却没有见到夜涧泠的身影,她绕了一圈,不敢大声呼喊,又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夜涧泠回来,心想,他或许离开了,毕竟他只答应送自己来,没有说过还要送自己回去。 康安安走到马车前,重新雇了一个车夫,回到纳兰府已近深夜,她很累很困,没有梳洗,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康安安甫一走出画舫,夜涧泠便进入画舫内,身上穿的还是下人的衣服。 “泠,终于找到你了!”,夜曜见夜涧泠走入,欣喜的上前,拥住他,“七年没见,你还是原来的模样!”。 夜涧泠双臂垂着,神情淡淡的,不像夜曜那般表现的热烈,“你们可曾寻过我?”。 声音中不无失落和讽刺。 夜曜察觉到这情绪的宣泄,怔了怔,松开他,“我不知道父皇想要做什么,但我一直在寻找你,每月都会随货物往返两国之间!”。 “我被凤君冉抓住,关了七年,当初国主与宣丰帝有十年之约,十年后,他们会将我送回汨罗国,但是我等不及,便提前逃了出来,他们怕三年后无法给国主交待,便对我围追堵截,今日遇到你纯属巧合!”。 说话间,画舫已经缓缓行驶,夜曜示意夜涧泠坐下,“父皇这些年从来没有懈怠,一统三国是他的心愿,不过,他这几年身体不是太好,很多事都是由我来做,泠,届时,我依然需要你的帮助!”。 “十分乐意,你可得小心大皇子和二皇子,另外,兰国有九旖族和九度容,丰国有凤君冉,想要一统三国需先解决掉他们!”,夜涧泠凝着还没收拾起来的黑白色棋子,褐色的眸中映现出纵横交错的棋局,眸光幽深难测。 “父皇想先占领丰国,再夺兰国,两国资源丰盛,尤其是兰国土地富饶,兰国九度容这些年踪迹难寻,说不定早就遭遇不测,丰国凤君冉无心纷争之事,他们两人不足为惧!”,夜曜不以为意,说这些话的时候神采飞扬,洋溢着蓬勃的朝气。 夜涧泠点了一下头,比起夜曜来,他沉郁了许多,明明相近的年龄,他却像四五十岁的老者,历经沧桑,看破红尘,“据我所知,凤家如今陷入危机,想必凤君冉为了凤家的事焦头烂额,宣丰帝这次对凤家未必会手软,到时候,两者反目,我们以利益诱之,相信凤家定会为我们所用,到时候,凤斯年手中的藏宝图自然就会乖乖交出来!”。 “我也听说了,凤家所犯的罪与十年前类同,再次触到了宣丰帝的逆鳞,宣丰帝不会轻易饶过他们,我已经安排人虚张声势,将事态扩大,我们不能再给凤君冉建立功勋的机会,不过,还有一拨人,我确定不是我们的人,也在推动这件事,凤家如今想捂也难捂住,凤斯年是个懂得审时度势之人,从当初跟着轩辕丰皓,到最后又跟了轩辕丰烁就能看出,这人就是狐狸,被逼的狠了,我们稍一招揽,他就归伏我们,至于丰国第一公子凤君冉,要么为我所用,要么杀之!”。 “焰硝分开放置,小部分做诱饵,大部分用在军事上!”,夜涧泠话题转换,对夜曜的生杀论不予置评,没说对,也没说错。 他当初听康安安提起夜曜和焰硝时,就知道这焰硝是汨罗国国主为了攻打丰国,提前做准备,所以,才建议康安安与夜曜在码头见面,其实他起了卑鄙之心,夜曜乃汨罗国四皇子,与他是旧识,自己刚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逃离丰国。 “嗯,我早就这样做了,将焰硝一分为二,为以后攻打丰国囤积物需!”,夜曜启唇,脸上有种遇到知己的兴奋,先前,夜涧泠初到汨罗国时,他曾救过他,以至于夜涧泠坐上国师后,一手将夜曜推上储君之位,夜涧泠对于他来说是亦师亦友。 说到这儿,眸子危险的眯起,“泠,还有一件事,你觉得纳兰宗良手中的藏宝图是不是谣传?”。 “为何这样说?”,夜涧泠开口问道。 “因为我曾问过纳兰宗良,我问他,若有一天,汨罗国和丰国开战,他能否将藏宝图献出,助父皇一臂之力,并承诺他如果献出藏宝图,定会给他莫大的好处,可纳兰宗良听到后哈哈大笑,说自己压根没什么藏宝图,有关藏宝图为凤家c纳兰家两方共有都是假的,当初凤家的祖上和纳兰家的祖上有幸从地裂中逃出也属谣传,那次地裂所有人都死了,包括他们的祖上,他连见都没见过藏宝图,若有早就交上去谋个一官半职了,哪里用得着拼尽半生才取得如今的成就?”。 “他还说,关于藏宝图一事,都是他和凤斯年这些年得罪的仇人散出去的,他们妄图用谣言来毁灭凤家和纳兰家,可世间还是明智的人多,一直将谣言来听,开始还有人想盗取所谓的藏宝图,后来,就没有人冒险了,因为谣言就是谣言,永远成不了真的,仔细想来,纳兰宗良说的好像有道理,毕竟他是草莽出身,若真的有藏宝图,干嘛不拿出来利用呢,等到一命呜呼带进棺材里吗?”。 夜涧泠听完夜曜的话,点了一下头,“这个只有纳兰宗良自己知晓,至于谣言是真是假,如同对待凤斯年一样,逼上一逼就知道了!”。 说实话,对于世间传言,凤家和纳兰家共有藏宝图一事,他觉得阴谋更多些,如果两大家族真的有这样的宝物,丰国国君轩辕丰烁岂能放弃这一大块肥肉,任由流言满天飞,搅得其他两国也人尽皆知,他相信轩辕丰烁早就据为已有了。 不过,他觉得是阴谋,但又没有证据证明,如果是传言是真的更好,至少他们得到藏宝图后,会对夜曜一统天下大有益处。 “我先将你送出丰国,留一部分人监视着凤府,见机行事,一旦凤家败落,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凤斯年!希望我们会是黄雀在后的雀,看好那只捕螳螂的蝉!”,夜曜说着勾起嘴角,剑眉飞扬,眸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纳兰允烨这几日,白天扮作凤君冉,晚上再做回自己,凤君冉对此相当配合。 凤君冉知晓纳兰允烨准备从凤斯年手中骗出藏宝图,自从纳兰允烨和他说过真实的身份后,纳兰允烨做什么事情都不再隐瞒凤君冉,包括他们准备再度谋逆的野心。 凤君冉从未表达过自己有参与的意愿,纳兰允烨也不劝说,好像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数着日子,看他能忍到何时。 纳兰允烨似乎笃定他会帮他们,凤君冉不知道他哪来的信任,血缘吗?如果说血缘对他之前还是一种牵绊,但现在,从纳兰允烨说了那番话后,他对血缘俩字是相当的抵触。 他不知道某一天,自己的至亲遇到生命之忧时,他会不会及时出手相助,但对于凤家,他却再无任何情义可言。 这日,凤君冉依旧与纳兰允烨互换了身份。 纳兰允烨呆在君麓院,他有预感,凤斯年今日会将藏宝图交给他。 果然,临近中午的时候,凤斯年派人喊他过去。 纳兰允烨快步来到听竹轩,途中,遇到凤韶天,这不是纳兰允烨第一次遇到凤韶天,每每他出现在凤府,他就觉得凤韶天就像个幽灵一样,在暗处盯着他,这让他感觉糟糕透了,如果可以,他想杀了他。 前几日,通过凤君冉曾经的口述,他将凤家的人和物了解了大概,知道他这个大哥能力不足,嫉妒心很重,想来今日也是同先前一样,故作偶遇,再讽刺他一番。 纳兰允烨做好了被喷口水的准备,不曾想,凤韶天竟一改先前的冷嘲热讽,对他温和的笑笑,“六弟可是去找父亲?刚好父亲也让我过去,我们一同前往啊!”。 纳兰允烨看着凤韶天笑眯眯的脸,淡淡的开口,“大哥请!”,心中却暗自腹诽,凤斯年也让凤韶天前往听竹轩,莫不是将他与盛语嫣的事情说给了凤韶天? 凤韶天对纳兰允烨的恭敬很受用,双手背身后,挺着胸膛朝前行去。 到了听竹轩,纳兰允烨发现,凤斯年叫的并不只有凤韶天,还有凤韶君,凤韶宸两人,想必凤韶安因为昏迷不醒,才没有到场。 凤斯年见凤韶天和纳兰允烨都过来了,示意他们几日免了礼节,直奔主题。 “凤家这段时日遭遇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知晓,虽然我和冉儿四处奔波,但效果并不明显,所以凤家这一场灾祸未必能躲得过去!”,凤斯年率先开口,他脸色暗黄无光,眼窝泛着青灰色,精神不佳,从他的形态看,所言不假。 纳兰允烨对此没有感觉,垂着眸,看似在思索,实际心中冷笑,祈祷着凤斯年千万要挺着,可别半途一命呜呼,让他们觉得报应不爽。 凤韶天脸色唰的惨白,身体也不自觉的抖了抖,原本他来是抱着希望来的,可听老爷子的话和一言难尽的神情,难道要推一个人出去? 祸是他和老二惹的,可老二那个王八蛋一直装成昏迷不醒,估计醒了也会装疯卖傻,他甚至觉得凤韶安这次受伤是他自己找人所为,平日里看起来老实的很,对他的话言听计从,没想到也是只老狐狸,所以,这次老爷子若要推人出去顶罪,肯定首选他。 凤韶天越想越紧张,不仅腿抖,额上也出了一层冷汗。 凤韶君闲的无聊,他一向讨厌凤斯年的说教,更讨厌凤斯年有事没事找所有人来听竹轩听他说教,当他看到凤韶天大冷天的出了一头汗,并且有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时,不禁出声调侃,现在心这么大的也只有他了,“大哥,你这是过度纵欲吗?怎么出这么多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8:弑夫 凤韶君不论场合,三句不离男女情事,凤韶天听到他这话后,原本白的发光的脸又像涂了一层胭脂,脸颊泛红,羞愤难耐,“老三你说什么混账话!咱们凤家都这样了,大哥要死的心都有了,谁和你一样,没心没肺,过一日少三晌儿的败家子!”。 凤韶天故意将矛盾引上凤韶君,他说这些话,是给凤斯年听的,希望凤斯年能多念他的好,多念凤韶君的一无是处! 凤斯年咚咚敲了几下地面,恨不得将将石板铺就的地面敲出一个坑来,他看着两个儿子,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个花天酒地不问世事,痛心的开口,“再吵都给我滚出去!你们这混账东西,还嫌府中不够乱吗?”。 “父亲息怒,大哥和四哥斗嘴斗惯了,父亲因此气坏了身子不正是中了某些人的计吗?”,凤韶宸开口,说完扫了纳兰允烨一眼,纳兰允烨依旧垂着头,保持先前的姿势,不过,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 凤斯年听了凤韶宸的话,像是嫌他乱插嘴,瞪了他一眼,脸色也没有好转多少。 凤韶宸碰了一鼻子软灰,悻悻然的沉了脸,不再开口,他觉得父亲和大哥这段时间就像发疯了的狗,逮着谁咬谁,还净找身边的人咬,非得咬的双方鲜血淋漓才作罢。 “我今日招你们来,是想安排一下今后的事儿!”,凤斯年说着逐一扫了众儿子一遍。 凤韶天从凤斯年缓和的语气中听出了,原来不是要推出一个人顶罪,心顿时松懈下来,身子站的直直的,神情相当专注,他对父亲一向恭敬,父亲也喜欢他认真的态度,所以,节骨眼上,不能让父亲改变了主意。 “宸儿你来安排几辆马车的事情,老大在府中收拾些细软,届时,带着你们的母亲,一同前往渭州城住上一段时日,记住,千万不要声张,除了带着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明兰,不许带任何下人!”。 “是!”,凤韶宸回答的干脆利落。 凤韶天则转换成一脸的忧色,“爹,您呢,我们都走了,您怎么办?恳请爹爹与我们一同前往!”。 凤韶宸听到凤韶天阴奉阳违的话,嘴角划过嗤笑。 果然,在这个时候,听到凤韶天刻意的‘关怀’,凤斯年怒蹭的一下又冒上来,“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这么多疑问?”。 “大哥,你孝心可嘉,就是脑子不够用!”,凤韶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的不嫌事大,连他都能弄明白的问题,凤韶天愣是磨磨唧唧,卖傻求荣,不是装是什么,若在以往,可能爹爹会对他的刻意讨好很受用,如今非常时期,呵。 凤韶天遭了凤韶君一顿损,破天荒的没出声辩驳,乖乖的站在那儿,不再发言。 “我与冉儿留守凤府,若凤家真的在劫难逃,你们由渭州城择道前往汨罗国!”,说到这儿,凤斯年取出一个锦囊,交到凤韶宸手中,“宸儿,无论先前你们兄弟有多大的仇恨,但现在记住,你们是一家人,你们流着相同的血,都是我凤斯年的孩子,凤家大难临头之际,你们要握手言和,共同渡过难关!”,凤斯年朝凤韶天c凤韶君招了招手,他其实也朝纳兰允烨招手了,但纳兰允烨装作没看到。 凤韶天c凤韶君围拢过来,凤斯年拉住三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凤韶宸抿了抿唇,一向冷若冰霜的脸第一次有了松动,凤韶天不知是真心还是伪装成性,眼圈红红的,似被感动到,凤韶君也收敛了一贯的吊儿郎当,神情凝重不少。 唯有纳兰允烨静静地看着前方四人,嘴角勾起一抹虚幻的,残忍的笑,目光最终定在凤韶宸手中的锦囊上。 这锦囊里装的,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就是轩辕丰皓所说的藏宝图。 为了验证纳兰允烨的猜想,凤斯年对他说道,“宸儿,不到万不得已,先呆在渭州城,如果真有一天不得不逃往汨罗国,那么,等你们行至汨罗国后,你想办法见到汨罗国四皇子凌曜,凌曜一直是汨罗国的储君,如果不出所料,他会坐上汨罗国国主之位,你将这锦囊交给他,这东西可保你们在汨罗国很好的生活下去!”。 “是,爹!”,凤韶宸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凤斯年说完这些,重重拍了拍几人相互交握的手,松开,走向主座位坐下,“你们下去准备吧!冉儿留下!”。 凤韶天c凤韶宸c凤韶君分别看了纳兰允烨一眼,各怀心思,躬身退了出去。 待听竹轩只剩下凤君冉和凤斯年两人后,凤斯年对凤君冉道,“冉儿,你会不会怪爹将你留下来?”。 纳兰允烨微笑着摇摇头,“怎么会呢,爹!”。 你即便让我离开,我还要找理由留下来,如此,甚好! “你当年救国有功,轩辕丰烁惜才,他要是有心招揽你,你就归顺他,至于你娘和你几位哥哥,以后的路他们自己走,你无需再管他们,你对凤家做的已经足够了!”。 凤斯年淡淡的开口,声音有些虚弱,应是刚才的谈话耗尽了他的精气神。 “我明白!”,纳兰允烨应允,遂又出言道,“可有一点冉儿不太懂,既然皇上点名要藏宝图,您也答应给他,您还为何这般遣散大哥他们?”。 “因为这藏宝图只是一张残图,宣丰帝看到后就会知道这图其实一点儿用也没有,到那时,他很有可能恼羞成怒,不但不会赦免凤家,还会因此事连带着一块算账,届时,凤家便会大祸临头,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冉儿觉得你娘和大哥他们还有机会逃走吗?”。 凤斯年一直在说这图是残图,但交给凤韶宸的锦囊又是什么呢,是什么宝贝能在交给汨罗国的储君后得到庇护? “父亲说的对,那你给五哥的锦囊是——”,纳兰允烨迟疑着问凤斯年,语意浅淡,不会让凤斯年觉得突兀和怀疑。 凤斯年盯着纳兰允烨,眸光闪了闪,“冉儿,你觉得这世上真的有藏宝图的存在吗?”。 “父亲您什么意思?难道有关藏宝图的传言都是假的?”。 “为父也不是很清楚,为父手中确实有一张这图,为父却看不懂,可能是不完整的缘故,既然是没用的图,留着它何用,倒不如在关键时刻救凤家人的命,没了命,图也就没了,不是吗?”。 凤斯年说的模棱两可,有点顾左右而言他,双眸微眯,看向前方,纳兰允烨瞧着,总觉得凤斯年话中有话,图应该是真图,但就他对凤斯年贪婪地性格判断,凤斯年不可能对宝藏不感兴趣,而这藏宝图就像开启宝藏的钥匙,让他将钥匙拱手送人,他真的如表现的这般舍得吗? 可凤斯年表现的就是十分爽快,十分舍得,这到底该怎么解释呢? 纳兰允烨凝眸,快速的将所有冒出的想法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应该是凤斯年将藏宝图制作了两份,一份交给宣丰帝,其实也是交给他和盛语嫣,另一份交给了凤韶宸,反正是残图,真的假的都没用,可能这两份都是真的,也可能这两份都是假的,没有另一半藏宝图,谁也分不出真假来。 所以,纳兰宗良手中的藏宝图就至为关键! 纳兰宗良! 纳兰允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几多冷意从脸上迸出。 “冉儿,这是宣丰帝要的藏宝图,你交给盛王妃吧!”,凤斯年打断纳兰允烨的思绪,将一份装裱好的,看上去年代久远的,泛黄又发黑的隐约可看出是白色的绢布递给他。 “父亲,我可以看下吗?”,纳兰允烨问。 “看吧!”,凤斯年点头。 纳兰允烨小心翼翼的打开绢布,这绢布不是专门用来书写的白布,倒像是从人身上穿的白色绸缎,而上面的线路图呈现出褐色,不是黑色墨汁,是鲜血沉积很长时间的颜色,线路图只有一半,绢布的边缘也参差不齐,更像是人为撕开。 “父亲,这图应该还有另一半吧?”,纳兰允烨只看了一眼,就重新叠好,揣进怀中。 凤斯年嗯了一声,“你应该听到过有关藏宝图的传言,当初丰国开国皇帝轩辕震天率领亲信凤怀山和纳兰福,也就是凤家的祖上和纳兰家的祖上,前往三国交界处澜山一带巡游,三人走入山林,结果迷了路,误打误撞发现一个宝藏,轩辕震天大喜,可还没等将宝藏被挖掘,忽然地动山摇,山体崩塌,之后的事情没人知道,再后来世间就传言轩辕震天身死,凤怀山和纳兰福逃了出来,将路线绘制成图,一人保存一半,又有传言三人都死在地裂当中,反正从老夫记事起就有了这所谓的藏宝图,无人知晓是真是假!”。 凤斯年说完叹息一声。 “父亲,我明日就将此图交给盛王妃!”。 “不!待后天你大哥他们走了后,再交出去!”。 “好!”。 凤韶天回到自己的院落,待了一会,又去了凤祈康所住的院子,看到凤祈康正在照顾荣芙香。 荣芙香自那日疯癫后,一直靠喝中药控制病情,有时候会发作,但病情日渐减轻,就是不说话,见凤韶天就会浑身发抖,像见了仇人似的,所以凤韶天便和荣芙香分开居住,凤祈康非要自己照顾母亲,经历过这么多事,想来凤祈康也不敢再相信任何人,连他的父亲都要害母亲,他还能相信谁呢? 凤祈康见凤韶天走进来,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继续手上喂药的动作,对于凤韶天,恨比亲情多,本来父子俩的关系就不是太好,如今算是彻底闹翻。 凤韶天看着自己的夫人和儿子,原本好好的一个家,成了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可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又有什么办法? 凤韶天开口,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个大概,让他这两日收拾下衣物,后天随大家一同去渭州城。 凤祈康举勺子的手一顿,接着自然而然的送入荣芙香口中,他听见荣芙香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像是病情发作的前兆。 “我知道了,你走吧!”,凤祈康赶紧放下药碗,握住荣芙香的手,不耐的说道。 “怎么了?”,凤韶天到底和荣芙香同床共枕几十年,没一点感情是假的,他前几日听说荣芙香的病情差不多已经好了,如今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你难道看不出娘她对你很排斥吗?”,凤祈康侧眸,低声吼道,同时拉起荣芙香,朝内室行去。 凤韶天被凤祈康吼的呆愣住,眼睁睁的看着最亲近的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满心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不知过了多久,凤韶天起身,鬼使神差的想要看看荣芙香,从前没经历过这么多的事儿,他不不知道亲情的可贵,这段时间,他过的并不好,压力很大,就想着寻求温暖,而温暖的源头就是这个被他害的疯疯癫癫的女人。 凤韶天走进内室,凤祈康不知去了哪里,荣芙香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凤韶天缓步上前,坐在荣芙香身边,凝着她,一言不发,凝的久了,禁不住想碰碰她的脸。 可手还没碰到,就见荣芙香蓦然睁开眼睛,圆鼓鼓的瞪着凤韶天,凤韶天吓了一跳,两人目光相接,荣芙香像是被下了诅咒般,眸中迸出浓烈的恨意,她抓起被褥朝凤韶天扔了过去。 “芙香,是我,韶天!”,凤韶天软下声音,将被褥放在一旁,试图拥住她。 荣芙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子,毫不犹豫的刺入凤韶天胸口,口中呵呵的笑着,“你想让我死,我死也要拉你一起!”。 凤韶天压根没想到荣芙香竟在枕头下藏了刀,这刀应该是她防身之用,他不愿意相信她藏刀是为了杀自己,不过,想躲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子没入胸口,鲜血沿着刀锋处溢出。 “你——”,凤韶天踉跄的后退着,抬手将荣芙香从床上掀翻在地。 好在荣芙香的力气不是很大,现在又是寒冷的时节,衣着穿的比较厚,凤韶天除了觉得胸口痛的无法呼吸外,并没有生命危险。 荣芙香匍匐在地上,一直在那笑,笑了一会儿又哭了起来,“凤韶天,你不是要休我吗?休啊,到阴曹地府去休去!”,说完,撑地而起,一头撞向旁边的床榻栏杆,只听咚的一声,荣芙香额上晕染出鲜红,身子重新栽到在地。 凤韶天见状,强忍痛意,蹲下身查探荣芙香的脉搏,有虚弱的起伏,想来仅是昏了过去。 他盯着昏迷的荣芙香瞧了一会儿,眸中似滚过诸多纠结,最终心一横,冲外面喊道,“来人!”。 不多时,便有几名下人冲了进来。 他们一看这情况,顿时傻了眼。 凤韶天恨恨的开口,“大夫人想要杀我,幸好我反应的快才没有一命呜呼,你们去找胡医师来!”。 “是!”,其中一人飞快的奔了出去。 凤祈泽回来的时候,荣芙香已清醒,怔怔的坐在床上任由胡灏之包扎额上的伤口。 “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荣芙香怎么就弄伤了额头! 一下人听到问话,战战兢兢的回道,“泽少爷,大夫人拿刀子捅了大老爷一刀,然后自己想寻短见!”。 “娘!你怎么这么傻!是不是爹逼你的,是不是他逼你的?”,凤祈泽不敢相信荣芙香会杀人,记忆中她虽跋扈了些,但没有杀过一只动物,一个连动物都不敢杀的人,怎么会杀人,所以,他认为一定是凤韶天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才导致荣芙香异常,进而动了刀子。 荣芙香不说话,也不看凤祈泽,整个人呆呆傻傻的,眼神无光,脸色蜡黄,两颊消瘦的凹了进去,似将死之人。 凤祈泽瞧着,倏地转身去找凤韶天。 凤韶天躺在床上,穿着中衣,胸前绕着一圈厚厚的绷带,情况不比荣芙香好哪里去。 凤老夫人也在,心疼的看着凤韶天,不知道凤韶天是如何向凤老夫人说的,凤老夫人将怒火都转向了荣芙香,“她还真下的了手,都是做娘的人,丝毫不体会当娘的心情,竟想杀了我的儿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娘,别生气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凤韶天安慰凤老夫人,看到凤祈泽进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泽儿来了,坐这!”。 凤祈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凤韶天,一直看到他脸上的笑挂不住,讪讪的低下头,才冷冷的开口质问,“刀子是不是你为娘准备的,你想借她刺伤你一事,将娘彻底赶出凤家!”。 “泽儿,胡说!”,凤老夫人听到后,不等凤韶天开口,就厉声斥责,“你爹好心看她,她刺了你爹一刀,你可知,你爹差点没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9:阴谋重重(二更) 凤祈泽并没有因凤老夫人的话,对凤韶天生出丝毫的怜悯之心,反倒是冷笑着说道,“祖母,我娘可是一点儿也不会功夫,她怎么可能伤的了我爹?”。 “泽儿,你这话就不对了,难道是你爹扒开胸膛让你娘刺的?”,凤老夫人心疼儿子,奈何孙子又这般不明是非,当即沉下脸,开口训斥,“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哪有一辈子当仇人看的?你娘就是心眼比针还小,经不得一点儿事,她走到这一步怨不得任何人,你可要记住,你是凤家人,流的凤家的血,不是荣家的血,你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凤家带给你的,若你不姓凤,你看看他们姓荣的谁管你!孰轻孰重你好好掂量掂量!”。 凤祈泽见凤老夫人气的脸色发红,本来这段时间,凤家的事一件接一件,凤老夫人心力憔悴,比以往苍老了很多,今儿又碰到这种事,更让她急火攻心,凤祈泽怕凤老夫人承受不住,不愿和她争论,便软了语气,“祖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娘精神一直不济,受不了刺激!”。 “受不了刺激也不能拿我儿子出气!这事我来做个坏人,反正我也老了,没几年活头了,我也不怕别人议论,我不能放一个日日想着杀我儿子的女人在他身边,所以,泽儿你也别怪祖母狠心,我要让你爹与你娘和离!”,凤老夫人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原本气的通红的老脸总算有了一丝血色。 凤祈泽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眸,他听到凤老夫人的话比听到荣芙香刺凤韶天还让他震惊,他看着凤老夫人,看了一会儿,发现凤老夫人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就将目光转向凤韶天,希望能从凤韶天口中听到解释或否决的言论。 谁知凤韶天竟是不敢迎视凤祈泽的目光,耷拉着头,剑眉蹙着,不知是疼还是难受。 “爹!你说话!”,凤祈泽不容许凤韶天遇事退缩,遂开口质问。 凤韶天抓着被褥,良久,抬起眼眸,看向凤祈泽,他从凤祈泽眼中看到了期待,这期待灼的他眼睛酸涩,他狠狠闭了下眼,再睁开,已是一片冷漠,“泽儿,你也大了,你娘这个样子,我真怕有一日连你也会伤害,另外,现在的凤家不如昔日,你娘跟着我,倒不如回荣家,至少一辈子衣食无忧——”。 “你别说了!说到底,你还是要与娘和离是不是?”,凤祈泽握紧拳头,打断凤韶天的话,双眸猩红,里面有泪水溢出。 “是!”,凤韶天蓦地拔高声音回道,同样瞪着眼。 父子俩之间有种剑拔弩张的气势。 凤老夫人看情况不对劲,对凤祈泽说道,“泽儿,是祖母逼你爹这么做的,你要怪就怪祖母!”。 “祖母!”,凤祈泽一咬牙,夺门而出。 凤韶天见凤祈泽愤愤然的离开,下意识的想要从床上坐起来,被凤老夫人阻止。 “韶天,泽儿会想明白的,将芙香暂送回荣家,是我们凤家能做的最后的事情了!”,凤老夫人拭了拭眼角,幽幽道,“凤家即将大难临头,芙香这个样子不适合路途奔波,与其跟着我们遭罪,不如让她回荣家,荣家的情况正在慢慢好转,若凤家能躲过这一劫,娘再带你去容家将芙香请回来!”。 前几日,凤老夫人针对凤家连日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专门请来一名法师,法师说,凤府被煞气所扰,让凤老夫人多多行善,否则,还有大祸临头。 没多久,就爆出凤家贩卖军粮中掺假一事,正和了法师所言。 凤老夫人在承佛堂坐了一下午,想了很多事,包括梅嬷嬷,包括荣芙香,包括康安安,还有已死的江西月,每一个人身上发生的事,只要与她有关联的,她都会将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她一直信佛,却有很重的私心,表面上八面玲珑,实际上做了很多错事。 当她一听到凤韶天被荣芙香差点刺死的消息后立刻赶过来看望他。 凤韶天和她说要将荣芙香送回荣府,她最初听到时是反对的,后来凤韶天将原因说明,她才同意,并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她怕凤祈泽恨凤韶天,所以由她出面让凤韶天与荣芙香和离,即便凤祈泽心中有恨也没办法。 “娘,我知道,先前是我太自私,害的她疯疯癫癫,我不能再让她和我一块颠沛流离了,当初我还想着等她病好了,再求得她的原谅,如今来看,这辈子,她怕是再难原谅我了!没关系,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恨我也没关系!”,凤韶天眼神略显空洞,从前,他一直追求金钱和地位,可经历了这些事后,才明白,在死亡面前,这些都是浮云,拥有再多,到头来也是一场空,他看凤祈泽对荣芙香倾力而为的照顾,突然觉得亲人间的相伴才是切切实实能温暖自己的东西。 他觉得自己悲哀,又何尝不觉得凤老爷子悲哀呢! 纳兰允烨和凤老爷子刚说完藏宝图一事,就见一下人前来禀告,说大夫人捅了大老爷。 凤老爷子虽然平日里对凤韶天诸多事不太满意,但到底是亲生儿子,一听到被捅了,登时骇的嘴唇都是抖的,撩起衣袍,快速走出听竹轩。 纳兰允烨对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下人连忙上前搀扶住凤斯年,生怕他一不小心摔倒。 纳兰允烨则勾了勾唇,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他们走到时,刚好遇到凤祈泽从院子中跑出来,见了凤老爷子连声太公也没喊,眼圈红红的,像是受到了刺激。 凤斯年见这情况,以为凤韶天遭遇不测,顾不上责怪凤祈泽,脚步急促的冲进房中。 “爹,你怎么来了?”,凤韶天看到突然闯入的凤斯年,惊讶的问道。 凤斯年气呼呼的上前,看凤韶天不过是受了点轻伤,压根无性命之忧,又想到刚才差点把自个儿吓得半死,遂一巴掌甩在凤韶天脸上,“你这个没有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治不住,你说说你还能成什么事儿!”。 “凤斯年!你这是做什么!你没看到韶天受伤了吗?你还打他!”,凤老夫人看不下去,扭着头斥责凤老爷子,“我们都是没用的东西!就你有用!就你治得住女人!要不然梅香怎么会对你百依百顺,连未出世的婴儿也不放过!”。 凤老夫人原本就对凤斯年心存怨气,这怨气不是一朝一夕促成,而是早些年就有,逐年累积,到今年彻底爆发,她怨凤斯年和梅香两人的私情,恨凤斯年授意梅香残害她未出世的孙儿这些事太多了,她现在和凤斯年虽说还是夫妻,但早已形如陌路,今日看到凤斯年打凤韶天,她彻底忍不下去了。 “孙梅云!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对梅香和囡囡做的那些事!”,凤斯年看着歇斯底里的凤老夫人,也怒了,连名带姓的叫她,甚至不惜翻出旧账,举起拐杖就要打,被一旁凉凉看戏的纳兰允烨拦住。 “父亲,息怒!”,纳兰允烨原本不想插手,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凤君冉,若是表现的无动于衷,不像凤君冉的风格。 “冉儿,你让他打!打死我正好!”,凤老夫人吭哧吭哧喘着粗气,眸中渐渐浮上泪水。 “娘,您这又是何必呢?”,纳兰允烨喊凤老夫人娘,喊得真别扭,假装很亲密的拥着她走向一旁,“凤家出了这么多的事,二哥昏迷着,大哥又成了这样子,爹的心情不好,您多担待!”。 凤老夫人闭上眼,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将头埋在纳兰允烨的脖颈处,无声的哭泣。 纳兰允烨心中十分不耐,面上不得不装的和颜悦色,“好了娘,别哭了!”。 凤斯年喘息着坐在凤韶天床前,耷拉着脑袋,一脸的颓败。 凤韶天捂着被打的脸,嗫嚅着唇道,“爹,我要与荣芙香和离!”。 凤斯年听到这话,猝然抬起头,“你说什么?”。 “荣芙香杀夫,我要与她和离!”,凤韶天重复道。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凤斯年气的举起拐杖,待看到凤韶天脸上的无畏后,久久不曾落下,“荣家落败时,你不与荣芙香和离,现在荣家攀上了景南王,正一步步走向正规,你倒想和荣芙香和离了,老夫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儿子!”。 “走之前,孩儿会自己处理好这件事!”,凤韶天没和凤斯年有过多的解释,难得有一次,他可以这般坚持,不再做一个万事都听父母的傀儡。 康安安第一次和纳兰宗良起了争执,在针对焰硝的运输问题上。 原本康安安不太想和纳兰宗良说这个事情的,当初听夜曜的口气,好像纳兰宗良十分乐意与他合作,不惜冒着莫大的风险,夜曜说纳兰家收入的三分之一都来自于运输焰硝,可能正是这一笔丰厚的利润让纳兰宗良铤而走险。 后来康安安想了一下,觉得这事并不是小事,还是和纳兰宗良说一下比较好,虽然纳兰宗良十分宠她,哪怕由于她一时的仁慈赔付李殊一大笔银子,他也只是毫不在意的鼓励她,让她放手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但这件事,她不确定,外公是否依然会支持她。 当康安安和纳兰宗良说要取消与夜曜的合作时,纳兰宗良半晌儿没说话,之后问了她一句,这是她的想法,还是已经实施了? 康安安说,扣押的焰硝准备归还给夜曜,她已下达命令,不再接受次月有关焰硝的运输。 “胡闹!”,纳兰宗良沉声斥责,眉头锁的紧紧的,一脸的凝重,好像康安安闯了大祸。 “外公,您难道不知道焰硝是禁物,为何要枉顾国家律法私自运输?”,康安安心中不安,毕竟纳兰宗良从来没有用这种态度训斥过她。 “安安,你尽快联络夜曜,向其赔礼道歉,恢复合作关系!”,纳兰宗良不听康安安解释,再说,这些解释,他怎么会不知道,知道,却仍然触犯,必然有他触犯的道理,只不过,这些道理,现在不适合同安安讲。 “外公,您应该不知道凤家如今深陷囹圄,可能会被严厉惩治,只因他们也触犯了律法,虽然与我们所犯的性质不同,可一旦被揭露,谁都跑不掉!而我们所犯的罪或许更严重些!”,康安安据理力争。 “安安,你可知夜曜的真实身份是汨罗国四皇子凌曜?是未来汨罗国国主!”,纳兰宗良见康安安这样固执,适当的透露少许讯息。 “外公,您说什么?”,康安安睁大双眸,心中万分震惊,她摇了摇头,“我猜到他是汨罗国人,但没想到他会是汨罗国四皇子!”。 “这个凌曜深得当今汨罗国国主凌天驰的心,凌天驰不顾群臣反对,坚持立这个四皇子为储君,足见其才能,你这般鲁莽的和他断了合作关系,他一定会记恨在心寻求报复,到时候才会真正害了纳兰家啊!”。 “外公,您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敢中止和他的合作吗?”, 纳兰宗良闻言,整个人有些怔忪,他看着康安安,苦笑道,“不全是,当初外公与夜曜合作,正是纳兰家遭遇危机之时,那时,纳兰家的生意遭对手以低价恶意打压,一落千丈,好多天没有一单生意,眼看着外公多年的心血即将毁于一旦,突然一笔大生意出现了,它让纳兰家起死回生,一步步走向如今的辉煌!”。 “外公说的生意是焰硝吗?”,康安安蹙眉。 “是!因为焰硝乃禁物,无人敢运,当初外公放手一搏,同夜曜合作,外公并不是没有想过它的危险性,因此与夜曜约定,一月运输一次,一次运满三条船,船是特定的船,并且到岸后参与搬运的人皆为夜曜一方找的人,纳兰家的船员皆不参与搬运,另外,焰硝和木炭掺着运输,很难分辨!”,纳兰宗良眯眸,出声感叹,“若非没有与夜曜合作,你现在恐怕已经见不到外公了!”。 康安安听着纳兰宗良的话,不得不承认,他想的很周到,但再周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外公,你可知,其实已经有很多人知晓纳兰家运输焰硝的秘密,否则,我那日偶然巡查,怎么会得知此事?”。 “不会的!据外公所知,负责搬运的人都是夜曜的人,我们运输的船只是特定的船只,船员也知晓运输焰硝的危险性,又不是大批量运送,怎么会有很多人知晓?”。 “那就是有人故意传播,让我知道!”,康安安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较大。 难怪那日她去巡查,随便逮着一个船员,问他什么,他就说什么,她还想着是自己的演技太好,船员不经哄的原因,谁知,从她一出现,就落入了对方的视线,船员口中所说肯定是那人事先安排好的,主要目的就在于让她知道纳兰家私运焰硝之事,好和夜曜翻脸! 但那日她去巡查的事儿除了宝儿和纳兰允烨知道外,还有刘管事知道。 宝儿已死,只剩下纳兰允烨和刘管事,他们中,会是谁安排了这场戏?和夜曜闹翻,对于他们中的谁最有好处? “当初你去巡查,都有谁知道这件事?”,纳兰宗良稍稍一想,就想到其中的猫腻。 “纳兰允烨和刘管事!”。 “不会是烨儿!”,纳兰宗良当即否定掉纳兰允烨,烨儿这些年对纳兰家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 “可刘管事跟随您这么多年了!您觉得是他?”,康安安反问,不知怎的,她倒觉得不会是刘管事,应该是纳兰允烨多些,没有原因的怀疑,就是直觉。 “你先查刘管事,如果不出我所料,他已经不在府中了!”。 “好!”,康安安当即让下人去喊刘管事,结果刘管事确实如纳兰宗良所猜测的那般,有两日未回府了,不知人去了哪里。 当康安安将这一情况告诉纳兰宗良后,纳兰宗良冷笑,看着康安安仍一脸的不解,遂和她解释道,“刘管事虽说跟了我这么多年,忠心仅限于我活着,我昏迷后,他或许被对手买通,假意让你知晓纳兰府私运焰硝之事,然后和夜曜闹翻!”。 “那对手为何不直接举报纳兰家?”。 “傻丫头!对手看纳兰家私运焰硝一直无恙,当然也想做这笔利润丰厚的生意,若举报了,岂不是搞得大家都没生意做?”。 “哦!”,尽管纳兰宗良说的很有道理,康安安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刻要想找出答案,还得从刘管事这儿入手。 “这样,我先写一封信给夜曜,解释一下原因,你找可靠的人送给他!”,纳兰宗良说完,让静兰嬷嬷取来纸笔,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写完后,交到康安安手中,“安安,这次你要听外公的!现在不是和夜曜结仇的时候,等你生下孩子后,外公会告诉你一些事情!”。 ------题外话------ 这个月据说日更一万字,可以上精品推荐,本来此文没推荐了,可为了这个,我想再试试,我想看看此文到底是我写的不好,还是推荐少的原因,我尽力从今日起早上一更,下午一更,一直到此文完结,如果实在坚持不住,也算努力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0:你敢走,我便杀 康安安将纳兰宗良的信叠好,放在手中,薄薄的几页纸让她感觉沉甸甸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不少,直到现在,她仍不认同纳兰宗良的做法,但为了宽老人的心,还是开口应允,“好的,外公,我安排人将信交给夜曜!”。 “嗯,安安,你以后会理解外公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那时啊,外公已经不在人世了!”,纳兰宗良感叹,语气轻松,却说着十分沉重的话题,这让康安安听起来愈加难受。 “外公,您会长命百岁,您还要帮我带孩子呢!”,康安安强压心头的涩意,嘟唇,宛若小儿般的娇然一笑,随即垂下眼眸,抓起纳兰宗良的手,生怕他不在了似的。 纳兰宗良将目光从康安安的脸上转到她隆起的肚子上,疼惜道,“还有月余就生了吧,到时候将阿冉喊过来,他医术高,有他在,外公放心,另外,这段时间千万要注意身体,累了就将事情交给烨儿去办,烨儿先前恣意惯了,但办事还是可以的,外公知晓你不相信烨儿,没关系,有什么事可以找静兰嬷嬷,静兰跟着外公几十年了,谁都可能背叛外公,唯独她不会!”。 “我知道,外公!”,康安安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想起还有事情要办,遂开口道,“外公,时候不早了,您休息吧,我回了!”。 “回吧!”,纳兰宗良朝康安安摆摆手,笑容温和。 康安安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到住处,而是来到刘管事住的地方,下人说已经两天没见到刘管事了,听起来很像是畏罪潜逃,但康安安觉得应该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下人帮忙打开房间的门,康安安走进去,第一感觉,里面很乱。 房间正中央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未饮尽的茶水和没吃完的糕点,刘管事应该走的很仓促,再往左走是书房,书房的桌子上堆着一些小玩意,墙壁上挂着字画,康安安拉开几案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书信,她拿出书信翻了翻,并没有翻到任何可疑的信件。 如果刘管事在外公昏迷后选择了背叛,应该会有书信之类的东西,难不成他走前全都烧毁了?带着这样的疑惑,康安安又走到他的卧室,按理说,她一个女子不该进男人睡觉的房间,但非常时期,她顾不得这些教条。 康安安首先让下人拉开盛放衣物的柜子,里面的衣物倒还算整齐,满满当当的,她又让下人掀掉一旁的铺盖,哗啦啦,一沓银票因为褥子被抖开的缘故撒了一地。 康安安看着地上的银票,心中起疑,若刘管事离开,还是事先有所准备的话,重的东西他不带就算了,可这银票,他不拿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他选择背叛,说到底都是为了银子! 康安安问下人,“刘管事走的时候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这下人是亲眼见刘管事出去的人,他平日里伺候刘管事比较多,他怕回答错,仔细又想了一遍,“没有,刘管事当时说去见一个朋友,空着手去的,什么也没带!”。 “你确定他什么都没带吗?”,康安安边问边环视四周。 “小的确定,往常管事若拿东西什么的,都会喊着小的,让小的提着!”。 “好,我知道了,若刘管事回来,或有人能提供刘管事的线索,将重重有赏!”。 “是!”。 康安安查看完刘管事的住处,感觉刘管事并不是畏罪潜逃,而是出了事,从银票这一点就能判断出来。 下人口中的刘管事是个十分爱财的人,一个爱财的人是不会将这么多的积蓄抛下的,刚才她还从刘管事的房间里看到一些珍奇的物件,这些物件,想要拿走并不费劲,可刘管事也没带走,种种,让康安安心头腾起不好的预感。 她准备找纳兰允烨问问,刘管事失踪两日的事情,她不相信纳兰允烨不知道。 康安安又喊了几个下人,一同来到纳兰允烨的住处,人多壮胆,尽管她并不指望这些下人能做什么。 纳兰允烨不知道在做什么,房门关着,外面站了一个丫鬟,那丫鬟见到康安安,福了福身子,“奴婢参见小姐!”。 康安安点了一下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问道,“烨公子可在房中?”。 丫鬟刚想开口回答,却听里面传来纳兰允烨的声音,“让小姐进来!”。 丫鬟听到后,立刻噤声,眸中明显划过一丝惊讶之色,她先对纳兰允烨回道,“是!”,然后再对康安安做出相迎的动作,“小姐请!”。 康安安没错过丫鬟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她本想转头就走,可既然来了,又刚好碰到纳兰允烨在,这个男人这些日子天天出府,不知在干些什么勾当,经常夜深才归,见不着人影,所以,她如果今天走了,明天未必能见到他,所以,康安安决定进去看看,问他一些话就走。 “你打开房门,随我一同进去!”,康安安不傻,也不会独自进纳兰允烨房间,哪怕他坐在那儿念经拜佛,她也不相信他的人品。 谁知那丫鬟听到康安安的话,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头磕的咚咚响,像是故意做给某人看,否则磕头怎么会这么实在,丫鬟边磕头边哀求,“小姐,恕奴婢不敢,烨公子刚才说让小姐您进去!”。 丫鬟的声音有些抖,脸色也变得苍白,康安安看着,实在狠不下心来为难一个小丫鬟,遂朝她摆摆手,“你下去吧!”。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那丫鬟千恩万谢,这让康安安心中对纳兰允烨愈加鄙视,丫鬟对他如此害怕,看来他平日里的温柔都是装的。 “你们随我同去!”,康安安侧了下身,对后面的几个下人说道。 谁知,那几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敢应声,康安安急了,砰地一声推开房门,指着其中一个下人道,“你,跟我来!”。 那下人战战兢兢的跟在康安安身后。 康安安走进房间,并没有发现纳兰允烨的身影,刚才明明听到他的声音了。 “烨公子,我来了,你在哪儿?”,康安安径直走到椅子前坐下, 这时,忽见一枚青叶自厚厚的屏风处飞来,直直朝那下人射去,康安安先看到的这青叶,因为这青叶速度很快,那下人却好似没看到般,连躲都不躲,康安安想骂那下人真笨,骂之前手已经下意识的挥出,一股内力冲向那青叶,将青叶挥离了方向,青叶直直射入对面的墙壁上。 康安安欣喜的看着自己的手,半晌,心道,难怪那丫鬟死也不愿意进这屋子,原来一不小心真的会死,纳兰允烨竟要杀死一个不被允许进入房间的下人。 “烨公子饶命!是纳兰小姐让小的进来的!”,那下人没被吓傻,还知道向纳兰允烨求饶而不是向康安安求救,他明白纳兰允烨要杀的人,谁都救不了。 结果,没有人回应。 那下人脸色惨白,遂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康安安,康安安心中不忿,斥道,“纳兰允烨,你不愿见我可以直说,这样戏耍人很有成就感吗?”。 语毕,转身朝门口处行去。 “你敢走,我便杀了他!”,平淡的声音自厚厚的屏风处传出,却让人觉得杀气腾腾,也成功的阻住康安安的脚步。 “你下去吧!”,康安安故作轻松的对那吓得缩成一团的人道。 那下人一听,如被赦免了般,瞬时跑的不见影踪。 康安安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人,忽然觉得可笑,她深吸一口气,循着刚才的声源走到屏风前,“我来这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刘管事是不是被你杀了?”。 “你过来,我告诉你!”,纳兰允烨的声音再度从屏风后传出。 这人在屏风后做什么,康安安心头疑惑,脚步却没有迈动,“我就站在这儿,你说,我能听得到!”。 等了一会儿,纳兰允烨又没了声响。 康安安心里着急,遂绕过屏风,走过去,可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她连忙背转身,恨恨的骂道,“不要脸!”。 原来,纳兰允烨正在屏风后沐浴,双臂搭在木桶中,露着上半身,他似乎料到康安安一定会来,睁着眼睛戏谑的瞧着她,开口道,“是我杀的!”。 “你——”,康安安没想到男子回答的如此爽快,爽快还要侮辱她的眼睛,遂气的握紧拳头,定了定神,才勉强找回声音,“你为何要杀他?”。 “因为他背叛了纳兰家!”,纳兰允烨撩了一把水,呼啦啦的水声传入康安安耳中,让她觉得很是刺耳。 “你怎么就断定他背叛了纳兰家?”。 “你应该知道原因!”,又一阵较大的水声传来,想来纳兰允烨已经洗好,从木桶中走出,他启唇,声音依旧波澜不惊,似乎就没有什么能让他产生波动的,“既然你来找我,说明你知道原因,知道原因还来问我,说明你想见我一面!”。 康安安不知道他何时走到她身后的,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从她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磁性好听的声音自耳边传出,“这么多天没见,是不是想我了?”。 “放开我!”,康安安突然觉得自己被一条蛇缠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纳兰允烨的碰触让她感觉恶心,“纳兰允烨,你要是发情,随便在怡香院,醉乡楼走一圈,我相信里面的头牌c二牌c三牌定会扑过来将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再不济,绕纳兰府走一圈,也会有很多丫鬟心甘情愿的跟着你!”。 “你难道不会吃醋?”,纳兰允烨听到这话,本来搁在康安安头顶,轻轻摩挲的下巴倏地停住,声音还是延续刚才的轻佻,却隐含一丝不悦。 康安安趁机挥手推了纳兰允烨一把,这一把用了她全部的力气,竟将纳兰允烨推开。 纳兰允烨穿着白色中衣,因着这一推,衣襟大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和白皙宽阔的胸膛。 可惜,康安安无暇欣赏,她得了空,便一脸的嘲笑,难听的话从樱唇中溢出,“纳兰允烨,你是不是个自恋狂?你以为是个女人都会喜欢上你?别忘了,我夫君是凤君冉,你从头到脚瞧瞧自己,哪里比得上他?长相?学识?功夫?是不是和他相比,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所以,请放心!我永远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吃你的醋!”。 纳兰允烨凝着她,琥珀色的眸渐渐变成冰魄色,这是康安安第一次看到纳兰允烨生气的时候,眼眸变色,很纯粹清透,很漂亮,可惜对她并没有任何作用。 她刚才说的话有些口不择言,实在是被激怒了,但表达的意思很准确,她不觉得自己有错,谁让这个男人动不动就调戏她,他若以为孕妇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了。 “康安安,你会后悔今日所对我说的话!出去!”,良久,纳兰允烨才阴沉着脸开口,说完,不等康安安回答,转身走进卧房。 “那你以后对我尊重一些,否则,我还有更恶毒的话等着你!”,康安安不甘示弱的挥了挥拳头,心还是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说实话,纳兰允烨刚才生气的时候,让她想到了凤君冉,凤君冉鲜少发怒,一旦发怒,便不喜说话,即便如此,迫人的气势仍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想到这里,康安安逃似的走出房门。 她来时带来的几个下人,均不见影踪,想必他们都被纳兰允烨吓跑了。 康安安一路走,一路不安,好不容易回到住处,整个顿觉力气尽失,跌坐在椅子上,许久都不曾动弹一下。 这次,她来找纳兰允烨,虽受了惊,但好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刘管事真的如外公所料背叛了纳兰家,这让她颇感意外,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维系,除了情感还有金钱。 另外,通过这件事让她觉得,自己对纳兰允烨真的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个男人不仅聪明,还有敏锐的触觉,她还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不动声色的处理好了一切,难怪外公对他赞赏有加。 :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1:纳兰宗良死 康安安离开后,静兰嬷嬷照例端来郎中熬好的中药和厨房准备的稀粥,伺候纳兰宗良食用。 她先将中药倒入痰盂内,然后端起粥碗,坐在离纳兰宗良不足一尺的位置,开口道,“老爷,吃药了!”。 纳兰宗良睁开眼,眸中闪动着难掩的温柔,“静兰,辛苦你了!”。 “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静兰面色一红,垂下眸,用勺子舀了一勺子粥递至纳兰宗良唇边。 粥是糯米粥,上好的糯米经过浸泡,文火熬煮,加蔬菜和肉沫,极糯极软,看起来就十分好喝。 纳兰宗良胃口似不怎么好,喝了这一口就朝静兰摆摆手,“搁那吧!”。 静兰依言将米粥放下,又拿起棉巾擦拭纳兰宗良的嘴角。 纳兰宗良十分享受的闭上双眼,“真不知道这样舒服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静兰闻言,笑笑,“只要老爷不嫌弃,静兰愿意伺候老爷一辈子!”。 “最近不知怎么了,总觉得心里不安生!”,纳兰宗良转而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眸。 “老爷想太多了,这刚找回安安小姐,以后的好日子长着呢!”,静兰出言安慰,其实,这段时间,她心里也不安生。 “静兰,等我清醒之后,就送你离开丰国,到兰国颐享天年!”,纳兰宗良思索片刻,最终说出心中决定。 “老爷!”,静兰震惊,脸上明明不愿意,却不会开口拒绝。 这就是两人的相处模式,只要纳兰宗良说的,静兰一定会照办。 “静兰,你应该也能明白!”,纳兰宗良叹息,目光悠远,似陷入回忆之中。 他的夫人九倾是兰国人,他的女儿纳兰玥是兰国人,就连他自己也是兰国人。 只不过,九倾是九旖族人,而他不过是兰国一个困顿的穷小子。 他父母早早离世,他和胞弟纳兰宗晟相依为命,他和九倾在一起时遭遇了九倾族人的强烈反对,他带着胞弟和九倾来到丰国,他白手起家,发誓要给九倾好的生活,他做到了,而九倾却死了。 他这一生只爱九倾一人,从未想过续弦之事,他同静兰本是主仆关系,静兰爱慕他,他知道,但从不回应,静兰知道他爱九倾,也不在乎,一直掏心掏肺的对他。 两人谁都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 如今,似乎有什么要改变了。 “你要送我走,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静兰到底不甘心的问出这个问题,她知道,既然纳兰宗良说要让她去兰国,她就一定会去,以后还能不能见面,她不敢保证,所以,再不问,说不定就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没有!这些日子,我日日梦到九倾,她让我跟她一块回去,或许我真的老了,可你还没老,这种感觉很不好,另外,万一哪一天,纳兰家真的衰落了,我就安安一个外孙女儿,她可以去投靠你!这也是我将你送往兰国的最主要原因!”。 “好!”,原来是这样,原来她没有被纳兰宗良丢弃,她还有用处,静兰得到了答案,心中释然。 “一切听老爷安排,我将东西收拾收拾!”,静兰说完起身收拾了碗筷。 “去吧!”,纳兰宗良目送着静兰离开,然后躺在床上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纳兰宗良感觉有人走了进来。 他不确定来人是谁,不能贸然睁开眼睛,不过,蜷缩在被褥里的手缓缓舒展开,做出攻击的准备。 那人似乎来到他床前。 “纳兰老爷,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一道淡淡的男声自头顶传来,纳兰宗良听着耳熟,遂睁开眼眸,待看清来人后,先是一惊,接着笑了,“阿冉,你怎么来了?”,边说边翻身下床。 凤君冉立在床前,听到纳兰宗良的话,歉然的回道,“事发突然,没有从正门进府拜访,打扰您休息了!”。 “无妨!”,纳兰宗良大手一挥,走到桌子前坐下,同时示意凤君冉也过来坐。 凤君冉点了点头,恭敬的走过去,坐在纳兰宗良身边。 纳兰宗良看着他,开口问道,“你怎知我已清醒?”。 纳兰宗良问的很随意,像是朋友间的聊天,犀利的眸在凤君冉脸上来回逡巡,似乎想找出点破绽来。 凤君冉摇头浅笑,笑容澄澈,“您觉得呢?”。 他不答反问,毫不怯懦的迎视着纳兰宗良的视线。 “这就不好说了!”,纳兰宗良右手放在膝盖上,随意的动了动手指,他回答完这句话,顿住,似在等待着什么。 凤君冉敛眸,徐徐开口,“是她告诉我的!”。 “安安?”,纳兰宗良反问,忽然意识到言语中的失误,她,还是他,凤君冉并没有说清楚,而他主观的就当成了安安。 “嗯!”,凤君冉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纳兰宗良有些狐疑,就他的直觉来说,他不太相信安安会将他昏迷的事告诉其他人,包括凤君冉,所以这点让他狐疑,但仅仅是疑问而已,纳兰宗良没有揪住不放。 “你们家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纳兰宗良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语气中饱含关切。 其实,凤府的情况他了如指掌,因为每日静兰都会捡一些重要的事情告诉他,有府中的事,还有府外的事,他需要知道这些来决定何时不再佯装昏迷。 “不是很乐观!”,凤君冉苦涩一笑,抬眸,似最终下了决定般启唇道,“这次阿冉深夜探访,正是为了此事!”。 “哦?”,纳兰宗良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凤君冉。 “我同父亲前往瑞贤王府,找了瑞贤王妃,盛王妃暗示,只要能将传说中的,纳兰家和凤家的藏宝图交给当朝国君,凤家才会被赦免,所以,父亲命我前来求借另一半藏宝图!”。 纳兰宗良听到凤君冉的话,哈哈大笑,甚至不怕引来其他人,这让凤君冉蹙眉,眸中闪过一丝戾色。 “阿冉,你刚才都说是传说了,怎么还相信老夫有藏宝图呢?”,半晌儿,纳兰宗良才止住笑。 “您这么说,是没有藏宝图了?”,凤君冉声音平静。 “没有!”,纳兰宗良回答的笃定。 凤君冉倾身,手肘支着桌子,缓缓贴近纳兰宗良的耳侧,低声问道,“如果传说是假的,为何我爹会有一张藏宝图呢?不过,那藏宝图只有一半,另一半应该在您手中吧!”。 纳兰宗良闻言,眸中划过错愕,随即,蹙起了眉头,仔细想了一会儿,“如果凤斯年说有,那我也可以拿出一份,随便造一份,谁都有!”。 “是您不愿意拿出来吧!”,凤君冉冷笑。 这冷笑让纳兰宗良不敢置信的抬起眼眸,看向凤君冉,印象中,凤君冉一直是谦谦君子,根本不会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 “阿冉,若老夫真的有藏宝图,早就和凤斯年一同合伙挖宝藏了,哪里有闲工夫和你说这些!”。 “既然如此,留你活着还有何用处?”,凤君冉骤然出手,一掌击向纳兰宗良的胸口处,这一掌绵柔中带着狠厉,登时将纳兰宗良击的口吐鲜血,从椅子上翻滚在地。 “你——”,纳兰宗良手撑着地想要爬起来,却觉浑身像失了力气般,身子刚离地面一点点就又趴下去。 凤君冉点了纳兰宗良的哑穴,蹲下身,欣赏着地上男人的挣扎和恐惧,嘴角勾起万物失色的笑容,原来,任何人在死亡面前都会害怕,纳兰宗良也不例外。 “我不会杀你!”,凤君冉欣赏够了,掏出白色巾帕,捏住纳兰宗良的下巴,扶正,一点一点擦拭着他嘴角的鲜血,擦完嘴角又开始擦拭地面上的血渍,一直将地面擦拭的很干净才停下手,启唇,声线平静,而吐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人发抖战栗,“我虽不杀你,但会让你变成一个活死人,没有呼吸,不能动弹,跟死人无二,却有意识,你能清楚的感知外界发生的一切,却只能任其发展,无能为力!”。 “我仅给你三天的时间,为什么是三天而不是更多?因为停尸的时间就三天,这三天,你将经历纳兰家的衰败,最亲的人锒铛入狱,或许还有其他,你可以期待一下!第三天,如果你还不告诉我藏宝图在哪儿,我将把你彻底变成一具尸体!”。 凤君冉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说完将纳兰宗良扶至床上,给他整理好衣衫,盖好被褥,“你若现在告诉我藏宝图在哪还来得及!”。 纳兰宗良睁大双眸瞪着他,摇摇头,意思很明显,他没有。 “不说?好!”,凤君冉点了一下头,抬手封住纳兰宗良身上的几处穴位,拂了下他的眼睑,“那我们拭目以待!”。 纳兰宗良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整个人便陷入黑暗中,这种黑暗不是死亡,却比死亡还要可怖,它一点点蚕食人的灵魂,让人彻底崩溃。 纳兰宗良心知,即便自己交出藏宝图,凤君冉也不会放过他,这三天,不过是折磨他而已。 翌日清晨,康安安还未起床,就听见有丫鬟敲门。 “进来!”。 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不等康安安有反应,径自跪在地上哭泣道,“小姐,老爷去了!”。 “你说什么?”,康安安蹙眉,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丫鬟一遍,“再说一遍!”。 “老爷去了!”,丫鬟抹了把眼泪,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身子俯跪着,一动不动。 四个字,如当头棒喝,让康安安头脑晕眩,栽倒在床上。 丫鬟听不见声响,不禁抬起头,赫然看见康安安晕倒在床上,她心下一惊,慌忙起身过去查看,“小姐,你醒醒”。 康安安脸色苍白,双眸紧紧阖着,对丫鬟的呼唤毫无反应。 丫鬟吓坏了,心一横,抬手按压康安安的人中,按了一会儿,只见康安安幽幽转醒。 康安安长睫毛翕动,脸上漾起迷茫之色,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惑,片刻后,才回过神,侧头,看着一脸焦急的丫鬟,突然平静许多,“外公本来就昏迷着,他没死,他只是昏迷了,我去看看!”。 丫鬟重重点头,流着泪,给康安安穿上靴子,然后搀扶着她朝纳兰宗良的住处行去。 此时,纳兰宗良的房间内,只有静兰嬷嬷和纳兰允烨,没有其他人,想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发讣告。 静兰嬷嬷跪在纳兰宗良床前,头趴在他身上哭泣,纳兰允烨站在一旁,沉默不言,并没有太大的哀戚。 康安安顾不上观察两人的表情,走上前,不知哪来的力气,将静兰嬷嬷拉起来,“外公没死,你知道的,外公没死!”。 康安安给静兰嬷嬷眼神暗示,因为只有她们两人知晓纳兰宗良佯装昏迷的事情。 康安安的眼神太坚定,以至于静兰嬷嬷恍然觉得纳兰宗良真的还活着。 静兰嬷嬷伸手,再度覆在纳兰宗良的脉搏上,过了好久也没感到脉搏跳动一次,遂低泣道,“安安,我探不到老爷的脉搏,也感受不到他的呼吸,老爷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他昨晚还好好的”。 静兰嬷嬷说的语无伦次,许是太过悲伤,又许是神经绷得太紧,竟双腿一软,晕倒在地。 康安安顾不得静兰嬷嬷晕倒,此刻,她满眼满心都在床上那个一动不动,像是睡着的人。 纳兰允烨见状,让丫鬟招来两名下人,将静兰嬷嬷抬了出去。 “你怎么没走?”,康安安一回头,发现房间中还有纳兰允烨,伸手推他,“走!你出去!”。 纳兰允烨不敢和康安安硬碰硬,只能随着她的力道往后退着。 “外公已经死了!”,纳兰允烨开口,想让康安安清醒过来。 “他没死!”,康安安红着眼睛,推搡纳兰允烨的力道越来越大。 “你这个疯女人!”,纳兰允烨低咒,却任由康安安将他退出门外。 康安安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拿木插销插上,锁的死死地,谁也进不来。 她做完这一切,再度走到纳兰宗良床前,俯身,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外公,你醒醒吧,现在房间里没人了,就剩下我了,你不用再装作昏迷了,你可以醒来了!”。 康安安勾起嘴角,等着纳兰宗良猝然睁开双眸,然后吓她一跳,最好把她吓哭,在她哭的时候哄她,“傻丫头,外公逗你呢!”。 想是这样想着,她也等了许久,却不见纳兰宗良醒来的迹象。 康安安有些慌,连忙握住纳兰宗良的手,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落。 这手她昨天还拉过,上面有一层厚厚的茧,摸着很不舒服,手心,对,这手心还有温度。 “外公,你快醒来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昨天还说帮我带孩子,我来掌管纳兰家的产业,外公,你摸摸孩子,这是你的玄孙,他们就要出生,你听他们在叫你了,你怎么舍得一直睡下去?”。 康安安拉着纳兰宗良的大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让他感受着腹中的胎动。 “外公,你真的舍得离开我吗?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起来好不好!”。 她用尽一切办法,想唤醒纳兰宗良,结果都没有用。 纳兰宗良没任何反应,康安安也感觉不到他活着的迹象。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说的佯装昏迷,到头来,却变成了一场死亡,是谁操纵着这一切,是谁下的毒手? 康安安死死拉着纳兰宗良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拉着,他才不会远离自己。 眼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康安安坐在地上,怔怔的看向前方,不再呼喊,也不再动弹,唯有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证明她还活着。 纳兰允烨站在门外,作为康安安的义兄,他不能让别人看起来太过冷漠,虽然他对纳兰宗良一点儿感情也没有。 他等了许久,最开始能听到康安安对纳兰宗良说着什么,后来就再无声响,他不怕康安安寻死,因为康安安根本不会去死,他怕康安安晕倒,时间长了,对她腹中胎儿没好处。 胎儿,对了,这胎儿说到底是他们轩辕家的血脉。 纳兰允烨以这个理由说服自己撞开房门,看到里面的情形后,说不上有多震撼,但却不怎么舒服。 他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不知道真正的生离死别是什么感觉,可他看着康安安仿佛傻了般,挺着个大肚子,坐在冰冷的地上,不哭,不叫,心中蓦地腾起一股子怒火。 这个女人竟如此不知珍惜腹中孩子。 纳兰允烨几乎没有思考,走上前,将康安安从地上托起。 康安安开始没反应,后来像被马蜂蜇到般,挥舞着双臂,又打又跳,不小心,一巴掌甩在纳兰允烨脸上。 啪的一声很清脆。 这一巴掌将康安安彻底打醒,让纳兰允烨满脸的阴霾。 纳兰允烨这辈子没被人打过脸。 康安安举着手,似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打了人,直至看到男子脸上的五指印,五指的印记鼓着,昭示她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是故意的!”,纳兰允烨攥住康安安的手腕,低下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故意趁着这个时机发泄,她知晓,他就是再怒,也不会将她怎么样。 康安安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承认她想打他,因为外公这么疼他,他却看起来跟无事人一样,可她否认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她一直都是光明磊落的人,若她打他也是光明正大的打,而不是趁机作乱。 “外公是你杀的对不对?”,康安安突然想到,纳兰允烨对自己的威胁,他说让她别后悔对他说过的话,然后他就报复她,将外公杀害。 这个逻辑很准确。 纳兰允烨脸上却出现一种,似惊讶非惊讶,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的表情。 半晌儿,男子口中迸出一句话,“康安安,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为何要杀外公?对我有什么好处?”。 “因为你要报复我,我昨天惹到了你!”,康安安瞪着一双大眼睛,回答的振振有词。 纳兰允烨看起来气急了,竟不怒反笑,“证据呢?你说我杀了外公,证据呢?”。 康安安静静地凝着纳兰允烨的反应,刚才的坚持一点点的在瓦解,“不是你,你告诉我是谁?告诉我是谁?”。 康安安突然扑到纳兰允烨怀中,抓起他的衣衫用力摇晃。 纳兰允烨任由怀中女子不停地折腾,手抚着她的脊背,嘴角不经意间勾起弧度,“凶手是谁,查验一下就知道了!”。 康安安听到这话,如梦方醒般抬起眸,殷殷的凝着纳兰允烨,好像抓到救命稻草,“对!你说的对!”。 纳兰允烨执起康安安的手,俯身,当着她的面查看纳兰宗良的身体。 康安安眼睛睁的很大,生怕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你看这是什么?”,纳兰允烨从纳兰宗良身子下发现一枚玉器。 康安安看到那玉器,有些不敢置信,摇了摇头,“不会是宗晟外公!”。 这玉器,她曾经在纳兰宗晟身上见到过,因为造型别致,所以她只看了一眼便记在心里。 “你怎知不会是他?”,纳兰允烨说着又捏起几条细线,捏线的同时,扒开纳兰宗良的手,赫然见几道勒痕展于手心,“这玉器是外公与他争执的时候拽下的!想来纳兰宗晟并没有察觉,否则不会留这么个明显的证据给我们!”。 正是因为太明显,所以康安安才不相信。 “宗晟外公没有杀外公的理由!”,康安安还是说服不了自己相信外公是纳兰宗晟杀的。 “你怎知没有理由?”,纳兰允烨用相同的语气,相同的话反问,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他们是亲兄弟!外公将宗晟外公一手带大的!”,康安安被纳兰允烨脸上的嘲讽激怒,出声痛斥。 “你可听过一个传言?”,纳兰允烨脸上讽刺的笑容不减,声音很轻,像是在诱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2:开棺(一更) “传言?什么传言?”,康安安看到纳兰允烨故作神秘,且似笑非笑的表情,神经不自觉的紧绷,通常,纳兰允烨出现这种表情,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哪怕他即将讲一个故事给她。 “传言,纳兰家有一张从祖上传下来的藏宝图!”,纳兰允烨缓缓开口,一眨不眨的盯着康安安,试图从她眼中看出点儿什么来。 而康安安听到纳兰允烨的话,颦了颦眉,不解的重复,“藏宝图?”。 康安安的反应让纳兰允烨觉得,这是她第一次听说藏宝图的事情。 原本纳兰允烨还想着康安安会知晓有关藏宝图的线索,看来,纳兰宗良还没来得及和她说。 “你没听外公说过?”,纳兰允烨再次向康安安确定。 康安安摇头,“没有!”。 “那外公最近有没有给你一些特别的东西,呃,或者说说过一些不寻常的话?”,纳兰允烨特别想从康安安口中得到有关藏宝图的线索。 康安安是纳兰宗良的亲外孙女儿,纳兰宗良或许没有直接告诉她藏宝图的事,可能通过其他的途径给过暗示,当然,这暗示,或许需要康安安很多天也有可能很多年以后才领会到真正的含义,可他们等不了这么久。 特别的东西? 康安安循着纳兰允烨的话猛然想到前些日子,纳兰宗良曾给她一个希望之泪的耳坠,现在正被她戴在耳朵上,纳兰允烨口中的特别的东西会是这个吗? 康安安心思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敛着眸子,否认道,“没有!”。 纳兰允烨听康安安这样回答,不再继续询问,接着刚才的谈话陈述,“有了藏宝图,便能寻到宝藏,纳兰宗晟或许因为这个才和外公起了争执,失手或者故意杀了他!”。 “若真是他,我定会将其手刃,替外公报仇!”,康安安虽说没完全相信纳兰允烨,但也几乎认同了他说的原因,就差找纳兰宗晟对峙了,可这关乎人命,又是自己的亲兄长,纳兰宗晟怎会轻易承认? “你在担心,纳兰宗晟不会轻易承认对不对?”,纳兰允烨像康安安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他竟然知道,这让康安安颇为紧张的看着他。 “我已央人通知纳兰宗晟,相信他和其他人很快就到了,届时,我们将这些证据拿上,先不要声张,找机会单独问他,若真是他做的,他一定会露出破绽!”。 “好!”,康安安点头,转眸凝向躺在床上仍一动不动的人,泪眼朦胧道,“外公,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抓到杀害你的人!”。 纳兰府很快便挂上了白色灯笼,白灯笼的悬挂昭示着府中有人去世,通常还是身居高位的人,一般下人,死了就草草埋了,不会享受这种待遇。 随后灵堂被布置,棺木抬到聚贤居正中央,自古以来有停尸三日的说法,以免人没有真的死而被误埋,所以纳兰宗良的尸体被抬进棺木中盛放,而棺材顶端留着缝隙。 纳兰宗晟携三个女儿及二女婿一同前来吊唁。 他由大女儿搀扶着,弓着背,身形佝偻,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他来到纳兰宗良的棺木前,噗通一声跪倒,眸中除了不敢置信还有蚀骨的伤痛和无尽的悔恨。 这种伤痛和悔恨通常是人活着的时候没好好相待,人死了就心存懊悔。 纳兰宗晟现在就是这个心理,他想到纳兰宗良对他的关怀和养育,悔恨着还没来得及报答,这个长兄如父的人就走了,越想,心中越难受,不禁哭喊道,“大哥,晟儿来啊,你怎么会死?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大哥啊,我的大哥啊!”。 纳兰宗晟哭的老泪纵横,鼻涕横流,让人听到无不跟着落泪。 纳兰蔷,纳兰薇,纳兰紫三姐妹跪在纳兰宗晟身后哭哭啼啼,几分真几分假,不过看起来挺真的,尤其是纳兰蔷哭的最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纳兰宗良的亲外孙女儿。 “爹,我不相信大伯去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纳兰蔷哭了一阵,拭着眼泪,爬到纳兰宗晟面前,对着伏跪在地上,肩膀耸动的男人说道。 纳兰宗晟本来也不相信纳兰宗良突然去世,听纳兰蔷这么一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棺材前走去。 他要开棺验尸!对开棺验尸! 他是他的大哥,亲大哥,怎么会抛下他一个人先走? 他们父母相继离世,那年他才十岁,而纳兰宗良作为哥哥也才十六岁,纳兰宗良为了养他,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后来纳兰宗良娶了一个叫九倾的女子,三人一同回到丰国,纳兰宗良硬是靠自己的努力从一无所有,到家财万贯,若说他纳兰宗晟最敬佩的人是谁,就是他大哥。 纳兰宗良是习武之身,身体一直很硬朗,早些年,因为九倾嫂子的死和纳兰玥的死,大病过一场,留下了心疾的毛病外,平日里什么问题都没有。 就算这次昏迷,他通过静兰嬷嬷得知,是佯装的昏迷,是为了揪出聿逸卿和假的纳兰允菲,而不是真的昏迷,现在突然告诉他,纳兰宗良死了,让他如何能接受? “纳兰宗晟!你要做什么!”,康安安披麻戴孝,看到纳兰宗晟伏在棺材前,准备开棺,她登时气的浑身发抖,连名带姓的喊他。 从纳兰宗晟一入府,她就死死地盯着他,因为纳兰允烨的话,让她认为杀死外公的人就是纳兰宗晟,她盯着他,强忍怒意才没上前质问,她要看看他眼里有没有后悔。 她果真看到了纳兰宗晟眼中的悔恨,好像做了对不起纳兰宗良的事,这让康安安更加笃定自己与纳兰允烨的猜测。 ------题外话------ 先看着,我码二更去,感谢你们的支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3:谁杀了他(二更) 康安安训斥的话音刚落,只听呼啦一声,棺材上的盖子被掀翻在地。 纳兰宗晟好似没听见康安安的话,呆呆的看着里面身穿寿衣,面容安详的纳兰宗良,再次痛哭出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康安安和纳兰宗晟身上。 咿咿呀呀的哭声也随着康安安的斥责和掀棺的声音而渐渐停息。 众人不知道纳兰宗晟为何突然要开棺,更不知道纳兰小姐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安安,我爹——啊——”,纳兰蔷率先回过神,走到康安安身边想要解释,康安安的眼中此刻压根看不到她,抬手一挥将纳兰蔷挥到一边。 纳兰蔷没有防备,直觉一股强大的内力扑向自己的胸膛,冲的她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她睁大双眸,惊讶于康安安竟这般深藏不露,小小的身子,蕴藏着这么大的能量。 康安安满腔怒火,眸中恨意翻滚,见纳兰宗晟还不收手,她再也忍受不了杀人者的虚情假意,更无法容忍纳兰宗晟的脏手去碰外公,她双目猩红,欲扑上前将纳兰宗晟拉开,不管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她现在已没有理智可言。 这时,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拥在怀中。 “滚开!”,康安安挣扎着,又打又踢,与疯子无二,“我不要他碰外公一根手指!”。 纳兰允烨点了她的穴道,强行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道,“安安,你镇定一点儿!我们的目的是要证明他是凶手,你现在这个样子会打草惊蛇!”。 康安安在纳兰允烨的安抚下,渐渐寻回理智。 纳兰紫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这是康安安第一次见纳兰紫,和纳兰蔷,纳兰薇长得高挑圆润不同,纳兰紫长得娇小可人,一双柔怯似水的眸子水灵灵的看着康安安,眼角还因祭拜纳兰宗良,痛哭后泛着红意。 “安安,我是纳兰紫,我知道你很伤心,大叔伯去世,我们都很难过,我爹只是想看看大叔伯,没有恶意!”,纳兰紫率先开口,声音也和她的长相一样柔柔弱弱的。 康安安面无表情的看着纳兰紫,看着她,想到了凤锦曦,凤锦曦也柔柔弱弱的,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善良,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哪怕她曾误会她是小叔喜欢的人,但那种喜欢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纳兰紫看起来也很柔弱,她的柔弱就和凤锦曦不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纳兰宗晟的缘故,怎么看怎么觉得,纳兰紫的柔弱都是伪装。 “多谢紫姑姑,安安无事!”,纳兰允烨扶着康安安的手臂,看了一眼纳兰紫,两人的眼神有个短暂的交汇,瞬间就分开。 “嗯,好!”,纳兰紫点了一下头,复看了一眼纳兰允烨,才转身离开。 “纳兰允烨,她是不是喜欢你?”,康安安身心俱疲,靠在纳兰允烨的胸膛处,不知怎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想用其他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发誓,这话真的是随口说说,却明显感觉到纳兰允烨的身子僵了僵。 “喜欢我的女人多了,或许吧!”,纳兰允烨没否认,目光停驻在远处站在纳兰蔷,纳兰薇身后的纳兰紫身上。 “纳兰紫是纳兰宗晟小妾所生,有两个能力超强又强势的姐姐,纳兰紫的性子就弱了些!”。 纳兰允烨好像没话找话,竟八卦起了纳兰宗晟的家事。 “纳兰紫的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纳兰宗晟又娶了一个,就是生了儿子的那个,反正你也没见过!”。 康安安安静的听着,这是另一个女子的人生,和她没关系,但她却能从中猜出纳兰紫能活到今日,一定和自己一样,并没有表面那般单纯。 看来,她最初对她的感觉没有错。 纳兰允烨和康安安说话期间,纳兰宗晟完成了对纳兰宗良的尸检。 纳兰宗晟同样探不到纳兰宗良的脉搏和呼吸,甚至他触到纳兰宗良的皮肤时,感觉渗骨的凉,明显的死尸症状。 另外,他检查不出纳兰宗良身体里有内伤,只是纳兰宗良的嘴唇看起来有些发白和青色,难道大哥的死真的和心脏病有关系? 唯一在场的就是静兰了,静兰一直照顾大哥,他要去问问静兰。 纳兰宗晟将棺材盖重新盖好,一扭头就看到跪在一旁的静兰嬷嬷。 “静兰,老夫有话问你!”。 静兰原名叫伊藤静兰,自从年长后,不知哪一年开始,被府中新入的年轻丫鬟唤做静兰嬷嬷,以至于有人以为她就叫静兰,忘记了曾经的姓氏伊藤。 伊藤静兰颤巍巍的起身,面容憔悴,她开口,嗓音嘶哑,“参见二老爷!”。 “静兰,我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一直陪在他身边,难道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吗?”。 怎么死的? 伊藤静兰睁着红肿的厉害的眼眸,几乎看不到里面的瞳仁,“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无数次问自己,老爷到底是怎么去的!”。 “昨晚,我伺候老爷吃晚餐,老爷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说连日梦到倾夫人,说要将我送回兰国,说哪一天纳兰家衰败了,安安小姐到时候可以投靠我!”。 “老爷吃的很少,吃完后,我将餐碟拿出去洗刷,你知道,老爷的吃食从来不假人手,都是我准备的,我洗完餐碟回来,特意进屋看了看老爷,看到老爷已经睡着了,怕吵醒他,就退了出去,到今天早上,我起床后,看老爷还没醒,想着让他多睡一会儿,也就没打扰他,可直至辰时,老爷仍旧没有起床的意思,我才感觉不对劲,进屋去唤他,发现老爷不省人事”。 伊藤静兰说到这儿,双手捂脸,再度失声痛哭。 “你洗刷餐碟用了多久的时间?”,纳兰宗晟复问。 “没多久,就一会儿”。 “好了,我知道了!”,纳兰宗晟从伊藤静兰的话中找不到任何破绽,看来纳兰宗良真的死于心病发作。 心病不同于其他的病,来得快,救治难度很大,上了年纪的人最怕这种病,这种心病通常是大悲大喜之人易得。 “宗晟外公,安安有话想问你!”,腹诽之际,纳兰宗晟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平静中压抑着难掩的愤怒。 纳兰宗晟转头,这才注意到大哥还留有这么个孤女,看着康安安,眸中不禁生出疼惜之色。 这疼惜,落在康安安眼里又成了另一番意味。 她现在看纳兰宗晟做什么都是在赎罪。 “安安,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外公!”,纳兰宗晟动情的开口,想要伸手拍拍她,被康安安侧身躲开。 纳兰宗晟蹙眉,不明白康安安为何对他抱有敌意,好像从他一入府,这种仇视就开始了,只不过,他当时太悲伤,没顾得上询问。 “不敢当!这辈子我只有纳兰宗良一个外公!并且我不会放过杀害他的人!”,康安安冷冷的说道。 “安安,大哥走了,宗晟外公也很伤心,刚才宗晟外公检查过了,大哥死于心病,没有外伤,生老病死,人无能为力,你也别太过执着了!”。 纳兰宗晟的意思是纳兰宗良死于突发疾病,她康安安太执着,产生癔症,觉得纳兰宗良是被人害死的! “死于心病?那这个宗晟外公该如何解释?”,康安安说着伸出手,掌心赫然出现几根丝线和一枚玉器,这丝线是栓玉器的丝线,玉器一看就知道值不少银子,普通人买不起。 纳兰宗晟看到玉器和丝线,双眸瞠大,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带,“这这不是老夫的吗?安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说着就要从康安安手中拿回来。 康安安却是将手一收,狠狠握紧,瞪着纳兰宗晟,一字一顿道,“从c外c公c床c上c发c现c的!”。 纳兰宗晟这才听明白康安安的意思,也瞬间想通这丫头对他的仇视,原来,她将他当做杀害纳兰宗良的凶手了! “安安,这玉器是宗晟外公的没错,宗晟外公也不知道这玉器何时丢了,还丢在了大哥的床上,但宗晟外公发誓,绝没有做出半分伤害你外公的事!”。 “先前我听外公说起,宗晟外公对传言中,纳兰家的藏宝图很感兴趣”,这时,纳兰允烨突然插话进来,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却带着别样的深意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烨儿,老夫是对藏宝图感兴趣,也曾问过大哥这件事,但大哥说纳兰家压根没有什么藏宝图,老夫也就没再问了!”,纳兰宗晟耐心的解释,他一向脾气暴躁,但此时此刻,却沉下心来一点一点的说,想摆脱自己的嫌疑。 这种逐一解释,正是纳兰允烨想要的,他有足够多的问题要问他,而每一项问题,他都需要纳兰宗晟详尽的解释。 “宗晟外公,外公同我说起您问藏宝图的事就在近些日子,他还说”,纳兰允烨说到这里,扫了一眼四周竖着耳朵倾听的人,顿住。 “大哥他还说了什么?你快说呀!”,纳兰宗晟心急,没察觉到纳兰允烨的暗示。 “闲杂人等都退下!”,倒是纳兰蔷心思细腻,看了出来,遂让丫鬟,男丁离开,只留他们几人。 ------题外话------ 今天才发现纳兰蔷对安安的称呼错了,已修改,安安应喊她姑姑。下午还有更新,你们不用刻意等哈。我现在是裸更,写完就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4:纳兰宗晟怎么会认罪? 纳兰允烨抿了一下嘴角,察觉到手臂上几乎要抠掉自己一块肉的纤纤五指,安抚的拿起来,握住,低下头温柔道,“安安,你累了,先回去休息,我会问清楚的!”。 他这句话说得很轻,轻的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而且从纳兰允烨眉宇间流露出的关怀来看,他似乎真的在担心她,怕她不能承受更多的真相。 然,康安安却不相信纳兰允烨会有这么好心,他越是想让她做什么,潜意识里,她越是不愿做什么。 比如现在,他借口为她好,欲将她支开,她偏偏摇着头,用一种坚不可移的目光回视着他,“我不碍事!”,说完抽出手,脱离他的搀扶,已证明自己真的无碍。 纳兰允烨领教过康安安的倔强,不再在此事上与她多费口舌。 “外公还说,您有一次醉酒后在他室内翻找,被他发觉,您竟和他拔刀相向,差点杀了他!”。 纳兰允烨在吊足了纳兰宗晟的胃口后,继续刚才的话题。 纳兰宗晟一听就怒了,他张大嘴否认,唾沫星子四溅,“胡说八道!老夫在大哥面前醉过很多次,我怎么不记得这一档子事?”。 “宗晟外公都说醉酒了,又有谁有那个本事,能记得酒后之言和酒后之事?”,纳兰允烨言下之意,拔刀相向这件事确实发生过,只不过纳兰宗晟不记得了。 纳兰宗晟狐疑的看着纳兰允烨,纳兰允烨脸上的神情严肃而凝重,看着看着,连他都觉得自己真的干过这种事儿。 “那也不能说是我杀了大哥啊!我怎么会杀他!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杀他!”。 “外公当然不是你杀的,我查过,外公是心病猝发而亡!”,纳兰允烨淡淡的开口,一点点的挖坑。 “对!对!我刚来时开棺查看大哥的死因,同心病发作死亡的症状很像!”,纳兰宗晟听纳兰允烨这样说,立马附和,紧握的双拳松开,整个人长舒一口气。 纳兰允烨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怎么说呢,看似平静无波,却让纳兰宗晟觉得十分邪气,仿佛在嘲笑他的幼稚,纳兰宗晟禁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看,纳兰允烨已将目光移开。 “心病发作通常由某种刺激所致,在这纳兰府,能刺激到外公的人定然是他最亲近的人,因为外人对于外公来说,他压根不会放在心上,而我们又从他床上发现了你的东西,说明什么?说明你曾来过,先前外公说你能潜入他房中翻找藏宝图,一次失手,再次则恼羞成怒,准备以死相要挟,也许你并不想杀他,但他却发现是自己的亲兄弟,进而心脏病发作!”。 纳兰允烨说完,将双眸再度转向纳兰宗晟,眸中波光潋滟,宛若日暮红霞,有种嗜血的美丽。 纳兰宗晟高大的身子晃了晃,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纳兰允烨说的句句在理,最主要的是,他的玉器作为物证出现在纳兰宗良的床上。 纳兰宗晟薄唇抖了抖,嗫嚅了半晌儿,才找出一个理由,“大哥一直昏迷着,即便我进他屋内翻找,他也不可能知晓,我又怎会对昏迷的他下手?”。 这是一个理由,很完美的理由,谁都知道纳兰宗良一直昏迷未醒! 纳兰宗晟说完胸膛剧烈起伏,好似经历了一场恶战,赢了一场,整个人顿时松懈下来,但他却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位对手。 “宗晟外公,我不相信你不知外公他老人家是佯装的昏迷!”,纳兰允烨笑,笑容刚展即收,似有叹息从绯红的唇中溢出。 他叹纳兰宗晟的愚蠢,比起纳兰宗良的狡诈,真是差远了! 纳兰允烨的话甫一出口,不仅纳兰宗晟,连康安安都愣住了,知道和不知道纳兰宗良假昏迷的人皆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纳兰宗晟这时脑子一片空白,越慌越乱,一乱就不知该如何反驳,遂矢口否认道,“我怎么会知道大哥是佯装的昏迷!”。 纳兰允烨简直要为纳兰宗晟的蠢笨欢呼,他眼波微抬,对伊藤静兰喊了声,“静兰嬷嬷!”。 伊藤静兰万没想到竟是纳兰宗晟害死的纳兰宗良,顾不得身份低微,听见纳兰允烨叫自己,立刻起身,恨恨的盯着纳兰宗晟,“二老爷,我看你不止是为了传言中的藏宝图吧,你还想着老爷死后霸占纳兰家的财产吧!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老爷竟死在你手里!”。 伊藤静兰又哭又笑,痛斥完后,噗通一声跪下,“老爷,静兰今日就替你报仇!”。 语毕,伸出手掌向纳兰宗晟攻去。 纳兰宗晟出掌相迎,两人赤手空拳,不多时已过了数招。 “伊藤静兰!你好大的胆子,敢以下犯上!大哥不是我杀的!”,间隙,纳兰宗晟对静兰呵斥。 “你明知老爷假装昏迷却不承认,老爷不是你杀的还能有谁?”,静兰话音刚落,一拳击向纳兰宗晟的胸口,这一拳带着十分的功力,若被击中怕是再难生还。 纳兰宗晟本来就心不在焉,不如静兰那般招招毙命,千钧一发间,一股强烈的掌风袭来,将两人隔开。 纳兰宗晟和伊藤静兰皆被掌风震得后退数步。 “静兰嬷嬷,我只要证明外公并未真的昏迷,不是要你杀人!”,纳兰允烨沉沉的开口,面色不愉。 伊藤静兰喘息着,忍了几忍,才道,“老奴可以证明老爷不过是佯装昏迷!”。 “安安妹妹也可以证明吧!”,纳兰允烨复将目光转向康安安。 康安安点了点头。 “宗晟外公,你可听到?”。 “爹!”,纳兰蔷泪眼朦胧的唤道,眸色复杂。 刚才,她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刚才所闻的每一件事都让她震撼,什么纳兰家的藏宝图,什么大叔伯假装昏迷,她通通不知,她一颗心都扑在纳兰家的生意上,而这些父亲都知道,父亲知道却从不和她共享,这让她心寒。 纳兰宗晟看了纳兰蔷一眼,再度否认,“不!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大哥!”。 “宗晟外公,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的!”,纳兰允烨敛眸,撇了撇嘴角,显得很是无奈,过了一会儿,看向纳兰紫,“紫姑姑,您来告诉大家!”。 “紫儿!” “纳兰紫!” 纳兰允烨刚一说完,就听见两道声音齐齐发出,一道来自纳兰宗晟,一道来自纳兰蔷,纳兰薇虽然没说什么,但一双眼睛睁的很大,似乎能预料到纳兰紫接下来要说的话。 纳兰紫款款走出,立在纳兰宗良的棺木前。 她身着白色裙衫,一身素雅的装扮,和纳兰允烨的白色相同,站在一起也像一对璧人。 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她为了吊孝,特意穿了这么一身,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位纳兰紫小姐不知哪一年开始,便喜欢上了白衣,从此,纳兰一族除了纳兰允烨爱穿白衣外,还多了个纳兰紫。 纳兰紫并没有看纳兰宗良和纳兰蔷,娇小的身子在棺木前站了一会儿,便屈膝跪下,眸中水意盈盈,她开口,嗓音轻柔却掷地有声,“大叔伯虽是紫儿叔伯,却救过紫儿性命,没有大叔伯的救命之恩,紫儿在十二岁那年已经不在了,如今大叔伯枉死,紫儿不能不将所见说出来!”。 “昨晚,紫儿夜半起来如厕,偶见父亲从府外回来,衣衫不整,像与人发生了争执,紫儿以为父亲为琐事困扰,便没在意,今晨听得有人说大叔伯身故,来到府中问允烨才得知大伯父被人所害,物证直指父亲,紫儿想到昨夜父亲的种种异常行为,觉得凶手很可能是他,开始很是纠结,一边是生父,一边是犹如再造父母的大叔伯,不知该不该将此事告诉大家!”。 说到这里,纳兰紫顿住,将身子转向纳兰宗晟,重重磕了下去,“父亲,您曾教导我们要做一个诚实的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紫儿还是决定把整件事说出来!父亲,您别怪紫儿!”。 纳兰宗晟闻言,仰起头,眼泪自眸中滑落,“紫儿,为父对不起你和你娘,你终究还是没原谅为父!”。 “纳兰宗晟,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康安安骤然开口,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将纳兰宗晟一刀子捅死! “老夫昨晚确实外出,因为老夫发现有人潜入府中,老夫一路追赶那人至府外,还与之交了手,对,玉器,玉器应该就是被那人拿走的!”,纳兰宗晟拍了一下手,恍然大悟,“是那人,一个黑衣蒙面人,他拿走了玉器,杀害了大哥,然后嫁祸于老夫!”。 “宗晟外公,你刚才怎么不说呢?为什么非要我们拆穿,你才开始圆这个谎呢!”,纳兰允烨凉凉道,他不信,其他人也不信。 “我——”,纳兰宗晟再度被问的哑口无言,他没说,是因为怕越描越黑。 “来人!将纳兰宗晟拿下!”,纳兰允烨挥了一下手,登时出现数名下人,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出,这几个下人的脸孔都很生疏。 “烨儿!你不能这般武断!中了他人之计!”,纳兰宗晟显然不愿束手就擒,他后退着,做出防备的姿势。 “允烨,你再查查,我也不相信是我爹做的,你千万别鲁莽行事!”,纳兰蔷看事态恶化,遂出言劝说。 “宗晟外公,蔷姑姑,烨儿会再查一查的,不过在查明真相前,先委屈宗晟外公,在府中住上几日,如果宗晟外公不配合,刀剑无眼哪!”,纳兰允烨云淡风轻的回道。 他的意思很明白,虽然已有证据证明纳兰宗晟就是凶手,但他还没有准备将纳兰宗晟扭送官府,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这应该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纳兰宗晟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没有做伤害纳兰宗良的事,自然不怕被纳兰允烨软禁几天,如果他不识相,刀剑无眼的意思他还是懂的,纳兰允烨恐怕会让他活不过今日。 “没问题,老夫全程配合!”,纳兰宗晟爽快答应,举起双手,任由下人将他捆绑。 “爹!”纳兰薇走上前,拉住纳兰宗晟的手臂。 纳兰宗晟对她摇摇头,安慰道,“爹不过在府中陪你大叔伯几日,另外,你三妹没有说谎,爹确实夜半出府,你们且不可为难她!”。 说完,看向纳兰紫。 纳兰紫听到纳兰宗晟的话,身子一抖,拳头紧握,指甲嵌在肉里,很疼,却让她愈加清醒,只有清醒,她才不会被所谓的亲情所迷惑。 就算有朝一日官府里对质,她也会如刚才所说的,再说一遍,从她开口指证纳兰宗晟那一刻起,便再没有回头路。 纳兰宗晟被押下后,康安安问纳兰允烨,“为什么不直接报官!”。 康安安目睹纳兰允烨询问的整个过程,也清楚的知晓他没有对纳兰宗晟或者纳兰紫使用摄魂术,这让她对结果比较认可。 既然是纳兰宗晟伤害的外公,直接报官就好了,为何还要将他押起来,再找真相,这又让康安安不解。 “事发突然,若贸然报官,我们与纳兰蔷她们便成为死敌,这些年,纳兰宗晟跟随外公混的不错,有很多心腹,如果纳兰蔷煽风点火,扭曲事实,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我不确定自己能应付得来!你呢,可以吗?”,纳兰允烨睨了康安安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恐怕也不行吧!届时,纳兰家将会变得四分五裂,这是你愿意看到的结果吗?”。 康安安听着觉得有道理,遂摇了摇头,“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我们只需要这几日的时间就够了,我会散出纳兰宗晟残害外公的消息,那些一直跟着外公和纳兰宗晟的人就会投向我们,待一切成为定数,我们再将纳兰宗晟扭送官府也不迟!”。 “好!”,康安安点头应答。 入夜,康安安想守灵,硬是被静兰嬷嬷劝了回去,静兰嬷嬷说,她来守,纳兰宗良曾经安安托付给她,若安安有个三长两短,她对不起纳兰宗良。 康安安清楚自己的身体,也不再坚持,呆到夜深的时候由丫鬟搀扶着回了房间。 她临走前,看了一眼跪在那儿沉默不语的纳兰紫,对她说了声,“谢谢!”。 不管纳兰紫出于什么目的亲口指证纳兰宗晟,她都要谢谢她。 纳兰紫对康安安轻轻颔了一下首,并没有说话。 刚才,纳兰蔷和纳兰薇离开的时候,纳兰紫却说留在这儿,一方面照看纳兰宗晟,一方面给纳兰宗良守灵。 纳兰蔷对纳兰紫说,辛苦妹妹了。 纳兰薇则翻了翻白眼,骂纳兰紫不是东西。 纳兰紫始终低垂着头,任由纳兰薇脏话连篇。 纳兰薇一直骂纳兰紫,哪怕纳兰紫之前做的极小的一件事都被她拿出来说道。 康安安真没想到一个人骂另一个人能骂这么久,还不带重样儿,最后还是纳兰蔷呵斥住了纳兰薇。 这让原本对纳兰紫没有好感的康安安,不由的对她生出同情来。 纳兰紫目送着康安安消失,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 “紫小姐,您也休息去吧,由老奴守着老爷就行,老奴一直跟着老爷,都习惯了!”。 伊藤静兰嘶哑着嗓子对纳兰紫说道。 她无父无母,被九倾买下,做了九倾的贴身丫鬟,起初,她是跟着九倾的。 后来,九倾的身体每况愈下,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活不长了,便让有意无意的让她伺候纳兰宗良。 那时,纳兰宗良是连一眼都吝于给她的,直至九倾死后,纳兰宗良才让她近身照顾,但也仅限于主仆间的情意,他们从没有发生过什么,纳兰宗良是个痴情的男人,这也是她忍不住喜欢他的地方,喜欢只是埋在心里,现在他走了,就让她陪他最后一程吧。 “好的,嬷嬷,您也别太伤心了!”,纳兰紫边说边往火盆里送烧纸,黄色的纸钱转瞬间化为灰烬,一如生命般脆弱。 这不是她第一次面临亲人的死亡,在她九岁的时候,娘亲的死便让她经历过这样的情景,一个人跪在那儿,没有其他人,对面是娘的棺木,她唯有不停地往炭火盆里烧纸钱才能保持四周的明亮。 后来,纳兰蔷带着纳兰薇过来,她以为她们是来安慰她来的,心生欢喜,是的,是欢喜,哪怕刚刚死了娘亲,不该生出这样的情绪,她也难掩心中的喜悦,因为终于有人陪她了,其实,她一个人很害怕。 没想到,纳兰蔷端着一盆水将那火扑灭,然后装腔作势的捏住鼻子说,烧什么烧,烧纸的味难闻死了,害的她恶心的睡不着觉。 说完拉着纳兰薇离开了,纳兰薇还幸灾乐祸的丢下一句,贱妾生的死丫头,怎么不一块跟了去! 唯一的光灭了,她在黑暗中捱了一夜,那一夜,她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至今想想,还是让她忍不住发抖。 臆想之际,纳兰紫感觉有人行至她的身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5:这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一更) 纳兰允烨站在纳兰宗良的棺木前拜了拜,视线定格于前方,身侧跪着的是纳兰紫。 纳兰紫不停地往火盆中送烧纸,飘摇不定的火光下,她的脸看起来苍白如纸,直至纳兰允烨来后,才稍稍泛起一抹红晕。 纳兰允烨没说话,仅站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仿佛,他来纯粹是为了祭拜纳兰宗良。 纳兰允烨离开后没多久,纳兰紫便起身向静兰嬷嬷告辞。 静兰嬷嬷冲她摆了摆手,没有抬头,“去吧!老奴就不送紫小姐了!”。 纳兰紫并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转身去了纳兰允烨的房间。 刚才纳兰允烨的出现不过是一种信号,他找她有事要说。 纳兰紫甫一走到纳兰允烨的房门口,房门便自动打开,纳兰紫被纳兰允烨一把拉了进去,接着整个人被他推至一旁的墙上。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伸手撕扯着彼此的衣物,静谧的空气中流淌着重重的喘息声。 纳兰紫的裙衫被纳兰允烨推至腰际,纳兰允烨站在纳兰紫身后,她和他紧紧依偎,做着最原始的运动。 昏黄的灯光映着纳兰允烨绝色的脸庞,他神情冰冷,琥珀色的眸中无一丝感情,纳兰紫紧咬唇瓣,以免发出任何声响,柳眉蹙着,手死死攀住男子的手臂,即便如此,她依然觉得整个人如漂浮的舟,无所依靠。 自娘亲死后,纳兰紫便一直是这种感觉,父不疼,大娘不爱,她间接地又死过两次,一次是过年时节,纳兰家聚餐,在酒楼三楼,她站在栏杆处往下看,结果被人推了一把,从三楼径自翻下去,幸得纳兰宗良所救。 推她的人是纳兰薇,纳兰薇却说是不小心撞上了她,这么蹩脚的理由,纳兰宗晟竟然相信了,那一次,纳兰薇只得到了禁足三日的处罚,她的命就值三日。 还有一次是在府中池塘边,她被纳兰蔷推下水,她不会游泳,以为自己要死了,一个少年将她救起,那少年便是纳兰允烨。 从那以后,她便喜欢了爱穿白衣的少年,进而将自己的衣物通通换成了白色。 这样,她和他站在一起,像是融合到一块儿,这让她心中雀跃而满足。 后来,她真的和纳兰允烨融合到了一起,她将身子给了他。 他们不常见面,却保持着私情。 后来,在纳兰蔷表达了自己不愿嫁人的想法后,纳兰宗晟问她想要嫁给什么样的男子,她实话实说,想嫁给纳兰允烨。 虽然他们有辈分相隔,但那有什么关系,纳兰允烨又没有流着纳兰家的血。 纳兰宗晟听后,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自幼,她从未求过纳兰宗晟什么,她一直都像影子般存在,这唯一的一次心里话,让她在后来的日子里受尽了纳兰薇的嘲笑。 纳兰宗晟应该告诉了大娘,否则纳兰薇怎么会知道她想嫁给纳兰允烨呢,纳兰薇知道后,明里暗里骂她不知廉耻。 她从前没恨过纳兰宗晟,哪怕那两次她差点死,纳兰宗晟知道真相却也没有维护她的时候,她也恨过他。 可那一次,她却恨不得纳兰宗晟及他两个女儿立刻去死。 这种恨一直存在着,她每次见纳兰允烨,被那种爱而不得的感觉侵蚀的时候,就恨纳兰宗晟,恨纳兰蔷和纳兰薇。 现在她终于可以报复纳兰宗晟了,她指认纳兰宗晟夜半才归,这种指认会一直持续到纳兰宗晟弑兄成立,她从未感觉到如此的畅快,这种畅快和身体的畅快交织在一起,让她的面容有些扭曲难看。 “紫,我需要你在明晚将纳兰宗晟放走!”,激情过后,纳兰允烨抚着纳兰紫的耳廓,又酥又痒的感觉,让她左右躲闪。 这种躲闪在听到纳兰允烨的话时,变成了眸中的惊愕,纳兰紫握住他的手,“为何要放那人离开?”。 纳兰紫握的很用力,几乎要将纳兰允烨的手指折断,可见,她对他的决定有多不满意,她甚至称呼纳兰宗晟为那人,而非父亲。 “你照做就是了,就是让纳兰宗晟以为我要对他不利,一定要让他相信,然后逃跑才行!”,纳兰允烨拧起剑眉,蓦地将手抽开,俊脸上挂满不悦。 “你是不是——”,纳兰紫察觉自己的失态,有些惊慌的将头靠在纳兰允烨的肩头,这样既表现出自己的示好,又让她觉得还拥有着他,有安全感。 “反正,只要他死就行了!还有纳兰蔷和纳兰薇,我要她们都死!”。 “真是最毒妇人心,看来女人惹不得!”,纳兰允烨调笑着拍了拍纳兰紫的小脸,“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回吧!”。 “烨!”,见纳兰允烨要离开自己,纳兰紫心中骤感空虚和不舍,“待纳兰家的一切属于你的时候,你别忘了曾说的话!”。 她拉住他的衣角,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不会!”,纳兰允烨原本已经起身,此时又重新蹲下身子,温柔的帮纳兰紫整理好衣衫,“到那时,再无人反对,我便娶你!”。 “好!”,纳兰紫照他唇上一啄,轻巧起身,她知道他的性子,太缠人的女人他不喜欢,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才是他的所爱,所以,她便做后者。 纳兰允烨在纳兰紫离开后,去找纳兰宗晟。 曾经,他发现,自己的摄魂术对纳兰宗良和纳兰宗晟均没有用,或许他们受了九旎族人的恩赐,若沾过九旎族人的血,他们便可永远摆脱这种困扰。 所以,想要从纳兰宗晟口中探出点什么来,这次前往尤为关键。 他进去的时候,纳兰宗晟已经睡下,对于他的打扰,纳兰宗晟相当不开心。 “烨儿,有什么事,明天不能再说吗?”,纳兰宗晟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甚至没有下床,整个人看似很疲惫。 “明天将会有许多人前来吊唁外公,我怕没时间和你谈!”,纳兰允烨似笑非笑的回道。 纳兰宗晟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你说!”。 “宗晟外公,我想问的是藏宝图的事情!”。 纳兰宗晟听到这话,困意被登时吓走大半儿,他睁大眼睛,反问,“你还是认为老夫拿了藏宝图吗?”。 纳兰允烨摇摇头,“我想问你相信藏宝图真的存在吗?”。 黑夜中,仅有的一点灯光照耀不了纳兰允烨的脸,他的脸影影绰绰的被头发掩住,下巴很尖,绯红的唇因为光线暗而泛着黑色,整体来看,有种诡异的味道。 “你为什么要问老夫这个问题?”,纳兰宗晟最后的一小半睡意也被完全吓跑,他警惕的看着纳兰允烨,眸中充满疑惑。 “一方面因为好奇,另一方面觉得如果藏宝图真的存在,现在外公去世,便没有知道它的下落,岂不是很可惜?”。 纳兰允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求知欲很强,野心却不强的人。 “那你相信这件事与老夫无关吗?”,纳兰宗晟不答反问。 “相信!我相信外公不是您害的!一定有其他人在背后作祟,我之所以将您关起来,就是想引出那黑手!”,纳兰允烨毫不犹豫的回答,能将谎言说成真话的,还说的这么像的,恐怕只有他了。 他知道现在纳兰宗晟问这个问题,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实在是纳兰宗晟对于这件事有了深深的执念,他渴望别人相信他,所以,他就说相信。 纳兰宗晟闻言,眸中浮上水汽,他眨了眨眼,“好,不管你怎么做,只要还老夫清白就好,你说的藏宝图老夫见过,是老夫第一次问大哥的时候,那次见藏宝图,其实也是最后一次见,因为大哥当着老夫的面将藏宝图烧了!”。 “烧了?”,纳兰允烨蹙眉。 “是,老夫问大哥,他听后非常生气,当即拿出来烧了,说这东西不吉利,还说以后谁问起来都说没有!”,纳兰宗晟徐徐说道,似陷入回忆中,“老夫不知道大哥为何要这么做,自那以后老夫就再也没问过这事,或许如你所说的曾在醉酒后提过,但老夫不记得了!”。 “我觉得外公应该还存着一份,放在了无人之处!”,纳兰允烨抚着下巴,一脸的思考。 “你也这么认为?”,纳兰宗晟顿时来了兴致,“说实话,老夫也不相信大哥舍得将世代流传下来的东西毁掉,应该在他自认为隐蔽的地方藏着!”。 “宗晟外公,你觉得会在哪儿呢?”,纳兰允烨引诱着他一步步回答。 这就是纳兰宗晟的价值,否则,他干嘛费了这么大的劲,做了这么一场戏出来。 纳兰宗晟想了想,摇摇头,“太多地方了,压根找不到!”。 “宗晟外公,你仔细想想,如果有了这张图,我们便可以一同寻到宝贝,将纳兰家发扬光大!甚至再建造个国家也有可能!”。 “纳兰允烨,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纳兰宗晟讽刺的笑,一副了然的模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6:削发为尼(二更) 纳兰允烨稍稍一怔,很快便恢复自然,他亦勾唇,笑的妖娆邪肆,“烨儿不过是随口一说,宗晟外公若这般想烨儿,您就当做没听到,天色不早,宗晟外公若无事,烨儿想先告辞!”。 他此行不虚,毕竟从纳兰宗晟口中套出了藏宝图是真正的存在,如此看来,纳兰宗良对很多人都防备着。 “烨儿,若老夫告诉你藏宝图在哪儿,你是不是就会放了老夫,反之,老夫走不出这纳兰府?”。 纳兰宗晟默了一会儿,抬头问道。 “宗晟外公,您这样说,不是坐实了为祖上流传下来的藏宝图而弑兄的罪名吗?”。 纳兰允烨似笑非笑的反问,他一步步引诱纳兰宗晟说出真相,待掌握了足够的信息,便将其罪名坐实,如此巧妙的心思,让纳兰宗晟顿时脸色惨白,大汗淋漓。 “是老夫糊涂了!”,纳兰宗晟慌忙改口。 “今后宗晟外公千万可别犯这种错误了,不小心,会致命,烨儿告辞!”,纳兰允烨俯下身,附在纳兰宗晟耳边低语,像是吐出一连串的魔咒,使得纳兰宗晟的脸愈加惨白。 纳兰允烨很满意纳兰宗晟的反应,扯了下嘴角,转身离开。 他早就看出了纳兰宗晟的心思,以及笃定纳兰宗晟手中没有藏宝图,所以,他没必要再对他客气。 这几十年来,纳兰家的产业遍布整个丰国,以至于,有关纳兰宗良突然心病而亡的消息,在第二日,很快便传了出去。 陆续有宾客前往纳兰府吊唁。 凤斯年得知纳兰宗良的死讯后,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并不是说他与纳兰宗良的关系有多好,而是纳兰宗良的死,若是真的死于心病还好,但若死于人为,就太可怕了。 先是凤家一波未平,接着又是纳兰家风波骤起,让他不由得怀疑,是轩辕丰皓出手行动了。 凤斯年当即便带着凤君冉前往纳兰府吊唁,其实,更多的是想查看一下真相。 凤韶天已拟好和离文书,大意是荣芙香犯癫症拿刀杀夫,差点致夫丧命,凤韶天一方万般无奈之下,与其和离,念多年夫妻情分,若有一日,荣芙香癫症痊愈,凤韶天一方将重新接纳。 和离书不同于休书,休书一般是女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才会被休,和离书则是夫妻双方比较体面的分开。 和离书写的言辞恳切,加上凤韶天确实差点被荣芙香杀死,所以,当这封和离书被连夜送到荣府后,荣府除了气愤之外,找不到反对的理由,毕竟,凤家没有起草休书已经是给了荣家莫大的面子了。 “爹,你当真要与娘和离?”,凤祈泽看着停在府中的马车,及前往送荣芙香回荣家的丫鬟和马夫,愤怒的问凤韶天。 凤韶天身体不适,心情也不好,可他知道,荣芙香跟着自己只会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放了她,各自安好。 “我已经决定了,泽儿你不要再说了!”,凤韶天大手一挥,一脸的坚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那我和娘一起走!”,凤祈泽冷冷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泽儿!你不能这般任性!你是凤家的人,去荣家做什么?”,凤韶天听到凤祈泽的话,又急又气,不禁上前拦住。 他的怒斥扯动了胸前的伤口,疼的整个人弯下腰身。 “你们都不要我娘,我要她,我要陪她一辈子!”,凤祈泽坐在马车内,一帘之隔,与凤韶天犹如隔了千山万水。 “好,你走,你要是走了,就再不是我凤韶天的儿子”,凤韶天手捂着胸口,有气无力的回道。 “泽儿”,又一道声音传来,是荣芙香,荣芙香缓步从另一个院落中走出,她头发绾成简单的堕马髻,穿了一件干净的衣裳,神志清醒,眉清目明,无丝毫疯癫之意。 “娘!”,凤祈泽听到荣芙香的呼唤,掀开帘子跳了下来,走到荣芙香身边,扶住她,一下子就感觉到荣芙香与平日里有所不同,他欣喜的拉住她的手,眸中泛着泪花,“娘,你,醒了?”。 “泽儿,娘醒了,彻底醒了!”,荣芙香抚着儿子的脸,泪眼朦胧,这一段时日好像进入了梦魇中,怎么都醒不来,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和理智,她迫切的需要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直至她捅了凤韶天一刀,满目的鲜红,冲刷掉她内心的憎恨,憎恨一旦消失,她的理智便慢慢被找回。 她曾经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在凤府的这几十年变成了一个敢拿刀杀人的癫妇,这样的自己让她厌弃。 “泽儿,你不要跟着娘,娘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等你有朝一日出息了,再来接娘,娘会等着你!”,荣芙香拭去眼泪,欣慰的开口,这个儿子她没白疼,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荣家不会给他什么,哪怕平日里,她的爹和大哥对泽儿这个孩子表现的再过疼爱,那也是因为他是凤家的孩子,一旦脱离了凤家,他便成为荣家所厌恶的弃子,弃子是丢在一旁,没有任何价值的人,不会被任何人喜欢,她不要她的儿子成为这样的弃子。 “娘!”凤祈泽不愿的蹙眉。 荣芙香拍了拍凤祈泽的手,表现的很淡定,她抬眸,看向凤韶天,面无表情道,“凤韶天,和离书呢?我自己拿着!”。 凤韶天看荣芙香彻底病愈,正呆呆的望着她,听到她的话也没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丫鬟走上前,掏出和离书,双手奉上,“大夫人,和离书是奴婢收着的!”。 荣芙香接过那薄薄的一页纸,打开,仔细看了看,嘴角露出闲适而无所谓的笑,“写的很好!”,说完,将纸叠好,放入衣服的口袋里,对丫鬟轻声道,“走吧!”。 丫鬟闻言,慌忙搀住荣芙香,招呼她上了马车,说实话,这样温柔的荣芙香让她受宠若惊。 自康少爷走了后,大夫人就性情大变,嚣张跋扈,心眼比针尖还小,稍稍说错一句话就能骂的对方狗血淋头,看起来,大夫人癫症好了,连脾气也好了。 “芙香!”,直至凤韶天视线中的身影消失在马车里,他才回过神,顾不得伤口疼痛,快走几步,站定,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何事?”,荣芙香开口,嗓音平静。 凤韶天听着这波澜不惊的声音,忽然有种抓不住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恐惧。 荣芙香神志不清的时候,他要休她,没有不舍,现在她清醒了,他倒是怕她无动于衷了。 人是否都这般犯贱,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芙香,你现在病好了,和离书就不算数了,你快下来,现在同我去见娘,爹他出去了,先不管爹,我们和娘说说你病愈的事!”,凤韶天终于下定决心将荣芙香挽回。 荣芙香坐在马车内,静静地听完凤韶天说着这番话,心里竟无一丝的感动和起伏,她当真是无心了吗? “不了,我已无心家族之事,就算留在凤家也是废人一个,不如去我该去的地方,这样对你对我都好!”,荣芙香委婉的拒绝,说完,对马夫道,“我们走!”。 马夫为难的看着凤韶天,并没有行动。 荣芙香等待着,亦未催促,她双眸睁着,眼神无焦而空洞。 她在心里为自己感到悲哀,活了大半辈子,最亲密的人对她没有一点情义,她生病了就弃,病好了应该怕人说三道四,又想着留,却不是发自本心的留,她或许连个阿猫阿狗都不如。 “泽儿,送娘走!”,荣芙香闭上眼,终有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凤祈泽默不作声的上前,从马夫手中夺过马鞭,驾车离开。 “芙香——”,凤韶天见状,急不可耐的往前跑了几步,看着愈渐远离的马车,噗通一声跪倒,“你回来啊!”。 荣芙香被凤祈泽送回荣府。 站在府门前,荣芙香坚持让凤祈泽离开,并重复了一次等着他自立门户了,她再跟着他的话。 凤祈泽无奈,只能先行离开。 荣芙香独自走入荣府。 荣老爷c荣老夫人c荣家大哥及荣家老三,一大帮子人看到荣芙香独自一人回来,又想起先前凤家央人送的和离书,顿时脸色阴沉,唉声叹气。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样不光彩的被夫家送回,要是脑子没病还好,好歹能找个接盘侠嫁出去,关键是荣芙香脑子还有癫症,哪个男人会要有癫症的二婚女人? 荣芙香看着父母及自家兄弟,心知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清醒,几人的反应虽在她意料之中,可真正看到了,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爹,娘,大哥,三弟,我是来向你们辞行的!”,说完,对着荣老爷和荣老夫人的方向屈膝跪下,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甫一开口,顿时震惊了几人,荣老爷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荣老夫人心疼女儿,连忙上前将其搀扶了起来,荣家大哥心中汗颜,拭了拭额上的汗,尴尬笑道,“妹妹的病好了?好了怎么还回来了?”。 “是啊,二姐你既然已经痊愈,那凤韶天怎么会与你和离,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凤家的事了?”,荣家老三跟着开口,态度不怎么好,明显对她这个姐姐有意见。 “没有!是我要与凤韶天和离,是我想离开他们凤家!”,荣芙香淡淡的回道,她知道荣老三记着她的仇呢,所以,荣老三这个态度,她也算是咎由自取,当初荣家出事,荣老三曾向她这个二姐寻过帮助,她夫唱妇随,怕惹出是非,夫妻不和睦,含含糊糊的糊弄过去,并没有为荣家做出任何帮助,所以,哪怕此刻他们将她扫地出门,她也毫无怨言。 “什么?芙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怎么可以这么鲁莽?走,同我一块回凤家去!我亲自陪你向凤老爷子道歉!”,这次开口的是荣家老爷,他是典型的传统男人,认为女子要从一而终。 “爹!你是不是怕我给荣家添麻烦,所以拼命的将我往外推?”,荣芙香再也忍不住的低泣出声,委屈的眼泪在打转儿。 看到亲女不问她过的好不好,听到她要与夫君和离,不问她是否受了委屈,竟是一味地对她指责,让她迁就。 “爹不是这个意思,芙香——”。 “爹,你不用说了,我意已决,准备去念慈庵削发为尼,前尘过往对我来说已无任何牵绊,我今日回府中,就是见你们一面,请爹爹和娘亲保重,女儿不孝!”,荣芙香说完转身离开。 荣老爷还想说什么,或许是想挽留一下荣芙香,但被荣家老大用眼神阻止,荣老爷叹了口气,跌坐在椅子上。 荣老夫人看着远去的女儿,顾及夫君和儿子的态度,除了抹眼泪,也是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来。 荣芙香呆在荣府总共不足一个时辰,还没有路上行走的时间长,她典当了身上仅有的首饰,一副和凤韶天成亲时戴的金镯子,换了银钱,重新雇了一辆马车,朝襄州城的念慈庵奔去。 她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一切的纷纷扰扰皆抛在身后,再影响不了自己分毫。 荣芙香走后没多久,凤韶天竟带伤骑马来到荣府。 荣家每个人看到他都没有好脸色,凤韶天自知理亏,对荣老爷和荣老夫人赔不是,然后便问荣芙香去了哪儿。 待听说荣芙香看破红尘,去念慈庵削发为尼时,凤韶天来不及和荣家人道别,翻身上马,前往念慈庵。 念慈庵内,荣芙香跪在蒲团上,一师太和一小尼站在她身边。 “女施主可是想好了?”,师太照例询问荣芙香。 “想好了!”,荣芙香视线定在前方的菩萨像上,面无表情的开口,“师太请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7:小叔,帮我查一下外公的死因(三更) 文心师太示意小尼为荣芙香剃发。 小尼点了点头,将荣芙香头发散开,刀起刀落,三千青丝随风簌簌而下,似无数烦仇离恨被抛落在地。 凤韶天骑在马上飞奔,伤口因颠簸而裂开,火辣辣的疼,这疼不及失去少年夫妻的恐惧,荣芙香自十六岁那年嫁给她,如今已有三十多年,他从未有一次珍惜过她,希望这仅有的一次为迟不晚。 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程,他用了不足一刻。 到达念慈庵后,凤韶天顾不得胸前衣服被鲜血浸染,朝庵内狂奔而去。 所有的期待和热情,在看到跪在庵内中央,已换上出家人衣衫的荣芙香后,瞬间消失殆尽,凤韶天身子晃了晃,几近摔倒。 他颤抖着唇,轻声喊了句,“芙香!”。 这一声饱含一世的爱恋,让荣芙香缓缓转过头。 她目光平和,双手合十,朝凤韶天行了一礼,“施主,贫尼慧觉。”。 是的,师太给她起的法号叫慧觉,她很喜欢,智慧而觉醒。 “芙香!你跟我走!”,凤韶天才不管什么慧觉,他走上前,拉起荣芙香的手就要离开。 荣芙香挣开,站在那儿,不为所动,“施主,贫尼已削发,斩断世间情缘,请回吧!”。 “芙香,我与泽儿明日就要赶往渭州城,你若不同我走,恐怕这一辈子再难相见了!”,凤韶天做最后的努力,言辞诚恳,一脸哀戚,甚至提到了凤祈泽。 “施主,请回吧!”,荣芙香再度施了一礼,神情没有一点儿变化,在听到凤祈泽的时候,也没有半分波动。 凤韶天见状,眸中仅剩的丁点儿希望随之破灭。 “缘起随缘,缘灭惜缘,施主,慧觉已归于念慈庵门下,请施主惜缘!”,文心师太双手合十,对凤韶天微微颔首,随后领着小尼离开。 荣芙香复行至凤韶天面前,看了他一眼,亦转身离开。 同一时刻,凤斯年带着凤君冉前往纳兰府中。 府门外白色灯笼高悬,挽联贴在门楣之上,站在门口处,就能听到戚戚哀哀的哭声,纳兰宗良少子嗣,自然也请了哭灵人。 凤斯年胸口一阵窒闷,缓了一会儿才踏进府内。 纳兰允烨披麻戴孝,站在灵堂前迎接,麻线做成的衣衫,边缘处参差不齐,土灰的颜色暗淡无光,却丝毫无损男子可与日月同辉的身姿。 不知是不是凤斯年的错觉,这纳兰允烨越发的气质出众,明丽不凡了。 而站在灵堂前迎接的还有康安安,康安安亦披麻戴孝,娇小的身子裹在宽大的粗麻衫中,愈加突显隆起的腹部,她精神头很差,眼袋厚重,原本瓷白的小脸瘦的额骨高立,下巴尖尖的,衬的眼睛很大。 从凤斯年和凤君冉一出现,就由纳兰允烨和其寒暄,康安安的目光一直盯在纳兰宗良的棺木处,虽礼貌的站着,魂魄却不知去了哪里。 凤君冉看了一眼纳兰允烨,便将视线移向康安安,他从一入府,就搜寻她的身影,眼见着她听到下人通报后从灵堂内走出,双眸无神,形销骨立,瘦弱的让人心疼。 这丫头整个人就像失了魂,许是来祭拜的人太多,她频繁的迎接,送走,意识模糊,以至于他出现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康安安脑子很乱,身体的不适加上四周的嘈杂,让她头晕乎乎的,迎来客往,机械的跟随在纳兰允烨的身后,不可否认,纳兰允烨很擅长与人交际,她只需放空大脑,做做样子,就连凤君冉过来,她整个人还处在混沌之中。 不过,当纳兰允烨喊出冉公子三个字时,康安安瞬时如雷击,抬起眸,凝着他,四肢无法动弹。 渐渐的,眸中蓄满泪水,小嘴一抽一抽的,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委屈,委屈却依然强忍着,直至与凤君冉的目光交汇,这种委屈如溃堤洪水喷涌而出,冲断那根紧绷的神经,让康安安再也承受不住的身体前倾,朝地上栽去。 这时,一道白色身影闪过,凤君冉眼疾手快的将康安安扶住,天知道他一直都在注意着她,哪怕她心生责怪,不愿多瞧他一眼。 凤君冉拥住康安安的同时,另一只手臂僵在那里,纳兰允烨反应也很快,但却稍稍比凤君冉慢了那么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儿,便天壤之别。 一个软香在怀,一个空空如也。 “小叔”,康安安低喃,眸中释放的是全然的信任,她合上双目,整个人依附着男子,面容恬静,神态安然。 凤君冉垂着眼眸,眸中担忧一览无余,他拥着她,柔声安抚,“别说话,休息一下”。 今日天气晴好,明亮的光线打在男子的侧脸上,照清每一处肌肤,细腻的如牛奶般嫩白,他的下巴置于她的头顶,他们相依相偎,似分离了千年才相遇的恋人。 这和美的一幕刺激到了纳兰允烨,嫉妒,不甘,失落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充盈在他的脑海中。 从小,他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长大后,他没有得不到的女人。 可不止一次的,他在康安安面前碰钉子,他不认为自己比哥哥差,他可以温柔,可以顽劣,可以撒娇,可以霸道,他性格百变而有趣,自觉比那个冷清的不沾尘世的哥哥强多了。 如果她留恋的只是凤君冉的长相,那么他可以亲手毁了她心目中的倾城容貌。 “烨公子,宗良是如何死的,老夫至今不敢相信,可否告知一二?”。 凤斯年的声音打断纳兰允烨的思绪,他一怔,随即绽出一抹哀思,“外公——”。 谁知,纳兰允烨的话未说完便被另一道声音打断,“抱歉,各位,我要带安安去房中休息!”。 开口的人是凤君冉,他看康安安在经过短暂的休整后,脸色并没有任何好转,遂边说边抱起她,朝康安安的住处走去。 凤斯年和纳兰允烨目送着两人离开。 “外公他突发心病,起因是纳兰宗晟欲夺取纳兰家的藏宝图所致,凤老爷应该听说过藏宝图一事吧!”纳兰允烨的目光依然凝在康安安消失的地方,他并不避讳纳兰宗良的死因和藏宝图一事,甚至有意将话题往藏宝图上引,“恕烨儿多言,当年凤家与纳兰家各执一份藏宝图,如今纳兰家的这一份藏宝图害的外公惨死,藏宝图却下落不明,您家的那份可得好好保存,以免引起祸端!”。 “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想到纳兰宗晟竟狠心到此种地步,报官了吗?”,凤斯年很聪明,将藏宝图的事一笔带过,不过,纳兰允烨的话确实给他提了个醒,他将藏宝图交给当朝国君后,得想方设法将这件事散出去,以免外人认为,藏宝图仍在他们凤家,起不轨之心。 若凤家依然处于极盛时期倒也不怕,就怕涨潮回落之时,有贼人觊觎藏宝图,所以,他必须要早做打算。 “没有,烨儿只能告诉凤老爷,现在的时期不适合报官,其余关乎纳兰家生意上的事,不便奉告,望凤老爷见谅!”,纳兰允烨对于凤斯年的狡猾司空见惯,也不再追问,反正那藏宝图已在他手中,就等凤家人前往渭州城时,他佯装献图,将凤韶天手中的所有凤斯年的罪证交与那人,相信那人会有办法进宫呈给当朝国君。 另外,如果他没猜错,凤斯年应该在听了他这番暗示后,定会将藏宝图已交给皇上的消息随即散布出去,这种假消息同样会激怒轩辕丰烁。 凤斯年不是望子成龙,喜欢算计别人的孩子吗,届时,他会尝到被亲子害死的别样滋味! 康安安嗅着熟悉的味道,心安意宁,如果可以,她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自己可以一直被小叔抱在怀中。 所以,当凤君冉将她放在床上时,她万般不舍的拉住他的手,直至他坐在她身边,和衣躺下才罢休。 “小叔,你陪陪我!”,康安安闭着眼睛,喃喃低语,一方面,她不敢看他,怕泄露自己的脆弱,另一方面,她真的太累了,她已经连着两天没睡好觉了,她的眼睛很痛,想闭上。 “好。”,凤君冉没有拒绝,安静的半靠在床上,一条手臂沿着康安安的头顶揽着她的身子,形成一个半圆保护着她。 康安安很快的便沉沉睡去,她呼吸平稳,睡得香甜,哪怕凤君冉的手臂酸麻也硬撑着一动不动。 这一刻的静谧真是太难得了。 康安安不知睡了多久,她做了个梦,梦到纳兰宗良,对她说死的不甘心,她一惊便醒了,有些后悔没来得及问外公谁是凶手。 “醒了?”,凤君冉终于可以活动一下手臂,酸疼的让他蹙眉。 他甫一动,康安安便如惊弓之鸟,在他还未拿起手臂前,一把抓住他,“小叔,别走!”。 凤君冉忍不住轻哼一声,引得康安安以为他受了伤,连忙松开手。 “手麻了!”,凤君冉淡淡的解释。 这让康安安松了一口气。 康安安帮凤君冉活动筋骨,期间,突然想起那个梦,开口道,“小叔,我求你帮我查一下外公的死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8:凤君冉验尸(一更) 康安安睁着一双大且有神的眸子,黑色瞳仁宛若黑珍珠,因为睡饱的缘故水润发亮,熠熠生辉,让人忍不住心生悸动。 虽然纳兰允烨已经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逐一展现在众人面前,铁一般的事实指向纳兰宗晟,可不知为何,凤君冉一出现,她就变得敏感而多疑,谁都不信,只信他。 “纳兰允烨说是宗晟外公为了藏宝图的事害死的外公,人证物证都有,可是我不太相信!”,康安安再度开口,声音迟疑,柳眉皱着,看起来无助极了。 凤君冉甫一听到康安安的话,登时沉下脸,凝眉道,“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他这个弟弟,别人不知道,可自从他与他接触这几次之后,发现,他任性,自私,不择手段。 他已经利用自己夺得了凤家的藏宝图,有关传言中,另一份藏宝图就在纳兰家,所以,他留在纳兰府的目的应该就是要夺得这另一份藏宝图。 当自己想明白这些时,却迎来了纳兰宗良死亡的消息,可如今听康安安这么说,似乎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很有可能是纳兰允烨杀死了纳兰宗良。 这种认知蓦然冲入脑海中,骇的凤君冉腾地直起身子,脸色变白。 凤君冉实在不敢想象,若真的是纳兰允烨杀了纳兰宗良—— 不—— 不会的! 凤君冉强迫自己否认,理智却仍做出有可能的判断。 这种分裂似的情绪让他双拳紧握,身体轻轻战栗起来,以至于康安安察觉到凤君冉的异样时,稍稍一碰他,凤君冉如条件反射般,走下床,行至窗前站立。 “小叔,你怎么了?”,康安安紧跟着翻身下床,强忍头脑的晕眩感,走到凤君冉身边,小脸漾满急色,“是你知道什么吗?”。 凤君冉这才回过神,看着身旁的康安安,目光触及到一双未穿靴子的脚时,一把将她抱起,蹙眉道,“你怎么下来了?”。 “小叔,你回答我,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我外公的死!”,康安安对凤君冉的不悦置若罔闻,抓着他的手臂,急急问道,小脸在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惨白如纸。 凤君冉没有立刻回答康安安,反是将她放在床上,安顿好,才摇头否认,“没有,我只是听你说是纳兰宗晟害死你外公的,然后想到曾经我也差点儿被自己的兄长杀死,同病相怜,才会失态!”。 这是凤君冉能想到的最妥当的说辞,他觉得康安安也会相信。 果然,康安安在听到凤君冉的解释后,暗自舒了一口气,脸色也恢复如初。 “那你帮我检查一下外公的死因,看是否因为心病而亡!”。 “好!”。 纳兰宗良的棺木在灵堂后面放置,由一张幕布与前面隔开,这为了保护死者不被灵堂前端熙熙攘攘的人所打搅。 所以,凤君冉和康安安很轻易便走到灵堂后面,遣散看守的下人,打开棺木。 凤君冉看着棺木中的纳兰宗良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里面的人正在睡觉。 而这是停尸的第二日,又是冷天,所以纳兰宗良的尸首没变化也能说得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凤君冉还没进一步检查,就听到纳兰允烨的声音。 这一次,纳兰允烨一改平日里和煦如风的声调,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专注于棺木的康安安被吓得抱住凤君冉的手臂。 凤君冉则缓缓直起身子,扫向纳兰允烨,他眼眸深邃,眸光变幻莫测,“安安对纳兰老爷的死有疑问,我来查证一下!”。 其实,他从纳兰允烨的声音里就听出了异样,这是一个心里有鬼的人才会用的语气,尖锐的让人头疼,凤君冉从中还听出了警告。 “安安,你不相信我?”,纳兰允烨并没有顺着凤君冉的话往下说,甚至当凤君冉不存在,他走上前,逼问康安安,面露受伤之色。 “我”,康安安面对这样脆弱的纳兰允烨,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因此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安,外公去世,你是有多恨他,才会容许外人三番五次的开棺打搅!你这般做,不怕亵渎外公的灵魂,让他永世不得超生?”,纳兰允烨话题一转,声色俱厉,他好像真的怒了,尽管康安安觉得他的怒火来的有点旺和莫名其妙,但这炽浓的怒火竟让康安安生出一丝愧疚来,是对纳兰宗良的愧疚。 纳兰允烨则在康安安的愧疚中啪的一声摁在棺材盖上,接着手腕反转,厚重的棺木盖竟在男子的手中如蝶翅般飞起,轻轻落在棺木上,眼看着棺木就要合上,却被另一只手阻住。 “如果能查明纳兰老爷的死因,一张棺木算什么?”,凤君冉修长的手摁在棺木盖的前端,云淡风轻的开口,犀利的眸光倏地一抬,射向纳兰允烨。 两个同样优秀的人对视,给人一种除了惊艳,还有心惊的感觉。 至少康安安看着,觉得惊心动魄,生怕他们打起来。 凤君冉和纳兰允烨的对视持续了几秒钟,纳兰允烨先行移开,随之移开的还有覆在棺木上的手。 “好啊,既然冉公子想看,想查,就尽管查去!”,纳兰允烨勾唇,嘴角微微抿起,看不出是欣然应允还是讽刺。 康安安这才发现,纳兰允烨的唇和凤君冉的唇几乎一模一样,不,纳兰允烨的唇似乎比小叔的唇更薄一些,薄唇,薄情,纳兰允烨是挺薄情的。 凤君冉深深凝了他一眼,手一抬,棺木盖再度滑开,滑开的长度和形状与刚才的一般无二。 纳兰允烨好整以暇的盯着两人,琥珀色的眸渐渐变成冰魄色,他并不是想要使用摄魂术,怒到极致时,眼眸也会变色。 凤君冉俯身查验纳兰宗良的尸体,第一次查验的时候,纳兰宗良的尸体确实符合心病发作而死的症状。 “无外伤,无中毒,死者神态安详,同心病发作死亡十分相似!”,凤君冉边检查,边开口说道。 纳兰允烨双臂环胸,面露嘚瑟,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凤君冉几乎也要认定纳兰宗良就是死于心病发作了,然,待他掀开纳兰宗良的嘴唇,看到牙关松愉并未紧咬时,手一顿,接着不经意的挪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9:哥,你不会揭穿我吧!(二更) 凤君冉伪装的太好,动作娴熟流畅,以至于康安安没察觉到任何异样。 若是心病突发,会致牙关紧咬,而非纳兰宗良这般上下齿自然衔接,看起来和睡着无异,他随即查了下纳兰宗良的穴位,发现,纳兰宗良身上的几处穴位被封。 封穴者功力深厚,手段巧妙,极难检查出来。 “小叔,如何?”,康安安睁着水眸,一眨不眨的看向凤君冉,因紧张,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凤君冉慢慢直起身子,视线仍定在纳兰宗良尸体上,眸中似滚过万千情绪,终归于一片平静,白衣蹁跹,映着黑色的棺木,一白一黑,对比鲜明。 待凤君冉彻底抽身而退,走近康安安和纳兰允烨后,留下的,终究只是满目的黑色。 凤君冉看着康安安殷殷期待的眼眸,转了一下脸,看向纳兰允烨,抿了抿唇,开口道,“纳兰老爷子的确死于心病!”。 康安安闻言,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眼神飘忽,无法集中焦距,“我还以为”,说着,眼泪簌簌而落。 她肩膀抖动,满腹悔恨,没事找事,让外公死后也不得安息,真是不孝! “安安”,凤君冉见康安安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痛,遂上前想要拥住她。 康安安摆了摆手,嗓音干涩道,“小叔,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后退着,踉跄的离开,孱弱的身体消失在拱门之后。 凤君冉双手握拳,抬眸凝向纳兰允烨,漫天的怒火自周身散发出来,使得他好似坠入魔道的仙子,看着明明清雅高洁,骨子里却流露出难掩的邪恶黑暗,一不小心就会被其吞噬的连灵魂都不剩。 纳兰允烨面色未改,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看了一眼棺木的方向,轻轻一推,棺木盖被合上,“我们去别处说!”。 “哥,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开棺验尸!”,两人来到一处无人地,纳兰允烨率先开口,一声哥喊得别有深意。 凤君冉听着这称呼,剑眉蹙了蹙,“纳兰宗良根本不是死于心病,他是压根没死,被你封了生门!”。 “那又能如何?为了父王和昏迷至今的母妃,还有复仇大业,别说一个纳兰宗良,十个人的命我也不在乎!哥,你不知道父王和母妃被轩辕丰烁害的有多惨!我真该领你去见见他们!还有我和你,从小分离,母妃就是因为太想你了,才会在煎熬中神志恍惚,以至于差点酿成大祸!想想他们,我现在做的任何事都不觉得残忍!”,纳兰允烨冷哼,双眸渐渐滚出恨意。 凤君冉痛惜的看着纳兰允烨,不知道他都经历过什么,才会变得如此极端和不择手段,想想也对,从小跟着一个心理扭曲的轩辕丰皓,轩辕丰皓不断给他灌输复仇的思想,他又怎会如正常人一般? “我不管你对其他人怎么样,但纳兰宗良的性命要留下!”,凤君冉知道自己也没有能力改变纳兰允烨什么,只能争取能争取的东西。 纳兰宗良是康安安的至亲,他是一定要保! “哥,你知道的,我和父王要藏宝图,凤斯年那份已到我手中,但纳兰宗良死活不愿交给我,我只能用这种方式逼他,否则他不会明白生命的可贵,明日是最后一天,若他还不屈服,我便将他放了,哥,你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揭穿我吧?”,纳兰允烨示软,等了一会儿,不见凤君冉开口答应,便换了一种悲苍的语气,“哥,你也可以揭穿我,这无异于将父王,母妃,我,你的三位最亲最近的人逼上死亡之路!还有最重要的,你是我哥,是轩辕丰皓的儿子,这一点你无法磨灭!”。 凤君冉又怎会不知若现在打乱纳兰允烨的计划,不但使其功亏一篑,还会引起众人对纳兰允烨身份的深挖,连带着轩辕丰皓还活着的消息也会被知晓或许还有其他未可知的情况发生,比如他真实的身份同样被揭穿。 是以,他才在发现纳兰宗良假死的情况下,经过一番斟酌,选择替纳兰允烨隐瞒。 “明日之后呢,你对纳兰宗良所做的一切该如何抹杀?”。 “哥,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让纳兰宗良忘记一切!”,纳兰允烨语气登时变得情况,因为他确定凤君冉与他们站在了一起。 至于他会以何种方式让纳兰宗良忘记,凤君冉就管不着了。 明天,只待明天,无论纳兰宗良告诉他藏宝图所在与否,这老匹夫的性命都不会被留下。 “告诉我你的方法!”,凤君冉信不过纳兰允烨。 “我们的母妃是九旖族人,我们是九旖族的后代,你该知道九旖族人天赋秉异吧!我有让人遗忘的本事!”,纳兰允烨知道若不向凤君冉透露一点儿,凤君冉定会不罢手,弄不好还会成为他的绊脚石,与自己的亲哥哥自相残杀可不是一件事好玩的事儿,所以,他不得不撒了谎。 凤君冉点了一下头,出言警告,“轩辕烨,你最好别骗我!”。 “哥——”,纳兰允烨拉长声音,握住凤君冉的手,无视他皱起的剑眉,凑近他,声音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蛊惑,“你不该这么想我,我们是亲兄弟,当一条心!”。 凤君冉感受着从纳兰允烨掌心中传来的温度,好似与另一个自己握手,这种感觉很奇妙,说不上喜欢,但也不排斥。 他顺着手又看向纳兰允烨的脸,目光触及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此时,男子的眼眸澄澈通透,真诚的不含一丝虚伪,使得凤君冉的心刹那间被触动,这一刻,他选择了信任。 凤韶天失魂落魄的回到凤府,发丝稍乱,衣衫上的血渍已变成褐色,下人看到大老爷这般模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好事者当即把这种情况报告给了凤老夫人和刚从纳兰府吊唁回来的凤老爷子。 凤老爷子去纳兰府一趟,查探到了纳兰宗良死于心病的事实,心刚刚安定,忽听见下人说凤韶天满身是血,看起来受伤的话,心下一惊,当即匆匆前往。 “老大,到底是谁伤了你?”,凤老爷子和凤老夫人去的时候,凤韶天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身上的衣服也没换,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听到凤斯年的声音,抬起眼眸,眸光黯淡,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爹,娘,无人伤我!”,凤韶天摇头,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 “韶天,你看看你衣服上的血,怎么还说无事?”,凤老夫人担忧的上前,想翻开他的衣服查看。 “娘!是我不小心弄崩了伤口,重新包扎一下即可!你别问了行不行?”,凤韶天眉宇间漾起不耐,说话的语气也很冲,荣芙香的事说起来还和凤老夫人有关,当初若不是凤老夫人将康安安差点流产的事嫁祸给荣芙香,他太停父母的话,没有作为丈夫去真心的维护她,她又怎么会疯疯癫癫,走到出家的这一步? 所以,凤韶天怨自己,怨凤老夫人,怨凤家,什么都怨,这种怨从他的行为举止中展露无遗。 凤老夫人被凤韶天恨恨的目光吓得后退一步,有些不知所以然,最后伸出手,抹起了眼泪。 凤斯年虽然和凤老夫人的感情不太好,但凤韶天的态度也同样激怒了他。 “你这个畜生!你娘是在关心你!你瞧瞧你那个样子!都半条腿进黄土的人了,还那么没出息!”,方才他问了问,得知,他和凤君冉去纳兰府的时候,凤韶天与荣芙香和离,并用一辆马车将荣芙香送走了。 不用想,凤韶天的失常肯定和荣芙香有关。 “男子汉拿不起放不下!注定一事无成!”。 凤斯年再度出言讽刺。 “拿不起放不下?哈哈,如今放不下也得放下了!”,凤斯年的话刺激了凤韶天的神经,他腾地起身,双眼猩红,盈满恨意,过了一会儿,踉踉跄跄的走向内室,边走边大笑,如疯癫了一般。 凤斯年与凤老夫人对望了一眼,总觉得这儿子似有哪里变了。 进了内室,凤韶天一拳砸到墙上,砸的手背血肉模糊,他受不了了,好好的家弄得妻离子散,怪他吗?能全怪他吗? 凤家的人,有哪一对夫妇是和睦的? 这个繁盛了几十年的大家族,早就出了问题。 他思索了良久,换了身衣服,终忍不住前往瑞贤王府。 早些时候,盛王妃曾私下召他见面,说凤斯年对她出言不逊,以旧事相要挟,问他愿不愿代替凤斯年,掌管整个凤家的产业?她会给他做后盾!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想,怎么不想,做梦都想。 盛王妃让他交出凤斯年这些年所犯下的罪证。 罪证,其实他早就准备妥当,听盛王妃这么一说,当下找出来交给她,毕竟被盛王妃所厌恶的人,哪怕这人是他的父亲,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原本还心中忐忑,越是临近前往渭州城越忐忑,除了忐忑,还有对凤斯年的愧疚和不忍,但今天发生的事,让他斩断对凤斯年最后一丝父子情,他要问问盛王妃何时才能让他翻身,何时才把证据交给当朝国君。 凤韶天哪里知道,这些证据,盛语嫣早就给了纳兰允烨,并且,盛语嫣所谓的对凤斯年的不满都是编造出来的,是为了哄得凤韶天与凤斯年决裂,然后将其所犯的罪证交出。 入夜,喧嚣了一日的纳兰府终于归于平静,连哭灵的下人都懒得装模作样,恹恹的,成群的坐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纳兰紫按照事先和纳兰允烨商议好的,在酉时悄悄潜入关押纳兰宗晟的客房。 房间外,照例有两人把守,纳兰紫绕到他们身后,将两人打晕在地。 “谁?”,纳兰宗晟低呵,双眸紧盯着房门处,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随即走进来一道白色身影。 纳兰紫不待纳兰宗晟有所反应,屈膝跪倒在他面前,“爹,女儿不孝!”。 “紫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纳兰宗晟慌忙上前,将纳兰紫扶起,面露狐疑之色,“你好像杀了看守的下人?”。 纳兰紫垂眸,指甲狠狠掐着手心,直至掐的疼了,眼泪涌出,才抬起头,哽咽着拉住纳兰宗晟的手臂,急道,“爹,我是来救你的,你快跟我走!”。 “紫儿,你在胡说什么?”,纳兰宗晟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面上却不愿表现的惊慌失措,甚至哈哈一笑,“为父该说的都说了,相信烨儿很快就会找出真相,为父现在走了算什么?畏罪潜逃?为父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走的!”。 “爹!”,纳兰紫低声哀求,眉宇间的急色更甚,“都怪女儿一时冲动,没相信爹爹,真的以为爹爹做出残害大伯父之事,爹知道,大伯父曾救过紫儿,对于紫儿来说,他的命甚至高于紫儿的命,紫儿对他的死不能接受,所以才将那夜所见爹爹外出之事说出,但今日偶然听到纳兰允烨说要在之时对您动手的话,心里骤感您或许被人陷害,无论如何,求您先跟我离开这儿!”。 纳兰宗晟闻言,再也没办法装作无动于衷,他面色一白,颤抖着唇,问道,“紫儿,你可有听错?”。 纳兰紫摇摇头,“没有!”。 “纳兰允烨这个混账,没想到我和大哥都看错了他,到底是聿逸卿手下出来的畜生!”。 “爹,现在说这个没一点儿用!”。 纳兰宗晟跌坐在椅子上,半晌儿,才开口拒绝,“不行!老夫不能逃走!逃走了,就是坐实了残害大哥的罪名!”。 “可是爹爹,您要是不走,万一遭遇不测,还不是任由纳兰允烨等人抹黑?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找出大叔伯的死因!”,纳兰紫复跪在纳兰宗晟面前,以额触地,“恳请爹爹随我离开!”。 “你说的对,老夫要是死在纳兰府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纳兰宗晟点点头,终于想通了,起身,随纳兰紫一同走出客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0:她归你,孩子归我!(三更)片段之前 空气中弥漫着烧纸的味道,纳兰宗晟对纳兰府熟知,他知道哪里更容易逃出府。 纳兰宗晟领着纳兰紫走到一偏僻处,还未有所行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熙熙攘攘的叫喊声。 “在那儿!抓住他,别让他逃跑了!” “快!” 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支支高举的火把,朝他们这个方向奔来。 原本只有烧纸的味道,现在突然新添了火把上的油脂味,搅得人胃中不适。 “紫儿来,为父携你一同越过这高墙!”,纳兰宗晟伸出手。 纳兰紫看着这只宽厚的手掌,小时候,她是多渴望啊,如今,呵呵,纳兰紫心中冷笑,面上却显得很焦急,甚至抬手推了纳兰宗晟一把,“爹,你快走!我断后!”。 “不!紫儿,为父不能让你冒险,咱们一块儿回家!其实,为父爱你的心一点也不比你姐姐少!”,纳兰宗晟说着掂起纳兰紫,足尖轻点,跃上高墙。 纳兰紫没想到纳兰宗晟关键时刻竟没有抛下她,这让她大感意外,从小,她就觉得纳兰宗晟不喜欢自己,甚至她差点被纳兰蔷和纳兰薇害死,他也没出言安慰一句,如今,他竟然说爱她,要和她一块回家,如果这句话早些年听到该多好,至少,她的心不会像现在这样冰冷。 他以为她是想要救他,才不愿同他一起跃上高墙。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纳兰允烨已经安排弓箭手埋伏在附近,只等纳兰宗晟出现,便会有箭矢射进他的身体。 近了,纳兰紫似乎听见了利箭携风而来的呼啸声,她嘴角勾起一抹虚无的笑,稍稍侧了一下身,替纳兰宗晟挡了一箭,真疼!疼的她几乎要晕过去,可她不后悔,这一箭算是还他养育之恩。 “紫儿!”,纳兰宗晟双眸睁大,惊恐的看着纳兰紫肩头上的长箭,不及细想,翻身跃下高墙。 “爹,你走吧!不用管我!”,纳兰紫强忍着痛意,推开纳兰宗晟。 “不!为父不会丢下你的!”,纳兰宗晟眼眶泛湿,再度携着纳兰紫,朝前方奔去。 纳兰紫很想说,现在表现的父女情深了,早干嘛去了?偏偏自己还对这真假尚未可知的父女情上了瘾。 然不等她开口说一个字,就听见前方一人悠然说道,“宗晟外公,这么晚了你是想往哪里逃啊!”。 那人白衣蹁跹,身形修长,锦袍随风猎猎作响,不是纳兰允烨还能有谁? 纳兰允烨似笑非笑的扫视着纳兰宗晟和纳兰紫,目光在掠过纳兰紫的时候迸出些许杀意。 “纳兰允烨!你诬陷老夫!又设法哄得老夫束手就擒!你说会为老夫找出真相,却暗地里想要杀死老夫!怪只怪老夫看错了人!活该遭此下场!但老夫的紫儿与老夫逃离一事无关,请你放了她!”。 纳兰宗晟怒斥,眼见着自己无法逃脱,即便对纳兰允烨恨得牙痒,也耐下性子为纳兰紫求情,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对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这个小女儿。 “无关?”,纳兰允烨反问,嘴角嘲意更浓,他本想同纳兰宗晟说,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拜你这个紫儿所赐,可他看到纳兰紫眸中的哀求,似乎不想让他说这些,好,念在纳兰紫为他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他如了她的愿,话题一转,“本公子向来奖惩分明,不会伤及无辜!您畏罪潜逃一事大家看的清楚,也就别怪我无情!”,语毕,大手一挥,身后的人慢慢围拢而去。 纳兰宗晟将纳兰紫放在地上,对纳兰紫释然一笑,“紫儿,幸好为父没帮你促成嫁给纳兰允烨一事,现在为父不后悔了!”。 什么?纳兰宗晟竟说没帮她促成嫁给纳兰允烨一事! 他不是在听到她说想嫁给纳兰允烨后,无动于衷吗? 她以为他不愿意她嫁给纳兰允烨,因为纳兰薇说她身份卑贱,配不上纳兰允烨,所以,她也觉得他嫌她身份卑贱,可他似乎不是这样做的呢! “爹爹,你愿意我嫁给纳兰允烨?”,纳兰紫拉住纳兰宗晟的手臂,急急地问道。 “先前爹极力促成,是聿逸卿暗中阻止!”,纳兰宗晟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爹今晚恐怕在劫难逃,爹只求你不要恨你两个姐姐!”。 说完,起身迎向朝他们走来的人,刚才他从纳兰允烨最初说的的两个字里,就察觉出,或许给自己下套的人正是他的女儿,可没关系,他不怪她,因为他从她眼中看到了悔意,他不愿让她带着愧疚度过余生,所以他选择装作不知。 “紫儿,你非为父亲女,你的父亲名叫萧之南,汨罗国人,若有机会,去寻他吧!”,纳兰宗晟眼睁睁的看着一把长剑从胸前刺出,拼尽全力吼出最后一段话,接着双膝跪倒,躺在地上,再无声息。 她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纳兰紫觉得纳兰宗晟一定是看出什么了,才会在临死前这么说,然后让她对他愧疚一辈子。 “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也不会!”,纳兰紫对着纳兰宗晟的尸体喊道,表情恨恨的,眼圈泛红。 “纳兰宗晟杀害纳兰老爷,畏罪潜逃,结果死于围捕途中!”,纳兰允烨面无表情的开口,对一众人说道。 “是!”,众人齐刷刷的回应。 康安安夜半刚睡着,就听见外面乱哄哄的,她不安的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出去。 “发生了何事?”,康安安逮住一个步履匆匆的下人询问。 “回小姐,是二老爷趁夜里想逃走,被烨公子发现,打了起来,二老爷被打死了!”,下人战战兢兢的说着刚刚知晓的事。 康安安听完怔住,半晌儿没回过神来,原来是纳兰宗晟死了,自确定他是害外公的凶手,她就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为何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怔忪间,见纳兰允烨由远及近的走来,怀中似抱着一白衣女子,对了,那女子是纳兰紫。 死的人的她爹爹,她悲痛是应该的。 “带姑姑去处理伤口!”,纳兰允烨好像也看到了她,然后将几近昏迷的纳兰紫交给手下,便朝她这边走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康安安从纳兰紫眸中看到了恨意。 难道是因为纳兰宗晟的缘故,她连她一并恨着?可她明明指认纳兰宗晟夜半出府的事实!她不该恨她! “纳兰宗晟死了,我替外公报了仇!开心吗?”,纳兰允烨立在康安安身前,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目光灼灼,如星辰般璀璨,此刻,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邀赏的孩子。 康安安蹙眉,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不愿离他太近,“你开心就好!”。 “明天就是外公送行的日子了!”,纳兰允烨脸色一沉,眸中的光亮迅速暗淡,他开口,轻飘飘的甩出这么一句话。 纳兰允烨总是知晓哪里才是一个人的痛点,谈笑间,他就能准确的捏住。 人死后,停尸三天,第三天由亲人沿着西行的路走一圈,算作送行,意思就是要送走死者的灵魂了。 送行之后,就是出殡,将死者棺木埋入黄土中,让其入土为安。 明天就是第三天,意味着纳兰宗良这个人将彻底消失在世间。 纳兰允烨说完,如愿看到康安安眼泪簌簌而落,这几天,他已经看她哭过太多次,每一次都梨花带雨,肩膀一抖一抖的,楚楚动人,让他忍不住想将其纳入怀中,好好珍藏。 可惜,她厌恶他。 而她越是厌恶,他越是对她感兴趣,她越想躲躲闪闪,他越是想要拿下她狠狠蹂躏。 他清楚的明白,他对她的感觉,已不单单是雄性动物对待雌性动物那般单纯的性,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没有爱过人,不知道爱是什么,但是他看到她对凤君冉依赖时,会嫉妒的想要毁灭。 这是对其他女人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累了,先告辞了!”,康安安哭了一会儿,红肿的双眼对纳兰允烨说道,说完转身离开。 纳兰允烨静静的站在府中,没有再客套和挽留,因为明日还有一仗要打,他需要康安安保存体力。 这时,传来若有若无的鸟叫声,纳兰允烨勾了勾嘴角,飞身跃出府外。 空旷的街道上,站着一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子。 男子看到纳兰允烨,扔掉手中的青叶,启唇,嗓音清扬悦耳,“烨,我已和新任知县打过招呼,一切都安排妥当!”。 “合作愉快!”,纳兰允烨轻笑,琥珀色的眸融在黑夜中,诡异莫测,他开口,带抹孩童般的顽劣,“你说,我这么算计我哥,他知晓后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因为他不可能知晓!”,蓝袍男子像是被纳兰允烨的话逗乐了,所以,也跟着勾了勾唇,“我会带她离开,永不踏入丰国!”。 “你说会给她一个全新的生活和记忆,如果可以,真想看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只不过被我弄丢了数十年,具体,我和你解释不清,因为你没见过我们的世界!她爱上了凤君冉,却遇到了你,这是个契机,如果我再不抓住,恐怕会彻底失去她!”。 “好吧!其实,我挺舍不得她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和我哥是双生子的缘故,连喜欢的女人都一样,既然我们之间合作,我就不同你抢了,她归你,孩子留下,孩子是我们轩辕家的!”,纳兰允烨想了想,开口。 “但孩子身上也留着她的血!”,蓝袍男子想了想,出声拒绝,“再者,她是纳兰家的后代,与你们轩辕家永无可能,你父王知道自己的孙儿流着纳兰家的血,还不得气死?”。 “只要我不说,我会告诉我哥,也不让他说,父王就不会知道!怎么样?同意吧!你知道的,我最擅长的就是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到!”,纳兰允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开口。 蓝袍男子默了片刻,“好!”。 康安安再度回到房中躺下,明明很困,却睡不着,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的熬到天亮。 丫鬟给她梳洗换装,隐隐飘来咿咿呀呀的哭喊声。 这些个哭灵人,真心或者假意,竟比她这个亲外孙女儿还要显得悲痛。 康安安目光呆滞,心中被忧伤的情绪蔓延,今日一过,她就要与外公彻底分离,她不舍,很不舍。 丫鬟给康安安整理完毕,纳兰允烨带着下人端了饭食进来。 这是纳兰允烨第一次逼着她吃早饭,她通常都是早上吃不下,临近中午了才吃上一点儿,前两日,他也没管她,想必今日,他也知道有很多事要做,怕她不吃饭,撑不住。 她其实一点儿也不饿,可她不想与纳兰允烨发生争执,便在他的注视下,勉强吃了几口。 吃完后,康安安同纳兰允烨一起去灵堂,他们在灵堂呆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管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来喊他们随请来的法师出府,给纳兰宗良送行。 管事告诉他们出了府往西走,路上可以将想说的话同死者说说,回来的时候,切莫沿原路返回,因为死者的灵魂会跟着他们回来,这样死者就无法被超度升天,堕入不了下一个轮回。 康安安听的很认真,纳兰允烨却是漫不经心。 路上,康安安由丫鬟搀扶着,走在最前端,她走得很慢,其他人跟在她后面。 “老爷,一路走好!”。 “老爷,安心的去吧!”。 。 此类的话语伴随着哭声,此起彼伏。 康安安却一句话也不说,她不说,因为外公还没走,外公还会回来的,她才不会送他离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1:当诛前(一更) 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每一个人都低着头,面露哀伤之色,没有人注意到纳兰允烨从脚步渐缓,从人群中悄然离开。 康安安一直走一直走,走得双腿酸软无力,也不愿停止,身边的丫鬟看不下去了,柔声劝说,“小姐,已经将老爷送的很远了,您回吧!您再这样,老爷会舍不得的!”。 “我还想再送送外公,我还想同他说说话,你们先回吧!”,康安安淡淡的开口,仍朝前迈动着脚步,不少人已经沿另一条路返回。 “小姐,老爷看到您这样会心疼的,您舍不得老爷,但您总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丫鬟看康安安脸色不太好,怕她受不住这么远的路,再度出声相劝。 孩子? 听丫鬟提到孩子,康安安才如梦方醒般停下来,小腹竟感到些许不适。 “阁子,扶我到一旁的木桩处休息一下!”。 右侧前方,放置着树根木桩,看起来可以供人疲累时休息。 “好!”,阁子拭了拭眼泪,搀扶着康安安走过去。 谁知,刚走到木桩前,还没伺候康安安坐下,就见两队官府的官兵朝她们奔来,然后将她们团团围住。 “小姐”,阁子没有见过这阵仗,有些害怕,扶着康安安的手紧了紧,面上也露出恐惧之色。 康安安眼皮子抬了抬,径自坐在木桩上,接着拍了拍另一个,对阁子道,“不用管他们,你也坐下来歇一会儿!”。 “谁是纳兰小姐?”,官兵首领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目光在康安安和阁子身上来回逡巡,因为她们两人都穿着丧服,所以从衣服上分辨不出谁更高贵些。 “我!”,康安安抬头,颦了颦眉,对官兵首领回道,她声音很轻,是累的,停下来歇息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多疲惫,她迎着官兵首领略带惋惜的目光,竟勾起了唇角,“小女子不方便给官爷行礼,望官爷恕罪,请问官爷找小女子何事?”。 “经人告发,纳兰家商船私运焰硝,现在请纳兰小姐随我们走一趟!”,官兵首领看着康安安快要生产的肚子,也没为难她,甚至给康安安的感觉客客气气的,“纳兰小姐,走吧!”。 康安安听到官兵首领的话,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好像她一早就知晓这件事,其实,康安安哪里知晓,她不过是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还来得很不是时候,她甚至怀疑有人在故意整她。 “官爷,小女子能问一下,这告发之人是谁吗?”,康安安边说边伸出手,阁子见状上前将她扶起。 “这个嘛,暂时保密,不过,您到衙门里可以问知县老爷!”,官兵首领眉宇间漾起一丝不耐,却仍善意提醒着,“反正小姐早晚会见到告发人的,您还是想想该怎么做,才能免牢狱之灾吧!”。 “多谢官爷!”,康安安说着抚了一下肚子,试探的询问,“小女子能雇辆马车行进吗?”。 她这问并没有报多大希望,自古以来,这些做官的,但凡有一点儿权力的都瞧不起下层人,更别说会替一个犯了律法的人着想,哪怕这人如她这般身体笨重,他们照打照骂不误。 “马车有,小姐请上吧!”,官兵首领说完侧了一下身,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行至康安安面前停下。 康安安瞧着这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马车,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没想到连马车都给自己预备好了,看来对手当真是有备而来。 康安安也不客气,在阁子的帮助下,踏入马车内,阁子哀求官兵首领,想跟着同去。 “阁子,你回府吧,今日是外公出殡的日子,府中事务繁多!”,康安安漫不经心的看着阁子,眸光闪了闪。 阁子登时明白了康安安的意思,康安安是要她回府中找人求助。 “好的小姐,那您一个人小心些!”,阁子说完慌慌张张的退至一旁。 “走吧!”,康安安放下帘子,复对官兵首领说道。 一路上,康安安都在思索,这官府的人对自己这般客气和照顾,是没有拿到实打实的证据,还是顾及她是纳兰府的小姐? 或许两者都有。 到了衙门里,官兵首领直接将康安安领进了大牢中,“纳兰小姐先等着吧,待知县大人回来后,再进行过堂审!”。 “嗳,官爷,今日是我外公出殡的日子,是大事,若过堂审不在今日,能否请知县大人通融通融,先让小女子回去,待我外公出殡后,小女子再回这衙门里!”。 康安安并不了解官府问案的流程,所以,能争取的,尽可能争取。 她说这话时,眼泪汪汪的,加上大着肚子,一副可怜的模样。 官兵首领听后,叹了口气,“这可不行,只要有人报案,我们就得立案抓捕嫌犯,不管寒冬酷暑,也不论嫌犯生老病死,何况是小姐的外公呢!”。 康安安紧了紧拳头,面上仍和颜悦色,“多谢官爷!”。 这大牢,并非她第一次来,上一次在半年之前,为了救凌霜,她初生牛犊不怕虎,惹了慕容云天,被关了晏州城的牢中,那里环境恶劣,犯人繁杂,这次的环境似乎好了不少。 康安安坐在那儿,心中祈祷着阁子能尽快回府找纳兰允烨说明整件事的经过。 毕竟,此事牵涉到纳兰家的水上运输生意,纳兰允烨也算是纳兰家的人,他知道厉害关系,更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 所以,最开始,康安安对自己很快就会出狱抱着很大的希望。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心慌失措,关在这闭塞的牢中,得不到一点儿消息,没人来看她,也不知道外公有没有按时出殡,阁子是否已告知了纳兰允烨,纳兰允烨是在忙外公的事,还是想对策和知县交涉。 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更令她担忧的是,她腹部不适的症状正在加剧,似乎有要生产的迹象。 康安安深深吸气再呼气,这是她早先在医书中看到的知识,因紧张造成的腹痛,可用深呼吸的办法减轻压力。 孩子们,你们一定要挺住,至少娘亲不希望在狱中和你们见面。 康安安双目微阖,手轻抚着腹部,渐渐的感觉不适感消失。 纳兰允烨回到府中,诺大的纳兰府几乎空无一人,因为除了看门的,所有人都去给纳兰宗良送行去了。 他脱掉孝衣,直奔灵堂,打开棺木,看到纳兰宗良仍安然的躺在里面。 纳兰允烨伸出手在他胸前点了数下,然后用内力打通纳兰宗良的筋络。 “呃”,过了一会儿,纳兰宗良的心跳渐渐恢复,接着是呼吸,最后幽幽转醒。 他睁开眼睛的刹那,看到纳兰允烨立在自己面前,当即伸出手掌向其劈去。 纳兰允烨轻轻一闪,就避开了纳兰宗良的袭击。 他笑,狂妄而肆意,“外公,别白费力气了,你伤不了我的!”。 “你这个混账!”,纳兰宗良怒骂,发现自己好像失了武功般,仅刚才对纳兰允烨的一击就用光了他身上的力气,以至于现在他靠在棺木沿上,捂着胸膛,呼哧呼哧只余喘息的劲儿。 “外公,这几日过的如何,是不是感觉还是活着好啊!”,纳兰允烨干脆身子一跃,坐在一旁放贡品的桌子上,双腿交叠,一派的悠闲自得,“考虑的怎么样了?”。 纳兰允烨用的是最平和的语气,问完头微侧,眼眸稍稍抬起,琥珀色的眸迎着光,刹那间流光溢彩,摄人心魂,明明很漂亮的眼眸,纳兰宗良看着,却觉得冰寒彻骨,好似在被他的目光凌迟。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饶是他这么大的年纪竟然也承受不住他的扫视,差点要开口求饶。 “老夫说过,没有藏宝图!”,纳兰宗良偏过头,不去看纳兰允烨,胸膛剧烈起伏着,不知是害怕,还是刚刚醒过来的后遗症。 “你再说一遍!”,纳兰允烨听到这话,似乎突然没了耐心,身形一动,霎时立在纳兰宗良面前,他俯身,一把将其提起,“这是给你求生的机会,你不要,可别怪我,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你的好外孙女儿此刻正在被押往大牢中,救与不救,我说了算!”。 “你说什么?”,纳兰宗良闻言,原本大无畏的脸,瞬间变得惊慌,这世间,恐怕只有安安是他的软肋,让他这般在意。 “你不救,凤家会救她的,还有冉公子,也会救她!”,纳兰宗良到底是老姜,稍稍一喘,便定下心来,他不但不受纳兰允烨的威胁,反倒是说出了康安安的退路。 攻心之策,谁装的无心,谁就能最终取胜。 “是嘛?”,纳兰允烨放在纳兰宗良脖颈的手一点点收紧,他贴近他,吐出残忍的话语,“你大概不知道,凤家人今日举家逃往渭州城,你口中的冉公子为了凤家甘愿献身瑞贤王妃,他们哪里还顾得上安安?只有我,可以救她及她腹中的骨肉!”。 纳兰宗良呼吸渐促,眼睛瞪着,几乎从牙齿中咬出来的几个字,“不可能!”。 “来了!”,纳兰允烨突然侧耳,接着邪肆一笑,点住纳兰宗良是哑穴,将他再度平放在棺木中,盖上棺材盖,“纳兰宗良,你一会儿仔细听好了!”。 阁子一路狂奔回府中,因为她跑的太快,以至于比那些先于她和康安安回府的人,回来的还要早一些。 她顾不上喘息,又提起一股劲冲进灵堂,边跑边喊,“烨公子,烨公子”。 她看到烨公子早早返回,现在应该在府中。 “何事?”,纳兰允烨从帷帐中缓缓走出,看起来精神不佳。 “烨公子,你——”。 “本公子这几日劳累,身体不适,特早早回府,怎么就你一个人,小姐呢?”,纳兰允烨淡淡的开口,几句话就打消了阁子心中的疑虑。 “小姐她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奴婢匆匆赶回来上报给烨公子,还请烨公子想办法救救小姐!”,阁子说着跪到地上,眸中漾满急色。 “什么?你再说一遍!”,纳兰允烨佯装惊讶的蹙起眉头,嗓音听起来却平静很多,他让阁子复述,多半是为了刺激纳兰宗良。 “小姐被官府的人抓走了!”,阁子不疑有他,再度着急的开口,这一次声音里带着哭意。 纳兰允烨确定纳兰宗良清楚的听到且不会怀疑这丫鬟是他找来的托后,扬了一下手,“我知道了,会想办法救出小姐,你先下去吧!”。 “是!”。 待阁子起身离开后,纳兰允烨复行至棺木前,伸手敲了敲盖子,“外公,你可听到?我一句话也没有骗你!”。 他等了一会儿才打开棺木盖,似要纳兰宗良受尽心里煎熬,他解开他的穴道,嘴角勾起浅短的弧度,“我再最后问你一次,说还是不说!”。 纳兰宗良面容松动,沉默不语,在做最后的考虑。 “外公,你想清楚,如果你将藏宝图交出来,你,安安,玄孙,你们会一直在一起,皆大欢喜,反之,你们只能在阴曹地府中相见!啧啧,那还未出世的孩子啊,想想,真是可怜!人都死光了,留着藏宝图何用?”。 “如果我将藏宝图交给你,你当真会放了我们?”,纳兰宗良缓缓抬起眸子,嗓音干涩的问道。 “当然,我不是嗜杀的大魔头,说实话,我不喜欢杀戮,我只要藏宝图!”,纳兰允烨言之灼灼的保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纳兰宗良。 纳兰宗良刚想开口,似乎听到有动静出现在灵堂里,这动静纳兰允烨同样听见了,他不但听见了动静,也察觉到纳兰宗良突变的心思。 “纳兰允烨,你死了这条心吧,老夫死也不会告诉你!”,纳兰宗良想拖延时间,同时向来的人求救。 殊不知,这触犯了纳兰允烨的大忌,向来,只有他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中,却从不允许别人欺他。 纳兰宗良早就消耗了他的耐心,如今又挑战他的底线。 纳兰允烨眸色变浅,心中暴怒,嘴角勾起一抹残狞,他启唇,嗓音轻柔的可怕,却挟裹着滔天怒意,“那你就去死吧!”。 说着一掌击向纳兰宗良的命门。 与此同时,一道白影闪现,宛若流云飞过,急且迅速,白影出现的刹那,数枚银针射向纳兰允烨,纳兰允烨身子稍侧,堪堪避过袭击, 这袭击弱化了纳兰允烨击向纳兰宗良的一掌,但纳兰允烨始终是纳兰允烨,是凤君冉的弟弟,身手不比凤君冉差。 所以,纳兰宗良虽用尽全力想要避开,但终究天不随人愿,被纳兰允烨击中。 纳兰宗良直觉脑袋似要被炸开,意识被一点点的抽离,当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他看清来人,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大片的鲜血用口中涌出。 凤君冉见状,顾不得再与纳兰允烨打斗,飞身接住纳兰宗良想要栽到的身体,指尖点住他胸前几处穴道,“纳兰老爷”。 纳兰宗良头一歪,彻底没了意识。 “轩辕烨,你说过不会杀他!”,凤君冉抬头射向纳兰允烨,咬牙切齿道,向来淡漠如水的眸,涌出强烈的杀意。 “哥,我没杀他啊!我只是太生气了!谁让他耍我!”,纳兰允烨眨着琥珀色的眸,表情无辜,甚至好心的提醒,“府中的人就要回来了,你若想救他,就快点带他离开!”。 凤君冉没再看纳兰允烨一眼,携着纳兰宗良跃出纳兰府。 待凤君冉离开后,纳兰允烨将棺木盖重新盖好,收拾了地下的狼藉,最后悠然走出灵堂。 此时,不少人已经送行回府,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灵棚内再度传出咿咿呀呀的哭灵声,没有谁察觉到异常。 等到午时三刻,管事前来请示纳兰允烨,出殡的时间到了,是否可以进行出殡仪式。 纳兰允烨看了一眼空棺木,点了一下头。 管事随即张着嘴喊道,“纳兰老爷一生积德行善,如今驾鹤西去,当早入黄土,享佛祖庇佑!棺材起——”。 早早等候的抬棺人将棺木抬至肩上,步伐整齐地朝府外行去。 这棺木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本就沉重,因此里面没有纳兰宗良的尸体,抬棺人也感觉不到。 纳兰允烨找一手下代替自己,没有随棺而行,待府中无人后,他紧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府门,纳兰允烨翻身上马,直奔襄州城衙门的方向。 他身后,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跟随着。 纳兰允烨有察觉,却并不阻拦,反倒是扬鞭策马,右嘴角勾起斜斜的弧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2:罪妇康安安,心狠手辣,当诛! 纳兰允烨临近官府衙门前,抬手轻轻一撕,将假面撕掉,随手扔到空中。 寒风刮过,卷起那薄薄的一层面皮儿,就像一块白光,落于身后的马车之上。 这更像是一条警示,告诉马车内的人不要再近前。 马车随即听了下来。 马夫装扮的手下捡起那张做工精致的假面皮儿,恭敬的朝马车内的主子递了过去,“世子,烨公子已进入衙门!”。 慕容云天看了一眼那面皮儿,嘴角勾了勾,“我们先在这儿等着吧!”。 “是!”。 康安安呆在牢中,坐立难安,好在她被关押的地方还有一张床,这让她累的时候,可以坐在上面休息。 她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感觉每一个时辰都很难捱。 不知过了多久,她推算了下,应该是中午临近下午的时候,官兵首领提着钥匙,亲自走进狱中,打开监牢的门,“纳兰小姐运气真好,知县大人回衙门,要提审小姐的案子!特让我带小姐去公堂上与揭发人当面对质!”。 康安安听了这话,心中既高兴又不安,她不知道这所谓的提审是走走流程,然后将她放了,还是会将她的罪名坐死,让她在牢中度过数日或者数年,数日还好,数年就太可怕了。 康安安抚了抚肚子,起身,对官兵首领说着感谢的话,“谢官爷,小女子今日若能出得牢中定亲自登门拜谢官爷!”。 康安安本是试探官兵首领,看官兵首领能不能告诉她今日能否出得这监牢。 谁知,官兵首领在听到她的话后,脸色变了变,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对她说些宽慰的话,只客套的说了句,“在下先谢过纳兰小姐!”。 这让康安安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 “官爷,能否告诉小女子,揭发之人是谁?”,康安安不喜欢打无准备之仗,既然官兵首领觉得她情况不妙,她更应该多打探一下消息。 “纳兰小姐很快就知道了,在下只能说,这人很不好对付!”,官兵首领模棱两可的答道。 康安安看他不愿说,也不再问,艰难的迈着步子朝监牢外行去。 待走出狱中的一刹那,光线大盛,照的康安安晦暗的心也跟着明亮起来。 她跟着官兵首领,来到大堂上。 知县老爷已在审案桌前正襟危坐,头顶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见她走近,抬了抬下巴。 立在两旁的衙役见状齐声声的喊道,“威——武——”。 呼喊声落定,只见知县老爷一拍惊堂木,清了清嗓子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康安安福了福身子,淡淡的回道,“回大人,小女子纳兰安,纳兰府纳兰宗良亲孙,现负责纳兰家所有事务!”。 “纳兰安,你可知罪?”,知县老爷开口又问。 “回大人,小女子不知大人所说的罪是何罪?”,康安安抬眸,看向知县老爷,墨色的眸黑白分明,毫无怯懦之意,“请大人明示!”。 知县老爷被康安安瞧着,不知为何,竟觉得这双眼睛有种说不出的迫人气势,遂动了动身子,一拍惊堂木,“有人揭发纳兰家商船运输焰硝禁物,可有此事?”。 “小女子斗胆,想问知县大人,何人揭发此事?”,康安安不答反问。 “大胆!本官问你话,你从实回答!”,知县老爷再度拍了拍惊堂木,对康安安的态度十分不满。 “没有!”,康安安默了一会儿,否认道,“纳兰家向来遵守当朝律法,从未做过有逆律法之事,至少小女子接手的时候是这样,请知县大人明察!”。 康安安经过和知县大人一番博弈,几乎可以肯定,纳兰允烨并没有出银子打点这知府,否则,知府不会是这种态度,似乎一心想要她认下罪名。 他想她认下罪名,为了自己的功绩,毕竟纳兰家的影响力甚大,若查清了这么一个大案,对知县来说,以后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而她却不能认下这罪名,不但不能认下,还要死扛,能扛多久是多久,最好等到知县大人将人证和物证甩在她面前。 这是坐实一个人罪名的前提条件。 “纳兰小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如实交代,本官看在纳兰小姐年纪尚轻,资历尚浅的份上,会手下留情,但若纳兰小姐执迷不悟,等本官将证据拿出来时,纳兰小姐再后悔可就晚了!”。 “小女子多谢大人劝诫,纳兰府家大业大,难免会招人眼红,小女子接管纳兰家的产业以来,严循律法,兢兢业业,为当朝纳了不少税银!”,康安安目光平视,声音不卑不亢,抑扬顿挫,死死咬住最后一句话,她逆着光,光线只照在那孱弱的背上,而那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挺直,她的下巴微微扬起,眼神犀利而薄凉,如两把刀子,直剜人心,她勾唇,嗓音蓦然拔高,“大人一直说纳兰府商船私运禁物,敢问大人,私运的焰硝在哪里?可有物证?检举人在哪里?可有人证?否则,小女子有理由怀疑,大人受奸邪之人蛊惑,不分青红皂白,为了功绩,欺压良民!”。 康安安说完这一连串的话,没有一丝停歇,她气势不减,双手蜷缩在袖中,紧紧握住,心却在狂跳不已。 她在赌,赌这知县大人真的是受人怂恿,但没有切实的证据。 “这”,在她的逼问下,知县大人果真如被霜打了的茄子,完全没有了最初的嚣张,他结巴着,敛眸沉思,不知该如何回答。 康安安心中冷笑,看来,真让她蒙对了,这知县没有证据可治她的罪。 疑罪从无,至少,她今日可以安然回府了。 这知县确实被康安安问住了。 他纠结的并不是没有人证和物证,因为当初冉公子揭发纳兰府私运焰硝一事时,明确表示手中有证据,他太过欢喜,以至于忘记同冉公子讨要这些证据。 另外,慕容世子也掺和到此事中,冷不丁的授意他今天抓纳兰小姐,但不要为难她,并且要在这个时间审讯,不能上刑。 慕容世子的授意太突然,他却不得不照做,以至于没有机会准备物证,他以为纳兰小姐是个小丫头,劝一劝,吓一吓,就会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哪里知道纳兰小姐这般伶牙俐齿,竟把她问住了。 知县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凤君冉请过来和康安安当面对质,突然听见一道清越的嗓音自衙门外传来,“我有证据!”。 话音刚落,就见一白衣男子踱步而入,步履从容,面容绝色。 知县看到这男子就像看到了救星,完全没有刚才的苦瓜脸,反倒是眉飞色舞的从审案桌前站起,亲自相迎。 康安安从听到男子的声音后,就像被雷劈了一般,不能转身,无法动弹,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知府大人!”,凤君冉恭敬的朝知县拜了拜,眼角的余光扫向康安安,他看到康安安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如果仔细瞧,可以瞧见少女微微颤抖的身子。 凤君冉倏地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重复道,“我有证据!”,说着将一本账簿递给知县。 知县见账簿,笑着,连连点头,“好,好!”。 康安安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说话的人,指认她的人是小叔? 康安安不敢相信,她定了定神,勉强止住晕眩感,转过身,双眸直勾勾的盯向一旁的男子。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衣着,甚至连脸上淡漠的神情都一样,可她不相信他是小叔,小叔不会这般对她! “你不是凤君冉!知县大人,他不是凤君冉!”,这般想着,康安安当即质问出声,甚至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快步走到凤君冉的身边,抬手撕扯他的脸。 “放肆!将她拉开!”,知县大人本来正在翻看账簿,突然见康安安发了疯一样的扑向凤君冉,遂出声斥责。 两个官兵上前,将康安安拉住。 “知县大人,无妨!”,凤君冉波澜不惊的启唇。 知县当即领会凤君冉的意思,他怎么忘记了慕容世子特意交代不能动刑,万一伤着这纳兰小姐,慕容世子不饶他怎么办? 想到这里,知县冲官兵扬了扬手,“退下!”。 康安安恢复自由,喘息着,小脸泛红,她拧着脖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神情委屈,甫一开口,眼泪便簌簌而落,“小叔,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她最艰难的时候,还要将刀插入她的心脏! 虽然她知道纳兰家私运禁物确实违法,但也不该由他检举揭发,甚至和她对簿公堂! “因为保卫家园,人人有责,因为纳兰家做的事太让人不齿!”,凤君冉轻飘飘的说着,迎视着她,看她哭,看她无助,琥珀色的眸中划过一丝不忍,这不忍太浅太淡,转瞬即逝,以至于,谁都没看到,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不是的!你在报复我对不对?报复我取消亲事对不对?”,康安安摇着螓首,再度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小脸扬起,倔强的盯着他,墨眸被泪水冲刷,愈加清透明澈。 他被她抓的很紧,以至于他觉得若不是冬日,他手臂上的肉几乎要被她抠下一块,她盯着他的时候,他也在盯着她,她的小脸苍白如雪,眸子里隐含希冀,她渴望他承认这个理由。 “如果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凤君冉俯下身,贴在她耳边,对她轻声的说,“你害的我丢尽脸面,成为天下笑柄,你践踏我的真心,忽略我的感受,你玩弄我于股掌之间,肆意挥洒我的感情,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女人,踩着男人的肩膀一步步往上爬,你以为你成为纳兰家的小姐,纳兰宗良的爱孙,纳兰家的继承人,你的翅膀硬了,便不将我放在眼里,那我便折了你的翅,毁了你的纳兰府,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凤君冉努力搜刮着所有恶毒的语言,一一说与康安安听,他要让她绝望,让她恨他,然后忘了他。 她以后就会知道,这对她并不是一种残忍,说不定会成为救赎。 因为轩辕家和纳兰家的子孙永世不能结亲。 康安安听着凤君冉的话,脑袋嗡嗡的,她实在想捂住耳朵,但又怕错过他后面的句子,万一他说,傻丫头,这些都是逗你的,她听不到怎么办? 可她从头听到尾,越听越心寒,越听越绝望,原来他觉得她在玩弄他的感情,她推迟亲事是看不起他,原来他所有的隐忍都是为了给她致命的一击,还有他说的毁了她的纳兰府! “我外公可也是你c杀c的?”,康安安惊觉这句话的含义,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怒视着他,眸中泛着滔天恨意。 “哦,说到你外公,纳兰老爷子,他看凤家遭难,觉得任人可欺,暗自抬高运送价格,他甚至对凤家避而远之,结果呢,还不是落得个先死的下场?”,凤君冉没承认,但也没否认,所用的语气是鄙夷的,嘲笑的,冷漠的。 而康安安听起来,却已然认定凤君冉就是杀害纳兰宗良的凶手,即便没有动手,但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男子的语气撕碎康安安的理智,她想也不想的抬起手,一巴掌甩在凤君冉的脸上。 这猝然的一巴掌十分响亮,用尽康安安的力气,凤君冉竟没有躲开,也没有反击,那白皙柔滑的脸颊上很快便显现出五指红痕。 “凤家的男人果然自私薄凉,没有人性,我以为你会是个例外,却不曾想,骨子里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凤君冉!你还我小叔!还我小叔!我恨你!”,康安安颤抖着手,猛地抓住他的衣服摇晃着。 她歇斯底里的发泄了一会儿,再承受不住,缓缓跪在地上,她的声音已嘶哑,她的心已被绝望覆盖,这绝望比她被绑架,比她被下药差点失去腹中孩子,比她面对纳兰宗良的死亡,比她遭受所有的磨难都要让来的强烈。 至少当初她面对那些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没关系,还有小叔在呢! 如今,她心中那个完美的如天神的男子,被这个叫凤君冉的男人一点点的撕碎。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护她,爱她,为她遮风挡雨。 哪怕,她现在跪在地上,腹痛如刀割,他仍无动于衷,甚至,他往一边挪了挪,不让她挨他分毫。 他断的干净利落,似乎还嫌给她的惩罚不够,她听到他缓缓开口,“知县,纳兰家的下人宝儿,管事刘立恒,皆死于非命,据凤某所知,此事均与纳兰小姐有关!”。 她闻言,再也忍不住抬起头,她想问问他为何给她扣上杀人的罪名,这些明明都不是她做的。 然,抬起头的瞬间,却看到他菲薄的唇上扬,侧眸,凝向她,再度说道,“罪妇康安安,心狠手辣,当诛!”。 当诛! 呵,当诛! 诛字一落,康安安口中涌起一股腥甜,她嘴角含笑,勉强咽下,腹部的疼痛加剧,感觉下身好像有液体流出。 她要生了吗? “大人,纳兰小姐要生了!”,一官兵对知县说道。 知县见状,用衣袖拭了拭额头上的汗,这慕容世子说不要伤害嫌犯,他们直接弄得人家在府衙中生产,这又算什么? 知县求助的看向凤君冉,凤君冉却是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冉公子——”,知县忙出声唤道,随后见凤君冉越走越远的身影,叹了口气,“罢了,速去找产婆过来!”。 凤君冉走出府衙外,伪装的无情刹那间一片片裂开,刚才,差一点,他在看到她跪地的时候将她拉起来,看到她身体流血的时候将她抱走,他的心竟然会随着她的绝望而疼痛,是真的痛,像被人捏住,痛的无法呼吸。 还好他忍住了,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 慕容云天看到他走出来,迎上去,问道,“烨,她怎么样了?”。 纳兰允烨勉强一笑,连慕容云天都看出他笑的很不自然,蓝色的眸漾出担忧,“说啊!”。 “她要生了!快去吧!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孩子归我!”,纳兰允烨开口,发现声音干涩的厉害。 慕容云天听到这话,来不及思考,朝府衙中飞奔而去。 康安安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没有人敢接近她,她看着知府大人的脸一会儿近,一会儿远,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她想开口说话,可是肚子疼的厉害,而知府大人说了什么,她也听不清楚。 突然,知府像是看到了什么,彻底从她视野范围内消失,她伸着手,想抓住他,不让他走,哪怕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可他走了,谁还会管她? 这时,突见一人风卷残云的扑过来,一把将她抱起,口中唤着她,“汐儿”。 汐儿? 汐儿是谁? 她努力睁大眼睛,这几天哭的次数太多,眼睛哭肿的厉害,所以她得睁大眼睛看才行。 “慕容云天?”,她终于看清抱着她的人是慕容云天,慕容云天也行,谁都行,只要能帮她安全生下孩子,“我要生了,麻烦你把我抱到床上,再帮我找个产婆!”。 她一点儿也不客气,原本痛的要晕过去的她竟完整且清晰的将话表述出来,这是要做娘亲的缘故吗? ------题外话------ 有人心疼没,我写着竟然没哭,是注入的感情不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3:剖腹 慕容云天抱着怀中人儿,心疼的无以复加,刚才他甫一进衙门,便看见她半蜷在地上,伸着手,冲知县哭喊,害的他不分青红皂白,给了知县一拳。 若不是担心她大于一切,他一定会让这知县当场毙命! “好,汐儿,我这就带你离开!”,慕容云天边朝府衙外走,边轻吻康安安的额头,她的额头很凉,渗着细汗,不过他一点儿也不介意。 这是他第一次与她毫无芥蒂的亲密接触,从前,她每次见他都将他当做仇人,防备心很重,现在她对他的依赖让他满意,他喜欢她的全然信任。 “谢谢你,我要生孩子了,我要做娘亲了!”,她有气无力的说着,脸上呈现出一种既痛苦又幸福的神情,她的鬓角被汗水打湿,眉宇间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她双手抱着肚子,不再彷徨和无助。 慕容云天不知道纳兰允烨扮作凤君冉都对康安安说了什么,自己刚进来的时候,看她被他伤的那么深,整个人被绝望覆盖,现在她好似重新活过,如凤凰涅槃,浑身充满了力量。 “是的,你要做娘亲了!”。 康安安听着纳兰允烨的话,重重点头,刚想开口,一阵阵痛袭来,痛的她愈加蜷缩腰肢,难发一言。 捱过一阵后,身体稍感松散,她舒展四肢,累得满头大汗,她双目微阖,很想沉沉睡去。 “汐儿,不要睡!”,慕容云天看到她睫毛颤抖,似扇贝一般想要合上,当即对她轻声呼唤。 她太弱了,没想到短短的月余未见,她竟如此消瘦,他无法想象她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康安安被慕容云天唤的身子一抖,眼睛睁开,“我不睡”。 迷迷糊糊中,康安安觉得自己被慕容云天带上了马车,慕容云天将她平放在马车内,对车夫说了个熟悉的府苑名字。 马车登时飞奔起来。 “汐儿,你跟着我吸气,呼气,对,就这样,你如果觉得痛可以喊出来,但能忍就忍着,因为叫喊很耗费你的力气,你得留着力气生下孩子!”,慕容云天凝着康安安,看着她的鬓角被汗水打湿,他抬起衣袖给她擦拭,他教她用呼吸法缓解阵痛,恨不得替她受下这疼。 康安安按照慕容云天说的方法做,阵痛虽有所缓解,但并不太凑效,每间隔一段时间,这痛就会涌上一次,到最后,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 “我想将他们生出来!”,康安安实在忍不住想要使力,哪怕还没达到目的地,接生婆也没有一个,甚至当着慕容云天的面,阵痛让她受不了。 慕容云天看着康安安痛苦的面容,抬头问手下人,“还有多远?”。 “回世子,马上到了!”。 “汐儿,你再忍忍,就快到了!”,慕容云天握住康安安的手,任由她十指嵌进他的手掌中。 说话间,马车停下,慕容云天当即抱起康安安,冲出马车,冲进府院中。 这一处院落康安安曾来过,上次她差点流产,就被慕容云天带到的这里。 两个产婆已经严阵以待的守在院中,一个胖,一个瘦,想来是慕容云天早有准备。 康安安躺在舒软的床上,耳边是胖产婆的嘱咐声。 胖产婆告诉她如果痛感强烈,要一鼓作气,千万别半途而废。 这话很有道理,她曾因为半途而废,就错失了许多。 生孩子是一个人的事,哪怕身边的人呐喊助威也帮不了多大的忙。 康安安咬唇,一言不发,她将全部心力都用在了腹部。 “夫人,孩子头露出来了,再使点劲就出来了!使劲!”,胖产婆站在她双腿的部位,俯身瞧着,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性命不保。 瘦产婆则拿棉巾给她擦汗,一遍又一遍。 康安安抓紧被褥,牙齿咬上唇瓣,随着最后一次使力,只觉腹中一空,有东西从她体内滑出,肉肉的一团。 康安安顿觉痛感消失,紧绷的心松了一大口气。 “夫人,生出来了!是个小公子!”,胖产婆笑逐颜开,比自己生孩子还要激动和开怀,她将孩子托起,让康安安看了一眼,然后接过瘦产婆递来的被褥包住。 “孩子怎么没反应?”,瘦产婆小声对胖产婆说道。 胖产婆这才察觉到孩子的异常,慌忙又从被褥里将孩子薅起,掂着他的双腿,朝他屁股上啪啪打了两巴掌。 现在她可顾不得主仆身份,尽管这小公子生来就是她的主子,但她也要打他,可孩子还是没一点儿反应。 按理说,新生儿落地,都会大哭,就算不哭,拍两巴掌也会哭,这孩子却双眼紧闭,好像死了一般。 这种认知让胖产婆原本喜悦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 “怎么了?”,康安安察觉到胖产婆的异样,虚弱的问道。 刚才胖产婆让她匆匆看了孩子一眼,她还没看清长什么样,就被胖产婆拿褥子包起来,因为天寒,她能理解,可为何胖产婆又扒开裹孩子的被褥,打孩子? 康安安由着胖产婆的动作,猛然间想到,孩子自生出来后,竟是没有哭一声。 “说!孩子怎么了?”,康安安看着胖产婆满脸的菜色,急了,不禁拔高声音。 这声音惊动了在门外守候的慕容云天,他本就奇怪,为何产婆说了句孩子生了,是公子的话后,房间内便再没有声息,突然又听到康安安的质问声,这让他再也顾不得女人生子,男人不得入内的禁忌,开门冲了进去。 他看到胖产婆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什么都没问,一把夺过孩子,看到孩子小脸乌青,遂将手指探向孩子的颈间,似能感觉到微弱的心跳。 “汐儿,别担心,这孩子交给我,你还有一个孩子在腹中,一定也要将她生出来!”,心思百转间,慕容云天对康安安说道,说完,不等康安安有所反应,抱着孩子冲出房门。 “一定要救他!”,康安安对慕容云天的背影喊道,她其实已经没多大的力气,喊的声音也很小,像是从喉咙底发出来的,带着呜咽,让男子的身体蓦地一僵,也只是一僵,随着房门的再度被合上,男子的身体便消失不见。 康安安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她最后一次见孩子,如果知道,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慕容云天抱走,她甚至没有看清孩子长得什么样。 时间不容康安安多做思考,因为又一阵撕心裂肺的阵痛袭来,使得她柳眉紧皱,大口吸气。 “夫人,是不是又痛了?另一个也要生了,你要加把劲啊!”,胖产婆察觉到康安安的异样,匆忙给康安安打气。 刚才那个孩子不知道是死是活,若这一个再保不住,她估计她们俩得给这俩孩子偿命。 康安安屏息凝神,按照胖产婆教授的方法使力,刚才那个孩子用的时间太长了,所以这个她要赶快生出来。 “一二三,使劲!”,胖产婆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回响,康安安也在每次阵痛来临时使力,但不知怎么的,这个孩子就是生不出来。 “夫人,先歇歇,别放弃,千万别放弃!”,胖产婆安慰着康安安,她同样累的够呛。 康安安依言喘息着稍作休整,就在她闭目的时候,胖产婆对瘦产婆使了个眼色,无声的说了几句话,瘦产婆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接着点了点头,悄然走出产房。 慕容云天抱着孩子走进一间密室,密室和康安安生产的房间离得很远,因为他要救活孩子,却又不能让任何人听到孩子的哭声。 而此时,密室里面竟然坐着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正坐在桌前悠然自得的泡茶喝,见慕容云天抱着个孩子过来,欣喜地放下茶杯,起身迎过去,“九度容,孩子这么快就生了?”。 九度容也就是慕容云天没搭理他,甚至没看他一眼,大手一挥,将木桌上的茶具扫落,噼里啪啦,发出刺耳的声响。 纳兰允烨掏掏耳朵,不悦的蹙眉。 他看到九度容将孩子平放在木桌上,掀开裹在孩子身上的褥子,纳兰允烨这才发现,孩子没一点动静。 “这孩子不会夭折了吧!”,纳兰允烨心中一惊,好奇的凑上前,他杀过很多人,却还没见过刚出生的婴儿死掉是什么样。 “走开!”,九度容怒斥,边斥边俯身清理出孩子口腔中的异物,接着手指交叉,按在孩子胸部的位置,他按的很轻,每三十次,便捏起孩子的小嘴对其进行两次吹气。 这救人的手法,让一旁站立着像狗皮膏药,哪怕被九度容怒吼也不离开的纳兰允烨看的目瞪口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救人的手法,嘴对着嘴吹气,能把人吹活?若能吹活,回头他救人也这么吹! 只不过,他鲜少救人,通常都是杀人,喜欢的,和不喜欢的,还有无感的,都杀。 臆想之际,忽听哇的一声,原本死气沉沉的婴儿,突然哭了起来,小拳头攥的紧紧的,嘴长得大大的,脸很皱,很丑。 纳兰允烨嫌弃的退到一边。 九度容将孩子重新包好,递到纳兰允烨的怀里,淡淡的开口,“你不是要孩子吗?先给你一个!”。 这不是九度容的孩子,九度容给别人一点儿也不心疼,更何况他可不希望这孩子是他与汐儿之间的绊脚石。 纳兰允烨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一时间不知道是坐还是站,刚才让他走开,现在又丢给他一个累赘,真是的! “九度容,你赶紧的,将另一个孩子也给我,我好将他们给我哥,细心和照顾人的活儿,我可做不来!”,纳兰允烨对九度容抱怨,双手僵硬的厉害。 “这是你们轩辕家的骨血,你好生照顾着吧!我去看汐儿!”,九度容面无表情的开口,转身离开密室。 怀中小人儿似乎感觉纳兰允烨嫌弃自己,哭的停不下来。 “真是要死!”,纳兰允烨低咒,被孩子哭的心烦气躁,可又没一点法子,最后索性学着女人哄孩子,将孩子搂紧,让他感觉到有依靠,身体扭啊扭,口中哼唱着歌谣,“宝宝乖小叔抱”。 孩子在纳兰允烨的轻哄下,渐渐停止了哭泣,眉宇舒展,小嘴蠕动着,吮吸手指,颊边一对酒窝隐现。 纳兰允烨凝着这恬静的睡颜,心中暗自舒气,这孩子长得和他真像,高高的鼻梁,肤若凝脂,睫毛长得像两把扇子,还有小酒窝,刚才哭着的时候看着很丑,现在不哭了,竟觉得特别好看。 九度容走出密室,还没走到康安安所在的房间,就见一身材消瘦的产婆在门口踱步,产婆神色焦急,时不时的朝四周探望,待看到他的身影后,匆匆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世子请恕罪!”,瘦产婆不说原因,先求饶,这让九度容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遂沉下脸来。 耳边响起的是康安安痛苦的叫喊声,呜呜咽咽,如受伤的小兽,九度容凝了一眼房内,手臂一抬,衣袖灌着掌风甩在瘦产婆身上,将其掀翻在地,随之而来的是暴怒的声音,“再磨磨唧唧,我要了你的狗命!”。 瘦产婆疼的浑身像散了架,却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匍匐着身子,爬至九度容脚跟前,咚咚磕着头,边磕边说,“世子,夫人难产,怕是生不下第二个孩子!”。 瘦产婆说完这话,便将头彻底埋在地上,不敢抬起来,她怕世子拧断她的脖子。 九度容神色一凛,压根没空搭理瘦产婆,直奔房中。 距离他抱着孩子出去已过了一个多时辰,康安安还是没生下来。 九度容看到康安安的脸色很不好,嘴唇发白干裂,有几丝殷红沁在她嘴角,她仍在胖产婆的指挥下努力着,却明显感觉力气不足。 她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 他看着她,眸中漾满心疼。 她发现了他,眸中划过一抹亮色,何时,她竟对他有着超越普通朋友般的信任。 “慕容云天我若是死了请你帮我养大那个孩子千万不要交给凤君冉!”,她开口,声音虚弱,胸脯却在剧烈的起伏,好像一尾游离海岸的鱼,努力吸入生命的气息,“不要交给他我不希望孩子如他一般自私薄凉”。 她继续说着,喉口干涩,眸中的希望之光随着她话语的结束,有熄灭的迹象。 她好似知道自己生不下来这第二个孩子,生不下来就意味着死亡,她似乎正在选择放弃。 “你不会有事的!”,九度容眼睛酸涩,上前,将手探向康安安的腹部,十指轻轻按压检查,剑眉随着手的移动越蹙越紧。 他摸到了孩子的头,似乎卡在康安安的盆骨处。 这在他的世界被称为盆骨狭窄导致的孕妇难产。 孩子的头顶径太大,产妇的盆骨太小,不足以让孩子顺利产下。 这种情况放在他的世界可以通过麻醉的方式,剖腹取出孩子。 可放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产妇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九度容抿了抿唇,对房门外的手下道,“去,取本世子的药箱和麻沸散!”。 “是!”。 期间,九度容简单的和康安安解释了一下,意思是她无法如第一个那般顺利生下这个孩子,他需要用手术的方式将孩子取出。 康安安不懂手术是什么意思,仍点点头,表示同意。 她的信任让九度容嘴角勾起释然的笑,他伸出手,摸了摸康安安的额头。 康安安回以笑容,笑容美丽而脆弱。 这时,药箱和麻沸散被手下拿来,由胖产婆接过,放到九度容身旁。 “世子,东西拿来了!”,胖产婆胆战心惊的开口。 “你出去吧!”,九度容对胖产婆说道。 胖产婆闻言大喜,忙不迭的躬身退出。 不管世子要做什么,她的命总算保住了。 九度容在他的世界做过医生,知道如何做剖腹产手术。 可在这个世界,他以另一种身份出现,便再也没有展露过他高超的医术,更何况,这个世界的医疗条件太差,他在他的世界学到的知识很少能用得上。 而此时此刻,他又庆幸自己曾是那个世界的人,否则,面对今日的情况,他只能看着心爱的人绝望的死去。 “汐儿,会有点疼,你要忍住!”,九度容抬眸看了康安安一眼,俯下身,解开她的衣衫。 康安安开始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一想他是在救自己的孩子,便不觉有什么了。 而九度容仅让康安安的腹部露出,其余部位皆用棉被盖住保暖,然后从医药箱中取出一把细长的刀子。 这刀子,康安安从来没有见过,看起来薄薄的一片,一端有刃,很锋利。 她看着九度容用干净的棉布蘸了酒,擦拭那刀子,之后又拿刀子在灯火上面烤了烤,做这些的时候,男子神情专注,薄唇抿直,俊美的容颜掩在亚麻色的长发下若隐若现,自那次之后,他的发好像就变成了亚麻色,再也没变过,浅浅的颜色不深,却带着别样的风味。 ------题外话------ 先前铺垫过九度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在纳兰府,纳兰允菲住的地方有竹子管做的保暖的,类似现代的暖气管,还有琉璃盏,类似现代的玻璃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4:龙凤胎(二更) 康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恍然觉得和凤君冉曾帮自己解十日蛊毒的那一幕,很相似。 那次,凤君冉也曾这般拿着一柄小刀放在火上烤,只不过,他那把小刀很短,是市面上常见的匕首,不似九度容手里这把细长和薄俏。 那时,他待自己虽淡漠,却有情,他拿刀子划在她手腕上,虽疼,她的心却很甜蜜。 如今物非人非事事非。 九度容为刀子消好了毒,将麻沸散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这麻沸散比他那个世界的麻药差多了,但聊胜于无,至少可以减轻康安安的痛苦。 九度容又点了数盏灯火,以便视线更加明亮。 接着,他戴上一副类似假面材质做成的手套,薄薄的一层,透明如蝉翼,然后用棉巾蘸了酒,涂在康安安的小腹处。 酒是他按照他那个世界的比例勾兑而成的,淡淡的味道,并不浓,他的世界将其称为酒精。 女子的小腹有一道道细纹,是肚皮因怀孕被撑起的妊娠纹,在他涂抹酒精的时候,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凉?”,他问,心细如发。 她摇摇头,“不碍事。” 她故作无所谓的笑笑,可身体却在轻轻的战栗,她看起来很怕,却不想让他知道。 他再度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是他第二次吻她的额头,第一次,因为时间紧急,她没在意,这一次,她眸中明显划过一丝错愕。 他没有立即将唇移开,尽管他从她眼里看到了不愿,他开口,嗓音泛着浓浓的涩意,是的,是涩意,仅是涩意,不带一丝情欲,“在我的那个世界里,这只是一种表达友好的方式而已!”。 “你的那个世界里?”,康安安反问,眸中漾起一抹恍惑。 “是的!我的那个世界里!”,九度容说着起身,状似不经意的用刀在康安安一划,随即撒上麻沸散,他手上做着这些动作,口却没停,“你不知道吧,我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那你是哪里的人?”,康安安被转移了注意力,因此没有感觉到一点儿痛意。 “你相信宇宙中还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吗?”,九度容看着少许的血从康安安腹部渗出,再度撒了一些麻沸散上去,这伤口,他划得很浅,只是为了让麻沸散更好的吸收,以最短的时间发挥最大的效用。 “什么是宇宙?”,康安安的好奇心彻底被吊了起来,今天这男人怎么净说一些她听不懂的东西。 “宇宙啊,宇宙就是浩瀚的星空,无际的大海,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宇宙的一部分”,九度容轻声回答着,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沿着先前的伤口用力一划,这伤口划得并不长,横向,力道适中,还好,他的手艺并未生疏,他能清楚的看到腹膜。 “嘶——”,哪怕敷了麻沸散,如此深的刀口,康安安还是痛的倒吸一口气, 九度容知道痛是在所难免,他唯有加快手上的动作,来减轻她身体的痛苦。 “我的那个世界人人生而平等,没有贵贱之分,人们表达友好的时候,可以以拥抱,亲吻额头的方式来表达,就像刚才我对你的那样,我的那个世界是一夫一妻制,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九度容缓缓叙述着,他的嗓音清扬低沉,带着一种磁性的魔力,能将美好的画卷展现在倾听者面前。 他说到他的世界有高楼大厦,他描述着它们的样子,康安安听着,似乎眼前浮现出一排排林立的高楼,直耸云霄。 他说到他的世界有汽车飞机,康安安听着,似乎真的看到天上飞翔的可乘坐人的大鸟,还有地上奔跑的汽车。 他不停地在说,她不停地在听,觉得他的世界真的是个美妙的世界呵,让她忍不住想去他的世界里遨游。 “你的世界真美,好想去你的世界里看一看!”。 “我会带你回到我们的世界!”。 他说回到我们的世界,而不是回到我的世界。 康安安想告诉他,你说错了,是你的世界,而不是我的世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较真的人,我们就我们吧! 其实,康安安根本没理解九度容深层的含义。 “我的世界还有十分方便的联络工具,可以上网,可以视频!”。 “我保证,你回去了就绝不会想再回来!”。 他说着,不耽误手中的手术,她听着,忘记了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他从她腹中取出一个孩子,他才止住言语,将孩子用被褥抱住,纠结了一秒钟,点了孩子的穴道,然后迅速的用他研制的类似于现代的消炎药膏进行清创,缝合。 他缝的很快很细致,他不愿她平坦的肚皮上留下伤疤。 一场没有助手的手术下来,他浑身浸湿了汗水,整个人如同虚脱了般。 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配合着他的用意,拼命转移注意力,痛感减轻,可一旦沉默下来,原本感觉减轻的痛感其实一点儿也没少,疼的她几近昏厥。 这个孩子被取出后,依旧没有声息,因为第一个孩子生下后没有哭喊,这个孩子康安安特别留意,在她发觉这个孩子依旧没有声息后,忍着不让自己晕倒,“孩子怎么没声音?”。 九度容抱着孩子,敛眸,眸光复杂,默了一会儿,终开口道,“你先歇着!”。 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别走!告诉我孩子怎么样了?”,康安安想起身,可身体没有一点力气,九度容看到康安安这样子,不禁回身点了她的睡穴,“你现在需要休息!”。 康安安睁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不愿闭上的眼诉说心中的不愿,然终究不敌突来的黑暗,片刻后,头一歪,昏了过去,眼角有两行泪滑落。 九度容将第二个孩子抱到密室,这是个女婴,感觉身体比那个男孩还要壮实。 当九度容给她解开暂封的穴道,没多久,她就睁开了眼睛,黑黑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一点儿也不怕人,好奇的盯着九度容的脸看。 九度容回望着,突然就不想将这个女婴给纳兰允烨了。 纳兰允烨单手抱着已睡着的男婴,走到九度容面前,伸出另一只手臂,“九度容,给我吧!”。 九度容身子没有动,好似没听到纳兰允烨的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女婴,目光温柔。 “怎么?你要反悔?这可是我哥的孩子!”,纳兰允烨见九度容的模样,挑眉问道。 九度容勾了勾唇,将女婴放至纳兰允烨的臂弯中,“长得可真像汐儿,古灵精怪的!”。 “你说我哥上辈子修了什么福,一次命中,得了一双儿女!”,纳兰允烨凝着睁着眼睛的女婴,心中蓦然一软,竟忍不住亲了亲女婴的小脸。 谁知女婴被亲的时候,张着嘴啃向男子的脸,柔柔的触感,还有婴儿特有的声音,竟让纳兰允烨忍不住轻笑出声。 “告辞!”,纳兰允烨看时间不早,同九度容告别,抱着两个孩子走出院落。 凤君冉带着纳兰宗良找了一处客栈落脚,他查看了一下纳兰宗良的伤势,发现纳兰宗良受伤的地方是头部。 头部受伤为最难治疗的伤病之一,有的人可能因为头部伤一辈子无法醒来,有的人可能醒来后会痴痴傻傻,宛若幼童。 纳兰允烨说他不杀他,他确实没杀他,却让他变成了一个活死人或痴傻之人。 凤君冉开了一些药方,然后安排幻影中的萧前来照顾他。 “萧,他不是纳兰宗良,而是你的近亲,从今日起,照顾他便是你的新使命!”,凤君冉对萧交待。 “是!”。 “那些药一天一次辰时给他喝,至于他能不能醒来,醒来后怎么样,就看他的造化了!”,凤君冉负手而立,神色凝重。 凤君冉交待完后,便回到凤府,此时,凤家闹哄哄的,原本今日凤韶天他们应该前往渭州城的,结果行李都收拾好了,竟然没去。 一大家子人聚在听竹轩,凤衍青跪在地上,眼睛红肿。 不见凤韶天和凤祈泽。 凤老夫人掩目垂泪,口中念念叨叨,“这个家要散了啊”。 凤君冉走进去才得知,凤韶天自昨日出府,便一直没有回来,同时失踪的还有凤祈泽。 两人不知是一同离开,还是各自消失,没有一点儿线索留给凤家人。 凤斯年原本提出等凤韶天等到午时,若午时他再不回来,凤韶安和凤韶宸他们就不必再等,只管前往。 偏偏凤老夫人不同意,她哭哭啼啼着,非要等凤韶天和凤祈泽回府。 而就在这时,凤衍青身体突觉不适,跑到一旁狂吐不止。 萧素妍心疼养女,想让胡医师把脉诊断,谁知凤衍青死活都不愿意。 还是凌飘雪意有所指的说了句,当初安安怀孕初期,可是和衍青的症状一模一样呢!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炸的凤衍青和萧素妍脸色变了变,萧素妍还好,毕竟她经历年纪大了,经历诸多事,凤衍青却是脸色苍白如霜,嘴唇哆嗦着,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不顾身份冲着凌飘雪大叫,“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如同康安安那般不要脸,随便找个野男人怀孕!”。 她这话说的不经过大脑,连凤君冉都骂了进来。 凤老夫人本就护短,偏爱凤君冉,所以在听到凤衍青的话后,当即老脸暗沉,“衍青,你是怎么同长辈说话的?”。 凤衍青还没意识到口误,想出言解释,谁知甫一开口,又一阵呕意袭来。 这下子不但凌飘雪怀疑了,就连凤老夫人也觉得不对劲,她坚持让下人喊来胡医师。 听到凤老夫人要喊胡医师,凤衍青心中大骇,心知事情瞒不住了,当即跪倒在地,承认自己怀有身孕。 萧素妍闻言,面子上挂不住,抬手甩了凤衍青一巴掌,逼问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凤衍青告诉他们,孩子是纳兰允烨的。 萧素妍一听,眼珠子转了转,同凤衍青跪到一起,“爹,娘,既然衍青怀的孩子是纳兰公子的,纳兰公子也一表人才,不如成全这一段姻缘!”。 说完碰了碰凤衍青的手臂,凤衍青也跟着哭着哀求。 凤君冉听到凤衍青说怀的孩子是纳兰允烨的,眉间拢起川字。 以他对纳兰允烨的了解,纳兰允烨压根不会对凤衍青负责! 而凤老夫人和凤老爷子互看了一眼,他们怎会不知如果能让凤衍青嫁给纳兰允烨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想到凤家现在这个情况,就怕纳兰允烨不愿意啊! “也罢,衍青明日可去找纳兰公子,先让他们纳兰家下聘礼,走流程!”,凤斯年最终吐口,神态还是高不可攀的神态,但他的话说出来,让凤衍青顿时如坠冰窖,还下聘礼,她要是能让纳兰允烨下聘礼就不用费心费力的隐瞒自己怀孕的事了。 怀孕之初,她曾私下里写信给纳兰允烨,不过均石沉大海,后来她忍不住偷偷出府去找纳兰允烨,谁知纳兰允烨竟矢口否认,她伤心欲绝,准备偷偷将孩子打掉,可还没动手,就被发现了。 现在凤斯年竟说让纳兰家下聘礼,她该怎么办? “好!”凤衍青只能先应承下来,待到明日,她再去找纳兰允烨一次,如果他不答应,她就和孩子死在他面前。 就这样,他们的行程又往后推了两日。 入夜,凤君冉在房中还未睡,明日他决定去看一看安安,准备告诉她纳兰宗良还没死的事,哪怕纳兰宗良成为一个活死人,对于安安来说也会是好消息吧!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凤君冉不用睁眼看就知道是谁。 “哥,你还在生我的气?”,不等凤君冉说话,纳兰允烨率先开口,他的话里明显带着讨好的意味。 其实,这个时候,纳兰允烨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他找了两个奶娘,将两个小家伙安排在隐秘处养着,他来找凤君冉,就是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他自觉对不起他,所以极力给他争取到了两个孩子,至于康安安,还是放手比较好。 凤君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哥,那个传言是真的!”纳兰允烨也不在乎凤君冉的态度,径自走到椅子前坐下,然后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捏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他吃相和凤君冉一样,细嚼慢咽,十分优雅,他就说了这一句,便专心致志的吃了起来,他今天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所以现在饿了。 凤君冉看着他吃也不催促,心里却在琢磨着纳兰允烨的话,他说传言是真的,应该是有关藏宝图的传言。 纳兰允烨吃饱喝足,拿手帕拭了拭嘴角,然后幽幽开口,“哥,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好奇,有时候我真怀疑咱们俩人是不是亲兄弟!”。 “说!”,凤君冉不耐的沉沉启唇。 纳兰允烨终于听到凤君冉的声音,不管这声音是不是客气,反正他心里很开心,也许是受了两个小家伙的影响,婴儿总是能让他心生善意。 “当初地裂,纳兰家的祖上纳兰福和凤家的祖上凤怀山均逃了出来,丰国皇帝轩辕震天也就是我们的祖上却不幸死于地裂中,轩辕震天真正的死因不是因地裂而死,而是被纳兰福和凤怀山联合谋害!”。 “这一幕恰巧被在轩辕震天身边伺候的一位公公看到,那公公假装死人逃了出去,将此事告知当朝储君轩辕岚,轩辕岚继位后,当即下令诛杀纳兰福和凤怀山两人,后来传出了纳兰福和凤怀山曾将宝藏的线路绘制成图,一人一半,以便非常时期保族人性命!”。 “后来轩辕岚得到藏宝图,不知为何,却没有带人去挖,他遵守承诺,放了纳兰家和凤家两族之人,还允许他们的后人戴罪立功,而轩辕震天临终前却留下遗言:轩辕一族统领丰国长盛不衰!凡轩辕家的男子不得纳凤氏或纳兰姓氏的女子为妃,否则将遭受灭国之殇!”。 纳兰允烨不徐不疾的陈述着,凤君冉波澜不惊的听着,待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骤然转过头,看向纳兰允烨,“你这是想告诉我什么?”。 “哥!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你是轩辕家的人,所以和纳兰家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千万别让父王听到你和康安安有了孩子,那样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康安安和你们的孩子!灭国之殇,这样的罪名,可不是你我能担得起的!”。 纳兰允烨幽幽说道。 凤君冉听到这话,再也无法保持如刚才那般的镇定,拳头紧握,薄唇抿成直线,“若我愿意放弃轩辕的姓氏呢!”。 纳兰允烨闻言冷笑,似有嘲讽和怒意从眸中流泻而出,使得刚才狡黠又开朗的他不过是一道虚幻的影子,现在阴鸷而绝情的模样才是真正的他,“就知道你会这样!不过,我们早就断了你的退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5:孩子的名字 凤君冉闻言,眸光骤然紧缩,身形一动,瞬时立于纳兰允烨的面前,他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用力上提,将纳兰允烨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似乎这些还不够,他提起来的同时指尖轻点,点住纳兰允烨的穴道。 他做任何事,向来是不做就不做,但凡做了,便不给任何人留后路。 “说!你们将安安怎么了?”,凤君冉咬牙,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震怒,至少纳兰允烨没见过这样的凤君冉。 在他的印象里,他这个哥哥不会喜,不会怒,除了神情淡漠,他鲜少看到他多余的情绪,而现在,他琥珀色的眸子里终于寒光闪耀,似一束利箭射向自己,他的脸冷若冰霜,阴沉可怖,犹如乌云压顶,翻滚着,酝酿着,下一秒便是狂风骤雨。 “哥,你先放开我!”,纳兰允烨被这样的凤君冉所震撼,即便这震撼仅是心灵的撞击,但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心疼他。 这种心疼让他声音放柔,降下身段用哀求的话语来试探凤君冉的原谅。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凤君冉沉沉的说着,大掌如毒蛛攀爬至纳兰允烨的脖颈处,摩挲着,拇指和食指呈勾状,探入他的喉管处。 凤君冉只需轻轻一捏,便能将纳兰允烨的喉管从他的脖颈处抠出,捏断,让他一命呜呼。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纳兰允烨突觉咽喉一片刺痛,就像两把钝刀从两个方向刺入他的脖颈里,疼的他眉心拢起,面容扭曲。 偏偏,他被他点了穴道,身体无法做出反击,唯有口齿不清的求饶,“哥你杀了我便再也见不到你的孩子!”。 凤君冉听到孩子两字,如梦方醒般,骤然收回手,那手是右手,松开后,便颤巍巍的不受控制。 凤君冉伸出左手,不经意间的覆在右手上,这一幕被纳兰允烨尽收眼底。 哪怕凤君冉极力压制,纳兰允烨仍能看到他指尖的颤抖,他知道这颤抖源自与凤君冉内心的纠结。 “说!”,凤君冉启唇,嗓音里侵染了一丝嘶哑和无力,仿佛刚才被锁喉,差点被掐死的是他。 纳兰允烨抚着伤处,眼神薄凉,指腹处粘腻濡湿,隐有腥气窜入鼻翼,当真是流血了! “哥,你真狠!”,他似笑非笑的启唇,舔了舔指尖上的血。 他低咒,这辈子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虽然这伤并不重,但对于自十岁后除了练功偶尔受伤外,没有受过其他伤的他,这已经算是相当重的伤了。 “不过,我不怪你!”,纳兰允烨勾了勾嘴角。 谁让他是他哥呢!谁让他触到了他的逆鳞呢! 有胆子做,就得有胆子收尾! 凤君冉似嫌他废话太多,眸光一凝,再度射了过来。 纳兰允烨双手举止脸颊两侧,做无奈和求饶状,“康安安已随九度容离开,她生下了双生子,不过,并没有带走,她将双生子留给了你,想必是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不愿和你有任何牵扯!”。 纳兰允烨撒谎撒到极致,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薄唇开合,便将整件事情反转,偏偏还说的像真的一样。 他觉得这个说辞更能让凤君冉相信并忘了康安安,反正凤君冉这辈子和康安安极难再相见。 “你说”,凤君冉侧了下眸,难掩震惊之色,“她已生下孩子?”。 先前见她,她虽虚弱,但没有丝毫要生产的迹象,怎么突然就生了! “是,本来她已经足月,加上这几日的劳累,让生产提前到今日!”。 凤君冉听到这话,顿觉眼前明晃晃的,一片白,让他恍然不知所措。 “她为何要与九度容离开?”,他复问,近乎低喃,双手蜷在衣袖中,紧握成拳,他目光略显呆滞,像受了重大的打击,直直定在前方,看不出心绪,但从他干涩的嗓音里可以判断出他的失落和难过。 “你方才说的断了我的退路是什么退路?”,他没有等到他回答第一个问题,便紧接着问出第二个问题。 他在问第二个问题时,抬头,声音由干涩转为急迫,似乎他更想知道第二个问题。 纳兰允烨却决定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复。 “九度容喜欢她,看她过的辛苦,就带她离开了!哦,说到九度容,你应该早就猜出来,他就是慕容云天!”。 他一眨不眨的凝着他,吐出的每一句话都像利刃插在他的心上,他擅长拿捏对方的弱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说了会让凤君冉越来越绝望。 他简单的提到几个关键点,并且这几个关键点找不到任何纰漏。 首先,九度容确实喜欢康安安安,其次,康安安过的确实辛苦。 “断了你的退路,就是不让你与康安安在一起,现在康安安已经同九度容走了,你不会再找到她,你若放弃轩辕的姓氏,只会增加父王对康安安的憎恨,你也许不知道父王现在的功力有多深厚,还有他现在的势力有多强大,你和他作对,讨不到任何好处!”,纳兰允烨徐徐的说着,脸上出现一种心疼又嘲讽的表情,他心疼凤君冉的伤痛,嘲讽凤君冉的用情至深。 如果情到深处发现的是猜忌和背叛,他将能彻底放下这段感情吧! “我不信!我不信她会和九度容走!”,凤君冉蓦然拔高声音,凝着纳兰允烨,神情隐含一抹凄楚。 没人知道,他脸上的执着和坚定在苦苦支撑,如雪山上摇摇欲坠的冰川,稍稍一拨,便轰然倒塌。 “哥,你何时学会了自欺欺人?她本就和九度容相识,她是他的爱人,她不过是暂时将他忘了而已,而你填补了这段时间的空缺,她压根就不爱你,我稍作挑拨离间,她便相信纳兰宗良的死与你有关,她不信你,你说可悲不可悲?”。 纳兰允烨凉凉的陈述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完全不在意自己就是那罪魁祸首。 “你又扮作了我?”,凤君冉从牙齿中碾出这句话,凶狠的样子让纳兰允烨心下一惊,骤然从座位上起身,满脸的戒备,他可不愿再经历一次像刚才那样的对待,他的脖颈现在还疼着。 “哥!是她不相信你!”,纳兰允烨面色透出一股子委屈,顾左右而言他。 显然,他的避重就轻起了一定的作用,凤君冉在听到他的这句话话,双目缓缓合上,不知是不是纳兰允烨眼花,他似乎看到了一丝晶莹从凤君冉眸中划过,随着凤君冉阖上的双眸消失不见。 “呵呵”,渐渐的,凤君冉轻笑出声,他低着头,绝色容颜掩于墨发之下,琥珀色的眸清浅了几许,睁眨间冰寒彻骨,额前一缕黑发寸寸成雪。 她不相信他!只此理由足矣! 纳兰允烨惊讶于凤君冉的变化,凤君冉原本对人淡漠,也仅是淡漠,但至少还沾染凡人的气息,如今的他似乎被玄冰侵蚀,浑身上下不着一丝人气,仿佛他不再是个人,而是一块冰,让人挨近了就忍不住发抖。 “哥,你想不想见孩子,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长得可爱极了!”,纳兰允烨讨好的对凤君冉说道,眸中漾满期待,说实话,他不太喜欢这样的凤君冉,但父王应该喜欢。 “你若不要那俩孩子,我就让他们喊我爹爹,先说好,养大了你可别和我抢!”,纳兰允烨见孩子也让凤君冉无动于衷,不禁放出狠话,其实,这狠话不过是一种试探。 “孩子在哪儿?”,凤君冉终于开口,嗓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你同我来!”,纳兰允烨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气,看了凤君冉一眼,转身走出君麓院。 一个人还有期待,便证明这个人的心还没有死。 凤君冉沉默了片刻,抬步跟了上去,细看之下,他的脚步并不似往日里的沉稳,反而有一丝仓促和凌乱。 纳兰允烨将两个孩子安置在郊外的一处院落里,这院落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普通,但院落四处散着不少黑衣人,这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藏在人眼看不到的地方,一旦院落受到攻击,便会顷刻而出,他们是纳兰允烨专门派来保护孩子安全的。 纳兰允烨带凤君冉走进院落中,正中央数排高石林立,石头中间,穿插栽种着手臂粗的竹子,竹子被修剪的整整齐齐,而凤君冉一眼就看出来,这石林和竹子不过是布阵所用。 由此可见,纳兰允烨对这两个孩子相当重视。 凤君冉瞧着,静止不动,脸上的神情依然冷冰冰的。 “哥,你跟着我走!”,纳兰允烨头微侧,嘴角勾起一抹顽劣的笑,说着身形移动,瞬间没入竹石阵中。 他以为凤君冉会跟不上,或者跟的吃力,殊不知凤君冉身姿矫健,如影随形,不多时,移至他身前。 想来这阵对于凤君冉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纳兰允烨紧追不舍,奋力一跃,原本想着能在最后的几步超越凤君冉,谁知凤君冉竟在行走的时候,衣袖挥动,改变了石林的位置,也相当于改变了阵法,害的纳兰允烨最后一跃,差点栽到骤然出现的石头上,惊出一身的冷汗。 纳兰允烨险险停住身子,抬眸间,凤君冉已然走出石林阵,白衣胜雪,身如鬼魅,只一闪,就进了房间。 “哥——”,纳兰允烨声音卡在喉咙里,看着四周影影绰绰的山石,心中暗暗叫苦,父王擅长布阵,他曾潜心学了几年,自以为布阵的技艺高超,可今日看到凤君冉的信手拈来,才知道,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和他差的不是一点点。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本想卖弄一下本领,顺带着捉弄一下冰山哥哥,不曾想自己却被困在阵中,受寒风侵袭。 没有了纳兰允烨的侵扰,凤君冉终于觉得耳根清净了不少。 房间内放置着两张床,两个奶娘一人守一个孩子,睡着床榻之下。 两个孩子分别用红色的被褥包裹,睡容恬淡,凤君冉远远地望着,冰冷的心像被海浪在拍打,一下又一下,他似乎听到了裂开的声音。 其中一个奶娘突然转醒,冷不丁的发现一个男人站在床前怔怔的对着孩子发呆,当下扑上床榻抱起孩子,同时喊了一嗓子,另一奶娘也跟着醒来,和先前的那个一样,她的第一反应也是将孩子抱在怀里,生怕被男子抢了去。 纳兰允烨说了,孩子在,她们在,孩子少一根毫毛,她们断一指,以此类推。 所以,这孩子就是她们的命,也难怪她们会如此紧张。 凤君冉正看孩子看的出神,赫然见孩子被人抱走,当即伸出手掌,用力一抓,似有一阵风从手心甩出,宛若无形的缎带,卷起那奶娘飞至他的手中。 凤君冉卡住奶娘的脖子,定定的凝着她,容颜绝美却毫无生气,气质出尘却覆满杀意,亦正又亦邪,似悲悯众生的谪仙,又似堕入魔域的魔鬼,他面容冷漠,不带一丝情绪,偏偏这无悲无喜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奶娘浑身颤抖,骇的双眸睁大,依然紧紧抱着孩子不松手。 孩子被奶娘抱的不舒服,小嘴一抿,哇哇大哭起来。 这哭声刺激到凤君冉,他眉头蹙了蹙,收紧手掌,狠狠一拧,那奶娘登时便没了呼吸,怀中的孩子也随之落下。 凤君冉扔掉奶娘,俯身捞起孩子。 原本哇哇大哭的孩子在重新回到凤君冉怀抱里的一刹那,哭声停止,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 这孩子是女婴,和康安安长得很像,眼睛,嘴巴,还有脸的轮廓。 凤君冉瞧着,嘴角勾起几不可察的的温柔。 这时,数十名黑衣人自外面冲进房间内,凤君冉神色一凛,浓烈的杀气再度蔓延至眉眼,他侧眸,冷声道,“近者,杀无赦!”。 黑衣人被凤君冉的气势所震慑,但纳兰允烨作为他们的主子,主子的命令不敢不从。 黑衣人们彼此交换了下眼神,飞身扑过来。 他们围成一个弧形,对凤君冉进行攻击,每人手持一把长剑,剑光闪烁,掌风呼啸。 凤君冉抿唇,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射出数十枚银针,射出银针的同时,抬脚踢向已近身的两个黑衣人,这两个黑衣人被踢出很远,连带着压倒几名中了银针的黑衣人。 一时间,呻吟声,桌椅破碎的咣当声不绝于耳。 “都停下!”,好不容易破阵而出的纳兰允烨厉声阻止。 他一进房间就看到满室的狼藉,一个奶娘死了,他还要再找个奶娘,几名手下被打的落花流水,躺在地上抱腹翻滚。 天!这是什么情况! “哥,你没必要这么报复我吧!”,纳兰允烨扶额,看向罪魁祸首,而凤君冉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倾城的脸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黑衣人见纳兰允烨发号施令,有的从地上爬起,有的连连退后,冲纳兰允烨抱拳,“公子!”。 “退下!”,纳兰允烨冲众人喊道,然后抬头又对吓得躲在一旁的另一个奶娘说,“还有你,将孩子留在这,你可以退下了!”。 奶娘将孩子放在床上,忙不迭的奔了出去。 纳兰允烨上前,将男婴抱在怀里,复行至凤君冉面前,“哥,这是个男娃娃,你看长得和我多像?”。 凤君冉听到这话,厉眸扫向纳兰允烨,无需言语,只轻轻一扫,便让纳兰允烨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不是像我,是像我们!不!是像你!”,纳兰允烨讪讪的改口,心道,真小气。 凤君冉从纳兰允烨怀中接过男婴,看着他,目光柔和,潋滟生辉。 男婴倒很淡定,饶是经历这么大的阵仗,依然睡得香甜,不时的蠕动着小嘴。 “哥,你看他们多可爱,给他们取个名字吧!”,纳兰允烨适时开口,他希望能利用这两个孩子改善自己与凤君冉的关系。 “男婴叫思予,女婴就叫未央吧!”,凤君冉这次倒是没有拒绝,淡淡的说道。 “轩辕思予,轩辕未央,好!”。 好不好,纳兰允烨都说好,谁让这是亲爹给起的名字呢,他稍稍侧了一下头,看向凤君冉,凤君冉的目光仍定在孩子身上。 思,思念,予,给予,未央,未尽。 是给予你的思念未尽吗? 康安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她十分顺利的生下两个孩子,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他们活蹦乱跳的喊她娘亲。 她一手牵一个,满心欢喜。 画面突然转换,她的两个孩子被人抢走,那人携着她的孩子,跑的很快,她在后面追,怎么都追不上。 “孩子还我的孩子”,康安安摇着螓首,呢喃着,仍陷在梦魇中未醒来。 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也不似平日里的水润,起了一层薄皮。 九度容坐在床榻前,凝着那张睡得不安稳的娇颜,知道她做噩梦了,忍不住轻唤道,“安安,醒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6:愿意将身体给乔南汐(二更) 九度容起身探上康安安的额头,上面灼热难耐。 该死!他最害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康安安发起了高烧,显然,这高烧不是病毒侵袭,而是因为伤口的发炎引起。 她已经昏迷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这期间,她滴水未进,他亦不吃不喝。 “来人,将药端来,再端一盆清水!”。 九度容对手下吩咐。 药是早已熬好的中药,是用具有消炎止血的药材熬制而成,一直在火上煨着,因为康安安没醒,所以一直没喝。 九度容先用棉巾蘸了清水,叠成长条状置于康安安的额上,然后将药碗端在手中,看着那因发烧而通红的小脸,心一横,捏开她的嘴,灌了一口于自己嘴里,然后俯下头,覆在她唇上,一点一点将中药度进女子口中。 喂完了药,九度容复将棉巾从康安安额头上取下,重新用冰冷的水洗过,再覆在她额头上,如此反复。 不知过了多久,九度容再摸康安安的额头,发现她额上的热度正在退去。 九度容总算放下心来,折腾了大半夜,他亦是疲累难耐,便趴在康安安的身旁沉沉睡去。 一村落里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太穷了,连土堆成的院墙都没有,只用一排排用玉米秸秆围拢的栅栏。 可这户人家却刚刚收获了一对龙凤胎,一男婴,一女婴,很健康。 孩子刚刚生下就被汉子抱走,身体还没恢复的妇人一把拉住汉子,“当家的,孩子咱们别卖了!”。 “你知道啥,一百两银子一个呢,两个就是两百两,几辈子花不完!”,汉子满脸不耐的耸了耸手臂,将妇人耸到床上,生怕晚出去一会儿,孩子卖不出去,斥道,“妇人之仁!好好歇着吧!”。 汉子抱着孩子走到门外,门外立着一位黑衣人,因为是晚上,看不清容貌。 “给!”汉子将俩孩子递给黑衣人,脸上喜滋滋的。 黑衣人接过孩子丢了一个钱袋子给汉子。 这时,妇人披头散发的从屋里走出,从黑衣人怀里夺过孩子,哭喊着,“你走吧,孩子我不卖了,我不卖了!”。 汉子刚想说什么,却见黑衣人脸色一沉,一把将另一个孩子摔在地上,孩子甚至连哭都没哭就没了声息。 “卖不卖?”,黑衣人问。 汉子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赔不是,“卖!卖!”。 “那把那个孩子也摔死了,我才买!”,黑衣人说着抬抬下巴,指向妇人怀中的孩子。 汉子为难,“这”。 “天杀的!你还我孩子!”,妇人见一个孩子被黑衣人摔死,欲扑向他讨要。 黑衣人一动不动。 汉子眼疾手快的将妇人拦住,夺过她怀中的孩子,心一狠扔在地上。 这个孩子倒是没被摔死,哇哇哭了起来。 汉子不忍再看,拉着妇人朝屋里走去。 妇人不走,眼睁睁的见黑衣人捏住孩子的口鼻,孩子渐渐也没了声息。 “啊——”,妇人凄厉的惨叫,仿佛被杀的是她,“我诅咒你们这些畜生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黑衣人蹙了蹙眉,抱起两个已死去的孩子,直至回到院落中,告诉公子相似的孩子已找到,耳边却仍萦绕着妇人怨恨的诅咒。 直至翌日清晨,康安安率先醒来,她的头好像要炸了一般的疼痛,她睁开双眸,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而左手边似有一人趴在那沉睡,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亚麻色的发和一半的侧脸,侧脸的下巴处长着密密匝匝的胡子,很短,看起来像是累的。 “呃”,康安安想起身,却发现自己一动,小腹处就疼的厉害。 这疼刺激了她的大脑,她入狱,和知县辩论,被凤君冉嘲讽,随九度容离开,还有她生孩子的画面,刹那间涌入她的脑海中。 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孩子,对了,还有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康安安伸手摸索着,呢喃声和手上的动作让九度容惊醒。 他腾地直起身子,蓝色的眸侵染着红血丝,却不见一丝混沌。 “汐儿,你醒了!”,九度容欣喜若狂,慌忙端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清水,递了过去,“来,喝点水!”。 谁知,那水递到康安安面前,却被康安安一把推开,她抬起眸子,定定的看着九度容,眸中浮上难掩的恨意,“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都抱走了,你还给我!”。 昨晚的梦境加上现实的冲击,让康安安一时间分不清虚实,可有一点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九度容抱走了孩子。 “汐儿,你听我说”,九度容开口,嗓音沙哑,说到这儿,沉默住,似乎想找合适的措辞同康安安解释。 “孩子是不是死了?你说啊!”,康安安看九度容的神色不对劲,心中腾起巨大的恐惧,她瞪着眼,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臂,绝望中隐含一丝期待。 她实在是不相信孩子已经死了,她生他们之前还感觉到胎动。 “汐儿,双生子的死亡率很高——”,九度容开口,还没说完就被康安安打断。 “不!你在骗我!我的孩子还活着!”,康安安双手握拳,捶在床榻上,整个人如疯癫般摇着脑袋,失声痛哭,口中不断地重复,“我的孩子还活着”。 她哭的很伤心,肩膀抖动,娇躯如薄纸般孱弱,看的九度容心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 “汐儿”,他几乎有一瞬间想要告诉她孩子还活着,在凤君冉那里,我帮你拿回来。 可康安安不经历绝望,他的汐儿便无法重生。 “孩子都死掉了!”,九度容开口,声线没有一丝起伏。 康安安听着这话,哭声由歇斯底里变为小声呜咽,渐渐的,止住哭泣。 “孩子都死了?”,她侧眸,看向九度容的脸,脸上有种心如死灰的颓然,“那你把他们的尸体拿给我看!否则我会认为是你杀了我的孩子!”。 她在做最后的挣扎,其实她心里已经相信了九度容的话。 “好!”,九度容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出房门。 手下人见他出现,立刻上前,“世子!”。 “将孩子抱来!”,九度容淡淡的开口,没有立刻回房,而是站在台阶上,看向手下人消失的方向。 他眉头锁的有些紧,心中竟有些忐忑,就连汐儿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这般惶惶不安。 他为了保险起见,早就让手下人寻找双胞胎婴孩,他怕康安安不见到婴孩的尸体不死心,所以,花高价买了一对新生儿,一男婴一女婴,然后杀死了他们,扮作康安安死去的孩子,应该能骗过她。 手下人很快就抱了两个孩子过来,这两个孩子用红被褥包裹着,和先前产婆用的被褥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两个孩子脸上透着死气。 九度容将孩子接到自己手中,看了一眼,纠结了片刻,遂抱着孩子走进房间内。 此时,康安安正盯着房门口,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哪怕酸涩难耐,她也不敢眨一下,她要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到来。 她足足守护了九个月的孩子呵,她与他们同吃同睡,她闲暇时还喜欢同他们说话,就算他们死了,她也要最后一次拥抱他们。 她望眼欲穿,眼见着九度容抱着两个孩子走近。 那两个孩子被包裹在红色被褥中,衬的小脸凝白如纸,他们安安静静的躺在九度容的臂弯里,眼睛闭着,好像睡着了一般。 九度容走得很慢,神色凝重,浑身上下感觉不到一丝的喜悦。 “宝宝”,康安安喜极而泣,伸出手,想要直起腰身,却被九度容呵斥,“别动!”。 九度容斥她是怕她的伤口崩裂。 她却不怕,她受的伤太多了,不差这一个,其实,她刚才挪动的时候,已经感到小腹隐隐作痛了,不过,这些痛都不及即将见到孩子的喜悦。 九度容眼睁睁的看着她坐起身子却无能为力,只能快一步走上前。 这丫头太倔强了,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改变主意。 九度容将两个孩子放在她手边,起身翻找药箱,她关心的是孩子,而他关心的只有她。 康安安凝着两张毫无生气的小脸,先抱起一个,俯下头,亲吻着孩子的眉眼,最后脸颊再贴上孩子的脸颊。 一个抱完,放下,再拿起另一个,重复同样的动作。 “宝宝,娘亲在这儿,你们别睡了,好不好?”,她将孩子抱在胸前,双眼迷离,渐渐的,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滴在包裹孩子的被褥上,很快便消失不见,就像他们,生命瞬间折损,了无痕迹。 “汐儿,好了!让我看看你的伤!”,九度容看着这个样子的康安安,越看心里越难受,这难受多半发自对乔南汐的心疼,剩下的便是对康安安的愧疚。 他以为他的心只为汐儿跳动,为汐儿欢喜而欢喜,悲伤而悲伤,不曾想,他竟对这个叫康安安的c倔强的少女产生了另一种情绪。 康安安好似没听到九度容的话,依然抱着孩子不愿放开。 “够了!”,九度容一把将孩子夺过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两个孩子就那么随意的放着,孤零零的,像两团即将被丢弃的垃圾。 也就是九度容放孩子的时间,床榻和桌子的距离,再回头,却听噗通一声,康安安从床上摔了下来。 “汐儿”,九度容大惊,扑身上前,将康安安从地上抱起来,重新放在床榻上,他放的时候很小心,像对待珍宝一般。 康安安却是无动于衷,也感觉不到疼,手臂朝放置孩子的地方伸直,嘴张着,一句话也喊不出来,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哭的像个丢了玩具的孩子,“宝宝你把宝宝给我!”。 九度容点了她的穴道,强行让她平躺,掀开她的亵衣,果见包扎的地方渗出殷红的血。 伤口崩裂了。 “我再说一遍!孩子已经死了!”,九度容不悦的启唇,穿过她的腰身将绷带一层层解开,然后打开药箱,重新清创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康安安眉头皱都没皱一下,她好似失去生命的瓷娃娃,除了眼睛时不时的眨动外,没有任何求生的念头。 九度容给康安安整理完毕,解开她的穴道,这一次他没再喊她汐儿,而是喊她康安安。 他说,康安安,你真的想死吗?不再对这个世界留恋,从此从这个世界消失! 他说,康安安如果你想死,可以!请把你的身体留给乔南汐! 他说,康安安我找汐儿找了这么多年总算找到了!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除非我找到更适合安放汐儿灵魂的躯体! 康安安听到九度容痛苦又压抑的话,眼睫毛总算动了动。 她眼泪唰的汹涌而出,怎么都止不住,不是因为孩子,而是因为九度容。 她说,汐儿才是你爱的女子吧!她的灵魂在我的身体里吗? 她说,汐儿真幸福,有你这么一个爱她的人,哪怕身体已逝,你也要追随她的灵魂。 她说,看在你爱汐儿胜过一切的份上,我同意将身体给她! 康安安的话让九度容震惊,他很想说,对不起,其实你也很幸福,你也有一个爱你胜过一切的人,可我不得不接近你,不得不同别人联手让你绝望,因为我怕汐儿一个人太久会孤单,更怕她沉睡的太久再也无法醒来。 可九度容最终什么都没说,他眼圈红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原状。 “先前关于我的故事还没同你讲完!”,九度容坐在康安安身旁,神情恍惚,似陷入回忆中,“我与乔南汐是我那个世界里的恋人,我们十分相爱,我拥有数不尽的财富和至高无上的荣誉,却渐渐忽略了南汐,我们之间产生了很多误会!”。 “她瞒着我成了一名战地记者,在一次出国采访中受了重伤,我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将南汐从国外运了回来,她弥留之际告诉我,她其实来自异世,现在要回去了,我舍不得她,让她带我一起走,她不愿,然后她死了,死的时候有一道白光照到她身上,我扑向她的身体,便同她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刚好找到了合适的载体,便是兰国公子九度容,我成了九度容,南汐的灵魂却无处安放!”。 “很巧,我们遇到了你,其实你是兰国九旎族人,你娘亲也是,那次你娘亲不知为何带你去了兰国,也因此我们得以相见!说起来,安安,我比你大了很多呢!”。 “南汐说只有至阴之体的人才可以!我发现你刚好是至阴之体,而你却不足四岁,幼小的你压根无法承受南汐的灵魂,我只能将她的灵魂封印在你的体内,想办法找到新的载体,或者等你长大,你随后生了一场大病,那是因为南汐的灵魂在你体内,你不适应,你娘亲找到我,我给她一块玉石让你佩戴,也就是你和纳兰允菲起争执的那块,我去过纳兰府,知道你生活无虞,给你建造了明月楼让你过的更舒适,没多久,你被绑架失踪,而我知道的又太晚,我为了寻你,挟持慕容云天将他藏在一处,并易容成他的模样成为慕容世子,你长大了,南汐的气息越来越少,我找不到她,从我第一次见你便不由的产生心悸的感觉,我就知道不对劲,后来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一直远远地看着你并保护着你!”。 然后再不得不伤害你 九度容说到这儿,顿住,因为他看到康安安已经泣不成声。 她刚生了孩子,身体还很虚弱,实在不适宜哭太多次。 “好了,别哭了!”,他抚了抚她的头,柔声安慰着。 而康安安知道,这安慰不是给她,而是给那个叫汐儿的女子。 她从未获得过这样的感情,所以才这般感动和动容。 “九度容,若我一辈子不答应将身体给乔南汐,你会怎么办?”,康安安忽然问了这么个问题,其实不用猜,九度容也会说,找新的至阴之体来承载南汐的灵魂。 九度容看着面前的少女,她已经不再哭泣,她的声音清脆而执着,她的眼眸水润而明亮,她的状态相较先前已好太多。 九度容眼眸微敛,忽然就不敢迎视这样一双纯真无邪的眸子。 “我会等一个适合南汐灵魂的躯体!”,果然,他是这么说的。 “那万一你等的那个躯体是个丑八怪呢!很丑很丑的那种,你看着她就什么兴趣都没了!”,康安安又问。 “我不介意!身体并不代表什么!”,九度容淡淡的回答。 “九度容,你应该说,我会给她做一张好看的面皮戴着,这样她就不丑了!”。 “嗯,我会给她做一张好看的面皮戴着!”。 越绕着这问题说下去,康安安越是难过,如果两对有情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成为眷属,她倒是愿意成全其中一对。 她现在没爱人,没孩子,没亲人,孤零零的活着,真的没有一点意思。 “九度容,我愿意将身体给乔南汐,但你要答应我,在我消失后,一定要做一张面皮让这具身体戴着,这是我的条件!”。 她没有说原因,从她晦涩的眸子里,九度容也能猜到她是不想让凤君冉难过。 ------题外话------ 眼睛看不清了,也没检查,或许有错字,今天孩子闹腾的上午没写多少,下午才写完,一会儿还得写一会儿,多存一点儿明天能早点传,我算是和这小说杠上了,我觉得它好,它就好,反正写这章时被感动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7: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运 九度容凝着康安安略带孩子气的脸,抿了一下嘴角,心情纷繁复杂,难以言表。 他不应该有这种情绪,他应该开心,因为这早就是他所期待的,能和乔南汐见面是他呆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理由。 可为何他还有种忧伤和不舍在里面呢? 九度容极力忽略这些负面情绪,抿起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好,我答应你!”。 康安安露出这几日以来的第一抹笑容,“希望你能和她幸福!”,说完,闭上眼睛,看起来很是疲惫,“我累了,先让我睡一会儿,等我醒来之后,你再告诉我要做什么,怎么做!”。 九度容没再说话,替她盖上被褥,转身离开。 还没走出房门,又听到康安安的声音。 康安安说,“九度容你帮我每年祭拜一下两个孩子!”。 她不太适合伪装,刚刚的笑容就是伪装而成,其实她的心还是很难过,她为了表现的不难过,让自己看起来足够豪爽,特意笑的很灿烂,谁知那笑还没来得及收回,便又添上一抹苦涩,因为她突然想到了孩子。 她安排好了一切,却独独忘记了孩子,她的孩子,没有享受到一日的阳光,她怎么可以又忘了他们? 看来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娘亲,难怪他们会离她而去。 “好!”,九度容闻言,身体蓦然僵住,康安安不提,他几乎都忘了,还有两个婴孩。 刚才他们被他的手下带走,不知埋在哪里。 九度容走出房门,对手下人吩咐道,“将那两个孩子厚葬!”。 手下人听到这话,明显一惊,却抱拳应道,“是!”。 凤君冉因为孩子总算没再给纳兰允烨难看的脸色。 这让纳兰允烨愈加觉得得到这两个孩子是多么的正确。 “哥,孩子放在这儿,很安全,我会交待我的手下,你可以随时来此处!”,纳兰允烨同凤君冉保证。 凤君冉忙着照顾孩子,没说话。 许是爹爹都宠爱女儿的缘故,凤君冉也不例外,他一直抱着小未央,反观像极了他的小思予则被放在床榻上。 好在小思予的性子比较安静,不吵不闹,即便醒了也是睁着眼睛,淡淡的看向四周,刚出生的孩子,通常好奇心重,喜欢骨碌碌的到处看,这思予则不然,他似乎对什么都不好奇,除了饿了啃啃手,剩下的就是天然呆。 纳兰允烨就说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两人在这院落中呆到深夜,才起身离开,这期间,纳兰允烨又名手下人找来一个奶娘。 和那个奶娘依然是一人负责一个。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对凤家动手!”,两人走出石林阵,凤君冉站定,问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从未听过比这还动听的话,他眸色一喜,欣然问道,“哥,你终于想通了?”。 凤君冉转身,点了点头,“我要助父王夺取丰国君主之位!”。 “父王若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大笑出声!他之前还怕你知道身份后怪罪于他!”,纳兰允烨说着,嗓音里涤荡着兴奋的余韵。 “我为何要怪他呢,如你所说,我姓轩辕,骨子里流着轩辕家的血,我的一切幸福和苦难都和它息息相关,所以我要将轩辕家推上至高无上的尊荣!”。 也只有此,才能随心所欲而不受人钳制,才能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从前是安安,现在是他两个孩子。 而将轩辕家推上至高点不过是第一步,他会沿着轩辕家往上爬,直至将至高点踩在脚下。 纳兰允烨静静的听着,总觉得幸福来的太快,他的哥哥转变的让他有点不适应。 “一直以来,凤家几兄弟以算计我为乐趣,我早就想对付他们,奈何有血缘牵绊,不忍下手,原本想寻求平淡,到头来发现平淡只是一种奢望,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就像有些人,不是你不想惹,他就不惹你的,所以,倒不如来点刺激的,不然我后半辈子该有多无趣?”。 凤君冉继续说着,神情淡漠依旧,嗓音清扬悦耳依旧,但他整个人却覆满了一种阴晦的忧郁,仿佛清水里滴入墨汁,白雪上沾染污渍,平如铜镜的湖面上投下石子,让人感觉万分不适,这种不适并非美好被打破而产生的不适,而是事情本不该这样却变成了这样,让人觉得惋惜。 纳兰允烨想不出凤君冉有哪里不对,反正他就是不该这样才对。 那到底应是什么样呢? 被狠狠地伤害后会是什么样?纳兰允烨也不知道,他没被心爱的人伤害过,因为他从未爱过人,都是他在不停地伤害一个又一个女人,所以不了解情伤后的感觉。 或许应该就是这样吧,越挫越勇,让过往如风吹过。 “哥,能看到你这么快的走出来,真让人不可思议,女人玩玩而已,当不了真的。”,纳兰允烨不徐不疾的说道,“凤斯年所犯的证据全都在我手上,不过,我会将它们交给那人!那人名义上是虞贵妃的儿子,当朝国君的皇子,我相信以他的能力会让宣丰帝灭了整个凤家,届时,凤斯年肯定会想不到,自己一手栽种的树,结出了罪恶的果子!”。 纳兰允烨说的轻松肆意,凤君冉却蹙了剑眉,“这么说,还需要一段时间?并且这段时间内你还要继续扮作我?”。 “偶尔,如果喜欢盛语嫣那个老女人,我不介意你代替我去会会她!”。 “另一半藏宝图有没有找到?”,凤君冉只想知道纳兰允烨他们的计划,知道了便不再刨根问底。 “没有,当时纳兰宗良被我逼的准备和盘托出,他见你出现,便噤了声,我一怒之下,伤了他,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话说回来,你现在将他藏在何处?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纳兰允烨避重就轻的问道。 “在一家客栈,可能永远也醒不来!”,凤君冉说着,嘴角隐隐勾起冷冽。 他庆幸自己出现的及时,否则,即便纳兰宗良说出藏宝图的地点,纳兰允烨也不会留下他的命! 只要纳兰宗良清醒的活着,就对纳兰允烨不利,所以纳兰宗良的下场就变成了活死人。 “没关系,纳兰宗良醒不醒都没关系,他手中的藏宝图,我想我知道在哪里,明日我会找找看!”,纳兰允烨神情笃定,隐有嘲讽之色自唇角现出,他嘲笑纳兰宗良的不自量力。 “好,一旦找到另一半藏宝图,颠覆轩辕丰烁指日可待!”。 凤君冉和纳兰允烨出了院落便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翌日,凤衍青在凤斯年,凤老夫人,等一众人的注视下,爬上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凤衍青看着他们眸中的殷殷希望,突然觉得很讽刺,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受到这么多人的瞩目,从前她就像一颗角落里的砂砾,没人注意到她,甚至还有人视她为眼中钉,其实,她也可以发光的,难道不是吗? 凤衍青高昂着下巴,神情骄傲的像一只孔雀,反正这次去纳兰府,不成功便成仁,她要给自己足够的力量和勇气。 “衍青,和纳兰公子好好说说,记住,只要他同意成亲,聘礼的事情,娘给你想办法!”,马车快要行走的时候,萧素妍突然走上前再次对凤衍青嘱咐,她声音很小,眸中含泪,远远看着,就像一个母亲不舍女儿的远离。 “娘!我知道!”,凤衍青重重点头,府中终究还有一人真心疼她,爱她,为了她不惜将一生的积蓄拿出。 昨晚,萧素妍同凤衍青商议,无论如何都要让纳兰允烨同意这门亲事,哪怕银钱倒贴都可以,这不仅关乎凤家人的脸面,更是她萧素妍扬眉吐气的机会。 她入府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生育,却将公婆伺候的服服帖帖,将凤韶安的心抓的死死的,让凤韶安没有纳妾的念头,后来她主动给凤韶安纳了一个妾室,那妾室三年无所出,郁郁而终,再后来,她又给凤韶安纳了一个妾室,那妾室却下人私通,被凤韶安当场撞见,给休掉了,自此,凤韶安说什么也不愿纳妾,他们收养了一女,此女就是凤衍青,凤衍青其实是她妹妹家的女儿,算是她半个亲女。 当然,凤衍青并不知道这些,凤衍青一直以为自己是别人不要的野种,从小便用嚣张跋扈掩盖内心的自卑,她喜欢同康安安比较,因为她与她都是捡来的孩子,如今,若她能嫁给纳兰允烨,也着实彻底打败了康安安。 行至纳兰府,凤衍青在兰儿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如今的纳兰府刚办过丧事,到处透着一股沉沉的死气,让人刚一踏入就顿觉心情压抑,难以喘息。 凤衍青站在纳兰府中央,等待下人通报期间,赫然见到并不和谐的一幕。 一白衣女子坐于一架秋千上悠闲地荡秋千,时不时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身边的丫鬟也跟着笑笑嘻嘻,凤衍青相信,这笑声能传遍整个纳兰府。 纳兰老爷的丧期未过,这女子就这般毫不顾忌,真让人心生厌恶。 凤衍青自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如此想着,看白衣女子的眼光自然带着不友好和怒意,哪怕她并不认识这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似也发现了凤衍青,她抬了一下手,让丫鬟将秋千停下,然后在丫鬟的搀扶下,莲步轻移朝凤衍青走来。 凤衍青瞧着这白衣女人同康安安一般娇弱不堪,心里愈加憎恶。 “你是谁?”,纳兰紫上上下下打量着凤衍青,直觉这一个同自己二姐一样嚣张跋扈却蠢笨至极的女人。 “你又是谁?”,凤衍青冷哼,挺了挺一点也不明显的腹部,手扶住腰肢。 纳兰紫的目光随着凤衍青的动作移至她的肚子上,嘴角勾了勾,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有了?”。 凤衍青白了纳兰紫一眼,并不搭理她,“你没资格知道!”。 女人对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总有一股莫名的敌意,所以凤衍青和纳兰紫两人互看不顺眼。 “你怎么说话的?我们紫小姐马上就要嫁给烨公子成为纳兰府的当家主母,到时候人人都得喊一声纳兰夫人!”,纳兰紫的丫鬟插嘴,几句话将纳兰紫的身份摆了上去。 纳兰紫不赞同的睨了丫鬟一眼,这一眼在凤衍青眼里成了示威和炫耀。 “这不是还没嫁给烨吗?一个在纳兰老爷丧期未满就开怀作乐,如此不知礼仪的女人,相信烨不会喜欢!”,凤衍青只说一字便无形的显示自己同纳兰允烨的关系非比寻常,她喊纳兰允烨,烨。 然后凤衍青如愿看到了纳兰紫的脸色变了变。 “好啊,我倒要看看烨会不会喜欢你这种知书达理的女人!”,纳兰紫毫不在乎的回道,她喊纳兰烨也是烨。 这时,纳兰允烨从长廊处缓缓走出,他不动声色的凝着两人,心中似已知晓大概。 “烨——”,纳兰紫率先奔至纳兰允烨的身边,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臂,挑衅的看着凤衍青。 她一向对这种勾心斗角嗤之以鼻,她不屑欺负人为乐,但从纳兰蔷到纳兰薇再到这个女人来看,她们不会因你选择原谅而心存愧疚,反而觉得你懦弱无能,从而变本加厉。 “紫儿,怎么了?”,纳兰允烨回纳兰紫以温柔。 “她说你不会娶我而会娶她!”,纳兰紫纤手一指,指向凤衍青,然后又用手拉住男子的手臂,撒娇,“那你告诉她,会不会娶我?”。 “当然!”纳兰允烨毫不犹豫的答道,后将眼眸抬起,看着凤衍青,“你来做什么?如果是告诉我你怀的孩子是我的,从而让我负责的话,趁早走,我说过,这孩子我不认!”。 凤衍青回望着纳兰允烨俊美的容颜,嘴角勾起一抹凄凉,她早就知道纳兰允烨会如此说,但不得不一次次的求他,只为了那一点儿可怜的家族荣誉。 “烨,能单独聊一下吗?”,凤衍青定了定心神,面容恢复平静,这和平日里的她不太一样。 “紫儿,你先回避一下!”,纳兰允烨侧头对纳兰紫说道。 纳兰紫一把揽过纳兰允烨的脖颈,当着凤衍青的面,吻上男子的唇,眸中闪着强烈的占有欲,这个男人是他的,她无时无刻宣誓着所有权,谁都抢不走! 凤衍青双手握拳,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渐渐的拳头松开。 “说吧!”,待纳兰紫远离,两人身边没有任何人时,纳兰允烨悠然开口。 “烨哥哥,我怀孕的事情被祖母和太公他们知道了,我不求其他的,只要你能答应成亲,聘礼什么的你都不用管,我娘会帮你准备好,所以你娶我没有任何损失,还会得到一大笔丰厚的陪嫁,还有一个孩子!”,凤衍青面露急色,眸中漾满哀求,她直奔主题,将其中有利的方面说给纳兰允烨听,只求纳兰允烨能看在她怀着他孩子的份上娶了她。 “孩子真是我的?”,纳兰允烨眼角抽搐,俯头盯向凤衍青,看的凤衍青眼神飘忽,不自觉的垂下眼眸。 “是是你的!”,凤衍青再抬眸,肯定的答道。 “哪一次?”,纳兰允烨挑眉,脸上的表情有些阴冷。 “是庆贺纳兰允菲回府的那次,你在假山那儿”,凤衍青身子一阵瑟缩。 “凤衍青,我可听说祁南山准备撮合你和他四弟祁翩林在一起,后来不知怎么的,两兄弟反目,我很好奇,他们是为何反目的?”,纳兰允烨忽然揽过凤衍青的肩膀,头微侧,状似很亲密的样子。 凤衍青心中大骇,胸脯剧烈起伏,嗓音听起来无恙,语速急且快,“我怎么知道他们如何反目的?”。 “来,让我看看你的心跳是不是在加快!”,纳兰允烨伸手覆在凤衍青的胸前,一脸的放荡不羁。 凤衍青登时如被蛇攀爬在身上,一把打开纳兰允烨的手,“我和祁南山什么都没做!”。 “祁翩林可不是这么说的!”,纳兰允烨双臂环胸,低低的笑,“祁翩林说他看到你和祁南山滚在了床上”。 “没有!胡说!祁翩林想娶我,我不愿意,他才胡乱编排我!”。 “这么说,凤衍青你还是个抢手货啊!”,纳兰允烨嗤笑,随后神色一冷,“凤衍青,你知道我为何有过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能怀上我的子嗣的吗?”。 凤衍青抬眸,泪水从眼眶滑落。 “因为你们都不配!所以你也不会例外!凤衍青,你想让我做接盘侠,还嫩了点!”,纳兰允烨嘴角上扬,琥珀色的眸渐渐变成冰魄色,他勾起凤衍青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回去吧,回去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凤家人!”。 他原本不想搭理凤衍青,因为那段时间他有很多事要做,不曾想,这个女人脑子被驴踢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妄图带孕嫁给他!别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就算是他的,他也不会娶她,顶多算你情我愿的奸夫淫妇而已,呸,她是淫妇,他可不是奸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8:哭啼(二更) 凤衍青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走出纳兰府,行至马车前,连丫鬟兰儿唤她,她也没一点反应。 兰儿觉得衍青小姐一定是受打击了,她虽然小,但是能看出来纳兰公子不喜欢衍青小姐。 这般想着,兰儿也不说话了,她怕凤衍青会拿她当出气筒。 凤衍青他们回到凤府时,萧素妍是第一个现身的。 她从凤衍青离开,到现在一直在府门口徘徊,她渴望凤衍青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可当她看到凤衍青从马车上爬下来,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咯噔一下,感觉凤衍青没把事儿办成。 她还没开口询问,就见呼啦啦出现了好几个人,原来‘关心’凤衍青亲事的不止她一个人,萧素妍嘴角撇了撇,俯首的瞬间甩出细微的冷哼。 “娘,我不嫁纳兰允烨了,孩子不是他的”,凤衍青依旧神情呆滞,看到萧素妍,不等萧素妍开口,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然后,不等萧素妍问,噼里啪啦开始自己的讲述。 凤衍青说的很多,很详细,就像记流水账一样,声音平平没仄仄,每一句话声调无高低。 萧素妍从凤衍青的话里听出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孩子是祁南山的,祁南山借口给凤衍青牵线祁翩林,多次占有凤衍青的身子,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凤衍青怀的身孕。 凤衍青不想嫁给祁南山做妾,而她和祁南山的私情又恰巧被祁翩林撞见,祁翩林更不愿娶她,因此凤衍青将主意打在了纳兰允烨身上。 纳兰允烨俊美且前途无量,凤衍青想着,若能嫁给纳兰允烨也不失为因祸得福。 谁知纳兰允烨早就知道凤衍青苟且的事,今日凤衍青去找他,被他羞辱了一番。 萧素妍听到凤衍青的话,气的浑身颤抖,甩了凤衍青一巴掌,一头栽倒在地。 凤衍青所说的话同样被凤老夫人,凤斯年等人听得一清二楚。 凤斯年当即骂道,不要脸的下贱东西,从此给我滚出凤家,再也别回来。 凤衍青被萧素妍打的如梦初醒,她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看到晕倒在地的萧素妍和脸色阴沉的祖母和外公及满脸嘲讽的凌飘雪后,也能猜到自己都讲了什么。 她顿觉自己无脸见人,哭着跑出凤家。 凤衍青走在街道上,路人对她指指点点,最后,凤衍青来到一座高桥上,想跳桥自尽,可当她站在桥沿边儿,往下看时,发现桥很高,她忽然就怕了,其实她更怕的还是死亡。 凤衍青思来想去,决定找祁南山,毕竟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她现在走投无路了,只能投奔他,哪怕祁南山娶她一个大小姐当小妾也行。 祁南山看到凤衍青当下面露难色,一直以来凤衍青骄傲的很,不肯做小妾,尽管长得不错,但脾气很差,他府中本来就有一只母老虎,再弄一只,他怕会吃了他。 可当听凤衍青说怀了孕后,与纳兰允烨一样的反应,问孩子是谁的? 原来凤衍青的丫鬟兰儿曾说漏嘴,提及凤衍青曾和纳兰允烨有过私情,她亲眼所见。 所以,祁南山觉得凤衍青怀的孩子是纳兰允烨的。 凤衍青问他为什么这么问,孩子当然是他的。 祁南山便说要找兰儿对质。 凤衍青这才知道兰儿这丫头平日里对她恭维吹捧,实际也是暗藏心计,当下决定回府就要将兰儿赶出去。 凤衍青佯装服软,终于哄得祁南山决定娶自己,不过身份还是小妾的身份,祁南山还提出要求,纳她的那天,也将兰儿一同纳为小妾。 这就意味着凤衍青和丫鬟兰儿将来会平起平坐。 凤衍青甩了祁南山一巴掌,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凤衍青在外面一直游逛到深夜,转来转去,还是转到凤府外。 她在凤家府门外冻了一夜,翌日被府里看门的下人发现。 凤老夫人念及凤衍青好歹在凤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又让她进了府。 可萧素妍心里恨,她被凤衍青气的中了风,一半的身子不能动,费心费力养大的女儿不争气,凤衍青跪下来磕头,请求萧素妍的原谅,情急之下,将肚子朝桌角上狠狠一撞,登时血流不止,小产了。 凤衍青以此明志,表示今生不再嫁人,就在萧素妍身边伺候着,母女俩抱头痛哭。 萧素妍最终还是决定将凤衍青嫁个普通家的猎户,那猎户是她远亲,曾来过凤家一次,给萧素妍送野味,看起来对凤衍青有意,萧素妍一直装作不知道,猎户也自知身份卑贱,不敢开口,现在凤家遭难,猎户又托人打听,没有一点儿嫌弃的意思,穷人也有穷人的好处,就是憨厚老实。 她将意思说给凤衍青,凤衍青破天荒的同意了,她心知自己没有挑选的余地,准备等萧素妍的身体好些了就嫁过去,经过这么多的事,她忽然明白,名利是个屁,能够平安活着才最重要! 康安安从未睡得这么安稳过,她也很奇怪,面对死亡,面对灵魂消失,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一点儿也不留恋。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病入膏肓的人,活着没有目标,如行尸走肉,倒不如成全乔南汐和九度容。 九度容告诉她,等她身体痊愈了才可以进行灵魂交换。 也就是说,将南汐的灵魂召唤出来,将康安安的灵魂封存在这具身体内。 除非再一次进行交换,否则这具身体将永远归于乔南汐所有。 接下来的时间,康安安乖乖吃饭,乖乖睡觉,没事的时候就躺在床上发呆。 她和九度容十分有默契的不去提曾经发生过的事儿。 “九度容,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九度容,我现在很强壮,伤口已经愈合,不再流血了,可以开始了吧!”。 “九度容,我真的很想离开这个世界!”。 康安安不止一次的询问九度容,面容焦虑,有时候九度容和她说他的世界中事儿时,她也会吃惊,也会笑,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就是不放弃死亡的念头。 九度容知道,康安安现在得了一种病,一种在他的世界里叫抑郁症的病。 其实,按照康安安的身体条件,他可以召唤出乔南汐的灵魂,让乔南汐占据康安安的身体,然后封印康安安的灵魂了。 他潜心研究这么久,再加上乔南汐曾和他说过操作的方法,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剩下那百分之一就是康安安临时改变主意。 灵魂交换的前提是身体的拥有者心甘情愿,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成功,这也是他一直等待的原因。 既然条件都已成熟,九度容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迟迟下不了手,是对结果未可知的胆怯?还是其他?九度容不敢进一步深究! 在又一次康安安问到什么时候可以进行灵魂互换时,九度容突然大发雷霆,他将康安安房间里的桌椅板凳一股脑的踢翻在地,他甚至指责康安安居心不良,想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进行灵魂交换,结果若失败,很有可能乔南汐的灵魂会再也找不到。 康安安看着暴怒的九度容,小脸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合适的时间你来定,我再也不问了!”。 她冲九度容道歉,泫然欲泣,小鼻头红红的,看起来委屈极了,忍着忍着,泪水还是从眸中滑落,长长的水痕攀爬在莹白的脸颊上,源源不断,让九度容心中一疼,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安安 ̄”,这次他喊的是安安,不是汐儿。 康安安身子蓦然一僵,安静的将头靠在九度容的胸前,沉默着,时不时地抽噎一下。 九度容抚着她的秀发,皱了皱剑眉,似乎对自己的失控有些不满,“我们相识有半年多了吧!说实话,你和汐儿很像,除了长相不同外,你们有很多共同的特质,坚韧,善良,冲动,无所畏惧,就像打不倒的小强,有时候,我会分不清你们,恍然将你当做年少时的她,我很怕这次会失败,你明白吗?”。 康安安点点头,扬起小脸安慰,“别怕,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既然我答应你,便一定会做到!”。 九度容凝着那张纯真无辜的小脸,似不受控制般俯下头吻了上去,这一吻带着诀别的意味,如狂风暴雨,袭卷康安安所有的呼吸。 康安安眸子蓦然睁大,表情怔怔的,像被吓到了一般,半晌儿才回过神,拼命推拒九度容。 九度容却纹丝不动,他吻得缠绵悱恻又霸道异常,他湛蓝色的眸滚着万千纠结,过了一会儿,才猝然将怀中人放开,同时,眸中似有晶莹闪烁,他启唇,无视康安安愤怒的脸,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我将你看做了汐儿,一时情难自禁——”。 啪,康安安一巴掌甩在九度容脸上,冷冷说着,“好一个将你当做汐儿!九度容你这样只会亵渎你和乔南汐的感情,让我看不起你!”。 康安安这一巴掌打的很重,九度容自知理亏,生生受下,白皙通透的俊脸迅速染上五指红痕。 九度容抬眸,笑了笑,几多酸楚和无奈,而康安安却只看到九度容在笑,实在不愿往深处去想,她开口,给九度容下最后通牒,“若你再如此,我便带着乔南汐的灵魂离开,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那时间就定在今晚吧!”,九度容面无表情的离开。 说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刚才康安安扬起小脸安慰他不怕时,她纯美的模样让他蓦然心动,是他在这异世几十年来,第一次为除了乔南汐以外的女人心动,以至于他发狂失控。 所以,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连他都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 凤韶天和凤祈泽依然消息全无,凤家派出的人也找不到两人的踪迹,他们仿佛从这世间消失了一般。 凤老夫人坚持等到昨日,眼见着没了希望,在凤斯年的坚持下,于今日一早儿随凤韶宸一行人前往渭州城。 凤韶安在萧素妍中风的前一日醒来,醒来后就精神头十足,看起来可以受长途跋涉之苦。 萧素妍身体中风不能动,不宜舟车劳顿,凤衍青坚持陪在娘亲身边服侍。 因此,留在凤府的有凤斯年,凤君冉,萧素妍,凤衍青,还有诸多下人,其余人均乘马车离开。 待送走凤老夫人等一行人后,凤君冉便赶去郊外看孩子,月子里的孩子,一天一个样,凤君冉去的时候,两个孩子刚吃饱喝足,睁着眼睛四下里看。 凤君冉屏退奶娘,独自坐在他们身边。 凤君冉伸出手指在未央眼前挥了挥,嘴角含笑。 他每次来到房中,视线总是不自觉的看向这张与康安安眉眼相似的小脸,常常忽略思予。 这俩孩子长得都不胖,思予更显瘦弱。 当初康安安怀着他们的时候,他第一次给她诊脉便诊出了是双生子,后来察觉到康安安是至阴体质,便暗自封减了其中一个孩子的生息,因为至阴之体无法孕育双生子,如今来看,他封的应该是思予的生息。 他真没想到康安安会将两个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期间,她吃了多少苦,他不愿去想,如今她虽然选择离开了他,他依然对她心存感谢,感谢她留给他两个可爱的宝宝。 臆想之际,未央竟然用小手抓住了凤君冉的手指,这让他大吃一惊,婴孩的小手软软的,热热的,微微汗湿,明明很小,却抓的很紧,凤君冉忍不住俯下头吻了吻那小手。 思予见爹爹偏爱妹妹,似乎有了意见,竟然哇哇大哭起来。 凤君冉慌忙放下未央,起身查看思予。 他将思予抱起来,轻声哄着,谁知思予被抱着却哭的更加厉害了。 “公子,小公子是不是小解了?”,外面的奶娘听到孩子的哭声,好心提醒,却并不入内,因为她没得到凤君冉的允许。 凤君冉听到奶娘的话,将思予放在床上,径自解开包裹孩子的被褥,赫然见思予腿间有便渍,解开被褥的刹那,思予好像知道爹爹要为自己换衣衫,哭声渐渐变小,双腿踢腾着,很是欢快。 “进来!”,凤君冉对门外喊道。 两个奶娘忙不迭的走进。 “孩子的衣服和褥垫在哪儿?”,凤君冉边说边将染上脏渍的小衣衫脱掉,将褥垫拿起来擦拭孩子的小屁屁。 他做这些的时候,神情专注,面色清雅,动作轻柔细致,一袭白色长袍衬的身形修长挺拔,墨发如瀑,宛若天神。 一奶娘听到凤君冉的吩咐,慌忙朝一旁放置衣物的地方行去。 另一个奶娘痴痴地看着凤君冉,心中暗自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长得好,身材好,性格虽淡漠些,但平日里也是极好的,连给娃儿换衣衫和褥垫的动作也这么完美! 也不知孩子的娘亲是谁,怎么舍得抛下这么完美的男子和两个漂亮的娃儿。 “公子我来吧!”,奶娘拿着小衣服和褥垫,站在一旁局促不安,这本来就是她们该做的事儿。 凤君冉没说话,只是将手伸向奶娘。 那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连手也这么完美! 花痴的奶娘吞了吞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手。 这吞咽口水的声音几不可闻,却引得凤君冉指尖一顿,蹙起眉头。 凤君冉接过奶娘递来的衣服,一丝不苟的给思予换上,然后再用被褥包好。 两个孩子很快入睡,凤君冉离开。 凤君冉离开后,那花痴奶娘便被纳兰允烨的手下请了出去。 “这是工钱,你被辞了!”。 “为什么要赶我走,让我照顾小公子吧!”,花痴奶娘不愿离开,苦苦哀求着那手下人。 那手下人拔出刀,对着花痴奶娘瞪了瞪眼。 花痴奶娘见状脖子一缩,立刻蔫了下去,揣起银子离开了。 入夜,凤君冉在君麓院,不知为何,他自从离开两个孩子回到府中,心就十分不安,像被什么揪着,时不时的疼一下。 他铺展宣纸,挥毫泼墨,妄图平定心绪,谁知写了一行字后,那毛笔竟从手中滑落,掉在宣纸上,凤君冉一怔,不安的感觉愈渐强烈。 他恐是孩子的缘故,脸色有些白,连手都有些抖,下一秒,踉踉跄跄的夺门而出, 重新来到郊外小院,还未近前,似就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还有奶娘的拍哄声。 凤君冉心中一急,不待骏马站定,飞身而下,然后踏足翻越,跃入院中。 “怎么了?”,凤君冉匆匆走进室内,见新寻的奶娘和先前的奶娘一个抱着一个孩子轻声哄着,可无论她们怎么哄,俩孩子就是哭闹不止。 “公子饶命!小公子和小姐自入夜后就啼哭不止,我同阿枝想尽办法也无济于事!”,一奶娘说着抱着孩子就跪倒在地。 那个叫阿枝的奶娘是新找的奶娘,她见那个奶娘跪下,也跟着跪下。 凤君冉从阿枝手中抱过未央,当即查看她的额头和身体其他部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9:换魂 小未央的额头没有发热的症状。 脉搏稍快,是因为哭泣导致的心跳加快,不碍事。 身体上也未出现任何红肿及皮疹的情况。 所有的一切都显示,这个孩子很正常。 凤君冉检查完未央,便又检查思予,思予同未央一样,也是检查不出任何异状。 但两个孩子的相同点却是啼哭不止。 凤君冉看着哭的嗓音都哑了的孩子,很是心疼,他想也不想的抱起他们,轻声哄着。 说来也怪,孩子在凤君冉的臂弯中渐渐停止了哭泣,不多时,都闭上眼睛,安然沉睡。 凤君冉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待孩子睡熟,将孩子放在床榻之上。 谁知,俩孩子身子一脱离凤君冉的怀抱,小嘴瘪了瘪,再度放声大哭,哭的凤君冉心慌难耐。 他重新将孩子捞起,抱在怀中,按照刚才的方式轻声哄着,原以为很快孩子就不再哭,谁知,孩子越哭越痛。 奶娘阿枝看到这种情况,大人急,小孩哭,不禁开口,带着一股子方言,“公子,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凤君冉正心疼孩子,听见阿枝的话,不耐的启唇,“说!”。 “我们那有母子连心一说,意思是如果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在夜里啼哭不止,通常因为感知到娘亲的痛苦,孩子哭的越痛,其实是娘亲越痛,试问这世间什么最痛?骨肉分离最痛!”。 阿枝想也没想的一口气说完,她本是好意,不曾想,凤君冉在听完她的话后,猛地转过头,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她,这一双极美的眼眸,琥珀色,宛若宝石,此刻却寒冰遍布,只一眼,便让她心生惧意,头磕的咚咚响,“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凤君冉被阿枝的求饶声拉回思绪,刚才他有些失控,因为这个叫阿枝的奶娘竟诅咒安安。 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觉得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可为何心却腾起巨大的恐慌,比刚入小院听到孩子的哭声时还要恐慌?比抱起孩子,怎么哄他们也哄不住还要恐慌? 好像身体里的一块重要东西要被割去! 是安安吗?是她出事了吗? 凤君冉闭了一下眼,再睁开,他的心在颤抖,手在颤抖,连声音都在颤抖,“可有破解的办法?”。 他不信鬼神,但可以为了她信一次! 他信我命由己不由天,但可以为了她将命豁出去一次! “有!有!”,阿枝忙不迭的连声应道,她要将她知道的所有法子都说出来,这样才能保住性命。 “将孩子娘亲的衣物或者用过的东西,反正就是沾染孩子娘亲气息的东西,和孩子的衣物绑在一起,拿在院中烧掉!或者用孩子爹爹的东西同孩子娘亲的东西绑在一起烧也行!”。 “为什么要烧呢,因为孩子娘亲能闻到孩子的气息或者心爱之人的气息,这样她就不舍得离开孩子了!”,阿枝怕凤君冉听不懂专门解释了一句。 阿枝的话音刚落,凤君冉便将两个啼哭的孩子放在床上,然后去一旁翻找思予和未央的小衣服,俩孩子的衣服很多,很好找,而安安的衣服或用过的东西就难了。 凤君冉蹙眉,想了一下,从内衫里掏出一条丝绢,这丝绢绣着并蒂莲,是康安安亲手绣的,针法稚嫩,绣的很丑,他曾嘲笑这并蒂莲长的像鸡冠花。 如今庆幸自己没有丢弃,这是他带在身上唯一一件和她有关的东西了,烧了,就没有了,他有些舍不得,不烧,想到孩子的异常和奶娘的话,他不敢冒险。 凤君冉将丝绢一撕两半,一半和俩孩子的衣服绑在一起,又撕下自己的一块衣衫,和另一半绑上,奶娘同他说了两种方法,两种方法他都要用,焚烧前,他甚至咬破手指,让鲜红的血滴在彼此的衣物上,因为奶娘说以血盟誓会更好。 凤君冉看着两团火光滚在地上,由大变小逐渐熄灭,空气中充斥着棉线被烧掉的气味,火光照耀出男子的俊颜,见证了他脸上的神情由凝重到舒缓的一幕。 凤君冉再回到房中时,思予和未央仍在哭,但哭声已经很小了。 凤君冉将他们抱在怀中后,不多时,他们就止住了哭泣。 凤君冉没再回凤府,而是搂着两个孩子睡了一夜,这一夜静好,无梦。 同样是入夜。 九度容准备着交换灵魂所需要的东西,一枚玉石,上面刻着看不懂的细纹,像是某种图腾印记,还有一张玄玉打造的床,这张玄玉床在密室,就是九度容将孩子交给纳兰允烨的密室。 康安安随九度容走到密室,里面点着烛火,照的人影飘忽不定,增加了诡异的气氛。 康安安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今晚之后,她就会解脱了,她甚至很期待灵魂脱离身体,如果她有灵魂,那是不是意味着孩子也有灵魂,她的灵魂便可以找到孩子们,她期待与他们的见面。 康安安按照九度容的指示躺在玄玉床上,玄玉很凉,躺在上面久了这种凉会渗入骨髓。 身体甫一挨玄玉床的刹那,康安安的心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 眼前忽然浮现出与凤君冉在一起的种种。 你看,人就是很贱! 哪怕他送她入牢,害的她早产,一双儿女因此丧命! 哪怕他杀她外公,毁她的家业,她与他的仇,不共戴天! 在她即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情不自禁想到的还是他。 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薄唇,他肤若凝脂的绝世容颜,他笑是怎样笑,怒是如何怒,他的声音是怎样的好听,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她回忆起来竟是这么的清晰,甚至连他动情时的心跳频率,她也清楚的记得。 他像是一个幻影,一点点的在她眼前组合,再一点点的从她眼前消散,阖眸的瞬间,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汇聚成圆,算是给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此后,她的心仍会跳动,却不再为他。 她的目光仍会缱绻,却凝注在另一个男子身上。 她的脚步仍会奔跑,却追随另一个男子的步伐。 她,已不再是她。 此后,这世间,不再有康安安这个人,只会有一个叫乔南汐的女子替她活下去。 九度容取七盏烛火,按照人体的形状排列,具体为什么要这么排列,康安安看不懂,也不想问九度容,她不想打扰他的思路,她怕他说她别有用心,恶意拖延时间。 所以她一句话都不说。 九度容盘膝而坐,抛出圆形玉石,那圆形玉石好似有灵气一般,定在康安安身体上方,平行旋转。 不多时,玉石发出幽幽光泽,像是夜明珠一样,渐渐的,玉石开始变得透明,光泽也开始大盛,玉石上面的纹路慢慢清晰,好似树叶上的纹路,又像是古老的文字。 感受到光芒的照耀,康安安缓缓睁开眼睛,只一眼,便再也无法从玉石上移开。 康安安感觉腰间的一处有种难耐的灼烧感,呈圆形向四周扩散,从九度容的视角看,康安安的腰间显出圆形印记,印记上面的纹路和玉石上面的纹路一模一样。 九度容眸光一凝,将视线转向康安安的脸,眸中难掩震撼之色。 果然,浴火才能重生。 他看着康安安时而柳眉蹙起,时而眸中含泪,时而欣然微笑,莹白的小脸上蒙着一层柔和的光,使得她整个人变的虚幻缥缈,仿佛下一刻就消失不见。 九度容见状,伸出手掌覆在康安安额际,丝丝缕缕的真气自掌心中溢出,渗入少女的脑海中。 康安安一眨不眨的盯着圆形玉石,一种意识被抽离的痛自大脑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仿佛觉得另一个自己从身体里慢慢走出,漂浮在空中,她看着玄玉床上躺着的紫衣少女。 耳边传来女子的轻唤,“你好”。 康安安闻声抬眸,见还有一个女子立于自己身侧,那女子的长相和她一点儿都不一样,五官精致,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头发很短,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英气。 “你是乔南汐?”,康安安问那女子。 “你能看到我?听到我说话?”,被称为乔南汐的女子惊愕的睁大眼眸,面露喜色,随即似陷入回忆中,“能遇到一个人真好,我在黑暗里呆的太久了,什么也听不见,没想到还能重新看看这个世界”,说到这儿,话题一转,“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我就是九度容为你找到的那个身体的拥有者,我叫安安,他说,你的灵魂一直被封在我的体内!”。 “九度容?他终究还是找到了盛放我灵魂的身体他这么固执”乔南汐喃喃自语,脸上并没有出现见到爱人的喜悦,反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你心甘情愿的将身体给我?你看起来还很小,怎么想着死去呢!”。 康安安听了乔南汐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没有爱人,没有亲人,没有孩子,没有信仰和追求,活在世间,如同行尸走肉,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成全你和九度容”。 “现在我们正在进行灵魂交换?”,乔南汐再度瞠大眸子,目光扫向四周,“度容,度容他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他?”。 “他在那啊!就在那,你看不到他?”,康安安朝一旁指了指,指的是九度容所在的方向,他盘坐在玄玉床前,双目微阖,俊脸白的跟纸一样,额上渗出细汗,他似乎看不到也听不到她们之间的谈话。 而康安安能看到他,但从乔南汐的反应来看,乔南汐是看不到九度容的。 “我看不到!”,乔南汐摇摇头,眸中似有晶莹闪烁,“你心中还有执念,让度容停止!快停止!他若强行逆转会死的!”。 “我没有执念,真的没有!”,康安安连声否认。 为何乔南汐说她有执念呢,她现在心无一物,无牵无挂。 乔南汐却不停康安安解释,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点光覆在康安安腰间。 与此同时,康安安似感到一股强大的拉力,拉着她回到身体内。 “噗——”,九度容身体前倾,一口血喷溅在玄玉床上,连带着康安安的衣服上也沾染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康安安幽幽转醒,她的脑子很疼,影影绰绰的,竟飘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画面里林立着一排排很高的建筑物,像是九度容和她说过的高楼大厦,还有湛蓝色的天空飞起的大鸟,应该是九度容给她说过的飞机,她还看到了霓虹灯,跑车,还有一对手挽手并肩行走的男女,男女均是短发,男子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眼眸深邃,眼睛是湛蓝色,长和九度容一模一样,女子长的也不低,身材很好,穿着打扮很中性,模样则是她刚才见到的乔南汐的模样。 男子看女子的目光很温柔,两人对视,爱意满满。 接着画面一转是两人吵架的场景,他们吵的很凶,女子要走,男子不让,最后男子吻住女子的唇,将女子的衣服撕碎,压在床上。 最后一个画面是炮火冲天,女子被流弹击中后陷入昏迷,乘飞机回到男子身边,将死之际男子抱着她的尸体痛哭 难道这些片段就是九度容说的那个世界?那两个人就是九度容和乔南汐?还有他们的过往? 康安安摇着螓首,惊讶的发现她看到刚才的画面时,好似身临其境,感觉自己就是乔南汐本人。 画面里的乔南汐痛苦,她会痛苦,画面里的乔南汐甜蜜,她会甜蜜,画面里的乔南汐愤怒,她也会愤怒。 乔南汐都做了什么?为何她会有乔南汐的记忆? 她头微侧,看到昏倒在身旁的九度容,心头竟泛起一丝丝疼意,这疼意虽然几不可察的,但康安安却无法否认。 康安安颦了颦眉,觉得这些应该是乔南汐对九度容的感情在作祟。 她缓缓坐起身子,从玄玉床上下来,她有些喘,身体还很虚弱,她察觉到身上的点点殷红时,眸色大惊,几乎毫不犹豫的扶住九度容的臂膀,面露急色,连声音都沾染着乔南汐才有的语速和关切,“度容,度容,你醒醒”。 康安安甩甩头,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仿佛觉得自己就是乔南汐。 而她不由自主的行为也让她笃定,刚才自己被乔南汐的意识控制住了。 这些,她可不敢告诉九度容。 九度容缓缓睁开双眸,眼前康安安的小脸由模糊到清晰,那脸上的担忧很明显,他心中大喜,不顾身体不适,一把将康安安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汐儿,我终于见到了你!汐儿”。 九度容亲吻着她的额头,嗓音激动难耐,有眼泪从眸中滴下,顺着康安安的脸颊,流进康安安的唇角,苦涩咸湿。 康安安的心跟着疼了一下,疼了一下就不疼了,康安安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向九度容开口,九度容一定认为换魂成功,认为她现在就是乔南汐,她若与他说出真相,他该如何崩溃? 臆想之际,忽觉九度容的唇自额头吻向她的眉心,一路向下,在快到康安安的樱唇时,康安安慌忙推开他,喘息着,干涩道,“别九度容,我是安安,不是乔南汐!”。 九度容身体一震,震惊的看着康安安,湛蓝色的眸似涌起阵阵风暴,脸色阴沉的吓人,仿佛晴天霹雳,不敢置信道,“你,不是乔南汐?你是安安?”。 康安安瑟缩了一下,点点头,“是!我是安安,这次灵魂交换没有成功!”。 “不可能!”,九度容猛地将康安安推开,起身,身体还有些摇晃,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将你身体上的封印解开了,我能感觉到她从你体内出来,怎么会不成功?”,说到这儿,顿住,沉默了一会儿,犀利的眸如一把利剑,射向康安安,“你是不是改变了主意?除非你改变主意,否则不可能不成功!”。 九度容指责她改变主意!乔南汐说她心中有执念!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没有改变主意,没有执念,她一心一意为了成全他们。 “没有”,康安安否认,心中衍生出一种难言的愤怒,这种愤怒是被误解的愤怒。 “安安,如果你不愿意,一定要与我说清楚,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乔南汐!”,九度容依然在暴怒中,字字如刀,直插康安安的心脏。 “九度容!我说过愿意就是愿意!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我明明见到了乔南汐,可她看起来似乎不太想你这样做,我没和她说几句话,她就消失了,你怎么一口咬定是我的关系,而不是她的原因呢!”,康安安一口气说出这些话,小脸红红的,眼中闪着泪花,愤怒的回视着九度容。 九度容深深的凝着康安安,眸中似滚过万千情绪,他咬牙,一拳砸在石墙上,手背刹那间血肉模糊,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0:假图(二更) 九度容没有和康安安讲过,他曾经将乔南汐的灵魂封到康安安身体内,耗尽功力,造成两年武功尽失。 如今他为了解开乔南汐被封的灵魂,重蹈覆辙,功力再度尽失,也就是说,他现在和普通人差不多,甚至,身体比普通人还差一些,他需要两年的休养才可恢复。 其实,中间,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依然不计后果的强行让两人进行灵魂交换,差点走火入魔。 所以,康安安说,她看到乔南汐不想让他这么做,应该是这个原因。 而这一次的失败,兴许是康安安的心受到波动,兴许是乔南汐的灵魂生出胆怯,总之,他们前功尽弃,意味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等下一个机会。 “你好好休息,过两日我们启程去兰国!”,九度容捂着胸口,沉默良久,头也不回的走出密室。 “安安,追上去,抱抱他,他现在很痛苦,给他一个安慰!”。 心底有个声音对康安安说道。 康安安当真迈动脚步追了出去,寒风冷冽,吹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冰寒彻骨,刹那间让她觉醒。 康安安就像做梦一样,感觉自己怎么突然就跑到密室之外了? 又是乔南汐! “乔南汐,你真讨厌,别再妄图控制我的精神!”。 “对不起安安,我只是很心疼他,你能替我看看他吗?”。 心底的那个声音又道。 康安安拳头握了握,狠下心道,“不行!”。 乔南汐重新被封在她体内,或许和她的身体还要进行一段时间的磨合,但她绝不要这个女人影响自己的判断! 心底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 康安安静静地站在院落里,赫然见数团焰火在空中炸开,星星点点,如开在夜空里的花束,又似流星坠落,十分美丽。 这焰火平日里是极少见的,逢过年才有,一般是有钱人家花重金买来进行燃放。 康安安看着,突然意识到马上要过新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临近春节,各处运输线路基本停运,船员和工人都领了工钱回家过年了,纳兰允烨也准许纳兰府的多半下人返家,这在纳兰府尚属首次,这让下人们感激涕零,大呼烨公子慈悲。 纳兰允烨嘴角含笑,安然享受众人的称颂跪拜,因此,没有人会注意到纳兰小姐的消失,就算有人注意到,也不会提出来。 现在的纳兰府和纳兰府的生意均在纳兰允烨的掌控之下,对于他的意见,没有人会反对。 连纳兰蔷和纳兰薇明知爹爹纳兰宗晟被纳兰允烨杀死的,却依然无计可施,因为纳兰允烨有证据证明纳兰宗良的死和纳兰宗晟有关,纳兰宗晟乃畏罪自杀,她们找不到纳兰允烨的破绽,为了能生存下去,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对纳兰允烨俯首称臣。 而伊藤静兰在纳兰宗良入土后,执意要离开,纳兰允烨假意劝了两句,也就随她去了。 纳兰允烨将书房搬到了纳兰宗良曾经办公的书房。 这日,他一人走进书房,仔细查看书房内的每一处。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藏宝图就在这书房里。 纳兰允烨刚要翻找,忽听有脚步临近的声音,他剑眉一蹙,极不悦这时有人打搅。 书房敲门声响,纳兰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烨,我可以进来吗?”。 纳兰允烨抿了抿唇,衣袖挥动,书房门应声而开。 纳兰紫手中端着一碗羹,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她破天荒的没有穿白色裙衫,不知何时,纳兰紫摒弃了白色,开始穿粉色裙衫,这粉色裙衫无论款式和颜色都和康安安曾经穿的极像,还有头发梳的发髻也同康安安梳的极像,她本就和安安身材差不多,都是属于娇小玲珑型的,乍一看,还让人以为她就是安安。 纳兰紫鬓角的地方插了一枚银簪,银簪是极普通的银簪,一朵合欢花开在一头,给她素白的小脸增添一抹亮丽。 “烨,这是我花了两个时辰给你熬制的羹汤,养神的,你喝了吧!”,纳兰紫将托盘放下,举起羹汤递到纳兰允烨的面前。 纳兰允烨温柔一笑,就着纳兰紫的手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他一直盯着她看,眸中柔情满满,眼角的余光不知怎地一瞥,瞥到了纳兰紫鬓角上戴的合欢银簪。 这合欢银簪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康安安的合欢银簪。 那个女人从未戴过其他佩饰,唯独对着合欢银簪情有独钟,每日里都戴着,银白的颜色衬的一张小脸素雅娇俏,倒与她十分相配,后来他才知道,这合欢簪是凤君冉买给她的。 眼前似乎又浮现了康安安嗔怒的小脸,腮帮子被他气得鼓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让他忍不住想要吻住她的唇。 “烨?”,纳兰紫眼见着纳兰允烨神情凝滞,眸光盯着她鬓角一处失神,心中很不是滋味,遂轻声唤道。 “谁让你戴的?”,纳兰允烨一把攥住纳兰紫的手腕,抬手拔下合欢银簪。 因为纳兰允烨的动作粗暴,合欢银簪勾出了纳兰紫的几缕头发,痛的她眉尖紧蹙,眼泪汪汪。 “烨,我只是看这合欢簪很好看,就随手戴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再也不戴了!”,纳兰紫强忍泪意,委屈的说道。 她拳头紧握,掩藏在衣袖里,指甲嵌入手中,很疼,但不及她心疼。 其实,她是故意戴着合欢银簪的,因为有一次她和纳兰允烨欢爱时,纳兰允烨竟失口喊出了安安。 这让她极为震惊,几番思索之下,她先是提出搬进安安曾经住的明月楼,她一直以来都喜欢明月楼,明月楼不仅外观漂亮,里面设计的也相当巧妙,她只去过一次,看到很多她从未见过的东西,没想到纳兰允烨竟对她这个请求欣然答应。 接下来,她不再穿白衣,而是改成和康安安喜爱穿的粉衣,材质款式都照着康安安的做,她还佩戴安安的首饰,但安安不知是将首饰都带走了,还是首饰极少,安安的梳妆台上除了一些胭脂水粉,就只有这一枚合欢簪。 今日凑巧,她佩戴上,想看看纳兰允烨的反应,谁知他竟然这般愤怒,看来她一直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纳兰允烨喜欢安安。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包括她的任何东西!”,纳兰允烨将合欢簪扔到一旁的长木桌上,拉起她的衣袖,似笑非笑的瞧着,“所以你不用费力的打扮成她的样子!”。 纳兰紫像是被纳兰允烨瞧出了心思,小脸泛着红晕,心里却因为纳兰允烨的话而甜甜的,“我还以为你喜欢她!”。 “任何时候都不要迷失自我!”,纳兰允烨邪邪一笑,捏起纳兰紫的下巴吻了上去,两人吻的很激烈,一路踢翻木架和椅子,来到长方形的檀木桌前。 檀香阵阵,意乱情迷,纳兰紫躺在檀木桌上,双腿屈膝,脚尖踢到了桌子一侧,只听呼啦啦的声音响起,檀木桌后的一堵墙竟然平移着打开。 纳兰紫被吓了一跳,纳兰允烨却是眸色一喜,开心的走过去。 这是一座密室,里面光线很暗,有石阶,深不见底。 纳兰允烨点了一盏灯,踏进密室内,纳兰紫整理了一下衣物,也跟着走了进去。 纳兰允烨指尖弹了几下,数盏石壁灯轰的声声被点亮,密室内的情形一览无余。 里面并没有纳兰允烨开始想的放着很多贵重的物品,空荡荡的,唯有石壁上挂着一幅画,这画中画着一个女人,这女人的眉眼竟和他母妃有八九分的相似。 纳兰允烨走近那画,手臂一抬,那画便轻轻落下,落进他手中。 纳兰允烨端详着画中人儿,惶然觉得这画中女子应该和母妃有一定关系,他看了一会儿,将画收起,随即拧了悬挂画的凸起处,凸起的下面竟弹出一个暗格,暗格中赫然平放着一块叠好的,泛着黑黄的白布,远远看着同凤斯年给他的一模一样。 藏宝图! 纳兰允烨心中大喜,伸手就要取那白布。 “烨,小心!”,这时,一声凄厉的呼喊伴随着一道粉色身影朝纳兰允烨扑去。 噗嗤—— 箭入骨肉的声音在纳兰允烨的耳边响起,他一惊,身体翻转,躲过另一支箭的袭击,躲避的同时,不忘将白布捞在手中,下一刻接住了替他挡了一箭,朝地上倒去的纳兰紫。 “紫儿!”,纳兰允烨抱起纳兰紫,足尖轻点,奔出密室。 “烨,我是不是要死了!”,纳兰紫被纳兰允烨抱到书房外,气若游丝的问道。 这箭是一枚玄铁铸成的箭,从纳兰紫渐渐变得乌青的嘴唇来看,这箭上面淬了毒。 由此可判断,藏宝图应该是真的藏宝图,否则,纳兰宗良不会藏得这么隐蔽,还设置这么狠毒的机关,他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人偷这藏宝图。 “别说话!”,纳兰允烨蹙眉,立刻封住纳兰紫身上的几处穴道,同时将她背后的长箭拔下,发黑的血顺着破损的衣服滴在地上。 “烨,我好冷,你抱抱我!”,纳兰紫颤抖着双唇,呼吸急促。 “你等着,我去拿解药!”,纳兰允烨并没有听纳兰紫的话,起身就要离开,他房中常备一些解毒良药,他的医术不精,不如凤君冉,唯今之际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先给她服下解毒药,再找来凤君冉,看能不能救活纳兰紫。 “烨,别走——”,纳兰紫好似知晓自己中了很剧烈的毒,拉住纳兰允烨的衣衫,她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她感觉身体正在慢慢变凉,胸口似压了一块石头,使她喘不过气来,她不想让纳兰允烨离开,她怕他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来人!”,纳兰允烨冲外面喊道,顺手将纳兰紫纳入怀中,一直浅淡的眉眼终于漾起一抹关切。 这关切让纳兰紫逐渐黯淡的眸浮上一抹亮色,随即亮起的还有眸中晶莹,她开口,声音断断续续,“烨我放弃报复留下纳兰蔷和纳兰薇的性命我爱你”。 说完嘴角溢出乌黑的血,眼睛依然睁着,凝望纳兰允烨,胸膛却不再起伏。 “紫儿!”,纳兰允烨唤道,抬手探向她的鼻息,却感觉得不到一丝气流。 纳兰允烨将她的眼睛合上,抬手抓过那被他丢弃一旁的合欢簪,插进她的鬓角,那里有几缕发被弄得有些乱,他顺便给她理了理。 “你喜欢合欢簪就戴着吧!下辈子记得找个爱你的男子,可以不用过的这么小心和辛苦!”,纳兰允烨将纳兰紫放倒在地上,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她爱他,他却不爱她,哪怕她把命送给他,他除了最初的怜悯外,连拥抱都不愿给她多停留一分钟。 两个下人听到纳兰允烨的喊声,慌忙冲进书房中,却见到纳兰紫死在地上的一幕。 “公子”。 “买上好的棺木,厚葬!”,纳兰允烨对两下人说道。 “是!”,下人抬着纳兰紫的尸体走了出去。 直至那一抹粉色消失,纳兰允烨才幡然想起那画和藏宝图。 他将画放进柜子中,将藏宝图打开,同时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块藏宝图,他将两块藏宝图拼凑在一起,刚好凑成一张完整的图。 纳兰允烨找出一张崭新的宣纸,铺到一旁,照着拼凑的图重新临摹了一张,然后将两块泛着黑黄的白布烧掉。 他仔细的凝着那画着线路图的宣纸,嘴角勾起璀璨的笑容。 纳兰允烨简单的收拾了下,就拿着新的藏宝图去见轩辕丰皓。 依然是穿过山坳中的迷阵,再走进一石窟中。 轩辕丰皓正坐在水晶床前凝望着床上的女子,女子的容颜一直停留在昏迷时的样子,并不见衰老。 “贞儿,你何时醒来?本王带冉儿来见你好不好?冉儿就是咱们的大儿子,当初你宁愿将冉儿送出去也不愿向本王求助,本王现在想想仍旧心痛不已!贞儿,你告诉本王原因,这是为何,这是为何?”,轩辕丰皓开始叙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柔情,说到最后已是满脸的悲愤,他拳头攥紧置于双腿上,浑身上下被恨意覆盖。 纳兰允烨走近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轩辕丰皓恨恨的盯着九贞,脸本就被毁,眼角抽搐着,看起来十分恐怖。 “父——”,纳兰允烨甫一开口,忽觉一阵凌厉的掌风袭来,这掌风是轩辕丰皓发出的,他双眸猩红,看纳兰允烨像在看另外一个人,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纳兰允烨身子一侧,险险避开。 “轩辕丰烁,本王要杀了你!”,轩辕丰皓咬牙切齿道,同时又挥出一掌。 “父王是我!”,纳兰允烨身体翻转,再度避开,却被掌风波及,嘴角有鲜红溢出,可见轩辕丰皓的功力有多深厚。 “烨儿?”,轩辕丰皓见纳兰允烨手捂胸口,跪倒在地,才恍然醒悟过来,后悔不迭道,“烨儿你怎么样了?快来让父王瞧瞧!是父王的错!父王还以为——”。 纳兰允烨撑着膝盖起身,用指腹拂了一下嘴角,咧嘴道,“父王,烨儿差点被你杀死!”。 刚才轩辕丰皓一副入魔的样子,着实吓着了他,不过,他觉得应该是对轩辕丰烁的恨导致,并没有往更深处思考。 “烨儿,父王对不起你!”,轩辕丰皓面露愧色道。 “父王不必担心,烨儿不碍事!”,纳兰允烨说着,走到轩辕丰皓身前,将宣纸掏出展开,“藏宝图烨儿找到了!父王你看!”。 “你找到了?”,轩辕丰皓亦十分高兴,他顺着纳兰允烨的手指往宣纸上看,看着看着,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纳兰允烨察觉到轩辕丰皓的异样,不禁开口问道,“怎么了,父王?”。 “你拿来父王仔细瞧瞧!”。 纳兰允烨将宣纸递到轩辕丰皓手中,轩辕丰皓又仔细看了一遍,摇摇头道,“不对,不对!”。 纳兰允烨凑上前,疑惑的询问,“父王,藏宝图哪里不对?”。 轩辕丰皓指着后半部分,“你看这里说的是萧山,但萧山明明不在这个位置!”。 纳兰允烨这才发现轩辕丰皓说的确实有道理,萧山应该在渭州城后面,但图上却画在了前面,这样一找,又找出两处不对劲的地方来。 “纳兰宗良!”,纳兰允烨眸光一凛,将宣纸收起,咬牙切齿的碾过纳兰宗良的名字,随后对轩辕丰皓抱了抱拳,“父王,孩儿有事先告辞!”。 “好!”,轩辕丰皓点点头,凝着纳兰允烨的背影,眸中闪过狠厉之色。 纳兰允烨拿着宣纸前往安置两个孩子的院落,他是前来找凤君冉的。 凤君冉如今长待此处,没事就来看两个孩子,上心的程度令人发指,让纳兰允烨怀疑自己将孩子交给凤君冉是不是个错误。 “哥!”,纳兰允烨气冲冲走进房中。 凤君冉正抱着思予,哄思予睡觉,听到纳兰允烨的声音,扔了一记冷眼过去。 纳兰允烨见状,立马乖乖将嘴闭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1:假做成真 一直等思予睡着,凤君冉将他放在床榻上,才看了纳兰允烨一眼,走出房门。 纳兰允烨看了看两个熟睡的孩子,无奈的撇了撇嘴,满腔的怒火早已消失殆尽。 “你找我何事?”,凤君冉坐在椅子上,眼皮子抬了抬。 纳兰允烨这才想起自己匆匆而来的目的,当即沉下脸,“纳兰宗良在哪里?”。 凤君冉听到纳兰允烨的话,总算正眼看向他,复问道,“你找他何事?”。 “我要找他拿图,这个老匹夫留下一张假图来糊弄人!”,纳兰允烨现在想想心中仍然愤愤不平,他因为这个假图还差点被轩辕丰皓一掌拍死。 “现在知道急了?他还没醒,你找他也没用!”,凤君冉淡淡的说道,说完又起身,朝内室走去,看样子不放心思予和未央。 “哥,你别走!”,纳兰允烨跑上前将凤君冉拦住,坚持道,“纳兰宗良是我打昏的,你将他交给我,我会尽快让他醒来,并且保证不杀他!”。 凤君冉静静的看着纳兰允烨,触到他眸中的急色,回转了身子,负手而立,“把藏宝图拿出来,我看一下!”。 凤君冉只说看图,并没有说要做什么,但这就让纳兰允烨开心不已。 有一种人,天生运筹帷幄,让人信任和崇拜,凤君冉就是这种人。 纳兰允烨爽快的将藏宝图掏出,铺展在凤君冉面前。 凤君冉从左到右仔细看了一遍。 “这边的是从凤斯年那块布上临摹的,这边是从纳兰宗良书房找到的布上临摹的!”。 纳兰允烨对凤君冉解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咕咚咕咚咽着口水,纳兰允烨渴望凤君冉能从这张临摹图里看出什么,最好能看出正确的线路,那样他就不用再费力气寻藏宝图了,他就可以留很多时间去做其他的事。 但可能吗? 凤君冉可能从这张假图上揣摩出造假人的心思,将假图修正成真图吗? 很难! 至少在纳兰允烨眼里凤君冉做不到。 凤君冉却是一言不发,看了一会儿,便找来笔墨,在藏宝图上面划了几个位置,又新添了几个位置,然后搁下毛笔,对纳兰允烨道,“如果我没猜错,纳兰宗良那半块藏宝图应该是反着画的,平地实为山脉,山脉实为平地,萧山在后,渭州城在前你可以派人按照我所修改过的图寻位置,看能否全部连上!”。 纳兰允烨看着修改过的线路,心中大喜,感叹道,同样是双生子,难道差距这么大? 他在凤君冉面前,笨的可不止是一点点。 “你最好将凤斯年交给凤韶宸那张图也弄到手,以免凤斯年的那半夜是假的!”。 恰在此时,内室传来婴孩的啼哭声,这次是纳兰允烨率先跑过去抱起来安抚。 他自以为抱孩子的姿势很优雅,哄晃的频率也不高,但为何孩子仍然哭泣不止? 凤君冉走上前,从纳兰允烨手中接过孩子,熟练地解开包裹孩子的被褥,给孩子换褥垫和衣衫。 那孩子自到凤君冉手上就再也没有啼哭一声。 连哄孩子也比他强?纳兰允烨扶额又挠头,从前的迷之自信彻底崩塌。 凤韶宸带着凤老夫人,凤韶安,凤韶君,孟香云,凌飘雪,及丫鬟明兰,在前往渭州城的路上。 凤老夫人到底是年纪大了,一路上舟车劳顿,染上宿疾,凤韶宸不得不在郴州城停下,准备先找郎中给凤老夫人看一看病再往前赶路。 一路上遇到不少逃难的百姓往他们来时的路上行去。 凤韶宸上前拦住一难民询问,“你们是哪里人?为何都往襄州城的方向走?”。 那难民急匆匆的样子,被凤韶宸拦下,不禁有些生气,他刚想发火,看到一锭银子伸到自己面前,遂软下声音,恭敬的回道,“我们是渭州城人,不是逃往襄州城方向,我们取道襄州城前往兰国!兰国国君治国有方,国富民强,我们是去兰国避一阵子。”。 看来还是银子好用,凤韶宸掂着他的衣领,走到无人处,“这里方便说话,你接着说!”。 难民将银子揣在怀里,像打开了话匣子,知无不言,“公子可是准备去渭州城?”。 “是!”。 “公子千万别去,现在渭州城人人自危,听说要打仗了!是汨罗国要攻打丰国!”,难民说这话的时候,可以压低了声音说,生怕被别人听到治了罪。 “这是传言吧!十年前两国国君签下盟约,十年内两国互不侵犯,这才过了七年,还有三年没过呢!”。 “公子有所不知,我有个亲戚在汨罗国做生意,前段时间回来探亲,亲口告诉我说汨罗国国师夜涧泠回去了,汨罗国现在正在全国征兵,抓壮丁,不少渭州城的百姓都被骗到汨罗国做壮丁了,公子可得小心!”。 “是你应当小心才是!”,凤韶宸说着一把扼住难民的脖颈,难民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眸,连一句话也没说,瞬间没了呼吸。 他从难民口袋里掏出那一锭银子,冷笑两声将尸体扔到一旁。 “看来,渭州城如今也不太平!”,打探到消息的人不止凤韶宸,还有凤韶安,他见凤韶宸回来,便与他商议,“不如我们改道去兰国如何?”。 “去兰国做什么?”,凤韶宸不以为意,他怀揣凤斯年给他的藏宝图,就算汨罗国占领丰国,他也可以拿这个当护身符。 凤韶安并不知道凤韶宸有藏宝图的事,所以他心里着实担心。 “二哥,你怕什么?五弟比你我都聪明,他让我们去哪,我们就跟去哪!”,凤韶君知晓藏宝图一事,不把凤韶安从难民那里听来的话当回事。 凤韶安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一行人找了家客栈住下,凤老夫人被郎中诊断后,说舟车劳顿所致,并无大碍,吃几副中药即可。 唯有凤老夫人知道,她这病是心病,人在外,却担心凤家,担心凤君冉,至于那个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男人凤斯年,再想起他,竟没了一点儿感情。 明兰照顾凤老夫人睡下,准备找店家再要一床被褥,她要在凤老夫人身边打地铺。 明兰出去的时候,已是深夜,她抱着被褥,打着哈欠走上楼,忽见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钻入凤韶宸和凌飘雪所睡的房间。 明兰被吓得心惊胆战,睡意全无,她本想去查看一眼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想自己不会武功,凤韶宸和凌飘雪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就算死了也该,遂赶紧钻回凤老夫人的房中。 明兰关上房门,刚一转头,赫然看到凤老夫人站在自己身后,明兰吓得差点大喊出声。 “老夫人”,明兰抚着胸口,抖着声音说道。 凤老夫人看了明兰一眼,眸中闪动着一抹犀利,“你有事情瞒着我?”。 她看明兰进房的时候不对劲,所以想起来瞧瞧。 明兰听到凤老夫人这样一说,立马跪在地上,“老夫人,刚才奴婢看见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长廊上移动,想来不是什么好人,被吓着了!”。 明兰再实诚也不敢说这俩人进了凤韶宸的房间,凤老夫人若知道,不立刻辞掉她才怪! “我出去看看。”,凤老夫人记挂三个儿子。 “老夫人,二公子他们武功高强,您还是早些休息吧,免得冻着了!”,明兰试图劝说凤老夫人别出门。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好!”,凤老夫人说完推门而出。 明兰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她这个时候最怀念的安安小姐。 入夜后,大家吃过饭各自回房,没多久,就见凤韶君进了凤韶安的房间。 凤韶安看来人是凤韶君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二哥,你还在为白天的事生我的气?”,凤韶君率先开口,一改往日不正经的样子。 “你不睡觉,跑我房间里做什么?”,凤韶安仍旧没有好语气。 “二哥,你昏迷的时候不知道,爹曾将凤家的宝贝给了五弟,让他以备不时之需!”,凤韶君淡淡的开口,成功的吸引了凤韶天的注意力。 凤韶安抬眸,顿时来了兴致,“什么宝贝?”。 “凤家的藏宝图啊!”。 “这东西真的存在?”。 “当然存在,可爹却给了凤韶宸!”,凤韶君话语声里明显带着嫉妒,“你说说爹平常偏心也就罢了,大事上还偏心,那藏宝图怎么轮也不到五弟啊!”。 “哼!爹不是一向如此吗?不是偏心老六就是老五,从来都看不起我们!”,凤韶安随声附和,心里也渐渐生出不满。 “关键是老五心最狠了,你看他对付六弟都是往死里整,咱俩没和他作对过,倒和他也过得去,我现在担心的是,万一有莫大的利益放在五弟面前,他一定会选择利益而放弃我们!”。 “老三,你什么意思?”,凤韶安问道。 凤韶君凑近他,低声道,“不如我们将藏宝图偷出来,然后轮流保存,万一出事,你我必保家人和兄弟!”。 “可是老五武功高强,我们俩个都不是他对手!”。 “放心,我已经给他们的房间下了迷烟,再过两三个时辰,你我偷偷潜入他们房间,共同将藏宝图找出来!”。 “这合适吗?”,凤韶安有些犹疑。 “二哥,难道你我就不是凤家人了?有什么不合适的?”,凤韶君翻了个白眼给凤韶安,好像已下定决心,“你若怕就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做,反正我是信不过老五,他心狠手辣着呢!”。 凤韶安想了想,定定的看着凤韶君,“好,我答应你!”。 夜半时分,两人偷偷摸摸潜入凤韶宸的房间。 凤韶宸和凌飘雪中了迷烟,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凤韶安和凤韶君各自分头寻找锦盒,凤韶君找到,冲凤韶安扬扬手,两人正准备离开,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凤韶君同凤韶安使了个眼色,慌忙躲藏于暗处。 “宸儿,睡了吗?”,是凤老夫人的声音。 凤老夫人身后跟着明兰。 明兰心里惴惴不安,刚才看到两个黑衣蒙面人进了五公子的房间,她本不想声张,结果被凤老夫人诈了出来,凤老夫人非要来看,她不得不一块过来。 “宸儿”,凤老夫人又唤,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明兰小声对凤老夫人道,“五公子应该睡下了!”。 “明兰,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宸儿就算是睡下,这么大的动静难道还惊不醒他?”,凤老夫人摇摇头,面色变了变,遂推了推房门。 里面已被凤韶安兄弟两人反锁。 “宸儿!开门!”,凤老夫人开始大力拍打房门,同时让明兰下楼喊掌柜的来,毕竟多一人多一份力量。 凤韶君见状,同凤韶安比划个手势,两人共同上前,冷不丁的将房门打开。 凤老夫人见面前猝然出现两个黑衣人,吓了一跳,刚想开口喊叫,凤韶君一把将凤老夫人的嘴捂上,抬手朝她颈部一劈,凤老夫人头一歪,昏了过去。 “将东西放下!”,凤韶宸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站在床边,一脸阴沉的看着凤韶君,因为凤韶君和凤韶安乔装打扮过,他并未认出两人就是他的两位哥哥。 凤韶君挟持着凤老夫人,凤韶安在一旁做他的帮手。 “后退,否则我就杀了她!”,凤韶君掐着凤老夫人的脖颈,对凤韶宸威胁道。 他本以为凤韶宸会依言行事,谁知凤韶宸不但没后退,反倒是朝前行去,凤韶宸如同一头猛虎,紧紧锁住猎物。 “杀啊!”,凤韶宸冷冷的说道,压根不惧凤韶君的威胁,他盯着凤韶君手上的扳指,嘴角隐隐勾起弧度。 凤韶君见凤韶宸这样,不禁一怔,他显然没想到凤韶宸连亲娘的安危都不顾,心里暗骂凤韶宸连畜生都不如。 凤韶君钳制着凤老夫人往门口的方向退,将锦盒扔给凤韶安。 凤韶安抓起锦盒就往外跑。 凤韶宸不再看凤韶君一眼,飞身去追凤韶安。 凤韶君见两人不见,将凤老夫人放在地上,看没有其他人出现,连忙钻入自己房间内。 他脱掉黑衣,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笑的狡诈。 原来,凤韶君刚才找到锦盒后,就将里面的白布掏了出来。 凤韶安奔出客栈外,见凤韶宸对自己紧追不舍,遂将锦盒扔出去。 凤韶宸的目标是锦盒,他看到锦盒,便去抓锦盒,不再搭理凤韶安,凤韶安趁机消失在黑夜中。 凤韶宸拾起锦盒,冷笑着打开,待看到里面空无一物时,笑容凝在嘴角。 他将空锦盒狠狠掷于地上,匆忙返回客栈内。 凤老夫人已被明兰找人抬进屋内,仍昏迷不醒。 凤韶宸一脚踹开凤韶君的房间,凤韶君揉着眼睛,睡眼惺忪道,“五弟,你这是干什么?”。 “将图拿出来!”,凤韶宸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揪起凤韶君的亵衣,一拳砸在凤韶君的下巴上,将其砸的口吐鲜血。 “凤韶宸!”,凤韶君怒吼,想出拳反击,结果双手被凤韶宸反剪,按在床上,遂斥道,“谁拿你的图了?你大晚上的做什么!”。 凤韶宸抬手点上凤韶君的穴道,拉过他的手腕,将中指上的扳指拽下,塞进他口中,“说,还是不说?不说的话,我让你吞了它!”。 凤韶君闻言眸中闪过惊讶之色,猛然意识到凤韶宸肯定认出了自己,才会说让他吞扳指的话。 这凤韶宸的狠,他是见识过的,如果他再不将藏宝图交出来,凤韶宸铁定做出让他吞扳指的事情。 “你放开我,我把图给你!”,凤韶君想了一下,开口认输。 凤韶宸冷冷的看了凤韶君一眼,将穴道给他解开。 凤韶君摸着发疼的下巴,朝地上吐了一口,“老五,都是兄弟,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凤韶君哼哼唧唧,满不情愿的将藏好的白布翻了出来,“给!凭什么爹让你保管着”。 凤韶宸接过白布,展开看了看,随后将白布扔到凤韶君的脸上,咬牙切齿道,“你耍我?”。 “谁耍你了?”,凤韶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拿起盖在脸上的白布,不忿的展在手中查看,这一看不打紧,那眼瞪的跟铜铃一样大,结结巴巴道,“怎么回事?上面怎么什么都没有?明明就是这块布——啊!”。 凤韶君还没说完,直觉一股大力将他朝墙上掼去。 “说!图被你藏在哪里?别以为你是我三哥,我就不敢杀你!”,凤韶宸说着掏出一把小刀来,在凤韶君脸上轻轻的划拉着,带着漫不经心。 “五五弟,三哥真的从锦盒里拿的就是这块布!”,凤韶君急的额上渗出冷汗,脸色都发白了,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不说是不是?”,凤韶宸嘴角勾起残狞,握着匕首朝凤韶君刺去。 “啊——”,凄厉的惨叫声从凤韶君口中发出。 不过那匕首并没有插进他的脖子里,反倒在离他脖颈一寸的地方晃荡。 凤韶君吓得尿湿,他爬起来,朝凤韶宸咚咚磕头,“五弟饶命,三哥真的没骗你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2:渗透(二更) 凤韶宸眯眸,像是想到什么般,不再搭理凤韶君,转身冲出房间。 他匆匆奔进自己的房中,直奔床榻前,被褥里面哪还有凌飘雪的影子? “贱人!”,凤韶宸咆哮,一脚踹翻桌凳。 没有了藏宝图,等于没有另一份保障,凤韶宸考虑了一下,便重新制作另一份藏宝图,他准备一边赶路,一边寻找凌飘雪,看来他还是信错了她。 凌飘雪在凤韶宸和凤韶安纠缠之际,偷偷溜出客栈。 那藏宝图被她神不知鬼不觉的盗出来,又放了一块白布于锦盒当中。 本想着到了渭州城,她见到公子,将藏宝图交给公子,谁知道凤韶安和凤韶君这俩蠢货会打藏宝图的主意,眼见着藏宝图的事要暴露,她不得不提早离开,否则,这一次凤韶宸肯定不会放过她! 凌飘雪飞身上马,这一次和凤韶宸的分别怕是永别,她的心竟泛起一丝疼痛,这疼痛伴着冷冽的风,从心脏的部位蔓延,至眼眸中,凝成一滴泪落下。 这辈子她与他终究无缘,来世若能相见,她定会和他好好过活。 自那日之后,九度容便一直在闭关,到今日已经是第五日。 康安安的身体经过几日的休养,好的差不多了,到底是年轻底子好,闲来无事时,她便在府苑中转一转,这府苑不算大,里面没有太多的草木,倒显得十分空旷。 今晚是除夕夜,往年除夕,她都会陪着凤祈康守岁,一直守到深夜,等到外面烟花炮竹咚咚被放响,她便会推着凤祈康来到漓苑长亭下,看璀璨的焰火绽放在空中。 有时凤家也会买一些,但自从有一年因放炮仗差点炸伤凤祈康,凤老夫人就不让买这些危险的东西了。 看完焰火,康安安同凤祈康回到住处,一块吃下人送来的水饺,那水饺是玲珑水饺,皮薄,馅多,有嚼头。 今年除夕,注定她一个人过。 康安安坐在床上,看着窗前,外面一片漆黑,因为离城区稍远,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的炮竹响。 微弱的灯光影影绰绰的,沿着康安安的身体,在墙壁上投下一道剪影。 九度容来到房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康安安头歪着,靠在床头,双臂环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连他走近都没发现。 那赢弱的模样,让人瞧着忍不住心生怜惜。 “安安”,九度容喊的是安安,而不再是汐儿,他终于可以分清,现在在他面前的女子是康安安而不是乔南汐。 康安安抬起眼眸,眸中漾起一抹恍惚,过了一会儿才逐渐变得清明,她勾起唇角,眉梢染上轻快,嗓音却裹着难掩的忧伤,“度容公子”。 “喊我九度容或者度容!”,九度容开口,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一盘晶莹剔透的水饺放在康安安面前。 康安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水饺,皮儿很薄,像冰做的,小巧透明,在微光的照耀下,闪着莹润的光泽。 “今晚是除夕,要吃水饺!”,九度容嘴角含笑,坐在康安安的对面,努努下巴,示意她品尝。 “这是什么水饺?可以吃吗?”,康安安看着像艺术品一样的东西,突然不知该如何下手。 “这是我们那个世界的水晶虾饺!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全程监督!”,九度容捏起一枚,递到康安安唇边。 康安安下意识的张开嘴,想要去咬,突然又想到什么般,缩起脖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推着他的手,将水饺又推到他嘴前,“你先吃,尝尝甜咸,我最怕吃咸东西了!”。 九度容知道她不愿让自己喂食,也不为难康安安,抬手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点点头,“挺好吃的!”。 康安安这才拿起一个放入口中,嚼了一下,双眸睁大,惊喜的感叹道,“嗯,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水饺,叫什么来着?”。 “虾饺!”。 “为什么叫虾饺?”,康安安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又放了一个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吃到山珍海味般,眼睛睁的大大的。 “你忘了?你最喜欢吃的就是水晶虾饺!”,九度容不答反问,眸光缱绻温柔,直直的盯着康安安的小脸。 康安安回视着九度容的目光,眼睛里慢慢浮现出一抹恍惚,脑海中闪现出乔南汐和九度容共食一盘虾饺的画面,这一刻,她仿佛变成了乔南汐,不自觉的捏起一只虾饺,递到九度容嘴边,“度容啊张嘴”。 九度容眼圈泛红,眸中氲氤出雾气,张嘴就着康安安的手指咬了下去,顺带着含了一下康安安的指尖。 汐儿,他的汐儿。 “度容,你真讨厌!”,康安安指尖一颤,被九度容的目光看的羞怯,垂下眸,垂下眸的瞬间似又寻回意识,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她眨眨眸,敲敲脑袋,呢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想学吗?”,九度容开口询问,将康安安的反应尽收眼底,语气却是波澜不惊。 “什么?”,康安安被转移注意力,下意识的问道。 “水晶虾饺的做法!”。 “我要学!”,康安安完全被美食征服,想起这美味,眼睛弯成月牙。 “那你学会了只能给我一个人做!”,九度容再度目光灼灼的凝着对面少女,嗓音中带了几分诱人的蛊惑,“好不好?汐儿!”。 以后只许做给我吃! 不许做给其他男人吃! 康安安眼前浮现出九度容抱着乔南汐在厨房的画面,乔南汐忙着包饺子,九度容的唇贴在乔南汐的耳边对她说,以后只许做给我吃,不许做给其他男人吃。 “好!”,康安安双眼迷蒙,轻声开口。 “汐儿!”,九度容一把握住她的手,眼圈泛起红意,他伸出指腹,轻柔的拂去康安安嘴角的饭渍。 “九度容,你放开我!”,康安安浑身打个激灵,一把将九度容推开,眸子里漾满惊惧,太可怕了! 真是太可怕了! 怎么会这样? 她好像又有了乔南汐的记忆。 那些记忆对九度容充满了浓浓的爱恋。 她怕,好怕! 好怕有一天自己的记忆会被乔南汐的记忆覆盖。 她会爱上九度容! “九度容,你出去!”,康安安指着门外,撇过脸对九度容喊道。 九度容看出她的纠结和无助,心中却涤荡着难言的激动,“安安,你怎么了?”。 “安安?你还知道我是安安?那为何还有那样对我?”。 康安安高声控诉,眸中迸出泪水。 “我知道!”,九度容掏出巾帕,走到康安安面前,蹲下身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我知道你是安安,但在你变成汐儿前,我想先适应你的一切!”。 嗯? 这是什么逻辑? 康安安睁着眼睛,眼中还挂着泪花,她不懂九度容的话是什么意思。 康安安不懂。 九度容却懂,他懂就够了。 那日他看到康安安从密室里奔出,脸上的表情和急色如同乔南汐曾对他做过的一模一样。 而今日,他模拟曾和乔南汐在一起情景,没想到竟再度让康安安有了乔南汐才会有的反应。 这说明什么? 说明乔南汐的记忆和康安安正在融合,他用融合这个词不知道恰不恰当,但康安安拥有乔南汐的记忆却是实实在在的。 或许有一日,乔南汐的记忆将全部渗透进康安安的脑子里。 那么用不着再灵魂交换,康安安就自然而然成了乔南汐。 “安安,我现在武功尽失,如同废人一个,这就是那件事失败的后果,其中你的责任最大,你得负责!”,九度容绷着一张俊脸,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段话,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什么叫是我的责任,我得负责?”,康安安冷笑,出声驳斥。 她现在是康安安,不会任由九度容牵着鼻子走。 “前几日我同你讲的要带你去兰国,主要考虑到你是九旖族人,你娘亲虽不在了,但或许在兰国你还有其他的亲人,难道你就不想去兰国找找?”。 康安娜听到这话,气势渐渐软了下来,她想,但她不会告诉九度容。 “所以,在这一路上,你得保护我的安全!直至回到兰国!”。 “你不是有手下吗?让你手下保护你!”。 “我的人都在兰国,这里没有!”。 “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这一路上就你和我!”。 “你知道我不会武功!”,康安安摆出这个事实。 “你会!”,九度容笃定。 “我不会!”。 “你是纳兰玥的女儿,只不过,你因为失忆忘记了,我可以帮你找回来!”。 “如果你能帮我找回来,我便在去兰国的路上保护你安全!”。 “好!”,九度容笑,总算松了一口气。 除夕夜,凤家是从未有过的清冷。 没有了凤老夫人的操持,也没有先前的人气,凤斯年早早躺下休息。 凤君冉则去郊外小院中看两个孩子。 纳兰允烨一个人在纳兰府无聊,也去郊外院落,因为他知道,凤君冉定在那里。 思予和未央吃饱喝足,呼呼大睡。 凤君冉凝着他们睡梦中的小脸,想起先前除夕,凤府都会准备一些水饺让每个人吃一些,他记得去年除夕夜回府,那丫头陪着康儿站在漓苑里看焰火。 每一次焰火的绽放,她都兴奋地拊掌低呼,仰着脸,拼命的伸长脖子往空中看。 他羡慕她的开怀和无虑。 她看着焰火,他看着她。 心里希望她能陪伴康儿创造奇迹。 可最终康儿没熬到今年除夕,她也离他而去。 凤君冉心中酸楚,轻抚未央与她像极的小脸,似在抚着她。 “哥,我带你去见父王和母妃!今年的除夕夜,我们同他们一起过怎么样?”,纳兰允烨推门而入,看着两个小家伙睡着,凤君冉发呆没事干,便不由分说的拉起他的手臂,朝院落外走去。 凤君冉原本想要拒绝,但见纳兰允烨兴致盎然的样子,又想着反正早晚都要见生身父母,择日不如撞日。 除夕夜,毕竟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 他和纳兰允烨一人一马,走到山坳间。 这是凤君冉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不得不说,这里很隐蔽,再加上有迷阵,外人很难进来。 凤君冉由纳兰允烨带领着走出迷阵,来到一石窟前。 石窟前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灰色长袍,看起来神情落寞。 “父王!”,纳兰允烨远远地便冲中年男子唤道。 轩辕丰皓闻声抬眸,一眼便看到纳兰允烨领着一白衣男子朝这边走来。 白衣男子身材修长,衣袂飘飘,气质卓然不凡,那眉那眼那长相,真是倾城绝色。 轩辕丰皓望着凤君冉的眸光瞬息万变,最终趋于一片慈爱的平静,“烨儿!”,随后看向凤君冉,平静里又夹杂着激动,“他是冉儿?”。 凤君冉点了一下头,凝着轩辕丰皓。 轩辕丰皓的脸被毁了容,脸上坑坑洼洼的,下巴的地方有肉皮粘连着,十分恐怖,凤君冉知道自己不应该,但胃中还是生出不适的感觉,他看着这个被称作父王的中年男子,似隐从其眸中看到一抹戾色。 “哥,他是父王!”,纳兰允烨开口,嘴角上扬,看起来很开心,像是想要奖赏的孩子。 “父王,我是冉儿!”,凤君冉恭敬的拜了拜,淡淡的说道。 “好!好!父王愧对你!”,轩辕丰皓移开目光,抬手拭了拭眼角,他声音带着愧疚,或许因为愧疚,使得他不敢看凤君冉清澈的眼眸。 “父王不必介怀!冉儿在凤府的生活还算不错!”,凤君冉勾了勾嘴角,这话算是安慰轩辕丰皓的,其实,他在凤府中能安全活这么多年,真是奇迹。 “你不怪父王?”。 凤君冉摇了摇头。 “父王,我带哥去看看母妃!”。 “去吧!”。 凤君冉和纳兰允烨一同走进石窟中,纳兰允烨在前领路,凤君冉在后跟着。 因为纳兰允烨还戴着先前的假面,所以,他和凤君冉看着一点都不像,先前每次他来这里,都会带着假面,轩辕丰皓说这样安全,所以,就算现在他们成功了大半,纳兰允烨依然没将假面拿下。 凤君冉在水晶床前站定,看着床上躺着的绝色女子,心中泛起一丝疼意,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是血脉相连在起作用。 “母妃,我带哥来看你了,你快点醒来吧!”,纳兰允烨对九贞缓缓说着,嗓音干涩。 凤君冉蹙眉,他不喜欢被伤感的情绪包围。 凤君冉俯下身,自然而然的拿起女子的手,将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替她诊脉。 “放开她!”,轩辕丰皓怒斥,伸手甩出一掌,凤君冉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出掌接下,他竟然被震得连连后退几步。 凤君冉扫了眼自己的手,再看了轩辕丰皓一眼,微微惊讶。 他惊讶的不仅是轩辕丰皓对自己出掌,还惊讶轩辕丰皓深不可测的功力。 难怪纳兰允烨说轩辕丰皓武功深厚,若与他作对讨不到任何好处。 惊讶的不仅有凤君冉还有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见轩辕丰皓如此失态,不禁上前拦住他,急道,“父王,他是哥哥!”。 轩辕丰皓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癔症,竟将凤君冉当做了轩辕丰烁。 “冉儿,对不起!我将你当做了轩辕丰烁!”,这一次,轩辕丰皓选择同凤君冉说实话,否则凤君冉肯定会对他心生误解。 “哦!”,凤君冉点了一下头,表示知晓,“我随后给父王开一些养心的药,让允烨带过来!”。 轩辕丰皓握了一下拳头,“好!”。 凤君冉重新俯下身替女子诊脉,女子的脉搏平稳,同他诊的凤韶安的脉十分相似,如此可断,她可能会随时醒来。 “怎么样?”,轩辕丰皓问凤君冉。 凤君冉敛下眼眸,淡淡的道,“母妃身体无恙,但心结所致,迟迟不愿醒来!”。 此话一出,凤君冉明显看到轩辕丰皓身体震了震,一脸的痛苦之色。 “还用说,定是盛语嫣那贱人害的你母妃至今不愿清醒!”。 凤君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重新将女子的手放回原处。 “父王,时辰不早,冉儿该回了!”,凤君冉起身告辞。 轩辕丰皓脸色僵了一下,“哦,好!”。 应该是父子刚刚相认,所以会觉得陌生,父王才没挽留哥哥,纳兰允烨暗自思付。 凤君冉先行走出石窟,纳兰允烨跟在他身后,凤君冉想开口问纳兰允烨点什么,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问。 那日后,九度容便开始教授康安安一些简单的招式。 康安安悟性很高,学的很快,原来她真的有功夫底子。 再加上康安安是至阴体质,这种体质不学武功则已,学成后,便很难有对手超越。 比如夜涧泠。 慢慢的,九度容开始教康安安一些复杂的招式,有了基础,她进步神速。 连九度容看着都心生感叹,不知教会康安安武功是对是错。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3:九度容我保护你 九度容给康安安用的兵器是一条银色长鞭,这长鞭线绳般粗细,一米左右的长短,如粼粼波光,熠熠生辉,挥舞间,似流光飞旋,快如闪电,轻盈小巧,十分适合康安安使用。 康安安一眼便喜欢上了这长鞭,她看到长鞭又想起了灵蚺小金子,那日她随凤老夫人及凤君冉一同去古佛寺中,出发前给小金子准备一些肉干连同银环一起放在首饰盒中,回来后便发现小金子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她的银环及其他的一些首饰,她问了明兰,明兰摇摇头表示不知晓。 她看明兰不像说谎,并且她一直很信任明兰,不相信明兰会偷自己的东西。 明兰帮着她寻了好久,也没寻到,康安安判断应该是被人偷了,她不担心东西的贵重,就是怕小金子会伤了人。 臆想之际,一道声音打断康安安的回忆。 “你试试看!”,九度容嘴角含笑,冲康安安说道。 “哦!”,康安安收起思绪,点了一下头,飞身将长鞭甩出,长鞭甩在空中,划过数道流光。 九度容满意的负手,笑容加大。 “谢谢!”,康安安感觉这长鞭运用自如,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制,试过之后,便将其收起,缠于腕部,松松垮垮的缠了数圈,乍一看倒成了手链而非兵器。 “防身之用,兼顾保护我的安危!”,九度容目光停驻在康安安的腕部,笑容渐渐收起,“我们明日启程!”。 明日启程代表着明日出发去兰国。 正如九度容所说,她的外祖母是兰国人,她的外公也是兰国人,三岁那年她的娘亲还带着她去了兰国,她说不定还有亲人在兰国,应该去兰国看一看。 “好!”,康安安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她说完抬起眼眸,心里感慨万千,这片国土,终究会成为她的过去,连同国土上所有的人。 寒风料峭吹动着她的衣衫,因为刚才挥动银鞭出了一点儿的汗,这风一吹,觉得更冷了,她握了握拳头,转身走回屋内,神情坚定,步伐不带任何犹豫。 翌日一早儿,康安安简单了收拾了行李。 九度容询问她想乘坐的工具时,康安安不假思索的回答骑马。 “你会吗?”,九度容从未见过康安安骑过马儿,有些怀疑,“不行我们就乘坐马车,虽然走得慢,更安全!”。 “你是不是还要和我扮作夫妻,装上点山货一同行走?”,康安安问。 “你怎么知道?”,九度容讶然失笑,“行啊,安安,你现在会读揣摩我的心思了!”。 “骑马!”,康安安白了九度容一眼,她怎会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这些日子如果他稍稍对她使出柔情,她便会出现乔南汐的记忆,记忆出现的时候,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然后莫名的会对九度容产生心动的感觉,这种情况很危险,她才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好!”,九度容让手下人牵来两匹枣红色的大马。 康安安选了一个稍小一点的,这样感觉更容易驾驭。 其实她不会骑马,先前骑过寥寥数次,也是同凤君冉共骑,如今要她自个儿单独骑一匹马,她还需要探索尝试。 康安安在九度容疑惑的目光下,翻身上马,然后回忆着凤君冉骑马的样子,先用手拉住缰绳,再甩开鞭子,马儿受惊,立刻撒开蹄子往前冲。 看来纸上谈兵和实战还是两码事,康安安原本觉得马儿很好骑,她见凤君冉一拉一扯一夹,身下的马儿跑的飞快有序,可到她自己骑马了,这马儿却不听话,左甩右甩,甩的康安安手一松,差点从马身上栽下来。 九度容看着不对劲,立刻飞身上马追了上去。 “啊,啊!”,康安安终于忍不住大叫,她拉紧缰绳,双腿踢腾着,却仍不见马儿停下,柔弱的身体渐难支撑马儿巨大的甩力。 “抓紧!”,九度容对康安安吼道,矫健的身姿如飞燕穿梭,在同康安安并列的时候,身体与马儿成九十度的垂直,九度容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朝康安安一捞,将其捞在怀中。 “上来!”,九度容揽着康安安的腰肢,康安安借势一蹬,轻巧的坐在九度容的身前。 康安安骑的马儿转眼间就跑的不见踪影。 康安安又累又吓,脸色惨白,斜靠在九度容的胸前。 “你逞什么能?”,九度容抱着康安安,刚才康安安差点从马上摔下来的一幕让他至今心慌不已,不禁出声训斥。 康安安惊魂未定,又受到训斥,不禁肩膀抖了抖,眼泪汪汪的。 九度容见那张惊魂未定的小脸,此刻又挂满泪水,心下一软,抚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好了,没事了。”。 男子的目光缱绻温柔,带着难掩的担忧,与另一张俊颜重叠,让康安安眸子里闪过一丝恍惚,下意识的喊了声,“小叔”。 然,甫一出口,便看到男子脸色怔然。 这一怔,让康安安瞬间回魂,发现自己喊错了,错了再收回却已是来不及。 她面露愧疚之色,不知为何会愧疚,换作以往,她是绝不会愧疚,但此时,心里却真真实实的出现了愧疚。 “对不起”,康安安敛下眸子。 九度容倒是没揪着不放,甚至脸色在怔然之后又变得正常,“还没忘记他?”。 “我们乘坐马车吧!”,康安安转了话题,说完从马上翻身下来,往院落中行去。 她早就看到院落中停了一辆马车,想必九度容最初是决定用马车做代步工具的,但她提出骑马,他便又备了两匹马,他同小叔一样,包容着她的任性与胡闹。 结果表明,胡闹的下场只会成为一场笑话。 两人共乘一辆马车,马车是普通的马车,里面却垫着厚厚的褥子,还有一张可移动的小桌子,桌子旁烧着炭火,这炭被装在圆圆的筒子里,这筒子康安安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炭火竟然烤不化也烧不坏,筒子下方接着一根竹管,直通马车外,筒子相当于小火炉,可以保暖也可以烧水喝,适于郊外行走。 康安安觉得这些应该是九度容那个世界里的东西,他总是改造一些她从未见过,却更好用的东西,比如那根竹管是做什么用的,为何要插一根竹管在马车外面,她想不懂。 “九度容,这竹管是干什么的?”,憋了一会儿,康安安还是忍不住向九度容询问。 “排气管,免得一氧化碳中毒!”,九度容坐在马车外,朗声回道。 他说过没有什么手下,当真不带一兵一卒,而他自然而然的就成了车夫。 “哦!”,康安安状似听懂的应了一声,其实她还是不懂,一氧化碳又是什么,如果她要问,这问题就太多了,比如筒子是什么做的,为何会烧不坏呢?可她怕问的多了,九度容嫌烦,就自动噤了声。 九度容似乎知晓她心里所想,同她一一解释,反正两个人坐马车也无聊的很,聊聊天什么的挺好的。 在九度容的解惑下,康安安知道了那筒子在他们的世界叫煤炉,一般都是烧煤用的,这个世界通常用炭,他便将煤改成了炭,这些东西在密闭的环境里会产生一种叫一氧化碳的东西,所以他才接一根竹管将一氧化碳导出去。 康安安听着感觉真的好神奇。 她坐在马车内,抱着暖手炉,身边又有炭炉,并不觉得冷,行走了一段距离后,康安安倒有些担心九度容了。 “你要喝热水吗?”,想了想,康安安还是决定问一问他,毕竟他若被冻伤了,便没有人赶马车和陪她一块去兰国了。 “好!”,九度容欣然应允,将马车停下,不多时撩开布帘走进马车内。 “给!”,康安安给九度容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九度容接过,心里美滋滋的,他往日里只喝茶不喜欢和白开水,可不知为何,这杯寡淡无味的水竟喝出了甘甜的味道。 两人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九度容便再度走出马车,“车内有干粮,你若饿了就吃点,我们最好在天黑前赶到有人的村落,否则就得在这荒山野岭落脚了!”。 “嗯。”,康安安点了一下头表示知晓,随后将暖手炉递到九度容手中,“这个你拿着,我在车内不冷!”。 九度容别有深意的看了康安安一眼,看的康安安有些不好意思,遂又将暖手炉拿回来,“你不用就算了,到时候冻伤了我也不会替你赶马车的!”。 九度容趁机握住康安安的手,他的握看起来只是在和她抢暖手炉,“谁说我不用!用!”。 康安安的手确实暖暖的,一点儿也不凉,九度容放心的将暖手炉取走。 康安安坐在马车里,她自从生了孩子后,马车也不晕了,似乎有很多地方正在慢慢的改变。 两人紧赶慢赶,在天黑前总算找到一处村落。 这村落只有几户人家,九度容和其中一家院落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户主交涉,大意是他同安安赶路回家,结果还是耽搁了时辰,想在他们家借宿一晚。 户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尤其一双眼睛有些勾人,妇人领着三个孩子,不见男主人出现,这也是九度容选择这一家的原因。 男人,他也是男人,太了解男人,通常心思龌龊,他可不想一个男人对着康安安流口水,晚上yy。 “大嫂,我们在你这借宿一晚,会按照城里的客栈付银钱!”,九度容说着掏出一块碎银放在一旁的桌上。 现在九度容的容貌还是慕容云天的容貌,他准备这张面皮用完就不再制作新的面皮了,原因是,他不愿意他的汐儿喜欢上的是慕容云天这张脸。 可单单慕容云天这张脸就已经是俊美无俦了,从那年轻妇人看九度容脸上浮起的一抹羞涩就能察觉到。 “公子客气了,这位是?”,妇人将目光移向康安安。 康安安刚想说自己是九度容的妹子,谁知九度容却率先开口,“这是我娘子!”。 说完暗自抓住康安安的手,防止她反驳。 “哦!”,妇人眼波挑起一抹轻佻,片刻后又恢复自然,她掌了一盏油灯,领着康安安和九度容走进最靠边的一间屋子,“前几日我家亲戚就住在这,刚走,里面都打扫过了,两位将就些吧!”。 康安安看着棉线织成的被子和褥子,同妇人表示感谢,“谢谢大嫂!”。 “不客气,我再为二位端些吃食来!”,妇人说着走出房间。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康安安问九度容。 “哪里?”,九度容却不知道。 “那大嫂对你的态度呀,她好像很喜欢你呢!”,康安安轻飘飘的说。 “是吗?我去问问!”,九度容作势就要离开。 “哎——你问什么啊!”,康安安将九度容拦住。 “问她是不是如我娘子所说的她喜欢我!”,九度容脸上的表情煞有介事。 “呸!谁是你娘子!你去问,你去问!”,康安安侧了一下身,给九度容让路,自己一屁股坐在床上发呆。 这时,妇人端了两个苞谷做成的馒头和两碗稀饭,一盘白菜炖粉条和一小碟腌制的咸菜。 “寒舍粗食,两位将就着用吧!”,妇人说着看了九度容一眼,眸子里柔情不减。 “多谢大嫂!”,九度容恭敬的伸手接过,接过的时候,明显感觉那妇人摸了九度容一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似在暗示着什么。 九度容身子一僵,心里有些厌恶,但面皮上却不动声色,他嘴角含笑,回视着妇人,遂又抬起下巴朝康安安的方向扬了扬。 这一扬,立刻引来妇人的会心一笑,遂福了福身子,同两人告辞。 妇人离开后,九度容放下饭食,拉起康安安的手,将她从床上拉下来,康安安刚想发火,就听九度容低声说道,“你说对了,这里有问题,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康安安一脸的懵,但看九度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遂同他一块蹑手蹑脚的开门而出。 两人刚走到院子里,突然见火光大盛,几十个汉子从远处围拢而来,个个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提着大刀,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模样。 不多时,那妇人出现在这些汉子中间,她看着九度容柔声问道,“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啊!”。 那声音,那神态和刚才的端庄简直判若两人。 “大嫂,你这是做什么?”,康安安忍不住开口质问。 “大嫂?这乃是我们狂风寨的二当家柳如烟小姐!”,其中一络腮胡的汉子冲康安安挥了挥大刀,恶狠狠的说道。 “马六,干嘛对小娘子这么凶啊!”,另一尖嘴猴腮的似不满马六的粗鲁,笑眯眯的对康安安出言安慰,“别怕,小娘子!”。 康安安蹙眉,全身紧绷,侧过脸对九度容低语,“一会儿,我来对付他们,你趁机先跑!”。 九度容闻言一怔,这才明白自己现在武功尽失,废人一个,即便如此,他却是勾了勾嘴角,拉过康安安的手臂,将其拉到身后,眸光横扫,定在那尖嘴猴腮的人身上,“你来!”。 那尖嘴猴腮的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在喊我?”,说完冲各位弟兄哈哈大笑,边笑边走上前,“来了,作甚?”。 “安安,你看我怎么打趴下他!”,九度容薄唇轻掀,对康安安耳语。 他虽然失了武功,但在他的世界里却是跆拳道高手,曾拿过世界级冠军,对付几个毛贼应该绰绰有余。 “单挑,敢吗?”,九度容说着亦走上前,挑衅的看着尖嘴猴腮。 尖嘴猴腮见九度容不过是俊俏的白面书生,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点头应战,应战前指着康安安道,“我若赢了你,她归我!”。 九度容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嘴角勾起残忍,“赢了我再说!”,说着上前两步,出拳击向尖嘴猴腮的下巴。 尖嘴猴腮侧头避过,然后举起砍刀朝九度容砍去,九度容抬腿一踢踢向他的手腕,同时出拳,快准狠的击中尖嘴猴腮的胸膛。 尖嘴猴腮被打的连连后退,嘴角溢出血丝。 “你小子用的什么邪门的功夫?”,尖嘴猴腮从未见过这武功招式,直觉的变化多端,应接不暇。 九度容朝他勾了勾手指,尖嘴猴腮抹了一把嘴角,抓起身旁一兄弟的砍刀,再度冲了过来,九度容抬手一挡,手腕反转,只听咔嚓一声,尖嘴猴腮的手腕被掰断,尖嘴猴腮还来不及惨叫,就被九度容揽住脖颈扛到肩上重重摔下,这一系列的动作迅猛连贯,如行云流水,让一旁观战的众人目瞪口呆。 柳如烟勾着媚眼,看的眸中闪过惊艳之色,她看上的男人,果然没错! 柳如烟似还想试探九度容一下,朝身边几个山贼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山贼呐喊着一起朝九度容袭去。 然,还未近九度容的身,就见一道流光挥舞而出,拦在他们面前,仿佛闪电劈开夜幕,刹那间光亮大炽,映照出一张精致却透着厉色的小脸。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4:凌飘雪之死(二更) 康安安举起鞭子,同九度容背靠背,指向众山贼,娇声斥道,“不怕死的,就尽管上!”。 “安安,一会儿你不用管我,注意保护自己别被伤着了!”,九度容贴着康安安,嘴角的笑容加大,身后的小身板瘦弱的不盈一握,他却感觉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定,哪怕下一刻死去,他也无怨无悔。 “我的鞭子还没喝过血,这几个毛贼权练练手!”,康安安说完,率先朝其中一人挥去。 那人拿砍刀去砍,康安安的银鞭宛若一条小蛇瞬时将砍刀缠上,然后用力一扯,那砍刀便脱离了那人的手腕,盘旋着在空中飞舞,康安安再用力一甩,砍刀朝那人的身上砍去。 那人自顾不暇,被砍刀砍断手臂,疼的抱臂滚在地上。 其余几人见状蜂拥而上,想依靠人多取胜。 他们的目标是康安安,而九度容被新加入的几个山贼围攻着。 九度容以一抵十,应付的有些吃力。 反观康安安,她本就有武功底子,再加上这些日子九度容的悉心指导,已成为个中高手,不多时便将围拢自己的山贼打的趴下。 康安安解决了自己这边的祸害,又前去给九度容帮忙。 九度容身手敏捷,他出的招式康安安看不懂,可她能看明白一点,九度容的手法适合近身搏斗,但随着山贼围拢的越来越多,他的手臂上还是受了伤。 康安安见九度容受伤,狠狠甩下一鞭子,这一鞭子带着挥出的内力,将三四个人掀翻在地,个个口吐鲜血,身受重伤。 康安安奔至九度容身边,担忧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九度容看了一眼手臂上的鲜血,摇摇头,“无碍!”。 “住手!”,这时,柳如烟持剑喊了一声,众山贼见二当家的出现,纷纷停下攻击,让出一条道来。 柳如烟对康安安道,“我们来比一比如何?如果我胜了,你的男人就归我!”。 康安安冷笑,“山贼就是山贼,不管男女总爱抢别人的东西!”。 柳如烟听到山贼俩字,脸色一变,红白交加,不屑的冷哼一声,“那就让你亲眼看着本山贼是如何杀了你,夺你男人的!”。 说完举起长剑,踏足而上,朝康安安袭来。 康安安以银鞭相迎,一时间,噼里啪啦,银光闪烁,让众山贼看的目不暇接,连连感叹。 数十招之后,柳如烟渐渐呈现颓败之势,康安安则越战越勇,甚至用了几个柳如烟使用过的招式。 这种现学现用的本领使得柳如烟心中大骇,这丫头看着年纪不大,怎么会有如此本事,饶是她这一辈子也没见过! 怔忪间,康安安一鞭子甩在柳如烟的脸颊上,柔嫩的脸颊刹那间出现一道血痕。 柳如烟呼痛,捂着脸,连连后退,而她后退的地方恰巧是九度容所在的地方。 柳如烟毕竟是功夫还不差的人,她见九度容站在那儿,反手将剑架在九度容的脖子上。 “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柳如烟虽然觊觎九度容的美色,但保命更要紧,所以她率先挟持住九度容。 九度容面色不改,镇定自若,仿佛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不是一把利剑。 “你——卑鄙!”,康安安骂道。 “兵不厌诈,小妹妹,我可以让我狂风寨的兄弟们放了你,但你要将他留下!”,柳如烟指的是九度容。 “当然,你也可以和我拼,但看是你的鞭子快还是我的剑快!”,柳如烟继续对康安安劝说道。 康安安看了一眼九度容,九度容冲她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用管他。 “公子,我柳如烟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能与我在一起,半个狂风寨的人都供公子差遣!”,柳如烟附在九度容耳边轻声说道,眼睛却在一直盯着康安安看。 “柳如烟,你放了他,我保证饶了你!”,这是康安安所能接受的最大的条件了,像她刚才所说的,留下九度容一个人走,她是断不会答应! 康安安想使用摄魂术,但和柳如烟离得距离有些远,再加上柳如烟时不时的会看向九度容,所以,这个方法行不通。 着急之时,只听九度容悠然向柳如烟问道,“你们狂风寨有多少人?”。 柳如烟闻言,眸色一喜,以为男人动了心了,毕竟狂风寨在附近也是赫赫有名,虽然不是好名声。 “四五百人!”,柳如烟得意洋洋的说道。 她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柳如烟心脏部位被什么击中,她瞪大眼睛,倒地的时候仍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想我九度容曾指挥几十万手下,四五百人怎能入我之眼?”,九度容冷冷的开口,手中举着一个带圆孔的东西,圆孔的边缘还冒着青烟,这东西谁都没见过,康安安想,这应该又是她那个世界里的东西吧! “谁不服气,可以出来!”,九度容漫不经心的启唇,神色清浅,一点儿也不具有威胁性。 马六看二当家的死了,他心里一直暗恋着柳如烟,一时悲愤交加,听到九度容的话,举着大刀啊啊叫着冲向他。 砰! 又一声响起。 这时众山贼连同康安安都看清了,一枚椭圆形的东西从九度容握的那个东西里射出,直中马六的眉心。 马六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地栽倒,栽倒的时候还保持着举刀的姿势。 其余山贼一看这情况,看着九度容和康安安仿佛看到鬼一样,连连后退,紧接着一哄而散。 “都不许走!”,康安安喊了一嗓子,她站在那儿,手握银鞭,随之而来的又是砰地一声闷响。 众山贼皆静止不动,从一个跪下,接着呼啦啦跪倒一片,遍地的求饶声,“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康安安走到众山贼面前,问道,“你们为何做山贼?”。 “女侠,如今官商勾结,赋税增重,当朝国君耳目闭塞,大家吃不饱穿不暖,就占山为寇,抢一些富商和过路人的银子花花,但很少真正伤人的!”,其中一人哆嗦着说道。 “是啊,国君前些年治国有方,近几年民不聊生,就拿今年来说,我们这儿大旱颗粒无收,听说朝廷拨下来赈灾的粮食,结果一层层克扣,到我们手中成了掺了砂砾的坏粮”,另一人跟着附和道。 “我咋听说那些粮食都是军粮,从凤家弄到军中的坏粮,不知怎么的又流落到百姓手里!”。 众山贼你一言我一语,不知有没掺水分,反正康安安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凤家,而她好歹也在凤家待了十多年。 “无论如何,你们也不应该做山贼!”,康安安沉默了一会儿,对众人开口道,她说完朝九度容行去,问九度容,“你不是慕容世子吗?可否让他们从军?”。 九度容看着康安安,笑了,“安安,你管的真多!”。 “你答不答应?这些人如果没有好的安置,他们依然会落草为寇,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康安安对九度容低声道。 “这个你们拿着,慕容王府找岑侍卫总管,就说慕容世子引荐你们做府中侍卫,她会安排一切!”,九度容从身上取出一枚玉佩,交给其中一个领头人。 从军容易,进王府当侍卫难,这些人若想从军根本用不着九度容引荐便可去军中,所以更好的安排便是去府中做侍卫,若日后丰国与汨罗国开战,也可当军人一用。 “多谢女侠,多谢公子!太好了!”,众山贼本就是被逼的才落山为寇,一听有更好的去处,纷纷磕头跪拜,感激涕零。 这些山贼的事处理完之后,康安安看了一眼九度容手臂上的伤,对他说道,“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康安安说完走进马车内,九度容跟着上了马车。 “药箱在哪儿?”,康安安记得九度容在车里放了药箱。 九度容倾身从康安安身后拿出来,他做这些的时候,没说一句话,他和她挨得很近,近的康安安能听到九度容的呼吸声。 康安安不由得往后撤了下身子,与九度容挪开一段距离。 九度容似乎没注意到康安安的小动作,拿出药箱后,就放在桌子上,准备自己打开。 康安安一把接过,“我来吧!”。 药箱里面的东西奇奇怪怪,什么刀片,镊子,针,线,白布 康安安侧了一下头,抬眸问九度容,“哪个是止血的?”。 这一抬,恰好撞入男子的眸中,男子湛蓝色的眸深邃如大海,正痴痴的望着她。 康安安小脸一红,为了打破尴尬,挑了一个蓝色的瓷瓶,“是这个吗?”。 “是!”,九度容连看都没看就回答。 “你看一下!”,康安安不满的颦眉。 这颦眉让九度容回过神,连忙否认,“不是!是那个!”,说着指了指一个白色瓷瓶。 康安安取过白瓷瓶,放在一旁,随后拉过他的手臂,看着那深可见骨的刀痕,涩然道,“我帮你脱下衣服!”。 “好。”,九度容嘴角微扬,将手里的刚才射死柳如烟的东西放在桌上。 康安安随着九度容的动作不由得看了一眼。 九度容顺着康安安的目光温柔开口,“这是手枪,是我防身用的,刚造出来不久,没想到挺好用!”。 他给康安安和乔南汐换魂的时候,就预料到可能会有武功尽失的这一天,所以才造出手枪,以防意外发生。 “哦!”,康安安似乎对九度容时不时拿出一个新玩意见怪不怪,她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外衫脱下,只余白色中衣。 然后康安安就犯了难,再脱他可就光膀子了。 康安安犹豫的时候,九度容大手一挥,径自将白色中衣脱下,露出白皙强健的胸膛,九度容的胸膛和凤君冉的胸膛很像,身上无一丝赘肉,精瘦但不乏壮硕,八块腹肌,线条完美,他们的皮肤都很好,肤若凝脂,让人看了忍不住吞口水,康安安却无暇顾及这美色,她将目光只定在凤君冉受伤的手臂上。 伤口很深,还在不断地渗出鲜血,若在以往康安安肯定吓得不敢看,但经历过这么多事后,胆子也大了,她从容不迫的将瓷瓶内的药粉洒在九度容的伤口上,然后取白布轻轻缠绕数圈。 康安安做这些的时候,神情专注,眉尖微微颦着,贝齿偶尔咬上唇瓣,清纯楚楚,任人看了都会怦然心动。 九度容忍不住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目光柔和,嗓音低沉,“汐儿!”。 康安安头一偏,手上缠白布的动作却是没有停,她抿了下嘴角,“九度容,我是安安!”。 九度容收回手,没说话,接过康安安手上的动作,将衣服穿好,“我们今晚就在马车上迁就一宿吧!”,说完,合上双眸。 康安安默默地将药瓶收拾进药箱里,又将药箱放好,才靠着马车边缘,沉沉睡去。 康安安睡着后,九度容缓缓睁开双眼,他看她的小脑袋时不时朝地下栽,看起来睡得很不舒服,遂起身,坐在她身边,让她的头靠着他的肩膀睡。 翌日,康安安是在九度容怀中醒来的,她记得昨晚明明离他很远,怎么会睡到他怀里? 康安安吓得腾地直起身子,结果头撞到马车棱角,发出咚的闷响,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九度容听到响声,瞬时转醒,湛蓝色的眸清澄似碧海蓝天,他看到康安安手捂着头,小脸皱着,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遂拉开她的手,想要查看。 “没事!”,康安安摇摇头,掂起瓷壶躬身走出马车,“我去打些水来!”。 九度容也不勉强,“那你小心!”。 现在康安安总躲着他,这让他有些不快。 两人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继续往前赶路。 凤韶宸同凤老夫人还有凤韶安两兄弟一路朝渭州城行走。 突然不见了凌飘雪,凤老夫人竟然也没开口询问,看来,这里面的人看的最清楚最透彻的就是她了。 她早就看出凌飘雪不爱凤韶宸,但又疑惑凌飘雪为何非要嫁凤韶宸,所以,她认定凌飘雪对她两个儿子图谋不轨,因此一直不待见凌飘雪,如今来看凌飘雪确实心有所图,应该是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然后离开了。 凤老夫人不问,凤韶君看凤韶宸的脸色心知肚明,想来那藏宝图被凌飘雪盗去了。 凤韶君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快意,这种心理是典型的幸灾乐祸心理,哪怕对象是他的亲兄弟。 一路上,凤韶宸都在留意凌飘雪的踪影,结果直至他们一行人到了渭州城,却是什么线索也没发现。 凤韶宸为了方便,出钱买了一处院落,这院落是普通住户的小院,看着毫不起眼,更容易掩人耳目。 凤韶宸不知道,他们一出现在渭州城就被人盯上了。 凌飘雪女扮男装,头发高高束起,坐在一酒楼之上,她要了酒,并不喝,像在等人。 不多时,一黑衣男子出现,男子脸上戴着银色面具,只余一双冷漠的眼眸。 凌飘雪一见到银面男子,立刻起身抱拳,“参见公子!”。 “你找我何事?”,银面男子负手而立,淡淡的开口。 凌飘雪沉默了片刻,回道,“我想让公子给我解药!”。 “解药不是每个月都有给你吗?”,银面公子闻言,侧身凝向她。 “我指的是终身不再受蚀骨之痛!”,凌飘雪拳头紧握,骤然抬眸,直直的瞪着他。 蚀骨之痛发作,痛入骨髓,仿佛被蚂蚁啃噬,浑身难耐,她不知何时被公子下了这毒,目前只能靠公子给的药丸缓解,却不能根除。 “我不是答应你,待凤家彻底被摧毁之后会给你解除蚀骨之痛吗?”,银面男子话语中隐含不耐和不悦,好像凌飘雪不该这么心急。 “我有一样东西可与公子交换!条件便是帮我解除蚀骨之痛!”,凌飘雪嘴角勾起自信的笑,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她手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银面男子眼角微挑,似来了兴趣。 “公子可听说凤家的藏宝图?”。 银面公子点了一下头,“听过!不过我觉得并不可信!”。 “藏宝图确实存在,凤斯年将其交给凤韶宸,我趁凤韶宸不注意偷了出来,如果公子想要我无偿拿给公子,只求公子能解除我身上的蚀骨之痛!”,凌飘雪目光真诚,言辞恳切。 “凌飘雪,我真是小看了你!”,银面男子眯眸,眸中漾满杀气。 “公子饶命!飘雪只想不再遭受蚀骨的痛苦!”,凌飘雪见状,惧意顿生,忙匍匐跪地。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把藏宝图给我,我便解了你的蚀骨之痛!”。 凌飘雪仰起头,眸中含泪,“多谢公子!”。 解了蚀骨之痛,她就可以找阿冉,再也不受任何人的要挟。 凌飘雪将藏宝图掏出,递给银面男子。 下一刻,直觉一只大掌扼住自己的颈部,收紧收紧再收紧。 她张大嘴,却呼吸不到任何空气,手胡乱挥舞着,打掉银面男子脸上的面具,银面男子登时露出真容,他也不慌,静静的看着凌飘雪,看着她脸上露出惊愕之色,“竟是你——”。 “你的心痛病是我用罂粟膏给你治疗的,每月一粒的药丸也是罂粟膏,所以,蚀骨之痛,只有死了才会不存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5:银面男子进宫 银面男子嘴角上扬,这是他见凌飘雪后第一次笑,笑容清澈很好看,单看这笑容绝对想不到,他是如此残忍之人。 银面男子松开已然无任何气息的凌飘雪,任由她如寒风中的落叶坠落在地上,俯身,拾起面具装进衣服里,然后又掏出一张假面贴上,做完这一切,从容不迫的走出包厢。 凌飘雪孤零零的躺在那儿,眼睛瞪的大大的,像在凝望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店小二前来收拾东西,甫一进门赫然发现一具瞪着眼睛的尸体,吓得扔掉托盘,狂奔下楼,一边跑一边喊,“死人了,死人了!”。 酒楼掌柜见状从柜台前走出来,踹了店小二一脚,“瞎嚷嚷什么?”。 “掌柜的,死人了”店小二眸中还残留着震惊之色。 “报官啊!”,掌柜也是怔了怔,又踹了店小二一脚,“还不快去!”。 捕头领着官兵将酒楼包厢围的水泄不通,不少宾客纷纷从座位上起身,伸长脖子想看清二楼厢房里的死者,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路边的过路人听说酒楼里死了人,也纷纷停下脚步,堵在酒楼门口,凑个热闹。 人最不少的就是闲心和好奇心。 酒楼掌柜拭着额上的汗,看着自己的酒楼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多人,不知是高兴还是该悲哀。 捕头很快就从二楼走下,几个官兵抬着凌飘雪的尸体。 掌柜上前,想问问情况。 捕头按照惯例询问了一些问题,比如有没有注意到异常的人,比如这个男扮女装的女人是和谁一块进来的 一个官兵拿着个本子在一旁做笔录。 掌柜说没注意到这个死者和什么人一起,店小二倒是说,他看到一年轻男子从包厢里走出。 捕头问如果再看到这男子,你能不能认出来。 店小二点点头,肯定的答道,能认! 捕头问完掌柜和店小二,看着找不到其他线索,便带着一群官兵及凌飘雪的尸体离开。 紧接着,街道各处便张贴出认尸启事。 凤韶宸外出打探消息,主要是打探凤家的事情有没有平息,他经过一家酒楼的时候,门口围满了人,像是出了什么事,他一向好奇心不强,因此也就没在意。 到第二天再出小院,就看到满大街贴满了认尸启事,认尸启事里面详细描述了死者的长相,希望死者家属前来将尸体领走,并协助官府尽快揪出凶手。 凤韶宸看到启事上写的内容时,越看心里越紧,读到最后,几乎可以确定死者是凌飘雪。 确定之后,他又觉得一定是错觉,凌飘雪如此费力的逃离他,可不是去死的,他了解她,她应该是用那张藏宝图换取更好的生活。 这般想来想去,凤韶宸还是决定亲自看上一眼。 他撕掉认尸启事,走进衙门里。 捕头听说有人来认尸了,慌忙从座上起来。 “你来认尸?”,捕头问,他看凤韶宸器宇不凡,也不敢太过放肆。 “是!在下夫人数日前失踪,在下寻找未果,偶见认尸启事上描述的死者长相特征与在下夫人很相似,就来看看!”,凤韶宸回道。 “你过来!”,捕头领着凤韶宸走到停尸房,掀开其中一具尸体上的白布。 凤韶宸走上前,看到静静的躺在木板上的人时,眸色巨惊,高大的身子晃了晃。 “凌飘雪!你醒醒!你不是很怕死吗?你不是很想离开我吗?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了也逃脱不了我!”,凤韶宸控制不住的扑上去,狠命的摇晃凌飘雪,好像多摇晃一下她就能死而复生。 捕头和官兵没说话,彼此使了个眼色,上前拿绳子将凤韶宸套住,五花大绑的捆好。 “官爷,你这是做什么?”,凤韶宸疑惑的询问,他正处于悲伤之中,他们抓他做什么? “看你对你夫人这般残暴,一定是她受不住你逃跑,你找到后将她杀害!”,捕头振振有词的分析着,听起来很有道理。 “官爷,我怎么会杀了我夫人呢?”,凤韶宸对于捕头的话很崩溃,一定是他们想尽快破案才这般栽赃陷害。 “待本捕头询问酒楼掌柜,你是否出现在酒楼就知道了!若你出现在酒楼,凶手肯定是你!来人,将他关进大牢!”,捕头不算太笨,还知道询问酒楼掌柜。 凤韶宸无奈,却不得不随官兵前往牢中,他心里唾骂着凌飘雪,人都死了还要坑他一把。 捕头派人将酒楼掌柜和店小二请到衙门问话。 酒楼掌柜和店小二看到凤韶宸,均仔细想了一会儿,掌柜摇头,表示没印象,店小二则指认凤韶宸就是从包厢里出来的男子。 捕头一听这话,眼睛大亮,重复问了店小二一次,你可要看清楚了! 店小二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绝没有记错和看错。 “你胡说!”,凤韶宸听到店小二的话,目呲欲裂,恨不得将几人杀个干净。 至此,他忽然明白,自己应该中了一些人的圈套,那人易容成他的模样,杀了凌飘雪,然后故意被店小二看到。 那人料定店家会报官,捕头会查证,而自己又会前来认尸,这一连串的事儿皆是那人背后主使,他算的这么准,甚至连自己前来认尸都能算到,这人至少认识他,知道他与凌飘雪的感情很深。 这人会是谁呢?难道是凤君冉?对!一定是他!除了他没人知道自己对凌飘雪的感情程度。 凤韶宸这般想着,当即决定逃出去,否则自己将必死无疑。 他用力一挣,将绑在身上的绳子挣开,随后打翻捕头,逃到府衙之外。 “给我抓住他!”。 随后,街道各处张贴的认尸启事全部换成了通缉令,上面画着凤韶宸的画像。 纳兰允烨派人按照凤君冉修改后的藏宝图进行实地勘察,如果实地的每一个位置均能在藏宝图上体现,那么就意味着凤君冉修改后的藏宝图很可能是真正的藏宝图。 期间,纳兰允烨约被凤斯年狸猫换太子的男婴,现在已长大成人的男子见面。 画舫内,男子头戴银色面具,端坐在木桌前只顾欣赏着江外美景。 不多时,纳兰允烨走进,笑嘻嘻的坐于银面男子对面,“尘,整日的戴着这面具不累吗?”。 银面男子眼角挑起笑纹,嗓音不似往日里的严肃,“你难道不也一样?我们都习惯于伪装,拿下面具倒觉得那个不是真实的自己!”。 纳兰允烨不以为意,抬手将银面男子的面具摘下,放在一旁,“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戴这个,这会让我看不透你心中所想!”。 面具下的男子俊美清秀,一瞥一笑间尽显尊贵和霸气。 男子倒了两杯清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纳兰允烨,“凤韶宸一行人已到渭州城,他们买了一处宅院,妄想着等凤家的事平息后再回襄州,只可惜”。 男子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我利用凌飘雪,让凤韶宸成为渭州城通缉的杀人犯,如今凤韶宸逃的不知所踪,以后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另外,凤韶宸手中的另一半藏宝图被我偶然得到!”。 “尘,你拿到了那图?”,纳兰允烨眸色一喜,旋即放下茶杯,“太好了,凤斯年手中的图我有,当初他为了保险起见,给我一份,给凤韶宸一份,我的这份从他手里骗来的,凤韶宸手里的那份是准备在凤家败落后,投靠汨罗国国主所用,我一直没机会看到!”。 “父王让你夺图,我知道你肯定能成功,至于我手中的这图实在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男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破旧的白布,展于纳兰允烨的面前。 纳兰允烨随即也从怀中掏出一张完整的图来,和男子手中那块白布上的图对比了一下,两幅图上所画的线路一模一样。 看来凤斯年没有在藏宝图上做手脚,想来也对,凤斯年已经在丰国占据一席之地,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放弃凤家产业,所以,他不敢对宣丰帝心存欺瞒。 纳兰允烨将两幅图均收起放好,随后拿出一沓信笺之类的东西交给男子,“尘,我的任务几乎已经完成,剩下的就看你了,据说宣丰帝这么多年一直暗自派人寻找虞贵妃身边的皇儿!若你这个被逼出宫流落在外的皇子骤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知该多开心,说不定一高兴将皇位传给你也说不定!”。 “当年害我从小与母妃分离,流浪在外的人,我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会加倍的向她们讨要过来!”,男子没接纳兰允烨的话,目光凝着手中足以让凤家灭族的证据,残忍说道。 “嗯,不过,若你真能成为储君,倒省了父皇起兵谋反了!”,纳兰允烨敛眸,掩去几多算计,半开玩笑的开口道。 “到时,你可别与我争锋!”,男子亦半开玩笑的回道。 “这是入宫的令牌,我在盛语嫣手里拿到的,可助你入宫见宣丰帝!”,末了,纳兰允烨又掏出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递给男子。 “好。”,男子收在手中,紧紧握住,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两人又在画舫中聊了一会儿,喝了点清茶,便各自离去,离去的时候,男子再度将银色面具戴上,同时拿走的还有那令牌和一沓证据。 宣丰帝轩辕丰烁下了早朝,按照惯例去勤政殿批阅奏折。 甫一坐下,便见邵公公抱着佛尘急匆匆的走入。 “老奴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邵公公恭敬的跪在御案前,低着头,半白的头发垂在地下。 “何事?说吧!”,轩辕丰烁手持一本奏折翻看,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谢陛下!”,邵公公起身,驱步行至轩辕丰烁身侧,弯着腰低声道,“陛下,五皇子有消息了!”。 轩辕丰烁听到邵公公的话,拿折子的手一僵,随后将折子撂到一旁,抬起眼眸,面色严肃,“朕不希望到最后又是空欢喜一场!”。 “陛下恕罪,老奴不敢!”,邵公公说着再度跪下,额上渗出细汗。 当年虞贵妃死后,她的皇儿轩辕闵贤不久之后也不见了,轩辕闵贤走前曾留亲笔书信给轩辕丰烁,详细的说明了自己出宫原因乃宫闱争斗所致,如有机会会再度返回宫中。 轩辕丰烁看到亲笔信后悲痛不已,先后废掉参与残害轩辕闵贤的肖贵人和瑛贵人,两位贵人当时皆怀有龙嗣,却被轩辕丰烁打入冷宫,甚至连皇太后出面求情都被拦下。 外人看来,是轩辕丰烁疼爱虞贵妃的缘故,其实,个中缘由,只有他和虞贵妃明白。 之后,轩辕丰烁派人私下寻找轩辕闵贤,但轩辕闵贤就像失踪了一样,不见踪迹,有两次邵公公带来好消息说五皇子找到了,结果证实是一场乌龙。 所以这次邵公公再度说起五皇子的事时,轩辕丰烁的态度才会如此冷淡。 “起来吧!”,轩辕丰烁见邵公公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禁蹙了蹙眉头,“将你查探到的消息说与朕听!”。 邵公公拭了拭额上的汗,“回陛下,恕老奴擅作主张,已将这五皇子请到宫中!”。 “你确定他是五皇子而不是刺杀朕的刺客?”,轩辕丰烁虎目圆睁,带着一股子凌厉之气,他的长相俊美无俦,哪怕年过半百,也丝毫不亚于当朝诸多青年才俊。 “陛下!”,邵公公闻言大惊,连忙解释道,“此人老奴已见过,他不但有虞贵妃身上的遗物,且能将临走前留给陛下书信一字不差的默写下来,陛下请看!”。 说着,将三页纸递到轩辕丰烁面前。 轩辕丰烁接过信纸,匆匆浏览了一遍,持信纸的手慢慢开始颤抖,最后啪的一声拍于御案之上对邵公公吼道,“还不快将五皇子带到朕的面前!”。 内容,笔迹,丝毫不差,这个人应该就是他要找的皇儿。 “是!”,邵公公小跑着奔了出去。 不多时,邵公公身后跟着一个同样太监打扮的男子。 男子甫一见到轩辕丰烁,立刻抱拳跪倒,“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跪着,身体挺直,神情不卑不亢。 轩辕丰烁盯着男子,扶着御案站起,许久,稳住心神,朝男子抬了抬手,“平身,把头抬起来!”。 男子依言抬起头,轩辕丰烁看到男子的长相,依稀可见幼时轮廓,遂走上前,亲自将男子扶起,“闵贤,我的皇儿,真的是你!”。 轩辕丰烁眸中含泪,神情激动,握住男子手臂的大掌微微颤抖。 “父皇!”,男子静静地凝着轩辕丰烁,他和自己离开皇宫时的模样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相貌绝美,宛若谪仙,只是眼角的地方多了一些皱纹,两鬓几缕白发。 “皇儿,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让父皇找的好苦!”,轩辕丰烁稳住心神,和轩辕闵贤一同落座。 “父皇,说来你可能不信,儿臣偶然听闻自己非母妃亲子,乃瑞贤王和盛王妃之子,又因宫中有人容不下皇儿,皇儿举步维艰,决定出宫找盛王妃,谁知到了瑞贤王府被盛王妃派人监视而无人身自由,后来又被凤家凤斯年软禁,皇儿也是近几年才从凤斯年手里逃出来,期间收集了不少关于凤家及凤斯年所犯罪证,儿臣想拿着这些罪证来找父皇,算是给父皇的见面礼!”。 轩辕闵贤说完将证据呈上。 轩辕丰烁对轩辕闵贤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那些证据他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真的,轩辕闵贤的话刚好和虞瑾的话相对应。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初虞瑾怕自己死后,所养育的皇儿也不受他待见,遂将真相说出。 虞瑾说轩辕闵贤其实是九贞所生,她无法生育才佯装怀孕,并且在九贞生产当日生产,就是为了抱走九贞的孩子,她知道他爱九贞,所以请求他一并爱孩子,哪怕孩子是九贞和轩辕丰皓的,轩辕丰皓已谋逆入罪,但孩子无辜。 后来,他确实做到了,将孩子视为己出,可即便如此,孩子还是不堪宫闱争斗,逃离出宫。 如今听轩辕闵贤说他去找盛语嫣被其限制人身自由,后被凤斯年软禁,是全完有可能的。 盛语嫣那个女人,他太了解了,心狠手辣,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轩辕闵贤不是她的亲儿,她当然不会给予丝毫怜悯,在轩辕闵贤投靠她时,没将其杀了就不错了。 “皇儿,父皇对你送的这份大礼很是欣慰,你所遭受的,父王都会替你讨回来!”。 “谢父皇!”。 翌日,宣丰帝昭告天下,他与虞贵妃所生之子,轩辕闵贤回宫,赐居紫阳殿。 紫阳殿是最接近东宫的一个殿宇,不少大臣认为宣丰帝有立轩辕闵贤为太子的意思。 同日,宣丰帝派禁军侍卫将凤府查封,抓捕凤斯年等一众人共一百余口,凤老夫人和凤家几子均外逃,被列为朝廷要犯。 据说抓捕凤斯年时,凤斯年还在府中畅饮,毫不知情,被抓后大骂轩辕丰烁这么做是杀人灭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奈何他已将藏宝图献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6:凤家败落(二更) 风水轮流转,曾经繁盛至极的凤家,在一夕之间落得个府门被封,所有相关联的人皆锒铛入狱的下场,即便个别潜逃之人,也被官府画了画像张贴在州城各处。 凤韶君是在外出闲逛时发现自己竟然被通缉了,同时被通缉的还有他的几个兄弟,连凤老夫人也赫然在通缉榜上。 他吓得顿时缩起脖子,看着四下无人,将几张通缉令撕下来,然后回到买到的小院中。 凤韶安看他一脸惊恐害怕的样子,上前询问。 凤韶君什么都没说,将通缉令拿给凤韶安。 凤韶安看着上面的人和文字说明,如遭雷击,神情恍惚,半晌儿说不出一句话来。 难怪前几日他见凤韶宸匆匆而回,拿了东西什么都不说就跑了,原来,凤韶宸早就知道凤家人会被通缉,凤韶君说的没错! 这个没人性的畜生当真在大难临头之时做出抛弃家人的事来! “二哥,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走吧!”,凤韶君看着凤韶安呆怔的样子,不禁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 别说凤韶安震惊,连他初看到这些通缉令时也是不敢相信。 “想来爹那边已经不保了,我们还是赶快走比较好!”,凤韶君看凤韶安依然没反应,不禁又道。 “唉!”,凤韶安总算回过神,他悲愤交加,拿拳头重重的砸自己脑袋。 “二哥!你别在这哀怨了!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带着娘去汨罗国!”,凤韶君说完去找凤老夫人。 凤老夫人正坐在屋内礼佛,手中佛珠被她的手拨弄的噼里啪啦直响,在原本安静的屋内显得较为刺耳。 “娘!我们马上离开这儿去汨罗国!”,凤韶君边说边喊明兰收拾衣物。 凤老夫人闻言,原本紧闭的双眸蓦然睁开,手中穿佛珠的线竟遭断裂,呼啦啦的圆珠子从她手中滚落在地。 凤老夫人却对自己最钟爱的佛珠置若罔闻,她起身,起的有点猛,头脑晕眩,再度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白的吓人。 “韶君,你说什么?”,凤老夫人定了定神,嘶哑着嗓子问凤韶君。 刚才她儿说要离开这儿,不是回凤府,而是去汨罗国,意味着凤家遭难,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尽管早就想到这一日,但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难以接受,老了老了,却要颠沛流离。 “娘!凤家完了!什么都完了!老五已经自个逃了,这个家就剩下我,二哥和您,我们再不走,等到官府的人来了,就再也走不了了!”,凤韶君说着竟哭了起来,他一向不喜欢哭,他的生活向来如鱼得水,他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时不时的逛个青楼,日子惬意的很,他干嘛要哭?丰国的好日子到头,汨罗国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韶君,娘老了,走不动了,你同你二哥走吧!”,凤老夫人突然开口,神色已经淡定不少,她轻声叹息,缓缓蹲下身,将佛珠一颗颗捡起来。 这个衣着华贵,头发银白的老妇人,此刻不再高高在上,不再事事假于人手,竟自个儿匍匐着身子干活儿,她捡了一会儿,膝盖就受不了,看来她真是老了,她干脆跪在地上捡拾,捡一颗用自己的衣服擦擦,然后装在口袋里。 “娘!”,凤韶君看到凤老夫人这样子,抹了一把泪,不顾她的意愿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我不会抛下你的!”,说完喊明兰,问她有没有将东西收拾好。 不多时,明兰便拿着一个小包袱走了出来,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他们本来就没在这院子里住几天,哪有什么东西啊! “四老爷,收拾完了!”,明兰其实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凤韶君喊她让她收拾衣物,她便照做了。 “走!扶着我娘一起走!”。 凤韶君率先走出房中,明兰扶着凤老夫人跟在凤韶君身后。 “四弟,我去雇辆马车!”,凤韶安也收拾完思绪,振作了精神。 “好!”,凤韶君同凤老夫人在院落中静等。 凤韶安刚走出小巷,见两队官兵朝小院奔去,他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这些人莫不是要抓凤韶君他们吧? 凤韶安蹑手蹑脚的跟在官兵身后,果见官兵冲进他们买的那个小院。 “军爷,你们认错人了!”。 “你们做什么?别绑我娘!”。 凤韶安听到凤韶君的怒骂声和明兰的哭泣声,倒是没听见凤老夫人开口说话。 紧接着又是一阵兵器相击的声音,看来是凤韶君同他们动了手。 凤韶安听着院里的声音,左右为难,满心焦急,他想冲进院里帮忙,又怕自己进去了,连他也搭进去。 这种矛盾的心理一直持续到凤韶君被五花大绑的押解出小院,凤韶君的脸上挂了彩,嘴角红肿带血,同时被押出来的还有凤老夫人和明兰。 凤韶君看到墙角里的他,眸中又惊又喜,刚想开口,被凤老夫人厉声喝止,“君儿!”。 只是两个字的乳名,凤韶君便知道凤老夫人是什么意思,她不让他向二哥求救。 凤韶君忍了又忍,眼中泛泪,终扭过头,朝囚车走去。 “又抓了几个凤家人,领了赏钱喝酒!”。 “明天还要将他们押送到襄州城呢!这天寒地冻的,得多买点酒暖身子!”。 官兵里传出几句小声的议论,渐行渐远。 凤韶安看着自己的娘亲和亲兄弟,跪在地上给他们磕了个头,然后转身离开。 九度容和康安安继续朝丰国的方向行走。 他们行走的并不快,连着几日刚出了襄州城。 有时候遇不到客栈和村落,便只能在郊外落脚。 遇到客栈他们就开两个房间,洗个澡,好好休息一夜。 这日他们落脚客栈,九度容将马车交给店中伙计,然后带着康安安点了吃食在一楼吃饭。 期间,有客人走进,挨着他们不远的地方坐下。 “凤家这回可算是栽了!”。 “可不是,凤老爷子都被抓进了大牢里!”。 “冉公子呢?”。 “冉公子?凤家都遭殃了,他还能好?听说给穿了琵琶骨,关进天牢里,就怕他逃跑!”。 康安安原本听到这几人议论凤家,就侧耳倾听,连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凤家遭难她早就知道,但凤斯年入狱她不知道,这个时候,乍一听见,竟让她骇的打翻了面前水杯,心随即被提的老高。 凤斯年如果入狱,那凤君冉呢?凤君冉怎么样了? 康安安发现自己面对凤君冉的事情,还是做不到镇定。 九度容坐在她对面,见她发呆,他也不开口询问,只是给她布菜,见她打翻水杯,他找店小二拿抹布擦拭,他陪着她倾听,给她时间消化。 当康安安听到这几人说凤君冉被穿了琵琶骨打入天牢后,再也忍不住的冲过去,抓起其中一人的衣襟,瞪着眼睛怒吼道,“你说什么?冉公子怎么会被打入天牢?”。 几人一看是个面容精致,年龄尚小的少女,顿时觉得这少女应该是喜欢君冉公子的,否则不会在听到他们的议论反应这么大,他们对她表示同情。 “小妹妹,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消息不准的,不准的”,那被揪住衣领的男子抱拳求饶道。 康安安这才将手松开,心跳的厉害,浑身上下出了一层细汗,整个人怔怔的,有些呆傻。 “这丰国第一公子遭难,要碎了多少少女心哪!”。 有人发出感叹。 “抱歉!”,康安安猛然回神,对几人微微颔首,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 “安安,再不吃,饭菜要凉了!”,九度容对于康安安的失常置若罔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他将筷子递给她,又将布好菜放在她面前,顺带着又倒了一杯开水给她。 “哦!谢谢!”,康安安接过筷子,端起米碗,也不客套,大口吃了起来。 康安安吃的很快又有点急,一下子被噎到,忍不住咳嗽起来。 九度容叹息,起身,走到康安安身侧,一手端起水杯递到她嘴边,一手拍抚着她的背。 康安安猛灌了几口水,被呛得眼泪汪汪的。 “抱歉!”,她捂着唇,快步走出客栈之外,蹲在地上将刚才吃的东西悉数吐出。 胃还有点难受,应该是刚才吃的太猛的缘故。 康安安深深吸气,努力使自己保持面色正常,她甚至做了个微笑给自己。 再度回到客栈里,九度容正在他的位置上吃饭,他吃相斯文优雅,看着就是一道风景,他因为右手受伤,全程使用左手,右手被他垂在身侧,没想到左手和右手一样灵活。 康安安坐下,见九度容连头都没抬,只顾自己吃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遂想给他倒一杯开水算作感谢,她找他的水杯,竟发现他的水杯碎在他脚边,碎片上沾染着点点血迹。 “我看看你的手!”,康安安说着,不等九度容有反应,一把拉起他的右手,掌心中有数道血口子,应该是被水杯碎片划破的,伤口里还嵌着细小的瓷片,指腹还有血往下滴。 康安安注意到她在拉起他的手时,他的眉头明显蹙了一下,应该是疼痛的反应。 “你捏碎的?”,康安安问。 “无妨!”,九度容淡淡的开口,说着就要将手收回。 “九度容,你行,你自残,你怎么不朝脖子上抹一刀?是不是找不到刀?我帮你找!”,康安安本就因凤家的事弄的心烦气躁,这九度容还嫌不够乱,竟拿杯子出气,结果除了伤了自己,麻烦她没任何用处。 康安安说完起身就走,被九度容一把拉住,九度容拉她的手还是手上的右手,黏糊糊的沾着血。 康安安只想着就觉得痛,他就是利用她的心软和善良,不让她离开是不是? 恭喜他,做到了!可康安安心里憋屈,心里憋屈就要发泄。 “九度容你这个坏蛋!只知道欺负人!下次直接拿刀抹脖子!别用这些幼稚的恶心我!”,康安安哭骂着抬手捶打九度容的胸膛,一下又一下,很重,在外人看来就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九度容一把将她揽过,狠狠摁在怀中,嗓音温柔又愤怒,“汐儿,我真怕你刚才跑出客栈去找他,再也不回来,只留下我一人!”。 “你是三岁的孩子吗?我找他怎么了?我想去谁也拦不住我,我不想去谁也勉强不了我!放手!”,康安安挣扎着从九度容怀中挣出。 “嘶——”,九度容吸气,脸色痛苦,有些白,看样子是真的疼了。 康安安猛然想到自己挣扎时可能会撞到他的手臂伤,她想问他怎么样了,又拉不下脸,遂冷着脸道,“跟我回房,看一下你的伤!”。 说完率先转身朝已预订的房间走去。 九度容跟在她身后,享受着客栈内不少人的异样目光。 而此时,角落里坐着一个男子,身穿黑色棉袍,头戴斗笠,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长相,他在康安安上楼的时候,抬起眼眸,怔怔的盯着康安安与九度容的背影,眸中划过痛色。 他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同进一个房间,房门被关上,只听咔嚓一声,手中的筷子被折断。 伤口崩了,要重新上药包扎,康安安会操作。 掌心中有碎瓷片,康安安却不知道怎么处理。 “用那个镊子!”,九度容对康安安提醒。 “什么是镊子?”,康安安不懂,睁着懵懂的眸。 九度容笑,伸手将一个类似夹子的东西拿给她,“这个就是!”,甚至还给康安安示范如何使用。 康安安按照九度容的教授,顺利的将他掌心里的瓷碎片夹了出来。 “这个还可以夹眉毛!”,在康安安收起的时候,九度容从她手中接过,在自己的眉毛上做拔起状,“这样一下,再一下!我们那里叫眉夹,跟这个稍微有点差异!”。 “会不会痛?”。 “我给你试试?”。 “不要!”。 凤斯年坐在牢中,里面很潮湿,光线很暗,只有一个小窗口能在中午的时候照射进阳光。 他已经被关了好几日,没有人来提审他,他甚至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求了盛语嫣,给她送了很多银子,甚至让凤君冉献身讨好她,还有轩辕丰烁要的藏宝图他也毫无保留的交出,轩辕丰烁为何还不放过凤家? 凤斯年有很多疑问要问,可每日除了送饭的牢头,他见不到任何人。 “爹!”,这日,凤斯年正在盘膝假寐,忽听到有人喊他,凤斯年赫然睁开眼眸,看到凤韶君被牢头推搡着押入狱中。 “韶君?你你怎么?”,凤斯年起身扒着大牢栏杆,惊讶的询问。 “进去!”,牢头将凤韶君关进和凤斯年对面的牢里,锁上门走开了。 见牢头离开,凤韶君才哭丧着脸道,“凤韶宸自个逃了,二哥出去雇马车也不见了人影,只有我跟着娘在院中等着,官兵冲进小院,将我和娘逮住,带回襄州城!”。 凤斯年听到这话,握拳头的手咯吱咯吱响,眸中尽是阴霾,默了一会儿又问,“你娘呢?她怎么样?”。 “我娘应该被关在其他地方!”,凤韶君坐在一堆草上面,耷拉着脑袋,抱怨道,“要不是因为娘,我也能逃走”。 “你这个畜生!”,凤斯年听到凤韶君的话,拾起地上盛饭的碗朝他扔了过去,“你娘养你们几十年,你们就是如此报答她的?”。 碗砸在地上的碎裂声,惊得凤韶君跳脚。 他身体朝狱中挪了挪,不服气的反驳,“爹,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应该将这些话说给大哥他们听!你好的时候,他们个个拼命讨好你,现在你不好了,看他们谁会来救你!”。 凤韶君说的是气话,却气的凤斯年脸色发白,脚步踉跄。 “他们会来救我们的”,半晌儿,凤斯年才从口中挤出这么一句话,他声音很低,带着暮年的苍老。 “爹,你看,连你自己都没信心对不对?”,凤韶君嘴角勾起讽刺,“凤家完了,完了,我真该早些离开!”。 “你这个孽畜——”,凤斯年还想说什么,被一道声音打断。 “看来我又错过了好戏!”,一身着宫廷华服的年轻男子缓缓步入大牢中,眉眼清冷,嘴角含笑,先看了凤韶君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凤斯年身上。 “你”,凤斯年看着来人,双眸睁大,似是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着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光是凤斯年,连凤韶君也惊得张大嘴巴,他看着年轻男子,使劲揉揉眼睛,没错,就是他,虽然他和他不熟,但还是认得他的,可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宫中的衣服,这衣服像是皇子的衣服,这人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这疑问,凤斯年帮着问了出来,此时,他的神色已然平静如水,犀利的眸盯着男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7:母妃,我是阿冉(一更) 男子笑容加大,负手立于两人之间。 “凤老爷子,你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他开口,嗓音冰冷,再看那眼睛已无半分笑意。 “司闵尘,是你吗?是不是六弟让你来的?快救救我们!”,凤韶君像是看到了救星,整个人扑到监牢前,伸着手,平日里风流倜傥的凤四爷,此刻就像一个叫花子。 司闵尘嫌弃的往后面退了一步,伸出食指,晃了晃,“我可不是司闵尘,我是轩辕闵贤,宣丰帝的五皇子!”。 说到这儿,又将头转向凤斯年,“凤老爷子,我就是当年被你抱给虞贵妃的那个孩子,托你的福,我很好的活下来了!”。 凤斯年听到司闵尘的话,身体晃了晃,手握住胸口,看起来痛苦极了。 司闵尘却无视他的痛苦,继续悠然道,“凤老爷子,你放心,我会将你的儿子全都带到你面前!”。 “这些年来,凤家所有的事都是你在背后操控?”,良久,凤斯年才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质问,这质问含着无奈和心酸,问完,干涸的眸子里竟流下两行泪水。 “你觉得呢?没有谁比我更熟悉凤家的一切!”,司闵尘挑眉,说到这儿,眉宇间染上得意之色,“怎么样?被愚弄的感觉是不是非常痛苦?”。 “哈哈!”,凤斯年突然迸发出一阵笑声,这笑声悲怆凄凉,不带任何欢愉,他笑的狠了有些力不从心,没多久就开始喘息,“司闵尘,老夫当初将你抱给虞贵妃也只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 “可你却让我与亲生母亲骨肉分离,你以为人人都与你一样,喜欢权力和金钱?错!我自从知晓自己的身世后,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娘亲!而你与盛语嫣两人害的我母妃昏迷至今,所以你们都该死!”。 司闵尘说的咬牙切齿,恨意盎然。 “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九贞的孩子?”,凤斯年侧眸,定定的望着司闵尘,眸中有痛,有悔,还有爱,是的,竟然还有慈爱,像一个父亲在看自己的儿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闵尘蹙眉,对凤斯年的话不解。 “孩子!你是老夫的孩子啊!”,凤斯年痛哭流涕,他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算计来算计去,结果栽在自己亲生儿子手上,这比拿刀子剜他的心还让他痛,他真的没想到司闵尘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司闵尘跟随冉儿十多年,他一直忽略他,从来没有把他当人看,认为他不过是冉儿身边的奴才。 当年虞贵妃死后,他曾找过这个儿子,结果找了很久也没音讯,他便以为他可能已遭遇不测,没想到父子俩如今竟以这种方式见面。 “爹!你在说什么啊!”,凤韶君完全懵了,禁不住开口问道。 凤斯年没搭理他,他的目光一直停驻在司闵尘身上,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当年你和冉儿前后脚出生,本来是要将冉儿送给虞贵妃的,但我抱着冉儿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你,想着若将冉儿换成你,我的儿子以后就可能成为皇儿,我凤家的血脉便可拥有这大好河山——”。 话还未说完,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凤斯年脖颈处显出一道血痕,他看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会出手杀自己,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张着,一开一合,却是说不出话来。 “妖言惑众!”,司闵尘面容狠厉的开口,说完将目光转向凤韶君。 此时凤韶君已完全傻了般,这一幕反转的太快,让他措手不及,他见司闵尘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登时回神,摇着头向后退着,“别杀我,别杀我”。 哀求间,又一道银光闪过,凤韶君来不及感觉疼痛,便一头栽到在地,殷红的血自脖颈处流出汇聚成小溪向四处流去。 司闵尘见两人均无声息,顿时如释重负般扶住大牢的栏杆,五指紧握,额上青筋毕露。 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一定是凤斯年为了离间他与亲人的关系才这般胡说八道。 该死,他真是该死,死到临头还这么恶毒。 他不要再失去,好不容易摘掉面具存活,他不要再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东西。 司闵尘离开牢房,牢头知道他的身份,点头哈腰的跟随在侧。 “凤斯年和其子凤韶君妄图逃脱,被我斩杀在狱中!”。 “啊,五皇子,您没事吧!”,牢头暗惊,什么话也不问,就问司闵尘是否安康。 “我无妨!”,司闵尘看了牢头一眼,又道,“凤老夫人关在哪里?”。 “隔壁!”。 “带我去!”。 司闵尘走进关押凤老夫人的地方,看到她正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身材愈加佝偻,发丝泛白而凌乱,甚至听到有人来也没动一下。 “开锁!”,司闵尘不知怎的,心中竟生出一种不忍。 牢头慌忙打开牢房的门。 司闵尘走进去。 凤老夫人这才睁开眼睛,咳嗽着撑地而起,她年纪大了,加上前前后后月余的折腾,身体早已受不住,可这个男子刚才来的时候,她看着和凤斯年年轻时真像。 “凤老夫人,还记得我是谁吗?”,司闵尘蹲下身,问坐在地上的妇人。 凤老夫人眨着灰白的眼,摇摇头。 “我问你,当初凤斯年将你的孩子抱给虞贵妃,你可知道这件事?”,司闵尘询问,目光紧盯着凤老夫人。 凤老夫人眸色大惊,终于开口说出第一句话,“谁同你说的?”。 “当然是凤斯年!”。 “凤斯年!”,凤老夫人恨恨的重复,咬着一口碎牙,如果凤斯年在这,司闵尘觉得这个女人一定会将凤斯年咬死在这儿。 “他当真是换了我的儿子!他这个自私丑陋东西!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可以利用!”。 “我生下六儿后,只看了一眼,便由梅香照顾着,在第二晚上梅香将孩子抱过来时,我突然觉得孩子似有了一些变化,好像变漂亮了,我将心中的疑问和梅香说了,梅香却同我说孩子白天和晚上看着差别大,我也就没再怀疑了,如今听你一说,那凤斯年当真是拿我的孩子换走了别人家的孩子!”。 凤老夫人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聒噪的哭声让司闵尘很想杀人泄愤,但从凤老夫人的话里,他听出了此事均是凤斯年所为,这个可怜的女人并不知情。 如此以来,凤斯年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他是凤斯年的孩子,却和凤君冉掉了包,他入了宫,凤君冉却被养在凤家。 “他还和你说了什么?”,凤老夫人突然像想到什么般,猛地抓住司闵尘的衣服,红肿的眼里闪过一抹期待,“他有没有和你说那个孩子在哪儿?”。 “他死了!”,司闵尘静静地看着凤老夫人,这个算是他亲生母亲的女人,除了有那么一丝可怜她,心里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他一直认定九贞是他娘亲,九贞很美,美的就像天上的仙子,从他出宫与轩辕丰皓相认后,就被自己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娘亲所震撼,也因此立誓要为娘亲报仇,现在突然出来个凤斯年和凤老夫人告诉他,他们才是他的生身父母,让他如何能相信? 他拒绝相信,将知情的人都杀尽,便没有知道他的身世,他依然是九贞和轩辕丰皓的儿子。 “我的孩子死了?”,凤老夫人闻言,一口气喘不上来,晕了过去。 司闵尘看着昏迷的凤老夫人,起身,对牢头说道,“她看起来需要去看郎中!”。 牢头立马懂得司闵尘的意思,他躬下身,开口保证,“皇子放心,在下一定会办的妥当!”。 “安顿好她,千万别让她死了!”,司闵尘说着掏出一锭金子递到牢头手中。 “是!”,牢头看到金子,眼珠子恨不得跳出来,他将金子收入怀中,匆匆走出牢房。 纳兰允烨派出的手下很快就回来复命,按照图纸上查探的地点均和实地相符,如此可判断,凤君冉修改之后的图应该没错。 纳兰允烨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凤君冉,凤君冉听后,神色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如今凤家被抄,凤斯年入狱,其余几个所谓的兄弟被全国通缉,而他也因是凤斯年的孩子受到牵连,纳兰允烨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夺得宝藏,起兵丰国国都朝阳城,夺得丰国国君之位,才能给凤君冉正名。 凤君冉对纳兰允烨的话表示认可,同意和纳兰允烨一起带着手下人按照线路图夺取宝藏。 纳兰允烨和凤君冉再度来到轩辕丰皓和九贞藏匿的洞窟里商议夺宝计划的实施步骤。 轩辕丰皓认为,宝藏所在之地人杰地灵,易守难攻,不如此次召集各路手下,全都赶往宝藏所在地,若宝藏当真被挖掘出来,干脆就在那建立大本营,以藏宝地为中心,吸纳更多的追随者,一旦时机成熟,立刻起兵。 凤君冉则持不同的意见,他觉得轩辕丰皓这么做很冒险,等于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一旦宝藏之地出现意外,便会全军覆没,连救援都没有。 纳兰允烨看着凤君冉,没有说话,以他对轩辕丰皓的了解,一旦轩辕丰皓做出什么决定,外人很难改变他。 “烨儿,你觉得如何?”,轩辕丰皓敛眸,心里已对凤君冉的质疑有些不满,他一向霸道惯了,手下很少有人敢持反对意见,但碍于凤君冉是他刚认回的儿子,他不好表现的太过专治,因此将砖抛给了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更懂圆滑和世故,他先是对轩辕丰皓恭敬地拜了拜,后幽幽说道,“父王和哥哥说的都有道理,烨儿觉得这次寻宝应该由我与哥哥做先锋,父王和母妃留在这里等消息,一旦宝藏被证实是真的,父王再派兵前往驻扎也不晚!”。 轩辕丰皓看着纳兰允烨,眸光深邃,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道,“派李副将带一对人马与你们一同前往!”。 李副将名叫李钊,是轩辕丰皓的心腹,可以说轩辕丰皓对李钊的信任程度比纳兰允烨还要深,李钊一直跟着轩辕丰皓出生入死,好几次为了轩辕丰皓差点殒命。 纳兰允烨闻言,眉宇稍稍滞了滞,随即便恢复自然,“李副将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由他跟随再好不过!”。 轩辕丰皓对纳兰允烨的表现很满意,他摸着轮椅上的扶手,转了一下眸,看向凤君冉,“冉儿,听说你有了两个孩儿?”。 轩辕丰皓说这话的时候,状似不经意间,却又带点别有深意,他看凤君冉没回答,开口又道,“怎么说也是本王的孙儿,你怎么也不带来让本王和你母妃瞧瞧?”。 “俩孩子生来体弱,待身体强健些了再带给父王和母妃看!”,凤君冉淡淡的回答。 “孩子的娘亲是哪户人家的小姐?”,轩辕丰皓再问,面露慈爱之色,和天下所有父母关心孩子的终身大事一般无二。 “孩子娘亲出身卑贱,不足一提!”。 “冉儿,父王绝非独断专行之人,在这里也说与烨儿听,男人的侍妾可以是任何身份,但正妃或者皇后必须是端庄贤淑,拿得出手的大户人家的女儿!”。 “是!”,纳兰允烨率先出声应允。 “是!”,凤君冉比他慢了一拍。 “冉儿啊,将孩子抱来父王身边吧,父王这里很安全,你与烨儿去探寻宝藏,孩子无法携带着,与其每天心中挂念,倒不如放在父王这里,父王替你照看着!”,轩辕丰皓再度好心的建议。 “这”,凤君冉剑眉几不可察的的蹙了一下。 “哥,我觉得放在父王这里更好些,大不了等我们回来再将孩子接出去!”。 “既然这样,多谢父王!”。 “父子之间,何来言谢?”,轩辕丰皓开怀一笑,笑声爽朗,“为父已经迫不及待的见到我的孙儿了!”。 两人同轩辕丰皓商议完毕,便到洞窟深处探望九贞了。 九贞依然躺在水晶床上,双目阖着,面容恬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凤君冉走上前替九贞诊脉,也就在这时,九贞的手指动了动。 这轻微的动作被一旁一直观察的纳兰允烨看到。 “哥——”,纳兰允烨惊叫,双眸圆睁,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九贞的手,眼圈泛红,说不出话来。 凤君冉同样感觉到九贞的手在动,不禁眼眸下移,发现那手指的确颤了颤,不是错觉,遂抬起头和纳兰允烨做了个眼神交汇。 纳兰允烨目光一眨不眨的凝着九贞,上前轻唤,“母妃,你醒醒”。 凤君冉抿了一下嘴角,将九贞从水晶床上扶起,他示意纳兰允烨拉住九贞,以保持她的平衡,自己则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数枚银针刺入九贞的穴位处。 纳兰允烨紧张的看着凤君冉,双手紧紧的抓住九贞的手臂,论和九贞的感情,纳兰允烨比凤君冉更深,毕竟他从小就和九贞生活在一起,被九贞抚养长大,没有人比他更盼望着九贞的醒来。 凤君冉给九贞扎好银针之后,便盘膝坐在九贞身后,伸出大掌在她脊背处轻轻运力。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从九贞口中听到一声喘息,凤君冉收回手,对纳兰允烨道,“将银针取下!”。 纳兰允烨依言逐一拔掉银针。 九贞头一歪倒在凤君冉怀中。 半晌儿,在凤君冉和纳兰允烨的注视下,九贞当真缓缓睁开双眸。 她最先看到的是凤君冉,琥珀色的眸子由恍惚逐渐变得清明。 九贞长得很美,特别是一双眼睛,琥珀色,纯透清澈,宛若宝石,睁眨间,摄人心魂,凤君冉和纳兰允烨都有遗传,她的五官深邃精致,带着异域风情。 九贞看到凤君冉,竟痴痴的喊了声,“烁!”。 没错! 她喊的是烁,而非皓! 凤君冉同纳兰允烨再度对望了一眼,眸中均浮出疑惑之色。 烁。 如果他们没猜错的话,九贞喊的人应该是轩辕丰烁,可九贞为何喊他呢?她不是爱父王爱的深入骨髓吗? “母妃,我是阿冉!”,凤君冉微笑,面容温润如玉,嗓音轻柔。 “烁,带我离开,我不要再呆在王府!”,九贞似乎处于自己的意识里,愈发的抱紧凤君冉,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身体抖的像秋风中的落叶。 “母妃,你还认得我吗?”,纳兰允烨见状,一脸的不敢置信,他失控的将九贞从凤君冉怀中捞出,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喊道,“母妃,我是烨儿!”。 “烁!烁!”,九贞连看都没看纳兰允烨一眼,她整个人就像惊弓之鸟,挣扎着,朝凤君冉伸出手,娇美的脸上漾满恐惧,仿佛孩子一般。 “烨,别吓着母妃了!”,凤君冉把九贞从纳兰允烨手里接出来,柔声安抚,“母妃,别怕”。 “贞儿!”,这时,轩辕丰皓转着轮椅从外面缓缓驶入洞窟内,嗓音带着隐忍的颤抖,那张被毁掉的脸悲喜交加,有些扭曲恐怖。 ------题外话------ 二更在下午五点左右,感谢到目前还一直追随下去的亲,你们的支持让我坚持到现在,我会将这个故事完完整整的写下去,不会因为订阅不好就草草结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8:救救娘亲(二更) 九贞听到轩辕丰皓的声音,怯怯的从凤君冉怀中抬起头,也就是抬起的间隙,轩辕丰皓已经走到她面前。 “啊——你走开——”,九贞似乎很害怕轩辕丰皓,也不知是他毁容的缘故,还是她本就怕他,见轩辕丰皓凑近,身子愈加往凤君冉怀中躲,“你别过来,怕!”。 “贞儿,我不过去,你别怕!”,轩辕丰皓显然当做九贞是害怕自己的长相,遂将头偏向一旁,他知道现在的这张脸有多么恐怖,他在清醒后只看过一次,便将所有能视物的东西打破了,他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可他又不愿意戴假面,他觉得九贞不会嫌弃自己,如今来看,他大错特错了。 轩辕丰皓身体颤抖,手扶着轮椅扶手,久久没有开口说话,他努力平定自己的心绪,半晌儿转着轮椅走了出去,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 “父王,母妃她好像谁都不认识了!”,纳兰允烨看轩辕丰皓的背影,忧伤而孤寂,他知道他希望母妃醒来的心不比自己少,如今母妃这般拒绝他,他应该很难受,所以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希望能安慰轩辕丰皓。 轩辕丰皓转动的轮椅没有停,但轩辕允烨知道父王听见了自己的话。 “哥,母妃这样子该怎么办?”,见轩辕丰皓离开,纳兰允烨又将注意力放在九贞身上。 九贞还是原来的样子,躲在凤君冉怀里不肯出来,偶尔会抬起眼皮子看一眼纳兰允烨,但目光也是很陌生的,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般。 凤君冉凝着九贞,淡淡的开口,“对于这种选择性记起和选择性忘记的病人,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开一些安神的药给她喝,另外不要刺激她!”。 “母妃,你真的不记得烨儿了吗?”,纳兰允烨喃喃自语。 “你们走吧,你母妃就交给我来照顾!”,不多时,轩辕丰皓又从外面走进来,这一次,他的容貌有了全新的变化,他应该戴了假面,那假面让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剑眉星目,俊美无俦,同以前的长相相差无几。 凤君冉没见过轩辕丰皓先前的模样,这一看,心中微微错愕,他从轩辕丰皓的长相可以想象到自己年老之后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 看来,他和纳兰允烨长的多半随了轩辕丰皓。 而纳兰允烨看到轩辕丰皓后,眸中除了惊讶还有一丝的复杂,凤君冉不知道,可他知道,轩辕丰皓戴的假面并非他原来的长相,而是更像轩辕丰烁,他曾在幼时见过宣丰帝,还差一点儿认错,但宣丰帝比父王长得要更加俊美些。 父王这样做,想必听到了母妃喊那个人的名字了,父王对母妃真是疼爱,疼爱到容忍她一清醒就喊别的男人名字,甚至为了不刺激她,装扮成那个男人的模样。 “贞儿”,轩辕丰皓却对凤君冉和纳兰允烨的反应视若无睹,他的双眸从一入洞窟就凝在九贞身上,他看她的目光温柔缱绻,带着些许羞涩,仿佛初入爱海的少年郎。 九贞再度从凤君冉怀中抬起眼眸,这次看到轩辕丰皓倒是没有了刚才的强烈排斥,琥珀色的眸漾起一抹恍惑,她表情怔怔的,像在思考,最终试探的弱弱喊道,“烁?是你吗?”。 轩辕丰皓眼圈泛红,重重点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伸出手,从凤君冉手里将九贞搂入怀中,手臂渐渐收紧,像如获至宝般再也不放开,“贞儿你终于醒了”。 凤君冉和纳兰允烨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康安安和九度容在客栈休息了一晚,于第二日一早儿启程继续朝南行走。 由于九度容的手和手臂均受伤,不再适于赶马车,康安安便同九度容说,让他教她,她来做这些。 九度容嫌天冷,怕冻着了康安安,坚决不让。 这时,一个长相黝黑的普通男子上前,询问他们愿不愿意雇佣自己,他常年在这等活儿,力气大,会赶车,他可以帮他们去想要去的地方,到达地点后按日子付给他工钱就行。 康安安看这男子长相憨厚老实,用眼神询问九度容是否可行。 “好!一天十文钱,可能不需要你陪我们到达目的地,等我手康复了,就不需要了!”,九度容开口答应。 男子千恩万谢拜了拜,立刻坐在马车前,并介绍自己姓齐,名浩,他们可以喊他浩子。 康安安同九度容坐在马车里,齐浩的赶车手艺很不错,至少没让康安安觉得颠簸和反胃。 三人沿大道一同行走,大道上的路好走,时不时地会遇到一些流民,这些流民成群,很像从家中逃难而来。 途径通州城时,流民逐渐增多,哪怕康安安坐在马车内,也能听到外面的熙攘声,这熙攘声里,不少是讨饭者的哀求声和驱赶者的叫骂声。 “小兔崽子,你往哪里逃!”。 “啊——”。 随着一声由远及近叫骂,康安安感觉马车骤然一停,甩的她一个踉跄,若不是被九度容扶住,恐怕就栽到了。 “你怎么样了?”,九度容担忧的问。 “无碍。”,康安安冲他摇摇头,随即问齐浩,“浩子,发生了何事?”。 “回小姐,应该是一孩子偷吃食,被抓逃跑,然后撞到了咱们的马车上!”,齐浩沉静的回道。 “什么?”,康安安一听撞到了个孩子,慌忙从马车上下来。 孩子,自从她生过孩子,就对孩子这俩字特别敏感。 在行进的路上看到有妇人抱着孩子,就特别想亲亲孩子的脸蛋,摸摸孩子的小手,她特别羡慕她们,她们可能贫穷,可能日日为生计操劳,但她们有健康的孩子。 有时候看到一些妇人将孩子放在田间地头,而妇人则在田间劳作,任凭孩子在那哭闹,她就心疼的不行,就会想,如果换做她,她可舍不得这么小的孩子风水日晒的。 可惜,她没有孩子,她的孩子在生下后就死掉了。 康安安下车后,一眼就看见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孩子躺在马车下,小脸脏兮兮的,额上还有鲜血。 “我让你偷!天天偷!”,一个烧饼铺大汉见孩子没死,抬脚踹在孩子身上,孩子躲闪着,被他踹的哇哇大哭,这哭声让康安安心疼极了。 在大汉踹第二脚的时候,康安安老母鸡般扑过去,扬起手中银鞭甩了他一鞭子。 大汉猝不及防,衣服都打烂了,连连后退数步,瞪着康安安。 “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康安安将孩子抱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抱一个孩子,小小的,软软的身体,虽然有点脏,但那双大眼睛含着泪看着她,看的她的心都要碎了,“孩子,你没事吧?”。 孩子一张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中流下来,“娘亲”。 娘亲,他喊她娘亲 康安安跟着掉泪。 “娘亲和妹妹要病死了我来给她们找吃的没找到”。 男孩哽咽的说着,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手上沾着鲜血。 原来他喊得是他的娘亲。 即便如此,康安安的心里仍然充斥着异样的满足。 “别动!”,康安安捉住他的小手,抬眸看向九度容,“九度容,你愣着做什么?拿止血药来!”。 “安安,可怜的人太多了,你管不完的!”,九度容蹙眉看着她,并没有行动。 “能管一个是一个!你快拿药来!”,康安安再度朝九度容说道。 九度容无奈,虽不愿却依然钻进马车将药箱拿出来。 康安安先用干净的白布擦去男孩额上的血渍,然后取出白色瓷瓶导出粉末撒在伤口处,做完这些,再用白布绕男孩额头一圈包扎好。 整个过程男孩一声不吭,那一双纯真的眸子紧紧盯着康安安瞧着。 “好了!”,康安安将男孩放在地上,又问他其他地方有没有伤着,男孩再度摇头。 康安安又掏出一点碎银交给男孩,拍拍他的肩膀,温柔道,“回去吧,拿这些钱给你娘亲和妹妹找个郎中!”。 康安安将碎银递给男孩的时候,男孩却怎么也不接,还往后退了一步,就在康安安疑惑的时候,他突然跪在康安安面前,“姐姐,求你救救我娘亲和我妹妹!”。 小小的孩子就知道谁好谁坏,他能看出康安安的善良。 “郎中会救他们的!”,康安安并不是要拒绝,而是如同九度容所说,可怜的人太多,她真的管不完,她还要赶路,去兰国找她的亲人。 “姐姐,不能告诉郎中,告诉郎中,他们就会将娘亲和妹妹抓走!”。 男孩使劲摇头,脸上带着惊恐。 “郎中会救你娘亲和妹妹,怎么会抓走她们呢?”,四五岁的孩子有时候表达的不清楚,康安安认为这个男孩就是这样,也没放在心上,遂再度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又掏出一些碎银给他,“把这些给郎中,郎中一定会救你娘亲和妹妹的!姐姐还有事情要办,乖啊!”。 “姐姐!”,小男孩依然不要康安安的银子,坚持让她救他的娘亲和妹妹。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齐浩见状径自走过来,掂起小男孩朝远处走去,准备把他扔的远远的。 “姐姐——爹爹和哥哥就被他们抓走了——姐姐——”,小男孩伸着小手,凄厉哭喊,双腿踢腾着,甚至撕咬齐浩,原本清澈的眸子里浮起恨意。 康安安看着心里难受的不行,遂对齐浩喊道,“停下!”。 齐浩身体一僵,呆呆的站住。 康安安想走上前,又被九度容一把拉住,“安安”,九度容冲她摇摇头,意思是不要她过去。 “放开!”,康安安只朝九度容的手臂轻轻一瞥。 九度容叹了口气,慢慢松开手。 康安安跑到齐浩身边,将男孩从齐浩手中救出来,斥道,“谁让你擅自赶走孩子的?”。 齐浩眸中划过一丝受伤,垂下头,“对不起小姐!”。 “孩子,姐姐同你一起去看你娘亲和妹妹好不好?”,康安安半蹲下身,对男孩说道。 “姐姐?谢谢姐姐!”,男孩眸中大喜,生怕康安安走了似的,拉起她的手朝前行去。 男孩很小,很瘦弱,却拉的很用力。 “你叫什么名字?”。 “澈儿!”。 “你还有什么亲人?” “爹爹和哥哥被郎中带人抓走了,就剩下娘亲和妹妹了!”。 从和小男孩的聊天中,康安安知道了他叫明澈,家里遭了水患,和父母及兄妹逃难到这里。 小男孩带着康安安来到一条偏僻的街道,街道的环境很差,因下过雨的缘故,泥泞不堪,这还不算,时不时的飘来一股臭气。 九度容跟在康安安身后,齐浩留在马车旁看守。 九度容从来没见过如此破败的环境,他嫌弃的掩住口鼻,剑眉拧成川字,恨不得将康安安打晕了扛回去。 可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做,康安安醒了还是会再度回到这个地方,找到这个孩子,她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走进最后一条街,里面有一些破旧的房子,康安安随明澈走进其中一间破旧的民房。 “娘亲!”,明澈放开康安安的手,跑进屋内,这让康安安手心蓦然一空,连心都跟着空荡荡的。 不过,她见明澈看到娘亲这么开心,也跟着开心,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明澈的娘半靠在破旧的床榻上,听到明澈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眸,脸色灰白,额头和脸颊四周长着密密麻麻的类似疹子的东西,整个人瘦骨嶙峋的,像耄耋之年的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掉。 床榻上还躺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一动不动,似已陷入昏迷中。 “澈儿咳咳”,明澈娘唤着儿子,只喊了两个字,就开始不停的地咳嗽。 “娘!”,明澈熟练地爬上床榻,拍着妇人的脊背,“娘,我把姐姐带过来了,她能救你和妹妹!”。 妇人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喘息着,看向康安安,喉咙里似乎有痰堵的声音。 “小姐孩子不懂事你别见怪”,妇人喘了几喘才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完。 康安安会医术,见妇人和女孩这种情况,不禁想上前检查一下,看她们到底得了什么病! “慢着!”,一直没开口的九度容骤然出声,他如风一般刮到康安安面前,攥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强制拉出房间。 明澈见状,也跟着出了房间。 “九度容,你做什么?”,康安安不解,用力甩了甩手,可九度容就是不松开。 “小子,你别过来!”,九度容却是错过她对想要扑过来解救的明澈威胁道。 “澈儿乖,姐姐和公子说会儿话,一会儿就回来!”,康安安怕九度容吓到孩子,瞪了他一眼,安抚着明澈,然后随九度容走到稍远的地方。 “到底怎么了?”。 “他们得了瘟疫!”,九度容神情严肃,湛蓝色的眸微微眯起。 “瘟疫?”,康安安大惊,怎么也想不到那妇人会生这种病。 疫病她听说过,急剧传染性,她没见过,没接触过,更没治疗过。 她看了眼等在一旁的明澈,小小的孩子脸上写满对她的担忧。 这担忧让康安安心中一暖。 “刚才那孩子说他的爹爹和哥哥被郎中带人抓走,我还奇怪,真实的情况应该是官府的人已知晓这瘟疫,所以他们抓染上瘟疫的人!”。 “这种情况官府不应该建造隔离地点进行救助吗?可刚才这一路上都没见任何异常啊!”。 “他们不敢张扬,又或者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比人命更重要?若疫情发展下去,说不定会连累到整个通州城的百姓!”,康安安愤愤道。 “据我观察,应该有重要人物要经过通州!”,九度容淡淡的开口。 “他们怕这重要人物发现,才极力掩盖的对不对?那抓的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呢?”,康安安小脸绷着,拳头已紧紧握住。 “安安,你觉得呢?”,九度容看康安安这么激动的样子,竟勾唇浅笑,菲薄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如嘲似讽。 他想告诉她,安安,你怎么这么天真,如此情况下,那些人不被杀,难道还留着过年? 可当他想脱口而出的时候,似见康安安眸中闪着泪花,遂心生不忍,改口道,“或许在哪个地方关着的吧!”。 “九度容,我们先救澈儿娘和妹妹,好吗?”,康安安听了九度容的话,稍稍舒气,又想到屋里还有两个病患,不禁眉心颦起,她问九度容,向他征求意见,是因为她对瘟疫知之甚少,九度容不是来自异世吗?他懂得那么多,肯定知道如何治疗这瘟疫。 “安安,请恕我无能为力!”,九度容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句话,眸光深邃,看不出其所想。 “你是无能为力?还是不想趟这趟浑水?”,康安安出声质问,看到九度容冷漠的表情,心头腾起失望,要是小叔在就好了,他医术那么高,一定会救她们的! 这个念头甫一生出就将她吓了一跳。 ------题外话------ 下章猜猜谁会出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9:她要见安侍郎(一更) 九度容静静的看着康安安,他的眼睛很蓝,比康安安见过的最蓝的蓝天还蓝,深邃的仿佛能将人吸入,特别的美。 罂粟花美不美? 美! 所以,美的东西并不代表是好的,就像此时九度容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通常他的眼眸颜色越深,代表他越生气。 康安安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她想救人,他不愿救,不愿就不愿,哪里值得生气? “你不救,我救!”,康安安很多时候都很温顺,拧起来正如九度容所了解的那样,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没有药方,没有药材,你怎么救?”,九度容嗤笑,他这种笑不带一点儿嘲讽,就像大人看小孩子玩一样,他不说话,不指导,只等孩子撞得头破血流,他再张开双臂将其迎回来。 “我怎么做,你管不着!”,康安安知道自己不能告诉他,告诉他了,他肯定不会让她去做。 康安安在九度容的注视下跑回屋内,看了一圈儿,总算发现一个脏兮兮的碗,这时候明澈也跟了过来。 明澈似听到了九度容的话,知道他娘亲和妹妹得了不好的病,可能会传染人,所以他走向康安安却并没有挨的很近,有时候,四五岁的孩子成熟的让人心疼。 康安安没有发现这个细节,她的注意力都在那碗上面,她看到明澈进屋,冲他招了招手,“那是你们吃饭用的么?”。 明澈随着康安安的手指看过去,然后点了点头,那碗确实是他们讨饭用的,不过,自从娘亲和妹妹病了之后,就再也没用过了。 康安安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将碗擦的干干净净,之后将布扔掉。 她知道自己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一点儿也不介意和明澈他们接触。 她抬起食指,放在口中咬了一下,这一口咬的有点重,刹那间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进碗里,她一边举着手指,一边朝门口看,她怕九度容会突然冲进来,然后摔了她的碗。 差不多接了小半碗的血,康安安看着血不怎么流了才停住。 她端起碗,径直走到明澈娘亲身边,“大嫂,你喝点儿,喂你女儿一点儿!”。 “这”,妇人似乎第一次见人拿血当药喂的,她有些犹疑,有些恐惧。 “我先前生过你这样的病,后来好了,连带着身上的血也可以治病了!”,康安安面不改色的说着,跟真的一样。 妇人听到这话,心中的疑虑瞬间被打消,她颤巍巍的接过康安安手里的碗,仰头喝了几口。 妇人喝完后,将剩余的喂入昏迷的小女孩嘴里。 康安安又交待妇人好好休息,明日会来看她,以给她定心丸。 妇人原本干涸的眼睛里慢慢浮现出希冀之色。 康安安走出房间。 九度容依然站在外面,他在等康安安失败而归,但从她如释重负的表情来看,她应该是救了那对母女。 这种认知让九度容立刻奔过去,本想拉起她的手,将她全身上下检查一遍,可当他刚握住她的手时,她小口吸了一下气。 尽管她吸气的声音很小,九度容也知道,她受伤了,伤在手上。 下一刻,几乎不等康安安反应,九度容便举起她的手查看,食指被咬破,现在已经开始凝固。 如果说刚才康安安忤逆他的意思让他生气,那么现在九度容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如果可以,他想立刻杀了那对母女。 他的汐儿,他疼还来不及,她们却可恶的让她受伤。 “我没事,你别大惊小怪!”,康安安猛地一下抽回手,放在身后不让九度容再看。 九度容强忍心中怒火,淡淡的开口,“走,到马车那儿我给你包扎一下!”。 说完自己先离开,留给康安安一个背影。 康安安回身嘱咐明澈,好好照顾他的娘亲和妹妹。 “姐姐,你明日还来吗?”,明澈朝前追了一步,又停下,小心翼翼的问,小男孩的眼睛很清澈,就像溪水一般不含一丝杂质,那个人也是,哪怕他比她大了那么多岁,经历诸多事,一双眼睛却不沾染世事的污浊。 康安安凝着这样一双眼睛,眸底氲氤出湿气,她笑,看起来十分轻松和开怀,“来!你在家等着姐姐,姐姐明日给你带好吃的!”。 “好!”,明澈终于松了一口气,跟着露出微笑。 康安安从明澈摆摆手,转身走出小巷。 她来到马车前,九度容早已坐在里面等她,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不好也不坏,神色淡淡的。 “手!”。 康安安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遂跳上马车,将手指伸出。 九度容拉过她的手,剑眉紧蹙。 食指指腹上的血迹已干涸,上面的一小块肉几乎被康安安咬掉,这丫头,对他狠,对自己也不例外。 “嘶——”,九度容给康安安处理伤口,康安安疼的吸气。 “现在知道疼了?”,九度容的语气有点冲,但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怎么会不疼?不疼你试试?”,康安安撇过头,不敢看,小脸皱成一团。 “伤害自己来解救他人,是最愚蠢的办法!”,九度容给康安安包扎完毕,边收拾药箱边轻声斥道。 康安安没说话,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我去买些吃食和路上的干粮,你和齐浩在这里等着,买完东西我们就走!”。 “嗯。”,这次康安安没有持反对意见,尽管她已经允诺明澈明天会去看他,恐怕这一次她要食言了。 她以血救明澈的亲人已是她能做的极限,若被这里的人知道她的血可以救命,估计她会鲜血耗尽而死。 车夫齐浩坐在马车前,看九度容离开,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小姐,你们是要去哪里啊?”。 齐浩的声音低沉,听起来有些不自然,康安安问过他,他说是伤了声带所致。 “你问这个做什么?只管听从公子就行!”,不能怪康安安太警惕,她从小就没安全感,极难去真正的相信一个人,好不容易付出真心,结果还被伤的体无完肤,现在除了九度容,她谁也不信,不,九度容她也不相信。 “小姐莫怪,我就是随口问问。”,齐浩沉默,不再说话。 而这时,隐隐约约的,康安安似又听到明澈的哭喊声。 康安安想也不想的撩开马车帘子,跃下马车。 果见几名全副武装的官兵,押着囚车,里面关着明澈的娘亲和妹妹,还有两个类似她们症状的人,明澈娘亲的精神尚可,妹妹已经清醒过来,紧挨着妇人。 只有明澈跟着囚车跑,另外两个病人,应该是被家人抛弃了的。 “我娘亲和妹妹被姐姐救好了”。 “姐姐喂了她们血”。 囚车走得并不快,明澈小小的身子勉强跟得上,他一边喘一边拼命向官兵解释。 而这些官兵只当他是童言,压根不放在心上。 而明澈说姐姐和血的时候,齐浩的眸中迸出一股杀意。 康安安追上明澈,一方面怕他乱说,另一方面,她怕官兵会对孩子不利。 “姐姐,娘亲和妹妹被他们抓走了,呜呜”,明澈见到康安安,一头栽进她怀中,哭的很伤心。 “澈儿不哭”,康安安感动于明澈对娘亲不离不弃的情意,这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再拥有的东西,她特别特别想替他守护。 “姐姐,我要救娘亲,澈儿不能没有娘亲!”,明澈哭喊,眉宇间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 “姐姐帮你!”,康安安对明澈安慰道,说完后,心里竟是无比的轻松,这让她更加明确什么是自己想要做的。 “你又在逞什么能?”,耳边传来一声暴呵,九度容一把攥住康安安的手臂,将她往马车上拉去。 “九度容,你放手,我不是逞能,我只是想帮帮澈儿,我们一起想办法,肯定能帮他的!”,康安安挣扎,却比不上九度容的力气大,明澈想上前阻止,却被九度容一把挥到在地。 这份粗鲁彻底激怒康安安,她用内力将九度容隔开,俯身将明澈扶起来,头微侧,凝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愤怒还是失望,“九度容,你就让我在这世间最后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吧!反正我如今活着也跟一具尸体差不多,我什么都不怕!我庆幸还能救人!还能被人需要着!”。 康安安说完拉起明澈的手,朝城中走去,对于如何营救明澈的娘亲和妹妹,她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九度容听着康安安的话,薄唇抿直,手中食物和干粮被他重重的掷在地上。 一些乞讨的人见状蜂拥而上,他们想捡拾,却又惧于九度容身上散发的怒气,一张张脏兮兮的脸上睁着惊恐的眸子,他们中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年轻人。 九度容触到他们可怜又惶恐的目光,渐渐的,心头升起一丝怜悯,使得他来到这异世上,日渐趋于强硬的心,第一次因一个少女而感到一丝柔软。 康安安要追囚车,不便带明澈前行,遂告诉他在这儿等着,她一定会将他的娘亲和妹妹救出来。 明澈对康安安的话深信不疑,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待。 直至康安安走了很远,再回头,依然能看到那抹小小的身影,像个坚定地守望者,以一种倔强的姿态守望着她的归来。 康安安施展轻功,尾随在囚车后面,悄无声息。 这些官兵赶着囚车来到远离城区的郊外。 康安安看到空旷之地被筑起了一道隔离墙,官兵将明澈的娘亲和妹妹赶进了高墙内,另外两个几近昏迷的人则被扔了进去。 高墙里面的情况,康安安看不见,但康安安能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哀求声和呻吟声。 想来官府只将这些染了瘟疫的人关在这儿等死,并没有采取任何救助措施。 康安安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后,沿原路返回。 明澈仍在原地等着她,见到她的身影眉色一喜,兴冲冲的跑过来,扑进她的怀中。 “姐姐!”,小男孩没有直接问康安安娘亲的情况如何,好像见到她的喜悦大于一切。 “澈儿,跟姐姐走!”。 回来的路上,康安安打听过了,丰国户部侍郎安仲朔今日将会途径通州,前往孟州城查看水患情况。 这是一个机会,既然通州知府极力想掩盖本地疫情,怕朝廷治其管理不力之罪,她就不能带着澈儿去府衙内伸冤。 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拦下这安仲朔,将通州城已有人染上这瘟疫之事陈述给他,毕竟通州城离国都朝阳城不足两百里,疫情一旦爆发,将会危及丰国国都。 她不信安仲朔会充耳不闻,如果连户部侍郎都不再关心这些,那丰国离亡国将不远矣! 通州城主干道上,不时有官兵巡逻,因此没有几个行人,偶尔有几个过路人也被官兵迅速驱离。 康安安带着明澈蹲在一处角落里静等,小男孩穿的薄,外面寒风料峭的,加上他又等了安安许久,蹲在角落的时候,康安安碰到明澈的手,发现他的手冰凉,口中有咳嗽的情况。 “澈儿!”,康安安看着情况不对劲,干脆将他抱在怀里。 “姐姐,我冷!”,明澈的身子开始不住的哆嗦,精神头也不如先前好。 康安安抚了抚他的额头,有发热的症状。 难道澈儿也染上了瘟疫? 康安安蹙眉,看了一眼手指,心一横,准备再挤出点血喂明澈,不管他有没有染上疫病,喝了她的血总是没坏处的。 “安安,你准备血尽而亡吗?”,九度容不知何时走过来,出声阻止,身后跟着齐浩。 他说着俯身,将明澈捞进自己怀中,“他,我来救!城里的人,你来救!”。 说到这儿,顿了顿,“安仲朔的马车不是这么容易接近的,你小心些!”,说完,抱着明澈,面无表情的离开。 “嗳——”,康安安冲九度容的背影喊了一声,看他没反应便止住。 她当然知道安仲朔不容易见,他身边肯定高手云集,可那又如何?她今天一定要见他! 康安安泄气的撇了撇嘴,然后怔怔的望着手中已被撕开的布条。 可她不会包扎手指,怎么办?当初九度容给她手指上打了个蝴蝶结,很好看。 “小姐,我帮你吧!”,齐浩突然开口。 “你怎么没走?”,康安安看齐浩还在这儿,疑惑的望着他。 齐浩闻言,尴尬的搓着手指,敛眸回道,“公子不放心你,让我留在这儿!”。 “齐浩,你不怕?”,康安安问。 “怕什么?”。 “被染上疫病!”。 “不怕!”。 “喏,那你帮我包扎!”,康安安伸出手,将白布条递给他。 齐浩接过,避免碰触到康安安的手,缠布条的时候也只是捏住康安安的一根手指。 康安安知道他在避嫌。 没想到齐浩长着一个糙汉子的模样,手怪巧,他竟然包扎的和九度容一模一样。 康安安不经意的扫向齐浩的侧脸,惊觉他和凤祈泽的侧脸很像。 “祈泽?”,康安安试探性的喊了声。 齐浩却是没有一点儿反应,“好了,小姐!”,他放开康安安的手指,笑容憨厚。 随后不解的问,“小姐,祈泽是谁?你是在和我说的吗?”。 康安安摇摇头,陷入沉默。 她同齐浩等了一会儿,见两辆挂着安字的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两辆马车隔着不算近的距离,两侧行走着步伐有序的侍卫,浩浩荡荡的,一直延续很长的距离。 康安安激动地从地上站起,恨不得施展轻功飞过去,尽管她轻功不济。 “小姐,莫急,你看这里的官兵多了起来!”,齐浩对康安安指了指聚拢而来的官兵。 “我知道!”,康安安点了一下头,目光紧盯那两辆马车,她不知道哪辆里面乘坐着安仲朔。 “小姐,我拦第一辆,你拦第二辆,并且我先上,你随后!”,齐浩突然开口。 “不行,你不会功夫,只怕你还没接近马车,就被道路两旁的官兵给抓了!”,康安安立刻否决,“你呆在这别动,我去拦!”,说到这儿,睨了眼齐浩,“浩子,你不过是我们雇佣的马夫,干嘛这么拼命?家里很缺钱?”。 “公子让我保护你的安危!”,齐浩颇为不自然的回答。 “不用!顾好你自己就行!”,说话间,康安安看到第一辆马车已经行走到与自己十分近的路段,遂大步流星的朝主干道上跑去。 她跑的很快,可另一个身影比她跑的还快,康安安一晃神儿,齐浩就从她身旁如风一般掠过。 这动静惊动了主干道两旁严阵以待的官兵。 “有刺客!抓住他!”,不知哪个士兵喊了一声。 其余士兵立刻举着长矛朝齐浩攻去。 齐浩并不恋战,足尖轻点,一个踏足跃到一旁,他边与士兵对抗,边将他们往稍远的地方带。 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全朝齐浩攻去,主干道上被撕裂出一个缺口子。 康安安没想到齐浩竟然会武功,并且武功还这么高强,她虽担心他,但更知道齐浩给她创造的机会不容易。 康安安看了眼赤手空拳与官兵相博的男子,心一横,冲入那道缺口。 这次她拼尽全力,速度极快,不过,还要面对众多安府侍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0:你认识我娘?(二更) 安府侍卫也察觉到异况,迅速将队形打乱,一部分侍卫围拢着两辆马车,看样子是保护里面的人,另一部分侍卫则举着长矛朝康安安袭来。 康安安发现,袭向自己的侍卫中,还有数个穿黑色劲装的大汉,他们穿插在侍卫中间,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康安安觉得这些大汉应该是安府养的暗卫,暗卫顾名思义,养在暗处,关键时刻现身,以便给对手致命一击。 暗卫通常是武功高强的侍卫中选出来的,是一顶一的高手。 康安安知道和他们硬拼讨不到任何好处,干脆拼尽全力逃窜,碰上实在缠人的暗卫就伸出银鞭挡上一挡,接着,眸光凝动,墨色眼眸变成冰魄色。 “去!阻住他们!”,康安安身姿轻巧,银鞭在空中舞的白光闪烁,待银鞭缠上一暗卫的手臂后,她拉动鞭子,将其拉至自己身前,厉声斥道。 那暗卫不小心看到康安安的眼睛,直觉被吸入一片澄澈无垠的冰雪中,心中大骇,再想移开却发现心神已不为自己左右。 他服从康安安的命令,转身攻击同伴。 康安安则趁机踢开其他蜂拥而至的侍卫们,甩动银鞭杀出一条血路。 “安大人,通州城出现疫症!通州知府不顾百姓安危,置之不顾!还望安大人为民做主!”。 康安安一边与侍卫相搏,一边冲马车内的人喊道。 她喊得很用力,嗓音嘶哑,一个不小心,肩头竟被侍卫砍伤,虽不及筋骨,但隐见斑驳血迹染于衣服之上。 “他们将得了瘟疫的百姓关在郊外,任其自生自灭,小女子并非刺客,而是不忍官府草菅人命,生灵涂炭!”。 康安安再度开口,明显体力不支,动作缓慢,手臂上又现几道伤痕。 “噗——”,康安安后背突然被一暗卫踢中,扑倒在地,口吐鲜血。 她匍匐着起身,脖颈处已被架上数把锋利的长矛,银光闪烁,比她的银鞭还要耀眼,刺得康安安眼圈泛泪。 这泪并非为疼,为惨败,而是为通州城百姓! 至此,安仲朔仍没从马车上踏出,说明这户部侍郎也不过是庸碌之辈。 “世人皆称当朝国君的左膀安仲朔大人爱民如子,一心为当朝百姓,如今来看,不过尔尔!”,康安安笑,小手紧握手中银鞭,嘴角溢着鲜血,她毫不在乎的伸手抹去,心中感叹着,可惜了,她这能救人的血! 话音刚落,第二辆马车的帘子被撩开,一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从马车内缓缓走下。 他走的很慢,精致的长筒靴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直至那长筒靴行至康安安面前,康安安才冷笑着抬眸,她抬眸,安仲朔垂眸,两人的目光相接,均表现出错愕之色。 “你——”,康安安睁着双眸,怔怔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话。 原来这安仲朔正是那日她同小叔祭拜娘亲时所遇到的男子。 那次安仲朔穿的是便服,不像今天这般正式,但清俊秀雅的容颜,她不会记错。 安仲朔同样认出了康安安,哪怕在纳兰玥的衣冠冢前,他只是匆匆扫过这少女,但她精致纯美的眉眼,及与自家女儿极为相似的长相,让他记忆深刻。 “起来说话!”,安仲朔看康安安受了伤,剑眉蹙起,亲自将她从地上搀起来。 “安大人,请恕小女子失礼!”,康安安忍着疼痛,勉强勾出一抹笑容,接着急急又道,“请安大人下令放过我的朋友!”。 “你朋友?”。 “在那里!”,康安安朝远处指了指,担忧的看着仍与官兵缠斗的齐浩,真怕他受不住被乱枪杀死。 安仲朔随着康安安的目光看了一眼,遂侧头对身边一暗交待了几句。 那暗卫登时飞身上前。 不多时,暗卫带着齐浩过来。 康安安看着齐浩安然无恙,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启唇,嗓音舒缓,“浩子,你先回吧,我没事了!”。 “是,小姐!”,齐浩依言退下。 “多谢安大人!”,待齐浩离开,康安安福了福身子,向安仲朔表示感谢。 “无妨!”,安仲朔摇头,眸中刮过一丝忧色,“小姐身上的伤?”。 康安安侧头看了眼臂膀处烂掉的衣衫,挺直身子,“不碍事!多谢安大人关心!”。 “爹,怎么了?”,说话间,与安仲朔同乘的一辆马车内,窗口的帘子被人撩开,露出一张与康安安极为相似的脸。 远黛眉,大而圆的眼睛,如玉的琼鼻,小巧的下巴,连询问时,所流露疑惑的表情都极为相似。 少女拢着布帘,皓腕上戴着一只中空银环,银环表面刻着看不懂的云纹,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银环内隐有一金色之物栖息而眠。 因离得有段距离,康安安看不清少女的容貌,但从清脆婉转的声音来判断,那也是个美丽娇俏的可人儿。 “她是本官女儿,但名岚字!这次视察,她非要跟着去!”,安仲朔自然而然的对康安安解释着,磁性的声音里不无宠溺,解释完后,便对那少女回道,“无事,岚儿可在马车里好生呆着!”。 “哦。”,康安安点了一下头,心想着安仲朔一定很疼爱安岚,否则不会在办公时还带着她,这种感情真让人艳羡,她勾了一下嘴角,自报家门,“安大人,我叫安安!”。 “安安”,安仲朔念道,嗓音温和,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想到什么般,问康安安,“上次在纳兰玥的衣冠冢陵园相遇,本官就想问,你同纳兰玥是什么关系?”。 “纳兰玥是我娘!”,康安安淡淡的开口,垂眸,看向地面。 安仲朔闻言,面色一惊,很快便恢复自然,不过,细看之下,蜷缩在衣袖中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 “哦!”,安仲朔沉默了半晌儿,才再度出声询问,“你刚才说通州城出现了疫症?”。 “是!”,康安安抬起头,定定的望着安仲朔,她的小脸紧绷,神情严肃,这情形让安仲朔想到了纳兰玥。 “我也是路过通州,偶然发现有人感染了瘟疫,但官府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仅将那些染了病的人关在郊外一处,这种情况如果不加制止的话,恐怕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上瘟疫!”。 “你可知那些染上疫症的人被关在了哪里?”,安仲朔又问。 “我知道,如果安大人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们一同前去!”。 “好,本官让派医女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安仲朔让康安安坐上第一辆马车,康安安坐上后才发现,原来第一辆马车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应该是用来迷惑此刻的。 康安安脱下衣衫,好在伤口不是很深,医女娴熟的替康安安上药包扎。 过了一会儿,有一丫鬟上前,手捧一套崭新的衣服,说是安大人让送来的,这本是安岚小姐的衣服,但安岚小姐没穿过,希望安安别嫌弃。 安安哪里会嫌弃,她非常乐意的在医女的帮助下穿上,发现这安小姐的衣服尺寸和自家的差不多,她穿着她的衣服竟是十分合适。 康安安换好衣服后,从马车上走下,再看安仲朔正威严的站在第二辆马车前,面色不愉。 而安仲朔身前跪着一知府模样的人,应该是匆匆而来的通州知府。 闹这么大的动静,通州知府也该知道了。 “杜大人,你说你办事不利,哪里不利了?”,安仲朔面无表情的对通州知府杜林盛说道。 “在下护安大人不利,让安大人受惊了!”,杜林盛恨不得将头贴在地上,抬都不敢抬一下。 康安安见状,撇了撇嘴。 安仲朔察觉到她这个小动作,不禁哑然失笑,这笑在看向杜林盛的时候登时被收起,又变成一脸的冷漠,“没有其他了?”。 “没有了!”,杜林盛这才抬起头,拭了拭额上的汗,说的异常坚定,看来,他只知道有刺客,但不知道刺客为何而来。 “我听说通州城中有百姓染了瘟疫,可有此事?”,安仲朔不打算再绕弯子,直接向杜林盛发问。 “啊?”,杜林盛先是一愣,接着佯装不了解实情的样子,一脸的迷糊,“安大人在哪里听说的?本官怎么没听说?本官这就下去查!”。 “来人!将杜林盛抓起来!”,安仲朔已没了耐性,朝手下扬了扬手。 “安大人,冤枉啊!”,杜林盛大喊冤枉,却仍被两个安府侍卫用绳子捆住双臂。 “冤枉?那杜知府就同本官去郊外查看一下,若是冤枉杜知府,本官一定亲自向你赔罪!”,安仲朔说完,将目光转向康安安,“你的身体怎么样?一同前往可受得住?”。 康安安轻松的笑笑,“安大人放心,我无碍!”。 安仲朔同康安安共坐第一辆马车,他让安岚在原地等待,只带了些许暗卫随同,其余侍卫均留下来保护安小姐。 康安安坐在安仲朔对面,时不时地偷看他一眼,看着他隽秀的面容,感觉很亲切。 “安大人,你认识我娘吗?”,行走的间隙,闲来无聊,康安安开口问安仲朔。 她问完后,才觉得有点唐突,遂歉意一笑,“安大人,你可以不回答我!”。 “是的,我认识她!”,安仲朔微微勾唇,冲她摆了下手,表示无妨,接着眼眸微眯,似陷入回忆中,“你娘是个敢爱敢恨,温柔善良的女子!”。 当年,他随宣丰帝前往襄州城那时他还是轩辕丰烁的御前侍卫,时刻保护轩辕丰烁的安危,那时,他还未娶亲生女。 在纳兰府,是他第一次见到纳兰玥,至今他仍忘不了那一幕。 纳兰玥身穿紫色裙衫,在一片花海中同丫鬟嬉笑,美的不似真人。 同样见到这一幕的还有轩辕丰烁。 那一刻,他对她怦然心动,他想,对纳兰玥怦然心动的应该还有轩辕丰烁。 他以为轩辕丰烁会对纳兰玥做些什么,比如纳为嫔妃,但轩辕丰烁却什么都没做,反而调笑的问他,子隅,你可喜欢纳兰小姐?若你喜欢,我将她嫁给你可好? 子隅是他另一个名字,私下里,轩辕丰烁不唤他安仲朔,而是唤他子隅。 轩辕丰烁虽是国君,但与他却是亦兄亦友。 他听到轩辕丰烁的调侃,脸红如滴血,只回了句,“陛下,你又在调侃臣!”。 后来,他得知,纳兰玥其实早已嫁人,当晚便喝得酩酊大醉。 轩辕丰烁又问他,是否喜欢纳兰玥。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再后来 再后来的情形他不愿回想,只记得一张流泪的泪颜,还有轩辕丰烁意味深长的眼神,及纳兰宗良看轩辕丰烁时眸中的恨意。 “安大人,还有吗?关于我娘!你不知道,我四岁那年被人拐走,对我娘的记忆很少!”,不知是不是安仲朔的情绪影响到了康安安,她忽然想知道更多关于纳兰玥的事情,她启唇,绞着手指,嗓音干涩。 安仲朔看着康安安揉动的手指,记忆中纳兰玥也做过这个动作,这个动作代表着无助,他静静的看着,眸底腾起一股雾气,原以为他早已将她埋在心底,浮了一层尘土,不曾想只需一阵微风吹来,她的所有又立刻清晰的展现在他眼前。 “你和你娘长得不是很像,不过,你的眼睛随她!”,安仲朔开口,突然很想握握康安安的手,给她一点儿安慰。 可他不能这么做,她虽是纳兰玥的女儿,和他却没有什么关系,哪怕他算是她的长辈,但这样的动作做起来却显得轻浮。 “是啊!我长得应该随我爹爹!我娘是个大美人!”,康安安笑,眼中闪着泪花,她说的是应该随我爹爹,而不是随我爹爹,这个细节却没被安仲朔注意到,以至于,后来,安仲朔得知真相后,再也无法原谅自己。 “你也很漂亮!”。 “没有我娘亲漂亮,也没她温柔,只可惜她找我的时候出了意外”。 “生死有命,活着的人应该好好活着,下次切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安仲朔指的是康安安不要命的拦下他马车的事。 “嗯,这次实属无奈之举!”。 “你同你娘亲一样善良!”,安仲朔感叹。 “这点我认同!”。 一路上,康安安和安仲朔聊了很多,关于纳兰玥的却不多,甚至,她知道,其实安仲朔对娘亲了解的很少,她听安仲朔的意思,他们只有数面之缘,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像娘亲那样的绝色女子,见过她的男人应该都不会忘记吧!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康安安带着安仲朔来到了郊外目的地。 依旧是一道围墙杵在那儿,像一条生死线,线里面的人死,线外面的人活。 围墙外有士兵把守,这时,两个士兵推着几具尸体从围墙内走出,朝另一边的无人区行去。 这些士兵均有个共同的点,那就是身上全副武装,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康安安同安仲朔一起走下马车。 士兵见状,上前驱赶他们,“走,走,一边去!”。 “小哥,我家人前两日被送到了这里,我想问问小哥,他现在好了没有?我们能否将他接回去?”,康安安和安仲朔做了个眼神交汇,遂装作可怜的模样说道。 “被带到这里的人你还想着带回去?这里的人只有死了才会出去!你也别想了,赶紧回吧,小心哪一日也被扔到这里来!”,士兵朝康安安挥了挥手,满脸的不耐。 “这里的人是否得了瘟疫之症?”,安仲朔开口。 士兵听到安仲朔的话明显一怔,旋即举起长枪指向他,“什么瘟疫之症?妖言惑众!再胡说八道,我便将你们就地正法!”。 安仲朔冷笑,伸手捏住长枪的尖端,狠狠一捏,那长枪瞬间断了几截。 士兵吓得后退数步,吹了个口哨,又来了几十个士兵,这几十个士兵将康安安和安仲朔及暗卫团团围住。 暗卫想出手,被安仲朔阻止。 “将杜林盛带上来!”,这时,马车尾部被解下一个人来,这人正是通州城知府杜林盛。 杜林盛被反剪着双臂,一见到这架势,立刻高声呵斥四周的士兵,“你们都想死是不是?这是户部侍郎安大人,你们还不见过安大人?”。 众士兵见状,立马扔掉手中长枪,伏地跪拜,“参见安大人!”。 “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安仲朔并不免他们的礼,复问道。 士兵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杜林盛。 杜林盛额上冷汗淋漓,仍然故作无事的嚷嚷,“安大人问你们话呢,还不快回答!”。 “回安大人,是一些作奸犯科之人!”,其中看起来机灵的士兵回道。 “是吗?杜大人?”,安仲朔淡淡的问杜林盛。 杜林盛忙不迭的点头回答,“是!是!这些人都是杀人犯,凶神恶煞,就将他们关这了!”。 “来人,将杜大人扔进这高墙内!”,安仲朔神色一凛,面上覆满冰霜。 “啊?安大人饶命!不可不可啊!”,杜林盛求饶,见安仲朔仍无动于衷,遂声泪俱下,“这里关的全是染了瘟疫的人!”。 ------题外话------ 有评价票给我吧,不求其他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1:爹爹喜欢她? 杜林盛认罪之后,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安仲朔直接将其官衔拿下,贬为庶民,然后送入大牢,并修书一封上报给当朝国君轩辕丰烁。 书信上说明了通州城目前爆发疫情,如不及时管控,后患不穷,信的末尾,安仲朔请求留在通州城阻断疫情,待疫情消灭后,再前往孟州城查看水患情况。 康安安在杜林盛被拿下后,迫不及待的冲进高墙里,找到了明澈的娘亲和妹妹。 还好,她们没什么事。 当初她进高墙的时候,士兵还不让她进,说是进去了就会染上疫症,后来是安仲朔松了口,嘱咐她一定小心。 当康安安带出来俩活人后,所有人都惊呆了,不光士兵惊呆,连安仲朔也很吃惊。 以他的经验,这瘟疫染上的几乎没活下来的,而康安安带出来的一对母女,不仅活了,精神状态还很好。 明澈的娘亲出高墙后就带着女儿给康安安下跪,说康安安是活菩萨,救了她们母女。 康安安最受不了被人夸,不好意思的挠头。 安仲朔安排人将母女俩送回去,返程的时候,他再度和康安安共乘一辆马车。 “安安,你用什么方法救的她们?”,安仲朔问。 康安安知道他会问,也打算实话实说,不知怎地,她对他有着不输于对九度容的信任。 “我的血!”。 “你的血?”,安仲朔微微惊讶。 这惊讶在康安安意料之中,她点了一下头,淡淡的又道,“我的血可解百毒!”。 康安安在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个没心眼的傻孩子,说完后还友善的朝安仲朔笑笑。 安仲朔眸色暗了暗,拳头紧紧握住。 康安安注意到安仲朔的面容再也不复先前的松愉,好像心里藏了什么事儿。 她几不可察的撇了下嘴角,合上双眸,不去想任何事,似乎不想,那已猜到的事就不会来。 但真的不会来吗? 康安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期盼着早点抵达通州城中心,她现在只想见九度容,同他报个平安。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马车内蔓延,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耳边传来了熙攘声。 有熙攘声,通州城应该到了吧,可为何安仲朔还不让车夫停下马车呢? 康安安怕马车走错了,还怕她被错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认识路,更怕听到不想听的。 她怕的实在太多了,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胆小过。 所以,在她确定已达城中心后,便对安仲朔说,安大人,到了,将我放在这里就好。 安仲朔双手摁在膝盖上,脊背挺得笔直,可能是常年侍奉国君的缘故,他身上的气质自然不同常人,总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凛然正义感,所以康安安才会在他询问的时候,毫无保留的回答给他,可就是这样一个她全然信任的人,在听到她的话后,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他的眼睛很好看,带着温柔的魔性,眼角有些许细纹,不过并不影响他的俊美,康安安可以想象到,安仲朔年轻时一定迷倒大片女子。 而此时,这样一双眼睛在看她的时候,里面充斥着忧伤,纠结,残忍等情绪。 康安安心下一沉,面上仍佯装不解的问道,“安大人,你还有事吗?”。 她故作轻松,手心里却沁出濡湿的汗渍。 她表情无辜,眼睛睁的大大,安仲朔回视着她,心越发的不忍了。 “安安,本官已安排好住处和饭食,一起吃个饭吧,如果可以,协助本官消灭瘟疫之后再回去!”。 安仲朔说的话是商量的话,但用的语气却是不可反驳的语气。 “安大人,若我执意要回去呢?”,康安安最讨厌别人威胁,从前是她没本事,老被人欺负,现在她已经具备反击的能力,所以,任何人休想再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安仲朔凝着少女倔强的小脸,想到他的岚儿耍性子的时候也是这样,心蓦地生出一种柔软,声音也柔和不少,“安安,你忍心看到更多的人因瘟疫而死吗?其中包括你刚刚救了的母女!”。 “安大人,你——”,康安安气结,眼圈红红的,顿了半晌儿,问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安仲朔摇头,有些心疼康安安,他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安安,本官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如果找不到良药,那么通州城的百姓或许都会因瘟疫而死,包括本官,当然,在这之前,本官会履行父母官的职责,从你救活的那对母女身上下手,看能不能从她们身上找到些什么,你可能会觉得本官非常残忍,残忍就残忍吧,只要能救这通州城百姓,本官愿意承担一切怨忿和骂名!”。 怨忿?骂名? 怨忿恐怕只是她的怨忿,骂名也是对她一个人的骂名。 康安安承认,安仲朔说的话很有道理,诚意也足,但她可心里还是接受不了自己信任的人不顾自己的意愿,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也不能说她不想做,而是她还没做好去做的心里准备。 “安大人,若是您的女儿站在我这个位置,您会义无反顾的将她推出去吗?”,康安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的开口,她忽然想到了刚才马车内柔声细语的安家小姐,自己同她差不多的年纪,她却比自己幸运很多。 安仲朔听到康安安的问话,犹豫了一会儿,仅这一会儿,康安安已经知晓了答案,她启唇,嗓音挟裹着拒人千里的冷漠,“安大人,我希望消灭瘟疫后,您能放我离开,并不要为难那对母女!”。 康安安说完,就将头往里靠了靠,她现在不想看到安仲朔,也不想和他说话,哪怕他几次开口,试图挑起一个话题,她都以,嗯,哦,来回应。 安仲朔碰了几次软钉子,也噤了声,他陪伴在轩辕丰烁这么多年,后来娶了开阳公主后,被轩辕丰烁安排担任户部侍郎一职,从御前侍卫,到户部侍郎,经历了不少事儿,还从来没有一件这么让他揪心。 情感上来说,他很想放康安安走,但理智上告诉他不行。 他虽不是郎中,但几乎也能断定康安安的血可以做药引 若放走了康安安,找不到有效的药,相当于屠一座城。 若牺牲一个人救一座城,饶是这个被牺牲的人应该也愿意吧! …… 九度容将明澈带到一家客栈内,客栈掌柜看他抱着一个半昏迷的孩子,眸子闪了闪,派了个店小二过去。 九度容将明澈放在床上,让店小二找来笔墨,迅速在上面写了几行字,期间,店小二的眼睛不时瞟向房间内的明澈。 这一异状被九度容发觉,他不动声色的将药方递给店小二。 店小二拿着纸匆匆下楼。 掌柜见店小二从房间里出来,忙上前询问,“怎么样?”。 店小二道,“孩子看着像得了疫症,那公子开了一副药方给我,让我去抓药!”。 “抓什么药?去报官!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抓一个得了瘟疫的人,官府给的银子抵你一月工钱,快去!”,掌柜踢了店小二一脚。 店小二立刻点头哈腰的准备离开。 这时,一把椅子登时落在店小二面前,他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屈膝在地。 掌柜见状也吓得不清,他循着椅子落下的轨迹朝上看,发现九度容站在二楼栏杆处,悠闲地伏在扶手上,蓝色便袍裹着修长挺立的身躯,愈显尊贵不凡。 “半个时辰后,我若不见药汤,你们这个客栈就等着夷为平地吧!”,九度容漫不经意的启唇,指尖一弹,那掌柜被点了穴道,以一种扭曲的表情立在那儿。 “快去,抓药,熬药!”,掌柜还能说话。 店小二点点头,连滚带爬的奔出客栈。 这年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本来客栈就没什么人,好不容易接官府通知,但凡举报疑似瘟疫病患,一经确认,便奖励纹银三两。 三两纹银,是他们数日的收入,员工一个月的俸禄。 所以,掌柜将抓瘟疫病患当做了主业,打了免费入住的旗号,最开始确实抓了不少,也受到不少奖励,可渐渐的,有病的人不敢来,没病的怕来了染上病,就更不敢入住这里。 而九度容早在踏入客栈时,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好在药汤于规定的时间被抬了上来。 九度容开的药方里有两种,一种是吃的,一种用来泡澡的。 这两种药方皆是他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所学,对瘟疫之症疗效显著,但在这个世界,他却不怎么确定。 店小二在九度容的指挥下熬好了汤药和服用的中药,为了安全起见,九度容让店小二和掌柜各自服用了一碗,他自己也喝了一碗。 九度容将明澈放在澡盆中浸泡,期间哄他喝了一碗中药。 待一切做完后,九度容交待店小二帮忙照看孩子,当然,免不了一阵威胁。 他则去外面寻找康安安。 这个时辰,按理说,康安安应该回来了,就算不回来,也该有消息,敢拦截户部侍郎的马车是大事,稍稍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九度容遇到齐浩,齐浩说康安安跟随安大人去了郊外,他从他们去等到现在,一直没发现回来的影子。 九度容让齐浩继续在这儿等,他去其他地方找找,通州城就这么大,康安安消失不了,很有可能还和安大人在一起。 九度容现在就害怕康安安傻乎乎的告诉安仲朔自己的血可以解百毒,治疗瘟疫,他知晓安仲朔这个人,务实,正义,绝对是个好官,但在大义面前,他怕他伤了安安。 …… 安仲朔同康安安没有从原路返回,在他们慢慢行进的时候,安仲朔已经交代暗卫安排好了一切。 杜林盛被就地革职,通州城府衙暂时无人监管,安仲朔索性便同康安安去了通州城府衙。 康安安未见安岚的身影,想必安仲朔怕女儿受疫情感染将其安顿在安全处,康安安想,有个爹爹,还真是好。 安仲朔和康安安简单的吃了便饭,康安安不太饿,吃的很少,安仲朔看着她,几次想开口,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吃完饭后,差不多到了下午未时,安仲朔马不停蹄的派兵搭建临时救助点,并架起了数口大锅,里面熬上香喷喷的米粥,这粥免费供给通州百姓和流民喝。 对于通州城有人感染瘟疫这件事,安仲朔并不避讳和讳疾忌医,他亲临现场,号召通州百姓团结起来共同抵御这场灾难。 一些病患和疑似病患被陆陆续续送到这里,到天黑时,救助点总共收治了一百余人瘟疫病患,康安安让太医将这些病患按病情程度分类,包括重,中,轻,三类。 在没有特效药物的情况下,康安安首先想到的是用身上的血。 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康安安行至无人处,从自己身上取了一碗鲜血,她割的部位是手腕,这样由衣袖盖着,不会被九度容发现。 当康安安将这碗血交给安仲朔的时候,安仲朔十分惊讶。 康安安无视这惊讶,脸色苍白,薄唇上都起了白皮儿,她尽可能的将声音保持匀速,她怕自己一用力就会晕倒。 她说,“安大人,我暂时提供不了太多,将这些先给症状较轻的人服用,加在中药里面,症状轻的人更容易救治,如果他们能痊愈着走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就会有更多人的前往救助点,杜林盛他们抓人,都将百姓抓怕了!”。 康安安说完,想站起身去床上躺一会儿,不知是起的猛了,还是取的血有点多,她才走两步路,就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栽去。 不过,她并没有栽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这人的气息很陌生,是淡淡的栀子花香,但胸膛却很温暖,她明明很不情愿,却忍不住想要靠近,这种感觉就像倦鸟归巢,溪入大海。 安仲朔自看到康安安端了一碗血交给自己,就开始担心她,她太瘦了,也太弱了,小脸白的不见一丝血色,他听着她娇柔却条理清晰的分析,任由碗中的殷红刺得双眸泛湿。 他看到她步履不稳,摇摇欲坠的晕倒时,那一刻,他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将她扶住,他大脑凝窒,胸口窜起一股强烈的痛意,这种痛很尖锐,就像一把钝刀在心上划啊划。 曾经,在面对纳兰玥的时候,他便出现过这种疼痛,这次是第二次。 他甚至有种冲动,待她醒来就放她回去,他不信泱泱大国,研究不出治疗瘟疫的药,竟靠一个弱女子来支撑。 可心底还有一种声音让他想将她留在这儿,因为他抱着她的时候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他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岚出生,他第一次抱岚儿时的感觉,又像他第一次见到纳兰玥,纳兰玥对他微笑时的感觉。 “爹爹……”安岚领着丫鬟从衙门外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安仲朔抱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迎面走来。 此刻,安仲朔的神情是焦急的,担忧的,心疼的,安岚从来没见过爹爹这么紧张过一个人,哪怕当年她娘亲病逝,爹爹也神色淡淡,并未有太多的忧伤。 如今,他竟然对一个女子上了心。 安岚狐疑,越发想看清安仲朔怀中抱着的人的长相。 安岚看到她穿着自己的裙衫,顿时明白,这个人应该就是拦截爹爹马车的人。 “岚儿,你稍等一下!”,安仲朔没功夫和安岚说太多,他脚步未停,直至走入衙门内的客房,将康安安放在床榻上,并细心的取来棉被为其盖好。 安岚跟在安仲朔身后,静静地看着爹爹做的一切。 床上的女子看起来比她大了几岁,面容柔美,和她有几分相似。 难道爹爹喜欢她? 这种认知,让安岚心生欢喜。 别的女儿都怕爹爹纳妾,怕妾室和子嗣夺去宠爱,但她却希望爹爹活的开心一些。 她的爹爹安仲朔在她心中就像天神一样的存在,虽将近四十的年纪,但看起来清俊年轻,比那些青年才俊一点也不差。 爹爹温文儒雅,功夫上乘,他为人正派,与娘亲相敬如宾,从未起过争执,虽然爹爹对娘亲十分疼爱,但仅是疼,安岚觉得爹爹并不爱娘亲,爹爹心里应该有个女子,这女子是谁,她不知道,每次问起,爹爹总是一笑而过,而每年,爹爹都会抽出一日外出,有时,她还会听到爹爹立于后园的花海前吹起玉箫,箫声透着孤寂和伤怀。 以后她找夫君,就找像爹爹这样的男子。 如果爹爹真的喜欢这女子,想纳她入府,自己绝对举双手赞成。 安仲朔只忙着照顾安安,并不知晓自己的女儿已在身边将他腹诽了一遍。 待太医给康安安诊过脉,确认她只因体虚而晕倒,没有其他问题后,安仲朔才从房中走出。 “岚儿,若无事,最好别来这府衙中!”,安仲朔对安岚说道。 “爹爹,为何不让岚儿来这里?为何那个女子就可以在这儿?”,安岚佯装不解的睁大眼睛询问,眸中闪过狡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2:安安,你嫁我爹爹好不好?(二更) 安仲朔听到安岚的话,想也不想的回道,“她与你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安岚又问,眉眼已经抑制不住的弯弯而笑。 安仲朔这才察觉到女儿的小心思,遂斥道,“岚儿,和你想的不一样!”。 “哎呀,爹爹,你说话能不能别总是说一半!”,安岚起身,莲步轻移,走到安仲朔身侧,挽住他的手臂轻轻摇着,模样亲昵可人,“无论爹爹做什么,岚儿都会支持你的!”。 “岚儿,休要胡言,安安呆在这儿,是为了通州城的百姓,你应该也已知道,目前通州城爆发瘟疫,如不加遏制,后患无穷!”,安仲朔听出女儿话中暧昧,不知怎地,竟有些心虚,这心虚让他面色微红,不细看看不出来,连矢口否认的语气都不似以往的坚定。 “爹爹,你不要此地无银了好不好?岚儿没说什么呀,不过,爹爹,那女子长得那么漂亮说不定早有心上人了呢,如果爹爹需要,我可以帮爹爹打探打探!”,安岚调皮的眨眼,背着双手,一蹦一跳的走出大堂。 安仲朔凝着女儿背影,想到康安安,遂嘱咐安岚尽早回去,没事不要闲逛。 安岚口头上答应,转身就跑去找康安安了。 对于爹爹十分上心的女子,她可是很好奇呢。 安仲朔将安安的血拿给太医,并且按照康安安先前所说,只给症状轻的人服用。 …… 九度容打听到安仲朔在西城处设立临时救助点,他急忙赶到西城,果见安仲朔手中端着什么,一旁太医正在和他汇报。 九度容在数年前见过安仲朔一次,这么多年过去,他看起来变化不大。 “安大人!”,九度容上前,对安仲朔恭敬道。 安仲朔闻声抬眸,只迟疑了数秒,便想起了九度容是谁,他还礼,“慕容世子!”。 九度容没说话,目光定在手里的碗上,碗里虽然什么都没有,但他也能判断出,那边缘的地方是血。 他眸光骤然紧缩,忍了几忍,才将怒意忍住,“安大人,我有问题想问你!”。 “世子请讲。” “安安在哪儿?”。 安仲朔听到九度容的话,没有即刻回答,而是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安安是我未婚娘子,我们路过通州城,听说这里有瘟疫,她气不过,不顾我的劝阻,执意要告知大人,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属下说她曾和您去了郊外……”,九度容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剩下的话卡在喉口,他想安仲朔应该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安仲朔当然明白,不仅明白,还很让他震惊,安安竟是慕容世子的未婚娘子,他怎么从未听景南王提起过。 再看慕容世子穿着低调,安安急匆匆的,似要往什么地方赶,莫非两人的亲事得不到认可,一起私奔去某处? “世子,安安姑娘现在府衙内休息!”。 安仲朔虽然怀疑慕容世子和安安私奔,但也不好直接问,更管不了,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儿不舒坦,回话的语气也是冷冷淡淡,不怎么客气。 “多谢!”,九度容不明白安仲朔为何这么冷淡,但他无暇细想,转身就朝通州官府衙门的方向走去。 …… 安岚蹑手蹑脚的走进康安安所在的房间,站在床榻前,仔细观察床上人儿的长相。 安岚发现康安安和她长得很像,她的肌肤如牛奶般嫩白,比自己的还要细腻,不过,这并没有让安岚产生任何嫉妒或者不愉快的心理,她甚至越看越喜欢康安安。 康安安本就睡得不怎么安稳,再加上她的警觉性又很高,所以,安岚没看多大一会儿,她就幽幽转醒。 安岚像被抓到的偷窥者,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调皮的说道,“安安,我是安岚,没经过你的同意进来,你不会生气吧?”。 康安安凝着面前少女,看到她脸上明媚的笑容,也被感染到,笑着回答,“不会!”。 这安岚一看就是被保护很好的可人儿,不谙世事,纯真无邪。 “你可别告诉我爹爹我来打搅你哦,他会骂我的!”,安岚搬了一把椅子坐下,开始碎碎念,“你别看我爹爹经常板着脸,不爱笑,其实他人很好的,他很会疼人,我要嫁人就找个爹爹这样的……”。 安岚说了一大堆安仲朔的优点,康安安只是安静的听着,嘴角保持礼貌的微笑,偶尔回应她一下。 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安岚的手腕,竟发现她戴的银环与自己丢失的那个很像,一样的色泽,一样的纹路,甚至连对接处的形状也一样。 康安安蹙眉,难道这世间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银环? 那小金子呢,会不会也在这银环中? 康安安心神恍惚,满脑子都在想这个事情。 也就没听到安岚问她的话。 直至安岚碰了碰她的手臂,“安安……”,安安才回过神,睁着一双迷茫的眸子看着安岚,“安岚小姐,你说什么?”。 “我说呀,你觉得我爹爹怎么样?”,安岚一脸的期待,眼睛闪着光。 “哦,安大人啊!正如安岚小姐所说,他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男子!”,康安安只当安岚对自己的爹爹过度崇拜,想得到她的认可,她便最好听的赞美词说给她听。 “真的吗?”,安岚激动地抓住康安安的手。 很不巧,抓的正是康安安受伤的手,康安安嘶的一声,疼的鼻尖上都沁出了汗。 “安安,你怎么了?对不起!”,安岚慌忙拉开康安安的衣袖,只见康安安的腕部缠着一块布,这布应该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有点脏,并不平整,布缠的不是很厚,中间的位置渗出血来。 “呀,你的手流血了!我去喊太医!”,安岚说着就要出去,被康安安出声阻止。 “我不碍事,重新包扎一下就好了!”,太医都在外面救助染上瘟疫的人,回来替她包扎有些小题大做。 “哦!”,安岚无措的站在一旁。 康安安从自己的裙角地方重新撕下一块布,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先前包扎的布解开。 这时,安岚的手腕部位似乎传来碰撞声,好像从银环里发出来的。 康安安捏布条的手一滞,安岚发现了康安安的滞缓,遂对银环抚了抚,对着里面的东西说道,“小黄乖,待会儿喂你好吃的!”。 说完,又向康安安解释,“你别怕,这里面是小黄,我养的小蛇,它认人,不认识的人会被它咬,咬了就会丧命,所以我只能将它关在这里面!”。 康安安表情怔怔,眼底氲氤出雾气,小金子,是你吗? 想必灵蚺嗅到了她手腕上的血腥味,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安岚小姐,它是不是通体透明,背上有一条金色的线?”,康安安问,已眼泪朦胧。 “是……你怎么知道?”,安岚被康安安的反应吓的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回答。 因为它是我的小金子啊! “先前见一个朋友戴过和你一样的银环,里面也养着一条小蛇,哦,她的不叫蛇,叫灵蚺!”。 “其实……其实……我这个是买来的,它不会是你朋友的吧?”,安岚绞着衣服,扭捏的说道,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前些日子,我带着丫鬟出府,闲逛时发现的,我开始相中的是这银环,谁知银环里面还有个小东西,那小东西还把我的丫鬟咬死了,爹爹说要将它扔掉的,可它喜欢与我亲近,我舍不得,就养了下来,平日里就让它呆在银环里,不让它出来!”。 康安安听到这里,几乎可以笃定安岚戴的银环是她的银环,银环里的小黄是她的小金子,可她安岚这么单纯和喜欢小金子,便放弃了和她讨要的念头。 “我朋友的那个她还戴着,不是你这只!”。 “哦,那就好!”,安岚抚着胸口。 “嗯!”,康安安点了一下头,开始包扎手腕上的伤口。 “安安,刚才你说我爹爹是这世间独一无二人,那你嫁给他怎么样?你不知道,我可喜欢你了,我能看出来,我爹爹也很喜欢你,他会对你很好的,我怕我嫁人了,就剩他一个人会孤单,好吗?安安,你嫁给我爹爹吧!”。 许是康安安包扎伤口的时候,安岚感觉不说点什么太闷,所以她就语不惊人死不休。 康安安听到安岚的话,手一滑,手腕上的布系的有点紧,疼的她龇牙咧嘴。 “不行!”,门外传来一道暴怒的声音,接着一抹蓝色身影如飓风般刮了进来。 同时走进来的还有安仲朔。 九度容快要被气死了,他急匆匆的赶到府衙外,还没进屋,竟听见安仲朔的女儿在替安仲朔向安安求亲。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他先前瞎了眼才认为安仲朔务实,正直,也不过一肚子坏水,敢打安安的主意,看看他都教了个什么样的女儿! 他想也不想的替康安安回绝,也不怕吓着安岚,更不将安仲朔放在眼里。 安岚被吓得身子一抖,怯怯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俊美无俦的男子,然后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安仲朔。 安仲朔向她回了个不赞同的眼神,“岚儿!”,接着歉意的对康安安道,“安安姑娘,岚儿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康安安尴尬一笑,还没回话,就见九度容奔到她面前,抬手从自己衣衫里撕下一大块布料。 九度容的衣服都是上等的丝绸做成的,布料虽好,但并不适合包扎伤口。 这时,安仲朔递来一块洗的发白的巾帕,“世子,用这个吧!”。 九度容冷冷的看着巾帕,并不接,仍准备用自己手中的丝绸布料。 “多谢安大人,小伤而已!”。 “这是你娘的东西!”,安仲朔淡淡的开口,眸中划过痛色。 康安安听到这是纳兰玥的巾帕,不禁接过,展开,上面绣着木槿花,巾帕一角还有一个小小的玥字,这是娘亲的没错。 康安安将巾帕置于脸颊,眼泪涌出。 “安大人,我怕弄脏,舍不得,你不介意我留着吧!”。 “你娘亲的东西,任你处置!”。 九度容给康安安包扎完,对她伸出手,“跟我走!”。 康安安为了不拂九度容的面子,也为了和安仲朔划清界限,将手放入九度容手中,被他从床上拉起来,身体依靠着他,小脸微扬,“世子,我想等到瘟疫消除之后再离开!”。 “安安,你想用尽身体里的血吗?用尽恐怕也不够吧!”,九度容不满的蹙眉,目光触到康安安坚定的小脸,无奈的叹息一声,“我知道阻断瘟疫的法子,随后我告知安大人!”。 “真的?”,康安安眸中漾起开怀之色,苍白的小脸刹那间如阴雨初霁,明丽动人。 “嗯!”,九度容点头。 安仲朔看着眼前和谐的一幕,心头划过一丝失落,但更多还是释然。 “爹爹!”,安岚拉了拉安仲朔的衣袖,一脸的愤愤不平。 安仲朔对着女儿勾起嘴角,摸了摸她的头。 ……。 九度容将治疗明澈的方子写给安仲朔,并嘱咐他使用方法,然后带着康安安回到客栈。 安仲朔目送着他们离开,并没有做任何阻拦。 他将药方交给太医,让太医按照此方熬药,分发给染病的人,并让健康的人也服用,杜绝被感染的危险。 九度容还对安仲朔说,他怀疑这场疫症是人为,因为目前只有通州城有瘟疫病症出现,其他几个城区均没有,他建议对城区的老鼠和其他牲畜进行捕杀。 安仲朔听从了九度容的意见,号召全城百姓对牲畜进行捕杀焚烧,并对牲畜拥有者进行补偿,百姓倒也没什么怨言。 明澈经过两日的治疗,身体逐渐好转,康安安从九度容口中得知,通州城的疫情已经被控制住,这里不再需要他们。 康安安和九度容走的时候,安仲朔带着安岚亲自送他们,同来的还有明澈母子三人。 安岚拉着康安安的手,一脸的不舍,安岚说,“安安,既然你不喜欢爹爹,而是喜欢那个脾气超坏的男人,我也祝福你,你嫁不了爹爹,那我们就做姐妹吧!”。 安岚说着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对康安安做不成她继母很伤心。 “好,岚妹妹!”,康安安眼圈泛红,拭了拭她眸中的泪,安慰道。 “好了,该走了!”,九度容过来一把拉住康安安的手,将她带出好远。 他戒备的瞧着安岚,安仲朔这女儿不知道嘀嘀咕咕和康安安说些什么,害的康安安脸色这么差。 “姐姐!”,赶走一个安岚,又扑上来一个明澈,明澈抱着康安安,黑眸被泪水冲刷的愈加清透,“我长大后也会做个像姐姐这样的人!”。 “好,澈儿,要匡扶正义,明白吗?”,康安安回抱明澈。 “安安姑娘,谢谢你救了我们!”,明澈娘作势要跪,被安安拦下。 “微薄之力,不足挂齿!”。 逐一和众人告别后,康安安跳下马车,“各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康安安乘坐的马车越行越远,越来越多的通州城人涌现出来,同她告别。 “就是她救得我们!” “她拦下的安大人的马车,否则我那口子就死了!” “真是好人!好人一生安康!”。 …… 凤君冉将思予和未央带到轩辕丰皓身边,因为九贞的醒来,轩辕丰皓心情大好,一直戴着酷似轩辕丰烁的假面。 九贞还是不认人,将轩辕丰皓当做轩辕丰烁,轩辕丰皓也不介意,每日陪陪九贞,逗逗俩孩子,看起来生活十分惬意。 “王爷,通州城疫情被控制住了!”,一黑衣手下向轩辕丰皓汇报。 轩辕丰皓闻言,脸上出现数日以来的第一次阴霾,“怎么可能?前些日子不是闹得很厉害吗?”。 “好像有人帮忙,安仲朔又亲自监督!”,黑衣手下垂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疫鼠呢?”,轩辕丰皓抚着石窟墙壁上的凸起,淡淡的问道。 “安仲朔似乎察觉到什么,大肆捕杀疫鼠——”,黑衣人还未说完,就被一块石头击中胸口,登时口吐鲜血,俯爬在地上。 “王爷饶命!”,黑衣人面色痛苦的求饶。 轩辕丰皓把玩着手中石块,眸中杀意渐增,“没用的东西,留着你何用!”。 说完再度抬手,准备将黑衣人杀掉。 “烁……”,这时,九贞从外面奔进来,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烁,他是谁?”。 九贞似乎很害怕,指着黑衣人嘴边的血惊恐的问道,“他怎么流血了?”。 “贞儿,别怕!”,轩辕丰皓慌忙挪动轮椅至九贞面前,拉住她的手,厉眸扫向黑衣手下,“还不快滚出去!”。 “是!”。 “烁,阿冉和烨儿去了哪里?”,九贞蹲下身,睁着水眸凝向轩辕丰皓。 凤君冉经过数日和九贞接触,九贞终于认可他是她的大儿子。 “他们外出几天,不日就会回来!”,轩辕丰皓抚着九贞的长发,淡淡回答。 “他们去哪了?”,九贞垂眸,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题外话------ 潜水党们,晒晒,说说读后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3:逃离 对于九贞如此执着的询问,轩辕丰皓只当她想念孩子了,并没有往深处去想,“会嵇山!”。 会嵇山就是藏宝图中埋葬宝藏的地方,轩辕丰皓之所以敢这么大胆的同九贞说,是因为他觉得九贞现在神志不清,压根不知道会嵇山这个地方,就那么顺口说了。 “哦!”,九贞也是装作似懂非懂的点头。 让轩辕丰皓没想到的是,在他告诉九贞会嵇山后的第二天,九贞竟然不见了。 九贞消失的很突然,就像一缕烟,悄无声息的飘走了。 轩辕丰皓发了疯般的找遍了所有洞窟,还有洞窟四周,结果都没有九贞的影子。 这个地方布有迷阵,外面的人进来要闯阵,里面的人出去同样要闯阵,所以能让九贞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的,只有她自己。 也就是说,九贞是自己离开的。 这种认知让轩辕丰皓大怒,他仰天长啸,恨意伴着滔天的怒火将石窟外数棵桃树拦腰折断。 “来人!将贞王妃给本王安全的带回来!”,轩辕丰皓发泄完怒气,吩咐手下。 他满脸阴霾,抬手一把撕下脸上的假面,露出狰狞的真面目。 …… 会嵇山…… 九贞默念着这个名字,扬起马鞭狠狠打在马儿的身上,为了能快一点儿赶到目的地。 没有人知道,会嵇山里面危机重重,布满了陷阱,所谓的藏宝图都是迷惑世人的假象。 偏偏她的两个儿子正带着三分之一的兵力去赴死亡之约。 想来轩辕丰皓应该也不知道其中的真假吧,否则不会甘心搭进去这么多手下人。 其实,她于数日前就完全恢复了神志,却一直装作没有清醒的样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觉得糊涂的自己更方便看清一些事。 再者,如果能让神志不清的自己同两个孩子在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生活下去,她情愿一直装糊涂,哪怕将心底深处的那人彻底埋葬也在所不惜。 谁知她越观察越心惊,轩辕丰皓竟然没有放弃谋逆计划,甚至压上她两个儿子的幸福,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所以,当她听说阿冉和烨儿已经带兵去会嵇山后,心中巨惊,出于本能的母爱,她无法继续伪装,因为她曾偶然听到那人说过会嵇山凶险无比,去的人九死,无一生。 而九贞并没有直接往会嵇山的方向走,说来可笑,她只听过会嵇山的名字,听过它的凶险,却不知它的位置在哪里? 她只能先去朝阳城,当朝国都,她要找当朝国君轩辕丰烁,唯有他知道会嵇山的位置,唯有他能阻止这一切。 “驾!” “快追!” …… 疯狂疾驰的九贞隐隐听到身后有奔腾的马蹄声,喧嚣声一浪高于一浪。 不好! 应该是轩辕丰皓派的人追来了! 九贞心神一凝,思考了片刻,当下决定弃马诱敌,毕竟,轩辕丰皓的手下个个都是高手,她靠一己之力很难与其抗争。 九贞勒停骏马,将披风覆于马儿背上,这样马儿跑起来,披风飞扬,远远看去就像有个人骑在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九贞狠狠的朝马屁股上打了一鞭子,马儿受惊,撒开蹄子朝前狂奔,她则背着包袱隐于暗处。 果然,没多久就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如劲风一般袭卷起路两边的枯草,九贞看着他们朝她的马儿追去。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那帮人已经走远,九贞才从暗处走出,来到大道上。 她站在那儿,放眼望去,前面蜿蜒盘旋不见尽头。 没有了马儿,九贞只能靠步行,她心中急,走得很快,她要在天黑前走出这荒山野岭。 约莫一个时辰,九贞突然看到前面岔口处缓缓驶来一辆木板车,木板车被一头马拉着,上面坐了个蒙着面纱女子。 九贞看到马车像看到救星一样,拼命朝上面的女子挥手呐喊,“姑娘,停一下!”。 哪怕对方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九贞也管不了了,她步行的速度实在是太慢。 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回头,将马车缓缓停下,九贞奔过去,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女子道,“姑娘,你要去哪里?能否捎带我一路?”。 蒙纱女子看了她一会儿,淡淡的开口,“上来吧!我要去通州城!”。 “正好我也要去通州,我们一起!谢谢你!”,九贞笑逐颜开,抓起扶手坐在平板车上。 “姑娘,你家是在这附近的山里住吗?”,闲来无聊,九贞开口,她本就长得美丽,加上声音温柔,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嗯,我爹病了,我去城里采买些东西!”,蒙纱女子敛了一下眼眸,嗓音娇娇柔柔的,光听这声音就觉得她一定是个美人。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改日我定当亲自上门拜谢!”。 “谢就不用了,您就称我为玥儿吧!”。 九贞默了一会儿,从腰间摸了一块玉佩,递给玥儿,“玥儿姑娘,我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这个你拿着,算我的一点儿心意!”。 玥儿看着九贞手中的玉佩,怔了怔,眸中划过一丝疑惑,“这……”,她想说这东西,她也有,只不过和九贞的这个稍微有点不一样,不巧的是她今天没带在身上。 “玥儿姑娘,你就拿着吧,你让我乘车真的帮了我大忙!”,九贞看她犹豫,径自将玉佩送到她手中。 “夫人,您客气了,若有缘,再相见,届时,你再将它送给我!”,玥儿复将玉佩还给九贞,露出的双眸挤出笑纹来。 九贞凝着玥儿的眼睛,恍然觉得十分熟悉,不由的想看看她真容,“玥儿姑娘,你为何一直戴着面纱?”。 “脸上有疤痕,怕吓着世人!”,玥儿回答,声色平静,细听下隐含一丝苦涩。 原来是这个原因,九贞更不好开口让她揭开面纱了。 两人一路沉默,到了通州城内。 “玥儿姑娘,后会有期!”。 九贞同玥儿拜别,目送玥儿离开,然后蹲下身抓了两把土涂在脸上,紧接着又将衣服撕破,她买了一匹马,长发绾起,打扮成普通妇人的模样,看着有些邋遢,但应该无人认出她是谁。 九贞骑上马,沿通州方向,一路赶至朝阳城。 朝阳城是当朝国都,城门外有重兵把守,入城出城均需要检查身份。 城门口排了一列长长的队伍,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样东西,走到士兵面前,士兵会翻看一下,然后给予放行。 也有没被通过的百姓,他们被告知需要去当地衙门办理这样的通行证。 九贞没有通行证,也没办法找衙门办理,她想着说点好话,昏过去,实在不行就将她最值钱的玉佩送给士兵。 谁知,轮到她,事情压根和她想的不一样,轩辕丰烁掌管之下的士兵软硬不吃,九贞说通行证放家里了,他们让她回去拿,她说丢了,他们让她补办。 总之,九贞好说歹说,士兵就是不让她进城。 焦急之时,突然听士兵喊道,靠边站,安大人要进城! 原本排队等候进城的队伍自动挪到道路边缘。 九贞随着人群看向不远处挂着安府招牌的马车和队伍正在朝城中方向缓缓走来。 她问了身边一年轻人,安大人是谁。 那年轻人告诉她,是户部侍郎安仲朔安大人。 安仲朔,若她没记错,此人应该是轩辕丰烁的御前侍卫,何时成了户部侍郎?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是她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她现在需要借助安仲朔进宫见到轩辕丰烁。 而安仲朔出现在这儿,是因为他处理完通州城瘟疫一事,特抽时间回朝阳城向轩辕丰烁汇报的。 九贞这么想着,灵巧的越过人群,在士兵不留神的情况下,冲到道路中央挨近城门口的地方,朝安仲朔的马车喊道,“安大人,九贞前来拜访!”。 因为道路两旁不怎么嘈杂,九贞喊的这一声就尤显突兀,再加上她的名字,九贞,很有特色,她相信,只要安仲朔听到就一定会停下车来。 “安大人,九贞前来拜访!”,九贞又喊了一遍,她只是喊,也不做任何过激的行为,士兵仅拦着她,并不加以制止。 安仲朔坐在马车内,九贞喊第一遍的时候,他就听到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当九贞喊第二遍的时候,他便让车夫将马车停下,然后撩开窗帘,果见一女子站在不远处,衣着打扮是妇人的打扮,正翘首往他这里张望。 九贞,他知道,可以说,正是这个女人导致了轩辕丰烁和轩辕丰皓两人的彻底反目。 自轩辕丰皓谋逆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九贞的消息了,怎么今日就突然出现了呢? 带着疑惑,安仲朔吩咐手下,将九贞带到自己面前。 “你是九贞?”,安仲朔打量着身前,脸上脏兮兮,衣着粗糙劣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闪光点的妇人,蹙眉问道。 就这样一个女人,值得轩辕丰烁和轩辕丰皓不惜一切的追逐,轩辕丰烁差点因为她失了江山。 “是,安大人,民妇正是九贞,曾经的瑞贤王侍妾!”,九贞也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样连普通人家的妇人都不如,她是故意扮丑,以此来逃避轩辕丰皓的耳目。 另外,她特意提到瑞贤王侍妾的身份,这个身份一般人是不知晓的,当然,安仲朔肯定是知道的。 安仲朔听着九贞的声音,这声音清丽如黄莺鸣叫,煞是好听,再看她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发出温润的光泽,宛若千年琥珀,让人看一眼就不愿再移开,他又看她嘴角缓缓勾起笑容,这笑容瞬间使得她那张平凡的脸生动明艳起来。 “进马车里谈吧!”。 “多谢安大人!”,九贞也不客气,独自爬上马车,坐在安仲朔对面。 “说吧,找我何事?”,安仲朔对于九贞了解的并不多,他见过她很多次,均是轩辕丰烁召她入宫的时候,不过每次,她都头戴面纱,并没有展露过真容,那时,他甚至对她心存鄙夷的,认为她既然已是瑞贤王的女人了,怎么还有心勾引当朝国君。 后来,他才知道,一切根本不是他看到的那样,一个弱女子是无法同两个强大的男人抗争的。 “安大人,我要见陛下!”,九贞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她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漾满急色,琥珀色的眸中隐含忐忑。 她是怕他不答应。 “原因!”,安仲朔面无表情的开口,眸光犀利,他身微侧,以一种戒备的神态看着她。 九贞闻言,垂下头,似纠结万分,又似痛苦异常,她浑身上下覆着一层难掩的忧伤,半晌儿,直至安仲朔觉得自己耐心即将耗尽时,她才开了口,“为了我的儿子,阿冉和烨儿,也为了陛下!”。 说到这儿顿住,睁着一双泪湿的眸子看向安仲朔,“安大人,我知道你担心着什么,但请你放心,我不会对陛下做任何不利的事儿!”。 “九贞,本官很想相信你,但实在抱歉,你说的这些话,谁都会说,本官不可能拿陛下的安危开玩笑,所以,本官可以将你想见陛下的意思转告给陛下,至于你想随本官进宫面圣,恕本官无法帮你实现!”,安仲朔毫不犹豫的拒绝带九贞入宫。 九贞听到安仲朔的话,手指紧紧抓住衣角,“好,安大人,如果我告诉你轩辕丰皓根本没死,并且正在策划再度谋逆之事,你会带我入宫见他吗?”。 安仲朔震惊,轩辕丰皓竟然没死? 当初轩辕丰皓谋逆失败,被押入死牢,后来死牢失火,轩辕丰皓被烧死在牢中,火后现场还发现了他的尸体,现在九贞说,轩辕丰皓没死,如此,事情就大了。 “你可知轩辕丰皓藏身之处?”,安仲朔问。 “我知道!”,九贞点头。 “告诉本官!”。 九贞颦了颦眉,这一颦,被安仲朔察觉。 “怎么?不愿意出卖轩辕丰皓?”。 “没有!”,九贞摇了摇头。 “你连轩辕丰皓的藏身地都不愿意说,又让本官如何相信你?”。 九贞默了一会儿,终开口告诉了安仲朔。 “安大人,如果你将派兵前往,也请等我见了陛下再行事,好吗?”。 安仲朔凝着九贞,看着她眸中的哀求,恍然与另一张脸相重合,他心中不忍,遂点头答应,“好!”。 九贞随安仲朔一同入宫,下马车前,安仲朔掏出一根绳子对九贞道,“九贞,先委屈你一下!”。 “无妨!”,九贞说着伸出皓腕。 安仲朔将绳子绑住九贞的双手,这绳子小指般粗细,看着朴实无华,实则由软甲银丝编织而成,内力震不断,刀子割不断。 九贞跟在安仲朔的身后,双手因被绑着绳子而垂在腹部,她穿着破旧不堪,又是和安仲朔在一切,因此,不少宫人见到,均投以奇怪的眼神。 九贞敛着眸子,缓步前行,神情淡淡的,她不去观察四周的情况,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有勇气迈出每一步,即便如此,这每一步走的依然艰难。 安仲朔带着九贞来到泰安殿,恢弘的殿宇金碧辉煌,刺得九贞眼睛生疼。 轩辕丰烁因有事耽搁在御书房,还没来泰安殿,他特意派邵公公前来传旨,让安大人在此等候。 邵公公不经意间瞟向立于一旁的九贞,有些惊讶,但多年的宫中经验让他对万事皆保持一种沉默的态度,他不会问那衣着破旧的女人是谁,但会在回到御书房后,小心的透漏给陛下听。 “安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安大人可否让我净一下脸?”,九贞察觉到邵公公刚才惊愕略带嫌弃的眼神,遂想到她脸上被自己刻意涂抹了泥土,这要面圣了,如此邋遢,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显得藐视国君。 安仲朔应了她,当即喊了宫女端来清水,帮九贞擦拭脸上的污渍。 一开始,宫女看着九贞这么脏,强忍着厌恶,替九贞净脸,当擦过一遍,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娇颜时,那宫女惊呆了,嘴张的大大的,连手中棉巾都差点掉在地上。 不仅宫女惊呆,连安仲朔也呆愣住,并不是说他有多好色,只是这反差太大,刚才还丑的不忍直视的女子,转眼间就变成了绝色之人。 难怪皇上和轩辕丰皓均为她沉迷,这女人确实有惑乱江山的资本。 臆想之际,只听殿外传来邵公公的喊声,“皇上驾到——”。 尖细的嗓音传遍大殿,骇的宫女回过神,连忙收拾了东西俯跪在地。 “臣,参见皇上!”,安仲朔抱拳跪地,声音朗朗。 九贞随之跪下,整个人抑制不住的轻颤起来。 轩辕丰烁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大殿,脚步在经过九贞身边时,停了一下,仅停了一下,便又重新迈动,直至行至殿中央的龙座前坐下。 邵公公慌忙跟上,弓着身子小心伺候。 “平身!”,轩辕丰烁对安仲朔抬了一下手。 “谢皇上!”,安仲朔站起,然后看了一眼仍跪着的九贞,低声对她说道,“你也谢恩,起来吧!”。 ------题外话------ 七夕快乐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4:他们是你的孩子(二更) 九贞颔了颔首,这是对安仲朔的回应,但并没有像他所说的出声谢恩,便径自从地上站起,虽然这很失礼,但九贞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 她垂着眸子,一言不发,安静的如空气般存在。 轩辕丰烁也只不过睨了她一眼,便将视线移开,开口问安仲朔,“子隅,幸得疫情被你发现的及时,否则又将是一场人间再难!朕要重重赏你!”。 安仲朔也没打算想轩辕丰烁介绍九贞,在听到轩辕丰烁的赞赏后,再度抱拳谢恩,朗声回道,“谢陛下,能保一方平安是臣的职责,另外,能抗击瘟疫成功,多亏了纳兰安,她是纳兰宗良的孙女,而今日臣来见陛下是想告知陛下,通州城爆发瘟疫一事并非天灾,而是人为,有人故意将染了瘟疫的老鼠抛洒于通州城各个角落,才造成不少百姓感染疫情!”。 没有人注意到九贞在听到安仲朔说疫情是人为时,拳头握紧,琥珀色的眸中划过一丝痛色,显然她知道这人为中的人,指的是谁。 在九贞思考之时,又听轩辕丰烁问道,“子隅,可有线索?”。 “臣打探过,城中百姓并没有察觉这些疫鼠何时被放进城中的,只是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上瘟疫,而前通州知府杜林盛恶意隐瞒,被臣就地革职!”。 “朕知道了,朕会安排人彻查此事!”,轩辕丰烁沉声回道。 安仲朔默了一会儿,复开口说道,“陛下,先前臣确实没有关于疫情的任何线索,但今日,就在刚才,臣忽然知道了!”。 “哦?你知道了什么?”,轩辕丰烁饶有兴致的看着安仲朔。 安仲朔将目光转向九贞,一字一顿的回答,“刚才有人告诉臣,叛贼轩辕丰皓还活着,并再度谋划反叛之事,所以臣有理由怀疑瘟疫之事与轩辕丰皓有关!”。 九贞依然垂着眼眸,对安仲朔如炬的目光没有做任何的回应,或表现出怯懦的模样。 “轩辕丰皓竟然没死?”,这个消息足以让轩辕丰烁震惊,震惊之后,便顺着安仲朔的目光,将视线再度投向九贞,这女子还是他进来看到的那个女子,难道安仲朔口中告密之人就是她? “回陛下!没死!”。 “谁告诉你的?”。 “九贞!”,安仲朔徐徐吐出这两个字。 轩辕丰烁听到这两个字,面容一怔,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久久不能做出任何表情。 他的头很疼,眼前浮现出一张巧笑嫣然的绝色容颜。 他扶额,眼睛闭了一下又睁开,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走下石阶,高大的身子有些晃,但这并不影响他朝殿堂走的步伐。 他身着龙袍,尊贵无俦,修长的身材一如既往的挺直,他的视线再度胶着在安仲朔身后的女子身上,有探究,有急切,有些许恐慌。 他迫切的想知道那女子是谁,尽管心中已有了猜测,但却怕自己失望。 邵公公见轩辕丰烁步履不稳,不由得躬身上前,想搀扶住他。 谁知,轩辕丰烁却是一把将邵公公挥开,他用的力气很大,似乎不满意邵公公阻挡自己的路,差点儿将邵公公挥到在地。 邵公公堪堪稳住身子,拭了拭额上的汗,乖乖的立在一旁,不敢再动弹,心中哀叹,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九贞察觉到动静,心知轩辕丰烁朝自己走来,突然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她贝齿咬上唇瓣,忍了几忍才忍下。 “给朕抬起头来!”,直至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立在自己面前,九贞知道,她已画地为牢。 九贞怯生生的抬眸,一眼便撞进了那双幽深莫测的眸中。 “贞儿,真的是你!”,轩辕丰烁幽深的眸似掀起惊涛骇浪,汹涌着向九贞扑来。 九贞看着轩辕丰烁的表情,不由得生出一股惧意,她踉跄的想要后退,却被男子一把拉住手臂,她一个趔趄,撞进男子怀中。 手腕还被绳子绑着,被轩辕丰烁这么一拉,腕部被绳子牵痛,火辣辣的疼,引得九贞蹙眉。 轩辕丰烁察觉出异状,将她扶稳,拉起她的衣袖,待看到皓腕处的绳子时,眸中覆满阴霾,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做的。 “子隅,你先退下吧!”,轩辕丰烁强忍怒火,将绳子解开,扔给安仲朔。 安仲朔稳稳接住,依旧波澜不惊,“臣即时就前往孟州城,若皇上有事,请飞鸽传书!”。 “你们都退下!”,待安仲朔离开,轩辕丰烁又对邵公公和给九贞净脸的宫女道。 “是!”,两人领命而退。 轩辕丰烁凝着九贞,一把将她拥进怀中,他拥的很用力,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没变,她一点没变,如他第一次见她那般年轻美丽,可他却比她老了很多。 “皇上……”,九贞心中狂跳,无措的轻唤,他还是那样霸道,肆意而为。 “喊朕烁!”。 “烁,我有急事要对你讲!”,九贞干涩的开口。 轩辕丰烁又抱了一会儿才将九贞放开,拉着她一同坐在龙椅上,拥着她问道,“何事?”。 “烁,你要救救阿冉和烨儿,他们去了会嵇山!”,九贞侧过身,抓着轩辕丰烁的手臂,面色焦急的哀求。 轩辕丰烁听到九贞的话,眸中划过一丝受伤,“贞儿,你来找朕就是为了这个,让朕救人?”。 当年,轩辕丰皓谋逆被抓,九贞也跟着消失不见,他派了许多人寻找均未找到,还以为她遭遇了不测,也因此,在虞瑾说闵贤是她的孩儿时,才将其视为已出。 他思念她几十年,没想到今日她竟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她可知道他有多高兴,当他看到她手腕上的勒痕时,恨不得杀人,谁知,她一开口就要他去救人,若非这个理由,她是不是就不会来找他? “烁,我……”,九贞察觉到轩辕丰烁眸中的伤痛时,竟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贞儿,朕先前同你讲过,会嵇山布满机关,没有人可以活着走出去,那些进会嵇山的人都该死,他们是为了心中贪欲而死,朕不会损兵折将去救这些该死之人!”。 “不!烁,你一定要救他们,别人我不管,但他们是我的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送死!”,九贞说着眸中溢出泪水。 “贞儿!你别说了,朕是不会去救的!”,轩辕丰烁冷冷的拒绝,俊美的脸上寒冰遍布,不经意间放开手,与九贞不再那般亲密。 他脸色阴沉的凝着九贞,她越是焦急和心痛,他就越生气和嫉妒,孩子是她的,也是轩辕丰皓的,她这么在乎孩子,是不是也很在乎轩辕丰皓,难怪轩辕丰皓被抓后,她便消失不见,许是她压根就不想见他吧! “既然轩辕丰皓还活着,他们又去了会嵇山,想必是为了宝藏,朕就算派人救了他们,难道他们还会感激朕?到头来还不是像轩辕丰皓一样背叛朕?”。 良久,轩辕丰烁不忍看九贞伤心,又说了一堆理由,意思很明显,他是不会做东郭先生,去救狼的! 九贞听到轩辕丰烁冷漠的话,摇着脑袋后退,泪水自脸颊汩汩而落,她深深凝了男子一眼,握紧拳头,抹了一把泪,转身就朝大殿外跑去。 轩辕丰烁看九贞要离开,当下心慌不已,飞身上前,将九贞拽住,“贞儿,别走!”。 “放手!你不救,我想其他办法!”,九贞拼力挣扎。 “不!朕不会再放你走!”,轩辕丰烁将紧紧九贞抱住,任凭她狠命踢打,也纹丝不动,他不会再放开她了,好不容易再见她,他怎么可能会允许她从自己面前消失,就算禁锢,他也要将她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 “轩辕丰烁!孩子是我的命!如果你不放我走,我会恨你一辈子!”,九贞放出狠话。 “贞儿,你又将我置于何种地位?”,轩辕丰烁轻声询问,他嗓音温柔,却挟裹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烁,你不要逼我!”,九贞摇着头,浑身轻颤。 “贞儿,你到底爱的是谁?轩辕丰皓,还是我?”,轩辕丰烁呢喃,下巴置于她的额际,似乎没指望她能回答他上一个问题。 九贞抬眸,泪眼朦胧,他竟然会她爱的是谁?她爱的是他,至始至终都是他啊! “是不是连你自己都分不清爱的是谁?因为我和轩辕丰皓太像了,就连喜欢的女人都是同一个!”,轩辕丰烁继续喃喃自语,似有眼泪溢出,滴在九贞额头上。 九贞顿时觉得心脏被一把手紧紧攫住,痛的她喘不过气。 “烁!”,九贞哽咽,似鼓足莫大的勇气,开口道,“他们是你的儿子!”,说完,失声痛哭起来! “你说什么?”,轩辕丰烁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眸,大掌捏住九贞的手臂,额上青筋毕露。 “阿冉和烨儿其实是你的孩子,他们是双生子,轩辕丰皓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后,就再也没碰过我,当年我生下他们,盛语嫣将其中一个交给虞贵妃,我没说什么,因为我知道他本就是你的孩子,放在你身边也无妨,即便如此,盛语嫣也视我为最大的敌人,她逼的我搬出王府,还偷偷给我下药,制造出我自尽的假象!”。 “烨儿找到轩辕丰皓,请求轩辕丰皓救我,幸运的是我没死,没死却昏迷了数年,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直至最近我才醒来,发现很多事都变了,轩辕丰皓视烨儿为亲子,他还找回了冉儿,原来冉儿当年被凤斯年拿自己的孩子调换了!”。 “我不想告诉你,他们是你的儿子,因为我怕你会让他们卷入这深宫夺权之中!”。 轩辕丰烁静静的听着九贞的话,薄唇抿成直线,他眯眸,挟裹着滔天怒意,偏偏又被他勉力压制,使得那倾城绝美的面容似覆上一层薄霜,冰寒彻骨。 “如此说来,闵贤是假的了?”,轩辕丰烁开口,这句话似从牙齿间碾过。 “谁是闵贤?”,九贞疑惑的问道。 “虞瑾死前曾告诉朕,闵贤其实是你的孩儿,让我视为己出,我爱你,所以一直默认他为亲子,听你这么一说,他应该是凤斯年的孩子!”。 “哦!”,九贞点了一下头,难怪她不知道闵贤是谁,同时也感动于轩辕丰烁说的话,原来他竟是这般爱自己。 “朕这就派人去会嵇山!”,除却惊愕和愤恨,轩辕丰烁被一种复杂的感情充斥在心头,没想到自己竟多了两个儿子,他却还没见过他们。 “烁,我要随你的人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朕去!”。 “烁!你是一国之君,不可离开宫中,太危险,若被轩辕丰皓知道了,他一定会举兵围攻国都!”。 “贞儿,他们是朕的儿子,朕却没尽一点儿做父皇的责任,所以,这次朕一定要去!”,轩辕丰烁坚定的说道,说完,握住九贞的手,“你告诉朕轩辕丰皓的藏身之地,朕派兵去围剿,打他个措手不及,想他也没精力围攻国都!”。 “坏了,我突然想起来,阿冉的孩子还在他手里!”,九贞变得惊慌失措,她怎么忘了阿冉的俩孩子呢! “阿冉已经娶妻生子?”。 “我没见过阿冉的夫人,但给阿冉留下两个孩子,阿冉和烨儿要去会嵇山,所以轩辕丰皓极力说服阿冉将孩子放在他身边!我听到阿冉和烨儿去会嵇山后,心急如焚,竟忽略了孩子!”,九贞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贞儿,这不怪你!轩辕丰皓是假借保护孩子的名义,将孩子纳到他身边,看来他早就知道阿冉和烨儿不是他的孩子,就算阿冉没有将孩子交给他,他也会趁阿冉和烨儿离开之际绑走孩子,他怕阿冉和烨儿会脱离他的掌控,所以,他会以孩子来要挟阿冉,毕竟若宝藏是真的,那将是人人梦寐以求的财富,他不相信阿冉不动心!”。 “我应该早一点清醒过来,早一些告诉阿冉和烨儿真相的!”。 “好了,贞儿,我们这就去会嵇山,待见到阿冉和烨儿,再同他们解释清楚!”。 “烁,你暂时停止围剿轩辕丰皓的计划吧,我真怕逼的急了,轩辕丰皓会伤害孩子,若孩子有事,我不会原谅自己!”。 “嗯,朕知道!”。 …… 凤君冉和纳兰允烨带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大概十万人,根据藏宝图的线路前往会嵇山,他们为了掩人耳目,选择白天休息,晚上行进。 因为路途遥远,又地处偏僻,所以一路行来,倒没什么大的阻碍。 “哥,你觉得我们走的是不是太顺利了?”,休息之际,纳兰允烨站在空旷处,对凤君冉说道,“难道这里从没有人来过?”。 “来过!”,凤君冉淡淡的开口,指着前方山体上的一条小径和一些被开垦过的洞穴,“你看那里,显然是人为的,他们应该被误导了方向!”。 凤君冉说完踏足飞起,白色锦袍如大鹏展翅,翱翔在空中,他准备到那山体上看一下。 纳兰允烨见状,亦施展轻功,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落于山腹。 从山腹往下看,隐隐可见皑皑白骨,他们又走进一处洞穴,发现洞穴中有被火药炸裂的痕迹。 从以上情况来看,凤君冉的猜测是对的,离会嵇山越近的地方,死的人越多。 “哥,明日就到会嵇山了,万一我们找不到宝藏怎么办?”,纳兰允烨站在凤君冉身后,目光扫向此山之后的巍峨群山。 凤君冉闻言,缓缓侧眸,睨了纳兰允烨一眼,“找不到宝藏也不可声张,也要告诉世人寻到了宝藏!”。 “哥,你——”。 “你觉得父王为何非要将思予和未央留在他身边?”。 “保护他们哪!”,纳兰允烨不假思索的回答。 凤君冉听了这话,嘴角勾起讽刺,“他是为了防止我们生异心,才将母妃和孩子紧紧拴在他身边!”。 “怎么可能?”,纳兰允烨一脸的不敢置信。 “为何不可能?父王对我的孩子可没什么感情,自古历史上为了野心弑父弑兄的例子还少吗?所以父王并不相信我,可能会相信你!”,凤君冉笑,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一番话。 “哥,父王不会这么做的!”,纳兰允烨握了握拳头。 “烨,你难道从母妃醒来后,将我错认成轩辕丰烁,而非父王这件事没看出什么吗?”,凤君冉继续理智的分析。 纳兰允烨沉着一张脸,没说话。 “说不定母妃心里的人是当朝国君,而父王早因这份畸形的爱变得内心扭曲!所以,他看似为了孩子好,而将孩子软禁在身边也是有可能的!”。 “哥,我还是不懂你为何要告诉世人寻到宝藏!”。 “其一,为了安抚父王的心,保证孩子的安全,若我们告诉父王没有找到宝藏,他的执念会让他以为我们是说谎,因此会威胁到孩子的安全,其二,夺天下不是靠宝藏就行了,靠的是智慧,若世人知道宝藏在我们手中,他们会怎么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5:里应外合 纳兰允烨抬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凤君冉,嘴角勾出一抹了然的笑容,“他们自然会投到我们的麾下,妄图分得一杯羹,这样,我们便有足够的实力与宣丰帝抗争,夺取这天下!”。 “这并非最主要的!”,凤君冉开口,嗓音清澈,眉宇间带着运筹帷幄的笃定,“最主要的是,轩辕丰烁若得知我们找到宝藏,定会派重兵围剿,这里易守难攻,短日内,他伤不到我们,但我们却分散了他的兵力,期间,父王可派兵反抗,攻打都城,朝阳城一旦失守,等同整个丰国被我们掌握在手中!”。 “哥,你说的对,这应该是夺取丰国的最好办法!”,纳兰允烨觉得自己好兴奋,他恨不得现在就赶往会嵇山,寻到那宝藏,他眯眸,巍峨山脉尽入他眼,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赤裸裸的野心和功利。 凤君冉却凝着若隐若现的白骨,蹙起剑眉,这么多的尸体,当真只是意外吗? …… 轩辕丰烁佯装身体不适,免了早朝,另外下了一道圣旨,让邵公公拿着圣旨守在乾清殿外,就说他在里面休息,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 邵公公流着冷汗接下圣旨,他本想劝轩辕丰烁三思,但看到轩辕丰烁对九贞的坚定眼神,便噤了声。 轩辕丰烁和九贞换便装出宫,这次轩辕丰烁是微服私访,没有人知道他外出,也没人知道他要去哪里。 因为时间紧急,轩辕丰烁和九贞各骑一匹马率先往会嵇山的地方赶,一部分侍卫跟在后面暗中保护,以防出现任何不测。 即便如此,当他们赶到会嵇山时,凤君冉和纳兰允烨已携部分手下走进会嵇山中。 山外零散的分布着一些篝火堆和食物残渣,种种,昭示着他们曾在这儿待过。 九贞看着一地的狼藉,翻身下马,急切的朝会嵇山中奔去,轩辕丰烁拉住了她。 “贞儿,别进,危险!”,轩辕丰烁凝着九贞,冲她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抿着,表情看起来很严肃。 这让九贞愈加担忧凤君冉和纳兰允烨,她的视线不停地朝山林深处凝望,“烁,阿冉和烨儿就在里面,不进去如何能救他们?”。 “会嵇山内到处是迷阵和凶猛野兽,当初前朝国君轩辕岚为了防止后代的皇儿自相残杀,刻意制造了藏宝图和宝藏的传言,并且在会嵇山里布下大量迷阵和陷阱!真相被写在遗诏上,一代代的传给当朝国君,也就是说,只有当朝国君才知晓藏宝图和宝藏是假的,他们冷眼看着世人乃至自己的血缘至亲为了假的藏宝图打的头破血流,甚至从一些小道消息中得到宝藏就在会嵇山,从而不惜一切代价走进山林中,结果被会嵇山吞噬的毫无影踪!”,轩辕丰烁淡淡的说着这个唯有真命天子才知晓的秘密。 九贞听到后却是骇的说不出话来,真是太残忍,太可怕了。 在前朝国君眼中,所有肖想皇位,试图更替皇权的人都该死,他用这个替真命皇子铺路,不惜误导和诱杀其余皇儿。 难怪轩辕丰烁对藏宝图和宝藏没有丝毫的兴趣,若宝藏是真的,按理说没有人比一国之主更容易得到这些了,不是吗? 正因为轩辕丰烁知晓真相,才放任轩辕丰皓和其他人对藏宝图和宝藏的觊觎。 “贞儿!”,轩辕丰烁看到九贞惊恐的模样,叹息着将她拥进怀中,“这就是帝王之道,注定和孤寂、残忍、权谋为舞,所以,当初见到那般单纯的你,才会不由自主的被你所吸引!”。 “烁……”,九贞听出了轩辕丰烁的无奈和心酸,不由得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际,“你让我进去吧!我不会走太远,进去后喊一喊他们,只要他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就好!”。 “贞儿!你不可去!朕去!”,轩辕丰烁双手扶住九贞的肩膀,嗓音温柔,目光坚定的凝着她。 “不!你不能去,你不是带了许多侍卫吗,可以让他们保护我!”,九贞眸中含泪,嘴角漾起一抹笑。 “贞儿,朕年轻时曾进过会嵇山,朕是真命天子,所以朕成功的出来了,所以,这一次,朕再去,也定会安然无恙的出来!”,轩辕丰烁言辞灼灼的保证。 “你真的进去过?”,九贞狐疑。 “是!朕何时骗过你?朕会带一部分侍卫进去,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轩辕丰烁说着掏出一节玉笛,然后放在唇边吹响,不多时,几十名黑衣侍卫从四面蜂拥而来,他们头戴斗笠,手持锯齿飞轮。 “参见陛下!”,侍卫齐齐跪拜。 “平身!”,轩辕丰烁冲他们抬了一下手,然后对其中五人说道,“你们留下保护贞儿,其余的随朕进会嵇山!”。 “是!”。 “贞儿,这是真的歃血盟,歃血盟只听帝王指令,他们武功非凡,会保护朕的安全,你拿着朕的玉笛,这玉笛可不是一般的玉笛,声音能穿透数里,是朕的贴身之物,见其如见朕,还有,这是朕在宫中拟好的诏书,若朕一旦出任何意外,你就持玉笛和诏书去找安仲朔!”。 轩辕丰烁如交待后事一般交待九贞,听得她心惊胆战的,紧紧抓住他的手,说什么也不让他进会嵇山。 “烁,我不能拿你的性命来换取孩子的性命!”。 轩辕丰烁将诏书和玉笛不容拒绝的交到九贞手中,“贞儿,你说,你不想将两个孩子卷入宫中夺权之中,所以,朕将皇位传的是二皇子轩辕闵睿,希望你不要怪朕!但朕的两个皇儿,朕不能不救!”。 语毕,轩辕丰烁给九贞点了穴道,转身走进会嵇山中。 今日的他穿的是一袭白色便袍,丝质的锦衣,行走间如行云流水,白衣胜雪,衬的他面容清雅年轻,俊美的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她第一次见他,他也是这副装扮,如今,他却穿着初次见面时的衣服一步步远离她。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泪水在脸上疯狂肆虐,口不能言,身也不能动。 …… 轩辕丰皓坐在轮椅上,安静的瞧着身旁正在熟睡的两个孩子,一男孩,一女孩,两个孩子的小脸皆圆润不少,这让他想到烨儿小时候。 当初他从伺候九贞的丫鬟口中得知九贞怀孕的时候,甭提多高兴了,他的贞儿终于有了他的孩子。 但后来,医师把脉说九贞怀的孩子不足两月时,他才赫然想到自己已经有三个月没碰她了,那段时间,他与九贞心生嫌隙,负气纳盛语嫣为侍妾,对盛语嫣极近宠幸,忽略了九贞的存在,所以,九贞怀的孩子必然不是他的,而是轩辕丰烁的。 这成了压坏他与九贞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一怒之下将盛语嫣升为王妃之位,并开始着手谋逆之事。 他刻意忽略九贞的存在,以为不见她就不会再爱她,甚至在她生产当日,也陪在盛语嫣身边,他默许盛语嫣将她逼出王府,一个人带着烨儿,过着平民百姓的清苦生活。 他用冷漠惩罚她的背叛,直到有一天年幼的烨儿来寻他,说九贞喝药自尽,求他救救娘亲,烨儿喊他父王。 他不知道九贞是如何教导烨儿的,反正他从烨儿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恨意,只有对他想要亲近的渴望。 这渴望让他动容。 他随烨儿去了他们的住处,他看到她一动不动的躺在简陋的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那是他第一次尝到即将失去她的滋味,很痛,痛不欲生。 他开始后悔,后悔冷落她,烨儿说,娘亲因为思念哥哥成疾,想不开才自尽的。 那时,他才知晓,她当年生的是一对双生子, 他寻遍名医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她却一直昏迷不醒,似乎不愿见到他。 他将她与烨儿安顿好,出兵谋反,结果失败,损失惨重,他逃离王府,没想到遭盛语嫣泄密,他被抓住并押入死牢,至此,他才明白,原来盛语嫣是轩辕丰烁的人。 盛语嫣似乎压根不想让他活,在他被关进死牢的时候,买通狱卒,在牢中放火,想要烧死他,索性他被林副将救出,然后制造了他已死的假象。 他毁了容,退居通州城与襄州城交界一隐秘处。 他将烨儿和九贞接到身边,又寻到了被凤斯年掉包的孩子轩辕闵贤。 他隐忍数十载,步步为营,设下一个又一个局。 他亲眼看着烨儿被他调教的如他一般心狠手辣,以聿逸卿义子的身份进入纳兰府。 他亦看着轩辕闵贤被仇恨蒙蔽双眼,以司闵尘的身份得到凤君冉的赏识,然后将凤家玩弄于股掌之间。 最后,烨儿夺得了纳兰府,司闵尘杀父弑兄。 他看着他们的成长,一天天很是欣慰。 而他借他们的手得到自己想要的藏宝图。 “贞儿,你会去哪里呢?”,轩辕丰皓收回思绪,手指不禁探向思予嫩滑的小脸,思予觉得不适,瘪了瘪小嘴。 轩辕丰皓勾了勾嘴角,眼底却无丝毫笑意。 “参见王爷!”,一手下在这时走入洞窟中,抱拳跪拜。 轩辕丰皓扬起手,示意他到外面说话,好像怕其吵醒孩子。 “怎么样?找到王妃了吗?”,甫一出去,轩辕丰皓就急匆匆的询问。 “属下无能,一直追王妃追到朝阳城,看到王妃上了安仲朔的马车!”,手下人心惊胆战的说着,头几乎垂到地上。 轩辕丰皓似早就料到一般,没有发怒,也没有说话,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下人更加不敢开口和挪动。 “帮我约见闵尘世子!”,半晌儿,轩辕丰皓才淡淡的开口。 “是!”,手下人应声而退。 …… 司闵尘身穿便服出宫,来到郊外一处院落中,这院子是牢头给他租的院子,牢头将钥匙交给他后,他就将牢头杀死了,因为他怕牢头会将事情泄露出去。 他拿钥匙打开院门的锁,走了进去。 “老不死的!你怎么还不死啊!害的老娘天天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伺候你!”。 “这是今日的饭,快点吃!”。 “呀!你手残了吗?竟把饭渍洒在被子上,老娘可不会给你洗,你自己暖着吧!”。 …… 司闵尘还未抬步,就听见丫鬟的辱骂声,甚至还听到扇耳光的声音。 司闵尘抿了抿唇,推开房门。 丫鬟听见响动转过身,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公……公子!”。 司闵尘狠狠扫了丫鬟一眼,将目光投向床榻上的凤老夫人。 数日不见,她瘦的更厉害了,脸颊红肿,双眸黯淡无光,瘦小的身子佝偻在被褥中,看到司闵尘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子看看他,便又将目光转向一旁,好像压根不认识他一样。 司闵尘心中震怒,抬手击向那伏跪在地上的丫鬟,“该死!”。 丫鬟的身子顿时被一股大力抛在空中又重重摔落在地,整个人连哼都没哼就昏了过去。 凤老夫人听到异动,终于将目光转向司闵尘,嘶哑着嗓子道,“你知道我儿子在哪吗?”。 “你找他们?他们可没找过你!”,司闵尘面无表情的开口,眸光幽深,看不出心绪。 “韶天,韶安,韶宸应该都逃了,韶君被关进牢中不知怎么样了,瑶儿嫁给了胡医师,我不担心,还有冉儿,你之前不是跟在冉儿身边吗?冉儿怎么不来见我?他是不是忘记我这个娘了?”,凤老夫人喃喃自语,说到这儿顿住,等了一会儿依然不见司闵尘回答,便径直又道,“我知道,因为安安的事,他一直没原谅我……”。 “你怎么不问问那个被凤斯年掉包的孩子如何了?”,司闵尘突然开口,语气很冲,听起来饱含怒意。 凤老夫人睁着干涸的眼眸,静静地凝着司闵尘,良久,终于掩面而泣,“可我找不到他呀!我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过!”。 “你能帮我找到他吗?只要能见他一面,就算是让我现在死,我都愿意!”,凤老夫人哭了一会儿,抬起泪湿的眼眸,向司闵尘祈求道。 “你愿意以死换取见他一面?”,司闵尘轻声问凤老夫人,眸中似有泪光闪烁。 “我愿意!”,凤老夫人重重点头,她不明白这个年轻人的眼里为何有爱又有恨,凤斯年和她这辈子做的孽太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得罪过他。 “我就是那个孩子!”,司闵尘薄唇轻启,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凤老夫人惊愕,胸口像被手攫住般,痛的厉害,她紧紧抓住胸前衣服,喘息着,脸色灰白,似垂死之人。 “娘,我是你的亲生儿子,被凤斯年与凤君冉调换,进了宫,做了五皇子,你知道这个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所以,我把知道的人都杀了,我杀了凤斯年,杀了凤韶君,既然你这么想见我,我成全你!”,司闵尘睁大双眸,上前,用手扼住凤老夫人的脖颈,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娘,我喊你娘,这一声算是偿还你生了我,你是最后一个知道这秘密的外人,所以,好好歇着吧!”,语毕,大掌使力。 凤老夫人似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窒息,只用一种怜爱的目光凝望着司闵尘,直至意识消散的那一刻,仍然望着他,嘴张着,又像是有话要说。 司闵尘终于扑倒在凤老夫人怀中,失声痛哭,这是娘亲的怀抱,很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司闵尘将凤老夫人平放在床上,然后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开,出门的刹那,点燃手中的火折子,扔进房间里。 他看着熊熊燃起的大火,心头顿觉一阵轻松,正如他所认为的,知道这件事的外人,现在都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威胁到他。 司闵尘走出院落,接到手下密报,说轩辕丰皓要见他。 司闵尘想也不想的去了郊外山坳处,他熟练的闯过迷阵,进了石窟。 轩辕丰皓正坐在石桌前等他。 “尘儿拜见父王!”,司闵尘抱拳行礼,对轩辕丰皓十分的尊敬。 至此,他仍以为轩辕丰皓并不知道他被凤斯年掉了包。 “尘儿,父王召你前来,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轩辕丰烁已知晓了你的身份!”,轩辕丰皓也不和司闵尘绕弯子,神情严肃的看着他。 “父王,他怎么会知道?”,司闵尘腾地站起身。 “因为烨儿是他的孩子!你母妃当年曾背叛过父王!”,轩辕丰皓的声音很淡然,“我不怪你母妃生下烨儿,也一直将烨儿如亲子般对待,你母妃前几日苏醒,逃离父王去找轩辕丰烁了,她一定会告诉轩辕丰烁所有的事,所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父王,您说,要孩儿怎么做?”。 “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轩辕丰烁现在应该不在宫中,你先探下虚实,我已经召集各地兵马,一旦确认轩辕丰烁出宫,你我父子里应外合,将朝阳城一举拿下!”。 ------题外话------ 二更估计会在晚上八点左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6:破城(二更) 凤君冉和纳兰允烨带着手下人走进会嵇山中,甫一走进山林,顿觉身前飘过丝丝缕缕的迷雾,耳边时不时地传来动物的吼叫声,听着十分吓人。 纳兰允烨掏出藏宝图,指着其中的线路对凤君冉道,“哥,我们需要穿过这里,行至前方湖泊处!”。 说完将图纸收起,蹙眉看向前方,略显烦躁的又道,“今日的雾气太大了!”。 凤君冉想了想,将所带的人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有林副将带领,一部分由他带领,另一部分由纳兰允烨带领。 凤君冉想走在最前端,被林副将制止,林副将以凤君冉和纳兰允烨身份尊贵为由,坚决不让他们打前锋,说应该由他来探路。 凤君冉不好与林副将太过争执,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允了他。 林副将率领一队人马朝前行去,走着走着,忽然不见了踪影,骇的后面的人纷纷停滞不前。 有人将消息汇报给凤君冉,凤君冉亲自去查看,发现前方蔼蔼雾气中,立着不少巨石,那巨石比人高,等了一会儿,竟有几百只猴子在巨石上蹦跳,猴子叽叽喳喳的看着他们,眼睛泛红,有手下人捡起石块投掷过去,那些猴子一纵一跃,消失不见,继而巨石深处传来呼救声。 那声音一声比一声惨,听的人心惊胆战,畏缩不前。 有手下人想要去救,被凤君冉厉声制止。 凤君冉知晓这巨石乃是阵法排列,如果不懂阵法的人,进去便绕不出来,最终会被猴子杀死。 那些猴子不是普通的猴子,是食人猴。 “哥,我们要怎么办?”,纳兰允烨开口询问,他擅长很多种技艺,唯独对阵法研究太少,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凤君冉没说话,侧耳凝神,听了一会儿,谈话寻一枚青叶置于唇边吹响,他吹的轻快活泼,不大一会儿,刚才还消失不见的食人猴再度出现在巨石之上,它们成群的立在上面,静止不动。 唯有一只猴子蹦蹦跳跳的来到凤君冉面前,扬起手臂,朝巨石指着,口中叽叽的叫唤,像在告诉凤君冉身边。 凤君冉再度吹了几声青叶,那猴子扭着腰朝巨石里面走去。 “你们跟在我身后!”,凤君冉说完,跟随那只猴子的脚步走进巨石阵中。 走进去才发现,阵中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林副将所带手下人的尸体,一具具死状凄惨,浓浓的血腥之气飘在空气中,引得人掩唇作呕。 林副将武功高强,并未受伤,他身前落着猴子的残肢。 林副将见到凤君冉和纳兰允烨携兵进入,眸色一喜,登时抱了抱拳,“两位公子,你们来了!”。 凤君冉微微颔首,也不与他多言,大步追寻那猴子的脚步。 他们出了这巨石阵,用了约莫一个时辰,折损兵将一千余人。 再往前行,依旧是林副将带兵开路,他们走了十几分钟,陡见前方密林的雾气变浅了许多。 林副将以为快出了这林子,不由得让手下人加快脚步。 就在这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一部分走进密林的人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后面的人想上前看看是怎么回事,一上前,也跟着倒了下去。 这样前前后后倒了数百人,林副将才挥手告停。 他掩着口鼻,慢慢凑近前方密林,因为心中有防备,所以他走得很慢,还没走近,就顿觉一阵头晕目眩,吓得他慌忙施展轻功后退。 “冉公子,那林子会释放毒气!”,林副将将查探到的结果告诉凤君冉。 凤君冉淡淡的开口,“是瘴气!”。 “瘴气?那我们怎么过去?”。 “万物相生相克,解药应该就在附近!”。 凤君冉说完沿着四周转了转,发现一片结着褐色果粒的植物,他蹲下身,摘下一枚果子,拨开外面的果壳,送进口中,然后对林副将和纳兰允烨吩咐道,“沿途寻找这样的植物,每人吃两粒即可!”。 …… 司闵尘与轩辕丰皓商议之后,匆匆赶回宫中,在宫里,他依然是受人尊敬的五皇子轩辕闵贤。 司闵尘借有事找皇上之名,前往乾清殿拜见,结果只有邵公公守在殿外。 邵公公见了司闵尘以各种理由推脱,见实在推脱不下,便将轩辕丰烁留下的诏书搬出来,让司闵尘看了看。 诏书上写着任何不听劝阻的人均打入天牢。 司闵尘看到诏书就明白了大概,看来,轩辕丰烁确实如父王所说的那样,没有在宫中。 司闵尘按照先前同轩辕丰皓商议的,盗取了兵符和玉玺,然后将消息散给轩辕丰皓。 此刻,轩辕丰皓已集结大批人马,打着除贪腐更新朝的旗号,前往都城朝阳城,途径通州城时,斩了通州城新上任的知府,杀了负隅反抗的士兵,率先占领了通州城。 轩辕丰皓起兵的速度太快,太突然,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当他率领重兵攻于朝阳城下时,朝阳城的百姓四处逃窜,朝阳城区遂有沦陷的迹象。 皇宫内的各宫嫔妃及皇后,太后等人,听闻有叛贼即将攻打皇宫的消息后,一群女流之辈,纷纷惊慌失措。 太后和皇后召集几个皇儿前来商议对策,大皇子轩辕闵德早逝,二皇子轩辕闵睿和五皇子轩辕闵贤是太子的热门人选,其余几个皇子要么脑子不够使,要么年龄幼小。 所以,对策也是从轩辕闵睿和轩辕闵贤两人中产生。 而司闵尘也就是轩辕闵贤,早就探知轩辕闵睿得轩辕丰烁授意,加强城中布控,看来轩辕丰烁也有戒备。 不过,轩辕闵贤杀了禁军首领,让手下人戴假面扮作他,可以说,轩辕闵贤已经掌控了城中军力。 轩辕闵睿为了显示自己有谋略,建议召集宫中所有能用之人,一同抗击敌人,同时飞鸽传书皇宫外各大王爷及镇守在边塞的胡蹇将军,让其派兵前来营救。 不过,轩辕闵睿的建议被轩辕闵贤立刻否决,原因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现在朝阳城外被叛贼围的密不透风,别说飞鸽传书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就算能送出去消息,也等不及他们来救,恐怕朝阳城就被轩辕丰皓攻破了。 轩辕闵睿正想反驳,忽见禁军首领带禁军前来,将太后,皇后,及嫔妃和几位皇子软禁在慈善宫,说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 轩辕闵睿斥了声大胆,被禁军首领一刀斩下头颅。 众人登时吓得不敢言语。 轩辕闵贤走出来,与禁军首领谈判。 据传,谈判当日,朝阳城门大开,轩辕丰皓率领的叛贼如洪水一般涌入城中。 轩辕丰皓为了给自己的谋逆行为正名,下了禁令,不得拿百姓一针一线,也因此,城中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轩辕丰皓到底是轩辕丰烁的胞弟,他占领通州城和朝阳城后,立刻宣布新的政令,免除苛捐杂税,进一步赢得民心。 轩辕丰皓从发起进攻,到成功夺下两城,用了不足两天的时间。 轩辕丰皓稍作休整,便让司闵尘派兵向其余城池进发。 与此同时,轩辕丰烁走进会嵇山中,他说的先前进过此山其实是假的,是为了宽慰九贞的心才撒的慌。 他首先遇到的也是巨石阵,同样发现了食人猴。 对于破阵,他颇有研究,但是对付那数百只猴子就不太确定了。 轩辕丰烁先派两人进阵里查探虚实,结果等了半晌儿,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焦急之时,一声心急的轻唤在耳边响起,“烁!”。 是九贞! 她最终还是进了这会嵇山中。 “贞儿!你怎么来了?朕让你在外面等着!你听话,随护卫回去!”,对于九贞的生死相随,轩辕丰烁很感动,但感动归感动,他可不想拿九贞的性命做赌注。 “不,烁!我知道如何对付这些食人猴!”,九贞摇头,目光温柔而坚定,她同样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捏起一片青叶,吹奏同凤君冉吹奏的一模一样的曲调,不多时,数百只食人猴现身,立于巨石上,有一只食人猴走过来,给他们带路。 “贞儿,你从哪里学到的这些?”,轩辕丰烁面露喜悦,行走间,问九贞。 “你忘了?我是九旖族人,九旖族人精通音律,擅长掌握各类动物的语言!”,九贞嫣然一笑,跟着猴子走入巨石中,一股浓烈的血腥气迎面扑来,让九贞实在受不住,俯地呕吐。 轩辕丰烁见状,将九贞抱在怀中,快速跟着猴子走了出去。 由巨石中的尸体可判断,凤君冉和纳兰允烨他们走过这儿,并且走了出去。 接下来,轩辕丰烁同样遇到了瘴气的阻碍,他知道瘴气如何破解,派手下人寻了褐色果实食用,顺利走出了密林。 ……。 凤君冉和纳兰允烨来到一片平静的湖泊处,纳兰允烨展开图纸,看了看,眉宇间漾起喜色,“这里,就是这里,穿过这条湖泊,再翻两座山,就到会嵇山脚下了!”。 关于渡河,三人有了不同的意见。 这湖泊看起来不深,却很宽,凤君冉建议造木筏渡河。 林副将觉得造木筏太过费时费力,不如游过去,他还专门目测了湖泊的宽度,预测了游过去的时间约莫半个时辰足够,若造木筏,恐怕需要两个时辰。 纳兰允烨则觉得怎样都行,反正他施展轻功过去,不乘木筏,不游水。 林副将怕凤君冉强行命令他们制造那费时费力的木筏,率先开口对手下人的说,让他们脱了衣服,装进防水袋中,赤身过河。 手下们刚才各个出了一身的臭汗,觉得游泳过河,既省时又能洗澡,一举两得,纷纷响应。 一时间,乱糟糟的,尽是噗通噗通跳水的声音。 凤君冉想同林副将说自己感觉不太对劲,让他小心些,但林副将还没听他说完,就一个鲤鱼打挺,钻进湖泊里面。 他们在外惯了,什么苦都吃过,更别说游冬泳了。 凤君冉蹙起眉头,吩咐剩下的不会游泳的人造木筏。 他则站在河边,观察着水面。 湖泊中的士兵嬉闹着,朝前行进。 突然,水里面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声变成数声,数百声,最后整个湖面都听到惨叫声,惨叫声响起,发声者瞬间就没了踪影,像是被什么拉进了水里。 “回来!”,凤君冉冲水中的士兵喊道。 一些游得慢的人迅速往回游,那些游得快的人则被水里的东西拖了进去,只留下一小片血渍向四周晕染开来,不多时,整个湖面呈现一种淡淡的粉红色。 “水怪!里面有水怪!”,一些死里逃生的士兵被吓破了胆,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林副将见情况不对劲,跃出湖面,踏水而行,不多时,返回到出发点。 他看着自己那一队所剩无几的手下,登时悔恨的敲打自己的脑袋,“都怨我,都怨我!”。 凤君冉没说话,薄唇抿成直线,他在生气。 纳兰允烨拍了拍凤君冉的肩膀,指挥士兵救助伤者。 他们一路走来,才走了二分之一的路程,已经损失了近三万人,如果走完这条路,不知会不会全军覆没? 凤君冉看了一眼平静的湖面,足尖轻点,在水面中行走,于湖中央站定,伸手击向水中,刹那间那水暴涨数米,里面的死尸和啃食尸体的怪物清晰可见。 那怪物长着数十只触角,正是这些触角将那些士兵紧紧缠住,拖拽至水中,然后由它们锋利的牙齿将其咬死。 这些怪物密密麻麻铺了一层,看的凤君冉心惊胆战,所以想从这里过去,靠木筏也不可能。 恰在此时,凤君冉听到有人唤自己和烨儿的名字。 他听力极佳,仔细听了听,有人在喊他和纳兰允烨没错。 凤君冉踏足而上,从湖泊中跃至地面,然后对纳兰允烨说了句,我去那边瞧瞧,不等纳兰允烨有反应,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 凤君冉行进了数公里,离声音越来越近,直至看到不远处几十人后才停下。 他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母妃同一个男子走在最前面,那男子乍一看和轩辕丰皓很像,但他确定这人不是轩辕丰皓,因为轩辕丰皓残疾。 当九贞再一次呼唤冉儿和烨儿的名字时,凤君冉轻轻的应了一声。 “母妃!”。 “冉儿!”,九贞终于看到儿子,她不顾一切的奔过去,扑倒凤君冉怀中,扶住他的双臂,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喜极而泣,“太好了,你没事!”,说完,又朝远处望着,“烨儿呢?”。 “母妃,别担心,烨儿也无事!”,凤君冉笑,然后抬眸看了一眼男子,说实话,当他看到男子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这人是轩辕丰烁,因为自己和他长得太像了。 除了眼睛仿九贞之外,他的眉毛,鼻子,嘴唇,连嫩白如凝脂的皮肤都一样,还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以及清冷的眼神都该死的一致。 “母妃,你怎么?”,凤君冉想说你怎么同他在一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九贞恍然记起,还有一个人没给凤君冉介绍,遂拭了拭眼泪,开口回道,“他才是你的亲生爹爹,你和烨儿的父皇,轩辕丰烁!”。 此言一出,凤君冉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纠结和震惊,他原本就喜怒不形于色,另外,他多少也想过这种可能,所以,凤君冉只蹙了下眉。 “冉儿,我是你父皇!”,轩辕丰烁眸中涌动着难言的光,他没有再使用朕,而是用我,此时,他只想做一个平凡的父亲。 凤君冉迎视着轩辕丰烁,目光沉静,冲他礼貌的点了点头,又将视线转向九贞,“母妃,你们为何到此?”。 “冉儿,关于这件事,母妃回头再与你细说,现在赶快找到烨儿,我们沿原路返回!”,九贞急急地和凤君冉说道。 “冉儿,藏宝图和宝藏都是假的,你母妃冒死从轩辕丰皓手中逃出来,找到父皇,将你和烨儿前往会嵇山一事告诉父皇,让父皇救你们,我怕你们出事,就同你母妃过来了!”,轩辕丰烁三言两语的将事情说个大概。 这一次,凤君冉听到后,脸色总算变了变,“皇上,您这么出宫,难道不怕轩辕丰皓趁机进宫都城?”。 “该来的总会来的,我出宫前已交代闵睿加强城中布控,并且让安仲朔以前往孟州城的名义,游说各大藩王出兵,共同抗敌!我出宫才不足三日,他们没这么快的!”,轩辕丰烁颇为自信的说道。 “皇上,恕我直言,您太草率了,您不知轩辕丰皓的兵力有多强,或许现在他们已经占领了都城!”,凤君冉拧着眉,对于轩辕丰皓的实力,他从这次来会嵇山,轩辕丰皓派给他的兵力数量就知道。 轩辕丰烁一定没想到轩辕丰皓会有二十万的兵马。 “你是说——”。 “我和烨此番前来会嵇山,轩辕丰皓给了我们十万人马,他对宝藏势在必得!据我所知,他手中不低于二十万的兵力,若这些兵力全都用于攻城上,不足一日,城便可破!”。 ------题外话------ 眼睛模糊,没检查,可能有错字,回头我歇歇再修改,这文写完非得近视不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7:出会嵇山,安仲朔见她 轩辕丰烁听到凤君冉的话,面色一紧,呼吸有瞬间的停滞,随即眯眸,嗓音低沉悠远,裹着若有若无的叹息,“如果天意如此,父皇便带着你母妃隐居山林,再也不问世事!”。 这情景任谁想想,都是很美的,但事情又怎会如轩辕丰烁所说那般简单,一旦国破,轩辕丰皓定不会放过他和九贞,甚至连同他们的孩子凤君冉和纳兰允烨也会受到牵连。 还是九贞更有理智些,她开口问凤君冉,“阿冉,你可有办法挽回吗?毕竟你父皇是为了救你们才让轩辕丰皓有机可乘!”。 凤君冉没有回答她,反而对九贞说,“母妃,我要同烨商议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 凤君冉点了点头,携着九贞的腰,踏足飞入林中。 纳兰允烨正纳闷凤君冉查看怪物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再见到他,竟带着九贞出现了。 纳兰允烨看到九贞,心情十分激动,刚刚损了这么多士兵带来的不快也被风吹散。 他在九贞面前就像没长大的孩子,“母妃,你怎么来了?”。 “烨儿!”,九贞凝着纳兰允烨,抬手抚上他的脸颊,眸中莹光闪动,“母妃有事情要同你讲!”。 林副将看着九贞和凤君冉,心生狐疑,九贞他认得,曾是王爷的侍妾,原本,他以为她会成为正妃的,没想到后来被盛语嫣夺得了。 现在她突然出现在这儿,难道王爷那边出了什么异状? “我们到这边说!”,九贞拉住纳兰允烨,将他拉到一旁无人处。 “林副将,你也来!”,凤君冉淡淡的开口,面容无害。 “是!”,林副将正腹诽着,听见凤君冉喊他,心中不安扩大。 一行四人来到一个士兵看不到的地方。 甫一站定,凤君冉便点了林副将的穴道。 不仅林副将吃惊,连纳兰允烨也吃惊,只不过,纳兰允烨和凤君冉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他就算吃惊也表现的不动声色。 “烨儿,母妃要同你说的是,轩辕丰皓并非你的父王,你的亲生爹爹是当朝国君轩辕丰烁,这些事母妃只和你说一遍,当年母妃还在兰国的时候,遇到了还是太子的轩辕丰烁,他以平民的身份出现在母妃身边,与母妃私定终身,恰逢兰国选妃,母妃不愿入宫,便同轩辕丰烁回了丰国,回到丰国才发现,他竟然是当朝储君,早已娶了太子妃!”。 “母妃痛不欲生,本想着这辈子逃离宫闱,没想到却从一个牢笼逃到另一个牢笼,而母妃作为一个异国异族的女子,被有心人编排成祸国殃民,勾引太子妄图颠覆丰国的妖女,甚至威胁到轩辕丰烁的储君之位!”。 “母妃得知这些,欲回兰国去,轩辕丰烁不允,后来关于母妃的谣言越传越盛,直到当朝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将母妃赐给轩辕丰皓为侍妾!”。 说到这里,九贞眸中有两行清泪滑落,没人知道那段日子她是如何熬过来的,哪怕隔了二十多年,她如今回忆起来,依然是那么的痛苦。 “轩辕丰皓告诉我,他的哥哥轩辕丰烁因为皇位放弃了我,而他从第一次见我就喜欢上了我,他会好好对我,虽然我并不相信轩辕丰皓的话,但我别无选择,随着成亲时间的临近,我渐渐死心!”。 “母妃嫁于轩辕丰皓没多久,国君驾崩,轩辕丰烁即位,之后轩辕丰烁召母妃入宫,母妃为了避嫌,其实也不想见他,而多次拒绝,期间,轩辕丰皓一直怀疑母妃心里还有轩辕丰烁,渐渐冷落了母妃,再度收盛语嫣为侍妾,母妃却觉得这样挺好,母妃不爱轩辕丰皓,不如让他爱其他女子,再后来,虞瑾虞贵妃刻意接近母妃,邀母妃共享宫中花卉节,母妃推辞不得,想着是见虞贵妃,在宫中也不会出什么事,便去了!”。 “就是那次,母妃吃的东西中被人下药,与轩辕丰烁共度一夜,母妃是在虞贵妃的西宫醒来的,母妃常常想虞贵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男子与别的女子颠鸾倒凤,还帮他们隐瞒,而轩辕丰烁告诉母妃,这所有的事都是轩辕丰皓所为,轩辕丰皓觊觎皇位很久,最初妄图用母妃将他从太子储君的位置上拉下来,见不凑效,便向当朝国君求娶母妃,以达到让他痛苦的目的,顺便也得到了母妃,或许轩辕丰皓真的爱母妃,但他的爱太过沉重,母妃承受不起!”。 “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所以,烨儿,现在你知道了这一切其实都是轩辕丰皓的阴谋,他明明知晓你和冉儿是轩辕丰烁的儿子,而装成故作不知,其实他不过是想利用你们来达到他的目的,他要夺取皇位,让你们颠覆轩辕丰烁的王朝,还有比这更能让轩辕丰烁痛苦的吗?”。 纳兰允烨听着九贞的话,从最开始知道母妃清醒后的喜悦,到得知轩辕丰皓非亲父的震惊和痛苦,再到得知这一切都是轩辕丰皓的阴谋后的愤恨,所有的所有,将他面上的表情撕成碎片,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九贞看纳兰允烨的模样,琥珀色的眸子里漾满担忧,但她并不开口催纳兰允烨,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消化。 半晌儿,纳兰允烨才从痛苦和怨忿的情绪中抽离,他对九贞道,“母妃,我信你!”。 “烨儿!”,九贞抱住他,眼泪流的更加汹涌。 凤君冉则对听得目瞪口呆的林副将道,“林副将,我知晓你对轩辕丰皓的忠心,所以,我不会劝你归降与我们!”。 凤君冉说话的语气很淡,与林副将喷火的双眸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突变比得知轩辕丰皓谋逆失败还让他无法接受,并且凤君冉很了解他,他是如何都不会背叛轩辕丰皓的。 “你放心,你的那些手下,我会好好对他们,让他们衣食无忧!”,凤君冉说完,抬手欲将林副将杀掉。 林副将这人有勇有谋,并且忠心耿耿,很令人钦佩。 当初轩辕丰皓被打入死牢,林副将都没放弃他,可见林副将这人对轩辕丰皓有多忠心,所以,对于这种手下的处理办法,只有一个字,杀! “哥,慢!”,纳兰允烨见状,出声阻止。 凤君冉不知道纳兰允烨要干什么,依然依言停下了手。 在凤君冉深邃的目光中,纳兰允烨解开了林副将的穴道,并用摄魂术控制住了他。 接着纳兰允烨和凤君冉商议了一番后,偕同九贞和林副将走到众士兵面前。 众士兵还在对刚才差点死掉的事心有余悸,或坐或站,人凑在一块。 也就在这时,凤君冉走过去,立在他们中间,纳兰允烨则把林副将推搡在地。 众士兵见状,一脸的疑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林副将被烨公子捆绑着双手。 “诸位,在下刚才得知,会嵇山有宝藏一事是假的!”。 凤君冉悠然开口,澄澈且威严的目光扫向众人。 “什么?假的?”,不少人惊呼,接着便小声议论着。 “是轩辕丰皓诱敌的策略,我母妃九贞不忍看到大家因为轩辕丰皓的野心而白白送死,不顾自己的安危,来告诉我们!”。 “是啊,我已经从林副将口中确认了这个信息,林副将,你将真相告诉大家!”,纳兰允烨适时插嘴,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副将。 林副将的神情稍稍有些愣怔,但在众士兵看来,他这反应更像是理亏所致。 “会嵇山压根就没什么宝藏,是王爷为了分散当朝国君兵力散布的谣言,为了让轩辕丰烁相信这个谣言,王爷不惜派出尔等十万余人来到会嵇山,而轩辕丰烁则会派出更多的士兵来阻截,一旦将轩辕丰烁的士兵诱入这会嵇山,他们就会如同我们一样,九死一生,很难活着出去!”。 “原来是这样!”。 “这里确实陷阱重重,谁会将宝藏埋到这儿?看来王爷真的想用我们做鱼饵!”。 “王爷当真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老子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会死在这里!”。 …… 众士兵你说一句话我说一句,越说越气愤。 这就是凤君冉和纳兰允烨要的效果。 他们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位士兵,准备进行下一个计划。 凤君冉几乎可以断定丰国国都现在已经被轩辕丰皓拿下,所以,他们接下来的每一步棋必须谨慎。 凤君冉抬了一下手,做了个静止的指令,议论声在他的指令下渐渐消失,所有人都昂着头,望着凤君冉,望着这个如天神一般,带领他们躲过一个又一个危险的男子。 他们对他的信任,无形中已经到了信奉神谪的地步。 凤君冉启唇,嗓音一如既往的沉静舒缓,仿佛静静流淌的湖水,嘴角却勾起难掩的嘲讽,“我同烨公子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自古成就大业者向来少亲情,多冷血,谁知自己的父王也为了成就大业,将我们推出去,他的做法着实令人心寒不已!”。 “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有人突然开口。 “对!我们不能明知是陷阱还要往里面跳!”,有人出声附和。 “冉公子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凤君冉抿了一下嘴角,“多谢诸位信任,在下觉得,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当退回到原处为妙,因为前方路途更加难行!”。 “那我们就沿原路返回!”。 “不过——”,凤君冉再度开口,声线蓦地拔高,琥珀色的眸轻轻的扫过每一个人,“诸位可要想清楚了,退回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违背瑞贤王爷的命令,按照军法来说,是要杀头的!”。 凤君冉的声音抑扬顿挫,飘荡在所有人的耳廓。 众士兵一时间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不知谁带头说了一句,“杀头又如何?是王爷他不顾情义在先,他逼得我们反抗!”。 “对!我们都是被逼的!” …… 凤君冉看着他们,抱拳道,“好!那各位就随我和烨公子携宝藏夺天下,否则,唯有死路一条!”。 凤君冉话音刚落,有几个人似乎要表决心,抬起林副将,将他扔进了湖中。 林副将被反绑着双手,加上湖水中有猛兽,投下去就不见了踪影,接着有带血的水泡浮出水面。 这做法很残忍,但此刻没有人认为残忍,更没有人出面阻拦。 那几个扔林副将的人在做完这一切后,行至凤君冉和纳兰允烨面前,齐齐跪倒,抱拳说道,“我等愿意听从公子差遣!”。 他们一跪,剩下的人也跟着跪拜。 凤君冉和纳兰允烨带领着六万左右的兵力和轩辕丰烁碰面。 这些士兵没有见过轩辕丰烁,只觉得这个同样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器宇不凡,应该是凤君冉搬来的救兵。 轩辕丰烁不知道凤君冉如何说服这么士兵倒戈的,但平白无故多了这么的手下,他的开心之情不言而喻。 一行人沿原路出了会嵇山。 …… 安仲朔在前往孟州城的途中得探子密报,叛贼轩辕丰皓一举夺下丰国国都朝阳城和通州城。 他一惊,按照最初和轩辕丰烁的约定,沿途召集兵力,集中在孟州城,然后等待和轩辕丰烁汇合。 他不知道轩辕丰烁的现状如何,他能不能等到他,若等不到当朝国君,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为了掩人耳目和安全着想,安仲朔带着女儿并没有乘坐安府的马车,而是重新找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前行。 而安府的马车和侍卫们依然浩浩荡荡,不紧不慢的行走在大道上,马车里的人早已被替换安府侍卫,以防不测。 安仲朔带着安岚行走的途中,遇到很多逃难的百姓,他们逃窜的方向是兰国的方向,这情景让他心思烦乱,觉得丰国的天很快就要大变。 “爹爹,你看那马儿好像受了惊!”,安岚闲着无聊,撩开窗帘朝外看,突见一蒙着白纱的女子赶着一辆平板马车横冲直闯的朝他们这边驶来。 十多岁的少女心思单纯,看到这情况一心只担忧那白纱女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身处危险之中。 “你说什么?”,安仲朔听到女儿安岚的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下一秒双眸大睁,手臂朝前送出,登时见一把匕首直直的朝受惊的马儿射去。 安岚长大嘴巴,一边感叹爹爹的武功高强,一边惋惜马儿的性命。 安仲朔将安岚的眼睛捂住,拉到一旁。 再看那蒙纱女子。 她原本采买了所需要的东西,正准备往回赶,谁知遇到一帮流民,这些流民抢了她买的东西,惊了她的马儿,任凭她如何拉缰绳,都不能让马儿停止。 眼看着马儿带着坐在平板车上的她,就要撞上前方一辆大马车。 那大马车里的人扔出匕首,杀了她的马。 马儿被匕首刺中的瞬间,吃痛,前蹄上扬,平板车骤停,她整个人如同被扔出去的石子,跌了出去。 这一跌不打紧,她的面纱也被劲风刮开,像落叶般飘落。 她惊呼,觉得肯定完了,这一跌,不似野餐,不曾想,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被一人稳稳接住。 那人看着她的脸,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 出山之后,轩辕丰烁便得知轩辕丰皓已经攻占了当朝国都朝阳城,及相邻城池通州城,并且轩辕丰皓的人正在进攻襄州城,襄州城岌岌可危。 轩辕丰烁听到这些消息后,当下决定转道去孟州城,因为,他出宫前,曾给安仲朔写了一封信,上面交待了,一旦宫中出现险情,安仲朔就拿着他的兵符召集所有兵力驻扎在孟州城。 凤君冉对轩辕丰烁的决定不置可否,只不过,在前往孟州城的途中竟遇到重兵围堵。 原来,轩辕丰皓早就猜到他们从会嵇山出来后,将前往孟州城与安仲朔汇合,因此派来十万精兵阻截轩辕丰烁他们,妄图将其消灭在半道上。 率领十万精兵的首领姓陈名江南,号称猛龙陈,意思就是此人打仗的手法精湛,以迅猛快捷取胜。 凤君冉根据陈江南的特点,将六万士兵分为四部分,采取一一三一的方式组合成一起。 他先派出一万士兵与陈江南的四万人对峙,这一万士兵作为先锋部队并不是和陈江南实打实的干,而是边打边跑,在陈江南的四万士兵追的筋疲力竭时,再派出一万精兵对那四万士兵进行偷袭,那四万士兵承受不住前后夹击,不得不向陈江南求助,待陈江南再派两万精兵去救援时,凤君冉让那三万士兵对阵这两万士兵。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8:凤君冉剧痛(二更) 三万对阵两万,数量上就取得压倒性的胜利,更别说实际战况了,陈江南一怒之下,再派出四万精兵对阵凤君冉方的三万士兵,也就在这时,陈江南的身边不足一万士兵,凤君冉要的就是这种目的,他率领一万士兵围攻陈江南,将陈江南一举拿下。 擒贼先擒王,拿下陈江南之后,他手下的士兵立刻不战而败。 凤君冉斩了陈江南的头颅,扔到被俘的士兵面前,淡淡的,却寒意遍布的说道,“不归顺者,下场如他一样!”。 轩辕丰皓的堵截不但没有凑效,反倒让凤君冉他们白白收了八万精兵。 轩辕丰皓听到这个消息后无比的震怒,震怒的后果就是疯狂的夺下襄州城,他知道,战线的时间拉的越长,对他越不利。 襄州城被收入囊中,轩辕丰皓发了狠,亲自率兵攻打临城晏州城,轩辕丰皓采取先收买再杀戮的方式夺城,先收买就是花重金收买晏州城知府和城中一些商贾,并允诺他们好处,但凡不愿意者,杀无赦,所以,晏州城几乎不费吹飞之力又被轩辕丰皓拿下。 短短不到六日的时间,轩辕丰皓已经夺得了四个城池,其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 安仲朔射杀马儿后,心中余怒未消,他抬眸欲呵斥始作俑者,然,在看到面纱飞起下,女子的小脸后,他想也不想的冲出马车,飞身接住即将摔落在地的女子。 女子虽没有被摔得太疼,但依然被硌到的手肘,手肘处又酸又麻,难受的很,还有腿也撞在了平板车边沿的框子上,稍稍一动弹,就痛的她眼泪汪汪的。 “多谢!”,半晌儿,女子觉得自己的手臂恢复了知觉,不禁出言对安仲朔表达感谢,感谢完之后,看他依然不放开自己,并且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瞧着自己,顿时心下一惊,挣扎着想要起身,“这位公子,请您放开小女子!”。 女子颦了颦眉,面色稍显不悦。 “玥儿?”,安仲朔试探性的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叫玥儿?我认识你吗?”,女子疑惑的看向安仲朔,趁他恍惚的时候,灵活的从男子臂弯里挣脱出,然后离他远远地。 “敢问姑娘姓什么?”,安仲朔想上前,但他一迈步,女子就后退,遂静止不动,双手蜷在袖中,微微颤抖。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会是要我赔你银子吧?我告诉你,你杀了我的马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这马儿可以五十两银子买下来的!”,女子一脸戒备的瞪着安仲朔,说到马儿,目光自然瞟向马儿,谁知,好好的一匹马儿竟被流民拖得拖,拽的拽,还有人拿着刀子砍,不多时给四分五裂了! 女子晕血,连忙转过头,手捂着胸口,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姑娘别误会,我曾经的一个朋友就叫玥儿,和你长的很像,数十年前失踪了!她叫纳兰玥!”。 安仲朔紧紧的盯着女子,尤其在说道纳兰玥这三个字的时候,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不同的表情,可惜,那女子并没有任何的异状。 女子干呕了几下,被马儿的血腥气呛得,她掩住口鼻,瓮声瓮气的回道,“那我不是她,我叫叶浅玥!”。 “恕在下唐突,姑娘有没有摔坏过脑子什么的?”,安仲朔小心翼翼的又问。 叶浅玥一听,当下就不高兴了,这书说人经常说给茶客听的戏码,当真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 “公子,我可以很清醒的告诉你,本姑娘从未有过摔坏脑子,吃药吃坏脑子,被人打坏脑子,或被吓坏脑子的情况!”,语毕,就要离开。 谁知这脚又不争气了,她才迈了一步,脚腕疼的跟针扎似的,让她差点再度摔倒,当然,她没摔倒,而是摔在了安仲朔的怀里。 “姑娘,你的脚受伤了!”,安仲朔还挺君子,拥着她,给她支撑,双手平行向前架着她的腋下,并没有碰触任何不该碰触的部位。 这细节的地方,让叶浅玥还算满意,再加上安仲朔也是美男一个,随着时间的推移,叶浅玥脸上竟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那红晕如一层浅浅的胭脂,不浓不淡,相得益彰,映现在女子芙颊上,让安仲朔无法将眼睛移开。 “烦请公子将我扶到一旁的石头上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好!”,叶浅玥红着脸开口。 安仲朔依言搀扶着叶浅玥走到石头前,然后蹲下身,拉开女子的裤腿,看了一眼,蹙眉道,“姑娘,你扭到脚了,我帮你矫正一下!”。 说完,握住叶浅玥的脚尖,微微用力,只听轻微的咔嚓声,安仲朔再对叶浅玥道,“你走一下试试!”。 叶浅玥试着挪动一下脚步,结果发现,她还是无法正常行走。 眼看着天色渐晚,附近的流民越来越多,安仲朔察觉到他们呆在这儿,并不是很安全,便将叶浅玥拦腰抱起,放在马车内,“玥姑娘,这里危险,你先随我们离开吧!”。 “你们要去哪?”,叶浅玥问安仲朔。 “姐姐,我们要去孟州!”,安岚替爹爹回答,她眨着一双灵秀的眸子望着叶浅玥,总觉得叶浅玥很亲切,这种亲切让她想起了安安姐姐。 叶浅玥的家可不在孟州,她的家在通州。 “我要回通州,与你们不顺路!”。 “姑娘,通州回不得,现在通州已经被反贼轩辕丰皓占领,那里乱的很!”,安仲朔焦急的对叶浅玥说道。 “是呀,姐姐,你看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你一个人还受了伤,怎么回去啊!”,安岚在一旁附和。 “那如何是好?”,叶浅玥眉宇间漾起一抹忧色。 “这样吧,姑娘若相信安某,先随安某去孟州,不瞒姑娘,安某是当今户部侍郎安仲朔,去孟州是为了召集兵力,与当朝国君汇合,镇压叛贼,收复失地!”。 “你是安大人?”,叶浅玥睁着眸子,她听过安仲朔的名字,能文能武,是当朝国君轩辕丰烁的左膀右臂,曾经汨罗国来犯时,他还率兵杀过敌,当然这些都是她从爹爹口中听来的,她的爹爹是赤脚郎中,走过很多地方,知道很多奇闻异事。 她以为安仲朔是个耄耋老者,谁知竟是这么年轻俊美的人。 “姐姐,我可以证明!我叫安岚,是他的女儿!”,安岚举起一双小手,模样十分的讨人喜欢。 叶浅玥看着这么可爱的安岚,勾唇浅笑,“姐姐信你!”。 说完又将目光转向安仲朔,“既然如此,就麻烦安大人了!”。 “姑娘客气了!”,安仲朔凝着叶浅玥的笑靥,久久无法回神。 …… 三人抵达孟州城后,孟州城知府齐端率亲外甥连歆川出城迎接,并安排了一座府邸给安仲朔居住。 连歆川见安岚从马车上走下来,小脸垂着,右侧脸颊被发丝掩住,还以为见到了康安安,禁不住失声喊道,“安安……”。 安岚听到连歆川的话,愕然抬头,睁着水眸行到他身边,不顾其余人在场,讶然说道,“你在喊我吗?”。 连歆川这才发觉自己认错了人,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歉,“对不起,安小姐。”。 “莫非你也认识安安姐姐?”,安岚转念一想,能将她错认成另一个人,并且还喊她安安,这安安应该就是她认的那个安安姐姐。 连歆川蹙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知道安小姐口中的安安姐姐是不是和他认识的安安为同一个人。 安岚见连歆川不说话,拿手比划着,“大概这么高,长得和我很像,下巴尖尖的,皮肤特别白,就像牛奶一样!”。 “是,你见过她?”,连歆川听到安岚的描述,基本确定他们说的是同一个安安,当下来了兴趣。 “嗯嗯!”,安岚重重点头,将和安安怎么相遇,安安如何救了通州城百姓,最重要的是她还告诉连歆川,安安和一个俊美的男子在一起,那男子好像是什么世子,眼睛是湛蓝色的,就是脾气很凶。 连歆川闻言,当下一惊,眉头拧的更深,那男子应该是慕容云天,这么说安安和慕容云天在一起,并没有和阿冉在一起,他走之前,他们还好好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安安不是还怀着阿冉的孩子吗? “安小姐,你见安安的时候,她有没有怀孕?”。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连歆川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安安应该没了孩子,只有这个原因才会让她选择和阿冉分开。 “没什么……”。 齐端和安仲朔算是老友,他看着自己的外甥连歆川和安岚聊的开心,心里也跟着开心,然后又见安仲朔将一个女人从马车上扶下来,那女子含羞带怯的模样,让他心生狐疑。 据他所知,自从安仲朔的夫人平阳公主因病去世后,就没见安仲朔对哪个女人感兴趣过,他曾去安府,也没见一个侍妾模样的人,甚至安仲朔都不让丫鬟侍奉,只让男下人伺候,他曾调侃他是不是转了性,改喜欢男人了,安仲朔回他,要不咱俩试试?把他吓得够呛! 现在忽然见好友对女人如此亲昵,脸上不由带着几分了然的暧昧。 这暧昧被叶浅玥看在眼里,她在饭后就向安仲朔辞行,并不是离开,而是花银子租了客栈住。 安仲朔心中有些失落,其实他开始打算让叶浅玥与自己和女儿同住在府中的,见叶浅玥这么固执,又思量了一下,叶浅玥贸然和他们住在一起,却是不太合适,对她名誉有损,便不再坚持了。 安仲朔找齐端商议对策,目前以两人之力一共召集兵力十五万人,据齐端所知,轩辕丰皓目前手中兵力不下三十万人,双方相距甚远,一旦轩辕丰皓打到这边,他们必败无疑。 安仲朔当即写了三封信,分别派人拿给景南王,荆宣王和驻守边塞的胡蹇将军。 等待轩辕丰烁到来的时间,齐端便开始想外甥连歆川的终身大事,这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件事,为了此事,他的姐姐,连歆川的娘亲连夫人没少在他面前哭泣。 偏偏连歆川这孩子软硬不吃,先前喜欢个孟湘儿,是乡野出身,最初他姐姐不同意,后来好不容易同意了,人家孟姑娘又不同意了,来来回回的捣腾。 好不容易他姐姐有一日差人给他发了喜帖,说歆川要成亲了,对方是凤家三小姐的女儿,他这个做舅舅的连贺礼都准备好了,谁知连歆川这么不省心,竟在婚礼上逃亲。 他姐夫当天就气的中风,他姐姐哭的死去活来,说将连歆川交给他,千万别让其从军。 为何他姐姐这么反对川儿从军,是因为在川儿小时候,他姐姐曾给川儿算过一卦,卦象上说,川儿从军必遭劫。 连家就川儿这一棵独苗,他姐姐这么记挂着也实属正常。 后来,他果真在军营找到了川儿,这小子黑了也瘦了,看到他就跑,连舅舅也不喊,他费了好大的劲,又是威胁又是哄,才将川儿从军营薅出来,警告他,从军可以,得先给连家留个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又告诉川儿他爹中风在床。 川儿到底是个孝顺的孩子,回家看了一趟父母,又来找他,并不再提从军的事情。 他有心将川儿往文官上培养,如今天朝一乱,这孩子又起了领兵打仗的心思。 今日他见安仲朔的女儿安岚倒不错,如果能将他们两个撮合在一起,成了家,有了牵挂,最好再让安岚怀上孩子,川儿的‘野心’就会稍稍收敛,哪怕不收敛,连家也有后了,不至于川儿万一遭遇不测,他姐姐跑到他面前要死要活。 这般想着,齐端向安仲朔打探,“安兄,没想到岚儿都这么大了?可有婚配?”。 安仲朔摇摇头,“岚儿还小,未曾婚配!”。 “真是太好了!”,齐端笑的脸上开了花,让安仲朔只觉怵得慌。 “齐兄问这个做什么?”,安仲朔心生警戒,据他所知,齐端这人可是纳了不少妾室,最近纳的小妾是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算起来岚儿比那小妾还大了一岁,这厮若敢对他女儿起心思,他一刀劈了他。 齐端似看出安仲朔心中所想,遂面色一凝,不悦道,“安兄,你想哪里去了?你将我齐某人想成什么人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安仲朔冷嗤,“不对吧,我记得还有下一句,兔子不吃窝边草,窝边有草何须往外跑?”。 “安兄!”,齐端扶额,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想给岚儿和歆川牵线!”。 安仲朔听到齐端的解释,心中不禁没松散,反倒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或许世间所有的爹爹都对女儿即将嫁人心生不舍吧。 “这得看岚儿和歆川公子的意思,他们俩若两情相悦,你我自然没有阻拦的理由!”。 “有安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齐端说完告辞,喜滋滋的去找连歆川。 当齐端将心中所想对连歆川表达后,连歆川如见鬼了一般,瞪着齐端,半晌儿摇了摇头,“不行!”。 “川儿,为何不行?岚儿小姐挺好的,人长得漂亮又是户部侍郎的女儿,你就是想娶她,人家也未必想嫁你,舅舅和你说这个,只让你近水楼台先得月!”。 “舅舅,她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太像,我看到她就想到我那个朋友,怎么都下不了手!”,连歆川无法想象自己每天睁开眼,面对一张和康安安相似的脸,这会让他有种偷了朋友妻的负疚感。 “川儿,舅舅可告诉你,既然你觉得岚儿小姐不行,那就听舅舅的,先纳个侍妾,给连家留个后,免得你娘一月找舅舅哭诉一次!”。 “好了,舅舅,我听你的,不过只能说试试,就如你刚才所说,岚儿小姐未必能瞧得上我!”,连歆川怕齐端又给他找来一排丫鬟让他挨个选,遂开口应下。 “川儿,只要功夫深铁杵能成针,没有挖不透的墙,只有不努力的男人!”,齐端拍了拍连歆川的肩膀,鼓励道。 “我知道了舅舅!”。 …… 在安仲朔携安岚及叶浅玥抵达孟州城的第三日,凤君冉一行人也跟着抵达孟州城。 凤君冉让纳兰允烨带领一部分士兵采取拖延战术行走缓慢,也就是说佯装他们被轩辕丰皓的拦在路上。 齐端,安仲朔,连歆川,安岚在府中相迎,他们没弄太大的阵仗,毕竟轩辕丰烁在孟州城的消息需要保密,一旦泄露给轩辕丰皓,轩辕丰皓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攻打孟州城。 当凤君冉走下马车的那一刻,连歆川惊呆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孟州城遇到凤君冉,并且凤君冉还是和轩辕丰烁一同出现。 凤君冉同样错愕,当初连歆川在和凤锦曦的亲事上逃离,后来听说他带着孟湘儿隐居了,他再也没见过他,不曾想,再次相见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还有一个人也很错愕,这个人就是安岚,安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绝色的男子,眉眼如画,不,比画还精致,面容似玉,不,比玉还温润诱人,他就像从天上走下来的谪仙,白衣胜雪,高洁的不沾染一丝世间污浊,看着他,就觉得世间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情不自禁的走过去,痴痴地望着他,小脸漾起一抹恍惚,“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安岚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喜欢的直接表达出来,就像现在,她喜欢这个倾城的男子,开口就问他的名字,而不是扭扭捏捏。 凤君冉原本看着连歆川,听到声音侧眸,待看到面前人儿的小脸,俊颜一白,眸中滑过剧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9:她不要我,不要孩子,不要你 安岚不知道这个面容绝色的男子为何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甚至,她从他漂亮的眸子里看到点点晶莹,这晶莹让她的心不由得一阵抽痛,这种抽痛在她十岁那年失去娘亲的时候曾出现过。 安岚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上他的眼睑,可惜她太低了,他又太高,她触碰不到他的忧伤,所以,她又踮起脚,仰着小脸,像个倔强的孩子,眼看着就要触到他的肌肤了,她突然被他一把拥在怀中。 所有的动作在这一刻停止,她慌然失措的僵着手臂,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是一个虚幻的梦。 “安安”,她听到他唤她安安,还是那个安安姐姐吗? 她很想开口问,是不是那个安安姐姐,但嘴张了张终没有问出。 男子的怀抱好温暖,带着清冽之气,让她觉得很好闻,忍不住伸手环住男子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胸膛。 而当男子将下巴置于她的头顶,鼻子嗅上她秀发间的香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大力将她推开。 他推得用力,让她猝不及防,原本沉浸在幸福中的心被撞得七零八落,若不是连歆川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她非要摔倒在地不可。 “岚小姐,你没事吧?”,连歆川好心的开口,他的声音将她的梦唤醒。 她抚着受到惊吓的胸口,无畏的笑笑,“谢连公子,岚儿不碍事!”。 说完,眼眸轻抬,怯生生的看向男子。 男子如梦方醒般蹙起剑眉,往后退了一步。 凤君冉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将面前的少女当做安安。 而细看之下,她与安安长得有八分相似。 八分,不是十分,哪怕是十分,她依然也不是她。 凤君冉敛去眸中的失落,启唇,嗓音中透着疏离和歉意,“对不起,在下将小姐当做了一位故人!”。 安岚再傻也知道凤君冉将她当成了谁,这个名字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出现过两次,不过,她没有丝毫的不开心,她甚至庆幸自己和安安长得相似,否则这个男子如何也不会抱她吧! “无妨,冉公子,是小女莽撞了!”,安仲朔适时出声,打破这诡异的尴尬和沉静。 原本是来迎接当朝国君的,结果却冷落了国君,被安岚和凤君冉这个小插曲打断,再拖延下去,他真怕轩辕丰烁会不开心。 “是阿冉的不是!”。 “好了,都别客气了,朕行了这么久的路,又累又饿,齐大人,央人给朕准备热水,朕要沐浴!”,轩辕丰烁打断安仲朔和凤君冉的话,脸上挂着一抹轻笑,并没有任何的不愉。 齐端领命,慌忙安排下人准备热水和芷兰花瓣,这芷兰花是当朝国君的最爱,在丰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齐端安顿好轩辕丰烁,又安排人带凤君冉他们去沐浴更衣。 “爹爹,我喜欢阿冉!”,待一行人离开,安岚偷偷将心中的小秘密说给安仲朔听,她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只见一面就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若岚儿喜欢,就去大胆的争取,爹爹任何时候都会无条件支持你!”,安仲朔对于女儿喜欢凤君冉并不感到意外,这么优秀俊雅的男子,没有女人会不动心,比起齐端的外甥连歆川那个愣头青,他倒觉得如玲珑般清透的女儿更适合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来呵护,当然,凤君冉是最佳人选。 当年,平阳公主曾在临死前拉着他的手交待,“子隅,你不爱本宫没关系,但你要答应本宫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岚儿!”。 自那一刻起,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这对母女亏欠太多,他喜欢纳兰玥,平阳喜欢他,他本来不打算娶妻,但平阳公主硬是要了一道圣旨嫁给他,婚后他们相敬如宾,他爱纳兰玥的心从未变过,也因此忽略了平阳和岚儿,所以,在平阳死后,他尽可能的给岚儿想要的一切,只要岚儿想要的,他都会满足,包括岚儿喜欢的男人。 若说唯一一点不太满意的地方,那就是凤君冉是皇子,皇子若继承皇位就是国君,国君会拥有很多嫔妃,但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轩辕丰烁未必会将皇位传给凤君冉。 “真的?爹爹,岚儿谢爹爹成全!”,安岚没想到安仲朔这么爽快的答应自己,抱着他的手臂又蹦又跳,开心不已。 “但岚儿要答应爹爹,要知难而退,如果累了就回头,切莫伤害自己!”,安仲朔凝着女儿的笑靥,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脸蛋。 “我知道了,爹爹!”,安岚说着开心的跑开了。 她来到凤君冉所住的地方,其实和她住的地方相差没有太远。 一个丫鬟正捧着干净的衣服朝这边走来,丫鬟的脚步很轻快,脸上也挂着笑容,因为她是在给丰国第一公子冉公子送衣服呢。 “把这个给我吧!”,安岚对丫鬟说道。 丫鬟笑容僵在脸上,尽管心中不愿,但还是依言将托盘交到安岚手里,小姐的命令她不敢不从。 安岚喜欢凤君冉,她的喜欢单纯而直接,比如她想给凤君冉送衣服,就自然而然的从丫鬟手中要过衣服送到房中,毫不顾忌她小姐的身份干丫鬟的活。 放好衣服后,安岚等在门外,天有点冷,她搓着手,跳跳脚,一边活动,一边朝房间内张望。 直至凤君冉焕然一新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沐浴过后的凤君冉更有一番清新的意味,他看到安岚微微错愕,错愕后,朝她颔了颔首。 “阿冉!”,安岚笑逐颜开的跑过去,立在他面前,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局促不安的绞着手指。 “岚儿小姐,何事?”,凤君冉凝着她绞手指的动作,眉宇间漾起一抹恍惚,这动作,那丫头也喜欢做。 “哦,爹爹让我喊你吃饭!”,安岚随口编了个谎,耳根有点红,这是她说谎的一贯表现。 凤君冉瞧到那微红的耳根,眸光一阵紧缩,他慌忙撇过头,朝前行去。 安岚不知道凤君冉为何抛下她离开,忙小跑着跟上前。 好在齐端和安仲朔当真准备好了酒菜,正等着凤君冉他们入座。 这算是一场规模很小的私人宴请,非常时期,不适合搞大排场。 轩辕丰烁坐在主座位,左面是安仲朔和齐端两人一桌,右边是九贞带着安岚一桌,凤君冉和连歆川坐在安仲朔和齐端等人的下面。 轩辕丰烁与安仲朔和齐端商议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战争。 凤君冉和连歆川小声说着话。 “阿冉,你怎么变成了国君之子?”,连歆川得知凤君冉是轩辕丰烁的皇子后,十分惊讶,他自从离家来到通州,便刻意与过去告别,包括凤君冉,因为他一见到他就想起湘儿,想起凤君冉背着他将湘儿藏在府中,任凭他寻找误会,也不告诉他真相。 “说来话长,等有空了再与你细说!”,对于这场宴请,凤君冉整个人都心不在焉,酒不怎么喝,连饭菜也不怎么吃。 连歆川察觉到他的异状,想问安安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倒了清酒,一杯杯豪饮,自从孟湘儿死后,他练成了千杯不醉。 “歆川,安安和慕容云天离开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慕容云天其实是九度容!”,凤君冉好像知道连歆川想问什么,索性开口告诉他,说完后,抓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饮着。 凤君冉不爱喝酒,喝了几口便将酒杯放下,他听着耳边安仲朔和齐端在向轩辕丰烁出谋划策的声音,心里想的却是两个孩子。 他一想到思予和未央还在轩辕丰皓手中,就无法平静。 无法平静却需极力克制,他知道两个孩子在轩辕丰皓身边,暂时是安全的,但他必须要在这暂时中,将他们解救出来,否则,一旦轩辕丰皓溃败,必然会拿两个孩子做要挟,届时,他便处于被动地位。 这般想着,凤君冉不经意间将目光掠向斜对面。 那里坐着九贞和安岚。 安岚很喜欢九贞,九贞看起来也喜欢她,两人聊得很愉快,安岚笑起来很甜很清纯,和康安安极像,都是嘴角微微翘起,像明媚的太阳花,能将人感染到整颗心都是愉悦的。 凤君冉瞧着,忍不住跟着勾起嘴角。 安岚和九贞说一会儿话,就会抬眸看凤君冉一眼,多看一眼,她就会多心动一次,她觉得这个男子一定是自己生命中的劫,竟让她一见倾心。 九贞察觉到安岚的小心思,端起面前的一盘点心递到安岚手中,“岚儿,麻烦你端给阿冉,就说是他母妃让他吃的!”。 换作其他人一定知道九贞是在给她和凤君冉创造机会,但安岚就不知道。 她傻乎乎的接过点心,绕过长长的筵席,来到凤君冉身边,如九贞那般亲切的喊他,“阿冉!”。 安岚喊得很真诚,说的话也真诚,让人觉不到丝毫矫揉造作,她说,“阿冉,这是娘娘央我给你送来的,可好吃了!”。 凤君冉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淡淡的道谢,什么都是淡淡的,连拿起那糕点送进口中的反应也是淡淡的。 偏偏这抹带着淡淡的忧伤,令安岚着迷,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凤君冉吃完一个,又指了指另一个不一样口味的,“这个也很好吃呢!”。 凤君冉依言拿起那一个,缓缓放在唇边,细细的咀嚼,他嚼的很慢,不经意间蹙了一下眉,只一下就又恢复正常,其实,他不喜欢吃甜点,吃多了他的胃会反酸,很不舒服,可不知怎么的,在那甜美而纯美的笑靥下,他竟无法开口拒绝。 安岚看凤君冉喜欢吃,心中欢喜,手捧着小脸,双眸紧紧盯着男子,不愿眨一下,生怕眨一下就错过一个美景。 当安岚怕凤君冉口渴,贴心的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时,纤白的手腕被凤君冉一把攥住。 “阿冉,怎么了?”,安岚不解的低呼,说实话,她的手腕被他攥的有点疼,这疼让她颦起柳眉,怕别人察觉到异样,她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凤君冉却是拉过她的手,目光只定在那银环上,这银环是康安安的银环,他十分确定,连上面的云纹都一模一样,可为何被安岚戴着? 即便安岚面容上再表现的自然,她的那声低呼也引起了九贞和安仲朔的注意,两人一前一后将目光转向他们。 凤君冉警觉性强,察觉到九贞的视线,放开安岚,淡淡的开口,“你过来一下!”,说完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安岚听到凤君冉的话,又想到他刚才对自己的亲昵,心如小鹿乱撞,连忙起身跟了出来。 两人出了宴席厅,于庭院前站定。 安岚望着凤君冉,小脸漾起一抹红晕,幸好天色暗,看不太清。 “你手上的银环哪里来的?”,凤君冉出声问安岚。 安岚一怔,没想到凤君冉喊她出来是问她这个,她不自觉的将手腕举起,小鹿般的眸子里浮上一丝疑惑,“阿冉你说的是这个吗?这是我从别处买来的!”。 “你花了多少银子?”。 “二十两纹银!”。 “这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你将它卖于我吧!”,凤君冉掏出银票递到安岚面前。 安岚凝着那张白花花的票子,觉得在暗光下有些刺眼,她手一缩,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卖!”。 凤君冉沉默,目光仍胶着在那银环上。 安岚想了想,又道,“除非你告诉我,为何要买下它的原因!”。 安岚眨着大眼睛,长睫毛翕动,盯着凤君冉的眸。 凤君冉沉默半晌儿,才幽幽启唇,“这是我一个朋友的银环,她离开了我,现在见银环戴在你手上,就想买下来留作纪念!”。 “怎么和安安姐姐说的一样?”,安岚嘟着小嘴小声嘀咕。 “安安姐姐?”,凤君冉听到这四个字,一把握住安岚的肩膀,“你见过安安?”。 安岚察觉到口中失误,再掩饰却已来不及,干脆点头承认,“嗯,我见过她,她和一个男子在一起,安安姐姐也说这银环是她一个朋友的,应该是她朋友不要了,扔掉被人捡到又拿出来卖,刚好被我买下!”。 “她是这么说的?”,凤君冉呢喃。 “嗯,这银环里还有一条小蛇,通体透明,身上有一条金线,我叫它小黄,并非我不愿卖给你,实在是这小黄认人,它不认识你会咬你,被它咬到就会中毒而死!”。 “她连灵蚺也不要了!”,凤君冉自顾自的开口,好似没听到安岚的话,脸上呈现出一种心碎和嘲弄的表情。 这表情让安岚心疼,遂将银环摘下递到凤君冉手里,“阿冉,看来你的朋友对你很重要,这银环你拿着吧,小心里面的小蛇,别被它咬到!”。 说完不等凤君冉回绝就转身离开。 凤君冉抚着银环上的纹路,打开连接处,里面探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凤君冉看着它,它也看着凤君冉,芝麻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它好像认得凤君冉,讨好的用脑袋蹭着凤君冉的手指。 凤君冉指尖颤了颤,“小金子,她好狠心哪,不要我,不要思予和未央,也不要你!”。 男子自顾自的忧伤,没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藏于走廊的拐角处,在听到他的话后,捂住唇缓缓蹲下身子。 康安安和九度容走到丰国和兰国的边界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里聚集了大量逃难的流民。 边界处由兰国的士兵在把守,士兵们手持大刀,身穿盔甲,个个虎视眈眈。 最近逃往兰国避难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兰国国君兰陵延不得不下令封锁边境,避免丰国的流民逃往兰国,从而造成兰国秩序混乱。 康安安和九度容一路南下,偶尔听到轩辕丰皓攻占丰国国都的消息,觉得很陌生,好像丰国的一切都离她很远。 她时不时的还会想起凤君冉,不过,想起他的时候,心里已经十分平静,没有了初始的心痛和难过。 到了边界,九度容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掏出碎银准备先给齐浩结账。 齐浩收了银子,却开口请求康安安带他一同去兰国。 康安安问他原因,齐浩哽咽着说自己的家乡已被叛军占领,他若回去只是死路一条。 康安安将齐浩的意思说给九度容听,毕竟连她去兰国可能都要依靠九度容。 九度容听了康安安的话,想也不想的拒绝,说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哪有闲心管别人。 康安安很抱歉的告诉齐浩,他们不能带着他。 齐浩听后,一言不发的凝着康安安,眼圈泛红,那双眸子流露出浓浓的忧伤。 这忧伤让康安安心里很难受,记忆深处,好像在哪里见过。 齐浩转身要走,康安安情不自禁的拉住了他。 “我再同九度容说说!”。 康安安再次找了九度容,这次她的语气里有了坚持,她跟着他这么多日子以来,很少有这么坚持的时候。 ------题外话------ 推荐两首安静的歌曲《乌兰巴托的夜》还有《半壶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0:来到相府(二更) “九度容,多一个人而已,齐浩与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上次见安大人还多亏他帮助我,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这次就带他一起去兰国吧!”。 “不行!安安,我觉得齐浩并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九度容再次拒绝。 “是因为你的心太复杂,才看每一个人都不简单,九度容,这么和你说吧,如果你不带齐浩一起走,那我也不去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九度容俯下头,咬牙瞪着康安安。 “我知道!”,康安安不想与九度容纠缠,干脆往后退了几步。 九度容凝了一眼越聚越多的流民,心一横,做出让步,“走吧!”。 康安安眉梢一喜,冲齐浩招招手。 齐浩立刻朝两人奔来。 九度容带着康安安和齐浩,在众多流民或好奇,或艳羡,或不怀好意的目光中,走到士兵面前。 士兵见他们三个人走过来,身后还有许多流民也跟着跃跃欲试,遂掏出长剑。 “站住!”,其中一士兵用长剑指着他们吼道。 九度容冷哼,湛蓝色的眼眸微微一凝,两把利剑射了过来,骇的那士兵后退一步,握长剑的手也跟着抖了抖。 九度容掏出一枚类似于令牌的玉佩展于那士兵面前,那士兵一见玉佩,登时收回长剑,双膝跪地,恭敬道,“参见相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相爷恕罪!”。 康安安听到士兵的话,也是一脸惊诧的望着九度容,她只知道九度容是兰国人,没想到九度容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兰国的相国。 九度容抬了下手,将假面撕下,露出原本的真面目,“这下你们总该认得本相了吧!”。 士兵看到九度容的真容,眸中划过惊艳之色,怔愣住,痴痴地望着他,一时间再难移开双眼。 九度容面色一沉,大掌一抬,袭向士兵,那士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命呜呼,其余士兵皆将头压在地上,没有人再敢瞧九度容一眼,就连身后想沾光的流民都吓得退出好远,所有人脸上的痴迷都变成了惊恐。 “走吧!”,九度容淡淡的开口,携着康安安从边界处朝里行去。 一线之隔,便是两国。 康安安现在的脚踩着兰国的土地,身后是丰国,却和她再没有任何的联系。 心中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难受,康安安情不自禁的扭头扫了一眼,那些被阻挡在边界之外的流民用一种期盼的,渴求的目光看着他们。 康安安紧了紧拳头,撇过头,不再去看,多看一眼,多一份纠结,而她又不能做什么,不如不看。 抵达兰国之后,康安安便随九度容进了相国府。 相国府很大,比纳兰府和凤府都要大不止一倍。 浩浩荡荡的一群下人前来迎接,这阵仗能和皇帝回宫群臣跪拜相媲美。 相国府的管家叫刘衡,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长着一张娃娃脸。 九度容让齐浩跟着刘衡,又让丫鬟领着康安安沐浴更衣。 他则换上朝服匆匆离开。 安安问丫鬟相爷去做什么了,丫鬟摇摇头,表示不知,并惊慌失措的跪下,说不得议论相爷任何事,否则就会被割了舌头,扔出府中。 看着丫鬟被吓呆的劲儿,可想而知九度容平日里对相国府管理的十分严格。 康安安冲丫鬟摆摆手,示意其可以离开了。 丫鬟将换洗的衣物置于一旁,躬身退去。 康安安美美的洗了个澡,可洗完澡换衣服的时候,却是眉头一皱,掂着那衣服又将丫鬟喊了进来。 丫鬟叫欣儿,看着挺机灵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做事这么粗心。 康安安将衣服扔到地上,对欣儿道,“你自己瞧瞧!”。 欣儿仓皇失措,拾起衣服仔细查看一遍,“小姐,没错呀,这是奴婢根据相爷的指示准备的!”。 “相爷让我穿男装?”。 “是!相爷临走前特意交代奴婢让小姐以男装示人!”。 康安安觉得欣儿做为一个奴婢,再怎么大胆也不敢说谎,心想着应该是九度容怕她以女子的身份住在相国府会引来诸多猜忌,才让她女扮男装的吧! 康安安着男装走出房间,遇到刘衡,刘衡见到她不露丝毫惊讶之色,仿佛事先知道一般。 “安公子,请来这边用宴!”,刘衡身体稍侧,做邀请状。 “多谢!”,康安安抱拳回礼。 康安安随刘衡来到用餐的地方,桌上已经摆满了珍稀佳肴。 阵阵清香迎面扑来,康安安抚了抚饥饿肚皮,不待刘衡开口,就选了个座位坐下,大快朵颐起来。 刘衡惊得睁大双眸,想出声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康安安吃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九度容还没回来,这么一大桌子菜,肯定不是为她一个人准备的,不禁站起身,用手擦擦嘴巴,“刘管家,失礼失礼!”。 刘衡心道,您还知道礼?面上却无丝毫怪罪之意,笑的像一朵花儿样,嘴角却撇了撇,“无妨,相爷说了,您是他的贵客!”。 康安安偏偏看到刘衡撇了嘴角,也不生气,当下又重新落座,冲他笑笑,指着佳肴,“那个,我还没吃饱,可以继续吃?”。 刘衡拭了拭额上的汗,面露尴尬之色,“我觉得您还是稍等一下,相爷马上就回来!”。 说实话,刘衡就没见过这么不懂规矩的人,哪有相爷还没吃饭,自己就先吃的呀?就算是相爷的贵宾,那贵宾也不敢这般对相爷不敬。 “哦,刘管家,以后您和我说话别客气,我这人心眼实在,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很容易当真,这一当真,万一您不是这个意思就不好了!”,康安安漫不经心的启唇,掂起一块酱猪蹄啃的津津有味。 刘衡听了康安安这话,知道她意有所指,真是杀人于无形啊,遂忙不迭的跪地,“安公子恕罪!小的再也不敢了!”。 康安安腮帮子吃的鼓鼓的,直到一块猪蹄下肚,才站起身,慌忙将刘衡扶起来,“呀,刘管家,你这是干嘛呢!快起来,快起来!”。 刘衡就势起身,顿觉这位爷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说来也是,相爷身边的人,有几个是好惹的主呢? 就比如那个兰绯颜公主和九旖族族长的小女儿九媚,俩人一个比一个难缠,他真不知道相爷如何在她们之间周旋的。 刘衡正暗自思付着,突听外面熙熙攘攘的,“度容哥哥回来了吗?他在哪儿?度容哥哥!”。 刘衡闻言,做了个苦瓜脸,说曹操曹操到,来者正是九媚。 康安安看到刘衡的表情,又听见外面女子的声音,心中稍稍猜出了大概。 怕是九度容某位相好的来找他了。 “安公子,此人是九旖族族长的小女儿九媚,您可得小心点!”,刘衡自认为好心的提醒了康安安一句,便匆匆迎了出去。 “媚儿小姐!”,刘衡脸上的笑比花儿还好看,只可惜九媚并不买他的账,伸出手将他推出好远。 “别靠近本小姐!”。 “媚儿小姐怎么了?”。 “生气!度容哥哥回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媚儿小姐,在下也不知道相爷会在今日归来啊!”。 九媚没有接刘衡的话,因为她看到了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康安安。 康安安一袭银灰色长袍,丝锦质地,长短得体,她个头虽然矮,面若潘安,肤若凝脂,整一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九媚看着康安安有点呆。 康安安冲她微笑着点点头。 九媚看她的时候,她也看着九媚,九媚穿着一件火红色的裙衫,头发被编成数十个长辫子,两个垂在胸前,其余的绾在头顶,成圆月状,顶端用绒绳系着,小脸圆圆的,俏皮又可爱。 看样子九媚的年龄和她差不多,个头却比她高不少。 “他是谁?”,九媚突然回神,指着康安安问刘衡,眸中闪过些许敌意。 刘衡连忙恭敬的回答,“他是相爷的朋友安逸公子!”。 “安逸公子?”,九媚重复,走近康安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是,在下安逸,是相爷的朋友!”,康安安特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厚重感。 “本小姐叫九媚,你可以同九度容一样喊我媚儿!”,九媚听到康安安的声音,确认她是男子无疑,遂收敛眸中敌意,笑逐颜开,豪爽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康安安不经意间躬下身子,避开九媚的触碰,“媚儿小姐!”。 至此,康安安才明白,为何九度容让她女扮男装,若她以女子的身份出现在九媚面前,这九媚还不撕了她? 九媚没觉察到康安安的刻意,径自拉了椅子坐下,看康安安还站着,指着另一把椅子对康安安说道,“安公子,你也坐!”。 康安安颔首,从容落座。 “安公子,你是度容哥哥何时认识的朋友?怎么以前没见你来过?”,等待期间,九媚向康安安探起了消息。 “在下最近才认识的相爷!”,康安安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她现在不了解九媚,怕出现口误就麻烦了。 九媚倒是个话痨,这让她想起了明兰。 “安公子既然是度容哥哥的朋友,也是媚儿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九媚拍了拍胸脯,眉宇飞扬,看起来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康安安本想客套的点一下头,不再说话,猛然想起刘衡说九媚是九旖族人,不知她对十一年前娘亲带她回兰国一事是否知情。 “其实在下前来相爷府中,是想找娘亲和妹妹!”,康安安开口,换作一种沉重的语气。 九媚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你娘亲和妹妹?她们也在兰国吗?”。 康安安摇摇头,“在下不知道,十一年前娘亲曾带着妹妹来过兰国,那时妹妹不满四岁!”。 “兰国太大了,安公子还有其他线索吗?恕媚儿直言,就安公子所说,很难找到的!”,九媚颇为同情的对康安安道。 “在下知道娘亲也算是九旖族人,当年在下的外祖母为了免于入宫为妃逃出来,嫁给了外祖父,生下了娘亲!”。 “九旖族人?你娘亲也是九旖族人?”,九媚睁着晶亮的眸子,在听到康安安说免于入宫为妃几个字时,眼圈泛起红意,“我也不想入宫,我也不要入宫,不想嫁给那个死皇帝!”。 “小祖宗!您可千万别嚷嚷!”,一直站在一旁,如隐形人一样的刘衡突然出声制止九媚,“小心隔墙有耳!”。 “我才不怕,大不了就杀了我呗!反正我要嫁给度容哥哥!”,九媚说着抹了一把眼泪。 康安安看着心疼,冲刘衡使了个眼色,刘衡倒是十分有眼力见,忙递了一只手帕给九媚。 九媚拿过手绢揩了揩鼻涕,又扔给刘衡。 九媚就是这样,情绪如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她哭过又想到康安安的事儿。 “对不起,安公子,你刚才说你娘亲是九旖族人,我们九旖族不大也不小,你告诉我你娘亲的性命,我翻翻族谱,看看上面有没有你娘亲的名字!”。 “真的?”,这次换康安安激动了,她知道娘亲的名字肯定不在族谱上,但她外祖母九卿的名字应该在,若能找到九卿的名字,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她的亲人了。 “当然,我是谁呀,我是族长的女儿!”,九媚得意的冲康安安笑。 康安安觉得九媚笑的特别好看,她真想捧着她的脸蛋亲一口。 “我娘亲的名字里有个玥字,我不知道她在没在你们族谱上,因为她不是在兰国出生的,但我外祖母的名字我知道,叫九卿,不过,我外祖母已经去世了!”。 “那就先找你外祖母,九卿,也带九字,听着就像我们族人!”。 “嗯,我觉得也先从我外祖母的名字找比较好!如果能找到我外祖母的亲人,我娘亲带着我妹妹应该就是投奔他们了!”。 “你娘亲为什么只带着你妹妹,而不带你?”,九媚问道。 “媚儿小姐不知,我娘亲与我爹爹生气,就带着妹妹离家了!在下总不能扔下爹爹不管,就”,康安安敛眸,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九媚真诚的大眼睛。 “哦,原来是这样啊!安公子你倒是挺有孝心的!”。 “过奖!”,康安安汗颜,头垂的更低了。 九媚还想说些什么,只见一道蓝色身影从府苑中缓步走来,她面色一喜,起身狂奔而去,一头栽进九度容怀里,“度容哥哥!”。 九度容被九媚撞得身形不稳,抬眸看了康安安一眼,见康安安面不改色,抿了下嘴角,将九媚扶正,“媚儿,这么久没见,你还是改不了毛毛躁躁的性子!”。 话听起来是责备的话,但语气却是宠溺的语气。 康安安听着,不觉不适,倒觉得九度容应该十分宠九媚。 “度容哥哥,你回来也不告诉人家一声!”,九媚毫不在意九度容对她的指责,嘟着小嘴,摇着九度容的手臂,一扭一扭的同他来到前厅中。 “相爷!”,康安安躬身拜了拜,一招一式,学的有板有眼。 九度容扬了一只手,对康安安道,“安公子,请坐!”。 “媚儿吃过饭了吗?”九度容低下头问黏在自己身边的九媚。 “度容哥哥,吃过了!”,九媚甜甜的回答。 康安安想,九媚在九度容面前,从一只野猫变成了家猫。 “那你先随刘衡去一旁玩,度容哥哥给你带回了很多好玩的东西,度容哥哥呢,想先用个餐!”,九度容嘴角含笑,哄着九媚。 九媚想也不想的就答应,“好,度容哥哥先用餐!”。 待九媚离开,康安安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九度容,你对小女孩倒挺有手段!”。 “怎么?吃醋了?”,九度容骤然挪至康安安身边,凝着她的小脸幽幽开口。 “谁吃醋了?”,康安安连忙挪到另一个座位上,“你进宫做什么了?”。 康安安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口中,她问也是随口一问,没有其他意思。 “安安,你是在关心我吗?”,九度容边说边夹了和康安安同样的菜细细嚼着。 康安安听到这话,吭哧一声,差点噎到,九度容连忙起身倒了水给康安安,“笨死了!”,嘴里骂着,手却轻抚她的脊背,“有没有好一点?”。 康安安灌了一大口水,使劲咽了下,点点头,“谢谢!”。 “度容哥哥,你们——”,九媚拿着一个康安安从没见过的东西站在门口,震惊的看着他们俩,小嘴张的能塞进鸡蛋。 九媚印象里度容哥哥从来没有对人这么好过,当然,除了她,可这是什么情况?度容哥哥竟然对一个男人 康安安见状腾地站起身子,退向一旁,抱拳道,“媚儿小姐别误会,在下刚才,刚才”。 康安安实在想不出如何解释刚才那一幕,别说九媚会误会,就连她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越急脸越红,不禁将目光投向九度容,九度容却一脸的无所谓,看康安安急的狠了,才淡淡开口,“是这样,安公子不小心噎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1:安安,试着接受我 康安安慌忙做出一种极为难受的表情,感觉自己的脸都拧成了团,“多亏相爷出手相救,否则安某就一命呜呼了!”。 九媚心眼少,也好糊弄,康安安这么说,她竟然相信了,还扔掉手中的玩意,关心的问,“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喊医师?”。 康安安摇摇头,“回媚儿小姐,在下不碍事了!”。 九媚索性也坐在了餐桌上,她不吃,却一直盯着九度容看,一脸的痴迷状。 康安安被九媚的柔光波及,顿觉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实在无法面对这么一个花痴少女吃饭,便佯装自己已吃饱,就回房休息了。 照旧是丫鬟欣儿来照顾她。 欣儿话不多,都是康安安问一句答一句,她服侍康安安洗漱后,便躬身退出。 康安安睡不着,干脆披上衣服,推开窗子看夜景。 相国府的夜比纳兰府和凤府的夜明亮多了,到处是羊角路灯,将相国府的每一条路都照的清清楚楚。 康安安的房间在二楼,窗的位置刚好能看清府门中央的那条路。 她看匆匆而过的相国府侍卫,又看来来往往的相国府下人,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唯有她不知道活在这世上的理由是什么。 康安安仔细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个,嗯,是为了让乔南汐和九度容相聚。 她捧着小脸,手肘支在窗棂上,忽见九度容和九媚的身影出现在道路中央。 明晃晃的羊角灯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好长。 她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但从九媚扭捏的模样来看,她似乎不愿意离开。 九度容双手附在她的肩膀上,俯下头和她说着什么。 从康安安的角度看,九度容十分有耐心,这是她见过的最有耐心的九度容。 最后九媚竟猝不及防的吻了九度容一下,想来九度容也惊诧不已,久久不在动弹,这个间隙,九媚奔跑着离开。 康安安也觉得看的乏味,缓缓合上窗户。 康安安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迷迷糊糊的即将睡着时,忽听敲门声响起。 康安安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儿,捂住双耳不想起床,谁知那敲门人今天非要进来似的,不停地敲,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夜里尤显突兀。 “谁呀!”,康安安气的嘟起嘴,一掀被子,睡意朦胧的走去开门。 “九度容?”,康安安看到来人,尤其是看到男子比夜色还黯淡的脸时,睡意顿时醒了大半儿,“你怎么还没睡?”。 九度容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说话,越过她的身子走进室内。 康安安仅着中衣,有些薄,猛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站的久了,只觉全身都开始变凉,这沁人的凉意让她拢了一下手臂。 九度容看着她的模样,掂起挂在墙上的披风扔给她,命令道,“穿上!”。 康安安有起床气,还不小,九度容却不知道,她不耐的将披风抱在怀里,没好气道,“九度容,有什么事,快说吧!”。 “今后你就以安逸的身份住在相府,时刻保护我的安全!”,九度容对于康安安的不听话除了莫可奈何,便是由之任之,只能捡重点说。 “九度容,我没听错吧?你让我保护你的安全?”,康安安瞠大双眸,睡意和怒意彻底消散,只余惊诧。 九度容挑眉,耸了耸肩膀,“是啊,你害得我武功尽失,要两年才可恢复,如今随便一个三教九流之辈都能取我性命,难道你不该补偿我点什么吗?”。 “可是你是兰国的相爷,身边应该不乏奇人能士,我看媚儿小姐的功夫就不错呀,她又是九旖族族长的女儿,保护你绰绰有余!”,康安安反驳,说的振振有词。 “安安,我身边是有很多奇人能士,但也有很多财狼虎豹,如果你想活到见你兰国亲人的一天,就最好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九度容对康安安的质疑颇为不悦,俊美的脸上蒙上一层阴霾。 这个理由似乎还有那么一点道理,康安安颔了颔首,表示懂了。 “好,我答应你做你的近侍,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就请回吧!”,康安安冷的跳脚,对九度容下逐客令。 九度容听了这话,面色柔软,湛蓝色的眸在昏黄的灯光下发出妖媚的光,他似只听到了前半句,自动忽略后半句,抬手将康安安怀中披风展开,绕到女子身后,轻柔的披在其肩膀上。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头微侧,缓缓贴近康安安的脸颊,启唇,暗哑的嗓音里裹着属于黑夜的诱惑,“汐儿,今晚我留下来好不好?”。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以为将她带到陌生的国度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康安安身子一抖,感受到耳边喷薄的热气和愈渐暧昧的气息,脑海中浮现出类似的画面,画面中的人儿羞涩的点了点头,以九度容的亲吻而结束,她贝齿咬上唇瓣,狠狠的咬住,很痛,也让她神志清醒。 她拼力挣脱开男子的拥抱,后背撞到墙壁上,披风也掉了,冰凉的墙壁毫无温度,渐渐透过她的中衣袭入她的心扉。 暗夜里的男人,从来都是被欲望支配的动物,九度容说他身边有财狼虎豹,她怎么忘了,能在财狼虎豹中生存的这么好的人又比洪水猛兽差到哪里呢? “我不是汐儿,我是安安,汐儿可能会希望你留下,可我希望你立刻离开!”,紧张使她语速快且急,甚至还有些语无伦次,“你若敢对我不轨,我会我会咬舌自尽”。 她话未说完,下巴就被人紧紧攫住,九度容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禁锢在自己和墙体之间,他甚至俯下头吻向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让她感受他的需要,他凝着她,眸色清明,吻得极近缠绵,看着她由极力的反抗到眸子中漾起一抹恍惑,甚至,他放开她时,她乌黑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泪水,那是乔南汐才会流下的眼泪,“度容”。 “汐儿,是你吗?”,九度容喜极,捧着那张精致的小脸看了又看。 小脸的主人渐渐蹙起柳眉,如水的眸,一会儿恍惚,一会清醒,似纠结万分,又似痛苦万分,最终,理智占据主导,康安安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九度容脸上,她开口,带着歇斯底里,“我是安安!”。 九度容笑,这是发自真心地开怀,安安打的这一巴掌很用力,嘴角都破了,他伸出舌头舔去血迹,笑容未减,“安安,承认吧,不管你是谁,这具身体对我都有反应,你的灵魂正在被汐儿侵袭,你不是想将身体给汐儿吗?试着接受我!我相信你的身体接受我之后,不用再等我功力恢复,不用再冒险召唤汐儿的灵魂,汐儿的记忆就会占据你的记忆,你就会变成汐儿!”。 “不——”,康安安使劲抹了抹嘴,“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对你动情的是乔南汐,而不是我!你以后别妄想再用这种方式勾出乔南汐的记忆,我不会让你再染指我一次!”。 “安安,我想汐儿!想的发疯!很抱歉伤害到了你!”,九度容嗓音干涩,眸中涌动出复杂之色。 “你走吧,我累了,想睡觉!”,康安安面无表情的开口,怔怔的走到床前,和衣躺下。 九度容看了她一眼,紧了紧拳头,转身离开。 司闵尘率兵攻打郴州,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凤君冉主动请缨,不带一兵一卒,前往郴州支援。 当轩辕丰烁听到凤君冉的话后,当即拒绝,行军打仗,怎可靠一人之力扭转乾坤?他建议召回纳兰允烨,两人一同率兵前往,胜算的几率更大些。 九贞也满脸担忧,虽然她相信儿子的能力,但让他一个人对阵千军万马,就是神仙也很难胜利,更何况是凡人呢! “父皇,母妃,你们信我就好!我外出一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凤君冉并没有解释太多,他此次去其实不是为了救郴州城,而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轩辕丰烁和九贞见凤君冉坚持,也不再说什么,只嘱咐他万事小心。 凤君冉于夜间离开孟州城,在临近司闵尘驻扎的营地前吹响只有幻影的人才能听懂的声调。 声调的意思是约司闵尘在后山上见面,不带任何人。 司闵尘听到这曲调,笑的残忍而冷冽,不带任何人?他怎么可能不带任何人?难道凤君冉约他不是想杀他的吗? 司闵尘抓起腰间竹笛回奏了一曲,用来回应凤君冉。 凤君冉听到司闵尘的回应,淡淡勾唇,足尖轻点,率先飞跃至后山上。 这后山高耸入云,仅凭攀爬得半天的时间,对于会武功的人来说,一刻足矣。 凤君冉立在山顶,俯瞰整个山林,郁郁葱葱,看到尽头便是大海。 不知过了多久,又像是凤君冉前脚到的时间,司闵尘就来了。 他没有遵守不带任何人约定,因为他今日赴约一定要取凤君冉的性命。 他自觉不比凤君冉差,无论学识和武功,但一直没有伸展的机会,他就算再强也只能屈尊凤君冉手下,为了父王的大业,也为了他的报复,所以,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带了五名武功高强的手下,他吩咐他们藏在暗处,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便对凤君冉进行射杀。 凤君冉感知到司闵尘过来,并没有转身,自从那日一别,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阿冉!”,司闵尘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和煦,仿佛他和他依然是亲密无间的挚友,这次见面不过是为了商议一些事。 “闵尘!”,凤君冉终于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司闵尘,这么久不见,司闵尘容颜未改,更加意气风发,眉宇间却多了若有似无的杀戮之气。 “你找我做什么?”,司闵尘微笑,神情从容而淡定,他跟在凤君冉这么多年,多少沾染了一些他的语气和处事不惊的方式。 凤君冉睁着琥珀色的眼眸,无数情绪从里面划过,渐渐趋于平静,“我想劝你回头与我站在一起!”。 “阿冉,你是开玩笑的吗?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能回头吗?”,司闵尘笑容加大,眼底却无半分笑意,甚至嘲笑凤君冉的幼稚,“我做过的事远比你知道的要多的多!”。 “可我只认我知道的!”。 “那你可知当初凌飘雪因为我的授意离开了你?”,司闵尘兴味的凝着凤君冉,似想从他眸中看到波澜和怒意。 可惜凤君冉琥珀色的眸中什么都没有,平静的如死水一般。 “看来你当真不爱凌飘雪啊!枉她临死前心心念念的还是你!”,司闵尘啧啧感叹,并无半点悔过之意。 他的心早已在岁月中被磨砺的坚定如铁,没有什么能阻断他对权力和欲望的追求。 “闵尘,我之所以对你从未怀疑过,不是因为你伪装的太好,而是我对你凝住了全部的信任,你可知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吗?”。 “什么时候?”。 “孟长安死的那天,他死的太巧了,就算是催动十日蛊毒,也不可能将时间算的如此精确,所以我就怀疑催动蛊毒的人就在当场!而那个人只有可能是你!”。 “没错,是我!”。 “后来我派你去渭州城查证十日蛊毒一事,让我确信幕后人就是你!”。 “阿冉,原来你早就知道是我啊,那为何不动手杀了我?”。 “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被利用的牺牲品,不过,你比我更可怜,为了保住身份,你认贼做父,直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认贼做父?哈哈!我这么做怎么了?我所遭受的苦难全都来自于凤斯年,若他当年没有将我送到宫中,我便不会在虞妃死后差点死在宫里头,我逃出宫闱,却遇到狙杀,若非父王相救,恐怕我会被一群野狗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司闵尘说着撩起衣袖,手臂上还有被撕咬的痕迹,“所以,我发誓,要让害我的人全都得到惩罚,我的这条命只属于轩辕丰皓!”。 “闵尘,既然你执意走上绝路,那就休怪我无情无义!”。 “好,我早就想和你比试比试,人人都知道你是丰国第一公子,但又有谁知道其实很多事都是我在帮你处理?所以,今日我就让世人看看,你是如何败在我手中的!”。 司闵尘说着,抽出一把长剑,飞身而起,剑光闪烁,袭向凤君冉。 凤君冉眼眸眯了眯,身体稍侧,险险避开凌厉的剑气,他足尖轻点,跃上半空之中,掌风被拢于袖间,衣袖迅速翻涌,刹那间化作无数道无形的飓风,狠狠刮过对方的身体。 司闵尘急促后退,以长剑相迎,用最醇厚的内力堪堪接下那狠厉的掌风,即便如此,身穿的衣服也有几道被撕裂的痕迹,昭示着初战未捷,处于劣势。 司闵尘稳住身体,扫了一眼黑袍上的裂痕,面色狠厉,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双眸猩红,再度携剑扑上,掌心中似有团团黑气萦绕。 凤君冉看着这黑气,神色大惊,抬手一抓,漫天的树叶由狂风袭卷着,凝成一条长龙盘旋在司闵尘周身。 司闵尘推出掌中黑气,将长龙的头部击得粉碎,几乎在同一时刻,长龙的头部重新浮现,司闵尘再击,长龙的头部再现,碎一个,现一个。 凤君冉静静地望着这一幕,于碎裂中射出数枚银针,银针之后是拼尽全力的一掌。 司闵尘躲过银针,却没躲过凤君冉的那一掌。 一大口血从他口中喷出,他手捂胸口,扑倒在地上。 这时,司闵尘所带的五名手下自暗处飞身袭来,从五个不同的方向击向凤君冉。 凤君冉早就知道这五人的存在,神色一凛,长袖甩出一股劲风,将五人扫落在地,同时,拢五枚青叶于手中,随即射出,五人来不及反应,便被青叶击中命门,倒地不起。 司闵尘见状,仰天大笑,这一笑牵动胸口的伤,引得又一口鲜血溢出。 凤君冉缓步行至司闵尘面前,举起手掌,“尘,我给过你机会!”。 司闵尘登时惊恐的睁大双眸,大叫一声,“阿冉!我错了!别杀我!”。 凤君冉的手堪堪止在司闵尘额头上方。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司闵尘,目光扫到其袖间银光时,毫不犹豫的出掌。 掌落后,咣当声响起,一把匕首从司闵尘袖间脱出,他不敢置信的睁着双眸,倒地而亡。 凤君冉蹲下身,抬手抚上司闵尘的眸,眼底闪过晶莹。 丰子年二月十五日。 司闵尘率兵攻打郴州已有三日,不见任何进展。 轩辕丰皓得知消息后,准备再派五万精兵给司闵尘,让他务必将郴州拿下! 司闵尘在收到轩辕丰皓的指令后,竟连夜赶至轩辕丰皓驻扎的军营中。 “尘儿,你怎么来了?”,轩辕丰皓见到司闵尘,颇为惊讶。 “父王,儿臣心生一计,可快速将郴州城拿下!”,司闵尘对轩辕丰皓拜了拜,淡淡的开口,眼眸始终垂着,嗓音也略带低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2:救子(二更) 轩辕丰皓听着司闵尘的话,并没有关心他的计策,倒是关心起了他的声音,脸上露出些许狐疑之色,“尘儿,你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面前的司闵尘哪里不太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司闵尘弓着身子,退了一步,将头垂的更低,“父王,儿臣无事!”。 “那你的嗓音这么如此沙哑?”,轩辕丰皓凝着他,随即又道,“尘儿,抬起头来让父王看看!”。 “儿臣不想让父王担心!”,司闵尘淡淡的回道,依然将头缓缓抬起。 一双通红的眸映入轩辕丰皓的视线。 “尘儿,你的眼睛”,轩辕丰皓蹙眉,眼见着司闵尘抬了一下头又将头低了下去。 “儿臣得了沙眼病,许是久久攻不下郴州城,心急所致!”。 沙眼病,俗称红眼病,对视的人便可得,是一种传染性的疾病。 轩辕丰皓也不敢再盯着司闵尘仔细查看了。 “赶紧让医师医治,切莫耽误了病情!”,轩辕丰皓抬了下手,坐在椅子上,为了避免尴尬,端起手边的茶水,轻轻饮着,“你刚才说心生一计可快速拿下郴州城,是什么计谋?”。 司闵尘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孩子!”。 “孩子?”,轩辕丰皓握水杯的手一顿,些许茶水溢出,幸好茶水不烫,才不至于他手背上受伤。 “你意思是用凤君冉那两个孩子做诱饵?”,轩辕丰皓不傻,司闵尘稍稍一提,他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是!儿臣得到可靠的消息,凤君冉就在郴州城中,郴州城对轩辕丰烁来说很重要,但就儿臣对凤君冉的了解,他在乎的只有那两个孩子,什么城池和国家,对他来说都不足一提,若我们带着孩子攻城,第一日,凤君冉可以不顾,但不出一日,凤君冉定会将郴州城拱手相送。”。 “尘儿说的不失为一种办法,但这两个孩子父王并不是用来攻郴州城的!”,轩辕丰皓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然后回绝。 郴州城不大,久攻不下也只因城中有凤君冉,日子一久,凤君冉就是神仙也难挺住,郴州城早晚都会被他囊括在怀。 至于司闵尘口中的那俩孩子,用处可大的多呢! 司闵尘见轩辕丰皓不愿将两个孩子交出,也不勉强,“父王,既然这样,可否让儿臣见孩子一眼,再从别处寻到两个相似的孩子,这样迷惑一下凤君冉也未尝不可!”。 俩孩子被轩辕丰皓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外人更不得见,所以,司闵尘才提出让他看上一眼,而不是找其他人来代替。 轩辕丰皓这次确实颇为仔细的思考了片刻,最后开口应下,“好!但尘儿不许带任何人,不能泄露这两个孩子的住处!”。 “是!”。 司闵尘在轩辕丰皓的监视下,被士兵蒙上双眼,然后由其领着,前往孩子的藏身之地。 自九贞逃离后,轩辕丰皓更加不相信任何人,连司闵尘也不例外。 当轩辕丰皓假惺惺的同司闵尘说着歉意的话时,司闵尘表示理解。 没人注意到,司闵尘行走间,有细小的粉末随他手中飘落。 “尘公子,到了!”,伴随着士兵的话,司闵尘双眼上的黑布被人解开。 他环视四周,发现这里果然是一间秘不透光的密室。 “孩子在哪儿?”,司闵尘问士兵。 他并没有从密室里看到孩子的身影,因此断定密室里面应该有机关。“。 士兵在听到他的话后,抱拳道,”尘公子,奉王爷之命,属下需将公子的手绑住,方可打开机关。 “你说什么?还要绑住本公子的手?”,司闵尘怒,一把扼住士兵的脖颈,狠狠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士兵被扼的呼吸不畅,惊慌失措的求饶,眼睛无意间瞟了石壁某处一眼。 司闵尘慢慢放开手,谁知那士兵竟然想向外面求救,只不过,还没发出声音,就被司闵尘一掌击毙。 司闵尘腾空而起,推了下士兵临死前瞟向的凸起。 轰隆隆一声响,一面石墙被打开,里面显现出两个婴儿和两个奶娘。 那两个奶娘一人抱一个婴儿,婴儿正在熟睡。 两个奶娘看到他后,吓得全身发抖,紧紧抱着孩子,跪地行礼,“公子饶命”。 “将孩子给我!”,司闵尘淡淡的开口,将手伸出。 俩奶娘颤巍巍的将孩子交到司闵尘手中。 司闵尘抬手打晕奶娘,拉起被单将孩子绑在胸前和后背处。 司闵尘来时撒的粉是可引来蚂蚁的粉,他低下头,看向地面,果见有蚂蚁出没。 司闵尘根据这些蚂蚁,从密室中走出。 甫一出密室,就见轩辕丰皓站在密室外等待。 “你果然不是尘儿!”,轩辕丰皓冷哼。 “我的确不是司闵尘!”,凤君冉抬手一撕,将假面撕下,扔在地上。 “冉儿?”,轩辕丰皓先是震惊,随即哈哈一笑,笑容里带着被人戏耍后的愤怒,“将孩子放下,我饶你不死!”。 “我既然来了,自是不怕死!”,凤君冉面无表情的开口。 “好!好!”,轩辕丰皓拊掌而叹,“可惜了,你若跟着我,我定会给你一个光明的前途,而你非要是非不分,跟着轩辕丰烁!”。 “我信母妃!”。 轩辕丰皓听到这话,像是被触到痛处,抬掌就向凤君冉袭来,凤君冉却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不反击也不逃离。 轩辕丰皓心中起疑,掌风在半空停下,他一停,只见凤君冉手一挥,一团白雾升腾,刺得轩辕丰皓连连后退。 待白雾散尽,凤君冉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该死!来人!将凤君冉拿下!”,轩辕丰皓厉声咆哮。 凤君冉腾空飞出高墙,骑上事先准备好的白马,一路疾驰。 身后传来士兵的追击声,不少沿街的行人被吓得四下逃窜。 正在这时,一红衣男子提着一壶酒,一边走一边喝,摇摇晃晃的。 在凤君冉骑马掠过他的一刹那,红衣男子朝他抛了个媚眼,凤君冉嘴角勾了勾,奋力扬鞭,将马儿的速度提到极限。 身后士兵的追赶声越来越远,那红衣男子似与士兵们起了争执,仅以一人之力,就将所有的士兵打的落花流水,停滞不前。 与此同时,凤君冉来到城门处,城门已被守城人关上锁死。 凤君冉伸出手掌,以内力击向银锁,谁知那银锁竟纹丝不动,看起来像是玄铁所铸造。 凤君冉下马,看了一眼数丈高的城门,纵身一跃,足尖踏在墙壁上,如履平地。 这一日,所有晏州城百姓都见证了一名白衣男子带着两个孩子,跃上高高的城门,杀了阻他路的士兵,再从城门上跃下。 凤君冉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孟州城,甫一走进府中,一眼就见到安岚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动物一般蹲守在门口。 看到他出现,眉色一喜,起身,双臂挥舞,“阿冉,阿冉”。 凤君冉翻身下马,对她微微颔首,嗓音里带着些许疏离和客气,“安岚小姐!”。 安岚凝着凤君冉,喜极而泣,她抬手抹了抹眼泪,又哭又笑,说不出一句话。 她自那一日蹲墙角,听到凤君冉和小黄说的话后,一连伤心了好几天,但伤心过后就振奋了起来。 既然阿冉说‘她’不要他,那就由她来守护和爱他吧! 谁知,她竟然再也没见过阿冉,她以为阿冉走了,跑去问九贞娘娘,九贞娘娘说阿冉有事出去了,不久就会回来。 于是她天天在府门外等她,今天是她等的第五日,终于将他等回来了,她好开心。 “安岚小姐,你怎么了?”,凤君冉拧了拧眉,不解的问道。 安岚笑着吸了吸鼻子,摇摇头,努力找回声音,“我没事,就是几天不见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冷不丁的见到你很开心!”,说到这儿,注意到凤君冉身上的俩孩子,瞬间将担忧和喜悦抛之脑后,睁大眼瞧着孩子,“呀,阿冉,你怎么带回俩孩子,好漂亮!”。 凤君冉将被单缓缓解开,原本沉睡的俩孩子被打搅,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凤君冉一手抱一个,有些手忙脚乱。 安岚见状,将思予从凤君冉手里接过,摇晃着身子轻声哄着。 这小丫头看着不大,哄孩子的动作还挺娴熟,原本凤君冉还怕她摔着思予,没想到思予竟被她哄得再度入睡。 未央依然在哭泣,凤君冉怎么哄都哄不住,安岚见状,将思予递给凤君冉,将未央接了过来,未央在她耐心的轻哄下,哭声亦渐渐停止,小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啾啾的啃。 “阿冉,他们应该是饿了,我看着他们,你去找两个奶娘吧!”,安岚说着抱着未央就朝自己闺房的方向行去。 “安岚小姐,这不太合适吧?”,凤君冉喊住她,怀抱着思予,并没有迈动脚步。 “不合适?”,安岚不解的眨眨眼睛,想了一会儿,似乎想明白了凤君冉话里的意思。 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贸然带男子进入闺房确实不太合适。 “好吧!”,安岚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嫣然一笑,“那放你房中行么?”。 安岚的小脸透着无辜,神情单纯,墨色的眸不含一丝杂质。 凤君冉无法在这种目光下再度出声拒绝,便点了点头,“好!”。 轩辕丰烁和九贞听到凤君冉回来了,两人结伴前来看一下。 当走进凤君冉的房中时,恰巧看到安岚坐在凤君冉的床上逗弄两个孩子,凤君冉在一边站着。 “阿冉,你看思予多乖!”。 “阿冉,你看未央多调皮!”。 安岚笑意盈盈,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而凤君冉则时不时勾唇浅笑,虽然目光全程都定在俩孩子身上,但绝色的面容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了。 九贞和轩辕丰烁在一旁看着,觉得他们俩人还挺配。 安岚率先发现九贞和轩辕丰烁的身影,她一惊,慌忙起身行礼,“岚儿参见陛下和娘娘!”。 凤君冉也随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妃!”。 “平身!”,轩辕丰烁扬了扬手,问凤君冉,“阿冉,此行是为了两个孩子?”。 “是!”。 “烨儿同安大人转道去襄州,朕现在已召集了二十万人马,不日便可与轩辕丰皓进行最后的决战!由你率领如何?”。 “一切由父皇安排!”。 轩辕丰烁与凤君冉说话的时候,九贞走到床前看两个孙儿,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两个孩子,不禁泪湿眼眶。 “娘娘,别伤心了,你看孩子多好?”,安岚贴心的掏出丝绢给九贞擦泪,小脸漾起心疼,这心疼是发自内心的心疼。 虽然只有短短十几日的相处,安岚已打心眼里将九贞当做娘亲来看,九贞也是,她很喜欢安岚这个毫无心机,可爱乖巧的小姑娘。 “是啊!唯一可怜的是俩孩子没有娘亲来疼!”,九贞止住流泪,俯身将思予抱进怀中,“岚儿,他和冉儿幼时很像!”。 “真的?”,安岚凝着思予绝色的脸,眼前浮现出凤君冉小时候,顿觉得十分有意思,越看越喜欢,禁不住伸手摸摸思予的小拳头。 九贞抬眸,看向安岚娇俏的侧颜,柔声问道,“岚儿,你愿意做孩子的娘亲吗?”。 安岚闻言,脸色一僵,似乎没想到九贞会这么直接问出来。 “岚儿不愿意?”,九贞看她的神色,以为她不情愿,脸上没有丝毫责备,依然温柔道,“不愿意也没关系!”。 “不,不,不是的!”,安岚连忙否决,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了下来,她伸手抚上脸颊,越抚眼泪越多,好不容易止住流泪,嗓音里仍带着一抹不敢置信和颤抖,“娘娘,可以吗?我可以做孩子的娘亲吗?”。 “你这孩子!”,九贞被安岚的反应吓了一跳,长舒一口气,嗔责道,“怎么不可以?你喜欢孩子,孩子也不排斥你,做他们的娘亲有何不可?”。 “只是”,安岚颦了颦眉,咬唇道,“我怕阿冉不同意!”。 “阿冉不会不同意!爹爹永远代替不了娘亲的位置,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我会和冉儿说这件事,这段时间,你就和孩子,冉儿好好培养感情,岚儿一定会做一个好娘亲的!”,九贞拉过安岚的手,紧紧握住。 “多谢娘娘!岚儿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安岚反握九贞的手,从九贞的眸子里,她感受到了强有力的支持,心中腾起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勇气。 康安安梦到两个孩子了,这是她自见到他们最后一面后,第一次梦到孩子。 她梦见两个孩子会走路了,手牵着手在一起玩耍,她开心的跑过去,想抱抱俩孩子,可走到他们身边,他们却不让她抱,哭着喊着说她不是他们的娘亲。 她连忙将他们放开,吓得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她没有哄过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哄他们。 而这时,远处有一个女子冲孩子们招手,两个孩子竟破涕为笑,喊着,“娘亲,娘亲”,跑向了那个女子。 因为离得有些远,她看不清女子的长相,她看着那女子一手牵一个孩子朝前行走。 她想跑过去将孩子夺回来,那是她的孩子,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怎么能被别人抱走呢? 可她还没走到女子身边,就被凤君冉拦住,凤君冉冷冷的看着她,对她说,滚,孩子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呢? 孩子是她用命换来的,怎么就没关系呢! 她冲凤君冉吼,还我孩子,还我孩子,你给别人我和你拼命! 那女子却回过头冲凤君冉招手,阿冉,阿冉,那女子还喊小叔,阿冉。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凤君冉跑向那女子,拥着那女子的肩膀,带着她的离开了。 再然后,康安安就醒了,醒来后,手一摸,脸上尽是泪水,连枕头都被打湿了。 梦里除了看不清抢她孩子的女子的脸,一切均历历在目,康安安眨了眨双眼,有一种分不出是梦境还是现实的感觉。 她赤足下床,开门走出房间,没有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也没有人走上前问一问她要干什么,甚至有下人看到了,也只是匆匆一瞥,没有好奇,没有疑惑,不敢在康安安身上停留。 相国府中的下人,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冷漠,这得益于九度容高压式的管理。 九度容吃过早餐,穿着朝服,准备前往宫中上早朝。 他步履从容,身材挺拔,犹如玉树兰芝,然,当他无意间扫到康安安着薄薄的中衣从楼上走下来时,登时,双眸睁大,想也不想的飞身上前。 “你要干什么?”,九度容低斥,尤其在看到康安安竟赤足行走时,更是暴跳如雷,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那粉嫩的足被冻得通红,上面还沾染着土渍,九度容通通不管,抬手将康安安的足放进衣服里煨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3:安安!你要孩子,我给你! 足尖被暖意包裹,康安安并没有任何感动,反而像被马蜂蛰了一口,踢腾着双腿,伸出拳头,对九度容又踢又打又骂,“九度容,你放开我!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死?”。 康安安眼睛瞪的大大的,脖颈处的血管因仰头的关系,青筋暴着,似能感觉到奔涌流淌的血液。 九度容听到康安安的话,俊脸浮上一层阴霾,他单手将康安安按在怀中,恶狠狠的道,“康安安,你大早上的,又再发什么疯?如果是因为昨晚的事,我已经向你道过歉!”。 康安安被九度容的铁臂箍的紧紧的,再也动弹不了分毫,她顷刻间变成了一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眼神空洞,没有半分神采。 九度容终于走上楼,用脚踢开房门,面对如此心情不好的他,没有下人敢在这时候上前,因为一不小心触到相爷的地雷,会被炸的连尸体都找不着。 九度容几乎是用扔的方式,将康安安脱手,康安安得了自由,抓起被褥,枕头,所有能抓的东西,通通扔到九度容头上脸上和身上,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解气。 “九度容,我梦到孩子了,他们还活着!我有一种预感,他们还活着!”,康安安喘着粗气,对九度容吼道,头发有些乱,扑在脸颊处,她还没洗漱,脸上脏兮兮油乎乎的,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比起孩子,她什么都不在乎。 “我要去找他们!”,康安安此刻就像个犯了癔症的人,脸上怔怔的,再度从床上爬下,准备跑出去,意志坚定,“我要回丰国!”。 原来孩子并没有在她的心底消失,而是一直存在着,一个逼真的梦就能将他们从她心底唤醒。 九度容原本用一种阴沉的目光看着她,确切的来说看着她借题发挥,他承认自己昨晚有些过分,但也基于情难自禁,他是个男人,身体各项指标完全正常男人,面对一个如花般娇嫩,又拥有乔南汐灵魂的女子有非分之想很正常。 “康安安,你不依不饶了,是不是?”,九度容一把拉住康安安的手,湛蓝的眸子正在逐渐加深,这证明他的怒火也越来越炽。 “九度容,我想回丰国,我要找回孩子!”,康安安甩了甩手,没有将九度容的大掌甩掉,这让她很不满意,康安安侧眸,扫向四周,想找到能反击的武器。 九度容抿了一下嘴角,直接将康安安甩在床上,“要孩子是吧?我给你!”。 说着脱下朝服,狠狠掼在地上,“康安安,我给你孩子!”。 康安安突然就害怕了,她只想找孩子。 “九度容,你别过来,我不要你的孩子!”,康安安挥舞着手臂,准备再度从床上爬下,谁知她还没爬到床榻边缘就被九度容扼住双腕,再度扔了回去。 随后感觉身上一沉,男子的气息迎面扑来。 “九度容,你放开我,不要,不要”,康安安身体在抑制不住的发抖,可惜她的力气对于九度容来说,太小了,小到忽略不计。 撕拉—— 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啊——”,康安安觉得自己要死掉了,头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当她的肩膀一凉,亵裤也即将被男子脱下时,她突然觉得意识游离,眼前一片白光。 她听到乔南汐的声音。 乔南汐说,“度容,别这样,别让我恨你!”。 乔南汐的嗓音没有她的柔软,甚至带着点男人才有的低沉,不显突兀,却也十分好听。 “汐儿。”,九度容停止了动作,怔然抬眸,脸上涌现出受伤的神色,“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来阻止我?你难道不再爱我了吗?”。 “我爱你,正因为爱你,才不让你走入不复之地!若你在她不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得到这具身体,你将会永远失去我!”。 “为什么?”,九度容固执的问,在这个世界中,他其实还有很多不懂的东西,他现在觉得得到康安安的身体,就能让康安安心死,康安安一旦心死,乔南汐自然就会取代她。 这也是他从康安安竟拥有乔南汐的记忆中总结出来的。 “因为”,乔南汐没有说完,康安安便又醒了。 “九度容,我错了!求你别这样!”,康安安察觉到危险渐消,身上的男子也没有攻击性了,便向他示弱,求饶。 九度容一拳砸向康安安身侧,深深凝了眼那张梨花带雨的娇颜,翻身而下。 直至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康安安才双臂环膝,嘤嘤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欣儿在外面敲门,敲一下,停一下,等一会儿,再敲,她似乎很怕自己的敲门声将里面的人惹毛。 “何事?”,康安安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都是九度容惹得,他不用管她,让她发泄一通就好了,谁知,他竟一点儿也不知道退让,步步紧逼。 “安公子,媚儿小姐来找你!”,欣儿先喊她公子,再提到媚儿,饶是再装的平静,嗓音里还是带着焦急。 听到九媚来找,康安安彻底回魂,什么都不想了,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边套边说,“欣儿,进来帮我收拾收拾!”。 “是!”,欣儿这才推开房门,走进来还不忘关上房门,并插上锁。 别人不知,她可是清楚的很,九媚小姐在相爷府中如自己家一样,任意一个房间,只要她想进,就是将门劈了她也得进,所以她害怕九媚突然闯进来,不好解释。 欣儿插上锁,转过身的刹那,一抹惊愕在眸中划过,这惊愕来源于地上和床上的狼藉,看来相爷和小姐一大早儿就战况激烈啊! 惊愕之后就是满脸的红晕,欣儿扭捏着,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欣儿,愣着做什么?快帮我收拾!”,康安安催促,好不容易穿上左脚的靴子,还没套上右脚的靴子,就听扣扣的敲门声。 “安公子,你在里面吗?我是媚儿!”。 康安安闻声大骇,连忙将被褥和枕头抱起来扔在床上,又将撕烂的衣服揉揉搓搓成一团,塞在被子下。 她看了一眼欣儿,用口语让她钻进被窝里。 欣儿聪明,立刻心神领会,不仅乖乖的钻进被褥中,还将上衣的几颗扣子解开。 康安安又上前将她的头发弄乱,看着满意了,才整了整衣衫,打开房门。 “媚儿小姐,久等了,抱歉抱歉!”,康安安躬身抱拳。 九媚心眼不多,人却很八卦,她总觉安公子这么久才开门肯定有猫腻,于是在康安安开门后偷偷往里瞧了一眼。 只一眼,就羞的小脸通红,探进房中的半个身子瞬间又缩了回去。 “安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九媚尴尬的笑着,说完就转身下楼,“我在前厅等着你!”。 康安安看九媚离开,长舒一口气,缓了一会儿,对欣儿道,“欣儿,今日之事,不要同任何人说,知道吗?”。 “小姐,我知道!”,欣儿点头,少不更事的少女脸上还挂着羞涩的红晕,没人知道她的红晕其实是来自这床,这被褥还沾染着相爷的体温和气味。 康安安整了整衣冠,麻利的将长发高高束起,离开前对欣儿吩咐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 丰子年二月二十日。 汨罗国国主凌惊风借口其在丰国被关押的国师夜涧泠不知所踪,派四皇子凌曜出兵丰国。 凌曜率重兵逼近渭州城,准备先拿下和汨罗国紧邻的渭州城,渭州城一旦被拿下,丰国就如同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汨罗国会将渭州城作为栖息地,进而大举进攻丰国。 轩辕丰烁得知消息后,气的脸色发青,这又是一场历史的重演。 汨罗国国主再度借丰国内乱之机,妄图侵吞丰国,看来,凌惊风称霸天下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轩辕丰烁当即从召集的二十万大军里面抽出十万,由齐端和连歆川率领前往渭州城进行支援。 二十万减掉十万,还余下十万。 而轩辕丰皓手中的士兵远不止二十万人。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意料中的,轩辕丰皓率兵朝孟州城的方向袭来,一路夺下樊阳城和富阳城。 渭州城战事吃紧,而轩辕丰皓正在往孟州城的方向赶,若再不想对策,轩辕丰烁和孟州城就处于两面夹击的状态,这样的话,他必败无疑。 他败了,轩辕丰皓就能好吗? 以他对汨罗国国主的了解,凌惊风一定是在坐山观虎斗,待他和轩辕丰皓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翁之利。 轩辕丰烁喊来凤君冉商议计策。 凤君冉仅说了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 “冉儿,你同父皇想的一样!”,轩辕丰烁感叹道。 他央人拿来纸笔,当即写了一封信给轩辕丰皓,大意就是汨罗国国主凌惊风一直想要霸占丰国,现在已经对丰国出兵,他们应该放下个人恩怨,携起手来共同抗敌,等到打败汨罗国之后,再解决他们自己的事。 凤君冉看到轩辕丰烁写的内容后,神情并没有任何松散,反倒是更加的忧心忡忡,但愿是他想多了。 而事实证明,他并没有想多。 轩辕丰皓在收到轩辕丰烁的信后,斩杀了信使,并扬言他与轩辕丰烁握手言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轩辕丰烁将皇位禅让给他,不仅如此,还有九贞也是他的。 轩辕丰皓分明在告诉轩辕丰烁,他压根不可能与其共同抗敌。 “父皇,齐端来信,说汨罗国攻势特别猛,不像是等着坐收渔利,我想,他和可能和轩辕丰皓达成了某项协议!”。 凤君冉见这情形,当下说出心中想法。 “此话怎讲?”。 “儿臣同父皇先前想的一样,认为汨罗国趁丰国内乱,准备霸占丰国,但他们不该等轩辕丰皓和我们其中一方胜利时再进攻更好些吗?无论哪一方胜利,必将损失惨重,汨罗国进攻的最佳时机显然不是现在!他们之所以选择现在发难,应该是受了轩辕丰皓的允诺,比如,轩辕丰皓和凌惊风私下勾结,凌惊风帮助轩辕丰皓夺权,轩辕丰皓当上一国之君后割部分城池给凌惊风!”。 “轩辕丰皓!朕从没想到他会这般自私,置国家大义于不顾!”,轩辕丰烁痛心疾首道。 “父皇,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也寻求外援,否则后果真的不容乐观!”。 “朕这就给兰国国君兰陵意写信求助,但愿他别落井下石!”。 “父皇,他不会落井下石,因为丰国若被汨罗国控制,对兰国没有好处,说不定若干年后,被吞并的就是他们,兰陵意应该能想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我想,兰陵意会同父皇讨要好处!”。 “冉儿觉得若兰陵意要好处,父皇该不该答应?”,轩辕丰烁紧蹙眉头,脸色黯淡,凤君冉的猜测让他身心俱疲。 凤君冉听到轩辕丰烁的问话,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要什么,给什么,失去一部分比失去全部要强得多!”,说到这儿,单膝跪地,“儿臣不孝,让父皇和母妃如此忧心国事,若兰国落井下石,有朝一日,儿臣定让他们将不该拿的吐出来!”。 “冉儿,快起来!”,轩辕丰烁俯身将凤君冉扶起,单手附在他肩头,“朕的其他皇儿在朝阳城凶多吉少,朕并非贪恋权位,并未不能如轩辕丰皓所说,将皇位让出来,若轩辕丰皓是个合格的皇帝也就罢了,他狭隘,偏激,朕不敢将丰国交到他手中,还有你母妃,朕已经失去她这么多年,不能再失去一次!”。 “父皇,就算你禅让皇位给轩辕丰皓,他还会有其他要求,他现在要的不单单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有对你的报复!”。 “朕知道!朕这就写信给兰国国君!”。 轩辕丰烁等待兰国国君救援的同时,凤君冉率领八万精兵迎战轩辕丰皓带领的二十万精兵。 凤君冉并没有直接向轩辕丰皓开战,而是率领八万士兵在富阳城外五公里的阔地安营扎寨。 一方面,安仲朔正在率领一部分士兵从襄州城处往富阳城的方向赶,另一方面,凤君冉在想计策,毕竟,八万对二十万,若硬拼,败的几率是百分之百,不能硬拼,就只能智取。 轩辕丰皓得到密报,凤君冉率兵驻扎在五公里之外,而凤君冉具体带了多少人,暂时不详。 轩辕丰皓知晓凤君冉不好对付,就凭他独自一人能救出两个孩子的事来看,凤君冉诡计颇多,他不得不谨慎些。 轩辕丰皓先派出探子偷偷前往凤君冉驻扎地查看,以便探出虚实。 谁知,他派出的探子还没走近凤君冉的军营,就被凤君冉的人生擒。 轩辕丰皓对此十分费解,凤君冉是怎么看出他派出的人是探子呢? 他的人身上的衣着全部同凤君冉手下的士兵一样,连自己都难以分辨,竟被凤君冉的人认出,这更让轩辕丰皓谨慎起来。 一连三日,凤君冉均按兵不动,这让轩辕丰皓大为不安。 他思来想去,决定主动出击,遂命令手下李隆率三万精兵出战。 轩辕丰皓哪里知道,凤君冉利用三日的时间,在入夜时分对自己营地四周进行摆阵布控,为了保密,参与布阵的士兵皆为凤君冉一手挑选,且功夫均是中上等,这些人打头阵,只等轩辕丰皓派兵来袭。 当凤君冉听到手下来报,对方由李隆率兵出城时,当即安排轩辕丰烁手下一名叫谢伯贤的老将迎战。 凤君冉给谢伯贤三万人,和李隆率领的人数量相等。 凤君冉告诉谢伯贤不可恋战,更不可过度追杀逃兵。 谢伯贤领命,心里却对年纪轻轻就来统帅全军的凤君冉不以为意。 “公子,我都打听好了,轩辕丰皓那老贼派的人是个虎头兵出身,勇猛有余,智慧不足,想必轩辕丰皓已经没人可用了!”。 “那也不能轻敌!”,凤君冉再对谢伯贤嘱咐。 “是!”。 谢伯贤得令退出。 “儿郎们,冲啊!能将李隆的狗头砍下赏金百两,另加官进爵一级!”,谢伯贤手持长剑,挥臂呐喊。 身后的士兵如洪水般朝前奔腾而去。 刹那间,铁器的碰撞声,嘶吼声,响彻富阳城内外。 狭路相逢勇者胜,谢伯贤率领的士兵初占优势,将李隆率领的人打的落花流水,四下逃窜。 渐渐的,李隆一方更加处于劣势,他们边迎战,边向后退。 “儿郎们,不能让他们逃,给我追!”,谢伯贤越战越兴奋,完全将凤君冉的叮嘱抛至脑后。 忽然,头顶飞来黑压压一片箭矢,谢伯贤抬头一看,他们追的忘我,竟已临近富阳城楼。 “退!”,谢伯贤一边吼,一边挥舞长剑,而身边不敌箭矢的士兵一个个被射中,倒下,口吐黑血而亡。 原来,这长箭的箭头处被淬了毒。 原来,李隆一方的溃败不过是佯装,他们的真实目的是诱敌深入。 “报!我军被敌方围困,浴血奋战,请公子出兵相救!”,一士兵冲进凤君冉的帐篷内,抱拳跪地,脏兮兮的脸上漾满急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4:九度容一周一次 凤君冉正在画布防图,听到士兵的禀告后,手一顿,将毛笔搁下,好似没听懂般复问,“你说什么?”。 “公子,谢将领中计了!”,士兵低垂着头,不敢看凤君冉。 凤君冉却是快步走出营帐,站在一公里外看前面的战况。 因为距离的关系,他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从越来越低的嘶吼声来判断,战争中的一方正在以急剧的方式衰败下去。 而这一方正是他们。 看来轩辕丰皓先前派探子失败后,就想用这种手段来逼他出手相救,再次查探虚实。 不得不承认,轩辕丰皓这一招十分精明和狠毒,若他派的救兵少了,轩辕丰皓会将他派的救兵一并吞噬,若他派的多了,再多也不可能有轩辕丰皓的多,他一样可以将救兵吞噬,不仅如此,轩辕丰皓还会根据他派出的兵力来重新布局战争的走向。 救,难,不救,也难。 凤君冉负手而立,白衣仙姿映着身后的灰褐篷布,算不得魁梧,却突兀明亮,仿佛当空中的一轮骄阳,饶是闭上眼,也无法忽视。 “传我命令,派四万精兵,一万前去营救谢将领,两万包抄至富阳城下佯装攻城,还有一万给两万精兵做掩护!”,其实还有一万人,他将带领其中的五千人现身,吸引轩辕丰皓的注意力。 “是!”,士兵得令,慌忙退下,顺带着拭去眼角的泪,如此,谢将领他们算有救了。 当凤君冉率领一万精兵出现在战场上时,所有士兵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住了,不光有他自己的士兵,还有敌方士兵。 连站在城楼上观战的轩辕丰皓都有些震惊,凤君冉的做法总是异于常人,让他捉摸不透。 “传令下去,重点围攻凤君冉所在的区域!”,轩辕丰皓侧头对一旁的左将领说道。 “是,王爷!”,左将领抱拳领命,杀气腾腾的走下城楼。 凤君冉率领五千精兵特意和其余的军队隔开距离,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的出现对轩辕丰皓的心理造成了极大地震慑,轩辕丰皓开始将兵力集中到他这边。 这给他派出营救和偷袭的士兵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凤君冉亲自指挥五千士兵列阵。 “蛟龙摆首!”,他长剑一指,五千士兵登时自动按照事先操练的排列队形。 一条看似游龙的军阵自龙首向四周盘旋,龙头龙尾横扫,将敌方数百人纳入龙爪之下,一一刺死,踩碎。 “凤凰祥瑞!”,凤君冉足尖轻点,跃至战马上,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数道弧度,士兵根据凤君冉的指示,迅速变幻队形,军队霎时又呈现出凤凰扇动两翼画面,凤凰之翼威力无比,刮过敌军,将对方紧紧收拢在角落中,长枪出鞘,血流成河。 这期间,凤君冉观察着他派出的一万精兵顺利帮谢将领等士兵脱困,另两万士兵成功猎杀埋伏在墙体中的弓箭手。 “收!”,凤君冉大吼一声,五千士兵作为后卫,缓缓向后退去。 这一战,凤君冉方损兵一万,轩辕丰皓方损兵五千。 轩辕丰皓一方险胜。 谢伯贤回到营中,不顾身上有伤,执意找凤君冉领罪。 “公子,属下此次犯下大错,造成上万兄弟死伤,还请公子责罚!”,谢伯贤边说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响头实打实,他是真心悔过。 此次若不是他先前还看不上的凤君冉出手相救,他和其他人将会全军覆没,轩辕丰皓就没打算留他们的活口。 “我会责罚你,但不是现在,若你有多余的力气就等伤好了,多杀几个敌人!”,凤君冉疲累的摆摆手,示意谢伯贤退下。 “属下定当拼力杀敌,以报公子救命之恩!”,谢伯贤感动的老泪纵横,躬身退离。凤君冉看着谢伯贤离去的背影,坐在木椅上,手肘支在扶手处,轻揉着眉心,可以说,此一仗,他未讨到任何便宜。 这时,两个士兵押解着一人走入营帐,凤君冉听到脚步声,身体未动,剑眉微微蹙起,开口道,“何事?”。 士兵单膝跪地,抱拳道,“参见公子,属下在军营外抓了一人,此人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些什么,属下抓到他后,他竟嚷嚷着说自己乃安府安大人门下,认得公子,属下不敢妄断,特意将此人押给公子看!”。 那人被绑着手,堵着嘴,只能发出呜呜声。 凤君冉淡淡的抬眸,待看到来人的长相时,腾地直起身子,对士兵说道,“此人确实是安大人的门生,快快松绑!”。 “是!”,士兵忙不迭的给其松开绳子,并向被绑的人道歉。 谁知那被绑的人在听到他们的话后,竟是哇的一声哭起了鼻子,骇的士兵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人胆子也忒小了,还在安大人的门下,安大人怎么会有这么懦弱的门下! “你们退吧!”,凤君冉目光停在被绑的人身上,对士兵说道。 “是!”。 待士兵走后,安岚一头栽进凤君冉的怀里,呜呜哭个不停,她哭的时候,肩膀一耸一耸的,不禁让凤君冉想起了康安安,那丫头哭也是这般哭,毫不掩饰,放声大哭,仿佛要泄尽心中委屈。 “阿冉呜呜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安岚一边哭,一边控诉,“那些士兵好凶,他们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将我绑住,还拿破布堵上我的嘴,那布好脏,好恶心!”。 安岚说着拿袖子狠狠抹了两下嘴。 “安岚小姐,你怎么来了?”,凤君冉想推开她,谁知安岚竟死死地抱住他的腰不放,这种抱并非刻意的不撒手,而是被吓坏时紧抓希望时的拥抱。 因此,凤君冉也就随她去了。 “我来找我爹爹”,安岚沉默了一会儿,才瓮声回答,其实她想说是来找凤君冉,但她怕凤君冉会将她送回去,只能以找爹爹为借口。 “你爹爹还没到富阳城,可能还需一两日!”。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他!”,安岚终于平复了心绪,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抱着凤君冉,鼻涕眼泪都沾在他衣服上了,虽然他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还带着淡淡的让人安定的清香,她非常舍不得离开,但那脏渍看起来比那破布还要恶心。 “阿冉,对不起!”,安岚连忙从凤君冉怀中撤离,她撤的有点急有点猛,脚下一滑,整个人打着摆子朝后仰去,“啊——”。 凤君冉见状,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再度往怀中一带,安岚撞上他的胸膛,免于摔倒的危险。 “嘶——”,安岚蹙眉,突觉被凤君冉握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怎么了?”,凤君冉察觉到异状,将她扶正,眉宇间隐隐露出关切之色。 安岚懵懵的摇摇头,表示不知,她自己拉开衣袖,赫然见葱白的手臂上出现一道长长的擦伤,伤口处还渗着血。 安岚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当下吓得脸儿发白,双眸噙着泪水。 “我给你包扎一下!”,凤君冉说着走到桌前,找出药箱,取了白色瓷瓶和白布,给安岚仔细的上药包扎。 他做这些的时候,神情专注,目光温润,安岚瞧着,竟觉心中腾起一股燥热,燥的小脸都红了。 “好了!”,凤君冉一眼都没看她,包扎完毕后,径自收拾药箱。 “阿冉谢谢你!”,安岚笑容甜美,水润的眼睛晶晶亮,虽然阿冉从包扎伤口到现在没有给她一个眼神,但这样就够了,她能远远的看着他,在她受伤的时候,他还流露出那么一点点的关心,就够了,她要的不多,她很容易满足。 “安岚小姐,你一个姑娘家在这军营中着实不方便,等见到安大人后,还是回孟州城和我父皇,母妃他们呆在一起比较安全!”。 阿冉这是在担忧她吗? 安岚听到凤君冉的话,心中更加雀跃,“阿冉,你看我哪里是小姐了?我是公子,安公子!”,安岚走到凤君冉面前,扯了扯自己的衣衫,特意转了个圈,昂起首,挺起胸,清清嗓子道,“喏,连我声音都变成公子了!”。 她这次来,就是女扮男装来的,虽然她是女子,但没少和爹爹出门,该懂的她都懂,女扮男装更好在这世间行走。 凤君冉见安岚可爱的模样,不禁勾了勾嘴角,“如此,你先跟在我身边,等到安大人来了,再由他定夺!”。 “是!冉公子!”,安岚面色肃整,双手抱拳,作揖礼做的有模有样。 康安安匆匆忙忙走到前厅,看到负着手等在那儿的九媚,上前恭敬地拜了拜,“媚儿小姐久等了!”。 九媚见到她,或许想到刚才在房中见到的一幕,小脸浮上淡淡的绯色。 “不碍事,倒是我,没打搅安公子的好事吧?”,九媚大手一摆,故作爽朗的笑了笑。 “媚儿小姐折煞在下了!”,康安安再度拜了拜,装作十分不好意思,将头垂的更低。 “安公子,我来找你呢,是想告诉你,我昨日一回去就央求我爹爹,取出族谱查看,上面并没有你外祖母的名字,也就是说没有九卿这个名字!”。 “没有?”,康安安猛然抬起头,眸中划过一丝失望之色。 “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外祖母不是我族之人,我听爹爹说,但凡不遵从族训族规的人,均被从这族谱上抹掉了!”。 “哦,或许我外祖母就是其中一位!”。 “我可以帮你查查被抹掉的人中有没有九卿!”。 “多谢媚儿小姐!”,康安安冲九媚感激一笑,想了想,又殷勤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请喝茶!”。 “安公子客气!”,九媚双手接过,捧着茶杯轻轻摩挲着边缘,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不时的偷偷瞄上康安安一眼,嘴巴蠕动着,欲言又止。 “媚儿小姐,可是有话要讲?”,康安安察觉到九媚的异样,不禁开口问道。 “那个”,九媚眼眸微垂,嗫嚅着唇,端起茶杯猛灌一口水,然后重重放下,似鼓足了勇气,“安公子,我想问一下你们男人的那个事!”。 “我们男人的那个事?”,康安安不懂,复问道,“媚儿小姐是指的哪个事?”。 “哎呀,就是那个事啦!”,九媚的小脸又奇异的红了起来。 “媚儿小姐,恕安某不知道,那个事到底是哪个事?”,康安安看着九媚的表情和神态,似乎有些明白,明白归明白,她还是难以启齿,干脆装起了糊涂。 “就是男女之间的事!”,九媚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脸也不红了,甚至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康安安身侧,“安公子,我早上看你房中有女子,没错吧?”。 “呃媚儿小姐好眼力”,康安安没想到九媚竟真的敢说,不禁尴尬一笑,“这是安某的隐私,媚儿小姐就不要问了!”。 “可你是男人呀,你应该最了解男人,对不对?”。 康安安一脸黑线,她能说自己是个女人么? “嗯”,康安安轻轻点头,撇过脸不敢直视九媚的眼睛,有害羞也有逃避。 偏偏九媚天生豪爽,干脆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康安安面前,容不得她避开这个话题。 “安公子,这关乎到我终身幸福呢!”,九媚神色激动,竟不顾身份,拉住康安安的手,“你可得同我好好讲讲!”。 “呃?”,康安安被九媚盯着,头皮发麻,手一缩,勉强扯了下嘴角,“媚儿小姐说的太严重了,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吧!”。 九媚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将手揣在袖子里,“那个,我就直说了,你看你晚上都有女人相伴,为何度容哥哥在府中就没有侍妾呢?”。 康安安原本就很尴尬,听九媚这么一问,更觉浑身不自在,九度容没女人,她怎么知道? “不对!”,九媚突然拍了一下手掌,小脸变得愤愤,康安安正寻思,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善变呢?又听九媚说了一句连她都震惊不已的话,“度容哥哥有女人!”。 康安安闻言,额上密密麻麻渗出一层细汗,连后背都微微汗湿,康安安以为九媚指的是自己,她以为九媚看出了什么,或者早上的那一出被九媚听了去,可她不算是九度容的女人呀! “安公子,连你都没想到对不对?我告诉你哦,那女人是兰国的皇后九绯颜!”,九媚压低声音,低下头,像在和她说悄悄话。 康安安却骇的瞠大双眸,一脸的不敢置信,九度容有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那乔南汐算什么?是他在那个世界喜欢的女人? 九媚见康安安没说话,脸上呈现出一种说不上是悲哀还是憎恶的表情,“九绯颜算起来还是我表姐呢,长相嘛,说实话,没还我漂亮,当初我还小,听说度容哥哥非常喜欢她,后来不知怎么的嫁给了皇帝哥哥,上次你们一回来,度容哥哥就进宫了,度容哥哥可不是去见皇帝哥哥,他是去见九绯颜了——”。 “嘘——”,康安安慌忙打断她的话,四下看了看,一脸的严肃,“媚儿小姐,这话可别乱说,被皇上知道是要杀头的!”。 “有什么可怕的!皇帝哥哥最宠我!”,九媚毫不在意的扬起头,吧啦吧啦说个不停,声音却比先前更低,“我觉得皇帝哥哥要依靠度容哥哥,所以,对于他们俩的私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康安安却颦起眉心,私情?九媚连私情这俩字都用上了,看来九绯颜和九度容的关系应该不简单。 但皇帝就算是再依靠九度容,也不可能容忍皇后背叛自己吧!历代王朝都不允许皇后不洁,因为皇后的孩子要作为未来储君,若九绯颜和九度容的关系真的不清不楚,九绯颜怎么也不会被荣登后位,除非皇帝是个极其无用之人。 “媚儿小姐,你应该误会了,若相爷和九绯颜真的有什么,我相信九绯颜不会被册立为当朝国母!”,康安安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疑问,她想从九媚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到现在才发现,她对九度容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 “怎么不可能?谁让度容哥哥喜欢她呀,你应该也不知度容哥哥可以随时出入宫门吧!”,九媚捧着小脸唉声叹气,“什么时候度容哥哥也这么喜欢我就好了!”。 “会的!媚儿小姐这么可爱!”,康安安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捡好听的安慰。 “对啦,我们还没说完呢,你们男人对那种事的需求有多少?也就是多久一次?我看你初来府中就”,九媚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求知欲。 康安安听到这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好的,怎么又进行这个话题,她该如何回答。 “因人而异,因人而异!”。 “这么说,度容哥哥不如你喽,他差不多一周见九绯颜一次!”。 九媚的意思很清楚,九度容一周一次。 “媚儿小姐,就算两人见面也未必做那种事!”。 “有宫女见过!”,九媚急急地反驳,眼睛转了转,“你说,会不会是皇帝哥哥不举啊!”。 “媚儿!你很闲?”,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外走入,他背对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5:回丰国(一更) 康安安听到来者的声音,只觉冷风顺着敞开的大门飕飕往衣服里钻,连带着门外的天色都暗了下来。 她低着头不敢看九度容的脸,怕被上面的寒冰冻僵。 九媚这小丫头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咋咋呼呼,怎么一见到九度容就怂了呢! “度容哥哥”,九媚娇叫着躲到康安安身边,躲就躲吧,还硬是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 这下子康安安也不得不抬起头了。 “安某参见相爷!”,康安安装模作样的抱拳拜了拜,自我感觉声音还算平静。 “媚儿,你过来!”,九度容并没有搭理康安安,反倒是将目光投向康安安身旁的九媚,俊美的容颜温润如玉,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威胁。 康安安听到九度容对九媚说话,特意将身子往一边挪了挪,如果可以,她现在真想跑,刚才的话,她相信肯定被九度容一字不漏的听下了,以她对九度容的了解,九度容不会在听到别人议论他一周有几次需求时,还这么无动于衷。 她觉得九度容这种人就像藏在角落里的毒蛇,你惹他不高兴了,他就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跑出来咬你一口,咬完再治好你,然后以一种救世主的姿态,让你对他感激涕零,奉若神明。 “度容哥哥,就在这里说吧!”,九媚似乎也感觉到了九度容的低气压,身子又往康安安身边靠了靠。 康安安真的表示很无奈啊,面上却仍不动声色,甚至冲九媚傻笑一下。 “过来!”,九度容语气变沉,不复刚才的清润,说完率先走出前厅,于台阶下站定。 九媚冲康安安露出一张哭丧的脸,康安安给她回以安抚的微笑。 待九媚离开,康安安终于松了一口气,抬眸看向外面的两人。 九度容还穿着朝服,深蓝色的官袍,前后绣着圆形祥瑞图案,腰间束一墨色玉带,官袍下摆笔挺垂立,金黄的阳光打在他脸上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柔和的边,晃得人睁不开眼。 康安安看着,眸子眯了眯。 九度容好像就和九媚说了一句话,九媚的反应是啊的一声大叫,然后惊慌失措的跑开了。 康安安似乎看到九度容笑了一下,这笑不冷也不热,纯粹是对一件有趣的事物最直接的表达。 九度容笑过后,就返身回到前厅,康安安看他上台阶,整个人如梦方醒,将椅子撞得咣当响,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逃! 无论是昨晚的争执,还是今早儿的尴尬,抑或是方才和九媚谈论九度容的需求时恰巧被当事人听到后的窘迫,康安安都觉得自己现在不适合与九度容见面。 他似乎在她心里造成了阴影。 九度容看她想跑,几个健步挡在她身前,男人在爆发力方面天生比女人更具有优越性,康安安感觉到他高大的身影遮挡住自己眼前所有的光,一点一点将她拉入黑暗。 “康安安,你行啊,竟八卦起了我的隐私!”,九度容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湛蓝色的眸直勾勾的盯着康安安, 康安安耷拉着脑袋,并没有看九度容的表情,反正康安安也知道他的表情一定不好看,不,应该是很不好看,她甚至想,如果自己和九媚是府中下人,估计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九度容,对不起,这个话题不是我要谈的!”,康安安实话实说,语气里有几分无奈。 “难道是媚儿主动找你谈的?她才多大?”,九度容冷嗤,显然不相信康安安的话。 “九度容,我有必要将这种事污蔑到一个小女孩身上吗?”,康安安最讨厌别人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这九度容仅凭主观感觉就料定是她挑起的这个话题,想打探他的隐私,可惜他想错了,“九度容,我没这么无聊,找媚儿套你隐私,你也不值得我这么做!”。 她承认她说的话有点狠了,但九度容的态度就没伤到她吗?他说九媚才多大,其实她比九媚大不了多少,如果可以,她也想做一朵温室里的小花儿,可她没这个机会啊,她在九媚这么大的时候拼命讨好凤家的每一个人,以获得凤祈康死后能有一间房住,一张床睡,一口饭吃,她比九媚再大一点儿的时候就被人设计失身了,她有记忆的时间都在小心翼翼的应付别人的算计,她不想在连命都不想要的时候再去无聊的算计别人。 “康安安,谁值得你这么做!”,九度容湛蓝色的眸紧紧攫住康安安苍白的小脸,这个女人是属刺猬的,见谁都扎,可心里不得不承认,见康安安这样,他心疼了,除了心疼,他立刻相信她的话了。 “我问你,谁值得你这么做?”,见康安安没回答,九度容复问,话中携着难掩的怒气。 “没有谁!”,这是最折中的答案,不会违心,也不会再激怒九度容,康安安发现九度容现在对自己越来越霸道了,要知道,这具身体还是她的,而不是乔南汐的! 而她自己呢,也因着九度容的霸道和九媚一样认怂了,这让她心里很不爽! 不爽的后果就是说完后,转过身要离开,她现在不想搭理他,一点儿也不想。 “九媚还小,很多事情理解片面,你不要什么都相信!你应该比她懂得分寸!”,九度容并没有阻拦康安安,在她快出门的时候,幽幽开口。 这句话是在警告她什么吗? 不管是不是,康安安原本不爽的心更加不爽了。 她站定,娇小的身子缓缓转过来,偏离了非正即反的角度,侧着身,弧度优美,下巴圆润,美好的让想忍不住想捧在手心里呵护。 这么一个美好的人儿此刻又露出身上的刺,面容清冷,嗓音讥讽,“难道媚儿说你喜欢九绯颜,能自由出入宫廷也是片面?”。 “安安!”,九度容听着康安安的质问,感受着她的语调,竟生出一种难言的心虚来,九绯颜绯颜,这个女子他在的生命中确实属于一种特别的存在,她长着和乔南汐一模一样的面容,却没有乔南汐的灵魂,她是他最初失去乔南汐后,另一种精神的慰藉。 康安安勾了勾嘴角,缓步走下石阶,一步一步走的很轻盈却也很坚定,九度容没有否认,那就是真实。 心头不禁为乔南汐感到悲哀,汐儿,你可知道那个心心念念爱你,想要寻回你的男子,还喜欢着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女人,那女人的名字叫九绯颜。 在踏下最后一个石阶的时候,胸口终于感觉到一丝痛意,有东西从眼眶里慢慢滑落,风一吹,凉凉的,康安安蹙眉,摸了一把脸,竟然流泪了。 这痛是乔南汐的痛,泪也是乔南汐的泪,可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身体上,让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康安安突然厌倦了这种感觉,这种一个身体同时被两个灵魂占据的感觉,她真的害怕有一天,自己受不住九度容的柔情蜜意,身体沦陷,另一个灵魂也随之沦陷。 小叔,可能有一天,我真的会,不再爱你了! 酉时,九度容再度匆匆入宫。 康安安一向都是与他一块用餐的,今日也不例外,向来胃口好的像一头猪一样的她,面对满桌的佳肴,竟然失了拿筷子的兴趣。 刘衡立在一旁,怕她如第一次那般先他们家相爷胡吃海喝一通,直接又委婉的劝康安安稍等片刻。 等就等吧,反正她也不饿。 于是康安安等着等着趴在餐桌上睡了过去。 九度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知道,知道的时候,九度容正在她耳边轻唤,“安安醒醒”。 嗓音温柔好听。 “小叔,别吵,再让我睡一会儿”,康安安挥了一下手,腕部的剧痛让她猝然睁开眼,眸中带着被人打搅的不悦,“干嘛啊!”。 她小嘴微张,琼鼻皱着,似睡醒非睡醒的模样娇憨可掬,九度容瞧着,心蓦地一软,放开手,沉沉道,“吃饭了!”。 “不吃!我困!”,康安安再度将头duang的一声放在桌子上,九度容听着就觉得心疼。 “要睡就回房去睡!”,九度容无奈,却再没有了呵斥的勇气,他嗓音轻柔,带着浓浓的宠溺,“听话!”。 康安安摇了摇头,口中哼哼唧唧,身体却仍是一动不动。 “安安,这可能是我在府中吃的最后一顿饭了!”,九度容瞧着康安安的小模样,心生不舍和苍凉,不禁徐徐开口。 康安安没任何反应。 九度容也不管康安安是否出声安慰,径自又道,“丰国战事吃紧,汨罗国大举进犯,丰国国君轩辕丰烁写信向皇上求援,我刚才入宫,便是与皇上商议此事,皇上命我带二十万精兵,于明日启程前往丰国!”。 他又说了一大段话,很长,康安安睡得脑袋晕乎乎的,可当听见丰国俩字时,脑袋像被人拂了一下,逐渐变得清醒,她抬起头,长如蝶翼的睫毛轻颤,嗓音带着初醒般的糯软,“你说什么?你要去丰国?”。 糯软的嗓音很好听,九度容沉醉在这嗓音里,姑且就认为这声线里的担忧和温柔都是给他的吧! “你快说话啊!”,康安安见九度容一脸陶醉的样子,急了,呼啦一下推开木椅,不顾木椅和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奔至九度容面前,抓住他的手臂,“你是不是要去丰国?”。 九度容不悦被人打搅,蹙眉,看着康安安满脸的急色,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是!”。 “我也要去!”。 “不行!”,九度容拒绝。 “为什么?我要负责保护你安全啊!”,康安安自从做了孩子被人抢走的梦以来,就盼望着再度回到丰国,亲口问一问凤君冉,孩子是不是被他偷走了! “不需要!”,九度容刚才吧啦吧啦,现在惜字如金,这让康安安原地暴走。 她紧了紧小拳头,灵光一闪,又找到一个理由,“你不说你身边都是财狼虎豹吗?你放我一个人在兰国,不怕我被财狼虎豹吃了吗?”。 “你只要呆在相爷府,就没人敢动你!”。 “我不要待!我发誓,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出府,并且天天去外面逛,对了,我还没逛过兰国的集市呢,我要拉着九媚一起逛!逛完我也不回来!看你能将我如何!”。 康安安洋洋自得的说着,似笑非笑,发泄着心中的不悦。 “我在走前便将你绑起来,一直绑到我回府!”,九度容神色一凝,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康安安真怕他说到做到,不禁示软,“好了,我不去了,我哪也不去!天天在府里守着!”。 康安安觉得自己脾气越来越大,不但她觉得,连九度容都觉得,九度容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对康安安太放纵了,让她整日里冲他大呼小叫,时间长了,他该如何在府中树立威信! “我睡去了!”,康安安不知道九度容心中所想,她在思考自己的事,她说完就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不让她去?她偏要去! 安岚得到凤君冉的应允,可以作为他的侍卫,随意出入他的营帐,因为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所以,凤君冉又嘱咐她不要乱跑,尽量呆在他身边,一直到安仲朔过来。 安岚向凤君冉保证,她绝不乱跑,只呆在营帐里。 她凝着凤君冉的绝色容颜,心中一动,差点脱口而出,阿冉,我怎么会乱跑呢,哪里都没有你这儿安全,再美的地方也不敌没有你的孤单,话到嘴边,觉得好难为情,好肉麻,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然而到了晚上,安岚就有些为难了,她是该回士兵的大通铺去睡呢,还是守在凤君冉的帐外呢? 第一种选择刚出现就被安岚给否决了,凤君冉绝对不会在知道她是女儿身的情况下,让她和男人凑在一起,她自己也不愿意,所以,安岚准备等凤君冉睡下后,自己乖乖的守在帐外,谁知,她还没等凤君冉睡着,她自个儿倒先见周公了。 ------题外话------ 快见面了。今天写的顺手的很,早些传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6:睡傻了(二更) 久久听不到对面人儿的声响,正在俯案研究战事的凤君冉轻轻抬眸,目光所及处,是一张恬静柔美的睡颜。 这睡颜如婴儿般不设防,气息舒缓匀称,有着那丫头才有的娇俏,有时候,凤君冉觉得,安岚真的是太像康安安了,不仅长相相似,行为举止相似,甚至连睡觉模样也容易让人混淆。 比如现在,如果从他的角度看,压根难分清谁是谁? 看着看着,凤君冉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动了一下,这是在看到安岚吧唧小嘴的时候,那丫头睡得熟了也如如此。 这情形和记忆中的一幕相重合,面前人的这张脸渐渐变成康安安的脸,凤君冉起身,凝着她,琥珀色的眸浮上丝缕的红,他行至她身侧,将她靠在木椅上的,看起来不是那么舒适的小脑袋轻轻摆在自己腰腹处,空落落的胸口正逐渐被满足所溢满。 原来,他对她的思念已成疾。 原来,他这么抱着她就已经很满足很满足。 凤君冉勾唇,俯身将安岚抱起,她蜷缩在他怀中,并没有因这么大的动作被惊醒,而是小脑袋在凤君冉胸膛处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睡,凤君冉抱着轻盈如羽毛般的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随后拉开被褥盖在少女身上。 他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取了另外一条薄被走向几案旁的木椅。 木椅是再普通不过的木椅,榆木材质,坐的久了,身体会十分不适。 凤君冉毫不在意的坐下,将薄被搭在身上,头微侧,靠在椅子靠背处闭目沉睡。 翌日,安岚幽幽转醒,她眨着睡意朦胧的眸子,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她睡觉就是这样,每次醒来先发一会儿小呆,抱着被子翻滚一会儿,等躺够了才满脸惬意的起床。 可她今天真的不想起啊,因为她现在睡得床是阿冉的,被褥是阿冉的被褥,连被窝里的味道都是阿冉的味道,她用被褥半蒙着小脸,用力吸了一下,满满的清冷之气,很香,很好闻。 这时,凤君冉从外面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盆清水,手腕处搭着一条巾帕,看到她醒来,礼貌的开口,“安岚小姐,营中简陋,将就着洗漱一下吧!”。 边说边将水盆放在桌上,他的衣袖稍挽,露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十指覆着玉盆,细心的探了一下水的温度。 安岚凝着凤君冉好看的侧颜,心里比吃了最爱的蜜饯还要甜,她含羞带怯,一颗心如小鹿乱撞,甚至想,如果每天能这样该多好,一睁眼就看到心爱的男子,执手相伴,偶尔对视一笑,光想想,就是极美的。 她没成过亲,不知道夫妻间的相处之道,但感觉大抵莫过于此吧。 “阿冉,谢谢你!我都睡傻了!”,安岚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赶紧掀开被子下床,毕竟日上三竿,她还赖床不起,怎么都说不过去。 凤君冉点了一下头,淡淡的开口,“你先洗漱,过后,我让手下将饭食拿进来!”。 “好!”,安岚回身想收拾下床铺,可她哪里干过这些粗活呀,在府中都是丫鬟来做的,她第一次做,没经验,再加上被褥又大又沉,累的气喘也没能铺展平整。 “我来!”,凤君冉上前,将被褥从安岚手中接过,长臂一伸一扬,洁白的被褥似飞扬的旗帜,不消片刻,便服服帖帖的铺在床上。 安岚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待凤君冉收拾完毕,抬起眼眸时,她连忙行至水盆前,撩起温热的水扑在脸上。 营帐内只有他们俩,除了偶尔传来,士兵的操练声,就剩下哗啦啦的水声,细小清扬,潺潺悦耳。 安岚一根一根洗着手指,又想到凤君冉白皙如玉的十指,忽觉自己怎么洗都没阿冉的手好看呢。 “阿冉,你平日里洗手都用的什么皂角啊?”,安岚问,毫无心机,顺便拿棉巾擦脸,水洗过的小脸粉嫩无暇,饱满富有弹性,鬓角的绒发上还沾了几滴晶莹,凤君冉看着这一幕,刺得眼生疼。 “没有用过!”,凤君冉回答,眸色复杂,眼前似又浮现出那张俏颜。 “小叔,你的手是怎么保养的呀?又白又嫩,还有你的脸,让我摸摸,哇,好弹!”。 泪影在眼底浮动,幻影消失,安岚的小脸尽在咫尺,眨巴着长睫毛凝着他,“阿冉,你怎么了?”。 “无事,我去看看饭食!”,凤君冉撇过脸,抿了一下嘴角,第一次落荒而逃,只因又想到那个人儿。 凤君冉出了营帐,冷峭的空气让窒闷的心多了份舒爽。 “报!公子,陛下来信!”,一个士兵从远处奔来,将手中书信递给凤君冉。 凤君冉接过,展开,上面写着,兰国国君兰陵意已同意出兵援助,当朝国相九度容不日便可赶至,但兰陵意要求待战争结束后,需割襄州城和晏州城赠送给兰国,以作为感谢兰国帮助的礼物。 凤君冉对兰陵意要求割城的意图早就料到,所以看见信上写着也不甚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上面的三个字。 九度容…… …… 康安安气呼呼的回到房中,也不关门,将靴子脱下,赤足走在冰冷的地板上。 冷风自外面吹来,吹到各个角落,将房中仅剩的热气吹的一点儿也不剩。 她皱着眉头,坐在床上,双手撑着床沿,双腿耷拉着,葱白的脚趾调皮的前后动弹。 动着,她看着,看着,心里思索着,直至小脚趾死死压上大脚趾,她面色一喜,如一尾游鱼从床上滑下。 “欣儿!”, “安公子!”,欣儿就在隔壁,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听到康安安的喊声,立刻跑了过来。 “你帮我喊来刘衡,就说我找他有事吩咐!”。 “是!”。 等待的间隙,康安安将房中油灯全部点燃,将屋子里照的亮堂堂的。 “安公子,听欣儿说您找在下?”,刘衡笑逐颜开的走过来,神色恭敬。 “刘管家,明日相爷要去丰国!”,康安安漫不经心的启唇。 “是!”,看来刘衡也是知晓此事的。 “你应该知道,如今丰国大乱,相爷此去凶险重重!”。 刘衡拭了拭额头,不知道是跑过来累的,还是听到康安安的话吓得,额上出了一层的汗,“是!”。 “相爷安排你的事情可都办妥当了?”。 “办妥当了?”。 “所需物品都备齐了?相爷可是挑剔的很!”。 “回公子,除了兵马所需粮草由军需处提供,相爷的物品,在下已经装在马车上了。” “装了几车,都是什么?” “相爷万一受伤了怎么办?所派的医师是谁?”。 “相爷所乘坐的马车可有仔细检查,路上出了毛病小心你的脑袋!”。 …… 康安安不徐不疾问了诸多问题,问的刘衡心中警铃大作,有种康安安想抢他饭碗的感觉,幸好康安安是女子,并且相爷看起来对她似和其他女子不同,这才让刘衡耐心又细致的回答了她每一个问题。 康安安从刘衡的话中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知晓了随军而行的军医明日一早儿在哪儿集合。 “刘总管——”,康安安抬了一下手,目光凝向刘衡,墨色的眸变成冰魄色。 “安公子……”,刘衡一眨不眨的回视着康安安。 “烦请刘总管给在下找一套医师学徒的衣服过来!”。 “是!”。 …… 翌日,天灰蒙蒙亮,康安安穿上刘衡为她拿来的军医学徒衣服,出房门前,用被褥做成一个假人放在被子里,伪装她仍在熟睡,然后按照刘衡昨晚所说,来到相府西北角。 那里已经有五名军医原地等待,每名军医身边跟着三个学徒。 一旁停着数辆马车,最前面的一辆马车宽大气派,想来应该是九度容要乘坐的。 现在九度容还没来,这些人,三三两两的站在那儿,窃窃私语。 康安安四下瞄了瞄,低着头,行至最边上一个学徒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抬手指了指一旁的角落。 学徒转眸,一眼就撞入了一双冰魄色的眸中,随即那学徒一言不发的跟着康安安走向拐角处,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再转眼,就看不到学徒,只看到康安安背着学徒的药箱徐徐走来。 军医和学徒都是从太医院临时抽调,彼此陌生的很,加上康安安特意选了一个和自己身高体型差不多的人,所以,没有谁发现异常。 又等了一会儿,九度容才缓步从容的走过来,他身着蓝色锦袍,眉心处浮着那么一丝的阴霾。 康安安见状慌忙垂下头。 “参见相爷!”,军医和众学徒跪拜行礼。 康安安站在最后面,也跟着跪拜行礼。 九度容犀眸横扫,默了一会儿才朗声开口,“都起来吧!”。 康安安又随着众人起身,整个过程头勾的像豆芽菜,压根不敢再瞧九度容一眼。 ------题外话------ 还有一更,快的话六点上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7:安安解惑(三更) 直至前方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康安安的心才彻底安了下来。 她和其余六个学徒,还有两个军医挤在一辆马车上。 本来就不算大的马车上乘了八个人,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更别说躺在那儿美美的睡一觉了。 平坦的地方还好,到了不平坦的地方,马车摇晃的想要散了架,康安安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被人挤出来了,难受的很。 她蹙着眉,数着时间煎熬。 九度容的马车和军医的马车被夹在中央的位置,一旁有一列士兵小跑着跟随保护。 天色渐晚,九度容让军队原地驻扎休息,毕竟行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疲惫的很。 康安安同其他人一块跳下马车,她伸了个拦腰,放眼望去,身前身后黑压压的都是士兵。 有士兵开始生火做饭,有士兵去前方的河中打水。 九度容仅在马车刚停的时候下来看了看,随后又上了马车,再也见不到人影。 他不下车,正和康安安心意,她可是怕他认出自己,再将她押送回兰国。 “嘿,小安子,吃点吧!”,一个和她共乘一辆马车的学徒端着两碗清粥走了过来,将其中的一碗递给康安安。 “谢谢!”,康安安接过,看着脏乎乎的碗里黑乎乎的粥,咽了咽口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口。 “我不饿,你喝吧!”,康安安又将粥碗递给那学徒。 “一人一碗,你真不喝?”,那学徒显然没想到自己做了件好事就白得一碗粥。 康安安冲他笑笑,摇了摇头。 那学徒被康安安笑的晃神,端起粥,盯着康安安将粥喝的一干二净。 夜渐深,康安安回到马车上,同车的人开始陆续回来,八个人依然很挤,但康安安架不住困意,歪着头沉沉睡去。 应该是半夜的时候,康安安被一阵喧嚣声惊醒,同时醒来的还有其余几人。 “军医和学徒赶紧下车!”,外面有人嚷嚷。 原来,不少士兵出现腹泻的症状,他们怀疑是晚上吃的饭食里被下了药。 “冤枉啊!相爷,各位弟兄,冤枉啊!” “所有食材均由军医检查过,不可能中毒啊!”。 所有参与做饭的士兵,被反绑着手,跪在地上,每个人都拒不承认自己下了毒。 而作为饭前检查食材的军医则个个冷汗淋漓,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没有人认吗?那本相就将你们全杀了!”,九度容面无表情的开口,逐一扫过跪在地上的士兵。 话音刚落,求饶声更甚,康安安仔细的观察着他们,小声嘀咕,“不可能啊!”。 她本是无意识的随口一说,但怎能瞒得过听力极佳的九度容,九度容当即就将目光扫向她。 “你出来!”。 康安安一动不动,仍在皱眉思索,直至身旁的人撞了撞她,她才反应过来。 “相爷在喊你!”,是那个递给她粥喝的人。 康安安吓得身子一抖,慌忙出列,以额触地跪在地上,“属下,参见相爷!”。 “本相刚才听你说不可能,什么不可能?”,九度容声音严厉,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回相爷,属下觉得下药不可能!”,康安安拼力抑制住颤抖,心紧张的快要跃出嗓子眼。 “说!”。 “若说下毒,为何有人喝了两碗都不腹泻?”。 “谁?”。 “与我同乘的有一人连喝两碗却不见腹泻的症状!”。 “回相爷,正是属下!”,那学徒主动走了出来,说起喝两碗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本来那碗粥是给小安子的,但他不饿,就被属下喝了!”。 “敢问相爷,是否所有的士兵都有腹泻症状?”,康安安想了一下,又问。 “并非全部,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出现腹泻的症状!”,九度容身边的一个副将替他回答。 “相爷,这些腹泻的人应该吃了其他的东西,请相爷明察!”,康安安听到副将所言,更加确定,不可能有人下毒。 “马副将,你带几名军医去查看一下,务必找出原因!”,九度容侧了头,命令道。 “是!”,马副将领命,挑出几位医术稍高的军医离开。 等了一会儿,马副将回来复命,说腹泻的人除了粥,没有吃任何东西。 “可还有剩余的粥?”,康安安蹙眉,显然这个结果不是九度容想要的。 “有!”,马副将命人端来一碗。 康安安看着那颜色发暗的粥,先是闻了闻,后俯下头喝了一口。 众人被她这个动作吓得够呛,唯有九度容满脸怒气,薄唇抿成直线,若非非常时刻,他定会上前摔了那碗。 其实康安安是至阴体质,什么毒对她来说都毫无用处。 康安安仔细在口中品了品,然后吐掉,神色一凝,一字一顿道,“里面有荠儿苋!”。 她懂医,跟着凤君冉的那段时日学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会中毒的植物,其中就有荠儿苋,这种植物和荠菜长得很像,有微毒,误食会导致腹泻。 “荠儿苋?”,不少人连听都没听过,甚至跟来的几个军医也一副不明所以然的样子。 “把熬粥的干菜给我拿来!”。 “快去!”。 康安安一包一包,仔细翻看了用布袋装成的干菜,发现其中几包的野菜里混着荠儿苋,大部分里面都没有。 问题迎刃而解,因为熬粥所用的野菜不同,造成有的人吃到了含有荠儿苋的粥,所以才会腹泻,而没有喝到喊荠儿苋的人,别说喝两碗,喝再多也无妨。 “原来如此!”,不知道荠儿苋的军医点点头,算是涨了见识。 “多谢小郎中为大家洗冤!”。 “华佗在世啊!”。 而被污蔑下毒,眼看着性命不保的士兵,呼天抢地的给康安安磕头,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康安安被夸的不好意思,嘿嘿笑着。 “小安子是吧?”,九度容漫不经心的开口,声音抑扬顿挫,将她的‘姓名’喊的,乍一听充满赞许,可康安安却从中听出了咬牙启齿的味道。 她身子一抖,再度双膝跪地,“回相爷,正是属下!”。 “你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原来是要给她赏赐,看来九度容还没认出她。 康安安暗自舒气,摇摇头,“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属下不要赏赐!”。 “那怎么能行?本相一向喜欢论功行赏,小安子有功,本相一定会好好赏你!”,九度容亲自走上前,将康安安扶起来,这是莫大的殊荣,竟被相爷亲自搀扶,不少人看直了眼。 康安安佯装受宠若惊的挣了几下,还想跪地,谁知手臂被九度容架着,除非她卸了这条胳膊,否则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么喜欢跪?膝盖不疼?安安!”,九度容云淡风轻的拂了拂康安安的灰蓝色衣衫,俯头,附在她耳边低语。 这音量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可在外人看来,他们挨得很近,九度容的唇几乎要贴上康安安的脸颊,暧昧极了。 看来相爷对这小学徒感兴趣啊! 康安安听到九度容的话,眸中划过一抹错愕,那错愕一闪而逝,接下来就只有平静,她抬眸,不怕死也不怕被押送回去的看着他,黑若星辰的眼睛里浮上一层怒气。 该死的九度容耍她!他早就认出了她! “小安子医术精湛,博学多才,就跟在本相身边,照顾本相吧!”,九度容挑了一下眉,后退几步,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 “小安子,还不谢相爷,你以后荣华了,可别忘记我们!”,那个喝了她粥的学徒再度善意的提醒。 “你愿意跟着相爷啊?回头我向相爷推荐你!”,康安安没好气的看了那学徒一眼,抬眼看到九度容已撩开马车帘,正望着她。 康安安银牙一咬,蹬蹬的跑了过去。 这马车真大真高,她腿脚并用才爬了上去。 马车里面很宽敞,暖洋洋的,还充斥着淡淡的清香,比她和其他人挤的那辆马车强太多了。 “九度容,算我倒霉,被你识破身份,早知道就不逞能了!”,康安安后悔不迭的开口,一脸的愤愤不平。 九度容瞧着康安安的模样,勾了勾嘴角,不禁想到,早上他向她辞行,任凭他怎么敲门,她都没有回应,最后门被他撞开,看到她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气的转身离去。 现在想想,床上那穿着她衣裳的人是假人,这丫头,心眼真是越来越多。 “安安,我同意你跟着我去丰国,但约法三章,一、不可接近凤君冉,二、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晚上也要同我住在一起,三、戴上假面。”。 九度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她回复。 康安安则是怒气冲冲的回视着他,他说的可真流利啊,他的神色可真轻松啊,可他凭什么对她约法三章?凭什么? 康安安真想大声质问,然,嘴一张,立刻认怂,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手握大权,能定她的生死呢。 “好!”,她认怂的回答,心中却是暗嗤,先答应你,你还能天天看着我不成? 九度容满意的扬起嘴角,随即掏出一张假面,和一枚药丸,“吃了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8:安安和凤君冉再见(一更) 康安安先看了一眼黑色药丸,再看了一眼假面,伸手取的却先是假面,她小心翼翼的将假面覆于脸上,神色淡定,没有丝毫的不情愿,但这并不代表她心里就是愿意。 九度容看她磨磨蹭蹭,倾身来帮他,他的手臂很长,不用挪动身体就能触到她的脸颊,他的指尖冰凉,康安安不禁瑟缩了下,然后就想躲开他的碰触。 “别动!”,他只开口说了两个字,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下巴微扬,视线专注于那张假面上,却成功的让康安安止住了挪动的动作。 “你不要让我变成丑八怪!”,康安安咬唇,终于将心中的不情愿以一种还算温和的方式发泄出来。 “不丑!”,他淡淡的回答,指腹沿着康安安的下巴缓缓推至耳廓,他的动作轻柔,似在塑造一件艺术品,从康安安的角度看,可以看到男子完美的侧颜和修长的脖颈。 康安安不知怎么的,就咽了下口水,事后想想,她真是该死。 她咽完口水,明显感觉到九度容的指尖一顿,目光移向她的胸口处。 康安安瞪大水眸,如临大敌般揪紧胸前衣衫,这九度容不会是色心大发,又对她起了不轨之心吧? 九度容对她的反应毫不在意,转身翻找着什么,康安安狐疑,偷偷瞄着,这一瞄就瞄到那颗药丸。 那黑色药丸是她最讨厌的黑色。 这种讨厌源有一次在凤家,凤衍青为了整她,偷偷在她粥里放了几粒老鼠屎,自那以后,她便讨厌一切黑色的可吃的东西。 一会儿该怎么避免吃下它呢? 康安安冥思苦想,突觉喉部有些痒,再看九度容不知道拿什么正往她喉结的部位涂抹。 这次九度容的长臂优势完全用不上,因为她身材娇小的缘故,他涂抹她喉结部位,必须蹲下身,以一种看着极不舒服的姿势给她塑造男性特征。 该死她,刚才干嘛咽口水呀! “好了么?好累!”,明知道他还忙碌着,她仍然出声催促,她心里不舒坦,也不想让他安逸。 “再忍一会儿!”,九度容语气不是太好,他比她更累,好吗! 康安安哼哼唧唧,一会儿挠手臂,一会儿咬咬唇,反正就是小动作不断。 “好了!”,约莫半个时辰,九度容终于收回了手,康安安抬手摸了摸,自己竟然有了男人的喉结。 看来,九度容是彻底不想让她再与凤君冉有牵连。 其实,就算九度容不阻止,她又能对凤君冉做什么呢,他们之间相隔的不是爱与不爱,而是不爱与不能爱。 “药丸!”,九度容看康安安压根没有吃药的意思,抬了抬下巴。 康安安见躲不掉,伸手捏起药丸,“这是什么药?”。 “吃了你就知道了!”,九度容神色浅淡,将目光瞥向一旁,仅拿余光斜着她。 “以后能不能别将药丸做成黑色,好恶心!”,康安安心一横,将药放进口中,一脸痛苦样子,其实,她一点也不难受,因为她将药丸压在舌根并未下咽,只等九度容不注意的时候吐出来。 九度容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喝了一口清茶,倾身上前,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捏住她下颚,迫使她张开嘴,低头将他口中清茶送入她口中。 她伸出小手捶打他的胸膛,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他的睫毛比她的还要长,贴的近了,他闭眼的时候,她能感觉那睫毛刮过她的眼睑,他的肌肤比她的还要嫩白清透,他是那么的好看,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能和凤君冉平分秋色的男子,可她却无暇欣赏,她被迫承受着他赋予她的一切,直至她乖乖的将药丸服下,他才将她放开,脸上没有任何愧疚的神情。 “安安,别和我耍心眼,你不是我的对手!”,他垂眸取了一只崭新的透明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清水,递给她。 她原本不想接的,可看到那从未见过的透明的杯子时,如同好奇的小孩子般,想摸一摸,看一看,当手握住那光滑的表面时,竟有几分爱不释手。 “这是玻璃杯,我那个世界才存在的东西,很难制造,你若喜欢,就送给你吧!”,九度容平静的开口,手却在摩挲着桌子边缘,紧盯康安安的眸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名淡定。 康安安不太爱记仇,非原则上的东西不会恨得死去活来,就像此刻,她心中对九度容的怨气已经随着玻璃杯的出现而消失殆尽。 她笑,眼睛弯成月牙,九度容却是在如此明媚的笑容下,完全撇开视线。 “谢谢!”,康安安开口,发现嗓子里竟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吧嗒,玻璃杯从手中滑落,摔在马车上,康安安连看都不看一眼,刚才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厌恶,只因面前这个让她讨厌的人。 “啊啊”,康安安抓住九度容的手,指着自己的喉咙,发出单调的音节。 九度容看着她无助的模样,心下不忍,一把将她纳入怀中,“别怕,你只是暂时性的失声!等到回兰国,我再将解药给你!但若你违反约法三章,我会让你再也说不出话!”。 从九度容的语气来看,这绝非危言耸听。 康安安闻言,垂下手,从九度容怀里挣脱出来,用唇语问他,“我百毒不侵的!”。 “这不是毒,是药!”。 康安安想冲他吼,怎么不是毒药? 可毒药又能如何,对她没有作用。 接下来的日子,除非必要,康安安一般不会下马车,这让那些军医学徒,尤其是和她同乘的几位学徒开始担忧起了她的身体来。 这相爷表面上看着清心寡欲,怎么见了小安子就变成禽兽了呢,整日整日的和他呆在马车里,谁知道都在里面对他做了什么勾当! 九度容他们一行人走了足足五日,绕过被轩辕丰皓侵占的城池,终于和凤君冉驻扎的军队汇合。 九度容不知道他们行走的这几日里,凤君冉怎么用不足七万的士兵对阵轩辕丰皓的十九万大军的,反正他见到凤君冉时,只觉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眉宇间笼着一层让人心疼的倦色。 凤君冉静静地看着九度容,这是一张完全不同于慕容云天的脸,这张脸比他曾想过的还要倾国倾城,与他相比,不分伯仲,就连他初次看到都震撼不已,更别说康安安了。 九度容确实有让她钟情的资本。 凤君冉这般想着,无意识的想要寻找康安娜的身影,可他扫遍九度容周围,也没看到她时,心底突然腾起一种难言的恐慌,好像一直悬浮在心里的东西终于尘埃落定,且以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呈现在他的面前,那就是康安安应该跟了九度容,她与他安居在兰国,这一次,九度容回来,她却选择与他相忘于江湖。 “冉公子,别来无恙!”,九度容率先开口,不同于曾经是慕容云天时故作的嚣张跋扈,真实的九度容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冷傲和尊贵。 “度容公子,别来无恙!”,凤君冉眸光澄澈,菲薄的唇扬起好看弧度,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优雅,神情闲淡,似万物崩在面前也临危不惧。 “有劳了!”。 两个同样绝色的男子彼此浅浅一笑,一个如狐狸般从容,一个似仙鹤般不迫。 康安安呆在九度容的马车里,离凤君冉很远,却又很近。 其实,她完全可以在九度容不在的情况下,撩开马车帘子看他一眼,可那手指却在贴近比丝绸还光滑的锦缎时,被她自己的另一只手给硬生生的制止住。 她干嘛要看他啊,他已经和她没一点关系了。 当他在牢中对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当他害的她无家可归的时候,他就已经与她无任何瓜葛了。 她恨他,原来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曾经还有孩子作为两人的牵绊,而今连唯一的维系也消失殆尽。 她与他就是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不!连陌生人都不算!陌生人在路上遇到的时候,还能互相平静的点点头,而她见了他只会记起他的残忍,然后恨他入骨。 她死活要回丰国的目的就是看看凤君冉身边有没有俩孩子。 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从来没觉得时间如此难捱,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自她心脏上碾过,时间走一下,她的心就痛一下,这痛一直持续到马车帘子被人撩开。 “小安子,相爷在营帐中,特命你前往!”,兰国一士兵对她说道。 康安安抬眸,听了士兵的话,怔了一会儿才冲他颔了颔首,表示知晓。 她爬下马车,跟随着那士兵走向九度容的营帐。 走近才发现,九度容的营帐竟然和凤君冉的营帐面对面,站在九度容的营帐门口和凤君冉说话,他一定能听清楚,俩人的营帐就离的这么近。 康安安真不知道九度容是怎么想的,一方面不让她接近凤君冉,一方面又和他住那么近。 她得向九度容问清楚,自己要是抬脸撞到凤君冉,作为军医学徒的她能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小安子,你在这儿等相爷吧!”,那士兵将她送到营帐内,便躬身告退,谁知,康安安却拦住了他。 “我想问下兄台,相爷如今在哪里?”。 “相爷在冉公子的营帐里!”。 “哦,多谢兄台!”。 “不客气,告辞!”。 那士兵走后,康安安终还是忍不住走到营帐门前,沿厚重的布帘一侧掀开一条缝隙往对面凤君冉的营帐查看。 可凤君冉营帐上的布帘被放了下来,她什么也看不到。 康安安又瞄了一会儿,便悻悻的放下布帘,走到椅子前坐下。 直至有人走近,康安安以为九度容回来了,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因为她的资格还不够坐在这儿等九度容。 这次来的是两个士兵,这两个士兵像是得到九度容的指示,专门来将布帘掀起来固定住。 康安安不解,走过去问道,“两位,冒昧的问一下,你们在做什么?”。 那俩士兵看了眼康安安,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其中一个稍闲的士兵看她的目光里带着同情,“相爷吩咐的,说刚支上的营帐气味难闻,让掀开布帘散散味!”。 这似乎是个很合理的理由,也符合九度容的作风,不过那士兵的眼神让康安安觉得不适,好像自己被九度容怎么了似的。 “哦!”,康安安依然向两人表达了感谢,不再理他们,独自站在一旁静等。 而当康安安看到九度容从凤君冉营帐中走出时,率先一步撩开布帘子的侍卫时,终于明白九度容为何将营帐驻扎的离凤君冉的这么近了。 九度容不怕她看不到凤君冉,而是怕她看不清,他想让她看的。 还有刚才他让俩士兵支起布帘,说什么散散味,她呸!这营帐里明明一点儿味道也没有!她真想将布帘子扯下来,狠狠甩在九度容脸上。 他不是想让她看吗? 那她就看,使劲的看! 可为何越看眼睛越酸涩,心越看越疼呢! 那侍卫,她认得,是安岚。 安岚以侍卫的身份呆在凤君冉身边,与她以军医学徒的身份呆在九度容身边是一样的,彼此都是特别的存在,不特别,不会如此亲近。 而且她看到安岚在不经意间瞧凤君冉的时候,神情是爱慕外崇拜外加羞涩。 连她隔这么远都能看出安岚喜欢凤君冉,凤君冉不可能不知道,凤君冉知道却仍让安岚留在他身边,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凤君冉喜欢安岚。 九度容费尽心机的将残忍的真相撕开给她看,是想让她彻底对凤君冉绝望和死心吗? 九度容真的是想多了! 你看,她一点也不伤心!除了最初的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难受外,现在她没有任何感觉了,她甚至嘴角上扬,微笑看着九度容同两人告别,然后大踏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不知是不是风有点大,她在看到凤君冉和安岚一起回营帐,凤君冉细心的给安岚撩开帘子,两人如此默契时,眼睛好像被沙子迷了一下,她使劲揉,连眼泪都揉出来了,那沙子依然存在。 然后她看到了九度容,她想问问他能不能打一盆清水让她洗把脸,因为她的眼睛被沙子迷住了,可她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现在说不了话,她好着急,因为眼睛好痛,她挥着手臂,冲九度容解释,她看到九度容的嘴开开合合,她竟然什么也听不到,然后她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九度容看着怀中昏倒的人儿,抬手一挥,手里的匕首将布帘上的绳子割断,唰的一声,布帘直直垂落,厚且密的布将明亮的光线遮住,使得营帐内一片黯淡。 而康安安莹白的小脸却在这灰暗处愈显苍白。 他心头发紧,连忙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 他知道是凤君冉与那小侍卫刺激到了她。 他初入凤君冉营帐中,一眼便发现凤君冉营帐中的侍卫是个女子,更看得出这女子喜欢凤君冉。 这让他改变了将营帐远离凤君冉的想法,他甚至将营帐安扎在凤君冉营帐的对面,他要让康安安看到凤君冉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这样,不用他监督,康安安也不会再招惹凤君冉。 他甚至借散散营帐内气味为名,将布帘支起来,以便康安安迅速死心。 他的目的达到了,却也伤害到了她。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很微弱,脆弱的好像快要消失一般。 她眼睫上还挂着点点晶莹,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他凝着她,心中泛起疼意,这疼不是为乔南汐,而是为她,康安安。 “安安”,他按压她的人中,不多时,她终于幽幽转醒。 她醒来后,并未如他想的那样放声大哭,或者伸手打他发泄内心的痛苦,而是先愣怔了一会儿,然后缓缓从床上坐起,朝他笑了笑。 她用微笑来掩饰脆弱,她甚至主动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里写下,我饿了,三个字。 他吩咐手下端来饭菜,三菜一汤,不算丰盛精致,但在军营里已经是顶好的了。 他看着康安安拿起馒头,如同饿了许久的人,大口大口啃着,她啃的很用力,吃的也很香,中间还拿一个给他,让他也吃。 他觉得康安安应该是傻了,但看起来不像,当康安安吃着吃着失声痛哭时,他知道,康安安没事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1:冉公子,你何时对男人感兴趣?(二) 康安安抽抽噎噎的哭了一会儿,大约是发泄够了,放下馒头,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和吃剩下的饭菜。 九度容按住她拿托盘的手,说可以交给士兵做。 康安安连眼皮子都没抬,放下托盘,转身拿了一块抹布擦拭桌子,她擦的很仔细,连桌子缝都不放过。 “安安,你是在惩罚自己吗?”,九度容看康安安这模样,不悦的蹙眉。 我是在干活啊,九度容你看不到吗? 康安安张了张口,依然发不出声音,干脆噤了声,举起脏抹布给九度容看。 九度容夺过脏抹布摔在地上,一把攥住康安安的手腕,吼道,“安安,你正常些好不好?”。 我怎么不正常了?九度容你不是爱干净吗?你看桌子这么脏! 康安安用唇语告诉九度容,然后蹲下身捡起抹布,比划着,我去洗洗。 她没等九度容回答就走出营帐外。 九度容凝着康安安娇弱的背影,阴沉着一张脸,抬脚踹翻一旁的桌子。 康安安甫一出营帐,只觉漫天的白光将她刺得睁不开眼,她眯眸,深吸一口气,勉力稳住心神。 对面的营帐结结实实的矗立在那儿,银灰色粗布盖得贴合严密,看不到里面一点景象。 康安安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只一眼,那种窒闷感便猝然升腾,痛的她连忙撇过脸。 不远处走来两名巡逻的士兵,康安安走过去,随便拉了一个,比划着问他哪里能找到木盆和清水。 士兵看她军医装扮,指了指五十米开外的营帐,告诉她那里是军需处,可以去问问,至于清水,前方有一条河,所有用水都是从那里取来的。 康安安颔了颔首,表示感谢,刚要走,就听身后有人喊,“小安子!”。 是那个喝了她粥的学徒。 她都易容了,这人还能认出自己,也太关心她了吧。 康安安转身,看着那学徒,谁知那学徒竟一脸担忧的望着她,“小安子,是不是相爷又欺负你了?”。 康安安这才想到,自己刚才哭过,肯定双眼红肿,让他误会了,连忙摆摆手。 “小安子,你就别瞒我了,我劝你还是找机会逃吧,相爷给你戴上假面,说明这人占有欲很强啊,到时候回相府,估计你就会成为他的禁脔,想出都出不去呀!”,那学徒好心的劝道。 康安安听着,满脸黑线,她尴尬一笑,朝那学徒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开了。 看来私下里,他们没少议论自己和九度容的事。 康安安撇撇嘴,来到士兵所说的营帐。 营帐里面只有一名负责人,中等的个头,长得黑黑的,看起来挺面善。 负责人叫李良。 李良看到康安安,惯式化的问她来做什么,康安安指指喉咙,摆摆手,啊了一声。 “原来不会说话啊!”,李良颇为惋惜的感叹,遂取来纸笔,“会写字吧?将你所需的东西写在上面!”。 康安安点头,接过毛笔写了两行小字,一行表明自己的身份,一行是说自己想取一只洗漱用的木盆。 李良看过后,将纸压在桌子上,回身给康安安找木盆。 等待间隙,突见两人从外面走来。 一人一身白衣,眉眼如画,一人穿着侍卫的衣服,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白衣男子后面。 正是凤君冉和安岚。 康安安看到两人,心中大骇,身子不由自主的轻轻战栗,她慌忙垂下头,佯装十分害怕的样子跪在地上。 康安安看到两人,心中大骇,伴随着蚀骨的疼痛,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轻战栗着,她垂下头,贝齿死死咬住唇瓣,佯装十分害怕的样子跪在地上。 她跪的有点急和慌,膝盖磕的生疼,地面潮湿冰凉,跪在上面,寒意会沁在骨头里,难受的很,可这难受不及心中难受半分。 康安安直直盯着地面,一言不发,虽然这很失礼,但她怕自己一抬头会泄露全部情绪。 “阿冉,你看那小郎中,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她听到安岚在对凤君冉说话,她喊他,阿冉。 喊的真亲切! 康安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指甲蜷缩在袖中,不自觉的抠进泥土里,那泥土虽不似石块坚硬,可抠的狠了,指甲根处仍火辣辣的疼。 她不知道凤君冉有没有将目光投向自己,应该会看她吧,应该以一种陌生冰冷淡漠的眼神看她。 “你为何不说话呀?”,是安岚,安岚在问她,这丫头对一切都保持着天性的好奇,仅是天性,不矫揉造作,纯真自然,十分难得和讨喜。 康安安听着安岚的话,稍稍抬高身子,脸依旧垂着,她再度指了指嘴,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说话。 “呀!原来是个”,安岚说到这儿,噤了声,康安安知道她应该想说是个哑巴吧!没错,她现在的确是个哑巴。 “快起来!”,安岚似有些同情和愧疚,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康安安抱拳拜了拜,表示感谢,趁机脱离了安岚的手臂。 她并不是讨厌安岚,而是不敢和她有太多接触,她怕安岚认出自己。 凤君冉仅在安岚说起康安安的时候,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开。 在凤君冉眼中,这是一个相貌极其普通的小郎中,灰蓝色的布衫套在身上,显得他老气横秋,他个头很矮,和安岚差不多。 “参见冉公子!”,李良终于端着木盆回来了,见到凤君冉,慌忙伏地跪拜,神色恭敬。 凤君冉点了一下头,“起来吧!”。 这是他自来到营帐中说的第一句话,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扬悦耳,似清泉流水。 这也是康安安和他分离后,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哪怕伪装的再好,心头仍难抑酸涩。 “谢冉公子!”,李良起身,将木盆放在一旁,也不说给康安安,一颗心扑在凤君冉身上。 康安安真想拿着木盆离开,可她不能呀,只能立在那儿,等着李良招呼凤君冉。 时间比她坐在八个人挤在一块的马车上还难捱。 凤君冉仔细检查着军需处的用品,这是他自来军营后,便保持的习惯,每隔一周左右就会来军需处一次,看里面的用品供给,最主要的有没有被敌人做手脚。 凤君冉漫不经心的行到桌子前,无意间扫到上面的那页纸,仿佛被胶着了视线,静静地看着上面的字,看着看着,眸光骤然紧缩,一把将其攥在手中。 这页纸是李良拿给康安安书写需求所用的纸,被他随意放在了桌子上。 白纸黑字,字是小楷字,会写这种字体的人比比皆是,去书堂随便一抓就能抓一大把,李良和安岚不知道凤君冉为何突然对这字感了兴趣。 “阿冉,你在看什么?”,安岚疑惑的走上前,侧着小脑袋,看向凤君冉手中的纸张,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异常啊,可为何阿冉的手在颤抖? 康安安却在见凤君冉拿着自己写的纸张不放时,心头亦是不解,她识的字都是凤祈康教的,难道凤君冉从这字里面看出玄机? 可字是她写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玄机,凤君冉又能看出什么来呢? 她真是太草木皆兵了。 “谁写的?”,凤君冉开口,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犀利。 这犀利骇的李良噗通一声跪下。 他跪,康安安心跳如雷。 “回公子,是他!”,李良抬手指向站在那儿的康安安。 康安安因着这一指,也跟着跪倒在地。 凤君冉再度将目光停驻在康安安身上,这是他第二次看她,相较于初次,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是个小郎中而已,琥珀色的眸中划过一丝失望。 “你叫什么?”,凤君冉终于开口,声色浅淡。 康安安听着凤君冉语气中的疏离,伸出手,在地上写了安逸俩字。 “过来回话!”。 康安安身子一抖,并没有像一般的士兵或军医那样,听到军中主帅喊自己,兴奋的不行,恨不得立刻奔过去,她的反应很平淡,甚至蹙了下眉,看起来有点不情愿。 “别怕,阿冉很好的!”,安岚善意的对康安安低声说道。 她以为她是害怕,其实她只是不解和忐忑。 康安安冲安岚笑笑,起身行至凤君冉身前。 她不敢挨他那么近,和他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 凤君冉却是朝着康安安走了两步,他行走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她看。 康安安嗅到一股熟悉的清冽之气,哪怕不刻意瞄,也能瞄到凤君冉的白色锦袍。 这白色比营帐外的光线还要刺眼,刺得康安安眼底氲氤出雾气。 “你们先退下,我有几句话要问他!”,凤君冉侧眸对李良和安岚开口,问他中的他,指的是康安安。 李良爽快的退下,安岚却是眨着清丽的眸,退的很慢,她很好奇阿冉会和只有一面之缘的小郎中说些什么,竟连她都排除在外,这让她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是滋味。 “岚儿,你去营帐中等我!”,凤君冉似察觉到安岚的小心思,特意叮嘱了一句。 显然,安岚听到这句话很开心,她重重点头,像只欢脱的兔子跑了出去。 康安安一直垂着眸,视线定在正前方,神色不是太冷,也不是太热,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除了还有呼吸,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凤君冉又挨她近了些,将纸张放在桌上,“这些字是你写的?”。 康安安闻言,眼皮子终于动了一下,顺着凤君冉的手看向那纸,遂点了点头。 凤君冉拿起搁在一旁的毛笔,递给康安安,“重新抄写一遍!”。 康安安又将视线移至毛笔,心中竟升起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她咬了咬唇,缓缓伸出手去接那毛笔,伸出手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沾满泥渍,尤其那指甲缝里,都是土,康安安想缩回去,又觉得不妥,不能让凤君冉一直持着毛笔等着她接啊,这会被视为大不敬。 康安安拿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才接过那毛笔,她接的时候,手有些抖,竟碰到了凤君冉的手,手指相撞的那一刻,康安安直觉像被火烧了下,差点连毛笔都握不住。 她知晓凤君冉素来有洁癖,几乎想也不想的就跪在地上。 凤君冉看着康安安的模样,有些怔仲,片刻后,开口,“无妨,起来吧!”。 康安安站起,依言伏在桌前抄写她先前的两句话,在下是兰国一军医学徒,想借用木盆一个,感谢,安。 在写感谢之前的几个字时,康安安并不觉得有什么,写的快且急,还没有第一遍写的好,但等到落款安这个字时,她突然顿住,原来就是这个安字,问题就出在这个安字。 曾经在凤府,她每每写自己的名字那安总是写的龙飞凤舞,安中的那个女字,恨不得甩到天上,所以,她在最初写给李良的那张纸上,安字正是沿袭了她一贯的写法,也因此,凤君冉看到时,才会那般失态。 意识到这一点后,康安安特意工工整整的写了个安。 她写完,长舒一口气,将毛笔搁在一旁,然后直起身子。 未曾想,凤君冉不知何时竟一声不响的站在了她背后,她这一起身不打紧,肩膀咚的一声撞上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很宽厚,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她大骇,反射性的想与男子保持距离,如此,只能往前挪,可前面是写字的桌子,桌子虽不太厚实,但若撞上,也会很疼。 康安安哪里还想这么多,只要能脱离凤君冉,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会跳。 事实证明,刀山火海,不是她想跳就能跳的,比如现在,她想跳,手臂却被凤君冉生生拉住。 他拽着她,她半趴着,两人就形成了一种极度暧昧和惹人遐想的姿势。 当这种羞人的姿势被康安安意识到后,原本对没撞到桌子的庆幸刹那间被惊慌失措所替代。 她动了动,似碰到了什么,小脸随即红透,连耳廓都是一片粉色,不过她不怕,反正戴着假面,凤君冉察觉不出。 她怕的是被人看到,若被人看到了,饶是她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本来她和九度容现在就不清不楚的,不知道被人谣传成什么样儿,若再来个凤君冉,指不定会被当成祸害小倌给处理了。 这般想着,康安安心一横,不顾手指还有泥渍,攀住凤君冉的臂膀,想要起身。 谁曾想就在她起身的功夫,那布帘子就被人掀开,一道冷冷的,带着嘲讽的声音自营帐外传入。 “冉公子何时对男人感兴趣了?”,九度容立在营帐门口,唰的一声将布帘子甩下来。 九度容的声音很冷,这冷让康安安不禁瑟缩了一下。 凤君冉则不动声色,缓缓将她的身体扶正,他做这些的时候,不徐不疾,神色淡定,丝毫没有被人撞到的窘迫。 “度容公子只看其一,不识其二,单凭眼见就妄下评论,未免太武断了些!”,凤君冉波澜不惊的开口,目光掠过康安安惊恐的小脸时,琥珀色的眸敛了一下,看不出喜怒。 “本相从来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不过,冉公子既然这些说,本相觉得应该是自己眼拙,还望冉公子勿要见怪!”,九度容颔首,脸上充满歉意,随后眸光一转,射向康安安,声音低沉,重的能压死人,“小安子,你还不给本相滚回去!”。 康安安听到九度容的话,瘪了瘪嘴,躬身退出,临出帐门的时候,不忘拿上木盆。 “度容公子来此所为何事?”,凤君冉边说边收拾桌上的纸张,四行字,几乎一模一样,唯有那个安字不同,前面的恣意,后面的工整,带着掩盖的痕迹。 “找小安子!”,九度容倒也没隐瞒,声音里携裹着轻快,“这小安子生来就是哑巴,为安安所救,安安对他在意的很,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安安还不得怨死我!”。 九度容说起安安来自然的很。 凤君冉听着,叠纸张的手一滞,仅一滞便恢复如常,他启唇,嗓音清冷,“度容公子真是宅心仁厚!”。 “冉公子,明日你我好好布局一下,争取早日结束这场战争,我也好回兰国,时间不早了,告辞!”,九度容说完离开,压根不在乎凤君冉的讽刺。 凤君冉静静坐了一会儿,才缓步走出,他并没有直接回营帐,而是去了离这儿不远的河道。 九度容则回到住处,撩开布帘,期盼中的倩影并没有出现,他环顾四周,将能藏人的地方均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康安安。 该死的!这丫头又去了哪里? 康安安端着水盆,无精打采的走在回营帐的路上。 天色渐暗,她刚才如临大敌,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冷静下来,越来越觉得浑身粘腻难受,本来,她随军队行了五日,这五日就没洗过一次澡,对于在相国府一日沐浴一次的她如熬在地狱,所以,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打一盆水,洗洗身子。 她来到河边,有士兵也在洗澡,时不时的,能听见他们的交谈声。 这条河很长,康安安特意挑了一个僻静的无人地儿,就着未完全暗下来的天色,舀了一盆清水放那儿。 她用棉巾湿了水,轻轻擦拭自己的手臂和脖颈,做完这些,她脱下靴子,然后四下看了看,确定附近没人,才又解开上衣,露出红色肚兜。 她拿棉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胸口,腹部和后背,水虽然有些凉,但比起脏渍,她更愿意忍受这冷。 不过,洗着洗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呼啦啦的水声,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偏僻处却尤显突兀。 ------题外话------ 久等了,今天有事。进入第四卷。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2:贱!(一更) 康安安慌忙拢住衣襟,探着小脑袋扫视一圈儿,除了高高的苇草,并没有发现什么。 她松了一口气儿,继续拿棉巾沾了水,擦拭自己的脚踝处。 擦着擦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度传来,似乎比刚才更大了些。 “谁?”,康安安低斥,屏息凝神,那声音又消失了。 就在康安安不解的时候,一只灰不溜秋的老鼠窜了过来,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康安安这辈子连蛇都不怕,就怕老鼠。 她看着那灰不溜秋满身杂毛的小东西,唰的一下丢掉手中棉巾,纯白色的棉巾仿佛一片轻盈的羽毛,随风飘荡至河中。 下一刻,康安安脚下一滑,连人带木盆子一并滚到了河里。 真冷,这是康安安最初的感觉,接下来就只剩下对空气的渴望。 漫天的水覆过她的身体,将她紧紧扯进温柔的陷阱里,脚下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她小时候最喜欢踩棉花了,常常被凤祈泽带着去踩府中刚买进的棉花,一蹦一弹就能跃起,十分开怀,而现在她却觉得双脚踩不到底,四周明明有水作为依托,她触得到,却抓不着,抓不着,拼命地抓,手掌拍打在水面上,溅起不算大的水花。 她扑腾着,沉沉浮浮,心想,这下铁定完了,康安安,你说你没事洗什么澡! 她心里后悔着自己的愚蠢,意识渐渐游离 凤君冉缓步行至军营不远处的河道,心中的烦躁总算得到纾解。 有士兵在河中沐浴,三三两两的说着话儿,扰的凤君冉不由走向河道深处。 甫一站定,就听见与前方拐角的地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水声不是潺潺流水,也不像人在洗澡时发出的声音,倒像溺水者拼力挣扎时,拍击水面的声音。 然,不管是什么,凤君冉都不会袖手旁观。 他足尖轻点,飞身而起,跃至声源处,那河面已然平静,只有一小团黑色缓缓没入水中,黑团旁边浮着一条白色棉巾,还有一个木盆,那木盆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凤君冉来不及思考,俯冲直下,如游鱼般钻入河水中,前后也就几秒钟,他就游到了溺水者的身边,伸手揽在那人的胸前,箍紧,嗖的一声跃出水面。 肌肉膨起的手臂触到是一片柔软,这柔软让凤君冉眼眸下垂,心中大惊。 他,是个女子? 九度容面色不愉的冲出营帐,问了附近巡逻的士兵,才得知,有个端着木盆,往河道的方向去了。 这人,九度容不用猜,就知道是康安安。 那河道有深有浅,并不太安全,九度容怕康安安出意外,招来一匹战马,翻身骑上朝河道处奔去。 行至目的地后,放眼放去,河道两旁长满了半人高的苇草,有三两的士兵在浅滩处沐浴。 九度容策马沿着河道行走,走一路,找一路,也没找到康安安的影子,正准备放下身段大声呼喊,突见一白衣男子抱着个人破水而出,不止他看到了,很多在河道中洗澡的士兵都看到了。 那人宛若九天蛟龙,身姿矫健,出水的刹那犹如一道白光闪过,与天地相接,让人震撼,而那人带出的河水洋洋洒洒甩出数丈远,仿佛珍珠碎玉自空中炸开,如此震撼的场面千载难逢,惊得士兵们张大了嘴巴。 几滴水落在九度容脸侧,凉凉的,带着河水的清冽味道,那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进嘴角,引得九度容蹙眉不适。 他不关心破水而出的人是谁?是人,还是鬼,他只想找到安安。 九度容扬鞭策马,朝着那人行去。 凤君冉爬上岸,白衣沾上泥渍,整个人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他抱着溺水者,选了一处还算平坦的地方放下。 他看了一眼‘他’,眸光骤紧。 这人,他认识,不久前他们还见过面,是那个小郎中,名叫安逸。 此时,小郎中牙关紧咬,脸色发青,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 凤君冉抿了一下嘴角,抬起手掌按向小郎中的胸腔处,如此反复几下,不见其吐水和转醒,这是不好的征兆,很可能此人并非溺死而是一口气憋在那儿,没上来,窒息而死。 “你放开她!”,身后传来一声暴呵,凤君冉被九度容一把推开。 “九度容,你做什么?我在救她!”,凤君冉怒斥。 “她是我的人,不需要你来救!”。 只一句话,就让凤君冉堪堪止住救人的动作。 九度容像个疯子,扑上来,半跪在康安安面前,双手交叠,用力按压她的胸线中间,按压三十次左右,又俯头渡气给她,如此反复。 凤君冉从来没有见过此种救人手法,只在哪儿安静的瞧着,插不上手。 “小安子醒醒”,不渡气的时候,九度容便轻唤着小郎中,一声声,带着颤抖和让人凝噎的疼痛。 凤君冉一言不发,拳头紧握,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只听康安安喉口溢出一声细微的呻吟声,这声音宛如天籁,让九度容眸色一喜,竟有水汽浮出。 凤君冉瞧着,心中亦是百味陈杂。 “小安子”,九度容唤,声音很轻似怕吓着了她。 康安安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恐怖的梦,在梦里她差点死掉,有人救了她,她能听到他的呼唤,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来。 最后,她用力一挣,终于转醒,入眼处,是一张俊美无俦却漾满担忧的脸,还有一双深情湛蓝的眸子。 康安安只看到这些,她的视线和精力有限,她想说,谢谢你,九度容,谢谢你救了我。 可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怔仲了一会儿,表情有点呆有点傻,像是还沉浸在恐惧的余韵中,片刻后,小嘴一瘪,一头栽进九度容的怀中痛哭出声。 她好像被吓坏了,因为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与死亡离的这么近,她不怕死,但不想被淹死在这冰冷的河水,她就算死也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服下没有痛苦的药,舒舒服服的死去。 她哭的肩膀耸动,满心满眼只有九度容,而忽略了九度容身边的凤君冉。 凤君冉静静的看着两人相拥的一幕,画面很美,带着劫后余生的震撼,让人动容。 可为何他的心会这般痛呢?是因为安安在清醒后对自己的忽视和对九度容全然的信任和满满的依赖么? 安安,是的,安安。 从他将她从水中抱出,无意间触到她胸前柔软,再到将她放在地上,看见她嫩白光洁,平坦如昔的粉颈,他初步确定这小郎中是个女子,而让他笃定这女子是安安,则是因为九度容的失态! 九度容的失态昭显了一切,除了安安,应该不会有任何女子让他如此恐慌。 他爱她,而她在初醒时选择了他! 人的第一反应通常是本能,本能反应的是一个人的内心。 凤君冉,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让你清醒吗? 当九度容情难自禁俯头吻上怀中人儿的唇时,凤君冉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敛下双眸,喉口涌上一股腥甜,然后跌跌撞撞的起身,朝来时的路行去。 他脸色惨白,却无人看到,他步履不稳,墨发滴着水,白衣沾满泥渍,看起来狼狈不堪,也不管不问。 他似落荒而逃,手捂着胸口,待爬上宽阔的河道,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他轻声咳嗽着,毫不在意的拭了拭嘴角,琥珀色的眸看向前方,一尘不染,却也空无一物。 他足尖轻点,面无表情的飞身而归,徒留褐色苇草在河边左右摇曳。 而此刻,左右摇曳的又何止苇草呢? 康安安哭了一会儿,缓过神,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在这儿。 那人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她身子一抖,想要从九度容怀中起身,谁知九度容竟箍住她的腰肢,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她知道九度容是故意的,故意做给凤君冉看,可她讨厌这种做戏。 她想推开他,手臂被九度容反剪,她扭动着身子,纤腰被他固定,她只能睁着大眼睛向凤君冉求救。 小叔,小叔,你快将九度容这个混蛋拉开! 可回应她的只有那一抹苍白的背影。 他走了,再度丢下她离开了,如同那次她即将生产时苦苦哀求他一样。 豆大的泪珠从眸中滚落,康安安慢慢合上双眸,任由九度容在她唇上肆虐。 直至两人均气喘吁吁,九度容才停下,他伸出拇指,拂去康安安脸蛋上的泪水。 “安安,凤君冉认出了你!”,他开口,波澜不惊,却残忍至极。 “可他依然选择不要你,你知道为什么吗?”,九度容见康安安没反应,嘴唇贴在她耳边,轻声又问。 他自问又自答,“一是因为他身边有了其他的女人,那女人非一般的女人,是安仲朔的女儿,二是丰国内患,我作为兰国国相前来营救,你觉得他可能在这个时候因为你和我决裂吗?”。 他嗓音不大,带着惑人的磁性,神态傲然,有种睥睨一切的气势。 康安安听着九度容的话,看着他的神态,气急,抬手挥向男子的脸。 不过,这一次打却没成功,九度容一把握住康安安的手腕,“安安,你可知,连汐儿都从未打过我的脸!这已经是第三次!”。 九度容,我和凤君冉有什么,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我和他再怎么样也不能成为你轻薄我的理由! 康安安恨恨的盯着他。 “安安,别这么看我,我知道你心中想什么,但你应该明白我比任何人都要珍惜你,但你不能仗着我对你的珍惜,就做一些让我不高兴的事儿,你惹我不开心,总得受点惩罚!”。 九度容说着,抱起康安安,康安安不愿意让他抱,非要下来,九度容和她杠上了,就是不允。 一个想下,一个不允,康安安被逼急,抓住九度容的手臂咬住,她咬的很用力,眸光凶狠,那模样在说,你快放我下来,我能走! 九度容闷哼一声,冷冷的瞥了康安安一眼,脚步连停都不停。 康安安见硬的不行,松开口,气的低声啜泣。 “哭的声音太小,再哭大点儿声,最好能让凤君冉听到!”,九度容被康安安搞得心烦,冷冷道。 康安安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他们已骑着马走进军营中,有几个士兵正偷偷打量着他们,那眼神。康安安说不上有多暧昧。 直至来到九度容的营帐,他也没放任她徒步,而是不顾任何人的目光,将康安安从马上抱下来。 康安安不由自主的再度想要挣扎,然,视线在触到对面营帐里,影影绰绰的两个人影时,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干,她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处,柔顺的像一缕空气。 营帐内的人可能不知道,在晚上,哪怕帐子里灯光很微弱,里面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映现出来,所以,她刚才看见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如同她被九度容抱着,走向床榻。 剩下的无需再看,也不用再想,都是经历过男欢女爱的人,会发生什么,谁都知道。 九度容好像不知道,他在走近营帐的刹那,脚步顿住,对巡逻的士兵道,“本相要沐浴,准备一桶热水来!”。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对面营帐的人应该能听到。 康安安不知道凤君冉和安岚听见后会有什么反应。 凤君冉应该没什么反应,他有了安岚哪里还会在乎她?她现在是第二个凌飘雪,安岚肯定羞愧的躲进凤君冉怀里,小脸一片通红。 康安安嘴角勾起一抹虚无的笑,真想撕烂九度容的嘴,怎么这么会作践人呢!你进了营帐不能说吗?非得弄得人尽皆知,流言飞满天! “安安,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将身子给我的一天!”,九度容睨了一眼对面营帐,附在康安安耳边低语,他用肩膀撞开布帘,从容不迫的将她放在床榻上。 康安安耷拉着脑袋,双臂环膝,耳边是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应该是士兵提来了热水。 直至声音消失,康安安突觉身体腾空,她骇的睁大双眸,看着始作俑者。 “以后想洗澡,直接告诉我,别自个儿去荒郊野外,万一被淹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九度容将她抱在木桶前放下,径自走出营帐。 康安安看着那清凌凌热气蒸腾的水,眼底氲氤出雾气,她抹了一把泪,转身将营帐内的灯火悉数吹灭,于黑暗中,脱掉衣衫,跳进木桶内,水很热,能温暖她的身子,却如何也温暖不了她的心。 翌日,凤君冉和九度容分别带领五万精兵,向富阳城内发起进攻。 轩辕丰皓以十五万精兵相抵抗,一时间,喊声杀声震天,哪怕不亲临现场,也能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康安安仍旧以军医学徒的装扮跟在军医身后,帮忙照顾从战场上被拉下来的伤员。 一整天,她都呆在收治伤员的营帐内,没有见九度容,也没有见凤君冉,倒是见到了前来帮忙的安岚。 安岚没有一点大小姐的脾气,勤快好学,遇到不懂的肯低下头去问,她单纯善良,不像自己,整日活在算计当中。 对于安岚,康安安始终没有办法讨厌起来,哪怕现在安岚和凤君冉在一起了,她也一点儿都不恨她。 “小安子,我没喊错吧?”,安岚看到她颇为欣喜,上前主动和她说话。 康安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今天好多士兵受伤啊!”,安岚一边说一边拿起白布撕成条状,眉宇间拢起淡淡的担忧,“不知道战况如何,真想同阿冉一块上战场!”。 听到安岚喊阿冉,康安安收拾用品的手一顿,默了一会儿,便又重新忙碌起来。 幸好她不能说话,否则,安岚不知道要拉着她说多少遍阿冉。 “小安子,拿麻沸散!”,远处的刘军医冲康安安喊了一嗓子。 康安安慌忙取过麻沸散朝刘军医奔去。 她跑的急,在走到刘军医的身边时,没有看清前面的路,脚被绊了一下,一头栽进一个人的怀中。 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康安安心尖一颤,身子被那人扶住,即便如此,那麻沸散仍有少许被撒落。 战争期间,这东西可是珍贵的很。 身后传来安岚惊慌失措的声音,“阿冉,你怎么了?”。 刘军医看着地上的麻沸散,可惜的拼命咂嘴,借事斥责,“小安子,你是怎么做事的?毛毛躁躁!还不向冉公子赔礼道歉!”,说完,对凤君冉拜了拜,“冉公子莫怪!”。 康安安随之跪地。 可凤君冉并没有搭理她,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朝安岚行去,然后她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怎么是小伤呢?让我看看!”,安岚担忧急了,竟不顾男女有别,就要解开凤君冉的衣衫,被凤君冉止住。 “岚儿,你去外面等一下!”。 “阿冉,你都流血了!是不是很痛?”,安岚眼泪汪汪的。 听到流血俩字,康安安直接从地上站起,将麻沸散放在一旁。 ------题外话------ 还有一更,不知道能不能在六点传上,不能就七点再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3:安安的失常。(二更) 康安安面无表情的找出止血药粉,白布,银针,线,放在托盘上。 她将一切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免得一会儿刘军医嫌她手笨,又出言骂她,当着凤君冉的面挨骂,她不是很喜欢。 “小安子,准备止血药,白布,麻沸散!”,果然,刘军医已经开始扯着他那大嗓门喊自己了。 康安安取下银针和线,端着剩余的物什,走到刘军医面前。 安岚到底没有出营帐,在一旁吧嗒吧嗒掉泪,她很勇敢,一直抓住凤君冉的手不放,哪怕眼睛里都是恐惧,依然对着凤君冉微笑,像是给他勇气。 康安安端着托盘,看着那交握的手,心中刺刺的疼。 “麻沸散!小安子,你发什么呆!”,刘军医怒斥,狠狠瞪了她一眼,康安安想,如果刘军医的手闲着,他一定会给自己一嘴巴子,伺候军中最高统帅,还不多长点儿心! 康安安连忙将麻沸散递给刘军医,也因此,将视线转到凤君冉的腰腹处。 凤君冉的腰部像是被什么炸伤,伤口不是很大,但血肉模糊。 “直接上药包扎!”,凤君冉开口,额上渗出些许细汗,他意思很明显,不用麻沸散。 是啊,麻沸散都是断胳膊断腿的伤员才有资格用,物以稀为贵,凤君冉这点小伤,按理说是不够资格用的,可他又是军中统帅,身体比所有人都尊贵,所以刘军医才会一直嚷嚷着给凤君冉用麻沸散。 “这”,刘军医沉吟,稍作思考,将麻沸散放下,又对康安安道,“小安子,拿药粉!”。 康安安这次没有发愣怔,迅速的取过药瓶,打开,用手举着,等待刘军医使用。 “没眼力见儿的!没看到我手上都是血吗?你来给冉公子上药!”,刘军医刚才给凤君冉做了清理,手上沾满了血迹,压根没有办法接药瓶。 康安安微微颔首,蹲下身,伏在凤君冉面前,头微侧,小心翼翼的将瓷瓶中的白色药粉均匀的洒在凤君冉的伤口处。 应该是有些疼,能看到凤君冉的腹部肌肉紧绷,康安安不禁颤了一下手,然后咽了咽口水,撒上一层。 不过,撒的药粉都被渗出的血冲刷掉。 康安安只得又撒上一层。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凤君冉一直盯着她的小脸。 他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和委屈,他均视而不见,他努力慢慢消除她在他心中的影响力。 他正在做到,毕竟,自己今日再见到她,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不是吗? 当康安安撒第四遍的时候,凤君冉淡淡的开口,“够了!”。 他看到她如释重负的停下,起身退后。 其实,他想说,作为医者,哪怕是学徒,包扎都是基本功,你还没给我包扎呢!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刘军医皱着眉斥道,“小安子,你今天吃错药了?快给公子包扎!”。 给伤员上药包扎连在一起的啊,小安子从前也做的很好,怎么今日一遇到冉公子,就手忙脚乱了呢! 康安安一怔,猛然反应过来,哦,还要包扎呢! 她忙不迭的拿起一条白布,缠在凤君冉的腰间,凤君冉坐着,她站着,因为要缠好几圈,所以她的小脸几乎挨上他的胸膛,她和他离的很近,近的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颈间,她心急,焦灼难耐,不禁加快手上的动作,总算缠好了。 康安安暗自舒了一口气,刚想直起身子,谁知刘军医又道,“小安子,缠的紧了,冉公子的伤口都血了!你是怎么做的?”。 康安安依言一看,自己确实缠的有些紧,可为什么凤君冉不说呢?若在往常,她给伤员检查伤口的时候,每缠一圈就会问问松紧度,这次她没问,凤君冉怎么就不说呢! 康安安默默地听着刘军医的训斥,想重新给凤君冉包扎一下,谁知,她刚拿起白布条,被不知何时走进来的九度容一把抢过,摔在地上。 “小安子,你是伺候本相的!本相有让你伺候其他人吗?”。 九度容开口,毫不掩饰嗓音中的怒气,这怒气让凤君冉的眸光变的晦暗莫名,让刘军医骇的跪倒求饶,让安岚不悦的嘟起小嘴,这人真凶,唯有康安安,跟着跪倒在地。 她不说话,不过这一跪却是摆明了在和九度容置气,你帮我出头,我偏不领你的情。 九度容对康安安的做法十分无语,直至凤君冉清清淡淡的启唇,“都起来吧!度容公子,我的人伤的比你多,你何来这么大的火气?”。 这话说的巧妙,四两拨千斤,随随便便就将整件事的矛头指向其他处。 九度容也不再揪着此事不放,将一枚装火药的管子扔到凤君冉面前,“冉公子,你不觉得事情有蹊跷吗?他们竟然有炸药!而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们竟然没有观察到!那些侦探兵都是吃屎的吗?”。 有人被吓得退后一步,这东西要是爆炸了,估计整个帐篷里的人都完蛋! 凤君冉面色阴沉的扫了一眼,语气凝重,“这是我的过失!我会详细询问侦探兵,若查到他们有所失职,定不会轻易饶过!炸药应该是汨罗国提供!”,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侧头对身边的副将道,“你速派人通知安大人和允烨,让他们小心提防!”。 “是!”。 “我知道是汨罗国人提供,关键是现在该怎么办?他们城门紧闭,有足够的粮草,还有这骇人的炸药!”,九度容不耐的分析,原本以为这场战争可以大获全胜,没想到竟因小小的失误,损了一半的兵力。 “稍安勿躁,他们想耗尽我们的耐心!”,凤君冉也是一筹莫展。 论兵力,论地势,论武器,他们没有任何优势,在没有任何优势的情况下,想要取胜,只能智取,智取该如何智取。 “我们唯有找一部分士兵组成先锋,说白了就是让他们送死,我们集中兵力赶在先锋士兵杀敌时,冲破城门!”,九度容眯眸,提出一招险棋。 这招棋是险棋,也是关键一招,险棋走得好了,死局便成胜局,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不好!风险太大!且不说先锋军队会造成整支队伍的灭亡,太过残忍,会寒了一部分士兵的心,就算成立先锋,度容公子打算用多少人?少了不起作用,多了,等于白白送死!”,凤君冉否决了九度容的想法,因为凤君冉知道,做先锋的只会是丰国士兵,他九度容才不舍得用自己国家的兵做先锋,所以,死的只会是丰国人,他不想这般对待自己国家的子民。 “那冉公子说怎么办?要不冉公子以一抵万先破了城吧!”。 “待晚上休整,我们同大家一起讨论!”。 “晚上?不耽误冉公子春宵一刻?”,九度容说着睨了安岚一眼。 安岚瞪着他,小脸一红。 “九度容!”,凤君冉蹙眉,隐忍着才未发火,他抬眸,却是看了看安岚。 “玩笑而已,冉公子莫怪!”,九度容似发泄了怒气,心情大好,竟咧开嘴,勾起一抹让万物失色的笑容,对康安安道,“小安子,走吧!”。 康安安却是置若罔闻,立在那儿,思考着凤君冉和九度容谈论的事儿。 富阳城依山而建,易守难攻,难攻并不是不能攻。 康安安灵光一闪,倒有了个计策。 “小安子,你没听到本相的话?”,九度容心情变坏,脸色也跟着不好看,他睨着康安安,一副你给我小心点的样子。 九度容这又一道声音,引来众人抬眸,连凤君冉都禁不住侧眸看向她。 康安安倒是十分平静,她回视了九度容一眼,没搭理他,康安安大概是第一个敢直来直去顶撞兰国国相的人。 看来有传言说,国相九度容溺宠一小倌绝非空穴来风,应该是真的,你看这小倌这般放肆,相爷也莫可奈何!不是真爱,是什么?若传出去,妥妥伤了一大片女子的心! 众人疑惑之际,只见康安安取来纸和毛笔,俯身写了一段话,然后展给九度容看,九度容想拿走,康安安手一收,一脸的戒备,她才不会给他,她怕他不尊重自己的劳动果实! 九度容冷嗤,心想着,你倒是能写出什么东西来,这般宝贝,连碰都不让我碰,等我一会儿看完就给你撕了! 可当九度容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眸光顿时一亮,不得不承认,康安安的计谋真是绝妙。 九度容的反应,凤君冉尽收眼底,他怎不知道他是个睚眦必报的男人,所以,在九度容收回目光的同时,他上前从康安安手中取过那纸张。 九度容以为康安安也会躲,谁知康安安竟乖乖的将纸张交给了凤君冉,真是个小白眼狼,他对她这么好,凤君冉伤她那么深,仇恨的种子还没开花? 九度容咬牙,俊脸布满阴霾。 凤君冉对九度容的表情视若无睹,因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张纸上,上面写着可以用鸟儿协助攻城,这个办法也是康安安从通州城的瘟疫中得到的启发。 通州城的瘟疫就是轩辕丰皓利用老鼠传播的疫病,所以,康安安想到,将鸟儿携带易燃物放进城中,鸟儿喜欢寻找谷壳之类的吃食,那易燃物绑在鸟儿腿上,落进谷壳稻草中就会引火燃烧,说不定还能烧了城中的火药。 这种计谋,挺新鲜,至少凤君冉是第一次听闻。 他看完之后,凝着康安安,琥珀色的眸似滚过万千情绪,不过很快就趋于平静。 “谢谢!”,凤君冉仅说了这两个字,声音不冷淡,也不热情,仿佛是在和陌生人表达感谢一个样儿。 康安安勉力忍住心头酸涩,颔了颔首。 凤君冉随即命士兵抓捕数百只鸟雀,在果壳中装入磷粉,绑在鸟雀腿上放入城中,鸟雀进城后,必先啄食腿上的果壳,一旦果壳被啄烂,磷粉洒出,遇到空气和其他易燃物便可燃烧,城中起火,会造成百姓大乱,此时,便成了攻城的最佳时机。 丰子年三月三日。 富阳城中无故起火,轩辕丰皓指挥士兵扑救,救火之时,突听城外杀声震天,凤君冉和兰国士兵携梯爬上城墙,率先攻破城门。 这场战役中,凤君冉一方杀敌两万,一举夺下富阳城。 轩辕丰皓一方携十八万精兵退守至晏州城。 这是兰国士兵初入丰国,两者联手打的第一场胜仗。 庆贺是在所难免的。 凤君冉于翌日晚上设宴,宴请丰国和兰国所有将士。 晚宴是在富阳城中进行的,长长的筵席摆了整条街道。 士兵们载歌载舞,城中百姓也跟着感恩戴德,原来,轩辕丰皓的仁慈仅在最开始夺取城池的时候,时间久了,轩辕丰皓军中物资不足,便强行从城中百姓手里夺取,城中百姓叫苦连天,却也无法出城,只等凤君冉他们能将叛贼一举歼灭,还丰国百姓先前的太平。 所以,凤君冉他们夺胜也是民心所向。 凤君冉坐在上座,安岚作为一名侍卫坐在一旁,以便给凤君冉斟茶倒水。 九度容乃座上宾,比凤凤君冉的位置稍稍靠下,其余的地方分别坐着各自的主要将领。 康安安本不想出席这宴请,一来她不会饮酒,二来不想见凤君冉,是的,她不想见他,每次见他和安岚在一起,心都会密密匝匝的疼,好像被针刺了一样。 可九度容不允,九度容似乎特别喜欢看凤君冉和安岚两人,他自己看还不过瘾,非要拉着她一块看,看吧,通常会再调侃安岚几句,每次都将安岚惹得小脸通红,睁着水眸瞪着他,我见犹怜。 每当这个时候,康安安就会放空大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而今晚,她被九度容威胁着出席,自然坐在九度容身旁,在一众将士面前,坐实了兰国相爷男女通吃,康安安是他新宠的谣言。 安仲朔最开始本来说好来富阳城支援凤君冉的,但宣丰帝计划有变,将其派到纳兰允烨所在地,这次,听闻富阳城被夺下,宣丰帝和安仲朔及齐端均发来信件,表示祝贺。 “众位将士,我代表陛下对诸位表示感谢,大家尽管开怀畅饮!”,凤君冉率先站起,举杯饮下杯中白酒。 “谢陛下!”,终将士起身跪拜,亦端起面前白酒一饮而尽,呼喊声震天。 九度容端起一杯酒,递给康安安,“来,小安子,你也喝一杯,毕竟能顺利破城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不是吗?”。 康安安不能不接,伸出手,拜了拜,“多谢相爷!”,说完,仰头饮尽。 火辣辣的烧酒刮过喉咙,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阿冉,我也要喝一杯!”,安岚也嚷嚷着要喝酒,她看康安安都喝了,她也想喝,说着就要起身拿杯子。 “你不会饮酒!”,凤君冉声音倏然变沉,抬手覆在安岚要取的杯子上,意思很明显,不让她喝酒。 “我就要喝嘛,就喝一杯!”,安岚不依,撒娇的抓住凤君冉的手臂,看他不答应,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一点点可以吗?阿冉,好阿冉!”。 凤君冉轻轻摇头,因为角度的关系,康安安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这个时候,她还关注着凤君冉的表情,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不过,从凤君冉摇头来看,他依然是不同意安岚喝酒的。 “岚儿小姐,冉公子不解风情,来,我让你喝,过来,我给你倒!”,九度容半伏桌上,冲康安安抬了抬下巴,“小安子,满上酒给岚儿小姐送去,记住,是给岚儿小姐的!”。 九度容喝了不少,脸颊浮着两坨红,跟抹了胭脂似的,比女子的芙颜还显娇嫩。 康安安瞪着九度容,九度容也不生气,反倒冲她笑笑,声音里带了抹宠溺,“快去,岚儿小姐在等着呢!”。 康安安无奈,倾身倒了小半杯酒,准备拿给安岚。 “少了!”,九度容亲自掂起酒壶又给满上。 康安安看着满满的一大杯烧酒,咬咬唇,暗骂他真是个酒疯子。 “小安子,岚儿小姐若不喝,你喝了!”,九度容放下酒壶,侧眸,用最温柔的嗓音说出这句话。 康安安心尖一颤,冷笑,喝就喝!顺手抓了几颗花生放进口袋里,然后将酒杯端给安岚。 安岚一看有酒来了,立刻眉开眼笑,伸手就去接,谁知,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阿冉!你就让我喝一点儿吧!”,安岚嘟着小嘴,小声哀求。 康安安眼眸垂在满桌的佳肴上,面无表情。 凤君冉脸色应该不好看了吧,因为她听到安岚示软的声音,安岚说,“好啦,我不喝了,阿冉你不要生气!”。 安岚说她不喝了,她不喝,那只有她喝了,毕竟这么多人都听着九度容的话,若她违背,不知道九度容会想什么法子治自己。 康安安掏出刚才被装在口袋里的花生,她已经空腹喝了一杯酒,胃隐隐作痛,再喝,她会撑不住的,所以先吃两颗花生垫底,她背着手,剥了两颗,然后侧过头放在口中,小心嚼着。 ------题外话------ 明天可能有激情戏,灭哈哈。我写的好激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4:安安,你是我的! 花生很美味,康安安最喜欢吃花生了,可在这个场合,她如同嚼蜡。 康安安勉强在花生咽进肚子里,抬手就去接凤君冉手中的酒杯。 她弯着腰,手臂半举,模样恭敬,姿势虽然不怎么标准,但保持的久了,浑身也是不舒服的,烧酒的后劲很大,她的胃又开始疼了。 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凤君冉松开酒杯,康安安不禁抬起眼眸,这一抬便撞进了凤君冉满是冰寒的眼睛里。 康安安不明白凤君冉为何用这种眼光看自己,她不过是想要拿一杯烧酒而已,他刚才不还说让大家畅饮吗? “既然是度容公子美意,我替岚儿喝下!”,凤君冉撇过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哦,原来他想替安岚喝,兰国相爷敬酒岂有不喝之理?她似乎又做错了。 康安安咬唇,一言不发的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九度容冲凤君冉举了举酒杯,侧头问安安,“你刚才偷吃了什么?”。 康安安摇头。 “不可能,我见你拿东西放嘴里了!”,九度容冷哼,双眼迷离,一副喝多的模样。 康安安闻言,掏了掏口袋,里面没有花生,她总共就放了三枚,都吃了,没法证明。 可不证明九度容一定会不依不饶,她抬手指了指那盘花生,表示自己吃的是花生。 “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让我检查检查!”。 检查检查?怎么检查,她都将口袋翻遍了也没翻出来,他又怎么检查? 康安安思付,突觉嘴唇一热,九度容竟然托住她的头,吻上她的唇。 不过,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九度容便将她放开了,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 康安安似乎听到安岚的惊呼声。 九度容应该有些醉了,吻过她后,笑的像个偷袭成功的孩子,咂咂嘴,点头,“嗯,有花生的味道!”。 康安安知道和一个醉鬼无道理可讲,更何况九度容还身居高位,她使劲擦了擦嘴唇,往一旁挪了挪,低垂着眸,一言不发,有一颗泪滴落在地上。 一颗,只有一颗,康安安仅允许自己的脆弱有一颗眼泪那么多。 因着这个插曲,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康安安耳边寂静了那么一阵子。 于寂静中,又听得安岚一声惊呼,“阿冉,你的手流血了!”。 原来,凤君冉竟‘不小心’捏碎了那只酒杯。 他的不小心引来一阵嘈杂。 有军医立刻上前为凤君冉包扎手指。 九度容举杯轻酌,意味深长的凝着康安安。 康安安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眼睛有点红,神情冷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没多久,上来几名身姿妖娆的舞女,她们踏歌而舞,将诸位将士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连九度容都转了眸,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舞女翩翩起舞。 “好!”。 期间有人鼓掌叫好。 康安安不喜欢太过吵闹的环境,她见九度容的注意力都在舞池中,想来短时间内也不会找自己,遂悄悄起身,退了出去。 安岚小口吃着面前的点心,这点心是安仲朔不远百里派士兵给她带来的,是她最喜欢吃的口味,可以说将她疼到骨子里。 富阳城被攻下之前,安仲朔本来说要来的,后来因突发状况不了了之,但依然让她呆在凤君冉身边,其意很明显,安仲朔想撮合安岚和凤君冉,或许连同轩辕丰烁和九贞也想撮合他们俩。 安岚知晓安仲朔的心思,也努力想要走进凤君冉的内心。 可她发现,每次她与他在一起,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他对她很好,但这种好不过是碍于她是侍郎女儿的身份和一个小女孩来对待,从未越矩。 就像现在,他看着舞女,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嘴角挂着笑容,眼神却很清冷。 她真怕他喝醉了,小声相劝,他笑,说无妨,今日高兴。 应该是真的高兴吧,毕竟在这么艰难的条件下打了胜仗,不是吗? 康安安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直至听不见喧嚣声,才停下。 她看了一眼四周,应该是到了郊外。 康安安走的有点累,遂找了一块空地坐下,小手揪了一棵草儿,无意识的摆弄着,之后,将草儿丢掉,双眸静静地看着前方,眼中没有任何焦距,很散乱。 意识游离间,惊觉身边多了一个人,这让康安安心中大骇,想也不想的就要起身逃离。 谁知,她甫一挪动,那人长臂一伸,就将她捞在怀中。 他抱她抱的很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腹中。 她仅在最初挣扎了一下,当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她便如倦鸟归巢般卸下所有防备。 是他,凤君冉,小叔 他怎么来了?感觉他喝了好多酒,他身上除了清冽之气,还有浓浓的酒气。 他不陪着安岚,找她做什么? 又一个借酒发疯的疯子! 康安安扯了扯嘴角,鼻头发酸。 “安安”,凤君冉开口,嗓音暗哑,不复以往的清扬,却多了几许惑人的蛊惑。 他将下巴支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 他似在等她说话,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便放开她,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脑袋。 他俯头,凝着她,醉眼迷离,“怎么不说话?讨厌我?嗯?”。 康安安想说是,可她的嘴张了张,发不出任何声音。 此刻,康安安的下巴微扬,小脸莹白,朱唇饱满不点自红,大而圆的眸子倔强的睁着,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多么诱人。 凤君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琥珀色的眸中渐渐浮上一抹欲色,这欲色毫不掩饰,让康安安恐慌,甚至让她想起了自己失身的那一晚。 那一晚,比今晚要黑,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可危险的气息却是那么的相同。 康安安有些害怕,撇过头,想要挣脱开凤君冉的钳制,可她的表现好像激怒了他,他摩挲了一下她的唇,带着狂风骤雨,俯头吻上。 “呜”,康安安低呼,双手推拒着凤君冉的胸膛。 可惜她的力气太小了,她不但没有推开,反而被他一把推在地上。 她蜷缩着身子,想要后退,螓首摇动,诉说着心中的不愿。 他拉住她的脚踝将她拉至身前,再度吻上她的唇,将她的不愿悉数吞没。 他攥着她的双手举至头顶,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硬是挤了进去。 没有前戏,她痛的如同第一次那般,全身痉挛,额上渗出细汗。 他似乎感觉到她的痛苦,停下动作,口中轻唤着,“安安,安安”。 她听着他的声音,恍然回到他们耳鬓厮磨的几晚,她竟生出他还爱着自己的错觉。 泪,说不上是痛苦还是幸福,悄无声息的滑落。 他触到她的泪,有些不知所措,薄唇上移吻上她的眼角,柔声轻哄,“乖,别哭”。 她不想哭,却止不住的哽咽,肩膀一抖一抖的,这是对过去的缅怀和纪念。 他的温柔从来都是她的枷锁,任何时候给她套上,她都无法挣脱。 她完全放弃了抵抗,任由他带着她浮浮沉沉,直到脑海中一片白光。 他一遍遍的要她,仿佛永不餍足的兽,直至她受不住晕了过去,她隐隐约约听到他在她耳边说: “安安,你是我的!”。 “安安,你不可以和九度容在一起!”。 康安安是在一个陌生的营帐中醒来的,她脑袋有些疼,昨晚的经历如影像版在脑海中闪现,她好像和凤君冉又 想到这里,康安安猛地掀开被褥,发现她身上的衣着完完整整,难道昨晚是她做的一个梦? 可身体的酸痛又告知她,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的确和凤君冉有了肌肤之亲。 这种确定让原本赢弱的小脸变得愈加惨白,她没有任何害羞和回味,只有愤怒。 是的,愤怒! 他凭什么强迫她? 他已经有了安岚,还不知足吗? 他是不是看她好欺负,就可以随便欺辱,他当她是什么了? 脏!真的好脏! 康安安感觉自己很脏! 可这又怎么样呢?她还能跑到他的营帐里当着安岚的面质问他吗? 他若想要负责,她便不会衣衫完整的躺在这儿,他尽可能抹去所有的痕迹,意思就是不想声张。 就算他要对她负责,她还会要他吗?不会! 她接受不了身心的背叛! 所以,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当她被狗咬了! 康安安走下床榻,拿清水洗了洗脸,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然后撩开布帘走了出去。 昨晚的宴请进行到很晚,在战争的日子里,很难有这么放松的一日,凤君冉特令全军休息,以至于康安安走进军营内,觉得里面特别安静。 她悄悄的回到九度容的营帐。 九度容的营帐很大,里面分了一块地方给她,她刚走到自己的那块领地,就听身后有人道,“你昨晚去哪了?”。 康安安觉得自己不应该像个贼,遂直起身子,转过头,“筵席那边太吵,我随便找了个地方睡了一夜!”。 “随便找个地方过夜?你怎么说的这么轻巧?你可知你这一随便,我差点将整个富阳城翻一遍吗?”,九度容咆哮,声音很大。 康安安这才发现,他的眼圈附近泛着淡淡的青色。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会注意!”,康安安不想和他吵,遂开口示软。 九度容黑着一张脸,看了康安安一会儿,算是相信了她的话,“我和凤君冉商议过了,明日前往晏州城,乘胜追击,一旦晏州城失守,襄州城更容易被我们夺得,没了襄州城,轩辕丰皓就会狗急跳墙,和有可能前往渭州城与汨罗国四皇子凌曜汇合,渭州城被汨罗国当做了驻扎营地,若能将渭州城拿来,相当于断了汨罗国的双足,另外,汨罗国四皇子凌曜就在渭州城,夜涧泠很可能也在那里,若能抓到夜涧泠,汨罗国借口国师失踪攻占丰国一事就站不住脚,可引来更多的有志之士拿刀反抗!”。 康安安对九度容和凤君冉的计谋不予置评,她现在思考的是,就算夜涧泠在渭州城,他们又如何抓他? 不过,这些问题即将与她无关了,因为她想回兰国。 “我想回兰国!”,康安安找了纸笔,写下这五个字给九度容。 九度容接过纸张,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三两下将其撕碎,嘴角勾起一抹冷嘲,“怎么?现在就呆不下去了?看到凤君冉和安岚卿卿我我,心很痛?”。 九度容说着走近康安安,康安安像被说中了心事,小脸一白,踉跄的退后一步,摇头否认。 “既然不是,就好好呆着!你不是要找孩子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丰国上下都找个遍,免得回兰国又发神经,另外,抓夜涧泠还会用得到你!”。 康安安想说,我不找了,也不会再发神经了,我就要回兰国,不过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惊讶的看着九度容。 “届时,你就会知道原因,所以,收起你想回兰国的想法,本相从来没觉得和你在一起这么有趣,你先回去,本相多无聊?”。 凌曜看着轩辕丰皓派信使带来的信,喉咙里发出呵呵的笑声,他看完内容后,将信纸给了夜涧泠,“泠,本皇子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你说父皇是怎么想的,直接攻打丰国不就行了吗?何必同轩辕丰皓共饮一杯羹?”。 “曜,轩辕丰皓比宣丰帝好对付,国主采用的是迂回战术,直接开打必然会造成轩辕丰皓和轩辕丰烁的联合,所以,先帮助轩辕丰皓推翻轩辕丰烁的统治,然后或灭轩辕丰皓,或让其作为汨罗国的傀儡不是更好?”,夜涧泠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信件,将其放在火上烧掉。 “本皇子这么多年辛苦运送至丰国的焰硝总共才造出那么点炸药,一半都给了轩辕丰皓,结果他竟然连富阳城都没守住!”,凌曜主要是介怀这个。 “他们是怎么攻破的富阳城?”,夜涧泠眯眸,问凌曜。 凌曜对这个事也不是很清楚,他喊来侦探兵,问道,“富阳城如何被攻破的?”。 “回殿下,是他们利用鸟雀携带磷粉,放进富阳城中,然后引燃易燃物所致!”。 “这办法倒挺新奇!”,凌曜感叹。 那侦探兵为了表现自己尽职尽责,连忙又开口,“据属下调查,此办法乃兰国一名军医学徒想出来的,传言这小倌乃兰国国相的新宠!”。 “那小倌叫什么名字?”,问话的夜涧泠,夜涧泠对兰国国相九度容略有耳闻,此人在兰国犹如神仙般的存在,可以肆意出入皇宫,和当朝皇后牵扯不清,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以不上早朝达数月之久,见过他真实长相的人无一不为其绝色倾城的容颜所震撼,世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丰国有公子君冉,兰国有公子度容。 “这”,侦探兵被夜涧泠问住,拭了拭汗,努力的思考着,“属下只查到他姓安,具体叫什么,请国师恕罪!待属下再去细查!”。 安? 听到这个字,夜涧泠脑海中禁不住浮现出一张娇俏的小脸。 “好了,退下吧!”,凌曜冲侦查兵摆了摆手。 “此人不可小觑!”,夜涧泠开口,褐色的眸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谁?那小倌?”,凌曜挑眉。 “嗯!”,夜涧泠点了一下头,“这是我的直觉!”。 “这好办,既然是个威胁,又是个人才,不如派高手将其绑来,能为我所用更好,若不能,杀!”,凌曜显得不甚在意,甚至看着夜涧泠,暧昧的补充了一句,“他可是小倌!能入九度容的眼,想必长相不俗,泠,你可要把持住,别动了据为已有的心思!”。 夜涧泠听到凌曜的话,勾了勾唇,没有回应,能让他动心思的,只有那一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经过一夜的欢庆和一日的休整,丰国军队和兰国军队即将踏上讨伐叛贼之路。 康安安简单收拾了行装,说是行装,其实不过是两套换洗的衣物而已。 她走出营帐外,站在那儿等待九度容,有士兵经过康安安身边,向她投来或暧昧,或惊奇,或羡慕的目光。 是的,羡慕。 能成为兰国国相的人,哪怕是小倌,也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康安安想和他们说,这个殊荣谁想要谁拿去好吗? 可惜没有人回应她,康安安等的有些无聊,耷拉着脑袋,用脚踢路上的小石子,开始是随意踢,后来谁看她,她踢谁,十次有九次命中,然后再口是心非的和人道歉。 没有士兵会和她计较,因为她是九度容的人。 “你过来一下!”,康安安正踢的有趣,甚至眸中盛满俏皮的笑意,忽听见有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声音很熟悉却冷寒彻骨,她一惊,扬起的脚尖猛地一收,差点扭住脚脖子。 声音的主人看了她一眼,没有做任何表示。 阳春三月,天色回暖,四周有树已经吐绿,连吹拂的风都没有那般寒冷料峭。 康安安却在抬眸看这人时,浑身止不住的轻颤。 ------题外话------ 上午8点前没更新,就等下午看吧,有时候码字快就早些传,有时候慢,让亲久等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5:九度容,都是你!(二更) 他的眼神很冷,不带丝毫暖意,仿佛两把利刃屠戮着康安安的灵魂。 康安安不知道凤君冉怎么可以用这种眼光看自己,昨晚他对她做那么过分的事,她还没找他算账,原本想息事宁人,他倒好,找她来了! 心里,顿时腾起一股怒气,这怒气让康安安小脸一绷,最初的胆怯和畏惧消失殆尽。 凤君冉收回目光,转身朝他的营帐走去。 康安安蹙眉,扫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九度容或者安岚在附近,才跟上凤君冉的步伐。 她讨厌自己的胆怯和懦弱,却实在不想让任何人再误会。 “安安,我真没想到你竟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凤君冉开口,嗓音清冷,眉宇间难掩疲倦之色。 康安安听到这话,腾地窜到凤君冉面前,以一种哪怕我弱小我也不怕你神态瞪着他。 这是她自分离后,第一次不怕死的瞪着他看,他容颜依旧,眸光深邃,完美的不似真人,甚至,她看着看着就不由得生出一种自惭形秽来,仿佛自己的怒视是对他的亵渎。 即便如此,她依然目不斜视,倔强而执着,用无声来向他讨要真相。 “昨晚给安岚的那杯酒里被下了药!”,他说着将一个钱袋子扔到她面前,钱袋子里装的不是钱,而是被他捏碎的酒杯残片,他扔的很用力,酒杯残片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被这声响吓着,跳着脚退了一步。 原本刚才轻微扭伤的脚踝因这一跳,崴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自脚踝处蔓延开,疼的她额上渗出细汗。 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狼狈,她佯装蹲下身将布袋子捡拾在手中,然后将残余的碎片倒出来,一片一片翻捡着。 原来,他给安岚打抱不平来了。 “若非是我饮下那酒,你可知后果会如何?”,凤君冉的目光定在面前那个小身子上,声音里依旧饱含怒气。 原本,他还对她心存歉意,因为昨晚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要了她,一次次在她体内释放内心的嫉妒和愤懑。 是的,嫉妒和愤懑,对九度容的嫉妒,对她的愤懑。 他以为他的情绪控制的很好,甚至能自如的应对有她存在的场面,但当九度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吻她的时候,他怒极,差点失去理智。 后来他饮了许多酒,因着酒精和冲动,在看到她离开后,也借故离开座位,他跟着她走到郊外,一路上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并没有发现他的尾随。 他最初只想抱抱她,结果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自诩控制力极佳,却在面对她时溃不成军,他以为是酒在作祟,所以才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他将受不住昏过去的她抱回营帐,对自己的无耻后悔不迭,他怕她恨自己,给她找了一套新衣服换上,他甚至不敢面对醒来后的她,所以,他打了一盆清水放在那儿,便悄无声息的离开。 后来,他觉得不对劲,他不可能只喝了酒就变得如此疯狂! 他想到他在凤家第一次要她,也如同这次一般毫无理智。 他回到筵席,幸好杯盘狼藉还未被人收拾,他取了那沾了他血的酒杯,今早找军医查验,果然,酒里有药。 酒是她斟的酒,中间虽然九度容嫌少给添满了,但他一直看着九度容,没有发现九度容做出任何下药的行径。 所以,下药的那个人只可能是她! 康安安正在观察那碎片,其实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总得找点事做,不然多尴尬,可当她听到凤君冉说,你可知后果会如何?这句话时,指尖一抖,指腹被碎片划破,沁出一大颗血珠子。 她慌忙将手指噙在口中,假借忙碌来掩盖的无措变成凌厉的嘲讽。 她含着手指,扬起小脸,以一种毫不在乎的,嘲讽的姿态看向他。 那模样好像在说,会如何?因为安岚是户部侍郎的女儿会杀了我吗?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凤君冉没想到他的痛惜竟换来康安安这样的目光,她在嘲笑,她给安岚下药竟然还嘲笑他的质问。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凤君冉眸光一凝,脸上说不出是不敢置信还是心痛。 康安安却站起身子,她的站的有点猛,头脑有些晕眩,凤君冉似伸出手想扶她一下。 她啪的一声打在他手臂上,其实她只不过是想拒绝,挥了一下手而已,不知怎么的就打了他,她好笨,总是做错事。 “阿冉,你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外面都收拾——”。 这时,安岚撩开布帘子走入,人未到声先至,她看到康安安也在这儿,康安安又和凤君冉离得很近,凤君冉还伸着手不知在干什么。 “你们——”,安岚一脸的狐疑。 康安安慌忙退开,冲安岚比划着,大意是九度容让她来找凤君冉传达一些事情。 安岚总算听懂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对康安安友好的笑笑,又对凤君冉说道,“阿冉,马车都停在那儿,我们走吧!”。 凤君冉还没回答安岚的话,康安安倒是率先冲安岚颔了颔首,躬身退出。 凤君冉看着康安安仓促而娇弱的背影,脸色白了白,胸口泛起痛意。 “阿冉……”,安岚见凤君冉一直盯着康安安看,遂拉了拉他的手,又喊了他一遍。 凤君冉回神,将目光收回,“好,走吧!”。 …… 康安安走出营帐外,反手将布袋子扔的远远的,胸口上下起伏,脸上是发泄过后的快意。 她实在是太生气,只能拿这个出气,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 她不可能拿着那些酒杯碎片找九度容,质问九度容是不是他下的药,尽管她知道这药就是九度容下的,九度容肯定不会承认,九度容不承认,她没有办法找证据,连凤君冉都找不到证据,一口咬定是她做的,她又怎么能找出九度容的破绽? 九度容若要下药,估计谁都查不到。 反正,凤君冉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管它呢! 康安安扔完钱袋子,立在原处等九度容,她听士兵说,好像是九度容的马车出了点问题,别人都不会修理,就他会修理,然后九度容就去修理马车了,安岚好玩心重,也去围观,凤君冉趁着俩人都不在,将她喊到帐篷里污蔑一通,反正,她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的。 凤君冉和安岚共乘的马车从她面前缓缓驶过,康安安看见的早,早早的将脸撇向一旁,哪怕安岚撩开布帘和她打招呼,她也佯装没看到,她现在谁都不想搭理,哪怕九度容站到这儿,她照样不理。 “小安子,你坐在我们马车里等吧,外面多冷呀!”。 谁知,安岚以为她没听到,竟从马车下来,跑到她面前,邀请她坐在她和凤君冉的马车内。 安岚,你怎么这么善良呢,康安安凝着安岚真诚的小脸,眼圈一热,不禁后悔自己刚才的行径,她连忙摆手,意思是自己不冷。 “我刚才看了,相爷的马车可能还需半个多时辰才可以用呢,你真不去我们马车里等着?”。 康安安想说,只要凤君冉不在里面,我就去,结果她只能冲安岚再度摆了摆手。 “你是不是害怕阿冉?”,安岚小心翼翼的问康安安。 康安安听到这话一怔,她怕阿冉?自己怎么不知道?她不是怕他,而是不想和他有丝毫的接触。 “阿冉人很好!”,安岚以为说到康安安的心坎里,急急地补充,为凤君冉说好话。 安岚,我当然知道他人很好,他只对在乎的人好,他在乎你,所以对你好,你也觉得他好,不过这些你不用和我说,他好不好和我没一点关系。 康安安看到凤君冉不知何时也走下马车,正看着她和安岚的方向,不知道他在看她,还是在看安岚,应该是看安岚吧,他一定怕自己再对安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康安安朝安岚比划着,安岚,你看冉公子下车了,他一定怕你冻着,你快回马车里面吧。 安岚在明白康安安的意思后,小脸一红,冲康安安摆摆手,“小安子,那我回了,如果你嫌冷,可以过来哦!”。 康安安重重点头,背转过身子,伸着脖颈,似在翘首以待九度容能快点出现。 再回过身子,外面的两人已经回到马车上,空旷的驻扎营地,只余三三两两收拾营帐的士兵。 康安安立在那儿,身影孤寂,面容哀伤,就像被人遗弃的小狗儿。 当九度容乘着马车驶到这儿时,看见这一幕,心中一疼,撩开帘子一跃而下,然后俯身将康安安拦腰抱起。 康安安被九度容抱的猝不及防,心中到底因着给安岚下药的酒而憎恶他,这种憎恶不亚于被凤君冉污蔑时对凤君冉的憎恶。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爱的时候深情款款,不爱的时候什么脏水都敢往你身上泼。 九度容,你放我下来! 康安安比划着,对九度容又踢又打。 “再动,我吻你!”,九度容恶狠狠的威胁。 康安安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马车,想了想,还是选择乖乖顺从。 如果说凤君冉的温柔是她逃不开的枷锁。 那么九度容的霸道便是她摆脱不掉的桎梏。 双脚甫一挨着马车,康安安立刻爬上去,离九度容远远的。 她拼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偏过头,不去看他。 九度容又怎会看不出康安安对自己的仇视,他故意挪了挪身子,贴近她。 康安安小脸一沉,瞪了他一眼,挪向一旁。 九度容冷笑,似乎以和她作对为乐,再度欺身上前。 这下彻底激怒了康安安,她一把掀翻桌子,如果可以,她想掀翻这个该死的男人,她用唇语告诉他,滚! 桌子上的杯盏砸在九度容的身上,九度容大手一挥,呼啦啦甩向马车,碎成几瓣落下。 “又见凤君冉了是不是?安安,你每次见完凤君冉就要发一次神经!好!那我就天天让你见,直至你对他产生免疫力为止!”。 康安安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抹了一把脸,刚才被划伤的手指又出了血,因着这一抹,有血沾在脸蛋上,看着有点滑稽。 九度容见状,却脸色大变,一把攥住康安安的手腕,上下检查着,待看到葱白的指腹那一道深深的口子时,那脸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谁伤了你?”。 康安安不领九度容的情,她使劲抽了抽手,无法挣脱。 九度容也不再和康安安争执了,倾身翻找出药箱,取出里面的止血药,给她涂上,然后又用白布包扎完整。 做完这一切,康安安依旧无动于衷,不言不语。 九度容不知从哪里翻找出一枚药丸,举到康安安面前,“这是可以让你恢复声音的药,吃不吃?”。 康安安眼皮子抬了一下,一抹亮光自眼底划过,她趁九度容不注意,伸手去抢,九度容迅速收手,康安安瘪着小嘴放弃,她放弃,九度容又将药丸伸到她面前,康安安再抢,他再收,如此反复几次,像是在逗康安安玩。 康安安累的气喘,反观九度容却面不改色心不跳。 康安安银牙一咬,心一横,飞身扑到九度容身上,像只凶猛的小兽,张口咬住男子持药丸的那只手,然后舌尖上挑,啃着九度容的手指,将药丸吞进口中。 九度容不敢和康安安口中夺药丸,怕她将自己的手指咬断。 但手指碰上康安安的唇后,竟感到一阵酥麻,仿佛中了电一般,电,只有他那个世界才有,一旦出现这种比喻,那就证明有中电感觉的人动了心。 他,对康安安动了心? 这种认知让九度容感到可笑,刚才不过是男人的生理反应而已。 康安安满意的将药丸吃下,顾不上这解药也是她讨厌的黑色,九度容可不常发善心,她把握不住就会失之交臂。 康安安刚想开口试试嗓子,突觉自己还坐在九度容身上,具体来说是坐在她腰腹处,某处似乎正发生变化。 她大骇,想要翻身而起,谁知,九度容竟先转了身子,将她压下。 “九度容,你放开我!你这个无耻!卑鄙!恶毒!的小人!”,康安安压低声音骂,不敢破口大骂,隔墙有耳,被车夫听了去,指不定又会怎么谣传呢。 车震?马震? “康安安,我给你解药不是为了让你骂我!”,九度容轻声开口,伸手拂去康安安脸颊处的长发,这长发盖住了大半的芙颊,碍眼的很,然,比碍眼更刺眼的是康安安脖颈处的吻痕。 那吻痕宛若草莓,一颗颗种在女子嫩白的颈间。 九度容眸光骤然紧缩,指腹抹在吻痕上,恨不得将其抹掉,“谁做的?”。 “你管不着!”,康安安怒斥,抬手打开九度容的手,拢着衣襟,戒备的瞪着他。 “不说?”,九度容声色温柔的开口,通常他越温柔,就越危险,“你怎么这么随便啊,康安安!那我也尝尝!”。 说着,大手抽出腰间缎带,缠住康安安的双手。 “你做什么,九度容?”,康安安蜷着身子,双腿踢在车板子上,咚咚直响,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九度容敢对她用强,她会大声呼救!一定会大声呼救!就算凤君冉充耳不闻,安岚也一定会来救她的!万一安岚也不来呢?万一安岚也不来怎么办? 想到这里,康安安开始恐慌,眼泪肆虐,咬舌!对!她咬舌自尽! “康安安,我说过别试图激怒我,对你没好处!”,九度容在康安安手腕上打了个蝴蝶结,这个男人似乎对美有一种执着的追求。 “九度容,是你!都是你!你在安岚的酒中下药!你想将安岚和凤君冉的关系坐实,没想到凤君冉却要了我!都是你!都是你!我恨你!”,康安安呜咽,眸中盈满恨意。 九度容在听到康安安的控诉后,俊脸一白,整个人怔愣住。 趁九度容发呆,康安安用力一推,将九度容推到一旁,她则用牙齿将蝴蝶结咬开。 “安安……”,九度容如梦方醒,眸中有疼痛有懊悔,他伸出手,探向康安安。 康安安如临大敌,“别碰我!”。 “对不起!”,九度容颤着指尖,一拳砸在马车上,额上青筋暴起。 没错,那药确实是他所下,他不是在倒酒的时候下进杯中,而是早就预备好的杯子,所以,就算安岚不吵闹着要喝酒,他也会想办法让安岚喝下那酒的。 因为,作为男人,他自然看得出凤君冉和安岚清清白白,只有安安那个傻瓜才乱吃飞醋,相信俩人有了肌肤之亲,所以,他才要凤君冉和安岚的关系坐实。 为了让安岚喝,他故意威胁康安安,若安岚不喝那酒,就让安安喝掉,他觉得凤君冉应该不舍得让安安喝那酒,所以,那酒就一定会进入安岚腹中。 一杯酒而已,谁会想到凤君冉会那么较真,偏偏凤君冉就是那么较真,或许,凤君冉一直对他有所防备,凤君冉竟然自己喝掉了那酒。 千算万算,他没算到凤君冉会要了康安安。 九度容再度翻找药箱,取出一枚药,对康安安道,“吃下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6:她不愿再生孩子! 康安安一脸戒备的看着那红色的药丸,拼命摇头,“我不吃!”。 眼神凶狠,神情坚决,虽然这红药丸很好看,像她小时候吃的糖豆,可她怕这东西会让自己变傻,变成九度容想要的样子。 叩叩—— 有人在敲马车。 康安安神色一凛,九度容却是面不改色,开口,嗓音隐含不耐,“何事?”。 “参见相爷,回相爷,冉公子特命小的给相爷送来蒸饺和酥梨,请相爷在车上吃!”,外面的人恭敬的回道。 “拿走!本相不喜吃这些!”,九度容冷哼。 蒸饺?送行吃的食物!酥梨?速离! 凤君冉是在用这些来警告他的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冉公子让小的一定将食物送到相爷面前,否则小的性命不保!”,那人的声音明显带着哀求和惊恐,这话应该是不假。 “那你就去死!”,九度容毫不留情。 康安安白了九度容一眼,为难一个下人做什么?有本事拿这些东西扔凤君冉一脸! “给我吧!”,她撩开帘子,将盛装食物的盒子接过来。 那士兵看了一眼康安安,连声道谢。 康安安瞧着九度容阴沉的脸,将食盒放在自己身旁。 “将这个吃了,否则我不介意亲自喂你!”,九度容似笑非笑的看着康安安,再次将红药丸递到她面前。 康安安一下子想到他上次逼她吃黑色药丸的经历,夺过红色药丸,狠狠掷到马车上。 九度容脸上的笑容僵滞,咬牙道,“康安安!你难道还想怀上凤君冉的孩子?”。 避子药?康安安眼眸眨了眨,那她吃! 康安安跪在马车内,寻找那药丸,明明扔到这里了,怎么会没有?她辛苦的寻找,都快要急哭了,九度容却无动于衷,康安安好不容易在角落里发现了它,欣喜地上前,捡起,刚准备送入口中,却被九度容一巴掌打落。 “康安安!你恶不恶心?药丸都脏了,你还吃?”,九度容嫌弃的看着她。 “九度容你是不是就爱和我反着来?我没有你那么多臭毛病!”,康安安看着不知又被扔到哪里的药丸,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九度容见状,拧着眉头,将一枚新的药丸伸到康安安面前,“喏,吃吧!”。 康安安瘪了瘪小嘴,破涕为笑,夺过药丸吃下。 当药丸滑入喉口的刹那,眼眶中那转了许久的泪也随之滑落。 她不会再生凤君冉的孩子了,死都不会再生! …… 再度临近晏州城,康安安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里,曾经有一个只属于她和凤君冉的家,如今却已被轩辕丰皓占领。 世事无常,不是吗? 当初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终有一天离开凤君冉。 丰子年三月九日,凤君冉指挥丰国士兵七万人,九度容率领兰国士兵十五万人,向晏州城内十八万叛贼发起进攻。 数量上的优势使得战争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轩辕丰皓折损兵将三万余人,携十五万精兵潜逃至襄州城。 凤君冉和九度容一鼓作气,再度率精兵进攻襄州城,轩辕丰皓没有做任何抵抗,弃城而逃。 与此同时,安仲朔和纳兰允烨方也传出捷豹,二人率兵攻下了轩辕丰皓管辖的易守难攻的郴州城。 轩辕丰皓领着手下绕小道,准备前往渭州城。 渭州城是汨罗国四皇子凌曜所在之地,轩辕丰皓似乎想联手凌曜重振军威,也试图借凌曜的名义给凤君冉一方以震慑。 凤君冉和九度容按兵不动,在城外安营扎在,不叨扰城中百姓。 他们准备让士兵休整三日,毕竟接下来会有几场恶仗,三日后便前往渭州城。 这一日,康安安照例在吃过早饭后,前往营帐内照顾伤员。 这是她和九度容要求的,不能剥夺她军医学徒的资格,其实,她不过是想让自己更忙碌而已。 她走进自己负责的那处营帐内,逐一询问和检查伤员的病情。 也就在这时,其中一名伤员突然觉得腹痛难忍,朝康安安求助。 康安安赶忙上前,那伤员哭丧着脸说自己想去厕所方便一下,可他的腿受了伤,想让康安安帮个忙,路上扶着点儿他。 康安安作为医者,不答应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她点头应下,扶起伤员朝帐外走去。 厕所是用藏蓝色的布围起来的,处在生活区外,离这儿有点远。 她一个军医搀扶一个伤员去厕所,没有人会产生怀疑。 当康安安忽觉腰间一麻,被那自称有腿伤的士兵点了穴道时,康安安觉得坏了,又遭绑架了,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识。 康安安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她环顾四周,觉得环境十分陌生,不过,从房间的布局和气味来看,这房间应该是久无人居住,临时打扫出来的房间。 到底是谁绑架了她呢? 康安安蹙眉,抬手摸了摸脸蛋和喉结,假面在,喉结也在。 也就是说,她现在仍是安逸的身份,这帮绑架她的人没发现她是女扮男装。 臆想之际,康安安听到有开锁的声音,接着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位丫鬟模样的下人,这丫鬟端着饭食,也不和康安安说话,将饭食放在桌子上就离开。 房门再度被锁。 “喂——”,康安安见状翻身下床,拍打房门。 “老实些,不然绑了你!”,外面有人呵斥。 康安安噤声,心道,这些应该是看守自己的人。 她想了想,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抓起馒头就着小菜吃了起来,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不是吗? 被抓来的第一日,康安安在吃吃睡睡中度过,她从来不知道被绑架还这么美,有吃有喝,还能睡觉! 期间,她假借要方便,准备逃跑,不曾想,这些人防备的紧,先给她蒙上双眼,又给她腰上绑了绳子,让她插翅难飞,康安安也就打消了逃跑的心思。 到了第二天,一早儿,康安安就被丫鬟领着走出房间,她依旧被蒙着双眼,腰上绑了根绳子。 抵达目的地后,康安安听到有人噗嗤一笑,一道男子的声音传出。 “我们的防备何时变得这么彪悍了?真是有趣!”。 嗓音温润悦耳,似在哪里听过,康安安颦了颦眉,却又想不起来。 “小心些总是没有错的!”,是夜涧泠的声音。 康安安心中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 “来人,松绑!”,男子再发声,康安安听着这声音,猛然响起,当初她在外公昏迷期间扣押一批焰硝,焰硝的拥有者夜曜的声音和此人的好像。 莫非这人是夜曜? 正思考着,康安安眼上的黑布被拿掉,腰间的绳子也被解开,她抬眸,看向前方端坐的两人,一个是夜涧泠,另一个人的确是夜曜。 原来如此,夜涧泠和夜曜早就相识,怪不得那次之后,她便不见了夜涧泠,夜涧泠跟着夜曜逃了,她是帮凶。 “久闻安公子大名!在下凌曜,汨罗国四皇子!安公子请坐!”,凌曜客气的冲康安安扬了下手,笑容和煦。 凌曜?不是夜曜!确切的说,是凌曜以夜曜的身份找纳兰家运送焰硝,那个时候,汨罗国就在布局攻打丰国事宜,她不相信外公想不到,既然外公能想到,外公为何还要帮着他呢?康安安觉得这些绝非金钱就能解释清楚的。 她眸光复杂的看了凌曜一眼,选了个就近的椅子坐下,她现在不适合和凌曜与夜涧泠硬碰硬。 “不知道四皇子绑在下来,有什么事?”。 “安公子一战成名,用小小的鸟雀便能攻下富阳城,曜十分仰慕,特想和安公子交流一番!”,凌曜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讥讽,康安安姑且当成赞许。 她双手抱拳,谦卑的俯下头,瘦小的身子看起来受宠若惊,“四皇子谬赞,不过是瞎猫撞到了死老鼠,运气罢了!”。 “安公子太谦虚了!像安公子这般有才之人只做个军医学徒,太屈才,曜是个特别惜才的人,安公子跟着曜如何?”。 康安安闻言大惊,她想了一千种,一万种被绑架的原因,万万没想到竟是汨罗国四皇子有意招揽。 不过,这招揽显得诚意尚可,却是杀意十足。 自古以来,对待被掳的人才,不能为其所用,便是杀! 康安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她心思百转,佯装激动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都是抖的,先是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凌曜一眼,再装作惊慌失措的低下头,最后欣喜的启唇,“四皇子当真如此看好在下?”。 论演戏,康安安自认为没人能比得上她。 “当然!”。 “四皇子真是爽快,在下先谢过四皇子,承蒙四皇子看得上在下,在下愿意跟随四皇子效犬马之劳!”,说着以额触地,伏下身子。 凌曜看着康安安,过了一会儿,侧头看了一眼夜涧泠,两人做了个眼神交换。 “安公子,我听说你曾跟着兰国相爷,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是夜涧泠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看来,凌曜和夜涧泠,俩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康安安早就想好说辞,她缓缓直起身子,抬眸,平视前方,墨色的眸子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这恨意是她想到外公惨死,自己锒铛入狱,生下一双儿女后,儿女又早早夭折,这些所有的事后,才酝酿出来的情绪,自然十分逼真,“四皇子有所不知,在下跟着兰国相爷着实无奈,在下其实是个正常的男子!”。 大抵就是这个原因,才能让人信服吧! 夜涧泠凝着康安安眸,剑眉蹙了蹙,隐隐觉得这双眸子似曾相识。 “既然如此,安公子就跟在曜身边吧!”,凌曜淡淡的开口。 “多谢四皇子!”,康安安起身,再度朝凌曜拜了拜。 凌曜央人倒了一杯水给她,也不避讳,“安公子,这是化功散,在本皇子彻底相信你之前,你需要服下它,三日一次,待哪一日本皇子觉得你足够值得信任了,便不用服了!”。 康安安想也不想的抬头饮下。 …… 九度容是最先发现康安安失踪的,因为康安安入账休息的时间很准时,她通常都是酉时同他一起就餐,吃过餐饭后会去她负责的伤员所在营帐转转,戌时上床睡觉,可当晚都过了亥时了,也不见康安安的影子。 九度容最初还以为她在和自己置气,心中郁闷的等了她一会儿,到了戌时,九度容就按奈不住了,亲自去伤员区转了转,他当然不会告诉伤员是来寻人的,太掉身价,可他转遍了伤员区也没见康安安,于是,想也不想的就冲进凤君冉营帐中。 当时凤君冉已经入睡,安岚睡在另一张床榻上。 冷不丁的闯进来一个人,安岚吓得大叫。 凤君冉蹙眉,睁开眼眸,并无半分惊慌之色,他手一抬,刹那间帐篷内的灯火大亮。 九度容压根不管不顾这是凤君冉的帐篷,里面还睡着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他犀眸横扫,将各处扫视一遍,亦没有发现康安安的身影,遂低咒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离开,凤君冉顿觉不妙,跟着翻身而起,追了出去。 “站住!”,凤君冉拦在九度容面前,白色锦袍随风翻飞,一如他此刻不安的心。 “安安不见了!”,九度容开口,也不打算隐瞒,毕竟,关乎安安的生命。 凤君冉听完九度容的话,没有再问,当下召集所有伤病患。 几位伤员提供了几条没用的线索,还有一个伤员说,小安子曾扶一个腿受伤的士兵去上厕所。 凤君冉当即又寻那士兵,结果没找到。 整件事基本上明晰,有人伪装成伤兵,借故劫走了安安。 安安被劫的时间应该在上午,现在却已近半夜。 “你是怎么照顾她的?”,凤君冉怒,走出伤员营帐,一手揪起九度容的衣襟,绝色倾城的脸上第一次不再淡然如水,濒临失控的边缘。 “凤君冉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九度容冷冷的睨着凤君冉的手。 只一句话外加嘲讽的眼神,便让凤君冉丢盔卸甲,脸色惨白。 他松开手,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凤君冉来到厕所附近,这里是安安最初消失的地方,应该会有蛛丝马迹。 他找了许久,发现几缕火红色的鬃毛,长这种鬃毛的马只有汨罗国才有,所以,凤君冉觉得很有可能是汨罗国四皇子凌曜绑走了安安。 纵所周知,汨罗国四皇子凌曜最喜有才之人,门下养着众多身怀技艺的食客。 上次富阳城被攻破,乃兰国国相手下军医学徒所献计策的消息不胫而走,凌曜知道后,以他的性格,对于献出此计策的人,要么为其所用,要么杀之。 凤君冉稍作思考,策马回到已经衰败的凤府,他来到清雅小筑,这里曾住着康安安,他翻找出一件康安安曾穿过的衣服,掏出银环,放出灵蚺。 其实,灵蚺还有一个用途,那就是根据气味寻找主人。 凤君冉不明白为什么这条灵蚺已经认康安安为主,后来又跟了安岚,或许安岚身上有着和康安安一样的某种特质,至于这种特质是什么,凤君冉不知道。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用灵蚺来找到安安。 他用银针点墨在灵蚺身上写下一行字,然后让灵蚺嗅了嗅衣服上的气味,同灵蚺耳语了几句,便将其放走。 做完这些,凤君冉又回到军营内,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九度容,两人商议,于明日率军前往渭州城。 为了安安,他们提前了一日赶路。 …… 康安安自从表面上归顺凌曜后,便恢复了自由,但这种自由不过是相对的自由,比如她能自由出入自己的房间,也仅限于自己的房间,再到其他地方就得得到凌曜的允许。 她不可能事事麻烦凌曜,所以,没事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带着,喝喝茶,找几本书看,日子过得惬意而舒适。 这种舒适通常会被凌曜提着酒壶打断,凌曜喜欢小酌,每次必须有人陪着,从前通常是夜涧泠,现在则是康安安。 康安安算凌曜门下的食客,对这个四皇子的要求几乎有求必应,凌曜喝酒她来倒,凌曜聊当前的形势,她跟着提出自己的见解,虽浅薄但别有新意,通常让凌曜拍手叫好。 康安安知道自己不能太过锋芒毕露,可她又不能显得太过平庸,太平庸了,命也就到头了。 她不知道凤君冉和九度容他们什么时候会抵达渭州城,就算抵达了,也不知道他们会用多久的时间将渭州城拿下,所以,在这期间,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保命。 据康安安所知,凌曜和轩辕丰皓在整个路途设下不少阻碍及陷阱,凌曜似乎专门在等着凤君冉和九度容他们来跳。 这日,康安安躺在摇椅上假寐,顺便思考一些事情,突听有脚步声传来,她一惊,睁开双眸,赫然见凌曜站在她面前,手持纸扇,默不作声。 ------题外话------ 这两日看到滴滴受害小姑娘的新闻,难受的不行,大家都要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下一章7点左右上传,你们可以八点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7:安安的计谋(二更) 康安安慌忙从摇椅上起身,恭敬的拜了拜,“参见四皇子!”。 “起来吧!”,凌曜收回目光,掩去眸中迷离之色,抬了下手,径自走到桌前坐下,刚才看安逸假寐,他竟然看的痴了,真是可笑。 她房间里的木椅很寒碜,比不得凌曜房中昂贵的榻椅,坐的久了腰酸背痛,但凌曜却毫不在意,气质尊贵的他身形挺直,翩翩如玉。 康安安最佩服的就是凌曜这一点,没有皇子身上惯有的骄纵气。 “四皇子是怎么了?”,康安安看凌曜的眼神似有些不太对劲,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安心的事情。 凌曜并没有回答,反而幽幽开口,问康安安,“安逸,你猜凤君冉和九度容他们现在到哪了?”。 康安安听到问话,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她的确不知,现在她的消息闭塞的很。 “他们现在已临近浮鈺山,预计明日抵达!”,凌曜眯眸,掷地有声的回道。 从凌曜的眼神里,康安安看到了一丝邪佞的残忍,结合这残忍和刚才凌曜的不安,说明,凌曜在浮鈺山布下重兵,但他对这场战争的胜负有着不确定性,所以,才会出现矛盾的心理。 浮鈺山,康安安听过,离渭州城两百公里远,这座山盛产玉石,所以被称为浮鈺山。 一直以来,丰国百姓不少淘玉的人不顾生命危险,来这里挖掘。 “四皇子想将他们一举歼灭在浮鈺山中?”,康安安试探性的问道。 “本皇子并未想将他们一举歼灭,如果能一举歼灭他们,那么凤君冉和九度容第一公子的称号都白得了!”,凌曜嘴角勾起一抹笑,手指轻轻摩挲着扇柄,“我只想在浮鈺山重创他们!”。 康安安默了一会儿,“哦”了一声,除此之外,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她不了解凌曜的布局,无法做出判断,也不便过多询问,怕凌曜心生怀疑,所以,沉默就成了最好的回答。 “可泠说浮鈺山不适合布局阻截,刚才我同他还起了争执!”。 原来是这个原因,凌曜自然想让每个人都认同自己的想法,这样会给他无限的勇气,显然夜涧泠的反对让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有了挫败感,并且迅速做出了与夜涧泠相反的决策。 “四皇子息怒!”。 “安逸,你说为何浮鈺山不适合布局阻截?”。 “恕在下直言,浮鈺山的确不适合做拦截之地!”,康安安眸子微敛,躬身回答,适不适合,她都会说不适合,她不希望凤君冉和九度容他们受到重创,但如果凌曜执意布兵,她也没办法。 “说!”。 “浮鈺山因为长期的开采,山体被掏空,质地松散,四皇子应该在山中埋伏了不少士兵对吧?而前两日又刚下过雨,很可能会造成山体垮塌,不利于我军藏身!”。 这是康安安所能想到的原因,不知道夜涧泠反对的原因是否和自己一样。 “泠也是这么说的,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早不垮塌,晚不垮塌,偏偏我的人上去了,它就垮塌,我要试试,因为这个机会太难得了,本皇子实在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凌曜对康安安的话也是颇为不屑。 康安安不知道说什么,也不认为自己能劝得动凌曜,连夜涧泠都说服不了的人,她更无能为力,所以,在凌曜一通诉说后,再度哦了一声。 “本皇子就等着好消息!”,凌曜说着,将扇子握在手中,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属下先恭祝四皇子重创敌军!”。 “知我心者,安逸也!”。 “四皇子过奖!”,康安安可以和凌曜说浮鈺山植被被破坏,一旦对方放火,隐藏的士兵必死无疑吗? 她不可以说!既然凌曜一心想要重创凤君冉和九度容他们,她不如鼓励他去做,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即便如此,到了晚上,康安安仍辗转难眠,她很想将消息传递给九度容,告知九度容浮鈺山中有重兵埋伏,让他们小心一点儿,可现在她插翅难飞,并且有夜涧泠这样的人在,她连鸟儿都无法抓一只。 正在这时,康安安突然看到一条通体透明的小蛇爬到自己身上,她眸色一喜,几乎惊叫出声。 是小金子! 小金子见到她似乎也很开心,伸出小脑袋在她手边蹭啊蹭。 康安安摸着它的小脑袋,顿时热泪盈眶。 她看到小金子长大了些,不过还是很小,背下部有黑色印记。 是字。 谁在小金子身上写了字。 她仔细看了一遍,上面写着:可用之传信。 她看着这字几乎断定是凤君冉写的,应该是凤君冉,只有他才知道小金子,懂得和灵蚺交流。 康安安鼻头一酸,当下翻找出竹签和墨汁,在灵蚺身上写道,山中有人,安。 她用凤君冉曾教给她的灵蚺的语言,对小金子耳语,然后偷偷地将其放出。 …… 凤君冉是在清晨召回灵蚺的,他看到灵蚺身上那五个字,知晓浮鈺山有埋伏,康安安现在是安全的。 这就够了,凤君冉将小金子放入银环内,收好,待必要时,再给安安传递信息。 凤君冉和九度容携大军站在浮鈺山外,山上到处都是洞穴,也没有太多的绿色植被,尽是杂草,枯木,从远处看,浮鈺山就像一个马蜂窝,千疮百孔的。 凤君冉和九度容并没有急着进山。 “冉公子,此山就交与你了,我去马车里等候,什么时候你说走,我们再走!”,九度容自康安安被绑走,便常常借身体不适躲在马车内,好像将安安被绑的责任推给了凤君冉。 凤君冉冲九度容点了一下头,率一众士兵捡拾干枝木材,反正是所有易燃的东西都可以捡。 捡来这些东西后,凤君冉指挥着士兵贴着入山处摆放,接着将其点燃。 今日刚好有风,加上刚开春,浮鈺山中有大量的干枝枯草,轰的一声,火如长蛇一般自山底,盘旋着向山中、山上燃去。 凤君冉是用火烧山的办法将山中隐藏的逼出来。 山火烧的很快,噼里啪啦作响,有白烟朝空中飘去,不多时,便传来呼救声,还有一些汨罗国士兵和轩辕丰皓的兵从埋伏的地方窜出来,纷纷四散逃窜。 有的人身上已着了火,有的人在逃跑的时候,脚下一滑,滚了下来,摔死的,摔伤的,不计其数。 一些侥幸逃下来的士兵,则被凤君冉的人就地斩杀。 这场战争持续了半日,半日的时间,汨罗国援兵和轩辕丰皓的士兵被悉数歼灭,丰国和兰国的士兵只有一小部分人受伤。 …… “报——参见四皇子,敌军放火烧山,我军被重创!”,一士兵得到消息,迅速禀告给凌曜。 凌曜正在喝茶,夜涧泠和康安安均在一旁陪着,听到这个消息后,凌曜啪的一声将茶杯扔了出去。 “你说什么?”。 “敌军放火烧山,我军被重创!”,士兵重复,丝毫不顾及头被砸的流血。 “重创是死了多少人?”,凌曜腾地从座位上站起,对士兵厉声咆哮。 “……无一人幸免!”,士兵说着将头伏在地上。 “啊——”,凌曜怒气冲冲,一脚踹翻桌子,上面的茶具被甩在地上,碎了一地。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大的失误,竟让他折兵两万,这两万是他汨罗国的士兵,加上轩辕丰皓派出的五万人,一共是七万士兵。 七万士兵眨眼间就没了,更可恨的是对方却没有被重伤! “曜!”,夜涧泠沉声开口,冲那跪地的士兵摆了摆手。 士兵躬身退出。 凌曜双目猩红,凝着夜涧泠,像个无助的孩子。 “泠,我错了!”,说着仰起头,似不想让泪水滑落。 “无妨,我们再做部署即可!”,夜涧泠倒是反应淡淡,本来他就不赞同凌曜的谋略,可凌曜十分坚持,所以,他就想着给他一点教训也好。 “请问,安公子,你可有高见?”,夜涧泠突然将话题一转,连带着头也转向康安安,面无表情的问道。 康安安一愣,没想到夜涧泠会向自己发难,一时间心急如焚,这是个难题,若回答的好了,固然增加她在凌曜心中的信任度,但会伤害到丰国和兰国的士兵,若回答的不好,不但夜涧泠,连凌曜都会对她产生怀疑,而如今…… 康安安沉吟片刻,决定保命保信任为先。 “回国师,在下觉得,浮鈺山失守,敌军必然乘胜前行,浮鈺山前面是惠福镇,敌军赶往惠福镇需要一日是时间,惠福镇两边临河,我军可以借惠福镇的地势设下伏击!”。 “如何伏击?”,问这话的是凌曜。 “据在下所知,惠福镇的村民有挖地道储存物品的习惯,我们可以利用这些地道,四皇子知道狡兔三窟吧?”,康安安声色平静的回答。 说完,康安安看到凌曜眸色一亮,惊喜的望着她,不但凌曜,连夜涧泠对于她的想法也颇为惊讶。 康安安看到二人的目光,真想搧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看来他们都没想到这个法子,被自己想到了,她真是高估了他们!后悔,真是后悔,万一丰国士兵和兰国士兵被这个法子重创,她死都无法原谅自己。 “安逸!”,凌曜惊叫着,似十分兴奋,竟一把抱住康安安,“你是怎么想到的呢?本皇子真是没看错你!”。 康安安被凌曜的热情搞得不知所措,她垂下眼眸,半弓着腰身,尴尬的笑着,“四皇子过奖,过奖……”。 凌曜抱住康安安的刹那,一股好闻的清香传入鼻翼间,这是怀中人儿身上传来的香味,这味道,他只在母妃身上嗅到过。 凌曜眸色一深,假装将下巴置于康安安的肩头,安逸真是太瘦小了,这身板,一点儿都不像男人!一点儿都不像男人? 这种认知蓦然窜入他的脑海中,使得他不由得将眸转向康安安的耳垂,那耳垂圆润饱满,并没有他想象的小孔,眸中划过一抹失望,凌曜将康安安放开,“本皇子要重重赏你!”。 “四皇子不必客气,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康安安躬身退了一步,眉心微微拢起,她刚才挖了个坑,一定要自己填上。 不过,因着凌曜对她的亲近,康安安心生一计,尽管这一计很冒险,但只要能成功,凤君冉和九度容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将汨罗国的人从丰国彻底赶出去! “安公子,计谋既然是你所想,由你和我一块来实施如何?”,夜涧泠突然开口,打断了康安安的思绪。 康安安不知道夜涧泠想要做什么,她也无暇思考,慌忙冲其拜了拜,“回国师,属下很荣幸能和国师一起并肩作战!”。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吧?”,夜涧泠说完,率先走出。 “是!”,康安安微微颔首,想要跟着离开,不过,她只走了几步,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安逸!”,凌曜见状,上前将她扶起,担忧的看着她,“醒醒!”。 “曜,他怎么了?”,夜涧泠返身问道。 “不知,泠,时间紧迫,你自己先去布控吧!”,凌曜对夜涧泠说道。 “好!”,夜涧泠默了片刻,应允退出房中。 凌曜凝着怀中人儿,眸光万分复杂,刚才看到她昏倒在地,他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担心,这种担心伴随着心疼,因为安逸看起来太柔弱了,这几日的接触,他喜欢上了和安逸聊天,她的想法总是很跳跃,让他惊喜不已,他甚至想如果安逸是女子就好了,他一定会纳他为皇妃,他们汨罗国人生性豪爽,没有那么多规矩,可惜安逸不是女子,他甚至想有了这种想法后,梦到过安逸。 如今他抱着他,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似乎对他……之前他不明白夜涧泠为何喜欢凤君冉,现在他好像有些理解了。 这种理解让他恐慌,凌曜将康安安放在他的床上,让下人喊来医师,给其诊脉。 康安安听着医师脚步的临近,嘴角几不可察的动了动。 这是她计划的第一步。 医师将手指搭在康安安的脉搏上,过了一会儿,咦的一声。 凌曜在一旁坐着,听到医师的惊呼,开口问道,“怎么了?”。 医师面露讶色的回答,“四皇子,此人不是男子呀!”。 “你说什么?”,凌曜上前,揪住医师的衣领,一把将他提起来,“你再说一遍!”。 医师以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吓得两股战战,“四皇子……此人……此人是女子,此次昏厥乃气虚所致,无大碍!”。 总算一口气说完。 凌曜听完,眸中先是划过一抹不敢置信,接着将医师狠狠推开,俯头看向康安安,“安逸,你竟然是个女子……”。 “你先退下,这事谁都不许说!”,凌曜对医师交待,又加了一句,“连国师也要瞒着!”。 “是,四皇子!”。 “退下!”。 “是!”。 待医师离开后,凌曜坐在床榻边缘,握住康安安的手,眸中漾满喜色,他抬手,覆上康安安的小脸,慢慢的将手指移向她耳后,这假面做的很精致,他摸不到丝毫痕迹。 又等了一会儿,康安安才幽幽转醒,看到凌曜,佯装惊慌失措的起身,准备跪拜,结果被凌曜阻止。 凌曜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缓缓道,“安逸,你可有骗过本皇子?”。 康安安心知他已知她是女儿身,所以故作可怜的咬着唇,水眸眨动,隐有泪光浮现,让人看着不禁心生怜惜之情,她开口,略带哽咽,“四皇子,我……”。 “安逸,你竟然是个女子!”,凌曜咬牙切齿道,看着咬牙切齿,其实语气中饱含欣喜和宠溺。 “四皇子恕罪!”,康安安还是起身跪在床榻上,小脸垂着,肩膀耸动,将恐慌和无助表现的淋漓尽致。 “傻瓜!”,凌曜抬手勾起康安安的小脸,摩挲着她小巧的下巴,“真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四皇子,不要!”,康安安偏了一下脸,面露哀求,心头却漾满不安和忐忑。 “本皇子知道!”,凌曜轻柔开口,“待本皇子得胜回国,娶你为皇妃如何?”。 “四皇子,你——”,康安安惊讶,这惊讶是真惊讶,她没想到凌曜竟娶一个连真容都没见过的女子为皇妃,万一她很丑怎么办? 其实,凌曜知道,能跟在九度容身边的人一定长相不俗。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嫌弃你?只有丰国和兰国才会嫌弃跟过其男人的女子,我们汨罗国人可不会,我们只要两情相悦,不管对方身份是否卑贱,都会认定彼此,所以,我不在乎你之前怎样,只想拥有你以后……”。 康安安听着凌曜说的这段话,看着男子神情款款的眼神,忽然有些不忍,可不忍就意味着很多人会死,她不能做丰国和兰国的罪人。 对不起,凌曜,我不爱你! 康安安闭了闭眼,再睁开,倾身扑到凌曜怀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8:胜,回国。 凌曜眸色欣喜,刚想开口说话,突觉颈肩一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康安安,头一歪,晕了过去。 康安安一刻也不敢迟疑,翻找出凌曜身上的令牌,汨罗国人见令牌如见人,所以这个令牌很重要。 她拿着令牌找了一辆马车。 四皇子的别苑一般人无法进入,加上夜涧泠又出了府,康安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凌曜搬上马车,并将其捆的结结实实。 出城有令牌,几乎没受到什么阻拦,康安安雇了车夫,抄小道赶去和凤君冉及九度容汇合。 过了惠福镇,康安安摘了一片青叶吹响,不多时,飞来一只鸟儿,在马车前盘旋,康安安撩开车帘,那鸟儿飞至康安安的手边。 康安安撕下一块布,咬破手指写到惠危险止四个字,然后将布缠在鸟儿的腿上,再将鸟儿放飞。 希望这鸟儿能将消息带给凤君冉和九度容他们。 …… 凤君冉和九度容正朝惠福镇的方向行走,有士兵看到一鸟儿腿上缠着布条在他们头顶盘旋,看起来好奇怪,遂将此消息报给凤君冉。 凤君冉走下马车,看了一眼鸟儿,手微动,一枚青叶落在指间,他吹响青叶,那鸟儿乖乖的落在他手上。 凤君冉取下鸟儿腿上布条,凝着上面的字,命令大家原地休息。 当原地休息的命令传入九度容耳中时,他十分恼火,怎么会原地休息?原地休息了,安安谁来救? 他跳下马车,去找凤君冉。 凤君冉将带血的布条让九度容看。 九度容看到上面的那个安字,确定是康安安所写,遂噤了声。 等待期间,九度容和凤君冉均未坐在马车内等,而是,一人在左,一人在右。 两人的视线却齐刷刷的朝着同一个方向。 士兵得了空休息,自然坐在地上,成群的聊着天,他们每一个人都希望这场战争快点结束,他们想家想亲人。 不知过了多久,九度容都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要瞪瞎了,终于看到一辆马车从远处朝他们疾驰而来。 是康安安。 九度容眯眸,看着康安安从马车上跳下,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真想将人掂起来打一顿。 凤君冉显得平静许多,嘴角若有似无的噙着一抹笑容,凝着康安安的身影,琥珀色的眸里似揉进碎钻,熠熠生辉。 康安安奔至两人面前,气息不稳道,“我将汨罗国四皇子绑了!”。 “小安子,你说什么?你抓了凌曜?”,九度容挑眉,看康安安的眼神明显的不太相信。 康安安没说话,将马车帘子撩开,一年轻男子昏迷着躺在车内。 年轻男子衣着华贵,气宇不凡。 凤君冉上前查看了男子衣着上的标志和长相,点了点头,“的确是汨罗国四皇子,凌曜!”。 说完,状似不经意扫了康安安一眼。 康安安却是目不斜视。 此言一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自马车向四周炸开。 据后来的士兵回忆,当真是地动山摇。 “小安子,我真是低估了你!”,九度容也跟着上前看了看凌曜,眸子里闪着异色。 凌曜被绑,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夜涧泠得知这个消息后,若非还有那么一丝理智,他当真率兵去解救凌曜。 不过,因为汨罗国国主凌惊风以国师失踪为由对丰国宣战,若他贸然出现,便让凌惊风陷入不诚之中,所以,没有凌惊风的允许,他无法调动军队。 凤君冉的动作似乎很快,在夜涧泠知晓没多久后,凌惊风就知道了。 他素来疼爱这个四皇子,当即给夜涧泠下令,让其从丰国撤兵。 夜涧泠觉得如此撤兵功亏一篑,遂请求让他成为主帅,率兵救出四皇子。 夜涧泠的请求被有心人编排,说四皇子被劫是夜涧泠故意为之,夜涧泠在四皇子遇险的情况下仍请求出兵,真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顾皇子的安危…… 汨罗国国主凌惊风到底受了这些编排的影响,坚持让夜涧泠撤兵回国,而夜涧泠也在听闻这些编排后,放弃自己出兵的执念,准备伺机再向丰国发难。 汨罗国撤军之后,轩辕丰皓孤立无援,受到齐端和连歆川一方,纳兰允烨和安仲朔一方,凤君冉和九度容一方,三方围攻,很快便陷入绝境。 宣丰年四月十三日,叛贼轩辕丰皓被围困在渭州城一府苑内,身受重伤,同日被押解至宣丰帝面前,由宣丰帝亲自提审。 轩辕丰烁看着自幼一同长大,如今面目全非的胞弟,除了震惊痛惜之外还夹杂着说不出的情绪。 “轩辕丰烁,我终究败在了你的手下!”,监牢内,轩辕丰皓趴在地上,满脸污浊,发丝凌乱,一张被毁掉的脸狰狞可怖,完全不见先前的意气风华和尊贵之姿,他眼角微微抽搐,似在嘲笑。 “皓,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杀你!”,轩辕丰烁负手而立,面色冷凝,无人看到蜷缩在衣袖中的手在微微颤抖。 “你不杀我,可是母妃却要让我死,只因为比你晚几分出生!”,轩辕丰皓手撑着地,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似不想在轩辕丰烁面前太过狼狈,他说完这句话,眼角隐有晶莹划过。 当年帝妃生下双生子轩辕丰烁和轩辕丰皓后,天象突变,狂风骤雨不停歇,连下七天七夜,帝后请法师做法,说双生子中有一子乃妖魔转世,不杀之,将民不聊生。 帝妃无奈,唯有将二子轩辕丰皓献出,后来先帝以自己身上的龙血换取二皇子轩辕丰皓的性命。 随后二皇子轩辕丰皓被连夜送出宫闱,直至六岁那年又被先帝以私生子的身份从宫外接入宫中。 六岁已经到了记事的年龄,轩辕丰皓隐隐知道自己是帝妃之子,因为他和轩辕丰烁长得太像了,但帝妃为了保全轩辕丰烁,拒不承认轩辕丰皓,甚至对轩辕丰皓很冷淡,别的皇子有母妃陪,他只有一名嬷嬷陪着,甚至别的皇子挖苦他是野种。 轩辕丰皓羡慕并恨着轩辕丰烁,恨帝太妃,不过轩辕丰烁倒是对他很维护,他也乐意依附轩辕丰烁这个哥哥。 这种看似平衡实则如履薄冰的关系,终于因九贞的出现而被打破。 九贞是轩辕丰烁出宫后带回来的,九贞作为异国异族的女子,不能进入皇宫,轩辕丰烁便托轩辕丰皓找一处地方安置九贞。 轩辕丰皓第一次见到九贞就爱上了她,他知道轩辕丰烁作为储君不能娶异族女子,因为会造成皇族血脉不纯,而他又知九贞是个渴望自由的女子。 他设计了一系列的阴谋,将九贞占为己有,当娶到九贞的那一刻,他已经想好放下仇恨,同九贞共度一生,事实上,没有什么事能尽如人意,他得到九贞的人,却没有得到九贞的心,他一次次的强迫换来的只是九贞一次次的推却和远离,时间久了,仇恨的种子再度发芽,他恨自己事事不如轩辕丰烁,母妃喜欢轩辕丰烁,父皇将轩辕丰烁立为储君,父皇不让轩辕丰烁娶异族女子,对他请求纳异族女子欣然应允,甚至,连他喜欢的女子都喜欢轩辕丰烁,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对轩辕丰烁好。 他决定报复,他决定将轩辕丰烁手中的一切都抢过来,包括江山社稷!对江山社稷!这些凭什么是轩辕丰烁的呢?若他比轩辕丰烁早出生一会儿,是不是他的下场就是轩辕丰烁的下场? “皓!母妃若想你死当场就掐死你了!还轮到父皇赶来救你?当年母妃生我们的时候,父皇刚好去万南山,帝后见母妃生下一双男婴,利用法师妖言惑众,准备杀死我们中的一个,父皇闻讯仓促赶回,但帝后一派权势强大,父皇也不敢与其强势抗衡,以自己身上的龙血震慑住那些要求处死你的人!至于后来母妃冷落你,将我推到父皇最受宠的儿子这一位置,其实是为了保护你!你可知多少人想将我拉下储君之位?当年你若真的想要这江山,我愿意给你!我只想要贞儿!可最后被你步步紧逼,将我逼到皇位上!”。 轩辕丰烁痛心疾首的怒吼。 轩辕丰皓闻言大笑出声,或许轩辕丰烁说的是真的吧,当时他确实听说轩辕丰烁有意退让储君之位,被先帝和帝妃逼着才没有继续,他知晓后却觉得是轩辕丰烁耍的手段。 原来仇恨真的能将人的双眼蒙蔽! “哥……”,轩辕丰皓开口,眼泪从眼眶中流下,他喊他哥哥,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称呼喊他,两人关系最好的时候,他也仅喊他烁,“对不起……”。 说完,口吐鲜血,深深凝着轩辕丰烁,往地上倒去。 “皓——”,轩辕丰烁飞身上前,将轩辕丰皓接住,泪一滴滴落在轩辕丰皓的脸上,“皓,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保护好你!”。 轩辕丰烁呢喃,大掌握住轩辕丰皓的臂膀,抱着他,是从未有过的用力,似乎比任何一次都害怕失去他这个弟弟,可这一次,他却是真的要失去他了。 宣丰年四月十四日,叛贼轩辕丰皓自尽于监牢之中。 至此,凤君冉一方剿灭叛贼十一万,俘虏叛贼三万余人。 同日,孟州城、通州城及帝都朝阳城被一举拿下。 可惜,皇宫内的各宫嫔妃及皇子在叛贼被镇压的前一日悉数被砍杀,无一人幸免。 曾经大义灭亲感天动地的瑞贤王妃盛语嫣盛王妃,竟然被传出豢养多名男宠,名誉一夜受损,次日,盛语嫣被叛贼浸了猪笼。 宣丰年四月十五日,丰国内乱彻底得以平息,只余残余叛贼由连歆川进行追剿。 同样是四月十五日,康安安要求九度容带她来到埋葬孩子的地方,当她站在坟前的那一刻,才明白,为何自己在梦到孩子后,执意要来丰国。 因为孩子的安葬地太简陋和破败了,只有一个坟头,连个石碑也没有,更别说有人打扫了,此刻坟头周围生出很多杂草。 康安安看着看着就哭了,孩子没享受到一天的生活,连死后也埋的这么随意。 她屈膝跪在坟前,将草一棵一棵的拔掉,她不在乎身上脏不脏,手有没有被泥土里的石子划破,一边收拾一边和‘孩子’说着话,“宝宝,娘亲来看你们了,对不起,娘亲没有经常来看你们……”。 九度容看她伤心,心里也不好受,可他又不能告诉康安安这里埋的不是她亲子。 “好了,安安,走吧!”,他俯身,拽着康安安的手臂,想将她拉起。 “你放开我!”,康安安心里本来就有火,因为九度容对俩孩子的怠慢,所以,她在九度容拉自己的时候,怒气爆发,对九度容又踢又打,“九度容!孩子不是你的,你就将他们埋在荒山野岭是不是?连个墓碑都不给立!你缺银子吗?是不是很缺银子?”。 九度容任由康安安发泄了一会儿,耐性消失,一把将其按在怀中,威胁道,“康安安,你再发神经,我让你再也找不到孩子的坟墓!”。 康安安身子抖了抖,哽咽着,不再动弹。 “明日我们就回兰国!”,头顶传来九度容冷冷的声音。 康安安听到后,硬是抓了一把坟上的土,包在手绢里,她马上要回去了,不知何时再回来,这土就留作念想。 四月十六日,兰国国相九度容率领余下的十七万精兵返回兰国,宣丰帝及其唯一的后宫嫔妃九贞娘娘赶来亲自送行。 康安安站在九度容身后,看着宣丰帝和九贞娘娘,心中感慨颇多。 她多少知晓凤君冉竟是宣丰帝和九贞娘娘的孩子,是九度容告诉她的,具体细节,她没问,也不想知道,因为这些都和她无关。 凤君冉和宣丰帝长得极像,唯有那一双眼睛仿了九贞娘娘。 来送行的还有凤君冉和安岚,此时安岚已经恢复女儿身,衣着装扮比自己初见她时成熟了不少,遇到心爱的男子,女孩总希望自己快点长大。 九贞娘娘很美,似乎特别喜欢安岚,哪怕安安离她这么近,九贞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安安,那双和凤君冉极其相似的眸子一直停驻在安岚身上。 “国相代朕向兰国国君问好,待国内稍作平息,朕便会兑现当初和国君的约定!”。 “谢皇上,度容定会不负所托,将皇上的意思转告给臣国国君!就此拜别!”,九度容先对轩辕丰烁躬身一拜,然后又对九贞拜了拜,最终冲凤君冉和安岚颔了颔首,转身离开。 康安安跟在九度容身后,小跑着朝前行走,九度容腿很长,一步抵她两步,偏偏还走得很快,哪怕她一路小跑也觉得有些吃力。 康安安瘪了瘪嘴,如果可以,真想将九度容拽住。 她不敢回头,因为她怕看到那两人的你侬我侬,这次来丰国,除了收获一夜情伤和心酸,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不过,她祭拜了孩子。 康安安摸了摸怀中的那一捧黄土,宝宝,娘亲带你们离开。 安岚冲九度容和康安安摆手,凤君冉却将手垂在袖中,紧紧握住,他凝着跟在九度容身后的那抹小小身影,眸光紧缩,薄唇抿成直线,差点就要冲上去将她拦下,可,他可以吗? …… 康安安随九度容回到兰国,当日,九媚早早地便在相爷府等候,见到二人,开心不已,一头栽进九度容怀中,“度容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九度容侧眸,看了康安安一眼,康安安面无表情的将头偏开,借口身体疲累,回到住处,留下一脸阴霾的九度容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九媚。 翌日,兰国国君兰陵意在宫中设宴,要宴请为君分忧的兰国国相九度容,这宴是对九度容的接风宴。 除了九度容去外,兰国皇后九绯颜,兰陵意宠爱的几个妃子,及朝中大臣们,还有九旖族族长也会带着女儿九媚入宫。 一早儿,康安安同九度容一起吃早餐,九度容今日宫中有宴请的事同安安说了下。 安安不知道九度容为何要告诉自己,就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安安,你没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九度容放下筷子,嗓音里隐含一丝问道。 康安安听出了这不悦,敛下眸子,心道,这男人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 她想了想,回道,“相爷路上小心!”。 语气用的敷衍的语气。 九度容刚想开口,就听见九媚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度容哥哥——”。 康安安一听是九媚来了,慌忙擦了擦嘴,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要离开这儿。 “坐下!”,身边的男人低斥。 康安安凝眉,重新落座,“我吃完了!”。 九度容没搭理她,因为九媚已经走进厅堂内。 “媚儿来做什么?”,九度容问九媚。 九媚看了一眼康安安,康安安冲她颔了颔首,“媚儿小姐!”。 “安公子也在呀……”,九度容说到这儿顿住,意思很明显,下面的话不想让康安安听到。 康安安也很识趣,再度想要起身,谁知九度容早就识破她的意图,放在桌子下面的长臂一伸,摁在她腿上。 ------题外话------ 下一更依旧七点左右,兰陵意也会是个关键性的人物……推手,扮猪吃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09:葵水 康安安身子一抖,双眸睁大,侧眸,看了九度容一眼。 九度容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一手摁着她的腿,一手撑在桌子上,微微勾唇,笑的万物失色,“媚儿,大清早儿的,不在府里,找我做什么?”。 九媚被九度容的笑容迷得七荤八素,其他什么都看不见,小脸泛着红晕,“度容哥哥,我想搭乘你的马车去赴宫里的宴请!”。 康安安稍稍挪动了下腿,想避开九度容的碰触,谁知九度容算准了她不敢大肆反抗,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康安安觉得被九度容碰触到的地方火烧火燎的,难耐至极,她不由得伸出手,去拨开九度容的大掌,谁知,她的手指一触到九度容的手指,那手掌一翻,竟将康安安的小手攥在手中,九度容攥,是紧紧的攥,这个男人做事,向来是做就做到极致,不给人任何反抗或逃脱的机会。 康安安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度容哥哥,你到底答不答应呀?”。 康安安和九度容在下面斗的不可开交,九媚只关心着自己的事儿,因为九度容一直没回答她的话,所以她很担心九度容不答应。 她很想和九度容一同入宫,一方面让九绯颜看看,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了,另一方面也让皇帝哥哥打消纳自己为妃的念头。 九媚的爹爹九匡是九旖族的族长,历任族长的女儿都是成为皇后的,如今皇后是九绯颜,九匡觉得九媚就算是成不了皇后,那也得在宫里谋个妃位,不然太丢人了,所以,九匡一直想送九媚入宫,若非九媚不愿意,恐怕现在早已入宫生子了。 九度容听到九媚的话,回神,哦了一声,点头应允。 九媚一听,十分开怀,扑到九度容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度容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九度容这才将覆在康安安手上的大掌收回,状似不经意间起身,“快回去收拾收拾吧!”。 “嗯!那我晚些时候再来找你!”,九媚点头,小嘴嘟着,模样可爱极了,她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康安安感慨,真是风一样的女子。 此刻,她也好想变成一阵风,悄悄溜走。 “今晚你陪我一同赴宴!”,康安安关于变成风儿的念头甫一生起,九度容就一巴掌将她拍回了现实中。 “什么?为什么要我去?我不去!”,康安安想也不想的拒绝,“我身份卑微,上不了台面,再说你和媚儿小姐同乘,我和你们坐在一辆马车里会尴尬,会影响媚儿小姐的心情,会——”。 “正是因为媚儿去,才让你去,媚儿向来对我虎视眈眈,我真是怕呀!”,九度容打断康安安的话,摇头叹息,眨着一双湛蓝色的眸,那眸清透无垠,看起来真诚又无辜。 “你——”,康安安气结,袖子一甩,转身离开。 …… 九媚过了申时又来到相爷府,她特意盛装打扮,脸上涂着胭脂,红唇抹着粉色口脂,模样清丽可人。 康安安一直呆在房间里,直至酉时才下楼。 当九媚知道康安安也要跟着去时,笑意盈盈的小脸顿时拉长。 康安安自然知道九媚不想让自己随行,遂开口让刘衡再准备一辆马车,她单独乘坐。 刘衡一听,吓得冷汗淋漓,他不知道康安安是真不懂规矩,还是假装不懂规矩,哪有相爷近侍撇开相爷独享坐骑的? “安公子,真是不凑巧,府中的马儿都生了病,怕是找不出一匹可用的来!”。 意思很明显,她想单独乘坐马车,没门儿! 九媚似乎看明白了什么,小脸再度绽出笑靥,“安公子,度容哥哥的马车足够我们三人乘坐,度容哥哥想必也是十分乐意我们坐在一起的,对吧,度容哥哥?”。 “嗯!”,九度容点了下头,率先走上马车,今日的他身着深蓝色便袍,腰间束以黑色缎带,整个人看起来尊贵优雅。 “度容哥哥,等等我!”,九媚立刻跟了上去,还冲康安安招了招手,“安公子,快来!”。 康安安叹了口气,跟着爬上马车。 相国府离皇宫不是太远,马车大概行驶了半个时辰,便抵达了。 康安安没入过宫,没想到皇宫这么大,她跟着九度容穿过一道又一道长廊,中间遇到数名官员,他们皆向九度容行礼,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九媚,对于康安安,这些人只当其是九度容的手下,瘦瘦小小的,入不了眼。 康安安倒落得个清净,她只需弯着腰,垂下头,做恭敬状,耳边听着那些大臣对九度容恭维的话,听的耳朵都要磨茧子了。 兰国国君在太和殿设宴。 当康安安随同九度容到达太和殿的时候,一些早已来到殿中的官员纷纷起身,这架势,康安安想,就是见了当朝国君也莫过于此吧! 九度容冲各位行礼的人颔首,面无表情的行至皇位下面的第一个座位。 九媚跟着也要去,被一道声音呵止,九旖族族长九匡瞪着小女儿九媚,无需一言,九媚便乖乖的止住脚步,退回到爹爹身边,可怜兮兮的瞧着九度容。 九度容冲九匡和煦一笑,对于九媚的求救,选择无视。 九媚似乎习惯了,哼了一声不再看九度容。 康安安坐在九度容身后,九度容是唯一一个可以携带近侍的人。 其余的大臣均由皇宫内的宫女守在一边伺候。 见此情形,康安安顿觉压力好大,她对九度容如此行事高调十分不理解,功高震主,他难道没听说过吗?兰陵意给了他太多的便利,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康安安正想着兰陵意,就见兰国国君兰陵意携皇后九绯颜,林贵妃,沐贵妃等人走入太和殿内。 兰陵意身着龙袍,面容温润秀雅,双凤眼,眼梢上挑,斜眉入鬓,身姿挺拔卓越,约莫三十五岁上下的年纪,比康安安想象中的年轻,康安安还以为兰陵意是个老者,所以九媚才不愿入宫为妃,没想到兰陵意这么年轻,看起来比九度容大不了多少。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众臣子起身跪拜,康安安也跟着九度容伏地跪下。 “平身!”,兰陵意冲一众臣子抬了下手,然后偕同九绯颜坐在前端中央的龙位上,九绯颜并没有和国君同坐,而是坐在龙位稍稍靠下的地方。 康安安刚才没顾上看九绯颜,待坐稳了,才悄然抬眸,扫了九绯颜一眼,只一眼便让康安安惊得瞠大双眸,呆愣住。 因为九绯颜和乔南汐长得太像了,她见过那个世界的乔南汐,知道乔南汐的长相,九绯颜和乔南汐长得一模一样。 难怪九媚说九度容和九绯颜关系不清不楚的,而九度容也没出言否认,九绯颜长得和乔南汐如此相像,九度容一定是将九绯颜当做乔南汐来宠爱的。 当康安安看九绯颜的时候,突觉一道幽深莫测的眸光朝她射了过来,康安安视线稍稍一偏,看到兰陵意正看自己,她慌忙低下头,不敢和兰陵意对视,想必刚才她看九绯颜太过专注,以至于兰陵意都发觉了。 “国相率兵出入丰国辛苦了,如今凯旋,朕很欣慰也很开怀,诸位爱卿,当共享这一时刻!”,兰陵意举杯,声音激昂的开口。 众臣子连忙跟着举杯,齐声道,“谢陛下!”。 兰陵意饮下,众臣子才跟着饮下。 “众位爱卿可开怀畅饮!”,兰陵意将酒杯放下。 众臣子又一遍谢主隆恩。 康安安在一旁瞧着,暗道,原以为进宫能吃到平日里吃不上的东西,谁知,过程恁繁琐,难怪九旖族的女子皆不愿入宫为妃,若是她,她也不愿,规矩太多。 宴请正式开始后,康安安才稍感松愉,至少不用再听那一遍遍震耳欲聋的谢恩声。 康安安在一旁伺候九度容,说是伺候,只不过是代替宫女给九度容的酒杯里添一添酒。 也就在这个时候,九绯颜才将目光瞟向九度容的方向,九度容偶尔会和其对视,但这种对视不会持续太久,即便如此,康安安无意间掠过两人时,还是被他们的‘眉来眼去’吓得不轻。 兰陵意没喝多少酒便不知什么原因起身离开。 国君一走,其余臣子便比刚才放开不少,整个太和殿尘嚣甚上。 康安安也趁机吃了两块糕点,她实在是太饿了,作为近侍又不能与九度容同餐,看着美味佳肴不能简直是遭罪。 康安安吃的狼吞虎咽,未曾察觉嘴角沾了渣渍,倒是九度容掏出巾帕,放到她面前,对她说了句,“嘴角!”。 康安安立刻抓起巾帕拭了拭,无意间抬眸,竟触到九绯颜若有所思的目光,两道视线相接,九绯颜冲她微微一笑,这笑让康安安想起了乔南汐,她们连笑都如此相似,康安安回其以笑容,随后敛下眸子。 也就失神的空档儿,九度容不知去了哪里,康安安扫了一圈儿,也没见九度容的身影,心中有些不踏实,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只认得九度容。 康安安没寻到九度容,倒发现了另外的问题,九绯颜也不在座位上了,不知道是回宫了,还是…… 这种念头甫一生出,便让康安安惊出一身冷汗,不可能!九度容不可能如此分不清轻重! 许是这一惊,加上刚才吃的东西不适应,康安安肚子有些不舒服,隐隐作痛,但这种痛又不是想去方便的痛,倒像是女子来葵水的痛。 她产下孩子也有数月,难道葵水今日将至? 康安安蹙眉,额上渗出些许细汗,腹中不适愈加强烈,她实在忍不住,躬身退出太和殿,然后找了一个宫女,询问她如厕的地方在哪儿?宫女给她指了指前方。 康安安对宫女表达感谢,然后捂着肚子走开了。 康安安按照宫女指的方向一直行走,也不知道是宫女没说清楚,还是她没听清楚,转了一圈也没找到。 太和殿很大,确切的来说,皇宫很大,康安安没找到厕所,倒是把自个儿绕的迷了路。 她心里正着急,忽见前方有两个人,有两个人倒没什么,皇宫里到处都是行走的宫人,可这俩人却把康安安吓得小脸苍白,差点摔倒在地。 她离他们不近也不远,但借着宫灯,也能认出他们是谁,男的是九度容,女的是九绯颜。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九度容怎么这么大胆和放肆! 如果可以,康安安真想走上前将九度容拉开,可她不知道九绯颜会不会在秘密泄露后将自己杀了灭口。 她不知道九度容对九绯颜说了什么,九绯颜竟伸出手抱住九度容的腰,小脸贴在他胸膛处,过了一会儿,那只抱九度容腰的素手上移,沿着男子的衣襟往里面攀爬。 九度容一把捉住九绯颜的手,放在唇边细细吻着,片刻后,俯头吻住女子的唇。 康安安心底顿时生出一种愤懑,这愤懑是对乔南汐的打抱不平,九度容口口声声说爱乔南汐,竟然对另一个女子做这么亲密的事,哪怕她和乔南汐长得一模一样,他也不应该啊! 康安安抬手摸了摸脸颊,有些濡湿,哭了,她怎么会哭呢!乔南汐,是你伤心了对吗? 康安安用衣袖拭去眼泪,朝四周瞅了瞅,先是找了一块小石头,然后再寻一处可躲藏的地方,抬手就准备将石头扔向九度容,她想告诫他,自己不想活,别拉着她一块死! 可康安安刚举起手,还没扔呢,就觉得有人将她一把拦住,拦住她的手臂还不算,连她的唇也捂住,然后将她整个人拖进暗处。 康安安挣扎,却不敢大力挣扎,若引来宫人就不好了,她被拖着,看不到劫持她人的长相,但淡淡的龙涎香自身后之人身上传来。 龙涎香,一个国家能使用龙涎香的人仅有一个,那就是当朝国君。 “嘘——”,那人冲她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康安安不怕死的侧过头,待看清那人的长相,心中怀疑终于尘埃落定,此人真的是兰国国君兰陵意。 兰陵意抱着她,躲在阴暗处,无动于衷的瞧着自己的皇后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不发怒,也不阻止,这皇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康安安想想,脊背上便又渗出一层冷汗,惊吓让她感觉腹痛更甚,并且下身涌出一股湿热,应该是真的来了葵水。 “你看到了不该看的!”,兰陵意附在康安安耳边低语,热气喷洒在康安安耳廓,加上心中惧怕,康安安的身子轻轻战栗着。 “你说朕要不要杀了你?”,兰陵意再度开口,说着要杀她,声音却轻柔的能将人溺毙。 康安安摇着螓首,眸中泪影浮动。 兰陵意垂眸,一眼便望进了康安安的眸子里,康安安的眸子正由墨色变成冰魄色,原谅她不得不对兰陵意实行摄魂术,因为她撞见的这件事太严重了,乃灭九族之罪,她要让兰陵意忘记,只有这样才能救自己,顺带着救九度容。 谁知,兰陵意看到康安安清透纯粹的眼眸时,一把将她拖到腿上,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你是九旖族人?”,随即轻笑,他笑容很美,带着少年的羞涩,“九旖族人乃我兰国族人,朕又怎会被你这小小的摄魂术所控制?”。 康安安闻言,眸中两串泪水滑落,冰魄色的眸逐渐恢复正常,她想开口说话,可兰陵意仍旧捂着她的唇。 “你是国相身边的那个近侍?”,兰陵意启唇,凝着康安安的小脸,眸光幽深莫测。 康安安点点头。 “你想死吗?”,兰陵意又问,手指抚着她的芙颊。 康安安摇摇头。 “那就忘掉今日的一切!”。 康安安听到兰陵意这话,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兰陵意挑眉,“怎么,不愿?”。 康安安摇摇头,又点点头。 兰陵意将康安安扶起坐正,康安安发觉自己坐在国君腿上,惊慌失措的想起身,却被兰陵意一个眼神制止住。 “你叫什么名字?”。 康安安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她耷拉着脑袋,小声回道,“……安逸!”。 “朕今日不杀你,你可要记住朕的恩情!”,兰陵意再度抬起康安安的下颚,迫使她将娇颜完全展于他面前。 “谢陛下不杀之恩!”,康安安不由的咬唇,怯怯的模样,我见犹怜。 兰陵意眸中似有一抹恍惚划过,转瞬即逝,“你走吧!”。 康安安忙退开身子,朝兰陵意跪拜,“谢陛下!”。 兰陵意起身,率先离开,过了一会儿,康安安才敢动,此时,九度容和九绯颜已经不在那儿了,康安安拍拍胸口,又拿手摸了摸身后,衣服上有一块湿湿的,她走近灯下看手指,竟是鲜血,她当真来了葵水。 康安安愣了半晌儿,忽然想到,她刚才……刚才坐在兰陵意腿上,兰陵意的龙袍会不会沾染这血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0:你好脏! 最终在一个宫女的指引下,康安安总算找到回太和殿的路。 她忐忑不安的走入殿内,见九度容和九绯颜已经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安然坐着。 康安安躬下身,悄无声息的上前,跪坐在九度容身后。 九度容在康安安近身的时候眸中划过一抹讶色,湛蓝色的眸变得深邃,不过,他随后就神色如常,问出的话是正常的话,语气有些不耐烦,“去哪了?”。 康安安因着这不耐烦,想到自己刚才差点丢掉小命,心中委屈,也生气,遂冷冷的回答,“厕所!”。 连‘回相爷’三个敬词都没有。 “我又惹你了?”,九度容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不高兴,当下沉了脸。 康安安不想和九度容在这里起争执,她的身份也不允许自己放肆,他一手遮天可以为所欲为,连皇后都敢招惹,可她不行,她就自个儿,一条小命儿,惹到谁,都可以将她的脑袋砍了当球踢。 “没有……”,康安安摇摇头,敛下眸子。 九度容睨了她一眼,见她无精打采的,面无表情的开口,“抬起头来!”。 康安安咬唇,紧了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将头抬起,一双眼睛略显红肿,不看压根看不出来,但九度容是谁,康安安脸上的任何变化都瞒不过他。 “怎么哭了?”,九度容问,语气不复刚才的强硬。 康安安发现每次只要自己哭,九度容都会软下语气和她说话。 “迷路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具有说服力的理由。 九度容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他自然不会相信康安安这迷路的鬼话,她不愿说,自己又身处太和殿,也不方便逼问,但现在不方便不代表回去的时候不方便,康安安想瞒他,门儿都没有! 兰陵意从外面缓缓走入太和殿,他一进来,殿内的喧哗声顿时骤减了不少。 康安安看到兰陵意换了一件崭新的龙袍,坐在龙位上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确实是看她的,康安安确定。 随即,兰陵意便和九绯颜深情脉脉的对视,上演皇上皇后恩爱有加的戏码,康安安瞧着这一幕,头皮发紧,她想到凤老夫人和凤老爷子也是这般鹣鲽情深,到头来却是同床异梦,人心隔肚皮。 “众位爱卿,随意,不要因为朕出现了就开始拘谨,你们可以做任意想做的事!”,兰陵意冲众臣子开口,语气是豪爽的语气,但康安安听着却觉得十分别扭,似意有所指。 “谢陛下!”,众臣子谢恩。 太和殿又是一阵喧嚣,皇上都开口了,岂有不从之理? 康安安跪坐在那儿,如坐针毡,心里渴望着宴请能早早结束,一来,她小腹隐隐作痛,二来,她不敢变幻姿势,因为衣服染了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葵水痛加坐姿引起的不适让康安安颦起眉头,脸蛋儿苍白。 此时,太和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祥和,九度容边饮酒边观赏舞曲,也没察觉到她的异样。 九媚悄悄的走过来,坐在九度容身边,因为是偷偷的来,所以对九度容不敢如从前那般放肆,只能小声唤道,“度容哥哥……”。 九媚的爹爹九匡被人拉去喝酒了,她得了空才跑过来的。 “你怎么来了?小心族长大人骂你!”,九度容喝了几杯酒,醉意朦胧的,薄唇微勾,冲九媚调侃。 九媚被九度容的笑迷得七荤八素的,芙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她侧了一下头,嘟嘴道,“爹爹才没空管我呢,他有酒喝就什么都忘了!”。 “快回吧!”。 “不!我要和你再坐一会儿!”。 …… 康安安听着九度容和九媚的谈话声,自动将他们的谈话内容屏蔽,她小手掐着自己的腿,一下又一下,像在熬时间,又像在等时间。 “安公子,你怎么掐自个儿呀?”,九媚惊讶开口,她第一次和九度容聊天分神,竟看到康安安在腿上使劲的掐。 冷不丁的有个声音问自己,康安安抬起头,水眸带着些许茫然,“媚儿小姐,在下久坐腿酸,揉揉,揉揉……”。 说着作势又揉了几下。 “腿酸呀,那还坐着干嘛出去转转不就得了?”,九媚心眼直,实诚,想也不想的就将想法脱口而出。 “在下无碍了!”,康安安说完坐直身子,可这一动,登时感觉身下又涌出一股热流,康安安几不可察的皱了下小鼻子,这是她不舒服时一贯的小动作,九度容知晓她这个小细节,并且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过,九度容却是不动声色。 “哦!”,九媚点点头,双眼胡乱扫着,不知看到什么了,竟一把挽住九度容的手臂,侧着身将小脸贴在上面,明显像在做戏。 康安安侧了眸,果见九绯颜正朝着这边看,神情说不上是嘲笑还是幽怨,康安安瞧着一眼立刻移开。 “媚儿,族长大人在瞪着你!”,九度容凉凉的努了努下巴。 九媚在九匡的注视下,十分不情愿的站起身,朝父亲的位置走去。 也就在这时,一位宫女走了过来,跪下身子,对九度容说道,“奴婢参见相爷,陛下为相爷准备了南江城新供奉的山竹,让相爷近侍随奴婢去取!”。 近侍自然指的是康安安。 康安安听到这话,一脸的酱色,可既然皇帝都发话了,她还能让九度容去取不成?遂站起身,对宫女道,“有劳了!”,然后又对九度容道,“相爷,属下去去就回!”。 九度容冲她点了一下头。 “请!”,宫女率先躬身退出。 康安安可不敢像宫女那般光明正大,她夹着双腿,一步一挪,看起来脚步僵硬。 九度容不疑有他,喝酒赏舞,神情惬意,倒是兰陵意漫不经心的扫了康安安的背影一眼。 康安安跟着宫女左拐右拐,拐进了一个大殿中,里面放着分装好的山竹,一颗颗个大饱满,色泽光滑,让人看着就想品尝。 这东西丰国不产,只有兰国才有,她在凤府也是偶尔才吃上一次。 此刻,康安安却无暇回味,她想赶紧拿了东西走。 谁知那宫女并不提让她取东西的事,反倒是拿了一套和康安安身上类似的衣服,“公子,陛下让女婢将这个给你!”。 康安安看着衣服,接过,握在手中,握了一会儿也不矫情,找了个隐蔽处换上,然后将先前的衣服撕了几块塞在身下,这该死的葵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日来,那兰陵意知道她的身份了。 不过,宫女依然喊她公子,想必并不知晓内情。 康安安换好衣服,提着山竹走回太和殿,九度容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兰国国君兰陵意率先说自己乏了,偕同皇后及两位贵妃离开。 兰陵意走后没多久,九度容亦起身同诸位大臣告辞,康安安见状,连忙提着篮子跟上,总算可以走了。 九媚还想和他们共乘一车,但在九匡吃人的目光下,恹恹而败。 马车内只剩下九度容和安安两人。 “说!”,马车刚刚驶出宫外,九度容便沉沉开口,原本和颜悦色的脸也阴云密布。 康安安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善变呢,刚才一只脚在宫中还和大臣们抱拳告别,迈出脚换了另外一张脸。 “说什么?”,康安安不解,身子不由得往一旁挪了挪,说实话,九度容身上的戾气太重,又喝了酒,她有点害怕。 “为什么哭?”,九度容睁着一双锐利的眸子看着康安安,又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一字一顿道,“为什么换了新的衣服?”。 一连两个问什么,将康安安问的有点懵,九度容怎么还想着她哭过的事?再者,他怎么发现她换了新衣服?这衣服和她刚才身穿的衣服差不多呀! “我……”,康安安张嘴,想了想回道,“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衣服脏了,便找宫人找了一套衣服换上——”。 康安安话还没说话,突觉胸前衣领一紧,九度容竟然伸出长臂将她提到身前。 康安安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到九度容身上,“你干什么呀!”。 她跪着,他坐着,他提着她的衣襟,她双手扶着他的腿。 为了保持自己呼吸顺畅,康安安不得不身体前倾,和他挨的很近。 九度容看着她,眸光凛冽,一言不发。 “九度容,你放开我!”,康安安低斥,柳眉蹙着,空出一只手来用力掰九度容的大掌,奈何她力气太小,撼动不了他分毫。 “编!康安安你继续编!”,九度容似乎被激怒,骤然使力,康安安整个人被提起,上半身完全趴在男子身上,藕臂不小心触到男子某个部位,骇的她挣扎的愈加剧烈。 “该死的!别动!”,九度容稳住康安安的身子,啪的一巴掌打在她臀部。 这一巴掌并没有使多大劲,但康安安心中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乌龟王八蛋才不动!九度容你放开我!”,康安安咬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抗争。 可她的抗争,在九度容看来不过是小儿科,九度容攥住康安安的手,反剪在背后,然后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揽在怀中,语气软了下来,“听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康安安瞪着他,眸中水光盈盈,默了一会儿,依然矢口否认,“我都说了,哭是因为迷路心急,换衣服是因为不小心摔倒——”。 “安安!你当我是傻子吗?”,九度容见康安安仍不肯说实话,俊脸倏地再度阴沉,带着山雨欲来的怒意。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相信就算了!”,康安安偏过头,不想再搭理九度容,心中蓦然腾起一股无力感,她好累,想回去睡觉。 “还不说是不是?”,九度容眯眸,捏住女子的下颚,发狠的吻上康安安的唇。 “唔——”,康安安挣扎,小手推拒男子的胸膛,身子扭动着,眼泪自眸中溢出,揉碎在脸上。 九度容见状,将康安安放开。 康安安狠狠的擦拭红唇,想到九度容和九绯颜亲吻的那一幕,复又狠狠擦了几遍。 九度容看她疯了一样的擦拭自己的唇,樱唇都擦的破了皮儿,不禁伸出手想要阻止。 “你滚开!脏!”,康安安抬手挥开九度容的手臂,缩到马车一角。 “你说什么?”,九度容这次是真的发怒了,至少康安安没看到过这样子的九度容,双目带着红意,是怒,也是受伤,“你再说一遍!”。 康安安咬唇,小腹疼痛不止,她抹了一把泪,嘴角上扬,“脏!我说你好脏!”。 “脏?那今日就让你看看,脏的我,如何碰干净的你!”,九度容抬手一挥,马车内的小桌子被挥翻,撞到车壁上,发出咚的响声,外面的车夫似是被声音吓到,驾车技术受到影响,原本平平稳稳的马车摇晃了一下。 “停车!滚!”,九度容冲车夫怒吼。 “是!”,车夫战战兢兢的停下马车,一路小跑着飞奔离开。 康安安见马车停,连滚带爬的也要跑,可刚挪了一步,脚踝就被九度容抓住,九度容用力一扯,康安安狠狠摔在马车上,尽管车内垫着厚厚的毯子,康安安还是觉得身上好痛,这痛不及心中恐惧。 她踢腾着腿,破口大骂,“九度容,你别碰我!你就是脏!”。 见九度容无动于衷,听到脏字额上青筋毕露,又要拿腰间缎带绑她的手腕,康安安怕了,挥舞着手臂大叫,“九度容,我都看到了!你偷偷和九绯颜见面,你还亲她,我要告诉乔南汐!我要让乔南汐永远不会原谅你!”。 此言一出,九度容愣住了,“你看到了?”。 “对!我看到了!我什么都看到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汐儿吗?你却和另一个女人牵扯不清!你无耻!难怪汐儿不愿出来见你!你不配!”,康安安一口气发泄出来,算是替乔南汐打抱不平,感觉很舒爽! “康安安!我是男人!我有需求!”,九度容听着康安安的话,出声反驳。 “呸!无耻!”,康安安想说,小叔就不会这样,话到嘴边生生扼住。 她怎么又想到了小叔?小叔虽然不会这样,但现在也有了安岚。 思及此,眼泪簌簌而落。 九度容看安安流泪,心中不是滋味,遂解释道,“你见过九绯颜,和汐儿长得一样,真正的九度容喜欢她,而当初我见到她时,将她当做了汐儿!可我心里爱的只有汐儿!”。 “爱汐儿,然后要另一个女人的身子,九度容你这逻辑还真是让人可笑!”。 “你不懂男人!我们不聊这个话题!”,九度容抿了一下嘴角,“我刚才问你的两个问题,你还没回答!”。 康安安蜷了下手指,指尖捏着衣角,无意识的揉搓,倔强的回道,“和你无关!”。 九度容终于在康安安的倔强中怒声咆哮,“龙涎香!康安安你他妈的身上怎么会有龙涎香!”。 从康安安第一次外出走进来,他便闻到了她身上的特殊味道——龙涎香,这味道他太熟悉了,只有兰陵意身上才有。 而在她随宫女第二次外出提着山竹回来后,那味道便消失不见,正是因为消失,他才察觉到她换了一套衣服! 不过这些,他不会告诉她,他问,她如实答就可以,谁知,这丫头竟在他百般逼迫下还是撒谎! 康安安在听到龙涎香三个字时,神情一怔,身体止不住轻轻战栗着,原来,她拼尽全力想要隐瞒的事被他轻轻巧巧的撕开,真是个魔鬼! “我来了葵水,外出如厕,不巧的是遇到你和九绯颜卿卿我我,我有些生气,就跑开了,因为路不熟悉,摔了一跤,刚好让兰陵意撞见,他好心的扶起了我,他看我衣服摔破了,就让宫人找了新的衣服给我穿,就这些,你若再不信,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康安安面无表情的陈述,真真假假掺和着说,她不能告诉九度容兰陵意也看到了他和九绯颜亲热,她不知道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所以,她暂时选择保密。 还有兰陵意知晓她是女扮男装的事,她也不想告诉九度容,反正她以后不会再见到兰陵意,就算兰陵意知道她是女人也不会有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的九度容多想。 九度容听完康安安的话,犹疑了片刻,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安安,你说,你看我和九绯颜在一起,你生气了?”。 康安安纠正,“不是我生气,我是替乔南汐不平!”。 九度容有些悻悻然,“兰陵意也在现场吧?”。 “什么?”,康安安不解。 “你看到我和九绯颜的时候,兰陵意应该也看到了吧!”,九度容悠然说道,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恐慌。 “九度容,你——”,康安安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遂没好气的回答,“我不知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1:我可以帮你得到我哥(二更) 九度容似笑非笑的睨着康安安,从她一闪而逝的错愕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安安,其实你没必要瞒着我,我既然敢做,就没什么怕的!我助兰陵意稳坐江山,他贡献出一个女人,算起来,我还吃亏了!”。 “九度容!”,康安安咬牙,她怎么这么听不惯这男人的话呢!和有夫之妇纠缠不清,好像理所当然似的! 九度容见康安安对自己起了误解,他现在不知为何最怕安安误解他了,遂开口解释,“我和兰陵意互相利用,我做当朝国相,助他稳坐江山,他畏惧我功高震主,当初他明知我与九绯颜不清不楚,仍明着暗着让九图送九绯颜入宫为妃,他想用九绯颜牵制我!我若不表现的被他牵制,沉迷于九绯颜,反倒会激起他的杀心!”。 康安安闻言,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圈儿,若按照九度容所说,这兰陵意是想用自己的皇后拴住自己的臣子,难怪兰陵意看到九度容和九绯颜亲热无动于衷,兰陵意压根就不爱九绯颜。 “兰陵意既然知道你们的事,怎么会让九绯颜当皇后?”,这是康安安最想知道的问题,皇室不是最怕血统不纯净吗?那九绯颜又如何爬上后位? “真是笨!”,九度容哼哼,看着康安安疑惑的小脸,“九绯颜没有子嗣不就得了?皇后之位是我帮九绯颜争取的,这也是我唯一能补偿她的东西,九图和九匡明里暗里争了这么多年,九匡坐上了九旖族族长,九图的女儿九绯颜坐上皇后,你说谁胜谁败,九匡那老家伙至今还恨我恨得牙痒痒!”。 “哦!”,康安安恍然大悟,顿时觉得九绯颜也挺可怜的,成为家族斗争的牺牲品,那九媚呢,“媚儿小姐那么喜欢你,你不妨娶了她!”。 康安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话,听起来跟傻子一样,说出来就后悔了,这后悔不是吃醋什么的后悔,而是看到九度容恶狠狠的眼神时后悔。 “我意思是你若不娶媚儿小姐,她一定会入宫为妃……”,康安安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九度容又捏住了她的下巴。 “媚儿救过我,不代表我就要以身相许!我救过你,你怎么不以身相许我?我顶多帮媚儿不入宫为妃,其余的,恕我无能为力!”,九度容睁着湛蓝色的眸子在康安安小脸上来回逡巡。 康安安被九度容看的不舒服,小脸绷紧,撇过头道,“随你的便,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 “怎么无关?她们都喜欢的人和你有关哪!”。 康安安无语,觉得再和九度容争论下去,恐怕说到明日也说不完,可还是忍不住驳了一句,“你和汐儿有关!”。 九度容冷哼一声,没说话,转身朝马车外走去。 康安安看他走,以为他要丢下自己,不禁问道,“你去哪里?”。 九度容很享受康安安话里的依赖,转头,嘴角微勾,笑的倾国倾城,“放心!我不会抛弃你的!难道你想在外面过夜?”。 康安安这才明白他要去赶马车,遂缩回身子,坐好,有些尴尬的咽了下口水,“不想!”。 不多时,马车重新行驶,康安安一个人坐在诺大的马车上,真的很舒服啊,又累又困,她乏了,索性躺在毯子上沉沉睡去。 当相国府的管家刘衡看到他们的相爷九度容驾着一辆马车驶入府中时,一连揉了两遍眼睛,没错!就是相爷!天啊!他们无人能及的相爷竟然成了一名马夫!谁会有这个殊荣?天底下谁能享受相爷这种服务,说句实话,连当朝国君也不能! “相爷——”,刘衡慌忙上前,刚想跪拜行礼,被九度容一记眼神制止。 九度容此时正撩开布帘朝里面看,刘衡偷偷摸摸的也跟着看了一眼,马车内竟睡了一个人,而这人是安逸。 然后刘衡便看到更让他震惊的事,九度容抱着睡着的安逸步履稳健的朝里面行去。 他自然知道安逸是女子,看着九度容凝视其温柔的眼神,刘衡眸中的震惊渐渐转为复杂之色。 …… 轩辕丰烁偕同九贞入住皇宫,丰国刚刚经过一场内乱,元气大伤,需要慢慢恢复。 凤君冉和纳兰允烨,还有思予和未央也跟着入了宫。 轩辕丰烁看着凤君冉和纳兰允烨,心中颇为欣慰,上天怜悯,还给他留下两个孩子,其余的子嗣皆被叛贼斩杀。 纳兰允烨依然带着假面,不知是习惯了假面的相貌,还是不想让别人分不清他和凤君冉的长相,反正纳兰允烨一直以假面示人。 安岚可以随时出入宫门,因为皇帝给了她特殊令牌,她拿着令牌可以去任意一个地方。 皇帝说让她多来陪陪九贞娘娘。 而九贞娘娘又最喜欢呆在重华宫照看思予和未央,所以,安岚便常常来重华宫。 重华宫也是凤君冉居住的地方。 皇上和九贞的意思很明显,要撮合安岚和凤君冉。 安岚也心知肚明,心里默默欢喜着,只想着有一日凤君冉能亲自开口,将她迎入宫中,哪怕她以后和众多女子分享同一个男人,她也愿意。 凤君冉很忙,常常很晚才回重华宫,通常他回来的时候,会看到安岚陪着两个孩子玩耍,这让凤君冉有种安安回到他身边的错觉,安岚的情意,他懂,不过,他曾和安岚明确说过,自己已经不会再爱任何人了,安岚表示没关系,她爱他就可以。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思予和未央都已经会咿咿呀呀的叫唤了。 他们似乎很喜欢安岚,每当安岚要离开,都会瘪着小嘴哭一阵子,有时候安岚心疼俩孩子,经常将他们哄睡着才会离开,有时候遇到宫门关了,安岚不得不在重华宫睡上一夜。 九贞为了安岚免受奔波之苦,干脆在重华宫给安岚布置了一个房间。 时间久了,重华宫里的宫人便自动将安岚当做未来皇妃和未来皇后来对待,宫女们拼了命的想要与安岚交好,因为安岚人本来就善良,能认安岚做主子,那真是她们前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其中一个叫凌纤若的宫女最得安岚欢心,安岚做什么事,都会安排她。 而对于安岚未出阁,动辄就出入皇宫,有时候还在重华宫留宿的行为,户部侍郎安仲朔说不上支持也说不上不支持,毕竟若能让女儿入宫,哪怕为贵妃,对于安家来说,都将会是莫大的殊荣,更何况凤君冉有可能继承皇位,他的女儿也有可能成为皇后,他并非贪恋权贵,谁让安岚喜欢凤君冉呢!所以,他这个做爹爹的无论如何都要成全。 其实,早些时候,九贞就同凤君冉谈过一次关于凤君冉和安岚的事儿,九贞的意思是安岚好歹是户部侍郎的女儿,老这么不明不白的出入重华宫,对她身份有损,不如凤君冉先将安岚纳为皇妃,刚好俩孩子也喜欢安岚,趁孩子现在不记事,也算给孩子找个母妃,安岚定会将孩子当亲生的来对待。 凤君冉听到九贞的话后,以丰国刚刚遭受内乱,时局不稳,他作为皇子,此时纳妃不太合适为由给婉拒了。 九贞让凤君冉给个时间,凤君冉说等到丰国万事顺畅了再说吧! 九贞知道凤君冉说的这些都是托词,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肯定被情所伤害过,但她作为母妃,能做的只有给凤君冉找另外一个女子来抹平他心中的伤害。 九贞觉得凤君冉和安岚除了没有睡在一起之外,哪哪的都像一对夫妻。 纳兰允烨见过安岚,惊讶于她和康安安相似的长相,但相似毕竟不是,比起康安安时而让人疼到骨子里的娇俏,时而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倔强,安岚显得太过天真,像被长久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儿,受不得任何风吹雨打。 纳兰允烨知道父皇和母妃都想让凤君冉和安岚在一起,不过,以他对凤君冉的了解,凤君冉至今仍对康安安有情,所以,凤君冉是不会娶安岚的。 当纳兰允烨听到九贞唉声叹气时,顺带着给九贞出了个主意:将生米煮成熟饭。 九贞听后当即就拒绝了,其实凤君冉的性子很多都随了九贞,不喜欢做阴险之事,九贞觉得若设计让俩人在一起,她谁都对不住。 不过,纳兰允烨的话到底在九贞心里泛起了涟漪。 经过两个多月的梳理,丰国各项机构和事务总算重新建立和运行起来。 至此,宣丰帝便开始考虑退位之事。 这一日,他偕同九贞将凤君冉和纳兰允烨召集到清阳宫。 “冉儿,烨儿,父皇今日有事同你们商议!”,轩辕丰烁凝了一眼九贞,九贞冲他点点头,似鼓励他说。 “父皇老了,准备将这江山交给你们!”。 “父皇?”,纳兰允烨眸色大惊,似没想到轩辕丰烁会急流勇退。 倒是凤君冉,神色浅淡,波澜不惊,静静地看着轩辕丰烁,没有说话。 轩辕丰烁看着纳兰允烨,微微颔首,开口道,“嗯,这是父皇在见到你们母妃后就已经做下的决定,父皇好不容易找到贞儿,只想余下来的时间多陪陪她,无心国事!”。 九贞听到轩辕丰烁的话,眼圈微微泛红。 “冉儿,朕想将皇位传于你,你可愿意?”,轩辕丰烁问凤君冉。 凤君冉默了片刻,俯身跪地,“孩儿听从父皇之命!”。 轩辕丰烁点了一下头,又将目光转向纳兰允烨,“烨儿,父皇将皇位传于你大哥,你心里可有不快?”。 纳兰允烨捏了捏手指,跪地回道,“回父皇,烨儿没有不快,皇位本就该由皇长子继承,大哥比烨儿更有资格!”。 纳兰允烨说这话的时候,头微低,眼眸下垂,脸上的表情坦荡诚恳。 “好!朕先同你们商议一下,择日便颁布圣旨!”,轩辕丰烁说着起身,先将凤君冉扶起来,然后再将纳兰允烨扶起来,接着将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朕希望你们能兄弟同心,共同将丰国治理的昌盛有序!”。 “是!”,凤君冉和纳兰允烨异口同声的答道,皆将目光定在轩辕丰烁身上,并未望彼此一眼。 “你们退下吧!”。 “是!”。 凤君冉和纳兰允烨走出清阳宫,纳兰允烨率先向凤君冉表示恭喜,“哥,祝贺你啊!”。 “烨,你知道我志不在江山!”,凤君冉看着纳兰允烨,恰逢纳兰允烨将视线平视前方。 “那又能如何?这皇位不依然在你手中吗?”,纳兰允烨转眸,定定的看着凤君冉,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你知道我的意思!”。 “哥,你当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哪?”,纳兰允烨笑,那笑却不达眼底,显然不太相信凤君冉的话,那神色好像在嘲笑凤君冉鱼和熊掌可兼得一样。 “烨,如果你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凤君冉说着迈动脚步,朝前行去。 “哥,你说康安安在兰国和九度容过的好吗?好久没见过她了,有些想念她呢!”,纳兰允烨轻飘飘的开口,说着抬手抚了一下唇角,这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人儿的温度。 “烨!”,凤君冉骤然转身,琥珀色的眸变得犀利,“她是我的底线!”。 纳兰允烨再笑,菲薄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哥,我觉得我好像没底线诶!”。 凤君冉一眨不眨的盯着纳兰允烨,琥珀色的眸流泻出丝丝冷意,“烨,一直以来,我都是最了解你的不是吗?”。 因为了解,所以他才决然接受轩辕丰烁赐予的皇位,否则,他和安安今生便再无可能! “哥,你会杀了我吗?”,纳兰允烨不答反问。 “我再说一遍,安安是我的底线!”。 “好吧!当我没问!”,纳兰允烨故作无奈的叹息,悠然抬步离开。 纳兰允烨没有回他居住的毓庆宫,反倒是去了凤君冉的重华宫。 安岚正在重华宫逗两个孩子玩,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也没回头,便开口道,“阿冉,你看思予会爬了呢,还有未央,看着哥哥爬,瞧她慌的!”,说着咯咯直笑。 身后的人并没有回应,安岚疑惑的转过身,当看到来者是纳兰允烨后,吓得小脸儿一白,连忙从床上站起来,“二皇子!”。 她见过纳兰允烨的次数不多,但每次见他,都觉得这人看起来好可怕,倒不说他长得有多恐怖,相反,他的长相隽秀怡人,可就觉得他心里藏了很多秘密。 纳兰允烨饶有兴味的盯着她,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听着和凤君冉很像,“岚儿小姐,是不是很想做思予和未央的娘亲?”。 安岚闻言,眸中闪过一抹讶然,随后小脸浮上些许红晕,像被人说中了心事,但也不能直接承认呀,要不爹爹知道了又该说她了,遂敛下眸子,小声道,“二皇子说笑了!”。 “难道你想嫁给我哥?”。 “不是……”,安岚抬头,慌忙摆手,对于纳兰允烨的话有些惊慌失措。 纳兰允烨像是没看到她的反应般,将目光移向思予和未央,“你可知为何我哥始终不松口娶你?”。 “为何?”,安岚急急地问道,她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因为他心里有喜欢的人!”,纳兰允烨漫不经心的逗着未央,未央的小脸和安安真是越长越像了,安安……安安……我们应该快要见面了! “我知道!”,安岚听到答案后,有些失望,从她见到凤君冉第一天起,她就知道阿冉心里藏着一个人。 “二皇子,你知道阿冉心里那个人是谁吗?”,安岚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口,一直以来,她都害怕知晓那个人的名字,可总逃避也不是办法。 “真的要知道?”。 “嗯!”。 “不后悔?”。 “不!”。 纳兰允烨将定在未央脸上的视线收回,凝着安岚,看的安岚心里发慌,在安岚准备再次问他的时候,一字一顿道,“康安安!”。 安岚听到这个名字,娇小的身体晃了晃。 “你见过她?见过她就更能想明白了,你和她长得很像,否则,你觉得我哥会将你留在身边这么久?”,纳兰允烨右侧的嘴角缓缓上扬。 “可是……可是她跟着另一个男子!”,安岚眼神无助,泫然欲泣。 “我可以帮你得到我哥!只要我哥要了你的身子,他才会慢慢接受你这个人,当初康安安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进我哥的内心的!”,纳兰允烨走近安岚,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嗓音温柔。 “不!”,安岚一把将纳兰允烨推开,“我不会这么做的,就算这辈子都无法和阿冉在一起!我也不会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他!”。 “真是善良呢!”,纳兰允烨啧啧感叹,“可惜了!你将永远得不到心爱之人!”。 安岚睁着水眸,眼神倔强,“得之我幸,不得我也不悔!”。 纳兰允烨看着安岚的眼神,有些恍惚,这倔强的神情,还真是挺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2:朕对那女子感兴趣的很(一更) 宣丰年四月二十六日,宣丰帝宣布退位,由轩辕君冉也就是凤君冉继承皇位。 新帝登基,实施新政,大赦天下,免除丰国百姓一年赋税,百姓感激涕零。 同时书信一封给兰国国君兰陵意,邀请其前往丰国观礼,一来显示两国交好,友谊长存,二来,也就是最重要的,商议丰国城池划分给兰国一事。 当初兰国国君同意出兵援助,条件就是要丰国将两座城池划给兰国,如今丰国一步步走上正轨,也该是丰国新君代替老国君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兰国国君兰陵意在收到丰国使臣送来的书信后,立刻回书一封,表示自己择日便前往丰国以恭贺丰国新帝继承大统,然后安排使臣前往太和殿休息。 接待完丰国使臣之后,兰陵意起身,前往长秋宫,长秋宫是皇后九绯颜所居住的宫殿,此时,九绯颜正躺在凤榻上假寐,身边的宫女跪在她腿前为其轻捶双膝。 宫女见国君来了,慌忙停下动作就要伏地跪拜,兰陵意冲她摆了摆手。 宫女忙噤了声,领会国君意思,悄然退下,心里想着,皇上对皇后真是疼爱有加,只可惜皇后入宫这么久了,一直没有龙嗣,可没有龙嗣,皇上也没有冷落皇后,当真是爱皇后爱的紧呢。 那宫女一离开,九绯颜便睁开双眸,淡定的从凤榻上下来,屈膝跪拜,“臣妾参见皇上!”。 “颜儿就不要同朕客气了,平身吧!”,兰陵意亲自上前将九绯颜扶起,嘴角含着笑,眼底却是冰冷一片。 九绯颜颔了颔首,站起身子。 兰陵意执起她的手走到窗前,指着窗外的盎然春色,“颜儿,你看,梨花儿都开了呢!”。 九绯颜的目光先是凝在兰陵意身上,这个隽秀儒雅的男子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却从来没有碰过她,他甚至告诉她,“颜儿,我可以给你和你的家族无上殊荣,我只要你对我忠心即可,九度容作为你们九旖族人,一支独大,所以,我要用你来牵制他,他若在乎你的安危,便会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国相,哪一日他起了反心,不用我说,你应该明白!”。 她明白,怎么会不明白,爹爹九图和族长九匡明争暗斗了那么多年,全靠她成为皇后扳回一局,爹爹成为国舅,自然比九匡位置高,平日里走起路也昂着头,威风凛凛。 她作为一个九旖族旁支九图的女儿,能坐上皇后之位,换作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的一切都是身边这个男人给的,唯一不满足的就是无法和九度容长相厮守,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一家子人的命都捏在兰陵意手里。 “皇上何时邀臣妾外出踏青呢?”,九绯颜收回思绪,将视线转向窗外那一片雪白的梨树上,满眼的白色让她想起了死人时撒下的纸钱,遂撇开脸移到旁边牡丹植株上,牡丹植株已经结了花苞,相信不足一月便可开出娇艳的牡丹,她喜欢牡丹,觉得牡丹是百花之王,唯有牡丹才可以配得上自己。 “过几日丰国国君登基大典,朕带你去丰国如何?”,兰陵意侧了一下头,挨近九绯颜,轻声说道,从远处看似在窃窃私语,红了路过宫女的脸颊。 “臣妾谢皇上!”,九绯颜脸上的神情很淡,没有一般嫔妃受到皇上邀请时的喜悦和兴奋,一方面与她清冷的性子有关,另一方面,比起和兰陵意出行,她更喜欢和九度容相守。 “届时,国相也会随行!”,兰陵意睨了九绯颜一眼,这一眼带着玩味和嘲弄,不过九绯颜并没有看见,她在听到兰陵意的话后,眸光一喜,来不及收敛便转过头看兰陵意,此时,兰陵意的眼睛里唯剩下温柔。 九绯颜被兰陵意眸子里的温柔看的有些心虚,遂垂下头,“一切单凭皇上做主!”。 “颜儿,你可知国相府中多了一个人?”。 九绯颜不明白兰陵意为何突然问这个,她当然知道国相府多了个人,并且这个人还是个女人,从九度容第一天从丰国回来她就知道了,但是她知道,在兰陵意面前也假装不知道,“回皇上,臣妾不知!”。 表情疑惑而懵懂,看起来像是真的不知。 兰陵意静静地凝着九绯颜,对于她的撒谎,他勾唇一笑,也不拆穿,仿佛他不知身边人儿撒谎一样,“那朕告诉颜儿,国相府中多了一个人,是国相从丰国带回来的,一直以男装示人,但此人是个女子!”。 “皇上说的可是真的?”,九绯颜故作惊讶,将戏做足。 “朕何时骗过颜儿,据朕观察,国相对此女子非同寻常,颜儿可否感觉到了危机感?”。 九绯颜睫毛颤抖,拇指抠在食指上,狠狠的抠,却没回答。 兰陵意突然握住她的手,攥住那拇指,虽然避免了女子的自残,也让拇指失去了自由,兰陵意举起那拇指,放在唇边呵气,“颜儿这般伤害自己,朕就不喜欢了,朕倒是对那女子感兴趣的很,一会儿你陪朕去国相府瞧瞧可好?”。 九绯颜抬眸,撞上兰陵意晦深莫测的眸光,嫣然一笑,英气逼人的水眸浮上一抹了然,“臣妾很乐意陪皇上前往国相府!”。 “真是朕的好皇后!”。 国相府。 康安安坐在长亭中,手捧一本医书翻看,不知什么时候,她养成了没事看医书的习惯,不远处,欣儿正在拿着剪刀剪梨花,府中满树的梨花已然开放,远远望去,如冬日飞雪,兰国气候偏暖,一年有时候不下一次雪,所以这里的人都喜欢梨花。 康安安瞧着欣儿将梨花剪下来,放在一旁的竹篓内,忙的小脸红扑扑的,不亦乐乎,不禁想起明兰来,她想明兰了,回头和九度容说说,看能不能将明兰找到,带回来。 九媚又来相爷府了,许是宫中选妃的日子快要到了,这段时间,她来的频次明显增多,显然,九媚想刺激九度容,最好九度容能将她娶了,或者要了她的身子,这样她才不会费力的思考该怎样逃离一年一度的选妃。 九媚没找到九度容,看见康安安坐在长亭内,视线定在采花的欣儿身上。 九媚心情不好,所以她看到康安安神情闲适,欣儿满脸笑靥,似乎每个人都比她开怀,她的心情更加郁闷。 偏偏这时,一个不长眼的男侍卫端着一盘山竹撞到了她,准确地来说,是她撞到了男侍卫。 男侍卫正是齐浩。 齐浩自跟着康安安和九度容来到国相府中,就做了府中侍卫,看院,巡逻什么都干。 齐浩性子寡淡,不爱说话,用欣儿的话说,就是一个闷葫芦,偏偏管家刘衡很喜欢齐浩,平日里经常吩咐齐浩做事。 “媚儿小姐,对不起!”,哪怕不是自个儿的错,齐浩也出声道歉,都知道九媚是九度容的心头肉,九度容宠她。 九媚正好没处发泄,压根对齐浩的道歉置若罔闻,抬腿就要踢他,按理说,主子打下人,哪怕是主子的错,下人也得受着,齐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躲开了。 “媚儿小姐,属下已经向你道过歉!”,齐浩蹙眉,端着山竹就要离开。 “我不接受!你站住!我就要踢你几次怎么着?”。 齐浩看白痴一样看了九媚一眼,这一眼更像老虎头上摸须,让九媚心中火气更盛,“你站住!”。 “难怪相爷不娶你,就这样的,谁娶谁倒霉!”,齐浩小声嘀咕,脚步未停,他要将山竹给康安安端去,这山竹是国君赏赐,放在府中深井里存放,刚才才捞上来,凉爽的吃着才好吃。 “你这个身份卑贱的侍卫,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九媚听到了齐浩的话,被他惹火,掏出腰间的软剑就朝齐浩刺去。 康安安见齐浩和九媚不知什么原因吵了起来,她知道九媚的性格,慌忙上前劝阻。 “媚儿小姐!”。 康安安刚要开口,被九媚忙中抽闲打断,“安公子,你别插手,待我收拾了这个贱侍卫再同你细说!”。 齐浩眉宇间明显划过一丝不耐,他左闪右闪,让着九媚,会功夫的人都看出来九媚不是齐浩的对手。 “媚儿小姐,他是个下人,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即便如此,康安安仍害怕九媚伤到了齐浩,齐浩跟着他们也有些日子了,康安安觉得齐浩还是可信赖的。 “我今天非要取他狗命不可!”,九媚娇声叱责,手中软剑挽起数个剑花,朝齐浩袭去。 齐浩似是被九媚的话激怒,神色一凛,眸中爆出狠厉,抬手捏住九媚的软剑,指尖翻动,只听噼里啪啦,软剑断成数节。 “啊!我的剑!”,九媚看着手中仅剩下手指般长短的剑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柄剑可是她度容哥哥送给的生辰礼物,说完整个人像只小奶狗,扑到齐浩身上又是咬又是抓。 齐浩被九媚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弄得一脸懵。 “我要让他给我的剑陪葬!”,当康安安好不容易将九媚从齐浩身上剥下来,九媚抹了一把泪吼道。 ------题外话------ 还有两更分别在下午,三点,二更之后会通知三更的时间,我现码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3:九绯颜要见安安(二更) 齐浩听到九媚的话,就像没听到,将山竹劈开,露出里面白嫩的果肉,递给康安安,“安公子,这是相爷吩咐在下给公子拿的,让公子食用!”。 康安安这时候当然没心情吃山竹,她接过,放在一旁,看着气的呼哧呼哧喘气的九媚,“媚儿小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齐侍卫吧!”。 九媚似乎被齐浩剥山竹给康安安的行为激怒,小脸更加难看,“除非他以死谢罪!”。 “齐浩,跪下!给媚儿小姐赔不是!”,康安安声音清冷,看似偏向九媚,实则是无奈之举。 齐浩不敢置信的凝着康安安,“安公子,刚才并非在下的错,是媚儿小姐撞到在下,在下已经同她赔不是,她却不依不饶!”。 “我就是蛮不讲理,怎么着?”,九媚仰着小脸,脸上尽是愤然。 九媚真的是被九度容宠坏了呢! 康安安扯了下嘴角,视线定在地面上,她不敢看齐浩,不敢看他眸子里的受伤,她对不起齐浩,将他带到兰国,带到相爷府,却无法护他周全,可这世上能如意的事情太少。 “跪下!”,康安安音量加大,吓得九媚都跟着颤抖。 “安公子,恕在下不能从命,令我服气之人,我跪!长辈我跪!有德之人哪怕位居我之下,我也跪!但无理取闹,是非不分之人,我不跪!”,齐浩面色冷冷的说道。 齐浩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康安安心上,齐浩说的对,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随便便跪人呢,她不是男儿,她可以跪。 “媚儿小姐,齐侍卫是安某带来的人,他的错也是在下的错!在下替他向媚儿小姐道歉!”,康安安说着,撩起衣摆,跪在九媚面前。 她面色平静,不卑不亢。 “公子!”,齐浩见状也跟着跪下,不过,他是对着康安安跪的,眸光动容,似有泪光闪烁。 康安安看了齐浩一眼,冲他无声的摇了一下头,齐浩,你曾经救过我,这次换我救你,你什么都不要说话。 其实康安安这么做是有私心的,若齐浩惹九媚的这件事被九度容知道,加上九媚的添油加醋,齐浩必定受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九媚息事宁人,想让九媚消停,就得给她下猛药。 九媚也被康安安的动作吓坏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你们都在做什么?”,九度容的声音骤然传来,脸色阴沉。 他看着康安安跪在九媚面前,齐浩跪在康安安面前,两人跟夫妻对拜似的,这让他很不爽。 “相爷处理府中之事,朕同皇后去前厅等待!”,说话的人是兰陵意,原来兰陵意和九绯颜不知何时也来到相府。 “臣片刻就到!”,九度容冲兰陵意抱了抱拳。 兰陵意毫不在意的勾唇,漫不经心的瞟了康安安一眼,转身离开。 刚才那精彩的一幕,他可是尽收眼底,这安逸她自己说的叫安逸,应该是个假名字,不过,这安逸当真是临危不乱,让他刮目。 九绯颜见兰陵意离开,朝九度容深深凝了一眼,目光复杂,也跟着离去。 “度容哥哥,那个贱侍卫撞了我,将我的软剑折断,你看,你看呀!”,九媚见了九度容,如往常一般,扑到她怀中打滚撒娇,这方式屡试不爽,度容哥哥有求必应,虽然她现在有点心虚,但不能掉了身价,好歹她是九旖族族长的女儿,打不败一个侍卫还不让人看笑话? “齐浩,媚儿说的可是真的?”。 “回相爷,是媚儿小姐不依不饶在先,属下气愤不过才——”,齐浩话还未说完,只见一枚软剑残片朝他生生飞去,齐浩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康安安衣袖挥动,将软剑碎片打偏在地。 “相爷一向都是这般不明是非,视人命如草芥吗?”,康安安抬眸,凝向九度容,水眸里尽是失望。 “怎么?你有意见?”,九度容开口,声音沉沉。 “那请相爷惩罚在下,是在下惹到媚儿小姐!”,康安安拾起一旁的软剑碎片,双手举至头顶,一脸倔强的瞪着九度容,那模样似在说,有本事你连我一块杀了,否则我不会让你肆意伤人。 “你以为本相不敢?”,九度容上前,一把夺过康安安手中碎片,碎片锋利,夺得时候不小心划破康安安的指尖,豆大的血珠子沁出,滴落在地,康安安却面无表情,像感觉不到痛意。 “度容哥哥——”,九媚见九度容真的发怒了,忙上前劝阻,其实她压根就不想杀人,一直闹腾就是平日里骄纵惯了,冷不丁的被一个侍卫欺负,心中不忿,“好了,好了,我不气了,安公子也是无心,你别生气!”。 九度容看了一眼康安安流血的手,将碎片扔到地上,冷哼一声离开。 “安安——公子!”,齐浩上前,慌忙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包住康安安手指,“对不起!”。 “与你无关!”,康安安接过布胡乱缠了一圈儿,起身大踏步离开,齐浩凝着康安安的背影,拳头紧握。 康安安走出长亭,想回到自己房中,这时,刘衡不知从何处走来,“安公子,皇后娘娘想见你!”。 康安安听到刘衡的话后,颦了颦眉,看着刘衡,“刘总管,皇后娘娘要见我?你是否听错?”。 “怎么会错?娘娘点名要见安逸公子!”。 “哦!”,安安神思百转,却猜不透九绯颜意欲为何,遂俯下身,恭敬道,“烦请刘总管带安某去吧!”。 刘衡走在前,康安安跟在他身后。 九绯颜约她见面的地方是相府的牡丹阁,说实话,她来相国府这么多日,从未进过这阁楼,平日里这阁楼也被锁着,如今来看,牡丹阁应该是特意为九绯颜盖得的吧。 康安安走进房中,一股牡丹的香气迎面扑来,里面竟然盛开着好几色牡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4:安安惊到了众人(三更) 好美! 一株牡丹植株上开三色,想必只有九度容才能培育出来吧! 康安安缓缓扫视着阁楼里的大片牡丹,除却最初的惊艳,只余眼花缭乱的不适之感。 前方,一抹倩影立在那儿,俯身轻嗅牡丹花儿,妆容精致的脸上一脸陶醉。 九绯颜听到脚步声,直起身子,纤细的手将那牡丹花儿折下,放在鼻翼间,转过头,“安公子,你来了?”。 她们见过面,但说话是第一次说话,可康安安觉得,九绯颜的态度好似和她很熟一样。 “在下参见皇后娘娘!”,康安安抱拳跪拜。 “起来吧!”,九绯颜轻扬那牡丹花儿,手指转着花茎,一派的娇俏可人。 “谢皇后娘娘!”,康安安依言站起,水眸安静的看着九绯颜。 九绯颜也在看着她。 “安安,对吧?”,过了一会儿,九绯颜开口,喊了她的名字。 康安安蓦地一惊,眸中难掩讶色,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除非……除非是九度容告诉她的! “皇后娘娘……”,康安安眸子微敛,沉吟片刻,缓缓应道,“是!”。 “很奇怪本宫为何知晓你的姓名?”,九绯颜像是看出了康安安的疑惑,又像是某种程度的炫耀,“是度容告诉本宫的!”。 “……”。 “度容和本宫自幼相识,青梅竹马,若非某些原因,本宫现在就是这国相夫人!”,九绯颜对康安安毫不避讳,想来将她当成没见识,唯唯诺诺的女子,九绯颜说这些的时候,明显带着一股子轻视。 康安安不喜欢这轻视,她开口,声音恢复女儿家的糯软,“皇后娘娘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些吗?”。 安安的声音清脆,带着泉水般的甜冽,让人听了十分舒适。 九绯颜不吝于夸赞,“你的声音真好听!”。 “娘娘过奖!”。 “本宫见你并无恶意,只因本宫不能长久的在度容身边照顾他,所以早就想给度容找个女子相伴,奈何度容一直不肯!”,九绯颜红唇上扬,她的唇涂着今年兰国最流行的鸡冠红口脂,衬的白皙的脸更显妖娆妩媚,她用的语气是无奈的语气,康安安听着却觉十分可笑。 “所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康安安开口,说到这儿顿住,她的唇是淡淡的粉色,自然饱满,不媚俗,相较九绯颜的红唇更胜一筹。 “本宫的意思是请安姑娘代本宫好好照顾相爷,哪日本宫可以向相爷提一提,让安姑娘做相爷夫人!”。 “不劳皇后娘娘费心,在下不过是相爷身边的一名近侍,从来没有对相爷有过非分之想,皇后娘娘若有其他合适相爷的女子尽管介绍给相爷,说实话,在下也很想让相爷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夫人!”,这绝对是真心话,康安安真的想让九度容找个女人成亲,等到她能将身体给乔南汐那日,让乔南汐面对吧。 九绯颜闻言,一眨不眨的盯着康安安看,似乎在判断她有没有说谎。 “安姑娘,本宫十分欣赏你坦荡的性格,但在兰国,女人只能依靠男人而活,想要靠自己出头,实在太难,像本宫这样的人都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何况是安姑娘你呢?”。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 “安姑娘,本宫曾有个妹妹和你差不多大,不过早些年去了,本宫看到你就想到她,这是给你的令牌,可自由出入皇宫,本宫在宫中无聊的很,希望你能多来宫中陪本宫坐坐!”,九绯颜将一枚玉制令牌递到安安手中,手握住安安的手,用力一握,意思很明显,不收也得收。 康安安错愕的看着九绯颜,这令牌,她曾在九度容身上见到过,如今九绯颜也给她一枚到底是什么意思? “娘娘,在下常以男儿身示人,入宫见娘娘怕会惹来是非,还请您收回这令牌!”。 康安安跪在九绯颜身前,双手将令牌举于头顶。 “怎么?本宫就这么令你害怕?”,九绯颜声音变冷,并没有抬手接那令牌,“本宫送出的东西从来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除非——人死!”。 康安安默了片刻,心知无法再推却,遂将令牌揣在怀中,“谢皇后娘娘!”。 九绯颜满意的笑笑,将手中的牡丹花儿丢在花圃里,优雅转身,“安姑娘,走吧,随本宫一同出去,这牡丹阁是严禁闲杂人进入的,被度容发现了要处于剜眼的刑罚,当然,本宫除外!”。 “是!”,康安安面无表情的听着九绯颜的警告,躬身回道。 …… 九度容蹙着眉头,匆匆赶至会客厅,一路上,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张倔强的小脸。 会客厅内,只有国君兰陵意一人,不见皇后九绯颜。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九度容躬身行礼。 “国相免礼!”。 “谢皇上!”。 “今日朕偕同皇后来找国相,主要是和国相商议五日后前往丰国一事!”,兰陵意淡淡的开口,今日他着便装出宫,身穿一袭紫色便袍,腰间束以玉带,玉带上系着一枚玲珑玉佩,那玉佩是蛟龙盘踞,价值非凡。 “臣洗耳恭听!”,九度容波澜不惊的回道,似乎早已猜出兰陵意此行目的。 “此去丰国,一来贺新帝登基,二来是商议城池分割,国相觉得朕应该向丰国讨要哪座城池比较好呢?”。 “臣觉得丰国会将渭州城划给皇上!渭州城与汨罗国相邻,属于重要腹地,将渭州城划给兰国不会显得丰国吝啬,却也将一个麻烦丢给兰国,相信皇上懂得臣的意思!”。 “朕懂,一旦渭州城归属兰国,若汨罗国再轻举妄动,那就是相当于对兰国发难,所以,若丰国真的将渭州城划分给兰国,朕——”。 说到这儿,九绯颜刚好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康安安,兰陵意见状,将话停住,冲九绯颜招了招手,不经意间扫了康安安一眼,开口道,“皇后可是转的累了?”。 九绯颜款款行至兰陵意身边的椅子前坐下,康安安则走到九度容身侧站定。 九度容在康安安走近时,剑眉几不可察的的皱了皱。 九绯颜拿手当扇子扇着,“回皇上,臣妾确实累了,相爷的国相府似乎比以前大了许多,臣妾还遇到了相爷的近侍,叫什么……”,说着看向康安安,“你叫什么?”。 “回娘娘,在下安逸!”。 “哦,对,安逸公子,安逸公子实在和臣妾的胞妹长得太像了,皇上,你看他们像不像?安逸公子,本宫这么说你别介意!”。 康安安摇头。 兰陵意顺着九绯颜的话,将目光投向康安安,这一次是光明正大的看,看了一会儿,点点头,“确实有几分相似,可惜,安公子是个男子!”。 “臣妾就说嘛,若安公子是女子,再穿的同臣妾胞妹一样的衣服,恐怕得有六七分像吧!”。 康安安听着九绯颜和兰陵意的交谈,默不作声,同样默不作声的还有九度容,九度容不说话,却侧过身,一手撑在桌在上定定的瞧着她,瞧的康安安不明所以,有顾忌兰陵意和九绯颜在场无法发作。 “国相,我们刚才谈到哪了?”,兰陵意突然将话题转开,睁着眼睛问九度容。 九度容闻言,将目光从康安安身上收回,坐直身子,“回皇上,聊到若丰国将渭州城划给兰国,届时,皇上该会……”。 “哦,对!”,兰陵意恍然大悟,转头问九绯颜,“皇后觉得呢?”。 “臣妾觉得皇上可以严词拒绝,渭州城对于丰国来说是重要腹地,但对于兰国就是鸡肋!”,九绯颜三两句话点出了问题的关键,康安安觉得此女绝不可小觑。 “国相觉得呢?”,兰陵意听完九绯颜的话后,点了点头,又反过来问九度容。 九度容道,“臣赞同娘娘所言!”。 兰陵意看着九度容,抬眸扫了康安安一眼。 这一眼怎能逃出九绯颜的眼睛,只见九绯颜唇角微勾,开口就问道,“皇上,若臣妾胞妹在这,恐怕早就发表自己的见解了,所以臣妾不禁想问一问安逸,可有何高见?”。 康安安一听九绯颜问自己,慌忙躬身拜了拜,“回皇上,回娘娘,在下才疏学浅,不懂政事——”。 “无妨,既然皇后要你说,你就说吧,说错了,朕与皇后及国相也不会怪罪于你!”,兰陵意开口,打断康安安的推托,让她再也不能找任何借口。 康安安觉得九绯颜纯粹是看她笑话的,这个皇后从一开始将她约进牡丹阁,长篇大论说了一通之后,不过是在炫耀她在九度容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如今又让她参与讨论国事,不是想让她出丑又是什么! “在下觉得丰国国君不会将渭州城划给兰国,毕竟,明知皇上会拒绝的事,丰国国君又怎么会做呢!”,康安安不徐不疾的回答,此言一出,惊到了众人,兰陵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面容温润如玉,九绯颜的眸中明显划过一抹错愕,似是怎么也没想到康安安会反着说,九度容则目光沉沉,手指无意识的滑动着桌面。 ------题外话------ 还有一更,七点半应该就可以看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5:不如跟着朕(四更) 兰陵意挑眉,饶有兴致的复问安安,“你觉得丰国最有可能将哪座城池划给兰国?”。 “陛下又想要丰国的哪座城池呢?”,康安安不答反问。 “朕最想要的是这天下!”,兰陵意朗声应道。 “主动权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陛下想要哪座城池不妨直接同丰国国君谈,丰国国君必然不会随陛下的愿,这时候陛下可退而求其次,陛下先退让一步,丰国国君自然也要退让一步,如此,陛下虽然得不到最好的那座城池,但也可以得到心中第二的城池,完全比等着丰国国君先开口划城池要强得多!”,康安安一口气说完,低着头,不敢看九度容的表情,不管她回答的好与不好,都相当于打了九绯颜的脸,抢了九度容的光芒,九度容心里肯定不高兴,他不高兴,自己就不往枪口上撞。 “国相,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么个宝贝?做你的近侍真是太可惜了,不如到宫中来,跟着朕,朕现在急缺这样的人才!”,兰陵意对康安安赞不绝口,竟直接朝九度容要人。 康安安这才明白,九绯颜给她入宫的玉佩,兰陵意和九绯颜一唱一和,将话题引到她身上,就是为了这一刻。 要人! 皇帝向大臣要人,没有人大臣敢不从,康安安不知道九度容是不是也这样,心蓦地提了起来,将目光投向九度容,千万别把她丢到宫里去。 “回皇上,这安逸胆小,担不得大任!”,九度容没看康安安一眼,也委婉的拒绝。 恐怕只有他才能在皇帝面前如此放肆。 “那好,朕不与国相争,朕等国相将安逸调教的更加优秀之后,让安逸自己选择!”,兰陵意对九度容可谓是相当的客气,客气的连康安安都觉得意外。 彼时,兰陵意说的这话,她当做耳旁风一听就过,哪里曾想,在后来的某一日,她亲自入宫选择同兰陵意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来共同对付九度容以及凤君冉。 “多谢陛下海涵!”。 …… 兰陵意和九绯颜离开后,康安安想也不想的也要离开,她不想搭理九度容,因为齐浩和九媚的争执,她在生他的气。 结果九度容快走两步至她面前,将康安安拦住。 九度容凝着康安安,一把攥住她的手,“九绯颜都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偶然遇到而已!”,说她在你心里有多重要,说牡丹阁属于她,只能她进,别人进就得死。 这些话能对九度容说吗?可以!但说了有什么用吗?没什么用!女人间争风吃醋,宣誓主权罢了。 “知道牡丹阁里的牡丹为何开的那么艳丽吗?”,九度容见康安安不想说,也不勉强,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 想必他又从她身上的味道或者什么推测出了九绯颜和她去过牡丹阁,九度容就是这么聪明,很多事情,她想瞒的,不想瞒的,都瞒不住他。 “不知道!”。 “因为那里的花肥都是用死人的尸体做的!”,九度容冷冷的说道。 康安安一听这个,想到自己在满是尸体的屋子里待过,顿觉一阵恶心,她捂着胸口,又想到九度容不分青红皂白惩处齐浩一事,不禁讽刺道,“相爷的创意别出心裁,我只能说佩服!”。 “任何事都不要瞒着我,尤其是九绯颜对你做过的事!”。 “九绯颜不是你的女人吗?哦,不对,她不过是满足你需求的代替品,所以,你们没什么感情!你无法掌控她!”。 “安安,我是在很严肃的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掌握着九绯颜,我担心九绯颜会对你不利!”,九度容对康安安轻浮的态度颇为不满。 “不利也是因为你!如果哪一天九绯颜将我杀了,我不会怨她,只会怨你!”,康安安冷哼。 “你还在怪我惩治齐浩一事?”,九度容双手扶着康安安的臂膀,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康安安挣了挣,挣不动,冷冷的否认,“没有!我怎么敢怪相爷!我只不过和齐浩一样,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我们还要仰仗相爷给口饭吃!”。 越说越委屈,小脸绷紧,眼圈不由的泛红。 “好了,今日之事算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错?你怎么会错?你没错!”,康安安强忍着眼泪,勾起唇,无力的笑着。 “来,让我瞧瞧你的手!”,九度容最怕看康安安哭,她只要一哭,他就心疼,可这个女人总是有本事惹得他发疯,本来他只想用那软剑碎片在齐浩身上划一刀,给九媚消消气,谁知康安安就像只护幼崽的老母鸡,害的他火气上冒,但伤她的手绝不是存心。 “九度容,你滚!”,康安安不让他看,跳着脚将手抽回。 九度容不依不饶,找来药箱,非要给康安安包严实了才罢休。 “以后不许凌强欺弱!”。 “好!”。 “以后要明辨是非,不能将媚儿宠的无法无天——”。 “好!”。 好字刚落,突听门口传来一道震惊的声音,“度容哥哥……你们——”。 康安安听到这声音,恨不得咬断舌头,九媚肯定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了,因为九媚恨恨的盯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将她吃了。 康安安想站起身解释,九度容却目不斜视的将她拽回座位上,“媚儿,如你所见!”。 “度容哥哥,你就是不喜欢我,也不能喜欢安逸呀,他可是个男人!”,九媚终于爆发,朝九度容哭喊道。 “媚儿小姐,我——”,康安安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不该同九媚说出自己的女扮男装。 谁知九度容竟毫不在意的率先开口,“男人怎么了?媚儿应该知道断袖一说吧!”。 “度容哥哥,你骗我,你不是还喜欢九绯颜吗?”。 “媚儿,我一直将你当做亲人来对待!”,九度容放开康安安的手,将药膏收拾到药箱里。 “安逸!我恨你!”,九媚冲康安安咬牙切齿的吼道,然后哭着跑开了。 “九度容,你快去追她!”。 “这样也好!”。 “可是——”。 “别可是了!难道她看到的和理解的都是假的?我还没告诉你……凤君冉做新帝了!”。 ------题外话------ 今日四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6:再回丰国(一更) 康安安在听到九度容的话,前半句无感,后半句呼吸一窒,脸色僵了僵,很快便恢复如初,她笑,眼底满满的落寞,“九度容,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凤君冉成不成新帝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啊!我告诉你他现在对我的影响为零!”。 康安安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说到眼圈泛红,有泪涌现。 女人最害怕的就是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和男人的相遇上了,在男人最好的时候离开了他。 她就是如此。 凤君冉要成为丰国新君了,她曾记得他最不喜权力和争斗,如今登上至高之位,看来人都会变的,他会,她亦会。 可为什么还要伤心呢,是因为她心里的那个人快模糊的看不清了吗? 九度容没说话,一直盯着康安安看,她不停地唠叨,他脸色越来越阴沉,直至见她有泪涌出,隐忍的怒气瞬间爆发,“五日后,你同我一起去丰国!”。 “我不去!九度容,我不去!”,康安安摇着头,果断拒绝。 “我只是在告知你!没问你意见!”,九度容冷冷的开口,衣袖一甩,走出前厅。 “九度容!我不去!反正我不去!”,康安安冲九度容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喊道,眼泪簌簌而落,她一口气跑回屋里,关上房门,用锁锁的死死的,谁也进不来。 康安安蜷缩在被褥中,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一闭上眼就看到凤君冉穿着龙袍,身边站着巧笑嫣然的安岚,明知道结果已定,明知道他再也不属于她,可那种思念和蚀骨的疼痛却难以忽略,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她仍爱着他! 康安安是在震天响的砸门声中被吵醒的,她揉着发疼的脑袋,小脸皱成一团,昨晚哭的太久了,连嗓子都干疼的厉害。 “安公子,你开门呀!”,是欣儿的声音,带着担忧和焦急,这小丫鬟和明兰一样,相处的久了,便对主子一心一意。 “怎么回事?”,九度容也来了。 “回相爷,安公子的房门被反锁,奴婢敲了好久也不见安公子回应!”。 欣儿的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房门被踹开。 康安安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朝自己的床榻前行来。 此时她的眼睛已睁开,略显红肿,侧头看着九度容和欣儿,开口,嗓音沙哑的厉害,“你们干嘛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怕我想不开吗?”。 说着忍不住咳嗽两声,撑着床起身。 欣儿见状,慌忙上前将她搀扶住。 “公子,你身体不舒服呀!难怪没听到欣儿的敲门声!”,欣儿给康安安身后垫了个枕头。 九度容凝着康安安憔悴的小脸,心中泛起疼意,他抬手摸了摸康安安的额头,有些发烧的迹象,遂对欣儿道,“取本相的药箱!”。 “是!”。 欣儿慌忙取来九度容的药箱,又倒了一杯热水在旁边候着。 九度容从里面取出五颗小药丸,递给康安安,“这是治疗发热的药,吃了它!”。 这些药由荆芥,柴胡等草药磨成的粉制成的药丸,方便携带,药效更佳,被九度容用作常备药放在药箱里,伤风受寒的时候取上几颗服下,一日三次,一般吃三天就能痊愈。 康安安看着黑漆漆的药丸,皱了皱小鼻子,她本不想吃,可看到九度容那张严肃的面庞,瘪了瘪小嘴,伸手接过。 “这是三天的量!欣儿你来监督安公子吃药,若她不愿,随时找我!”,九度容留下三天的药量,将其递给欣儿,然后从欣儿手中取过水杯。 康安安捏着一颗药丸放在口中,嚼了嚼,这药难吃极了,她实在没忍住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吐是本能反应,压根没注意到身边还站了个人,结果药渣子悉数吐到了九度容身上。 对于干净的近乎洁癖的九度容来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 欣儿见状吓得脸色苍白,手捂着唇,一动也不敢动。 康安安这次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和不妥,慌忙直起身子,拿衣袖想给九度容擦拭。 九度容神色淡淡,倾身握住她的手,头微侧,嗓音温柔,“无碍!”。 欣儿长舒一口气,双手捧心,暗自感叹,这相爷对安公子,不,安安小姐,果然不一样。 “我不吃这药了,好难吃!”,康安安见九度容没生气,胆子大了起来,将手中剩余的药丸一股脑儿塞到九度容手里,然后麻利的钻进被窝里,用被子将自个儿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余一个小脑袋,“我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九度容看了一眼康安安,没说话,缓缓起身。 康安安以为他要离开了。 谁知他竟从药箱里重新取了一枚药丸,然后拿着数量同刚才一样的药走过来。 “笨蛋!这种药可不是嚼着吃的!是用水服下的,懂吗?”,九度容说着将康安安从被窝里拽起来,“乖,听话!”。 “我不要吃……”,康安安哑着嗓子,哭丧着一张脸,这药的味道太深刻,她仅嗅着就觉得心中想要吐。 “要我亲自喂?”,九度容作势就要送入自己口中。 天! 他又想口对口喂药。 “我吃!”,康安安慌忙拉住他的臂膀,从他手里夺过药丸,仰头放在口里,柳眉皱紧。 九度容及时将水递到她唇边,康安安狠狠灌了几口,总算将药丸艰难的吃下。 康安安一整日都没出房间,昏睡了一天,中间九度容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是用手探探她的额头,然后唤起她起来喝上一杯清水。 康安安从来没想过九度容照顾人也会这般无微不至,直到第二天,她的精神头才好了些,不过依然恹恹的。 而几乎每天都以各种理由来相爷府的九媚,康安安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见她了,或许九媚来过,她不知道而已。 第五日,康安安身体痊愈,到底是年轻,底子好,除了小脸瘦了一圈外,其他没什么变化。 九度容凝着她,手掌习惯性的抬了抬,想要触康安安的额头,康安安却警觉的后退一步,随后尴尬一笑,“九度容,我好了,谢谢你的关系!”。 九度容面色一僵,手臂垂下,“收拾东西,我们午时一刻随皇上前往丰国!”。 “你还让我去?”,康安安小脸一沉,绽出的笑靥渐渐消失。 表情的变化诉说着她的不愿,九度容正视康安安的不愿,却不让她遂愿。 “康安安,你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吗?这是病!得治!”。 九度容抿了一下嘴角,嗓音里带着隐忍的怒意。 她没有面对他的勇气? 真是笑话! 她怎么会没有面对他的勇气!她不过是不想见他而已! 康安安对九度容冷笑,转身回房。 九度容以为她使小性子,刚想开口,却听康安安背对着他,波澜不惊道,“我去!”。 到了午时,九度容的马车和兰陵意的马车在京城外汇合。 相较于九度容只带了康安安,及下人齐浩和欣儿一行三人外,兰陵意则带了众多皇宫侍卫。 兰陵意和九绯颜共乘一辆马车,太监宫女乘坐在另一辆马车内,前面由御林军总管林纾携兵开道,围拢着皇帝和国相的马车,绵延数数百米,浩浩荡荡朝丰国国都朝阳城进发。 一行人走了两日,才在中午的时候抵达朝阳城。 朝阳城的百姓听闻兰国国君前来丰国,纷纷走出家门观看。 道路两旁由禁卫军统一把手着,防止有闲杂人贸然挡路。 康安安没有来过朝阳城,小时候曾听凤祈泽说,朝阳城里面有很多好玩的,她只有羡慕的份,思及此,康安安撩开布帘朝外观看,目光所及处,一派繁荣之姿。 丰国新帝凤君冉亲自在宫门外相迎,以丰国最高的礼仪接待兰国国君。 康安安仍以九度容近侍的身份跟在他身后,从凤君冉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看到了他,如此近,又那么远。 凤君冉身着明黄色龙袍,龙袍之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琥珀色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使得他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康安安凝着这个与兰国国君优雅而谈的男子,眼睛酸涩难耐,她垂眸,亦步亦趋,仿佛一具尸体。 “安安,他不再是凤君冉,他现在是轩辕君冉,君安帝!”。 九度容小声的对康安安说。 君安帝,姓名身份均已改变,他已不再是他。 康安安闻言,嘴角勾起苦涩,一言不发。 丰国国君将宴请设在中和殿,因为这场宴请不算正式的宴请,只不过是兰国国君初至丰国的小型欢迎宴,所以,没有大臣们的参与,只有凤君冉和二皇子纳兰允烨出面。 凤君冉和兰陵意均为一国之君,面对面平行而坐。 凤君冉的右手边是纳兰允烨。 兰陵意的左手边是九度容,九度容身后坐着康安安。 皇后九绯颜坐在兰陵意的右后方。 ------题外话------ 今日两更,下一更在六点,明天孩子就要上幼儿园了,明天报名,估计有两周的适应期,事多些,更新字数可能不如这个月多,但此文不会草草完结,这个大家放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7:他也想将她据为已有(二更) 宫女缓缓步入中和殿,将珍馐佳肴一一摆在几案上,然后每一桌留一人跪坐在宾客身后。 “兰帝远道而来,冉万分感谢,代表丰国子民敬兰帝一杯!”,凤君冉率先举起酒杯,以名字称呼自己,谦卑恭敬,无一丝高高在上之态,他说完,仰头将酒饮尽,也足见其诚心。 兰陵意见状,亦举起酒杯,朗声道,“君安帝客气,兰国与丰国一直交好数百年,情同手足,愿两国友谊长存!”,语毕,豪爽的将杯中酒饮尽。 “一直以来,汨罗国对丰国虎视眈眈,前些时日丰国内乱,若不是兰帝派出国相赴丰国支援,丰国之乱不会这么快平息,所以,朕也敬兰国国相一杯!”,凤君冉说着,侧眸,转向九度容,其实他的目光更像是越过九度容在看康安安。 九度容闻言,嘴角勾起,先是按照礼节躬身拜了拜,然后拿起桌上的酒杯,“多谢陛下!”,说完一口饮尽。 康安安垂着眼眸,安静的坐在那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一道视线胶着在她身上,使得她呼吸不畅,坐立难安,很想从这中和殿消失。 凤君冉凝着九度容所在的方向,抿了一口酒,便将酒杯放下。 接下来,乐师奏乐,歌舞升平,凤君冉和兰陵意偶尔交流几句,欢愉的气氛被这乐声舞曲所带动,十分融洽。 二皇子纳兰允烨烨提着酒壶,突然行至九度容桌前,“相爷,别来无恙啊!”。 慵懒邪肆的嗓音,带着熟悉的清扬,惊得康安安蓦然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个所谓的二皇子,差点叫出声来,他?不是纳兰允烨么? “烨皇子,别来无恙!”,九度容端起酒杯冲他碰了碰,轻啄了少许,他看着他,湛蓝色的眸子里盈满警告。 纳兰允烨无视这警告,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投向康安安,“相爷,你这位侍卫同我的一个故人长得一模一样!”,说着凑近康安安。 淡淡的酒香之气扑鼻而来,引得康安安不适的蹙眉,将身子往一边挪了挪。 她挪,轩辕烨跟着挪。 纳兰允烨就像故意捉弄安安似的,直至女子停止挪动的动作,两人身体相依才作罢。 九度容沉下脸,碍于纳兰允烨是皇子的身份不便发作,“安逸,你去将本相从兰国带给烨皇子的东西拿过来!”。 “是!”,康安安趁机起身,瞧瞧退出中和殿。 心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纳兰允烨竟然是宣丰帝的儿子纳兰允烨,这个信息让她震惊。 九度容见康安安离开,低下头,对纳兰允烨不悦道,“烨,你在做什么?离安安远一点!”。 “度容,我没做什么呀,我就是想我那故人了,好歹兄妹一场,感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纳兰允烨表情无辜的回答。 九度容冷哼,端着酒杯看向凤君冉,“你大哥称帝,你心里是不是很不舒坦?”。 纳兰允烨笑笑,碰了碰九度容的酒杯,摇晃着,看着杯中酒荡起漩涡,“有得就有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烨,别自欺欺人了!我了解你,你一直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对唾手可得的江山怎么可能放弃!”。 “为你的了解干杯!”纳兰允烨再度碰了碰九度容的杯子,并且好心的将杯子递给九度容,琥珀色的眸闪动着诡异的光芒,“可我不仅想要江山……”,还要安安!九旖族可毁天灭地的女子!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和九度容说,哪怕九度容同他一样都是九旖族后人。 “你还想要什么?”,九度容从纳兰允烨眸中看到赤裸裸的占有欲,他撇过脸,接住酒杯摩挲着,出言警告,“我们之前的交易已经结束!”。 “度容,你太敏感了!我还想要美人啊!江山,美人,不是每个男人所追求的吗?有江山才会有美人,所以我哥选择了江山,他要先拿下江山再捉美人!你选择了美人未必能守得住美人!而我,只能眼看着他坐拥江山,你携带美人,羡慕的很哪!”,纳兰允烨醉眼迷离的回道。 九度容听了纳兰允烨这番话,暗自松了口气,“我只能对你表示同情,不过我觉得做帝君不如你做皇子来的自在,就像我愿做相爷,而不愿做兰国国君一样!”。 纳兰允烨深深的凝着九度容,凝了一会儿,眼眸一偏,瞥向不远处走入的倩影,勾唇,笑的意味深长,似敷衍般回道,“不可否认,度容你说的很对!”,对,却不是每个人必须要追求的,都说高处不胜寒,但唯有处于高处的那人才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从知晓安安同他一样有着冰魄色的眸子到他们在纳兰府相处的那段时日她带给他的惊艳,以及他现在承认他对她动心,这一切的一切,都叫嚣着,他想要将她据为已有,所以,他才在父皇将皇位传给凤君冉时,心生忿愤,他不愧和凤君冉是双生子,心有灵犀,凤君冉猜到他心中所想,他也因此明白了,凤君冉并没有对安安死心,凤君冉要扫除一切阻碍他们在一起的阻力,这阻力包括九度容,包括他,当然,最大的阻力便是父皇,因为轩辕一族生生世世不可与纳兰一族结亲,违者,死!当然,这死,不会是凤君冉死,而是安安死! “相爷,你要的东西!”,纳兰允烨臆想之际,康安安走近,躬身将一个锦盒呈上,然后默默地退到一旁,跪坐在九度容身后。 “烨皇子,这是本相特意从兰国带给你的礼物,请笑纳!”,九度容身体稍侧,将纳兰允烨看安安的视线挡住,单手握住锦盒送到他怀中。 纳兰允烨撇了撇嘴角,接过锦盒,看都没看一眼便交给一旁的宫女,“谢相爷,烨也给相爷准备了厚礼,可惜没有带到中和殿,不如你的侍卫随宫人去我宫中取来,如何?”。 ------题外话------ 二更奉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8:孩子的哭声 九度容凝着纳兰允烨,带着点玩味,带着点冷嘲,最后竟不顾康安安也在场,哼了一声,“本相多谢烨皇子,承蒙烨皇子如此记着本相的好,待宴请结束后,本相亲自去烨皇子的毓庆宫将厚礼取来!”。 听到九度容的话,康安安总算松了一口气,纳兰允烨似乎早就料到九度容会这么说,无所谓的耸耸肩,“没问题啊!”。 语毕,深深睨了康安安一眼,起身,提着酒壶回到座位上。 宴请进行到大半时,有宫人贴在太监总管邵公公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邵公公眸色一惊,看了中和殿入口处一眼,那里正站着安岚。 邵公公连忙行至凤君冉身边,小声禀报着。 凤君冉听着邵公公的话,面色未变,握酒杯的手却已不由得将酒杯放在面前的几案上。 待邵公公说完,凤君冉便对兰陵意致歉,说自己有事,要出中和殿一趟,由二皇子作陪。 兰陵意客套的回了凤君冉几句,然后凤君冉便起身离开。 一国之君离开,带出的动静不小,再加上兰陵意和皇后九绯颜均从座位上站起来,目送着他,以示尊重,所以,就算康安安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也被这阵势惊扰,抬眸的瞬间,凤君冉已转过身,即将走出中和殿,大殿的那头站着一名女子,那女子,哪怕康安安与她相隔不近也能认出,是安岚。 康安安甚至能感觉到安岚脸上的表情,急切?依赖?如释重负?或许都有吧。 从前的她也如安岚一般,通常在无措的时候,特别希望凤君冉能出现在她身边,那时,自己的心情就是这样的,等待的急切,见到后的依赖和如释重负。 安岚找他应该有急事,否则不可能让凤君冉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抛下兰陵意,而正因为此,也间接地证明了安岚在凤君冉心中的重要性。 哪怕这种重要性,曾在赶来的路上,九度容曾一遍遍向她提起过。 九度容告诉她,如今安岚已入住凤君冉的重华宫,丰国宫里头,所有的宫人都在传,安岚可能会是丰国新君的皇后。 康安安不想听,却无法阻止九度容说,也因此,她明白了很多平日里不去思考的东西,比如,凤君冉成为国君后,会有很多嫔妃,还会有许多的子嗣,他要不偏不倚,雨露均沾,日日留宿在不同嫔妃的宫里,这种日子,光想想,都觉得可无法忍受。 可她依然没有任何免疫,因为心还是会痛。 康安安借口坐久了腿麻,想去中和殿外透透气,不等九度容同意,便躬身退出。 九度容知道康安安见了凤君冉心里难受,对她的无礼装作视而不见。 康安安出了中和殿,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些,而隐隐的,她似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仔细听,又没了。 康安安摇摇头,嘴角勾起苦涩,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才会听见孩子的哭声,这宫里怎么会有孩子?就算是有孩子也应该是宣丰帝哪个嫔妃所生吧! …… 纳兰允烨按照礼节同兰陵意交谈着,时不时会扫上九绯颜一眼,九绯颜则神情高冷,连笑都极少笑一下。 兰陵意被纳兰允烨劝了不少酒,神志渐渐不清,没多久便借口身体不适,离席休息。 两名宫人见状连忙搀扶着兰陵意,九绯颜想跟上,却被兰陵意阻止,也不知道兰陵意是真醉还假醉,兰陵意让九绯颜代替他接受二皇子的盛情。 君无戏言,既然兰陵意的话已说出口,即便九绯颜再坐一小会儿也算自己的不失礼,更何况九绯颜又是真的想待在这中和殿,因为九度容还在那里。 纳兰允烨同九绯颜象征性的聊了几句话,便专心致志的看中央舞女的舞姿,眼角的余光在看到九绯颜含情脉脉的凝向九度容时,嘴角缓缓勾起。 他早就听说兰国皇后九绯颜和当朝国相纠缠不清,如此可见,传闻应是真的,他将兰陵意灌醉也算帮了好友一个忙。 …… 甫一出中和殿,凤君冉便问等在那里的安岚,“思予和未央怎么了?”。 问这话的时候,脚步并未停止,反倒是越走越快,安岚只能撩起裙摆小跑着跟上。 “他们一直哭闹,也不吃奶,连我都哄不住!”,安岚喘息着回答。 两个孩子身体不适,她比谁都急,也比谁都自责,毕竟孩子自入宫后,跟着她的时间不比凤君冉少,她一直自责是不是自己没有将他们照顾好。 凤君冉听到安岚的话,心中愈加焦急,也顾不得安岚是否能跟上自己,足尖轻点,宛若鸿鹄,飞身而起。 “岚儿,我先走一步!”。 “好!”,安岚点头,看着已然消失不见的凤君冉,突然觉得有种无论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他脚步的感觉。 凤君冉回到重华宫,思予和未央正在奶娘的怀里哭的厉害,奶娘见凤君冉来了,如见到救星一般,满脸期待的望着他。 凤君冉让奶娘将两个孩子放在床榻上,由于对未央的偏爱,使得他率先将未央抱在怀里轻哄。 未央的脉搏正常,也没有发烧的症状,凤君冉检查了未央的舌苔,淡淡的粉红色,更不像是食积或受凉引起,凤君冉又检查了思予,思予也是,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就是哭闹不止,仿佛是上一次场景的重演。 …… 康安安在殿外待了许久才回去,此时,宴请已接近尾声。 九度容站在那儿,同纳兰允烨在交谈着什么,九绯颜立在两人身旁,想来多少顾及自己是皇后的身份,看起来不偏不倚,但一双眼睛则目不转睛的凝着九度容。 康安安于一米开外站定,低着头,瞧着脚下,一直一宫人凑到她身前,告诉她相爷已经出去了,康安安才如梦方醒般,跟着走了出去。 走出中和殿,却见九绯颜和九度容并行着朝前行走,一旁由纳兰允烨相送。 康安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走到太和殿时,似乎又听见了婴孩的哭声,她确定是孩子的哭声,好像在东北角的方向。 康安安不由得停下脚步,孩子的哭声一双手将她紧紧的抓住,让她心痛不已,无法动弹。 也因此,她没有看到前方三人及宫人已拐过太和殿的拐角,朝伏羲殿的方向走去。 兰国国君兰陵意暂住在伏羲殿,九绯颜自然也会入住伏羲殿,而九度容则住在离伏羲殿不远的舞阳殿。 纳兰允烨将九度容和九绯颜送至两殿之间的道路上,遂止住脚步。 “皇后娘娘,相爷,烨将二位送到这里,告辞!”,纳兰允烨恭敬地抱了抱拳。 “多谢二皇子!”,九绯颜终于开口,嗓音柔媚,似乎对纳兰允烨的接待和安排很满意。 纳兰允烨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转身的刹那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九绯颜见纳兰允烨离开,遂对身后跟随自己的宫人道,“本宫同相爷有事商议,你退下吧!”。 那宫人似对此事见怪不怪,恭敬地应道,“是!”。 “不知皇后找微臣何事?”,九度容不冷不热的开口,目光搜索着康安安的身影。 “度容,我有些冷!”,九绯颜咬着红唇,楚楚可怜的望着九度容,可能是真的冷,虽然正值春季,但入了夜,外面还是寒气逼人。 九度容摸了一下九绯颜的手,那手确实冰凉,遂对九绯颜道,“先到舞阳殿吧!”,说完转身朝舞阳殿内走去。 九绯颜抱着手臂,跟在男子后面,那模样妥妥一个小女子,压根不像当朝皇后。 甫一进舞阳殿内,九绯颜立刻扑进九度容怀中,眉目含情,娇嗔道,“度容,我好想你!”。 九度容凝着怀中女子,那张与乔南汐一模一样的脸此刻漾起诱人的红晕,他一时间情难自禁,俯头吻上九绯颜的唇。 这是两人见面时一贯的方式,坦荡,直接,彼此之间充斥着最原始的欲望。 九绯颜总是知晓如何能挑起九度容的兴致,她素手轻抬,抚摸着男子的胸膛,身体轻轻扭着,双眼迷离,欲拒还迎。 她不认为自己的脸是九旖族女子中最美的,但却凭借这张独一无二的脸成功俘虏了九度容的心。 而且,在男女之事上,她与他,配合的是最默契的,不是吗? 九绯颜轻解裙衫,也要给九度容脱下便袍,九度容到底顾及两人还身处大殿,怕一会儿安安回来了看到,又要对他冷嘲热讽。 虽然他知道安安不爱自己,他做任何事,她都无法干涉,但不知为何,他如今和九绯颜在一起,竟觉心虚,好像是偷情一样,只是,他的欲望已被九绯颜挑起,在他看来,他们是长久的床伴,多一次少一次没什么两样,但不纾解着实难受,遂长臂一伸,将女子抱起,朝内室走去。 这内室唯有他才可以进入。 …… 康安安听着婴孩的哭声,似越来越大,她情不自禁的顺着声音寻找,迎头撞上一名宫女。 “对不起!”,康安安率先开口道歉,毕竟这是在丰国皇宫,她一个人也不认识,谦卑点总没错的。 也就道歉的功夫,婴孩的哭声便又消失。 “不碍事,奴婢正是来找安侍卫您的!”,宫女冲她福了福身子,说出的话却让康安安疑惑。 “你找我?”,康安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是!”,那宫女垂着眼眸,不敢看康安安,未出阁的女子都是这般羞怯,康安安也没放在心上。 “敢问姑娘找我何事?”。 “相爷吩咐,让安侍卫您随我去取二皇子为相爷准备的厚礼!”。 “哦,好!”,康安安刚刚被婴孩的哭声所扰,也就没细想,更没有对宫女心存戒备,随口应下。 “安侍卫随奴婢来吧!”。 宫女说着朝前行去。 康安安跟在宫女身后,缓步前行。 宫女领着她拐了几个弯儿,其实康安安也没觉得走多远,毓庆宫便到了。 康安安看到毓庆宫几个金色大字,突然回过神,想到二皇子是纳兰允烨,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和他见面的好,遂拉住宫女,“姑娘,在下在这里等着吧,烦请姑娘将礼物取来给在下!”。 那宫女一脸的为难,“安侍卫还是同奴婢去吧!”。 “姑娘,夜深,在下怕打扰二皇子休息,还是请姑娘将礼物取来交给在下!”。 宫女看康安安坚持不进毓庆宫,沉吟了片刻,不再勉强,“好吧,那安侍卫在这等奴婢!”。 “多谢姑娘!”,康安安见宫女答应,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站在殿门前等待,等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见宫女回来,康安安有些着急,来回踱步,忽听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安安,好久不见!”。 康安安听到这声音,骤然抬眸,看到纳兰允烨立于殿前的台阶上,正笑意盈盈的凝着自己。 “在下参见二皇子!”,康安安知道纳兰允烨认出自己,不过,她却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 “安安,你就这么怕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才从纳兰家的养子变成了宣丰帝的子嗣!”,纳兰允烨身形移动,至康安安面前,在她想跑开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又道,“还有我们的外公,你真的什么都不好奇?”,说到这儿,顿住,贴近安安,暧昧低语,“还是……。跟着兰国国相,享尽富贵荣华,乐不思蜀?不过,这荣华,我也可以给你!”。 康安安身子一抖,抬起水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渐渐的,眸中氲氤出雾气,“外公他是不是没有死?”。 纳兰允烨抬起手指拂去康安安眼角的泪水,“我可不想同人站在外面谈事情!”。 康安安吸了吸鼻子,看了眼毓庆宫,心一横,走了进去。 纳兰允烨凝着康安安的背影,嘴角上扬。 走进毓庆宫,康安安环视四周,也不见那宫女,她想到自己还要替九度容拿礼品,遂想也不想的问道,“刚才领我来的宫女呢?”。 问了一句,没有人回答,康安安不禁转过头,发现毓庆宫宫门被关上。 ------题外话------ 下午开家长会,天啦…。成家长啦……今日暂时一更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19:安安见孩子 纳兰允烨正缓步朝她走来,面容隐于暗处,看不清表情,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竟发出妖冶诡异的光芒。 康安安心里害怕,不禁往后退去,这退是下意识的远离,好似纳兰允烨是财狼虎豹。 “死了!”,纳兰允烨终于走进毓庆宫内,宫内灯火炽亮,照亮了男子的全身,仿佛方才鬼魅的邪肆都是错觉,他又变成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 “你说什么?怎么会死?”,康安安骇的睁大双眸,想着刚才还好好的和她说话,转眼就阴阳两隔,不禁起疑,“是你杀的对不对?”。 “我从来不留没用的东西!”,纳兰允烨冷嗤,表情轻松,好像自己只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康安安怒,小脸绷紧,拳头紧握,指甲嵌在手中,“我不和你说了!相爷要我取的东西呢?”。 纳兰允烨笑,抬手一挥,毓庆宫内的门扇也被关上。 “纳兰允烨!你想干什么?”,康安安飞身冲向大门,可手还没挨着门框,便觉一股大力将她拽回。 咚的一声,康安安跌进了纳兰允烨怀中。 “没做什么,安安,我只是想你了!”,他搂着她的纤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康安安心跳如雷,手肘斜着击向纳兰允烨的胸膛,纳兰允烨似早有防备,身稍侧,大掌翻转,腿高抬,踢向怀中人儿的小腿处,康安安受力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被纳兰允烨顺势接住,接住的瞬间,伸手点了康安安的穴道。 康安安半躺在纳兰允烨的臂弯里,怒目而视,想要动,却发现动不了,急的额上渗出细汗,“你到底要干什么!快解了我的穴道!”。 纳兰允烨睁着琥珀色的眸子,眼神澄澈又无辜,偏偏又带了一丝顽劣,他伸手,勾起怀中人儿的下巴,“安安,你可有想过我?”。 “纳兰允烨,你先解开我的穴道再说!”,康安安勉强压下心中惧意,颤抖着嗓音,“我这样很不舒服!”。 话音刚落,康安安惊觉纳兰允烨将她拦腰抱起,朝内室走去。 “这样就舒服了!”,纳兰允烨将她放在床上,俯身撩开她脸颊处的长发,一脸无害的说出恬不知耻的话,“安安,我想要你!”。 如果说刚才纳兰允烨的行为让她不解,让她以为他只是在捉弄自己,那么现在,她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心中的震撼了。 纳兰允烨这个男人,她了解,冷血残忍外加种马一只,仗着自个儿有副好皮囊,肆意玩弄女子的身体和感情,厌倦了便如同丢垃圾一样将她们丢掉。 自己此刻若和他硬碰硬,压根讨不了任何好处,说不定还会被他强行欺辱身子,所以,最好的办法只有智取,虽然智取她也没百分之百的把握。 康安安先是嗤笑一声,带着挑衅的轻佻,“你想要我?凭什么?如今的我可不像从前那样傻了,给口吃的便感激涕零,我要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九度容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如果我们联手,这天下会是你我的!”。 康安安凝眉,故作冥思苦想了好大一会儿,才重重点头,“好,我答应你!”。 “既然这样,你不先表示一下吗?”,纳兰允烨勾唇,笑容暧昧。 康安安明白这暧昧的意思,拇指掐着手心,樱唇却微微勾起,黑色的瞳仁沾染了一丝妩媚,妩媚中又带了少许羞涩,“那你也得先帮我解开穴道吧!我们都需要表示一下,不是吗?”。 纳兰允烨凝着床上的人儿,抚上她的脸颊,“安安,你可千万别耍我!”,说完,在她身上一点,解开了穴道。 “我怎么会耍你呢?你若不信我,我们又如何联手?”,康安安嘟唇,从床上坐起,揉着发麻的手臂,小脸浮上些许不满,她本就长的清纯可人,做这个表情,给清纯的小脸上增添了几许娇俏。 纳兰允烨见状,眼神一暗,低头便封住了那日思夜想的红唇。 味道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味。 腾地一下,欲火骤升。 康安安强忍呕意,素手轻抬抚上纳兰允烨的脊背,指尖摸索着男子的穴位。 当康安安欲点上纳兰允烨的穴道时,手腕骤然被其攥住。 纳兰允烨凝着康安安脸,冷笑,“安安,我说过,不要耍我!”。 康安安大骇,身体扭动,推举着男子的胸膛,“纳兰允烨,你捏痛我了!你放手!我什么时候耍你了!”。 “安安,你打不过我的!我奉劝你,如果你反抗不了,不如试着享受!”,语毕,手指挑开康安安腰间衣带,纳兰允烨眸中闪动着势在必得光芒。 “纳兰允烨,你别这样!我们谈谈!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别这样!”,康安安不想哭的,也不想展示脆弱的,可她现在孤立无援,无计可施,心中涌起大片的绝望。 纳兰允烨没有再点她的穴道,他似乎在享受她的示软和哀求。 “安安,可能你不信,虽然我有过的女人很多,但我最想要的却是你,你跟着我,我保证不会再有其他女人!”,纳兰允烨看康安安哭,心不由得变得一软,哄人的话脱口而出,他从来没有哄过女人,这是第一次,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不由自主的去心疼她。 “纳兰允烨,可是我不想要你!我讨厌你!求求你找其他女人吧!你不嫌我脏吗?我跟过两个男人,不,三个,你找一个干净的女吧!”,康安安口不择言。 纳兰允烨听到这话,果然止住动作,眼神复杂,这情况他早就知道,心中后悔认识她这么晚,让她吃了不少的苦。 康安安原本看纳兰允烨停止了侵犯的动作,以为他被自己说动,没想到接下来,纳兰纳兰允烨的便将她推入更深的绝望,“我不在乎!安安,我不在乎!”。 纳兰允烨说完,吻上女子的脖颈。 康安安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空白过后又变得清醒,她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脱掉,感觉到纳兰允烨的吻从她的右侧耳垂转向左侧。 她突然想起外公曾经将希望之泪戴在她耳朵上,让她在绝望的时候打开希望之泪,现在算是最绝望的时候吗?应该算吧! 康安安摸索着,狠狠拽下琥珀耳钉,本想将其捏碎,捏碎不就是打开吗,谁知捏的时候竟有一根头发丝一样细且短的东西射进纳兰允烨的肩头。 纳兰允烨最初觉得肩膀像针扎了似的有些刺痛,紧接着,便感觉一阵晕眩,他甚至来不及问康安安对他做了什么,便栽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康安安将已昏迷的纳兰允烨推到一旁,哆哆嗦嗦的整理好衣服,她想屈膝下床,结果却滚下了床,她整个人都是抖的。 琥珀耳钉在康安安手中碎成三半,里面掉出来一枚极小的金叶,金叶是嵌在琥珀中的,上面不平整。 康安安掂起金叶看了看,什么都看不到,就觉得金叶上应该刻着什么。 她看了一会儿,将金叶揣在怀里,走的时候,探了探纳兰允烨的鼻息,呼吸还在,可纳兰允烨的嘴唇却呈现青色,典型的中毒症状。 康安安本不想搭理他,让他死了算了,可当康安安想到九贞娘娘时,心突然软了,她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他的唇间,然后转身离开。 出了毓庆宫,康安安找了个黑暗的角落,坐了好大一会儿才平复心绪。 她起身,凭着记忆朝来时的路走回去,谁知丰国皇宫的路线比兰国皇宫还要复杂,康安安绕了几圈,竟又不知身在何处。 眼泪再也止不住的从眼眶滑落,携着刚才的委屈一并迸发,康安安抹了一把泪,想找个宫人问一问。 也就在这时,身后的宫殿里传来婴孩清晰的哭声。 康安安听到这哭声,一怔,眼中还挂着泪珠,似落非落,她禁不住转过身,看到宫殿上的牌匾,重华宫。 她不知道重华宫里住着谁,但却被孩子的哭声所吸引,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她听得清清晰晰,心不由地跟着痛了起来。 她脚步轻抬,似乎受到召唤,推开重华宫的宫门走了进去。 离宫殿的门越近,孩子的哭声越大,她的心就越抽痛。 直至手附上殿门,轻轻推开,看到里面的那一幕时,康安安悬在眼眶里的泪终于沿着脸颊滚落。 重华宫内,凤君冉正抱着一个婴儿柔声轻哄,安岚也抱着一个,凤君冉俊美无俦的脸上不复以往的淡定,焦急,心疼,怜惜……。各种情绪浮现而出,安岚亦是。 两人就像新晋的,无太多经验父母,面对出世不久的孩子手足无措。 还有两名奶娘围着两人转,焦急的望着孩子,跃跃欲试,却插不上手。 四个人哄两个孩子,孩子的哭声没有丝毫的停歇。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康安安凝着孩子,似不敢相信一般,螓首摇动,眼泪四溢。 孩子没死! 她的孩子没死! 康安安张了张嘴,喉口哽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她冲过去,伸出手,想要接过孩子。 康安安没有戴假面,安岚并不认得她现在的模样,不由惊恐的抱着孩子退后一步。 康安安手上一空,心脏也像被人挖空了一样,下一瞬,一把将孩子从安岚怀中夺过来。 安岚猝不及防,孩子被康安安夺去,想也不想的就要将思予夺回来。 “岚儿!”,凤君冉出声阻止。 安岚不解,刚想问什么,却见凤君冉的目光胶着在康安安身上。 这胶着的目光,让安岚心头刺痛,生生顿住抢夺的动作。 而让他们都奇怪的是,思予被康安安抱在怀中的瞬间,哭声立刻停止,吭哧吭哧往康安安胸口的地方蹭,蹭了一会儿,像是哭累了,合上眼眸,沉沉睡去。 康安安见男婴睡着,朝凤君冉伸出手,很明显,她要另一个孩子。 凤君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将未央也放在康安安臂弯里。 未央同思予一样,身体一触到康安安,哭声戛然而止。 凤君冉见状,目光动容,原来思予和未央知晓娘亲入宫了,他们想见娘亲,才会哭闹不止。 割舍不断的血缘,冥冥之中的牵绊,无法解释的注定,促成了今晚的见面。 即便如此,凤君冉依然从康安安身上看到了一丝的不寻常,比如,她稍显凌乱的发丝,比如,虽经过整理,依然褶皱的衣衫,种种,都在他心中增添疑问。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凤君冉遣走了奶娘,嘱咐安岚休息。 安岚心有疑惑,却生生压下,她一向听话乖巧,任何时候都不例外,更何况,她的确累了,哄孩子哄了大半夜,她同凤君冉微微颔首,看了俯头凝视孩子的康安安,转身离开。 重华宫只剩下康安安和凤君冉,还有两个熟睡的孩子。 康安安不说一句话,仅盯着孩子看,对凤君冉也视若无睹,头脑却逐渐清晰,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九度容骗了她,说孩子夭折,其实将孩子暗自给了凤君冉,她不知道凤君冉和九度容私下里做了什么勾当,或许是和皇位有关,或许不过是男人不让自己血脉流落在外的自私,反正凤君冉和九度容联手骗了她。 若不是她误打误撞进了重华宫,恐怕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康安安勾唇,无声的笑,眼泪一滴一滴滴在包孩子的薄褥上。 孩子,等着娘亲,娘亲一定会带你们离开,离开这纷繁复杂的宫闱。 凤君冉,你已称帝,以后愿意给你生下龙嗣的嫔妃不计其数,而我只有这俩孩子,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将他们带走,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绝不再抛下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亮,康安安亲了亲未央和思予的脸蛋,将他们放在床榻上,最后又抱了抱他们,起身,走出重华宫,和凤君冉至始至终没有交流一句。 她面无表情,走的坚定而决绝,凤君冉看着康安安的背影,想着,那日她抛下孩子同九度容离开,是不是也是这般决绝。 ------题外话------ 想了很久还是和追到现在的亲说一下,八月日更一万,更了一个月,是香为此文争取的最后努力,好像有四轮推荐,推荐的时候规定不低于万更,所以推荐前就更的少些,各位别嫌少,因为这文不会太长,所以,不能等推荐的时候结文,现在只有多存稿,等四轮推荐完毕,估计也差不多结文了,不是草草完结,而是真正的结文。 香这文真的,前期没有推荐,一天几块钱的收入,坐七八个小时,日更一万更是天天坐在那儿码字,结果辛辛苦苦码出来的字没太多人看,说实话真的没太多动力,累的没有午休,晚上十二点前没有休息,结果还不尽如人意,你们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我坚持下来了,将精彩的部分都展现出来,我问心无愧,说了这么多,希望亲能理解。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0:不代表没发生过 凤君冉很想拉住安安,也很想质问安安,天下有你这样做娘亲的吗?为了自己丢下不足月的孩子就走,想孩子了,过来看上一眼,看完后还走,心不会痛吗?安安,你的心不会痛吗? 可最终,凤君冉也没有问出口,因为谁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没必要叫醒她! 凤君冉回眸,凝着安然熟睡的孩子,渐渐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似痛非痛,无奈至极,苦涩至极,失望至极的弧度。 …… 走出重华宫,康安安总算遇到一名夜值的宫人,她连忙上前,说明情况。 那宫人倒没怀疑什么,清楚的告诉康安安如何从重华宫走回舞阳殿。 康安安遵循宫人的话,没用多久就走到舞阳殿前。 没想到舞阳殿竟离重华殿这么近! 一叶障目,当真是一叶障目! 此时,舞阳殿内灯火通明,隐隐的可听到九度容训斥宫人的声音。 康安安听着那声音,蹙了蹙眉,不知道这帮宫人又怎么惹到了他。 她实在不想在九度容发脾气的时候进舞阳殿,弄不好就会被当做出气筒。 康安安叹了口气,找个台阶坐下,准备待九度容消了火再进去。 康安安又怎知,九度容发这一通火,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 “没找到?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找不到?”,九度容脸色阴沉的凝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掌事嬷嬷和临时派来伺候兰国国相的宫人,厉声训斥。 他不久前同九绯颜亲热之后,将九绯颜送回伏羲殿,回来也没发现康安安的身影,他心里一阵慌张,想着是不是她撞到了自己和九绯颜在一起,然后跑了出去,他立刻安排宫人去各处寻找,现在,他都已经沐浴完毕了,等来的却是找不到人的消息,让他怎能不发怒。 掌事嬷嬷拭了拭额上的汗,身体抖的像筛糠一样,虽说,她入宫不久,但凭借聪明早早爬上了掌事的职位,可还没见过男人这般发怒,简直要将人撕碎。 “回相爷,奴婢和其余宫人将皇宫各处找了一遍,连守城门的侍卫都问过了,没有发现安侍卫的身影!”,掌事嬷嬷结结巴巴的解释,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生怕被九度容一巴掌拍死。 九度容阴沉着一张俊脸,没再听掌事嬷嬷唠叨,衣袖一甩,冲出舞阳殿的殿门。 谁知,刚冲出殿门,就见那‘罪魁祸首’安安静静的坐在台阶上,下巴搁在膝盖处,双目阖着,像是睡着了。 满腔的怒火在看到这样一张安静的睡颜后,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就是再怒,也不忍打扰她的安眠。 九度容轻轻走过去,俯身将康安安抱起。 掌事嬷嬷和几位宫人跪倒一片,她们见九度容这么快回来,一个个缩着膀子,不敢说话。 九度容找到了康安安,也无意为难这些宫人,毕竟她们都属于丰国人,所以,冲掌事嬷嬷使了个眼色,掌事嬷嬷立刻心神领会,带着身后的宫人离开了。 九度容抱着康安安走进内室,准备将她放到床榻上的时候,康安安醒了。 “不要!”,康安安大叫一声,面露惊恐,蜷缩着身子朝床内侧滚去,这表情压根不像受惊,更像是被人欺辱后留下的后遗症。 “安安,是我!”,九度容抬了一下手,柔声哄着,整个人一动也不动,湛蓝色的眸却在康安安身上来回逡巡。 康安安喘了几喘,情绪才逐渐稳定,懵懂的眸子也变得清醒,她开口,嗓音里仍带着一丝颤抖,“对不起!”。 说完,从床上下来,“我的房间在哪里?”。 九度容看出了康安安的异常,不打算轻易让她糊弄过去,眸光犀利的问道,“安安,你去哪了?”。 康安安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辞,回答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我在宫里转了转,没想到又迷了路!”。 后面的话不言自明,因为迷路才导致晚归。 说实在的,康安安在很多方面都很聪明,但却是路痴一个。 九度容显然不相信康安安的话,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耳垂,“你的耳钉怎么不见了?”。 其实,九度容还想问康安安她的头发怎么也有点乱,不过,康安安若能解释耳钉的丢失,一切便迎刃而解。 康安安被九度容的动作惊的后退一步,他怎么能这么随便? “丢了!”,康安安脸色阴沉,想也不想的回道。 她再也不相信九度容了!不管九度容因为什么原因将孩子给凤君冉,她都不会原谅他!所以,她也不会让他知道,琥珀耳钉里面有一枚金叶。 “那你头发为何有些凌乱?”,丢了,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九度容信服,可他一时又找不其他突破口,只能从另一个问题入手。 康安安闻言,殷红的唇缓缓上扬,一颗泪却毫无声息的从眸中滑落,说她伪装也好,利用九度容也罢,现在需要有人搅起这趟浑水,九度容和纳兰允烨起争执,他们才会无暇顾及她,她才更有把握将孩子从宫里带出去! “怎么了?安安,你告诉我!”,九度容见康安安这模样,心中顿时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越是不说,他越是着急。 “我告诉你有用吗?”,康安安笑,几多无奈和心酸,她盯着九度容,眸中含泪,更添几分无助和柔弱。 九度容心疼,沉声保证,“当然有用!”。 “是纳兰允烨!他差点就欺负了我!”,康安安双拳紧握,冲九度容歇斯底里的喊道,眼睛红红的,盈满恨意。 九度容甫一听是纳兰允烨欺负安安,心中的火气腾地一声冒了上来,他抿了下嘴角,湛蓝色的眸凝着安安,似卷起山雨欲来的风暴,“安安,你放心!我会找他问清楚!如果此事为真,我保证不会饶他!”。 康安安没说话,脸上的表情骤然一收,开始变得麻木,“你不用同我保证!我也不指望你能杀了他为我报仇,我只希望他以后别再对我动歪心思就行!”。 一番话说的进退有度,康安安没有添油加醋,可她却相信,这比添油加醋更让九度容难受,她乐意看两虎相争,如果纳兰允烨也算一只隐于暗处的虎的话! 果然,九度容在听到康安安的话后,脸色更加阴沉可怖了。 康安安揉了下额头,经历大半夜的折腾,头有些疼。“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我的房间在哪里?”。 “你在这儿睡吧,今日丰国新君会陪同兰国国君四处游走,你我均不用陪同!”。 康安安扫了眼床榻,以及绣枕上的一根黑色长发,拒绝道,“不用了!”。 “你住处没有炭火,不如这里舒坦!”,九度容开口,话是商量的话,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语气。 康安安不喜欢这语气,禁不住出言讽刺,“至少那里干净!”。 说完,不等九度容再出声,直接朝外走去。 九度容眸光一暗,看向床榻,刚才没细看,现在竟发现绣枕上有一根黑发,难怪康安安会那般说,他的发是亚麻色,能在床上留下黑发的人自然只有一个。 “来人!将床上的被褥全部更换!”,九度容喊来宫女,沉声吩咐,心里说不出是懊悔还是什么,反正十分烦闷。 康安安走到自己的房中,和衣而眠,其实,她压根就睡不着,怎么可能睡着呢,在知道自己孩子还活着之后。 她一闭眼就是两个孩子白皙粉嫩的小脸,她已经将他们的长相深深刻在脑海里,男孩长得像凤君冉,小小的年纪已初现倾城之姿,女孩长得像她,眉眼精致可人。 翻来覆去中,隐约感觉有人走进她房中,这人不用猜,康安安就知道是九度容,九度容来了,她干脆做熟睡状,她现在不想面对他,若非他与九绯颜纠缠不清,自己又怎会被纳兰允烨钻了空子,差点受辱,所以,她心里还是有些怨他,这种怨为自己,也为乔南汐。 九度容似乎只想看看她,并没有将她吵醒,甚至伸出手,抚了抚康安安的脸颊,康安安不知道他什么表情,总归也有些愧疚吧! 九度容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康安安知道他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自己,因着她的控诉,九度容会找纳兰允烨算账,从这段时日相处来看,九度容对她因着乔南汐的关系,到底与一般的女子不一样,他容不得其他男人再对她染指半分。 另外,她听九度容说凤君冉今日会相约兰陵意四下游转,所以,她若想带走孩子,今天不啻为是个好机会。 康安安在确定九度容出舞阳殿后,喊来一名宫女,然后将宫女打晕,绑起来,塞到盛放东西的柜子里。 她换上宫女的衣服,朝重阳宫行去。 昨晚她返回时,将路线记得一清二楚。 重阳宫内,除了安岚,还有九贞也在那儿。 康安安随一名宫女进入,看着九贞和安岚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有说有笑的逗弄着,心脏难以抑制的生出几丝愤怒。 那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孩子! 安岚喜欢孩子可以和凤君冉生啊!为何要抱她的孩子! 还有九贞娘娘,她也做过娘亲,知晓娘亲对孩子的爱任何人都无法代替,可为何还要放任凤君冉夺走她的孩子! 他们真是自私! 康安安小手紧握成拳,面无表情的立在那儿,等候主子随时差遣。 “九贞娘娘,你看思予好像又长高了!”,安岚将思予放在床榻上,笑嘻嘻的用手指丈量孩子的体长,正量着,思予翻了个身儿,小手小腿胡乱踢腾。 “呀,九贞娘娘,您看思予乐的!”。 安岚惊喜的大叫一声,摸着思予的小手,咯咯的逗着他。 思予,康安安知道了她的一个孩子叫思予,曾经,她在怀着他们的时候,已经给他们起好了名字,一个叫九九,一个叫悦悦,她是在九月初,同凤祈康成亲时,知晓他们的存在,开始不知道怀的是双生子,只想了个九九,后来知道还有一个孩子,便又想了个悦悦,合起来是九月,不过,这些都用不上了。 “岚儿,你同阿冉最近有没有……”,九贞将未央放在思予旁边,面色温柔的凝着两个孩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虽然这句话只问了一半,但饱含的意思却让安岚甫一听到就羞红了脸蛋儿。 “娘娘……”,安岚娇嗔,睨了一眼房中的其他人,委婉的回道,“阿冉这段时日很忙!”。 很忙,不代表没有发生过,这模棱两可的答案显然是最好的回答。 康安安不去关注,不去思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孩子看,孩子似乎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但并不意味着心不疼,相反,心很疼很疼。 “岚儿,辛苦你了,既要帮忙照顾孩子,又要照顾阿冉,哀家向你保证,待阿冉忙过这一阶段,哀家一定会让他迎你做丰国皇后!”。 “娘娘,谢谢您!”。 …… 九贞和安岚聊了许多,多半围绕着安岚和凤君冉的亲事,以及,九贞对安岚推心置腹的告诫,毕竟,安岚若嫁给凤君冉成为皇后,以后要管理后宫诸多事务,还要为国君亲自操办一年一度的选秀盛宴。 安岚听着,表情由最初的娇羞期待,逐渐变为惶恐忐忑,直至安然接受。 听到这儿,康安安对安岚又生出一种同情来,深宫里的女人,没有几个是幸福的,再深的爱,也会衍变成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产物。 “岚儿,哀家先回宫了,你累的话,将孩子交与奶娘。”。 “是!”。 安岚送走了九贞,她本身大抵也是乏了,告知奶娘好好照看孩子,随后也离开了。 现在重华宫仅剩下两个奶娘和康安安三人。 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若此时她不想办法带两个孩子离开,一旦凤君冉回到重华宫,或者兰陵意结束了对丰国的拜访,她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孩子。 康安安看了一眼在床上玩耍的孩子,墨色的眸变成冰魄色。 她用摄魂术分别控制了两个奶娘,让她们抱着孩子随自己走。 ------题外话------ 推荐前一更,原因昨日已说,觉得不够看的可以养文,我正在存稿,感谢书城的亲打赏,其实你们能订阅我已经很满足,感谢支持正版的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1:朕废了皇后如何? 两个奶娘进宫时日不短,对宫的线路很熟悉,知道哪里宫人最少,哪条路线最隐秘。 康安安在她们的指引下,出了重华宫,绕开慈宁宫,又拐了好几个弯儿,隐约可见出宫的宫门。 康安安看到宫门,心头大喜,恨不得立刻从奶娘手中夺过孩子,越过宫墙飞出去。 “快走!”,康安安催促,心中已想好了对守门士兵的说辞,如果士兵不认,那么她便再度使用摄魂术。 也就在催促的时候,突然听到笃笃的马蹄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叫喊声。 “圣上有旨!即刻关闭宫门!圣上有旨!即刻关闭宫门……”,男人的声音一直在喊,从远及近,朝宫门的方向奔去,手里掂着皇上亲笔书写的圣旨。 康安安听到这喊声,见到这情形,心唰的一下子变凉,可现实容不得她过多思考,遂低声让两个奶娘偕同孩子往回走,遇到宫墙拐角处,立刻拐了进去。 康安安不知道关城门是不是因为重华宫的人发现孩子不见了,估计很大可能是这个原因。 身后隐隐能听到骑马禁卫军的声音,“切记不可放走任何一个人出宫!”。 “是!”。 …… 九度容看完康安安,走出舞阳殿,直接去了毓庆宫。 一向身体康健的纳兰允烨看起来有些虚弱,唇色不若从前那般红艳,隐隐的透了一抹白。 纳兰允烨见九度容面色阴郁的走过来,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好像知道九度容的目的,他抬了抬手,遣散毓庆宫内的宫人。 九度容上前,一把揪住纳兰允烨的衣襟,也不管他是皇子的身份,一拳打在纳兰允烨的腹部,纳兰允烨顿时被打的嘴角溢出鲜血。 “烨,我警告过你,不要打安安的主意!”。 九度容说着将纳兰允烨往地上一耸,纳兰允烨竟跌坐在地上,毫无招架之力。 九度容疑惑,如果说第一拳他打的他猝不及防,那么这一下,纳兰允烨不应该像个废物一样着力不稳。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九度容蹙眉问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单手支撑着起身,仅这一简单的动作,便让他大汗淋漓。 纳兰允烨抬手,用指腹拂去嘴角的鲜血,“度容,我中毒了!”。 九度容冷哼,明显的不相信,“你会中毒?”。 “当然,我又不是神仙!”,纳兰允烨捂着胸口,疼的龇牙咧嘴,慢慢的走到座位前坐下。 “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对安安心存不轨!”,九度容见纳兰允烨这个样,觉得他活该,既然活该,他连最基本的关怀也懒得给予。 “度容!别告诉我,你没对安安不轨过!”,纳兰允烨嗤笑,一副凭什么你能不轨,我就不能不轨的表情。 “烨!我们一直合作的很愉快,当初说好孩子归你,安安归我!”,九度容怒,湛蓝色的眸中暗潮涌动。 “度容,这些都是安安对你说的?你觉得我若真想对她不轨,她该如何能从我手中逃出?”,纳兰允烨敛住笑容,叹了口气,口中吐出的是一套全新的说辞,“其实,我同她开玩笑的,她却当了真,还差点用毒毒杀了我!”。 九度容狐疑,但显然这一套说辞更能让他信服,毕竟,他了解纳兰允烨,以纳兰允烨的手段,十个安安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不是没死吗?”,九度容幸灾乐祸的哼了哼。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度容,你可知安安用什么伤的我?”,纳兰允烨眯眸,他记得昏迷前,安安从耳朵上拽下琥珀耳钉,那耳钉里似隐藏了什么东西,刺中了他。 “她用什么伤的你,我怎么知道?”,九度容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纳兰允烨摸了摸耳朵。 “她是用耳钉攻击的我!”。 九度容闻言,眸子闪了闪,他当然不会告诉纳兰允烨,他早就发现安安的耳钉不见了。 “世间兵器有千万种,耳钉作为暗器不足为奇!”。 纳兰允烨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总觉得那耳钉不仅仅只是暗器那么简单!”。 “是不是暗器,你自个儿想,我今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再打安安的主意,我同你翻脸!”。 “度容,你看我失了半条命的份上,就饶了我吧!安安那女人,毒辣,没情趣,不解风情,也只有你和我哥才会喜欢!”,纳兰允烨啧啧感叹,心中却在冷笑,男人本性就是掠夺,在安安没属于任何人之前,谁都有机会得到她! “二殿下——”,恰在此时,一宫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脸上透着急色,可看到九度容后,又噤了声。 “说吧!”,纳兰允烨为了表示诚意,不避讳九度容。 “重华宫传来消息,小皇子和小公主不见了!据说是被人偷走了!不过,国君不许声张!”。 “什么?”,纳兰允烨眉头跳了跳,侧眸看了九度容一眼,九度容回以了然的表情。 两人似乎知晓,这偷孩子的人是谁。 但凤君冉不许声张,说明他也知道此人。 “我先走了!”,九度容说着快步走出毓庆宫。 纳兰允烨望着九度容的背影,胸口一痛,咳出一丝血来。 他中的毒似乎还没解掉。 可不对啊,他曾喝夜涧泠的血三年,成为百毒不侵的体质,这又是何种毒?竟让他浑身乏力,承受噬心之痛! 与此同时,身处汨罗国的夜涧泠突然呕出一大口血来,胸口痛的无以复加。 他伸开手,发现这是一线牵的反噬在作祟。 曾经,他为了逃离丰国,对纳兰允烨使用一线牵,之后也没有将一线牵解除,如今,纳兰允烨中了噬心之毒才导致他也跟着受噬心之苦。 这噬心之毒不是已经绝迹了吗? 怎么会再度出现在这世上? 夜涧泠屏息凝神,伸出手掌运于胸口处,片刻后,又服下一枚药丸,才使疼痛减缓。 不过,唯有等纳兰允烨的噬心之毒被解除,他的噬心之毒也随之消失。 噬心之毒,当属最毒辣最难解的毒,没有之一,倒不是说此毒无药可解,实在是想解此毒需要的东西极其难寻。 至阴之体女子的心头血外加灵蚺入药。 至阴之体的女子难寻,灵蚺更不易得。 所以,中噬心之毒的人基本上是死路一条。 不过,世人不知道,其实还有一种解毒方法,那便是将毒渡给至阴之体的女子,这里的渡是春风一度,至阴之体的女子必须是处子,并且,该女子接受噬心之毒后,不会自愈,若没有得到解药,一样会死,这种方法说白了就是一命换一命。 而这世间拥有至阴之体的女子恐怕只有两个,一个是安安,另外一个便是安安数月前生下的女儿。 …… 康安安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顺手点了她们的穴道,然后将她们的腿脚捆住,伪装成二人被挟持的假象,因为,她实在不想伤害无辜。 两个孩子很配合,一路上不哭不闹,好像知晓娘亲要带他们逃离。 康安安凝着他们,心乱如麻,如果现在将两个孩子放了,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士兵找到孩子交给凤君冉,可能她一点儿事也没有,但她真的舍得放手吗?答案是不舍得! 尤其是又一次真真实实的将他们抱在怀中的那种满足感,让她哪怕减少自己的寿命,都愿意同孩子在一起。 康安安听着四周隐隐泛起的脚步声,越来越密密匝匝,心想,不如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她知道这宫里每天在酉时会有运送泔水的马车出宫,她可以借助他们出去。 事实上,想象总是很美好,皇子和公主被偷这么大的事儿,凤君冉怎么可能愚钝到还会放泔水车出宫,别说马车了,恐怕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凤君冉就算是掀了整个皇城,也会将孩子找出来。 康安安带着孩子跑了好几处,均发现有士兵找寻孩子的踪迹。 更何况,孩子最初的配合可能出于好奇,时间久了,吃喝拉撒,哪一块不舒服,都会造成宝宝的哭闹。 思予便是如此,不知是饿了还是拉便便了,反正是身体不适,小嘴瘪了瘪,就要哇哇大哭。 康安安吓得连忙捂住孩子的小嘴,虽然消了孩子的哭声,但孩子依然在哭,康安安看着孩子憋得通红的小脸,第一次后悔自己的鲁莽。 “九九,不要哭,娘亲这就将你们放回去好不好?”,康安安泪流满面,移开手,亲吻着思予的小脸,思予应该是饿了,吧唧着小嘴啃着娘亲的脸蛋,哭声也停止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抬软轿在康安安不远处停下,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人。 那人面冠如玉,身着金黄龙袍,缓步朝康安安行去。 康安安听到动静,抬眸,双手将孩子抱的紧紧的,脚步无意识的后退,大而黑的眼睛里尽是惊恐之色。 那人嘴角含笑,行至康安安面前,启唇,嗓音温柔,“安逸,朕可以帮你!”。 兰陵意笑容和煦,似绝望中的一根稻草,让康安安不由得想要紧紧抓住。 她睁大水眸,纯真的宛若孩子,“陛下可以帮我?”。 “嗯!”,兰陵意点头,眸光稍移,定在她臂弯里的孩子身上,“不过,这次带不走他们!”。 语毕,伸手点住康安安的穴道,快的让她反应不过来。 “陛下要做什么?”,康安安惊惧。 兰陵意凝了心神,蹙眉,没说话,径自从康安安手中取走孩子,分别置于地上。 康安安见状,似乎知道兰陵意的目的,刚想开口阻止,却被兰陵意一把捂住唇。 兰陵意捂住她的时候,同时揽住她的腰肢,足尖轻点,跃至软轿前,将康安安放进软轿里。 康安安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两个小人儿一点点的变小,一点点的远离,小的她再也看不到,远的她再也触不着,最终消失在视野中。 “宝宝……”,她呢喃,执拗的盯着孩子所在的方向,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落。 “安逸,一个月后兰国科举,朕希望你出现在考场上!”,兰陵意目光逡巡在康安安的小脸上,晦深莫测,看不出心绪。 康安安闻言,转过头,回视着兰陵意,“陛下是什么意思?”。 此时,软轿已缓缓朝前行进。 “朕需要一个可以与左相九度容相抗衡的人,朕选择了你!朕相信自己的眼光!不管你是什么出身,之前都做过什么,朕通通不在乎!朕会让你做兰国的右相!”。 “右相?”,康安安惊诧,九度容不正是国相吗? “兰国一直以来设有左相和右相的官职,不过自从九度容担任左相,便无人敢成为右相!朕先前对他的掣肘已经渐渐失去效用,所以,朕要重启右相一职,只要你能助朕与九度容抗衡,朕的士兵便为你所用,他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包括从君安帝手中夺回你失去的孩子!”,兰陵意信誓旦旦的保证。 这些真的很有诱惑力啊! “陛下,你说无人敢成为右相,是成为右相的都被左相除掉了吧!你觉得左相不会除掉我?”,康安安苦笑,连她都不确定,自己一旦成为右相,九度容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不会!”,兰陵意摇头。 因为你是女子,九度容对你是真正的在乎和爱。 当然,这些兰陵意没有和康安安说,这些,只要他知晓就行了。 他还知晓康安安和九度容已经心生嫌隙,从孩子这件事上就能看出,康安安宁愿冒着不成功也要去试试的危险,也不向九度容求助,说明两人已经不在同一条线上了。 康安安闻言,沉默不语。 “朕不妨告诉你,兰国现在至少有一半的兵权都在九度容手中,还有一半的兵力在朕手里,朕一直都想办法将九度容手里的虎符收回,只不过……”,兰陵意说到这儿顿住,剩下的意思不言自明。 九度容这般心思缜密的人,怎么可能乖乖的交出兵权?逼的急了,说不定九度容会起兵造反。 “陛下,最后一个问题,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康安安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兰陵意。 “那朕先废了皇后如何?”。 ------题外话------ 书城书友1048190422又打赏香了,香很感谢,留着钱看正版文就好,还有昨日给香投票的落落,南宫莜莜,感谢。 香不想水文,还想等着推荐,推荐的时候爆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2:竟然攀上了兰陵意 “那朕先废了皇后如何?”,兰陵意回视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眸光融动,宛若流光滑过,嘴角挽起一朵笑弧,两侧的梨涡乍现。 康安安被兰陵意的话惊的呆住,她本是随口一问,就让兰国皇后被废,这不是她想要的。 “不用!”,康安安回绝,“她对陛下构不成威胁不是吗?而且, 陛下最初立她为后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九度容有所顾忌?”。 “安逸,你这般为她考虑,她未必会感激你!”,兰陵意笑容加大,“朕既然说出废她,就自然有废她的缘由!”。 “陛下……”,康安安似乎想明白了,禁不住开口问,“莫非你要立九媚小姐为后?”。 九媚的爹爹是九旖族族长九匡,若九媚能成为皇后,显然比九绯颜更对兰陵意有利。 一定是这样的! 没想到,兰陵意却笑着摇头。 不是! 兰陵意不是要立九媚为后? 康安安颦眉,淡淡的眉尖拢着,让人瞧着禁不住想要伸手抚平。 兰陵意指尖动了动,最终蜷缩在衣袖中。 “朕想留给另一个人!”。 似不忍康安安冥思苦想,兰陵意阴晦的说出了心中想法,这想法总算让安安舒了一口气。 看来,自古帝王也不尽如人意,这兰陵意应该有心爱的女子,因为九度容的关系,才被迫立九绯颜为后,若九绯颜被废,兰陵意自然会召立她人。 “一切遵从陛下旨意!安逸答应同陛下合作,不过,安逸什么都不要,只要君安帝的两个孩子!”。 康安安没有说为何坚持要君安帝的两个孩子,兰陵意也没问,而安安答应兰陵意与其合作归根结底是因为她知道九度容现在功力尽失这件事,但这件事别人不知道。 所以,她有把握胜九度容。 “安逸,告诉朕,你的真实姓名!”。 如果两个合作的人连彼此的真实姓名都不知晓,那就太可笑了。 康安安闻言,敛眸,思付一会儿开口道,“纳兰安安!”。 “纳兰安安?”,兰陵意重复,似在思考着这个名字,两人一时间静默无言。 “你——”,兰陵意刚想开口问什么,突觉软轿缓缓停了下来。 抬轿人均为兰陵意的手下,不待他们出言跪拜。 康安安便也能想到,能拦,敢拦兰国国君轿子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凤君冉。 康安安眸色一惊,无声的凝着兰陵意,小鹿般的眸子透着恐慌,失措和无助。 兰陵意也看着她,嘴角微微一笑,抬手扯下康安安头上的发带,刹那间,如瀑般的长发飞泻而下,垂在羸弱的肩头,淡淡的馨香四溢而散,袭入兰陵意鼻翼间,使得他眸色一暗,下一秒,龙袍稍解,将安安纳入怀中。 安安呼吸一窒,满满的麝香气迎面扑来,纵使心里百般不愿,此刻,也不敢动弹分毫。 与此同时,软轿的帘子被人撩开,缺口处站立着丰国国君君安帝。 凤君冉神情清冷,琥珀色的眸直直射向软轿内,确切的来说是兰陵意怀里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散着一头墨发,兰陵意敞着龙袍,表面上看起来,两人更像是情难自禁。 “君安帝,何事?”,兰陵意徐徐开口,温润如玉的面庞不见丝毫怒意,修长的手却是拉过龙袍将娇小的女子完全覆住。 凤君冉静静地站在那儿,沉默着,许久,才幽幽启唇,“冉久不见兰帝,恐生事端,特来看上一看!”。 无需言语,也无需凑近查看,仅凭那发丝间的清香,凤君冉便知道那女子是谁。 安安!康安安!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一个九度容还满足不了她,竟然攀上了兰陵意。 “意无碍,让君安帝见笑了,也谢过君安帝的关心!”,兰陵意勾唇,俊脸上没有丝毫担忧,他不担心被凤君冉看出来,说不定凤君冉已经认出了他怀中的人儿,若非顾及安安的感受,他压根不会多此一举,不过,也正是多此一举,才发现,安安的确有让男人心动的本事,这丫头无需伪装,无需言语,仅骨子里流露出的清纯和无辜便让男人禁不住想要据为已有。 “陛下——”,这时,一侍卫冲凤君冉大喊,慌里慌张的跑上前,连气都来不及喘一下,“皇子和公主找到了!”。 凤君冉听见这话,整颗心立刻转到孩子身上,冲兰陵意微微颔首,“兰帝告辞!”。 语毕,快步朝侍卫所说的地点走去。 康安安双手紧握成拳,小脸怔忪,像失了魂儿一样,直至耳边听到兰陵意的声音,才回过神,从他怀中撤出,芙颊并没有羞涩的红晕,反而是苍白的没一点儿血色。 康安安被侍卫的话刺激到了,她的孩子再度回到凤君冉手里,她还是想见而不得! 凭什么? 凭什么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就得给凤君冉养着? 她恨!真的好恨! “安逸,一会儿回去,朕会将国相喊到伏羲殿,你趁机回舞阳殿,现在还不适合与国相反目,你明白吗?”,兰陵意凝着康安安的小脸,严肃的开口。 “陛下,我明白!”,康安安点了一下头,表示知晓,其实现在与九度容反目也没什么大碍,可她还是不愿将九度容的处境告诉兰陵意,她怕兰陵意趁人之危。 她不过是想借助兰陵意夺回孩子而已,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性命,包括九度容。 …… 重华宫内。 九贞同安岚两人皆坐立难安。 安岚不停地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思予和未央,甚至有几次都要冲出去亲自寻找孩子,结果被九贞拦住。 九贞拉着安岚的手安慰,她们都要相信阿冉,相信他能将孩子平安的带回来。 要是带不回来呢? 安岚问。 问完就有点后悔,这是她心里给自己设定的最坏的结果,不小心表露了出来,虽然她并没有任何坏的心思,但这话问的总归不妥。 即便不妥,九贞也没责怪安岚,在她眼里,安岚就像个孩子,单纯,毫无心机,正是这些优点让她喜欢安岚,希望儿子身边有这么个女子相伴一生。 “带不回来,不还有岚儿吗?你可以再帮冉儿生两个,不!哀家希望越多越好!”。 这话是宽慰安岚的话,并不代表九贞不珍惜这两个孙子,相反,她很担心他们,可安岚背负的太多,她心疼这丫头。 “娘娘,只要阿冉不怪我就好!”,安岚满脸的惆怅,她不傻,知道孩子在凤君冉心里的重要性,恐怕她一辈子都无法企及,但没关系,她可以一直努力。 “岚儿,若俩孩子能平安归来,哀家定会让阿冉迎你入宫为皇后,就算逼他,他也要立你为后!”,九贞拉着安岚的手,感受着她冰凉的指尖和颤抖的身体,不禁出言劝慰。 安岚已然不晓得说什么了,只能将头栽进九贞肩头,小声啜泣。 没多久,凤君冉便带着思予和未央回到重华宫。 安岚看到凤君冉抱着俩孩子,连忙起身冲过来,脸蛋上还挂着泪珠,“思予,未央……”。 边说边从凤君冉手中接过思予,又哄又亲,开心之情不言而喻。 九贞也从座位上站起,行至凤君冉身边,她抬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看孩子无恙,却问起了另外的事,“偷孩子的人呢?冉儿!你一定要将偷孩子的人抓到,立刻斩刑,太坏了!连孩子都不放过!”。 “母妃,正在追查!”,凤君冉模棱两可的回答。 而听到九贞提起偷孩子的人,原本一心系在思予身上的安岚猛然想起昨夜有个瘦瘦小小的侍卫冲进来抢夺孩子,遂开口问道,“阿冉,会不会是那个擅闯重华宫的人?”。 安岚也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不曾想,凤君冉闻言,俊脸刹那间覆上一层阴霾,没说话,淡淡的扫了安岚一眼,这一眼几多深意,安岚立马噤了声,垂眸看孩子,惶惶然不知所措,。 九贞从两人的表情中看出了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好像阿冉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安岚不方便说,不代表她无法知道。 “不是!”,凤君冉断然否决,又同孩子待了一会儿,便离开重华宫。 凤君冉离开后,九贞开口问安岚,“岚儿,你告诉哀家,擅闯重华宫的人到底是谁?阿冉可能有所顾忌,但哀家却是不怕的,即便无法惩治此人,但至少也要让他知道,做了不该做的事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娘娘……”,安岚抱着思予,心中万分纠结,她该怎么说?其实她也不认识那人,更何况,刚才阿冉的反应是让她闭嘴。 “岚儿,你不要怕,万事哀家替你顶着,你想想,这次孩子被偷是我们发现的及时,才找回思予和未央,下次呢?万一此人又起了歹念呢?”。 安岚觉得九贞说的很有道理,便将那一晚思予和未央哭闹不止,有一侍卫模样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有问题,突然冲进重华宫,从她怀里夺过思予,阿冉好像认得那人,并没有阻止,也可能是阿冉怕他伤了孩子没去阻止,后来,阿冉便让她离开重华宫了。 九贞问安岚是否在哪里见过那人,安岚仔细想了一遍,摇摇头说没见过,不过,安岚说,那人的衣着打扮,倒像是兰国人。 兰国人,又入得宫中,说明此人是兰国国君或兰国国相的近侍,而随行的侍卫皆被安排在宫外,不得入宫。 所以,只抓住这两点就够了。 九贞当即决定带着安岚一同拜会兰国皇后九绯颜,主要目的是借助九绯颜揪出那人。 ……。 康安安根据兰陵意的安排,在九度容离开舞阳殿前往伏羲殿的时候,才从软轿中走出,进了舞阳殿。 她回到住处,匆匆换回近侍的衣着,其实,她并不怕被九度容知道自己刚才做了偷孩子的勾当,说不定九度容已经知晓整件事,她能想到九度容的反应,装糊涂,九度容不会对她心存歉意,更不会帮她夺回孩子。 康安安心里想这个事的时候,九度容已经拜别兰陵意回到舞阳殿,他迫不及待的要见到安安。 九度容是一脚踹开康安安房门的,咣当一声,康安安感觉整扇门都要被九度容踹下来了。 她被这声音惊得蹙眉,起身,敛着眸子故作无事的抱拳,“参见相爷!”。 “安安,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做这种蠢事!以后再发现,本相让你再也出不了相府!”,九度容先声夺人,脸色一点儿也不好看。 康安安压着怒气,温顺的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是!”,安安淡淡的回道,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相爷,皇后娘娘同丰国九贞太后来舞阳殿了!”,这时,一宫人在房外禀告。 九度容闻言凝眉,“本相这就去!”。 九绯颜和九贞来了,不算是好兆头,九度容虽不知晓她们的目的,但多半应该和皇子被偷一事有关,如果康安安偷孩子刚好被人看到,那此事就大了。 “你呆在这里别出去,一旦听到我的暗示就躲起来!”,九度容没有问康安安任何问题,多说无益,他嘱咐安安一句,便走出房中。 …… 九贞偕同安岚来到伏羲殿前,命宫人先行进入拜会。 不多时,九绯颜亲自出殿门迎接。 九绯颜甫一见到九贞,当场便呆愣住,不仅仅惊讶于九贞倾城绝色的长相,更多的是九绯颜印象里似在哪里见过这个如仙子一般美丽的女人。 九绯颜惊愕的同时,九贞也在打量着她。 单从姓名上,九贞就知晓九绯颜是九旖族人,她们共属一族,也有相似的命运,心里不禁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亲切。 “参见娘娘!”,九绯颜回神,率先俯身参拜。 九贞立刻上前,将她扶起,“快快平身!”。 “谢娘娘!”,九绯颜抬眸,英气的脸上勾起一抹笑靥,对于九贞这样优雅美丽的女人,没有人不产生敬畏之心。 “绯颜,哀家喊你绯颜吧,哀家名叫九贞,兰国人!”,九贞缓缓开口,眸中泪光盈动。 ------题外话------ 小墨竹,谢谢你,越说越来劲,嘿嘿,不说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3:安安,你还爱我哥吗? 九绯颜听到九贞的话,先是一怔,旋即就明白了九贞同她一样,也为九旖族人。 “娘娘,请!”,九绯颜将九贞和安岚迎入伏羲殿中,亲自泡了带来的竹叶青茶,这竹叶青产自兰国,九贞许久都没喝过了,拿瓷杯的手竟微微颤抖。 九绯颜见状对侍女碧儿使了个眼色,碧儿将余下的竹叶青包起来,递给九绯颜。 九绯颜接过,举至九贞面前,一脸的谦逊和诚恳,“若娘娘喜欢,待绯颜回国后专程让人给娘娘带过来一些!”。 “谢谢你绯颜!”,九贞颔了颔首,接了那包竹叶青,又品尝了竹叶青茶,“哀家没想到还能在有生之年遇到我族之人!”。 “是绯颜之幸!”,九绯颜举起茶壶,给九贞将清茶添满。 九贞看着她,直来直去的开口道,“不瞒绯颜说,哀家这次来找你,是有事要你帮忙!”。 “娘娘请说!但凡绯颜能帮得上,定当竭尽全力!”。 “今日哀家的孙儿和孙女差点被贼人偷走,岚儿说昨夜便有一近侍打扮的人冲进重华宫对哀家的皇孙有所图,哀家想让绯颜带着我们去认认这人!”。 九绯颜闻言,佯装大吃一惊,然而,她心里几乎可以认定九贞口里的近侍是谁了,安安。 除了安安还能有谁呢? 兰帝此番入丰国皇宫,只带了个公公和御林军总管林纾,其余士兵皆在宫外守候,唯有国相九度容带了个近侍,安岚,其实也就是安安。 安安是疯了吗?胆敢对丰国国君皇子图谋不轨。 不过,九绯颜很喜欢安安这疯,从她得知安安随九度容回相府,到九度容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后,她就觉得这个叫安安的女子,对于九度容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这种她不明白的意义直接威胁到她在九度容心中的地位。 所以,她一直想找机会将安安除掉,即便无法除掉,也要将安安从九度容身边赶走,也因此,当她听到兰陵意对安安感兴趣的时候,很乐意帮助兰陵意得到安安。 “娘娘,听您这么一说,绯颜应该知晓此人是谁,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和岚儿姑娘看到的是同一人,绯颜愿意带娘娘前去认一认,若真的是此人,那么他必定要给娘娘一个交代!”,九绯颜稍作思付,便答应了九贞。 九贞听到九绯颜这么说喜出望外,她本意就是要揪出这人,看看到底是因为何种原因,至于如何惩处,都是后话,她要的是此人不得再威胁到她皇孙儿的安全。 “哀家代表阿冉谢谢绯颜,绯颜放心,哀家不过是想问一问此人,并不是要拿他怎么样!”。 九绯颜起身,同九贞和安岚走出伏羲殿,刚出殿门,忽然想到忘记携带丝绢了,遂放缓脚步,对碧儿道,“碧儿,你回去将本宫的丝绢取来,告诉陛下我们去舞阳殿!”。 最后一句话是悄悄和碧儿说的,碧儿一直是她的心腹,两人主仆多年,碧儿自然知晓九绯颜的意思,九绯颜要她同兰帝报信。 “是!奴婢这就去取!”,碧儿飞奔回伏羲殿,将九绯颜的意思告诉了御林军总管林纾,然后取了丝绢跟上九绯颜等人的脚步。 “娘娘,已办妥!”,碧儿对九绯颜低声道。 九绯颜点了一下头,快走两步,与九贞肩并肩稍微靠后。 一行人很快便进了舞阳殿。 九绯颜让宫人通传,她则携带九贞和安岚走进殿内落座静等。 不多时,九度容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安岚认得九度容,在丰国内乱时,九度容曾带兵援助,这次是九度容来丰国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不管怎么说,安岚对他都有几分熟悉。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九度容抱拳,犀眸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 “平身!”,九贞抬了下手,目光打量着九度容,这个男子外形出众,可与冉儿媲美,世间少有,实属难得,但整体给她的感觉,他,是个极不易对付的人。 “谢太后娘娘!”,九度容挺直身子,立在一侧,并不开口说话。 他在等,等她们露出此行的目的。 “想必相爷应该听闻今日哀家皇孙差点被歹人偷走一事,哀家来找相爷就是想要见见相爷身边的近侍,有人指出那近侍曾进入过重华宫,对两个孩子意图不轨!”。 九贞直接将话撂了出来,她没有挑明是谁指出的,但确实有这事,潜在的意思是国相可以去查证,她也没说是那近侍今日偷了孩子,而是曾经对孩子不轨,她现在就想问问情况,并无其他意思。 九贞说的客气又直接,让人无法反驳和拒绝。 九度容默了一会儿,开口,“回娘娘,微臣的近侍已于昨日被臣派出宫办一些事情,至今还没回来,等到他回来,微臣定会让他亲自拜见娘娘!”。 九度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谎,总之,他不愿将安安推至人前,让事情越闹越大,既然凤君冉都不追究,任何一人都不能拿他怎样。 九绯颜敛眸静静的听着,嘴角不由的勾起若有似无的笑,九度容的拒绝早在她意料之中,所以,她和九贞来的时候,就商量好了对策。 “是吗?”,九贞笑,笑容清澈而绝美,“说不定相爷的近侍已经回宫,正在房中休息,而相爷没有察觉呢!”。 九度容听着九贞的话,看着与凤君冉极其相似的笑容,隐觉不安。 下一秒,突然听到殿外有宫女奔过来禀告,“太后娘娘,房中有人!”。 九贞闻言侧眸,扫向九度容,脸上的笑意未有丝毫的改变,“相爷,哀家没说错吧,你那近侍已经回房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巧,带着淡淡的漫不经心,说完起身,径自朝殿外走去。 安岚和九绯颜连忙跟上。 九度容脸色阴沉,心知这九贞定是在同自己见面的时候,让宫人搜查了舞阳殿,进而发现了康安安。 他袖袍一甩,跟着走出。 一行人立在殿外空地上,目光所及处,是一间房门敞开的偏室。 偏室内,康安安坐在木椅上,小脸微扬,蹙着眉看向这些不速之客。 她迎着光线,肌肤莹白,脖颈修长,宛若美丽的白天鹅。 “就是他!”,安岚看到康安安,难抑心中激动,径自开口,不过,她看着这侍卫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越想越是想不起来。 康安安眸子微眯,起身,朝房外走去,阳光有些刺眼,看的久了眼睛不舒服,她抿了下嘴角,眸光稍敛。 虽然九贞和安岚的出现对她来说有些意外,但因着九绯颜也在,一切便明晰了不少。 没关系,被安岚指认也没关系,她死咬着不承认就行了,就算奶娘出来作证,她也不会承认,除非—— 除非凤君冉指认她,她将百口莫辩。 凤君冉会指认她吗? 会为了安岚来指认她吗? 会吧,应该会吧,不指认她就意味着是安岚的栽赃陷害,凤君冉不会让安岚受委屈的,何况,她也真的做过这些事。 所以,还是见机行事吧,反正,九度容不会让她有事的,兰陵意也不会。 “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参见相爷!”,康安安逐一拜会。 “你怎知哀家是太后?”,九贞开口,嗓音清冷,透着一股子疏离,这让安安想起了凤君冉。 通常凤君冉不喜一个人的时候,便会如此,神情淡漠,拒人于千里。 九贞不喜欢她。 这种认知让安安莫名的有点沮丧。 “因为陛下长了一双和太后一样的眼睛,属下见过陛下,所以斗胆认为您就是太后!”,康安安淡淡的回答。 “好一个斗胆认为!哀家看你不但是斗胆,你还很大胆!”,九贞对安安的淡然颇为不满,安安越淡然,说明此人心机越深,她们很有可能是空来一场。 “属下不明白娘娘的话!”,死不承认是最后一招,能不用就不用,否则,万一凤君冉指认自己,她必死无疑,所以现在康安安选择装糊涂。 “昨夜岚儿亲眼见你闯入重华宫,意欲对皇子不轨,可有此事?”,九贞蓦地拔高声音,绝美的脸蛋上染上愠怒。 康安安感受着这怒,心里也不好受,“回娘娘,属下未曾对皇子不轨!”。 九贞见安安不认,索性侧头对安岚说道,“岚儿,你来说!”。 “是!”,安岚也被康安安敢做不敢认的态度激怒,小脸绷紧,愤愤然道,“昨夜就是你从我怀中抢过未央,我不会认错的!”。 未央,哦,她的另一个孩子叫未央。 她总算知晓了她两个孩子的名字,全都是从一个女人口中,如果可以,她想同安岚说声谢谢,谢谢你告诉我孩子的名字。 “回娘娘,微臣有话要说!”,这时,九度容骤然出声,打断了安岚的指控。 安岚将目光转向九度容,咬唇,不由的开口道,“相爷,此人虽为您的近侍,但安岚希望您能秉公执法!”。 “安岚小姐,本相在同太后说话!”,话外之意是你是太后吗?不是太后请闭嘴! 安岚被九度容的话噎的小脸一白,眼泪汪汪的噤了声。 九贞见状,安抚性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九度容说话的语气变冷,“相爷请说!”。 “当初他奉了本相之命前去重华宫将一物交予君安帝,可能其中造成了误会,才会让安岚小姐误以为他想对孩子不轨!”。 九度容压根不在乎九贞是否发怒,他只在乎安安有没有受伤,谁欺负她,他会以数倍的方式还回去。 康安安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松愉,反倒是更加沉重。 “哦?即便奉了相爷之命,也当在宫人通报之后才可进入国君宫殿,违者,依法当处以斩刑!”,九贞显然不相信九度容的话,语气咄咄,大有不依不饶之势。 恰在此时,兰陵意同凤君冉一起出现在舞阳殿,两人像是同行,又像是不经意间相遇,使得原本广阔的舞阳殿刹那间逼仄起来。 “九贞太后,是朕让相爷安排安侍卫前往重华宫,想来安侍卫心中紧张,失了礼节,还请太后息怒!”。 兰陵意微笑着开口,神情歉然。 九贞见兰陵意和阿冉都来了,且兰陵意作为一国之君,已经先行道歉,她若再紧揪着不放,倒显得不够大度,遂换了一张和煦的面容,“兰帝客气了,既然兰帝这么说了,哀家就不追究了,哀家也是太过焦虑孙儿的安危,才会这般坚持要查出真相,想来这安侍卫应该如兰帝所言,因为紧张才导致失误,以后切莫如此大意,造成过失!”。 “太后娘娘说的极是!”,兰陵意谦卑的抱拳,面色温润。 “哀家乏了,岚儿,我们走吧!”,九贞说着同众人告辞。 安岚看了凤君冉一眼,眸中划过一抹失望,匆忙上前,搀着九贞的手臂离开。 别人不知,她又岂能不知,阿冉在维护这个安侍卫,昨夜是,今天也是,哪怕关乎思予和未央的性命,阿冉好像也不在乎,这安侍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九绯颜见九贞和安岚都已离开,遂朝兰陵意和凤君冉也福了福身子,出言告辞。 舞阳殿内,只剩下凤君冉,兰陵意,九度容和康安安。 九度容作为臣子,哪怕再想让凤君冉和兰陵意赶紧离开这儿,也是开不了口的,他神情略显不耐,眼角的余光扫向一旁站立的安安,安安倒是面无表情的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多谢!”,兰陵意对凤君冉抱拳,说着只有两人才听得懂的话。 “客气!”,凤君冉勉强一笑,剑眉微蹙,笑却不达眼底,刚才与兰陵意见面时,听到林纾对兰陵意说,母妃偕同安岚去了舞阳殿,聪明如他即刻明白安岚应该是告诉母妃那晚康安安突闯重华宫的事,说实话,他现在十分厌恶安安的所作所为,厌恶归厌恶,潜意识里还是不忍事态扩大,对安安造成伤害。 所以,他也跟着兰陵意一块来到舞阳殿,虽然他全程一言不发,正是这沉默,相当于默认了兰陵意的话。 “既然这样,我们回伏羲殿继续刚才的谈话!”,兰陵意笑着将凤君冉迎出舞阳殿,凤君冉在临出殿门的时候,侧眸,扫向康安安,这一眼带着决绝和蚀骨的冷情,让人不寒而栗。 君安初年五月五日,丰国国君为了向兰国国君表达谢意,将晏州城划为兰国所有。 五月六日,丰国国君轩辕君冉正式登上皇位,封号君安帝。 当日,万人空巷,都城百姓纷纷跑上街道感受改朝换代的喜悦,皇宫内,鸣鞭奏乐,朝中臣子屈膝跪拜,齐拥君安帝走向帝王之位。 兰国国君偕同皇后及国相观礼。 五月七日,兰国国君向君安帝告别。 当晚,君安帝设宴宴请百官,同时也作为恭送兰国国君的宴请。 已退位的宣丰帝轩辕丰烁和太后九贞也参加了宴请。 还有曾经的二皇子,如今封号为烨庆王的纳兰允烨也出现在宴席上。 开场是一贯的客套语术,康安安坐在九度容身后,安静的听着,面无表情。 没多久,九度容随兰国国君兰陵意离席敬酒,纳兰允烨悄无声息的坐在康安安身侧。 “安安,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让我至今不能痊愈?”,纳兰允烨装作喝酒的样子,压低声音对康安安说道。 康安安初听见纳兰允烨的声音有些迷茫,下意识的就要远离他,可当康安安看到纳兰允烨脸色不佳,透着病态时,蹙了蹙眉,“我也不知!”。 “什么?你自己下的毒,你竟然不知?”,纳兰允烨怒,恨不得将酒杯捏碎,这几日,他夜夜受噬心之痛,难捱的很,也私下里寻访名医,却无人知晓,他甚至旁敲侧击的问过凤君冉,凤君冉看起来也对这种毒一无所知。 康安安摇头,声音不咸不淡,“那是我偶然得到的暗器,里面藏有毒针也是在你中毒后,才知道,所以,很抱歉!”。 语气是爱莫能助的语气,一副事不关己的闲态,本来就是纳兰允烨咎由自取,谁让他想着欺负她?她没有将毒针射进他的下体,让他这辈子不能行人事,就不错了,再说,那日她已经提供自己的血给他了,她的血能解毒,现在他借中毒来找她,不知又打了什么主意。 “安安,你就这么想让我死?”,纳兰允烨咬牙,这毒似乎不能让情绪波动,生气或者伤心,都会引起胸口的疼痛,他听着安安的语气,心中愤懑,顿觉一阵胸口痛袭来,疼的他脸色苍白,躬下腰身。 康安安刚开始还以为是纳兰允烨捉弄自己,可现在看来,纳兰允烨的毒应该还没完全解掉。 “你中毒之后,我曾给你喝过我的血,但看起来用处不大!”,康安安有点慌,说着再度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酒杯中,递给纳兰允烨,“我只有这个,你试试!”。 纳兰允烨没有立即接杯子,而是将目光凝向安安滴血的手上,眸光渐渐变得深邃,康安安见状,连忙将手藏在背后。 “安安,你还爱我哥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4:小叔,那日也是你第一次吧(片段) 康安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纳兰允烨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爱吗?她还爱吗?虽然很想肯定的回答他,不爱!但嘴张了张,喉口中竟发出一声哽咽,旋即红了眼眶。 纳兰允烨凝着身边人儿,琥珀色的眸灼灼如华,“安安,我代替我哥来爱你好不好?我们去一个没有人打搅的地方生活!”。 纳兰允烨发誓,他这辈子也没有和一个人这般低声下气的说过话,这个念头产生在一瞬间,是安安毫不犹豫的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酒杯中时,他突然觉得这丫头太惹人心疼了,他甚至愿意放弃一切同她在一起。 “你在胡说什么?”,康安安被纳兰允烨的眸华吓到,仓惶起身,走出太和殿。 纳兰允烨静静地看着安安离去的背影,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冷凝,抬手将盛血的酒杯端起,喝尽里面混了血的酒。 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他的心依旧疼痛不已。 康安安站在太和殿外,不敢走太远,刚好可以看到殿内的情形,她怕走太远了,九度容会在事后斥她。 过了一会儿,见纳兰允烨已不在自己的座位处,康安安才又回了太和殿。 她刚刚坐稳,就听到轩辕丰烁向众人宣布,九月九日,君安帝将迎娶户部侍郎安仲朔之女安岚为当朝皇后。 九月九日,也是九月九日。 当初她嫁给凤祈康便在这一日。 心,不可抑的痛了一下,仅一下,便让她额上渗出密密匝匝的冷汗。 想起刚才纳兰允烨的失态,多半是他早已知晓轩辕丰烁要在宴请上宣布这一重大事项,可怜她,才那样说的吧! 连纳兰允烨都对她产生怜悯之心,她该是有多可怜? 康安安嘴角勾起一抹虚无的笑,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所有的感官都凝驻在耳朵上,是的,耳朵上! 哪怕不承认,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凤君冉能出声拒绝,或者找借口拖延。 可她等啊等,等到众臣子乱糟糟的向凤君冉发出恭喜的声音,也没听见凤君冉拒绝的话。 没拒绝,就是接受。 小叔要娶安岚了呢! 康安安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抓起九度容桌上的酒,仰头喝尽,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她胸口的疼痛和满腹不平的叫嚣。 安仲朔和女儿安岚也在宴请现场,安仲朔在听到宣丰帝的话后,连忙拉着安岚跪地谢恩。 安仲朔神态自若,难掩心中喜悦,安岚像是没反应过来,跟随着父亲的步伐起身跪地,谢宣丰帝,谢太后,最后满面羞红的扫向凤君冉。 而,凤君冉仅在轩辕丰烁说出要他迎娶安岚时,眸中划过一抹错愕,这错愕在接触到轩辕丰烁和九贞殷切的目光后逐渐消散。 他的父皇和母妃料定了他不会在众多臣子及兰国国君面前做出忤逆他们的事来,才这般先斩后奏。 凤君冉迎着众臣子的恭贺,回视安岚柔怯似水的眸光,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不出喜怒。 他端起酒杯,耳边尽是赞叹声,如天赐良缘,天佑丰国连九度容都来到他面前敬他酒喝,凤君冉从来没见过九度容这般开怀和谦逊,一张俊脸笑的如夏花般璀璨,他忽然失了所有的兴致,连伪装都懒得伪装。 “九度容,九月呢,离现在还早!”,他接过九度容手里的酒,倒进自己杯中,又取过一旁的酒壶替他添满,倾身附在他耳边,轻声低语,“所以,你现在开心为时过早!”。 九度容闻言,指尖一抖,满杯的酒终于溢出稍许,他举杯,菲薄的唇噙着杯沿小口酌着,脸上却是面色不改,“尊敬的陛下,你说,人的心死了还能再活吗?”。 此言一出,九度容如愿看到凤君冉脸色骤变,原本肤若凝脂的俊颜惨白如纸。 “会!”,凤君冉敛眸,凝着杯中烈酒,一字一顿道,“只要身不死,心便不会死!”。 “那我们拭目以待!”,九度容同凤君冉碰了碰酒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九度容喝完酒后,便朝所坐的位置走去,那个位置的后方坐着康安安,因为离得远,九度容看不清康安安的神情,但从她一动不动宛若石像的状态来看,康安安应该被轩辕丰烁说出的话惊到了。 一种从未有的挫败感袭卷九度容的内心,向来在女人面前无往而不利的他,不知吃了康安安多少闭门羹。 “安安,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同君安帝说,走,本相带你敬他一杯!”,九度容看到康安安失魂落魄的模样就难抑心中愤怒,所以,他在走近安安后,一把拽起她,不顾她的意愿将空酒杯塞进她手中,“走,跟本相走!”。 康安安本想说不去,甚至在九度容拽她的时候挣扎了两下,可当某个丰国臣子投过来异样的目光时,康安安放弃了,放弃挣扎,选择妥协,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九度容起冲突,她讨不了任何好处,不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像九贞,九绯颜,安岚,她们会审时度势,借刀杀人,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她。 康安安亦步亦趋的跟着九度容来到凤君冉面前。 九度容掂起一旁的酒壶给安安手中杯子满上,笑着说道,“安侍卫,你不是要恭喜陛下吗?”。 凤君冉凝着康安安,脸色越来越难看,久不见安安开口,禁不住冷冷启唇,“留着你的恭喜吧!朕不需要!”。 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态,被狠狠伤到后,再也无法平静的笑着迎接对方的恶意。 凤君冉毫不掩饰的冷淡,让康安安心底紧绷的弦咚的一声断裂,她开口,嗓音哽咽,竟不由得喊出,“小叔”。 这声无意识的轻唤,让三个人苍白了脸色。 康安安手捂着红唇,细白粉嫩的指尖微微颤抖,她水眸大睁,眸底氲氤出雾气,似不敢置信那个卑微乞怜的自己再度展露在凤君冉面前,她不敢眨眼睛,生怕一眨眼,泪水便会滚滚而落,这是她最不愿让凤君冉看到的狼狈。 所以,她坚强的忍着,直至将雾气逼回眼底。 凤君冉神情怔然,耳边回荡着这道数月不曾听过的称谓。 小叔,求你,救救康哥哥! 小叔,我饿了,做了面条你吃吗? 小叔,我也和你做笔交易! 小叔,小叔 曾经那个娇俏可人又爱耍小聪明的少女似乎又回来了。 安安,你又回来了,对吗? 早已平静似一潭死水的心,刹那间重新开始跳动,砰,砰,砰,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扯成两半,一半叫嚣着对安安所作所为的原谅,一半是对自己的救赎,救赎,是的,救赎,自从安安离开后,他便如同行尸走肉,不再有平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他渴望得到救赎。 可当凤君冉看到安安捂着唇,一副后悔不迭的模样时,心底衍生出的喜悦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唯余憎恶和可笑。 憎恶安安的玩弄,可笑自己至今仍抱希望的愚蠢。 而九度容则在俊脸苍白了一秒后,化作厚重的阴霾覆在眉宇之间,他的目光在康安安和凤君冉身上来回逡巡。 “看来安侍卫见了朕仍旧心意难平,仅凭这个称谓,朕便可以诛你九族!”,凤君冉勾唇,琥珀色的眸中遍布冷嘲c无情和不耐,“安侍卫,回吧,免得丢了国相的脸面,待朕大婚之日,再同相爷一道前来给朕恭贺,届时再扳回一局!”。 寥寥数语,间接地承认了,他与安岚的亲事。 康安安的心忽然就不痛了,整个人都是木木的一片。 这时,安岚走了过来,今日的她一身红衣,姿态秀美,越来越有大家风范,她满目含情的凝着凤君冉,柔柔的唤了声,“陛下!”。 “岚儿,你先去那里等着朕,朕一会儿去找你!”,凤君冉目光柔和,抚了一下她的秀发,这情形在外人看来,新帝十分中意未来皇后。 “是!”,安岚小脸一红,福了福身子,又朝九度容和康安安微微颔首,走向凤君冉指定的地点。 夫唱妇随,还没成亲呢,就在众人面前上演一出鹣鲽情深的戏码,给谁看呢?给她看的吗? 安安,就是给你看的! 康安安扫视着安岚离去的背影,端起酒杯,巧笑嫣然的凑近凤君冉,呵气如兰,“小叔,我是真心地祝贺你的啊!”,说完,不等凤君冉回话,仰头饮尽杯中酒,不知道是不是一连喝了这么多酒的缘故,她的头晕晕的,胸口也郁结着一股子闷气,她扶额,两颊酡红,过了一会儿,抬眸,面容微醺,笑的甜美惑人,声音小的只有他们两人才可以听到,“小叔,那日也是你第一次吧?”,说着伸出食指摇了摇,“告诉你,真真不如我现在的夫君!”。 凤君冉脸色骤然一变,薄唇抿直,琥珀色的眸盯着那张笑的无辜的小脸,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若不是在这种场合,他当真逮了她,将她扔到床上,让她尝尝她口中不如她现在夫君的他,到底有多不如! 九度容不知道康安安对凤君冉说了什么,不过,他离得近,能将凤君冉脸色的变化看的一清二楚,他看到凤君冉脸色这么难看,也就放心了,安安这丫头,刺激人的本事可不是盖的,他常深受其害,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至此,康安安忽然也察觉到凤君冉的怒火,酒意顿时清醒了大半,她身子抖了抖,连忙抱拳退后,“陛下,告辞!”。 语毕,转身离开,直接走出大殿。 “陛下,我这侍卫脑子耿直,若言语中有得罪之处,还望陛下瀚海!”,九度容轻飘飘的开口,明显的幸灾乐祸。 凤君冉冷冷睨着九度容,片刻后,朝安岚所在的方向行去。 康安安在没有征得九度容同意的情况下,回到住处。 明日就要再次离开丰国了,她想再看看孩子。 康安安换上宫女的衣服,走进重华宫。 经过上一次的事,重华宫的守卫明显森严了许多。 殿外,殿内,都有士兵把守。 安安过五关斩六将,总算进得殿内。 原来的奶娘不知所踪,思予和未央由两个新奶娘看着。 两个奶娘看到康安安后,神情充满戒备,“敢问姑娘是哪个宫的?来做什么?”。 “奴婢坤宁宫的,奉太后之命,来重华宫看皇子和公主是否安然无恙!”,康安安不徐不疾的回道,目光紧紧盯着两个孩子。 “哦,原来是坤宁宫的,那你可以回禀太后了,皇子和公主好得很!”,奶娘一听,松了一口气,不过,对孩子并不撒手。 她们之前的奶娘就因为失误,被遣回出宫,所以,她们对太后和准皇后之外的宫人全都戒备的很。 康安安来这儿的目的就是看看孩子,没想着去抱他们或者怎样,她双手交叠垂在衣袖中,先是上前看了看思予,柔和的目光在那绝美的小脸上逡巡,久久不愿移开,然后又看了看未央,未央与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完之后,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同两个奶娘告辞。 “奴婢这就回去复命,两位辛苦!”,康安安说着微微颔首,躬身欲退出重华宫。 恰在这时,重华宫外传来侍卫的跪拜声,“臣参见陛下!”。 “平身!”。 凤君冉回来了,他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了进来,让康安安连躲藏的机会都没有。 “奴婢参见陛下!”,两位奶娘将孩子放在摇篮里,慌忙跪拜。 康安安也跟着跪拜,不过,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果可以,她想做一个隐形人,毕竟,刚刚她还激怒了他。 凤君冉似乎也没看到她,直接走向两个孩子,“他们如何?”。 “回陛下,皇子和公主一切安康!”。 听着凤君冉和奶娘的对话,康安安暗自松了一口气。 “退下!”。 “是!”。 凤君冉让退下,康安安也想随两个奶娘一并退离,谁知,她刚迈动脚步,就听凤君冉又道,“你,站住!”。 ------题外话------ 这章删减了好多次,才写出想要的味道,不知你们觉得如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5:狂欢被撞见 康安安听到凤君冉的声音也只当没听见,反正他也指名道姓的让她站住,她又何必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自作多情呢! 康安安加快脚步,朝重华宫外行去,她走得是这样的急,以至于身边的两个奶娘犹犹疑疑的停下脚步。 康安安不管她们,她谁都不管,只想着快点逃出重华宫。 谁知,在她快要挨近门扉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重华宫的殿门被关上。 康安安一个脚步收不稳,头撞在门上,整个人摔倒在地。 “陛下”,两个奶娘见状,心中大骇,刚才的一阵风差点让她们吓死,再看皇上的脸色仿若乌云遍布,当即双腿一软,伏地跪拜。 凤君冉没有看她们,仅朝她们抬了下手,示意她们离开,迫人的视线则一直盯在那个摔倒的宫女身上。 康安安蜷缩在地上,头疼,膝盖疼,手肘也火辣辣的疼,这一撞,撞得实在,再加上她酒意并没有完全消退,这一撞似乎又晕眩不少,甚至在看到奶娘见鬼一样从她身旁掠过时,她竟无力追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逃走,从而只余下自己。 身后传来脚步声,康安安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她揉着发疼的手臂,小脸皱成一团。 “很想看孩子?”,凤君冉终于在她身侧停下。 康安安能感觉到他蹲下身子和她平视,不过,她依然背对着他,不敢动弹,刚才的挑衅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此刻,康安安觉得自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凤君冉看康安安没说话,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用力一转,迫使她与他对峙。 他的手指修长而微凉,康安安能看到那手,骨节分明,白皙细腻,是一只比女子还要美的手。 “我问你很想看孩子?”,凤君冉用指腹摩挲着康安安的粉唇,再度开口,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澈无波,却染上了靡靡之意,“装聋作哑?嗯?”。 康安安睫毛颤动,眼皮轻抬,水眸撞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此时,这双眸寒冰遍布,充满讥讽嘲笑和玩弄。 是的,玩弄,只有男人肖想放荡的女人时,才会流露出这种既渴望又鄙夷的眼神。 他显然将她当做水性杨花的女人。 “想!”,康安安敛眸,不愿被凤君冉眸中的情绪灼伤,也不想看到那双澄澈如水的眸子如今沾染上世俗的污浊。 凤君冉勾唇,俯身将康安安拦腰抱起,大踏步朝一旁的偏室走去。 身体突然腾空,康安安这才反应过来,她骇的双眸大睁,“你要做什么?”。 “要你!你不说想么?我便成全你!”,凤君冉笑容邪魅,压低头,暧昧轻语。 “我说的是想孩子,不是想那个!”,康安安口不择言,挣扎着想要从凤君冉怀中下来,她印象里,他从不会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愿做的事,哪怕是男女之事,他也不似其他男人那般只顾自己行乐,压根不顾女子的意愿,他一向很尊重她。 可今天他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口不择言说的话,难道对他刺激这么大,让他现在还想着报复? “那个是哪个?”,凤君冉走进偏室,将康安安放在床榻上,大手一挥,床幔如流沙般垂落,舞动。 “明天我就要离开了,我今天来,只想看看孩子!”,康安安小脸一白,似乎不敢置信凤君冉变得如此轻浮。 “看一次,肉偿一次!”,凤君冉说着,俯头吻上康安安的唇,喘息之间,计算着,“先前的就免了,先肉偿这一次!”。 康安安想说不要,奈何嘴被封,手臂被他钳制住,连身体在喝了酒后,也仿佛认识他般,不由自主的缴械投降。 他看准了她不能暴露身份,不能呼救,即便呼救也不会有人来救的处境,才敢对她这般放肆欺辱。 她错了,不该呈口舌之快,说他不如现在的夫君,男人最恨尊严受到蔑视,她偏偏捡最能刺激他的话来刺。 当她身上衣物被悉数除去,莹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时,她看到他眸色一暗,浮现出浓浓的占有欲。 他吻她,极尽缠绵缱绻,带着炽浓的酒气,让她头脑晕眩,不知身在何处。 不得不说,他现在的技艺很高超,她在他的撩拨下,身子软的像一滩水,随着他的动作起起落落。 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如此没有尊严的和他做这种事。 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却似故意逗弄她般,让她患得患失,像一叶漂浮在海里的孤舟,悠悠荡荡,无法靠岸。 他终于逼的她低泣求饶,无助的攀附着他,成为她的唯一,才满意的勾起唇角,继续带着她沉沉浮浮。 两人情浓之时,重华宫外忽然传来安岚的声音,“陛下可回来了?”。 “回岚儿小姐,陛下已回!”。 接下来便没了声音,不是没声音,而是只剩下脚步声,安岚的脚步声。 康安安听着这脚步声,头脑瞬间清醒,她看着凤君冉,眸色惊恐,她用力推着他,想将他推开,她用眼神向他传递,安岚来了,快让我藏起来。 凤君冉却是神色淡定,眸光清明,慵懒的伏在女子身上,健硕的胸肌若隐若现,皮肤好的让人流口水,他一动不动,好似没听到安岚的脚步声,对安安的警告也熟视无睹,唯有菲薄的唇翘起淡淡的嘲讽。 康安安被凤君冉嘴角的嘲弄刺得眼睛生疼,眼圈泛红,眸底氲氤出雾气。 他竟然嘲笑她的狼狈! 他凭什么嘲笑! 都是他,都怨他,若不是他,她何至于这般心虚! 所以,凭什么她要躲起来,凭什么她要藏起来,他原本就属于她的!不是吗? 原本,也仅是原本,可现在不是啊,安安! 这种认知,让康安安再也无法承载内心的愤怒,伸出双腿,如一条蛇一样缠住他,手臂高抬,就要扯掉朦胧的床幔。 小叔,你不是要看我的狼狈么?我倒要看看,面对单纯无辜的安岚,你是否还这般淡定如水。 凤君冉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在她抬起手臂的同时,大掌一挥,攥住她的皓腕,他的动作猝不及防,引得她倔强的想要摆脱,拉扯间,柔嫩的部位被男子攥出一圈於痕。 康安安疼的凝眉,嘴角却勾出一抹快意的冷笑。 一个人狼狈,不如三个人一块痛苦,小叔,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什么都不怕! 经过这一番挣扎,男子已经疲软,康安安腾出另一只手,端起拇指,做了个朝下的手势,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没有廉耻的妇人,极尽所能去反击想要伤害她的人。 凤君冉见状,嘲笑僵在脸上,紧接着邪恶的动了动,引得安安一阵战栗。 原本不是他不行,是她低估了他。 而更让安安战栗的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安岚似乎先去偏室看了看思予和未央,看完他们后,便试探性的朝偏室走来。 因为康安安能听出脚步中的犹疑。 “阿冉,你在吗?”,安岚应该进了偏室,康安安能想象的出安岚如何睁着一双纯真的眸子,四下找寻凤君冉。 安岚的呼唤声到底对凤君冉产生了影响,使得他面容不复先前的淡定。 “岚儿,朕在这儿,喝了不少的酒,有些乏累,就躺在床榻上休息下!”,凤君冉温柔的对安岚解释,带着安安许久不曾感受过的耐心,他说着,总算放开身下女子,倾身去拿一旁的衣袍。 “阿冉,你没事吧?”,安岚声音里漾满担忧。 “朕无碍。” 康安安静静的听着两人一问一答,娇小的身子陷进柔软的龙榻里,被褥很轻很软,她的心却一点点的变硬,硌的五脏六腑都是疼的,她看着他嘴角噙着温柔,优雅的穿衣,她却像是隐形人一般,只能看着,不能发出任何声响,曾几何时,她竟沦落至此? 康安安咬唇,强忍眸中湿意,在他将要起身离榻的刹那一把抓住他的衣衫,死死抓住,倔强的仰着小脸凝着他。 凤君冉还坐在龙榻上,一只脚已经伸了出去,突然感觉袖子一沉,顺着沉沉的方向,凤君冉看到一只小手攥着自己的袖口,那小手因为太过用力,骨节泛着白色。 凤君冉面无表情的扫向小手的主人,眸光渐渐变得复杂。 “阿冉,还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扶你一下?”,久不见凤君冉动弹,安岚再度好心询问。 凤君冉的目光仍盯着康安安,并没有转向安岚,一只手却伸到床幔外摆了摆示意不用。 “那你小心呐!”。 “嗯!”。 凤君冉说着用力一扯,原本想要将衣袖从康安安手中扯出。 谁知,康安安竟抓的太紧,指甲嵌进衣袍内,因着这骤然用力,布料刮过指甲根儿,造成指甲反向折断。 钻心的疼痛侵袭康安安所有感官,她实在忍不住低吟一声。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要发出声音的,因为太疼了。 这极细小的呼痛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下一秒,康安安只觉床幔被人大力撩开,让她顾不上手指疼痛而选择将头垂下。 羞耻感霎时盈满整个胸腔,此刻,康安安觉得自己就像是奸夫淫妇中的淫妇。 安岚看不到康安安的容貌,仅看见女子光洁的脊背,以及大片的白,一直延续到腿部以下,她虽未经人事,但也知道两人刚刚发生了什么。 “阿冉,你你们”,安岚毫不掩饰内心的痛苦,眼泪肆虐而下,她不想哭,也很想做到九贞娘娘所希望的那般坚强,可当她发现凤君冉宁愿要其他女子,而不愿要她时,这种痛还是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岚儿!”,凤君冉蹙眉,刚才安安的呼痛吸引了他全部心神,以至于没来得及阻止安岚的窥探。 “我”,安岚想说,我先走了,可她张着嘴,愣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片刻之后,抹了把眼泪,踉跄着跑开。 “你赢了!”,几乎是同一时刻,凤君冉冷冷的丢下这句话,跟着追了出去。 康安安神情怔然,颤巍巍的将手从被褥中抽出,长长的指甲已然断裂,仅有少部分粘连着根部,没有血,却比割上一刀还疼。 他说她赢了,他以为她是故意叫出声,故意让安岚知道。 他认为故意就故意吧!无所谓的,反正她马上要离开丰国了。 康安安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系腰带的时候,哪怕已经很小心了,还是碰到崩裂的指甲,疼的她眼泪汪汪的。 “讨厌!你怎么这么讨厌?讨厌!讨厌!”,康安安又急又气,抓着头发,小脸涩然又无助,最后,心一横,用力一扯,断裂的指甲被扯掉,隐忍的泪终于簌簌而落。 凤君冉冲出重华宫,便看到安岚摇摇欲坠的就要栽倒在地上,他眸色一惊,飞身而起,将昏迷的她捞起来。 刚才他就看她不对劲,果然,安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娇弱。 他抱着她,一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剑眉微微蹙起。 这时,康安安从重华宫走出,目不斜视,看都不看两人一眼,在掠过凤君冉的刹那,凤君冉抿了一下嘴角,拳头紧握。 康安安悄悄回到舞阳殿,好在九度容还没回来,她匆忙换下衣服,擦拭了身体,便回到房中和衣而眠。 可能是太累了,没多久,康安安就进入梦乡,连九度容过来看她,她都毫无察觉。 “安安,我该拿你怎么办?”,九度容看到她稍稍渗血的手指,找出药给她涂抹包扎,其实,他刚才去找她了,他甚至知道她去了重华宫,他身为别国臣子,没有合适的理由,无法进入,因此才透信给安岚,他尽可能的想要保护她,她却依然会受到伤害。 。 翌日,兰国国君偕同皇后及随从返回兰国,君安帝和宣丰帝及九贞娘娘出城相送,足可见兰国和丰国百年之交,友谊深厚。 康安安至始至终坐在国相的马车内,透过被撩起的马车帘子,看向街道两旁。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6:倾向于安安女儿 哪怕那人的身影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但康安安仍认出了他,夜涧泠! 是的,就是夜涧泠! 夜涧泠怎么会来丰国?他又想做什么 无数的疑问涌进康安安的脑海中,让她的心里隐觉不安。 她思考的太过入神,以至于九度容从外面走进都未让她察觉。 “安安,你在想什么?”,九度容很不悦自己被康安安无视。 “夜涧泠!”,康安安想也不想的回道,小脸绷着,神情严肃。 “夜涧泠?”,九度容倒显得毫不在意,不过,在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后,原本就不开怀的俊脸上阴霾更沉,甚至透出一股子酸味,“他可是断袖,喜欢凤君冉,所以,你还是别肖想了!”。 后面的话,康安安知道九度容是故意说的,她不在意其中的冷嘲,正儿八经的又重复了一遍,“夜涧泠来丰国了!”。 康安安希望能引起九度容的重视,毕竟,她现在身边只有他一个倾听者,至于,为什么想引起九度容的重视,她不愿深想。 “大抵是对君安帝思念成疾了吧!”,九度容不喜欢康安安用这样严肃的神情说夜涧泠来丰国,这会让他以为,她是在担心凤君冉。 康安安见九度容依旧是这般不正经,遂抿了下嘴角,噤了声。 九度容看康安安不搭理自己,自顾自的说道,“安安,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他来丰国又不是找你,就算他找凤君冉报仇,也跟你没关系吧!”。 是的,没关系。 此后,那个叫凤君冉的人再和自己无半分牵扯。 有缘相见,也只会在战场之上。 她要夺子,不惜出兵相挟。 康安安双目微阖,感觉到马车正缓缓前行。 她离丰国越来越远了。 如若,她知道,这一次夜涧泠的出现会引起后来一系列的祸端,她就是冒生命危险,也要跳下马车,同凤君冉说一说。 夜涧泠戴着毡帽,赤红的发高高束起藏于毡帽内,他衣着普通,稍作伪装,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今日他得到消息,兰国国君要离开丰国,按照礼节,已称帝的凤君冉会前来送别,而身为烨庆王的纳兰允烨应该也会到场,可他找了很多遍,也没见纳兰允烨的影子。 没找到纳兰允烨,他倒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阿冉,阿冉立于高处,同兰国国君兰陵意说着什么,面容一如既往的俊美无俦,举世无双,他看着,真想扑过去,将他抓住,禁锢在只属于他们的世界里。 也就在他臆想之际,神思警觉的他,忽觉一道视线穿过重重人群,胶着在他身上。 夜涧泠眸光微抬,发现看他的人竟然是康安安,这个小女人,害的凌曜被抓,汨罗国多年的布局功亏一篑,连带着他的计划也跟着泡汤。 他本该恨得牙痒痒,再见她,想也不想的将她杀掉的,并且,现在这个机会也实在很难得,可不知为何,他竟下不了手。 夜涧泠偷偷潜入宫中,随便找个侍卫就打听到纳兰允烨的住处是在毓庆宫。 当纳兰允烨见夜涧泠出现在自己的宫殿内时,没有丝毫惊慌和躲闪,似乎,他早就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泠,我还以为你会早些来寻我呢!”,纳兰允烨幽幽启唇,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哀怨。 “你怎么会中了噬心之毒?”,夜涧泠倒是没心情和纳兰允烨开玩笑,他开口,直接问出关键问题。 “噬心之毒?”,纳兰允烨像是发现新大陆,眉宇漾起喜色,隐约可闻其松了一口气,“原来,我中的毒叫噬心之毒!”。 “我问你如何会中了这毒?”,夜涧泠见纳兰允烨答非所问,已然生出几分不耐。 “是安安,她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暗器,暗算了我,我才中的这毒!”,纳兰允烨没打算隐瞒夜涧泠,因为夜涧泠同他一样,也日日受噬心之痛。 “安安?”。 “是的,我问过她,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暗器好像是她偶然所得,毒藏在暗器里,她触发了开关,使我中了毒!”。 “你可问她解毒之法?”。 “她连暗器里藏毒都不知,更别说解毒之法了!”,纳兰允烨叹了口气,“泠,你既然来了,应该知晓这解毒之法吧!”。 “至阴之体女子的心尖血!”。 纳兰允烨甫一听到夜涧泠的答案,便忍不住蹙起眉头,他曾听说,心尖血可以入药,但没想到是真的。 心尖血难取,难在取心尖血的时候,献血人必须处于清醒的状态,将中空的银针刺入心脏,以内力催动献血人的血自银针管中流出,整个过程,除了要求施针者技艺高超,献血人也要有坚强的意志才行,否则会心跳骤停,造成猝死。 这也是心尖血虽为最好的药引,却鲜少有医师去做的原因,代价太大。 “必须是至阴之体的女子?”,纳兰允烨知晓安安是至阴之体,但让他取她的心尖血,他还是狠不下心,就算狠下心,世间能取心尖血的人恐怕只有他的哥哥,他的哥哥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做的,就算要他死,他的哥哥也不会伤害安安。 “必须是!”,夜涧泠想也不想的回道。 “这个办法不好,还有其他办法没?”,纳兰允烨摇头否决。 “还可以将噬心之毒渡给处子!”,夜涧泠凉凉的开口,见纳兰允烨眸中升起一小簇希望,皮笑肉不笑的补充,“这个方法最便捷,但处子必须是至阴之体!”。 纳兰允烨闻言拧眉,语气中难掩气急败坏,“处子必须是至阴之体?我们去哪里寻至阴之体的处子?”。 世间至阴之体的女子就极少,处子更少,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十年?说不定找到前,他已经死了。 “有啊!”,夜涧泠挑眉,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安安的女儿!”。 这个男人完全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来说这件事,明知不可为,偏要说,给人希望,却遥不可及。 “泠,开这种玩笑很有意思?”,纳兰允烨神色骤然变冷,“别忘了,你我的性命息息相关!”。 夜涧泠见纳兰允烨险些生气,遂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你该知道,最好的办法是第二种,将噬心之毒渡出去!”。 “我会安排人寻找至阴之体的处子!”。 “这是延缓疼痛的药丸,一日一粒,噬心之毒不会立刻杀死一个人,它会消磨你的意志,让你生不如死!期限是一年!一年后若仍有没有解掉噬心之毒,届时便危及你的生命了。”,夜涧泠说着将一个白色瓷瓶递给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接过,倒出一粒,放进口中含着。 “这段时间尽量保持情绪的稳定,好的情绪会减少你发病的次数!我先走了,去找寻至阴之体的女子,如果一年之内找不到,我们只能从安安或者安安女儿身上得到,不过,我更倾向于安安的女儿!”。 孩子小,更好控制,只要取血之人谨慎,加以麻沸散辅助,便不会危及其性命。 当然,这是下下策。 纳兰允烨点点头,表示知晓。 六月三日,是兰国举办三年一度科举考试的日子。 一大早儿,九度容便出了相爷府,往宫里赶,听刘衡说,是兰帝召见。 康安安暗自窃喜,心知是兰陵意故意支开九度容。 她挑了一件灰色便袍来穿,长发箍紧,绑于头顶,又拿出眉笔,磨了少许细粉掺黄土涂在脸上,这一看,脸蛋变黄了不少,颜色更接近平民百姓常有的暗黄色,五官虽然仍旧精致,但混在众多科考学子里,倒也不显得突兀。 康安安装扮好后,出府出的十分顺利,按照和兰陵意的约定,她只需进考场,尽力答题就行,说白了是走走过场,剩余的由兰陵意安排。 康安安取了号,签上姓名,走进隔断处坐下。 考官分发考题和笔墨,宣读考场纪律,最后宣布考试时间开始。 康安安看了一眼题目,治国策。 不算难,也不容易,她根据自己的理解,洋洋洒洒写了十多页纸。 写完之后,又检查了一遍,等到有考生交卷时,也将卷子交了过去。 康安安悄无声息的进,悄无声息的出,回到相府,九度容还没回来。 她洗掉脸上的污渍,换上常穿的衣服,坐在房间里思付接下来需要走的路。 约莫傍晚的时候,九度容才从宫里回来,安安一直呆在自己的房中,开始不知晓,后来欣儿喊她吃晚饭,康安安才走下楼,去了前厅。 九度容已经坐在餐桌前,看她过来,蹙了蹙眉头,脸色不是特别好看。 康安安不知道九度容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也不想知道,只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她如往常一样布菜,将开胃汤盛至九度容面前。 九度容静静地看着她做着这一切,沉默不语。 直至安安落座,拿起竹筷夹了一尾青菜叶放入口中时,九度容突然开口,“六月底宫中选秀”。 说到这儿,顿住。 康安安听不到九度容的声音,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引得他不悦,不禁抬眸,疑惑的看向九度容。 九度容的脸色还是那样,眸光深邃,看不出息怒,手指敲在桌子上,只是轻轻地敲,隐约可闻声响。 康安安却不舒服了,因为嘴里还有食物,嚼不得,咽不得,也无法说话,不上不下的,十分难捱。 “媚儿也在当选之列!”,九度容终于将话说完整。 康安安“哦”了一声,垂眸,迅速嚼了两下青菜,咽进腹中,然后又抓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胸口总算舒适了些。 说实话,听到九度容说这些,她还是挺吃惊的,可吃惊归吃惊,其他的也不好说什么。 九媚先前如膏药一般恨不得贴在九度容身上,这些日子,却不见了她的身影。 这种反常,并不是个好现象,女人对男人,通常不爱则恨。 九媚很可能恨上了九度容,才答应参加选秀。 “媚儿小姐应该是被迫的!”,康安安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九度容敲击的手指停了下来,心想自己若不说点什么不太合适,便拣了这句模棱两可的话。 “绯颜说,媚儿是自愿的,还入宫挑衅了她!”,九度容扯了扯嘴角。 “所以九绯颜让相爷阻止九媚入宫为妃?”,康安安放下竹筷,语气说不上平静,但也不是很欢愉。 “嗯,本相也不赞成媚儿入宫为妃,媚儿不该成为兰陵意的棋子,九匡和九图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其实,这些年,媚儿没有入宫,除了她自己不愿,也因为兰陵意忌惮本相,本相不想让媚儿卷入皇宫内。” “现在兰陵意松口,也说明,他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不顾忌本相了,媚儿入宫事小,整个九旖族会因媚儿的入宫,被兰陵意掌控就事大了!”。 “相爷到底想要说什么?”,康安安隐隐猜出九度容的意思,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不耐。 九度容凝着康安安,湛蓝色的眸纠结复杂,康安安从中看到了躲闪和心虚,她回视着他,一眨不眨,甚至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 “安安,本相若要娶媚儿,你同意吗?”,九度容终于开口,问的小心翼翼。 他问她同意吗?他竟然问她同意吗? 难道她说不同意,他就不娶了吗? 形势所逼,九度容唯有以这种方式,让兰陵意重新忌惮,让九旖族为他所用,这种百利无一害的法子,换做其他男人,恐怕和九媚的孩子都生好几个了。 康安安很想说,不同意,看看九度容有什么反应,可有什么意义呢?再让九度容误会自己对他心生爱慕就不好了,她才不会做这种不讨喜的事。 “这是相爷终身大事,相爷做主,相爷这么说,折煞在下了!”,康安安依然在笑,那笑却裹着冷嘲。 这是她所能维持的最好的状态了。 当心中猜测被印证,康安安心里仍然觉得对九度容失望透顶,或许,她打心眼里看不起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偏偏有便宜不占,有女人不靠的男人太少太少,曾经,她以为九度容是个例外,其实也不过尔尔。 九度容听出了康安安话里的嘲讽,心,蓦然生出一丝疼痛,他起身,将安安抱在怀中,“安安,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有本相娶媚儿,媚儿才会消了入宫的念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7:九度容你真是个疯子 九度容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像是捅了马蜂窝,康安安隐忍的火气腾地一声冒了出来。 “九度容,我告诉你,你爱娶谁娶谁,和我没一点关系!如果你觉得我会伤心或者嫉妒什么的,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只会替乔南汐不值和难过!”,康安安讨厌九度容的怀抱,讨厌无法控制的失落情绪,尽管知道这失落是乔南汐的失落,但折磨却是对她的折磨。 康安安稍稍一挣,便挣脱了九度容的怀抱,想来九度容也因为她的话生了气。 “康安安!你有种!”,九度容丢下这么一句话,连晚饭都没吃,就转身离开了。 康安安听不太懂,但也觉得不是夸赞她的话,从九度容的神情就能看出。 爱吃不吃! 康安安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掂起筷子往嘴里送,吃的腮帮子鼓鼓的。 康安安一直吃到肚子滚圆,才离开餐桌,刘衡看她出来,连忙走到她身边,“安公子,又惹相爷生气了?”。 “哪敢?刘管事太看得起我了!”,康安安冷哼,本来她就不高兴,再加上吃的有点多,胃不舒服,她不想说太多的话。 谁知刘衡不依不饶,“那是因为什么呀,小的还没见相爷这般不开心过!”。 康安安原本正朝前走,听到刘衡的话,蓦地止住身子,“刘管事,你哪知眼睛看到相爷不开心了?这话要是传到相爷耳中,想必你会吃不了兜着走吧!”。 刘衡被康安安噎的脸色一白,即刻噤声,“是,安公子说的极是!”。 “刘衡,我知道你很聪明,但聪明易被聪明误!”,康安安睨了他一眼,再度迈动脚步,身边再也没有这只苍蝇嗡嗡嗡了。 六月十五日是放榜日。 康安安没有如其他考生般,早早地挤在榜单前,她悠哉悠哉的在相爷府闲逛。 快到午时,宫里的曲公公举着圣旨进了相爷府中。 曲公公是兰陵意的近身公公,他的出现代表着当朝国君的重视。 这一日,恰巧九度容没再府中。 向来四平八稳的相爷府,一下子炸开了锅,尤其是当曲公公让安公子接旨,宣读安逸考中当朝状元郎后,众人更是目瞪口呆。 连刘衡都惊讶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最平静的当属康安安,她平静的接下圣旨,甚至对曲公公恭维的话也仅淡淡一笑,好像是意料中的事儿。 她掏出一锭银子交到曲公公手中,拜谢道,“公公辛苦了!”。 曲公公将银两揣进口袋里,弓着身子道,“安公子,不,状元爷,皇上赐东旭府给您,另外派了丫鬟和男侍各二十名在府中等候,状元爷现在便可随咱家过去!”。 “谢曲公公,还请公公稍等片刻!”。 康安安走回房间,包袱她早就收拾好了,因为早就等着这一刻,她将给九度容写的信放在桌上,拿杯盏压住,便提起包袱离开。 “安公子,恭喜恭喜,您就这么走了,好歹等相爷回来——”。 刘衡不知是害怕九度容发怒还是其他原因,竟伸出手想阻住安安的脚步。 “够了,刘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谁的人!平日里打打小报告也就行了,你还真想同我翻脸?”,康安安怒斥,打断刘衡的话,清丽的眸瞪着刘衡,直至他缩了脖子,一脸的惊慌。 “安公子误会了”。 康安安没再搭理他,快速走到曲公公身边,“劳烦曲公公了!”。 曲公公微微颔首,召来等候的马车,“请!”。 康安安准备上车的时候,齐浩跟着走了过来,“安公子,我想跟你一起走!”。 康安安看着齐浩,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走吧!”。 齐浩眉色一喜,抱拳表示感谢,遂跟着车夫坐在马车前端。 行驶的途中,曲公公和康安安聊着天,“皇上让咱家告诉状元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曲公公代安某谢过皇上,安某别无所求!”。 在后面的交谈里,康安安知道了,前几日,九度容曾向皇上提出要迎娶九旖族族长九匡之女九媚为妻,不过,九匡没同意,皇上也不好表态,事情在那僵着。 难怪,九度容这两天,天天阴沉着脸,原来是没达到目的。 不知不觉中,马车行驶到东旭府,这座府邸离九度容的府邸不远但也不近,乘马车大约要一刻钟。 东旭府是新建造的府邸,比起九度容的相府丝毫不差。 康安安领着齐浩,同曲公公一起走进东旭府。 “这是当朝状元爷安公子,以后你们就跟着他!”,曲公公尖着嗓子对众人吩咐道。 那两列婢女和侍卫们闻言纷纷屈膝跪拜,“是!参见安公子!”。 “都起来吧!”,康安安朝他们抬了下手,看了一眼身边的齐浩,复又对众人说道,“从今天开始,齐浩作为府中管事,各位有大小事务均可找他处理!”。 “安公子”,齐浩听到康安安的话,一脸震惊。 “齐管事,你来同大家说几句!”,康安安似没看到齐浩的惊讶,微笑着点点头,以示鼓励。 齐浩眸光动容,也勾了勾唇,然后朝前走了几步,修长高大的身影裹在深灰色便袍下,康安安看着,恍然觉得十分熟悉。 “诸位”。 交待完各项事务之后,婢女和侍卫纷纷散去,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连曲公公都告辞回宫中复命了。 康安安有些乏累,坐在前厅休息,不多时,院中传来齐浩的参拜声,“参见相爷!”。 齐浩的声音很大,像是在给康安安报信。 不过九度容并没有回应齐浩,连哼都没哼一声。 康安安抿了下嘴角,神经绷紧,正襟危坐,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见九度容一阵风般冲了过来。 九度容站在康安安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表情有嘲讽,有冷冽,还有难掩的怒意。 齐浩跟着走了过来,悄悄退在一旁,怕安安受到伤害。 “出去!”,九度容冷冷的开口,虽然没有转头,但在场的人也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齐浩紧了紧拳头,并未听从九度容的话,现在,他的主子是康安安,他只听安安的。 “齐浩,你先出去!”,康安安见九度容的怒火一触即发,怕波及到齐浩,所以先开了口。 齐浩心有不愿,张了张嘴,“安公子——”。 康安安朝他摆了下手,目光倏地变得凌厉。 仅一眼,便让齐浩噤了声,躬身退出。 齐浩刚迈出前厅,就听砰地一声,前厅的门扉被关上。 “公子,属下在外面候着!”,齐浩实在忍不住,对康安安喊了一句。 “齐浩,我无碍,你去忙吧!”,康安安知道齐浩的好心,但她也知道九度容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但可以拿下人出气,她不想冒险,所以只能将所有人支的远远的。 齐浩听了这话,不得不抱拳离开。 “安安,你真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坐上了状元,平日里,是我太小瞧你了!”,九度容启唇,声音无波,听不出喜怒,加上他背着光,康安安甚至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九度容,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为何瞒着我要做状元爷?有用吗?康安安,事已至此,有用吗?”,九度容蓦地拔高声音,不过,这并不能让他的怒火熄灭,反倒是燃的更炽,他不能掌控安安,安安要远离他,这种认知让他想想,都要疯掉。 “反正你没多久就要迎娶媚儿小姐,我一直住在你府中终归不妥,你可以认为我同兰陵意站在了一起,但我发誓,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我只是想夺回我的孩子,我必须要夺回他们!”,九度容的反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康安安有些慌乱和无措,她出言解释,言辞诚恳,却语无伦次。 “我说过,你若不同意,我便不娶,安安,你听不懂人话吗?”,九度容怒极,一脚踹在椅子上,“你口口声声要孩子,我问你,你要孩子做什么?你能给他们什么?你所有能给他们的,凤君冉都可以给,你不能给他们的,凤君冉也可以给,物竞天择,择优而栖,你懂吗?”。 康安安被九度容问的说不出话来,她承认九度容说的很对,但原谅她做不到。 “你们问过孩子想要什么了吗?凭什么替他们做出选择?孩子是我的,是我用命换来的,他们的童年需要娘亲的陪伴,这是再多的荣华和富贵都买不来的!”,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幼时的自己每天都盼着找到生身父母,哪怕他们是乞丐,都没关系。 “安岚!”,九度容骤然爆出一个人的名字,这名字总能刺进康安安心脏最深处,疼的她说不出一个字。 “安岚可以充当他们娘亲的角色!安安,你觉得兰陵意这般好心,帮你夺回孩子?你太看得起自己,也太低估了他!我有一种预感,他的目标是你!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会选择你,但他正在一步步接近你,最终会将你囚禁在皇宫那个牢笼中——”。 “九度容!你真是个疯子!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康安安打断九度容的话,快走两步将前厅门打开,刹那间光线大炽,照的房中亮堂堂的,她迎着光,小脸明媚,全身被镀上一层银色的光,她开口,嗓音坚定,“我意已决,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无怨无悔,九度容,我不求你能帮我什么,但请你别阻拦我,否则,我会恨你的!”。 康安安说完,转过头,一眨不眨的盯着九度容,眸中散发出执着而坚不可摧的光芒。 这光芒震撼到了九度容,饶是满腹的话,此刻也如角落里的灰尘,无所遁形,纷纷坠落于地,再无法翻身。 “好,那我就看着,你是如何走进这不复的深渊之中!”。 九度容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抬步走出前厅,他不赞同康安安的做法,不想让她冒险,偏偏又说服不了她,更何况,当初孩子是他亲手送给纳兰允烨的,若论起来,全都是他造的因,因果循环,或许这些是他们每个人都该经受的。 翌日,康安安换上朝服,进宫拜见当朝国君。 由于是第一天上朝,康安安来的早,她走进金銮殿时,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名官员在那儿等着。 康安安不认识他们,只能点头示意,那几名官员像是早就打听清楚安安是谁了,纷纷走过来,自报家门,同安安寒暄。 安安全程倾听,偶尔会应上一声,这期间,陆陆续续有官员走进,直到皇帝兰陵意都过来了,也不见九度容的影子。 “左相今日怎么没来?”,兰陵意似乎也发现了九度容平常所站的位置空着,不禁出声询问。 “回皇上,左相身体不适,今日告假!”,其中一官员出列,对兰陵意禀报。 兰陵意面色一沉,默了一会儿,侧头对曲公公说了什么,曲公公躬身离开。 康安安却是在听到官员的话后,颦了颦眉。 今日是何其重要的一天,包括她在内的高中的学子,皆上朝觐见,由皇上颁布他们的职位,九度容竟然不来,这是对皇权明目张胆的藐视。 “我兰国人才济济,这一次科举共有三十余学子中榜,朕先恭贺你们!”,兰陵意开口,隽秀的面容早已恢复以往的和煦。 “谢皇上!”,康安安率领着其余人跪地谢恩,此时的她完全摒弃了女子的身份,举手投足间,不卑不亢,仪态潇洒,如谦谦公子一般。 兰陵意看着高阶下,那道娇小却不卑微的身影,突觉心情舒畅不少,“平身!”。 康安安再度带领着谢恩,这就是当朝制度,她是状元,她不出声,没人敢出声,她不谢恩,没人敢先开口。 起身的间隙,曲公公又过来了,手里拿着圣旨,兰陵意示意他宣读。 曲公公清了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状元安逸为兰国右相,偕同左相一起,为国效忠,封探花宁沪申为兰国”。 曲公公宣读了很长时间,此次高中的优秀学子皆被任命为不同职位。 不过,任安逸为兰国右相,这一消息,让众臣子炸开了锅。 “臣有异!”,待曲公公读完后,一大臣出列,那架势像是阻止安逸为右相的。 ------题外话------ 推荐的问题,编说,时间不定哈,嘎嘎嘎,没关系,我不再等推荐了,专注写好这文,至少让花钱看文的亲觉得看的值。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8:三人一台戏 这大臣是吏部尚书刘皓,一脸正气,性情耿直,因为九度容曾在官员任免方面提出许多具有建设性的意义,所以,刘皓十分钦佩当朝国相九度容,认为九度容屈居左相,没人够资格成为右相,可见他对九度容评价之高。 如今,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被兰陵意提拔为兰国右相,刘皓首先不服! 兰陵意看到刘皓站在中央,有些无奈的揉揉食指,吏部尚书的刘皓的性子,他清楚,此人刚正不阿,从不任人唯亲,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员,缺点就是太过刚正,不够圆滑,连皇帝的旨意都敢公然质疑。 “爱卿请讲!”,即便如此,兰陵意仍旧温和的开口。 “臣认为当朝状元直接晋升为丰国右相,有些不妥!”。 此言一出,台下臣子纷纷交头接耳,与兰陵意一派的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认为刘皓简直找死,竟然和陛下唱反调,与九度容一派的则点头示意,小声发出‘确实不妥’的声音,暗中支援刘皓。 “有何不妥?”,兰陵意笑容加大,漂亮的眸子里却迸发出几许不悦。 刘皓低着头,压根不去看兰陵意的不悦,径自说道,“安公子初为状元,无功勋,无建树,而兰国右相则需要有才能之人担任,连功勋赫赫的左相九相爷都不敢胜任,安公子又何德何能居于右相呢?”。 一番话说的颇有道理,让人无法辩驳。 康安安听了却是嘴角勾起,心中不屑。 兰陵意默了一会儿,目光扫到那抹静立的倩影时,眯了眯眸,笑容稍稍收了收,“刘爱卿说的有道理,不过,朕想听听安逸的想法,理越辨越清嘛!”。 兰陵意谈笑间将球扔给了康安安。 这球不好接,答得好了,她便可以堂堂正正的坐上右相之位,答得不好了,恐怕还要等些日子,康安安不愿多等,一刻都不愿多等,她恨不得立刻合了兰陵意的心意,出兵丰国,夺回孩子,所以,她必须答好! “皇上,刘大人!”,康安安出列,恭敬的先对兰陵意拜了拜,随后又对刘皓拜了拜,兰陵意微笑,眸中闪着若有若无的亮光,刘皓则抱拳回礼,举手投足让人挑不出瑕疵。 “敢问刘大人,什么样的功勋才算功勋,什么样的建树才算建树?”,康安安不徐不疾的开口,声音抑扬顿挫,神态怡然自若。 “自然是保家卫国,为百姓谋福祉,擅出谋划策,为圣上分忧解难!”。 “哦!”,康安安点了一下头,表示知晓,接着又问,“那助皇上从丰国国君手中得到上等的城池,在丰国内乱时,设计抓住汨罗国四皇子凌曜,巧妙逼退汨罗国士兵,算不算?”。 “算!”,刘皓想也不想的回答,回答完毕后,突觉似乎上了套,但刚才安逸说的,确实应该算上,仅凭最后一点,设计抓住汨罗国四皇子,就足以证明此人乃举世奇才,当以重用! 康安安闻言,微微一笑,抱拳跪地,眉宇间自信飞扬,“臣斗胆让皇上给臣作证!”。 “你”,刘皓一听,睁大眼睛,心道,莫非安逸就是那个绑了汨罗国四皇子的人? 当初九度容率兵支援丰国,原本没那么快回国的,只因为有一人逮了汨罗国国主最疼爱的儿子,才逼的汨罗国国主下令从丰国退兵,进而扭转全局。 这件事当初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那人是左相九度容身边的一名近侍,还有人说那人是一名军医。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但可以确定的是此人的确存在,刘皓也听说过,当时他还冥思苦想,此人是有多神才能将汨罗国四皇子抓住的,日后见了定要讨教一番。 “刘爱卿,想必你也听出来了,安逸呢,就是那个随左相出征,一举定乾坤的人!”,兰陵意淡淡的开口,侧眸看向康安安,这丫头当真是一块璞玉,越开发越耀眼,也越让人爱不释手。 刘皓拭了拭额上的汗,不敢置信的看着康安安,眸中羞愧,钦佩,欣慰等情绪轮番交替。 羞愧自己的狗眼看人低,钦佩康安安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欣慰兰国后生可畏,人才济济,难怪皇上什么都不说,直接将其任命为兰国右相,此人假以时日不会比左相九度容差。 “臣眼拙,请皇上恕罪!”,刘皓说着跪地。 “不知者无罪,还有一件事,安逸没有告诉大家,当初前往丰国的途中,部分士兵中毒,而找出中毒原因的人也是他,所以呢,朕早就留意到安逸了,当然,安逸也不负众望,高中状元,朕给他右相的职位做,既是激励也是压力啊!”,兰陵意说的滴水不漏,殿内臣子有意见的也变得没意见,毕竟,皇上和左相九度容面和心不和,大家都心知肚明,功高震主,是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这一天早晚都要来的,就算不是安逸,也会是其他人,皇上正在培养能和九度容抗衡的臣子。 “如此,臣心服口服!”,刘皓以额触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爱卿平身吧!”,兰陵意说着抬了下手,看了一眼曲公公。 曲公公会意,立刻上前,尖着嗓子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康安安随众臣子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曲公公道,“右相,请留步,皇上宣右相清澜宫觐见!”。 “有劳公公!”,康安安颔了颔首,跟着曲公公朝清澜宫行去。 因为兰陵意还没离开金銮殿多久,康安安出了殿门,就看到前方浩浩荡荡两队人马,最前面走着的,是兰陵意。 康安安不是很想与兰陵意同行,因此放缓脚步。 兰陵意似有意等着安安,步伐也不快。 终于,兰陵意先停在一长亭下,双手撑着栏杆,欣赏起了水池中的风景。 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上戴着冠冕,冠冕顶镶嵌着红宝石,用珍珠串成的流苏坠落于额际,双凤眼微微眯着,斜眉入鬓,侧颜俊美,伴着四周的景色,当真也是一副美景图。 康安安却无暇欣赏这美景,她看兰陵意停了下来,也跟着止住脚步。 兰陵意侧眸,悠然一笑,冲康安安招了招手。 康安安眼见着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臣参见陛下!”。 “安逸,今日上朝可还习惯?”,兰陵意目光灼灼的看着康安安,神态悠闲恣意。 “还好!”,康安安想了想,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慢慢就习惯了,朕当初刚登基称帝的那段日子,也是十分辛苦和难捱的,熬过之后,发现之前的付出和隐忍都是值得的!”。 “皇上说的极是!”。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康安安不知道兰陵意叫她来做什么,但肯定不会拉家常这么简单。 “安逸,左相突然提出要娶九旖族族长女儿九媚为相爷夫人,你有什么看法?”。 关键的问题总算来了,兰陵意事后问她,与九度容事先和她说,两人都有目的。 兰陵意心里肯定不想让九度容和九媚在一起的,因为强强联合,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他借着问她之名,一方面让她出谋划策,另一方面探探她是否还和九度容一心。 九度容则多半是为了安抚她,让她给予理解和支持。 “回皇上,此事关系到左相的终身大事,臣不好妄言!”。 这是实话,也是托词,除非必要,康安安不愿卷入他们之间的斗争中的。 若说真心,九度容是不爱九媚的,若说意愿,九媚又是不愿入宫为妃的。 所以,九媚嫁九度容和入宫都不是最佳的选择。 “安逸,朕只是想与你聊聊,这些牵扯到朝堂关系的事,朕无法同后宫嫔妃言说,连朕的皇后,朕都无法敞开心扉,但朕却想听你说,放心,你的想法还左右不了朕的意志!”,兰陵意目光柔和的凝着康安安,像是朋友之间的交流,却比朋友多了几分情意。 具体是什么,康安安说不清楚,但她清楚的是,自己不喜欢被兰陵意这么看着。 “左相单身至今,好不容易想要求娶九媚小姐,若皇上不允,一来伤了君臣之间的感情,二来于情于理不合,毕竟九媚小姐一直倾心左相而非皇上,不过,九旖族长九匡是不同意九媚小姐与左相的亲事,皇上只需多点拨九匡族长即可,结局便可遂皇上心愿!”。 康安安垂下眼眸,做恭敬状。 “安逸,你说的全是朕心中所想,但左相你应该了解,他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朕和你说白了吧,朕不想让九度容娶九媚!”。 “臣斗胆问一句,皇上想让九媚小姐入宫为妃吗?”,康安安抬眸,终于肯与兰陵意对视。 此言一出,曲公公骇的瞠大双眸,这安逸也太大胆了吧,竟敢如此直白的问皇上这个问题,勇气可嘉,但就是太率真了点,不妥,实在不妥。 曲公公摇摇头,暗自叹息。 兰陵意却面色未变,睨着安安,片刻后撇开目光,将视线移至水面上,嘴角隐隐噙着一抹笑意,不答反问,“安逸觉得呢?”。 还用问吗?兰陵意肯定是想让九媚入宫的,康安安瞬间觉得自己真蠢,像兰陵意这种人才不会在乎九媚幸福不幸福,别说兰陵意,九匡在乎了吗?九度容在乎了吗?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没人真正关心九媚。 连九媚都意气用事,将自己的幸福当儿戏,甘愿成为权斗的牺牲品,所以,任何结果都怨不得别人。 “臣说错话了,请皇上恕罪!”,康安安抱拳低语,情绪沮丧。 “安逸,可朕喜欢你这样说话!”,兰陵意侧过头,温柔道。 “谢陛下!”,康安安有些惶恐,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恰在这时,九绯颜被几名嫔妃簇拥着朝这边走来。 曲公公提醒了兰陵意一句。 兰陵意不悦的抬头,抬起头的瞬间,俊脸和煦如风,凝向九绯颜,眸中盈满浓情蜜意。 “臣妾参见皇上!”,九绯颜领着嫔妃跪拜。 康安安听着参拜声,暗自舒了一口气。 “皇后及爱妃平身!”,兰陵意虚扶了九绯颜一把,对其他嫔妃抬了抬手,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她们身上。 “谢皇上!”,众人齐声道。 “皇上,臣妾等人闲来无事游御花园,没打搅皇上吧?”,九绯颜开口问道。 “无妨,朕也是同安爱卿随便聊聊!”。 “皇上,安爱卿可是新任的右相安大人?”,其中一个嫔妃娇滴滴的出声,一双眼睛妩媚含情,偷偷地扫了扫康安安,此人是萧贵妃。 康安安垂首不语,看来后宫之人早就将前堂之事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嗯。”,兰陵意依旧温柔的笑着,并没有因嫔妃的话而生气。 “安大人生的好标志呀!不知可有婚配?”,另一个嫔妃也不甘示弱的插嘴。 “林嫔,你问这个做什么?你看安大人都脸红了,小心吓着人家!”,萧贵妃语不惊人死不休,神色暧昧。 康安安只能颔首做害羞状,心中却在冷笑,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兰陵意天天围着戏台子真是不容易。 “萧贵妃,臣妾不是有个妹子尚未出阁嘛!”,林嫔似习惯了这种调侃,上前挽住兰陵意的手臂,撒娇道,“陛下,你先前可答应过臣妾,要替臣妾妹妹择一户好人家!”。 康安安皱了皱小鼻子,思付着,以后除了对付朝堂各事,难道还得应对这些烂桃花,真是烦人! 偏偏这小动作被兰陵意察觉到,他拍了拍林嫔的手,声音里染上一丝敷衍,“好了,林嫔,朕既然应了你肯定会做到!”。 谁知,林嫔压根没听出来兰陵意的意思,还以为兰陵意格外宠她,再看康安安眉清目秀,虽然个头低了点,但架不住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啊,便想着让兰陵意当场拍板,否则被别的妃子抢去了可不好。 “安大人,你意下如何呀?”,林嫔话题一转,直接问起了安安。 这这可是飞来横祸,又一个麻烦,康安安抬眸,看了一眼兰陵意,兰陵意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压根没有解围的意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29:非嫁度容不可?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除了那些侍卫,目不斜视,恪尽职守外,其余人均看戏一样的盯着康安安。 宫里的妃子们,最不缺的是时间,最缺的是乐子,日复一日的枯燥和单调,让她们恨不得天天有好戏看,没戏也得制造出来几场戏,现在就是如此。 康安安敛眸,抱拳躬下身子,“月底便是选秀之日,臣私以为,最好的归处当然是入宫伺候皇上,臣说的没错吧?”。 最后一句话,康安安说的很轻,但足够在场的嫔妃和兰陵意听到。 既回应了林嫔的疑问,又推脱了这场从天而降的烂桃花,甚至拉了兰陵意做垫背,谁能说什么?谁又敢说什么? “没没错!”,林嫔怔了一下,讪讪而笑,“安大人果然气度非凡。”。 “安爱卿当真是大公无私!”,兰陵意对康安安的表现很满意,却对她一言不合就将女人往他怀里塞的做法不敢苟同,他出声,语气赞赏,牙齿却在暗地里紧咬了一下。 “多谢皇上夸赞!”,康安安没敢看兰陵意,听到他的话也只当做赞扬,并且十分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皇后啊,朕还有几句话要同安爱卿讲,你们先退下吧!”,兰陵意对九绯颜和众人抬了抬手。 “是!”,九绯颜随几位嫔妃躬身退下。 九绯颜临转身的时候,凝了康安安一眼,这一眼带着若有所思。 待九绯颜等人离开,康安安不自觉的捏紧手指,静等兰陵意的发言。 等了许久,也不见兰陵意出声,康安安不禁抬起头看他,看他的时候,情绪没把控好,眼神里裹着隐隐裹着烦躁和不满。 哪知,兰陵意的目光一直凝驻在康安安身上,这一看,刚好与他对个正着。 康安安大惊,眸光蓦地一收,低下头,嘴角抽搐,兰陵意似没看到一般,缓缓开口,“安爱卿,左相的事就交给你了!”。 “皇上”。 “你知晓朕心里想的,待你办好这件事,朕再同你商议剩下的!”。 “皇上,若臣办好这件事,您可否兑现承诺?”,康安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她当初答应与兰陵意合作,可不是无期限的,她不可能一直等一直等,她会发疯的。 “安爱卿,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件小事就能换取朕的几十万精兵吧?它不过是检验你的真心罢了,就算你不做,朕也能安排其他人去办,懂吗?”,兰陵意的语气还是平常的语气,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可安安觉得,这个男人不会轻易将兵权交予她来指挥,除非她捏住他的命穴! 命穴兰陵意的命穴到底是什么呢? “臣没想过这么轻易就能达到目的,但臣想向皇上要个期限,换句话说臣做到何种程度,皇上才可以帮臣夺回孩子!”。 “等你真真正正成为朕的人”,兰陵意开口,说到这儿顿住,看见安安眸中划过惊愕之色,才幽幽补充,“朕完全相信你为止!”。 康安安听着兰陵意的话,心像过山车般一起一落的,不过,既然说到这儿了,索性问个清楚,“皇上,你这话太含糊了,你我本就互惠互利,当初商议好的,我帮你夺回左相的兵权,你助我夺回孩子!”。 康安安看着兰陵意,眸光倔强,不带丝毫妥协。 兰陵意迎视着她的目光,半晌儿,温和一笑,“朕记得这个约定,你还是先做好刚才朕交待你的事情吧!”。 “我会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做,也希望皇上不要食言!”。 “好,朕答应你!”。 一连好几日,九度容都没有上早朝,原因不外乎身体不适,需要再休养一段时间。 兰陵意若在以往,肯定会早早的去相爷府进行探望,而今,干脆以九度容生病为由,将原本该九度容处理的事务全部交给康安安处理。 一场兰陵意和九度容之间的大战,正在缓缓拉开序幕。 朝中臣子自然看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不过他们可不敢轻易站队,毕竟,兰陵意一直以来都以温和的姿态示人,事事都要靠着左相九度容,可以说九度容手中的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这新上任的右相看着弱不禁风,虽然也立过功勋,但比起九度容,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康安安则是被突来的,如大山的事务压的连喝口水儿的空都没有。 当朝律法她要学,为人处世她要学,有时候兰陵意还会让她批奏折! 没错!就是让她批奏折! 最开始的时候,她不敢乱批,先在一张纸上拟好自己的意见,然后拿给兰陵意看,兰陵意看后满意了,再誊写道奏折上去。 这样一来,半天的时候,她还批不了十个奏折,效率很低。 兰陵意倒是优哉游哉,一会儿喝茶,一会儿看一些治国的书,当然,喝茶的时候拉着康安安一起喝,看书的时候也时不时提问安安。 一天下来,康安安头昏脑涨,次数多了,宫里人都在传,新上任的右相深得兰帝喜爱,兰帝同他一块在御书房用膳,兰帝与其秉烛夜谈 类似的消息还有很多,康安安最开始不知道,但日子长了,齐浩每日驾马车送安安上朝,偶尔从宫人口中得知一些安安和皇上的事来,齐浩旁敲侧击的告诉过安安,安安听了无所谓的一笑,“我都要忙炸了,宫里人多嘴杂,这些你听听就好!”。 而当康安安亲耳听到有两名宫人议论,当朝右相是皇上的私宠,皇上为了他,多日留宿御书房,连最宠爱的皇后和萧贵妃也冷落不少时,当即就炸了。 被人转述是一回事儿,亲耳听见又是一回事,当日,她便闷闷不乐,想着如何能摆脱这种身不由己的困境。 兰陵意似看出了她的不开心,问她怎么了? 康安安总不能告诉他宫人在背后议论他们了,以后我们要保持距离,显然这些话,她不能说,和皇上保持距离也不太现实。 康安安只告诉兰陵意事务繁忙,身体疲累。 过后,兰陵意仍隔一两日便让她去御书房批奏折,只不过找了代笔宫人和读奏折的人,过程大致是由读奏折的宫人先将奏折读一遍,康安安和兰陵意讨论,最后将意见统一,再由代笔的宫人批复在奏折上。 这样康安安的工作量减轻不少,效率也提高很多。 在九度容不上朝的第十五日,兰陵意在早朝后又留下了康安安。 兰陵意对安安说,让她同他一块去左相府看九度容。 康安安好些日子没有见九度容了,本来打算这几日去看他的,刚好兰陵意提出来,她也不好拒绝,便开口应下。 与兰陵意一同前往的还有九绯颜,这点儿,康安安真的没想到。 不过,在到了左相府后,康安安看见九媚的身影时,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这兰陵意是典型的唯恐相爷府不乱,带着九度容的旧爱,巧遇九度容的新欢,新欢见旧爱,不擦出火花,她康安安的名字倒着念。 这是时隔月余,康安安第一次见九媚,九媚像是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也是,经历这么多事,不想长大都难。 为什么说九媚长大了呢! 曾经的九媚属于没心没肺的少女,如今再看,眉宇间拢着一抹淡淡的哀愁,见到九绯颜也少了以往的不屑和仇视,反而恭恭敬敬的向皇上,向皇后,逐一请安,最后对康安安也施了一礼。 康安安看着九媚这样子,心情纷繁复杂,说不上是欣慰还是心疼,总之有点难受。 再看九度容,压根没有一点儿生病的样子,他们一行人进相爷府的时候,九度容正在院中惬意的喝着茶,九媚坐在一旁陪着,等到九媚起身参拜完毕,九度容才跟着起身拜见。 兰陵意倒是对九度容的态度毫不在意,甚至关心起了他的病情,甚至专门从宫中带了一名御医,准备让御医为九度容诊脉。 九度容借口自己病情已经好转,再稍加调理一段时日即可为由,给推掉了。 兰陵意也不坚持,当着九绯颜和九媚的面,夸起了康安安,说要向九度容表示感谢,感谢他身边有这么好的人才,感谢他肯放手让其追求自己的理想 反正,兰陵意说的话十分客气,又带着恭维,一个皇帝恭维臣子,换做其他人,想必早就心里乐开了花儿,不知道跪了多少次,谢恩了多少次了,九度容却是淡淡的听着,偶尔顺着兰陵意的话,目光扫向康安安时,康安安真的觉得那沉沉的目光像要将她吃了。 她只能垂下眼眸,洗耳恭听。 外人可能不知道,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康安安知道兰陵意的风格便是笑里藏刀,她知道,九度容自然也知道。 表面上,兰陵意是在向九度容表达谢意,其实在炫耀和警告,现在康安安是他的人,安安的能力不比你左相差,哪怕你左相现在辞官隐退,也没关系。 康安安不看九度容和兰陵意之间的暗潮涌动,眼角的余光却瞄到九绯颜和九媚两人。 九绯颜和九媚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分别坐在兰陵意和九度容身边,偶尔,九绯颜会出声附和兰陵意两句,九媚则完全以女主人的姿态自居,招呼丫鬟端茶倒水,取来点心。 还别说,九媚曾经大大咧咧的性子,但到正事上一点都不含糊,到底是族长的女儿,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当兰陵意和九度容聊到一些朝堂上敏感的话题时,九绯颜起了身,对九媚提议道,“媚儿,陪姐姐一块走走吧!”。 九媚跟着起身,不过,九媚的心情十分愉悦,小脸上难掩得意之色,毕竟在她自己看来,这是一次小小的胜利,无声胜有声,仅凭她今日在左相府的表现已经在向众人宣布,她就是未来的相国夫人,你九绯颜就是再深受九度容的喜欢,不还是得不到他吗? “安逸,朕有些话要同左相讲,你先代朕和左相照看着皇后和媚儿!”,九绯颜和九媚离开后,兰陵意突然和康安安说了这么一句,说完,还深深看了安安一眼。 康安安被兰陵意这一眼所惊到,果然,这次探望九度容,绝非单纯的探望和深层次的警告那么简单,还有更深的程度需要挖掘。 “臣遵命!”,康安安躬身领旨,神态自若。 “皇上,既然安逸身为右相,理应让他也参与参与!”,九度容出声阻止,这阻止在康安安的意料之中,康安安也能预料到兰陵意一定会将她支开。 “朕要同左相聊女人,左相还让安逸在这听吗?”,兰陵意低下头,轻声说道,他面色温和,像在说平常的事一样,九度容却稍稍变了脸色。 九度容睨了康安安一眼,沉默了一会儿,似笑非笑的开口,“既然如此,臣洗耳恭听,安右相就好好照顾皇后与媚儿吧!千万别让她们生出个三长两短来!”。 最后一句话,九度容加重语气,明显是说给康安安听的。 康安安神情无波的应下,随后一步步朝台阶走去,每走一步,康安安都觉得自己正在走向万劫不复。 既是万劫不复,应该也是涅槃重生。 九绯颜和九媚在相爷府中闲逛,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几句话,身边的丫鬟不知被屏退至哪里了。 反正康安安追上她们的时候,她们身边没有一个人。 康安安看到后,只想骂九媚就是个傻蛋,怎么能不留丫鬟或侍卫在侧呢! 想归想,康安安还是特别害怕有丫鬟或者侍卫突然出现。 因为他们出现,她也会想法驱走他们的,这就是兰陵意让她来的目的,不,不仅仅是这个目的 康安安被这种极度矛盾的心理折磨着,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人身后。 “媚儿,你真的非嫁给度容不可?”,九绯颜走到一空旷处站定,侧身对九媚说着,身旁数株娇艳的花儿已然绽放。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0:帮着算计 今日的九绯颜穿了一袭水粉色的宫装,粉嫩的颜色柔和了她脸上的英气,可康安安听着九绯颜的话和瞧着九绯颜的神情,却有种惊心动魄的味道。 不过,这种惊心与动魄并没有让她做出任何阻拦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任其发展,发展至不可挽回的地步。 “九绯颜,你说呢?我嫁给谁你管得着吗?你现在是当朝皇后,是兰国最尊贵的女人,你还想要什么?想要度容哥哥为你守身如玉,终身不娶吗?还是你希望我入宫为妃,日日与你针锋相对?”。 许是没有兰陵意和九度容在场,九媚彻底释放了天性,又变成那个敢爱敢说,带点骄横跋扈,被宠坏,却没太多坏心眼儿的少女。 这种人往往成为有心人利用的对象。 九媚噼里啪啦的说了很多,说完后,眸子晶亮,闪动着久违的快意,她压抑的太久了,今日终于借此机会发泄出来。 康安安的心却是涌上一股子不安,这不安越聚越大,随着九绯颜嘴角缓缓勾起的笑容,临近崩裂的边缘。 “媚儿,本宫都不想,既不想与你共侍一夫,也不想让你嫁给度容!”,九绯颜说着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这匕首外表很普通,在兰国集市上到处可见。 “九绯颜,你要做什么?”,九媚见状,面露惊恐之色,大概认为九绯颜要杀自己,踉跄的退了两步,“你就算杀了我,也不会嫁给度容哥哥的!”。 “谁说我要杀你?”九绯颜微笑着拔掉剑鞘,与普通的外表不相符,剑身磨得锃亮,若被这么一把锋利的匕首刺伤,恐怕要很疼,但九绯颜不怕疼,她在九媚没反应过来时,将匕首刺入自己胸口,这一刺并没有用太大的力,那血也很快染红了胸口,“媚儿,你好狠的心哪!你——”。 连康安安都觉得九绯颜演技真好,也够狠,不做戏子真是可惜了,可她却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而,九媚完全没料到九绯颜会这么做,惊恐中的恐退去,只余下惊,跳着脚退后数步,以为如此就能摆脱被污蔑的嫌疑。 她开口,声色俱厉,带着一点儿颤抖,“九绯颜!你真卑鄙!你以为你这样度容哥哥就会相信你吗?”。 “媚儿,你真傻,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度容的信任!”,九绯颜终于感觉到了疼,蹙着眉尖跪倒在地上,原本英气逼人的脸白的跟涂了一层白面似的,应该是真疼,当然也有演戏的成分。 九媚这才真正明白九绯颜话里的意思,她开始环顾四周,找证人,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康安安。 她看着康安安像看救星一样,又哭又笑的,康安安却不敢拿正眼回视她。 “安逸”,九媚抹着泪,也不顾九绯颜在地上痛苦呻吟,竟满脸开怀的朝康安安跑来。 康安安心知躲不了,索性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的抬起眼眸,算着兰陵意和九度容应该也快到了。 “安逸,我没有杀九绯颜,你在这儿,你看的清清楚楚,你给我作证!”,九媚终于跑到康安安面前,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像在抓救命稻草。 此时,九媚的小脸还是庆幸和欣喜的,她庆幸有个证人在。 康安安看着九媚的手,眸光上移,触及到九媚的脸,这张青涩稚嫩的小脸,让她仿佛看到了先前的自己,她差不多和九媚这般大的时候正在日日为如何不被赶出凤家而发愁,然后被迫从少女蜕变成女人,所以,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依靠。 “哎呀,皇后娘娘!”,康安安选择无视九媚,佯装惊慌失措的抽出手臂,奔向九绯颜,这不是康安安第一次出卖自己的良知,却是让她良心上最过不去的一次。 曾经她为了能够活着而不择手段,但大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状态,而这一次,或许让一个不知阴险为何物的少女彻底了解人性的丑陋。 康安安觉得自己就是个刽子手,亲手斩断了少女骨子里的善良和纯真。 不过,她不后悔,阻止九媚嫁给九度容,不单单是她离救孩子又近一步,也是对九媚最好的选择,她相信有一天,九媚会理解的。 九媚看康安安这反应,吓傻了,准确地来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认得安逸,可以说十分信任安逸,饶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安逸为何会帮着九绯颜。 当她看到安逸跑向九绯颜时,登时明白自己被上了套了。 明白却无力扭转是最痛苦的,好在九媚还能发泄出这种痛苦。 “安逸,你是想和她一块置我于死地?做梦!”,九媚狠狠的对康安安吼道,康安安从来没见过九媚这种眼神,好似所有的欢脱刹那间被冻结,只剩下满目疮痍和严寒。 康安安没有搭理九媚,一门心思放在九绯颜身上,哪怕她并不是很喜欢九绯颜,也不想伤害九媚,但此时此刻,她也得演好这场戏,这场由兰陵意主导,九绯颜主演,她助演的戏。 “皇后娘娘,你别动,来人哪——”,康安安扯着嗓子嚎叫,不顾九绯颜是皇后的身份,将她半扶着坐起。 身后终于传来期盼已久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匆匆,却杂乱无序,像是来了不少人。 原本疼的几近昏迷的九绯颜适时睁开双眸,半阖着,柔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 她的目光像在看着兰陵意,但康安安觉得她是在看九度容,只有面对心爱男子,脸上才会呈现出一种让人心疼的脆弱。 “度容哥哥——”,最先发出声音的是九媚,她叫唤着扑向九度容,悲愤,绝望,委屈,依赖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展现在众人面前,“我没有杀九绯颜!我没有杀她!你要相信我!”。 九度容将九媚被吓坏的身子拥在怀中,站蓝色的眸在九绯颜和康安安身上来回逡巡。 聪明的人无需发问,只一眼便看出事情的真相,聪明的人也会装糊涂,哪怕看出来也不说,准备剥茧抽丝,一点点的将虚假推翻。 九度容是聪明的人,所以,他先安排府中侍卫去搬担架,无论怎么样都是伤者最大。 间隙,兰陵意已经走上前,屈尊将九绯颜从康安安手中接过来,“颜儿,这是怎么回事?”。 九绯颜半躺在兰陵意怀里,光洁的额头上渗满细汗,她应该是真的疼了,更何况九度容也在这儿,强大的承受力成倍递减,使她轻轻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康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真的很想为九绯颜的演技鼓掌叫好,心里却恨得牙痒痒,差点儿忍不住就要上前将匕首再推进去两寸。 都说好人做到底,你坏人好歹也做到底啊? 她九绯颜偏偏就不做,或许和兰陵意提前商量好的,非要拉她下水! 九绯颜委屈着不肯说,兰陵意势必就会出言问她。 她是说,还是不说? 说,肯定是要说谎话。 否则,九媚就要嫁给九度容了! 心思百转间,倒是九度容先开了口,“安逸!本相让你好生照顾皇后和九媚小姐,你就这么照顾的?”。 九度容厉声咆哮,嗓音大的,康安安觉得府外或许都能听见。 康安安敛下眸子,淡淡的回道,“相爷,本官按照相爷的交待跟在皇后和九媚小姐身后,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时,太医和医徒均赶了过来,他们将九绯颜小心翼翼的放在担架上。 “本宫是不是要死了”,九绯颜呓语般呢喃,眼睛扫向九度容,她发现,九度容只盯着康安安,压根没看她,好似奋力的表演无人欣赏,眸子里透着一股子寂然。 “颜儿,不会,就算朕的太医医术不佳,还有左相!左相的医术你应该相信吧!”,兰陵意安慰着九绯颜。 “左相,本宫不怪媚儿”,九绯颜说着光明正大的看向九度容,嗓音虚弱,面色苍白,让人看起来心疼。 此言一出,将矛头直指九媚。 “九绯颜,什么叫你不怪我?你自己拿刀子捅自己,怪的着我吗?”,九媚一听这话,立刻像炸毛的刺猬,浑身竖着刺儿,也不管身份高低,冲九绯颜就是一阵叫嚷。 “媚儿!”,九度容出声制止了九媚,随后回视九绯颜,“皇后娘娘先行随太医包扎,皇上在此,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去吧,颜儿,朕会替你做主!”。 九绯颜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随后安静的躺在担架上,由太医署的人抬离现场。 “安逸,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待九绯颜离开后,九度容再度开口询问康安安,他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很重的语气,康安安知道,这是在给她警示。 可又有什么用呢?事已至此,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康安安听到九度容的问话,眼皮子连抬都没有抬,“相爷,本官刚才说了,本官也不清楚皇后娘娘和媚儿小姐为何发生争执,本官看到的是媚儿小姐掏出匕首要行刺皇后娘娘!本官想去阻止,已然来不及!”,说到这儿顿住,撩起衣袍跪在兰陵意面前,“臣护皇后娘娘不利,请皇上责罚!”。 “安逸,你血口喷人,你——”,耳边响起了九媚的叫骂声,还有张牙舞爪的呼呼声,应该是九度容拦着,九媚才没有扑上来打她。 九度容不该拦,她该打,真的该打! “既然如此,来人,将九媚押起来,关进天牢!”,兰陵意蹙眉,倒是爽快的很,没有问过多的细节,便准备将九媚发落了。 九媚听到兰陵意的话,才瞬间明白兰国到底还是兰陵意最大,兰陵意怒了,连九度容都保不了她。 “皇帝哥哥,我没有杀九绯颜,你不能只听安逸一面之词,他们串通好的!”,九媚又声嘶力竭的向兰陵意求救。 兰陵意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九媚,不为所动,宫中侍卫已经立在一旁候着,只等兰陵意再次发号施令。 “皇上,这件事有蹊跷,请皇上明察!”,九度容不忍,出声劝阻。 “左相的意思是皇后同右相一起污蔑九媚了?甚至皇后不惜以性命为代价?”,兰陵意神色骤然一凛,侧眸看向九度容,声音却隐含嘲讽。 这话一问,连九度容都回答不上来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感觉可能是九绯颜说什么刺激到了九媚,九媚被宠惯了,火爆的性子一点就着,然后拿匕首捅了九绯颜。 “臣,知错!”,九度容默了一会儿,抱拳跪地,神色划过一丝冷凝。 兰陵意一甩袖子离开,紧接着是宫中侍卫架起九媚的双臂,将其带离相爷府。 康安安也想跟着走,却被九度容大手一挥拦住。 “相爷,皇上还有事与我要商议!”,康安安看着面前横亘的手臂,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忐忑,她怕九度容在气头上,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她搬出兰陵意,至少九度容还是忌惮兰陵意的。 “安安,我问过你,你若不想让我娶九媚就明白的告诉我,何必要拖她下水?”,九度容没有转身,也没有侧头,手臂仍伸在康安安面前,声音却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康安安听着这话,隐忍的情绪瞬间爆发,“九度容,没有谁是无辜,没有谁甘愿利用他人,都是无奈,都是被逼,你现在纠结的不该是我想不想让你娶九媚的问题,而是如何将九媚从死亡线上拉出来!”。 康安安说完,用力推开九度容,快步奔出相府。 兰陵意的马车竟然在外面候着,曲公公看康安安出来了,连忙小跑着奔至她身前,“安大人,皇上有请!”。 康安安看了一眼皇上专乘的马车,其实比其他臣子所用的马车大不了多少,外观也没有太奢华,说实话,现在她不想去,一点儿也不想见兰陵意。 这个男人,竟在不知不觉中,将所有人都拉拢入局,轻而易举达到他的目的,但真的是这样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1:偷孩子 康安安抬头望了一下天色,不知何时,有几片阴云布在头顶,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有劳曲公公了!”,康安安看清脚下的台阶,一步接一步,迈的十分坚定。 在走到马车前的时候,曲公公动作极快的撩开马车帘子,恭请康安安上马车,那神态让康安安想起了曲公公在面对九绯颜的时,也是这般阿谀和奉承。 康安安再度对曲公公表达谢意,现在的她不再笨拙的连马车都要别人搀扶,双手一撑,身体一跃,轻巧的爬了上去,她长大了,也更坚强了。 兰陵意坐在马车内,身体挺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康安安稳了心神,抱拳跪拜,“参见皇上!”。 兰陵意仍然看着她,幽幽开口,“安逸,你没怪朕算计你吧?”。 这句话,康安安听到后,首先反应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因为实在不像是一个君王所该表达出的言论。 他应该责怪她没有主动完成他交待的事,毕竟她曾答应阻止九媚和九度容成亲,却一直没有付诸行动。 虽然此事由他一手主导,但也算间接地帮她完成了承诺。 “回皇上,臣不敢!”,康安安想了想,只能这么回答,怪还是有些怪,但她不能说,不怪又太虚伪,她不敢说,还是模棱两可最好。 “是不敢怪?还是不敢说?”,兰陵意复问。 康安安不明白兰陵意为何纠结于这个问题,就像打了好人,还标榜自己是惩善扬恶的圣人一样,不敢怪和不敢说有什么不同吗? 在兰陵意心里当然有,否则,他不会问的这么详细,并且执意要康安安给出答案。 “皇上,臣不敢怪!”,康安安终于将真话说了出来,心情也舒坦了不少。 兰陵意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勾唇笑了,“安逸,你是朕第一个想要坦诚相待的人,朕不希望连你都和那些臣子一样与朕产生隔阂,却不愿告诉朕心里的想法,其实今日之事,朕不愿拉你做证人,但朕又无法说服自己完全信任你,但朕也不想你与朕之间掺杂太多不纯粹,朕的心理很矛盾”。 康安安大抵明白兰陵意的意思了,这是一个极度缺乏爱与信任的男人,可他又十分渴望这些,所以他将她当成了释放的对象,他既想让他们的关系变得纯粹,又不得不利用她。 应该是这样吧! 康安安思索了片刻,淡淡的回道,“皇上,你不必纠结,现在我已无任何退路,只能朝前行走!”。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相信以兰陵意的聪明肯定能猜出来话中的意思。 兰陵意听后,果然璀璨一笑,“安逸,朕要的不但是你的义无反顾,还有你的真心实意!”。 “皇上,难道今日之事,还不足以展现出我的忠心吗?”。 忠心和真心,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康安安不明白兰陵意为何总是将话说的别有深意,难道君王都是这种多情的秉性,见到女人,无论喜欢不喜欢的,都要撩拨一下,能撩成自己人更好,撩不成也没有任何损失。 不过,康安安更愿意相信这只是兰陵意的口误,口误而已。 兰陵意隐隐听出康安安语气中的不快,他也不恼,依然笑着摇了摇头,“不够!”。 康安安看着兰陵意的模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遂忍下烦躁,道,“臣继续努力!”。 接下来的事情,均在康安安的意料之中。 九绯颜只说自己不该激怒九媚,激怒的原因则是九媚认为她不想她嫁给九度容,其实,自己压根不是这意思,是九媚误会了她,将她当成绊脚石,冲动之下才拿匕首刺了她。 不少人都知道九度容和九绯颜的旧事,所以,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再加上康安安作为目击证人,关于九媚刺伤九绯颜的事几乎是铁板上钉钉。 九媚被关在天牢里,天牢是关押死刑犯的地方,而九媚的所作所为按照当朝律法是要判死罪的。 只不过兰国国君一直没有下旨,再加上九媚又是九旖族族长的女儿,所以,事情还没有最终的定论。 大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皇后九绯颜身体好转,能下床走动,她亲自出宫找兰陵意求情,请求赦免九媚的罪行。 九绯颜言辞诚恳,加上深得皇帝喜爱,至少外界看起来是这样,所以,兰陵意下旨让九媚带发修行一年,日日伴佛,忏悔自己的罪行。 九旖族族长九匡对兰陵意千恩万谢,心里跟明镜似的,愈加想要让九媚争气,与九绯颜一争到底。 一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谁也不知道一年后会发生什么,兰陵意准备用一年的时间隔开九度容和九媚,以退为进,逼的九媚重新审视自己对九度容的感情和非嫁不可的意志。 没有谁离不开谁,不是吗? 纳兰允烨和夜涧泠动用所能动用的关系足足找了两个多月,丰国被纳兰允烨找遍,汨罗国被夜涧泠找遍,均没找到至阴之体的女子。 也就是说,丰国和汨罗国有符合此条件女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噬心之毒的效应正在逐步显现,就像夜涧泠先前所说,噬心之毒会慢慢消磨人的意志,哪怕痛感没有加剧,但一样让人痛不欲生。 纳兰允烨目前就是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马上要被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来的痛楚给逼疯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噬心之毒解除。 “泠,我真的无法再忍受了!”,当确定短时间内无法找到至阴之体的女子时,纳兰允烨气急败坏的冲夜涧泠叫嚷。 “那你就确认一下安安女儿是否为至阴之体!”,无法忍受的岂止是纳兰允烨?夜涧泠更甚,他的痛比纳兰允烨要多一倍甚至更多。 “泠,我不想用未央的心尖血,毒是安安所下,那就由她来解,作为补偿,我会在毒解之后将未央交给她,也算对得住她了!”,关于这个问题,纳兰允烨想了好久,未央乖巧可爱,虽不是他亲身女儿,可他早已经将未央当做亲生的来看待,说实话,他真舍不得伤害那个小不点儿,安安呢,他也舍不得伤她,但没有办法,谁让噬心之毒不可解呢? 至于他将未央给安安,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他不想让安安恨他,甚至想让安安感激他,反正他大哥会和安岚成亲,届时,多少个皇子皇女均会有的,不差未央一个。 “随你,你得先将未央接出来安置妥当,阿冉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夜涧泠对纳兰允烨的提议不置可否,对于他来说,只要能解除噬心之毒,供体是谁都无所谓。 “这个我自有打算!”,纳兰允烨觉得自己身处皇宫,又有烨庆王的身份做保障,肯定能轻而易举的将未央带出宫,带出宫后再找人通知安安,安安为了得到女儿,一定会同意他的条件。 但事情的发展,谁又能保证会按照预想中的走呢? 两日后,凤君冉准备出宫私访,自他任君安帝以来,已有数月之久,丰国各城池表面上看一派祥和,但真正是什么样子,不实地勘察,根本不知道。 而,凤君冉出宫,必然不会带走两个孩子,因此,纳兰允烨准备在凤君冉私访期间,偷走未央。 安岚原本也要跟着去的,九贞也鼓励她去,一路上不但可以相互照应,还可以培养感情,当然,思予和未央便托付给了九贞照看。 可就在安岚什么都收拾好,准备出发的前夜,未央突然啼哭不止,谁都哄不住,最后安岚抱在怀里才算安稳。 翌日一早儿,安岚都坐上马车了,即将走的那一刻,不知怎的,又开始担心起了未央,这种担心不同以往任何一次的不舍,有种这次离开就再也见不着的感觉。 “阿冉,我还是在宫中陪着未央和思予吧,我怕万一跟昨晚一样,我们都不在,俩孩子再闹起来,娘娘一个人会着急的!”,尽管安岚很想同凤君冉一起出宫,但对未央的牵挂战胜了一切,她不由得将心中想法告诉凤君冉。 凤君冉深深看着安岚,良久,才点了点头,“好!”。 安岚回视着凤君冉,眸光湿润,在临下马车的时候,倾身抱住了凤君冉,压抑多时的情感瞬时迸发,“阿冉,我和孩子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一句话,朴素真挚,如同家里的妻子送别外出的夫君,不煽情不华丽,却让人心生感动。 安岚喊凤君冉仍是阿冉,除非在必要的场合喊他皇上,其余时间都是阿冉阿冉的叫着,对此,凤君冉从未有过异议,此刻再喊阿冉倒有了几分悲怆的味道。 凤君冉听着,心里漾起感动和感激,他从没想到安岚对俩个孩子的爱如此之深,连他这个做父皇的都自愧不如。 平日里,孩子的起居均由安岚操办,再加上宴请上轩辕丰烁向众人宣布,九月,凤君冉将会迎娶安岚,也使得安岚身上多了一份责任和底气。 安岚就像他们的母妃一样,尽最大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娘亲,虽然有时稍显笨拙,但安岚的用心,这世间找不出第二个来,安岚是真真的将思予和未央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谢谢你,岚儿!”,凤君冉微微阖上眼眸,掩住了眸底的那抹晶莹,他抬手,第一次将安岚纳入怀中。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拥抱,却是凤君冉第一次主动,安岚对此欣喜不已。 曾经,无论她如何做,都无法走进阿冉的内心,她也有过彷徨,却从未想过放弃,现在想想,幸亏始终如一的坚持,才收获今日的回报,哪怕这回报只有一点点,对于易满足的她也够了。 “阿冉,你谢我做什么呀,思予和未央是我的孩子,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安岚依依不舍的从凤君冉怀中直起身子,小脸晕染着一抹羞红,仿佛即将绽放的花蕾,娇嫩柔弱,惹人怜爱。 “嗯。”,凤君冉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一声嗯,几乎默认了两人未来关系的走向。 “那我走了!”,安岚笑着,眸中尽是满足,她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一直等凤君冉走的很远,远的消失不见,安岚才再度回到重华宫。 重华宫内,一个衣着淡雅的男子正俯在床前,凝望着未央,不知有什么目的。 地上,两个奶娘和一个婢女静静的躺在那儿,已然昏迷。 这男子背对着安岚,安岚看不清他的容貌,不过从昏迷的奶娘和婢女来看,这男子绝非善类。 难怪,她在临走的时候,心里那般不安,宁愿撇开阿冉都要回来陪孩子,原来,她的小未央在呼唤她! “你要做什么?”,安岚见状,来不及呼救,便冲了过去。 纳兰允烨打听好了,凤君冉和安岚已乘坐马车驶离重华宫,母妃这几日身体不适,一直呆在自己的宫殿不出去,更不像从前那般一天去一趟重华宫看思予和未央,她怕两个孩子被传染。 所以,现在重华宫只有奶娘和婢女,至于把守的侍卫,多少个人他都不怕。 纳兰允烨并没有刻意打扮,身着银灰色锦袍,从暗道潜入重华宫。 两个奶娘和婢女认得他,他几乎没费什么劲便将她们控制住,使其昏迷。 床上的两个孩子正在安睡,对外面发生的一切均不知晓。 纳兰允烨凝着未央的睡颜,心底蓦地腾起一股柔软,他俯身想要将未央抱起时,突然听见一声怒斥。 “你要做什么?”。 这声音 该死的熟悉! 也让纳兰允烨眸中染上一丝慌乱,毕竟他在做亏心事。 纳兰允烨侧眸,带着杀意,扫向来者。 是安岚! 她不是随大哥一同出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而安岚看清男子的容貌后,登时顿住脚步,似没想到此人会是纳兰允烨。 然,纳兰允烨眸中的杀意让她惊骇又疑惑,下意识的,仓惶后退数步。 “参见烨庆王!”,安岚勉力稳住心神,福了福身子。 纳兰允烨没说话,嘴角邪勾,朝她缓步走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2:失身 安岚怔怔的看着纳兰允烨,想逃跑,发现双腿仿佛被定住一般,想呼喊,发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连移开目光的能力都没有。 她眼睁睁的看着纳兰允烨一步一步走近自己,琥珀色的眸渐渐变成冰魄色。 “烨庆王,你到底要对未央做什么?”,安岚终于找回了声音,带着恐惧和无助的颤抖,第一句话,担忧的竟还是未央而不是她自己。 纳兰允烨对安岚没有受自己的控制感到新奇和惊讶,他一把攥住安岚的手腕,指腹置于女子脉搏之上,冰魄色的眸再度恢复为琥珀色。 “其实,我是来找你!”,纳兰允烨目光灼灼的凝着安岚,嗓音暧昧,甚至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脸上一片陶醉之色,如梦呓般呢喃,“我终于找到你了!”。 安岚听不懂纳兰允烨的话,他的轻浮举动让她又羞又气,不禁挣了挣,想将手腕从男子手中挣脱开。 “烨庆王,你放尊重一点!”,说到这儿,顿了顿,“我我是未来皇后,按辈分,你当叫我一声皇嫂!”。 安岚本意是想斥退纳兰允烨,不曾想,他听了这话,竟然勾起她的下巴,毫不在意道,“皇嫂又如何?”。 “你——”,安岚气极,她当真没想到纳兰允烨如此不要脸,从前直觉的这人看人眼神邪肆轻狂,如今来看,纳兰允烨实际上是一个不顾道德束缚,恣意妄为的男子。 安岚眼中挂着泪,小嘴微抿,泫然欲泣,纳兰允烨瞧着,只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 “安岚,你今日不该出现在这儿的!”,纳兰允烨说着将安岚拦腰抱起,眉宇间浮上势在必得的冷然。 “轩辕烨!你要做什么,你放下我!”,安岚怕极了,即便她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也能从纳兰允烨的行为动作中,感受到他现在极具侵略性。 “你说呢?”,纳兰允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她的单纯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这种幻想让他冲动的俯头吻上安岚的唇瓣。 女子的唇瓣微微颤抖,带着可口的香甜,袭卷了纳兰允烨的感官。 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着青涩稚嫩的少女,竟如此美味。 “呜”,安岚捶打着纳兰允烨的胸膛,却无法躲开男子的触碰,眼泪汹涌而下。 纳兰允烨蹙眉,随手点了安岚的哑穴,饶是她拼尽全力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吻着她,行至一旁的偏室,偏室里有一张床榻,这张床是安岚平日休息所用。 纳兰允烨将安岚放在床榻上,嘴角上扬,笑的多情又无情,“没想到你就是我和泠要找的人!”。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俊美的容颜宛若暗夜修罗,他再度开口,意味深长,“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安岚听不懂纳兰允烨的话,只能摇着螓首,用口型哀求他放了自己。 纳兰允烨凝着安岚,笑容一点点消散,渐渐的没一点儿表情,他指尖下移,边解女子的衣衫边漫不经心道,“我怎么可能放了你?找你找了这么久!”。 你找我做什么?我不认识你! 安岚伸出小手,紧紧抓住纳兰允烨的大掌,想要阻止他的动作。 奈何她的力气太小了,她的一切反抗对于他来说,都是隔靴搔痒。 他单手禁锢住她的双腕,置于她的头顶,附在她耳边低语,“因为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给你,你放了我,我给你! 至此,安岚仍在做最后的挣扎和抗争,她脸蛋上挂着泪珠,水眸清澈,竟引得纳兰允烨心生悸动。 “真是个小傻瓜”,纳兰允烨伸出指腹轻轻拭着安岚脸上的泪水,语气暧昧,“当然是你的身子!”。 安岚闻言,眸光一怔,所有的希冀刹那间被毁灭殆尽,她抬头,像只发怒的小兽,张口咬住男子的手掌,死死咬住,眼睛泛着猩红之色。 纳兰允烨蹙眉,仅存的耐心,因着这疼痛消失殆尽。 他没有抽手,任由安岚咬住自己,下一秒,大掌一挥,女子身上的衣物被悉数除去。 阿冉,救我,救我 当身体传来疼痛的那一刻,比身体更痛的是心,安岚感觉自己的心被纳兰允烨生生捏碎。 她仿佛成了一只破败的布娃娃,眼神空洞,身体残缺,不再动弹,也不再挣扎。 泪水再度模糊了眼眶。 她不想哭的,但身体的感觉太清晰了,就像有一把钝刀在那划啊划,永无停歇,将她割成一片片的,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她不知道男子是何时结束这一切的,只觉身上一样,那钝刀终于不再割自己了,她靠残存的一点儿力气蜷缩至角落里,用被褥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自己,不敢抬头,不敢看,怔怔的,噤若寒蝉。 纳兰允烨翻身下床,穿戴整齐,他凝了一眼蜷缩成一团的少女,品味着刚才的畅快淋漓。 他有过的女人不少,但从未有一个让他如此畅快过,哪怕安岚青涩的似未成熟的果子般,那种销魂的感觉几乎让他溺毙在欲望的海洋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如果就这么让她中噬心之毒死掉,真是可惜了。 但这种念头也仅仅一闪而逝,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依然将噬心之毒渡给了她。 “安岚,你可以告诉我哥,告诉所有人,你失身于我,我也可以告诉所有人,我喜欢你,然后向父皇母后请罪,求娶你做我的王妃,他们最多责骂我,但不会将我怎样,我哥呢,反正对你的感情也不深,否则不会这么久都没碰你,所以,一旦此事爆出,你最终将会成为我的王妃!”。 纳兰允烨话音刚落,蓦然看到安岚抬起头,恨恨的盯着他,“你做梦!我死也不要嫁给你!”。 安岚的嗓音嘶哑,却逐字清晰。 她这般反应,全都在纳兰允烨的意料之中。 纳兰允烨勾唇,开口又道,“既然你不想嫁给我,这件事情又发生了,你只需保持沉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九月九日,你依然可以做我大哥的皇后,我做我的烨庆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至于你的贞洁,我哥不会在意!”。 安岚闻言,突然笑了,低低的笑着,泪水四溅。 “轩辕烨,你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轩辕烨,你怎么这么无耻,连你哥的女人都要碰!你为什么要毁我,为什么?”。 安岚厉声控诉,恨不得将纳兰允烨撕碎。 “我说过,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纳兰允烨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滚!”,安岚无力的阖上双眸,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她还会抛下凤君冉回到重华宫吗? 她不知道。 纳兰允烨抿了下嘴角,不悦于安岚的粗野,他冷哼,转身离开,留下一室的狼藉。 纳兰允烨约夜涧泠宫外见面,他虽将毒渡给了安岚,但整件事并没有结束,一旦安岚噬心之毒发作,凤君冉就会逼问真相,届时,若安岚将他咬出来,虽然以他对安岚的了解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希望夜涧泠能继续帮忙寻找至阴之体的女子,不是处子也可以,至少在凤君冉知道是他害的安岚后,他可以将功赎罪,把至阴之体的女子交出来。 夜涧泠听完纳兰允烨的陈述,点了下头表示知晓,随后将药丸交给纳兰允烨,“这缓解疼痛的药丸可以让那女人吃着,能拖一日是一日,我们很难找到至阴之体的女子,除了安安!”。 “不行!”,纳兰允烨想也不想的否决,若非必要,他不会让安安受这份罪,哪怕这份罪可以救一个人的性命,他也不愿。 “那你最好杀了她!”,夜涧泠提议。 杀了安岚,的确是最好的办法,没有后顾之忧,没有隐患,也不必让其承受噬心之痛,如果说一年后找不到解药,安岚依然会死,倒不如让她少受点折磨。 “他是户部侍郎的女儿,不太好下手!”,纳兰允烨没有说不杀,而是用棘手来回避,个中缘由,恐怕他现在也说不清楚。 “随你的便!”,夜涧泠无所谓,反正噬心之毒已解,他以后不会再遭受这难捱的折磨。 安岚自那日失身后,就病倒了,安仲朔将她接回府中,请了大夫查看,大夫说,安岚是体虚加风寒所致。 大夫给安岚开了半月的药,安岚吃了几日并不见轻,反倒有加重的迹象,常常捂着胸口,额上渗出虚汗,问她,她却故作无事,按照大夫先前说的话再说一遍,她风寒,体虚的缘故。 开始的时候,安仲朔没觉得什么,毕竟安岚身子骨娇弱,从前也经常伤风感冒,每次拖拖拉拉都要治疗一个月左右。 可时间久了,安仲朔觉得有点不对劲,伤风感冒不会心口痛。 他看着安岚日渐消瘦的小脸,心疼不已,感觉这次安岚不单单生病那么简单,她好像有心事,整日里郁郁寡欢,不复先前的活泼。 “岚儿,你是不是和国君产生了隔阂?”,在吃了十天的药后,安仲朔禁不住问安岚。 情字最伤人,他的女儿又那么喜欢凤君冉,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出其他的来。 “爹爹,没有!”,安岚听到安仲朔的话,笑笑,极力隐藏笑容里的勉强。 “不过,我倒是真的想阿冉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安岚看安仲朔不信,立马儿补充了一句。 “他应该还要十余天!正在往回赶了!”,安仲朔抚着女儿的发,轻声叹息。 “思予和未央怎么样?”,安岚又问,她自生了病便再也没去看俩孩子了,心里很想他们。 “他们都很好,岚儿,既然你没有与国君产生隔阂,又这么想念小皇子和小公主,那就快点好起来,早日去看他们!”。 安岚点了一下头,想了想,又道,“爹爹,你千万别将我生病的事情告诉阿冉,我怕他担心我!”。 “我的好女儿!”,安仲朔看到安岚这样子,眼眶泛湿,心里不由得对凤君冉生出一丝责备来。 凤君冉出宫这么久,从来没有差遣侍卫给安岚送过一封信,每次都是九贞转述凤君冉问安岚的近况可好。 当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转述问候,要么是那个人压根没有问候,要么是那个人薄情寡义。 安岚对凤君冉,还有那两个孩子多好呀,凤君冉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对安岚没有太多的感情,他真的有些担忧,以后凤君冉充实后宫后,再这般对安岚寡淡,安岚会不会郁郁而终。 “爹爹,你怎么了?”,安岚看出了安仲朔的伤怀,小脸露出忧色。 “爹爹心疼你,岚儿,你可想好了,以后为当朝国母,意味着要为自己的夫君挑选后宫嫔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对其他嫔妃成双成对,还要强颜欢笑,你能忍受吗?若不能忍受就告诉爹爹,爹爹想办法退了你和国君的婚事!”。 “爹爹!”,安岚一听这话,吓坏了,君无戏言,当初轩辕丰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九月九日,阿冉迎娶她做皇后,她怎么能单方面退婚呢?要退也是阿冉退。 想到这里,安岚突然生出一种恐惧,她怕阿冉知晓自己失身的事,未来皇后失身于其他男人,这种事按照当朝律法,当诛三族!还有,她的病来的莫名其妙,这些都让她对嫁给凤君冉一事有种不确定性。 “好了,岚儿,爹爹只是想知道你心中想法,怕你以后不幸福!”,安仲朔凝着安岚骤然变得苍白的脸色,以为自己猜错了安岚的想法,遂叹了一口气。 “爹爹,能嫁给阿冉,是我曾经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现在梦醒了,回归到现实,确实挺纠结的!”,安岚凝了心神,语气淡淡,含着失望和落寞,不再是曾经那个充满憧憬的小女孩。 “岚儿,你——”,安仲朔听着安岚话里的意思,似乎不愿嫁给凤君冉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3:度容,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安岚确实是不愿意嫁给凤君冉了,其实也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了,她没了清白,便失了资格,哪怕凤君冉不嫌弃她,她也没办法说服自己跟从前一样面对他。 更何况,她的身体越来越不舒服,胸口每日疼的厉害,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但由着轩辕烨所说,她这不治之症更像是被轩辕烨染上的,轩辕烨将不治之症染给她,让她和凤君冉在一起,再染给凤君冉,从而慢慢的将凤君冉手里的皇权夺去。 一定是这样的!轩辕烨一定想这么做的,自古以来兄弟相残争夺皇位的人不少,先前,轩辕丰烁和轩辕丰皓不就是这样子吗? 以上种种更坚定了安岚觉得自己不能嫁凤君冉的念头。 “爹爹,这件事就交给女儿来处理,好吗?女儿长大了,能处理好这些,再说,就算女儿不愿入宫做阿冉的皇后,也得有个合适的理由,由女儿同阿冉提,阿冉不会为难女儿的!”,安岚笑着和安仲朔说,那笑比哭还难看,小嘴抿着,眼圈泛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舍不得。 安仲朔当然也能看出来,但他首先以自己的主管意识判断整件事。 他觉得安岚因为爱凤君冉,才会这般矛盾和痛苦,这实属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毕竟凤君冉如此优秀,是个女人都会动心,要舍弃,得费多大的力气啊! 不过,他不会像其他父亲一样,为了家族的荣誉,勉强女儿做不愿做的事,如果安岚真的不愿嫁给凤君冉,他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保下女儿的幸福。 正是由于这些主观意识,让他忽略了更深层次的问题,比如安岚有其他不得已的苦衷。 “好,岚儿长大了,爹爹放手让岚儿独自解决,但岚儿若解决不了,一定要告诉爹爹!”,安仲朔给予安岚足够的自由和空间,让她考虑清楚该怎么做,这也是他们父女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 “谢谢爹爹!”,安岚吸了吸鼻子,破涕而笑,她揉揉眼睛,边揉边道,“爹爹,我有些乏累,想休息一会儿!”。 “好,你好好歇着,岚儿你放心,每个人都很好!”,你也要很好,这句话安仲朔放在了心里,他觉得太煽情,怕安岚听了心里难受,他的女儿,他知道,心思远比表面上所看的细腻。 安仲朔离开后,安岚艰难的走到床上,蜷缩成一团,一颗心痛的比她那次失身还痛,她攥紧被褥,死死咬住枕头,疼的浑身上下跟水洗了一样。 她也不知道这心痛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是她被轩辕烨欺负之后。 刚开始心脏就像一根针扎了一样,后来是数十根针,再后来是数百根针,反正一天比一天疼的厉害,疼的她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她也不想死,她还想看思予娶妻生子,看未央长大嫁人,还有她的爹爹,她还想给他养老送终 她没做的事和想做的事太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一一实现。 安岚想着这些幸福的事儿,总算将痛苦熬了过去,她小心翼翼的下床,找出新衣服准备换上。 就在安岚将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脱下后,忽觉一个人影闪进了她房中。 “你来做什么?”,安岚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拿衣服掩在胸前,即便如此,她的身体还是被来者看光了。 纳兰允烨对安岚的戒备和憎恶视若无睹,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解药,一日一粒!”。 他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脱口而出这是解药。 他只觉得安岚恨不得将自己扒皮剔骨的眼神碍眼的很,他想让她重拾希望,还有不想她对他有太多的恨,所以才撒谎。 果然,安岚在听到纳兰允烨的话后,眸中划过一丝喜悦,不过,这喜悦很快被黯淡所代替,安岚应该又想到了什么。 安岚抓起那瓷瓶扔给他,“轩辕烨,收起你的假惺惺!我就是痛死,也不要你所谓的解药!”。 说来说去,她是不相信他。 纳兰允烨蹙眉,打开瓷瓶取了一粒,在安岚没反应过来时,抓住她,强行喂入她口中。 安岚挣扎,怀抱的衣衫散落一地,她的狼狈和男子的优雅形成鲜明对比。 她眼角渗出泪水,觉得屈辱羞愤,但无法否认的是,心口的痛意正在减轻,这药丸应该是解药。 少女舒缓的神情,让纳兰允烨这才意识到怀里的女子如出水芙蓉,秀美可人,散发出幽幽馨香,他眸色一暗,呼吸变得炽热不少。 安岚感受到男子的变化,舒缓的神情骤然变得紧绷,她脸色惨白,浑身轻颤,那一日的不堪如梦魇般袭来,她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挥向纳兰允烨,“你无耻!放开我!”。 纳兰允烨攥住安岚的皓腕,似笑非笑的睨着她,“你骂我无耻,我若不无耻,都对不起无耻俩字!”。 “不要!”,安岚惊恐的睁大双眸,螓首摇动,与安安相似的容颜覆满惧意。 纳兰允烨一阵恍惚,将安岚放开,嘴上还是很硬气,“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到骂我的话,通常骂过我的人没有机会再骂第二次!”。 安岚得到空隙,抓起衣服掩住自己,仍旧恨,却再也不敢触碰纳兰允烨的逆鳞。 纳兰允烨再度将瓷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蠢死了!我若想杀你,可以有一百种方法!另外,欢迎你治好了身体,找我报仇!”,语毕,看了一眼窗外,开门而出。 安岚紧紧抱着衣服,许久才恢复平静,她没有再流泪,纳兰允烨的话刺激了她,激发了她的斗志,她要找他报仇,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恨不得拿刀子捅死他! 她一定会杀了他,哪怕他今日给她送的真的是解药,也无法抹掉他带给她的伤害。 。 兰国。 凤仪宫。 九绯颜坐在凤榻上,斜倚着边缘扶手,偶尔,朝外看上两眼。 英气的脸上用胭脂遮瑕,隐隐泛着一抹苍白,那一刀到底伤了元气,哪怕已经过了两个月,伤口也已愈合,但每每咳嗽,愈合处还是会有些不适。 九绯颜特意请求国君让左相前来为她诊治,因为,九度容会很多现在太医不知道的奇特方法治病。 兰陵意意味深长的应允。 九绯颜才不管兰陵意怎么想,她就是想见到九度容。 自那日之后,九度容便再也没来找过她,她知道九度容在生自己的气,气她和兰陵意站在一起算计他。 不过她不后悔,若她不狠下心,那九媚就会成为左相夫人了,九度容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娶九媚。 而今日就是九度容奉命替九绯颜查看的日子。 一大早儿,九绯颜便梳妆打扮,翘首以待,从未有一次,她见九度容像今日这般,期待又忐忑。 时间改变了许多人,有她,但她不希望有他。 “皇后娘娘,左相来了!”,婢女瑞儿欣喜的前来对九绯颜禀告。 九绯颜立刻端坐,拂了拂鬓角,有些手足无措,“帮我看看衣服是否乱了?”。 “娘娘,您是最美的!”,瑞儿打趣她。 九绯颜听着,心里乐开了花,在那抹日思夜想的身影走进来后,九绯颜抬了抬手,“都下去了吧!”。 凤仪宫内不多时只剩下九度容和九绯颜。 九绯颜起身,扑到九度容怀中,眉心轻轻颦着,委屈道,“度容,你怎么不来看我?”。 九度容将九绯颜扶正,后退数步,抱拳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九度容的表现礼貌而疏离,像是撇清两人的关系。 “度容!”,九绯颜心知九度容还在生气,也不恼,再度走上前,撒娇,“我的胸口好痛!”。 九度容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却不达眼底,“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受了伤,伤口虽然结痂,但新肉刚长出,自然会感觉不适,习惯了就好了!”。 “你给我看看!”,九绯颜拉起她的手慢慢置于胸口的地方,殷红的小嘴微微嘟着,眸子里漾着难掩的娇媚。 每次他或生气或不喜时,她都会用自己的身体勾引他,每次都十分凑效。 这次,九绯颜也信心百倍,在她看来,男人没有不好色的,只不过有的人热衷,有的人冷淡罢了,一旦被挑起,他们往往比女人还要管不住自己。 然而,九绯颜变相挑逗了许久,换做以前,九度容早就将她扔到床上,狠狠的爱她一番了,可现在,他却睁着一双湛蓝色的眸,像看表演一样冷冷的看着她。 九绯颜暗自压下心中的惊讶,以为做的还不够,索性脱掉衣衫,只穿红肚兜和亵裤,然后去扒九度容的衣服。 九度容一把抓住她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终究只长了一张与她一样的面皮,到底不是她!”。 汐儿也时不时的向他撒娇,但不会这般放荡,更不会将身体当做本钱一再挑战他的极限。 今日,他终于摆脱九绯颜的容貌带给他的桎梏,让他分清九绯颜是九绯颜,乔南汐是乔南汐,他看着九绯颜再也没有任何关于对乔南汐所产生的悸动。 九绯颜听到这话,面色蓦地一白,僵了僵,“度容,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爱我?”。 九度容勾唇,嘴角绽出倾城的笑容,“绯颜,你要的太多,我已经无法满足你,我们好聚好散!”。 说着,俯身拾起衣服,给九绯颜重新穿好。 “度容,我们一直配合的很好啊,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其他方面!不就是这次我任性了些,让九媚带发修行一年吗?我还受伤了呢,我没有让皇上杀她泄愤已经仁至义尽了!”。 “绯颜,到现在你不承认那伤是你自己捅的吗?”,九度容笑容转冷。 “你不信我?”,九绯颜脸上有种被人识破的慌乱,更多的是被人质疑的心碎,若在以前九度容肯定不追究一笔带过了,而现在九度容却是无动于衷,九绯颜看九度容面色没啥变化,遂补充,“你不信我,还不信安安?”。 九绯颜不提安安还好,这一提,像是触碰到了九度容的禁地,九度容满脸登时阴霾遍布,对于他来说,安安的背叛更让他无法容忍。 “她的账,我会找她算,倒是你,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你将会连宫里的宫女都不如!”,九度容咬牙切齿的回道。 “度容!”,九绯颜见九度容来真的,或许这次他真的怒了,心头大骇,这骇不单单是害怕,还有不舍,她今日的一切,九度容功不可没,一旦与九度容撕破脸,就像他所说,没了利用价值,兰陵意也会将她从皇后之位上踢下去,所以,九度容和兰陵意,她必须抓住一个,目前为止,她最想抓的,和爱的,还是九度容。 “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你想娶九媚就娶吧,我不会再阻拦你,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九绯颜一把抱住九度容,哭的花枝乱颤。 九度容眼眸微眯,等了一会儿,感觉到九绯颜已临近崩溃的边缘,遂转过身子,温柔的看着她,“知道错了?”。 言行举止,又恢复了曾经的情意浓浓。 九绯颜哽咽着点点头。 九度容轻轻拂去九绯颜脸颊上的泪,将她拥入怀中,“你不想我娶九媚,为何不明白着和我说,还联合兰陵意编排了一场戏,我不是生气不能娶九媚,而是你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随意拿性命开玩笑,万一九媚将计就计,伤了你的性命该怎么办?我又到哪里找回你?我已经失去她了,不能再失去你!”。 一番话说的,连九度容自己都觉得被感动了。 更别说九绯颜了,九绯颜的脸上出现惭愧,感动,幸福数种情绪,她抱紧九度容的腰,“没想到,你这么在乎我!”。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嗯,我知道了!”,九绯颜甜甜的开口。 九度容嘴角勾起冷凝,声音却裹着一层沉重和忧虑,“兰陵意已经容不下我了,今后,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九绯颜担忧的抬眸,“度容,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4:杀 九度容垂眸,定定的看着九绯颜,许久都没有说话,直至九绯颜等的急了,又问了一遍,才状似为难的开口,“绯颜,你觉得,还有其他路可以供我选择吗?”。 九绯颜一下子明白了九度容的意思,虽然能理解九度容,但还是有些吃惊,“你要——”,说到这儿,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九度容笑,温柔的握住九绯颜的手,点了点头,“怎么?怕了?”。 “没有!”,九绯颜摇头,九度容和兰陵意,对于她来说,无论谁做皇帝,她都会是皇后,只不过,她做皇后时间长短的问题,若九度容做了皇帝,她相信,皇后之位将一直是她的,兰陵意就不同了,没了九度容,她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兰陵意随时可以将她当做弃子扔掉,再说,她爱九度容,所以,杀兰陵意就杀吧! “绯颜,我就喜欢你的聪明!”,九度容开心的在九绯颜唇上啄了一下。 “度容,我们要做的万无一失才行,毕竟弑君可是大罪,若失败,会牵连到我的族人!”,九绯颜小脸漾起红晕,不过,这害羞让她更有理智和谨慎。 九度容闻言,笑着摇摇头,像是早就准备好一般,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这里面的药让兰陵意吃了,一个时辰后,可以引起他心脏病发作,就算是兰国最厉害的太医,也查不出原因!”。 九绯颜看着这白瓷瓶,片刻之后,才凛然接过,她之所以接的这么慢,不是怀疑九度容的策略和能力,而是差一点就告诉九度容,整个皇宫兰陵意防她最甚,再加上兰陵意身为皇帝,吃穿都有人事先尝试,向他下毒很难很难。 不过,九绯颜不想说,一来怕九度容轻视她的能力,二来她想到了一个办法,若做好了,当一石两鸟。 “度容,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办的不留痕迹!”,九绯颜笑靥如花,神情里透着自信的光芒。 “只是,杀了兰陵意之后呢?朝中素来有一部分人反对你,他们肯定会拥护大皇子肃弘称帝,届时,兰国恐怕会乱!”,九绯颜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兰陵意死后,按照惯例,应该是大皇子兰肃弘即位。 “绯颜,这些我都已经想好对策,兰肃弘年纪尚小,注定成为傀儡!”,九度容没有说的太露骨,但傀儡俩字,也让九绯颜大抵知晓了九度容的计策。 “度容,我信你,不过,你这辈子都不能弃我!”,九绯颜娇嗔,嘴上说着相信,心里又怎么可能全信?九度容的狠,她是见识过的,当初她也知道自己与九度容深爱的女子长相相似才得到他的青睐,相似,毕竟不是,再加上九度容对她始终若即若离,她一直没有自信。 “我怎么可能会弃你?待兰陵意死后,兰国皆在你我手中,到时候谁还能将我们怎么样?”。 “那你也不能娶其他女人,你想要了,我给你!”。 三言两语,九绯颜立刻显露出自私的本质,九度容听着,心中冷笑,行动上却是将其拦腰抱起,附在她耳边暧昧低喃,“我现在想要了!”。 “讨厌”,九绯颜扭捏着,伸出拳头捶打九度容的胸膛,眸子里却浮起一层欲色。 两日后。 九绯颜交待瑞儿,“安排人去右相府,将安大人请过来!”。 “是,娘娘!”。 就在瑞儿躬身退下的时候,九绯颜拦住了她,“若安大人推脱,就说本宫找她谈的是右相的事情!”。 “是!”。 今日是免朝的日子,康安安在府中无所事事,干脆去后花园,看花匠移栽花木。 这个右相府虽然有小桥流水,亭台楼榭,但细致之处,还需她和齐浩来打磨。 五六月的时节,天不冷不热,康安安站在那儿,指挥花匠将植株拼凑出各种形状。 这是她在九度容府中学到的,九度容府里的花草不像凤府或纳兰府,只整齐有序就够了,九度容讲究色彩搭配和赏心悦目,比如,他可以将花草剪出动物的形状。 康安安正忙得热火朝天,齐浩跑过来说,皇后身边的常公公求见。 所有安安的事情,齐浩都不假于人手,因此,安安对齐浩也十分信任。 齐浩还说,来者不善。 安安擦干净手指,表示知晓,随后走进房间,躺在床上,原本生机勃勃的脸,刹那间病恹恹的。 说实话,自那次与九绯颜颇有‘默契’的合作之后,她不再想与其有任何的瓜葛,这次九绯颜召见她,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齐浩将常公公迎入房中。 常公公是九绯颜身边的红人,最会察言观色,一看安安貌似身体不适,想到瑞儿的交待,直接说出皇后娘娘见她是要谈左相的事儿。 安安听罢,默了一会儿,让齐浩取了银钱给常公公做辛苦费,表示自己随后就会入宫。 事关九度容,她做不到无动于衷,不闻不问。 安安乘坐马车走进凤仪宫。 九绯颜似乎早就料到她来,端坐在大殿内静等。 “参见娘娘!”,尽管九绯颜知道她是女子,但礼节不能少,康安安抱拳跪拜,神色疏离。 “快起!”,九绯颜对安安虚扶了一把,亲自将安安迎到座位上。 今日的九绯颜似乎特别客气和开心,但安安知道,客气可能是为她,但开心绝对不是因为她。 “谢谢娘娘!”,康安安和九绯颜面对面坐着,淡淡的熏香散在空中,整个凤仪宫都充斥着好闻的味道。 这熏香,她似乎有些熟悉,但细想又想不起来。 不多时,有侍女端来杯盘酒盏和美味佳肴。 “娘娘”,康安安勉强止住疑问,看着九绯颜,有些不解,来的时候说要和她谈九度容的事儿,但看这架势是要请她吃饭喝酒? “安安,你别想太多,中午了,吃个饭而已!你先坐!”,九绯颜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边说边起身走了出去。 安安不知道九绯颜要干什么,只能安稳的坐在那儿,等待的间隙,安安有些无聊,不自觉的扫向面前的饭菜。 宫里的吃食做的一个比一个精致,让人瞧着都不忍心下筷子。 还有那酒,盛在翠色瓷瓶里,看着也是很赏心悦目。 突然,安安脑海中蹦出九度容曾和她说过九绯颜不喜欢喝酒这件事。 九绯颜不喜欢喝酒,却还准备,安安不认为九绯颜是为她准备的,因为九绯颜知道她是女子,在兰国,女子是不能上酒桌的,再者,她是男装示人,一国的皇后哪有和臣子喝酒的道理,容易让人误会。 所以,安安觉得九绯颜肯定还邀请了其他男人,这男人要么是九度容,要么是兰陵意。 她只能猜到这儿,来者是谁,她不知道。 “安安,久等了!”,正在想着,九绯颜再度从外面走入。 安安颔了下首,看着她缓缓落座。 今日,九绯颜的妆容很浓,其实她更适合淡妆,能恰到好处的展现出她英气的面部,不过,浓妆可以让她显得更妩媚一些。 “娘娘客气!”。 “安安,今天我找你来,主要是——”,九绯颜开口,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喊,“皇上驾到!”。 九绯颜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看了看安安,安安也看了看她,两人均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谁真,谁假,恐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几乎是同一时刻,兰陵意走进凤仪宫。 “臣妾|臣参见皇上!”,九绯颜和安安一同起身跪拜。 “平身!”,兰陵意似知道安安也在这儿,面上没有任何惊讶,他看着桌上的佳肴,笑呵呵的道,“正好,朕也没用膳,一起?”。 “皇上,您这说的什么话?能和皇上用膳是臣妾和安大人的荣幸,是吧,安大人?”。 “是!”,安安附和。 九绯颜笑,将兰陵意迎上主座位。 至此,康安安才明白,那酒是为兰陵意准备的。 她甚至觉得九绯颜召见自己,说不定也是兰陵意的主意,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对,兰陵意要想见她,直接以君臣的名义召见,何必多这一道呢?所以,这件事应该是九绯颜策划。 九绯颜费尽心思的将兰陵意和她约在凤仪宫,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 这个念头甫一生出,康安安就惊出一身冷汗。 以至于,在后面,她事事都多了一丝防备。 而九绯颜则欢喜的让侍女添置一双新碗筷,她的表现与其他嫔妃无异,毕竟能陪着皇上用膳,是莫大的荣誉。 “皇上怎么有空来臣妾这儿了?”。 她问的真诚又自然,让人觉得兰陵意就是偶然路过凤仪宫的。 兰陵意凝着九绯颜,笑的爽朗,“皇后这么说,朕有些惭愧,看来以后要经常来看看皇后啊!”。 “皇上又打趣臣妾了!”。 “好吧,朕承认,朕听闻安逸到皇后宫中,所以也来凑个热闹!”,兰陵意说着,将目光转向安安,安安的目光却定在面前的饭食上。 “皇上对安大人好的,真是让臣妾都有些嫉妒呢!”。 “这可不一样!”。 两人一问一答,装的有模有样,康安安静静的听着,偶尔勾起嘴角。 到了真正用餐的时候,康安安才知道和皇帝一块吃饭有多麻烦,每道菜都要皇帝先动筷子,不,确切的来说是皇帝带来的试菜公公先动筷子。 这试菜公公会将皇帝准备吃的每一道菜都试上一遍,确定没有下毒,才会让皇帝吃。 连酒水也一样。 九绯颜似是习惯了,不慌也不恼,待试菜公公安然无恙的退到一旁,才亲自替皇上布菜。 兰陵意优雅的吃着,康安安只扒拉着米饭,米饭也是按粒吃,她心中有疑,怕九绯颜在饭菜里下什么药,所以,她能不吃就不吃,能少吃就少吃。 “皇上,臣妾敬您一杯!”,九绯颜说着掂起碧色酒壶倒进面前的空杯子里,涂着蔻丹的长指甲显得格外醒目。 安安看到九绯颜的指甲,不知怎的,就生出一种惊恐来,她想到了凌飘雪在指甲里藏药下毒的事,因此,眼睛一直盯着九绯颜的手,她不知道九绯颜是不是也会用这歹毒的一招,但小心点总没错。 她神经质一样的盯着九绯颜的一举一动,当真看到九绯颜在端酒杯的时候长指甲状似无意的浸入酒里面,很快又捞出。 安安胸口很闷,这种发现非但没让她欣喜,反倒让她十分沉重。 又一个蠢女人! 还有那熏香! 安安这才突然想到,那熏香里面有一种药,人单独闻了那香,没一点儿事,但闻了那香,若再喝酒,就会难以控制自己。 九绯颜是想让兰陵意酒后与自己乱性吧! 卑劣的招数! 不过,安安只猜到其中一点,九绯颜不仅想让兰陵意与她乱性,还想让兰陵意乱性的时候暴毙,这样就治安安一个惑乱宫闱,害死国君的罪名,届时,连九度容都救不了安安。 兰陵意接过酒杯,刚想送入口中,安安佯装手一滑,筷子和碗从手里脱落,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好几块,安安大骇,匆匆忙忙下跪,期间又不小心撞到兰陵意,将他手里的酒杯撞翻。 撞翻之后,安安忙不迭的掏出巾帕给兰陵意擦拭,“臣有罪,皇上息怒!”。 九绯颜眸中闪过凌厉,瞪了安安几秒,遂转了头,冲宫外叫嚷,“快去取皇上的龙袍!”。 兰陵意应该也察觉到什么,和安安做了个眼神交换,一把抓住她的手,“安爱卿,你也是无心,朕不怪你!”。 “皇后,不必麻烦,朕去玉漱宫将衣服换掉就好!”,兰陵意随后又对九绯颜说道。 一场原本愉快的用餐,因这个小插曲而提前结束。 兰陵意离开后,安安也随之告退。 安安出了凤仪宫,刚走到拐角处,就见曲公公在那儿等着她。 “曲公公?”。 “安大人,皇上有请!”。 曲公公亲自出马,说明兰陵意不想让外人知道,安安没再问,跟着她去了玉漱宫。 或许这一次,她与九绯颜,兰陵意与九度容,她与九度容的战争才真正拉开序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5:怒 玉漱宫。 兰陵意已经换好了衣服在那儿等康安安。 见康安安出现,面色一喜,随后朝曲公公挥了挥手。 曲公公躬身退出。 康安安依照礼节就要跪拜行礼。 兰陵意上前,一把将康安安扶住,他扶着她,摇摇头,温润的眸有亮光在闪烁。 看康安安的眼神比平日里多了抹欣赏。 康安安微窘,不经意的退后一步,避开兰陵意的触碰,“陛下请讲!”。 “安逸,朕问你,在凤仪宫,你阻止朕喝皇后的酒,所为何意?”,兰陵意敛去外露的情绪,淡淡的问道。 康安安不信兰陵意猜不到,只不过兰陵意不愿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测罢了。 “如陛下所想,皇后娘娘在酒中下了药!”,窗户纸总要有人捅破,就像身体长了烂疮总要剜掉一样,避讳或者讳疾忌医没一点好处,只会让事态愈加严重,康安安不惜做那个撕开黑暗的人。 “放肆!”,兰陵意呵斥。 康安安闻声跪地,面容倔强,脊背挺直,一点儿也不像认错的模样。 “朕再问你一遍,你可要想清楚再说!”,兰陵意凝着康安安,一方面有恐吓的成分,因为性格使然,他对谁都有所保留,不会全信,所以想诈一诈安安,另一方面真的不太相信九绯颜敢对他下手,前些日子,他与九绯颜还合作,阻止九度容娶九媚,九度容肯定与九绯颜有了嫌隙,怎么可能会帮着九度容害自己? “陛下,您再问十遍百遍,我还是这一个回答,您若不信,可以找人查证!”。 “朕已经将衣服送到太医署,是与不是很快就能分晓,朕不解的是,明明小德子已经尝了那酒,你又怎么判断出皇后在酒中做了手脚?朕怎么看不到?”,龙袍被洒上那酒,兰陵意回到玉漱宫就将龙袍交给太医查验。 康安安听到兰陵意这话,恍然想起先前的事,那个人,说起来,她还要感谢凤君冉,若不是跟着凤君冉,有过先前的经历,打死她,她都想不到女人狠起来,手段如此多。 “回陛下,臣先是觉得皇后娘娘宫内的熏香不太对劲,自然多留意娘娘,结果看到她在端酒的时候,用指甲蘸了那酒,臣猜测娘娘指甲上沾染了药,以防万一,臣才擅自”。 康安安刚一说完,惊觉眼前一暗,兰陵意不知何时竟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子带着压迫感。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似在欣赏一件珍宝,他开口,带着惊叹,“安逸,你总在不断地惊艳到朕,朕自幼生在皇宫,见惯嫔妃间的争风吃醋,朕冷眼旁观,不愿插手后宫之事,没想到错了过很多精彩!”。 康安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耷拉着头,洗耳恭听。 这时,曲公公带了结果进来,与安安说的差不多,酒中被下了药,这药可以让人兴奋和失去理智,一旦与异性亲密,极易心跳过速,暴毙而亡,人死后是不太容易查出死因的。 兰陵意听完曲公公的禀告,许久没有说一句话,这期间,他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面色由震怒逐渐平息,最后,他一把将安安搂在怀中,说不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感动什么的,“安逸,你救了朕一命!”。 “陛下,皇后娘娘对臣早有成见,没想到”,康安安不愿将此事和九度容联系起来,再者若真是九度容指使,她也不想要九度容的命,只能将事情往九绯颜身上推。 可兰陵意只抱着她,没有说话。 康安安挣了挣,见兰陵意仍然没有放手的意思,又不好直接与他发生争执,只得再度出声提醒,“陛下”。 “安逸,让朕抱一会儿,朕从来没有觉得女子的怀抱可以这么温暖和让人留恋!”,兰陵意声音里染上一抹脆弱。 安安没有办法,身体僵硬的像死尸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兰陵意才将安安放开。 “没想到九绯颜如此心狠手辣,欲将你我一并除去!朕这就派人将她抓起来!”,兰陵意行至龙椅上坐下,恢复以往的君王之姿,“朕定当让她后悔这般做!”。 “皇上圣明!”,康安安没有任何劝阻,甚至有些快意。 九绯颜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此事拉上她,她锱铢必较,有仇必报,九绯颜想利用她扳倒兰陵意,简直痴心妄想! 兰陵意点了一下头,随即写了圣旨,将圣旨递给曲公公,“派人去凤仪宫,抓了九绯颜!”。 曲公公领命,带着众侍卫前往凤仪宫,到了之后才发现,皇后九绯颜早已不知所踪。 九绯颜在兰陵意和康安安离开后,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先出宫,万一事情暴露,她还有个缓冲的时间。 九绯颜只带了几件贵重的首饰,直奔左相府。 九度容正在府中品茶,心情闲适,忽见刘衡领着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记了。 九度容看来者是九绯颜,剑眉几不可察的的蹙了一下,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 “相爷——”,刘衡见状就要跪拜,被九度容阻止。 “下去!”,九度容对刘衡摆了下手。 “是!”。 待刘衡离开,九绯颜隐忍的情绪刹那间爆发,她扑过去,一把抱住九度容,脸上是从未有的仓惶失措,至少九度容不常见九绯颜如此失态。 “你做了?”,九度容问,几乎在九绯颜出现的时候就想到她做了什么事。 九绯颜点头,身子抖的说出话来。 “你真是——”,九度容怒,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九绯颜。 这个女人总是自以为是,结果往往弄巧成拙,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点都没说错。 “度容,现在怎么办?我怕他们察觉,就先找借口出了宫!”。 “他们?”,九度容皱眉,心细如发。 九绯颜惊觉自己口误,默了片刻,实话实说,“是康安安和兰陵意!”。 “说!”,九度容怒吼,“我需要知道整件事!”。 九绯颜被九度容的怒火吓得面色一白,还有点委屈,她抹了一把泪,嗓音里带着哭意,“度容,你可能不知道,兰陵意一直对我防备的很,我天天战战兢兢的,想找机会找不到,若不利用康安安,兰陵意压根就不会见我!”。 九绯颜本意是诉说自己的委屈,让九度容知道她为了他受了多少惊吓。 九度容却在听到九绯颜的哭诉后,眉头越皱越深,之前不觉得,现在越看这张哭泣的脸,怎么越讨厌呢! “所以,你想借安安之手让兰陵意吃那药?”,九度容出言讽刺。 “是!”。 “九绯颜,我先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蠢呢!”,敢将主意打在安安身上,这当真触到了九度容的禁忌。 “度容,现在该怎么办呢?”,九绯颜见九度容脸色愈加阴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和他顶撞。 “九绯颜,之前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动谁都不要动安安?”,九度容逼近九绯颜,一把攫住她的下颚,“你三番五次肆意而为,总觉得有我为你撑腰,现在不同了,你做的这件事是弑君,失败了就没有退路!”。 “度容”,九绯颜睫毛颤抖,豆大的泪珠滚落,她看出了男子脸上的杀意,摇着头,眸中漾满恐惧,“不要”。 九度容用另一只手抚着九绯颜的小脸,曾经一度痴迷这张和乔南汐一模一样脸的心,不知何时变得坚硬和再无感觉,比如现在,她哭几近窒息,她眸中的惊惧如此明显,他的心没有丝毫波动,甚至想快速解决这一切。 “绯颜,不是我不愿救你,而是你亲手斩断了生路!”,九度容说着将不知何时出现手中的药送入九绯颜口里,迫使她咽了下去,“我曾为你做过很多事,你的皇后之位,你的荣华富贵,你家族的兴盛,这就当你回报我的吧!”。 九绯颜闻言,不再挣扎。 当死亡已成定局,她也不再留恋,痴缠不舍的是对这个男人的爱。 “度容,你爱过我吗?”,九绯颜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脯剧烈起伏。 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喜欢归根究底,丧失理智,更喜欢将自己放在卑微的尘埃里,希望开出一朵花来,殊不知,尘埃里怎么会有花儿,都是些封尘已久的脏东西,当爱需要摇尾乞怜来求取时,说明双方的付出已经不对等,就不再称之为爱,只能称为苟延残喘的迁就。 唯有像安安那样坚韧的女子,有着自己的信仰和自尊,才能得到他九度容的青睐。 九度容的沉默说明了一切,九绯颜嘴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度容求你保我的家人!”。 “放心去吧!”,九度容附在九绯颜耳边轻声呢喃,奇怪的是,他对着这张将永远沉睡的脸,竟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 他当真是对九绯颜没一点感情,或许在最初因为九绯颜长得和乔南汐一样而心动过,那心动也只是因为乔南汐,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差距愈加明显,再加上安安携带着乔南汐的灵魂出现,最终消磨掉了一切。 九绯颜死了,像睡着一样。 九度容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她放开,随后喊来刘衡。 刘衡看到九绯颜的尸体,当即一惊,拳头紧紧握在衣袖中。 “相爷”,良久,刘衡才吐出这俩字,嗓音有些干涩。 “刘衡,本相知道你经常给九绯颜报信说一些府中的事,包括本相带安安回到兰国当日,也是你告诉九绯颜的消息!”,九度容声音浅淡。 可就是这浅淡的声音让刘衡大骇,噗通一声跪倒,“相爷”。 九度容抬了一下手,“这些本相均既往不咎,如今九绯颜犯下弑君的死罪,畏罪自尽,你将其放到宫外二十公里处,切记,她是逃出宫后,畏罪自尽的,怎么布置现场,你应该知道!”。 刘衡听见弑君二字,将目光投向九绯颜,对九度容回道,“相爷放心,属下一定将此事办好!”。 九绯颜畏罪自尽是最合理的解释,避免他和兰陵意直接起冲突。 此事牵扯到安安,安安一定不会说他是幕后主使,安安一直在保持他与兰陵意之间的平衡,稍稍倾斜兰陵意,但不会做伤害他的事,这点他坚信。 安安会所有的事都推到九绯颜身上,兰陵意也会认为此事乃九绯颜一人所为,但,若九绯颜被兰陵意抓到,以他对九绯颜的了解,九绯颜不会誓死保他,因为九绯颜要保的人有很多,兰陵意稍稍胁迫,她就将和盘托出,九绯颜爱他,他不可否认,但九绯颜的爱不纯粹,夹杂了太多的无奈和功利性,所以,九绯颜必须要死。 曲公公去凤仪宫没找到九绯颜,问了宫人,才知道她出宫有一阵子了。 曲公公不敢私自做主,忙回玉漱宫禀报兰陵意。 兰陵意让曲公公安排人马去追,务必要将九绯颜捉拿归案。 “安逸,你觉得这件事只是九绯颜一人所为?”。 刚才两人就在讨论此事,被曲公公进来打断。 “是,臣认为与左相无关,左相不会算计臣!”,康安安回道,庆幸九绯颜连她一块算计了,也正因为此,才能够摆脱九度容的嫌疑。 “也对!左相要杀也只会杀朕,但不会伤害你,更不会蠢到这种地步!”,兰陵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连九绯颜都看出了朕和左相之间已势如水火,才迫不及待的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朕,好向左相邀功!”。 康安安听到这儿,蓦地抱拳跪地,“皇上,恕臣斗胆,左相一直对皇后有所不同,这件事会激化你们的矛盾,所以,臣恳请皇上让臣说服左相交出兵权——”。 “说服?安逸,你太天真了!”,兰陵意打断安安的话,若能说服,他早就说服了,也不至于忌惮他这么多年。 “臣可以,不管臣用何种方式,一旦臣夺取左相的兵权,希望陛下兑现先前的承诺!”,康安安声音朗朗,神态自信。 “安逸,你有了左相的兵权,朕不敢不同意,也不会不同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5:救 兰陵意说的是实话,九度容手中的兵权和他相等,说不定比他的还多,所以,他无时无刻不想收回,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在汨罗国虎视眈眈,丰国内忧刚平复的时候,他不敢冒险,重蹈覆辙。 这些年他和九度容可以说相互利用,又相互防备,直至面前女子的出现,打破了平衡。 她是九旖族人,天赋异禀,不可多得,这种人在兰国史书上最佳的皇后人选。 此种人做皇后,可安邦立国,平乱消灾,他不信鬼神之说,但也多少信奉冥冥注定,尤其在知晓她跟着九度容,以男装示人,却不是九度容的女人后,将其据为已有的念头便油然而生。 最初,不可否认,他是为了自己。 渐渐的,她机智勇敢,小小年纪立下哪怕是征战多年的将军也不曾有过的功勋,他更是觉得她是上天送到他身边的礼物,是他之福,是兰国之幸,所以,他开始步步为营,只为将她画地为牢。 当然,这期间,他没守住心,他似乎喜欢上了她。 即便她已生育两子,他也不在乎,她的要求,他都会满足,他无限的纵容她,将来只要她用自己来报答,这是条件,也是必然结果,他自己设定的。 正因为她,他与九度容之间的平衡被打破,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那皇上一言为定!臣还有一点请求,请皇上饶过左相!”。 “只要他不与朕为敌,朕便不会为难他!”。 “臣保证他不会再威胁到皇上!”,康安安恭敬的拜了拜,看样子早已胸有成竹,“臣先告退!”。 “安逸,待朕帮你夺回孩子,你要如何报答朕?”,兰陵意阻住安安,不知为何,看到她的神情便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康安安想也不想的回道,“臣会将左相的兵权悉数交与皇上手中!”。 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报答,相信也应该是兰陵意最想要的东西。 兰陵意摇了摇头,“朕想听的不是这个!”。 康安安不解,小脸有些紧绷,“那皇上想要什么,臣定当竭力而为!”。 兰陵意察觉到康安安的紧张,哈哈一笑,“朕要你依然做兰国的右相!”。 “皇上”,康安安眸色一惊,紧绷的小脸变得不知所措,“臣是女子,也没有这野心!”。 “正因为你是女子,朕才让你做朕的右相,朕信你!”,兰陵意说的是真话,三十多年来,他对任何人都有所防备,连后宫嫔妃都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从未有一个女子能走入他的内心,但康安安似乎是个例外,她勾起了他爱的本能。 康安安听了这话,嗫嚅着唇,许久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她无法做出任何保证,因为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朕知道现在讨论此事有些早,朕也就随口一说,你不必有太大的压力!”,兰陵意见康安安沉默,也不生气,他就喜欢她坦荡不做作的劲,这才是真正的她。 “谢皇上!”。 直至康安安向兰陵意告辞,也没见曲公公回来复命,应该是还没找到九绯颜。 康安安倒希望曲公公永远找不到九绯颜,这样就不会牵扯到九度容。 希望也只是希望而已,结果难料。 康安安在忐忑中度过一夜。 翌日,早朝。 康安安早早的进了宫,偌大的朝堂内已立了不少大臣。 几个大臣在那窃窃私语,说国丈府凌晨被查封,府中七十余口人皆被关进牢中,最重要的是皇后死了,死在宫外。 两条信息,对于康安安来说都挺震惊的,国丈府被查封,她能理解,毕竟九绯颜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但九绯颜丧命就有些说不通了,如果她自尽,那也是人为逼迫,否则,她不会费尽周折逃出宫外。 会是九度容做的吗? 康安安心中疑问,但几乎已经确定九绯颜的死和九度容脱不了干系。 尤其当她看到九度容面色平静的踱步而来时,心里千滋百味,很难受。 九度容的消息网不比这些大臣闭塞,所以,他应该早就知道这些事,知道仍无动于衷,要么提前有了准备,要么事后心态好。 九度容应该两者俱兼。 臆想之际,兰陵意身穿龙袍走进金銮殿,在曲公公的引领下独自走上高阶,坐在龙椅上。 兰陵意坐定,示意曲公公宣读公书。 公书中说了皇后九绯颜妄图弑君,后诡计败露,逃离皇宫,畏罪自杀这件事。 按照律法,当诛九族,念及九绯颜是九旖族人,若诛九族,恐怕会将九旖族灭族,故仅惩处与九绯颜有血缘关系的至亲。 曲公公读完后,兰陵意又开口说了一番痛心的话,接下来碍于皇帝心情不佳,早早退朝。 康安安最后一个走出金銮殿,她一直在等九度容走,九度容不走,她也不走,而九度容似乎也在等她,两人等来等去,成了最后两个出宫的臣子。 “九度容,有空吗?我想找你聊聊!”,上马车前夕,康安安鼓足勇气开口问九度容。 九度容睨了她一眼,冷冷的回道,“没空!”。 说完不等康安安反应,径自上了马车。 康安安看着九度容渐行渐远的车子,双手紧握成拳,缓缓坐上自己的马车。 “大人,回府?”,齐浩问。 “不,去左相府!”,康安安摇头。 凤君冉私访回宫,根据所见所闻,对丰国现有的,不太合理的制度进行修订,因此,这段日子很忙,忙到,哪怕九贞对他说,安岚病了,他也无暇去探望,仅安排了最好的太医去给安岚医治。 直至有一天,安仲朔匆匆入宫拜见凤君冉,俊逸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请皇上救救岚儿!”,甫一见到凤君冉,安仲朔便跪地恳求,眼圈泛着红意。 凤君冉见安仲朔这样子,忙放下手中事务,上前将他扶起来,嗓音温润如玉,“安侍郎,起来说话,岚儿怎么了?”。 “岚儿,岚儿她昏迷不醒了!”,安仲朔喉口哽咽,顿了半晌儿,才又道,“臣本不想麻烦皇上,奈何太医一直检查不出岚儿的病因,刚才岚儿病情突发,竟然昏迷了,臣怕再拖下去,臣的岚儿就没了”。 安仲朔说完,揩了揩眼角,想来这些日子也是压抑到极限。 “岚儿的病怎么会这么严重?”,凤君冉蹙眉,边说边让宫人取来便服,“侍郎稍等!”,说完去了内室,换上便服后随安仲朔一同赶去安府。 路上,安仲朔大致和凤君冉说了安岚的病情,安仲朔说,安岚的病很奇怪,类似胸口痛,但又不像,不定时发作,太医也查不出是什么病,先前,安岚有意瞒着他,常常忍着不说,要不是今天疼的昏了过去,他这个做爹爹的还不知道岚儿的病竟到了这种地步! 凤君冉问安仲朔,安岚这种情况是何时出现的。 安仲朔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应该是凤君冉出宫后的第三日。 那时,他还以为安岚得了伤风感冒,也没放在心上。 说话间,两人已赶至安府。 安岚的贴身侍女念慈正端了水盆从安岚的房中出来。 “小姐怎么样了?”,安仲朔问念慈。 念慈放下水盆,伏地跪拜,“回老爷,小姐刚醒了,身上出了汗,不舒服,让奴婢打了热水稍稍擦拭了下身子!”。 “岚儿醒了?”,安仲朔眸色一喜,慌忙推门进入安岚的房中。 “岚儿”,安仲朔快步走到床前,轻声唤着。 安岚睁着眼睛,看到来者是爹爹,遂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声音也有点虚弱,脸色比昏迷的时候已好了许多,“爹爹,我没事,你别担心”。 “岚儿,你看爹爹把谁找来了?”,安仲朔看着安岚强颜欢笑的面容,心疼的不行,他心疼归心疼,也不让安岚察觉出来,反倒是用一种俏皮的轻松的语气和安岚说话。 “谁呀?”,安岚被安仲朔的神情逗乐了,顺着他的指引抬眸,赫然见一男子立于不远处,正满含关切的望着她。 “阿冉”,安岚一脸的惊讶,怔怔的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敛下眸子,神情稍显冷淡,“你回来了”。 很平常的对话,却不是安岚一贯的风格,若在往常,按照她的性子,见到许久未见的凤君冉,肯定飞扑过去,抱着他又哭又笑的,而今,她的反应却是冷淡。 “岚儿”,凤君冉上前,目光逡巡在那张消瘦的小脸上,额骨高露,面容憔悴,短短月余未见,安岚竟成了这个样子,凤君冉的心,不由得泛起阵阵疼意。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凤君冉一边问,一边想要拉过她的手,替她诊脉。 谁知,安岚竟瑟缩了一下,状似不经意的用双手摸着脸蛋,“我瘦了吗?没有很多吧!”。 安岚在笑,那笑带着难掩的凄楚。 安仲朔见状,悄声退出房门。 “把手拿出来!”,凤君冉伸出自己的手,定定的看着安岚,琥珀色的眸漾满坚持。 安岚回视着这眸,忽然和另一双眸子重合,那双眸子的主人带着浓浓的欲色占有了她。 “不要,走开!”,安岚挥了一下手,蜷缩着身子躲进角落里,看凤君冉的眼神是陌生的,恐惧的。 “岚儿?”,凤君冉疑惑的蹙眉。 安岚望着凤君冉,视线逐渐清晰,她眼神飘忽,揉揉额头苦笑,“阿冉,对不起,我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凤君冉抿了抿嘴角,不顾安岚的意愿,拉过她的手,将指尖搭在她的腕部。 安岚想挣扎,被凤君冉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不再动弹。 凤君冉越诊脉,眉头皱的越深,最后绝色的脸上出现一种似疼惜,似不敢置信的表情,“噬心之毒,你怎么中了噬心之毒?”。 “噬心之毒,原来它叫噬心之毒!”,安岚喃喃的重复,眼底浮出雾气,她就说肯定是轩辕烨将毒传给她的,果然是呵。 安岚心酸了一会儿,吸吸鼻子,又问,“阿冉,很严重吗?其实我觉得还好,至少目前我还能受得住!”。 凤君冉不说话,抄起她的另一只手看,安岚最初不知道凤君冉在看什么,可当她的目光也移至那手臂上时,才知道,自己的守宫砂竟然没了。 “阿冉”,安岚隐忍的情绪刹那间爆发,她肩膀耸动,眼泪汹涌而出。 凤君冉听见安岚在哭,回过神,以为自己吓到了她,慌忙安慰,“岚儿,别怕,这噬心之毒,我会解,我一定会救你!”。 “阿冉,我——”,安岚想说,我已配不上你了。 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凤君冉打断,凤君冉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把将她拥进怀中,“岚儿,你什么都别想,等解了毒,就做朕的皇后!”。 “阿冉”,安岚呼吸一窒,原本僵直的身子逐渐变软,过了一会儿,伸手抱着男子的腰,紧紧的抱住,重重的点头。 安岚应该是累了,哭着哭着,在凤君冉怀里睡着了。 凤君冉将她平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褥,轻轻走了出去。 安仲朔正站在院中等着,他见凤君冉出来,慌忙迎上前,“皇上,岚儿的病情如何?”。 “噬心之毒!”,凤君冉淡淡的开口,神情严肃。 从凤君冉的神情中,安仲朔知道了事情严重性,他没听过噬心之毒,也没问,只说,“如何解?”。 如何解?而不是可有法子解?安仲朔的问话表明了无论多难,他都会救女儿! “至阴之体女子的心尖血加灵蚺入药!”,凤君冉薄唇抿直,面无表情的回道。 “臣去找,就算将天下翻一遍也会找齐这两样解药!”。 “安侍郎,灵蚺朕有,你只需找一个至阴之体的女子即可,朕会亲自施针救岚儿,另外,朕将朕的幻影暂时交给你差遣!”。 “谢皇上!”,安仲朔退后一步,恭敬的跪在地上,这一跪发自肺腑,其实,至阴之体的女子,他已经有了目标,他怕的是灵蚺这一味解药,毕竟灵蚺这东西太少了,没想到凤君冉有,真是上天相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6:撩 齐浩依言载着康安安行至左相府。 “安——大人,小心!”,在康安安下马车,准备进府中时,齐浩禁不住开口嘱咐。 康安安看着他担忧的神情,勾唇笑笑,“齐浩,不用担心我,他不会将我怎么样的,倒是你,千万别冲动,成败在此一举!”。 康安安的目光镇定自若,给齐浩莫大的心安,他点点头,拳头高举,扬了一下,以示彼此激励。 康安安凝着齐浩的手势,顿觉一阵恍惚,这动作,在她的印象里,有一个人最喜欢做。 “我走了!”,康安安回了齐浩一个相同的手势,转身进入左相府。 刘衡最先见到康安安,他一愣,很快回过神,状似恭敬拜了拜,“参见安大人!”。 声音里隐含一丝嘲讽。 康安安心中冷笑,无视这嘲讽,下巴抬的高高的,面无表情的开口,“请刘管家带本官去见左相!”。 刻意加重左字,意思很明显,九度容居于她之下。 刘衡自然听得明白,他敛去多余的情绪,带着康安安朝九度容的茶室走去。 九度容的习惯一直没怎么变,下朝后喜欢喝上一杯咖啡。 没错,是咖啡,而非茶水。 这咖啡是康安安跟着九度容来到相国府后,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么一种果实,扁圆形,像豆子一样,可以磨成粉,泡水喝,又苦又涩。 康安安第一次品尝就吐了出来,连声说不好喝,九度容无奈,说她暴殄天物,不过,还是依言给她泡了清茶。 再次走近茶室,康安安的舌尖似乎还能回味出咖啡的味道。 “安大人,您稍等,小的先去通传一声!”,刘衡到底看的九度容比康安安高,不等康安安答复,一溜烟跑了进去。 康安安没有与刘衡较真,安静的站在外面等着,良久,刘衡才从茶室走出。 “安大人”,刘衡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康安安不知道他是真为难,还是装的,不过仍旧好脾气的点了一下头,“刘管家,请讲!”。 刘衡明显挺了挺胸脯,语气已依然是为难的语气,神情却带着轻视,“相爷不愿见您,让您回去!”。 康安安一听,顿时来气,遂冷笑道,“刘管事,是本相要见你家相爷,而不是你家相爷要见本相,明白吗?”。 说完,不待刘衡反应过来,径自走了石阶,推开茶室的门。 一股浓郁的香气迎面扑来,九度容正在煮咖啡豆。 “你为何不愿见我?”,康安安率先开口,嗓音里携着委屈和小女人才有的娇嗔。 九度容缓缓搅拌着面前的陶罐,听到女子的控诉后,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抬起头,精致绝美的脸上漾起一抹疑惑,“我为何要见你?”。 “九度容,你是不是怪我将九绯颜置于死地?”,康安安睁着水眸,一脸无辜的坐在九度容面前,看他仍无动于衷,急的小脸通红,鼻头上渗出细汗,“这个我可以解释,是她算计我在先,我若不揭露她,就会受到兰陵意的欺负”。 康安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哽咽。 咔嚓,九度容手里的羹勺被折断,他本人则眼眸低垂,看不出心绪。 康安安见状,也跟着噤了声。 “安安,九绯颜本就是我杀的,我又怎么会怪你?”,九度容将羹勺扔到一旁,端起煮好的咖啡倒进白瓷杯里,他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至康安安面前,“喝么?”。 康安安本想说不喝的,但想到好不容易才让九度容软下态度,若不喝,他心里肯定不高兴,就顺手接了过来。 “汐儿很爱喝咖啡,曾经,我常煮给她喝,后来,我到了这个世界,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几棵野生咖啡植株,也就是今年才喝上的咖啡!”,九度容拿勺子舀了一口,随后合上双眸,像是回忆着什么,“其实,这东西喝习惯了,是很好喝的!”。 康安安学着九度容的样子,喝了一小口,又苦又涩的味道,让她的小脸皱成一团。 “咖啡慢慢的品,苦涩之后是香甜!”,九度容刚好睁开眼,看到这一幕后,不禁勾了勾唇。 康安安转了一下舌尖,先前没仔细品尝过,这次用了心,倒真的觉得有一股香甜充盈在唇齿间。 她又试着喝了一口,竟然觉得没这么苦了。 “真是奇怪,为什么第一次喝它的时候这么难以下咽?”,康安安捧着杯子,眨着大而黑的眼睛问道。 “因为,每个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你最开始就觉得咖啡不好喝,便一直觉得它不好喝,品尝之后,才发现,其实它的香甜藏在苦涩之后!就像你对我,最开始觉得我不是个好人,渐渐的觉得我还不错,如果你肯给我一个机会,你一定会爱上我!”,九度容被康安安清纯的模样撩拨的心弦松动,耐心也比刚才多了不少,他的比喻很直白,却很诚恳。 康安安听了,破天荒的没有像往常那般见鬼一样看着九度容,而是用手轻轻摩挲着白瓷杯的边缘,半晌儿,咬了一下唇,沉吟道,“九度容,你能多给我点时间吗?我承认你说的很对,但我已经被爱伤害了一次,不想这么快涉足,另外,我还想夺回我的孩子!”。 九度容听到康安安前半部分话,面色蓦然一喜,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男人也不咋样,她还没答应他呢,他已经很开心了,至少他有了希望,不是吗? 可当九度容听到后面夺回孩子的话,面色渐渐变得僵硬,这种僵硬不是不喜,而是为难,说实话,想要从凤君冉手中夺回孩子不容易,压根不值当赌上所有。 “孩子的事,我们从长计议好吗?毕竟凤君冉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始终认为,孩子跟在凤君冉身边比跟在康安安身边要好,至少前景不止高了一个层次,他也不值当为了那俩孩子和凤君冉大动干戈,最后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但偏偏安安执拗在这上面了,九度容觉得现在不适合说服她,只能先稳住,慢慢转化。 康安安听了这话,开心的放下瓷杯,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抓住九度容的手,“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愿意帮我?”。 康安安在说这话的时候,水眸睁着,像个不谙世事的婴儿。 九度容凝着她,心中悸动,反握住康安安的手,温柔的低语,“当然是真的,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什么都会给你!”。 语毕,将她拉到自己怀中,轻轻圈着。 康安安的小脸蓦地一红,扭捏着,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儿,小声嘀咕,“可你不是喜欢乔南汐吗?”。 “安安。”,九度容仰着头,凝视着她小巧白皙的下巴及娇俏可人的小脸,“这有什么区别吗?你爱上我之后,不就成了她了吗?我会像爱她一样爱你!”。 康安安被九度容的话绕的有点晕,不过,她似乎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下意识的回道,“哦,我明白了!”。 “安安,我不知该如何同你讲我心里的感觉,我对你绝非像对九绯颜那样,哪怕她和汐儿长的一模一样,认识你以后,你似乎控制了我的喜怒哀乐,我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我对你动心了,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是爱你还是爱她”,九度容半拥着康安安,将头贴在她的腰腹,神情透着迷惘和纠结之色。 康安安身体一僵,很快便镇定下来,她伸出手,轻抚着男子纠紧的剑眉,他的眉很好看,没有一丝杂余,康安安抚着,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安安,替我爱度容好吗? 对不起,南汐,我的心已经丢了,再也无法爱人了! 康安安眨去眸中晶莹,启唇,带着不满和小女人的哀怨,“时间会给我们最好的答案,不是吗?不过,早知道你愿意帮我,我就不同兰陵意合作了!九度容,你不知道,当时在丰国,我见到俩孩子时,是有多恨你!”。 现在想想,那种感觉还记忆犹新,又惊又喜又痛。 九度容再度拉过康安安的手,紧紧握住,“对不起,当时,若不将孩子交出去,恐怕你我很难安全的回到兰国,你不知道凤君冉的幻影有多厉害!不过,你和兰陵意合作,也没什么坏处,万一我没能力帮你夺回孩子,你还可以靠他!”。 原谅他夸大其词,但唯有这么说才能减少安安对他的仇视。 “九度容,我饿了,可以边吃边聊吗?”,康安安没有延续话题,因为扯到兰陵意,她怕九度容会将她摆在如同九绯颜一样的位置加以利用,届时,她就会左右为难,好在九度容什么也没说。 九度容听安安喊饿,急忙起身,召来刘衡准备酒菜。 “安安,你真的想通了?”,九度容总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有些云里雾里。 等待的间隙,九度容问安安。 安安点了点头,“我发现自己习惯了你的呵护,你不搭理我,我很难过,然后一下子就想通了!”。 “走吧!”,九度容笑着牵起安安的手,走到桌前先让安安坐下,随后又亲自给安安取了竹筷和餐碟,“不是饿了吗?快吃!”。 康安安笑笑,倒了两杯酒,一杯给九度容,一杯自己拿着,“我敬你!”。 九度容嘴角上扬,和安安碰了碰杯子,一饮而尽。 安安跟着饮尽,她不常喝酒,也不喜喝酒,今日兴许高兴,喝完这杯后,又给彼此倒了一杯。 九度容也开心,对安安的行为不加阻拦。 最后,安安醉了,趴在桌子上休息,过了一会儿,摇摇晃晃的起身,向九度容告辞,“九度容,我走了!”。 “安安——”,九度容连忙扶住她,“小心点儿!”。 “我没事”,康安安摆摆手,顺势倒在九度容怀里,双眸微阖,口中呓语,“我要回府”。 九度容见康安安这个样子,干脆一把将她抱起来,朝外面走去。 这一抱,惊醒了安安,她挣扎着,有些口齿不清,“九度容,我喝的有点多了,你把我交给齐浩就行,他现在是我的管家!”。 这边刚提到齐浩,那边就见齐浩走了过来,想必齐浩一直留意着茶室内外。 “相爷!”,齐浩冲九度容抱了抱拳,作势就要从九度容手中接过康安安。 “齐浩来你扶着我!”,康安安双眼迷蒙的伸出手。 谁知,九度容抱安安的手臂紧了紧,他看着齐浩,压根没有交接的意思,吩咐道,“你将马车赶过来,我送她回府!”。 “是!”,齐浩倒是痛快的应下。 “九度容不不用”,康安安冲九度容摆摆手,一脸认真的模样。 “放心,我只是送你回府!”,九度容瞧着康安安的憨态,俯下头,附在她耳边低语,“不会对你做任何事!”。 康安安状似羞涩的将头埋进九度容胸膛里。 齐浩赶来了马车,九度容抱着康安安上车,一路上都抱着她,不撒手,好像做梦一样。 马车走了约莫半个时间停下,齐浩撩开帘子,“相爷,到了!”。 九度容依然抱着安安,将安安抱进府中,他是男人,了解齐浩对安安绝非手下对主子的感情,他可不敢将一个醉酒的女人交给另一个男人,他不放心。 就这样,九度容抱着安安进了房间,然后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在九度容给安安盖好被褥,准备离开的时候,安安突然拉住了九度容的衣服,“别走”。 九度容身体一震,惊讶的转过头,目光由衣衫上的小手向上至那张娇颜上,“安安”。 “别走陪我”,不知道康安安醉酒后是不是就是这样,哼哼唧唧,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望着九度容。 “安安,你可知道我是谁?”,九度容凝着康安安,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心跳如雷。 他怕,怕安安说他是凤君冉。 “九度容你是九度容”,康安安展着笑靥,脸颊酡红,神情诱人又妩媚。 “安安!”,九度容欣喜又动情的一把将康安安抱住,“你要我陪你,不后悔?”。 康安安摇头,倾身吻上九度容的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7:折磨 女子的吻带着淡淡的酒香,通过柔软的红唇传递给男子的味蕾。 刹那间,男子的欲望大盛,呼吸也变得急促不少。 他大掌拖住女子的头,狠狠的回应着,似要将其揉进腹中。 “唔”,康安安蹙眉,忍不住低吟了一声,“疼”。 她的嘴硌到了牙齿,痛的头皮发紧。 “怎么了?”,九度容勉强收住喷涌而出的热情,恋恋不舍的从红唇上移开,睁眨间,湛蓝色的眸子依然恢复清明,不见情欲,唯有担忧。 康安安捂着小嘴,冲他摆了摆手,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口齿不清道,“我想喝水!”。 九度容明显松了一口气,俊脸上带着歉意和温柔,“你等着,我去给你取!”。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和紧张了,九度容感觉头有些晕,他勉强走到门前站定,强烈的晕眩感让他不得不扶住门框,即便如此,他仍觉得大脑一白,整个人沿着门框滑了下去。 昏迷之前,他似乎看到康安安奔至他身边,至于她脸上的表情,他看不清楚,应该是担忧吧! 他抬了下手,想和她说,安安,我没事,别怕,可他的嘴张了张,到底无力吐出一个字,便陷入黑暗中。 康安安见九度容彻底没了知觉,才拍着胸脯蹲下身。 “九度容,九度容”,她拉了拉他的衣袖,等了一会儿,才冲房间外喊了声,“齐浩!”。 “属下在!”,齐浩几乎在康安安话音刚落就冲进房间。 “将他带到密室!”,康安安看着九度容,淡淡的开口,脸上不见任何仓惶之色。 “是!”。 “用玄铁绑住手脚!”,在齐浩架着九度容快走出房间时,康安安又补充了一句。 说实话,康安安也不想这么对待他,她从未想过与他为敌,但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唯有如此,才能从九度容手中夺取虎符,才能拥有足够的兵力,逼得凤君冉将孩子还给她,至少得还她一个! “是!”,齐浩脚步一顿,声音拔高,斗志倍增。 康安安刚才将药粉压在舌根,在与九度容激吻时,送入他口中。 这药精纯,效力很大,可以让九度容昏睡两天两夜。 而她要趁着这两天两夜,让齐浩扮作九度容的模样,潜入左相府,找到虎符。 齐浩身材与九度容差不多,略显瘦,但若穿上与九度容一模一样的衣服,戴上假面,想必府中人是分辨不出来的。 “齐浩,你今晚先随马车入住左相府,如果你明日午时仍没找到虎符,我便去左相府寻你!”。 将九度容藏好后,康安安看着面前和九度容极为相似的齐浩,神情严肃的交代着。 “是,安大人!”,齐浩抱拳,对康安安轻松的笑笑,“放心吧,我一定会将虎符找到,并在午时前回去!”。 “多谢!”,康安安点头,面露感动之色。 翌日,康安安向兰陵意告假,她忐忑的等了一上午,直至午时,也没见齐浩回来。 康安安决定亲自去一趟左相府,她害怕齐浩出什么事。 不过,去左相府之前,康安安先去了一趟密室,她看到九度容被玄铁绑了双脚,人依然在昏迷着。 她不敢想象九度容醒来后会如何的暴跳如雷,所以,这是她第一次见他,也是最后一次见他。 “九度容,对不起,等我找回孩子,便将属于你的一切还给你!”,康安安向九度容道歉,不管他听到听不到,她只管寻求心理安慰,否则自己会被愧疚折磨疯的。 凤君冉离开侍郎府,回到宫里,直接去了毓庆宫。 纳兰允烨刚好在,他看到凤君冉过来,笑着调侃,“亲爱的皇上,你怎么有空来找臣弟啊?”。 谁知,纳兰允烨还没来得及收回笑容,就觉脸上一疼,凤君冉一拳怼在他的颊边,将他打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哥”,纳兰允烨稳住身体,抬手拂去嘴角的血,无缘无故被打,脸色一冷,“你疯了吗?”。 凤君冉抿着唇,一言不发,上前提起纳兰允烨的衣襟,再出拳砸在他的腹部,登时将他打的口吐鲜血,大口喘息。 “母妃——”,纳兰允烨突然喊了一声。 凤君冉闻声,堪堪止住拳头,纳兰允烨趁机挣脱凤君冉的手,躲得远远的,“凤君冉!你再打我,我同你翻脸!”。 凤君冉转身,这才发现,九贞根本就没来,是纳兰允烨的诡计,当即沉了脸,狠狠的瞪着他。 纳兰允烨鲜少见凤君冉发怒,一次是因为康安安,这次纳兰允烨眯眸,他想,应该因为安岚。 难道安岚同凤君冉说了自己要了她身子的事? 正思索着,忽听凤君冉冷冷道,“你为何将噬心之毒渡给岚儿?”。 哪怕猜中,纳兰允烨仍面色一僵,旋即勾起一抹嘲讽,“难道你让我用安安的心尖血?”。 听到安安俩字,凤君冉拳头紧了紧,眸中划过痛色,“那你也不能——”。 “哥,你想眼睁睁的看着我死?还是你爱上了安岚?”,纳兰允烨冷笑,“如果你爱上她,我发誓一定会弄到解药救她,如果你不爱她,就停止这愚蠢的举动!”,顿了顿,又道,“我倒真希望你能爱上安岚!”,这样安安就是他的了。 凤君冉脸色发白,不知是难受的,还是气的,只盯着纳兰允烨,半晌儿说不出一句话来。 纳兰允烨被凤君冉盯得发毛,举起两指做发誓状,“真的,大不了我去求安安献出点心尖血,然后给她一辈子做牛做马!”。 “你敢!”,凤君冉暴呵,听到纳兰允烨这话,隽秀的脸蒙上滔天怒意。 “那你就是舍不得安安受罪了!既然如此,也说明你根本不爱安岚,那你还打我做什么?安岚的死活与你有何关系?”。 “她会是朕的皇后!”,凤君冉开口,侧眸扫向纳兰允烨,琥珀色的眸中隐隐泛着红意,他声音很轻,带着无力和颤抖。 都怪他,若那日安岚回重华宫看未央时,他说出一句挽留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安岚也不会被烨欺辱。 安岚为他和孩子付出太多太多,何况做错事的人是烨,是他的胞弟,他恨不得,怨不得,只能用这种方式做出补偿。 “哥,这可是你说的!原本我还想着东窗事发向父皇和母妃说明情况,求娶安岚呢,正好也算帮你解围,既然你想让她做你的皇后,她又喜欢你,那你迎娶她好了!”,纳兰允烨说的很轻松,甚至还暗自窃喜。 他知道凤君冉是出于愧疚要娶安岚,但从侧面也说明凤君冉和安安渐行渐远,看不到希望了。 这结果,他当然乐见。 安仲朔将安岚拜托给凤君冉照顾,他则出府亲自寻找至阴之体的女子。 安仲朔给自己的期限是一个月,如果一个月的时间找不到符合此条件的女子,那么他就去寻安安,不管安安愿不愿意,他都要用安安的心尖血来救女儿。 安岚被安置在重华宫内,一方面凤君冉可以就近照看她,另一方面,守着思予和未央,安岚的心情也可以好一点儿。 安岚总觉得自己就像重症患者,没几天活头了,所以,她将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 思予和未央快一岁了,能喊出爹爹和娘亲了,特别是思予,如果有人牵着他的小手,他能走很长的路子。 小家伙性格淡定的很,有时候练习走路跌倒了,爬起来也不哭,继续走。 未央显得黏人一些,喜欢黏着思予,哥哥去哪,她去哪,一会儿见不到哥哥,就哇哇大哭。 这种情况在安岚到来之后,就变成喜欢黏安岚了,还喊安岚娘亲,安岚每次听到,都会将未央亲了又亲,心里开心而满足。 未央长得越来越像安岚,宫里的人都以为未央是安岚生的,对于这样的误解,安岚也不解释,她喜欢做未央的娘亲。 凤君冉基本上在不忙的时候就来陪安岚和孩子,他配了一些缓解噬心之痛的药,加上安岚到重华宫,可以天天见他和孩子,心情很好,所以,安岚的病症得到了控制。 安岚现在对凤君冉的感情很复杂,她爱他这点毋庸置疑,尤其在知道她失身之后仍给她承诺,让她更加感动。 可她心里有两道坎,一道是她的病,另一道也是最难跨越的一道就是她的不洁。 在她初来重华宫,心口疼的生不如死,最崩溃的时候,她甚至有种凭什么只有我痛苦,我再也不要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疯狂念头。 她脱光了身子,要与阿冉亲热, 她清楚的记得阿冉面色很僵,眸中只有心疼,没有一丝情欲之色,她觉得阿冉可怜她,任性的撕扯着阿冉的衣服。 撕的手都疼了,连外衣都没撕掉,阿冉却一动不动。 她哭了,问阿冉是不是嫌弃她。 阿冉摇头,说没有。 她说,我不信,你就是嫌弃我。 阿冉说,岚儿,你现在很虚弱,不适合做这种事。 她不依不饶,现在想想,当时像个无赖,说我想要,我就要。 阿冉定定的看着她,她觉得阿冉在透过她看另一个女人,她很烦躁,也很不安,努力扒开了阿冉的衣服,她很想知道阿冉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如果她的身子给了阿冉,阿冉心里是不是就会有她的影子。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仅在看到阿冉强健的胸膛时就退却了。 她想到了轩辕烨,轩辕烨无论是身材和肌肤都和阿冉好相似。 她推开阿冉,俯在地上呕吐起来。 她竟然对男人的身体有了未知名的恐惧。 “岚儿,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的伤害!”,凤君冉拍着她的背说。 她摆摆手,平息了好久,才回道,“和你无关!”。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一句话,让她什么都明白了。 过了几日,她对阿冉说,“阿冉,我们成亲之事,可以往后推一推吗?”。 她这么说,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是她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九月九日,如果她快死了,她就逃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安安静静的死去,谁都不见,到时候更不可能和阿冉成亲,届时,阿冉会成为丰国乃至天下的笑话,所以,她想推迟亲事。 另外,她希望自己和阿冉都能冷静一下,她承认她在失身之后,性格变了,变得自私,变得仇视一切,哪怕她知道阿冉心里有其他女人,阿冉不爱她,她还是不愿放手,推迟亲事后,冷却几个月,说不定她就走出自己的心魔了。 阿冉说好,没有任何挽留和惊讶的话语,她挺失望的,也可能她的身体真的活不了太久了。 现在,她觉得自己好了很多,不再执拗和偏执,每天守着思予和未央,听着思予和未央喊她娘亲,心里觉得好满足。 而这种平静的日子,直至那个女人的出现被打断。 康安安乘马车再度来到左相府,刘衡不在府中。 府里的人都认识安安,对于她的到来没表现出任何惊讶或者开心,他们只是简单地对安安行礼,就各自忙各自的了。 康安安知道九度容的房间,装作漫不经心的走了进去。 齐浩正在房中翻找着虎符,看起来有些急,连康安安进来都没察觉。 “怎么样?”,安安边说边拉开一旁的衣柜,里面整齐叠放着衣物。 齐浩明显被吓了一跳,他看着安安,摇了摇头。 “属下从昨夜找到现在,整个房间都找遍了,还是没有!”。 齐浩的眼里有红血丝,想来确实如此。 “虎符这样重要的东西,九度容会不会放在身上?”,康安安忽然灵光一闪。 “有可能!”。 康安安当即决定回府搜一搜九度容的身。 齐浩以送她的名义跟着出了府。 再度走进密室,九度容竟然睁开了眼睛,安静的坐在床上,看到康安安进来,咬牙切齿道,“安安,你,好,很好!”。 康安安毕竟有些心虚,嗫嚅了一下唇,顿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没好脸色的问,“虎符在哪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8:计 九度容抬了一下手,玄铁铸成的锁链被扯得咣当响,不算大,却很刺耳,九度容似乎用这个来发泄他的怒气。 “虎符?安安,你将我绑起来,还想问我要虎符,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九度容冷哼,一脸的无所谓,看样子是不打算告诉康安安虎符在哪里。 “九度容,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不过是费点时间而已,刚好我有的是时间,咱们就在这耗,看谁耗到最后,实在不行,我就拆了你的王府,将你交给兰陵意!”,康安安发了狠,丝毫不顾以往的情意。 “呵呵”,九度容轻笑,湛蓝色的眸中布满寒意,对于安安的威胁,他觉得十分小儿科,“安安,我之前倒是小看你了,你本事大的很!你拆了我的王府也没用,把我交给兰陵意吧,兴许他有法子,若没法子,那他可就栽了!”。 康安安觉得九度容在诓她,但又觉得不像,或许虎符不在九度容身上,也不在相爷府,而是在其他人身上,一旦九度容遇险,那人就会率兵救他。 应该是这样。 “那是最后一步,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康安安上前,抬手封住九度容的穴道。 接着挽起衣袖,准备给九度容搜身。 “主子,我来!”,齐浩见状,自告奋勇。 “滚!”,九度容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康安安也没打算让齐浩下手,谁知道九度容有没有其他方式解开穴道,这两天两夜的迷药,在他身上就发挥了十多个时辰的效用,九度容面前,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她怕他杀了齐浩。 “齐浩,我来!”,康安安说着伸出手,将九度容全身上下摸了一遍,除了敏感的部位,她没碰外,其他地方都没放过。 检查的结果是没有,九度容的眸光却染上邪恶之色。 康安安小脸一红,暗骂九度容不要脸,但碍于齐浩在场,又装的若无其事。 九度容凝着安安,她的芙颊白里透红,她害羞的像不谙世事的少女,饶是他有再多的怒气,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安,来,我告诉你,如何得到虎符!”。 康安安半信半疑的睁着水眸,久久未动。 齐浩想开口说别上他的当,结果嘴张了张,什么都没说。 “不敢?那算了!”。 “有什么不敢!你说!”,康安安走近九度容,小脸气的鼓鼓的。 九度容看了一眼齐浩,“让他出去!”。 “齐浩,你先出去!”。 齐浩握了握拳头,转身离开密室。 现在只剩下康安安和九度容两人。 “安安,想要虎符,用你的身子交换!”,九度容轻轻的开口,看安安的目光暧昧又邪恶,像扒光了她全身一样。 安安怒,一巴掌打在九度容脸上,“你无耻!”。 尽管没有用太大的力,九度容的脸侧也突显出五指指痕,安安瞧着,觉得自己是不是打的有点狠,但想到他的话,就觉得他活该。 九度容冷笑,毫不在意脸颊被打,“安安,我再无耻有你无耻吗?你利用我的信任达到你的目的!”。 康安安回视着九度容,许久,突然像换了一个人,痛惜的拉过他的手臂,脸上的神色仓惶而心疼,“度容,谁抓了你?”。 说着拉了拉玄铁锁链,又道,“该怎么打开这个?”。 九度容怔怔的望着安安,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汐儿?”。 “度容,是我,快告诉我怎么才能将你救出来!”,安安点头,再度扯动锁链。 “汐儿”。 “度容,是安安吗?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汐儿,你别管了,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九度容将安安抱在怀中,下巴置于她的肩头,神色稍显疲累,心里却没有以往的激动。 “度容你看着我”,安安挣开他,双手捧住他的脸,目光缱绻而温柔,她凝着他,黑色的瞳仁渐渐变成冰魄色,“告诉我,虎符在哪里?”。 “汐儿”,九度容怔怔的望着安安,俊脸上呈现出一种纠结又痛苦的神情,他想说,又不想说,片刻后,脱口而出,“在书房壁画的暗格中!”。 安安听到这话,立刻松开九度容,退了几步至安全处。 像九度容这种人,只有在抓住他的心后才能尝试控制他的神志,她本来想着利用乔南汐试试,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九度容在脱离开安安后,喘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惊愕的望着安安,“安安,你敢用汐儿骗我?”。 说这话的时候,湛蓝色的眸子里恨不得喷出火来。 康安安跳了一下脚,有点结巴的回道,“那又怎么样?谁让你不告诉我?再说,当初若不是你将我的孩子送人,我也不至于从你身上讨回来!”。 语毕,不等九度容回答,转身离开密室。 康安安根据九度容所说,顺利拿到虎符,当她告诉兰陵意的时候,兰陵意眼睛里除了赞赏还是赞赏,最后拍了拍她的肩,“安逸,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说完这些后,兰陵意伸出手,“拿来!”。 “什么?”。 “虎符,让朕看一下!”。 “皇上,虎符我没带在身上,抱歉,我还没那么相信你!”。 兰陵意面色略显尴尬,随后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另一个虎符递给康安安,眸光深深,“可朕相信你!”。 康安安显然没想到兰陵意会这么煽情,整个人僵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接虎符。 “不要?那朕可是拿走了!”,兰陵意佯装要收回。 “要!要!”,康安安不顾形象从兰陵意手中夺过虎符,凝着那青玉雕刻而成的东西,眼眸湿润,最后不忘表达感谢,“谢皇上!”。 兰陵意一时忘情,握住康安安的小手,连同虎符一并握住。 “皇上”,康安安有些惊慌失措。 “安逸,这虎符就是朕的江山,朕把江山给你,很沉重,但你要好好给朕守着!”。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 康安安暗自舒了一口气,信誓旦旦的保证,“皇上放心,等我夺回孩子,会连同九度容的兵权一块交给您!”。 君安一年。 刚刚平息内乱的丰国,此刻又被兰国四十万精兵压境。 康安安率领兰国士兵驻扎在晏州城。 晏州城曾是丰国的城池,后被划给兰国,如今刚好作为营地,来对付丰国。 康安安以声势夺人,在晏州城和襄州城的百姓人心惶惶的时候,书信一封给凤君冉。 她相信,此刻凤君冉应该也知道大兵压境的事,即便凤君冉表面上纹丝不动,但心里应该是焦灼的。 她在信中写到,将两个孩子交给她,可免于两国的战争,对于孩子,她势在必得,哪怕荼毒百姓,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她还让凤君冉好好想想,看是要孩子还是要江山。 同时,放消息给丰国人,说他们的国君为了一己私欲,置丰国百姓安危于不顾。 她承认自己有点不择手段。 但与凤君冉争斗,必须要用上所有能用上的手段,哪怕卑劣,也比失败要好得多。 等待凤君冉回复期间,康安安让士兵建造了一种曾经在九度容那儿学到的兵器还有炸药。 兵器是可以远距离发射的发射器。 炸药的配方是在九度容书房里一本书上记录的,她按照比例将焰硝和其他几种材料混合,摔在地上可以炸出一个坑来。 两者配合,多点胜算。 凤君冉在收到康安安的书信后,仔细读了上面的每一个字。 冰冷刺目的字眼,一枚枚扎进他的心脏,让他心中衍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愤怒。 思予和未央,怎么可能是安安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 凤君冉当即让连歆川率领十万精兵赶往襄州城,襄州城紧邻晏州城,既然康安安以晏州城作为营地,那么他们就以襄州城作为营地。 至于仅给连歆川十万士兵,在他看来,已经足够抵御安安了。 事实证明,他小瞧了安安。 安安没等到凤君冉的回信,倒是等到了连歆川率领十万精兵驻扎在襄州城的消息。 这消息摆明了,凤君冉不会放弃孩子,他要与她用武力解决。 武力就武力吧! 康安安没有直接率兵攻打襄州城,而是在连歆川驻扎后,寻了一位与孟湘儿长得有些相似的女子,名叫林妩。 其实,她本意是找与凤锦曦或者孟湘儿长得相似的女子,像谁都可以,结果,她先找到了林妩,刚好林妩娘亲得了重病,家中没钱,准备将林妩嫁给一个老头子以换取高额聘礼,林妩不愿,康安安给了林妩家一大笔银子,让林妩跟着她做一件事,可能会受点委屈,康安安让林妩想好再答应。 林妩对她感激不尽,说,只要不让她嫁给那个老头子,别说一件事,两三件都没关系,她相信安安不会将她往火坑里推。 康安安说,就一件,做完这件事后,她就可以得到自由,并且还会得到补偿。 康安安安排人将一张林妩的画像交给连歆川,并附上一封约见书信。 以她对连歆川的了解,连歆川一定会赴约。 果然,连歆川在收到信后,答应赴约。 两人约定在襄州和晏州城交界处。 连歆川带着几十名武功高强的手下,早早来到约定地点。 那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茶具,桌子旁站着一个女子,女子就是林妩。 当连歆川看到林妩的长相后,一下就愣住了。 林妩今日的穿衣打扮和孟湘儿一模一样,长相虽说没有十分相似,但也有七八分像。 湘儿 连歆川一眨不眨的盯着林妩,没有说一句话。 林妩被连歆川看的不知所措,忙不迭的开口,“公子,我家公子腹痛离开,一会儿就回来,您先坐!”。 林妩将连歆川迎到座位上,眉心微颦,她不知道安公子为何让她穿成这样,也不知道为何留她一个人站在这空地上,只说让她接待一位朋友。 这男子应该就是安公子的朋友,不过,比安公子差远了,一点都没礼貌。 “好!”,连歆川点头,这才收回目光,撩开衣袍落座。 “公子,请用茶!”,林妩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连歆川。 连歆川看了看那茶,并不喝。 林妩有些无趣,遂退了一步,也默不作声。 康安安在远处观察着这一切,摇摇头,笑道,这俩人 估计,她不出现,连歆川和林妩能一直僵在那儿。 “连大哥,久等了!”,康安安走过去,对连歆川抱拳。 连歆川对康安安的穿着打扮有些惊讶,“你——”。 “连大哥,我是安逸,她是我的婢女叫林妩!”,康安安不等连歆川回应,径自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抓起连歆川的茶水饮尽,“看来连大哥不相信我啊!”。 “安安,没想到真的是你,你和阿冉,你们有什么不能谈啊,何至于弄到这种地步?”,连歆川没有接安安的话,只是惋惜她与凤君冉。 “连大哥,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就不和你详细的说了,这或许就是命运最好的安排!”,康安安说着,取另一只茶杯举至林妩面前,“妩儿,来,再给连大哥倒上一杯!”。 “是!”。 林妩掂起茶壶,小心翼翼的将茶杯倒满,她想接过,放在连歆川面前,被康安安阻止。 “我要向连大哥赔罪!”,康安安端着茶杯,递给连歆川,递的过程,谁也没看到康安安的指尖磕了一下茶杯边缘,有白色粉末从指甲缝里脱落,落进茶杯里消失不见。 “连大哥,今日见面主要感谢你以往对我的照顾,日后兵戎相见,不必手下留情,我亦不会怪你!”。 连歆川接住康安安递来的茶杯,康安安又让林妩给自己倒了一杯,康安安碰了碰连歆川的茶杯,“我先干为敬!”。 康安安一连喝了两杯茶水,都没什么事儿,两杯茶间隔的时间也不短,连歆川觉得自己若不喝就太矫情和草木皆兵,连个女子都不如,再说,他还带了手下,安安不敢造次,索性将茶水一饮而尽。 连歆川喝完后,就觉得不对劲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39:战! 原本好端端的身体有些燥热,连神志都有点不清醒。 连歆川蹙眉,腾地站起身子,准备向康安安告辞,不知道是不是起的有点猛,连歆川觉得头脑晕乎乎的。 他高大的身子晃了晃,撑住桌子,晕眩感和燥热感没有减轻,反倒加重不少。 “公子,你没事吧?”,这时,一个女子扶住他的手臂,面露关切。 那女子睁着一双水眸,下巴微微扬起,正是林妩。 刚才康安安给她个眼色,加上事先说好她可能会受点委屈,林妩才鼓足勇气走到连歆川身边搀住他。 可这张脸,在连歆川面前,就成了孟湘儿的模样。 “湘儿”,连歆川一把将林妩抱在怀中,力气之大,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 林妩很害怕,却一动不动,她答应过安安,无论连歆川对她做什么,她都表现出顺从的样子,并且迎合他,将他引上不远处的马车里。 “湘儿,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连歆川松开林妩,大掌覆在她双臂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眸中隐含泪水。 林妩不知道为何这位连公子喊她湘儿,也不知他为何如此难过,可他看自己的眼神让她害怕。 害怕却也温顺的点点头,她没忘记安安对她的交待。 连歆川见林妩点头,忘情的吻住她的唇。 连歆川吻的热烈,哪怕怀中人儿不回应,也让他欲火大炽。 “马车”,气息转换期间,林妩终于开口说出两个字。 连歆川似乎很懂林妩的意思,拦腰抱起她,朝路上的马车走去。 那马车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反正就在大道上停着。 连歆川的手下藏在暗处,虽然个个是武功高手,但看着主子抱一个女人上马车,要做什么,谁都懂,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上前阻拦和询问。 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主子现在神志不清。 连歆川抱着林妩,跃上马车,此时完全被欲望支配的他将林妩放在马车上,就去撕扯她的衣服。 林妩咬住唇,不敢发出呼救和惊叫声,恐惧却使得她泪流满面。 就在林妩觉得自己贞洁或许不保时,身上的男人突然闷哼一声,倒在她怀中,男人很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她却十分高兴。 “安公子——”。 “嘘——”。 康安安不知用什么法子钻进马车内,对她竖起了食指在唇边摇了摇。 “连公子,不要啊”。 “连公子,别你手下都看着哪”。 康安安尖着嗓子,在马车里喊了诸如以上的话,又等了一会儿,钻出马车,扬鞭抽打了一下马儿。 马儿便拉着他们三个一同离开。 安安知道,连歆川的手下因她那几嗓子,都识趣的躲在更远的地方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康安安这些时日,不但学会骑马,连驾驭马车的技艺也掌握了,她赶着马车行到临近军队驻扎的地方停下。 “妩儿,谢谢你!”,康安安掏出一些银子给林妩,“这些银钱你拿着,你的任务完成了,走吧,找个属于你的地方住下,最好去兰国,丰国今年不太平,另外,要好好保护自己,别什么人都相信!”。 “安公子,我哪都不去,我要跟着你!”,林妩哭着哀求康安安。 康安安朝她摇摇头,态度坚决,她自己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了,跟着她,没任何前途。 “公子,连公子还没醒,万一他突然醒来,对你不利怎么办?你就让我继续扮演他的心上人吧!再说我现在也没想好要去哪里!”。 林妩说的挺有道理,康安安见她实在不想离开,又考虑到兵荒马乱的,一个女子在外面确实危险,遂应承下来。 “你就暂时照顾连大哥吧!”。 康安安这么做是有私心的,如果连歆川对林妩有情,她不但成全一桩美事,还赎了罪,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抓住连歆川。 可只有抓住连歆川,她才能取得首战的胜利,首战的胜利对于士兵的士气太重要了,所以,她才想出这么个歪点子,希望连歆川别怪她。 如果可以,她倒想光明正大的和凤君冉打上一仗。 但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所以,她就设计了连歆川,占了襄州城,连歆川是凤君冉的好友,为了连歆川,凤君冉肯定会出现的,然后,她再想法逮了凤君冉。 连歆川再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双手被绑,呆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后颈稍痛,先前的一切如回忆般闪现。 他蹙眉,低咒一声,妈的,到底被康安安算计了。 这时,林妩走进来,先是怯生生的看了连歆川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也不说话,遂将手中的茶水放在连歆川面前。 “公子,喝点水吧!”。 说着就要给连歆川松绑。 连歆川怒,抬脚将搁置茶水的桌子踹翻在地,“滚!”。 林妩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疼的她忍不住低吟一声,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连歆川看都不看她一眼,用力一挣,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应声而断。 他起身,朝外走去。 “公子!”,林妩见连歆川要走,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箭一般的窜到他面前,“别走!”。 连歆川看着面前的女子。 她的发丝因跌倒而稍显凌乱,脸颊上爬满湿痕,水眸睁着,带着胆怯和倔强,和孟湘儿像又不像。 “让开!”,连歆川低吼,心里一阵烦躁。 “安公子让我照顾你!”,林妩摇头,脸上覆着惧意,却不愿挪动半步。 “我让你让开!”,连歆川耐心尽失,一把将林妩推开。 男人的力气总是比女人大,连歆川这一推,将林妩推倒,头好不好的撞上桌脚,有点破皮儿,渗出鲜血。 “公子,别走,你若走了,我没法向安公子交待!”。 林妩实话实说,说完就有点后悔。 连歆川见状,上前将她扶起,“你没法向安公子交待,那你跟我如何?”。 连歆川也就随口一说,她就算真的跟他,他也不要。 没想到林妩却当了真,连忙摇头又摆手,“不,安公子对奴婢有恩,奴婢要报恩!”。 “所以她让你勾引我,你就勾引我?”,连歆川一听这话,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又蹭蹭涌上心头。 “奴婢没有勾引公子,安公子也没有让奴婢勾引公子,安公子只让奴婢伺候公子!”。 连歆川见林妩那可怜样,也不想与她有过多的纠缠,从怀中掏出一条巾帕,扔给她,“你额头受伤了,去处理一下伤口,至于我,你就不用管了,你的安公子不会怪你!”。 林妩拿起那洁白的巾帕,心里想着,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白的巾帕,她家的手巾都是灰不溜秋的,偶尔过年买一块白布做面巾用,那白布也偶见发黄。 林妩用巾帕捂住伤口,冲连歆川摇摇头,“多谢公子,奴婢不碍事,奴婢将东西收拾了,再给公子换一杯茶水!”。 说完,就走了出去,没多久又回来,拿簸箕将摔碎的茶具盛到里面。 额头也没有包扎,鲜血已经凝固,但处理不好仍会留下疤痕。 “你是不是有病?”,连歆川怒斥,一把将林妩手中簸箕夺过来,扔到一旁,然后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拧开盖子,用指尖挑出少许涂抹到女子伤口上,“你伤口这样会留疤的,知不知道?”。 林妩被连歆川吼的不知所措,点点头,又摇头。 连歆川看林妩呆愣的样,一时无语,抹完后,将瓷瓶扔给她,“一日三次,按时涂抹!”。 说完,不顾林妩的阻拦,再度走了出去。 连歆川出了房间才发现,这座院子的四周布满了高手。 更可悲的是,他的武功似乎也减退了不少。 与此同时,康安安率二十万精兵攻打襄州城,襄州城没了主帅,就像一盘散沙,再加上连歆川手下一副将有心将丢城的罪责推至连歆川身上,所以,那副将没怎么抵抗就带着士兵跑了。 康安安用了一日的时间便夺取了襄州城。 襄州城虽小,丰国士兵死伤也不大,但首战的胜利大大鼓舞了兰国士兵的士气,他们对安安的态度由原来的轻视逐渐改观为敬佩。 襄州城失守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凤君冉耳中,除了这个消息,还有连歆川作为将军贪图享乐,中了敌人奸计是失守的主要原因,应该重罚的请愿书也一并交到凤君冉手中。 他听到和看到这些,除了震惊之外,还多了一抹无可奈何。 看来女人狠起来,连男人都自愧不如,这句话一点儿也没错。 为了平息军中士兵的怨忿,也为了保护连歆川的安全,凤君冉下旨免去连歆川将领的职务,并且要将其捉拿归案。 而凤君冉则将宫中事务草草处理完,然后带二十万精兵亲自迎战。 一来鼓舞士气,二来会会安安。 君安一年七月五日,盛夏。 君安帝率兵和兰国军队对峙于关雎山一带。 战争首日,君安帝派出五万精兵,兰国右相安逸亦派出五万精兵。 凤君冉立于战车上,静静地望着前方数百米,同样立于战车上的安安。 因为距离的关系,凤君冉看不清安安的容貌,仅能看见一抹娇小的,身穿盔甲的身影立在那儿。 那身影小的,似乎风一吹,便消失不见。 凤君冉眼睛干涩,胸中腾起一种难言的感觉,有惆怅,也有期待。 惆怅的是他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与安安会在战场上相遇。 期待嘛。 是期待安安的表现。 他真想看看她是哪来的自信来与他争夺孩子。 她或许不知,在所有他指挥过的战争中,他从未打过败仗。 她想胜他,除非出现奇迹。 臆想之际,康安安乘坐的战车竟缓缓驶了过来,那娇小的身影愈渐清晰和深刻。 “这就是兰国右相?怎么长得像个女人?”。 “那脸蛋比女子还细嫩!”。 “兰国是没人了吧,竟封个娘娘腔为右相!”。 丰国士兵开始低声议论,凤君冉蹙眉,觉得很刺耳,但面皮上却无动于衷。 “君安帝,幸会!”,康安安停在离凤君冉不足五十米处,对凤君冉抱拳,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显得淡定自若。 “安相,幸会也只是你一个人的幸会,与朕无关!”,凤君冉冷冷开口,言语裹着讽刺,不留半分情面。 康安安听着这话,也不生气,只不过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她启唇,嗓音清脆,“君安帝,你我都知道,这场战争其实仅是我俩的战争,与无辜的百姓和在场的诸位士兵无关,我们还是不要伤及无辜了吧,一赌定输赢怎么样?”。 凤君冉静静地望着康安安,目光涌动,半晌儿,才悠然回道,“好!”。 “看到前方的关雎山了没?除了你我,我们的人谁先登上山顶,谁胜,胜者可以提任意条件!”,康安安指着远处的关雎山,缓缓说道。 关雎山约千丈高,山上郁郁葱葱,长满了树木,山下隔着一条长河,因为已临盛夏,河水汹涌奔腾。 所以,若想爬上山顶,也是极为不易的。 凤君冉将目光移至那山上,“好!”。 两国士兵一听这类似比赛的战争,感觉新奇又兴奋,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不少。 甚至彼此开起了玩笑。 这将是历史上首次不流血不死人的战争吧! “兰国的将士们,谁能先登顶,加官进爵三级,赏黄金千两!”。 随着康安安一声令下,双方的士兵均奔向河边。 会轻功的施展轻功,不会轻功的则跳入河中拼命往对岸游去。 康安安顿觉黑压压一片人往关雎山的方向涌去。 战场上仅留下她和凤君冉两人。 康安安收回目光,走向凤君冉,凝着他,渐渐的,眼圈泛红,哽咽道,“小叔,你怪我吗?”。 凤君冉回视着她,眸子里有探究,还有一丝心疼,那心疼转瞬即逝,看不真切。 这么久过去,对于她的难过和示软,他依然没法淡然处之。 “小叔,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想要孩子!”,康安安敛眸,抽泣着,主动扑进凤君冉怀里。 凤君冉身体一僵,总觉哪里不对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0:反抗 此刻的安安像是没和他分开时的安安,柔柔弱弱的,会撒娇,会哀求,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怜爱来。 “小叔,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康安安紧紧的抱着凤君冉,肩膀耸动,应该是哭了。 凤君冉一动不动,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快意,但快意只在听到安安的忏悔后,产生了那么一下子,接下来便是铺天盖地的心痛。 他想原谅她,但她曾经的做法却将他伤透,更何况她跟了九度容,说不定现在还有兰陵意,对于这么一个滥情的女人,他真的做不到原谅,但他不原谅她,生生的看着她再次从自己身边逃离,他发现也做不到。 他纠结,他痛苦,他一把攫住她的下颚,将她抬起,修长的指尖抚上她爬满泪水的脸颊,他看着她,目光清冷,吐出的话也不带一丝感情,“安安,晚了”。 是的,晚了。 从他确定她自私,不仅攀上九度容,还攀上兰陵意时,他就对她彻底失望,他就放弃她了,不然也不会答应安岚,九月迎娶她做他的皇后。 哪怕,他现在仍爱着她,也晚了。 他会像剜割腐肉一样,将她从心里一点点剔除,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或者一辈子 康安安闻言,眸光一滞,怔怔的望着面前男子,他容颜依旧,风华无限,可他看她的眼神却无一丝波澜,哪怕嘲笑,生气也好呀,偏偏是该死的没有一丝波澜。 “小叔”,康安安踮起脚尖,贴上他的脖颈,凤君冉以为她想和他说几句其他什么话,谁知,她竟张口咬上他的脖颈,并没有太用力,也足以留下齿痕,“那我就盖个专属印章,让你走到哪里都带着,永远都丢不掉,让你的后宫嫔妃天天看着,天天吃醋,让你烦不胜烦”。 其余的话,消失在安安的哽咽声里。 凤君冉蹙眉,就在他觉得康安安真的在忏悔,他心底再度泛起涟漪时,这女人的狠和绝情再度刷新了他的底线。 凤君冉竟然被康安安点了穴道。 他给她疏通经脉,教她防身之术,她竟然反过来对付他。 凤君冉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望着她,除了怜悯,琥珀色的眸中没有任何多余情绪。 原来世间,相爱过又分离的人,真的无法对对方抱有任何一丝幻想,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别抱有幻想。 不久前,他还想着,康安安能打败他,除非出现奇迹。 现在奇迹没出现,他却败给了他对她的爱。 对于凤君冉居高临下的怜悯,康安安回以不屑的目光,不屑之后,便是冷漠。 不屑是本能的反击,冷漠是反击后的自我保护。 “君安帝,兵不厌诈,得罪了!”,康安安点了凤君冉穴道之后,不再说话,朝空中吹了一声口哨。 不多时,数名黑衣人踏风而来。 此刻,所有的士兵都游到了对岸,他们的注意力在关雎山上,压根没有人察觉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康安安见黑衣人来到,吩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黑衣人随之将凤君冉带离。 丰国的士兵率先爬上关雎山,但他们镇臂高呼时,发现身边都是自己人,兰国的士兵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同时消失的还有他们的国君君安帝。 没有了首领,丰国士兵如同没了主心骨,他们商议后,决定先隐瞒君安帝失踪的事,毕竟此事可大可小,万一君安帝不是失踪呢,那要是被丰国百姓知道了,还不大乱,军中的人,最知道战争的残酷与和平的重要,他们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内乱。 隐瞒的同时派士兵前往都城,将此事汇报给宣丰帝,宣丰帝肯定会派人过来主持大局,不管是谁,至少他们跟随君安帝来的这二十万精兵,算有了依靠。 在此期间,康安安写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和丰国士兵上报的差不多,不过增加了一些拿孩子来换凤君冉的条件,为了让纳兰允烨和轩辕丰烁相信凤君冉在她手里,还专门在信中夹了凤君冉随身携带的玉佩。 轩辕丰烁看到那信和玉佩,心中漾满担忧和焦急之色,一国之君被敌人控制,并且敌人还觊觎国君的下一代,这得是多大的仇和恨才能做出来的,稍有不慎,他不但会失了一个优秀的儿子,连两个皇孙也会失去。 “烨儿,这件事你怎么看?”,轩辕丰烁问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凝着那玉佩,抱拳道,“父皇,不用担心,也让母后放宽心,此事交给烨儿,烨儿会将大哥平安的救回来!”。 “烨儿,父皇相信你!”,轩辕丰烁拍了拍纳兰允烨的肩膀,眸光复杂,过了一会儿,又道,“有一件事,父皇觉得还是要和你说一下,你大哥曾和父皇提起,等到丰国一切走上正轨,他便将江山交给你,当时父皇也答应了,正好这期间你可以和你大哥学习治国之道,你们两个是亲兄弟,对于朕来说,你们是朕的手心和手背,失去哪一个,朕和你母后都会伤心欲绝!”。 轩辕丰烁的话,让纳兰允烨的脸有些沉,纳兰允烨勾唇,笑容冷淡,“父皇,大哥被绑的事你怀疑我,对吗?”。 “烨儿,朕没有!”。 “父皇,其实你怀疑我,也没关系,毕竟,您经历过被兄弟伤害的事情,但孩儿告诉你,此事与我无关,若真的是我,我相信大哥现在已经不在了!”,纳兰允烨说完,躬身拜了拜,“父皇,孩儿告退!”。 纳兰允烨离开后,轩辕丰烁才惊觉自己出了一层冷汗,这冷汗是对凤君冉的担忧,还有刚才烨儿所说的话,哪怕他可以同烨儿否认,但他骗不了自己,他真的有一瞬间是怀疑烨儿干的,因为若非信任,冉儿根本不可能被敌方挟持。 所以,他旁敲侧击的给烨儿说了很多道理,现在想想,应该真的与烨儿无关,是他草木皆兵了。 纳兰允烨走出和轩辕丰烁见面的福阳宫,便前去皇宫最边缘的一个宫殿——宜心殿。 殿内,居住着一位老人。 六十多岁的年龄,满头银发,身边跟着一个宫人在照顾。 老人正是纳兰宗良。 这是纳兰允烨第一次见纳兰宗良,当初他重伤纳兰宗良后,纳兰宗良被凤君冉带走,他再没问过纳兰宗良的近况,后来,听说凤君冉将其安置在了宜心殿,他也从没想过要见他。 纳兰宗良对于他来说,和一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当初他带着目的进入纳兰府,自然不会与任何人交心,对于纳兰府的人也是利用居多。 如今再次见到纳兰宗良,忽然觉得这人很可怜,这种可怜是对外貌上的直观感受。 曾经那么一个魁梧,说话中气十足的人变成了耄耋老者,面容苍老,瘦了很多,精神头还可以,但神志已经不太清醒。 因为纳兰宗良看到他,竟然不认识他了。 他最初不太相信,但经过一番试探后,发现,纳兰宗良没有伪装,他是真的不认识他。 不过,纳兰宗良却十分排斥他,据照顾纳兰宗良的宫人说,纳兰宗良对不认识的人都排斥,熟识了就好了。 他想了想,没坚持将纳兰宗良带离,翌日,他撕下面皮,再来找纳兰宗良。 纳兰宗良看到他后,便与他亲近多了,他喊他阿冉,满脸和蔼的笑意,这让他多少有点吃醋,不是吃纳兰宗良的醋,而是吃凤君冉的醋,他这个大哥总是很多事都做的比他好。 比如,纳兰宗良,哪怕凤君冉和安安分开,依然对安安的外公尽心尽责。 “纳兰老爷,一会儿会有一个叫烨公子的年轻人带你离开,你不是想见安安吗?他带你去见安安!”,纳兰允烨对纳兰宗良温和的说道。 “安安?他带我去见安安?好啊,好啊!”,纳兰宗良忘了很多人和事,却没忘记安安。 纳兰允烨笑,与他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离开后,没多久,再以纳兰允烨的身份出现。 纳兰宗良见到他便问,是不是带着他去见安安。 他点点头。 纳兰宗良看起来很开怀的样子,手舞足蹈的,不多时,又抹起了眼泪。 “好久没见安安了”。 路上,两人一人骑一匹马。 纳兰允烨问纳兰宗良,你还记得安安吗? 纳兰宗良说,记得,她是我的外孙女儿,我还有个女儿叫纳兰玥,不过,我女儿早死了。 纳兰允烨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纳兰宗良仔细的看了看他,摇摇头,不知道。 纳兰允烨因此断定,纳兰宗良是选择性记忆,那次的伤到底伤了他的脑子。 凤君冉被康安安带到军营中,他并没有要求康安安为他解开穴道,也没有反抗,就是整个人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康安安怕凤君冉逃跑,用玄铁绑了他的双手和双脚,凤君冉似乎很配合,临了,只说了一句话,“安安,你最好将我看牢了!”。 这句话听不出喜怒,说完,盘膝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康安安见他清冷的样子,有点生气,嘴硬的回道,“小叔,你放心,我肯定日日夜夜守着你,你洗澡如厕我也陪着你!”。 不过,到了凤君冉真正沐浴,如厕的时候,康安安却怂了。 凤君冉执意让康安安‘亲临现场’,并将服侍他的婢女骂了一顿。 康安安从来没见过凤君冉骂人,觉得凤君冉性格温润,可当她听那小婢女向自己描述凤君冉得知她不去后,怒不可遏的形态时,还是抖了抖。 “安大人,你去看看吧,君安帝非要你去,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同你说?”。 小婢女一边伤心一边心疼,伤心的是那么一个绝色的男子竟然对自己这么凶,心疼是对凤君冉的心疼。 康安安心一横,去就去,她四肢健全,还怕他不成? 当康安安走进营帐内,见凤君冉端坐在床榻上。 夜色下的他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唯有那双琥珀色的眸熠熠生辉,让人不敢直视。 “你非要我来做什么?”,康安安决定先发制人,没好气的问道。 “朕要沐浴更衣!”,凤君冉起身,玄铁铸成的锁链叮当作响,这寂静的夜里尤显突兀。 康安安不自觉的往四周看了看。 还好,巡逻的士兵没在附近。 “小叔,你不喜欢婢女的话,我让侍卫过来伺候你!”。 “朕要你伺候!别忘了你先前怎么说的!”,凤君冉说着,长臂一伸,康安安顿觉一股大力将自己吸到他面前。 康安安猝不及防,一头栽进他怀中。 “小叔”,康安安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抓住他的衣衫。 凤君冉似乎笑了一下,在康安安没反应过来,一把掂起她,扔进木桶里。 “言出必行!朕沐浴如厕,你都要陪着!”,凤君冉淡淡的开口,当着康安安的面,脱掉衣衫,赤身裸体的迈入木桶中。 木桶很大,足够两人沐浴,因为是夏季,水的温度不是太热,温温的,康安安却觉得浑身燥热,烧的脸都红透,好在是夜晚,灯光昏暗,看不出来。 凤君冉泡着澡,也不搭理她。 康安安紧绷的神经渐渐得到松懈,看来泡澡可以解乏,是真的没错。 一时间,营帐内死一般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康安安起身,对凤君冉道,“我洗好了!”,说着,就要提步离开木桶。 “来人!”,凤君冉蓦地对外喊了一嗓子。 这一喊不打紧,康安安立刻缩回身子,在木桶内只露一个头,“你干什么?”。 要是被人看到她堂堂国相与丰国国君一同沐浴,指不定散出什么谣言来。 一士兵走进,“何事?”。 “将油灯挑亮一点儿!”。 “是!”。 士兵在挑亮油灯的时候,凤君冉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康安安从来没想过凤君冉会这么卑鄙,他借着自己不敢声张的机会,不仅扒光了她的衣服,还让她坐在他腿上。 期间,每当她反抗的时候,他都会喊来士兵,不是油灯不够亮,需要再挑,就是茶水凉了,换新的茶水,反正各种理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1:逃 康安安怒,干脆伸出藕臂搂住凤君冉的脖颈,以口封唇,让他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以这种方式,凤君冉安静了一会儿,那士兵很快忙完走出营帐。 康安安不禁为自己的胜利沾沾自喜。 让你捉弄我! 我也捉弄你试试! 然,她很快发现,凤君冉压根不是捉弄她的,自己犯了方向性的错误,凤君冉是来真的! 当她有了这种意识后,想立刻止损,谁知凤君冉快她一步将她按在他腿上,两人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 他附在她耳边,暧昧低语,“安安,你将朕关了这么久,没点补偿怎么行?”。 语毕,大掌一挥,营帐中的灯火瞬间熄灭。 黑暗中,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唯有粗重的喘息在空气里缓缓流淌。 “我给你找女人,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都给你找!”,康安安感受到凤君冉的不安分,咬牙,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你都在朕身上盖上你安大人专属的章了,什么女人还敢招惹朕?”,凤君冉惩罚般的动了动。 “嘶——”,康安安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捂住嘴。 “安安,不如你和朕回丰国,朕封你为丞相,私下里,朕需要了,你来取悦朕,朕一高兴,说不定连江山都送给你!”,凤君冉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明明声音很好听,康安安却觉得很刺耳,她红了眼圈儿,恨恨的回道,“做梦!”。 “兰陵意可以,为什么朕就不可以?还是朕的技术比她的差?”,凤君冉怒,发了狠,低头咬住她的肩膀,在康安安呼痛叫出声时,又发狠的吻上她的唇。 康安安捶打着凤君冉的胸膛,想要逃离本不属于她的刺激和欢愉,凤君冉则死死摁住她,像在证明什么般,强迫她承受他给予的一切。 女人的体力天生比男人差,康安安累的筋疲力竭,也没有摆脱凤君冉的禁锢。 在狭小的空间内,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玄铁的锁链浸在水中,划拉出长长的水花。 最后,康安安实在太累了,索性闭上眼睛想要睡觉,想来凤君冉也发泄完毕,便将她从水中抱起。 迷迷糊糊中,康安安觉得有人给她擦拭着身子,将她放在床上,她咕嘟了一句,痛,眼皮子困的睁不开,然后沉沉睡去。 翌日,她醒来,一睁眼,发现凤君冉竟然不见了。 玄铁锁链断了几截,杂乱无章的放在地上。 康安安见状,整个人都是抖的,说不上是气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反正心痛的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无法跳动,比死还难受。 康安安抖着手拿起放在床头的衣服,还是她昨天的那套,不过已经干了,整整齐齐的叠着。 她穿了好几次,都没有穿对,不是穿反就是带子系错。 最后索性坐在那儿抹起了眼泪,一边抹,一边骂。 凤君冉! 凤君冉! 我恨你!恨你! 恨过之后,便开始埋怨自己笨,笨的恬不知耻,笨的无药可救! 明明知道他危险,她还自作聪明的往上贴。 结果被他吃抹干净,还逃了去。 活该!康安安,你真是活该! 你逞什么能!逞什么能! 创造这么一个机会,将凤君冉抓住,多难哪,就这样生生的被自己作没了! 下一步该怎么办? 康安安抓着脑袋想。 打仗吗? 让兰国士兵攻打丰国,让血流成河,让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为了她的一己私欲! 不! 她做不到! 可她真的很想要孩子啊! 这种纠结和反复的情绪不知持续了多久,康安安想的头都痛了,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她下床,稍作整理,走出营帐外,忽见齐浩正着急的找她。 “什么事?”,康安安上前问。 齐浩看到她后松了一口气,想来事情真的很急,也没发现她的异样。 “回大人,烨庆王派人送来一封信!”。 说着,将信递给康安安。 康安安一把抓过,撕开,上面写着,安安,我带着你外公来了,你若想见他,拿我大哥来换,地点在xx,只许你和我大哥两人。 除了信,还有纳兰宗良手指上的玉扳指,语气和用词和她先前写给他们的很像。 康安安却无暇注意这些,她看了一眼玉扳指,眼睛便紧紧盯着外公俩字,恨不得灼出个洞来。 没错,纳兰允烨说的是外公,不是思予,不是未央,是外公。 外公没有死! 外公还活着! 康安安紧握信纸,喜极而泣。 生活总算在她绝望的时候,又给她一丝希望。 康安安当即决定赴约。 她安排一士兵扮作凤君冉的模样,为了保险起见,又让几十名武功高强的人埋伏在方圆一里左右。 当康安安和那士兵准备走的时候,齐浩拦住了她,非要与她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康安安拒绝,现在凤君冉已逃,她少了要挟纳兰允烨的把柄,于她不利,但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闯一闯,毕竟事关她的外公。 “大人,让属下扮作君安帝的样子吧,属下自诩功夫不弱,让属下跟着,我们有更多的胜算!”。 齐浩说着抱拳,单膝跪地,脸上的神情很坚决,好像在说,我一定要去。 康安安见状,想了想,最终决定带着齐浩前往。 两人乘坐马车来到纳兰允烨约定的地方。 康安安将马车停在一旁,自行下马。 纳兰允烨是约莫半个时辰后来的,他的身旁跟着一个耄耋老人。 哪怕离得远,康安安也依稀能辨认出是纳兰宗良。 “外公!”,康安安鼻子一酸,双膝跪地。 纳兰宗良眼神不怎么好使,只看见远处模模糊糊的跪着一个人,但是谁,他看不清,因此也无动于衷。 倒是纳兰允烨朝康安安走近几步,问道,“安安,我哥呢?”。 “在马车内,纳兰允烨,你先将我外公送过来,我再把君安帝交给你!”。 “你孩子不要了?我将你外公交给你,你不把我哥给我怎么办?”,纳兰允烨显然不同意康安安的提议,“另外,你先我看看我哥,别随便拉个人就冒充他!”。 纳兰允烨心思缜密的很,他说完,见康安安神色微变,不禁更加疑惑了,难道被他说中? “怎么,不敢?”,见康安安久久不动,纳兰允烨再度出声。 康安安咬唇,返身撩开马车帘。 马车内坐着一个男子,衣着打扮乃至长相都和凤君冉十分相似。 纳兰允烨看后扯了扯嘴角,点了一下头,表示认可,“好,那我们一起交换!”。 说完,带着纳兰宗良走向康安安,康安安也将‘凤君冉’从马车上带下来。 就在两方慢慢走近的时候,纳兰允烨突然一掌击向‘凤君冉’。 这一掌又快又狠,‘凤君冉’猝不及防,被打的口吐鲜血,仰倒在地上。 “齐浩——”,康安安压根没法顾及其他,惊叫着扑向受伤的齐浩。 “安安,你找人冒充我哥,也拜托他长点心,我哥见到我连个对视也没有,真的太假了,不过,和我对视的话,也会被发现,还是将我哥乖乖交出来比较保险,否则,你今日就可以与你外公团聚!”。 康安安将齐浩扶起来,怒视着他,抬手就要吹响口哨。 谁知,纳兰允烨冷冷一笑,“你带来的救兵早就被我解决掉了,安安,你真的很不乖!”。 康安安不信,依然同属下传递信号,可她试了好几次,也不见她的人现身营救,遂相信了纳兰允烨的话。 “安安,我最讨厌被欺骗,既然你不在乎纳兰宗良的性命,那我就做点善事,杀了他,免得成为你的累赘!”,纳兰允烨说着一把拉过纳兰宗良,用手卡住他的脖颈,微微使力。 纳兰宗良很快便双目圆睁,张着嘴巴,四肢挥舞着,让人看着心疼万分。 “不要!”,康安安腾地站起身子,想上前阻止纳兰允烨,又怕激怒了他,索性脱口而出,“凤君冉逃了,他不在我手中!你不要杀我外公,我会感激你!”。 这个消息对于纳兰允烨是天大的好消息,他听到后,不自觉的松了手,将纳兰宗良扔到一旁。 此时,纳兰宗良已是半昏迷的状态,躺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像要将肺都咳出来。 “外公!”,康安安看着心疼,抽出随身携带的银鞭,高举着,怒吼道,“纳兰允烨,我外公若有个闪失,我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青灰色身影朝纳兰允烨袭去。 是齐浩。 齐浩手握匕首,刺向纳兰允烨,纳兰允烨足尖轻点,身稍侧,险险避开。 康安安见状,慌忙奔至纳兰宗良身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留着泪唤道,“外公,外公”。 纳兰宗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过了一会儿,欣喜的伸出手,“安安”。 “外公,我带你离开!”,康安安搀扶着纳兰宗良,快速朝来时的马车行去。 与此同时,纳兰允烨一拳击在齐浩肩胛骨处,只听咔嚓一声,齐浩的右臂断裂,那匕首顺着齐浩的手斜斜飞出。 “啊——”,齐浩踉跄后退,疼的额上渗出细汗。 “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纳兰允烨抓住齐浩的手臂,抬手撕掉他脸上的假面。 这一撕不打紧,竟一下子撕掉了两张面皮儿。 纳兰允烨看到齐浩的真容,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残虐的杀意,“凤祈泽,原来是你!”。 康安安听到凤祈泽三个字,脚步一滞,速度放缓,终忍不住转过头,此刻已是泪流满面,“祈泽”。 原来真的是他! 不止一次,她怀疑齐浩是凤祈泽,因为他们的某些动作很像,她问过他,他矢口否认,后来因为事情太多,她也就忽略了他的身份问题,看他对自己忠心耿耿,康安安让他做了右相府的总管,她同样给予他足够的信任。 “安安,快走——”,凤祈泽看出了康安安的犹疑,冲她大声叫喊。 也就是叫喊的功夫,纳兰允烨一掌击向凤祈泽的胸口,“都自顾不暇了,还管别人!”。 噗—— 凤祈泽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上。 “安安,你还走吗?”,纳兰允烨一把将凤祈泽提起来,似笑非笑的启唇,声音不徐不疾,听起来却让人冰寒彻骨。 “安安走别管我”,凤祈泽四肢耷拉着,浑身像软了一样,几乎是挂在纳兰允烨手上。 他断断续续的挤出一句话,这句话却又将纳兰允烨激怒。 纳兰允烨抬手卸掉凤祈泽的下巴,让凤祈泽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祈泽——”,康安安眼泪肆虐,转头对纳兰宗良说道,“外公,你去马车上等我!”。 “安安,你要小心!”,纳兰宗良担忧的凝着她。 “外公,放心吧!”,康安安抱了抱纳兰宗良,甩动银鞭袭向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钳制着凤祈泽,应对康安安的攻击。 “安安,你跟着我,我便放了凤祈泽,否则我就杀了他!”,躲闪期间,纳兰允烨对康安安提出条件。 对于安安,他还真舍不得伤她分毫,所以,到目前为止,他只守不攻,用凤祈泽做挡箭牌。 康安安怒,呸了一声,“你死了这条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跟着你!”。 纳兰允烨听到这话,脸色一沉,“那咱们就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手硬!”。 语毕,将凤祈泽扔到一旁,在康安安的银鞭再次挥来的时候,抬手接住,然后用力一扯,康安安受力不均,一个踉跄差点栽到地上。 纳兰允烨捏紧银鞭尾部,催动内力,那银鞭竟断成一节一节的。 康安安见状,大惊失色,一把将仅剩的银鞭扔掉,准备赤手空拳和纳兰允烨再搏。 纳兰允烨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条缎带,那缎带在他手中如白蛇一般缠向康安安。 康安安翻身欲躲,纳兰允烨紧追不舍,白色缎带终究还是缠上了康安安的手腕。 一股大力沿着缎带将康安安扯向纳兰允烨,康安安惊叫一声,咬牙把脚尖扣进泥土里。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2:死 即便如此,她的身子仍以一种倾斜的姿势滑向纳兰允烨,身后是一道长长的,深深的划痕。 “安安——”,凤祈泽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不顾受伤的身体,扑上前,单手抱住安安的双腿。 纳兰允烨忽觉腕部一沉,拉扯的动作被迫停止,他抿唇,冷冷的瞪着康安安和与安安纠缠在一起的凤祈泽。 “找死!”,纳兰允烨冷嗤,挥出一掌,同时用力一扯,康安安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脱离凤祈泽,直直飞向他的怀抱。 而凤祈泽则似断了线的风筝,栽倒在地,眼睛望着康安安,左手臂伸长,像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抓那个远离自己的女子。 安安,你长大后要嫁给我哥吗? 安安,我喜欢你,我要带你离开凤家! 安安,我会努力变强,变得像小叔一样强,到时候你会不会试着爱我? “祈泽——”,康安安大喊,声嘶力竭,整个人像是傻了般,双眸圆睁,嘴巴大张,不会动,不会呼吸,喊了这俩字后,便再也发不出声音。 中间隔了大约一分钟,康安安疯了似的挣扎着想要去拉凤祈泽。 奈何双手被纳兰允烨的缎带绑住,身体也被纳兰允烨牢牢锁在怀中。 “祈泽,你起来,你起来!”,康安安急的又蹦又跳,最后被逼的狠了,低头咬住纳兰允烨的手腕,狠狠的咬,恨不得撕下一块肉来。 浓烈的血腥味传入口腔和鼻翼间。 康安安胃中一阵翻滚。 “呕——”,康安安再也忍不住,张嘴吐到纳兰允烨的衣服上。 纳兰允烨这人有洁癖,最见不得衣服脏,所以,更何况还是让人恶心的呕吐物,他低咒一声,下意识的放开康安安,抬手将沾染了脏渍的衣服撕掉。 康安安得了机会,连滚带爬的奔到凤祈泽身边,想将他扳起来。 康安安不明白,凤祈泽明明很瘦,体重也轻,她却怎么也扳不动。 中间失手,还将凤祈泽摔了一下。 “祈泽,有没有摔疼你?你看我好笨,你快起来骂我!”,康安安手是软的,脚是软的,全身上下都是软的,手上也没一点儿力气,她扶着凤祈泽的双肩,神情怔怔的,又哭又笑。 “祈泽,你怎么不骂我?”,她抹了一把泪,冲他歇斯底里的喊道。 他以前最喜欢嘲笑她了,自从凤祈康死后常常和她作对。 “你不骂我,你和我说说话!”,康安安哭着,趴在他的胸前。 他的胸口还有温度,却感觉不到心跳。 “祈泽,你不是喜欢我吗?我想听你说喜欢我,只要你说了,我就和你在一起!祈泽,祈泽”,康安安喃喃自语,轻轻呼喊,喊的嗓子都哑了,凤祈泽仍是没任何反应。 “安安,原来你的爱这么廉价!”,纳兰允烨听到康安安说要和凤祈泽在一起,醋意大发,上前,一把将她拽起来,“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你将会是我的!”。 “纳兰允烨,你不会做噩梦吗?你杀了这么多人,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康安安的视线仍胶着在凤祈泽身上,双臂被纳兰允烨反剪着,也不挣扎,神情木木的,从牙齿间碾过这段话。 纳兰允烨觉得如果康安安拥有自由,她一定会将自己剥皮拆骨。 “我不会死,我还要好好活着,我要陪着你!”,纳兰允烨抬手点了康安安的穴道,抱起她朝马车的方向行去。 “纳兰允烨,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安安,你看在我今天让你见纳兰宗良的份上,安静会儿,行吗?看在我照顾你外公这么久的份上,别恨我行吗?”。 说到纳兰宗良,纳兰允烨突然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纳兰宗良竟然不见了,纳兰宗良没有按照康安安所说呆在马车里,他应该是跑了。 大概被吓着了,否则怎么连安安都不管了呢,纳兰宗良最疼爱安安的,有安安在他手中,他一定会再抓到纳兰宗良的。 “我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纳兰允烨,你是受虐狂吗?你这么喜欢被我恨吗?”,康安安不停地说话,说狠话,说激怒纳兰允烨的话,只为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也发现外公逃离的事实,逃了就好,逃了她就再没后顾之忧。 纳兰允烨知道她的心思,也没点破,“安安,不管你恨我还是爱我,这辈子你都注定跟着我了,我会再安排你外公和你见面,你甚至给他养老送终都没关系,只要你跟着我,他就是健康的,也是安全的,否则,你知道和我作对的后果!”。 “你敢,你敢动我外公,我一定会和你同归于尽!”,纳兰宗良是她的软肋,任何人用纳兰宗良威胁她,都会使她炸毛,所以,康安安在听到纳兰允烨的话后目露恨意,眼圈泛红。 “那咱们就试试看,安安,你尽可能的激怒我,看我会不会对纳兰宗良做点什么!”。 康安安被纳兰允烨关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就像一个精美的牢笼,而她就像养在牢笼里的金丝雀,不愁吃,不愁喝,除了自由,她想要什么有什么,这种生活应该是很多女人所期待的。 不过,康安安很烦躁,因为她什么都不想要,只要自由。 纳兰允烨在带她来的第一天,就将她的武功废掉了,现在的她可以说和平常人没两样。 纳兰允烨还安排了一个丫鬟来伺候她,那丫鬟叫翠儿,名字很俗,长相却不俗,武功还高,这让安安想到了之前跟着凤君冉的凤倚。 她没和凤君冉分开的那会儿,凤倚回家照顾瘫痪的娘亲了,后来一直没再见过,再后来,她和凤君冉生了嫌隙,找到了纳兰宗良,回到了纳兰府。 翠儿比凤倚更冷漠,当然,这种冷漠只针对她,纳兰允烨来了,翠儿的态度就不一样,很恭敬,很崇拜,眼睛里虽然没有爱慕之色,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安安,翠儿喜欢纳兰允烨。 不过,纳兰允烨对翠儿没有表现出特别大的兴趣,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 康安安觉得要么纳兰允烨真的不喜欢翠儿,要么纳兰允烨故意在她面前扮演好男人的角色。 有了翠儿喜欢纳兰允烨这一认知,康安安千方百计的接近翠儿,想借助翠儿从这里逃出去。 翠儿不傻,在康安安第一次让翠儿和她一块吃饭,准备以这种方式示好她时,翠儿就开门见山的说,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主子,所以,你也别有想跑的念头,这样咱俩都省事,你还有个外公吧,主子曾说过,你们刚相认不久,你还没来得及孝敬他,如果他出个不测,你是不是得后悔一辈子? 康安安突然就讨厌起了翠儿的直接,一直以来,她最喜欢真诚的人,可她着实讨厌翠儿这样的。 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的,将她的希望全部抹杀掉,给她关进笼子里还不够,还要再在她身上捆一圈绳子,让她每一次想逃离的时候都要仔细考虑考虑,然后生生的掐断离开的念头。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勉强你了,在一旁候着吧!”,康安安端起架子,一会儿让翠儿端茶倒水,一会儿让翠儿拿这取那,吃的津津有味。 她承认自己多少有报复的心理,但翠儿的心理素质更好,她让她干什么,她干什么,甚至干到最好,好像刚才还拿大实话敲打她的人根本就不是翠儿,相较之下,翠儿的胸襟比她宽广,比她拿得起放得下。 康安安过的昏天黑地,度日如年,其实,才过了五天而已。 兰陵意到底留个心眼儿,说他不相信康安安也好,说他办事谨慎也罢,毕竟好不容易守着的江山不能因为他的冲动而毁灭。 所以,兰陵意在康安安所在的士兵里安插了不少自己人,连他本人也出了宫,不远不近的跟着军队。 事实证明,他做的很正确。 康安安在一次外出后,便再也没回来,连经常跟在她身边的齐浩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兰陵意不得已,现出真身,随后一士兵将虎符和一封信交给他。 士兵说,这信和虎符是安大人临走前给他的,如果她一日未归,就让他回兰国,将信和虎符交给当朝国君。 兰陵意打开信,里面写着:皇上,感谢你对臣的信任,当你看到这些的时候,臣已经完成了心愿,不再需要士兵和虎符了,现在将它交给你,也算是兑现了臣的承诺,臣无怨无悔,至于皇上先前说的让臣继续做右相,臣恐怕不能从命了,臣本是女子,既无野心,也没能力做这些,还请皇上谅解,保重。 寥寥数语,对她自己的事只字未提,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危险还是安全,让他想去营救都不知如何下手。 兰陵意收好信和虎符,想了想,决定先带兵回兰国,本来出兵丰国就是一场闹剧,名不正言不顺,是安安为了争夺孩子,佯装出兵,威胁君安帝的。 现在安安说已完成了心愿,他也就没必要再对丰国发难,即便发难,也要从长计议,毕竟君安帝的谋略不弱于他,两败俱伤,是愚蠢的人才干的事。 纳兰宗良一直跑,一直跑,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来。 他气喘吁吁的找一块空地坐下,歇了一会儿,想到安安还在那个男人手里,便又起身,朝前走去。 他要搬救兵,他要找阿冉救安安。 纳兰宗良的脑子毕竟出了问题,他在走了很久的路后,发现自己迷路了,他不知道身在何处。 周围都是大山,重重叠叠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纳兰宗良心急如焚,转了好几圈,只找到了一条小路,应该是山外的村民狩猎走得小路。 他沿着小路行走,又累又困,最后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抹起了眼泪。 有人说,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变成了孩子,稍不如意会哭会闹,纳兰宗良便是如此。 “老人家,你怎么了?”,一个脸上蒙着薄纱的女子不知何时走到纳兰宗良的身边,关切的问道。 她身后背着背篓,背篓里装着各种草药,显然,这女子是来山中采药的。 纳兰宗良闻言抬头,苍老的脸上覆满哀伤,“安安被人抓走了,我想找人救她,结果迷了路!”。 女子不认识安安,对于纳兰宗良口中所说,虽心生同情,但却无能为力,她抬眸看了眼天色,“老人家,天快黑了,这山里晚上不安全,不如你先跟我回到我的住处,等到明日,你再找人救安安!”。 “姑娘,谢谢你!”,纳兰宗良站起身,脚步蹒跚的跟着女子离开了。 交谈中,纳兰宗良得知女子叫叶浅玥,纳兰宗良听到玥字,激动的说她和自己女儿的名字一样。 叶浅玥笑笑,并不答话。 两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走进一户人家的院落前。 说是院落,其实也就是周围用石块堆叠而成的小院。 小院中有三间用石头盖成的石屋,石屋两侧种着蔬菜,墙角处放着几个鸡笼。 叶浅玥喊来老爹叶慎,说自己遇到一个迷路的老伯。 叶慎的年纪和纳兰宗良差不多,常年生活在山林里,笑眯眯的,面容和蔼。 因为山里人烟稀少,好不容易遇到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叶慎显得十分热情,甚至还搬出了陈年酒酿。 两人喝了点酒,纳兰宗良话多了起来,不过,他说的话会前言不搭后语,正提着自己死去的女儿,忽然跳跃到他的兄弟,反正想到什么说什么,不太连贯,叶慎听不太懂,只当纳兰宗良喝酒喝醉了。 叶慎和纳兰宗良一直喝到深夜,纳兰宗良才上床入睡。 翌日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经过一夜的休整,纳兰宗良的状态好了很多,他向两人告辞。 叶慎提出让叶浅玥进城买些生活用品,顺便送纳兰宗良到城里。 叶浅玥知道,家里的用品足足的,这是爹爹变相让她送老伯呢。 其实,不用爹爹说,她也准备送老伯一程,不知为何,她觉得老伯很亲切。 到了城里,叶浅玥扶纳兰宗良下马车,甫一站定,就听一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玥儿姑娘,真的是你!”。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3:滚 叶浅玥闻声侧眸,看到安仲朔穿着便袍立在自己身旁。 一袭淡青色的软衫,中间系着银色腰带,左右各挂一枚玉佩,微风吹过,软衫如流水般飘逸。 叶浅玥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红了脸颊,好在有薄纱覆面,外人看不到她的娇羞。 “参见安大人!”,叶浅玥福了福身子。 “玥儿小姐,不必如此客气!”,安仲朔一直盯着叶浅玥看,墨眸温润如玉。 自前几个月分离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不过,闲暇的时候,他却常常想起她,想起她清澈明朗的笑容,甚至有一次还梦到她。 那一次的梦见让他有了一丝对纳兰玥的愧疚感,他始终认为自己爱的人是纳兰玥,爱了几十年了,而纳兰玥和叶浅玥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使他对叶浅玥有了心动的感觉。 但叶浅玥清冷的眼神,让他不敢轻易去靠近,更不敢去表达自己的内心。 “玥儿,你们聊,老夫先走了!”,纳兰宗良插话,他看叶浅玥和安仲朔熟识,觉得自己不能再麻烦她了,遂向叶浅玥告辞。 安仲朔听到纳兰宗良的声音,这才发现叶浅玥身边还有一个老人,他将目光转向老人,这一转不打紧,竟是惊愕的睁大双眸,“纳兰老爷”。 安仲朔认识纳兰宗良,不过,纳兰宗良却遗忘了他,纳兰宗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你认识我?”,说着指了指脑袋,“我这里受了点伤,忘了很多事!抱歉啊!”。 安仲朔眸光融动,百感交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以这种方式遇到了纳兰玥的爹爹,印象里,纳兰宗良十分讨厌轩辕丰烁和他的,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原因。 “没关系,纳兰老爷,安某认得纳兰玥小姐,和您曾有过一面之缘!”,安仲朔恭敬的抱了抱拳,并没有说太多,在他看来,纳兰宗良什么都忘记了,也许是好事,至少他在和其对话的时候不用胆战心惊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纳兰宗良点了一下头,表示知晓。 “纳兰老爷要去何处?安某可以送老爷一程!”。 “多谢安大人,老夫要去皇宫,找阿冉解救安安!”。 安仲朔一听,心中更加震惊,纳兰宗良能自然喊出阿冉俩字,证明他不知道凤君冉称帝的事情,而纳兰宗良却知道皇宫,说明他先前可能在那儿见过凤君冉,还有纳兰宗良口中提到要让阿冉救安安,难道安安出了状况?她不是和慕容云天在一起吗? “纳兰老爷,恕安某多言,您怎么知道皇宫内可以见阿冉?还有安安,她怎么了?”。 “老夫之前一直住在宫中,阿冉也住在那里,阿冉经常看老夫,安安被一个叫纳兰允烨男人带走了!”,纳兰宗良缓缓的说着,没有做任何隐瞒,自从伤了脑子,他似乎少了很多心眼,也不防备外人了,他甚至想让安仲朔帮自己,“安大人,你能帮老夫救救安安吗?”。 提到救安安,安仲朔蓦然想到自己出宫的目的,到现在为止,他已寻了近一个月了,动用了凤君冉的幻影军和他的势力,但没有找到至阴之体的女子,按照原计划,他应该要找安安帮忙。 先前他还以为安安在慕容府,想着如果找安安的时候去拜访一下,今日听纳兰宗良所言,安安应该在烨庆王轩辕烨手里。 “纳兰老爷,你别担心,安某先打探打探,然后再给你答复,我先帮你找个客栈住下!”,安仲朔安抚着纳兰宗良,说完转向叶浅玥,“玥儿小姐,本官与纳兰老爷是旧识,多谢你对他的照顾!”。 “举手之劳,安大人不必言谢,既然老伯与大人相识,那浅玥就放心了,老伯交给大人,浅玥需要采买一些用品,告辞!”,叶浅玥福了福身子,又同纳兰宗良告别,然后赶着马车离开。 安仲朔凝着叶浅玥消失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渐渐的,那背影与记忆中的女子重合,使得他忍不住前行追了两步。 直至身后纳兰宗良的声音传来,才将他拉回现实。 “安大人,你是舍不得玥儿吧!”,连纳兰宗良都看出来了。 安仲朔面容僵了僵,像被人猜中心思般,不好意思的笑笑,“纳兰老爷,就不要取笑安某了,玥儿姑娘和安某只是朋友!”。 “哦,那是老夫看错了,不过玥儿真的是个好姑娘,这次若不是她,老夫恐怕就陈尸荒野了!”,纳兰宗良唉声叹气。 “纳兰老爷,我们不说这些了,走,我给你找个客栈先住下,剩下的事咱们一步步来!”。 康安安躺在太妃椅上休息,这几天,她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吃着了,总觉得腹中不舒服,有种想吐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她在怀思予和未央的时候,就曾有过,如今再现,她压根不敢往那方面想,只当自己是心情郁结所致。 这理由仅欺骗了她两天,康安安便不愿再自欺欺人了。 她想让纳兰允烨找个郎中给自己把脉,看自己到底是身体健康的原因还是怀孕了。 不过,她却一直没见到纳兰允烨。 没见就没见吧,反正不差这两天,说实话,她一辈子都不想见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每次来,康安安都浑身紧绷,戒备的很,她怕纳兰允烨对自己用强,如今她没一点功夫。 她想和他拼命,奈何他手里捏着外公的性命,她好不容易盼到外公没有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和他硬碰硬。 好在纳兰允烨没有她想的那般龌龊,也可能在别的女人身上舒坦过了,所以暂时放她一马。 只是这暂时,不知道是多久。 康安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脸颊有些痒,像是什么东西在上面爬,黏黏的,湿湿的,她怕是蚯蚓,说来奇怪,康安安不怕蛇,却怕蚯蚓,黑乎乎的,看着难受,曾经凤衍青就将好几条蚯蚓放在她脸上,应该从那时起,她才害怕蚯蚓。 这种认知让她再也无法贪恋傍晚的清凉,康安安赫然睁开双眸,同时,一巴掌拂向自己的脸,她的拂使了很大的劲儿,像那次拂掉凤衍青放在她脸上的蚯蚓一样。 然后,她便听到哎呦一声,顺着声音看到纳兰允烨捂着嘴,正满脸阴霾的望着她。 原来不是蚯蚓,是纳兰允烨,他拂那么一下子刚好拂住他的嘴角,应该弄疼了他,否则他不会甩脸子。 “康安安,你属狗和猫的吗?不是咬人就是抓人!”,纳兰允烨皱着好看的剑眉,愤愤不平。 “活该!谁让你轻薄我!”,康安安想到纳兰允烨亲吻自己的脸颊就生气,在说这话的时候,抬手使劲擦了擦被纳兰允烨吻到的地方。 纳兰允烨本就心烦气躁,这下又被康安安的动作激怒,“你嫌我脏?”。 “脏!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脏!”,这是实话,康安安觉得自己一定说的声情并茂,所以,纳兰允烨在听到后,脸唰的一下变白,接着琥珀色的眸子里盈满怒意。 康安安只当没看到,说完气呼呼的从太妃椅上起来,想要离开纳兰允烨的危险范围。 谁知,她刚一起身,纳兰允烨就一把将她拽了回去。 康安安身子着力不稳,重新跌倒在太妃椅上,因为是夏季,太妃椅上光溜溜的,不像冬日那样铺着厚厚的软垫,这一跌,康安安觉得手肘被磕的好疼啊! 她昂着头,恨恨的瞪着他,她以为纳兰允烨会像前几次,她忤逆他那样,嘲笑讽刺自己一番,可他没有。 纳兰允烨一句话都不说,倾身压了下来。 “纳兰允烨,你放开我!”,康安安用力挣扎着,声音里带着恐惧和哭意。 “安安,这是对你骂我的惩罚!”,纳兰允烨吻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上至脸颊,她不是不让他吻她的脸吗,他偏要从这里开始。 “你这个混蛋!你别碰我!”,康安安推搡着纳兰允烨的脸,忽觉他的手又抚上她的腰际,准备脱她的裤子。 “畜生!乌龟王八蛋!你滚!你滚!”,康安安踢腾着双腿,口中叫骂着,她从来没骂过人,也讨厌骂人的人,此刻却像个泼妇一样,绞尽脑汁搜刮难听的词语。 她太难受了,不发泄她会死的! 撕拉—— 康安安的上衣被撕烂,抗争了这么久,康安安的力气渐渐消失,胃痉挛的厉害,早就防着这一天,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去吗? “不要,纳兰允烨,不要在这里”,康安安看到了不远处的翠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一种强烈的羞辱感在心中升腾,哪怕不愿,她也不得不哀求纳兰允烨回到房间里。 纳兰允烨闻言,抬起汗湿的脸,喘息着问道,“安安,你答应给我了?”。 纳兰允烨说这话的时候,琥珀色的眼眸闪动着惑人的光,俊美的脸也愈发的动人。 “我答应——呕——”,康安安看着这张脸,想开口回应他,结果毫无征兆的又吐了纳兰允烨一身。 康安安永远无法忘记纳兰允烨的表情,咬牙切齿,双眸猩红,恨不得要杀了她。 康安安摆着手,想告诉他自己不是故意的,谁知又一阵呕意从胃中袭上喉口,使得她一把推开纳兰允烨,趴在太妃椅的边缘处吐了起来。 纳兰允烨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这次不似上次那般,立刻清洁身上的污秽物,而是一把抓住康安安的手腕,将指腹搭在她的脉搏处。 他医术不精,却也会把脉。 康安安的脉象明显是怀孕的脉象。 怀孕了! 康安安他妈的又怀孕了! 这种认知像一盆冷水朝纳兰允烨当头泼下,浇灭了他所有的欲望,连同身上的温度也浇的一点点流失,他的心开始变得冰冷。 康安安吐了一会儿好多了,直起腰肢,看到纳兰允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的石头突然落地。 她怀孕了。 这一刻前还在怀疑,现在确定,应该是五月那次,凤君冉称帝,她挑衅他,结果被他吃抹干净,她很伤心,也由于身份的关系,没有喝避子汤。 确定了,康安安也不敢动,更不敢问纳兰允烨,她怕纳兰允烨发疯,伤到孩子,原本她还不期待孩子,现在觉得孩子救了她。 宝宝,谢谢你。 纳兰允烨踉跄的退了一步,一眨不眨的盯着康安安,脱掉外衫,重重掼在地上,掼的时候依然盯着她。 “孩子是谁的?”,不知过了多久,纳兰允烨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康安安想回他,是谁的和你有关吗?可她不敢。 “你大哥的!”,康安安实话实说,说着眼圈泛红,泪水滚滚而落。 她真的不愿意再与凤君冉有任何纠缠,若不是他逃走,说不定,她拿着他已经将外公换回来了。 都是他逃走,才害的她被纳兰允烨关在这一处无人的地方,也害的她被纳兰允烨欺负。 她恨他! “我大哥的?怎么可能?”,如康安安所料,纳兰允烨不信,脸上依然呈现出颓败之色,没有什么比得知心爱的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更受打击的了。 “你爱信不信!不信可以去问他!看他欺负过我多少次!”,康安安身体不舒服,再加上想到凤君冉的所作所为,不禁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纳兰允烨冷冷的看着康安安哭,许久,才幽幽启唇,“安安,我大哥才不会碰你,他和我不一样,不干净的女人,他不要!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去找他,然后让他知道我们的事!我告诉你,我不会去问他!不但不问他,我还会将你腹中的野种打掉!”。 “野种!呵呵,确实是野种!”,康安安被纳兰允烨的话刺激到,冷笑几声,恨恨的回道,“随你便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康安安说完,再度从太妃椅上起身,步伐不稳的离开。 这次纳兰允烨没有阻拦她。 康安安跑回房中,立刻反身关上房门,最后又上了锁,她才放心,她害怕纳兰允烨进来。 而纳兰允烨进来,又何止是一把锁就能拦得住的? 翌日,康安安头脑昏沉的醒来,昨天的一幕幕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她还没顾上难过,就听砰地一声,门被人踹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4:威胁 康安安蹙了蹙眉,抬眸扫向来人,只一眼,便腾地爬起来,从枕头底下抽出早早准备好的菜刀,对着纳兰允烨怒吼,“滚!滚出去!”。 菜刀是切菜用的刀,是康安安趁厨娘不注意,进厨房拿出来的,比匕首厚重,拿在手里又大又沉,对比康安安细细的皓腕,显得十分滑稽,康安安才不管这些。 纳兰允烨看着疯子一般的康安安,冷哼一声,负手,悠闲地踱着步子,走进房中,身后跟着翠儿,翠儿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瓷碗,康安安不用看也知道,那碗里肯定是黑漆漆的堕胎药。 “安安,把刀放下!”,纳兰允烨站在床榻五米开外的位置,面无表情的康安安说道。 在他看来,康安安不过是像小孩子一样,闹情绪而已,哄一哄就好了,哄不好就威胁威胁,她不敢来真的。 “我让你们出去!”,康安安歇斯底里的喊着,见不凑效,干脆拿刀抵着自己的脖子,“不出去我就自尽!”。 “安安,我已经找到了纳兰宗良,你想见他吗?还是想见他的尸体?”。 纳兰允烨淡淡的说着仿佛无关痛痒的话,对于他来说,的确无关痛痒。 康安安听到,却是手一抖,刀锋入肉,不深,仍划出一道血痕。 纳兰允烨见血,眸光骤然紧缩,“让他死太便宜了,你听没听过,车裂,剐刑,人彘这几种刑罚,你肯定听过,没听过也没关系,一会儿我挨个给你讲,但我现在告诉你的是,你选择自尽,我会让纳兰宗良尝遍这些刑罚,让他生不如死,咱们先说车裂,车裂就是将人的四肢和头分别用绳子绑起来,一共五处,用五匹马拉绳子,使劲拉,使劲拉,然后砰的一声,不对,是咔嚓一声,人就被活活撕成了五部分,再说剐刑——”。 纳兰允烨说到这儿,被康安安蓦然打断,她将刀扔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喊道,“别说了,你别说了!”。 纳兰允烨上前,将刀踢到一旁,翠儿极有眼色的将托盘放下,拾起刀,扔出房门外。 再回来,就看见纳兰允烨立在床前,半拥着康安安,柔声哄着,“安安,只要你乖乖的,我什么都依你,除了放你离开!”。 男的俊美,女的娇弱,画面看起来十分养眼。 翠儿瞧着,眼睛却被刺得生疼,她跟了纳兰允烨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低三下四的对一个女人,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了,她还不知足! 若换成自己若换成这个念头甫一生出,便被翠儿生生掐断,烨公子是不会喜欢她的,从前烨公子不喜欢她,偶尔还会要她的身子,即便是纯粹的发泄,她也满心欢喜,可自从这女人出现后,他便再也没碰过她。 不碰她也没关系,只要这女人真心待烨公子也好啊,可这女人压根就不爱烨公子,还动不动叫嚣着要杀了他。 烨公子身边如果有这么个女人,真是太危险了 “公子,药凉了!”,翠儿适时出声,眼眸微垂,对于她来说,看着纳兰允烨放下身段哄安安,着实是一种煎熬。 纳兰允烨闻言,停止了劝慰,房间里的温馨和温柔惑人的声线刹那间消失殆尽,只留下满室的寂静,让人窒息。 纳兰允烨看了一眼翠儿手里的药,剑眉拧起,“安安,把药喝了!”。 他的焦灼预示着身边女子会拼力反抗,他甚至已做好了思想准备。 谁知,康安安竟然顺从的取过瓷碗,眉眼之间无一丝多余的情绪。 纳兰允烨心中一喜,再度出言轻哄,“安安,乖”。 乖字甫一落地,康安安冷笑一声,抬手将药碗摔在地上。 黑漆漆的药溅在纳兰允烨的衣衫上,晕染出细小的斑块,还有一些则泼在了他的靴子上。 翠儿掩唇惊呼,慌忙蹲下身,用衣袖擦拭纳兰允烨的长筒靴。 这丫头总想用自己的贴心温柔来衬托她的粗暴不懂事,翠儿以为这样就能获得纳兰允烨的关注,殊不知,爱在一开始就不对等,注定不会开花结果。 女人,任何时候都不要看低自己! 康安安面无表情的瞧着这一切,目送翠儿擦拭完纳兰允烨的靴子后离开房间,不多时又拿着簸箕和扫帚走进,然后蹲下身开始收拾残局。 “翠儿,不用扫了,省的一会儿还要麻烦!”,康安安终忍不住开口,嗓音微扬,裹着讽刺,却也间接地表示了自己不会喝药的决心。 翠儿听到康安安的话,手一滞,抬头看向纳兰允烨,似在询问他的意见,翠儿的神情是楚楚可怜和委屈的,康安安想,翠儿更希望纳兰允烨会痛斥她吧! 可惜纳兰允烨一句重话也没有说,甚至也没表现出丝毫不耐。 “再熬一碗过来!”,纳兰允烨凝着康安安,有心疼,有无奈,好像她只不过是个耍性子的孩子。 “是!”,翠儿听到纳兰允烨的吩咐,垂首敛眉,握东西的手紧了紧,躬身退出。 翠儿离开后,康安安情绪爆发,对着纳兰允烨又踢又打,“我不喝!我死也不会喝!”。 纳兰允烨任由她发泄,一动不动,甚至下颚被康安安的指甲划破,他都没吭一声,要知道,纳兰允烨可是十分爱惜自己的容貌。 康安安差不多折腾累的时候,翠儿又端了一碗药进来。 康安安看到翠儿,冲纳兰允烨摇着头,泪水不由得从眼眶中滑落,她的嗓音已沙哑,喉咙干疼,是刚才喊的了,她再度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口中皆是哽咽。 纳兰允烨这次没有哄她喝药,而是直接从翠儿手中接过药碗,捏住她的下颚,硬逼着她喝入腹中。 药洒了少许,濡湿康安安的衣襟,又湿又难受,比湿衣服更难捱的是满口的苦涩。 药真苦,康安安觉得自己从没喝过这么苦的药,开这药方的郎中真缺德,怎么研究出这么苦的药! 康安安轻轻的咳嗽着,像傻了般,一动不动,眼睛看着前方,许久不眨一下。 纳兰允烨眸光复杂的凝着康安安,尽管知道她不会寻死,但仍冷冷的说了句,“你敢死,纳兰宗良便生不如死!”。 语毕,放下空碗,转身离开。 翠儿看了康安安一眼,撇了撇嘴角,跟着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康安安一个人。 她不用关紧房门,也不必惧怕纳兰允烨会来,她甚至短时间内不用担心纳兰允烨会强迫她。 多好,一举多得。 但她的心为何这么痛呢! 为这个并不期待的孩子吗? 也许吧! 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孩子,生下来长得像九九或者像悦悦的孩子。 真是可惜了。 康安安抚上腹部,隐忍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迸发而出。 孩子,娘亲终究没能护你周全! 一种隐隐的,胎儿即将离体的钝痛自腹部蔓延开来。 康安安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她抓起薄褥盖在身上,依然觉得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双臂环膝,蜷缩成一团,拼命的安慰自己,安安,事已至此,别伤心了,这样也好,至少你不用再与凤君冉有孩子上的牵扯,也不会再与他因为孩子争个你死我活。 安慰着,伤心着,康安安终抵不过疲累,沉沉睡去。 或许事情已尘埃落地,短时间内不用担心会受到纳兰允烨的骚扰,她这一觉睡得好舒坦,直至日上三竿才醒来。 康安安睁着眼睛,听着外面的鸟语虫鸣,整个人懵懵的,过了许久,她才缓慢的起身。 然而,让康安安奇怪的是,她的腹部并没有任何不适,她没流过孩子,但自学医书,知道妇人滑胎会腹痛,见红。 这些症状她都没有,难道是药失效了?抑或是郎中弄错了方子。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的孩子现在没事! 康安安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子窃喜来。 她想了想,脱掉亵裤,狠心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伪装成出血的假象,然后亵裤扔到地上,有气无力的喊道,“翠儿”。 等了一会儿,翠儿端着清水走进来,一眼便看到地上带血的亵裤, 她放下水盆,没有任何惊讶,康安安觉得翠儿应该是这种事见多了,否则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会这么淡定? “小姐,你身体不适,今日就不用下床了,一会儿我伺候小姐梳洗!”,翠儿拾起地上的亵裤,走出房间。 康安安凝着翠儿的背影,心中有点忐忑,如果她没猜错,这翠儿肯定是拿着她的衣服向纳兰允烨禀告去了,希望纳兰允烨不会察觉到什么。 约莫几分钟的时间,翠儿就端着饭菜过来了,康安安看翠儿的脸色,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她提起的心总算落地。 “小姐,我来伺候您洗漱吧!”,翠儿放下饭菜,取过刚才的水盆,让康安安洗脸净手。 康安安将手指探入水盆里,水是温热的,看来,翠儿完全将她当做小产的妇人来对待。 “翠儿,你家公子没问你什么吗?”,吃饭的间隙,康安安开口问翠儿。 “小姐指的是什么?”。 康安安扯了扯嘴角,抬眸的时候,眸中已酝酿出泪水,“你知道的!”。 “小姐,公子今早离开了,奴婢一直没见他,昨晚他交待奴婢好好照顾你!”。 “等你家公子回来,你告诉他,我会好好的活着!”。 “还是小姐拎得清!”,翠儿垂眸,嘴角几不可察的勾起笑容。 凤君冉从康安安手中逃离,重新回到军营,准备着手与兰国士兵交战时,兰国士兵却已开始撤退。 据说,兰国军营中出现了兰国国君兰陵意。 没多久,便有士兵送了一封信给凤君冉,信是兰陵意亲笔书写,信上说,他无意冒犯丰国,只因一句承诺,为了表达歉意,将晏州城还给丰国。 凤君冉当然知道兰陵意是为了讨好康安安才这么做的。 安安,安安,想到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凤君冉将兰陵意的信捻抹成粉。 他抓起狼毫,给兰陵意回书一封,信里面只讲了个周幽王和褒姒的故事,说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结果国破家亡。 全程没有苛责和怨忿,却比劈头盖脸的辱骂更高明。 兰陵意看到信后,当即黑了脸,这不是拐着弯咒他破国的吗! 两国的风波来得快,平息的也快,局外人看的云里雾里。 凤君冉回到皇宫,出宫数日,一大堆奏折等着批复。 即便如此,他仍然先去重华宫看了安岚。 他给安岚诊脉,发现她的状态不是很好,病情有加重的迹象。 不过,安岚见到凤君冉显得很开心,消瘦的小脸漾起别样的明媚。 “阿冉,未央会喊父皇了!”, “阿冉,思予会走路了!”。 安岚拉着凤君冉,向她诉说两个孩子的趣事,小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像是想将这一辈子的话说完。 凤君冉认真倾听,嘴角含笑,心里却泛起阵阵疼意。 “阿冉,我得去看看俩孩子睡醒了没,你快去忙吧!”。 “我不忙,我陪你去!”。 “哎呀,你出宫这么多日,怎会不忙?快去,快去,等你忙完了,再来陪我看孩子!”,安岚娇俏的推着凤君冉,将他推出重华宫。 凤君冉离开后,安岚便手捂胸口,疼的滑倒在地上。 阿冉,我可能活不久了 凤君冉用一上午的时间批完奏折,期间,宜心殿的宫人来报,说纳兰宗良被烨庆王带出宫,再也没有回来。 凤君冉蹙眉,起身去找纳兰允烨。 “纳兰宗良被你带去了哪里?”,凤君冉开门见山的问道。 纳兰允烨见大哥兴师问罪的模样,耸耸肩,“还不是为了救你!父皇得知你被抓,心急如焚,我便带着纳兰宗良与安安交换,谁知你逃了回来,安安执意要带走纳兰宗良,我就将纳兰宗良交给她了,毕竟纳兰宗良是她的外公,你对他照顾这么久,已仁至义尽!”。 纳兰允烨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整件事,说完后,看到凤君冉盯着他,一言不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5:得罪 纳兰允烨被凤君冉的目光盯得不舒服,面色沉沉,“怎么?不信?要不臣弟带皇上您去找安安对峙!”。 纳兰允烨故意这么说,因为他知道凤君冉压根不会再见安安,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做法有点狠,却十分凑效。 果然,当他说完后,凤君冉收回视线,声音淡淡的,不冷不热,“你最好别骗朕!”。 “臣弟怎么敢欺骗皇上呢?欺君可是砍头的重罪!”。 凤君冉从重华宫出来,直接去了御书房。 而他离开没多久,纳兰允烨像想到什么般,走出宫门。 纳兰允烨是去看安安,强忍着数日不见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不知道安安现在怎么样了。 纳兰允烨策马而行,身后跟着一个男子,男子不到四十岁的年纪,长相清俊,显得很年轻,男子正是安仲朔。 安仲朔施展轻功跟着纳兰允烨,怕骑马被他察觉。 为了这一刻,安仲朔等了足足五日,五日前,他得知安安在纳兰允烨手中后,想办法打探安安的所在之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于是,他选择亲自跟踪纳兰允烨,跟了五日,也就在今日,终见纳兰允烨从宫中出来。 纳兰允烨在一处戒备森严的院落前停下。 院落坐落于朝阳城郊外,离皇宫大概二十多里,骑马需要半个时辰左右。 纳兰允烨下马,四下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跟踪者,才敲响院门。 期间,安仲朔选一隐蔽处静等,这一等就等到傍晚时分。 傍晚过后,纳兰允烨离开。 因为天色昏暗,安仲朔看不清纳兰允烨的神情,但从他扬鞭策马的力度来判断,纳兰允烨应该心情不好。 安仲朔先是仔细观察了地形和院落的结构,然后足尖轻点,跃入院中。 院中怪石嶙峋,与青竹交替排列。 安仲朔一看便知道这矗立的石头和青竹除了赏心悦目外,暗含阵法。 他走入石竹阵中,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走出来。 说来也巧,他刚走出阵法,就听见一房间里传来女子的声音,有点急,有点气,反正语气恶劣。 “我不吃!端走!”。 女子说的话很短,但声音,他熟悉,是康安安的声音。 安仲朔眸色一喜,连忙藏于角落里等待,果不其然,不多时,便有一丫鬟端着东西从房间内走出。 直至丫鬟消失不见,安仲朔才从角落里走出,直接奔向安安所在的房间。 他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康安安坐在床上,身子斜倚着雕花木栏,不知在想什么,入了神,连他推门而入,都没察觉。 康安安的侧影让他再度想到安岚,他的女儿,如今饱受噬心之痛的折磨。 “安安姑娘”,安仲朔轻声开口。 康安安闻言转眸,小脸怔怔的,像个迷茫的孩子般,看了他半晌儿,才腾地直起身子,双眸睁大,不确定的叫道,“安安大人?”。 说完,眼圈已泛红,紧接着,从床上下来,走近安仲朔,喜极而泣,“真的是你,安大人!”。 清丽的眸因泪水的冲刷莹润透明,原本凝结成霜的小脸刹那间绽放出别样的神采,安仲朔瞧着,忽然生出些许愧疚和不忍。 “安安姑娘,是我,事不宜迟,我来带你走!”,安仲朔点头,抛去杂念和犹疑,笑容温暖。 康安安抹了一把泪,嗯了一声,开口道,“多谢安大人!”。 时间的紧迫和得救的喜悦,让康安安无暇细想,安仲朔为何会来救自己,还冒着得罪纳兰允烨的危险。 事实上,除了至亲,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对你好的人,他们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目的,或无私,或残忍,或龌龊 “你跟在本官后面!”。 “好!”。 安安紧紧的追随着安仲朔,心里既激动又开心。 在她眼中,安仲朔一直是个正派善良的人,他不会害她,她也将他当做长辈一样的尊敬他。 安安都想好了,等她出去后,一定要好好感谢安仲朔。 “安安,来,本官背你!”,臆想之际,安仲朔突然蹲下身,示意安安趴在自己的背上。 安安看着前方的石林,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有些为难,“安大人这”。 “安安,不必想太多,闯这石林阵需要极快的速度,你跟不上本官,只有本官背你过去!”,安仲朔简单的解释了下,眉宇间漾起焦急之色,“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被烨庆王的人发现就走不了了!”。 康安安心一横,小心翼翼的攀上安仲朔的肩膀,男子的后背很宽阔,康安安最初趴上,还有些不好意思,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康安安有种被爹爹背着的错觉。 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爹爹,来到凤家后,也曾羡慕凤衍青被凤韶安背在背上,但更小的时候,模糊的记忆里,她有被纳兰宗良背在背上的经历。 那时她太小,无法用精确的词语去形容当时的感觉,但踏实和幸福的感觉是一样的。 康安安嘴角含笑,歪着头,轻轻的将脸颊贴在安仲朔的背上,祈求时间过的慢点,再慢点 “安安姑娘,我们出去了!”。 安仲朔的声音再度响起,他说着将她放在地上。 “多谢安大人,小女子无以为报,让我给您磕个头吧!”,康安安两眼泪花,说着就要跪在地上。 “别——”,安仲朔连忙将康安安拦住,匆匆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移开,“本官受之有愧!”。 “安大人客气了,若不是您今日相救,小女子不知何时能逃出魔窟!”,康安安面容真诚,眼睛红红的,说这话的时候,喉口哽咽了一下,看来是受了很多委屈。 安仲朔有点心疼,先前想好的话不知如何开口。 康安安心细,看到安仲朔欲言又止的模样,干脆问他,“安大人,你可有事需要我帮忙?”。 安安这一问不打紧,安仲朔竟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 安安的心被提的高高的,心想,这安大人必定遇到难处才这般表现,如果她能帮,一定涌泉相报。 “安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安仲朔被康安安的真诚感染,便将安岚得了噬心之痛的病症,以及需要心尖血和灵蚺来救的事,等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康安安。 康安安听得云里雾里,但其中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她听明白了,安岚需要她的心尖血来活命,换句话说,安仲朔救她不过是因为需要她的心尖血来救他的宝贝女儿。 理解这层意思后,说不失望和难受是假的,但康安安不能表现出来啊。 她就憋着悲伤的情绪,客观的来分析这件事。 毕竟安仲朔救了自己,先不说他为了何种目的,就算他不救,以她和安岚及安仲朔的交情,安岚病了,她作为好友也应当出手相助。 关键,关键是,现在她怀孕了啊! 心尖血,不是其他部位的血,是心头上的血,动辄会死人的,她不怕死,可她怕伤了腹中骨肉。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眼睁睁的看着骨肉被人剥离而无可奈何的绝望,也经历过一次失而复得的狂喜。 她不愿意再经历两者中的任何一种。 就像一个差点死掉的人,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她便会知道,活着多难得可贵。 “安大人”,康安安开口,发现嗓音干涩的很,她说到这儿,顿住,不知该如何往下说,她发现安仲朔静静的看着她,用一种和蔼的目光看着她,心里更加不安,“对不起,我们一起帮助安岚想办法!”。 此言一出,相当于间接的拒绝了安仲朔。 安仲朔却像没听懂康安安的意思,急切道,“安安,你是不是担心会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不会的,本官向你保证,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本官会找到最精纯的麻沸散,来减轻你的痛感!”。 他说向她保证,不会有任何伤害! 这话恐怕连医术冠绝天下的凤君冉都不敢说吧! 若她没读过有关心尖血的介绍,她肯定会相信安仲朔的话!会欣然同意献出心尖血救安岚。 偏偏,她在凤家曾看过有关心尖血的书籍,内容她只记得个大概,但里面一行字她记得特别深,那就是丧命的可能性极大。 安仲朔为了救安岚,不惜撒谎,看来安岚的病情不容乐观。 康安安眼眸微垂,贝齿紧咬唇瓣,小手抓着衣角不停地揉搓,这是她纠结时最爱做的小动作。 这样子和纳兰玥很像。 纳兰玥无措时也爱做这个小动作。 安仲朔瞧着,一阵恍惚,恍惚过后,眸子里渐渐布上一层寒冰。 他不傻,从安安的表现中可以感觉到,安安根本不愿意提供心尖血。 即便如此,安仲朔依然心存期待,期待安安能同意他的请求。 “安大人,对不起,我真的无法提供心尖血!”。 康安安赫然抬眸,脸上爬满泪水。 这句话说出口后,康安安难过的无以复加,心痛的感觉再也无力支撑她站立,康安安捂着小腹缓缓蹲在地上。 安仲朔却由着康安安的话,生出一种巨大的愤怒,他双目圆睁,手指着安安,许久才吐出一个字,“你——”。 康安安知道安仲朔想说什么,他无论说什么她都能接受。 但当安仲朔真正说出来时,康安安觉得能杀人的不仅仅只有利剑,语言也可以。 安仲朔说,“安安,本官真没想到你这么狠心,枉顾安岚曾将你当姐妹对待,掏心掏肺的对你,本官真想让安岚看看她的眼拙到底拙成什么地步!竟交了你这么个自私自利的朋友!”。 还有他,曾经对安安还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如今想来,瞎眼的何止岚儿一个人? 听着安仲朔的咆哮,康安安肩膀颤了一下,突然觉得好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精气神一样。 康安安选了一处稍高的地方坐下,反正是夏天,地上并不凉,就是姿态不太雅观,不雅观就不雅观吧,她实在没劲儿蹲那了。 “安大人,我只问你一句话,若岚儿小姐换作我的位置,你愿意让岚儿小姐冒这个险吗?”,停了一会儿,安安淡淡的开口。 安仲朔几乎是立刻回答,“本官愿意!”。 康安安闻言,摇头轻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伸手揩了揩眼角,脸上呈现出一种忧伤至极,绝望至极的表情。 “安大人,你说谎!还记得通州城出现瘟疫的情况吗?我曾问过你相似的话,你当时的表现是犹豫,而那次,不过是取岚儿小姐一点血而已,你就心疼了,安大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安安姑娘,那次是那次,现在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哦,对了,确实不一样,那次是黎民百姓受难,这次是您的女儿受难,其实在您的心中,您女儿的命是命,其余人的命次之!”。 “错!在本官心里,所有人的命都是命!你说本官犹豫,本官承认确实会犹豫,那是为人父母的本能!但当时如果必须要牺牲本官的女儿,本官肯定会选择顾全大局,尽管本官也不舍也心疼,但舍小家顾大家的道理,本官还是懂的!”,安仲朔越说越激动,胸脯上下起伏,一双眸紧盯安安,真诚的目光让邪恶无处循形。 康安安回视着安仲朔的注视,在他迫人的气势下,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或许,她真的想错了,安大人还是她最初认识的安大人。 “安大人,其实并非我不愿救岚儿小姐,实在是”,康安安咬唇,闭上眼睛,默了一会儿再睁开,水眸已是一片坦荡,“实在是,因为其他原因,我不能去救!”。 “什么原因?难道和君安帝有关?你说,只要本官能消除的,本官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消除!哪怕让岚儿放弃后位!”。 安安听到安仲朔的话,一时无言,他怎么能这么想她呢?他以为她喜欢凤君冉,不想让安岚为皇后,才不救她的吗? “安大人,是我!我怀孕了!胎儿不足两月,我”,安安说到这儿,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安安姑娘!”,安仲朔闻言,先是一惊,身子晃了晃,旋即撩开衣袍,跪在康安安面前,“得罪了!”,语毕,伸出手,砍向女子的后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6:取 康安安眼看着安仲朔给自己下跪,心里难受的不行,他怎么能跪她呢,他是长辈,她是晚辈,他身居高位,她不过是一介女流。 于情不合,于理不容。 这不是比打她的脸还让她过意不去吗? 她受之有愧,真的受之有愧,她同意,同意救安岚还不行吗? 安大人,我同意。 康安安刚想说这句话,可惜慢了点儿,还没说出口,就见安仲朔伸出手掌砍向她。 他出手,她下意识的想躲开,那句话就生生的被卡在喉咙里。 临昏迷前,康安安还在想,安安,你看,你总是看错人,经历这么多事,还是傻的无可救药!你以为安仲朔的下跪是恳求,其实他是用一跪抵消内心的愧疚。 安仲朔在康安安倒地前接住了她,怀中的女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眼角有泪水缓缓溢出,他抬手,拂去濡湿,仿佛拂去痛苦的痕迹。 “安安姑娘,对不起!”,安仲朔对着已然失去意识的康安安说道,说完将她抱起,缓缓的,坚定的朝前走去。 安仲朔将康安安带回府中,趁她昏迷,将一张假面覆在她的脸上,然后又给她吃了失声丸。 安仲朔曾经从安岚口中得知,君安帝喜欢一个与她长相相似的女子。 安岚是个傻孩子,他可不傻,数月前在宴请上,君安帝对九度容身边的安侍卫失了态,他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 那时,他便调查得知安侍卫正是康安安,难怪他觉得安侍卫那么眼熟,原来两人是同一人。 之后,他笃定君安帝喜欢康安安,还有康安安夜闯重华宫一事,他也知道,正是这件事,让他怀疑康安安很有可能是思予皇子和未央公主的娘亲。 他为什么知道呢? 因为他在重华宫安插了不少眼线。 他安插眼线不为其他,只为岚儿。 岚儿在宫里,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要保证她的安全。 不过,这件事被他压了下来,他有着自己的私心——因为君安帝都保持沉默,默认岚儿是未来皇后,也默认岚儿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他又何必给自己的女儿创造阻碍呢! 既然阿冉喜欢康安安,就像他喜欢纳兰玥,阿冉是不会忍心用心爱女子的心尖血救另一个女子的,换作他,他也下不了手。 退一步讲,就算阿冉下的了手,但面对心爱女子,能不产生一丝波动吗? 而取心尖血的操作,容不得半分纰漏,并且还对医师的医术要求很高。 这世间,医术高超的人不少,偏偏他只认阿冉一个,所以,他不得不给康安安易了容,让她失了声。 他要让安安以陌生人的容貌出现在阿冉面前,等到阿冉顺利取得安安的心尖血,对自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凤君冉批完奏折,起身离开御书房,准备回重华宫,行走的路上,仰望天空,月朗星稀。 他眉宇间拢上一抹哀愁,甫一踏入宫殿内,就见伺候安岚的宫人正在来回踱步,见到凤君冉进来,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安岚小姐的病又犯了,刚才疼的昏了过去!”。 凤君冉闻言,瞠大双眸,飞身奔向安岚所住的偏殿。 床榻上的人儿静静地躺在那儿,脸色惨白,额上的秀发被汗水打湿,连脖颈处的衣襟都有汗湿的痕迹,可以想象她刚才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为什么不告诉朕!”,凤君冉抬手诊向安岚的脉搏,虚弱的几乎触摸不到。 “皇上,奴婢该死!本来奴婢要禀告皇上的,安岚小姐不让奴婢去!”。 宫人的话是实话,符合安岚的性子,但安岚越这样懂事,凤君冉越心疼。 他扶起安岚,输入些许真气在她体内,不多时,安岚便幽幽转醒。 “阿冉,你忙完了?”,安岚虚弱的笑笑,像朵开在洞穴中的花儿,苍白透明,弱不禁风。 安岚强装的笑意让凤君冉的眸底氲氤出雾气。 “忙完了!”,凤君冉嘴角勾起笑容,澄澈的眸定定的看着她,“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你看我,又睡着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知道思予和未央醒了没?他们要加餐,我得去看看”,安岚说着就要起身。 “岚儿,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孩子的事我来!”,凤君冉一把按住安岚,示意她重新躺好。 “阿冉,你就让我去看看吧,我也不知道还能再看多久,看一次少一次,我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安岚坚持下床。 凤君冉见拗不过她,旋即将她扶住。 “你看看他们就回来休息!”。 “好!”。 凤君冉给安岚披了件披风,同她一块来到思予和未央的房间。 两人一人睡一张床,凤君冉和纳兰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喝牛乳。 牛乳是由宫中专门喂养的奶牛产下的,刚刚由宫人挤好送来的,牛乳被加热至沸腾,两个孩子都很喜欢喝。 未央喝的正起劲,见爹爹娘亲过来,推开宫人的手,四肢并行的爬向安岚,伸着小手,“抱抱”。 安岚坐在床沿,将未央搂在怀里,亲了亲她,未央被逗得咯咯直笑。 思予则在吃饱喝足后,手扶着床的栏杆,灵活的站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走着,思予不像妹妹那般热情,高冷的站在那儿,墨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忽然小嘴撇了撇,撒开手,噗通一声坐在床上。 安岚见状,怕摔疼了思予,忙将未央交给宫人,自己则抱着思予,心疼的说道,“思予,别怕,别怕”。 思予搂着安岚的脖颈,眼睛看向未央,未央没了娘亲,气的伸出手去抓,奈何被凤君冉抱着,无法达成目的。 未央伸了几次手,抓不到,急的哇哇大哭。 安岚索性又将未央抱在怀中,一边一个。 思予见妹妹哭,拍着妹妹的肩膀,最后干脆学着安岚的模样,搂着妹妹。 凤君冉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或许,这种生活也很不错。 。 翌日宫门一开,安仲朔便进了宫,此时还没有到上早朝的时间。 安仲朔直接求见凤君冉。 “参见皇上!”。 “平身!安爱卿这么早见朕,所为何事?”,凤君冉已穿戴整齐,坐在御案前问道。 “回皇上,臣找到了一个至阴之体的女子!”,安仲朔说着再度俯跪在地上,不知是激动还是情难自已,久久不愿抬起头。 凤君冉听到这个消息,不禁起身,走到安仲朔面前,亲手将他扶起来,他看到安仲朔眸中两眼泪花。 “带朕去!”,凤君冉没有过多的言语,只对安仲朔点了点头。 这点头已说明了一切。 康安安是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的,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房间不是纳兰允烨关押自己的房间。 对,她记得和安仲朔逃了出来,然后 剩下的一幕幕,康安安一点儿也不愿意回想,每回忆一段,她的心就被针刺了一样,密密匝匝的疼痛不已。 她闭了闭眼睛,想要起身,结果发现,手脚被绑在床上,她使劲挣了挣,挣不动。 恐惧蓦地袭上心头。 她很害怕,她从来没这么怕过,就算被纳兰允烨关起来,她也没产生过这样的惧意。 她该怎么办? 康安安再度挣了挣,侧眸,发现拴自己手腕的竟是天丝织成的缎带。 这种缎带如羽毛般轻柔,不易伤人,却结实的很,刀割不断,火点不着,价格昂贵,看来,安仲朔为了绑她费了不少心思。 呵!康安安嘴角勾起讽刺,张口喊道,有人吗? 字是发出来了,却没一点儿声音。 没错! 没一点儿任何声音! 与上次被九度容弄的失声十分相似。 康安安心中焦急,这时,忽听门吱扭一声被打开。 康安安身子一抖,惊恐的看向来人,只一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 是小叔!小叔来救她了! 康安安使劲眨了眨眼,眨去眼中泪水,她好开心,没想到小叔会在这时候过来! 他肯定是误闯的,如果他知道她在这里,应该不会希望见到她,但不管怎样,她都会再度感激他。 她一会儿千万不能让他碰到自己的手腕,他的医术那么高超,万一察觉到她怀孕就坏了。 还有,她被救后一定要亲口对他说声谢谢和祝福,谢谢他的出手,祝他和安岚幸福。 最重要的是俩孩子,她不和他争了,他只要能让她想孩子的时候去见见就好,她会守着现在腹中的孩子过一辈子。 康安安想了很多,也憧憬了很多,当凤君冉身后出现安仲朔的身影时,康安安感觉脑袋被人拿木棍狠狠砸了一下,晕晕的,头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她眼睁睁的看着凤君冉和安仲朔朝自己走来,一个身穿明艳的金黄龙袍,玉树临风,一个一袭前后绣着云纹图案的深蓝色官府,气宇轩昂。 如此美丽的画面,康安安却睁大眼眸,小嘴微张,像个快要死的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当身体处于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之中,她竟然发不出一个字,做不出一个呼救的动作。 安仲朔时刻注意着康安安和凤君冉的神色,看到康安安的样子,先一步上前,点她的穴道。 “皇上,她便是臣找来的至阴之体的女子!”,安仲朔做出恭迎的动作,“臣怕她想不开,所以束住了她的手脚!”。 简单的一句话解释了凤君冉所有可能产生的疑问。 凤君冉点了一下头,面无表情的上前。 康安安看着他,现在她仅能做的只有这个动作了,她从眸中向他传递出求救的信息。 哪怕他和安仲朔一同出现,她依然向他求救,她就像垂死挣扎的人,做最后的努力,尽管这努力可能会让她更加绝望,她依然要做。 她心里期盼着,凤君冉对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情意,一点点就行,就像从前,她稍稍一蹙眉,他就心疼不已,她生病不想喝苦药,他想方设法哄着她喝,他对她多好啊,正因为这好才让她的心一步步沦陷。 她希望能用这仅有的情意唤回他的心软和不忍。 可他似乎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情分了呢! 他看她的眼神清冷而陌生,好似他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凤君冉,你真会装!还装的这么像!是怕认识下不去手吗?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康安安双眸含着泪,凤君冉的面容渐渐变得模糊。 凤君冉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伸出手,探向康安安的脉搏,神情淡然。 当男子的手指触碰她肌肤的刹那,康安安登时双目圆睁,用眼神诉说着心中的不愿。 凤君冉的手指冰凉,她记得他的手一直很温暖,怎么会这么凉呢! 心虚!对,心虚!凤君冉一定是心虚才导致血气不畅。 “你可知”,凤君冉确定床上人是至阴之体后,收回手指,蹙眉看向安仲朔,“她已怀有身孕?”。 从凤君冉的语气和神情,康安安再度感觉腹中孩子凶多吉少。 如果不是太危险,凤君冉是不会多说一句废话的! “请皇上救救臣的女儿!”,安仲朔没有正面回答凤君冉,反倒是撩开衣袍跪在地上。 凤君冉见状,倾身将安仲朔扶起,“爱卿不用多想,朕一定会救岚儿的!”。 岚儿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不能再拖了,就算要他的命都可以,他又怎么会顾及一个陌生的女人呢!只不过,他检查出她怀有身孕,让他觉得自己残忍了些。 “谢皇上!”。 凤君冉看了安仲朔一眼,收回目光,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银环,那银环康安安记得,是装灵蚺的银环。 她记得这银环被安岚所有,应该是安岚给他的! 难道,除了她的血还不够,凤君冉还要动用灵蚺? 这种猜测带来的震惊和难过,不啻于见到安仲朔时的感受。 似乎为了印证这猜测,凤君冉将银环打开,一只通体透明,背部长有一条金线的灵蚺缓缓从里面爬出。 是小金子!她的小金子! 灵蚺跟凤君冉似乎很熟,见了他,讨好的用头蹭蹭他的手指。 凤君冉伸手轻抚着灵蚺的身子,面露哀伤。 康安安触到凤君冉的哀伤,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 凤君冉,你敢伤害小金子,我和你拼命! 凤君冉,你不要伤害小金子! 凤君冉确实没有伤害灵蚺,他只是将灵蚺放进了一个透明的瓶子里。 瓶子很好看,康安安一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她担忧她的小金子。 小金子,小金子 康安安在心中呼唤。 小金子好像感应到了她的呼唤,原本温温顺顺的躺在瓶子里,突然甩动尾巴,昂起头,不停的撞击瓶子,方向是朝着康安安的方向。 灵蚺的突然躁动,让凤君冉再无一丝犹豫的拿木塞塞上瓶口。 会闷到小金子的,凤君冉,会闷到小金子的! 小金子仿佛能感觉到自己身处险境,竟一跃而起,想要冲出瓶子。 凤君冉见状,将瓶子放在一旁,然后伸出手,去解康安安的衣扣。 是啊,他要取血,必须将她的上衣脱下。 滚开!滚开!别碰我! 康安安怒目而视,眸中染上猩红之色,她是真的发怒了,一方面是为自己和小金子,另一方面是安仲朔还在场! 他将她当做什么了,竟不顾另一个男人在一旁,这么迫不及待的解她衣服去救安岚! 谁能杀了她,快点一刀杀了她,她就是死,也不想受这种侮辱。 凤君冉被康安安的眼神震慑,这才想起安仲朔还在房中,遂停下手指,对安仲朔说道,“你先去外面候着,没有朕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安仲朔躬身退出。 “这位大嫂,抱歉,朕一定要救朕的朋友,如果大嫂能平安渡过这一关,朕定会报答大嫂!”。 凤君冉淡淡的说着,只当床上的女子不愿意,他甚至在说这句话时,连看安安的勇气都没有。 康安安像是没听到凤君冉的话,仅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瓶子,确切的来说是移向灵蚺。 她的小金子正被窒息侵蚀,动作逐渐变缓。 凤君冉,你可以伤害我,别伤害小金子,可以吗? 凤君冉救救小金子! 康安安觉得自己像个精神病人,一方面恨凤君冉,一方面又不得不向他求救。 偏偏,她的恨和求救,他都察觉不到。 康安安急的又流出泪来。 这时,凤君冉解开女子衣服上的最后一枚扣子,手停滞了一下,但想到饱受噬心之痛折磨的安岚,遂狠心扒开她的衣衫。 女子光洁的肩膀登时暴露在空气中,上半身只余红色肚兜做遮掩。 六七月份,正是炎热的夏季,房间里有冰块降温,还有一丝闷热,康安安却觉得一颗心冷的瑟瑟发抖。 凤君冉凝着耀眼的红色,抿了抿嘴角,在心脏的位置,用剪刀将红色肚兜剪了一块缺口。 缺口下的肌肤莹白柔嫩,细看下,隐隐有一层薄汗渗出。 凤君冉取出银针,消毒,又将银针放入麻沸散中浸泡,等待间隙,目光触及到肌肤上的晶莹,心骤然发紧,呼吸难耐。 他撇开目光,不知为何,竟又将视线转向女子的脸。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7:痛 女子的脸黯淡无光,略显粗糙,跟市井妇人没什么两样。 唯有那一双眸,因着泪水的冲刷,晶莹剔透,直直的盯着前方,没有恨,也不再有哀求,一片空洞。 凤君冉瞧着,胸口愈加窒闷。 他蹙眉,手捂着胸膛,慌忙将视线收回。 “皇上,可需要臣帮忙?”。 门外站立的安仲朔等的着急,侧面向凤君冉询问情况。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凤君冉的思绪打断,也将他从近乎梦魇的情绪中解救出来。 凤君冉起身,走过去看了看银针,感觉被麻沸散浸泡的差不多了,捞出来,再次走到康安安身前,下针的时候,才回头回了一句,“不用!”。 这声不用,终于让床上的女人眼珠子动了动,她看着凤君冉,墨色的瞳仁汇聚出蚀骨的寒意。 凤君冉触及到这目光,心尖一颤,敛眸,薄唇抿直,左手揽住右手的衣袖,下针,毫不犹豫的刺入康安安的心口处。 这银针不似平日里凤君冉所用的银针,这银针很长,略粗,中空,方便取血。 尽管康安安心里有准备,可当凤君冉将银针刺进她的血肉时,一股锥心的疼痛,自胸口的位置蔓延至四肢百骸。 康安安从来没经历过这种痛,像是身体里的骨头全都被敲断,敲成一节一节的,痛的能将灵魂都撕碎。 她以为生孩子就够痛的了,可生孩子与这痛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偏偏,她痛的要死,却没法喊,没法骂,连个简单的皱眉动作都没法做。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流泪。 她不想哭,但痛感挟裹着眼泪喷涌而出,沿着鬓角滑落至枕头中。 安安,忍忍,再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她不停的给自己暗示,可她真的好痛! 疼痛让时间变得难熬和缓慢。 康安安索性抬着头数屋顶的横梁。 一根,两根,三根 当数到第十根的时候,一股更深的疼痛从心口处袭来,这疼痛似将刚才敲断的骨头又碾成了碎片。 康安安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瞬间倒流,全部集中到心口的部位,然后沿心口的部位射出。 原来,刚才针刺入心并不是最疼的,真正难捱的,是从心尖取血的时候。 凤君冉运掌于康安安的胸前,以内力从银针中空处牵引出一条血线。 那血线仿佛一根浸泡了血的绳子,一头连着康安安,一头连着一只洁白的瓷碗。 随着血被引出,康安安的意识渐渐模糊,眼睛像蒙了一层纱,影影绰绰的,什么都看不清,不仅如此,她唯一发泄的方式也被疼痛堵塞,竟然再流不出一滴泪来。 片刻后,凤君冉见碗中的血已足量,遂收回手掌,将一部分血倒入瓶内,瓶内的灵蚺嗅到鲜血后,瞬间清醒,张着小嘴喝的欢畅。 凤君冉一眨不眨的瞧着,直至灵蚺喝的肚子鼓鼓的,琥珀色的眸闭了闭,再睁开,似滚过万千纠结,突然,凤君冉指尖微动,一道难察的内力冲向灵蚺的头部。 原本鲜活的灵蚺瞬间没了声息。 这一切,刚好入了康安安的视线。 小安子—— 她的小安子死了! 灵蚺的死仿佛是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康安安双目呆直,突然感觉小腹一阵痉挛,肚子一抽一抽的,有濡湿从双腿间流出。 她的孩子啊! 遭了这么多的劫,也躲过了这么多的难,终究还是要离她而去。 只是,没想到,取孩子性命的人竟是凤君冉! 凤君冉,你杀了你的孩子!你杀了你的孩子! 康安安双目缓缓合上,陷入昏迷中,她神态安详,仿佛睡着了一般,大片的血如蜿蜒的小溪,在身下流淌,染湿了床榻。 而这一切并未被凤君冉察觉,他的注意力全部在药引和心尖血上面。 “安大人,进来!”,凤君冉边喊边拉过一旁的薄褥盖住康安安的身子。 话音刚落,安仲朔推门而入,向来淡然的脸上覆满担忧和忐忑,他匆匆行至凤君冉身边,抱拳道,“皇上!”。 “将灵蚺加水熬煮,混合碗中的血,分两次让岚儿服下!”,凤君冉说着将东西递给安仲朔。 安仲朔双手接过,高举至头顶,眸中有泪花闪烁。 “谢皇上!”,语气沉沉,饱含感激。 凤君冉点了一下头。 安仲朔起身,目光转向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的康安安,不管哪种,都没伤及性命,安仲朔暗自送了一口气,嘴张了张,最终只说了三个字,“臣告退!”。 其实,他很想告诉凤君冉她是康安安,但觉得这时候不合适,毕竟岚儿的身体还没康复,他不想与凤君冉产生任何隔阂。 他决定,等岚儿身体好转了,自己一定将真相对凤君冉和盘托出,至于康安安,他会向她负荆请罪! “去吧!顺便带话给诸位臣子,今明两日免朝!”,凤君冉扬了扬手。 安仲朔满心欢喜的离开。 凤君冉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有点虚脱,他揉着发疼的额头,准备等床上的女子清醒后再离开,毕竟她救了安岚,他这样做也算是略表心意。 也就等的功夫,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窜入他的鼻翼间。 凤君冉神色一凛,蓦然起身,一把将薄褥掀开。 目光所及处,是康安安身下床单洇出一片暗红色的印记。 这印记正以肉眼不易见的速度扩大着。 与此同时,凤君冉感觉血腥味浓烈不少,呛得他十分不适。 凤君冉大骇,双眸被那暗红刺的生疼。 他杀过人,见过血,但从未有一次,在见到孕妇大出血时,让他这般惊慌失措。 女子这个时候流出的血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明白,两条生命说不定就此消失。 凤君冉来不及思考,连忙解开康安安身上的穴道,又封住她身上几处关键的穴位。 孕妇流产并不可怕,怕的是流产引起的血崩,这女子的情形很像是后者。 他旋即又将指尖搭在女子的手腕上,在给女子号脉的时候,好不好的,再将目光转向女子的脸。 女子的脸木木的,没有任何表情,原本殷红的唇,此刻已褪去明丽的色彩,变得微微发白。 女子的秀发贴在脸颊处,像被水洗了一样,不知是不是他眼睛花了,他隐约看到鬓角的位置翘起少许薄皮儿。 凤君冉凑近看了看,没看错,就是薄皮儿,那薄皮儿很像透明的树胶干涸后的样子。 确认了是薄皮儿,凤君冉的手,忽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最后指尖一滑,从女子手腕上垂落。 他重新将手指搭在女子的腕部,同时将视线撇开,不去关注这异状。 他要专心致志的为女子把脉。 不过,凤君冉发现自己太难集中精力了,一向把脉精准的他,在最开始的时候,竟找不到女子的脉搏,更别提胎儿的脉搏了。 他能听到的,唯有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不会的! 不会是安安! 凤君冉摇了摇头,这样告诉自己。 即便如此,他依然号不了女子的脉,他的手又开始颤抖了,这一次颤抖比刚才还要剧烈,好像不受控制一般。 凤君冉怒,一拳砸在坐的椅子扶手上,咔嚓一声,扶手被砸断,椅子是上等的沉香木做成,质地坚硬,少许残木碎屑刺入男子的手背上,火辣辣的疼,不过,凤君冉知道,这疼不及床上女子所受疼痛的百分之一。 凤君冉将右手咂出血之后,右手总算不抖了。 他又试了一次,终于成功的探到女子的脉搏,很虚弱,有将死的征兆。 凤君冉揪紧的心再度凌乱不堪。 他屏息凝神,运掌于女子的小腹,同时取数十枚银针,刺入女子的头顶和腰间部位。 过了一会儿,凤君冉再查看,发现女子身下的血总算不流了。 能止住血,对于血崩的孕妇来说是个天大的消息。 刚才只顾救女子了,现在女子的情况趋于平稳,凤君冉的目光再度看向女子鬓角 他看了良久,站起,终将手伸向女子脸颊后侧,靠近耳廓的地方。 如果人戴假面,这里是最容易发现部位。 其实,他从女子鬓角的地方,几乎断定女子戴着假面了,可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是自己的误判。 说实话,在给女子止血时,他的心中就腾起一股不好的念头,很不好,很不好。 他不希望这念头是真的! 可现实中,谁的希望又能那么容易实现呢? 凤君冉将手指摸向女子耳廓的刹那,已经摸到了一条细微的痕迹。 这痕迹很浅,不仔细感受,压根感觉不出来。 凤君冉摸到这痕迹后,手僵住了,指尖再也无法往后移动半分。 手背上的血沿着虎口处缓缓流下,滴在女子耳侧的枕头上,在暗处开出一朵朵血花。 凤君冉的心也像这血花,坠落的瞬间分崩离析,再也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痕迹。 他这辈子什么都没怕过,就算内忧外患,初登皇位,根基不稳,他也什么没有丝毫的畏惧。 可现在他却怕了,怕什么呢?怕面皮下的人是康安安。 可怕又怎么样? 怕就能逃避的了吗? 安安!安安!千万不要是你! 可真的不会是她吗? 至阴之体的女子这么少,会有多大的可能性不会是她呢! 凤君冉注视着那张戴着面具的,平淡无奇的脸,眸底晶莹闪烁。 他心一横,指尖沿着边缘轻轻一撕。 一张精致却苍白如纸的娇颜映入凤君冉的眼帘。 安安 真的是她 当尘埃落地,心中的恐惧变成现实。 凤君冉才觉得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残忍。 他踉跄的退后一步,呼吸一窒,呕出一口血来。 哈哈—— 他仰天长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才堪堪停下。 他脸色惨白,薄唇绯红,偏偏嘴角连接下巴的地方有一丝鲜红干涸在那儿,妖冶,诡异,他却不管不顾。 “安安,怎么会是你?你到底想怎样?你告诉朕!你醒来告诉朕!”,凤君冉突然扑上前,双手攥住康安安的肩膀,面露悲恸。 “你有什么怨有什么恨,你说!你非要这么惩罚朕,才开心吗?”,凤君冉轻轻的咳嗽着,胸口蓦地一痛,再度有鲜血从嘴角溢出。 纵使口中埋怨,他也已猜出大概真相。 安仲朔抓到安安,为了不让他认出来,给她易了容,让她失了声。 而他该死的,竟真的没认出来! 还有孩子! 会是他的孩子吗? 如果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就算不是,他也将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 “安安,对不起!”,凤君冉喉口干涩,嗓音嘶哑,一声道歉凝聚了万千心绪,悔恨的,纠结的,心疼的 所有的词语都无法形容凤君冉此刻的心情。 他恍然发觉自己是如此爱她,爱到得知女子是康安安后,愿意消除前尘过往的恩恩怨怨,愿意放弃一切,只为换得她的平安。 可床上的人儿纹丝不动,面色透明的几乎下一刻就会消失。 凤君冉看着看着,忽然就怕了,他和衣上床,将康安安拥在怀中,大掌握住她的小手,紧紧握住。 她的小手冰凉,他握了一会儿,干脆将那手揣在自己怀中暖着,暖了一会儿,他不知想到什么,起身走出房间,他脚步虚浮,走的踉跄。 安仲朔急急忙忙赶回宫中,按照凤君冉的嘱咐将喝了血的灵蚺放在瓦罐内熬煮。 这灵蚺就这么当药引入药,真的可惜了。 不过,由此可见,岚儿当真已入了凤君冉的心,否则,这么珍贵的灵物,凤君冉眼睛不眨的就可以杀掉,还有比这更令人信服的解释吗? “爹爹”,安岚见安仲朔端着两碗黑漆漆的东西,蹙着眉尖,一脸不愿喝的样子,“这是什么?”。 “岚儿,解药,能治疗你噬心之痛的解药!快喝!”,安仲朔将一只盛有心尖血的碗递到安岚唇边。 安岚还没喝,闻到那个味,就觉胃中一阵翻滚。 “爹爹,怎么有股子腥气?我不喝!”,安岚往后缩了缩身子,头摇得像拨浪鼓。 安仲朔一听这话,有些生气,毕竟这东西费了这么多的劲儿,才弄到手。 “岚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安仲朔低斥,将手往前伸了伸,神情凝重,“你可知这解药是从为父和皇上费尽心思才得到的,听话,喝了!”。 安岚没见过安仲朔因为自己不想喝药而生这么大的气,从前,她也撒娇耍赖不愿喝药,每次爹爹都会准备好点心,哄着她喝尽,如今爹爹是怎么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8:恨 安岚听话的接过药碗,咬着牙,将两种‘汤药’一饮而尽。 “爹爹,你别生气了,你看,我都喝完了!”,安岚摇晃着空碗,献宝一样让安仲朔看。 安仲朔的神情怔怔的,好像没听到安岚的话,一直盯着空碗看。 “爹爹?”,安岚又喊了一声,随后将空碗放下,上前挽住安仲朔的手臂,“你怎么了?”。 安仲朔回神,摇摇头,眼圈泛着红意,“爹爹没事,你好好休息!”。 晚上的时候,安仲朔又将余下的药让安岚喝了,一整天,他都呆在宫里没有回府。 奇怪的是,凤君冉则呆在他的侍郎府,一整天也没有回宫。 到了临近关闭宫门的时候,安仲朔才匆匆返回府中,外人或大臣,如果没有皇帝的特允,是不能留宿在宫里面的。 凤君冉走出房间,没多久又回来,手里多了一枚药丸。 而男子的脸色较刚才更差,像是大病初愈,面上透着一股子疲惫,额上有少许碎发贴在鬓角,是汗湿所致。 他重新坐在康安安身边,将药丸放进口中嚼碎了,俯头,唇对唇,一点一点送入康安安嘴里。 “安安咳咳”,凤君冉开口,只说了两个字就发出轻轻地咳嗽声,他怕吵到床上女子,掩住唇,冲向门外。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凤君冉胸肺处传出,咳得他脸颊通红,凤君冉弯着腰身,手扶着栏杆,平息了一会儿,才止住不适。 凤君冉拂了下嘴角,点点殷红染在指腹间,宛若红花,他毫不在意的掏出巾帕拭去。 凤君冉再度回到房间,坐在女子身旁,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期间,他给康安安把了两次脉,她的脉搏趋于平稳,而胎儿的脉搏已然消失,昭示着她腹中的孩子被流掉了。 凤君冉写了方子,命府中下人买来熬成汤药。 他端着汤药,一口一口喂到康安安腹中。 又过了一会儿,凤君冉给康安安换掉衣服,洗了洗脸和手,他不敢对她做大幅度的动作,怕再伤到了她。 傍晚的时候,安仲朔回到府里。 听下人说,凤君冉一整天都在照顾康安安,事无巨细,丫鬟一点都插不上手。 从中午到现在,凤君冉滴水未进,他不喊人,没人敢进,所以,现在谁也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安仲朔叹了口气,抬手屏退下人。 他沉默半晌儿,觉得事情总要面对,想必现在凤君冉已经知道那女子是康安安了,他担忧的,怕的,终于来了。 安仲朔走到房门前,大手撩开衣袍,屈膝跪地,“臣参见皇上,请皇上责罚!”。 声音不大,但足够凤君冉听到。 凤君冉正给康安安喂药,一日三次,中午喝了一次,晚上喝一次,午夜还要喝一次,凤君冉喂的正是晚上这次。 凤君冉听到安仲朔的话,端药碗的手稍稍一滞,很快就恢复如初,他神色未变,继续手上的动作,对外面跪着的安仲朔置若罔闻。 不知过了多久,凤君冉将药碗放到一旁,对外面喊道,“来人!”。 府中丫鬟慌忙跑过来,在经过门口的时候,看见安仲朔仍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不禁止住步子,小声喊了句,“老爷”。 安仲朔朝丫鬟挥了挥手,“去吧!”。 丫鬟才战战兢兢的走进屋内。 “将东西收拾了,另外端一盆热水!”。 安安怕热,爱干净,他看她额上又出了汗,准备给她擦一擦。 “是!”,丫鬟不敢怠慢,连忙将药碗收拾了,又按照凤君冉的吩咐,端了一盆热度适中的水。 凤君冉依然不管安仲朔,取毛巾蘸了热水,轻轻拭着康安安的额头。 丫鬟悄悄退出房门。 安仲朔在丫鬟经过的时候,交待丫鬟去厨房,让厨子做一些膳食端过来。 丫鬟离开后,安仲朔再度出声,额头触地咚咚磕了几下,悲戚道,“皇上,臣知道错了,请皇上保重龙体!”。 凤君冉闻声,彻底被激怒,一把将毛巾扔到门外,低吼道,“闭嘴!”。 安仲朔被毛巾砸中额头,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继续谏言,“皇上,臣听闻皇上三餐未食,皇上怪臣,臣无话可说,但皇上不能不顾龙体,丰国需要您!”。 话虽这样说,但凤君冉的反应和凤君冉表现出的失态,远远超出安仲朔的想象。 原本他想着凤君冉对康安安就算有情,这情也无法比拟对岚儿的,可现在看来,凤君冉对康安安的用情很深。 凤君冉负手而立,一言不发。 没多久,厨子做好饭,端过来,站在安仲朔身边,说了句,“老爷!”。 安仲朔点点头,从厨子手中接过饭食,跪着行至屋内,“请皇上用膳!”。 凤君冉一把将餐盘打翻,琥珀色的眸迸发出凌厉的光芒,“安仲朔!你别以为朕不敢动你!滚!”。 安仲朔凝着地上的杯盘狼藉,眼角的余光扫到床榻上仍昏迷不醒的康安安,双眸闭了一下,再睁开已是决然,“臣愿以死谢罪,但臣的岚儿,还希望皇上能厚待她!”。 语毕,一跃而起,拔下挂在墙上的长剑,就朝脖子抹去。 叮—— 银针碰撞金属的声音,刺耳,悠远不绝。 安仲朔只觉手腕被震得发麻,长剑咣铛一声落在地上。 他武功本来不弱,但凤君冉阻止他用了十分的功力,他的脖子受了点轻伤,但不足以致命。 “安仲朔,你想这么轻易的死掉,将安岚交给朕照顾,朕告诉你,做梦!你救女心切,朕可以理解,但你步步为营,将康安安与朕玩弄于股掌之间,朕无法原谅!”。 “皇上——”,安仲朔看着凤君冉,黑色的眸渐渐破碎。 “安仲朔,朕敬你曾对先皇忠心耿耿,做过先皇的御前侍卫,朕不杀你,但朕告诉你,朕这辈子爱的人只有康安安,永远都只有她,至于岚儿,她因思予和未央受到伤害,朕拿安安的心尖血和腹中骨肉将她救回,朕能做的和不能做的,你都让朕做了!”,凤君冉说到这儿顿住,犀眸再度扫向安仲朔,咬牙切齿的又道,“你可知,朕真的很想将你碎尸万段!朕现在最恨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朕自己!朕无法原谅你,更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朕做不到娶岚儿为后了!朕会同父皇母后说清楚,而岚儿,就由你来告诉她!待此事风平浪静后,朕希望你能辞官返乡,找个远离国都的地方颐养天年吧!”。 “皇上”,安仲朔还想说点什么,但他又能说什么呢?凤君冉已经将话说绝,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其实,他做不做官都无所谓,只是可怜了他的岚儿,不知道知道这消息会不会伤心难过。 今日他让岚儿服下解药的时候,还在想,他的乖女儿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他这个做爹爹的,终究没有为她守住那份幸福。 也好,也好,一入宫门深似海,岚儿不适合,这样离开也好。 思绪剧烈翻滚之后,安仲朔以额触地,朗声道,“臣遵旨!谢皇上!”。 君安帝带了一个女子回到宫中,这本没什么,毕竟君安帝登基这么久了连个妃子都没有册封。 不过,这个女子却是个昏迷不醒的女子。 昏迷的女子也就罢了! 或许这女子就是因为君安帝而昏迷的呢?君安帝仁慈,自然就会将女子接到宫中好生照顾! 但让宫人不解的是,君安帝将女子安排在了凤仪宫,凤仪宫可是未来皇后居住的宫殿啊! 而更让宫人奇怪的是,君安帝从重华宫搬了出来,并且还将皇子和公主也都从重华宫搬了出来,他们三人一同住进了凤仪宫。 一时间,宫人议论纷纷,传的最多的就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安岚无故失宠,君安帝做这些都是让其知难而退的。 至于内情,谁都说不清楚。 安岚在喝了两副汤药后,身体竟奇迹般的康复了,她很开心,觉得上天怜悯,终于将健康的身体还给她了,她可以在九月美美的做阿冉的皇后了。 可让安岚没想到的是,自她康复后,爹爹就将她从宫中接了出来,并且,无论她怎么哀求,爹爹就是不让她入宫,说什么女子要婉约一点,还没出阁就经常往宫里跑不成体统! 最开始的时候,她觉得爹爹是为她考虑,乖乖在府中待了一阵子,但数十天过去了,爹爹还不让她出府,她就有些怀疑了,问爹爹,爹爹含糊其辞,甚至说自己不希望她入宫为后,因为国君会有很多嫔妃,怕她应付不来。 她对爹爹说,不怕,有阿冉呢! 爹爹说,胡闹,阿冉是一国之君,怎么会插手后宫! 然后,她的心理就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阿冉出事了,要不然爹爹怎么会不让她见他呢! 这种想法让安岚一刻都无法等待,她在安仲朔外出的时候,偷偷进了宫。 她有宫牌,是九贞当初为了她方便出入宫特意给她的。 安岚直奔重华宫。 重华宫内没有凤君冉和两个孩子。 凤君冉可能因公事去其他宫殿,但两个孩子不会离开重华宫呀! 安岚心中焦急,跑出重华宫。 这时,有宫人路过,见到她,不似从前那般热情,对她匆匆一拜,像躲瘟疫一样快步离开。 安岚狐疑,拉住一个宫人,询问阿冉和皇子去哪了? 宫人面露难色,见安岚神情坚持,遂结结巴巴的回道,皇上带着皇子和公主搬去了凤仪宫。 安岚放开宫人,赶到凤仪宫。 凤仪宫内也没有见阿冉,但她见到了思予和未央。 思予和未央也是几日没见她了,看见她后,争着抢着让她抱。 她身体康复了,劲大了不少,干脆将两个小家伙都抱在怀里。 就在她和孩子玩耍的时候,凤君冉从一旁的偏殿走进来,看到她明显一愣。 “阿冉!”,安岚见到凤君冉很开心,将思予和未央交给宫人,行至他面前,“原来你在凤仪宫呀!”。 没等凤君冉回答,安岚看着他的样子又皱起了眉头,“阿冉,你生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说着,伸出手探向凤君冉的额头。 凤君冉往后面躲了躲,神情疏离,“朕无碍!”,说完,右手稍稍掩唇,轻咳了两声。 安岚见凤君冉这样子,突然觉得他好陌生,这样的他让她想起了自己初见凤君冉的时候,那时,他就这般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和他相处了这么久,觉得已经将他的心捂热了,怎么又回到最初了呢! “阿冉——”,安岚想问凤君冉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他和之前不一样了,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反正她有好多疑问问他。 可还没等她开口,凤君冉就把她打断。 “你稍等一下!”,说完,不等安岚回应,径直走进一旁的偏殿。 安岚发现他行走的时候,手捂着胸口,动作缓慢,像个耄耋老人。 这念头甫一升起就将安岚吓住。 怎么会呢,阿冉怎么会是耄耋老人呢! 一定是阿冉最近操劳国事累的了! 凤君冉进入偏殿,目光触到床上的女子,倾城绝色的脸瞬间变得柔和。 他上前,将药丸放在口中,细细嚼着,嚼碎了,渡到女子唇里。 “安安,你还不愿醒来吗?你可知思予和未央天天围着你转,他们喊你娘亲,你都听到了吗?”。 “安安,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朕发誓,只要你醒来,朕就将两个孩子都给你,朕只需想他们的时候看看就行了!”。 “安安,你快醒来吧,要不然,思予和未央就长大了”。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会重复几遍,凤君冉不厌其烦的同康安安讲话,希望能唤醒她,他甚至每天都让思予和未央来看安安。 两个孩子第一次见安安的时候就想往安安身上扑,被他阻止后,急的哭着喊着要娘亲 凤君冉任由他们哭闹,结果这哭声也没能唤醒安安。 至于安安昏迷的病因,凤君冉检查不出来。 因为安安的脉搏正常,从表面上看就像睡着了一般。 凤君冉深深的凝着康安安,眼底氲氤出雾气。 他偏过头,揩了揩眼角,忽听到有人在喊,“阿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49:强要 声音轻柔,糯软,让人听着很舒服。 凤君冉惊喜的抬眸,他以为是安安醒了,是安安在喊他。 所以,他的惊喜是对着安安,而不是对着声音发出的方向。 当他察觉到安安仍旧昏迷不醒时,眸中腾起的光亮刹那间陨灭,唯剩下失望的黯淡。 而这一切,皆入了安岚的眼。 安岚等凤君冉等了好久,久到两个孩子已经被宫人哄睡着了,天色也渐渐暗了。 她以为凤君冉出了什么事,毕竟,她刚才见他的时候感觉他的脸色很不少,所以,她没经过凤君冉的允许走进偏殿。 她看到凤君冉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她下意识的喊了声,阿冉。 本来很平常的一声呼喊,若在以往,凤君冉肯定会抬起头朝她笑笑,她最喜欢他的笑了,澄澈的不含一丝杂质,可这次,他没有回以笑容,不仅如此,他明明带着惊喜的眸子却投给了他身边床榻上的女子。 女子? 安岚这才发现,偏殿内还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和她有着一段距离,又是躺着,隐隐约约的,她只能看到一张侧颜,很美,至少侧颜看起来很精致。 安岚的心登时像被人攫住,难受的喘不过气,她的噬心之痛不是好了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感觉? 安岚想退出去,可她的脚步却无法迈动,她不知道自己还留在这儿做什么,联想到爹爹的反常和宫人的反常,她应该能明白一些事情。 但明白归明白,她还是想从凤君冉口中套出来。 打破砂锅问到底是女人的通性,即便和对方分开,也要问一句为什么,亲耳听到拒绝才会死心。 不过,阿冉压根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阿冉发现不是床上的女子喊自己时,直接对她说道,“出去!”。 阿冉的声音并不大,许是怕吵到女子,在说完这俩字后转眸看向她,用眼神又警告了她一遍。 那眼神很冷,至少安岚看着很冷,冷的她觉得四肢百骸都冻僵了。 她倔强的回视着他,不回答,也不挪步。 凤君冉似乎有点生气,安岚从他蹙起的眉头里捕捉到不耐。 下一秒,凤君冉腾地起身,风一样刮到安岚身旁,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朝门口的方向移动。 凤君冉攥的很疼,安岚几次都想让他放手,可一想到他刚才眸中的冰冷,她就忍住了。 安岚跌跌撞撞的跟在凤君冉身后,一直到凤仪宫的前殿才停下。 凤君冉放开安岚,看了眼天色,“你该回去了!”。 “阿冉,为什么?”,安岚对凤君冉的话置若罔闻,流着泪问道。 “岚儿,朕无意伤你,你应该知道朕的心里一直有个人,朕和她分开了,并且以为能忘记她,甚至试着去接受你,但直到朕差点失去她的那一刻起,朕才明白,她就是朕心脏最重要的那部分,剜不掉,忘不了,没有她,朕就会死!所以,朕没有办法再与你继续下去!”。 凤君冉没有将所有事都告诉安岚,毕竟里面包含了安仲朔的自私和不堪,安岚作为安仲朔的女儿,虽然一切都因她而起,但反过来讲,安岚也是受害者,对这些事毫不知情,知道这些,除了对自己的爹爹增加失望和心伤外,没有一点用处,他何必破坏安岚心中的美好呢! 安岚听到这话,摇着螓首,流泪哭喊,“我不信!阿冉,我不信你对我没一点感情!”,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哭着笑着,“我就知道你嫌弃我的清白,你嫌弃我的清白……”。 “岚儿!朕听你这么说真的很失望!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贱自己!你走吧!以后别再来宫里了!”,凤君冉说完转身走向偏室。 “阿冉——”,安岚疯了一样的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身,眼睛睁大,泪水源源不断的自眼角流下,她开口,带着哽咽和哀求,“我爱你,真的爱你!我不在意你心里有没有那位姐姐,只要能让我守在你身边就行,我也不要做皇后了,我什么身份都不要,哪怕做个宫女也行,只要能在你身边,能经常看看思予和未央,我就满足了,好吗?阿冉,好吗?”。 凤君冉面色一沉,用力掰开腰间的手,冷冷道,“岚儿,先前朕以为你与她有那么几分相似,如今来看,你们一点儿都不同!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安岚觉得凤君冉无情的时候,真的很无情啊,她捧着真心送到他面前,被他毫不留情的扔掉,摔碎。 事实上,他一直对自己都是漫不经心的,不是吗? 从前,她自信能取代阿冉心中的女子,让阿冉爱上自己,所以忽略这些细节方面的东西,如今想想,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爱了,怎么折腾还是爱着,不爱,怎么坚持都不会长久。 “阿冉,对不起……”,安岚吸了吸鼻子,跑出凤仪宫。 她脊背挺直,神情淡淡,不再戚戚然。 七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不多时就乌云压顶,狂风大作。 安岚使劲揉了几把脸,向宫外奔跑。 跑着跑着,她突然间什么都想通了。 关于爱情,她努力过,没有遗憾。 关于失去,她有失去,但也收获了许多。 这不过是人生中的一道坎坷,她不过是走错了,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比起很多女子,其实她是幸运的,至少她没有爱错人,还有疼爱自己的爹爹,有一个任何时候都会接纳自己的,避风的港湾。 哗哗 瓢泼大雨倾天而下,安岚觉得被雨水浇的畅快淋漓,她不躲也不避,享受着雨水的冲刷。 这时,前方出现一个撑着雨伞的男子,一身华服,身材修长,仿佛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安岚瞧着,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阿冉……是你吗? 男子一步步朝她行来,从容不迫,姿态优雅。 直至在安岚身边站定,安岚才看清男子的长相。 不是阿冉! 是纳兰允烨烨! 纳兰允烨正用一种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的目光瞧着她,吓得她连连后退。 “岚儿小姐,这么大的雨还在外面行走,不怕淋病了吗?本王的毓庆宫离这儿不远,随本王去避一避雨吧!”。 纳兰允烨语意淡淡,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安岚的身子开始发抖,她突然感觉好冷,好像身体的温度随着雨水被淋走,牙齿也控制不住开始上下打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环着手臂,努力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不……不必了!”。 边说边后退,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手臂被纳兰允烨抓住。 他一手抓着她,一手举着伞。 他除了衣摆和靴子上溅了少许雨水外,其他的地方不见丝毫狼狈,不像她,浑身湿透,头发梢上还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岚儿小姐,怎么这么客气?”,纳兰允烨微笑的看着她,半拥着她就朝毓庆宫的方向走。 安岚挣扎着,索性撕破脸,“我不去!”。 纳兰允烨面色阴沉,揽过安岚的腰肢,足尖轻点,挟裹着她跃入毓庆宫中。 毓庆宫内灯火通明。 安岚甫一站定,就厉声质问纳兰允烨,“你到底想做什么?”。 夏日的衣服很薄,被雨水一浇,曲线毕露。 纳兰允烨的目光开始变得火热。 安岚察觉到纳兰允烨的异样,吓得小脸惨白,高呼救命。 “安岚,你再喊,本王立刻要了你!”,纳兰允烨被喊声搅得心烦气躁,心中也消退不少。 安岚立刻噤声,手捂着唇,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纳兰允烨眯眸,上前捏住安岚的下颚,“你这样子真让男人把持不住,为何就是勾引不了我哥呢!”。 说着,拿开红唇上的小手,俯头,吻住,随后大手一撕,将安岚身上的湿衣服撕碎。 纳兰允烨拦腰将女子抱起,走进内室。 …… 毓庆宫外,雷声阵阵,遮掩了女子的呜咽和男子的喘息。 事后,安岚蜷缩着身子,脸上已不见一滴泪水,她的泪早就流干了。 身旁躺着餍足的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把玩着安岚的头发,轻巧的问道,“恨本王吗?”。 安岚没说话,整个人像被抽干了般,双目空洞。 “恨也没关系!本王不怕!本王找不到她,你就暂时替她满足本王吧!”。 安岚听见‘她’字,终于抬起红肿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 “去死吧!”。 安岚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枚金簪,她说着朝纳兰允烨刺去。 纳兰允烨手掌微动,一把将金簪打掉,他压着她的手,冷冷道,“还有力气?看来本王对你的惩罚还不够!”。 …… 纳兰允烨一共要了安岚两次,安岚最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翌日,安岚失踪了。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据宫人讲,安岚小姐一大清早儿就走出宫门,不过有些失魂落魄的。 安仲朔翻遍了整个国都也没找到。 安仲朔不甘心,进宫去找凤君冉。 凤君冉听到这个消息后,很震惊,他以为安岚离开凤仪宫就回府了,没想到她竟然是第二日的清晨离开的皇宫。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安仲朔以为凤君冉对安岚做了什么,才导致安岚心伤的消失,连他这个爹爹也不要了! 安仲朔的性格本来很温和,这一次和凤君冉起了争执,他说,一切都是他的错,要杀要剐冲他来,安岚是无辜的,请求凤君冉放过安岚。 凤君冉听到这话,当即拉下脸子,毫不客气的回道,无辜?安安又何其无辜,她至今都昏迷不醒! 一句话将安仲朔噎的再也回答不上来。 安仲朔心中郁闷,当即向凤君冉辞官。 凤君冉恩准。 结果被闻讯赶来的轩辕丰烁和九贞阻止。 轩辕丰烁安抚住安仲朔的情绪,将其带离凤仪宫。 在轩辕丰烁眼里,安仲朔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十多岁就跟着他,做御前侍卫,后来,他登基后,又赋予他户部侍郎的职位,他也没让他失望。 如今轮到凤君冉称帝,他更是想让安仲朔尽力辅佐儿子,毕竟庸兵易得,人才不易得! 轩辕丰烁将安仲朔带离的同时,九贞开始对凤君冉进行规劝。 对于安岚和凤君冉的事情,九贞早有耳闻,还有凤君冉带一个陌生女子入宫的事,她也听宫人提起过。 先前,九贞曾旁敲侧击的问过凤君冉,凤君冉告诉她,自己和安岚不合适。 她派人央安岚进宫谈一谈,也都被安仲朔以安岚身体不适为由推了。 她不知道凤君冉和安岚之间发生了什么,又觉得不好插手,便晾在那儿,谁知一晾晾出个这事儿来。 至于那女子,谁都没见过,凤君冉在凤仪宫外设下层层官兵把守,除了凤君冉本人,谁都进不去! “冉儿,你告诉母妃,你是不是因为喜欢别的女子才冷漠岚儿?”,说实话,九贞还是十分偏向安岚的,毕竟她对安岚知根知底,那个被凤君冉金屋藏娇的女人不知用什么手段迷住了儿子,让他变成这样。 如此一想,心里更加厌恶那女子。 “是!”,凤君冉也不打算隐瞒,实话实说道,“她就是思予和未央的生身母亲!”。 这消息对九贞来说,还是稍显惊讶的,她想了想又道,“冉儿,那也不能妨碍你接受岚儿啊!如果她真的爱你,应该理解你作为一国之君需要开枝散叶,而不是专宠她一人!”。 九贞对那女子的印象更差了,专宠是后宫的大忌,后宫绝不能要这样的嫔妃。 “儿臣倒是希望她让儿臣专宠她一人!”,凤君冉喃喃自语。 “什么?”,九贞大骇,似不敢置信凤君冉竟说出这样的话,她四下看了看,劝道,“冉儿,帝王要求博爱,而非专情,你可以爱每一个女子,但你不可以独爱一人,明白吗?”。 “母妃,您愿意和其他女人共享父皇吗?”,凤君冉不答反问,面露哀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0:带安安走 九贞脸色一白,默了一会儿,“这不一样!”。 “您也不愿意,对吗?”,凤君冉凄凉一笑,旋即冷冷道,“母后别再忧虑儿臣的事情了!”。 “那女子……”,九贞指的是康安安。 “她为了救儿臣陷入昏迷,在她醒来前,儿臣会一直照顾她的!”。 一句话,将九贞的疑问悉数解开,凤君冉将救安岚改成了救他,个中缘由,只有他自己清楚。 “哦,原来如此……”,九贞点了一下头,表示知晓,旋即又道,“冉儿,安仲朔是个好官,你切勿为了儿女私情而冲动!”。 “母后,儿臣知道,但若安仲朔执意要辞官,儿臣也无能为力!”。 “你父皇会劝阻他的,母后希望你不要再给安仲朔压力,毕竟……毕竟安岚为你为两个孩子付出那么多!”。 “儿臣明白!”。 “那母后去看看思予和未央,你也派宫人找找安岚,这丫头千万别想不开!”。 九贞叹了口气。 “儿臣恭送母后!”。 凤君冉看着九贞的背影,想着安岚不会这么脆弱,应该是伤心躲起来了,或许过几日就现身了。 …… 安仲朔经过和轩辕丰烁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后,收起了辞官的念头。 许是为了缓解与凤君冉之间的冲突,安仲朔在次日,带着纳兰宗良进了宫。 凤君冉见到纳兰宗良,脸色果然柔和了不少。 “皇上,臣先前偶然遇到纳兰老爷,今日将他带到皇上面前,一方面是希望减轻臣犯下的罪孽,另一方面也希望安安姑娘能感受到亲人的期盼,早日醒来!”。 纳兰宗良和康安安有血缘关系,也是康安安最牵挂的人之一,有他的呼唤,说不定能让康安安尽快苏醒。 其实,自安安昏迷后,凤君冉就在寻找纳兰宗良,可惜一直没找到,不曾想竟在安仲朔手中。 “朕收下你这份心意,退吧!”。 “是!”。 安仲朔离开后,纳兰宗良看着凤君冉的装束,满脸的震惊,“你……你是当朝国君?”。 纳兰宗良先前住在宜心殿,并不知道凤君冉是当朝国君,凤君冉每次去看他也都是便服,纳兰宗良还以为凤君冉在宫里谋差事,没细问,凤君冉也没说过自己的身份。 “纳兰老爷,朕也是阿冉!”,凤君冉轻轻点头,说的恳切。 “那你是宣丰帝的儿子?”,平常人听到凤君冉的话肯定十分感动,毕竟一国之君放下身价只强调成为国君前的身份,可见凤君冉对纳兰宗良的重视程度,但纳兰宗良却没有任何动容,又或者说,他的关注点没有在这上面,并且还问了一句看似多余的话。 凤君冉观察着纳兰宗良问这话的表情,有震惊还有不安。 这不安让凤君冉心中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默了一会儿,回道,“是!”。 纳兰宗良闻言,身子晃了晃,差点晕倒,被凤君冉扶住。 “你怎么了?”,凤君冉问。 纳兰宗良缓了许久,才缓过神,他推开凤君冉,痛心疾首道,“你怎么会是宣丰帝的儿子?你怎么会是宣丰帝的儿子?”。 一连发出两句相同的疑问,有怨恨的成分在里面。 纳兰宗良怎么会有怨恨呢? 难道是因为先帝的诏令? “纳兰老爷,朕虽然是宣丰帝的儿子,但轩辕一族和纳兰族的恩怨已成过往,从朕这一代开始废止,纳兰老爷尽可放心!”,凤君冉这句话相当于直接废除了先帝曾经颁布,纳兰族女子不得入宫为妃的诏令。 纳兰宗良静静地看着凤君冉,皱眉,摇了摇头,片刻后,隐约有叹息自唇边溢出,他开口,面色焦急,“安安在哪里?”。 “随朕来!”,凤君冉见纳兰宗良神情不再有异样,遂将他领到康安安所处的房间里。 纳兰宗良见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安安,不禁老泪纵横,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轻声唤道,“安安,外公来看你了!”。 纳兰宗良不知道康安安是昏迷,还以为她生病了,伤心了一会儿,抬头问凤君冉,“安安怎么没反应?”。 凤君冉面露愧色和伤感,“她不愿意醒来!”。 “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朕伤害过她,她不想见朕,所以……”。 “你……唉!”,纳兰宗良指着凤君冉,悲愤和无奈交加,“老夫要带走安安!”。 “纳兰老爷,朕没听错吧?”。 “你没有听错,老夫要带她离开这儿!”,纳兰宗良坚持。 “不行!”,凤君冉断然拒绝。 “你已经将安安害成这样了,难道还想要她的命不成?”。 “朕为亲自为她治疗!你能将她带到哪里?你又能找到比朕医术更高的人吗?如若能,朕就放你们走!”。 “老夫不管,就算安安一辈子不清醒,老夫也不会将她留在宫里!”。 “为何?”,凤君冉突然觉得纳兰宗良的坚持有点莫名其妙。 “不为什么,安安是我们纳兰家的人,老夫有权为她选择要走的路!”,纳兰宗良摇摇头,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纳兰老爷,既然你说不出原因,朕便不同意你带走安安!”,凤君冉说完喊来宫人,“带纳兰老爷回宜心殿!”。 “老夫不去!老夫要带走安安!”。 “纳兰老爷,朕会让你每日来看安安,至于你说的将安安带走,等安安清醒再说吧!”。 “阿冉,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做会害安安一辈子!”,纳兰宗良面露惧色。 凤君冉听到也当做没听到,看了上前的宫人一眼。 宫人见状,立刻行至纳兰宗良身侧,对他道,“纳兰老爷,请!”。 “不,我不走!”,纳兰宗良挥了一下手臂,神经质的自言自语道,“轩辕丰烁害了玥儿,老夫绝不能让安安再受到伤害!老夫要带走她!”。 宫人看说服不了纳兰宗良,索性将他打昏,然后带了出去。 临出殿门的时候,凤君冉嘱咐道,“好生照顾他,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 翌日,纳兰宗良再见康安安的时候,依然要求带她出宫,无论凤君冉怎么说,他就是不改变主意。 凤君冉突然觉得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纳兰老爷,你告诉朕,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非要带走安安?”。 凤君冉再一次发问,剑眉蹙起,脸上是不容拒绝的神色。 纳兰宗良开始不愿意说,凤君冉等了一会儿,等的不耐,遂神色转冷,道,“那好,以后你就不用来看安安了!来人——”。 “阿冉——”,纳兰宗良声音蓦地拔高,略显浑浊的眸似滚过万千情绪,最终趋于一片死寂,“你的父皇,曾在十七年前来到凤府,被聿逸卿设计,要了玥儿,安安就是那一次被怀上的!老夫恨聿逸卿和你父皇,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将此事压在心底,没想到,你竟然是轩辕丰烁的儿子!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哪!”。 纳兰宗良仰天长叹,悲愤异常,他一口气说完这句话,说完后,像是用尽全部的力气,脚步虚浮,踉踉跄跄,不多时,跌坐在地。 凤君冉听到纳兰宗良的话,却犹如当头棒喝,脑袋嗡嗡的,许久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怎么安安突然就变成了父皇的孩子! “你在说谎!你在骗朕对不对?”,良久,凤君冉一个箭步至纳兰宗良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怒目而视,“你不想让安安和朕在一起故意说的对不对?”。 “阿冉,老夫何苦骗你?老夫是怕安安醒来见到你后,舍不得离开你,才想将她带走的!另外,老夫不希望你告诉任何人,除了带来伤害,没有任何意义,老夫只想带安安回晏州城纳兰府,度过余生!”。 凤君冉像在听纳兰允烨的话,又像没有听,拳头握的咯吱响,绝色容颜覆上一层沉痛的,绝望的,心碎的情绪,他神情呆滞,缓缓将纳兰宗良松开,后退着,逃离凤仪宫。 留下纳兰宗良一人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凤君冉独自出宫,来到皇宫外一座孤山前,挥拳击向山石,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开石块,只听轰的一声,数块山石炸开花,翻滚掉落。 凤君冉旋即又击向一旁的树木,手臂粗的树木咔嚓一声断裂成两截,紧挨着的树木呼啦啦狂舞,景象震撼。 他不停地发泄着心中情绪,直至筋疲力竭,才垂下双臂,仰天长啸,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与安安? 兄妹,他们竟然是兄妹! 他竟然是安安的哥哥! 那思予和未央算什么? 第一次,他憎恨轩辕丰烁的滥情! 第一次,他憎恨自己身上流着皇族的血液! 凤君冉一直在外面待了许久,也想了很多,最终决定遵循纳兰宗良的建议,隐瞒所有人! 他不会再让安安受到任何伤害,或来自身份,或来自轩辕丰烁,或来自世俗偏见的任何伤害! 等安安醒了,他就将两个孩子交给她,然后将皇位传给烨,自己则隐于世间,做一个四海为家的郎中。 生无可恋,活着至少还可以救人。 …… 凤君冉回到宫中,表面上看起来与先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神情更加清冷,从前偶尔还会笑一笑,现在除了面对安安,嘴角会露出一丝笑容外,其余时间均冷漠着一张脸。 安安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直至有一日,九度容来到丰国,以私人身份入宫找凤君冉,事情才有了转机。 九度容见到凤君冉后,直接向他讨要康安安。 凤君冉很奇怪九度容为何知道康安安在他这里,他可是将凤仪宫从宫里隔离出来,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连他的母后都没进去过,九度容又从哪里知道的呢? 带着疑问,凤君冉对九度容道,“安安不在朕手里!”。 “不可能!安安一定在朝阳城,换句话说,我应该找你要乔南汐,因为我感受到的都是乔南汐的气息!”,九度容凉凉的勾唇,神情看起来相当愉悦。 “你这话什么意思?”,乔南汐这个名字,九度容不止提了一次。 很久前,九度容就喊安安为乔南汐,那时,他还以为九度容认错了人,如今再从九度容口中听到乔南汐三个字,凤君冉突然觉得从前的猜测,都是自己想当然。 “凤君冉,你听好了,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等你听完后,必须要让我见到安安!”。 “我来自异世,也就是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九度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凤君冉惊骇,不过从九度容的神态里,他感觉九度容没有说谎。 “乔南汐是我世界里的爱人,她的灵魂与我的灵魂一同来到这个世界,我找到了载体,她没有,我只能将她的灵魂封印在康安安的体内,那时,康安安才三岁,后来康安安被绑架失踪了,而我在几年后才知道此事!”。 “知道后便一直寻她,我和乔南汐有心理感应,我能感应到她的大致位置,但知道安安失踪的时候,安安已经长大了不少,乔南汐的气息被遮掩,我费了好久才确定安安在丰国,所以,我便易容成慕容云天的模样,利用景南王的权势私下寻找安安的下落!”。 “我第一次见安安的时候就察觉到异状,而在客栈那次,确定安安就是我要找的人!不过,那时她爱你,我没机会接近她,后来你伤害了她,给了我机会,我便将她带回兰国!”。 九度容简单的将十几年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有些重要的东西他没讲,比如,他与纳兰允烨联手设计分离凤君冉和安安,比如,他曾逼到安安绝望,欲将乔南汐的灵魂与安安的灵魂互换等等! 凤君冉听着,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又无从反驳,他想了想,怒道,“你找安安做什么?想让乔南汐的灵魂彻底占据安安的身体吗?朕告诉你,不可能!”。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1:找回记忆 “呵呵……”,九度容轻笑,绝美的脸上漾起一抹冷嘲,“凤君冉,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如果这个由我来做主,我早就强制让南汐的灵魂占据安安的身体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灵魂互换的前提是身体的拥有者必须要心甘情愿!”。 凤君冉似又想到了什么,双眸蓦地一睁,面露急色,“那你如今能感受到乔南汐的气息,是不是预示着安安的灵魂在沉睡?”。 “安安是不是昏迷不醒?”,九度容不答反问,神情严肃。 “是,我检查不出安安哪里受了伤,但她就是一直昏迷着!”,凤君冉蹙眉,嗓音无力又无助。 “凤君冉,按照你所说,安安很可能这辈子都不愿醒来,届时,醒来的只会是乔南汐!”。 “你胡说!”。 “让我看看安安的情况吧!我们在这里争执对安安的病症没一点好处!”。 …… 凤君冉决定赌一把,不管安安醒来变成谁,就算如九度容所说变成乔南汐,只要安安能醒来,他什么都愿意做。 毕竟人长期卧床,身体机能会渐渐变差。 所以,凤君冉带九度容去凤仪宫见到了昏迷在床的康安安。 越接近康安安,九度容越能感觉到乔南汐的气息,他凝着康安安恬静红润的小脸,心里是又恨又爱。 当初她设计将他关进密室,还用玄铁将他拴住,然后就对他不管不问了,虽说期间一直有下人服侍,除了不自由外,生活很惬意。 但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也会厌倦。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数十天,直至有一日,突然感应到腰间印记的波动,这印记与乔南汐相连,如果印记有波动,必定是康安安的情绪有恙。 他意识到,康安安可能出事了。 于是他费力将玄铁除去,按着感应着乔南汐的气息,寻到丰国的国都朝阳城。 他猜得没错,康安安确实出事了。 九度容看过康安安,问了凤君冉一些问题,最后判断康安安属于没有求生意志而产生的自我沉睡。 这是人在遭遇重大创伤后,采取自我休眠的保护方式,这种保护方式可以持续一年,两年,甚至是一辈子,在他的世界被称为植物人。 九度容开了一些舒缓神经的草药,并让凤君冉每日为康安安施针,他则制造出了小型的电流器,对康安安的肢体进行刺激。 至此,凤君冉完全相信了九度容所说的话,他真的来自异世,他的想法新颖而奇特,有时还会做一些自己从没见过的东西。 这段时间,他们为了同一个女人,握手言和,完全放下对彼此的不满和成见,他们会根据康安安的身体情况商讨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虽然他们也是摸索着前行,但却取得了一些成效,比如,康安安的眼角会流泪,比如,她的手指偶尔会动一下。 九度容和凤君冉说,如果安安醒来变成了乔南汐,那么他就带她离开,如果安安醒来还是安安,那么他们就再公平竞争。 凤君冉听到后,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仿佛只是九度容的自说自话。 但凤君冉的脸色却覆上一层寒冰,冷冷沉沉的,琥珀色的眸盈满哀伤。 九度容看到也只当没看到,嘴角扬了扬,心情舒畅。 凤君冉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中,这一次,安安应该被凤君冉伤的很深,否则也不会成这样,哀莫大于心死,就算安安醒来仍是安安,他也有信心,安安不会选择凤君冉。 不过,九度容发现,凤君冉每天都会喂一颗药丸给康安安, 开始,九度容没放在心上,以为就是普通的药丸,后来,他察觉到,凤君冉在喂药丸前,脸色特别差,并且会一个人呆在偏室好久。 有一次九度容没忍住好奇心,在凤君冉去偏室后,也偷偷进去,他看到凤君冉解开衣衫,在取心头血,不是取别人的,而是取自己的,以中空银针刺入心脏,催动内力将心尖血逼出,这痛苦,非常人所能承受,凤君冉竟哼都不哼一声。 就算心尖血是世间最好的药引,凤君冉也没必要这般付出吧!毕竟他身上肩负的,是整个丰国,为了美人,当真不要江山了么? 九度容见到此情形,眸光骤然紧缩,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震撼过后,他悄然退出。 在凤君冉第六次进偏室取血的时候,九度容再也控制不住,冲进去,对他吼道,“你想死吗?”。 凤君冉没想到九度容会出现,蹙了蹙眉,“用不着你管!”。 “你若死了,我胜之不武!”,九度容冷哼。 凤君冉知道九度容的话不过是阻止自己的借口,而他也不知道自己日日取心头血,能坚持多久,每取一次,他就像经过一次炼狱,身体变得十分虚弱,可他又不能不取,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个还能为安安做什么。 安安不愿醒,连给他恕罪的机会都不给。 他唯有用心头之血滋养她的身体,慢慢补偿对她造成的伤害。 “九度容,你何时有了妇人之仁?”,凤君冉淡淡的开口,语气冷嘲热讽。 说实话,他对九度容的感觉亦友亦敌,如果不是为了争夺同一个女子,他们或许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 “我只是觉得你不该这般自虐!”。 “九度容,我没有自虐,你应该不知,心尖血除了做药引外,还可以修复体内的伤害!安安表面上无虞,心已千疮百孔,还有血崩带来的损伤,岂是我这点血所能弥补的?”。 其实,凤君冉还想和九度容说,我和安安再没可能了。 除了我带给她毁灭性的伤害外,我们的身份也将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若我死,你该高兴,但你要好好待安安。 但凤君冉嘴张了张,终还是止住,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也不例外,就算他和安安今生缘分已尽,他现在也做不到笑着祝福安安和别的男人。 “随你!”,九度容见说服不了凤君冉,气急败坏的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干嘛要管凤君冉的死活! 他死了他应该鼓掌庆祝,那样就没人和他争安安了。 但事实上,他可以以这种理由来自欺欺人,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的心告诉他,他不希望凤君冉有事,否则,他也不会阻止他取血。 许是,凤君冉是他来到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敬为对手的人。 …… 安岚跑出皇宫,临走的时候,偷了纳兰允烨的玉佩,她先去当铺当了些银子,然后雇了一辆马车直奔通州城。 因为通州城对她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她的娘亲在她小时候经常带着她来通州城游玩,据娘亲说,爹爹和娘亲就是在通州城相遇的。 她到通州城后,给爹爹写了一封信,交给信使带到朝阳城,说自己无事,想散散心,过些日子就回去了,最后让安仲朔别担忧她。 然而,在她抵达通州城的第二天,她身上的银子就被毛贼偷了,没了银子,也就没法继续住客栈,也不能雇马车回朝阳城。 安岚有点害怕,她先是想到了报官,可她去官府说明银子被偷后,官老爷就让她回去等消息,她说她是户部侍郎安仲朔的女儿,想借点银子回家,官老爷以为她是个疯子,户部侍郎可是个大官了,他的女儿会落魄成这样子,骗谁呢,走走走,影响官老爷接案子。 安岚从官府里走出来,肚子早已饥肠辘辘,她行至一包子摊位前,看着香喷喷的包子,吞了吞口水,站了一会儿,又摸了摸空空的口袋,转身离开了。 通州城的大街上到处是小贩,整条街充斥着各种香味,安岚越走越累,想到目前的处境,不禁抹起了眼泪。 这时,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走到她面前,好心的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了? 安岚泪眼汪汪的看着妇人,觉得她和娘亲一样温柔,遂将自己丢失银子,一天没吃饭的事情告诉了妇人。 妇人叹了口气,画着螺子黛的眉挑了挑,“小姑娘,走,大姐请你去吃饭!”。 说着,挽住安岚的手臂,就朝一小巷走去。 安岚觉得自己真是遇到了活菩萨,对妇人连声感谢。 “站住!”,突然一声娇斥,将两人拦了下来。 安岚回头,一眼就认出拦她们的女子是叶浅玥。 “浅玥姐姐!”,安岚心里开心,没想到在通州城竟能遇到熟人。 妇人狐疑的看着安岚和叶浅玥,眼珠子转了转,“小姑娘,既然你找到了亲人,大姐就告辞了!”。 叶浅玥将安岚拉至身后,冷冷的瞪着妇人。 那妇人悻悻然的离开。 “大姐,谢谢你啊!”,安岚对着妇人的背影再度表示感谢。 叶浅玥拉过她的手,低声道,“别谢她,这是专门往窑子里送姑娘的中间人,心肠歹毒!”。 “啊?”,安岚惊呼,有些后怕的抚着胸口,一脸的失望,“看来世间没有无故对你好的人!”。 叶浅玥凝着她,四下看了看,“安大人呢?没和你一块?”。 “浅玥姐姐,爹爹在朝阳城,我是一个人来通州城的!”,安岚咬唇。 “就你一人?怎么也没有手下跟着?”。 “不瞒姐姐,我和爹爹发生了点矛盾,一个人跑出来了,想散散心,可银子被人偷了……”,安岚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浅玥姐姐,我不想回府中,能不能和你同行呀?”。 叶浅玥看着安岚,过了一会儿,摇摇头,“不行,你这么和我离开,安大人会担心的!”。 “浅玥姐姐,我已经给爹爹写过信了,告诉他,我过几天就回了,反正我也在外面待不了几日,求你了,浅玥姐姐!”,安岚哀求着叶浅玥。 叶浅玥见安岚可怜兮兮的模样,噗嗤一笑,“好吧,你随我去山里住上几天,等到你住烦了,我再将你送回去!”。 叶浅玥和安岚乘坐平板马车,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当初叶浅玥因为通州城发瘟疫,阴差阳错的和安仲朔及安岚相识,那时,叶浅玥就对安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大概是安岚这小姑娘太讨喜了,跟小孩子一样。 两人一同采买了所需物品,准备离开通州城,在出城没多久,忽然遇到刚才的妇人领着数十名手持大棒的男丁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叶浅玥见状,知道这妇人算准了城外人少,没人救她们,才这般嚣张。 “她们欠老娘钱,将她们给我抓起来!”,妇人面不改色的撒谎,在她看来,叶浅玥和安岚就是两个弱女子,尤其是安岚,据她所说,一个人来到通州城,自己本来看准了要赚一笔银子的,谁知被叶浅玥截了糊,既然如此,干脆将俩人一块收拾,多赚一笔! 数十名男丁听到妇人的话,蜂拥而上。 叶浅玥武功不弱,但因为有安岚,头部好不好的被一男丁打了一下,不重,却也是火冒金星,头脑晕眩了一阵子。 最后,还是安岚扯着嗓子大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才将妇人和那些男丁吓跑的。 “浅玥姐姐,你没事吧?”,安岚看叶浅玥脸色白的很,连忙扶住她,自责道,“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我没事,你别担心,咱们快走,那帮人说不定会卷土重来!”,叶浅玥拉着安岚重新坐上马车,扬起鞭子朝前飞驰而去。 “回头我告诉爹爹,将这些坏人全都抓起来!”,安岚恨恨的说道。 叶浅玥带着安岚回到临近山脚的住处,此时,天色已黑,叶慎恰好在院落外迎接,见叶浅玥带了一个小姑娘,不禁露出笑容,“玥儿,这是你捡的?”。 “爹爹,她是安仲朔的女儿!”。 “哦!”,叶慎捋着胡须,点点头。 “伯伯好!”,安岚下车后扶着叶浅玥。 “玥儿你怎么了?”,叶慎见叶浅玥的模样不太对劲,因为天晚,看不到叶浅玥的脸色。 安岚刚想说姐姐受伤了,被叶浅玥阻止。 叶浅玥将马鞭交给叶慎,状似不在意的回道,“可能赶车太累了,身体有些不适!爹爹,还有吃的吗?我和岚儿都饿了!”。 “有,你们先去洗把脸,我去端上来!”。 两人吃了点饭食。 叶浅玥将安岚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的床是土炕,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翌日,叶浅玥醒来的时候,安岚还在睡着。 她环视四周,眼泪簌簌而落。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2:见他 不知过了多久,安岚也醒了,她看到叶浅玥坐在那儿无声的流泪,吓得腾地坐起身子,“浅玥姐姐,是不是哪里疼了?”。 叶浅玥回神,凝着安岚,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记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她说是记起,而不是想起,安岚听见,哦了一声,说,那就好,我还以为是姐姐哪里不舒服,显然没注意到叶浅玥的措辞。 两人起床,洗漱,叶浅玥没表现出任何异常。 不过,饭后,叶浅玥对安岚说,她和爹爹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让她好好待在家里。 安岚懂事的点头。 “爹爹!”,甫一出院落,叶浅玥便给叶慎跪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多谢爹爹的救命之恩!”。 叶慎听到叶浅玥的话,微微错愕,旋即欣慰的笑笑,“玥儿,你都想起来了?”。 说着将叶浅玥扶起,“好闺女,快起来!”。 叶浅玥哽咽,“爹爹,我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好,想起来好,爹爹还怕你一直都想不起来呢!”,叶慎叹息,眼圈泛了红,“当年是你命大,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竟然没摔死,只摔伤了脑子!”。 “爹爹,要不是您这么多年的照料,玥儿压根不会活到现在,就算玥儿什么都想起来了,您还是玥儿的爹爹,永远都是!”。 “好,你不要爹爹还不行呢!”,叶慎爽朗一笑,“爹爹不知道你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总觉得不对劲,爹爹曾带着你找过你的家人,还去了纳兰府,他们不是丢了个女儿吗,与你的情况很像,结果一个叫聿总管的接待的我,我看着那人的面相,什么都没说,就带你离开了!那聿总管看着不像好人!我想着这事不能急,得等你想起来再回去,如今,你都记起来了,就可以回去找他们了!”。 “爹爹,当时我失了忆,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您还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叶浅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拭了拭,缓缓道,“我原名叫纳兰玥,这也是您问我记不记得名字时,我告诉您只记得玥字,当年是为了找女儿,被聿逸卿,也就是您说的聿总管给的假线索引到晏州城外的山崖边,我被他害的跌入山崖,他以为我必死无疑,谁知我遇到了爹爹!过两日我准备去找纳兰宗良,也就是我的生身父亲!”。 叶慎听到纳兰玥的话,有点犹豫,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玥儿是要回纳兰府吗?你可能还不知道,纳兰府出了变故,不复以往的荣光,纳兰老爷已经去世!”。 纳兰玥没有表现出任何忧伤,反倒勾了勾唇,“爹,您还记得前些日子,我救的那个老伯吗?他就是我爹爹纳兰宗良,只不过,那时我还没记起这些!”。 “这么说,纳兰老爷还活着,看他的模样,身体还可以!”,叶慎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老夫没见过纳兰老爷,自从带你来到通州城后,就没再刻意关注过纳兰府的事儿,偶尔出山到酒馆子喝酒,听他们说上一嘴,可能会有些出入!”。 “爹爹,等我见到我爹,就会回来!”,纳兰玥说着又想着跪叶慎,被叶慎一把拦住。 叶慎假装责怪,“傻玥儿,你再跟爹爹这么客气,爹爹就不认你了!”。 纳兰玥不再矫情,反手握住叶慎的手,“爹爹,我们回吧,我准备先将安岚小姐送回去,再择道回晏州城找我爹爹!”。 “好!”。 …… 纳兰玥觉得有点对不住安岚,又同她在山里待了一日,第二天和她说了送她回府的想法。 安岚自己也知道这次离家的时间有点长,她想爹爹了,怕爹爹担忧,而且,纳兰玥好像有事要办的样子,所以,安岚没说什么,就点头答应了。 两人共乘一匹马用大半日的时间抵达朝阳城。 纳兰玥本来想将安岚送到侍郎府外就离开,谁知道,刚在府外站定,安仲朔好像有急事,迎面从府中走出。 三人冷不丁的撞在一起。 安仲朔看到两人,在看纳兰玥的时候明显一喜,在看安岚的时候,脸色发沉,十分难看。 “你还知道回来?”,安仲朔将视线定在安岚身上,巴掌高高扬起。 安岚吓得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的喊了声,“爹爹……”,眸中盈盈含泪。 安仲朔见状,天大的怒气也消失的无踪影,他袖子一甩,收回手,一把将安岚拉过,搂在怀中,‘狠狠’在她肩上拍了两下,“岚儿!你可知爹爹都要被你气死了!这几日你去了哪里!”。 “爹爹,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就外出散散心,岚儿让爹爹担忧了,爹爹你打我吧!”。 “爹爹怎么会舍得打你!爹爹是担心你!岚儿,你答应爹爹,以后可不许乱跑了!”。 “嗯!”。 …… 纳兰玥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眸底氲氤出雾气,安仲朔和安岚的父女情深,一方面让她想起了纳兰宗良对自己的疼爱,另一方面让她意识到她的女儿也该享受到父慈母爱,如今却不知道在哪儿! “爹爹,是浅玥姐姐送我回来的!浅玥姐姐一直照顾我!”,安岚突然将话题引到纳兰玥身上,指着她说道。 纳兰玥回神,略显羞赧。 “多谢叶姑娘!叶姑娘,请!”,安仲朔目光灼灼的望着纳兰玥,伸手做相迎状。 说实话,再见到纳兰玥,他很高兴,潜意识中,他也希望能和纳兰玥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纳兰玥微微勾唇,看安仲朔的目光错综复杂,十多年了,这个男人一点儿都没变,当初他陪着轩辕丰烁来纳兰府,她刚好在花圃里拿着新摘下的花儿翩翩起舞,轩辕丰烁初见她的舞姿,眸中的欣赏毫无遮掩,他则神色恭敬,目不斜视,似在看她,又似在看前方。 她没有留意到轩辕丰烁,却留意到了他。 后来…… 想到后来发生的事,哪怕她现在想来,心中仍是百感交集,有苦涩,也有甜蜜。 而今相遇,她惶惶然不知所措,心,砰砰狂跳,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她到底该以叶浅玥的身份,还是以纳兰玥的身份面对他? 一边思索,一边回道,“安大人,客气了……”。 话是再普通不过的话,细听下,带了些许哽咽和涩然。 而这额外的情绪怎能躲过安仲朔的耳目,他略带不解,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小心翼翼的问道,“叶姑娘,你还好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隽秀的面容,真诚的询问,与多年前的一幕重叠。 纳兰玥定定的望着安仲朔,委屈和难过登时如溃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她摇着螓首,眼泪自眼角滑落,她连忙转身,心中惊讶于自己的自制力越来越差。 她匆匆拭了拭眼角,稳定了情绪,复转过身,面对着安仲朔,强颜欢笑道,“安大人好眼力,玥儿是有一点事儿!”。 面对他的时候,心头再度泛起紧张,尽管纳兰玥的神色已镇定自若,手指却绞着衣服,一下又一下。 这小动作被安仲朔看到,竟勾起了记忆深处那深刻的一幕,安仲朔面容一阵恍惚,几乎是脱口而出,“玥儿!”。 纳兰玥以为安仲朔认出自己,眸色一怔,绞衣服的手如粘在衣襟上,一动不动。 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转身就逃。 侍郎府外一条路,行人不多,纳兰玥哭泣着跑离的动作引起了部分人的注目。 安仲朔几乎在下一秒就追了过去,原本平静如水的心翻起惊涛骇浪,一个不敢想象的念头在脑子里窜出来。 “玥儿!”,安仲朔足尖轻点,飞身跃至纳兰玥的面前,看着她,黑色的眼眸闪动着不敢置信的光芒,“你是玥儿,对吗?”。 纳兰玥捂唇,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她的动作和表现,已经确定了安仲朔的猜测。 不然呢,世间哪有这么多长得想象的人? “玥儿!真的是你!你没死!太好了!”,安仲朔一把将纳兰玥抱在怀中,心头的激动无以言表。 “是的,我没死!”,纳兰玥哽咽着回道。 “当年我同皇上离开凤家后,一直不敢打听你的消息,怕自己越陷越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五年后,听到的就是你失足坠崖的事情,我一直不相信你就这么没了,暗地里派人找你,可惜每次都是失败告终,再后来,纳兰老爷也对外发出讣告,说你已逝,我才不得不接受你已死去的事实!”,安仲朔说着将纳兰玥放开,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一遍遍的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玥儿,你知道吗?我曾一度心灰意冷,想追随你而去,可惜被凡事牵绊!”。 纳兰玥没想到安仲朔对自己这么痴情,毕竟他们只有数面之缘,她对他的感觉停留在好感和欣赏的阶段,不算深刻,达不到奋不顾身的地步,更何况,那时她已有夫君,她对男人从来没有其他的心思,若不是聿逸卿算计她,就算是今日见了,也顶多像旧友重逢,他只是她心底埋存的一份美好而已。 “仲朔,你这么说,真的让我觉得,对你很抱歉!”。 “不用抱歉!该说抱歉的是我!当年我不知道你过的不幸福,如若知道,我一定会将你带走,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安仲朔再度将纳兰玥抱在怀中,缓缓说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爱上了你,后来知道你已嫁为他人妇,我只能将爱意藏在心底,那件事之后,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仲朔,你没有对不起我,当年你就算带我走,我也不会和你走的!所以你不用对我抱歉!”。 “玥儿,你这样说,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安仲朔故作惆怅的看着她。 “仲朔,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我——”,纳兰玥急急地解释,她该怎么说呢,当时,她虽然和聿逸卿之间出现问题,但对聿逸卿还有感情,几年的感情肯定不能和几日的感情相提并论,但这不能说,安仲朔就不好,正因为他太好,才让她自惭形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嘘,我知道,我逗你的!”,安仲朔伸出食指捂住纳兰玥的唇,目光如炬,清俊的脸上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纳兰玥羞赧,侧过头,不和他对视。 “玥儿,我真的是太开心了,你知道吗?当初在通州城你以叶浅玥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想她是不是你,你是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我的,后来发现,她是真的不认识我,才觉得她只不过和你长得像而已!”,安仲朔侧移两步,逼的纳兰玥满眼都是他才作罢,“上天待我不薄,真的待我不薄!”。 “仲朔,当年我跌入山崖,后来被一老伯,也就是我现在的爹爹救起,我的伤养好后,什么都想不起来,再加上聿逸卿从中作梗,我爹爹便没有将我送回纳兰府,想等我恢复记忆了,再让我回去,这一等就是十多年!”,纳兰玥说着,眸中又泛起了泪水。 安仲朔掏出巾帕轻轻的擦拭,眸中漾满心疼,“都过去了,好在你还活着,纳兰老爷也还活着!”。 “我爹——”,纳兰玥蓦然抬眸,一把握住安仲朔擦拭的手,“你知道我爹在哪儿吗?我这次出来就是准备去晏州城找他,不过,沿途问了一些人,他们都说纳兰府已经荒废了!”。 “我知道,你先随我回府中休息,然后我再带你去找他!”。 纳兰玥点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随安仲朔去侍郎府的时候,纳兰玥突然又道,“还有我的女儿允菲,不知道现在如何了,是不是已经嫁人生子……”。 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哗哗而落。 安仲朔在听到纳兰玥提起女儿俩字时,手一抖,巾帕自手中脱落。 纳兰玥见状抹了一把泪,对安仲朔说,“对不起,吓到你了吧,你不用太在意我的情绪,我就是太想她了!”。 纳兰玥说着弯腰将巾帕捡拾起来,递给安仲朔,“等我见到爹爹,再找菲儿,到时候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毕竟我现在势单力薄——”。 说到这儿,顿住,睁着湿漉漉的眸子问安仲朔,“仲朔,你怎么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3:搧 安仲朔的神情很奇怪,怎么说呢,有点欲言又止,还有点愧疚,反正看纳兰玥的目光很复杂。 纳兰玥不明白安仲朔为何会出现这种表情,还以为他在可怜自己,遂敛下眸子,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仲朔,其实你不用担心我,连生死我都经历过一次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安仲朔听到纳兰玥的话,回过神,脸上的歉意更浓,甚至不敢看她,“玥儿,你的女儿……”。 “我的女儿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纳兰玥急急地问。 “她……”,安仲朔眸光一阵紧缩,张了张嘴,怎么也吐不出下面的话。 “快说呀!她到底怎么了?”,纳兰玥急不可耐,一把抓住安仲朔的手臂,眼睛睁的大大的,安仲朔这才发现,其实康安安的眼睛和纳兰玥的很像,都是黑白分明,一如她们黑白分明的性格。 安仲朔被纳兰玥瞧着,心虚又心疼,撇过头,不敢和纳兰玥对视。 “她是不是……”,纳兰玥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以为女儿遭遇不测,所以安仲朔才欲言又止,这念头甫一生出,纳兰玥脸色惨白,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 安仲朔一把拖住纳兰玥的腰肢,连忙回道,“没有,她还活着!”。 “活着,活着就好!”,纳兰玥松了一口气,哽咽了一下,眸中带泪,“我还以为她……我真是糊涂了!”。 眼看着两人就要步入府中,一直等在府门口的安岚迎了过来。 安岚一眼看出安仲朔和纳兰玥的关系不一般,心中窃喜。 “浅玥姐姐——”。 刚喊了个称呼,就被安仲朔打断,同时被打断的还有安仲朔的为难,他正不知该如何向纳兰玥解释。 安岚的出现刚好解了围。 安仲朔对安岚说,“不能喊浅玥姐姐了,她与爹爹同辈,你应该喊她婶婶!”。 “婶婶?”,安岚初听这个消息有点惊讶,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自己若喊她姐姐,爹爹岂不是成了长辈? “婶婶,你饿不饿?我刚才安排府里的厨娘做了饭食,我们先去吃饭吧!”,安岚顺着父亲的意,亲昵的挽住纳兰玥的手臂,朝前行走。 纳兰玥不好拒绝,又想从安仲朔口中知道更多女儿的消息,便跟着安岚一同进府。 三人简单的吃了一顿饭。 安岚以换衣物为由,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安仲朔和纳兰玥。 安仲朔看纳兰玥吃的很少,其实他也没怎么吃,原本他见到纳兰玥是很开心的,但当想到自己对康安安造成的伤害后,就自责的不行,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既能让纳兰玥体会到自己的纠结,又能让她原谅自己。 “仲朔,刚才说到我女儿,允菲,你就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样了,没关系,她什么样我都能接受!”,纳兰玥终将碗筷放下,殷切的望着安仲朔,眸光融动。 “玥儿,她现在在宫里,被当朝国君照看着,性命无虞,就是——就是昏迷不醒!”,安仲朔说着满面愁容,回视着纳兰玥,眸中愧色正浓。 “菲儿在宫里?她,她怎么会昏迷不醒?”,纳兰玥一心想着女儿,忽略了安仲朔脸上的神情。 “都怪我!是我伤害了安安!”,安仲朔从座位上起身,半蹲在纳兰玥面前,握住她的手,似在找寻勇气,“玥儿,我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但你别怪我好吗?”。 纳兰玥一眨不眨的看着安仲朔,他的话和神情让她不安,但她却强逼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为了得到真相,她努力点头,“仲朔,我知道你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安仲朔眼圈泛红,嘴角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缓缓开口道,“说起来,这件事因岚儿而起,数月前,她染了噬心之痛的病症,必须要用至阴之体女子的心尖血才能治愈,否则就会危及性命,我找了一个月左右,也没找到符合条件的女子,岚儿的病越来越重,再不治疗,就会活活痛死,所以我就将主意打在了安安身上,对了,我还没和你说过,安安就是你的女儿菲儿现在的名字,安安是至阴之体,她的心尖血可以救岚儿,我便设计取了安安的心尖血,谁知,安安被取血后,昏迷不醒至今!”。 安仲朔说完,将脸埋进纳兰玥的手中,纳兰玥感觉有濡湿从指缝间溢出,安仲朔竟然落泪了,他一定感觉很懊悔吧! “你意思是,用我女儿的血救了你女儿的命?”,纳兰玥拼命抑制住全身的颤抖,心平气和的问道。 “是!”。 “那我女儿同意吗?”。 安仲朔摇摇头。 “没同意对吧!”,纳兰玥眸中已出现怒意,不过,她依然压制着不爆发,“我女儿自幼乖巧,虽然与我失散了这么多年,但我相信,她的善良不会变,既然她不同意,你为何还要取血?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你不知道她是我女儿对不对?”,纳兰玥突然想到这个理由,但想了想又觉得不成立,遂自言自语道,“但就算是别人的女儿,你也不能这么做呀?都是父母的心头肉!”。 “玥儿,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安安是你的女儿,也知道她心中不愿,但当时,我一心只想救岚儿,跟魔怔了似的,又想着取一点血不会危及性命,谁知……若知道是这样结果,我宁可让岚儿遭罪死掉,也不会看着安安成这样子!”。 “啪!”,纳兰玥听着安仲朔的忏悔,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这是她第一次打男人,因为她实在是太生气了,知女莫若母,从她听安仲朔说安安不愿,就知道,安安不是故意不愿,一定有难处,安仲朔肯定知道安安的难处,但依然自私的选择视而不见,结果造成安安的昏迷不醒! 纳兰玥打完安仲朔,安仲朔脸上浮出五指红痕,嘴角隐有血丝,可见纳兰玥使了多大的劲。 不过,安仲朔并不恼,只是抬手拂去血迹,面露哀伤的凝着纳兰玥,一言不发。 纳兰玥被安仲朔脸上的红痕刺得眼睛泛红。 “安仲朔,我的女儿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我要去找她!你带我去找她!我要现在就去!”,纳兰玥歇斯底里的冲安仲朔喊道,喘息着立在一旁,其余责备的话她不愿多说。 安仲朔抱住纳兰玥,“玥儿,你先冷静一下,我会带你入宫的,但入宫毕竟不是去其他地方,我需要先进宫请示皇上,等他同意后才可以!”。 “安仲朔,你放开我!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我就是闯也要闯进去!”,纳兰玥挣扎,像个疯子似的。 “玥儿,皇宫怎岂是你我能硬闯的地方?我先入宫好不好?你若不信,就同我一块去,你要在外面等一会儿,等我和皇上说好了,就将你迎进宫里面!”。 纳兰玥逐渐恢复理智,想了想,觉得安仲朔说的对,也不再闹腾。 “安仲朔,我信你一次!你现在带我去!”,纳兰玥说着率先走出房间,朝府外行去。 安仲朔招来了一辆马车,走出府外。 一眼就看到站在那儿的纳兰玥,脊背挺直,娇弱的背影满是倔强。 “玥儿,上来!”,安仲朔心疼,柔声轻唤。 纳兰玥扫了安仲朔一眼,敛眸,着实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才踏上马车。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和他同行。 在去皇宫的路上,安仲朔和纳兰玥说话,除了有关康安安的事情,纳兰玥有回应外,其他的,纳兰玥就跟没听见一样,连敷衍也懒得敷衍。 偏偏,安仲朔就是喜欢纳兰玥这种敢爱敢恨的性格。 抵达皇宫后,纳兰玥被安仲朔暂时安置在马车内静等。 安仲朔则去御书房,将纳兰玥想见康安安的事禀告给凤君冉,至于能不能见,还得凤君冉说了算。 纳兰玥在等待的时候,心里头着急,索性下了马车,左顾右盼,希望能快点等来安仲朔。 说来也巧,这时候,九贞刚好带着思予和未央出来玩耍,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纳兰玥所在的地儿。 纳兰玥先看到的九贞,远远望去,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身旁跟着数名宫人,妇人手中抱着一个孩子,一名宫人手中抱着一个孩子。 最开始,纳兰玥以为是哪个宫里的娘娘,虽然她没来过皇宫,但有关皇宫里面的事曾听娘亲说了不少,多数都是满腹哀怨,勾心斗角的女子,纳兰玥这般想着就准备去马车里躲一躲。 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不经意间看清妇人的长相后,愣住了。 这妇人不正是她曾救过的女子吗? 没想到身份如此高贵。 还有,这妇人的长相和爹爹密室里曾挂着的一幅女子画像十分相似,难不成,她们还有什么关联? 纳兰玥怔愣的时间,九贞也看到了她,九贞将孩子交给身旁的嬷嬷,然后匆匆朝纳兰玥走来。 纳兰玥知道躲不过去,索性站定。 “玥儿姑娘,是你吗?”,九贞将纳兰玥看了一遍,试探的问道。 她不太确定纳兰玥就是当初救自己的人,因为那时候,纳兰玥戴着面纱,现在纳兰玥仅用佩饰遮了右脸颊的部分,但衣服还是当初的衣服。 “回太后娘娘,是我!”,纳兰玥点点头,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玥儿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后?”。 “玥儿是从您的衣着上判断的,如有错,还望娘娘见谅!”。 “玥儿姑娘真是聪慧过人,玥儿姑娘不必客气,就当哀家是普通百姓即可!”,九贞确定纳兰玥就是叶浅玥后,十分高兴,拉着纳兰玥的手,感叹着,“没想到哀家能和玥儿在皇宫里相遇!”。 “能再见到太后娘娘,玥儿三生有幸!”。 “玥儿姑娘,你这次来皇宫是有事要办吗?如果需要哀家帮忙尽管开口,别客气,你曾救过哀家,哀家会报答你的!”。 “我是来找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可入宫为宫人?”。 纳兰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安大人一会儿过来,会领着我见她!”。 “哦,原来你认得安大人,也好,哀家住在慈宁宫,哀家给你的玉佩你还留着的吧,有任何事,可以凭玉佩来找哀家!”。 “是,谢皇后娘娘!”。 ……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未央许是饿了,有些哭闹,九贞同纳兰玥不舍的告别。 没多久,安仲朔也过来了,从他略显轻松的表情里可以看出,当朝国君应该是同意她见安安了。 “玥儿,等急了吧,我去的时候,皇上正处理一些公事,我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安仲朔抱歉的向纳兰玥解释,语气平静,看不出异样,但纳兰玥从中听出了无奈和心酸。 想必是皇上故意让安仲朔等的,堂堂户部侍郎,身居高位,遭此无视,要么是皇上对他有怨,要么是他做错了事情,这样想着,纳兰玥不禁抬眸看向安仲朔,此时,男子眉宇间漾满疲色,脸颊处还挂着五指红痕,虽不太明显,但细看依然能看的出来。 纳兰玥不得不承认,她有点心疼安仲朔。 “没有,走吧!”,纳兰玥摇摇头,对安仲朔的态度好了一些。 安仲朔走的很慢,纳兰玥跟在他后面。 安仲朔几次都回过头,想和纳兰玥说点什么,但纳兰玥全程低垂着头,目光盯着地下,不知在想什么。 直至走进凤仪宫,纳兰玥才打起精神,在安仲朔的引领下对凤君冉进行跪拜。 凤君冉对纳兰玥很客气,言谈之间将她当成了长辈,没有一点皇帝的威严。 安仲朔发现凤君冉换了一身便服,想来,凤君冉不想让安安的娘亲太过拘束。 凤君冉亲自带着纳兰玥走进偏室,安仲朔也跟着走了进去。 床榻上躺着熟睡般的康安安。 纳兰玥看到,飞奔上前,半蹲着将康安安搂在怀中,口中轻轻的唤着,“菲儿,是娘亲,娘亲可找到你了!”。 她一边搂着她,一边摸着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小脸。 她的女儿一转眼这么大了,除了眉眼还依稀是小时候的轮廓,其余的,都变了。 纳兰玥觉得就算两人面对面遇到,她也不一定能认得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4:悔! 凤君冉立在一旁,眉头紧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期待着能出现奇迹。 都说血脉情深,安安,你的娘亲,你日日期盼能再见到的娘亲就在你身边,你还不愿醒来吗? 小叔,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我的生身父母! 清脆糯软的嗓音似在耳边响起,凤君冉仿佛产生了幻觉,眸色一喜,伸手朝空气中抓了一下,口中吐出,“安安——”。 等了一会儿,眼前的人儿的笑靥渐渐消散,凤君冉才发现,耳边除了纳兰玥轻唤安安的声音外,什么也没有。 安安依然在床榻上昏迷着。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这时,纳兰玥起身,泪眼朦胧的行至凤君冉面前,强忍悲痛道,“皇上,你告诉我,如何才能让安安醒来?”。 凤君冉回视着纳兰玥,痛苦的摇了摇头,“朕也不知道!”。 他若知道,哪怕是粉身碎骨也早就做了! “你不知道?”,纳兰玥一怔,像梦想被人打破,后退一步,神情茫然又无措,她眼神飘散,手指不停地绞着衣服,目光无意识的触及到安仲朔时,一个箭步冲到安仲朔面前,“安仲朔,你说,怎么才能让我的女儿醒过来!”。 “玥儿!”,安仲朔凝着纳兰玥摇摇欲坠的身姿,想上前扶住她,又怕她拒绝,只能半伸着手,心疼不已,“你先冷静冷静,听我说,安安一定会醒过来的!”。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你为了你的女儿将我的女儿害成这个样子!你告诉我怎么冷静!”,纳兰玥怒斥,眼泪不争气的滚滚而落。 “玥儿,都是我不好!我该死!如果我的死能换回安安的清醒,我情愿一死!”,安仲朔眼圈泛红,有泪水自眼眶流下。 “你是该死!”,纳兰玥恨恨的咬唇,抹了一把脸,“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伤害我的女儿!”。 说着,举起手掌就朝安仲朔劈去,这一掌带着狠劲,可见纳兰玥有多恼。 安仲朔眼角泛泪,一动不动。 “是我!”,凤君冉身形移动,瞬间移至纳兰玥面前,将她拦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她,启唇,眼眸澄澈,情绪没有太大的波澜,“是我伤害的安安,是我取的血,是我将安安害成这样!”。 纳兰玥没想到凤君冉会将所有的事揽到自己身上,面容凝滞,许久没反应过来。 “是你?”,纳兰玥喃喃自语,下一秒揪紧凤君冉的衣领,疯子似的对他又抓又打,完全不顾对方是当朝国君,“你干嘛要伤害我的女儿!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玥儿,不是皇上!皇上取血的时候不知道是安安,因为我提前给安安易了容,皇上以为安安是其他女子,又经不住我的苦苦哀求,才下手取的血!”,安仲朔见纳兰玥对凤君冉如此不敬,怕她激怒凤君冉,上前将纳兰玥抓在怀中,强行将她拽离凤仪宫,找一处无人地站定,“你打我,骂我吧!杀了我都可以!”。 “安仲朔!呵呵……”,纳兰玥流着泪大笑,将目光定在安仲朔身上,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安仲朔被纳兰玥的眼神看的浑身战栗,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这种怕不是对纳兰玥的恐惧,而是即将失去某种重要东西时的颤抖。 他觉得自己要失去纳兰玥了,彻底的失去。 “玥儿……”,安仲朔张了张嘴,喉口干涩难耐。 纳兰玥笑的泪水四溢,笑过之后,眸中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是的,她恨!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就连被聿逸卿算计,跌入悬崖,她对聿逸卿有的也仅是失望。 不爱了,就是失望! 爱之深,就恨的厉害! 她恨安仲朔在明知安安是她的女儿后,依然自私的伤害她! 她恨自己没有早点恢复记忆,找回女儿! 这种恨让她决定不再隐瞒,原本她还顾及若说出真相,他会更加自责,可当看到安安毫无意识的躺在那儿,不会动,不会说话,她活蹦乱跳的女儿成了那样一个人,她决定要拉他一起入地狱! 他自责活该自责,痛苦活该痛苦! “安仲朔!杀你倒是便宜了你!你可知安安也是你的亲生女儿!”。 纳兰玥轻飘飘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没有愤恨和歇斯底里,仿佛刚才的恨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只余下无尽的疼痛。 伤害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 他痛,她也痛! 安仲朔的嘴半张着,嘴角微微抽搐,半晌儿才滚了一下喉结,瞪着纳兰玥,“玥儿……你……你别骗我!”。 如果纳兰玥仔细观察,这时候安仲朔的脸色比白纸还白,菲薄的唇泛着淡淡的青色,他的手捂着胸口的地方,剑眉拢起褶皱。 “我骗你?哈!对!我是骗你!”,纳兰玥点点头,不惜将伤口再度撕裂,展于安仲朔面前,“那晚碰我的人不是你!”。 话音刚落,安仲朔竟是一头栽倒在地上,身体蜷缩着,神情痛苦。 纳兰玥被安仲朔的模样吓坏了,她恨他,恨到想他去死,也仅限于想而已,她从来没有真的要他死,就连她叫嚣着要杀他,也不过是发泄怒气而已,杀他,她还真下不了手! 如今,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很像是心疾发作,若不救,他和她很可能阴阳相隔。 “安仲朔!你别以为你这个样子我就原谅你!”,纳兰玥蹲下身,将安仲朔扶在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喂他。 安仲朔吃了纳兰玥的药丸,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呼出一口气儿。 纳兰玥听到安仲朔的呼吸,再度沉了脸,一把将其放开,看都不看安仲朔一眼,转身走进凤仪宫。 “玥儿……”,安仲朔看着纳兰玥的背影,却再也没有勇气追上去。 安安是他的女儿! 安安竟然是他的女儿! 他该死!真的该死! 没有养育安安一天不说,还这般伤害她! 曾经和安安相处的一幕幕涌现在眼前。 难怪他对安安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是他的女儿呀! 安安,对不起!对不起! 安仲朔痛苦的起身,踉踉跄跄的朝宫外走去。 他嘴角含着笑,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没有一点焦距。 结果没走几步,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大人!”,一路过的宫人见状,慌忙上前,将安仲朔扶起。 安仲朔怔怔的,良久才回过神,对宫人摆了摆手,“不碍事,你走吧!”。 “大人,你的手!”。 安仲朔的手掌巧不巧的被划了一道口子,有点深,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流。 安仲朔看了一眼,稍稍用衣服袖子缠住,毫不在意道,“本官无事!”。 宫人见安仲朔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匆匆拜别安仲朔。 安仲朔一直走到马车前才停下。 府中的车夫将安仲朔扶进马车里,问道,“大人,回府?”。 安仲朔默了许久,才点头回应,“回府!”。 …… 凤仪宫内,凤君冉正坐在床榻旁的椅子上,照看康安安。 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一眼纳兰玥,复又将目光转至安安身上。 纳兰玥凝着这一幕,能看到凤君冉眸中的爱意展露无遗,她相信这男人很爱自己的女儿,只不过,她不会再将女儿交给他照顾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安安被伤害至此,她都不会原谅他! “我要将安安带走!”,这是纳兰玥开口的第一句话,语气很坚决。 对于纳兰玥的话,凤君冉似乎早就料到,没有一点惊讶。 “不行!”,他毫不犹豫的拒绝。 “她是我的女儿!我有权利带走她!你们将她害成这个样子,你们还想怎样?”,纳兰玥怒气被挑起,嗓音蓦地拔高,听得宫外候着的宫人心惊胆战,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和皇上这般讲话! 凤君冉蹙眉,对纳兰玥的不敬,没有生气,反倒是软了语气,“她昏迷着,不适合颠簸,而且,朕可以医治她!”。 毕竟纳兰玥是安安的娘亲,不到最后一步,他不会用国君的身份压她。 凤君冉的温和让纳兰玥觉得自己可以说得动他,“我可以给安安找医师治疗!而且我相信安安是因为不愿见你才不醒的,你让我带走她吧!”。 凤君冉闻言,面上的温和骤然一收,握紧安安的小手,淡淡的说道,“纳兰老爷在宜心殿,朕让宫人带你先见见纳兰老爷!”。 他不愿和纳兰玥起争执,索性转了话题。 “爹爹我要见!安安我也要带走!”,凤君冉退一步,纳兰玥进一步,拧着脖子,寸步不让。 凤君冉看着纳兰玥,看到她心中发虚,依然目不转睛。 纳兰玥这模样让他想起了安安,安安倔的时候就这样,仰着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那朕告诉你!纳兰老爷你可以见!安安你不可以带走!”,凤君冉骤然出声,沉了语气,面容不怒自威。 纳兰玥看着男子琥珀色的眸,深邃清透,宛若上等的琥珀,所有的坚持刹那间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有一种人,无须言语,仅一个眼神便能让人臣服,凤君冉就是这种人。 他若不让她带走安安,以她现在的处境,她肯定是带不走的。 更何况爹爹也在皇宫,凤君冉让她看爹爹,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警告呢! “你真无耻!安安怎么会和你这种男人有牵扯!”,纳兰玥气的破口大骂。 对于不得不压下带安安走的念头,她很不开心,不开心的有些口不择言,她现在就是刺猬,谁为难她,她刺谁。 凤君冉却在听到纳兰玥的话后,脸色一白,轻轻咳嗽起来,他越咳嗽越厉害,索性捂着唇快步走了出去。 纳兰玥有点不安,不过,这不安在看到安安后就化为心安理得。 谁让他伤害她的女儿,活该! 凤君冉离开后,没多久,有宫人过来,说要带纳兰玥去宜心殿见纳兰老爷。 纳兰玥对安安道,“乖女儿,娘亲去看看你外公,看完就回来,你在这等着娘亲,娘亲会救你出去!”。 说完,纳兰玥跟着宫人离开凤仪宫。 途中,纳兰玥见到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男子立在不远处,不知在想什么,看到后,脚步就再也挪动不了。 “恩公!”,纳兰玥冲男子喊道。 男子循声看向纳兰玥,明显有些错愕,片刻后,走过来,微笑着朝她点点头,“纳兰小姐!”。 “恩公!真的是你!”,纳兰玥喜极而泣,双膝跪倒,眼泪汹涌而下,“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十多年前,她曾带着安安回兰国,但她们从兰国回来之后,安安就莫名其妙的生了一场大病,就跟现在一样昏迷不醒,当时,她急的寻遍名医,可那些名医看过后均束手无策,找不出原因,后来,面前的男子到纳兰府说他有办法,她都快绝望了,只能抓住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没想到安安戴了一块他给的玉石就苏醒了。 如今再见,这男子的外貌竟然没有太多的改变。 “纳兰小姐,请起!”,九度容虚扶了纳兰玥一把,“你应该知道我出现在宫里就是为了安安!”。 “恩公说的可是真的?如此就太好了!我女儿有救了!”,纳兰玥拭去眼泪,眸子里染上一抹希望。 九度容摇了摇头,“安安这次昏迷不醒和之前不一样!不过,我会尽全力救她!”。 十多年前,安安的昏迷是因为乔南汐的灵魂刚刚被封印在她体内,安安年纪太小,承受不住,才导致昏睡,如今则是身体受创加上心里绝望而久久不愿苏醒。 “恩公,我信你!不过,我想带安安离开,皇帝不许,可安安在这儿,我实在不放心!”,纳兰玥颦着眉头,有些语无伦次,“恩公,你可以帮我将安安带出去吗?”。 九度容摇摇头,“以我的能力还不行,不过,你想将安安带到哪儿呢?”。 “哪儿都行,只要不是在皇宫里,他们伤我女儿太深了!安安是不会想再见到他们的!”。 九度容认真的听纳兰玥说,也知道纳兰玥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只是,纳兰玥说,安安不会想再见到他们,那他呢?安安会不会也不想见他? ------题外话------ 正在收尾,希望给你们惊艳的结局,大家不要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5:心思各异 “目前我同皇帝联手救治安安,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如果现在将安安带走,很可能会功亏一篑!”。 九度容的话是事实,康安安如今对他们的刺激确实有了一些反应,再者,就算带走安安也得事先谋划,凤君冉派重兵把守着凤仪宫,现在,别说带安安出去了,就连只苍蝇也难飞出去。 纳兰玥听到九度容这样说,思付了一会儿,道,“我听恩公的,不过,一旦安安清醒,我就会将她带走!”。 “安安清醒了,自然有她的选择,到时候听安安的就行!”,九度容没有顺着纳兰玥的话往下说,而是模棱两可的回道。 因为,安安清醒后,很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只会选择他。 “嗯,就是不知道安安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纳兰玥说着眼中又泛起了泪花。 “我们这么多人在等她,她一定能感觉得到,说不定很快就醒了!”。 “恩公,借你吉言,如果安安能醒过来,我一定带着她登门拜访,让安安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纳兰玥抹着眼泪,诚恳的说道。 九度容闻言,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心头发虚,他能说,在安安三岁的时候就盯上她了吗?而且安安幼时的昏迷也是他一手促成。 “纳兰小姐言重了,你这么说,我很惭愧,安安不需要做牛做马!”。 等她醒了,若和他在一起,你别反对就行。 这句话九度容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不管怎么说,谢谢恩公!”,纳兰玥再度表示感谢。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纳兰玥因要去看纳兰宗良,同九度容告别。 九度容目送着纳兰玥离开,自己则前往凤仪宫看安安。 …… 纳兰玥随宫人来到宜心殿,纳兰宗良正坐在殿前发呆。 纳兰玥看到纳兰宗良,想都没想的走过去,跪在他面前,将头埋在他的膝盖处,呜呜哭了起来。 纳兰宗良吓了一跳,隐隐觉得这女子很面熟,好像那个救过自己的叶浅玥。 他年龄大了,脑子不好使,特别容易忘事,连女儿的容貌都记不清楚了。 “你是?”,纳兰宗良问。 “爹爹!”,纳兰玥哭泣着喊出声,“爹爹,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玥儿啊!”。 “玥儿?”,纳兰宗良凝着纳兰玥的泪颜,皱眉思考着,最后摇了摇头,“你是浅玥姑娘吧!”。 “爹爹!我是纳兰玥!”,纳兰玥说着将脸颊处的佩饰摘下,露出一道疤痕在脸上,原本娇美的脸蛋看着有点恐怖。 纳兰宗良呼吸一窒,颤抖着手触上那疤痕,嘴唇哆嗦着,“你……你是玥儿?”。 “是的!爹爹!我没死!我还活着!”,纳兰玥反握住纳兰宗良的手,受伤的脸贴在他的手掌上面,眼泪顺着眼角流进纳兰宗良的指缝里,纳兰宗良的手很粗糙,指腹的地方长满老茧,纳兰玥却觉得爹爹的手好温暖。 “玥儿?你真的是玥儿?”,纳兰宗良似不敢相信般,又问了一遍。 “我是玥儿!纳兰家的玥儿!”,纳兰玥抬眸,泪眼朦胧的看着纳兰宗良,“我回来了!”。 “玥儿!我的玥儿!爹爹都认不出你了!脸上的伤还疼吗?”,纳兰宗良亦老泪纵横。 纳兰玥摇摇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爹爹还以为你死了,爹爹让很多人去寻玥儿,后来聿逸卿说玥儿死了,找到了玥儿的尸体,他说玥儿面目全非,不让爹爹看,爹爹就没看!”,纳兰宗良絮絮叨叨的说着先前的事情,有些语无伦次。 “爹爹,我没死,都是聿逸卿做的!他找人绑了菲儿,利用我迫切想要找到菲儿的心理,将我引到悬崖处,然后逼的我跌入山崖,后来遇到叶慎,他救了我,我没死,却失忆很多年,直至前几日才想起来!”。 “玥儿,菲儿也没死!菲儿在皇宫里被阿冉照看着,菲儿现在的名字叫安安,我想将安安带走,阿冉不肯,我心里急啊!”,纳兰宗良苦着一张脸,又有些欲言又止。 “我见过安安了,她现在昏迷不醒!”。 “玥儿,我们想个办法,将安安带出来吧!爹爹不想她在宫里,爹爹也不想她和阿冉在一起!”,纳兰宗良看着纳兰玥,小心翼翼的避开安安的身世,他怕伤到纳兰玥。 “爹爹,我也不想她和那个皇帝在一起!可他不同意安安出宫!”,纳兰玥没注意到纳兰宗良的神色,只当他和自己一样,对伤害安安的人难以原谅,才不愿让安安和凤君冉在一起。 “唉!造孽啊!造孽!”,纳兰宗良连声叹气。 纳兰玥看纳兰宗良如此难受,想了想,说道,“爹爹,还有一个人或许能帮我们!”。 …… 安仲朔回到侍郎府,安岚不在府中,也不知去了哪里。 安仲朔浑浑噩噩的下了马车,走进房间,关了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不吃不喝不说话。 这一坐就是大半天,直至傍晚时分,安仲朔才想起安岚,想起自他回来都没见她。 “来人!”,安仲朔冲外面喊道。 管家连忙走进来,“大人!”。 “小姐还没回来吗?”。 “回大人,小姐自您出去没多久,就跟着出去了,还没回来!”。 “小姐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管家想了想,摇摇头,“回老爷,没有,小的也不敢问!”。 “下去吧!”,安仲朔揉着发紧的额头,朝管家扬了下手,示意他出去。 “是!”,管家躬身退出。 安仲朔想了一会儿,腾地站起身子,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岚儿追随他入宫了? 可他没见她啊! 那岚儿会去哪儿? 以前安岚除了宫里,一般不会去其他地方,安岚性子偏静,又温柔,和她娘亲一样。 思付之际,管家的声音在府院内响起,“小姐,您回来了!”。 安仲朔听到管家的声音,立刻奔出房门,一眼就看到立在院子里的安岚。 因为天色已暗,安仲朔看不太清安岚的表情,但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不过,倒是安岚先出了声,嗓音清脆,和往常无异,至少安仲朔听着很正常。 安岚说,“爹爹,你在等我吗?我呆在府中无聊,外出逛了逛!”。 “哦,以后出去和管家说一声,别让爹爹担心!”,安仲朔点了一下头,看着安岚想到了安安,心中一阵酸涩,“岚儿饿了吗?赶紧收拾收拾,该吃晚饭了!”。 “爹爹,我吃过了,逛的有点累,想先休息!”,安岚说着,不待安仲朔回答,径自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安仲朔看安岚进了屋,沉默片刻,跟着走了过去。 安岚走进房间,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整个人像虚脱一般沿着房门滑跪至地上。 泪,无声的从眼眶中滑落。 她都听到了,听到了爹爹和纳兰玥的谈话。 是的,纳兰玥,她听她说自己是纳兰玥。 当初爹爹和纳兰玥出府的时候,她感觉两人特别不对劲,就暗地里跟着他们,一直跟到皇宫里。 她有令牌,可以随意出入皇宫。 她看着爹爹和纳兰玥一同进了凤仪宫,她不敢进去,只能在外面徘徊。 隐约有争执声从里面传出,好像纳兰玥和爹爹起了争执,甚至,她还听到了阿冉的声音。 她越听越胆颤,越听越想逃。 她再傻也能听明白,自己的病之所以能痊愈,是因为爹爹和阿冉合谋取了纳兰玥女儿的心尖血。 结果造成那女子昏迷不醒。 爹爹和阿冉怎么能这样呢! 怎么能为了她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子呢! 偏偏那女子还是纳兰玥的女儿! 爹爹好像事先知道一切。 难怪纳兰玥这么生气,换做谁,都会生气! 难怪上次爹爹给她的药里有一股子血腥气,原来真的是血啊! 爹爹,爹爹,你为了我怎可如此糊涂! 没多久,爹爹又拉着纳兰玥从凤仪宫出来,她赶紧躲了起来。 她在隐蔽处看到,爹爹一直在劝纳兰玥,这辈子,她从来没见爹爹这样过,印象中的爹爹温尔文雅,对任何事都淡然如水,可当时爹爹满脸的惊慌失措,离这么远,她都能感受到爹爹的悔。 而原本温柔可人的纳兰玥仿佛变了一个人,对爹爹又吼又叫,眸子里充满恨意。 她没看错,是恨,就像她恨纳兰允烨一样。 纳兰玥越恨,她越觉得抱歉。 可接下来,她听到的话,让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抱歉远远不够。 她听到纳兰玥对爹爹说,你可知,安安也是你的亲生女儿! 哦,原来,她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叫安安。 爹爹应该也不知道吧,因为爹爹看起来是那么的吃惊! 换做以前,她一定很开心,因为她多了一个亲人,她一直想要个哥哥或者姐姐。 可现在,她很难过,为姐姐难过,也为爹爹难过。 爹爹该多难受呀,为了她,无意中伤害了另一个女儿! 这种认知让她躲在暗处,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抬眸,夕阳已西下,爹爹和纳兰玥已经离开。 她一个人呆在那儿,恍恍然,不知所措。 等她缓过神儿,察觉到再不走,宫门就要关了,于是,她起身,抬步离开。 不曾想,出宫门的时候,又遇到了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一身华服立在她面前,容颜俊美,宛若翩翩佳公子,只有她知道,男人漂亮的皮囊下有一颗怎样肮脏的内心。 明明他是始作俑者,凭什么害的他们一个个那么痛苦,他却优雅高贵依旧? 满腔压抑的恨刹那间找到了出口。 她不等纳兰允烨有反应,扑上前,对他又踢又咬,口中恨恨的怨着他。 确实怨他,若不是他,她不会染上噬心之痛,她若没有染上噬心之痛,爹爹就不会伤害姐姐,害的姐姐至今昏迷不醒。 纳兰允烨将她带到毓庆宫,看着手上被她咬的齿痕,只说了一句话,你可知我的噬心之痛是谁给的? 是安安! 所以,没有谁是完全的无辜! 她愣住了! 没想到是姐姐让纳兰允烨染上的噬心之痛,但她相信姐姐一定是被逼急了,才害的他! 所以,他依然是罪魁祸首! “轩辕烨,你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她冲纳兰允烨咆哮,脸儿通红,眼泪迸出,“没有谁是完全的无辜?呵呵!没有谁是完全的无辜!”。 纳兰允烨看着她的模样,点了点头,状似很赞同的样子,“这么一说,你确实是最无辜的,但谁让你是安安的妹妹,谁让你们都是至阴之体!”。 她这才明白,有些人压根没法讲道理,或者说,他只是不愿和你讲道理。 比如纳兰允烨。 她对他的这番言论无话可说。 纳兰允烨看她不说话,突然起了兴致,“安岚,我爱安安,爱的舍不得伤害她分毫,只能伤害你,我哥也爱安安,爱的可以随手丢弃你,你不觉得心痛吗?”。 她觉得纳兰允烨完全出于一种找乐子的心理才这么问她的! 她心痛吗? 她不心痛,真的不心痛,原来阿冉喜欢的女子一直都是她的姐姐,若早知道,她压根不会黏着阿冉的。 “我为什么要心痛?爱是成全,不是强人所难!”,她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和纳兰允烨说的。 纳兰允烨摇摇头,显然不赞同她的观点,“安岚,我和你不一样,我想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我不愿给我的人生留下任何遗憾!”。 当她听到纳兰允烨这样说的时候,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一种人,不顾亲情,枉顾人伦,连哥哥心爱的女子也要争。 她的表情一定很震惊,她看纳兰允烨的眼神一定充满怜悯。 要不,纳兰允烨怎么会对她说,“安岚,我再告诉一个秘密,其实,我和我哥是双生子,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所以,连我们喜欢的女人都一样!安安能喜欢我哥,为何不能喜欢我呢?我哥能带给她幸福,我也可以!”。 纳兰允烨对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呈现出势在必得的神情。 她被他的神情吓坏了。 而他似乎觉得捉弄她捉弄的还不够,琥珀色的眸盯着她,伸手沿脸颊一侧轻轻一撕,一张和阿冉一模一样的面容展现在她面前。 “岚儿……”,纳兰允烨学着阿冉的样子,轻声唤她。 她明知道他是纳兰允烨,依然抚上他的脸,像沉浸在他给的幻境里,双眼迷离,“阿冉!”。 她看到纳兰允烨眸中的嘲笑和玩弄,依然将手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怀中,演绎着他想要的角色。 “安岚,你看,我若以真容示人,连你都分辨不出对不对?”,当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他略显得意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你能不能别再戴假面了?”,她搂着他的脊背,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似万分委屈的说道。 “现在还不行,不过,我可以在你面前不戴假面!”。 “今生我与阿冉无缘,但能伴着阿冉的影子过活,我也心满意足!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成全?”,她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傻一点儿,痴情一点儿。 “随便,我们各取所需而已,我一向喜欢聪明的女人!”。 回忆到这里,安岚忽然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擦了擦眼泪,起身,刚想喊下人准备热水沐浴,突听敲门声响起。 安岚一惊,深吸几口气,镇定自若的问道,“谁啊?”。 “岚儿,是爹爹,睡了吗?”,是安仲朔。 “还没有呢,爹爹,有事吗?”。 “岚儿,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爹爹要外出几天,和你说一下,你没事就在府中好好呆着!”,安仲朔淡淡的说着。 “爹爹!你要外出做什么?”,安岚听安仲朔这样说,再忍不住打开房门。 面前立着安仲朔,月色如水,覆在他身上,一日间,爹爹好像老了很多,安岚瞧着,顿觉一股哀伤袭上心头。 “去寻一个朋友!”,安仲朔极力压制情绪的波动,将话说的如平常一般轻松。 “哦,爹爹放心,岚儿会照顾好自己!”,安岚点头,神色浅淡,换做以前,她早就嚷嚷着也要跟去了。 安仲朔见安岚如此听话,不禁舒了一口气,提前想好的说辞一点儿也没用上,不过也好,岚儿长大了。 “岚儿休息吧!”,安仲朔没有发现安岚的异常,安岚也没发现他的异常。 两人各怀心思,挥手告别。 只不过,在安仲朔离开后,安岚仍旧让下人准备了热水沐浴,一遍遍擦拭自己的身子,仿佛要搓掉一层皮不可。 …… 纳兰玥想到的人是九贞,九贞说有任何事,可以拿着玉佩找她。 她现在想将安安带走,是不是也可以请求九贞帮忙? 帮不帮,问问再说。 于是,纳兰玥拿着玉佩,独自去了坤宁宫。 九贞得知纳兰玥来找她,特别开心,准备了许多吃食,还非要留纳兰玥吃一顿饭。 纳兰玥推辞不过,便同意了。 不过,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她却味同嚼蜡。 “玥儿姑娘,你找哀家是不是有事?”,九贞早就看出来纳兰玥心事重重,主动问起。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6:逼迫 纳兰玥听到九贞的询问,干脆放下筷子,从座位上站起,跪在九贞面前。 “太后,请您帮我将我的女儿带出皇宫!”。 “你的女儿?”,九贞疑惑的眯了一下眸子,边问边将纳兰玥从地上扶起来,“哀家好像听你说起过你的女儿,是在宫里做事?如果是这样,好办,哀家下道懿旨,放你女儿出宫就行了!”。 “不是!”,纳兰玥摇摇头,重新坐在九贞对面,手指蜷缩在袖中,绞着衣角,默了一会儿,才和盘托出,“我的女儿被皇上关在凤仪宫,至今昏迷不醒!”。 “什么?那女子是你的女儿?”,九贞震惊,关于凤仪宫的女人,她听宫人说起过,也曾问过阿冉,宫人说的糊里糊涂,阿冉则避而不谈,她虽心存怀疑,也只能压下来,不去说这件事,她不想因为一个女人,破坏了自己和儿子的关系。 谁知,那女子竟然是纳兰玥的女儿。 “回太后,她正是我的女儿,名叫安安!”。 “这件事哀家多少知道一些,你为什么想将安安带走呢?哀家能看得出来,皇上很喜欢她!”。 “民妇和民妇的女儿只适合过平淡的生活,皇宫的生活不适合她!”,纳兰玥淡淡的开口,说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大众化,难让人信服。 九贞蹙眉,心知纳兰玥有所隐瞒,也不点透。 说实话,她先前对凤仪宫这个被阿冉带回来的女子没有太多的好感。 一方面因为这女子的出现,让阿冉不顾丝毫情分将安岚拒之门外,另一方面,阿冉作为一国之君应当雨露均沾,专宠一人乃帝王大忌,她不希望阿冉为了情爱丧失理智。 现在听纳兰玥说,这女子是她的女儿,心中的厌恶感虽减轻了一些,但潜意识里,她更乐于见到纳兰玥将其带走。 “那安安愿意离开皇上吗?”,九贞问纳兰玥,言语客套却也得体。 纳兰玥听九贞这么问,藏在袖间的手稍稍一顿,指甲抠了指腹一下,敛眸道,“民妇不知,但现在安安昏迷不醒,对皇上来说也是个累赘,民妇相信,安安也不愿这样子呆在皇上身边,所以,请太后助民妇一臂之力!”。 说完,再度屈膝跪倒。 九贞凝着纳兰玥,心里很不是滋味,同为母亲和女人,她理解纳兰玥心中的愁苦,可她又没法设身处地的帮她,若安安能醒还好,如若安安一辈子不醒,难道阿冉一辈子不娶嫔妃?不册立皇后? 所以,她还是依了纳兰玥吧,顺水推舟送人情。 “你可想清楚了?如若带安安离开,就再也不能出现在阿冉面前!”。 “民妇想的很清楚!”。 “好!哀家帮你!”。 “谢太后!”。 …… 安仲朔向当朝国君告假,离开朝阳城侍郎府,说是寻一位旧友。 临走前,以女儿安岚体弱多病为由,恳求皇上收回太上皇让安岚入宫为后的口谕。 当朝国君一一应允。 期间,安岚频频入宫,不过,不再是找凤君冉,而是去见烨庆王。 宫人私下里纷纷议论,安侍郎的女儿安岚原来钟情的是烨庆王。 有人表示不解,放着堂堂的皇后娘娘不当,非要当王妃,脑子真是有病吧! 有人表示认同,皇后娘娘哪里是好当的?不仅要和众多女人分享皇上,不小心就被后宫里的糟心事给吞没,倒不如退而求其次,嫁给王爷,虽说身份低了点,但活的轻松呀! 有人替安岚鼓掌助威,你看,皇上多情啊,前些日子还宠爱安家小姐宠爱的不行,这不,才过多久,就从外面带回一个女人养在凤仪宫,像呵护珍宝一样,谁都见不到,安家小姐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才选择了烨庆王,这种精神着实让人佩服! “安岚,有宫人说,你是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才选择了本王,是吗?”,纳兰允烨抱着窗前静立的安岚,唇附在她颊边低喃,喷薄的热气洒在女子耳廓,引得她身体轻颤,小脸泛红。 这娇羞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纳兰允烨以为自己抱的是安安。 “我……我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安岚脸颊通红的抓住纳兰允烨不老实的大掌,咬着唇,眼眸微垂,有点不开心,“虽然这很羞耻,我也不想这样!但你知道吗?阿冉碰都不愿意碰我!我曾很努力的想和他在一起,但再多的努力,也不敌姐姐回来的那一刻!现在呢,挺好,我和你在一起,没有压力,我把你当做阿冉来喜欢,想见你了见见你!也不会对你抱有希望,你只要对我别太冷漠就可以了!你做你的事,我喜欢着心中的喜欢,我们互不干涉,这样我就满足了!”。 “真的满足了?”,纳兰允烨捏住安岚的下颚,将她的小脸抬起来,目光逡巡,一遍又一遍。 安岚的长睫毛翕动,颤了几下,抬起眸,坦荡的迎视着他,笑的柔美又娇弱,“不然呢,我还能怎样呢?”。 “你还能杀我!”,纳兰允烨勾唇,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说完,邪恶的在安岚嘴角咬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我杀你做什么?”,安岚脸色一白,下意识擦了擦嘴,神情有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她一直都胆子小,又不善与人争执,有这种反应很正常。 至少纳兰允烨觉得正常。 “没有动这个念头最好!动了这念头,本王饶不了你!”,纳兰允烨哼哼,将安岚拦腰抱起。 安岚温顺的靠在纳兰允烨的胸膛,贝齿死死咬紧唇瓣。 一场旖旎春色就此拉开。 一个时辰后,纳兰允烨从安岚身上翻下,换作从前,他会立刻走出房间,去沐浴净身,而这几次,他好像懒了不少,竟抱着安岚睡着了。 安岚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起身,穿戴完毕后,离开毓庆宫。 其实,她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岚儿!”,行走在宫中的路上,身后有男子的声音响起。 安岚听着,心脏发紧,像被人攫住一样,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转身,对来人回道,“阿冉!”。 “岚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凤君冉凝着安岚,剑眉微蹙。 很多天以前,他就知道安岚和纳兰允烨在一起的事,但一直装作视而不见,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今天他偶然遇到安岚从毓庆宫的方向走出来,还是忍不住会开口询问。 无关乎其他,仅仅是问问而已。 若他的弟弟是能让女子托付终身的良人也就罢了,他肯定会祝福他们两个。 偏偏,他这个弟弟,冷血无情,为了某种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他想不通,安岚为何要选择和纳兰允烨在一起。 除非,安岚是受纳兰允烨胁迫。 “阿冉,我没想做什么啊!”,安岚勉强一笑,看起来不怎么想和凤君冉交谈,有些心不在焉,“阿冉,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走了!”。 “岚儿!如果烨庆王有逼你或者威胁你什么的,你一定要告诉朕!”,凤君冉见安岚不想说,也不勉强,只表明自己的立场,说完静静地看着她。 安岚神色明显一松,连连摆手,“没有,烨庆王没有逼我,我也没想着能和他有什么结果,反正怎么说呢,走一步说一步吧!”。 凤君冉闻言,抿了抿嘴角,“既然这样,朕多虑了!”。 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开。 安岚望着凤君冉的背影,眼底渐渐氲氤出雾气,她吸了吸鼻子,狠狠转过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 安安不见了,凤君冉在得知母妃九贞身体不适,前往坤宁宫探望回来后,发现安安突然不见了。 同时不见的,还有宜心殿的纳兰宗良。 凤君冉不用查,就知道,这事和自己的母妃脱不了干系。 凤君冉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怒急攻心,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一旁的宫人吓坏了,连忙喊来邵公公,邵公公又喊来两名太医给皇上诊治,殊不知,凤君冉自个儿就懂医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清楚的很。 他看到匆匆赶来的太医,扬了下手,“退下!朕无碍!”。 说着轻轻咳嗽起来。 邵公公见状,弓着腰上前,拂尘甩出凌乱的弧度,“皇上,您就让太医给诊治诊治吧!”。 嗓音尖细,却饱含焦急和担忧。 一国之君,最重要的便是身体,若身体出了岔子,什么都完了。 跟随而来的太医纷纷跪倒在凤君冉面前,不管是真担忧还是假担忧,随声附和着,“皇上,龙体为上,请皇上准臣替皇上把脉!”。 “退下!”,凤君冉身体极不舒服,不想听他们磨磨唧唧,遂拔高声音,沉了脸色。 谁知,又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皇上……”,邵公公嗫嚅着唇,等了一会儿,见凤君冉仍不改变主意,没有办法,冲俩太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邵公公,你也退吧!朕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是!”。 邵公公出了凤仪宫,想想不对,径直奔向坤宁宫。 到了坤宁宫,九贞正在喂食画眉鸟,气色看起来很好,压根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参见太后!”,邵公公跪拜行礼。 九贞将鸟儿的吃食递给一旁站着的宫人,看了邵公公一眼,“平身吧!”。 “谢太后!”。 “看你这么着急,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娘娘!刚才皇上回到凤仪宫见不到安安姑娘,吐血了!”,邵公公颤抖着嗓音道。 “什么?吐血了?”,九贞身子晃了晃,抬手扶额,一旁的宫人立刻上前将她扶住。 “快!快带哀家去看看!”,九贞说着就朝凤仪宫行去。 “太后莫急,皇上说要一个人待一会儿,老奴看着不对劲,才斗胆将此事禀告给娘娘!老奴也是怕皇上伤心过度啊!”,邵公公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九贞的脸色,在他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安安姑娘的消失应该是太后所为,皇上又因为安安姑娘的失踪而伤身伤神,所以,只要安安姑娘能回来,皇上的心病自然会好,这也是他让九贞知道皇上吐血的原因。 九贞听着邵公公的话,也顾不上回答,快速奔向凤仪宫。 进了凤仪宫,看到凤君冉孤零零的坐在龙榻上,点点鲜红喷洒在衣襟处,连袖子的地方也染上了暗红的血。 凤君冉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连有人进来也没抬头,只是冷冷的斥责,“出去!没有朕的准许,任何人不能踏入凤仪宫半步!咳咳……”。 “冉儿,是母妃!”,九贞扑上前,一把抓住凤君冉的手,上上下下检查着,她的冉儿除了衣服上有血外,嘴角也沾染了血迹。 九贞的心登时疼了起来,甚至后悔放走纳兰玥和安安,她没想到安安在冉儿心中占这么重的位置。 “母妃!”,凤君冉漠然的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带着一丝迷茫,一丝无助,更多的是筋疲力竭后的空白。 “冉儿,安安姑娘的事情母妃刚听说了,她既然选择离开皇宫,肯定有她的理由,你别太伤心了!”,九贞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凤君冉,说着抬起衣袖,轻轻擦拭凤君冉嘴角的血迹,擦着擦着,头一偏,啜泣起来。 她知道与心爱的人分开有多难过,但忍一忍就过去了,谁离开谁都可以活的很好。 当初她离开轩辕丰烁,嫁给轩辕丰皓时,不也是痛苦了许久吗?后来也走出来了。 她可以,冉儿也可以。 凤君冉听到九贞的哭声,空洞的眸总算荡起些许波澜。 “母妃,朕好累!”,凤君冉将头靠在九贞的肩头,幽幽低语,“朕找不到前进的动力,怎么办?”。 “冉儿……”,九贞听着凤君冉的话,觉得他不像是单纯的陈述,更像是一种铺垫。 “你……”,九贞张着嘴,双目微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母妃,朕连心爱的女人也保不住,还要这皇位有何用?朕决定将皇位让给烨,朕累了,想歇歇了!”,凤君冉似乎没感觉到九贞的惊讶,直起身子,凝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却又冰寒彻骨的笑。 九贞被凤君冉的笑惊得呆住,怔怔的望着他,不敢置信的开口,“冉儿,你是在逼母妃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7:爱到死 凤君冉听到九贞的话后,嘴角彻底绽放出一抹笑容,他的笑容一向很美,清透无暇,仿佛冰山上开放的雪莲。 九贞瞧着,却瞧出了心惊的味道。 “母妃,你说儿臣逼你,你又何尝不是在逼儿臣呢?儿臣这一生没有特别执着的东西,但有两样是儿臣比较看重的,一样是亲人,一样是爱人,母妃都不问问儿臣的意见就擅自将儿臣的爱人驱逐出宫,儿臣一日之间,失了最看重的两样东西,你说儿臣痛不痛呢?”。 凤君冉摇摇头,语气浅淡,并没有太多的责备。 九贞听到,像被人抓住了把柄,雍容绝美的脸上出现一抹慌乱和尴尬,“冉儿,你说的言重了,爱人会再有,母妃会一直在你身边,母妃承认没有和你商量就私自让纳兰玥带走安安是不对的,你原谅母妃这次,好吗?”。 凤君冉静静地凝着九贞,半晌儿,面色骤然一沉,眉宇间漾起浓浓的疲色。 “来人!”,他朝外喊道。 邵公公飞奔着跑进大殿,“皇上,奴才在!”。 “拟旨,朕要将皇位传于烨庆王!”,不再和九贞交流,不屑继续争执,就是为了发出这惊天之语,凤君冉起身,立在宫殿中央,修长的身姿笔直优雅,散发出拒人千里的冷冽。 “皇上……”,邵公公眸中闪过一抹讶色,没有如往常一样速速领旨,反是嗫嚅着唇,将目光投向九贞。 九贞也惊呆了,原本她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儿子,实际上,从未参与过他的成长,她虽然是他生母,但又真正了解多少呢! “别!冉儿!”,九贞惊慌失措,发现连话语都组织不好了,她咽了一口唾液,舒缓了神经,才喘息着劝道,“母妃错了!母妃向你保证,会将安安找回来,母妃不求其他,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母妃给你们一年的时间,一年后,安安若不醒来,你必须要纳妃册后!”。 丰国经过内乱,正逐渐趋于稳定,而这一切都是冉儿的功劳,冉儿的能力丰国百姓有目共睹,烨儿虽然也有才华,但比起冉儿,还是差了些。 若冉儿执意退位,以烨儿的性子难以担起大任,如此,丰国就毁了。 所以,冉儿不能退,至少现在不能将国君之位让给烨儿。 这道理,冉儿懂,她也懂! “母妃,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呢?”,凤君冉神色淡淡的开口,并没有获胜后的喜悦,对于九贞说的一年之期,沉了脸,蹙了眉,“关于儿臣是否纳妃册后的问题,儿臣自有打算,还请母妃谅解!”。 九贞闻言,叹了口气,声音放软,“好,母妃相信冉儿能将任何事都处理的妥妥帖帖的!”。 凤君冉没说话,点了一下头。 “那冉儿好好休息,若身体不适一定要让太医诊治,母妃先走了!”。 九贞又呆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和凤君冉说什么,便提出离开。 凤君冉闻言抬眸,波澜不惊的开口,“母妃,两日!朕会用两日的时间考虑要不要颁退位的诏书!”。 言外之意,九贞只有两天的时间将安安找回来。 “母妃知道了!”,九贞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说完就领着宫人走出凤仪宫,走之前还嘱咐邵公公照顾好皇上。 凤君冉则在九贞离开后让邵公公派人监视坤宁宫的动向,一旦有人进宫面见太后,立刻禀告给他。 …… 纳兰玥提前准备了一辆马车,在九贞的帮助下,将纳兰宗良和昏迷不醒的安安从宫中接了出来。 她准备带着他们去山里,山里除了安岚来过外,没有人知道这儿,方便藏身。 不过,在逃往山里的途中,纳兰玥发现好像有人跟着他们。 她故意放慢速度,侧耳倾听,隐约有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纳兰玥暗道不好,遂狠狠的抽打马儿,驾着马车疾驰。 “玥儿,怎么了?”,纳兰宗良察觉到异样,开口询问。 “爹爹,没事儿,天快黑了,我们要赶紧找到落脚处,您照顾好安安!”,纳兰玥怕纳兰宗良担心,没有说出实情。 然而,当纳兰玥驾着马车走到山崖处的时候,终还是被一群蒙面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纳兰玥停下马车,神情戒备的看着数十名黑衣人,“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黑衣人首领对纳兰玥道,“留下马车里的女子,我们不伤你!”。 这时,纳兰宗良也从马车中下来,对纳兰玥道,“玥儿,不要将安安交给他们!”。 “爹爹,你放心!”,纳兰玥冲纳兰宗良点点头,抽出长剑,指着黑衣人怒斥,“想要安安,先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黑衣人首领见状,也不再劝,大手一挥,其中五名手下持剑向纳兰玥袭去。 纳兰玥一个人和他们打斗在一起。 剩下的几名黑衣人则朝马车的方向袭来,他们的目标是安安。 纳兰宗良出手阻挡,可他毕竟年纪大了,脑子又受过伤,没过几招,就被黑衣人的首领点住穴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们杀老夫之前,告诉老夫你们是谁?抓安安做什么?”。 …… 纳兰宗良愤愤然出声,问了好几个问题,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 不过,黑衣人首领没搭理他,视线定在不远处的马车上,看了一会儿,示意手下撩开马车帘子,确认里面的人是否为安安。 纳兰宗良见自己无力阻止,顿时心急如焚,冲纳兰玥喊道,“玥儿!”。 纳兰玥闻声侧眸,看了一眼纳兰宗良这边的情况,眉宇间漾满急色。 她手腕翻转,加快挥剑的速度,然后瞅准时机,一个抬腿,将面前的黑衣人踢飞出去,同时挥剑猛刺,将长剑刺入另一名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首领抬了抬下颚,身边的几名手下登时加入阻截纳兰玥的队伍中。 纳兰玥奋力迎敌,短时间内却无法脱身。 黑衣人首领干脆直接跳上马车,准备亲自驾着马车将安安带离。 就在这时,又有数十名黑衣人出现,他们拦住了黑衣人首领。 这数十名黑衣人显然和刚才的那些人不是一伙的,不过,他们的目标应该也是康安安。 因为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提剑刺向黑衣人首领。 黑衣人首领一边驾驶马车,一边和后来的出现的数十人打斗,最初还能应对,渐渐的就开始吃力。 纳兰宗良被点了穴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载有安安的马车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玥儿,快去就安安!”,纳兰宗良再度冲纳兰玥焦急的喊道。 眼看着黑衣人首领驾着马车横冲直闯,纳兰宗良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颠簸碎了。 前方紧邻峡谷,深不可测,两方缠斗,万一惊着马儿,造成马车坠谷,安安将性命难保,他最担心的是这个。 好像印证他的担心并不是担心,话音刚落,就听见马儿尖锐的嘶鸣声骤然响起,回荡在山谷中。 原来黑衣人首领与另一波黑衣人打斗的时候,不小心伤到马儿,马儿发疯似的狂奔,一头栽入山崖。 那黑衣人首领见形势不妙,根本来不及做任何营救的动作,踏着往山崖中坠落的马车飞身而上。 而另一波黑衣人想去救安安,但没有谁的功夫好到能随着下坠的马车将安安救出来。 他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呆愣住,不知所措。 “安安——” “安安——” 两道凄厉的呼喊声几乎同时响起,一道是纳兰宗良的,一道是纳兰玥的。 纳兰宗良双目圆睁,干涸的眸迸出绝望之色,‘安’字卡在喉口,上不去,下不来,使得他额头青筋毕露,仿佛下一秒,血管里的血液就迸裂而出。 他的乖孙女儿啊,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可是还没看够,就又眼睁睁的消失在他面前了! 纳兰玥则双目猩红,疯了似的踏足去追,安安,她的女儿,先前没能保护好她,让她颠沛在外数十载,这次她再也不会丢下她了! 可就在纳兰玥准备跳下山崖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内力将她推回。 纳兰玥身形不稳,跌倒在地。 下一秒,只见一袭白色身影宛若流星般直冲而下,同时挥掌,击向下坠的马车,马车霎时沿四周迸裂,露出依旧昏迷的女子。 男子挥掌的瞬间,两条长长的白绫自他手中窜出,一条以极快的速度缠向女子的腰身,另一条则袭向峡谷间凸起的树木。 女子被白绫裹着,堪堪停止了坠落。 男子两手各抓一条白绫,白绫下缀着一个女子。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屏住了呼吸,唯有纳兰玥率先反应过来。 她喜极而泣,扑到悬崖边缘,这才看清男子的容貌。 竟然是凤君冉! “皇上……”,纳兰玥目前能做的,只有喊出这两个字,急促的,几近绝望。 她目测了一下凤君冉和安安与崖面相隔的距离,大概近两百米远。 这个距离,看得着,触不到。 尤其是在山谷这样的环境中,就算她去找很长很长的绳子,也需要时间哪! 凤君冉能撑得了这么久吗? 纳兰玥瞧着,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皇上!”,几乎是纳兰玥扑向悬崖边缘的同一时刻,第二波出现的黑衣人也扑了过来,他们看着被悬在半空中的凤君冉,屈膝跪拜,并且还喊了皇上。 很显然,他们是认识的。 “你们——”,纳兰玥惊愕,以为这些黑衣人是凤君冉派来的,对他产生的感激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毕竟是他们的鲁莽造成安安随马车跌入山崖。 “若朕遭遇不测,回去告诉太后,朕拟好的诏书放在御书房!”。 凤君冉仅对那些黑衣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纳兰玥却从这句话中得出,他们是太后的人。 既然是太后的人,就和凤君冉没太大的关系! 可为何他们与凤君冉都出现在了这里? 莫不是太后派人好心的护送他们?凤君冉跟踪跟到了这儿? 无数的疑问窜入纳兰玥的脑海中,心思百转间,但听一声长啸自凤君冉口中发出,片刻后,一名行如鬼魅的男子腾空出现在纳兰玥身旁。 “公子!”,男子行礼。 “萧,朕会用内力将安安推上山崖,你一定要将她接住!”,凤君冉淡淡的开口,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萧闻言,眸中明显划过错愕和不赞同。 “公子,风险太大,不可——”。 萧还没说完,就见凤君冉伸手拽动白绫,安安腾空而起,被拉至凤君冉手边,接着,凤君冉用内力将安安抛高,自己则借助另一条白绫,跟随着安安同时跃起,在半空中二度对安安使用内力推送。 第二次,凤君冉拼尽全力,眼看着安安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则筋疲力竭,再无力抓住任何东西,向下坠落。 萧压根来不及思考,飞身将安安接住,再看凤君冉,已没有了踪迹。 “公子——”,萧将安安交给纳兰玥,想也不想的冲进悬崖。 这一幕太过惨烈,以至于纳兰玥后来每每想到都心酸不已。 世间竟有如此忠心的手下 ,为了护主,宁愿放弃自己的性命。 萧用内力加快自己的下坠速度,终于赶上了凤君冉,在和凤君冉擦肩而过的刹那,奋力一推。 一声“公子,保重!”自唇边溢出,萧微笑着远离凤君冉的视线。 “萧——”,凤君冉凝噎,眸中滑过剧痛,依然借力上跃,攀住缠于枝丫上的白绫,再度使力,终跃至山崖边缘。 等待的黑衣人慌忙上前,扶住凤君冉。 凤君冉起身,面色冰冷,抬了一下手,制止任何人的亲近。 他走到纳兰玥面前,此刻纳兰玥正拥着安安,一脸凝重的看着他。 凤君冉没说话,俯身将安安抱起。 “皇上,你不能带走安安!”,纳兰玥见状,回过神,拉住凤君冉的手臂,眸中盈满哀求。 凤君冉头微侧,眸光凛冽,扫向纳兰玥,启唇,嗓音冷的能将人冻结,“不能?事到如今,你觉得朕还会对安安放手吗?”。 “阿冉,你不能这样!你和安安不能在一起!”,纳兰宗良忍不住开口,神情凄楚。 “不能?”,凤君冉危险的眯眸,强抑住杀人的冲动,咬牙道,“能不能是朕说了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8:争执 纳兰宗良被凤君冉的反应吓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阿冉,安安可是你的——”,说到这儿,顿住,纳兰宗良突然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人,遂将余下的话咽在喉咙里。 凤君冉笑,带着无奈、苦涩和冷嘲,“纳兰老爷,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朕如何想的你却不知道!你好好养着身体吧,安安的事就交给朕,朕只想在她醒来前陪着他!”。 醒来后,她就不是他的了,尽管他也明白这种感情很畸形,不会有任何结果,但感情若是能控制得了,就不叫感情了,哪怕他知道她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对她的感情除了多了一份纠结和罪恶外,并没有丝毫的减少。 或许,这种罪恶的爱将会伴随他一生。 纳兰宗良听凤君冉这么一说,总算是有点放心了。 “好,阿冉你明白就好!”,纳兰宗良嗫嚅着唇,声音越来越小。 纳兰玥狐疑的看着两个人,听着他们的对话,禁不住开口问纳兰宗良,“爹爹,你们说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纳兰宗良矢口否认,他实在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给女儿添堵。 而凤君冉好似没听到纳兰玥的话,抱着安安朝前行去。 纳兰玥看凤君冉和安安离开,不再纠缠于这件事,赶紧拉着纳兰宗良跟了上去。 回到皇宫后,凤君冉仍旧将安安安置在凤仪宫,嘱托纳兰玥好好照看她,又让宫人将思予和未央带来,随后便离开了。 纳兰玥不知道凤君冉急匆匆的要去做什么,她也不方便询问,心里虽有不甘,可看在凤君冉奋不顾身救安安的份上,也就不再计较了。 就在纳兰玥给安安擦拭小脸的时候,两个摇摇晃晃,走路不稳的小人儿,由宫人护着,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 毓庆宫内。 纳兰允烨坐在前殿的檀木椅上,手中握着茶杯轻啄。 他的表情宁静中带着一份焦灼,焦灼里又裹着一份不安。 明明在品茶,却更像是在等待,等待一件未知的结果。 随着一个宫人匆匆走进,纳兰允烨放下茶杯,手掌罩着杯口,视线定在宫人身上,琥珀色的眸深邃,莹璨,变幻莫测。 那宫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王爷,宫外传来消息,小李子他们途中遇到另一波黑衣人——”。 咣当一声,茶杯被扔到宫人面前,打断了他的禀告,瓷白的杯身碎裂成多块,耀眼,刺目。 “给本王说最后的结果!成还是没成!”。 纳兰允烨满脸不耐,嗓音沉沉,像是带了浓重的低气压,压得人喘不来气。 宫人抖的跟筛子似的,双唇张张合合,打着颤,许久,才吐出俩字,“没……没成!”。 “没成?”,纳兰允烨上前揪住宫人的衣襟,恶狠狠的斥道,“已经到手的兔子,怎么会没成?”。 “回……回王爷,本来能将人带走的,可是关键时候出现了太后的人,还有皇上,据说夜在场!”。 “一群废物!”,纳兰允烨怒,一脚将宫人踹倒在地上。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王爷,息怒!”,这时,安岚由一名侍女陪着走入,见纳兰允烨一脸的怒气,不禁出声劝阻,“气大伤身!”。 今日的安岚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纳兰允烨最喜欢的粉色裙衫,精致的小脸柔嫩无暇,如出水芙蓉。 纳兰允烨看到安岚的明媚,心中怒气渐消,对宫人道,“滚!”。 “谢王爷!谢小姐!”,宫人感激涕零的离开。 安岚对身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福了福身子,悄声退出。 “王爷,何事这么生气呢?”,安岚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纳兰允烨凝着安岚的小脸,抬手勾起她的下颚,“怎么?你感兴趣?”。 安岚摇摇头,眼眸垂下,“没有!”。 “告诉你也无妨,今日本王差点得到安安了,关键时刻被我大哥阻下了!”,纳兰允烨冷笑着开口,伸出指腹,摩挲着安岚的樱唇,一下又一下,像在漫不经心的玩乐,又像在观察着安岚的反应。 安岚听到纳兰允烨的话,吃惊是有的,更多的是不适,对男子轻佻动作的不适。 而她表现出来的却是大为惊讶,双眸睁着,水灵灵的,就像剥了皮儿的葡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纳兰允烨瞧着,俯头衔住安岚的红唇。 清新的口脂伴着香甜的气息,让纳兰允烨不断加深这个吻。 安岚的身体蓦地一僵,仅一僵,便顺从的接受男子的粗鲁。 她没有回应,甚至还有些躲闪,不过,这并不影响纳兰允烨的兴致。 她越躲,他越追,直至两人气喘吁吁,纳兰允烨一把将安岚推到在几案上。 安岚双目微阖,眼底隐有泪光划过。 恰在这时,一抹白色身影径直闯入,白色身影后面跟着一名宫人。 宫人是毓庆宫的宫人,白色身影是凤君冉。 显然,凤君冉的闯入让宫人措手不及,来不及通报给纳兰允烨。 “王爷……”,宫人跪地,不知所措。 纳兰允烨不悦激情正浓之时被打搅,不过,在看到来者是凤君冉后,放开安岚,将目光停驻在凤君冉身上,嘴角勾起玩味。 “臣弟参见皇上!”,纳兰允烨依君臣之礼跪拜。 “岚儿参见皇上!”,安岚随之行礼,头低垂着,不敢看凤君冉,黑色的眸仿佛被阴暗晕染,不见一丝光亮。 凤君冉一身白衣,面容无俦,细看之下,衣襟处沾着少许灰尘,对于素来一尘不染的他来说,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平身!”,凤君冉冷冷的看了纳兰允烨一眼,随后又看向安岚,面无表情道,“安小姐回避一下,朕有话要对烨庆王讲!”。 凤君冉称安岚为安小姐,不再称为岚儿,客套而疏离,安岚不禁抬眸,大而黑的眼睛里浮上一抹哀伤。 她握紧手指,复又将眼眸垂下,“是!”。 安岚离开后,凤君冉开口,嗓音冷漠,“烨,这是朕最后一次容忍你!”。 纳兰允烨一脸的不解,“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烨,还不承认吗?阻截安安的那拨黑衣人不是你派的?”。 纳兰允烨眸子闪了一下,笑道,“哦,哥你说的是这事啊!是我的人,不过,他们并不是要阻截安安,而是护送安安的,没想到半路上出现了一批对安安不利的人,于是他们就出了手,还死伤了好几个!”。 纳兰允烨没去过现场,只听手下人汇报了大概,因此并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对安安不利的人其实是太后九贞派来的。 “那些人是母妃所派,朕事先早就知晓!”,凤君冉怒,直接拆穿纳兰允烨的谎言。 纳兰允烨微微错愕,没有恼怒,反倒是轻笑出声,“哥,好吧,我承认那些人是想阻截安安的,但有错吗?你放安安出宫,你不要安安,还不许我照顾她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你明明知道是母妃放走的安安,而不是朕的意思!”。 “哥,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纳兰允烨扯了下嘴角,语气平淡,说不上是讽刺还是钦佩。 原以为,趁着母妃将安安放出宫的机会,将安安带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谁知,母妃放安安出宫的同时又派人跟着安安,母妃做事一向谨慎,派人跟着安安,既能保护她的安危,又能掌控安安的动向,万一大哥不依不饶,也算是留了一条退路。 可母妃不知道,从她走出第一步棋,大哥就知道下一步棋她怎么走。 否则,大哥怎么那么快找到安安? “安安就算不会跟着朕,但也绝不会跟着你!”,凤君冉冷声警告。 “为什么不会跟着我?你那么伤害安安,造成她至今昏迷不醒,你已经没有资格拥有她!”,纳兰允烨不屑的反驳。 凤君冉闻言,霍地凝眸,眸中寒光四溢,直直射向纳兰允烨,怒吼道,“闭嘴!”。 这件事是他一辈子的痛,还没愈合就被纳兰允烨再度撕开。 “哥,你有过在乎的东西吗?”,纳兰允烨好似没听到凤君冉的话般,笑了笑,“一直以来,我从来没有在乎过任何东西,连女人也一样,在我眼中,她们就是男人的附属品,我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们,安安改变了我的看法,她像一棵杂草一样坚强的活着,有时聪明,有时傻,她能带给我不同的感觉,我从未像渴望她一样渴望过任何一个女人!哥,你能明白吗?”。 “朕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朕再说一遍,就算她不跟着朕,也绝不会跟着你!除非朕死!不过,朕死前会亲手了结你,咳咳……”,凤君冉撂下狠话,胸膛起伏,压抑着,脸上发白,口中轻轻咳嗽着。 “哥,你真自私!”,纳兰允烨冷哼。 凤君冉闻言,咳嗽声骤然加剧,手捂着唇,掌心隐见鲜红,偌大的宫殿,一片死寂,唯有喘咳声在回荡。 过了一会儿,凤君冉将手掌蜷缩在衣袖中,一言不发,朝毓庆宫外走去。 “哥——”,纳兰允烨一个箭步上前,阻住凤君冉,下一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像是拉着他,不让他走,视线定在凤君冉紧握的拳头上。 “放手!”,凤君冉不耐。 “哥……”,纳兰允烨看着凤君冉苍白的脸,目光融动,心底隐隐泛起一股难言的疼痛,他张了张嘴,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而将手放开。 凤君冉重新迈动脚步,眼睛突然瞟见衣袖处洇着若有似无的红,是他咳出血后,擦拭嘴角留下的,希望烨没有看到。 纳兰允烨凝着凤君冉挺立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眼前似刮过一片红,淡淡的,像雪地里飘洒了一层薄胭脂。 刹那间,对凤君冉的担忧盖过了一切,甚至连安安的事也抛之脑后,他直奔书房,翻找医书,谁让他的医术不精呢!他要看看,凤君冉到底怎么了,怎么就咳出血来了? 纳兰允烨找了一上午,找到了不少医书,还没查阅,他自个儿倒是有些头晕脑胀的。 “来人!”,纳兰允烨扔掉手里的书,揉着发紧的额头喊道。 “在!”,一宫人从外面走进。 “再多找俩人,将里面所有与咳血有关的病症都给本王找出来!”。 “是!”。 纳兰允烨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儿,晕眩感才逐渐消失。 四五个宫人跪在地上,逐一翻看一大堆医书。 这情形被安岚看到,脚步顿住,眸中划过一丝慌乱。 她过来是同纳兰允烨告辞的,刚才被凤君冉支开,一直等着纳兰允烨忙完能过来,可等了一下午也没见纳兰允烨的人影,问宫人,宫人说,王爷去了书房,她想想,就来书房找他。 “王爷,岚儿回了!”,安岚淡淡的开口,细听之下,带着一丝颤。 纳兰允烨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冲她挥了挥手,“回吧!”。 安岚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人,敛眸离开。 …… 纳兰玥看到两个小人儿,连忙放下棉巾,走过去,一手抱一个,“思予和未央来看娘亲和婆婆了!”。 说着,将俩孩子抱到安安面前,对他们说道,“宝儿,快喊娘亲……”。 “娘……亲……”,思予和未央眨着大眼睛,看着安安,叫了出来。 思予喊的清楚一些,未央则边喊边挣扎着往安安身上扑。 纳兰玥见状,干脆将未央放在安安身边。 未央奶嫩的嗓音响起,“娘……亲……”,小手抓着安安的衣服,小嘴凑到她脸上啃啊啃,啃的安安脸上都是口水。 思予见到妹妹和安安亲近,也挥舞着双臂,小腿踢腾着,想要和娘亲亲。 纳兰玥又将思予放在安安另一侧。 “安安,孩子叫你呢,你醒醒……”。 思予和未央绕着安安爬啊爬,小手时不时的摸安安的脸一下。 “娘……亲……”,稚嫩的嗓音此起彼伏,纳兰允凝着两个白白胖胖的粉团子,眼眶泛湿。 俩孩子多好,尤其是未央,和安安幼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要是将安安带走了,安安醒来,见不着俩孩子,还得不得怨她,就算安安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每天有思予和未央在安安耳边吵吵闹闹着,醒来的机会也会变大不少吧! 纳兰玥没看到,安安的眉头隐隐皱了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59:三年 日复一日,冬去春来,转眼间,三年已过。 三年间,每个人都在不停的变化着。 思予和未央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撒开脚丫子飞奔,调皮的时候,连纳兰玥都撵不上。 他们每天都会去凤仪宫看娘亲。 未央喜欢和娘亲说话,小小的脸附在娘亲耳边,奶声奶气的抱怨着爹爹每天都很忙,她常常见不到他,抱怨着哥哥总是不和她玩儿,总喜欢抱着书看,但书有什么好看的呀,黑乎乎的一片,还不如到花园里逮蛐蛐好玩…… 嘀嘀咕咕的,能说好久,临了,未央会亲亲安安的脸颊,小脸单纯而圣洁,娘亲,你快点醒呀,爹爹说,你再不醒,我就长大了! 思予每次见妹妹和娘亲耳语,就自动退到一旁,静静的等待着,有时候听未央说的不对,便会反驳一句,比如,娘亲,我和妹妹玩了,娘亲,逮蛐蛐很没意思,我不喜欢…… 凤君冉则用三年的时间来陪伴安安,开始一天取一次心尖血,后来身体实在受不住了,就改成十天一次。 当然,用心尖血滋养安安,除了九度容知道,没有人知道。 宫人只晓得当朝国君身体很差,患了咳嗽的顽疾,常年喝药也不见好转。 其实,凤君冉是在用透支自己身体的方式来唤醒安安。 他一遍遍的体会安安的痛,一遍遍的惩罚自己,以一种近乎变态的心理让心中没那么多的负疚感! 九度容骂他魔怔了,想找死,凤君冉依然我行我素,听不进九度容的劝告。 久而久之,九度容也懒得和凤君冉废话了,闲来无事的时候,逗逗未央,夸夸思予,日子过得单调而散漫。 若在三年前,九度容肯定不相信自个儿能过这种无聊的日子过三年之久,他一向喜欢有趣而缤纷的生活,不像凤君冉那般清心寡欲。 安岚依然和纳兰允烨走的很近,宫里人都在传,烨庆王会娶安小姐为王妃,一直传了三年,两人也没修成正果。 倒是烨庆王的身体在第一年年末,第二年年初的时候开始抱恙,起初,不过是胃口差,睡眠不好,身体极易乏累。 纳兰允烨没怎么放在心上,一直以来,他的睡眠就不佳,以为是睡眠不好导致的胃口差,还有身体乏累,找来太医诊治,开了一些健脾调胃的药。 谁知,纳兰允烨吃了不见好转,竟出现了手脚浮肿的症状。 这种症状的出现,昭示着什么,即便纳兰允烨不太懂医术,也知道是危险的信号。 他不得不求助凤君冉。 说实话,自从安安被阻截那件事发生后,他同凤君冉的关系便如履薄冰,一方面,他对安安不死心却求而不得的烦躁,使得他不愿搭理凤君冉,另一方面,他让宫人翻遍了医书,得出凤君冉咳血很可能是郁结于心导致的。 郁结于心的源头,他清楚的很,是安安,所有有关安安的事情都能让他这个大哥劳心劳神。 所以,他决定暂时对安安放手,否则,真的逼死了他这个大哥,想必他的母妃不会原谅他。 这一日,凤君冉应邀再度踏进毓庆宫。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纳兰允烨了,自上次他质问纳兰允烨为何阻截安安后,纳兰允烨便不上朝了,经常出宫玩乐,别看都在宫里,若存心避着,一年都难见上一面,他和纳兰允烨就属于这种情况。 凤君冉看着纳兰允烨,眸中划过错愕。 纳兰允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状态很差,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琥珀色的眸不复往日的神采,好像生了重病一般。 “哥,我要死了,你高不高兴?”,纳兰允烨对凤君冉的错愕显得毫不在意,语气轻浮的很。 凤君冉没搭理他,抓过他的手,将手指搭在他的腕部。 诊脉期间,安岚端着茶水走过来,眉宇间漾着担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烨庆王的王妃。 安岚先倒了一杯茶放在凤君冉手边,又倒了一杯茶放在纳兰允烨身旁,随后又拧了一条湿棉巾等待着给纳兰允烨净手。 安岚一直在忙碌着,娇弱的身影不停穿梭。 凤君冉蹙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安岚,随后告诉纳兰允烨注意休息,没什么大病,他给他开几副药吃了就可以。 “哥,你千万别骗我啊!我若是得了无法根治的病症,你提早和我说,也好让我有心理准备!”,纳兰允烨笑嘻嘻的开口,一眨不眨盯着凤君冉。 凤君冉垂眸,向纳兰允烨强调,“你没得无法根治的病症!放心!”。 纳兰允烨对凤君冉的回避很失望,他多少知道自己病症的严重程度。 不过,纳兰允烨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听到凤君冉这么说后,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凤君冉起身,写了药方交给安岚,安岚接药方的时候,看到一张白纸上还有一行字,是凤君冉写给她的。 戌时,重华宫,朕有事问你。 安岚看到那行字,小脸一白,随后抬眸看向凤君冉,凤君冉也在盯着她,神情悲悯,仿佛已看透一切。 安岚眼神躲闪了一下,匆匆对凤君冉点了点头,拿着那药方走了出去。 凤君冉收回视线,目光定在白纸上,手微动,用内力捻成粉末,移开身子的时候,衣袖轻扬,粉末飘洒落地,荡起细小的尘埃,消失在空气中。 …… 安岚将药方给宫人,让宫人去太医院抓药,熬煮,再回到毓庆宫的时候,凤君冉已经离开了。 纳兰允烨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凤君冉说没事,心情很好,至少安岚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过来!”,纳兰允烨朝安岚勾了勾手指。 安岚心中忐忑,自凤君冉过来到现在一直很忐忑,在看到纳兰允烨的笑容和听到他的话后,更忐忑。 “王爷!”,安岚一脸无辜的走过去,三年的时间,足够她成长为一个喜怒不形于色,心理强大的人。 “安岚,你说等本王的病好了,娶你为妃如何?”,纳兰允烨笑容和煦,拉过她的手,像把玩一件宝贝一样摩挲着。 安岚闻言,微微一怔,很快就低下头,“王爷在说笑吧!我们两个人是什么样的关系,您最清楚!”。 “看着本王!”,纳兰允烨蓦地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笑容渐渐从嘴角收敛,“本王像是在说笑吗?”。 安岚凝着他,良久,从口中吐了个“好”字。 纳兰允烨一言不发,手指下滑,移至安岚脖颈处,一点点的,速度很慢,像蛇在攀爬,连冰凉的触感也一样。 安岚忍不住偏过头,想要摆脱这不适。 谁知,纳兰允烨却一把扼住安岚的粉颈,将她从地上提起。 安岚顿觉呼吸难耐,双手使劲拍打纳兰允烨。 “安岚,是不是你对本王做了什么,才导致本王身体不适!”,纳兰允烨无动于衷的看着安岚的挣扎,脸上呈现出一种愤怒的狰狞。 安岚无法回答,无法摇头,唯有挥舞着双手表达自己的无辜。 纳兰允烨默了一会儿,一把将安岚丢了下去,“谅你也不敢!”。 安岚扑倒在地,剧烈的咳嗽着,半晌儿,才找回声音,“王爷!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你不信我,我永远不踏入毓庆宫!”。 说完,挣扎着起身,头也不回的就朝外跑去。 纳兰允烨见状,飞身抱住安岚的腰,很紧,安岚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了。 “不许走!”,纳兰允烨霸道的命令,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安岚的陪伴,哪怕作为安安的替身留在他身边,他也是不舍得这替身的,“本王刚才说的要娶你为妃的话是真的,你可以考虑,是选择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还是这样不清不楚的在一起!”。 安岚浑身战栗着,一种从未有的惧怕填满她的心房,这种惧怕既是刚才差点死掉的心有余悸,又是被纳兰允烨如此纠缠的胆怯。 “好,我考虑一下!”,安岚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后背贴着男子的胸膛,呼吸渐渐平稳不少。 纳兰允烨放开安岚,抬手擦拭着她额上的汗珠,“没关系,你可以拒绝!”。 “我考虑一下!”,安岚蓦地拔高声音,对纳兰允烨怒目而视,向来在他面前温顺的她,第一次发了火。 她也不知道为何发火,应该是今天经历了太多的惊吓吧! 纳兰允烨显然没想到安岚会发怒,她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安安,安安发怒的时候也是这样。 “安岚,如果你一直这么有个性,说不定本王会移情别恋!”,纳兰允烨似笑非笑的说着。 安岚凝着纳兰允烨,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的滚落,“我不需要你移情别恋!你先将身体养好再说吧!”。 话一说完,安岚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王会好起来的……”,一直到纳兰允烨躺床上,他口中还重复着这句话。 安岚给纳兰允烨盖好薄褥,快速离开。 忐忑不安中,安岚去了重华宫。 凤君冉已经等在那儿,看到她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给烨吃了什么?”。 安岚尽管来之前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也知道凤君冉肯定要问纳兰允烨的病情,可当她真正面对凤君冉时,才发现,所有的谎言,在这个男子面前,编造起来是这么难。 “阿冉,你指的是什么?”,即便如此,安岚也不打算实话实说,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就在她心里,必要的时候,她将这套说辞告诉凤君冉。 “安岚!”,凤君冉摇着头,一脸的痛惜和不敢置信,“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句话让安岚分崩离析,她笑,凄美中带着泪水,“阿冉,你想让我变成什么样子?”。 是啊,你想让我变成什么样子? 柔顺的?粗暴的?尖酸刻薄的?善良? 你不喜欢我,什么样的你都不喜欢! 你喜欢的人,无论变成什么样,你都喜欢!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距。 一句话,将凤君冉噎的无法回答,他转了一下头,稍稍平定了心绪,“安岚,我不是这个意思!烨的身体很不乐观,他的脏器好像停止了运行,连我都无能为力!”。 “阿冉,你约我来这里,就是和我说这些的吧?如果只是这些我们就不要谈了,宫门快关了,我得回去,爹爹还在府中等着我!”。 安岚抹了一把泪,转身就走。 “有人曾为了长生不老而服用丹砂,最后导致气竭而亡,他们的症状和烨的很相似,烨不可能服用丹砂,普通毒物对他完全没有作用,而你,从三年前和烨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吧!你将丹砂做成粉末,和口脂混合,涂在唇上,口脂里丹砂的量很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积少成多,烨便逐渐显现出病发的症状!”。 凤君冉缓缓的说着,一个字一个字的陈处,像是丢下一粒粒石子,重重砸在安岚心上。 安岚听着,脚步渐渐停止,接着一阵大笑从口出传出。 “阿冉,你真的好聪明啊!”,安岚转过身,定定的望着凤君冉,黑色的眸被泪水冲刷后,一如既往的清透纯净,“你说的没错,我和烨庆王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他!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对我做的一切!我恨他!恨的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是我不会武功,只能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但我成功了,不是吗?”。 凤君冉凝着安岚,没有责备和怒意,有的只是悲悯和疼痛,为烨疼痛,再怎么说,烨也是他的弟弟,也为安岚疼痛,“安岚,离开烨吧!有朝一日,他发现了,一定会杀了你!”。 安岚闻言,眸中划过惊愕,片刻后,无所谓的摇摇头,“他要杀就杀吧,我要亲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安岚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这么说,她从来没想到她竟这么有勇气,她一向很害怕死的,阿冉都劝她了,说明她的处境不容乐观,她还留在他身边做什么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0:醒 凤君冉不再劝说安岚,淡淡的开口,“安岚,朕无力扭转你心中的恨,就像朕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对安安的伤害,但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终日活在仇恨中,不如活在对自己的救赎里,朕知道你现在很难做到,你做不到,朕帮你做到!”。 “阿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岚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凤君冉,心跳加速,说实话,她现在很紧张,阿冉说,他帮她做到,他想帮她做到什么?帮她脱离仇恨?不!她不要! 凤君冉回视着她,神色骤然凛起,语气是不容反驳的语气,“朕要收回太后给你的令牌,从此以后,你不得踏入皇宫半步!”。 “阿冉,你……你是在开玩笑的吧?”,安岚勉强从口中挤出一句话,拇指掐着食指,狠狠的掐着,心里突然衍生出一种难言的愤怒,“那是太后给我的,要收回也是太后收回!”。 “那朕就让太后收回!”,凤君冉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 “太后是不会收回令牌的,每个月太后都会让我去坤宁宫陪她聊聊天!没有令牌,出入皇宫不方便!”,安岚听凤君冉如此说,心中豁然开朗。 如果没有跟烨庆王之前,凤君冉这样告诉她,她心里会没底,但如今她跟了烨庆王这么久,连九贞太后都误以为,她和烨庆王的关系非同寻常,太后又怎会‘棒打鸳鸯’呢! “朕说过,是朕命令太后收回!”,凤君冉蹙眉,声音蓦然拔高,挟裹着些许不悦,低斥道,“安岚,太后给你令牌不是让你去伤害她的孩子,如果她知道烨是你害成这样的,你觉得她会不会恨你?”。 凤君冉的斥责让安岚身子一抖,仿佛一把利剑直接插在了她的心窝子上。 一直以来,她都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甚至想都没想过,她怕自个儿一想就会心软,如今被凤君冉裸的撕开心中最不愿碰触的东西,她的神情仓惶而痛苦。 “我知道对不起太后,但烨庆王该死,他真的该死,他太坏了!”,安岚语无伦次的说着,眼神狂乱,摇着头,拳头握的紧紧的,“他害了我,害了姐姐,害了太多的人,他该死!”。 凤君冉见状,点了她的穴道,一声叹息自薄唇溢出,“哪怕他该死,也不该由你来了结这一切!”。 说着,一把拽下安岚腰间的令牌,后又给她解开了穴道。 “你把令牌还我!我已经跟了他三年了,我不会在这个时候退缩的!”,安岚扑向凤君冉,完全不顾形象,和男子去抢,期间,胃中突感不适,一阵呕意袭来,使得她再无暇顾及其他,蹲下身吐了几下,她这几日进食不多,也没吐出什么。 凤君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等到安岚止住呕吐,递给她一方巾帕,“你没事吧?”。 安岚慌乱的接过,覆在唇角擦拭,擦来擦去也没擦掉什么。 “我没事!”。 “朕走了!你今日回去,就别再来宫里了!”,凤君冉说完,转身离开。 安岚捏紧巾帕,目送着凤君冉的背影,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不过,一个更加烦乱的事就在眼前,她月事推迟了很多天,现在又泛起恶心,难道? 这个念头甫一生出,就吓得安岚一身冷汗。 不会的,她不会怀孕,每每和纳兰允烨欢好,事后,纳兰允烨都会让宫人端来避子汤,一次不落,而她也会乖乖喝下,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有孕,应该是近日总提心吊胆的,才造成食欲不佳吧。 …… 凤君冉回到凤仪宫,未央正在和宫人捉迷藏,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地很。 未央看到凤君冉,小小的身子扑进凤君冉的怀中,“爹爹,陪我捉迷藏吧!”。 凤君冉笑着将未央抱起,朝内室走去,“今日有没有乖乖的?”。 “爹爹,我可乖了,就是哥哥不太听话!”,未央一脸正经的告状。 “哥哥不太听话?”,凤君冉佯装不明白的问道。 “对呀,央儿让哥哥躲起来,哥哥不听央儿的,非要去太医署!”,未央不满的嘟起小嘴。 也难怪,同是四岁的年纪,思予已经认识大多数字了,甚至能通篇读下来一本医书,而未央却很贪玩,识的字连思予认识的一半都不到,对此,很多宫人都喜欢思予皇子的安静和懂事,常常头疼未央的顽皮和异想天开。 未央尽管年纪小,但也能感觉到,宫人只要一提起哥哥,就眉飞色舞,两眼放光,对她态度恭敬,端端正正,有时候就会产生一种落差,她虽然不懂落差是什么,但心里不开心就对了。 所以,她经常缠着哥哥,有时候将哥哥缠的烦了,哥哥就会去太医署和那些太医呆在一起,太医署有什么好的,净是草药味,她闻着就不舒服。 “央儿今日有没有看娘亲?”,凤君冉勾了勾嘴角,不着痕迹的转开话题。 说到这儿,未央一拍脑袋,“哎呀,央儿忘了将花儿拿给娘亲了!”。 语毕,踢腾着小腿就要从凤君冉怀中下来。 “爹爹,爹爹,你快放央儿下来,央儿去取花!”。 她曾问爹爹,娘亲喜欢什么,爹爹说,娘亲喜欢花儿,刚好她也喜欢花儿,五颜六色的,很美呀,于是,她每天都要和宫人一块到后花园摘一束花给娘亲,希望娘亲闻到花儿的香味能早点醒来。 “爹爹陪你一块去取!”,凤君冉拍了拍未央的手臂,脚步未停,将方向移至殿外,“央儿今天给娘亲摘了什么花儿?”。 “尾鸢!”,未央对花的品类如数家珍,掰着手指头说,“央儿每天都给娘亲摘不一样的花,明天摘雏菊,后天摘兰花……”。 两人行至后花园,凤君冉将未央放在地上,未央扭动着小身子,找啊找,怎么也找不到她摘的尾鸢,就蹭蹭的跑到花圃旁边,喊宫人将最大的那朵尾鸢摘下来。 凤君冉瞧着女儿伸手指挥的样子,嘴角挽起一朵笑弧。 这时,有宫人急匆匆的赶来,对凤君冉说,“皇上,凤仪宫的娘娘醒了!”。 宫里的宫人都称安安为娘娘,凤君冉不反对,表示默认。 “什么?”,凤君冉的注意力都放在未央身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品出宫人话里的意思,登时睁大双眸,不待宫人回应,箭一般的冲了出去,连未央都顾不上了。 …… 乔南汐睁开双眸,头疼的似要炸开,她扶额,轻揉眉心,远黛颦着,小脸皱成一团。 良久,乔南汐才觉得头疼好了些,也让她静下心来查看四周。 环境很陌生,到处都是古色古香的华贵,比起她的那个世界,多了几分厚重的历史感。 乔南汐抚了一下脸颊,凝眉思考,除了她自己的记忆,其余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她樱唇微启,近乎呢喃,安安,你都经历了什么才如此绝望,将身体心甘情愿让与了我,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 至此,女子发出一声轻叹,缓缓起身,赤足走在羊毛毯上。 这羊毛毯是上好的羊羔绒织成,柔软服帖,十分舒适,踩在上面如走云端。 一袭绯色罗纱长裙轻萎坠地,乔南汐行走间,似一朵盛开的紫罗兰。 直至乔南汐走到前殿中央,凤仪宫的宫人见状,像见鬼了一般,瞠大双眸,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乔南汐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宫人,刚要开口,却见宫人一溜烟儿跑了出去,不知所踪。 乔南汐撇了一下嘴,喊道,“有人吗?度容?”。 应该在啊! 这些日子,尽管她没有苏醒,却能感觉到九度容一直陪伴着自己,除了九度容外,似乎还有另一个男人和小孩子,男人每天和她说很多话,小孩子则天天抱着她啃,很乱,都是触感引发的记忆,跟做梦一样,不真实。 可九度容去哪了呢? “度容……”,乔南汐将声音放大了一些,希望能将他唤回来。 也就在这时,一白衣男子匆匆步入,他凝着她,神情凄楚却又带着欣慰的笑容,如此矛盾的表情出现在同一张脸上,没有丝毫的违和,反倒让人生出一丝心疼来。 男子容貌绝美,至少能和九度容的容貌平分秋色,九度容本来就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他与九度容相比,可以说不相上下。 “安安!”,男子再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大掌附着她的肩头,用力的箍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安安,你终于醒了,你可知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男子将脸颊置于她的发间,轻轻的摩挲着,渐渐的,似有泪水滴在她的脖颈里,濡湿清凉,引得她颤了一下。 “你是谁?”,乔南汐开口,不适的蹙眉。 男子听到她的话,浑身一震,放开她,双手仍握住她的臂膀,琥珀色的眸盯那张娇颜,一遍遍的逡巡,犀利的目光似要将她的脸灼出个洞来。 许久,一道绝望的,痛苦的,执着的,又满含爱意的声音自男子口中发出。 “安安……我是你小叔啊!”。 凤君冉凝着面前的人儿,发现,她的眼神很陌生,清冷中透着疏离和戒备,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她怎么会不认识他? 安安,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 凤君冉,安安醒来有可能会成为另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爱人,是我来到这异世上努力活到现在的原因。 九度容的话适时的以回忆的方式窜进他的脑海里。 凤君冉忽觉胸中剧痛,高大的身子晃了晃,明明悲伤到极致,偏偏仍不死心的又道,“安安,我是小叔啊!”。 乔南汐摇摇头,脸上没有太多的波动,“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安安,我叫乔南汐!安安已经走了!”。 “安安!你醒醒!”,凤君冉咆哮,就像濒临溺水的人,在水里不停的扑腾,努力想要抓住一线生机,他紧紧的扣着她的手臂,生怕她跑了似的,“安安!你别骗我,我若发现你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公子,我说了,我是乔南汐,本来被封印在安安身体里,这次醒来是因为安安将身体让给了我!”,乔南汐挣扎着,柳眉皱起,“公子,你弄疼我了!”。 “安安,对不起!”,凤君冉如梦方醒般松了力气,但依然不放手,“安安,走,我带你去看孩子!”。 “什么孩子?公子,你放开,我要找度容!”,乔南汐吓坏了,本来觉得这男子长相绝色,奈何是个疯癫之人。 度容俩字如一盆冷水朝凤君冉当头泼下。 凤君冉薄唇抿直,不管不顾的拉着乔南汐,“我带你去看思予和未央,他们是你的孩子!你可以忘记我,但你不可以忘了他们!他们日日盼着你醒来,思予熟读百部医书就是为了能找到唤醒你的方法,未央天天给你摘新鲜的花,刚才我还同她一起摘了尾鸢,你得见见他们!”。 “公子,安安是他们的娘亲,我不是,我是乔南汐!你让我见他们可以,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 以后她会和九度容在一起,可能会离开这儿,届时孩子将再次经历失去娘亲的痛苦。 “安安,我什么都想过,想过你醒来后不认我,我该怎么办?想过你不原谅我,我该如何挽回?想过我们手牵着手,看细水长流,相伴到老!我唯独没想过,你竟然成为另一个人!”,凤君冉缓缓说着,神情痛苦,一股腥甜涌至喉口间,引得他连声咳嗽。 乔南汐听着,心里也不好受,这男人应该就是让安安绝望的人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时,九度容身着蓝色锦袍,从外面走进,他看着拉扯中的两人,飞奔上前,一把推开凤君冉,将乔南汐拉过来,怒道,“你放开她!”。 “度容……”,乔南汐见到来人,面露喜色,抬手抚上他的脸,眸中盈满爱意和激动,下一刻,竟抱着他,痛哭出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1:身体对孩子有留恋 九度容眸中泛泪,抬手轻轻拭去乔南汐眼角的泪水,“汐儿,你终于回来了!”。 乔南汐握住九度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眸光缱绻痴缠,一刻都不愿离开爱人的视线。 “度容,我回来了!都是我不好,误会了你,又不听你解释,才会造成分离的局面!”。 九度容勾唇,笑中带泪,什么话也没说,俯头吻住了乔南汐。 乔南汐身子一僵,有瞬间的排斥,这排斥,她知道,是安安身体的排斥,不过,仅一瞬,便被她的思想占据。 她忘情的回吻着九度容。 男子容颜俊美,女子粉颊精致,两人均泪流满面,吻的浑然忘我,情深意浓。 这一幕很美,有种沧海桑田,守得云开的不易和感动。 凤君冉凝着这一幕,呼吸一窒,仓惶转身,手捂唇,隐约有鲜红扑于掌心。 他面无表情的掏出巾帕,握住,手指揉捏着,将鲜红悉数染于巾帕上,然后展开叠好,目光停驻在那朵并蒂莲上,良久,才将巾帕收好,转过头,眼底滑过凄楚和落寞。 九度容和乔南汐已结束拥吻,正凝望着彼此互述衷肠。 凤君冉瞧着面前的男女,忽然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被安安拒之门外的局外人。 他再也不能参与她的生命,不能陪伴着她,不能分享她的喜怒哀乐。 人生在世,有很多人会擦肩而过,缘分浅的连一次回眸也没有,缘分深的,可能会陪着走一段路,真正有缘惜缘的人,会融入彼此的生命。 曾经,他有幸拥有了安安,却因为猜忌误解丢了她,他想将她找回来,也找到了,可她却再也回不来了。 “汐儿,我们离开这儿好不好?”,这时,九度容开口,嗓音温柔,一双湛蓝色的眸似雨后初晴的天空,辽阔而悠远,对于他来说,这便是期盼已久的圆满。 “好!”,乔南汐点头,目光流连在男子身上,一刻都不想移开,这个男人从那个世界追随到这个世界,义无反顾的守候与等待,值得她用一生去报答。 九度容拉着她的手,行至凤君冉面前,九度容看着凤君冉,凤君冉看着乔南汐,而乔南汐则看着九度容。 片刻后,凤君冉终先将目光移开,转至九度容身上,琥珀色的眸子里充盈着焦灼、不耐与烦躁。 这是他第一次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与同性对视。 “凤君冉,我曾与你有过约定,如果醒来的是汐儿,我便将她带走,如果醒来的是安安,我们公平竞争!显而易见,她是汐儿!”,九度容启唇,和乔南汐对视一眼,复又将目光转向凤君冉,“我们要走了,你多保重!”。 凤君冉眸光骤然紧缩,长睫毛颤动,头微低,目光下移,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喉口滚动,嗓音干涩道,“安安,你真的要同他离开?”。 “是的,公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也同你说了很多次,我是乔南汐,不是安安,我很感谢安安能将身体让给我,让我与度容重逢,但我有我的思想和意识,我做不到替安安而活,说得更残忍一点儿,她的一切和我没太大的关系,我也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她的影响下!”。 乔南汐终于不再将视线胶着在九度容身上,她抬起头,坦坦荡荡的回视着凤君冉,眸子里没有任何怯弱和愧疚。 凤君冉抬了一下手,薄唇抿成直线,示意乔南汐不要再说了。 乔南汐见状,对凤君冉微微颔首,表达歉意,随后侧头看向九度容,“度容,我们走吧!”。 九度容拉着乔南汐就朝殿外行去。 凤君冉静静地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缓缓合上双眸,一滴血泪自眼角滑落,忽觉胸腔遽痛,喉口腥甜,剧烈的咳嗽声从口中传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乔南汐听到这咳嗽声,心里泛起疼意,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鬼使神差的,转头看了凤君冉一眼。 只一眼,让她再也无法挪动脚步。 但见男子弓着身子,脸色惨白,手捂着唇,白皙修长的指间隐约可见斑驳的血迹,让人瞧着触目心急。 小叔,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小叔,就是他轻薄我! 小叔,你喜欢我吗? …… 刹那间,安安的记忆如洪水般喷薄而出,乔南汐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她面容恍惚,神情哀伤,心里明明无动于衷,眼角却不自觉的流下泪来。 这种纠结矛盾又无法自控的情绪都快把她逼疯了。 乔南汐,你不要伤害小叔! 心底似有安安的声音在告诫她。 乔南汐痛的双手抱头,身子缓缓蹲了下来,口中如梦呓般呢喃,“安安,别这样……”。 九度容发现异状,惊慌失措的将她托起来,抱在怀里安抚,“汐儿,我在这儿!”。 听到唤声,乔南汐艰难的抬起眼眸,九度容发现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已爬满泪水。 “度容——”,乔南汐开口,柳眉紧蹙,才喊了男子的姓名,便再度捂着头,难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汐儿,你怎么了?”,九度容擦拭着乔南汐脸上的泪,擦掉又重新涌出,看的他心疼不已。 乔南汐一把将九度容推开,身体不稳,跌坐在地上,小脸微扬,仿佛无助的孩子,“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凤君冉听到这话,强忍不适,扑了过来,双手扶着乔南汐的肩膀,指间的血悉数染在她的衣服上,红的惊心动魄。 “安安!你是安安!你是思予和未央的娘亲!”,凤君冉激动的对女子说道。 “安安……”,乔南汐睁着一双迷茫的眸子重复。 “凤君冉!”,九度容也在这时扑过来,一把将乔南汐拽到自己身前,对凤君冉怒斥,“你在说什么?她是汐儿!”,说完,又对乔南汐安慰道,“汐儿,别听他的!我们走!”。 乔南汐跌跌撞撞的被九度容啦起来,依然头痛不止,额上渗出细汗,小脸也变得惨白。 “我是汐儿……我是安安……我到底是谁?头好痛!”,痛苦的呜咽声自唇间溢出,女子面容扭曲,脑袋像被两股力量拉扯着,一直拉,一直拉,煎熬又难耐。 “汐儿!你是汐儿!别想了!”,刚才坚持她是安安的凤君冉突然发声,眸中漾满担忧和心疼,他深深的凝了女子一眼,这一眼挟裹着离别和决绝,复又道,“九度容,带她离开!”。 因为爱你,舍不得你痛! 因为舍不得你痛,所以选择放手! 凤君冉的态度让九度容微微错愕,甚至衍生出一种愤怒。 这种愤怒使得九度容咬了咬牙,拉起女子的手就朝外走去,“汐儿,我带你走!”。 “娘亲!”,恰在此时,一道糯糯软软的声音,从殿外由远及近的传来,紧接着一抹小小的身影如风一般扑进乔南汐的怀中,“娘亲,你别走……呜呜……你不要九九了吗?”。 思予死死的抱着乔南汐,不让她离开,他的娘亲可醒了,他和妹妹盼了那么久,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了! “九九?”,乔南汐听见这稚嫩的嗓音,心都快被融化了,因着孩子的出现,她的情绪也渐渐平息下来,“你叫九九?”。 思予抬起泪湿的眸子,重重点头,“嗯!我叫九九!娘亲你忘了吗?”。 关于九九,是他前几日偶然听到娘亲口中喊出来的,他还以为娘亲要醒了,后来才发现,娘亲只是在昏迷中喊的而已。 “九九……”,乔南汐凝着这张和凤君冉极为相似的小脸,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安安竟然有孩子,还这么大了,真是不可思议。 “娘亲,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思予,是爹爹起的!爹爹说,我名字是思念娘亲的意思,妹妹的名字叫未央,是永远的意思,我同妹妹的名字连起来就是永远思念娘亲,娘亲,你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思予哭诉中不忘卖着爹爹的好。 乔南汐听着这稚言稚语,说不感动是假的,孩子很懂事,也让人心疼,可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他们口中的娘亲。 “思予,对吗?你听我说……”,思来想去,乔南汐还是决定慢慢的将整件事告诉小男孩,“其实,我只是和你的娘亲长得很像而已,我不是你的娘亲……”。 “你是!”,思予坚持,压根就不听乔南汐解释,小嘴下弯,泫然欲泣,“你就是思予的娘亲!娘亲,是不是思予哪里做的不好,你不喜欢思予才这么说的!”。 “没有!”,乔南汐立刻否认,有些尴尬的看了九度容一眼,她怕九度容生气,他们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九度容就常爱吃飞醋,连小男生找她要抱抱也不可以。 不过,这次九度容倒没太大的反应,想来自己刚才的混乱将他吓坏了吧,所以她变得正常后,九度容也没阻止她和男孩的亲近。 “娘亲,爹爹说,他做错了事,你生气了,然后就不愿意醒过来,那你现在醒过来了,是不是表示你已经原谅了爹爹?”。 “呃……”,对于思予的脑回路,乔南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孩子很聪明,很懂得运用迂回战术,但对于从未有过抚育孩子经验的她,和聪明的孩子打交道,着实是一种挑战,她不想伤害他,又不想违心。 为难之际,又一个女娃娃哭喊着跑过来,“娘亲——娘亲——”的叫着。 乔南汐抬眸,见女娃娃手里抓着几支尾鸢,身后跟着数名宫人,宫人护着女娃,既怕她摔倒,又不敢让她跑慢点儿,表情很凌乱。 乔南汐还没回神,女娃就钻进了她的怀中,一个人霸占住她的怀抱,将思予挤到了旁边。 思予似乎习惯了妹妹的欺负,也不和她争,无奈的看着妹妹。 “娘亲,抱 ̄”,女娃还嫌不够,伸着肉乎乎的小手求抱抱,像只摇尾乞怜的狗儿。 “额……”,乔南汐有点头大,凝着女娃小巧精致的眉眼,再瞧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不忍回绝,俯身就要将她抱起。 “我来——”,九度容快乔南汐一步将未央抱在怀中,他怕汐儿身体刚恢复,再给累着了。 “我要娘亲抱 ̄我就要娘亲抱 ̄娘亲 ̄娘亲 ̄”,未央踢腾着小腿,身子扭的跟泥鳅似的,连手里的花都扔在了地上。 凤君冉见状,连忙走过去,将未央从九度容的手里接过来,咳嗽了几声,劝阻道,“央儿,娘亲刚刚醒来,身体不适,爹爹抱你,等娘亲身体好了,再让娘亲抱你好不好?”。 未央眼中挂着两泡泪,看了看凤君冉,又看了看九度容,哽咽着回道,“爹爹,我不要娘亲抱了,我要抱着娘亲!”。 见凤君冉没说话,两泡泪霎时有变成狂沱大雨之势。 乔南汐实在不忍,微笑着张开双臂,“宝贝,别哭,娘亲让你抱,过来吧!”。 说着,看了一眼凤君冉。 凤君冉抿了一下嘴角,缓缓将未央放下,未央破涕为笑,上前挽住乔南汐的手臂,“娘亲身体不舒服,央儿来做娘亲的小拐杖!”,说到这儿,又对思予招招手,“哥哥,你也来做娘亲的小拐杖!”。 思予对妹妹的怪想法一向嗤之以鼻,可今天却破天荒的支持了一把,挽住乔南汐的另一只手,笑容绝美而羞涩。 “娘亲,央儿给你摘了尾鸢,你喜欢吗?”,未央说着将掉在地上的花捡起来,巴巴的递到乔南汐面前。 乔南汐拿在手里,陶醉的嗅了嗅,“娘亲很喜欢,谢谢央儿!”。 语毕,转头看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九度容,面露难色,“度容……”。 她想说的是,她没想到孩子对她的感情这般深,如果这么强制与孩子分开,会给孩子的心理留下阴影的。 “汐儿,我知道,你先安抚孩子!”,九度容冲乔南汐点点头,脸上虽然不太高兴,但也没有太大的不悦。 他知道,若自己非要带汐儿离开,汐儿肯定也会遵从他的意愿,但汐儿会对俩孩子产生愧疚感,尽管汐儿的意识已经完全占据安安的身体,但身体毕竟是安安的,身体对孩子还会有留恋。 “娘亲,央儿饿了,你带央儿吃饭好不好?”,未央鬼灵精,她戒备的看着九度容,这个老让自己喊他叔叔的人原来是个大坏蛋,她可不能让他将娘亲带走。 “好,娘亲带你和哥哥去吃饭!”。 乔南汐带着俩孩子离开后,殿前只剩下凤君冉和九度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2:画面诡异 凤君冉和九度容彼此对望了一眼,凤君冉率先开口,“多谢”。 两个字,无需更多的解释,相信九度容能够明白。 “我并非为你”,九度容冷哼,下巴扬起,“我是为了汐儿”,还有两个孩子。 后面的一句话,九度容没说出来,主要是太矫,压根不像他的风格。 在这个世界中,他看尽世态炎凉,人冷暖,因此,也变得心硬如铁,自从认识了安安后,他的生活里才增添了一抹亮色。 原来,活着除了算计和等待外,还这般有趣。 而随后在皇宫的三年,他见证了思予和未央的成长,潜移默化下,对俩孩子也有了牵挂,更让他动容的是思予和未央对娘亲的那份,和他的执着又有何区别呢 所以,他才没坚持带走乔南汐。 “朕知道咳咳”,凤君冉轻咳着,点了一下头,“你随朕来”。 语毕,径直走出凤仪宫。 九度容狐疑,不知道凤君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跟了上去。 凤君冉带九度容进了御书房,然后从一暗格里取出一只锦盒递给他。 “什么”,九度容拿着锦盒,并没有打开。 “诏书”,凤君冉也不隐瞒,他看九度容犹疑着没有动作,干脆从九度容手中拿掉锦盒的盖子,“这是朕三年前就拟好的”。 九度容垂眸,看到锦盒里的确有一纸诏书安静的躺在那儿。 “朕的母妃协助纳兰小姐将安安带出宫,途中安安遇到危险,朕冒死相救,不过,救安安前,朕便拟好了诏书,一旦朕遭遇不测,这诏书便会启用”。 九度容听到这话,忽然觉得这诏书有千百斤重。 不傻的人都知道,如果诏书和他没关系,凤君冉不会带他来御书房和他说这个事。 但至于什么关系,只有他看了才知道。 九度容不是怯懦之人,几乎在凤君冉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就将诏书打开。 上面写着,如若他遭遇不测,就将皇位禅让给九度容。 九度容看到自己的名字,愕然抬眸,一把将诏书扔到一旁的桌子上,怒吼道,“凤君冉,我告诉你,我不接受我对皇位什么的压根不感兴趣我若想要皇位,兰国早就是我的了,何必等到现在我一直没忘记我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汐儿你现在将诏书拿给我看做什么难不成想用江山换美人我告诉你,做梦”。 凤君冉静静地看着桌子上的诏书,轻咳了几声,良久,才上前将诏书拿起来,收拾好,重新放回锦盒里,然后又将锦盒放到原来的位置。 “九度容”,凤君冉的声音很平静,对于九度容的讽刺,一点都没生气,他抬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九度容,隐有叹息自口中传出,“朕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说完,掏出染了血的巾帕,展于掌心里,巾帕看起来像被洗了很多次,连上面的并蒂莲都洗的发白,其他地方都沾满了血,此时血已干涸,却依然醒目。 九度容先是一怔,手伸了伸,想要给凤君冉查看,但转念一想,人家自个儿就是名冠天下的名医,他瞎逞什么能,又将手缩了回去。 九度容看着那巾帕上的血,中怒火更炽,遂大手一挥,将巾帕搧在地上,似嫌不解气,又用脚踩住,然后冷冷一笑,嘲讽道,“凤君冉,你他妈的活多久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是想托孤托江山么我告诉你,想找谁,找谁去,你爹娘,你兄弟,怎么着也轮不到我”。 “九度容你”,凤君冉咬牙,一脸的愠怒,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他笑的很开怀,连泪花都笑了出来,“九度容,你这是激将法吗可惜对朕来说,没太大的用朕生病是事实,安安离开朕是事实,如果可以,朕倒想长生不老”。 “那你就好好活着没了女人,还有孩子”。 凤君冉伸出手,将九度容的话打断,“九度容,我们不讨论这个,我们先说诏书的问题朕承认,朕对你有些误解,以为你的野心很大,而你的聪明才智又不亚于朕,所以,朕才想将皇位禅让给你尤其是你说自己来自异世,更让朕坚定了这个想法朕找不到比你更适合国君之位的人连烨都不行”。 说到这儿,顿住,凤君冉嘴角勾起苦笑,“说起来,可能你都不信,三年前,从你入宫同朕一起费心费力的寻找唤醒安安的办法时,朕就没再将你当做敌人,甚至将你当做了惺惺相惜的朋友,其实你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坏,你习惯于用冷漠伪装邪恶,你为了唯一的目的摒弃善良这些均无可厚非如今安安变成了乔南汐,变成了你一直寻找的那个人,朕希望你能好好对她九度容,朕想,你也过安安吧在她和你呆在兰国的那些子里而朕希望在朕死后,你能接下这诏书,让乔南汐以娘亲的份陪伴思予和未央数年,也算对安安一种安慰,如果你实在对权力厌倦了,那时思予也长大了,就将皇位传给他”。 “凤君冉你听清楚了,我不会接受诏书,更不会让汐儿替安安照顾思予和未央你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顾另外,你说的,关于我是否过安安,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没有我的一直都是汐儿所以,别整的跟明天就要一命呜呼了似的,骗谁呢有着闲工夫,不如上休息休息等到汐儿的状态稳定了,我就带她离开”。 九度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口仍有一块石头压着,搬不动,挪不开,其实,他和凤君冉很多时候,有着同样的特质,越了解,越让人钦佩,越让人恨不起来。 三年前,他就担忧凤君冉的体会垮掉,他也曾劝阻他不要用心尖血做药引,因为对体的损伤太大,但脑子长在凤君冉头上,他不听,自己有什么办法那时,他对凤君冉就有种惺惺相惜的钦佩了,否则,他才不会多费一句口舌。 原以为,凤君冉异于常人,应该没事,殊不知,凤君冉异于常人的前提,首先是个人,不可否认,凤君冉用心尖血对唤醒安安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那又怎么样呢搞垮了自己,结果成全了别人,换作他,他还得想想再考虑是否会做,因为,在他的那个世界里,以命换命是最愚蠢和最不提倡的做法 “九度容,朕和你说了这么多,你都没听进去吗”。 “我听进去了,你这是交待后事呢”。 “九度容,朕希望你能想想安安,想想思予是安安的孩子,思予出生的时候,你应该抱过他吧你忍心让他生活在一个动dàng)的世间吗”。 “凤君冉,思予是安安的孩子不假,但他也是你儿子,你都舍得离开他,我这个无关的人又怎么会狠不下心来”。 “九度容,朕没和你开玩笑,朕的体朕很清楚,已经油尽灯枯,接近极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下了,所以,朕希望你能接受诏书,十年,不,八年,八年后,八年后就将皇位传给思予,朕会留亲笔信给他”。 “凤君冉”,九度容气愤的甩了一下手,伸出来握紧,又张开,使得他看着张牙舞爪的,良久,颇为无力的开口,“我不信我需要给你诊断一下”。 凤君冉总算松了一口气,面容也稍显松愉,九度容如此说,应该是答应了,不枉他和他争论了这么久。 凤君冉将手臂伸到九度容面前,这是两个男人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画面。 九度容伸出手指搭在凤君冉的脉搏上,换了数次位置,也没找到他的脉搏。 凤君冉的脉搏竟虚弱到这般地步 九度容遂将手探向凤君冉的锁骨处,也顾不得画风诡异,总算寻到了一丝跳动。 过了一会儿,九度容将手收回,剑眉拧紧,“你的心就像是七八十岁老者的心脏凤君冉,我真的要佩服死你了”。 凤君冉看着九度容暴跳如雷的模样,轻笑出声。 “你还笑你快死了,知不知道”,九度容一脸的怒其不争,然后摩挲着下颚,踱步思考,像是在为凤君冉想办法。 “朕当然知道,否则不会又托江山,又托孤的,朕开心的是你答应朕了”。 “谁答应你了”,九度容拔高声音,面露不满之色。 “九度容,朕的结局已定,此生朕无怨无悔,唯一的遗憾是不能看着思予和未央长大”,凤君冉却毫不在意,唯有在说到两个孩子的时候,嗓音微微涩然。 “没有谁的结局是一定的”,九度容没好气的说道。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能压垮一个人的从来不是命运,而是他自己 但,凡事都有例外,不是吗 。 当晚,在思予和未央的共同努力下,乔南汐依然呆在凤仪宫,并且和两个小家伙睡在一起。 思予和未央很兴奋,因为终于找到了娘亲。 未央怕娘亲离开,一直睁着眼睛不睡觉,说自己睡了,娘亲就会走的。 饶是乔南汐怎么保证,未央依然不愿闭上眼睛。 乔南汐看着心疼,索找了一条绳子将自己的手捆在沿上。 其实,松松垮垮的绑着,哪里有任何效果,不过是骗小孩子罢了。 未央看到,便当了真,以为娘亲不走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待思予和未央均熟睡,乔南汐解开绳子,起想去找九度容。 就在她走到前的时候,碰到了凤君冉。 凤君冉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里已平静无波,唯有紧握的手和抿成直线的薄唇,昭示着他的心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平静。 “朕已和九度容谈好,你今晚就呆在这里”。 乔南汐回视着凤君冉,心颇为复杂,这复杂是安安对男子的感所致,对她有困扰,但造不成大的影响。 “度容同意了吗他在哪里”,乔南汐说着,不由自主的瞟向其他的地方,给人的感觉像在寻九度容。 凤君冉脸色骤然一暗,对于乔南汐对另一个男人毫不掩饰的依赖,产生一种难抑的恐慌和忧伤,恐慌她会执意去找九度容,忧伤她已不是他的安安。 “你觉得呢,朕没必要骗你”。 乔南汐沉默了,短短数秒,凤君冉觉得像数年难捱,他忐忑的等待着女子是去是留,明明想让她留下,却已无资格要求。 这种形最折磨人。 “既然这样,我回了”,乔南汐说完,朝凤君冉颔首示意,遂转离开。 凤君冉忽然觉得心脏狂跳了数下,他捂着口,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久不曾动弹。 乔南汐正走着,忽然想到还有话想问凤君冉,便转过头,正巧看见凤君冉手支着口,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乔南汐无法做到置之不理,连忙上前询问。 俏丽的容颜,关切的眼眸,面前女子不自觉流露出的神态,让凤君冉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拥住。 乔南汐子一僵,下意识的就要挣扎。 “朕没事,让朕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凤君冉哀求。 许是夜晚本容易让人脆弱,许是可怜男子不适的体,乔南汐没有反抗,静静地站在那儿,任由男子将自己当成短暂的依靠。 “抱歉”,良久,凤君冉松开乔南汐,不敢看她的反应,仓惶逃离。 乔南汐看着男子落寞的背影,摸了摸眼角,指尖一片濡湿。 安安,既然你与他相,为何又要分开 翌一早儿,思予起就去喊来了外婆纳兰玥和太公纳兰宗良。 乔南汐看到纳兰玥和纳兰宗良后,心道,思予这孩子真的只有四岁吗他的智商可不止四岁的孩子那么弱,如果生活在她的那个世界,这类人被称为天才。 纳兰玥得知安安清醒后,连忙带着纳兰宗良赶了过来。 安安的体对纳兰玥没有丝毫熟识感,不像对思予和未央,安安和纳兰玥毕竟这么多年没见过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3:病重 乔南汐在那个世界母亲早逝,生活的窘迫让她过早的担起一大家子的责任,也因此堪少享受过母爱。 所以,当纳兰玥泪流满面的抱住她时,她本身是有些不适应的,但对母爱的渴望又让她生出一丝留恋。 “那个其实我不是安安”,乔南汐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不是安安的事告诉这位喜极而泣的母亲。 这位母亲对女儿的爱让她感到愧疚,但她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份本不属于她的亲情,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小偷。 “傻孩子,不管你是谁,你都是娘亲的女儿!娘亲对不起你,让你流离失所这么多年!”,纳兰玥凝着乔南汐,面容哀痛,多少次午夜梦回,梦到她的女儿从昏迷中醒来,拥着她喊她娘亲,如今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至此,纳兰玥以为女儿同她一样,只是暂时失去了记忆,并没有往更深的层次去思考。 乔南汐咬了一下唇,实话实说道,“夫人,我叫乔南汐,来自异世,灵魂一直被封印在安安的身体里,安安在这次昏迷后,选择将身体让给我,如今是我占据着她的身体,所以,严格的来说,我并不是您的女儿!”。 纳兰玥闻言吓了一跳,她拉住乔南汐的手臂,上上下下将她看了一遍,还是不相信乔南汐说的话,“安安,娘亲知道你受了很多的罪,娘亲刚才说了,不管你是谁,都是娘亲的女儿,娘不求其他,只求你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娘呢,闲的时候可以呆在你身边照顾你!”。 纳兰玥红肿着眼睛,眼泪簌簌而落,乔南汐看着,心里也跟着难受。 该说的她都说了,她没做过母亲,不是很能理解当母亲对女儿的心,但若要她一口拒绝纳兰玥的请求,她又觉得太绝情,自己实在做不来,唯有先应下,再做打算。 “娘”,乔南汐暂时安抚纳兰玥的情绪。 纳兰玥明显没想到女儿会亲自喊她娘,她一时间有些无措,“乖女儿”。 接下来的日子,祥和而宁静,偶尔会有两个孩子逗趣,乔南汐觉得很快乐。 期间,乔南汐一直给思予和未央灌输我不是你们娘亲的思想,为了就是有朝一日,她和九度容离开,他们不会那么伤心。 但思予和未央却坚信乔南汐就是他们的娘亲,不过是生了一种叫遗忘的病,将他们给忘记了,思予和未央在娘亲没有醒的时候就问过爹爹怎么才能唤醒睡着的人,爹爹说,多与她讲讲以前的事。 于是,思予和未央不遗余力的和乔南汐说着他们的小脑袋瓜所能记起的事儿,不是很多,但俩孩子讲的兴致勃勃。 乔南汐听的心疼不已。 九度容偶尔会来看她,不过,九度容并没有流露出带她离开皇宫的意思,两个人颇有默契的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其余的时间,不知道九度容在忙些什么。 乔南汐有时候问起,九度容会告诉她,正在为他们的未来拼搏,其余的也不多说。 她则当做笑话来听。 凤君冉抽空的时候也会过来,通常都是打着看思予和未央的名义来她所在的偏殿。 这段时间俩孩子对她黏得紧,吃喝拉撒非要她在旁边不可,尤其是未央,人小嘴甜,就是一个古灵精怪,常常娘亲娘亲你真好,娘亲娘亲我爱你之类的挂在嘴边。 不可否认,天天被这么个蜜罐包围着,乔南汐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不过,乔南汐在面对凤君冉的时候,总是客套而疏离,不像对九度容。 面对九度容,她可以随心所欲的说着思予和未央的趣事,常常笑的乐不可支。 但面对凤君冉就不行,她总觉得凤君冉这个人太严肃了,或许已成为帝君的缘故,凤君冉美则美矣,不像九度容那般逗趣和有意思,凤君冉缺少人间烟火。 乔南汐一度怀疑,安安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冰山美男? 换作她,她可不行,非得被冻伤不可。 凤君冉看出了乔南汐每次见他的拘谨,心中纷繁复杂,却无能为力,这是他的报应,也是他应得,说实话,现在,他能每日远远的看上她一眼,就已满足,他什么也不奢求。 渐渐的,凤君冉便将探望改到了晚上,通常乔南汐和俩孩子都已熟睡,他则静静地凝着他们的睡颜,嘴角的笑恬静而满足。 他不想给乔南汐带来任何困扰。 这种恬静,直至一天被毓庆宫的宫人打破。 这一日,凤君冉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忽听邵公公来报。 邵公公跪拜行礼,稍掩了口鼻,因为御书房里尽是草药的味道,而这些草药,则是九度容找来让凤君冉喝的,说对他的心脏有好处,凤君冉不置可否,听之任之,心存感激。 其实,凤君冉和九度容都知道,凤君冉的心脏受尽了不可逆转的伤,这些药,不过像半死的人含着人参——续着命罢了。 邵公公说,毓庆宫的宫人求见。 毓庆宫? 凤君冉眉梢一跳,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 “宣!”。 “是!”。 毓庆宫的宫人进来便惊慌失措的跪下,甚至来不及高呼万岁,就哭喊着让他救救烨庆王。 “烨庆王怎么了?”,凤君冉蓦地站起身体,手边的奏折有几本被扫落到地上。 “晨间,奴才进毓庆宫准备伺候王爷洗漱,谁知,进了宫殿才发现,王爷竟然昏迷不醒了!任凭奴才怎么唤,王爷都没反应,奴才这才斗胆来御书房求见皇上,求皇上救救王爷!”,宫人战战兢兢的说着,并不知道当朝国君在听了他的禀告后,会不会出手相救。 因为纵所周知,皇上和王爷的关系并不和睦,王爷连早朝都不上,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而皇上虽然没有怪罪王爷,但也不经常踏足毓庆宫,宫里人都在传,皇上对胞弟起了疑心。 凤君冉听完宫人的话,头也不回的走出御书房,直奔毓庆宫。 毓庆宫内。 纳兰允烨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目阖着,脸和手略显浮肿。 如果不是能看到男子起伏的胸膛,凤君冉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凤君冉上前,将手指搭在纳兰允烨的腕部,过了一会儿,问宫人,“上次朕开给王爷的药,他可有按时服用?”。 “回皇上,奴才都是将熬好的药端给王爷,然后王爷就让奴才离开了!”。 “朕问你,他有没有喝药?”,凤君冉神色骤然一凛,面露愠怒。 宫人见凤君冉生气了,骇的跪在地上,咚咚磕着头,“奴才不知,王爷每次都不让奴才伺候服药,常常吩咐奴才放下药碗即可,奴才不敢不从,至于王爷有没有服用,奴才不知,请皇上恕罪!”。 凤君冉蹙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烦躁,“朕知道了!”。 其实问也是多问,就纳兰允烨病情发展的情况来看,他压根就没按时服药。 这家伙,是想死吗? “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奴才曾听到王爷提起过安小姐,说”。 说到这儿,宫人顿住,抬眸看了凤君冉一眼,很快又移开,嗫嚅着唇,欲言又止。 “说什么?”,凤君冉怒,眸中迸发出杀意,“再吞吞吐吐,小心你的脑袋!”。 “王爷说,他若是死了,不知安小姐会不会来看他一眼!”,宫人飞快的将意思表述出来,表述完后,以额触地,身体抖的跟筛子一样。 死字在君王面前是大忌,所以宫人才顾忌着不敢说。 凤君冉一听,将目光转在纳兰允烨身上,喃喃道,“烨,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对于纳兰允烨的病症,凤君冉束手无策。 他可以解毒,可以解蛊,甚至筋脉俱断之人他都可以将其治的活蹦乱跳,但脏器的衰竭,以他的能力,真的是无能为力。 凤君冉思付片刻,转身出了毓庆宫,他准备找九度容,九度容来自异世,说不定对这类病症有解决的办法。 当凤君冉抵达九度容的住处时,九度容正在对草药进行提纯,几名太医在一旁帮忙。 太医见到凤君冉,连忙放下手中器皿,伏地跪拜。 九度容却只看了凤君冉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跟随而来的邵公公吓得额上渗出冷汗,不禁开口斥责九度容大胆! 九度容眼皮子抬头没抬,看起来十分嚣张。 邵公公正想二度开口,被凤君冉抬手阻止了。 “你们都下去!”,凤君冉对在场的所有人道。 “是!”。 一众人纷纷起身离开。 凤君冉缓步上前,拿起器皿嗅了嗅,眸中闪过一抹喜色,遂将里面的药粉装入纸包里,问道,“九度容,这些可否给朕?”。 如此精纯的麻沸散,他第一次见,九度容果然是奇才,若掌握了制作方法,以后不管是皇宫中,军营里,还有寻常医馆再也不用担心伤员问题了。 “你要它做什么?”,九度容淡淡的开口,搅拌铁架上的容器,容器下燃着火焰,随着他的搅拌,容器内的水分逐渐被蒸发掉,凝结成块状的晶体。 这晶体应该就是麻沸散的雏形。 “自然用在医治病患身上!”,凤君冉边说边将药碾子递给九度容,两人配合的相当默契。 “不给!”,九度容接过药碾子,直接回绝,语气果断,毫无商量的余地。 凤君冉指尖一顿,有点尴尬,尴尬又不好发作,毕竟自己今天来找他是有事相求,“不给也罢,你将提纯的方法告诉朕也行!”。 “凤君冉,你来找我有事吗?”,九度容感觉不对劲,遂转眸看向凤君冉,在他的印象里,凤君冉一向少言寡语,今天拐弯抹角和他说了这么多,还要提纯方法,真是可笑,以凤君冉的聪明,他不信看不出其中门道。 凤君冉微微错愕,旋即勾唇,“你越来越了解朕了!”。 “你来找我准没好事!”,九度容放下药碾子,拿棉巾净手,“说吧!”。 “是烨!”,凤君冉神情蓦地变得肃整,眉宇间拢起一抹哀伤,“烨因为服用了丹砂,导致脏器衰竭,如今已然昏迷不醒!”。 “什么?”,九度容闻言大惊,“之前见烨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昏迷?”。 他和纳兰允烨曾经是不错的合作伙伴,关系自然还可以,如果他能出手相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朕曾给烨开了调理的中药,他一点儿没用,朕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现在的病情很危急,如果没有好的治疗方法,很可能”,凤君冉说到这儿,顿住,余下的话不言而喻,逃不了个死字。 九度容擦干净了手,又脱下用来工作的衣服,期间,凤君冉复又道,“朕想着或许你有办法救他,特意来寻你去看一看!”。 “走吧!”,九度容收拾完毕,拿上药箱,率先走出房间。 凤君冉紧随其后。 两人一块来到毓庆宫。 九度容打开药箱,里面有很多凤君冉从没见过的工具,应该是他那个世界里的东西吧! 九度容取了一枚药丸,让纳兰允烨服下,接着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过了一会儿,九度容收回手,对凤君冉道,“烨是肾脏衰竭,肾脏是排毒的器官,它一旦衰竭,便会导致毒素无法随尿液排出,进而引起一系列的并发症!”。 凤君冉听着自己并不懂的术语,问道,“有治疗的方法吗?”。 “有!”,九度容回答,“透析或者换肾!”。 “透析?换肾?”,凤君冉重复,还是不太懂。 “透析是我所在的世界针对肾衰竭最常见的治疗办法,它起到净化血液的作用,可以短时间的使用,长久下来病人会恨遭罪,所以,透析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换肾!换肾则是将烨体内不工作的肾脏割掉,然后把其他健康人的肾脏换上去!”。 “那就给烨透析,给烨换肾!”,凤君冉总算明白了大概,心里多少好受了些。 “你说的容易,透析需要器材,这个世界不具备透析的条件!”,九度容只说了这些,不再深掘另一个办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4:动情 偏偏凤君冉不依不饶,“不是还有换肾的方法吗?朕可以寻找愿意捐献肾脏的人!九度容,无论花多大的代价,朕请求你务必要救活烨!”。 “你说的轻巧,不是有肾就可以换的,换肾前还需要检验各项指标,看符不符合换肾的条件,如果不符合便会产生排异反应,就算符合,也得吃一段时间抗排异的药物,在你的这个世界,这些都没有实现!”。 九度容的话基本将两个方法都否定了。 “你意思烨只有死路一条?”,凤君冉突然不淡定了,在九度容给其判定死刑之后,他眼圈泛红,嘴唇微微颤抖,“你一定要救他!”。 同为双生子,烨的肩膀上曾经背负的东西太多,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凤家的几十年,因着凤老夫人的庇护,以及能早早离家恣意过活,比烨的境遇要好很多。 再者,作为哥哥,他虽然曾对烨的某些做法极为不齿,甚至厌恶至极,但哥哥毕竟是哥哥,血缘的牵绊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被磨灭。 兄弟出了事,做哥哥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九度容无动于衷,任由凤君冉将崩溃的情绪发泄在他身上。 “用朕的!”,凤君冉蓦地拔高声音,神情难掩激动,“朕和烨是双生兄弟,肾脏肯定是相同的,朕可以将肾脏给他!”。 反正他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如果死之前能救下烨,也算是减轻母妃和父皇同时丧失两子的痛苦。 九度容盯着凤君冉,那神情好像早就想到了似的,没有半分的惊讶。 “你确定要将自己的肾脏捐给烨一半?”,九度容不冷不热的询问。 “确定!”,凤君冉毫不犹豫的回答,眼神坚毅。 九度容凝着凤君冉,好长时间没说话,就在凤君冉耐心渐消时,才没好气的开口道,“正如你所说,你的肾脏是最适合烨的,因为你们是双生子,压根不用考虑排斥反应和后续一系列的问题!如果在你身体好的时候,我肯定会答应你,可现在,你身体这么虚弱,你有没有想过,一次小小的移植手术就可能要了你的命!”。 凤君冉眸中含泪,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赤裸的将脆弱展于九度容面前,“朕当然想过,你也说是可能,而非一定!九度容,朕相信你的医术,也相信自己的运气不会这般差,如果,朕说如果,如果朕死在手术的过程中,那也是天命,怨不得任何人!朕相信对于朕,对于烨,对于安岚,都是一种救赎!”。 九度容对凤君冉的坚持感到震撼,他听了他的话,竟一时间答不上来。 “让我再考虑考虑!”,九度容抿了一下嘴角,心里万分矛盾。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怂货,明明准备送死的不是他,他却如同婆娘一样瞻前顾后,磨磨唧唧,他管他呢!凤君冉想找死,他就送他一程,届时,便不会有人再同他争安安了,多好! 但他就是无法说服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凤君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九度容,没有时间了!朕恳求你救烨!”,凤君冉说着撩起衣摆,单膝跪地,用最大的诚意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凤君冉脊背挺直,面容坦荡,不卑不亢不怯懦,跪,怕什么,若九度容能救烨,自然担得起这一拜。 “凤君冉,你——”,九度容大骇,像见鬼了一样,后退数步,侧身挪开,半晌儿,气的袖子一甩,无奈道,“也罢,也罢,我尊重你的选择!”,说到这儿,倾身将凤君冉扶起,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明明很恼他,语气却是钦佩的语气,“凤君冉,尽管我不想承认,但你仍是我见过的最称职的大哥,儿子和朋友!”。 “但朕不是一个称职的夫君和爹爹!”,凤君冉苦笑,眨了眨眼睛,将眸中湿润眨去。 “世事难料,谁都无法预测事情的结局!”,九度容薄唇缓缓勾起弧度,目光转向纳兰允烨,此时,纳兰允烨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浑身上下透着将死之气,谁能想到,早些日子还生龙活虎的人,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说起来,当初是我和烨两人联手逼的你和安安分离,也算是我欠你,凤君冉,你就不恨我们吗?”。 “恨,怎么能不恨?恨的恨不得杀了你!朕渴望的是那种纯粹的感情,容不得任何杂质,在得知安安与你在一起后,朕一度以为安安变了心,这也是朕选择终结这段感情的原因!后来想想,这些事又怎能全怪你们呢?朕也有做错的地方,朕不该对安安产生任何怀疑!更不该在明知是离间的情况下,为了所谓的自尊而选择放弃安安,所以朕受到了惩罚!你可千万别学朕,彼此相爱就要坚持,不要轻言放弃!”。 凤君冉徐徐的说着,嗓音低沉而舒缓,好似历史的长河,将过往一一铺展在九度容面前。 九度容心中忽然就少了一种理直气壮的底气,这种底气一度让他一往无前,做任何昧良心的事都不觉得愧疚,可如今,在面对凤君冉的直抒胸臆,他竟生出了些许惭愧,仿佛自己就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凤君冉,你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救烨,也尽可能的护你周全,但任何事都有意外,我制造别人的意外游刃有余,对你的意外,不可控!”。 “无论结果如何,朕都不会怪你,一旦有突发状况,选择保烨的性命!”。 九度容听到这话,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凤君冉。 凤君冉忽然一阵剧烈咳嗽,良久才平息,他面无表情的拭去嘴角的血,“不要告诉烨!”。 “为何?”。 “朕不想烨觉得愧对于朕!”。 “凤君冉,你怎知他会觉得愧对于你,而不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给予,有时候我真想不通,你怎么会对烨这么好,而他会对你这么坏!”。 “每个人都有两面性,你看到的只是朕向阳的一面,阴暗的一面,朕努力压制着不去展露,朕同烨是双生子,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暴露了朕和他阴暗的一面,他比朕活的潇洒,朕了解他,正如了解那个阴暗的自己!”。 “你是向阳而生,他是阴暗里成长,你想救赎他,希望你没有白白付出,说实话,我都被你感动了!”,九度容神情肃整,湛蓝色的眸子里流动着莹烁的光,转瞬即逝,终留下濡湿的痕迹。 “或许生命即将走向终点的人比一般人看的更加通透!如果朕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朕希望能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凤君冉和九度容的谈话愉快而沉重。 九度容答应凤君冉,只要纳兰允烨不问,他绝不会主动提起。 翌日,九度容用了毕生所学,成功做出了简易的透析器具。 因为,比换肾更重要的是要先对纳兰允烨的血液进行净化。 否则,毒素会越积越多,直至不治而亡。 九度容对纳兰允烨的血液净化后,九度容恢复了意识,身体仍旧很虚弱。 “烨,你终于醒了!”,九度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觉得自己真了不起。 “度容,你对我做了什么?”,纳兰允烨蹙眉,头晕晕的,九度容的面容忽而清楚,忽而模糊,这让一向没有安全感的他很不安。 “我正在给你祛除体内毒素!”。 “我还有救吗?”,纳兰允烨勉强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连太医都说我药石无用,否则我也不会放弃自己!”。 那日凤君冉给他诊过脉之后,他随即召来了太医署的太医,在他的威逼利诱下,五名太医的诊断结果一致,那便是他的脏器正在不可逆的失去该有的功能,脏器不运转,任何灵丹妙药都没用! 当他问他们导致他这种情况的原因时,他们异口同声的说,是服用了丹砂的原因。 丹砂他知道,被愚蠢的,妄图长生不老的人拿来炼丹所用,结果一个个的,丹没炼成,自己先搭了进去。 丹砂不是毒,但却比毒恶毒,毒至少可以解,丹砂在体内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压根无解。 太医说他服用了过量的丹砂,伤到了脏器,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怎么可能服用丹砂? 唯一的凶手只会是安岚。 他印象中,安岚最初是素面朝天的,和他在一起后开始涂抹口脂。 他每次与她亲热,最喜欢的部位就是她的唇,安岚很有可能将丹砂涂抹混在口脂里。 当时有了这种认知后,他气到发笑。 一个连蚂蚁舍不得踩的人,竟然狠心到对他动了杀念。 一种能摧垮人心智的悲哀袭卷他的全身,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一种悲哀的情绪。 是因为他成功的将一个无辜的少女逼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是因为安岚竟对他起了杀意? 他气急败坏的让所有太医滚了出去。 然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 而这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思考为什么安岚要杀他。 他甚至没有产生报仇的念头。 一天后,他从房间里走出来,扔掉了凤君冉央人拿来的药,接着派宫人将安岚请到毓庆宫。 安岚见到他害怕极了。 他看着瑟瑟发抖的安岚,那种为自己悲哀的感觉再度袭上他全身。 他问安岚为何要杀他。 他记得安岚说,杀他的念头在她被他欺辱的第一天起就产生了,但真正让她决定实施的时候,是听到他曾说,总有一天他要得到安安! 安岚说,安安是她的姐姐,因为她的关系,爹爹和阿冉已经将她害的昏迷不醒了,他还妄想着要毁掉安安,她已经这样了,但她不能再让姐姐受到伤害,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姐姐,哪怕她死,她付出一切,也不会让姐姐再遭受不幸! 他在听完安岚说的这个理由后,心中的震撼不言而喻,不过,表面上,他仍是毫不在意,放荡不羁。 安安竟然是安岚的姐姐,这世间真的太小。 他豁然明白了为何会产生那种悲哀的情绪,这种情绪其实源自安岚。 安岚跟着他的三年中,掏心掏肺,乖顺听话,他一度以为得到了安安的爱,心里开始变得甜蜜而满足。 哪怕这爱是安岚给的,他也会满足。 他沉溺在安岚的‘爱’里无法自拔,甚至喜欢上了安岚这个替身,否则不会在近几个月里,断了给安岚准备的避子汤,因为女人若长期服用避子汤会终身不育。 他无意识的在改变着自己,确切的说,是安岚在改变着他,安岚是个单纯而直接的人,这种单纯和直接恰巧他一点儿都没有。 他以为安岚是真心的,真的爱上了他这副和凤君冉一模一样的皮囊。 谁知,安岚的‘爱’不过是想将他送进地狱。 所以,他才会产生无尽的悲哀。 最后,他没有对安岚怎么样,只是说了一句,真傻! 可不是傻?为了她感情不深的姐姐,竟然委身于他三年,偏偏,这种义无反顾的爱让他的心,不可否认的动了一下。 后来,他便让安岚离开了。 安岚似乎没想到见他会如此顺利,在离开毓庆宫的时候,晕倒了。 他抱起她,竟发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他给她诊了脉,脉象显示她已怀孕。 这孩子,他知道,是他的。 他的心里,蓦地腾起一股巨大的惊喜,因为从小到大,还未有一件东西是完完全全属于他,而现在,在他的生命将要消失的时候,他突然有了属于自己东西。 他甚至开始害怕安岚在知道他知晓孩子的事后,流掉属于他的孩子。 所以,在安岚醒来,他一句话也没问。 接下来的日子,他对安岚很好,好的让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直至他觉得病情越来越重,他不想让安岚看到他狼狈不堪的一面,才将安岚送出毓庆宫,并且让她再也不要踏进宫里,否则,他不敢保证不杀她! 安岚走了,再也没来过,他的身体在短短的几天就凋零下去,很快便出现这次的昏迷。 “你肾脏衰竭,除非换一个肾脏!”,九度容的话适时的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5:绑 “你可以做?”,纳兰允烨听到九度容这样说,心头顿时燃起希望,原来,每个人都怕死,他也不例外,尤其是在知晓安岚怀了他的孩子,以及确定自己对安岚的特殊情意后,他更不想死,但太医署那几个太医,还有他的哥哥凤君冉都救不了他,他还能活吗? “可以,但需要有合适的肾脏!”,九度容面无表情的开口。 “合适的肾脏”,纳兰允烨默念,眸中好不容易燃起的火花迅速暗淡下去,“既然你说需要合适的肾脏,那就意味着,没有合适的肾脏!”。 “你有时比你哥聪明!的确,不是随便一个人的肾脏都适合你!”,九度容静静的看着纳兰允烨,看着他的面容由欣喜转为失望,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你应该能想得到谁的肾脏最适合你!”。 纳兰允烨抬起眼皮子,似笑非笑的撇撇嘴角,“想得到又能如何?没有谁会不顾自己的安危,舍身忘己去救别人!我相信他也不例外!”。 “错!”,九度容伸出食指在纳兰允烨面前晃了晃,目光如炬,一字一顿道,“他愿意救你!”。 “你是说”,纳兰允烨蓦地觉得心跳如雷,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怔忪了好久,喉结滚动了一下,才干涩开口,“我哥愿意给我一颗肾脏?”。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九度容耸耸肩,没有正面回应,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凤君冉准备捐献一颗肾脏给纳兰允烨。 这应该不算他告诉纳兰允烨的吧! 是纳兰允烨聪明,自己猜到的! 毕竟凤君冉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他告诉纳兰允烨,但换肾是一项手术,不是感冒发烧,哄哄骗骗,吃点药就好了,很多东西需要当事人负责,压根隐瞒不住! “他真的要将他的肾脏给我?”,纳兰允烨不死心的又重复一遍,主要是他不相信凤君冉会将身体的重要脏器给自己。 “烨,手术定在下个月月初!”。 “他要将肾脏给我!呵呵,他要将肾脏给我!他想死么?他一定是想死才这么做的!”,纳兰允烨登时像得了疯癫之症的病人,高声叫骂,最后眼圈泛红,眸中氲氤出雾气。 先前他还说安岚傻,傻的,又岂止是安岚一个? 凤君冉,他的哥哥,竟也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是世间重情的人太多,还是他这种无情无义的人太少? 纳兰允烨勾唇,笑的凄楚而悲怆。 一直以来,他从未打心眼里将凤君冉当做自己的亲哥哥,有时候,他还会嫉妒他,觉得同样是双生子,为什么哥哥就能继承皇位,而他连继承的资格都没有,还有安安,安岚都喜欢哥哥,甚至连母妃也对哥哥另眼相看。 明明是一母所生,有着相同的容貌,哥哥却像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塔,他则是石块中的砂砾,越仰望,越自卑,越自卑,越想超越,超越不了,一颗心便渐渐成了病态。 九度容点点头,“没错!”。 “不!我不接受!你告诉他,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要他的施舍!”。 “烨,这不是施舍,这是在救你的命,如果你不接受,你的生命将不足三个月的时间!”。 “度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他为什么要救我?我曾经那样对他!你说这是为什么?”,纳兰允烨突然哭出声来,开始是流出两行泪水,接着如断了线的珠子,源源不断的滚落,他抹着眼泪,肩膀颤抖,抽抽噎噎的,尽是悔恨。 这个曾不可一世,为所欲为的年轻男子,在九度容的沉默中,哭的像个孩子。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去问他!”。 “会不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伤害,这个你一定要告诉我!”,纳兰允烨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你觉得呢?”,九度容不答反问。 “我明白了!”,纳兰允烨点点头,神情沮丧,看起来十分难过。 翌日,纳兰允烨突然离宫,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九度容得知纳兰允烨离宫的消息后,对凤君冉说,“凤君冉,你看,这是天意!”。 “你是不是对烨说了什么?”,凤君冉蹙眉,神色微凛。 他已派人出宫找寻,不过还没消息,可他不认为烨有出宫的理由。 “没有啊,但他已经猜到你要捐一颗肾脏给他!”,九度容凉凉的回答。 “他会猜到?他怎么可能会猜到?”,凤君冉苦笑,一脸的愤怒,“九度容,你不对他暗示,你只要想隐瞒,烨又怎么可能猜到?”。 “凤君冉!你是不是觉得这世间只有你最聪明,别人都是傻子?我不过是告诉他,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捐献肾脏给他,他就猜到了!”。 “九度容!”,凤君冉最讨厌明明做了还要狡辩的人,九度容现在就是如此,再加上九度容拒不认错的态度,使得凤君冉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斥道,“朕不是告诉过你,什么都不要同他讲吗?你怎么就是不听朕的话?”。 “但你没告诉我,面对他,要闭嘴,一句话都不要讲!凤君冉,我始终觉得,他有知情权!就像你有赠予的权利,他同样有拒绝的权利一样,赠予不是单方面的赠予!”,九度容也发了火,抬手一挥,将凤君冉挥开。 “就算告诉他,也是朕来说,而不是你!”。 他告诉纳兰允烨,会同他讲明白一些事情,不至于纳兰允烨不接受他的好意而离开。 “凤君冉,是我多管闲事,我他妈还不愿奉陪了!”,九度容说完,气呼呼的离开。 凤君冉见状,当即怒火攻心,呕出一口血来。 翌日,当朝国君告假,丰国开始了自平息内乱后,第一次连续数日的免朝。 消息一出,丰国人纷纷议论,国君病重,可能又要变天了。 乔装出宫的纳兰允烨得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万分惊讶,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去找安岚,他怕这是凤君冉为了引他入宫散布的假消息,所以,他准备让安岚打探一下。 而安岚并不知道纳兰允烨是私自出宫,还以为他是和以前一样外出玩乐,并且,她也听说阿冉身体有恙,至于什么程度,她并不太清楚,她心里也很担心,想要入宫看看阿冉,所以,在纳兰允烨说明意图时,她想都不想的答应了,要知道,先前,纳兰允烨十分反感她和阿冉有牵扯! 安岚穿了宽松的衣服,她并没有直接找凤君冉,而是以看望九贞太后的名义入的宫。 毕竟阿冉曾告诫她,不可踏入宫中半步。 她来看九贞太后,就算阿冉知道,也不会反对吧! 她抵达坤宁宫的时候,九贞刚好从凤仪宫回来,脸上还挂着泪痕,显然,阿冉的病情不容乐观,否则,九贞不会如此失态,哪怕在看到她后,眼泪不仅没有收住,反而有加大的态势。 “太后”。 “岚儿,你可来看哀家了!”,九贞上前拉着安岚的手,目光逡巡在安岚身上,满目的慈爱,只说了这一句,便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安岚见九贞这样,眼泪也跟着流下。 两人互相劝慰着谈了一会儿。 安岚不忘此行目的,将话题引到凤君冉上面,“太后,岚儿听说皇上病了,都好几天不上早朝了,皇上病的重吗?”。 “岚儿,不用太担心,皇上不过是身体不舒服而已,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九贞故作轻松的回道。 “那就好”,安岚听着九贞的话,眼眸微敛,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不踏实归不踏实,既然九贞太后都这么说了,阿冉应该没太大的事儿! 随后,安岚将九贞的话如实告诉了纳兰允烨。 纳兰允烨正在喝水,在听到安岚的转述后,手一松,掌心里的茶杯应声而落,摔成了碎片。 安岚不了解九贞,所以,她听的理解的只是表面意思。 九贞是他母妃,他最了解,所以,九贞说大哥没事,那就是出了大事儿! 九贞没告诉安岚事实,是怕引起丰国朝局动荡不安。 纳兰允烨什么话都没说,连同安岚告别都没有,扭头就离开了侍郎府。 纳兰允烨悄然入宫,先找了九度容。 九度容见到纳兰允烨骤然出现,有些错愕,“烨,你不是离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纳兰允烨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起来欲言又止。 “你该不会是为了凤君冉吧?”,九度容轻声询问。 纳兰允烨依旧沉默,不过,在九度容问完这句话后,脸色骤然一变,他的变化太明显,九度容想看不到都难。 “你们两个不愧是双生子!”,良久,九度容摇头感叹。 明明牵挂着彼此,偏偏装的一脸无辜。 凤君冉这么做,他能理解,并且接受,因为凤君冉本就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但纳兰允烨也这么做,他就想不通了,纳兰允烨这个没心没肺,自私自利的人,又怎会牵挂别人?难道他也伤了脑子? “我哥到底怎么样了?”,反正已被九度容看透,纳兰允烨索性不再遮掩,直接问九度容凤君冉的情况。 “你真的想知道?”。 “想!”。 “那你最好准备一颗坚强的心来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度容,别卖关子了!我需要知道全部!”。 九度容清了清喉口,不徐不疾的将所有关于凤君冉的事情都告诉了纳兰允烨,包括凤君冉用心尖血滋养安安三年,安安体内封印着乔南汐的灵魂,以及醒来后变成了乔南汐而不再是安安,还有凤君冉的心脏已经步入停摆的状态,最后总结了一句,凤君冉此次昏迷是必然,他的情况和纳兰允烨极为相似,都是脏器的损伤造成的,唯一治疗的办法就是换一个健康的器官。 纳兰允烨从九度容的话中大概听出了以下几点意思。 安安选择将身体让给九度容口中的乔南汐,凤君冉已经彻底失去了安安。 凤君冉伤的是心脏,他伤的是肾脏。 凤君冉若想要活过来,必须同他一样,换一颗健康的心脏。 除此之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安安。 可以说,凤君冉之所以造成当今的局面,完全是为了安安。 如果安安在这世间就此消失,他相信就算救活凤君冉,凤君冉依然走不出自己给自己画的圈儿。 “度容——”,这时,乔南汐领着思予走了过来。 她听说凤君冉病的很重,便来找九度容问问情况。 虽然凤君冉和她没太大的关系,但思予和未央和她有了感情,如果可以,她想收养他们。 而纳兰允烨看着已不是安安的安安,眸光骤然紧缩,随后默了一会儿,便准备告辞。 “烨,逃避不是办法,你尽快考虑,凤君冉的情况不能等的太久,既然他愿意将肾脏捐给你,你心安理得的接受就好,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就对俩孩子好一点!”。 “我知道!”,纳兰允烨凝着九度容身边的女子,女子压根就不看他,仅在最初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给了九度容,纳兰允烨突然生出一种冲动,这冲动让他行至女子身边,轻轻唤了一声,“安安!”。 当那女子同他说,我不叫安安,我叫乔南汐时,他彻底相信,这个和安安一模一样的女子压根不是安安。 纳兰允烨几乎是落荒而逃。 不过,他没有逃太远,而是回到毓庆宫,召集手下的人,吩咐他们要做的事情。 直至傍晚时分,乔南汐才带着思予从九度容所住的偏殿走出来。 谁知,几名宫人装扮的人假借她行礼的机会将她点了穴道。 再醒来,乔南汐觉得自己双眼被蒙,身体一动也不能动,显然,她被点了穴道,并且,乔南汐还觉得自己似乎出了宫。 双眼被蒙的她,心里第一次有种对未来不可知的恐惧。 她不明白这些人是谁,绑她做什么,能够从皇宫里将她绑出来,幕后主使的势力范围不容小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6:哀求 当乔南汐眼上的黑布被拿下来的那一刻,一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娇颜映入眼帘。 那娇颜看到她,满眼喜色,随后眸中泛泪,一遍又一遍的喊她,“姐姐,姐姐”。 “姐姐?”,乔南汐神情戒备,暗自思付,这娇颜看起来比她小很多,喊她姐姐实属正常,不正常的是娇颜的反应。 “你是谁?”,乔南汐问娇颜。 此话一出,娇颜竟低泣出声,乔南汐看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觉得很过意不去。 “姐姐,我是安岚,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娇颜终于不哭了,拭着眼泪,勉强笑容,“姐姐,对不起,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有一点儿”,乔南汐顿了一下,如实回答。 “姐姐,我来给你松开!”,安岚说着将乔南汐手脚上的束缚给解掉,然后又倒了一杯热水,“姐姐,你先喝点水,我不会害你的!”。 “谢谢!”,乔南汐接过,并没有往唇边送,而是一直端在手中。 安岚知道乔南汐的顾虑,笑了笑,也没勉强,小心翼翼的坐在她对面。 “安岚,是你绑的我吗?”,寂静之际,乔南汐率先开口询问,她看着安岚,像在看数年前的安安,安安这么大的年纪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纯洁的不沾染一点世俗之气。 安岚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摇头的时候,眼睛看向地面,手指不停的搓着衣角,“不是!”。 乔南汐当然知道不是安岚,她之所以这样问是为了引出后面的问题。 “那你一定和这个人认识吧?否则你不会安安全全的出现在这里!”。 安岚点点头,“嗯,我认得他!”。 “可以告诉姐姐,他是谁吗?”,乔南汐朝安岚投以赞许的眼神。 安岚犹豫了一下,抬眸,看向乔南汐,“姐姐,其实就算岚儿不说,你一会儿也会见到他,他是阿冉!”。 “阿冉?”,乔南汐一脸的震惊,被绑的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人,连曾擦肩而过的宫人都算上了,也没想过会是凤君冉。 凤君冉绑她做什么? “姐姐,你不要怪阿冉!”,提到凤君冉,安岚眸中泪花闪烁,“他快死了!”。 乔南汐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安岚,等她继续说下去。 安岚抽噎着,看起来伤心极了,乔南汐觉得这个女孩对凤君冉一定有着特殊的感情,否则不会这般难过。 九度容说凤君冉病重,安岚说凤君冉快死了,看来,凤君冉的身体状况真的不容乐观。 “姐姐,阿冉很爱你,你不要离开他好不好?”,安岚睁着一双泪眸低声哀求。 “安岚,你还还小,以后年岁再长一些就会明白,世间最不能勉强的事便是感情!”,乔南汐叹息,伸手拂去安岚脸颊处的泪痕。 对于安岚所说,请她不要离开凤君冉,她真的无能为力。 因为,她对凤君冉有的仅是同情和怜悯,她不是安安,她不爱凤君冉,更不可能背叛九度容。 “姐姐”,安岚哽了一下,勉强笑笑,“我知道了!”。 “安岚,谢谢你的理解!”,乔南汐回以笑容。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 安岚闲不住,又是给乔南汐准备点心,又是央人端来时令蔬果,忙碌的身影,不停的在房中穿梭。 乔南汐有好几次都让安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安岚总是温柔一笑,告诉她,姐姐,我不累。 乔南汐见劝不住安岚,索性什么都不再说了。 安岚准备的吃食,她接住就放在一边,并不品尝,她甚至故意忽略安岚眸中的失落。 原谅她吧! 她真的无法对这个毫无印象的,突然冒出来的妹妹产生亲人般的信任。 她被绑到这里,本来就失去了信任的基础。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的一切,看是否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姐姐,你吃点吧,我最喜欢吃的白穗酥,可好吃了!”,安岚端着一盘点心,献宝似的递到乔南汐面前,不等她有所动作,先捏了一块塞进口中,腮帮子鼓鼓的,嚼的咯吱脆响,边嚼边对乔南汐笑,有点傻里傻气。 乔南汐真的不想吃,一方面是她不爱吃甜食,另一方面是她不信她。 可看着安岚不辞劳苦的忙前忙后,甚至先吃一口,来打消她的顾虑,乔南汐觉得很不好意思,就捏起一小块放进口中,勾着唇细细咀嚼着。 安岚见乔南汐吃了,很开心,怕她不喜欢吃,小心翼翼的问道,“好吃吗?”。 乔南汐没说话,不住地点头。 安岚脸上的笑容浅了一些,不细看,看不出来,紧接着,侧过身,开始整理起了衣衫。 乔南汐趁她侧首的机会,连忙将吃食吐在掌心中。 接下来的时间,安岚变得很安静,不再如刚才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乔南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安岚的热情让她招架不住。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里迎来了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 是凤君冉。 这不是乔南汐第一次见凤君冉穿白衣,但放眼整个丰国,没有人比凤君冉更适合白色。 清湛似莲的气质,绝色倾城的面容,凤君冉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美好的不忍让人产生任何亵渎。 若没有九度容,这样一个男子,饶是她这种眼高于顶的人,也会心动吧! 而现在,她再看凤君冉,却有种触目惊心的味道。 仿佛花开到极致,便会等来衰败。 凤君冉步履从容,却走得缓慢,好似耄耋老者,一步一停,又好似病入膏肓,下一刻,便与人阴阳两隔。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透着惨白的光,琥珀色的眸不复先前的的神采,整个人就像几近干涸的河流,正逐渐萎顿消失。 “阿冉!”,安岚欣喜的叫着,奔上去,眉眼之间少了低落,整个人像是一朵向阳花,面前的男子就是高空中的太阳,她的目光只围绕着他转。 “岚儿!”,凤君冉虚弱的开口,冲安岚点了一下头,随后便将目光移向房中正在坐着的乔南汐身上。 乔南汐不满的回视着凤君冉,片刻后,率先将视线移开,整个人散发着无言的怒气。 她看到凤君冉,便想到自己被绑后的担惊受怕和忐忑不安,即便有再多的理由,绑她的人都难以被原谅。 凤君冉看了安岚一眼,安岚同他做了个眼神交换,遂走上前,对乔南汐开口说道,“姐姐,你别生阿冉的气,阿冉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他太爱你了,爱的连我都自愧不如,连我心甘情愿的帮他找回你!”。 找回她? 凤君冉想找回的是她,还是安安? 是安安吧! 凤君冉知道她是乔南汐,但安岚应该不知道,如果没有人告诉她的话。 “岚儿,你先出去!”,凤君冉终于开了口,他似乎不愿安岚夹在中间受委屈,想将安岚支走。 安岚却倔强的拉住乔南汐的手,对凤君冉的话置若罔闻,“姐姐,你答应我不生气好不好?姐姐”,说着,又要掉下泪来。 乔南汐凝着安岚可怜的模样,心蓦地一软,反握住她的手,无声的点了点头。 安岚破涕为笑,将头埋进乔南汐的怀中,“姐姐,岚儿的娘亲去世的早,爹爹为了不让岚儿受委屈,便没有再娶,可爹爹不知道,岚儿可想有个姐姐了,每当和爹爹外出,看见街上被姐姐拉着手的孩子,心里羡慕的要死,所以,当岚儿知晓我也有个姐姐时,开心的一晚上都没睡着,姐姐,你是岚儿的姐姐,岚儿会保护姐姐,不要姐姐不开心,不要姐姐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岚儿,姐姐不生气,能认识你,姐姐很开心!”,乔南汐听到安岚的话,说不感动是假的,感动之余,心中又充满了惭愧,因为她知道,安岚口中的姐姐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安安,安岚对她的爱其实也是给安安的爱。 安安,你还有个亲人呢,你的妹妹,叫安岚,我现在正抱着她,你感受到了吗? 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乔南汐知道,这是替安安流的泪。 安岚察觉到乔南汐掉泪,手足无措的起身,拿起袖子给她轻轻擦拭,“姐姐,你别哭,岚儿不好,又惹姐姐哭了!”。 乔南汐摇着头,想告诉安岚,没事,我不哭,可那泪却控制不住的流下,额际处隐隐泛着疼。 “姐姐,岚儿告诉你个秘密,岚儿有孩子了呢!是烨庆王的!”,安岚转了话题,稍稍撩开外衫,露出微隆的小腹,“你看,姐姐”,语毕,漫不经心的扫向凤君冉,“我会生下他,并且好好的养大他,所以,姐姐,你也要好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的!”。 凤君冉凝着安岚的小腹,眸光复杂,有怔仲,有怅然,片刻后,移开,拳头握紧,薄唇抿直,不知在想什么。 “岚儿,都有宝宝了,恭喜你啊!姐姐不了解烨庆王这个人,但姐姐相信你的眼光,如果他对你不好,你来找姐姐,姐姐替你教训他!”,乔南汐好奇的摸了摸安岚的肚子,脑海中隐隐有类似的影像浮现。 小叔,他踢我了呢! 小叔,你这话被宝宝听到不好! 嗓音清脆,面容娇美的少女对一个隽秀不凡的男子嬉笑嗔责,画面虽模糊,但感觉却十分逼真。 乔南汐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容,仿佛陷入了某种甜蜜的回忆中。 这种甜蜜一直持续到耳边传来安岚的呼唤,“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乔南汐蓦然回神,惊出一身冷汗。 刚才的感同身受,皆是安安所经历的事儿,乔南汐突地意识到自己竟被安安的过往影响。 这现象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说明,她的灵魂没有完全与安安的身体契合,还有可能被封存,或者彻底脱离这具身体。 “我还以为姐姐怎么了呢!”,安岚松了一口气,复将目光转向凤君冉,眸光融动,隐约有晶莹在闪烁,“姐姐,烨庆王对我很好,如今也算是有了后,而我担心的却是阿冉,他其实病的很厉害!”。 “岚儿,别说了!你先出去!”,凤君冉再度开口,声音沉沉,细听之下,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恼意。 “岚儿,出去吧!”,乔南汐冲安岚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话,不要激怒凤君冉。 安岚咬唇,无奈道,“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说,别吵架!”。 安岚离开后,凤君冉抬起衣袖,轻轻一甩,门窗刹那间被合上。 乔南汐见状,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戒备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安安起风了,朕怕你着凉!”,凤君冉转过身,静静地立在那儿,看着乔南汐,眸中涌动着复杂的光。 “安安身体弱,不代表我的身体也弱,凤君冉,我是乔南汐,不是安安!”。 “安安,你非要一定强调你是乔南汐吗?在朕心里,你就是安安!”,凤君冉苦笑,再也忍不住的上前,一把将乔南汐抱住,紧紧的,似要揉进腹中,他俯头,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开口,嗓音清越而温柔,“安安,喊朕小叔,你以前最喜欢喊朕小叔了!安安,你知道吗?朕好想你,想的都快要发疯了!”。 乔南汐的头又开始疼了,她一旦陷入凤君冉的柔情中,头就会犯疼,上次是,这次也是,甚至更甚。 这种认知让乔南汐感到恐惧,恐惧之下,挣扎着厉声斥责,“凤君冉,我不是安安,我要离开这儿!”。 “安安,朕对不起你,朕错了,你不要惩罚朕了好不好?朕快要死了,死后你再也见不到朕了,朕不求你原谅,因为从朕有眼无珠的伤害你的那一刻,朕就没了资格,但朕最后的日子里,你能不能陪着朕走过?朕没有其他请求,只想你能陪着朕度过最后的时光!”,凤君冉不徐不疾的开口,说到动情处,眼底腾起雾气。 “不!我不能陪着你!”,乔南汐摇头,声音小的几不可闻,很无力,很苍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7:将死! “安安,思予和未央呢?他们是你的孩子,难道你也不要了吗?你和他们在一起了那么久,你对他们没一点感情吗?当初你怀着他们的时候,差点流产,你历经千辛万苦生下他们,你还为了他们要帅兵攻打丰国呢!这些你都忘了吗?朕不信!安安,你回来吧,朕真的活不久了,朕死了没关系,但思予和未央谁来照顾呢?”,凤君冉抱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像是在发泄怒气。 乔南汐任由凤君冉抱着,开始的时候还挣扎几下,可她不及男子的力气大,很快就累了,她从被绑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睡一觉,她很累。 然后她安静下来,静静地听凤君冉不停的说话,她能感受到男子的忧伤和无尽的悔意。 在凤君冉提到两个孩子时,乔南汐发现自己特别想念他们,之前和思予未央在一块的时候还没这种感受,现在尤为激烈,仿佛,她就是他们的亲生母亲。 尤其是凤君冉说到那一件件事时,她竟然感同身受。 仿佛她乔南汐真的经历了十月怀胎的艰辛,生产的时候差点死掉,以及她为了夺回俩孩子而燃起的斗志。 “孩子”。 她呢喃,又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乔南汐还是康安安?是九度容的爱人,还是爱着凤君冉的女人。 她的灵魂仿佛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属于安安,一半属于乔南汐,一半是对凤君冉的爱,一半是对九度容的爱。 “头好痛”,乔南汐拧着眉头,小脸皱成一团,脸色苍白。 “安安”,凤君冉见状,松开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像是心疼她,又像是在探究着什么。 “走开”,乔南汐难受的挥了一把,将凤君冉挥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安安我是小叔”,凤君冉再次上前,想抱着她,又怕刺激她,只能将双臂拢成圆形,将女子圈在臂弯里,“安安别怕小叔在这里”。 “小叔”,乔南汐睁着一双迷茫的眸子,仰着小脸看凤君冉,许久,像个孩子般扑到凤君冉怀里,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小叔小叔不要丢下安安”。 “小叔不走了,再也不走了,也绝不会再丢下你!”,凤君冉试探性的抱着乔南汐。 谁知,双臂刚刚揽上她的肩头,乔南汐就像被火灼烧到,身子骤然一弹,挣开凤君冉的怀抱,双手撑着地,向后退去,一直退,一直退,直到后背贴紧墙壁,才停下,“凤君冉!我告诉你多少遍了!我是乔南汐!我不是安安!我要离开这儿!我要走!”。 “朕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要走!哈哈!”,凤君冉摇了摇头,几近绝望的闭上眼,他仰天长啸,笑的眼泪迸出。 突然,剑眉一皱,手捂住胸口,渐渐躬下身子。 “你怎么了?”,乔南汐察觉不对劲,但又怕凤君冉伪装不适,犹疑着不敢上前查看。 凤君冉没说话,手指隐从唇边擦过,下一刻,闷哼一声,一口血喷溅到地上,星星点点的,还有些许沾染在白衣上,仿佛绽放的红梅,让人瞧着触目惊心。 乔南汐见到那血,眼眸急剧的开始收缩,她目光散乱,一会儿痛苦,一会儿迷茫,一会儿仇恨,一会儿无动于衷,直至,凤君冉栽到在地,她才凝聚了心神,爬到凤君冉身边,整个人渐渐恢复理智,“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来人!快来人!”。 几名黑衣人听到乔南汐的呼喊,破门而入。 安岚也紧跟着跑了进来。 “快看看他怎么了?”,乔南汐半抱着凤君冉,焦急的对黑衣人说道,随后又将目光转向安岚,语无伦次的解释,“安岚,我不是故意的,他好好的,突然就昏迷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着要他怎么样!”。 “阿冉!”,安岚惊慌失措的大叫着,指挥黑衣人将凤君冉搬到床上,然后又将乔南汐扶起来,扶到椅子前坐下,手轻拍她的背部,柔声安抚着,“姐姐,没事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安岚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被黑衣人抬起的凤君冉。 不多时,其中一名黑衣人出去喊来郎中。 郎中放下医箱给凤君冉诊脉。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乔南汐都转了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郎中。 良久,郎中收回手,缓缓摇摇头,一声叹息自唇边溢出。 “怎么样?”,乔南汐腾地从座位上冲过去,一把抓住郎中,脸色发白,气喘吁吁道,“快说!他到底怎么样了?”。 郎中看了床上的凤君冉一眼,示意出去说话。 安岚拉过乔南汐的手,“姐姐”。 乔南汐失魂落魄的率先走出房间。 “准备后事吧!”,几人甫一站定,郎中也没多说废话,直接来了这么一句,语气里隐含叹息。 “后事?”,乔南汐不敢置信的重复,似笑非笑的启唇,“郎中你是在开玩笑的吧?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谁?”。 郎中迷茫的看着乔南汐,那表情显示,他就是不知道凤君冉是谁。 乔南汐怒极反笑,“他得了什么病症,你让我们准备后事?”。 “他的致命处是心脏,他的心已经不能负荷他的人了,他的生命已接近终点,快的话就这三五日里!”。 “我们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乔南汐心中怒火正在升腾,说实话,她对郎中的回答很不满意。 郎中叹了口气,“老夫开几副药,不过,这些药并不能救他,不过是延长他存活的时间而已!”。 乔南汐还想说点什么,被安岚打断。 “姐姐,你可知阿冉在你昏迷期间,曾日日用心尖血做药引,说他自作自受也好,用这种方式恕罪也好,反正他的身体越来越差,直至千疮百孔,最后受不住了,才改成十天一次,他将你放在心上,用血来滋养你,你真的一点都动容吗?”,安岚突然插话,眸子里尽是泪水,她再看乔南汐,乔南汐觉得安岚不再温和,或许是压抑已久,变得凌厉许多。 “你不动容也没关系,但你不能这么狠心呀!阿冉想让你最后陪着他,你陪着他好吗?就当妹妹求你了!”,语毕,安岚双膝弯曲,跪在乔南汐面前。 乔南汐看着安岚的模样,心中万分纠结,她想答应,又怕答应,个中缘由,只有她最清楚。 “你先起来!”,乔南汐准备先将安岚扶起。 “姐姐,你不答应岚儿,岚儿就不起来!”,安岚固执的扭了扭身子,不让乔南汐碰触。 乔南汐无奈,不得不先开口应下。 安岚却像得到糖果的孩子,笑的开怀而满足。 阿冉,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乔南汐同安岚一起走进房中,床上的凤君冉已经清醒,睁着眼睛看着她们,绯红的唇翘起一层白皮儿。 安岚无声的看了凤君冉一眼,转头对乔南汐道,“姐姐,阿冉就拜托你照顾了!”。 “安岚”,乔南汐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她看到安岚祈求的眼神时,嘴张了张,什么都没说出来。 “姐姐,我走了!”,安岚似乎没看到乔南汐的纠结,也可能看到了却当做没看到,垂下眼眸,朝房门的方向走去。 “岚儿——”,凤君冉突然叫住她,凤君冉的声音很虚弱,带着焦急和颤抖。 安岚身体一僵,回过头,对凤君冉笑笑,“阿冉,你好好的养身体,姐姐已经答应留下来陪着你!”。 “岚儿,谢谢你!”,凤君冉回以释然的笑容,“待朕死后,记得来年在朕的墓前放上一支勿忘我!”。 “阿冉!”,安岚抹了一把泪,努力勾起嘴角,“我会的,你放心吧!”。 说完,挺直脊背,离开。 乔南汐听着凤君冉和安岚的对话,觉得心酸不已,安岚从前应该很爱凤君冉吧!否则不会为了凤君冉给自己下跪!至于烨庆王,正如她曾对安岚所说,她不了解,没有发言权。 “安安,也谢谢你能在朕最后的日子里陪在朕身边!”,凤君冉眸中晶莹闪动,不知是刚才对安岚说话留下的,还是面对她燃起的。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子?”,乔南汐走过去,坐在凤君冉身边,吩咐黑衣人去熬煮郎中开的药。 “要听实话吗?”,凤君冉轻轻开口。 “当然要实话!”。 “为了你!”。 “为了我就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那你的命岂不是太廉价!”,乔南汐并不赞同,不过,语气淡淡的,似怕刺激到了他。 “遇到你之前,朕的命很珍贵,遇到你之后,朕的命就开始变得廉价!朕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安安,朕愿意用数日的生命换得你的陪伴!”,凤君冉动情的说着,温柔的目光逡巡在乔南汐身上,一遍又一遍,好像每一眼都是最后的凝望。 乔南汐回视着凤君冉的凝视,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心底似乎有一道声音在说,小叔,别走,别离开好好活着 “凤君冉,能活下去多好,死了将一无所有!”,乔南汐流着泪,不知是在劝凤君冉,还是在安慰自己。 “安安,没有你的日子生不如死!”。 “”。 恰在这时,凤君冉手下的人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乔南汐正不知该怎么回答凤君冉,见到黑衣人,忙将药碗接过,“喝药吧!”。 凤君冉点点头,“安安,你可还记得,你最害怕喝中药了!”。 是人都害怕喝药,尤其是苦不堪言的中药。 乔南汐却因着这句话,脑海中浮现出有一次她感冒发烧,凤君冉以口度药的情形。 那情形虽然不怎么清晰,但感觉骗不了人,她回忆的时候,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当感觉消失,她被拉回现实,又成了那个乔南汐时,手中的药碗差点掉在地上。 “你别再说了!”,乔南汐突然脸色发白,眼神飘忽,不敢看凤君冉。 凤君冉嘴角勾起笑容,无力的开口,“安安,你说得对,活着多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可惜,朕醒悟的太迟!”。 “不迟,任何时候都不迟!”,乔南汐发觉自己实在没有办法给凤君冉喂药,因为她的手抖的厉害,所以,她将药碗重新给了手下人。 而她自己则起身走出房门,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低声啜泣。 她很难过,不知在为凤君冉难过,还是在为安安难过,抑或是为自己难过,可能都有。 她开始害怕面对凤君冉的死亡。 只要一想到凤君冉会死,她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余下的路该如何走? 是不管不顾的丢下凤君冉和背弃自己对安岚的承诺马上离开,还是安安静静的陪着凤君冉走完他最后的一段时光! 她很矛盾,这种矛盾又开始撕裂她的思想,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非疯掉不可。 她要离开!立刻马上离开! 否则,恐怕这世间将没有她乔南汐的立足之地。 乔南汐像疯了一样,疯狂的寻找出口,她脚步踉跄的绕了一圈,发现,这里四面都是高墙,想逃走,很难。 良久,乔南汐走的筋疲力竭,不得不返回到原处。 此时,凤君冉已经睡着,双目阖着,神态安详,就像就像死了一般。 这种认知让乔南汐惊骇,情感告诉她,她其实一点儿都不愿让凤君冉死,理智告诉她,她不是安安,她不爱凤君冉,凤君冉的死和她没一点关系。 乔南汐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她凝着凤君冉,深深吸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 凤君冉,你和安安的缘分,今生已尽,我代替安安陪你走这最后一段路。 接下来的日子,重复而单调。 凤君冉每次都在乔南汐的担忧中醒来,不过,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从最开始能和乔南汐说好久的话,到慢慢的偶尔聊上几句,再到后来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对抗病痛上面。 他的意志渐渐消沉,看乔南汐的眼神不复以往的专注和深情,他像个将死之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死气。 他更像一只即将耗尽油的油灯,微弱的火焰正燃烧着他最后的生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8:安安回来了。 而郎中给他开的药让他大部分时间在沉睡,他清醒的次数越来越少,看乔南汐的次数越来越少。 乔南汐用尽了毕生的耐心和细心照顾着九度容以外的男人。 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期盼着凤君冉第二天还能睁开眼,成了她每晚入睡都要祈祷的事儿。 渐渐的,她开始害怕入睡,确切的来说,她害怕睡着醒来后,发现凤君冉冰冷的身体和不再跳动的心脏。 期间,安岚也频繁的过来看凤君冉。 每当安岚来的时候,乔南汐都自觉得走出去,她不愿再看到任何人的忧伤,她已经够难过了。 她希望凤君冉快点好起来,这样她就有足够的借口离开。 然,凤君冉的健康状况,并没有因为她的期许和付出而好转,反而在某日的午后急剧恶化。 这一日,乔南汐照例在照顾凤君冉一上午后,准备去吃点饭。 她第一次感到腹中饥饿,要知道,这段时间,她从来不知道饿是什么,通常是一天仅吃一顿饭。 凤君冉瘦的厉害,她也是。 后来想想,一定是凤君冉觉得自己要走了,不忍看她伤心,才将她支走的。 当时,她吃了一大碗米饭,连最不爱吃的肉片都吃了好多。 只是,她还没放下筷子,就听见安岚的哭声,压抑的,却已然崩溃的哭声,“阿冉”。 她听到这哭声,手中的筷子稍稍停滞,蹙眉,心里想着,应该是安岚心疼凤君冉才哭的,烦乱中,又盛了一碗米饭,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 她用力咀嚼,不去思考,直至塞得满嘴都是饭粒,突然胃中一阵翻涌,将饭菜悉数吐出。 她一直吐,一直吐,觉得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好不容易吃下的饭食也被吐的干干净净。 耳边隐约传来安岚的哭声,以及凤君冉手下人的悲戚声。 她抹了把嘴唇,口都没漱,就跑了过去,对于爱干净的她来说,这是想都没法想的事。 当她气喘吁吁的奔到凤君冉的房间时,凤君冉的身上已经被蒙上了白布。 满眼的白,比天上的白云还白。 她以为这是一个恶作剧,或者是凤君冉觉得无聊了,和她开的一个玩笑。 于是,她走过去,一把拉开凤君冉身上的白布,白布下的人睡颜恬静,面容虽消瘦,却仍倾国倾城。 “凤君冉?”,她唤,不敢太大声,心被 面前的男子没反应。 “小叔?”,她又唤,眼圈渐渐泛红。 面前的男子依然无动于衷。 她不信,伸手探向他的鼻翼处,等了许久,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 她又将手伸向他的脖颈,也感觉不到任何的跳动。 “安安姐姐,阿冉走了!”,安岚哭着告诉她。 “走了?去了哪里?”,她抬眸看向安岚,一脸的迷茫。 她静静地看着安岚在哭,自己则看起来无动于衷。 “阿冉去世了!”,安岚骤然拔高声音,这次没称她为姐姐,想必看她太过平静,心里有些气愤。 其实,她也难过,却不知为何,竟流不出一滴眼泪,说不出一句难受的话。 “安安,你还不回来吗?”,安岚冲她咆哮,眼睛瞪的大大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我——”,她开口,刚吐出一个字,头便疼的像要炸开,她怔怔的回望着安岚,柳眉渐渐拧起。 安岚从她眼中看不到任何的痛苦和波动,眸色一暗,漾满失望,遂撇过头,赢弱的双肩剧烈的颤抖着。 “你们将阿冉带走吧!”。 安岚对一旁跪了一地的手下人说道。 “是!”,数名黑衣人应诺,遂起身将凤君冉搬到不知何时已准备好的担架上。 乔南汐眼睁睁的看着凤君冉被这些人带离,突然如梦方醒般,大喊一声,“不要——”,接着扑过去,趴在凤君冉身上,双手抓着他,眼神仓惶而无助,“别将他带走!”。 这些手下人停下动作,为难的看着乔南汐和安岚。 “你不认得他!你不愿回来!你甚至连思予和未央都不要了!如今你还留下阿冉做什么?”,安岚笑着哭泣,话里话外对乔南汐尽是指责。 乔南汐凝着安岚一开一合的嘴,双手抱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摇着头喃喃自语,“不是的,不是的”。 “带走!”,安岚冲手下人歇斯底里的尖叫。 手下人不敢再做任何停留,抬着凤君冉走了出去。 乔南汐见状,不顾头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追出去,可她双腿像被抽干了血液,没一点儿劲,刚追了两步,就又摔倒在地上,再起,却怎么都起不来,手掌都蹭破了一层皮儿,隐见血丝渗出,她也不知道疼,伸着手,眼睛瞪着凤君冉消失的方向,嘴张的大大的,直至再也看不到凤君冉的影子,才从喉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唤,“小叔——”。 安岚听到女子声嘶力竭的喊声,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眸中渐渐浮上喜色。 “姐姐,你回来了,对不对?你都想起来了,对不对?”,安岚忙奔到女子身边,跪在她面前,看着她惨白的,透明的小脸,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心疼的安抚着,“姐姐,你一定要回来我在等你思予和未央也在等你”。 女子侧首,瞧着安岚,眼珠子总算转动了一下,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终头一歪,昏死过去。 康安安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见到了小叔,小叔生了病,身体越来越差,最后离她而去。 她哭喊着不让小叔走,可小叔还是走了,小叔告诉她,安安,好好活着,思予和未央就交给你了,很抱歉不能再陪着你,照顾你,不过,没关系,还有九度容,他会代替小叔来爱你,你一定要过的幸福,如此,小叔也能安心了 她说,小叔,你别走了,我原谅你了,你快回来,不然我会生气的,然后再也不理你了。 可是小叔却冲她摆摆手,微笑着,不再看她,身体离她越来越远。 她慌着去追,怎么也追不上,气的耿着脖子冲小叔怒吼,你敢走,我就去死,你将孩子丢给我,我也不要孩子,凭什么你不管他们而将他们全都交给我,我还小,小叔,我还小,我不会照顾他们,你回来,我错了,安安错了,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你回来吧 可小叔却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整个人渐渐消失不见。 “小叔——”,康安安蓦地大叫一声,从梦魇中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她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脸颊上一片濡湿。 她的脑袋依然涨疼的厉害,眼神迷茫,脸上的表情恍恍惚惚的,分不清自己在现实中还是仍在梦中。 过了好大一会儿,康安安才彻底清醒,除了那个真实的梦之外,她的记忆停留在凤君冉对自己施针取血,她的腹中胎儿化为一滩血水从身体里流出的画面上。 还有还有凤君冉盖着白布被人带走的一幕。 正是这让人绝望的一幕,将她的灵魂从沉睡中唤醒。 小叔你真的走了吗? 纵使心中再恨,恨的今生不愿与他有任何牵扯,但当意识到他死亡的那一刻,所有的恨刹那间化作无尽的伤痛喷涌而出。 她开始一遍遍想着他的好,一遍遍为他的所作所为开脱。 恨的尽头是浓烈的爱。 可惜,他再也没办法知道了。 小叔,你怎么舍得?舍得在伤透我之后,离我而去,连让我怨恨你的机会都没有。 小叔,你又怎么舍得思予和未央?曾经你为了他们连江山都不顾,如今又怎么轻易离他们而去? 安安,去找你的孩子们吧!他们很可爱! 心底有个声音在对她说道。 康安安抬了一下脸,看向空中,早已泪流满面。 其实,她什么也看不到,但却知道乔南汐就在她的身边。 乔南汐,谢谢你,谢谢你又将身体留给了我。 安安,身体本来就是你的,你对它有绝对的控制权,也谢谢你能让我以这种方式活在这个世间,见到九度容,再一次触摸到了他,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我已满足。 乔南汐,你也要离开我吗? 安安,不要难过,当你清醒的那一刻,你的身体已不再接纳我,没有九度容在这儿,谁都没办法将我封印在你体内,我的存在不过是度容的执念而已,我已经违背生老病死这个规律,残存在这世间这么久,我也该离开了,我相信,会有一个地方属于我,安安,告诉九度容也让他别伤心,我留了书信给他,在凤仪宫的梳妆台里,如果你见到他就告诉他,我走了,让他别再执着于我,以后的日子里,若遇到合适的女子,不要错过,如果可以,试着去爱上他,安安,我走了,安安,再见! “南汐别走”,康安安大喊着伸出手,用力的朝前抓了一把,想要将她抓住。 结果能抓到的仅是一缕空气而已。 “小叔南汐你们都走了”,康安安呢喃,直直的盯着前方,仿佛一尊雕塑,许久都没有变换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倩影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不过,在跑到她床边,看到她清醒时,像被雷劈了一样登时止了脚步,红着眼睛,悲喜交加的望着她。 “安岚小姐”,康安安总算有了反应,呆呆的望了安岚一眼,樱唇开合,率先发出声音,她的声音嘶哑,透着伤痛后的疲惫。 “姐姐!”,安岚回过神,一头栽进康安安怀中,呜呜的哭着,像个孩子。 康安安不知道安岚为何哭的这么悲伤,现在的她仍介于清醒和半清醒之间,除了刚才和乔南汐告别时,感觉真实外,其他的,感觉都很虚假,连想到最后凤君冉被带离的一幕也如置梦中。 “安岚小姐,别哭了!”,她看安岚哭的这么伤心,有些心疼的替她擦拭眼泪。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是你的妹妹,亲妹妹!”,安岚抬起眸,开心的说道。 尽管康安安知道自己失了一段记忆,但在听到安岚这么说的时候,仍是震惊的,她一怔,半晌儿,下意识的拒绝,“安岚小姐,你别开玩笑了,我没有兄弟姐妹,你认错人了吧!”。 “姐姐,你不觉得我们两个长得很像吗?”,安岚说着将小脸伸了伸,展于康安安面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 康安安闻言,眸中划过一丝愕然,先前觉得像,并没有深想过,如今听安岚这么一说,惊觉她们竟是如此相似,尤其是那双黑色的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与她真的是姐妹? 那是不是意味着 不! 她不要! 安岚并不知晓她心里的变化,自顾自的说着,甚至还很开心。 “姐姐,最开始,我只感觉你很亲切,还想着撮合你和爹爹呢,谁知你其实是我的姐姐!”。 “你是怎么知道的?”,康安安沉声问道。 “姐姐,你的娘亲是不是叫纳兰玥?”。 “我娘亲?”,康安安听到这句话,腾地直起身子,抓住安岚的手,眸中百感交集,心跳的厉害,“你见过她吗?”, 安岚点点头,“见过,她先前叫叶浅玥,和一位老伯住在山里,曾经救过我的性命,后来——”。 说到这儿,被康安安打断,“你确定她是纳兰玥?不要骗我!”。 “姐姐,我怎么会骗你呢?我确定!”。 “我娘亲没死”,康安安激动地自语,双手举了举,有些不知所措,最后捂住脸,若有若无的呜咽声自指缝间传出,“安岚,我娘亲没死!”。 “姐姐”,安岚看到康安安这样子,鼻子发酸,眼泪再次溢出眼眶,对于娘亲,她同样渴望,也因此对康安安的反应感同身受。 “姐姐,别哭”,安岚俯身,轻抚康安安的脊背,“岚儿很羡慕你呢!”。 康安安抹了一把脸,深深吸气,抬起头,感激的开口,“岚儿,谢谢你将这个消息告诉我!”。 “姐姐,你难道不想知道有关爹爹的事情吗?”,安岚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试探性的问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69:共餐 康安安闻言,神情怔仲,半晌儿,摇摇头,“岚儿,你想认我做姐姐,我很开心,并且很乐意接受你这个妹妹,至于你口中的爹爹,恕我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利用她的信任骗她逃离纳兰允烨,其实是为了取她的心尖血来救安岚。 不能接受明知她怀有身孕,仍执意伤她,害的她失去腹中骨肉。 “姐姐,我知道,我都知道!”,安岚绞着手指,声音涩然,“爹爹曾经那样的伤害过你,换作我,我也无法接受,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礼,但我还是想说,姐姐,你能别恨爹爹吗?他全都是为了我,我娘亲死得早,算是郁郁而终,爹爹并不爱她,但她为了爹爹付出很多,所以爹爹在我娘亲死后,心存愧疚,对我非常的好,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我早逝的娘亲!”。 “不!岚儿,你不知道!”,康安安凝着安岚歉意的小脸,这张脸虽然和她很像,但眸子里还保留着纯真,多难得,说明安仲朔对她保护的很好,而自己的脸哪怕也年轻,却早早的蒙上一层虚伪的面具,“你永远不知道被信任的人在心上插刀子是什么感觉,你也不知道孩子从身体里生生的被剥离是什么感觉,这些我都经历过,甚至更多,我没那么伟大,也没办法不恨,我能做到的仅是不见不怨不念!”。 “姐姐,我懂我真的懂!”,安岚急匆匆的说着,说的有点急,带着喘息和迫切,两眼也渐渐的泛起泪花,“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生活很好?其实一年多前,真的很好,爹爹疼我,我的生活惬意的很,后来,幸福便被拦腰截断,我像摔进了泥坑里,拼死挣扎,换来的不过是苦涩狼狈!”。 多余的话,安岚没有告诉康安安,比如她被纳兰允烨夺去清白,一夕之间失了健康和贞洁,还有最爱的阿冉,她觉得现在说这些,太过矫情,她希望打动安安的是她的善意和用心,而不是自己的悲惨。 “岚儿,我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但人这一生又有谁能够一帆风顺呢?只有在逆境中永不言败才能获得重生,庆幸的是我们都做到了!”,康安安握住安岚的手,紧了紧,像是给她力量和鼓励,“你所希望的,我都明白,但明白归明白,原谅我无法做到你所希望的,人这一生很短暂,我们都要对自己好一点才行!”。 “姐姐,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只要你认我这个妹妹就好!”,安岚点点头,冲看安安无力的笑笑。 康安安拍了拍她的手,起身下床,“我想出去走走!”。 说着朝房间外走去。 出了房门,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地方。 所待的小院由石块垒成,一共三间房,左边种着蔬菜,右边种着其他绿植。 简直就像个世外桃源一般。 安岚跟着安安走了出来。 安岚站在安安身旁,目光偶尔扫向安安,心里有着自己的小雀跃,这是她的姐姐呢! “岚儿,这是什么地方?”,康安安问。 “姐姐,你猜!”,安岚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十五、六岁的少女到底玩心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被安安一问,就打起了哑谜。 康安安感叹着安岚还保留着少有的童真,笑着摇摇头,“姐姐太笨,猜不出!”。 “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姐姐的娘亲曾姓叶吗?叫叶浅玥!这里就是姐姐娘亲的家!我曾来过一次,便喜欢上这儿了,还有叶老伯,是姐姐娘亲后来认下的爹爹,人特别好,估摸着,他们也快回来了!”。 安岚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他,显然他们中除了叶老伯,还有其他人,会是她娘亲纳兰玥吗? 康安安心里多了几分期待和忐忑,还有少许酸涩。 她站在那儿,放眼远眺,不再说话,也不离开。 就在安岚怕她刚清醒再给累着了,想劝她回到房中休息时,突见四个人徐徐朝这边走来。 “姐姐,你看——他们来了!”,安岚指着几人对康安安说道。 康安安顺着安岚的手朝前望,看见几个身影正缓缓移动着。 因为距离的关系,康安安在最开始的时候,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一颗心却随着几人的临近越跳越快,越跳越快,视线紧紧攫住其中一位依稀可以断定是女子的身影之上。 那个应该就是她的娘亲,纳兰玥。 “叶老伯!玥儿婶婶!爹爹!”,除了纳兰宗良外,安岚认得其余几人,跳着脚,冲还在远处的他们打招呼。 康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眼睛一眨不眨,耳边是安岚开怀的呼唤声,爹爹俩字,让她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但转念一想,那是安岚的爹爹,和她没关系,凭什么她要逃,该逃的,该自惭形秽的是那人,而不是她! 纳兰玥听到安岚的声音,抬眸,一眼就看到前方远处有两道模糊的身影,一道如影子般静默,一道拼命朝他们挥舞着手臂。 “安安”,纳兰玥呢喃,顾不得与叶慎和安仲朔交待,拔腿就朝前奔去,她跑的很快,有几次差点摔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的女儿正等着自己,她要赶紧过去,免得她等急了。 康安安看着纳兰玥的身影快速移动着,仿佛受到了召唤,不由自主的迈开脚步迎了上去。 “娘亲——”,她边跑边喊,像个离家已久的孩子。 “安安——”,纳兰玥回应着她。 两个人朝同一个目标行进,很快便走到了一起。 康安安看着依然年轻的纳兰玥,脑中搜刮着印象里,娘亲的模样,最后一点点重合,眼泪唰的一下从眸中涌出,没错,她就是她的娘亲,她一点儿都没变。 “娘亲!”,康安安上前,紧紧的抱住纳兰玥,将脸颊贴在她的胸前,轻轻嗅着属于母亲的味道,抽噎着,双肩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纳兰玥回报着她,眼泪亦如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安安,我的女儿!”。 过了一会儿,纳兰玥轻拍着安安的背,掏出巾帕给她擦拭眼泪,“好了,乖女儿,不哭,不哭啊,我们相见是大喜事!”。 康安安哽咽着,点点头,“娘,这么多年,你受了不少苦吧!”。 “娘没受苦!娘当年跌入山崖遇到了一位姓叶的老伯,是他救了娘,娘认他做了爹爹,娘忘了所有的事,包括你,后来才恢复了记忆!娘没受一点儿苦,倒是你”,纳兰玥说到这儿,侧过头,神情痛苦,说不出话来。 “娘,我也没受苦,真的,虽然我被卖进一个大户人家,但他们对我很好!”,康安安连忙安慰纳兰玥。 纳兰玥抬了一下手,平复许久,才红着眼眶,重新看向康安安,如水的眸中漾满怜爱和心疼,“我的女儿变化真大,娘要是在半道上遇见你,肯定认不出!”。 “娘没有变,和我印象里一模一样,我能认出娘亲!”。 两人交谈之际,纳兰宗良,叶慎和安仲朔也都走了过来。 纳兰宗良最先走近,叶慎次之,安仲朔是他们三个里面最年轻却走得最慢的一个。 叶慎看着纳兰玥和康安安相拥的一幕,伸出手,揩了揩眼角,满脸的欣慰。 安仲朔并没有敢走得太近,站在离两人数步远的地方,抿着嘴角,拳头紧握,眼圈泛着红,一言不发。 纳兰宗良蹒跚着身子,上前,轻轻的唤道,“安安”。 甫一听到这声音,康安安登时像被雷劈了一样,身体僵住,一动不动,好大一会儿,才抬起眸,凝向面前的老者。 “外公?”,康安安看到纳兰宗良的一刻,是震惊的,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连心跳都没有了,如今,他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除了震惊,一股巨大的喜悦包裹着她,让她忽略掉纳兰玥,扑进纳兰宗良的怀里。 “外公,你没死!你没死!”,康安安抱着纳兰宗良又哭又笑,“太好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纳兰玥也走上前,拥着他们两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溢出。 安仲朔静静的瞧着抱在一起的三人,心中充满了难过和悔恨,那里,本来也该有他的一个位置,都是他太自私,生生的将自己剥离了出去。 这辈子,恐怕玥儿和安安都不会原谅他! “都别站着了,我们回去聊!”,叶慎适时出声。 纳兰玥给纳兰宗良和康安安擦泪,顺着叶慎的话往下说,“爹,安安,走,我们回家!”。 一行人回到山中小院,叶慎亲自下厨,炒了好几个菜,还抓了一只鸡子炖了。 山里山货多,肉食少,烹饪家禽可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待遇。 纳兰玥去厨房帮忙,康安安跟安仲朔在一块觉得浑身不自在,也跟着走过去。 叶慎见纳兰玥过来,让她把地上的一把小葱摘了,然后洗干净放在那儿备用。 康安安搓了搓手,问叶慎还有哪里需要帮忙,她可以做。 叶慎刚想开口说不用,看到安仲朔走了进来,便对康安安说,把地上的青菜摘干净。 康安安抓着青菜找了一处空间大的地,认真的处理青菜上的残叶和腐叶,因为一直没抬头,也没注意到安仲朔的到来。 直至安仲朔说,他要炒一个香菇菜心,让大家尝尝他的拿手菜时,康安安顿觉一阵烦乱,几次险将青叶当腐叶扔掉。 不算小的厨房里,只待了四个人,明明还有很多空余,却因着多了那么一个人,显得拥挤不堪。 好不容易将青菜摘完毕,康安安逃似的离开厨房。 “你来做什么?”,纳兰玥见安安神色不对劲,自然知道原因是什么,不过她一直忍着没说,直到安安离开,才彻底爆发,她的爆发也是压低声音的怒斥。 安仲朔眸光一暗,想开口解释,但他知道纳兰玥的脾性,越解释,只会让事情越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所以他就一言不发。 “以后你最好别出现在安安面前!”,纳兰玥看安仲朔不和自己吵,也没了脾气,仅冷冷的交待。 “玥儿,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让我补偿一下安安,尽点父亲的责任?”,安仲朔低声请求。 纳兰玥见安仲朔曾经那般高傲清冷的一个人,如今这样低三下四,心里百般滋味,“安安曾经不需要,现在,我想,也不会需要!”。 “玥儿,可是我想尽点做父亲的责任!”,安仲朔眼圈泛红,语气诚恳,“我知道自己伤安安伤的太深,这辈子都不值得被原谅,但我说服不了自己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轻易的放弃!玥儿,只要安安能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纳兰玥听到安仲朔这话,看到他的模样,撇过头,不再出声。 叶慎将炒菜的木铲递给安仲朔,“安大人,给,你不是要做道最拿手的菜吗?万事莫急,一步步来,自然会水到渠成!”。 安仲朔听着叶慎颇有深意的话,感动的双手抱拳对叶慎拜了拜,“多谢叶伯!”。 安仲朔的香菇菜心是最后一个被端上来的,这菜是很家常的菜系,翠色的蔬菜上,香菇层叠而放,以浓汁覆盖,闻着香极了,看着也好看。 等到吃饭的时候,康安安左边坐着纳兰宗良,右边坐着纳兰玥,对面坐着安仲朔。 安仲朔几次都想开口和康安安说话,但康安安压根将他当成空气,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安岚为了缓解尴尬,直呼爹爹炒的蔬菜好吃,顺带着夹了一筷子给安安,“姐姐,你尝尝!”。 康安安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青菜,其实她最爱吃青菜了,尤其喜欢香菇菜心,面色一僵,顿时胃口尽失,能和安仲朔坐在一张桌子上安静的吃一顿饭,没有甩脸子给他看,已经是她所能给予的最大限度了,至于这菜,她还真是吃不下! “岚儿,姐姐不喜欢吃呢!”,康安安勉强勾唇,端着碗躲了一下,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0:悔 “姐姐,真的很好吃!”,安岚没有放弃,手一直夹着那菜,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她总想着再努力一下,努力一下,说不定安安就能接受爹爹了。 “岚儿!”,安仲朔瞧着康安安蹙起的眉,以及纳兰玥不太开心的脸,叹了口气,用眼神阻止安岚继续说下去。 安岚失落的“哦”了一声,将筷子收回,难过的说道,“姐姐不喜欢吃啊!”。 “岚儿,姐姐一直都不喜欢吃这道菜,很抱歉!来,你尝尝这个!”, 康安安看出了安岚眸中的落寞,知道她也是好意,不忍伤她,便拣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道菜夹给安岚。 安岚有些受宠若惊,慌忙起身用碗接过,下一刻塞进口中,仿佛吃了天下的美味一般,连连称赞,“好吃,叶老伯做的菜真好吃!”。 叶慎听见安岚的夸赞,呵呵笑着,让大家多吃,对于其中诡异的气氛,压根视若无睹。 康安安也跟着笑,迅速的扒拉着碗中的米饭,眼睛盯在中间的那一片翠色上,被热腾腾的米饭熏出了雾气。 饭后,康安安和安岚作为晚辈,争着收拾碗筷。 纳兰玥和安仲朔也搭了一把手。 期间,偶尔安岚和安安说上一句话,安安稍作回应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连纳兰玥和安仲朔也都各自忙碌,各自沉默着。 安仲朔好几次想和纳兰玥说话,纳兰玥都爱答不理的,神情冷淡的很,遂失落的垂眸,放下手中物什,一言不发的走出厨房。 纳兰玥看安仲朔离开了,有些怔仲,过了一会儿,转向身边正在洗碗的女儿,内心因安仲朔而产生的惆怅感顿时消失。 她决定了,以后就守着女儿和爹爹过,谁都不要! 康安安和安岚颇有默契的配合着。 康安安洗好一只碗,安岚就会接过,用白布擦干净放好,安仲朔离开的时候,安岚也看到了,擦拭碗筷的手一顿,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很想追上去安慰安慰爹爹,但考虑到安安对爹爹的怨念仍旧很深,便生生的止住了。 安安洗好碗筷,擦干净桌子,又拿来扫帚清扫屋子里的灰尘,她扫的很仔细,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小小的身影在房间内不停地穿梭,视线盯着地面,什么话都不说,似在用忙碌遮掩对安仲朔的冷漠,还有对他想同自己交流的排斥。 其余人则搬了板凳,坐在院中休息。 叶慎和纳兰宗良小声的聊着天。 叶慎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居住,好不容易有这么多人陪着自己,他打心眼里开心,纳兰宗良年纪越大越有小孩子的心性,对很多事不像先前那般斤斤计较,所以,两人聊得很愉快,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不过,这笑声却在一定程度上驱散了安安心头的烦躁和尴尬,如今能看到外公这般开怀,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儿,就跟做梦似的,她一直以为外公已经去世,当初是谁救了他呢? 纳兰玥蹙眉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坐立难安,好几次都让她别忙了,过来歇歇,安安头也不抬的说,就好,就好,每每这时,纳兰玥就是狠狠的瞪一眼安仲朔。 安仲朔就像犯了错的孩童,双手覆在膝盖上,不停地抓着衣衫,收紧,松开,再收紧,对于纳兰玥的‘注视’,他满眼歉意,最后弄得纳兰玥都不好意思再发泄心中的不满了。 安岚看不下去,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安安面前,硬是将她手中的扫帚夺过来,自己打扫。 安安手里没了东西,心里顿时一阵无措,她不想去院子里,因为有安仲朔在,哪怕再想同娘亲和外公说说话,她也忍着不动弹,站在离安岚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忙碌。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安仲朔对大家说,他有些乏了,想回房休息。 纳兰宗良关心的对他说,去吧,去吧,这几个人里面,只有他和叶慎不知道安仲朔和康安安之间的过节,因此,他对安仲朔的态度一直都很好。 安仲朔起身,对纳兰宗良点头应下,同时状似无意的扫了纳兰玥一眼,纳兰玥冷冷的将头撇向一旁。 “爹爹,我来帮你把床整理一下!”,安岚到底是心疼安仲朔,也知晓他是为了不让姐姐难受,才找了借口离开姐姐的视线,遂快速清扫了房间里的最后一处,急忙跟了过去。 安岚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安仲朔已经和衣躺下,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爹爹”,安岚知道他还没睡着,上前,抱住他的手臂,将脸贴在他的肩膀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岚儿”,安仲朔转过身,看到泪如雨下的女儿,连忙抬手拭去她眸中泪水,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安岚摇摇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岚儿,我知道你心疼爹爹,你也明白,这些都是爹爹应得的,不怪任何人!”,安仲朔叹了口气,轻抚着安岚的脊背。 “爹爹,可你都是为了我,若不是我得了噬心之痛,你也不会那般狠心的对待姐姐!”。 “说到底都怪爹爹太自私!”,安仲朔忧伤的看着安岚,无力的摇摇头,片刻后,问道,“岚儿,你一直没告诉过爹爹,你的噬心之痛是如何得上的,如今,还不说吗?”。 “爹爹,你别问了,都过去了!”,安岚眸色一痛,忙低下头,怕安仲朔看出什么来。 安仲朔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既然你不想说,爹爹也不逼你,好了,出去吧,爹爹没事儿,是真的累了,你别担心!”。 “爹爹,姐姐一定会接受你的!”。 安岚说完,又呆了片刻,和安仲朔着实没有更多的话说,便起身离开了。 安仲朔和安岚离开后,纳兰玥说什么也不让安安干活了,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柔和的目光逡巡在安安的小脸上。 “娘亲,你们怎么会将我带到这里的?”,康安安开口询问,这个问题一直围绕在她心中,从她醒来就想问了。 “是安岚!”,纳兰玥淡淡的回答,目光悠远,陷入回忆中,“自从娘亲想起所有的事情后,最开始想去晏州城纳兰家找你外公,娘亲并不知道纳兰家已经败落,后来遇到安岚和安仲朔,安仲朔告诉娘亲,他有你外公的消息,我便随着他入了宫,没想到竟然得知你也在皇宫里,不过是不省人事!还知道了伤害你的人是安仲朔和凤君冉!娘亲想带你离开,凤君冉不允,娘亲找九贞太后帮忙,终于把你从皇宫里带了出去,没想到遇到劫匪,他们想劫走你,害的你跌落山崖”。 说到这儿,纳兰玥的眸光骤然紧缩,浑身止不住的轻颤,许久,才缓过劲来,继续道,“幸好凤君冉及时出现,是他将你从山崖里活生生的捞上来!你不知道那时的情况有多危急,娘亲眼睁睁的看着你都掉进去了,以为再也无法见到你,想着跟你一块走,却在准备跳入山崖的那一刻被凤君冉用内力阻下,凤君冉代替娘亲将你救出,娘亲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能力这般强,强到可以扭转乾坤,将一盘死局生生扳活,凤君冉救出你后,娘亲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同他一起进了宫,然后又见到思予和未央,渐渐的打消了再带你出宫的念头,说实话,对于这件事,娘亲打心眼里是感激凤君冉的!”。 “那之后没多久,你就醒了,但不认识娘亲了,说自己不是我的女儿,娘亲知道你心里有恨,娘亲等着你能放下仇恨的那一天,不曾想,你却被人绑走,娘亲疯了一样的出宫找你,后来安岚找到娘亲,告诉我,你很安全,让娘亲在这里等你!娘亲当时真的很开心啊,当日便带着你外公过来了,谁知来到这儿才发现安仲朔也在这儿,娘亲顾及安岚是他的女儿,便没将他赶走!”。 纳兰玥简单的将康安安缺失记忆的那段经历阐述了一下,除了在说到她昏迷中跌入山崖时,情绪有起伏外,其余的,均语气浅淡。 而康安安在听到纳兰玥说凤君冉不顾生命安危,冒死将她从万丈深渊的山崖中救出时,俯下头,眼泪啪嗒啪嗒无声的滴落。 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曾那么狠心的对她,转眼间又豁出命来救她! 小叔,别以为你这样,我就原谅你,我会恨你一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 小叔,除非你回来,这一生给我做牛做马,我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小叔,你真的走了吗? 时至今日,康安安也无法相信,那样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就这么离开了自己。 “安安”,纳兰玥见康安安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以为她是听了自己的话觉得委屈才这样,遂出声安慰,“乖女儿,以后有娘亲在,谁都不敢再欺负你!”。 康安安闻言,心生感动,用衣袖覆在眼睑上,良久,移开手,抬眸,睁着一双略显红肿的眼睛对纳兰玥回道,“娘亲,谢谢你!”。 “傻孩子,跟娘亲还这么客气!”,纳兰玥伸出手臂,揽住安安的肩头,嘴角含着宠溺的笑。 安岚从安仲朔房间里走出来,走到院中的时候,恰巧看到这一幕,这一幕很温暖,让她不禁红了眼眶。 她自幼就失了娘亲,没有体会到多少母爱,因此,对能在娘亲怀里撒娇的人特别羡慕。 “岚儿?”,康安安不经意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安岚,头靠着纳兰玥的肩膀,冲她招了招手,“站在那儿做什么?过来啊!”。 纳兰玥也微笑着冲她点点头。 安岚受宠若惊的走过来,康安安直起身子,拉了一旁的一把木椅给她,然后又将头靠在原来的位置。 “岚儿,累不累?快坐下休息休息!”,康安安善意的开口询问。 安岚摇摇头,凝着康安安懒散的模样,拉着木椅坐在紧挨纳兰玥的位置。 “姐姐,婶婶,我不累!”。 纳兰玥看出了安岚眸中的艳羡,空出一只手,爽快的说道,“岚儿,婶婶这只肩膀借给你!趁我还能动弹,你和安安一人一个!”。 “婶婶,我可以吗?”,安岚不敢置信的指了指鼻子,问的小心。 “可以!”。 安岚慢慢的将头靠在纳兰玥的另一只肩膀处,阖上双眸,品味着近似母爱的滋味。 没多久,叶慎和纳兰宗良从椅子上起身,对纳兰玥她们道,“你们再坐会儿,我们老年人乏了,就先回房睡了!”。 纳兰宗良去了安仲朔的房间里,两人住在一处。 叶慎则自己住一个房间。 纳兰玥同纳兰宗良和叶慎告别,又过了好大一会儿,纳兰玥也觉得困乏,便喊着安安,安岚走进另一个房间。 这房间依然是纳兰玥的房间,曾经纳兰玥还没记起自己的身份时所住的地方,如今再来,面对熟悉的一景一物,不禁感慨万千。 纳兰玥找了三条薄褥,给安安和安岚各一条,自己用一条。 三人紧挨着彼此,睡在床榻上。 纳兰玥又同安安说了会儿话,说的多半是安安小时候的糗事,安安和安岚听后,轻笑出声。 渐渐的,纳兰玥的声音越来越低,安岚的笑声越来越少,两人很快就睡着了。 唯有安安,睁着一双眼睛,难以安眠。 她想孩子,想凤君冉,白天伪装的再坚强,到了晚上,满腹的思念开始疯狂生长,她辗转反侧,每当阖上眼眸,眼前浮现的是思予和未央那稚嫩的小脸,还有和凤君冉在一起时的种种。 康安安躺的实在难受,又怕吵醒纳兰玥和安岚,于是披了件衣服,轻轻走出房间。 山里的夜微凉,月色如水,她站在院中,仰望头顶上方的银月,娇小的身子犹如一道剪影,倔强而坚韧的挺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安仲朔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这段时间,他的睡眠极度不好,常常睡两三个时辰就睡不着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1:逐渐清晰 安仲朔鼓起勇气走近康安安,康安安不知想什么入了神,一直都没发现他。 安仲朔站在她身边,良久,才缓缓开口,“安安”。 康安安听到声音,转过头,神情先是有些迷茫,继而蹙起柳眉,一句话不说,就朝屋里走去,好像安仲朔压根就不存在一样。 “安安,别走,我就说几句话,就几句!”,安仲朔见状,不由得迈动脚步追了过来,才走两步就意识到不妥,又停下,嗓音里漾满祈求。 康安安咬了咬唇,指甲掐进掌心,终止住脚步,不过,她没转过身,依旧背对着他。 这样子就让安仲朔很满足了。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安安,对不起!”。 “安大人,这大半夜的,如果只想和我道歉的话,就没必要了!”,康安安不耐的打断安仲朔,声音冰冷,没有一点感情。 “不单单是这个”,安仲朔连忙摆手,生怕康安安一发怒再离开,没等她回答,径自又道,“安安,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岚儿无关,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明天就离开,只是,我走后,希望你能帮忙照顾一下岚儿,她经历的事情太少,容易受人欺骗——”。 “安大人!”,康安安听到这儿再也听不下去了,把安仲朔打断,刚才还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此刻多了些许冷嘲,“她是你的女儿!理应由你照顾,我念及她和我有那么一点关系,才没对她使脸色,但并不代表我喜欢她,应该照顾她!”。 安仲朔闻言,脸色一白,手捂着胸口,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儿,才嗫嚅着唇道,“我明白了”。 语毕,失魂落魄的朝前走去。 康安安看着安仲朔萧索的背影,心里像被狠狠地插了一刀一样,疼的厉害。 其实,她心里压根就不是这么想的,她很喜欢安岚,早已将她当做亲妹妹来对待,但当她听到安仲朔说安岚经历的事太少,容易受人欺骗时,心里很不舒坦,这一辈子,谁不想安稳度过?但又有几个人能独善其身?她不能,安岚也不能,你无法抱怨上天的不公,唯有在遭遇不公时努力活下去。 可她对安仲朔说了那样恶毒的话后,心里并没有丝毫的快意,相反,心里难受的很。 康安安觉得自己被怨恨拉入一个怪圈,她放不下,报复不了,也没办法解脱,爱和恨,原谅和憎恶在心中拉锯着,僵持着,让她变得尖锐,稍有不快就将不好的情绪倾泻而出。 “姐姐”,不知何时跟着出来的安岚再也忍不住跑到康安安面前,睁着一双复杂的眸子看着她。 康安安被安岚瞧的心虚,尴尬的扯了下嘴角,“岚儿,你怎么还不睡?”。 安岚轻轻摇头,略带哽咽道,“姐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原谅爹爹!他真的知道错了,这段时间,他过的很不好,常常一个人坐在那儿唉声叹气,以前的意气风发都没了!你和婶婶别让爹爹离开,好吗?我想照顾爹爹,又想和姐姐多一点时间相处,一两个月就好,最多两个月,我就会和爹爹离开这儿!”。 康安安怎会不知道安岚的意思,安岚想让安仲朔用两个月的时间取得她和娘亲的谅解。 即便不能,他也尽力了,以后也没什么遗憾。 “岚儿,刚才姐姐口不择言,你不要生姐姐的气!”,康安安不忍让安岚伤心,软了语气。 “姐姐,谢谢你!”,安岚抱着康安安喜极而泣。 接下来的日子,康安安不再仇视安仲朔。 安岚的话到底说进了她的心里,她不想让安岚夹在父亲和她之间为难,另外,她能看出娘亲对安仲朔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影响娘亲的决断。 只是,她依然做不到对安仲朔笑脸相迎,对他顶多无视罢了。 安仲朔对于现状已经很满足,只要安安不再像以前那样和自己针锋相对,就像安岚所说,总有一日,他能让安安放下怨恨,从仇恨中走出,只要安安能不恨,要他死都没关系。 安岚的精神不太好,嗜睡,脸色差,偶尔会将吃的饭都吐出来。 安仲朔见状,多次让安岚找个郎中看看,安岚均以自己肠胃不好给搪塞过去了。 其实,她在很早的时候就看过郎中,郎中说,她这是早孕的症状,一般过了三个月就好了。 当她听到郎中这么说时,吓坏了。 她每次和纳兰允烨温存后都会喝下避子汤,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还会怀孕! 她谁都没告诉,思考了几天,让郎中开了堕胎药,准备流掉这个孩子,谁知,这件事被纳兰允烨知道了,纳兰允烨威胁她若敢不要孩子,他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她知晓纳兰允烨心狠手辣的本性,不得不妥协了。 那个时候,纳兰允烨不止一次同她说,等他身体好了,就会娶她为王妃。 她不信,对纳兰允烨的话嗤之以鼻,却不敢表现出来,每当纳兰允烨说起,她都会说好,她知道,纳兰允烨的病根本好不了,她数着日子等他死。 后来 后来的事发展的出乎她意料,哪怕过了这么多天,每每想起,她依然泪流满面。 至此,她怀孕的事也没告诉爹爹,爹爹是个要脸面的人,她和阿冉的亲事被中止已经让他很难过了,如果爹爹再知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珠胎暗结,指不定会多生气。 而康安安也不知道安岚怀孕的事,当初她被乔南汐的灵魂占据身体时,安岚同她说过,但那个时候,她是乔南汐,不是康安安,等她醒来,就不记得了。 直至有一天,安岚因孕吐严重,在起身的时候,一不留神,晕倒在地,这情形恰巧被安仲朔看到。 安仲朔将安岚扶进屋里,安岚苍白着一张脸说没事。 安仲朔想到她曾经得噬心之痛也是这般强忍着不说,心中不安,遂执意喊来大夫,让大夫给安岚诊脉。 大夫诊脉的结果便是安岚已怀孕两个多月。 当安仲朔得知安岚怀孕后,忍不住扬起巴掌,差点打在安岚脸上。 幸好纳兰玥走进来给拦住了。 纳兰玥护着安岚,瞪着眼睛斥责安仲朔,“女儿都这么大了,你打她做什么?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非要打她,你敢打试试,我跟你没完!”。 纳兰玥的架势跟护幼崽的老母鸡,安岚心里委屈,听纳兰玥这么一说,小嘴瘪了瘪,扑到纳兰玥怀中哭道,“娘亲!”。 “乖女儿,不哭”,纳兰玥轻哄着安岚。 安岚紧紧的抱着纳兰玥,口中不住的叫着,“娘亲,娘亲”。 安仲朔见状,收回手,仍气的浑身发抖,“岚儿,你告诉爹爹,孩子是谁的?”。 安岚一直哭,并不说话。 “是不是阿冉的?”。 此话一出,纳兰玥愣住了,连听见争执声,站在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康安安也愣住了。 康安安的心开始密密匝匝的泛起疼意。 安岚跟在小叔身边这么久,怀上他的孩子也有可能,再说,小叔现在人都不在了,再纠结这些也没什么用。 安岚连忙摇头,“不是,不是阿冉的!”。 “岚儿,孩子是谁的?”,纳兰玥柔声问安岚。 安岚看着纳兰玥,再度摇摇头,“孩子是我的,我养着他!”。 “岚儿,是不是烨庆王的?”,安仲朔复问。 安岚闻言一怔,低下头,沉默着。 安仲朔见状,基本已经确定自己的猜测,又急又怒,抖着手,指向安岚,“岚儿,你说你你让爹爹说你什么好!本来你跟着阿冉好好的,忽然间就要分开,分开就分开吧,你转头就和烨庆王在一起,烨庆王可是皇上的胞弟!你先跟了阿冉,再跟他,难道他心里没有一点芥蒂?”。 安岚依旧沉默,小脸埋在膝盖中,肩膀耸动。 “岚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纳兰玥双手扶着安岚的肩膀,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将心中的疑问说出。 安岚摇了摇头,小声哭泣。 而经纳兰玥这么一提,安仲朔猛然想到纳兰允烨曾经有一段时间,患过心痛病,这件事还听其他宫人传过,后来突然间就康复了,当时他没关注,也没觉得什么,现在细细想来,安岚正好那段时间很反常,身体不好,又闹着和阿冉分开,难道—— “岚儿,你告诉爹爹,你的噬心之痛是不是烨庆王传给你的?”,安仲朔睁大眼睛,恨恨的开口,额上隐有青筋浮现,那样子,仿佛一旦安岚确认,他便去寻纳兰允烨报仇! “爹爹,你别再问了!不是他!噬心之痛不是他传给我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安岚蓦地抬头,眸中满是泪水,她双手握拳,螓首摇动,神情痛苦,几近绝望。 “不管是不是烨庆王的,这孩子都不能留!”,安仲朔喃喃自语,两行泪自眸中滑落,片刻后,对一旁的大夫吼道,“开一副滑胎药,另外此事不得外传!”。 大夫唯唯诺诺的应下,躬身退出。 “不!爹爹,我不要打掉孩子!我要生下他!”,安岚听到安仲朔的话,跌跌撞撞的下床,爬至安仲朔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凄厉的哭喊着,“爹爹,求你让我生下他!我一定要生下他!”。 纳兰玥心疼安岚,连忙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情绪不可这般激动,安仲朔,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还这么顽固不化,当初我爹要是和你一样的思想,恐怕我生不出安安来!既然岚儿想要这个孩子,那就生,女人这一生并不是非要男人不可!”。 安仲朔知道纳兰玥这话不仅是在说安岚,也在说她自己,的确,这世间有多少个女人早早失了夫君,靠一己之力将孩子拉扯成人,可其中的艰辛,她知道吗?光是背后的闲言碎语就能将人的精神摧垮,他不让岚儿生下这孩子,是怕岚儿承受不住今后的压力。 既然这样,也罢,也罢,岚儿自己选择的路,就顺其自然吧! 他就是再心疼岚儿,也不能跟她一辈子,岚儿的路还很长,风风雨雨,也该让她自个儿经历了! 安仲朔双手握拳,闭了闭眼睛,良久,缓缓启唇,“岚儿,你非要生下孩子,爹爹不拦你!但爹爹告诉你,生儿养女绝非易事,你要考虑清楚!”。 “爹爹,我早就考虑清楚了!”,安岚将手放在小腹,眸色坚定的回道。 安仲朔叹了口气,转头对纳兰玥说道,“玥儿,麻烦你照看一下岚儿!”,说完不等纳兰玥回答,转身走出房间。 一直站在门外的康安安听到动静,连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此时,康安安的眸中充斥着自责,痛苦和心疼。 刚才听到安仲朔和安岚的对话,不止安仲朔怀疑安岚的噬心之痛是纳兰允烨传给她的,连她都怀疑,甚至确定安岚的病症和纳兰允烨脱不了干系。 她还记得纳兰允烨曾提及自己用耳钉中的暗器伤过他,还找她要解药,她说没有,纳兰允烨也就不再提了,后来纳兰允烨的病症好了,她以为事情过去了,谁知,纳兰允烨将噬心之痛转到了安岚身上。 说到底,都是她的缘故,那日,她为了免于受辱,攻击了纳兰允烨,让纳兰允烨染上了噬心之痛,而后,纳兰允烨为了保命,又祸害了安岚。 本该她受的,最后被安岚生生受下。 而,哪怕安岚遭受过这些,依然保持一颗善良的,不被污浊的心。 比起安岚,她真的差的太多! 康安安拭去眼泪,从角落里走出,刚好迎面遇到纳兰玥。 纳兰玥匆匆忙忙的,看到她也没发现异样,“安安,岚儿有孕了,安仲朔非要她打掉孩子,被我劝下了,你去安慰安慰岚儿,娘亲给岚儿准备些吃食!”。 “好!”,康安安说着走进房中。 安岚正躺在床上,眼睛怔怔的看着头顶上方,听到门口的动静,侧头,虚弱一笑,说道,“姐姐你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2:重生 康安安红着眼眶,嘴角勾起笑容,纤细的手伸出,抚上安岚苍白的脸颊,双眸渐渐浮上雾气,“岚儿,你怎么这么傻!”。 安岚脸上的笑容僵住,旋即又恢复正常,“姐姐,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岚儿,姐姐不是指你怀孕的事,而是纳兰允烨将噬心之痛渡给你的事!”,康安安突觉喉口干涩,哽了一下。 安岚听到康安安的话,微微错愕,“姐姐”。 “岚儿,姐姐对不起你!”。 “姐姐,你别这么说,就算因你的缘故,使得纳兰允烨染上了噬心之痛的病症,我相信纳兰允烨也是活该,他更不该将自己的不幸传给别人!虽然我不幸遭受了这些苦难,但上天是公平的呀,要不然姐姐怎么会和我在这儿推心置腹?所以,岚儿不恨,不悔!”,安岚笑着抬手拭去康安安眸中的泪水。 “岚儿,比起你来,姐姐觉得很惭愧!”。 “姐姐,你别这样说,其实,很多时候我都羡慕你,活的潇洒恣意,苦尽甘来!”。 康安安和安岚聊了很多,在聊到孩子的时候,康安安问安岚,“岚儿,思予和未央还在宫里吗?”。 “在,他们一直在宫里!”,安岚回答,略带担忧的看了康安安一眼,“姐姐,你可是想他们了?”。 康安安点点头,苦涩一笑,“想!从我醒过来,没有一天不想的!”。 康安安说着垂下眼眸,手指绕住衣袖,越缠越紧,心仿佛也被箍紧,连呼吸都是痛的。 “姐姐,如果你想入宫见他们,爹爹还可以想办法安排,但如果你想将他们带出宫,有点难!他们现在由九贞太后照看着!”。 康安安听到安岚这么一说,摇头道,“如果不能将他们带在身边,倒不如不见!”。 话虽这么说,但安岚从康安安的反应里看出,康安安是十分想见孩子的,不过碍于需要安仲朔的帮助,才断然拒绝。 她表面上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决定将此事告诉爹爹,让爹爹安排一下,能让安安见见孩子,这对于爹爹来说,也是将功补过的好机会。 凤君冉正按照九度容的交待,进行身体素质的锻炼,以便能将肾脏顺利的移给纳兰允烨。 九度容对他说,纳兰允烨的身体状况好了一些,但相比正常人还是差了很多,有一项指标一直不怎么好,需要再等等。 对于九度容的话,他如今是全然的相信,九度容让他耐心的等,他便耐心的等。 谁知,等到的却是纳兰允烨的尸体。 纳兰允烨被几名手下用担架抬着,身上盖着白布,穿着他先前最爱穿的白色锦袍,脸上没有戴假面,和他一样的眉眼,只不过,双目阖着,像在熟睡,脸色灰白,透着死气。 凤君冉看到后,当即瞠大双眸,苍白了脸色。 他浑身绷紧,良久,才稍稍平复心绪,面无表情的扑上去,一把抓起纳兰允烨的手腕,指尖覆在他的脉搏上。 没有! 他找不到任何跳动的痕迹。 凤君冉复又将纳兰允烨拉起来,伸出手掌贴在他脊背处,一遍遍往他体内输入自己的真气。 数名手下人在一旁立着,看凤君冉这样,也不敢出声阻止。 恰在这时,九度容匆匆赶了过来,手里提着药箱。 凤君冉见九度容过来了,癫狂的眸终于染上一抹亮色,他放开纳兰允烨,起身奔至九度容面前,仓惶的开口,“九度容,你看烨是怎么了?他怎么昏迷不醒了?是不是病情加重的缘故”。 九度容神色浅淡,扫了纳兰允烨一眼,接着打开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自制的无菌室,“时间紧迫,我需要给你们立刻做手术!”。 说着,将一套消过毒的衣服递给凤君冉,“你快点换上这个,躺在手术台上!”。 他早在一周前就准备好了手术需要的器材和药剂,虽然不如他那个世界里的先进,但聊胜于无,应该差别不大。 不管结果如何,他只能赌一把,至少,他有七成的把握。 凤君冉看着九度容,眸中渐渐浮上怒意,他抬手拂掉九度容递过来的衣服,抬手揪住他的衣领,差点儿将九度容提起来。 “为何要朕穿这件衣服?烨呢?朕让你救烨!”,最后一句话,是声嘶力竭怒吼出来的! “烨已经死了!凤君冉!你清醒一下,烨已经死了!他临死前告诉我,他错了,对不起你,要把自己的心脏移植给你!你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九度容抓着凤君冉的肩膀,双目猩红,厉声咆哮,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拳打醒凤君冉。 当初纳兰允烨找到他,说自己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用,说要将心脏给凤君冉! 他听了,心中震撼不已。 他给纳兰允烨诊断,发现情况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糟糕,纳兰允烨的肾脏衰竭已经引起一系列的问题,肝脏的损伤便是其一。 作为一个理智的,曾在现代文明里待过的人,他总会权衡利弊,做出最合理的决策。 显然,舍纳兰允烨保凤君冉,胜算更大。 只不过,纳兰允烨真的愿意死掉吗? 他用怀疑的语气告诉纳兰允烨,要考虑清楚。 纳兰允烨对他笑了笑,那笑带着释然和解脱,有留恋,更多的是义无反顾。 一向自诩心硬如铁的他,竟然红了眼眶。 “烨死了!死了!”,九度容再度重复,许是思及先前的事,他的眸底泛起湿意。 凤君冉听到死字,渐渐松开九度容,神情怔仲,双眸呆滞,口中喃喃着,“烨怎么会死呢?前些时日还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他不仅肾脏出了状况,连肝脏也受到了牵连,这还只是开始,他的器官会逐一显示出衰竭的症状,即便你将肾脏捐给他,他也未必能熬过一年的时间,你不一样,你只需要一颗心脏就能恢复如初,而且你们是双生子,你们的身体是最契合的,烨在知晓你愿意将肾脏给他后,幡然醒悟,他说,没想到世间竟有这么一个疼爱他的哥哥!凤君冉,你可知,正是由于你的无私的付出,让烨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成全你!”,说到这儿,声音蓦然拔高,变得迫切,“凤君冉,你有什么不满和怨恨,也请你等到手术后再说!你不要辜负了烨的一片心意,让他的牺牲付之东流!你若再犹豫,等到烨的心脏彻底失去活性,连神仙也救不了你!”。 凤君冉闻言,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九度容,你什么都知道,却一直在瞒着朕!你可知,没了安安,这条命对于朕来说早就没那么重要,朕活着如同行尸走肉!朕情愿将身上的所有都给烨!”。 九度容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凤君冉,突然想起,自己曾在那个世界里看到的有关报道,描述的是,双生子有心灵感应,一方如果遭遇不测,另一方则痛不欲生,如今来看,确实没错。 “凤君冉!你还有思予和未央!你难道想让他们小小年纪就成为孤儿吗?活着!你必须要活着!不仅思予和未央需要你,整个丰国也需要你!”,九度容怒吼,恨不得将凤君冉打晕了扔进手术室,偏偏,在这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国度,需要病患保持绝对的清醒。 凤君冉一眨不眨的盯着九度容,琥珀色的眸滚过万千纠结,最后点点头,应道,“朕同意接受烨的心脏!但朕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万一朕遭遇不测,你代朕处理丰国一切事务,还有思予和未央也托你来照顾!”。 “好,我答应你!”,九度容蹙眉道。 凤君冉换好衣服,躺在一张特制的床上,另一张特制的床上躺着纳兰允烨。 九度容准备着需要用的器具,同时有两名太医在一旁协助,他们均穿着已消过毒的衣服,脸上戴着口罩。 期间,凤君冉侧头看向纳兰允烨,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用心的观察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们是那么的像,他看着他,仿佛在看另一个自己。 烨,你这么怕死的一个人,怎么舍得抛下母妃,抛下纸醉金迷的生活,独自离开。 烨,对不起,是大哥没照顾好你! 烨,不止一次,大哥曾恨不得亲手了结你,结果,竟还是你救了我,你是想让大哥愧疚一辈子吗? 烨,你要记着,这一生,我们缘尽于此,下辈子,还做兄弟。 。 这场手术历经七个时辰才堪堪完成,一旁协助的两名太医早已看的目瞪口呆。 手术完成后,九度容整个人虚脱的坐在地上,顺便交待宫人照顾凤君冉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凤君冉在昏睡了一天一夜后,于次日清醒。 当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看到的是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九度容。 九度容一直守在凤君冉身边,以便有任何突发状况,都能够及时处理。 凤君冉见状,眼眶湿润。 守候在侧的宫人发现凤君冉醒来,慌忙上前跪拜,凤君冉想阻止没来得及,跪拜声吵醒了九度容。 九度容看凤君冉安然度过了二十四小时,证明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遂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有哪里不舒服的?”,九度容上前询问。 凤君冉蹙眉,指了指胸口,哑着嗓子道,“这里痛的很!”。 “痛就对了,不痛我才担心!”,九度容边说边让宫人准备温开水喂食凤君冉。 “这段时间,你需要静养,不可劳心劳神,宫里的事我暂时帮你处理,等你康复了,我再交给你!”。 “烨的事不要告诉我母妃和父皇,等我好了,会亲自同他们说!”。 “好!”。 “还有思予和未央他们”。 “我会照顾,你放心!”。 “多谢!”。 “真要感谢我就快点好起来,你知道我对皇权什么的没兴趣!”。 凤君冉闻言,扯了下嘴角,手轻轻放在心脏的部位,他能感受到那里虽微弱却持续的跳动。 九度容见此情形,复又开口道,“我曾经的那个世界可以捐献的器官太多了,角膜,肾脏,肝脏对于捐献者来说,死亡后的捐赠并不是一种终结,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永生!”。 凤君冉听了这话,心中陡然开阔,“真好!”。 九度容口中的那个世界真好,活着真好,生命可以以这种方式延续真好,这句话说的真好 “你拥有了纳兰允烨的心,多多少少会受到他生前喜好,憎恶的影响,但思想还是你自己的,问题应该不是很大,你控制好即可!”,九度容淡淡的说着,语气平静,心里却不怎么平静,他无法预知凤君冉会受纳兰允烨的影响程度有多深,也许微乎其微,也许他会渐渐变成他,也许一点影响都没有。 他选择现在告诉凤君冉,是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朕知道,多谢!”,此时,凤君冉并没有将九度容的话放在心上。 “我得去休息一下!有事可让宫人告知我!”。 “嗯。” 九度容离开后,凤君冉思及他的话,于是试着想起安安,原本一想到安安就痛彻心扉的感觉消失了,他的脑海中竟出现另一抹身影。 凤君冉惊愕,骤觉心跳的频率加快,慌忙停止了思考。 宫中传来消息,九贞太后突然病倒,病情来势汹汹,宣丰帝亲自加以照顾。 九贞怕自己的病染到了思予和未央,便安排嬷嬷带他们到旭乾宫照看,旭乾宫紧邻重华宫。 凤君冉已从凤仪宫搬至重华宫。 安仲朔得知这一情况后,觉得这是一个见俩孩子的机会,便同康安安商议。 如果安安愿意,他立刻去宫中打点,安排安安随自己入宫。 安仲朔给出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安安扮成他的随从,另一个是安安扮作安岚。 显然,第二种风险更小一些,毕竟安安和安岚无论从长相还是身高方面都很相似,再者,安岚曾经和两个孩子的感情很深,入宫见孩子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所以安仲朔更偏向于让安安扮作安岚入宫的办法。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3:再入宫 安仲朔怕安安多想,在提出两种策略后,询问她的意见。 安安看着安仲朔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头一阵酸涩,这个曾经那般意气风发的男人,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鬓角处已长了些许白发。 “我扮作安岚吧!”,康安安淡淡的开口。 安仲朔听到安安这么说,激动的交握了一下手,连声说,“好,好,我这就去安排!”,临出房门的时候,一脚踩空,跌倒在地上,十分的狼狈。 康安安几乎是下意识的冲过去,将他扶起来,“你没事吧?”。 安仲朔伸出手,虚推了康安安一把,连连摆手,“无碍,无碍!”。 说着,撑地而起,动作稍显缓慢。 康安安咬唇,想了想,终开口道,“有劳了!”。 “安安,你能接受我的帮助,我很高兴,真的!”,安仲朔嘴角勾起苦涩,面色真诚,一双墨色的眸定定的望着康安安。 康安安朝安仲朔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入房间。 翌日,安仲朔便备好了马车,来院落前接康安安。 康安安穿上安岚的衣服,梳着安岚经常梳的随云髻,连眉形画的都和安岚一样。 若说从前两人有六七分相似,如今安安这一打扮,两人的相似度增加至八九分。 连纳兰玥在最初看到后,就将康安安当做了安岚,直呼安安为岚儿。 当康安安转过头,笑着对纳兰玥喊了一声“娘亲!”时。 纳兰玥眼睛睁的圆圆的,半晌儿才反应过来,拍了下额头,“安安,你怎么穿岚儿的衣服?”。 “娘亲,我要入宫看思予和未央,用自己的身份不太方便!”。 “哦,这样啊!”,纳兰玥点点头,又问,“是跟安仲朔一块入宫吗?”。 “是!”,康安安不打算隐瞒。 纳兰玥一听康安安要跟安仲朔入宫,当即跑了出去,神情严肃,一张脸抻着,好像要兴师问罪似的。 安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跟着走了出去。 大老远的,就听见纳兰玥同安仲朔高声说道,“安仲朔,安安说要和你入宫,你得好好照顾她,她若有什么闪失,我定不饶你!”。 “娘亲,你别担心,没什么事,我就看看孩子,不会同宫里的人产生冲突!”,康安安拉住纳兰玥的手,轻声安慰着。 纳兰玥听到康安安的话,眉头依然紧皱,脸上并未有丝毫的松愉,她太了解女儿了,和她一样重情,有时还会冲动,而且,她从爹爹口中多少知道了安安和凤君冉之间的事,虽不太详细,但知晓两人已经分开,也知道安安被凤君冉伤的很深,爹爹的意思也不让两人再有牵扯,想必对凤君冉失望至极。 以前的事,她不再追求,不想揭女儿的伤疤,但以后,有她在,谁都不能欺负她的女儿! “安安,娘亲不担心你,你长大了,懂得拿捏分寸,关于俩孩子的事儿,娘亲可以出面与凤君冉谈,但凡他还有一点良心,就应该将孩子还给你!”。 “娘亲”,康安安听见纳兰玥提到凤君冉的名字,当即红了眼眶。 这表现在纳兰玥看来,是康安安心中委屈,不然怎么会哭呢。 “安安,娘亲决定和你一起入宫!”,纳兰玥认真的看着安安。 “娘亲,别,我自己能应付的过来,我难过是因为想到了孩子,无关乎其他!”,康安安出声阻止,擦了擦眼角,继而笑靥如花,“至于娘亲说的想讨回孩子一事,需要从长计议!”。 纳兰玥狐疑,“你自己入宫,真的没关系吗?”。 康安安摇摇头。 “玥儿,还有我,我会护安安周全!”,安仲朔适时出声。 纳兰玥抬眸看了安仲朔一眼,复又将目光转向康安安,嘱咐道,“安安,切不可冲动!”。 “我知道了,娘亲!”。 康安安和安仲朔同乘一辆马车,康安安坐在最里面,安仲朔坐在最外面。 两人的关系咫尺,却也是天涯。 康安安目不转睛的盯着脚下,神情怅然,不知在想什么。 安仲朔搓着手指,偶尔用眼角瞄向康安安,欲言又止。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进了通州城。 城中心的街道上,一派繁华,阵阵吆喝声和油炸的香味传入马车内。 康安安忍不住撩开布帘,看着外面的热闹景象,忆起先前通州城鼠疫盛行,她为了通州城的百姓,不惜冒死拦住安仲朔的事,也是那个时候遇到了安岚。 一转眼,都过去这么久了。 “停!”,安仲朔喊住马车,不等康安安询问,跳下去,不多时,再回来,手上多了一份炸酥糕。 刹那间,馋人的香气浓郁不少。 “给,尝尝!”,安仲朔将吃食递到康安安面前,一脸的期待。 康安安不知怎地,不愿拂安仲朔的意,无声的接过,捏了一块送入口中。 绵软细腻的口感让康安安差点将舌头都吞进肚子里。 “好吃吗?”,安仲朔小心翼翼的问。 康安安点点头,将盛放油糕的油纸递到安仲朔面前,“你也尝一块!”。 安仲朔受宠若惊的看着康安安,颤抖着手,捏了一小块,吃的满眼热泪,“好吃,岚儿以前最爱吃这个,我想着你也会喜欢吃!”。 若在以前安仲朔这样说,康安安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以前安仲朔提到安岚,她就会误以为他用安岚博取她的同情,现在康安安则微微一笑,不会像以前那般狭隘。 安岚的确是个让人喜欢的姑娘,单纯,善良,一尘不染,关键是初心未改,她若是男子,一定会将她娶到家中。 “是挺好吃的!”,康安安随声附和,面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对安仲朔来说,安安能这样,他已经感到很惊喜了。 安安从先前仇视他,到不搭理他,再到现在能和他说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这种感觉真好。 “入宫后,你少说话,我尽量给你留足够的时间和孩子独处,万一碰到皇上也不要惊慌,我会找借口离开!”,安仲朔心头欢喜,话多了不少。 康安安闻言,粉颊处渐渐浮上一层忧伤,嘴角瘪了瘪,勾起苦涩,喃喃道,“我倒希望能遇见他!”。 “什么?”,安仲朔没听清。 “没什么!”,康安安摇摇头,目光不经意间触及到马车外,一蔬菜摊位旁,立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康安安骤然睁大双眸,几乎想都不想的冲车夫喊道,“停车!”。 马车应声停下。 安仲朔只是静静地看着安安,没有询问。 “我出去一下!”,康安安对安仲朔道,说着打开后门,跳下马车。 安仲朔跟着下马车,紧跟安安身后,他怕安安出意外。 康安安走到摊位前,对一个正在售卖蔬菜的小男孩唤道,“澈儿!”。 小男孩闻声抬眸,看到是康安安,手中的菜吧嗒一声掉落在地。 顾客不明所以,满眼不耐的催促小男孩快点称重。 小男孩回神,对顾客赔着笑,“对不起,不卖了!”。 顾客翻了翻白眼,拂袖而去。 “澈儿,怎么能让买菜的人走了呢?”,康安安嗔责,俯身将地上的蔬菜拾起,冲顾客喊道,“别走啊!买二送一了!”。 顾客一听,惊喜的折回身,什么买二送一? “买两斤蔬菜,送一棵白葱!你看这菜多好!”,康安安举了举手中的青菜,见顾客犹豫,“不要白不要啊,别家都没有送的!”。 顾客连忙掏银钱,要! 不多时,又吸引了其他顾客。 几筐蔬菜很快就一抢而光。 澈儿满眼的星星眼,安仲朔则微笑着看着康安安。 “姐姐,你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招呼完顾客,收拾好竹筐,澈儿扑到康安安怀中,抹起了眼泪。 澈儿叫明澈,正是当初被安安所救的小男孩。 “姐姐去了兰国一段时间,你娘亲和妹妹呢?”。 “他们在家中!”。 “看来澈儿长大了不少,都做小掌柜了!”,康安安摸摸明澈的头,一脸的温柔。 “姐姐救命之恩,澈儿永世难忘!”,明澈抽噎着就要跪拜,被康安安拦下。 “澈儿,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随意下跪!”。 “姐姐”。 “姐姐刚好路过看见你,就下马车和你说说话,姐姐还要走,你要好好的,照顾好你娘亲和妹妹!”。 “姐姐,到我家里吃顿饭再走吧!”。 “不了,姐姐还有要事办,等姐姐哪日为生计发愁了,就来投奔你这个小掌柜!”。 “好!到时候姐姐做大掌柜!”。 康安安怎么也没想到,原本无意中说的话,竟一语成谶。 康安安和安仲朔抵达皇宫时,已是午后时分。 安仲朔因为是户部侍郎,出入宫中相当便捷,而康安安以安岚的身份入宫,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康安安紧紧跟在安仲朔身后,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下,胸口像被压着一大块石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是她第三次入宫。 第一次扮作九度容的侍卫和九度容一起入宫,那时,她和小叔针锋相对。 第二次她被取了心尖血后昏迷不醒,小叔为了给她疗伤将她带进宫里,那时,她和小叔形如陌路。 这一次她随安仲朔再度入宫,却和小叔阴阳相隔。 前两次在宫里,她虽恨小叔恨的宁死也不愿见他,但至少,她想见他的时候,还能见他。 这一次在宫里,她依然恨他,恨的却是,想见他,再也不可能见到他。 触景生情,康安安低着头,泪湿眼眶。 安仲朔事先已确定思予和未央在旭乾宫,而且早已打点好旭乾宫的宫人,所以,当安仲朔领着安安进入旭乾宫的时候,里面的宫人没有任何的惊讶,他们照常做着各自的事情。 思予和未央正在和几名宫人玩捉迷藏。 康安安一眼便看到两个孩子,双腿像钉住了般,再也无法挪动,双眼胶着在两人身上,难以移开半分。 思予蒙着眼睛,等着未央将自个儿藏好,期间,思予凝神静听,每一次都能精准的捉到未央。 未央被哥哥抓到,并不服气,嚷嚷着,“换我!换我!”。 思予将黑色布条摘下,顺便给未央蒙上,小小年纪做起事来有条不紊,神色淡定。 未央被蒙上眼睛后,咯咯的笑着,思予准备寻地方藏身,一转头就瞧见了站在那儿的康安安。 思予盯着康安安,眸中划过一丝惊讶,下一秒,冲到康安安面前。 康安安连忙蹲下身,嘴角挽起一朵笑弧。 思予伸出手,摸着康安安的脸蛋儿,不敢确定的唤了声,“娘亲?”。 稚嫩的嗓音糯软好听。 康安安点头,泪如雨下,一把将思予搂进怀里。 “哥哥,你在喊谁呢?”,这时,未央挥舞着双手转了过来,猛地抓住康安安的手臂,开怀的大笑着,“抓到了!我抓到了!”。 说着将脸上的黑布扒下。 “娘亲——”,未央看到康安安,先是一怔,紧接着发出凄厉的哭喊。 康安安亦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孩子,我的孩子”,康安安不停的亲吻着思予和未央,眼泪啪嗒啪嗒滴在他们身上。 安仲朔见状,冲其中一个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嬷嬷借口将其余宫人使唤了出去。 随后,安仲朔也悄声退离。 诺大的旭乾宫仅剩下思予,未央和康安安。 三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娘亲,你可回来了!央儿天天想你!”,未央抽泣着对康安安说道。 康安安吻了吻她的脸蛋儿,“娘亲也想你们!”。 “娘亲,你不会再离开我和妹妹了吧!”,思予想的长远,怕康安安走,小手死死抓着康安安的衣袖。 未央一听哥哥这么说,索性抱住康安安的手臂,“娘亲,央儿不要你走!”。 说着,小嘴一瘪,又要哭。 康安安心疼,连忙抬手抚摸着未央的眼睑,“央儿不哭,娘亲不走,不走!”。 未央破涕为笑,可开心了没多久,嘴角下弯,整个人变得十分沮丧,“要是父皇在就好了,央儿好久没见父皇了!”。 康安安眸中滑过剧痛,嘴唇颤抖着,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她怕一开口,就是哽咽声。 “娘亲,度容叔叔说,父皇生了很严重的病,需要静养,等好了就会看我和妹妹了,娘亲,你不要担心父皇!”,思予看出康安安的难过,伸出小手轻拍她的肩膀。 康安安凝着这张和小叔一模一样的小脸,再难抑悲痛情绪,将头靠在思予的肩头,低声呜咽起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4:两人再见 思予一向冷静,看到娘亲这般哭泣,当即也慌了,举起细白的小手,不断的擦拭康安安泪湿的脸颊,琥珀色的眸子映出难掩的焦急。 未央看到哥哥给娘亲擦泪,走上前,伸出短短的小胳膊,搂着康安安的头,像小大人般轻声哄着,“娘亲,央儿在这里,娘亲,别哭!”。 康安安抬起早已红肿不堪的双眸,看着一双如此懂事和乖巧的儿女,心中颇感欣慰,欣慰的同时,渐渐止住了哭泣。 她永远也不会后悔生下这两个孩子,哪怕经历过那么多的痛苦和磨难,付出的最后,得到的是难以估量的幸福和满足。 “娘亲不哭了,娘亲是见到予儿和央儿太开心了!”,康安安努力微笑,以实际行动,告诉思予和未央,她现在很好。 恰在此时,一阵匆乱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紧接着她被一股大力拉入怀中。 淡雅的,熟悉的清冽之气传入鼻翼间,康安安登时像被雷劈了一般,无法呼吸,无法动弹,时间静止,思予和未央也变得模糊,她仿佛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与外界隔离,只有她自己,四周再无其他,安静的仅听到她的呼吸声。 突然,一道仓惶的,欣喜的声音穿透所有的隔离,清晰的传进她耳中。 这声音带着复杂的感情,附着在两个字上面。 这两个字是,“岚儿!”。 是的,是岚儿,不是安安。 这人不是在喊她,这个人喊的是岚儿,她是安安,不是安岚,所以,他喊得不是自己。 这人也不是小叔,虽然声音她听着和小叔一样,但小叔不会认错她,小叔的感觉十分灵敏。 这人会是谁呢?为何和小叔这般相像,连身上的味道都如此相似。 他应该是安岚的爱慕者,将她错认成安岚了吧! 康安安想抬头看来人是谁,却又有点担心,毕竟,她入宫是以安岚的身份入宫,若此人熟识安岚,定会认出她来。 康安安纠结着,思索着,还未等她想出解决的办法,就见未央放开她,朝拥着自己的男子哭喊道,“父皇,你可来了!”。 父皇? 未央怎么喊他父皇? 能让未央喊父皇的,只有一个人,他就是—— 甫一产生这种念头,康安安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男子察觉到异样,缓缓将她松开。 康安安转身,一眼便看到凤君冉正安然无恙的站在她身后。 康安安一怔,呆呆的上前,抬手拉住凤君冉的手,使劲揉了揉,能感受到掌心的温度,这还不错,她又低下头,张口咬住凤君冉的手掌。 凤君冉吃痛,闷哼一声。 康安安这才确定面前的男子不是妖怪,不是鬼魂,是个活生生的人。 “小叔是你吗?”,康安安泪眼朦胧的问道。 “安安,是我!”,凤君冉点头,眸中闪动着晶莹。 康安安摇着头,后退着,双手捂脸,嘤嘤的哭泣声带着压抑和沉闷自指缝间传出。 同时传出的还有喃喃的自语声,一遍遍,裹着无尽的埋怨,“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安安”,凤君冉见状,一把攥住康安安的小手,用大掌紧紧的包裹住,不让她逃,也不让她躲闪,目光逡巡在那张泪湿的娇颜上,嗓音涩然道,“小叔一直都在啊!”。 是啊,一直都在啊。 一直在等你原谅,一直在等你回头。 只是,凤君冉不明白康安安为何认为他死了,也不明白乔南汐为何突然将身体还给了安安。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安安回来了,面前这个人不是乔南汐,不是安岚,而是安安! “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你用假死来骗我!我恨死你了!”,康安安挣扎着,想要将手从凤君冉大掌中挣脱出来。 “安安,小叔没有骗你!”,凤君冉将康安安抱的紧紧的,任凭她如何挣扎也不松手,直至她挣的筋疲力竭,喘息着靠着他的胸膛,凤君冉才轻抚着康安安的脊背,柔声安慰,“安安,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了,再也不会了!”。 “你就是骗我!我亲眼看你死在我面前,可你根本就没有死!”,康安安流着泪,继续控诉。 话音刚落,康安安突觉手臂被箍的好疼。 她眉心微蹙,忍不住低吟一声。 凤君冉慌忙松开手,“安安,对不起!弄痛你了吗?”。 康安安摇摇头,没说话。 凤君冉叹息,再度将康安安揽入怀中,干涩的开口,“安安,死的人是烨!”。 “纳兰允烨?”,康安安闻言,惊愕的抬眸,看见凤君冉琥珀色的眸子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她心尖一颤,抬手给他拭去。 小叔不常将脆弱展露于人前,至少她从未看他哭过,这次他却哭了,让她很震撼。 “嗯,是他,我和他本是双生子,均为宣丰帝的儿子,当初母妃”,凤君冉一五一十的说着,声音悠扬而苍凉,伤心处,会抿住嘴角,沉默一会儿,待情绪平复了再继续往下陈述。 整个过程,思予和未央安静的待在康安安身边,一声都不吭,很懂事。 于凤君冉的讲述中,康安安知晓了凤君冉和纳兰允烨刚出生时被迫分开。 也知晓了,凤君冉并非凤斯年的亲子,而是凤斯年养在手里的一颗棋子。 还有纳兰允烨以聿逸卿义子的身份混入纳兰家,为的便是帮助轩辕丰烁复仇。 而害她锒铛入狱,差点在狱中生产的人,也是纳兰允烨,而非凤君冉。 想必在古佛寺里的故意和纳兰允菲亲密的人也是纳兰允烨吧! 纳兰允烨冒充小叔,对她做了不少过分的事,让她和小叔误会越来越深,直至变成死结,再也无法解开。 当她听到凤君冉说,纳兰允烨将心脏捐给他,使得他的生命得到延续时,康安安撇了撇嘴,冷冷道,“小叔,纳兰允烨真坏,害了这么多人,自个儿却先走了,要是他活着,我非要逮着他,骂死他不可!”。 凤君冉拂去康安安脸蛋儿上的泪水,安慰道,“安安,你骂我吧,我比烨还过分,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 “你确实很过分!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你有双生子弟弟的事情?如果早些说,就没有这么多的误会,我也不会离开你了!”。 哪怕基本已弄清很多事情的原委,康安安想到因为纳兰允烨的关系,造成自己和凤君冉误会了这么久,心里仍然十分不满。 “安安,这个确实怪小叔,小叔误会你对九度容有情,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性,绝不允许深爱的人脚踏两只船,当时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强忍着和你分开,那段日子,现在想想,真的很难捱,我天天想你,哪怕守着思予和未央也想你,恨不得去兰国从九度容手中抢回你!我以为你过的很好,心里又爱又恨!我自诩自制力极佳,放在你身上却没一丁点儿效果,后来你和九度容一块出现在我面前,我嫉妒的要死,却只能用冷漠来伪装自己,我忽略你受伤的眼神,只当成你依附男人的一种手段,殊不知,这种伪装非但没有拯救我,还将我推入更深的痛苦!”,凤君冉说到这儿,顿住,伸出双手捧住康安安的小脸,这张小脸一如既往地娇美可人,肌肤柔嫩的让他爱不释手,凤君冉眼里充盈着莹莹波光,视线黏在嫩颜上,无法移开。 康安安被凤君冉这么瞧着,脸颊处不自觉的浮上一抹羞红,虽极力掩盖,那羞红仍像两处淡淡的红胭脂,明艳可爱,让人想去亲吻。 凤君冉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看着看着,慢慢俯下头,轻啄那日思夜想的粉唇。 一旁的未央睁大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爹爹和娘亲。 思予则蓦地抬手捂住妹妹的脸。 “哥哥,你干嘛捂我?”,未央不满的嘀咕。 细小的声音惊得康安安猛然缩回脖子,脑袋耷拉着,脸蛋儿红透。 “思予,带着妹妹去外面玩,爹爹和娘亲有话要说!”,凤君冉一脸淡定的对儿子说道。 思予点点头,拉起未央的小手,就朝外走。 未央不愿意,嘟着小嘴,就是不走,“哥哥,我要娘亲!”。 思予索性伸出小胳膊,半抱着将未央抱了出去。 “欸”,康安安看着逐渐远离的一双儿女,耳边还回响着未央的嚷叫声,“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一声声喊得,康安安差点追出去,幸好被凤君冉拉住。 凤君冉看着康安安满心满眼都是孩子,有些吃味,强行扭回康安安的视线,“安安,看着我”。 谁知,康安安转眸间,无意的扫到站在殿门前的安仲朔。 安仲朔正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她,想必是看到思予和未央从大殿里出来,想过来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曾料到凤君冉会出现。 原本很正常的小插曲,康安安的眼前却出现了安岚的面容,巧笑嫣然的望着她。 康安安蓦然思及凤君冉初见自己,口中唤出的岚儿,以及那滚烫的拥抱。 头脑刹那间清明如昔。 康安安捏紧手指,淡淡的开口问道,“小叔,刚才你怎么会将我认错?”。 “你和安岚的穿着打扮太像,所以”,解释很完美。 “你在说谎!”,康安安勾了勾唇,用力将凤君冉推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笑,“你心里有她!”。 “没有!”,凤君冉失口否认。 单从凤君冉否认的态度以及自己对他的了解来看,康安安是相信他的。 可就怕小叔心里已有安岚而不自知。 “小叔,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察觉,你若不喜欢谁,从来不会和谁亲近,但你刚才将我认作安岚后,却失控的将她抱住!”,康安安呢喃,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凤君冉朝前走了一步,想要接近康安安,被康安安高声呵止,“别过来!”。 康安安伸出双手,做着拒绝的手势,她现在脑子有点乱,但直觉告诉她,凤君冉对安岚有情,毕竟两人曾在一起了这么久,还有那孩子—— 想到孩子,康安安后背一阵发凉,或许那孩子是小叔的,安岚拼死瞒着,是为了成全她和小叔。 这种想法漫过康安安的大脑,让她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小叔,你能活着我很开心!我们的误会能解开,我此生没有任何遗憾!你说你容不得心爱的人脚踏两只船,我的眼睛里又何尝能容下沙子呢?我们分开了这么久,很多东西都变了,你对我的感情变淡也很正常,如果你真的喜欢安岚,我毫无怨言,也会祝福你们,真的,你别以为我说的是气话什么的,不是,连我都很欣赏岚儿!”。 若没有亲耳听到那声情意浓重的安岚,若没有被凤君冉当做安岚拥在怀中,她一定会坦然接受凤君冉,和凤君冉重新开始。 可那声岚儿,像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阻隔在他们面前,让她犹如置身冰窖,将自己的心再度冰封起来。 她的冰封并非是凤君冉的变心,而是不希望自己再受伤。 所以,康安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面带微笑,用微笑掩饰心中的在乎,强忍着不让多余的情绪外露。 “安安我”,经康安安这么一剖析,凤君冉张了张嘴,竟无力反驳。 他确实在以为安安是安岚时,完全不受控制的冲过去拥住了她,当时的感觉,怎么说呢,确实有狂喜的成分在里面。 他不可否认,也不想欺骗安安。 但,这种狂喜像是自己的另一面才有的表现,暗黑c丑陋c自私c虚伪。 难道真的如九度容所说,是他拥有了烨的心脏所受的影响?还是他潜意识里也喜欢着安岚? “小叔,你不用说了,也不用同我解释——”。 凤君冉听到康安安这样说,急忙打断她,“安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移植了烨的心脏,或者是烨喜欢安岚,才导致我以为你是安岚时情绪不受控!九度容说过,我用了烨的心脏,烨的喜好可能会对我产生影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5:乱 康安安听到凤君冉的解释,摇了摇头,“小叔,九度容也说可能而非一定,就算真的因为纳兰允烨心脏的关系,让你产生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感,我也不希望以后由两个人的相爱,变成三个人的纠缠!我想,我们需要冷静一下!”。 “安安,你又想放手是不是?”,凤君冉一把攥住康安安的胳膊,绝色的脸上渐渐浮现出震怒之色。 这震怒让康安安惊骇,在她的印象里,小叔一向平和淡然,饶是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很少见他将愤怒表现的如此明显。 “小叔”,康安安蹙眉,目光定在紧攥自己的修长五指上。 凤君冉听到康安安的唤声,回过神,手像触到火炭一般,猛地弹开。 “安安,对不起!弄疼你了么?”,凤君冉五指伸了伸,最终握成拳,蜷缩在衣袖中,脸上的表情万分沮丧和懊悔。 康安安无声的摇头,“小叔,我没有放手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重新考量一下自己的感情!”。 “我”,凤君冉凝着康安安,胸口一痛,下一秒,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弓着腰身,看起来十分痛苦。 “小叔,你怎么了?”,康安安看着不对劲,慌忙上前将他扶住。 凤君冉一手捂胸,一手冲康安安摆了摆手,随后从衣袋里掏出一枚药丸放入口中,半晌儿,才缓过劲来,脸色也变的正常不少。 “安安,你要相信我,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没变过,我对安岚没有任何想法,若有,我们早在一起了!”。 “小叔,我信你,信你还不行吗?”,康安安目光灼灼的望着凤君冉,将头靠在他怀中,眼底划过一丝惆怅。 九度容因汨罗国在渭州城边界派兵布控一事找凤君冉商议。 他先去了重华宫,不见凤君冉。 九度容遂拐了个弯,去和重华宫相邻的旭乾宫,思予和未央在旭乾宫里,凤君冉很有可能去看俩孩子了。 九度容刚走近旭乾宫,就见思予吃力的抱着未央从宫门中走出,小步子稍显凌乱。 九度容怕思予摔着未央,连忙上前,将未央接过,抱在怀里,然后问思予,“你怎么抱着妹妹出来了?”。 不等思予回答,未央搂着九度容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度容叔叔,爹爹和娘亲在里面,羞羞”。 思予和未央一直喊九度容为叔叔,这也是九度容教他们喊的,在丰国乃至这个世界,恐怕史无前例。 九度容最开始没听懂未央的话,他微笑着伸手摸摸未央精致的小脸,“未央在说什么,什么爹爹,娘亲,羞羞?”。 未央眼珠子转了转,想了一会儿,嘟起小嘴亲上九度容的唇,“爹爹和娘亲这样,羞羞,哥哥不让央儿看!”。 九度容唇上一软,下意识的往后撤了撤头,躲开未央的碰触,严肃的开口,“小央儿记住,可不能随便和男人亲亲!”。 “连哥哥和度容叔叔也不可以吗?”,未央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九度容摇摇头,“不可以!”。 “那为什么爹爹和娘亲就可以?”,未央充分发挥好奇宝宝的求知欲,认真的问九度容。 九度容凝眉,面露不解,“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未央闻言,嘟起小嘴,准备再次模仿一遍。 九度容伸出食指附在唇边喊停,然后俊脸绷着,“刚才度容叔叔和你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不许和男人亲亲!”。 未央见九度容佯装生气,也不害怕,反而咯咯笑了起来,“度容叔叔真是个胆小鬼!央儿骗你呢!”。 未央跟着九度容学到了不少现代的用词,比如叔叔,比如胆小鬼 九度容无语,点了下未央的额头,“你这个鬼灵精!”。 “度容叔叔,那还是央儿厉害哦!”,未央得意的扬起头。 “小央儿厉害,小央儿厉害!”,九度容无奈的勾了勾嘴角,随后喊来宫人,将未央交给宫人,吩咐道,“照看好公主!”。 “是!”。 “小央儿和哥哥乖乖的,度容叔叔去找你爹爹!”,说罢,九度容便径直朝旭乾宫行去。 思予小跑着跟在九度容身后,两条小腿使劲扭动,呼哧呼哧的,跑的很带劲。 “度容叔叔,爹爹没在旭乾宫!”,眼见着九度容离他越来越远,思予禁不住高声喊道。 “度容叔叔,你等等央儿!”,未央被宫人抱在怀中,不过,这并不妨碍她高举着手,呐喊助威,“快走!快!”。 那宫人被未央指挥的精神错乱,九度容将未央交给他,明显的不想让这小公主跟着,可小公主偏偏要跟,他一个太监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九度容脚步顿住,转头,看的人却是思予,九度容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是的,冷笑,这冷笑跟曾经对待凤君冉一模一样。 “思予,度容叔叔不喜欢说谎的孩子,说谎的人鼻子会慢慢变长,长的比大象的鼻子还长!”。 九度容曾经给思予和未央讲过匹诺曹的故事,当时将俩小人儿哄得一愣一愣的,一个比一个信誓旦旦的保证,今后我一定要做个诚实的人! 如今关乎到亲人的切身利益,思予首先违反了绝不说谎的原则。 九度容煞有介事的模样,到底对一个四岁的孩子产生了影响,思予噤了声,连忙用手捂住鼻子。 九度容笑容一收,重新迈动脚步,心道,小样儿,和我斗,你爹爹我都不怕,还怕你? 九度容匆匆走进旭乾宫的时候,恰巧看到凤君冉怀里抱着个女子,两人低声轻语,不知在说着什么。 九度容觉得眼前一阵明一阵暗,晃的他头脑晕眩,如置梦中。 那女子看着很像安岚,户部侍郎安仲朔的女儿,和康安安长得有六七分相似。 但直觉告诉九度容,她不是安岚,也不是乔南汐,而是安安,原因显而易见,凤君冉怎么可能会抱安岚?乔南汐又怎么会投入凤君冉的怀中? 但女子微颦的柳眉和偶然出现难过的神情又让九度容心中燃起此人是乔南汐的想法。 九度容一个箭步走过去,猝不及防的将女子从凤君冉怀里拽出来,湛蓝色的眸闪动着复杂的光,这光除了对再见心爱之人的激动,还有对女子的探究。 “汐儿!”,他唤她汐儿,已认定她是乔南汐。 唤过后,不等她有所反应,便将她紧紧拥住。 九度容不敢看她,如果可能想堵上她的嘴,以防她接下来会说出令自己伤心的话。 谁知,他还没考虑好如何行动,便听见她清冷又理智的声音自殷唇中溢出,“九度容,我是康安安,而非乔南汐!”。 语调,神态,连咬字的轻重都昭示着怀里的女子确实是康安安,而非乔南汐。 九度容身体一僵,心头登时浮上一股难言的愤怒。 他帮凤君冉换心脏,帮纳兰允烨隐瞒帮到最后,竟忘记了最初的目的,将他最在乎的乔南汐丢了! 如果他自私一点,不顾一切的带汐儿离开,现在他与汐儿应该幸福的生活在某处,或许他们已经找到回自己世界的办法了。 可现如今,他成全了所有人,唯独没有优待自己,别人比翼双飞,他则孤家寡人。 “我有话要对你说!”,九度容脸色阴沉对康安安说道,说完,不顾康安安的意愿,攥住她的手腕,朝偏殿走去。 “九度容,你——”,康安安刚想说放开我,就见凤君冉身形移动,整个人如鬼魅般闪到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凤君冉的脸色也很差,剑眉蹙着,神色冰冷,“九度容,你要做什么?她不是乔南汐,她是康安安!”。 “凤君冉,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给的!你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曾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没想好,现在我想要她!”。 她,没有指明是康安安,还是乔南汐,抑或是仅仅这具躯体吧! “九度容,你知道,我允你想要的东西里面不包括安安!”。 康安安没心思听他们俩人争执,趁九度容不留神的时候,朝他手上就是一口,这一口拼尽全力,疼的九度容闷哼一声,松开手。 康安安趁机躲到凤君冉身后,小手拉住他的衣衫,满脸不情愿道,“小叔,我不要跟他走!”。 就是这种眼神,可怜无辜又无助,能将人的心疼化了,凤君冉凝着康安安的眼神,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嗯,不走!”。 “康安安!你还是这么狠!”,九度容抬起手,上面一排带血的齿痕,虽没有达到狰狞的地步,但看着肉疼。 “谁让你总是这般强人所难!”,康安安毫不怯懦的反驳。 时间似乎又倒回了曾经的日子,有凤君冉撑腰,康安安什么都不怕。 “汐儿呢?汐儿去了哪里?”,九度容确认面前的人是康安安而非乔南汐后,情绪开始激动,他压根难以接受,他的汐儿再度彻底从他生命里消失,就像康安安曾经带着乔南汐消失一样,他又要开始满世界的寻她,个中艰辛和痛苦,没有人能够体会。 康安安被九度容的模样吓的缩了缩脖子,不自觉的抓紧凤君冉的手臂,凤君冉用眼神示意她别担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康安安咽了下口水,忽然想到乔南汐还留有书信给九度容,她倒是差点忘了。 “她留了书信给你!”,康安安蓦地开口。 “在哪?”,九度容正被不知道乔南汐的行踪炙烤的火急火燎的,猛然听到康安安这样说,当即眸色一喜,朝前跨了一步,见康安安眸中戒备猛增,顿时失落的止住动作。 “在凤仪宫的梳妆台里!”。 话音刚落,九度容就奔出旭乾宫,身后是他挟裹着风声的话在回荡,“多谢!”。 总算没有太让人绝望,至少汐儿还给他留了消息,无论结果好坏,他都认了。 不过,既然汐儿给他留书信,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一切都是汐儿事先计划好的,她早就想着离开自己了。 思及此,九度容突然觉得自己像被人抽干了力气,连前往凤仪宫的脚步都愈发沉重。 当心爱的人在明知道可能离开你的情况下,还要去做某件事,只能说明,她的爱太伟大,不够自私。 未央被宫人抱着,好不容易赶到旭乾宫门前,还没进去,就见九度容失魂落魄的狂奔而出。 宫人立马止住脚步,善于察言观色他们,对于主子发怒,波及到下人的事已见得太多了,整死人的都有,现在站的远远的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四岁的未央见状,拼命地冲九度容摆手,“度容叔叔——”。 年纪虽小,她多少可以看出九度容的不对劲,宫人可以畏惧,她却什么都不怕,拍着宫人的头,焦急道,“快!跟上去!”。 “是!”,宫人心里哀嚎,抱着小公主一步三摇晃的跟着九度容。 九度容行的太快,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宫人为难的看着前方岔道,问未央,“平阳公主,你看,我们该走哪条路?”。 让未央选,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明白什么,多半是凑热闹的心里,他则是稍有不慎就搭进去一条命,所以,希望这小公主选择一条错路,他陪着绕一圈做做样子就行了。 未央听到宫人的话,皱着小眉头,努力思考了一会儿,最后遥手一指,朝其中一个方向道,“走这条!”。 宫人定睛一看,这条是通往凤仪宫的路,自己的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差,遂开口道,“是,公主!”。 康安安见九度容离开,心里恍惚了那么一下子,毕竟自己的身体被乔南汐占据了这么久,如今提及她,说没有一点触动是假的。 “小叔,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纳兰允烨会用死来结束一切!”,康安安喃喃自语,瞬间不那么讨厌纳兰允烨了。 “他要救我!”。 “不!他不单单只想救你,还有我!你说你和纳兰允烨是双生子,那么我最后陪伴的人是他,他扮作你的模样,用近乎决绝的方式唤醒了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6:纠结 许是谈论已故的人,尤其是对自己有恩的已故的人,容易让人情绪低落,凤君冉在听到康安安的话后,抿着嘴角,眼神忧郁,沉默下来。 康安安拭了拭眼角,冲凤君冉努力的笑,她不想让负面情绪影响自己太久。 “小叔,天不早了,我想回去了!”,康安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流畅而自然,眼圈还是在说完这话后,泛了红。 凤君冉在听到康安安的话后,抬眸,里面的忧郁浓的化不开,“安安,可以留下吗?”。 凤君冉声色同样浅淡无波,但康安安知道,他们都在压抑着彼此的情绪。 “不了,我娘在住处等我,没消息她会担心!”,康安安摇摇头,敛下眸子,不等凤君冉回话,便走出旭乾宫。 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于情于理,留宿宫中都不合适。 凤君冉凝望着康安安远离的背影,手指紧握成拳,过了一会儿,召来幻影的手下,“跟着他们!”。 康安安出了旭乾宫的门,看到思予正站在石阶上,小小的年纪已出现倾城之姿。 “予儿!”,康安安走过去,将思予抱在怀中。 “娘亲!”,思予伸出胳膊回抱着康安安,眉宇间漾满担忧,他奶声奶气的开口,带着让人心疼的小心翼翼,“你要走吗?”。 “嗯,你外祖母等着娘亲!”,康安安看着思予的小脸,抱孩子的手微微颤抖,她在笑,眸光慈爱,语气故作很平和,就是怕引来思予情绪上的波动。 “娘亲,你不是说不离开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呢!”,思予到底还是个孩子,声音里已带着哭意,眼泪在眼眶中打着旋儿,不过强忍着,没有落下。 “予儿,娘亲还会来看你和央儿!只是,娘亲需要和你外祖母先告个别,不然她会担忧的茶饭不思!”,康安安见状,眼底浮上雾气,她红着眼睛,轻轻擦拭思予眸中泪水。 思予撇过头,不去看安安,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生气了。 康安安吻了吻思予的额头,放开他,头也不回的朝宫外行去。 安仲朔连忙跟上,冲思予道,“孩子,回吧!”。 思予倔强的站在那儿,在康安安走了数步之后,终忍不住喊道,“娘亲,我和妹妹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康安安听着,心都要碎了,恨不得立刻跑回去,告诉思予,娘亲不走了,可她不能。 尽管凤君冉信誓旦旦的保证喜欢的人是她,可她不知为何,总觉得两人之间少了点什么,明明自己还很小的年纪,却像步入耄耋之年,老态龙钟的,没有了曾经的激情和野心。 不知是被伤的太深,还未恢复元气,还是爱已变浅,找不到最初的心动。 无论哪种原因,都很可怕。 她需要安静下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回去的路上,安仲朔看康安安心事重重,好几次都想开口询问,不过,最终只是安慰安安,如果她想入宫看孩子,只需告诉他就好,他会安排一切。 康安安对安仲朔说了谢谢,态度不冷不热,却很有礼貌。 这并不是安仲朔想要的结果,他的女儿和他这般客气,想想,都难受的不行。 马车在路上疾驰,途径驿站的时候,安仲朔让车夫去买些吃食,两人则在茶馆点了一壶茶水,驻足休息。 等待的间隙,听到茶客讨论着丰国的形势。 有人对前景持一片大好的态度,有人则忧心忡忡汨罗国在渭州城边界布控,分明是狼子野心未改,一不留神,又会挑起事端。 安仲朔听见这些的时候,眉头一直没舒展过。 康安安则扫视着四周参与讨论的,或义愤填膺c或唉声叹气c或神情冷漠的茶客,忽然想到曾经的内战给丰国带来的混乱和死亡,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她对这个国家,对脚下的热土,有着一种难以磨灭的眷恋。 “就算汨罗国来犯,我丰国人才济济,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无需别国支援,也能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思付间,安仲朔不知道听见了什么不中意的话,啪的一声拍案而起,也将康安安飘远的思绪拉回。 康安安抬头看着安仲朔,觉得这个中年男子,抛却曾对自己所做的不堪的事外,倒是一个热血将才,而自己身上的那份冲动,不知是遗传自他,还是娘亲。 “这位老爷,你话说的没错,但我可听说君安帝大病一场,久未露面,如今健康状况未可知,所以汨罗国才又起了吞噬丰国之心!”,一人站起来反驳。 “君安帝如今很好,身体康健,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安仲朔愤愤不平,手指着那人,“分明是谣言惑众!”。 康安安目不转睛的观察着那人,长相圆滑,眉骨处有一疤痕,再看他的虎口,长着一层厚厚的茧子。 康安安当即拦住安仲朔,起身,行至那人面前,微笑的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见康安安一介女流之辈,压根不放在眼中,呵呵轻笑两声,“哪来的标志小娘子,问我的姓名做什么?莫非”。 语意暧昧,嘴角的笑意味深长,稍有判断力的人都能听明白,这人话里是什么意思。 安仲朔想发怒,被康安安阻止。 康安安也不恼,回头看了一眼,再转眸,直勾勾的盯着那人,墨色的眸渐渐变成冰魄色。 “四海之内,皆是朋友,兄台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康安安再度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一遍,声音很轻,却足够被在场的人听见。 “在下李中彪,汨罗国岭南州人氏!”,那人神情呆滞,中规中矩的回道。 对于男子豁然转变的态度,茶馆里的人更关心的是男子的真实身份。 男子的话甫一说出,四周像炸开了锅。 “没想到此人是汨罗国人,看来汨罗国的奸细已渗透我丰国内!”。 “此事事关重大,得将这奸细送入官府,就是不知道怎么能让皇上知道!”。 “是啊,是啊!”。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安仲朔上前将男子点了穴道,又让店家拿来绳子绑住其手脚。 康安安转过身,对空中喊了一句,“出来吧!”。 话音刚落,两名黑衣人从天而降,“属下奉公子之命,护送夫人回去!”。 “将这人带给你们公子吧!回去的路我认识,用不着送我!”。 康安安也是在安仲朔参与激辩中时,偶然发现两人的影子,直觉告诉她,这两人是小叔派来的,果然没错。 两名黑衣人犹豫着,片刻后,其中一人出列,将奸细带离,另一人则再度隐于暗处。 康安安没有去管,拍了拍手,淡淡的开口,“诸位,丰国的荣盛离不开大家,但凡有疑点尽可将线索留在此处,如若确认,必定重重有赏!”。 康安安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如画,清淡似水,眸子中迸发出的亮光却让人不敢直视。 安仲朔激动地握紧拳头,第一次,他以一种仰望的心态重新审视安安,发现,他的这个女儿柔弱但不软弱,聪慧细致,善于洞察人心,有女如此,哪怕这一世,她都不认自己为爹爹,他也由衷的自豪。 安仲朔安排人手驻扎在茶馆里,专门收集各种线索,以备不时之需,最重要的是,茶馆向来是形色各异的人的聚集地,这些人走南闯北,阅历丰富,守着他们,不难遇到重要情报。 离开驿站,康安安和安仲朔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回到山脚的院落中。 纳兰玥和安岚早早备好了晚餐,站在院门前张望。 康安安见此情景,心中顿时一暖,久违的感动充盈在胸肺间。 曾经无数次,她都在期盼,能有一个家,家里有一个等待自己的人,无论是双亲还是爱人,知道自己被需要着,那种感觉,光想想,都是幸福的。 如今,正在一点点的实现。 “娘!”,康安安眨去眸中湿润,迎上去,走到两人面前,又将目光转移至安岚身上,“岚儿,你怎么也出来了?”。 “姐姐,我和娘亲——”,说到这儿,顿住,好像察觉到自己口误,尴尬的咬了一下唇,安岚小心翼翼询问安安,“姐姐,我喊婶婶娘亲,你介意吗?”。 “傻岚儿!我怎么会介意呢!”,康安安拉住安岚的手,“我们是亲姐妹,我娘亲自然也是你娘亲!”。 一番话说的安岚泪湿眼眶。 纳兰玥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她性子爽朗,边抹眼泪边笑道,“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一下子有了两个女儿!”。 安仲朔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三人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颇感欣慰,以后,就算他奔赴战场,也不必担忧岚儿了,有纳兰玥和安安照顾着,他放心。 两日后,凤君冉身穿便服来到山里寻找康安安。 他孜然一人,并未带手下。 不巧的是,纳兰玥和康安安刚好外出采买生活所需物品。 连纳兰宗良和叶慎也不在,唯有安岚一个人坐在木凳上,半俯着身子择菜。 一大捧绿油油的青菜摊在她面前,翠绿中夹杂着枯黄和残叶,安岚挑拣的很认真。 自从来到山里后,大把的时间都是在为吃食忙碌着,安岚鲜少做饭,也不会做,纳兰玥和安安会,再加上她有孕在身,也轮不到她,自然就做起了勤杂工,比如择菜,刷碗,拿筷子之类的轻松活计。 凤君冉走进院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专注做事的安岚,依旧温顺的眉眼,下巴尖细,瘦了不少。 凤君冉心里蓦地涌起一股难言的情愫,有一丝欣喜,还有那么一点激动,像见到久违的故人,却比见到故人多一份欢喜。 是的,欢喜,仿佛期盼已久的心愿终于得以实现,除了欢喜,另有一番别样的,苦涩的滋味。 这种纷繁复杂的情愫甫一产生,凤君冉登时觉得心跳加快,扑通扑通,如鼓如擂,他明知自己压根不可能对安岚产生这种感觉,却难以控制住。 烨,你是喜欢安岚的,对吗? 凤君冉连忙转过身,不去看安岚,将小指伸进口中咬的出血,锥心的疼痛总算让心神集中,再无一丝杂念。 “阿冉?是你吗?”,安岚择好了一多半的蔬菜,扭了扭发酸的脖子,看向门口处,主要想看看娘亲和姐姐有没有回来,这一看便看到一白衣男子背对着自己站在不远的地方。 那身形,那姿态,让她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此人是阿冉。 在她印象里,阿冉最爱穿白衣,当初她就是喜欢上穿白衣的他。 纳兰允烨虽然和阿冉长的一模一样,但纳兰允烨最喜绛紫色的衣衫,纳兰允烨曾说白色圣洁,紫色尊贵,白色只有大哥配得上,他退而求其次,选择紫色。 凤君冉听到安岚的声音,缓缓转过头,谦谦一笑,“岚儿,是我!”。 安岚在凤君冉转身的瞬间,神情怔仲,脑海中猛然浮现出另一张脸庞,和凤君冉一模一样,却不尽然相同的脸庞。 那张脸时常挂着邪肆的笑,偶尔会转为冷嘲,一张嘴伶牙俐齿,常常骂她笨和傻,将她损的半文不值,当然,那张脸也有柔情似水的时候,通常只是在床上,说实话,她对男女之事相当排斥,后来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多少有了回应和长进,哪怕现在想起,她也觉羞愧难耐,恨不得找只洞钻进去。 这张脸出现在安岚的脑海中后,使得她呼吸一窒,脸色惨白,眼泪不争气的簌簌而落。 凤君冉见状,不由得上前,掏出巾帕递过去,“哭泣是这个世间最没用的东西!”。 此话一出,安岚的哭声戛然而止,因为阿冉说话的神态和语气简直和纳兰允烨太像了,她不禁恍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安岚抬眸,怔怔的望着凤君冉,脚步凌乱的后退着,因退的太急,没能注意到一只木凳就横在她的小腿处。 ------题外话------ 一个月前编辑说今天有推荐,不知道有没有,有的话,下午还会传一章,毕竟推荐期有字数限制,我不想掉链子哈,没有推荐的话,就照这个速度吧,我老娘摔到了腰,卧床,我离家别孩,回到了娘家照顾着,白天没太多时间,都是晚上码字,月初一定完结,放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7:劝诫(二更) 眼看着安岚一脚撞上,凤君冉神色蓦地一紧,箭一般的冲到她面前,拽住她的手臂,惊呼道,“小心!”。 安岚着力不稳,整个人栽进凤君冉怀里。 康安安走到院门口,半个身子眼看着就要迈进院中,忽然看到凤君冉和安岚相拥的一幕。 凤君冉眸色焦急,神情能看出很担忧。 安岚眸中水意盈盈,满面凄楚,像是哭泣的样子。 康安安默不作声的收回迈出去的那只脚,转身走到远处,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 此刻,康安安的心说不上是难过还是苍白无力,反正是不好受。 她随手拣了一根枯枝在地上胡乱画着,下巴支在膝盖处,一只手横在双腿间。 她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估摸着时间很久了,站起身,扔掉枯枝,又拍拍双手,大脑一片空白。 再次踏进院门口的时候,康安安忽然就不敢进去了,明明已空白的大脑,现在变得清晰无比,甚至连刚才看到的情形都历历在目。 康安安心头一阵恐慌,告诉自己没事,不是早就想开了吗,也早就预演过这种情况的发生,她谁都不怪,也不会怨恨,记得九度容曾说过一句话,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是的,如果凤君冉和安岚在一起,只能说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和小叔到底有缘无分。 “安安,怎么不进去,站在这儿做什么?”,纳兰宗良和叶慎散步归来。 这俩年纪相仿的老人,像认识了多年的朋友一般,生活里相互逗趣,相互扶持,将彼此当亲人对待,常常会在上午或下午,抽出若干时间,沿途遛弯儿,活的好不惬意。 纳兰宗良见康安安徘徊在家门口,不禁狐疑的凝着她。 康安安闻声侧眸,见纳兰宗良一脸的探究,忙展开笑靥,看着狡黠又调皮。 “外公,你和叶伯伯去哪了?我娘去田里拔小葱去了,我在这儿等她呢!”,康安安的声音没有刻意放大,四平八稳的,有着巧遇的欣喜和欢快,却足够让院里面的人听见,不管他们是在互述衷肠,还是卿卿我我,都在听到她的话后,收敛一下吧。 “哦,我和你叶伯伯沿山脚走了一圈,老了,身体素质也不如你叶伯伯,再走,腿就废了!”,纳兰宗良慈爱的说道,显然,他对康安安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纳兰老哥哥,还是你身体好啊!”,叶慎笑呵呵的应着。 康安安笑着看着他们,顺便挽住纳兰宗良是手臂,三人一同走进院子里。 康安安因为事先知道凤君冉在,就没抬头,她是在纳兰宗良一声惊呼里抬起眼眸的,然后整个人很惊讶的样子,偏偏眼神平静的很,不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阿冉,你你怎么来了?”,纳兰宗良结结巴巴,看着比康安安还要吃惊,康安安能感觉到外公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康安安不禁疑惑的扫了纳兰宗良一眼,纳兰宗良的神情很复杂,眸中传递出的信息不单单有吃惊,还有其他的,她描绘不出来的感情。 凤君冉神色淡然的起身,按照礼节对纳兰宗良和叶慎抱拳,“纳兰老爷,我来找安安,突然造访,叨扰了!”。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显然更想以平凡的身份与众人交流。 “哦!”,纳兰宗良点了一下头,有些无措的领着康安安进了屋。 叶慎则招呼凤君冉也进去。 几人刚坐定,就见安岚端着茶壶和茶杯走了进来。 “岚儿,我来!”,康安安见状,慌忙从安岚手里接过,状似不经意的嗔责道,“你有身子的人了,就别做这些活了,好好休息着!”。 康安安发誓,她说这些,根本没有刻意让谁听的意思,只不过,随口这么说惯了,还有就是,真的怕安岚累着了,安岚的孕吐反应还没过去,偶尔身体不舒服,会吐的昏天黑地。 安岚笑着松了手,“姐姐,我哪里有这么娇贵呀!”。 安岚说这些的时候,神情一片坦荡。 话音刚落,就听一道男声响起,是凤君冉。 凤君冉问,神色复杂,隐含激动,“岚儿有孕了?孩子可是烨的?”。 凤君冉激动也不足为怪,毕竟纳兰允烨人已经逝去,如今得知他或有骨血在这世间,没有比这更能让死者安息,让生者抱慰的了。 即便如此,在听到凤君冉如此问话时,康安安和纳兰宗良分别将目光投向凤君冉。 康安安仅在凤君冉身上停留数秒就匆匆移开,小叔脸上的神情让她不敢有太深的探究,她的个性像只刺猬不假,但遇事有时候逃避居多。 而纳兰宗良则在凝了凤君冉半晌儿后,朗声开口,“阿冉,这话题就不要问了,岚儿不喜欢听的!”。 先前,他记得安仲朔询问安岚孩子的父亲是谁,安岚哭哭啼啼就是不愿说出来,应该想低调的生下孩子吧。 凤君冉似没听到纳兰宗良的话,视线凝在安岚身上,像在等着她回答。 安岚咬唇,片刻后,摇摇头,“不是!”。 “那是谁的?”,凤君冉觉得安岚在说谎,紧接着又逼问出下一句,压根没意识到,他的急切反应在别人看来,又成了另外的意思。 康安安紧握手指,低头敛眸,心中苦笑不已,原来,她猜测小叔对安岚有情当真没错,她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安岚有孕在身,小叔的整个人,整颗心便都围绕在安岚身上,连正眼瞧都没瞧过自己。 就算曾经说的天花乱坠,但本能反应不会错,小叔在乎安岚,在乎她的孩子,很在乎很在乎。 “阿冉,你不要问了,孩子是我的!”,安岚嘴角挂着得体的笑,眸光坦荡,内心的纠结被她狠狠压下。 凤君冉闻言,嗫嚅了一下唇,遂噤了声。 恰在此时,纳兰玥背着背篓回来了,甫一进院子,就高声喊道,“安安,岚儿,看娘亲给你们摘什么了!”。 纳兰玥的声音解救了康安安的尴尬,安岚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反正她在听到娘亲的呼喊后,像小羊羔一样撒着欢儿跑出去,安岚也跟着走出去。 留下凤君冉,纳兰宗良和叶慎。 叶慎看纳兰宗良好像有话要说,也找了借口离开。 堂屋里只剩下凤君冉和纳兰宗良。 纳兰宗良看了眼外面安安娇俏的身影,叹道,“阿冉,你糊涂啊,你不该和安安再有纠缠的!”。 凤君冉的目光亦定在康安安身上,在听到纳兰宗良的话后,一怔,很快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时隔这么久,他都忘记了,自己和安安还有那么一层的关系。 好像美梦被人打破,凤君冉眸中滚过纠结和不悦,“我知晓自己在做什么!”。 “阿冉,别怪老夫说话难听,安安和你是不可能的,你这般做,除了增加彼此的痛苦外,没有任何益处!”。 “纳兰老爷子!”,凤君冉的心很乱,和康安安的那层关系,一直是他想要忘记,想要避开的话题,如今被纳兰宗良反复提起,不禁怒上心头,眸光凌厉的扫视着他。 纳兰宗良被凤君冉的眼神吓到,吓到却不曾有所畏惧,他是过来人,知晓这种爱而不得的痛。 “阿冉,你走吧,如非必要,不要和安安见面,老夫不想将此事告诉安安,让她承受不必要的压力,或许你觉得没什么,但安安一定承受不住,安岚这孩子挺不错,我看你对她也不一样,抓住属于自己的,放弃该放手的,男人就得有所担当,有所舍弃!”,纳兰宗良叹息,略显干涸的目光凝着凤君冉,静静等待着他的回应。 “纳兰老爷,我想你误会了,我对安岚仅是朋友间的关心,绝没有你说的不一样!至于我对安安如何,那是我和她的事,任何人都管不着罢!”,凤君冉声音沉沉的开口,胸膛起伏不定,他与康安安的关系,一直都是心中的不愿触及的伤疤,谁揭开,他想和谁翻脸,说的话也有点冲。 纳兰宗良听着凤君冉话里话外毫不在乎的意思,不禁怒从中来,“任何人都管不着?阿冉,你可知,你身为一国之君,早就注定不能恣意而活,你可以不管不顾,但难不保以后有人会将安安的身份扒出来,到时,荒淫无度,不伦无耻的标签就会贴在你身上,你的任性将会毁了整个国家!还有君安帝,你的父皇,他若知道安安的存在,恐怕不是一句管不着能解决的吧!老夫甚至害怕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伤害安安!”。 凤君冉静静地听着纳兰宗良的劝诫,感情真挚,字字珠玑,说实话,很对,他也都明白,但真的到得知安安不再是乔南汐,而确实是安安的时候,他发现,放弃太难,他对她的爱没有一刻是停止的,这也是他为何在安安离开皇宫的两日,便再也忍不住借私访各州城之口,暗地里找寻安安的缘故。 他不奢求能和安安以夫妻相处,但至少可以让他默默地守护着她,想见她的时候,见上一面,想抱她的时候,抱抱她,不必顾及伦理的枷锁,该有的分寸,他都会有,可就算是这样,在纳兰宗良之流的看来依旧犯了禁忌,他应该和安安老死不相往来才行! “纳兰老爷:,你的担忧朕了解,朕心中所想,你并不知道,你现在需要的是安度晚年,而不是将有限的时间浪费在子孙之事上!”,纳兰宗良的观点,凤君冉并不赞同,但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争执,所以,凤君冉略显烦躁的收了尾,起身走出房中。 纳兰宗良跟着站起,站起来后,又气呼呼的坐下,该说的他都说了,若凤君冉不听,他就和玥儿商量商量,带着安安远走高飞。 纳兰玥摘了许多山楂果,满满的一背篓,红通通的,煞是诱人。 康安安帮着将山楂果卸下,安岚嗜酸,忍不住拣了两颗又大又红的果子,用巾帕擦了擦,直接送进口中。 “酸吗?”,康安安看着安岚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口冒酸水,咕咚咽了一下。 安岚摇摇头,将另一个果子递给她,“不酸,你尝尝!”。 康安安半信半疑的接过,咬了一口,下一秒,噗——的一声吐出来,小脸皱成一团,“酸死了,岚儿,你真坏!”。 安岚捂着嘴直笑,眼神明媚,“姐姐,你不喜酸的,所以觉得它酸,我现在偏爱酸食,酸也能吃出甜来!”。 “好一个酸也能吃出甜来!”,凤君冉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看着安岚,报以赞许的笑容,片刻后,将目光移向康安安,眼神意味深长,“苦中作乐,讲究的是心境,你这酸中吃出甜来,也是一种心境!”。 “矫情!”,康安安嘀咕了两个字,冲凤君冉翻了翻白眼,可不是矫情吗,吃个山楂都能吃出一大堆道理来。 “阿冉,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吃了!”,安岚尴尬的笑笑,俯头去捡山楂,避免与凤君冉有过多的接触,“我多拾些,当零嘴吃!”。 她就算是再迟钝,至此,也察觉到阿冉和姐姐之间的不寻常,无论作为安安的妹妹,还是纳兰允烨的女人,她都不想被牵连。 曾经,她对阿冉心存爱恋,自从跟了纳兰允烨三年多,到纳兰允烨死掉,再到她如今怀了纳兰允烨的骨肉,种种,使得她对阿冉再也找不到最初的心动,夜里,反倒是常常梦见纳兰允烨,梦见他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梦见他与自己耳鬓厮磨,醒来,脸上一片濡湿。 “安岚,走,随娘亲把山楂洗净,切片,泡在坛子里,娘亲给你们酿酒喝!”,纳兰玥也察觉到,凤君冉和康安安之间的气氛不寻常,冲安岚眨眨眼睛,安岚心神领会,将捡好的山楂揣进衣服兜里,脆生生的回道,“好!”。 康安安想上前帮忙,被纳兰玥阻止,纳兰玥努努下巴,对着凤君冉,“你的客人,你招呼!”,说完,又对凤君冉道,“阿冉,秋干气躁,屋里有晒干的野菊,可以泡点喝喝,别忘了加点糖,放糖的地方安安知道,让她给你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8:顾虑 凤君冉冲纳兰玥抱了抱拳,嘴角难道的绽出笑容,“多谢!”。 康安安眼睁睁的看着纳兰玥领着安岚走进另一间屋子,禁不住喊了声,“娘亲——”。 纳兰玥没有转头,不过她的声音自屋里传出,“安安,遇事不要逃避,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记住,你是我纳兰玥的女儿!”。 康安安咬了一下唇,并没有如纳兰玥交代的那样进屋给凤君冉泡野菊茶,反而快步走出小院。 小院外尽是山石,一条羊肠小道盘旋在山间,崎岖蜿蜒,不见尽头。 康安安走上羊肠小道,山路的崎岖让她脚步稍缓,却不愿停歇。 她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想要去哪里,脑子嗡嗡的,很乱。 直至手肘被人突然攥住,下一秒,一股大力将她倏然带离地面。 “小心!”,凤君冉惊呼。 话音刚落,一块不算小的石头从右上方滚下,若不是她躲得及时,非要被砸到不可。 康安安惊魂未定,只觉天旋地转间,随凤君冉缓缓落地。 “安安,前方多碎石,回吧!”,凤君冉淡淡的开口,压根什么都不提。 不提他来找她什么事,不提他为何说夸赞安岚的话让大家误解。 康安安心里有气,发泄不出,脸色一沉,挣开凤君冉,扭头朝来时的路走去。 “安安,别闹了,听话!”,凤君冉再度攥住她的手臂,柔声哄着,言语之间,细听,还是能听得出些许疲惫和苛责。 康安安有时候真不想这般敏感,但意会到的东西又怎能装作视而不见,她较真,虽然这种较真常常让自己伤的体无完肤,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活的没有一点自我,总不能一直委曲求全。 “小叔,我何时闹了?如果不想说话也算闹的话,那天下的哑巴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康安安笑着抬眸,柳眉轻拢,小鼻子微微皱起,这是她一贯不屑的表现。 凤君冉无奈的叹息,瞧着康安安伶牙俐齿的小嘴,强忍吻上去的冲动,“安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曾经,他们亲密无间的时候,安安如觉理亏,会像小孩儿一样胡搅蛮缠,安安如觉理直气壮,下巴抬的比天还高,嘚瑟的很。 这一幕,他有幸再见,顿时心头一软,情不自禁的刮了刮安安的小鼻子,“安安,你真是一点儿没变!”。 康安安撇了撇嘴,觉得鼻梁有点痒,使劲揉了揉,瓮声瓮气道,“小叔,那你什么意思呢?”。 凤君冉觉得康安安可爱极了,不禁勾唇,眸光清亮,“安安,我明白你在恼我称赞安岚的那几句话!”。 康安安冷嗤,心里却十分窘迫,不过,这窘迫自然不能被凤君冉看到,她双手交叉背在身后,一脚深一脚浅的踢着石子,“小叔,你太小看我了,我还没那么狭隘,仅凭几句话就乱了心神!”。 “当真不在乎?”,凤君冉立在康安安身后,一眨不眨盯着那愈渐远离的身影,沉声说道。 “岂止是当真?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康安安哼哼,不怕死的一次又一次挑战凤君冉的极限。 其实,她说的也不全错,她确实不在乎凤君冉说的那些话,她在乎的,是凤君冉对安岚暧昧不清的态度,即便因为纳兰允烨的关系,但她也无法忍受一个男人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她崇尚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不能一心一意,她宁愿像丢垃圾一样丢掉。 “安安,你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凤君冉总感觉康安安话里话外酸溜溜的,好像他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儿,他蹙眉,在脑子里迅速过滤一遍可能的,极易产生误会的情形,可他从头回忆到尾,没有任何不妥啊! “小叔,我累了,不想说这些了!”,康安安呢喃,回过身,看到凤君冉站的距离离自己好远,她走了这么久,他竟然原地不动,眼前突然浮现出他拥安岚入怀的一幕,心中酸涩,微哂,想了想,还是决定转移话题,免得再起争执,“小叔,你可知汨罗国最近在渭州城边界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知道,已经安排人四处收集信息!”,凤君冉点了一下头,开始朝康安安的方向走去。 康安安静静地看着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凤君冉的身影愈渐高大,直至视线被一抹暗影完全遮挡,康安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凤君冉圈入怀中,再无处可逃。 “安安,你怎么知道汨罗国的人在边境活动频繁?”,凤君冉启唇,嗓音缱绻,慵懒而富有磁性,眼眸定在她的耳垂上,那里空空如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曾经戴着一枚琥珀色的耳钉。 “我……我同安大人从宫里出来后,途径驿站附近的茶馆,偶然听茶客们说的!”,康安安结结巴巴的解释,如此近的距离,许久不曾有过,再加上此刻四周安谧宁静,甚至能听到男子的呼吸和心跳声,康安安顿觉羞怯难耐,脸颊处晕染上一抹羞红,仿佛扯了天边夕霞,煞是夺目。 凤君冉抚上康安安的耳垂,引得怀中人儿一阵战栗,他俯头,附在她耳边低语,挟裹着山林间朦胧缥缈的诱惑,“安安,据我所知,汨罗国的蠢蠢欲动,只是四皇子凌曜单方面所为,汨罗国国主并不太赞成,而凌曜的挑衅,似乎是为了一个女人!”。 “小叔,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康安安不解,眨着疑惑的眸,看向凤君冉,过了一会儿,柳眉颦起,没好气的道,“你能不能把话讲明白,别说一半留一半,我很笨,猜不出来!”。 凤君冉瞧着康安安坦坦荡荡,既无辜又无畏的表情,真是又爱又恨,“安安,你应该能想到,凌曜这么做,是为了逼我交出你!”。 “小叔!”,康安安无辜的眸蓦然睁大,睫毛颤抖,神情慌乱,愤愤不平道,“我没对他做什么呀?他干嘛找我!是!那次我是将他绑了,害的他在丰国和兰国士兵面前出了丑,但兵不厌诈,愿赌服输的道理他应该懂,哪有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找人算账的!”。 凤君冉闻言,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轻的拥着,小心翼翼的护住,几不可察的感叹自薄唇中溢出,“安安,你这样,该让我如何放手?”。 “小叔,你说什么?”,康安安没听清。 凤君冉摇头,“没说什么,安安,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反正我不怕凌曜,他要是想报复我就报复好了,实在不行,我就去会会他,看他到底要怎样!免得丰国百姓遭受无妄之灾!”。 其实,这个才是康安安最担心的,汨罗国国主一直野心勃勃,自然练就了心狠手辣的性情,他的几个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四皇子凌曜表面上谦谦温和,实则腹黑好胜,万一他借此机会,残害丰国百姓,她的罪过就大了。 “好,好,你天不怕地不怕,你会他做什么?讲道理,还是比试武功?无论哪一条都轮不到你!你切记不可犯傻,上了他的当!他不比九度容,绝非善类!”,凤君冉蓦地拔高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安安能说出这样的话,归根到底,还是不相信他。 康安安听出凤君冉话里的意思,顿觉委屈,遂负气道,“如果用我的命可以换来丰国数年的安稳,我愿试之!”。 “安安,为了你我连江山都可以不要,你以为的,丰国数年的安稳又算什么?”,凤君冉冷冷开口。 “小叔,我知道用一个女人来换取一座城池,一个国家的安稳,非长久之计——”。 “安安,这个话题打住,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和你讲!”,凤君冉说着抬了一下手,用眼神示意康安安噤声。 康安安敛眸,凝着脚下,足履所踩之处,凸凹不平,一如她坎坷的前半生,她向来不争不抢,唯有被别人招惹了才会反击,即便如此,依然不能避免飞来的染指,她不觉自己单纯善良,甚至有时锱铢必较,只不过长的看起来无辜罢了,却总是有争强好胜的男人试图将她征服,真是可笑。 回顾所遇之事,康安安一阵心酸,她拂开凤君冉环着自己的手臂,状似不经意的走出他可触及的范围,如此,她才能愈加清醒,不被短暂的柔情迷惑。 她抬眸,静静地望着凤君冉,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凤君冉突然觉得康安安离自己好远,远的,哪怕近在咫尺,他却走不进她的心里。 凤君冉一阵慌乱,再度上前拉住康安安的手,触摸到真实的她,心中才稍稍安定。 “你耳朵上戴着的那只耳钉哪里去了?”。 康安安闻言,暗自舒气,原本,她以为会是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竟是耳钉的下落。 康安安心中虽狐疑凤君冉问这个的原因,依然如实答道,“被我弄坏了,现在放在梳妆台上的锦盒里!”。 那耳钉呈泪珠状,是外公曾经给她的,让她绝望的时候,便打开它,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希望之泪。 后来也当真被开启,结果伤到纳兰允烨,纳兰允烨进而染上噬心之痛,因果循环,最后,死于非命。 “等会儿回去了,拿给我看看!”。 “好!”。 “你想孩子们吗?”,凤君冉又问。 康安安一怔,下一刻,使劲点点头,“想!”。 “那你随我入宫好吗?由你来照顾他们!”。 “小叔,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不喜欢生活在宫里!”,有女人在宫中为权势争斗一生,乐此不疲,有女人心比天高,终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皇宫历来是怨妇深居,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一点儿也不愿涉足。 “唉,我就知道是这样!”,凤君冉长叹。 “小叔,你能给他们提供锦衣玉食,富贵荣华的生活,我不和你抢他们了,当初不惜一切代价的要和你夺孩子,不过是因为心里有恨,恨你凭什么轻而易举就拿走我用命生下的孩子!我小时候虽生活在凤家,若不是有康哥哥护着,连条看门狗都不如,所以,我不希望孩子们跟着我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今后,我不求其他,只希望能在想他们的时候,你高抬贵手,让我见他们一面就好!”。 凤君冉听着康安安的话,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冷凝,“你这是在和我划分界限吗?”。 不随他入宫,不要孩子,还有其他各种字眼,都昭示着康安安准备和他分开。 “我…。”,康安安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所想,因为很多事情偏离了她的预期,比如小叔为君,她为民,一个天,一个地,以后小叔在很多事上势必要有所取舍,她不愿看到他的纠结,比如小叔可能会一直被纳兰允烨的意识影响着,她不想以后提心吊胆的过活,再比如安岚是她的亲妹妹,安岚对小叔的感情不比她浅,甚至为了小叔,不惜委身纳兰允烨三年之久…… 种种,都让她对这份感情望而却步。 “安安,孩子也是你的,我回宫做一下安排,将思予和未央给你送来,以后你照顾他们!”,凤君冉终没有发怒,反倒是心平气和的说出让康安安震惊的话来。 康安安原本以为凤君冉会教训她一番,没想到他竟然准备将孩子给她带。 “小叔,你真的要将孩子给我?”,康安安不敢置信的问道,“我意思是你不怕我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你觉得呢?”。 康安安摇头,表示不知。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不妨试试看!”。 “小叔,你也可以和安岚试试……”。 “好!”。 凤君冉在回答好的时候,几乎没有犹豫,很爽快,这让本是随口一说的安安无法再往下接。 康安安看着凤君冉压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蹭蹭蹭的朝前快速行走,不多时,便将凤君冉撇下好远。 凤君冉凝着她,眸中覆满忧伤。 安安,就这样,一直朝前走,别再回头。 …… 凤仪宫。 九度容发疯了似的将梳妆台翻了个遍,没有,压根没有康安安说的乔南汐留给他的书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79:放下和小未央(二更) 九度容一急之下,将梳妆台砸了个稀烂,宫人守在外面,畏缩着不敢上前,这时候,谁都不愿成为炮灰。 就在九度容几近绝望的时候,从抽屉的夹缝里掉落一封用白色信纸折成的信件。 仿佛天外来客,悠悠荡荡的飘至九度容脚边。 信纸呈长方形,折的规规矩矩的,手法略显笨拙,却正是乔南汐的手笔。 乔南汐的手工极差,也曾在那个世界报了茶艺班,插花班,刺绣班,不过,往往半途而废,以失败告终,他常常嘲笑她是个女人吗?女人不都是心灵手巧的吗? 乔南汐常常甩着中性的短发,无畏一笑,将手伸出,放在头顶,眯眼瞧着,反驳道,她的手天生是用来握笔杆子的,这些捏针拿线的活,当真做不来。 如今来看,她不是做不来,而是兴趣本不在此处。 九度容如获至宝般将信封拾起,颤抖着手,凝着上面的几个字,亲了又亲。 那几个字是:唯爱,亲启。 汐儿…… 九度容怔仲了片刻,遂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空地上,席地而坐,也不顾四周被自己搅的脏乱不堪,换做以前,他定会让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他有洁癖,素不喜邋遢的环境,如今,真的顾不得这么多了。 乔南汐在信中写了,被绑出宫十几日的经历,以及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陪伴凤君冉生命中最后一段日子的心理变化。 “度容,在第五日的时候,我确定这男子不是凤君冉,而是一个和凤君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里隐觉不安!”。 “他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身体也一天比一天消瘦,感觉随时都会死掉,可他却每日都同我讲曾经的趣事,讲思予和未央,讲一切与安安有关的前尘过往,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隐约知晓了他的目的!”。 “他想用回忆唤醒沉睡的安安,甚至演技绝佳的试图让安安记起一切,我冷眼旁观的陪着他演,可他像一朵白玉兰花,日渐凋落,你知道我喜欢一切美好,见不得他们被摧毁,这也是我在那个世界和你产生分歧,逃避你的原因,我的心渐渐沉溺在他的回忆里无法自拔,我似乎觉得自己就是安安,安安的一生太过困苦,她的一生不该如此短暂,她甚至有许多遗憾未结!”。 “写到这里,你一定又会说我妇人之仁,都自顾不暇了,还管他人做什么,可是,度容,这就是人性的特别之处,在遭遇爱不得,恨别离的时候,有人被摧毁心智,有人愈挫愈勇,我希望自己是后者!”。 “我想随缘随心,不去逃避,想看看最后的结局,有趣的是,那男子曾问我,如果他死了,我会不会伤心,我笑着告诉他,不会,因为我不是安安,我看到了他眸中的痛苦、纠结和不屑一顾,是的,不屑一顾,我忽然彻底明白他在干什么了!”。 “度容,你能猜到他的目的是什么吗?他在用自己的力量拯救安安,他想将我彻底驱除,他很聪明,想用安安对凤君冉的爱改变现状,说实话,我被震撼了!我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太过狭隘和自私,我应该将身体还给安安,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做,要是你在就好了,你知道如何将我从安安身体里引出,不过,你在的话,一定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你已经将我当做你生命中的执念,其实,这样很不好,为另一个人而活,是我一直不提倡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眼睛睁眨间,便是一世,有许多更美好的东西需要你关注!”。 九度容读到这里,眼泪从眼眶中缓缓滑落,乔南汐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在为她的离开做铺垫,她总是这般为他人着想,却常常让他自惭形秽,陷入莫名的嫉妒里,所以,在那个世界,他们因此经常陷入冷战。 “度容,我猜错了,他可能想用死亡来做最后一搏,你曾告诉过我,如果一个人拼了命的想要完成某件事,那么他一定会成功,所以,当有一天安安的这具身体醒来后,不再是我乔南汐时,你千万不要悲伤和难过,更不要报复什么,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愿意用这份成全,来换取命运最好的安排!”。 “度容,以我之魂,最后一次吻你,世间万物,六道轮回,我不应该是那个特别的存在,如果可以,回到我们的世界中吧,忘了我,找个温顺的女孩好好爱着!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祝安好!”。 九度容一遍遍读着信纸上的清秀字迹,渐渐的,那字迹变得模糊不清,最后竟毫无痕迹,犹似黄粱一梦一般。 汐儿—— 他轻唤,却再也描绘不出她的音容笑貌。 六道轮回,没有谁会是特别的存在,的确,他拼死的想留住乔南汐,结果终抵不过,人间至真的爱! 乔南汐的离去,纳兰允烨的成全,正是亲情,爱情的完胜。 他的良知被乔南汐所追求的美好唤醒,有时活着比死去更难,有时改变固有的思维只差跨出的那一步。 而他呢?他也算是特别的存在,又会被命运带到哪里? “度容叔叔!”,未央扭动着小身子,飞奔而来,年幼的孩子分不清潜在的危险,只顾奋力奔跑,目标直接,感情毫不掩饰,压根看不见前方横亘着的狼藉。 “央儿,别动!”,九度容见状,一把扔掉信纸,起身迎了过去。 还好,他总算在未央踏入危险之中的前一刻将她抱起来。 “度容叔叔,你怎么哭了?”,未央伸出小手摸了摸九度容脸上的泪痕,怯生生的看着他,小嘴抿着,“是不是央儿把你气哭了?”。 稚言童语,纯净的不含一丝杂质,让九度容哑然失笑,他凝着小未央,薄唇上扬,湛蓝色的眸子流光溢彩,摄人心魂,或许,这就是乔南汐用生命守护的美好吧!确实,很美好! “度容叔叔在央儿心里这般爱哭鼻子?”。 未央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掰着手指数,“度容叔叔长得帅,度容叔叔对央儿好,没人可以和度容叔叔比,还有度容叔叔笑的真好看!”。 “嗯!”,九度容颇为受用的点点头,心中一片豁然。 “我以后要嫁给度容叔叔!”,未央脆生生的又蹦出一句话,让九度容瞬间变了脸色。 “小央儿,这句话可不能随便对男子说,听到了没有!”,九度容绷着一张脸,故作严肃的教训道。 “为什么?先前被遣出宫的宫女说,她要嫁人才出宫的,央儿问她什么是嫁人,她告诉央儿,嫁人就是和喜欢的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没错,所以央儿才不可以随口说嫁给度容叔叔这句话!”。 “可是央儿喜欢度容叔叔,想和度容叔叔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呀!”,未央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的辩解道。 九度容一脸黑线,他能说我是看着你娘亲长大的吗? “央儿的喜欢和嫁人时的喜欢不是同一种喜欢,就像你喜欢哥哥,喜欢爹爹,喜欢娘亲,但你不可能嫁给他们,对不对?现在央儿或许听不懂,以后你长大了自然分得清这些!”,九度容颇有耐心的和未央解释,他的耐心一向很浅,曾经仅限于乔南汐和安安,如今却又给了未央,他对未央的感情,犹如对待自己的女儿。 在最初来到宫中,他并不习惯小丫头对自己的亲昵,渐渐的,小不点儿长大了,像条小尾巴一样喜欢跟在他身后,让他讲一些奇闻趣事,同他学不少新鲜词汇,他和她的感情日渐加深,他开始舍不得她哭,舍不得她伤心,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他定会百倍奉还! 如今猛然听到这些童言童语,他开始思考未来要走的路。 诚然,乔南汐的信像一剂良药,抚平他内心的伤痛,让他明白很多,也试着放下执念。 尝试之后,其实,也没那么痛,那么难。 他或许该向凤君冉告别了,具体去哪儿,他还没想好,但丰国是不能再呆了,因为他不敢保证再见到安安,会不会又疯狂一把,将她打包了带走,毕竟,安安是除了乔南汐之外,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能让他心动的几率,比中彩票还难,遇到下一个安安,不知道要等多久! “度容叔叔,可是央儿还是想嫁给你…。呜呜……你是不是不喜欢央儿……央儿同爹爹这么说的时候,爹爹就说好,央儿快快长大,为什么和你说的时候,你就不同意,你一定不喜欢央儿……呜呜……”,未央踢腾着小腿,眼泪汪汪的看着九度容,那委屈的小模样简直要让人的心都碎了。 九度容对未央的脑回路不太懂,但小孩子一般都是脑洞清奇,他不得不服。 “好!好!度容叔叔同意,举双手同意,同意央儿嫁给度容叔叔,好不好?别哭了,再哭,就会比丑八怪还要丑!”,九度容哄着未央。 未央破涕为笑,掂起九度容的衣袖就擦眼泪和鼻涕,眼看着蓝色锦缎上被染上斑斑渍渍,九度容剑眉一凝,嘴角抽搐。 “度容叔叔,央儿给你弄脏了!”,未央也发现自己不小心犯了个错,耷拉着脑袋,心虚的指了指九度容的衣袖,她知道度容叔叔最爱干净,曾经有个宫女多摸了一把他的衣服,他就要让掌事嬷嬷剁了那宫女的手,她看那宫女可怜,求了度容叔叔才作罢。 “无妨!”,九度容看未央小嘴瘪着,又要哭的样子,索性抬起另一只干净的衣袖给她擦泪,“别怕,度容叔叔不会怪你!”。 “度容叔叔,你真好!”,未央笑逐颜开,捧住九度容的脸吧唧一口。 九度容无奈的摇头,抱着未央走出凤仪宫。 宫人随后进去收拾被九度容损坏的物什,坏了的梳妆台和碎掉的胭脂水粉肯定都不能要了,其中一名宫人捡拾起落在地上的信件,不知所措。 掌事嬷嬷拿着信件询问九度容,九度容正抱着未央给她擦脸,那小脸因着刚才的哭泣跟小花猫一样。 九度容听了掌事嬷嬷的禀报,擦拭的手顿住,默了片刻,淡淡的回道,“烧了吧!”。 既然要放,就放的彻底,婆婆妈妈不是他的性格。 “我来!我来!”,未央扭着身体,离开九度容的怀抱,风一样的冲到掌事嬷嬷面前,伸出小手,“嬷嬷,给我!”。 掌事嬷嬷为难的看着未央,复又将目光转向九度容。 九度容没说话,冲掌事嬷嬷点点头,掌事嬷嬷立刻将烫手的山芋丢给未央。 未央拿着信纸,高高举起,仰着小脑袋细细观看,那模样,那神态竟让九度容一阵恍惚。 曾几何时,汐儿也如这般傲然的姿态,逆光而站。 “看不懂……”,审视了许久,未央装模作样的摇摇头,对掌事嬷嬷道,“取烛火来!”。 掌事嬷嬷立刻取来烛火。 未央拿着信件,凑近左右摇摆的火焰,晕黄色的火光映出小丫头脸蛋上的兴奋。 喜欢玩火是孩子的天性,未央也不例外。 九度容怕火灼到她,慌忙上前,圈住她的身子,手把手的将信纸点燃。 越来越大的火舌很快便吞噬了那张白纸,黑色的灰烬被风轻轻一吹,打着旋儿向门口飘去。 未央觉得有趣,迈着小步子,跳着脚去追赶,然而还没跑几步,就被九度容一把从地上捞起,斥道,“不许追!”。 那个世界曾有这样的说法,燃烧已逝人的物品时,切不可去追,否则就会被逝去的人带走,刚才,他真的害怕小央儿就这么跑着跑着不见了。 那种恐慌犹似回到失去乔南汐的那日,直至他抱住未央,依偎着她的小身子,才逐渐平息。 入夜,凤君冉出宫未归。 九度容照顾未央和思予睡下,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男保姆了,等凤君冉回来了,他得找他谈谈。 午夜时分,九度容转醒,心里到底惦记俩孩子,遂起身,披了件衣服,走进旭乾宫。 思予依然在床榻上熟睡,未央却没了踪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0:带安岚回宫,安安离开 凤君冉和康安安回到山中小院,纳兰玥和安岚已经将山楂果收拾干净,装进了酒坛子里。 纳兰玥见两人回来,端出泡好的野菊清茶,一边倒一边问,“安安,阿冉,渴了吧来,喝茶”。 凤君冉默默地接过,先递给安安一杯,然后从纳兰玥手中取走茶壶,“我来”。 纳兰玥搓了一下手,观察着凤君冉的神态,泰然自若,没有丝毫异样。 再看安安,却不似凤君冉那般淡定,眉宇间隐隐笼着一层忧伤。 纳兰玥端起凤君冉倒好的茶水,想了想,对安安说道,“女儿,你过来一下”。 语毕,走进最右侧的小屋里。 康安安闻言,捧杯子的手一抖,差点被溅出的水弄湿衣袖。 “好”,康安安随手将水杯放在一旁,跟着走了过去,只留下凤君冉一个人坐在院中,他抓过康安安留下的水杯,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凤君冉紧紧捧住,沿康安安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清香中泛着微微的甜意,充盈在男子的唇齿间。 隐约可以听到房间里传来的争执。 纳兰宗良不知何时也走了进去,声音时高时低,起起伏伏,到底是年纪大了,没说几句就开始喘。 凤君冉不用想也知道,纳兰宗良会同安安说的话,无非是让安安不要与他走的太近。 凤君冉实在不想参与这份纠结,缓缓起,踱步至西北角一菜园处。 此时,已近深秋,万物萧瑟,唯有这片园地绿意盎然,赏心悦目,凤君冉瞧着,总算心好了一点儿。 过了一会儿,一抹柔的影悄然而至,步履匆匆,稍显凌乱。 是安岚。 安岚小腹微隆,整个人瘦小孱弱,一如五年前,初入孕期的安安。 那腹中所怀,是他唯一胞弟的骨血。 思及凌曜和夜涧泠的步步所bi),远非一个送出安安就能化解的,还有他和安安那无法抹去的血缘关系,以及纳兰宗良的强烈反对,都将是他此生无法挣脱的枷锁,或许,现在就是一个契机。 一个他离开安安,将思予和未央交给安安的契机,一个能暂保安安不意气用事,安安稳稳的呆在山中的契机。 这也是他此次来找安安的原因,一是见安安一面,二是他母妃的确病重,需要安岚的陪伴。 未来,不可知,若他有能幸破了凌曜和夜涧泠的谋划,定会不顾一切的带安安远走高飞。 “阿冉,你怎么惹到纳兰老爷了,他为何这般反对你和安安在一起”,安岚焦急的询问,鼻翼上渗出点点细汗。 凤君冉将视线移向安岚的腹部,答非所问,“岚儿,随我回宫吧”。 这句话,不算小,听力尚佳的人,哪怕隔着百米的距离,也能听的清清楚楚,何况,安安所处的屋子,距离此处仅有十多米。 “阿冉,你在说什么呢”,安岚压低声音质问,四下张望,眉宇间尽是忐忑。 凤君冉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笑了,复又道,“岚儿,随我回宫”。 这次的声音甚至比刚才还要大一点。 至此,安岚才明白,凤君冉在拉着自己演戏,对象当然是她的姐姐。 “阿冉,对不起,我不会和你回宫,这里好,我很喜欢”,安岚毫不留的回绝,也顾不得拂了凤君冉的面子,转就要离开。 凤君冉见状,快走几步,将她的手臂拽住。 “我母妃病重,太医说她得的是心病,若想痊愈,当需心药医治,烨的离开是她心病的根源,如果她知晓你怀着烨的孩子,定会燃起求生的曾经,她很疼你,你当真要见死不救吗”。 没有人会拿至亲的健康来开玩笑,因为每个人都害怕一语成戳,所以,凤君冉说的应该是实话。 “九贞娘娘病重阿冉,你为何不早告诉我”,安岚闻言,登时变得失魂落魄,满面忧伤,她想了想,对凤君冉又道,“我和你回宫”。 说完,再度转离开。 “你去哪儿”,凤君冉问,眼角的余光却瞥向远处,那里有一道影正迅速躲入角落里,而角落的后面,从凤君冉的方向看,是看不到的。 “我去告知娘亲和姐姐一声”,安岚不解的回眸,似乎很不理解凤君冉的问话。 “不必了,我们即刻出发”,凤君冉说着,拉起安岚的手,朝院外走去。 他步伐仓促,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安岚被凤君冉拽的踉跄,走起来步伐不稳,间隙,频频回头,试图寻到纳兰玥或康安安的影,可惜,直到凤君冉召来一匹马儿,也没能如愿和她们告别。 马儿通体白色,皮毛锃亮,悠闲地啃食着地上斑驳的草儿。 安岚瞧着马儿,心急如焚,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小脸纠结道,“阿冉,我觉得还是要告诉娘亲和姐姐一声,尤其是姐姐,我怕她误会”。 凤君冉抚着马儿的鬃毛,附在它耳边轻轻说着什么,片刻后,翻而上,朝安岚伸出手来,“我会派人送书信回来,时间紧急,我母妃越早一刻见到你,越早一刻脱离丧子的痛苦”。 安岚静静地看着面前男子伸来的修长的五指,骨节分明,指甲饱满,被修剪的一丝不苟,曾经,她除了最喜看阿冉的俊脸外,还喜欢盯着他的手瞧,她很费解一个男子怎么可以集所有优点为一,连一双手都比女子的还要好看,她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被这双强有力的手握紧是什么感觉,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却想要退缩了。 归根到底,她将纳兰烨放进了心里,当做了自己的男人。 她自幼出生在权贵之家,却受着最传统的教育,三从四德的贤淑,一女不事二夫的刚烈影响犹深。 对于那个夺她初次,时而坏到骨子里,时而又霸道的将她宠的无法无天的纳兰烨,她最初是恨的,但同时,她又是理解他的,她与他一样错了人,而格的缘故,又让他们分道扬镳,她恨他的无耻,他嘲笑她的单纯,他们互相折磨,互相怨念,却也成了彼此生命中最惦记的那个人。 尤其当他得知自己生命所剩无几,凶手是她的时候,他一反常态的没有杀她泄愤,反倒觉醒了灵魂深处的善良,他同她商议,要与她合作,帮阿冉挽回安安,那一刻,她说不震撼是假的。 她以为他冷酷无,其实他不过是个渴望的孩子,她开始怜悯他,开始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他的合作。 原本背道而驰的两人,第一次因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着,相知相伴中,她发现自己的恨渐渐的没了,待其呼吸停止,惊觉自己痛不生,彼时,才明白,自己竟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愫。 可他终究还是离她而去,很多顿悟,通常都以生命为代价。 “你若实在不愿随我同去,就回吧”,默了一会儿,凤君冉缓缓开口,看她不太愿意,也不勉强,说完就要扬鞭策马,准备离开。 安岚慌忙跑到马儿的前面,抱着马儿的头,拦住了凤君冉。 “不我要入宫见九贞娘娘,我答应同你现在就走,但你也要答应我,一定派人送书信回来”,安岚再三叮嘱,边说边将手置于凤君冉的掌心中,由他轻轻一带,跃上马背。 “好”,凤君冉点头,侧了一下眸,一鞭子打在马背上,马儿吃痛,嘶鸣一声,下一刻,前蹄奋力扬起,只留翻滚的碎尘飘散在空中。 “小叔安岚”,这时,一道飞奔而来的影仓惶停下,立在两人消失的地方,剧烈喘息。 她眼睁睁的看着小叔带着安岚乘马离开,又朝前追了数步,直至被脚下石块绊倒,跌了一个跟头才作罢。 “好,你走,你走”,康安安失魂落魄的爬起来,顾不得手掌灼痛,踉踉跄跄的返而行。 山中静谧,唯有她粗重的呼哧声清晰可闻,是气的,也是累的。 “安安,外公不同意你和阿冉在一起,他是一国之君,承载的东西太多,你和他在一起太累”。 “安安,长痛不如短痛,若你真的难以割舍,外公和你娘亲带你离开这儿”。 外公,你看,不是我难以割舍,而是凤君冉bi)着我不得不割舍。 康安安回到院中,纳兰玥见她狼狈的样子,慌忙迎上去,“安安,你怎么了”。 说着就要拉她的手来查看。 康安安缩了缩,将手掌掩于袖间,顺便抬眸看了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纳兰宗良一眼,待触到纳兰宗良手指交握的那一刻,释然的摇摇头,“娘亲,刚才不小心跌了一跤,我没事了,你别大惊小怪的”。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那阿冉和岚儿呢”。 “走了”。 “阿冉一定是听到你外公对你的训话,一气之下将岚儿带走了,安安,娘亲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你要相信岚儿,岚儿这丫头明事理,知道轻重,她随阿冉离开,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纳兰玥说着瞟向纳兰宗良,自己爹爹的子,她当然清楚,原本就很固执,这老了就更倔了,不知为什么,死活不同意安安和阿冉在一起,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她听了都很难受,更别说安安和阿冉两个当事人了。 阿冉负气离开,也能理解。 “娘亲,我知道,我先去换衣服去了”,康安安努力保持平静,表面上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不过,发白的脸色透露了她此刻心里的不平静。 “去吧,娘给你打盆水来”。 “多谢娘”。 康安安回到房中,换掉上的衣服,手掌擦破了皮儿,隐隐渗血,火辣辣的疼,康安安在脱衣服的时候碰到了,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挑了一件色彩偏暗的粗布衫换上,又撕下一块布条将手掌缠住,然后将几件衣服收拾了,装进包袱里。 此时,忽听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康安安慌忙将包袱放在枕头下。 “安安,来,洗洗”,纳兰玥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木制的水盆,边缘被磨得发亮,看着像使用了很多年,上方隐隐有水汽漂浮,深秋的天,并不算太冷,但因处于山里,自然比外面的温度低一些,纳兰玥为安安准备的是水。 康安安慌忙走过去,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撩了一捧清水覆于脸上,遮住了即将喷涌的眼泪。 刚才看凤君冉带着安岚离开时,她没哭,手摔疼了,她没哭,回到院中,看见外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担忧时,她没哭,但当双眸被温水熏蒸时,她想哭个痛快。 她曾在书中看到,人其实有很多点,兴奋点,痛点,哭点,点以下,堪堪可承受,点以上,便是忍耐的极限,无需压制,可肆意发泄,但人生来就受困于种种因素,有几人能畅快的痛哭几场呢 纳兰玥看着康安安颤抖的背影,默默离开。 康安安净了脸,净了手,晚饭照常吃,晚上照常钻进被窝里睡觉,只不过,平里仅余亵衣亵裤的她,这一次却和衣而眠。 夜半时分,康安安转醒,压低声音下,找出纸笔,打开火折子点燃油灯,在堂屋写了一封信压于桌上。 是的,她想离开了,曾经这里是世外桃源,现在每一刻都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需要重整思绪,等到心好了,再回来。 纳兰玥依然在睡着,侧颜静美。 娘亲,我出去玩一玩,累了就回,你别担心。 九度容找遍四周也没找到未央的影,夜半时分,这小丫头还没顽劣到和他躲猫猫的地步,更不可能一个人跑出去拉便便或小解。 小丫头胆小的很,肚子不舒服了也会在内解决。 她会去哪呢 九度容不得不喊醒思予,又将值夜的宫女喊了过来。 宫女睡眼惺忪,脚步虚浮,整个人好像没清醒的样子。 九度容见状,不由大怒,抓起桌上的茶水泼了过去。 宫女打了个激灵,瞬间回魂,惶惶然见自己竟处公主和皇子寝,还有一脸沉的九度容,当即骇的噗通一声跪倒。 那脆生生的响声,引得思予蹙眉,听着就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1:绑架(二更) 九度容负手而立,犀利的眸光直直射向那宫女,沉声斥道,“公主去了哪里?”。 宫女闻言怔仲,像被吓傻了一般,身子抖的不成样子,连声音也零碎的如同从舌根深处咬出,“公……公主在床榻上睡着,奴婢在外面守夜,一直没见公主出来……”。 深宫里的人的命最低贱,每日都会有这样那样死去的宫人,一旦主子发怒,不啻于要遭天谴,更何况是公主不见的大罪,若论起来,当诛九族。 九度容薄唇抿直,黑着脸,上前揪住宫女的衣领往床前一掼。 那宫女刹那间如同被丢弃的碎布,萎顿倒地,头磕在床边用来放置鞋子的踏板凹槽处,鲜血顺着额际直流而下,一滴一滴滴在衣服上,十分狰狞可怖。 “自己看!公主在哪里!”。 宫女颤颤巍巍的抬头,眼睑被鲜血遮挡,看不真切,她拂了一把脸,看向床帷里,金丝薄褥被掀的大开,被褥里空无一人。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奴婢的确一直守在门外,未曾见人进入,奴婢也不知道公主为何就不见了!”,宫女不顾额头鲜血直流,咚咚的磕在地上,生死之际,再容不得她有任何胆怯,说的话仓促而急迫。 九度容没搭理她,转而问思予,“思予,你可听到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思予皱着小脸,努力想了想,最终摇摇头道,“没有!我睡眠一向浅淡,不曾察觉到有外人进来!”。 九度容突觉呼吸滞缓,找了一圈,问遍所有有关联的人,最终都朝着一种结果奔去,那就是未央被人绑走了。 他从上半年开始教授思予功夫,虽说思予的功夫还很差,但这孩子机警且颇有天赋,对外界的感知能力连他都自愧不如,而绑走未央的人竟然在思予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行,可见,此人功力颇为深厚。 这般想着,九度容走近床榻,仔细查看着贼人可能留下的线索。 思予见状,也躬下腰身,四处凝望。 “度容叔叔,你看!”,不多时,思予用小手捏着一根火红色长发递到九度容面前,这世间,极少的人发色是火红色,丰国百姓及宫里的宫人都顶着一头墨发,年纪大的邵公公和部分太医和官员则夹杂着白发,九度容的发色乃栗色,虽不是黑色,但也绝不是火红色,所以,这火红色的发只可能是带走未央的人留下的。 九度容接过思予手中的火红色长发,眸光一阵紧缩,在他的印象里,有着这种发色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夜涧泠。 夜涧泠来宫里了? 他绑走未央做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在九度容脑海中浮出,绕来绕去,却找不到答案。 “度容叔叔,你可想到是谁绑了妹妹?”,思予一眨不眨的盯着九度容,眉宇间漾满急色。 他年纪虽小,但到底也能分清喜怒哀乐各种情绪。 九度容脸上的表情,很显然,是担忧和不解的。 当这两种情绪出现在同一张脸上,意味着情况并不乐观。 “度容叔叔确实想到了一个人,不过,思予你不用担心,度容叔叔会将央儿救出来的!”,九度容宽慰着思予,“天还早,你去睡吧!”。 说完转身离开。 思予看着受伤跪地的宫女,遂下命令,让其他宫人将其带走包扎。 小小年纪,镇定自若,颇有王者之风。 …… 因顾及安岚怀有身孕,凤君冉的行进速度并不是很快,到了通州城内,他干脆雇了一辆马车,里面铺上软褥,让安岚躺在软褥上休息,并于次日午后抵达皇宫。 到了皇宫,凤君冉带着安岚直奔九贞所在的坤宁宫。 九贞正躺在凤榻上,双目阖着,面容枯槁,像极了纳兰允烨弥留的日子。 “九贞娘娘!”,安岚甫一踏入宫门,见到九贞的模样,不禁悲从中来,扑过去,跪在九贞面前,嘤嘤痛哭。 凤君冉立在一旁,轻声唤着,“母后……”。 九贞缓缓睁开双眼,往日里清澈如水的眸如蒙上一层灰尘,略显浊意,她侧头,凝着伏跪在地的安岚,虚弱的问凤君冉,“冉儿,她是……”。 中年丧子,记忆搁浅,很多事情都变得模糊不堪,唯有幼子的音容笑貌整日在脑海中翻滚,如大浪淘沙,经久不息,折磨着她的神经,摧垮了她的身体,让她变得苟延残喘,人不人,鬼不鬼,这种痛,无人能够理解。 “九贞娘娘!我是岚儿啊!”,安岚闻声抬眸,匍匐着身子又往前凑了几步,抓住九贞的手,哭得不能自已,“对不起,对不起……”。 没想到,纳兰允烨的死,竟给九贞带来如此大的打击,而罪魁祸首的她,又该如何偿还这场孽债! 安岚的心从未有一刻这般后悔过,哪怕纳兰允烨死在她面前,她瞧着,唯有痛不欲生,却不曾有过后悔,如今,见到九贞这般模样,她后悔了,后悔将纳兰允烨毒杀,后悔没有选择原谅。 但她也是被逼的呀! 当初,纳兰允烨得了她,心里还肖想着她的姐姐,那个为了她献出心尖血,流了胎儿的姐姐,她心疼姐姐,想要保护姐姐,才选择委身于纳兰允烨,直来的报复她无法做到,因为她既不会武功,脑子又笨,所以就采用卑鄙的手段让丹砂的毒慢慢渗入纳兰允烨的骨血,药石无医。 “岚儿啊,你来啦?”,九贞得知是安岚,干涸的眸终于划过一抹光彩,她撑着手臂,想要起身。 凤君冉见状,连忙上前,一边扶着九贞,一边将枕头置于她的身后,“母妃,小心!”。 “坐!坐!”,九贞冲凤君冉摆摆手,整个人不再死气沉沉,“这些日子,你去哪了?本宫很想你,让本宫瞧瞧,都瘦了!”。 安岚坐在一旁,抽噎着说不出话来,眸中的泪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落。 “别哭了,哭多了会伤身子的!本宫没事,就是过不去一道坎……”,九贞拍拍安岚的肩膀,轻轻咳嗽两声。 “九贞娘娘,都怪我,若不是我——”,安岚哽咽着,准备和盘托出,还没说完便被凤君冉打断。 “母妃,你知道我带安岚见你做什么吗?”,凤君冉几不可察的转了话题,顺带着睨了安岚一眼,这一眼挟裹着阻止。 安岚嗫嚅着唇,终究还是噤了声。 “哦?做什么呢?”,九贞成功的被凤君冉的问话所吸引,目光逡巡在安岚身上,温柔而慈爱。 “安岚,你来告诉母妃!”,凤君冉亦用眼神鼓励安岚。 安岚先是看着凤君冉,随后将视线定在九贞充满希冀的脸上,忽然明白凤君冉为何要阻止她说出真相了。 诚然,她若告诉九贞娘娘纳兰允烨的死和自己造成的,她能暂时纾解心里的悔恨,但九贞娘娘呢,在每一个娘亲心中,孩子都是独一无二,最优秀的吧,一旦她说出真相,势必要撕开纳兰允烨的不堪,九贞娘娘要面对的不单单是纳兰允烨的离去,还有自以为优秀的儿子的自私和无耻,这比纳兰允烨的死亡更打击九贞娘娘。 再者,即便九贞娘娘能接受纳兰允烨的不堪,但对她又该如何看待,九贞娘娘一直很疼她,像疼女儿一样疼,若九贞娘娘知道她喜欢的岚儿杀了她的儿子,又该是如何的揪心和痛苦! 所以,她与其坦白,不如用余下的光阴来恕罪,这样对九贞娘娘才是最好的吧! “九贞娘娘,我怀了烨庆王的孩子!”,安岚嘴角挂着释然的笑,眸中水意盈盈的望着九贞。 九贞一时间没明白安岚的话,待反应过来,又哭又笑,紧紧握住安岚的手,一遍遍的求证,“真的吗?岚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要骗本宫啊!”。 安岚摇头,“我没有骗您,我真的怀了烨庆王的孩子,快三个月了,我爱他!”。 安岚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竟是对着纳兰允烨的母妃说的,不过,在她说的时候,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羞涩,因为这是真实的情绪表达,很自然的流露。 是的,她爱他,这一刻,她坦诚了自己的内心。 纳兰允烨,你听到了吗? 我爱你! “太好了,让本宫摸摸……”,九贞颤抖着伸出手,触及安岚的小腹,曾经的一蹶不振,此刻一扫而光,仿佛枯枝逢春,透着生的希望。 凤君冉瞧着,泪湿眼眶,“母妃,你和安岚叙旧,我去看看思予和未央!”。 “好,好,快去,告诉他们祖母病好了也会去看他们!”。 …… 凤君冉告别了九贞和安岚,回到旭乾宫,发现只有思予在旭乾宫里,看见他后,飞奔而来。 “父皇,父皇……”。 “予儿,你妹妹呢?”,凤君冉将思予抱在怀里,温柔的询问。 至此,他心里还没有过多的担忧,因为平日里,未央经常跑去九度容的住处,也如今日般不见踪影。 他以为,未央又去找九度容了。 “父皇,妹妹不见了,度容叔叔说被坏人抓走了,度容叔叔去找坏人去了,让思予在宫里等着!”,思予说出一连串的话,说的气喘吁吁的。 凤君冉闻言,双眸瞠大,抱着思予便朝九度容所住的宫殿奔去。 路上遇到行礼的宫人也来不及回应,在宫人心中,他们的皇上是最开明,最仁慈的皇上,如今这般匆匆慌乱,怕是出大事了! 凤君冉带着思予赶到九度容所住的宫殿后,并没有发现九度容的身影。 宫殿里的宫人见凤君冉来了,将一封信交给他,说是相爷留下的。 凤君冉急忙展开,上面写着:凤君冉,我怀疑未央是被夜涧泠抓走的,你出宫未归,我等不及你,便先出去寻找,夜涧泠的目标很可能是你,你切忌不可操之过急,乱了分寸,我有了消息会立刻派人告知与你!你保重!。 寥寥数语,让凤君冉除了心中腾起些许感动之外,更多的是震怒。 夜涧泠,你当真是活够了,竟敢动未央! 凤君冉五指并拢,修长的指宛若天山的雪莲,开合间定夺世人的生死。 …… 未央睡得很香甜,她做梦了,梦到度容叔叔了,她嚷着要嫁给度容叔叔,度容叔叔开心的答应了,然后她便笑醒了,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不在宫里。 这个地方很陌生,她从来没有来过,是谁把她带到了这儿呢? “度容叔叔…。”,未央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下来,赤着足走出房门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这时,一个男子仿佛从天而降,行至她面前,拦腰将她抱起,褐色的眸子扫向她的粉足,剑眉蹙了蹙。 “你是谁?为何要将我带到这里?”,未央看着眼前有一头火红色长发的男子,脆生生的开口询问。 四岁的未央,有时候胆子很小,那是在晚上,谁让度容叔叔经常给她和哥哥讲一些鬼魂的故事呢,但若在白天,她的胆子可是大的很,比如现在,她见到这位发色异于常人,眉心处有一颗朱砂的叔叔就一点也不害怕,不但不害怕,还伸出小手揪了揪他的火红色头发,甚至还摸了摸他眉心的那颗朱砂,求知欲极强的问道,“叔叔,你的头发为什么不是黑色的?你的这颗朱砂好漂亮,能不能送给央儿呀!”。 夜涧泠对未央的聒噪拧了眉,在小不点儿揪自己头发,摸自己朱砂的时候,真想将她一把扔出去。 他讨厌任何人碰他,除了阿冉。 可当他看到小女孩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和精致柔美的小脸时,生生压下涌起的杀人冲动。 这孩子果真是康安安的女儿,长得简直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闭嘴!”,夜涧泠抱着未央重新走进了屋里,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则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边上,沉默着,一言不发。 小央儿哪里被人凶过,连九度容那种坏脾气的人都是宠着她的,所以,在夜涧泠冷冷吐出闭嘴两个字后,小央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坏叔叔,你是坏叔叔……”,小央儿指着夜涧泠,哭的梨花带雨,肩膀一抖一抖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2:终章1 夜涧泠并不是很懂‘叔叔’两个字的含义,但他明白坏的意思,两者连在一起,大抵是骂他的吧! “小丫头,再哭,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割了!”,夜涧泠神色一冷,出言威胁。 他本就不是善类,沉起脸来煞气十足,即便容颜俊美,也不敌这句话带有杀伤力。 小央儿当即被吓到,捂住小嘴,噤了声。 夜涧泠双臂环胸,仰靠在椅子上,用一种胜利的目光看着未央,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未央眸中挂着泪珠儿,气呼呼的转过小身子,背对着夜涧泠,用孩子特有的方式来表达不满。 夜涧泠嘴角的笑一收,凝眉扫向门外,凌曜外出办事未归,他已将阿冉的女儿绑来。 接着,便是引阿冉出宫,再利用他的女儿抓到他。 夜涧泠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走的路。 未央负气耍了一会儿小性子,觉得无趣,便偷偷摸摸的,又将身子转了过来。 年幼的孩子通常记性很差,无论挨了多少训斥,转眼间,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尤其是面对饥饿的时候。 未央捂着咕咕直叫的小肚子,悄悄的爬下床,准备外出找些吃的。 刚才,她都看见了,这地方除了她和坏叔叔之外,还有几个婢女。 在宫里,未央喊饿的时候,婢女都会把吃食双手奉上,所以,她以为这里的婢女同宫中一样。 “你又要去哪儿?”,夜涧泠见状,不耐的问道。 未央闻言,小身子抖了抖,可怜兮兮的对夜涧泠说,“叔叔,我饿了!”。 “滚回去!”,夜涧泠怒斥,声色俱厉的开口,压根没有因此对未央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未央咬了咬嘴唇,睁大眼睛,委屈的瞧着夜涧泠,片刻后,竟是风一般的冲出房门外,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啊!”。 夜涧泠面无表情的看着未央的一举一动,也没有阻止未央的逃离,似乎早就对结果熟然于心。 果然,未央在跑出去没多久,便遇见了凌曜,凌曜拦住未央,凝着她的小脸,眸中隐现亮色,这丫头和康安安长的太像了,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着她,心里便愈渐想念安安了。 当初,他被康安安用计绑于两军士兵面前,脸面尽失,功亏一篑。 这对于皇子路上,一片坦途的他是不可磨灭的耻辱,毕竟,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未败过一件事,栽过一个跟头。 他用不短的时间将康安安了解个透彻,结果自己对她更感兴趣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惩罚她一下,他想对丰国出兵,可父皇在战败后被那些主和派们说服,坚持要休养生息,大力发展百姓的种植业,不得不承认,曾经好战的父皇真的老了,他只能隐忍下来,这一忍就是数年。 直至如今,得到消息,丰国国君病重,他便又起了攻打丰国的心思,除了私心以外,还有就是为了汨罗国的发展。 丰国各种资源富饶,若能吃下丰国这块肥肉,离他继承大统的日子又进一步。 期间,国师夜涧泠对他鼎力支持,他了解夜涧泠的真正目的,无非就是为了那个曾经冠绝天下的丰国第一公子君冉,如今丰国国君。 目的不一样,但目标一样就行了。 所以,在他们得知凤君冉最疼爱他的小女儿时,决定采用最快捷的手段,那就是擒贼先擒王,刚好夜涧泠的武功经过这几年的休整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由夜涧泠入宫绑出这位小公主未央,有未央在手,对付凤君冉的胜算更大些。 “小丫头,怎么了?”,凌曜蹲下身,语意温柔的询问未央。 未央脸蛋儿还挂着泪珠,怯怯的看着这个长的很好看的男子,小嘴一瘪,再度放声大哭。 天真的孩子从不会掩藏自己的内心,他们或哭或笑,往往感性而直接,他们很难分辨好坏,最喜欢亲近表面上对自己好的人。 未央刚才在夜涧泠面前委屈的不行,如今遇到凌曜,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将心中的压抑展露无遗。 凌曜看着未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将她搂入怀中,目光隔过门楣,穿透滚在空气里的灰尘,直直射向仍在屋内悠闲而坐的夜涧泠,无奈的撇了撇嘴角。 夜涧泠冷哼一声,以作回应。 凌曜几不可察的叹息,将未央抱起,在得知她饿了的时候,喊来婢女,拿了许多吃食。 未央当真是饿极了,在婢女端上吃食的时候,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凌曜在一旁照顾着,一会儿递水,一会儿盛汤,程细心以待,夜涧泠本就是黑脸,他无论如何都得扮白脸吧,和一个孩子叫什么劲! 未央吃饱喝足,打着饱嗝拍拍小肚子,甜甜的说了声,谢谢哥哥。 哥哥? 凌曜蹙眉,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未央!”。 “那未央,我告诉你,不可喊我哥哥,喊我伯伯就好!”。 “伯伯……”。 “真乖……”。 夜涧泠不满于两人你来我往,篇累牍的废话,遂烦躁的插话,“事情都办妥了吗?”。 凌曜停下和未央的交流,缓缓道,“办妥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已经接到了书信,应该很快就会如约而至!”。 口中的他,很显然是凤君冉,碍于有未央在场,没有直说,不过,两人心知肚明。 “好!”。 没有了凌曜的逗趣,未央吃饱喝足就开始犯困,最后索性靠在凌曜胸前熟睡,凌曜抚着未央的嫩颜,对夜涧泠道,“泠,你看她和安安长得多像?”。 夜涧泠终是抬起眼皮子,扫了未央一眼,很快又移开,“像又如何?”。 “长大了说不定更像!”,凌曜边回答边抱着未央走向床榻。 “嗯。”,夜涧泠哼了一声,他一向对无关紧要的话题兴致缺缺。 “如果不得,我们都可以退而求其次呢!”,凌曜将未央放在床上,拿薄褥盖好,转身,目光灼灼的凝着夜涧泠,待触及到他深邃的眸时,笑了笑,道,“你没见过阿冉的儿子,名叫思予,长相仿阿冉!”。 夜涧泠闻言,眯眸,握扶手的手紧了一下。 …… 纳兰玥醒来后,发现安安不见了,随后在堂屋里发现一封信,信上面写着自己在这里住的无聊,想外出一段时间,玩一玩。 言语中,潇洒轻快,没有任何不愉,可纳兰玥知道,女儿分明是受了委屈才会离家出走。 好不容易找到安安,如今又面临分开的局面,她甚至不知道安安去了哪里,会不会遭遇不测,一股莫名的愤怒和恐慌席卷了纳兰玥,她提着信,拿到纳兰宗良面前,第一次与爹爹起了争执。 “安安走了!”,纳兰玥眼圈泛红的说道。 “什么,安安走了?她去了哪里?”,纳兰宗良也跟着慌了起来,毕竟,昨日他才狠狠的训斥过她,甚至以断绝关系为威胁,阻止她和阿冉在一起,如此,安安的离开,当完归咎于他的责任。 “爹爹,一直以来我都想不明白,你为何阻止阿冉和安安在一起,最初我以为你怕安安入宫为妃,哪怕为后都会受委屈,所以,我是赞同你的,也没说过什么,毕竟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我父亲,再加上安安对阿冉似乎也没那么上心,我就想着,一切随缘吧,谁知道竟把孩子逼走了!”,纳兰玥说着抹起了眼泪。 纳兰宗良颤抖着双手,凝着上面的字,后悔,难受刹那间涌入心中,他连声叹气,跌坐在椅子上。 “玥儿!爹爹也是无心!你难道不知安安和阿冉的关系吗?”。 “什么关系?”。 “安安不是轩辕丰烁的孩子?阿冉也是轩辕丰烁的孩子,他们两个是兄妹,压根就不能在一起!”。 “爹!”,纳兰玥大骇,不敢置信的喊了一声,像被噎到了般,半晌儿不再言语,紧接着匆匆解释,“你怎么会认为安安是轩辕丰烁的孩子?”。 “当年爹爹亲眼见轩辕丰烁进了你的房间!”。 “不是他!不是轩辕丰烁,轩辕丰烁进了我房间不假,但真正使我怀上安安的人是安仲朔!你为何不早些问我?”。 “你说的可是真的?”,纳兰宗良神情激动,懊恼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头,连声叹息,“唉!唉!爹爹不敢问你,是怕勾起你的伤心事,说到底爹爹太过懦弱和自私!”。 当年轩辕丰烁作为丰国国君来到纳兰府,对纳兰玥赞赏有加,他误以为轩辕丰烁对纳兰玥有意,暗中叮嘱聿逸卿加派人手保护好纳兰玥,聿逸卿信誓旦旦的答应,后来,夜里的时候,他看到轩辕丰烁进了纳兰玥的房间,遂亲自找到聿逸卿,让聿逸卿借故回房看看,他想着就算轩辕丰烁再无耻,也会在别人夫君出现的时候有所收敛,而他作为一个父亲却因顾及太多没有直接冲进去。 后来,聿逸卿告诉他,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劝他息怒,毕竟纳兰家家大业大,稍有不慎就会落个一无所有的下场,聿逸卿还搬出了那玥,说,若此事闹大,受伤的只会是纳兰玥,不如先忍一忍。 不得不说,聿逸卿表演的很好,程表现的十分大度和忍辱负重,他思来想去,觉得事已至此,只能先吃个哑巴亏,他偷偷观察纳兰玥,发现纳兰玥似乎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就更不便再追究什么。 再后来,纳兰玥怀孕一事冲淡了所有的事,要知道,纳兰玥和聿逸卿在一起数年,一直无所出,当时他也怀疑孩子不是聿逸卿的,但看聿逸卿一脸期待的样子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谁知道,聿逸卿并不是不在乎,而是装的不在乎,所有的事都是他的谋划,他利用这件事成功伪装成一个忍辱负重的好男人形象,也让自己对他多几分敬重和同情,因此更加信任他。 以至于后来,聿逸卿生出夺他家产,害他女儿和外孙女儿的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真相。 “爹!”,纳兰玥听到纳兰宗良的话,心中一暖,扑进纳兰宗良的怀中,前尘过往如潮水般涌来,她抽噎着,泣不成声道,“你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我们都看错了聿逸卿,当年所有的事都是他一手策划,他原本是想让我和轩辕丰烁有牵扯,最好轩辕丰烁能爱上我,以便他能利用我拥有更多的权势和利益,谁知轩辕丰烁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压根没上当,而且轩辕丰烁的御前侍卫安仲朔对我有情,轩辕丰烁也看了出来,便有意撮合安仲朔和我,那时,我还没完看透聿逸卿,还对其抱有幻想,更被世俗束缚,再加上聿逸卿苦苦哀求我的原谅,我便拒绝了安仲朔,想着只要聿逸卿愿意和我好好过日子,我就同他好好过,谁知——”。 纳兰玥说到这儿顿住,深吸一口气,才又缓缓道,“谁知聿逸卿狼子野心,在我不同意他的谋划时,产生杀掉我们母女的念头!”。 “玥儿,都过去了,你看我们现在都好好的,聿逸卿却一命呜呼,虽说纳兰家已不复往日的荣光,但那又怎么样呢,失去你和安安之后,爹爹才明白,钱财富贵乃身外之物,只有和至亲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幸福,最难得的事,繁华褪尽,留下来的,越朴实的东西越珍贵!”,纳兰宗良拍着纳兰玥的肩膀,老泪纵横,心中却豁然开朗。 这件事压在他心里太久了,其实他也不想让安安受委屈,更不想狠心才散安安和阿冉,说实话,他是最认可阿冉的,谁叫他一直以为安安是轩辕丰烁的女儿,才这般糊涂的弄巧成拙,希望能尽快找到安安和阿冉,同两人说清楚,否则,他就是死也难得安生。 “爹,你说的对,我们都太自以为是,才会误会重重!”,纳兰玥说着抹去眼泪,一头栽进房间里开始收拾衣物,“爹爹,我得尽快找到安安,不知道为何,我心里一直踏实不下来!”。 “我同你一块去!”。 “爹,你在这儿陪叶伯,相信女儿,会带着安安和阿冉来见你!”。 “……好!”,纳兰宗良想了想,应下,不过,在纳兰玥离开没多久,他也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3:终章2 纳兰玥直奔朝阳城,准备先去皇宫见凤君冉,将此事告诉他,毕竟凤君冉乃一国之君,权势滔天,若能得到他的协助,找到康安安的几率更大一些,再者,她想思予和未央了,趁这个机会刚好见见俩孩子,若仅靠她一个人,丰国那么大,估计猴年马月也难寻遍这么多城池。纳兰玥见到凤君冉后,首先对凤君冉表达了歉意,然后将来龙去脉逐一说给他听。 “我爹爹以为安安是宣丰帝的孩子,所以才拼力阻止你和安安在一起,可安安不是,安安其实是安仲朔的女儿!”。 当凤君冉听到纳兰玥的这句话时,眸中漾满震动,直直的盯着纳兰玥,半晌儿没有反应。 纳兰玥瞧着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她能理解这件事给凤君冉曾带来多大的困扰,若换作她,恐怕早就痛不欲生了,可凤君冉却将所有的事压在心底,独自承受着这一切。 “你是说,安安和安岚是姐妹?”,良久,凤君冉才幽幽开口,嗓音隐约带着颤抖,琥珀色的眸有泪光闪烁。 纳兰玥眸中含泪,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的歉意和愧疚让她无法说出话来。 凤君冉确认后,双手交握了一下,转过身走向窗前,静静地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纳兰玥跟着沉默,过了一会儿,只听凤君冉道,“你先在宫里住下,朕会派人寻找安安!”。 “多谢皇上!”,纳兰玥俯跪行礼。 凤君冉闻声回眸,袖子稍抬,虚扶了一把,接着派宫人领着纳兰玥去休息。 纳兰玥离开后,凤君冉安排侍卫前往各州城张贴寻人启事,诚然,这是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 寻人启事乍一看很普通,内容也只有一句话,但凤君冉在称呼上做了修改,若安安看到,肯定知晓是在寻找她,并且,为了让安安看到启事后回到朝阳城,凤君冉索性将未央出事隐含在里面,否则,就算安安见了启事,说不定也会视而不见。 寻找安安的事刚吩咐妥当,凤君冉又收到了一封书信,信上没有署名,约他务必要一个人前往通州城郊外相见。 凤君冉不用猜也知道,这信是汨罗国四皇子凌曜发来的。 他看到信后,当即决定赴约,他不怕对方使诈,就怕对方按兵不动,如今来看,汨罗国国主应该给凌曜和夜涧泠施加了压力。 是的,他在得知汨罗国国主并不赞同凌曜对丰国发起挑衅的行为后,当即派重兵前往渭州城和汨罗国边界围守,大有攻打汨罗国的架势,同时又安排手下扮作汨罗国人散布一些传言,引得汨罗国内那些主和派的大臣人心惶惶,再加上汨罗国国主在前些年一门心思,想要扩张版图,大力征兵,忽视农业生产,导致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如今刚刚安抚住民心,若因为凌曜的私人恩怨导致烽烟再起,那么,直接威胁的就是汨罗国国主的政权。 汨罗国国主不是傻子,什么对他最有利,他还是分得清的,现在与丰国交战,他得不到半点儿好处,所以,无论汨罗国国主心里怎么想,都会将凌曜召回。 而凌曜哪里又会甘心这么一无所获的回去?这封信就是最好的诠释。 不过,凤君冉并不想如此轻易地放过凌曜和夜涧泠。 …… 九度容出宫前和邵公公交待,皇上乃一国之本,让他保护好皇上,若有人给皇上书信之类的,一定要将内容告知与他,因为书信的内容很可能与未央有关。 邵公公知晓未央小公主被绑一事,经过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自然也知道九度容是真心疼爱小公主的,所以,邵公公先派人将消息送给了九度容,再将信送到凤君冉手中。 这一前一后,岔开的时间,并不长,却足够让九度容打先锋。 至于为何这样做,当然有着邵公公自己的私心。 信的内容邵公公也看了,按理说,他不该看,也不够资格看,但因事关重大,他作为曾经服侍过轩辕丰烁的老太监,必须要为整个丰国负责。 所以,他才斗胆和九度容站在了同一条线上,他很希望九度容能早于凤君冉赴约前,将此事终结,那样他的国君就不会受到威胁了。 九度容在得知信中的约见地点后,没有任何犹豫的策马赶过去。 地方是通州城郊外的一座府邸,外表普通,不过,九度容在临近府邸的时候,察觉到府邸四周布满了暗卫,只是,这些暗卫隐于暗处。 九度容在府邸外等了一会儿,见一人从府中走出,那人一身黑衣,应该是凌曜和夜涧泠的手下。 九度容将那人引到无人地,直接杀掉,换上了他的衣服。 好在他和他的身形差不多,换上衣服后,倒和那手下人很相似。 九度容随后走入府邸,奇怪的是,一路上畅通无阻,甚至看不见一个婢女,但转念一想,凌曜和夜涧泠此次来丰国绑架未央,肯定要低调行事,带的婢女不多,也可以理解。 九度容观察着四周,隐约听到小女孩的哭声,他循着方向寻找,果真看到一小女孩戴着头套,嘴的部位被布条勒着,呜呜的发出呻吟声,双手反剪,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那小女孩不停地小声哭泣,肩膀耸动,穿的衣服是未央的衣服,而且身高胖瘦和未央差不多。 九度容眸色一喜,当即冲过去,给未央松绑,边解绳子边低声道,“央儿别怕,度容叔叔来救你了!”。 小女孩嗯嗯点头,渐渐停止了哭泣。 九度容先给未央松了手,再去解她唇边的布条,当解开布条的一刹那,小女孩竟然伸出手掌袭向九度容。 九度容猝不及防,被小女孩击的连连后退,即便他反应迅捷,仍然被掌风波及,口中溢出鲜血。 随后那小女孩自己抓掉黑色头套,冷笑着看着他。 九度容这才看到,此人哪里是未央,分明是一个患了侏儒症的婆娘。 “度容公子到访,有失远迎啊!” 一道略显讽刺的声音响起,九度容闻声侧头,赫然见,凌曜抱着未央从不远处走来,身边跟着夜涧泠。 “度容叔叔——”,未央也认出了九度容,扭动着身子想要下来找他,可凌曜却按住未央,微笑着对九度容道,“你是束手就擒,还是由泠出手,你知道泠,若他出手,估摸着你会没命!”。 九度容勉力压下胸口再度涌上的腥甜,用衣袖拭了拭嘴角,没有接凌曜的话,反倒是眸光温柔的看着未央,“央儿听话,度容叔叔无碍!”。 语毕,才将视线转向凌曜,“你我之间的事,不适合小孩子观看,把未央先带一边去吧!”。 凌曜笑,“什么时候度容公子对一个小孩子这般上心了?难不成度容公子是爱屋及乌?”。 “夜涧泠,若你还念及阿冉的情谊,就不该这般对他的女儿,否则,阿冉再也不会原谅你!”。 九度容不回应凌曜的调侃,因为他从他眸中看到了对猎物的玩弄,他心知凌曜不会这么轻易的遂他的愿,凌曜这种人,太过自负,跟他的性格有关,凌曜出生后太过顺遂,造成了他藐视一切的个性,所以,除非他跪地求凌曜,否则凌曜不会听他的话,哪怕对象是无辜的小央儿。 但夜涧泠就不一样了,夜涧泠的弱点是凤君冉,他曾和纳兰允烨熟识,多少了解夜涧泠的过去,以及夜涧泠对凤君冉变态的感情,因此,才将说服的对象转为夜涧泠。 夜涧泠闻言,冷冷的看了九度容一眼,额际处的朱砂痣随着剑眉的拢起而愈加鲜红。 一边是未央撕心裂肺的哭喊,未央吵闹着要九度容,一边是九度容的忠告。 九度容的话到底说进了夜涧泠的心里。 夜涧泠默了半晌儿,朝凌曜伸出手,“将孩子给我!”。 “泠!你——”,凌曜不敢置信的望着夜涧泠,眸中浮上些许冷意。 夜涧泠在挑战他的威严呢! 尽管从前夜涧泠也常常挑战他的威严,因为夜涧泠做事太特立独行了,软硬不吃,他虽有不满,但因顾全大局而忍下,如今,夜涧泠当着九度容的面公开和他作对,着实让他难以接受。 “给我!”,夜涧泠惜字如金,眉宇间已然不耐。 “四皇子,你在汨罗国风评颇佳,怎么对别国的子民这般残忍呢!若传出去,对你一统天下可不利!”,九度容插话,似笑非笑的说着,话里明显是一副等你好看的嘲讽模样。 凌曜狠狠扫了九度容一眼,将未央扔给夜涧泠,夜涧泠抱着小央儿离开。 “度容叔叔——我要度容叔叔——大坏蛋——”,未央对夜涧泠又抓又挠,最后逮住他的脸咬。 九度容眸光深邃,一言不发,伸出食指覆在唇边,对未央做了个嘘的手势。 度容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闭嘴的意思。 哦,你是要央儿闭嘴吗? 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一旦度容叔叔这样做的时候,央儿就要保持安静。 未央看着九度容的手势,想起两人曾经的约定,小手捂唇,不再哭闹,眼睁睁的九度容离自己越来越远。 没有了夜涧泠,九度容多了一分逃离的胜算。 凌曜显然不笨,也知道九度容的目的,在夜涧泠走后,嘴角划过一抹残忍,大手一挥,几十个暗卫从天而降。 “度容公子,刚才忘了和你说,泠出手,你可能会没命,但若我出手,你定会尸骨无存!”。 “那就试试看!”,九度容说着从怀中掏出数枚黑色的圆形的东西,这东西在他的世界里叫做炸弹。 凌曜也曾在和丰国交战前用焰硝制造过类似的东西,但都不及九度容研制的精纯,杀伤力也远远不够。 他造的需要点燃,九度容的则落地会爆炸,威力无比,可使地动山摇,能让人断胳膊断腿,血肉模糊。 “度容公子,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凌曜见九度容手持这东西,当即让手下人撤开,目光紧紧的盯着那黑色圆球,谦恭的说道,态度和刚才千差万别。 九度容邪肆一笑,颇为感兴趣的问道,“哦?什么交易?”。 “用你手里的炸药配方换未央公主!”。 “四皇子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一个未央若能换得度容公子的秘方,算起来,还是本皇子赚了,所以,我为何要骗你?”。 九度容沉思了一会儿,遂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们要签署一份协议!”。 “协议?什么协议?”。 “二十年之内,不得对丰国和兰国有所图,协议签署后,昭告天下,如此,我才将炸弹的制作流程及配方告诉你!”。 凌曜眸子闪了闪,呵呵一笑,“二十年啊,那么久……”,说到这儿,顿住,看似颇为为难的回道,“好吧,本皇子答应你,请!”。 凌曜伸出手,做恭迎状,意思很明显,要九度容去屋里面谈。 九度容静静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怎么?度容公子不相信本皇子?”,凌曜面容略僵,讪讪的收回手,一眨不眨的望着九度容,脸上逐渐被冰霜覆盖。 皇族之人,最重要的是脸面,尤其在这么多手下人均在的情况下,这九度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当真把他当成软柿子来捏了! 九度容勾唇,点点头,“说实话,我的确不相信四皇子!”。 “那度容公子想怎么样?”,凌曜沉着脸,问道,这句话几乎是从牙齿里咬出来的。 “就在外面谈吧,协议在外面写,在外面签,签完后,你把未央给我,我将你要的东西给你——”。 “那我怎么验证你给我的资料是真的还是假的?”。 “很简单,找人照着做一套就行了,花不了多少时间!”。 凌曜想了想,“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他安排人按照九度容的意思书写了协议内容,并且在协议右下方签上自己的姓名,随后在九度容的要求下,派了几个手下给九度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4:终章3 九度容指挥着凌曜的手下去寻找所需的原材料,自己则悠闲地坐在府邸里,闭目静等。 那些原材料高达七八种,有些还极易难寻,凌曜最开始陪着九度容一块等,后来实在等的不耐烦了,就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几十名暗卫却在四周守着。 九度容现在所处的环境就像是一只牢笼,将他严密的看守在里面,除非发生奇迹,否则他很难逃离。 凌曜离开后,九度容豁然睁开双眸,从檀木椅上起身,负手,状似无意识的沿庭院走了一圈。 暗卫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个个的像木头人一样,没有凌曜的命令,他们什么都不敢做。 九度容将整个院落观察了一遍,发现,此处地势呈梯形,也就是说,府邸左c右c后三方被高墙包围,唯有前方地势稍低一些,便于逃离。 是的,九度容要逃离。 尽管凌曜说要和他做一笔交易,听起来公平公正又诱人。 但诱人也是骗人,诱人的前提是有诱饵。 而未央就是凌曜手中的诱饵。 凌曜固然十分想得到他手中制造炸弹的方法,但以凌曜的性格,压根不会乖乖的交出未央。 因为凌曜眼中最大的猎物是凤君冉。 凌曜还要用未央抓到凤君冉呢! 凌曜之所以和他说这笔交易,一来是忌惮他手里的炸弹,二来是看能不能骗得住他。 思及此,九度容眯眸看向前方,脚步迈动,朝门前行去。 刚才他去其他地方转,暗卫们没跟着他,如今看他去府邸门口了,暗卫们齐刷刷的跟在他身后,就在他即将踏上出府门的台阶时,其中一名暗卫挡在他身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九度容恍然大悟的拍了下头,讪讪一笑,“抱歉,想的太入神,忘记了府中禁忌!”。 说着,后退一步,转身走向自己先前所坐的檀木椅。 九度容坐下后,再没有挪动身子,双腿交叠坐着,神态恣意而休闲,这种姿势一直保持到傍晚时分。 确切的来说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凌曜派人来请九度容过去吃晚饭,这次九度容没有拒绝,十分爽快的应下了。 凌曜似乎知晓九度容的心思,也可能想安抚一下九度容的情绪,专门让婢女将未央带来,坐在一起,几人一块用餐。 显然,凌曜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九度容,未央在他手上,让他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小心一点儿,另外,也在向九度容表明自己的诚意,至少,他让未央陪着九度容吃一顿饭,算是给足了九度容面子。 九度容向凌曜表达了感谢,态度诚恳又谦逊,引得凌曜频频颔首。 未央吵闹着要和九度容坐在一起,凌曜不发话,九度容也不便将未央从婢女手里接过来,他不想将两人的争斗置于明面上,更不想让凌曜对自己有所怀疑,所以,只能心疼的安抚着未央,好在未央离他并不是很远,长臂一伸,便能将置好的饭菜递给一旁服侍未央的婢女。 “央儿,听话,不要哭,度容叔叔在这里!多吃点儿才能快快长大!”,九度容温柔的开口。 未央果然止了哭闹,乖乖的吃着九度容准备的饭食,时不时的像邀功一样看九度容一眼,九度容以微笑回应,心却疼的在滴血。 餐后,未央被婢女带离,小丫头抹着眼泪依依不舍的同九度容挥手告别。 凌曜走过来问九度容炸弹制造进展,今晚能不能造出来。 九度容直接摇头,“原材料还没备齐,今晚恐怕没戏,明天能造出来就算快的了!”。 言外之意,明天也未必能造的出来。 凌曜蹙眉,看起来不复吃饭时的淡定。 九度容当然知道凌曜为何着急。 明天恐怕凤君冉就会赶来,时间不岔开,到时候凌曜怎么用未央威胁凤君冉? “怎么这么慢!度容公子不是在拖延时间吗?”,凌曜转而勾起笑容,那笑却不达眼底。 九度容凉凉的开口,“不是我慢,是你的手下慢,若他们能现在拿出原材料,我一会儿就能给你造出来,关键是原材料难寻,四皇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凌曜定定的看了九度容片刻,笑容骤然一收,拂袖道,“度容公子,本皇子丑话说到前面,若你敢骗我,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哪敢?四皇子多虑了!”,九度容面无表情的回应,眸光微抬,移向未央消失的方向,“我只要未央平安!”。 “如此最好,度容公子,本皇子对公子可是全然的欣赏和信任,我父皇与我均求贤若渴,若度容公子能归服我汨罗国,我汨罗国定会给公子一个大好前程!”。 “多谢四皇子厚爱,这个容我再考虑一下!”。 “公子的房间,本皇子已让婢女收拾妥当,公子若累了可以去休息,识时务者为俊杰,本皇子相信公子会想明白的!”。 两人看似客气的聊了几句,实则暗潮涌动。 凌曜在试探九度容,九度容一直和凌曜打太极。 九度容现在要做的是拖延时间,找机会带离未央,实在不行就等到凤君冉来,他和凤君冉合作,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 识时务者确为俊杰,但也应该有自己的信仰不是吗? 翌日,凌曜以此处不适合研制,怕秘方泄露为名,想让九度容转移到其他房间。 一听去其他房间,九度容当即否决,直言这里就很好,要不然去外面也行,配制炸药需要在空旷之地,否则一旦有爆炸的情况出现,想逃都逃不掉。 两人僵持不下时,手下人走近,在凌曜耳边说了几句话,凌曜当即神色大变,理都不理九度容,跟着手下人离开了。 九度容看了凌曜一眼,继续手上的活计。 他懂唇语,刚才观察手下人口型,说的应该是汨罗国大皇子凌哲过来了。 汨罗国大皇子凌哲是凌曜皇位之争的劲敌,按理说,皇位应该传给嫡长子,若非凌曜才情出众,汨罗国国主恐怕早就将太子之位立给凌哲了。 这个府邸并非只有一个正门,凌哲应该被凌曜从另一个门迎入。 凤君冉哪,凤君冉,你何时会出现? 九度容抿了一下嘴角,边给凌曜手下带回的原材料称重,混合,边开口轻轻吟唱: 是不是孤单过 才学会长大 是不是分开过 才懂得牵挂 如果说朋友不怕 散落天涯 但此刻我却想 在你身旁啊 如果这世界复杂 虚假 喧哗 我用尽我的一切 奔向你呀 就算很遥远啊 我一定会到达。 这首歌有着不同于这个世界的旋律,曾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凤君冉若听到,聪明如他,应该会想到,他九度容也在这里吧! 凌曜随手下人走到府邸西门,发现,不仅大哥来了,凤君冉竟然也来了。 他没想到凤君冉能来的这么快,还和大哥一起出现。 这让凌曜有些措手不及。 凤君冉一袭白衣,眉眼清雅,气质冷然,并未龙袍加身,绝色倾城的容颜上覆着一层寒冰。 凌曜忽然明白夜涧泠为何执着于凤君冉了,如此仿佛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当真好好收藏,据为己有。 可惜他不是女子。 “大哥!”,凌曜收回思绪,对凌哲抱拳。 凌哲冷哼一声算作回应,看起来对这个四弟早就不满,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子。 “父皇央我此次前来,就是劝你收手,将君安帝的女儿交出,君安帝会既往不咎!”,凌哲直奔目的,说着转头看向凤君冉,问道,“君安帝,你和我父皇是这么商议的对吧?”。 “是!”,凤君冉神色浅淡,微微颔首。 “大哥,四弟有话对你说!”,凌曜避开凤君冉的话,看着凌哲道。 “说吧!”。 “请大哥随四弟来!”,凌曜说着率先朝众多房间的其中一间行去。 凌哲想跟着凌曜走,被凤君冉拦了一下,凌哲疑惑的抬眸,凤君冉收回手,给他一个保重的眼神。 凌哲轻狂一笑,那表情仿佛在说,君安帝多虑了。 凤君冉倒真的希望是自己多虑。 凌哲和凌曜离开后,夜涧泠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抱着未央,褐色的眸中纷繁复杂,爱恨交织。 未央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见到凤君冉就嚷嚷着爹爹抱抱,而是直直的望着他,一动不动,似被人点了穴道。 “夜涧泠,你放了央儿,我饶你不死!”,凤君冉看到未央的模样,眸光骤然一阵紧缩,沉沉的启唇。 夜涧泠破天荒的没有和凤君冉说太多,而是将手覆于未央的脖颈处,“阿冉,你觉得你的话有威胁力吗?”。 凤君冉还没答话,就见凌曜走了出来,穿的衣服不再是刚才的衣服。 凤君冉目光瞥到他靴子上的几滴血,心中骇然,这凌曜应该是将凌哲杀了。 “四皇子当真大胆,竟然弑兄!”。 凌曜眸子里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即反咬一口,面色哀痛,“君安帝借和谈之机,将我大哥杀掉,真是令人震惊!”。 凤君冉笑,满目苍凉,“四皇子,朕没想到你如此狠毒!”。 凌曜勾唇,和夜涧泠交换了下眼神,随后大手扬起,有下人端来酒杯和酒壶。 “狠毒?君安帝,本皇子在很小的时候,就随父皇出征,接受大丈夫当一统大业的教诲,看的和经历的生死多了,心也渐渐变得冷硬了,你可知我父皇有十四个儿子,整日里明争暗斗的,若我稍稍放松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恐怕早就没命了!本皇子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因为一块石头,就停下脚步呢!”,凌曜边说边举起酒壶将透明的液体倒入酒杯中,微哂,“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一个女人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你偏偏做的如此复杂!现在好了,搭上我大哥的性命,还有你自个儿,安安我还是要,若干年后,连丰国也会被我一并收入囊中,怎么样?后悔吗?后悔也没机会了!”。 说完,将酒杯递给其中一名婢女,示意那婢女将其递给凤君冉。 里面的东西不用想,也是对凤君冉不利的。 凤君冉凝着那清如水的液体,嗅着沁人的馨香,“四皇子,这是什么?”。 凌曜摇头,“说实话,本皇子还真不知道,问泠,这是他为你准备的!”。 “夜涧泠,这是什么?”,凤君冉将视线转向夜涧泠,琥珀色的眸犹如寒潭,深幽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忘忧!”。 忘忧更是忘情,夜涧泠显然想用这种办法得到凤君冉。 但他却忘了,凤君冉是他心底那抹抹不掉的忧愁。 “忘忧”,凤君冉呢喃,眸子渐渐眯起,片刻后,复睁开,刹那间,眸中的冰寒似被骄阳炽烤崩裂,晶莹的碎片迸射而出,直直的射向夜涧泠,引得夜涧泠身体一颤,禁不住退后一步。 一直以来,夜涧泠最爱的,也最怕的,就是凤君冉这双眼睛。 可如云朵一般柔软,可似玄铁一般坚硬,可比清水还要澄澈,可使罪恶的人自惭形秽。 他每每直视,都会生出极其矛盾的心理,一边想拥有,一边想觉得不配获得,一边想堕落,一边又想得到救赎。 “泠,你是想让我忘记你么?”,凤君冉骤然阖眸,将满眸的心碎收住,隐有一滴晶莹自眼角闪过,“你想让我变成一个和你一样无心无情之人,连我们的记忆也一并抹去么?”。 凤君冉到底知道夜涧泠的弱点,眸子睁眨间,便让夜涧泠呈现疯狂之色。 “不!阿冉!我有我们的记忆就好了,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记忆!”,夜涧泠急急地说道,抱着未央的手颤抖,“你曾经对我那般的好,为何忽然就变了呢!”。 曾经夜涧泠因至阴之体被当做怪物,又因容颜绝色被卖做富家子的娈童,直至他手刃那富家子,然后逃了出来,再后来,他被官府通缉逮捕,愚昧的百姓因他额际的朱砂痣将他视为异类,要求火烧。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烧死的时候,凤君冉出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请君入瓮:萌妻撩翻帝君身》正文 85:大结局(完) 凤君冉救了他,亲自为他医治身上的伤,还教授他功夫,他第一次觉得世间竟有如此美好的男子,美好的让人不忍亵渎和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亲近。 凤君冉似乎察觉到什么,没有同他商量,就将他送进了寺院中。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他们在一起生活的第一千零四十五天。 他不想去,但凤君冉决定的事情没有谁能忤逆的了。 他不得不应下。 在寺院里的日子清贫而困顿,他不是心甘情愿的出家人,所以他一点儿也不喜欢。 后来,凤君冉回到寺院,竟对他表达了爱意。 他欣喜若狂,和凤君冉一同度过了将近两年的美好生活。 再后来,凤君冉突然离开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他竟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用一种极其严厉的表情训斥了他。 那是他第一次见凤君冉发火,先前他也见过他不高兴的时候,通常紧蹙眉头,冷冷淡淡的,神情严肃却并不严厉。 那次却不一样,凤君冉全盘否认对他曾做过的事,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还问他是不是疯了 没有人可以体会到那种满怀期待到瞬间跌入冰窖的感觉,仿佛多活一秒都是错。 他从云端到万丈深渊只是跨出一步的距离。 他觉得是凤君冉玩弄了他,他开始恨他,很恨,很恨,却无法将他从生命中剥离,他整个人开始分裂,他为了得到他不惜走向与凤君冉背道而驰的路。 他背叛了丰国,暗中归顺了汨罗国国主。 他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肆意拥有凤君冉。 他要让凤君冉没有说不的权力。 他成功的说服汨罗国国主攻打丰国,他自信满满的作为主帅出征,他杀伐果断,狠厉无情,不曾想依然败在了凤君冉的手下。 凤君冉用玄铁将他关在寺院里,废了他的武功,由僧人看守,他被整整关了七年。 七年间,他不见天日,整日与黑暗为舞,他修身养性,渴望重获自由。 凤君冉告诉他,两国之君签署免战协议,期限是十年,他和他也以十年为约,十年后,他若改邪归正,他和他的关系恢复如初,若他不知悔改,伤及无辜,他便亲手了结他。 谁知,凤君冉骗他,在第七年的时候,有了一个叫康安安的女人怀了他的骨肉。 他一心想和他回到最初,他却将过往的路亲手阻断。 他容不得任何人拥有凤君冉,尤其是女人。 他不再相信十年之约,他逃了出去,不过,当时他的功夫才恢复了三四层,无法与凤君冉抗衡,只能再次韬光养晦,伺机而动。 直至今日,他一直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着。 “泠!你醒醒!”,凌曜见状怒斥。 旁观者清,他看到凤君冉在试图惑乱也捡来的心。 在他吼出这句话的同时,又从夜涧泠怀中捞出未央,他怕夜涧泠一冲动把未央给凤君冉,那样,他不但功亏一篑,估计连性命都难保。 凤君冉一定会杀了他。 夜涧泠猝不及防,被凌曜抢走未央,之后整个人才如同从梦幻中清醒过来。 夜涧泠怔怔的看着凌曜,凌曜却没有看夜涧泠,凌曜的视线定在凤君冉身上,而凤君冉的神情则变幻莫测。 “君安帝,请!”,凌曜皮笑肉不笑的对凤君冉开口,再度将焦点放在‘无忧’之上。 话音刚落,那婢女十分有眼色的上前,双手举着杯子,头微垂,一动不动。 凤君冉怒,抬手一拂,婢女手中的托盘如风卷残云般,噼里啪啦摔落在地。 “再上!”,凌曜冷笑,面色狰狞,“本皇子奉劝君安帝识点相,就算你武功再高,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将未央从我手中活着救出来,鱼死网破的事,君安帝还是掂量着做!”。 凌曜的手放在未央的颈部,以他的功夫,一根手指就能将未央捏死,不过,他现在做的只是轻轻摁了摁,未央登时呼吸难耐,双眸睁大。 “不!”,凤君冉抬了一下手,淡然如水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 凌曜很满意凤君冉的表现,收回手指,依然很机警的观察着凤君冉,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没多久,婢女又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经过刚才一遭,婢女很害怕,低着头,弓着腰身,一直不敢看在场的众人。 “君安帝,请!”,凌曜再度出声,嗓音里已不复先前的耐心。 这时,外面似传来男子的吟唱,若有若无,却又逐字逐句的,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连婢女的手都是颤抖的。 凤君冉听了一会儿,从婢女的托盘里取下酒杯,端着,面无表情的开口,“先放了九度容!”。 “哈!君安帝多虑了,九度容是本皇子的贵客,他若想走,本皇子根本就拦不住!”。 凤君冉勾唇,左手揽住右手的衣袖,将杯中的无忧沿弧线倒在地上,“这一杯就当送别大皇子吧!”。 “君安帝这是在拖延时间吗?快喝!”,凌曜听到凤君冉提及凌哲,当即大怒,抱着未央后退一步,咬牙启齿道,“再不喝,我让你喝后悔药!”。 婢女闻言,主动上前又给凤君冉倒了一杯,然后端着托盘悄悄退于一侧。 凌曜的注意力都在凤君冉身上,压根没注意到婢女退的位置紧挨着他。 凤君冉垂眸,凝着酒杯,片刻后,仰头饮尽,随后将酒杯扔到地上,淡淡的开口,“朕喝了,你放了未央!”。 咣当的声响,堙没在满室的寂静中,诡异的有点吓人。 凌曜狐疑的望着凤君冉,不为所动。 空气里似凝结了焦灼的因子,凌曜焦灼,凤君冉焦灼,连凌曜身旁的婢女也握紧托盘,略显焦灼。 最终依然是凤君冉先打破这份难捱,他凝眉,再度出声,虽不大,却挟裹着滔天怒意。 “朕让你放了未央!”,嗓音沉沉,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凌曜见凤君冉发怒,不急反笑,带着洋洋自得和故作姿态的感慨, “哈哈,君安帝,本皇子有说会放了未央,但没说是现在放!你别忘了我的目的是谁,是康安安,不是你!”。 他似乎对能成功骗到凤君冉很开怀。 的确,曾经是丰国第一公子的凤君冉能栽在自己手里,这种殊荣不是人人有幸目睹。 而夜涧泠则缓步上前,目光灼灼的凝着凤君冉,他终其一生所向往的人终于要属于他了,他在等待药效发作。 “滚!”,凤君冉侧眸扫向夜涧泠,眸中寒冰遍布。 夜涧泠眼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字让他胸膛微微起伏,世间可以这么对他的唯有阿冉,换作他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过没关系,有什么关系呢,阿冉就快属于他了,哪怕阿冉比其他人忍受力强,他也会属于自己。 如此憧憬着,夜涧泠心情好多了,嗓音轻柔和煦,“阿冉,你很快就会忘记一切,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开始?”,凤君冉扯了扯嘴角,随后点了一下头,“是该重新开始了!”。 夜涧泠感觉不对劲,至少凤君冉的反应不对劲,按理说,他喝了‘无忧’,很快会不省人事,再醒来,会忘记前尘过往,可现在来看,凤君冉没有任何昏迷的迹象。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思付间,突听一声闷哼自凌曜的方向传来。 凤君冉和夜涧泠同时转眸,发现凌曜脖颈处插着一枚匕首,鲜血顺着他的衣襟往外涌,而原本在他身侧站立的婢女此刻正紧紧的抱着未央,身稍弯,戒备的望着凌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无一丝惧意。 “安安”,凤君冉呢喃,眸光骤然紧缩。 “你——”,凌曜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指着康安安,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眸,嘴张着,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片刻后,踉跄后退,身体撞到木椅,发出咣当的声响,没多久,凌曜就萎顿倒地,只有出气没有入气了,鲜血顺着他的手流在地上,很快就洇出一大片。 康安安蒙上未央的眼睛,憎恶道,“敢动我的女儿!就是该死!”。 “曜!”,夜涧泠慌忙上前,点了凌曜几处穴位,随后将附在他鼻翼间,也没发现任何声息。 “小叔,我们走!”,康安安见状,顾不得和凤君冉之间的隔阂,拉起他的手,就准备离开。 谁知,夜涧泠竟如鬼魅一般瞬间移至两人面前。 “你们谁都走不了!”,夜涧泠凝着凤君冉,额际处的朱砂痣愈加红艳,宛若红宝石般刺目。 凤君冉知晓这是夜涧泠发怒的前兆。 “泠,你要是我,让安安和未央走!”,凤君冉淡淡的开口,将康安安护在身后,“安安,你带未央离开!”。 “不!小叔,要走一块走!”,康安安摇头,一把握住凤君冉的手,“要死一块死!”。 凤君冉无奈的看了那小手一眼,遂紧紧反握,叹道,“我以为你会在宫里等着,你怎么跑来了?”。 “小叔,这辈子你都别想再甩掉我!”,康安安微笑着扬起下巴,带着娇憨和任性,黑的眸子里却氲氤出雾气。 她离开山里后,直接去了通州城,找澈儿做起了卖菜的买卖。 进菜,拉菜,捆菜,外加招呼顾客,天天忙的不亦乐乎,人一旦忙碌,也渐渐忘记了烦心事。 她不去想今后要走的路,更不去想什么时间回去,她就想着等心情平复了,给纳兰玥写一封书信,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 可没等到她心情平复,便在集市上看到官兵贴的寻人启事。 这种寻人启事不常有,除非是大户人家的人丢失才会花大价钱贴这种东西,普通人家根本没有银钱做这个,亲人丢了顶多找上几天,如果找不到只能认命。 所以当寻人启事出现的时候,通州城百姓只要出现在城里的,都会驻足观看。 明澈也看了,还和她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 她笑笑,没当回事,可就在中午回明澈和明澈娘的住处做午饭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扫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知道要找的人是她,而里面还包含着未央出事的信息。 她心下慌张,来不及和明澈告别,只和明澈娘说了一声,便匆匆离开。 她直接去了朝阳城,入了宫。 是邵公公迎接的她。 她本来奇怪,这邵公公是太监总管,平日里只会招呼皇上,别说她,就算五品官员入宫,邵公公都不需要亲自招待的。 邵公公看出了她的疑惑,没有等她发问,就和她说了所有的事,包括小叔出宫,包括未央被人掳走,包括如今险峻的局势,随后又拿出那封信,信里面写了和凤君冉的约见地点。 她看完信,想了想,就去见娘亲纳兰玥,在得知凤君冉孤身一人去救未央后,她就下了和他同生共死的决心。 所以,她这一去,怕自己回不来,若被凌曜或夜涧泠杀死,那她和娘亲见的这一面就是最后一面。 纳兰玥见到她很意外,怕她有心结,将纳兰宗良为何反对她和凤君冉一事,解释了清楚。 她当即便明白,凤君冉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对她的另一种保护。 他将所有的事压在心底,并不是因为不爱她或者变了心,而是他太爱自己,爱到明知不能爱,依然不顾一切的来找她,纳兰宗良的反对和不明晰的局势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吧,他甚至准备把思予和未央交给她。 幸好她离开了,否则,怎么会有接下来一连串的事,她又怎么知晓真相? 她告诉纳兰玥,好好照顾自己和两个孩子,她要去把凤君冉找回来。 纳兰玥不知事情的严重程度,让她放心。 她临走的时候,抱了一下纳兰玥,强忍着难过,笑着说娘亲,再见! 纳兰玥拍拍她的肩膀,催促她快去。 她险险赶到这儿,潜入府邸。 她佯装成婢女身份,率先见到的是九度容,九度容正在诺大的院子中研制着什么,四周有暗卫看管。 九度容看到她后,声称口渴,指明要她端来茶水。 她给九度容倒水的时候,九度容告诉她,凤君冉在相邻的别苑中。 她离开后,听到九度容吟唱着一曲她从未听到过的曲子。 她听着只觉苍凉而忧伤,却顾不上想太多,独自寻找九度容所说的别苑。 恰巧一婢女端着摔坏的托盘走了过来,直觉告诉她,这托盘是凤君冉摔坏的,她跟着婢女,用摄魂术控制了她,得知,夜涧泠和凌曜准备让凤君冉喝下一种名叫‘忘忧’的液体,她不知道忘忧是什么,但可以猜到应是摧毁小叔神志的东西。 她用白水代替‘忘忧’,然后伪装成婢女端着走了过去,将事先准备好的匕首藏于衣袖间。 她很紧张,怕凌曜和夜涧泠发现,幸好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凤君冉身上。 她瞅准时机,将匕首刺入凌曜脖颈喉结处,然后把未央从他手中夺过来。 刺入之前,她的心是抖的,身是抖的,连手都是抖的,但一旦目标确定,她也能毫不犹豫的对恶人进行杀戮。 凌曜死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她却不屑于多看他一眼,在确定他毫无威胁力之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小叔身上。 如今小叔竟然要她带未央走,她又怎会在这个时候抛下他! “安安”, “小叔,你听我说,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别妄图再抛下我!”,康安安咬唇,哽了一下,眸中泪光闪烁,“就在刚才,我看着你喝下杯中东西的时候,即便知晓已经被我替换成了白水,我的心也是疼的,我问自己,若你真的喝了‘忘忧’,再次从我生命中消失,我会怎么办,答案是生不如死,所以,这次,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 “真感人!”,夜涧泠冷笑,声音中夹杂着气急败坏,“安安,我本不想杀你,但留着你似乎只会坏我的事情!我应该早一点儿杀了你!”。 “夜涧泠,你绑我女儿,夺我夫君,亏得我以为你的心虽魔怔了,到底还存有良知,不曾想,疯子就是疯子,压根不能当人看!你压根不爱小叔,爱是付出和成全,而不是像你一样得不到就毁掉!你想杀我是吗?可以!我正好也想与你比试比试!这地方太小,我们换个地方!”。 “康安安!你诡计多端!我上一次当即可!既然你这么想死,哪里都一样!”,夜涧泠说着朝康安安袭去。 凤君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出手将夜涧泠的掌风隔开,把安安和安安怀里的未央牢牢护在身后。 凤君冉用了八九分的功力,直逼其命门,凤君冉想速战速决,不想和夜涧泠有过多的纠缠,试图以一招致胜。 只是,他没想到夜涧泠在这几年,功夫不仅有了大幅的提升,而且比他废他武功前更优一层。 夜涧泠侧身避开凤君冉的袭击,手微扬,煞气暴涨,一瞬间,火红色的长发飞舞而起,灰色锦袍猎猎作响,身后桌椅噼里啪啦,被煞气所扰,刹那间分崩离析。 凤君冉见状,心中大骇,顾不得与夜涧泠正面交锋,抱起康安安和未央,足尖轻点,朝外飞身离去。 他怕夜涧泠伤了安安和未央。 夜涧泠阴鸷的凝着两人的背影,也不着急,待凤君冉和康安安即将跃出府中时,抬手一抓,那面墙竟四散而裂,如被打破的镜子般,嘣起大块小块,朝凤君冉和康安安迎面袭来。 凤君冉回身不及,确切的来说,若他自己,还能应付,可还有康安安和未央,他回身不及。 凤君冉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过身将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护在怀里,以宽广的后背,为娘俩撑起一片天。 纵使有内力护体,可承受的是千斤之重,凤君冉弓着腰身,一次次被碎石砸中后背,嘴角流出的血滴落,滴在安安的脸颊处。 在听不到凤君冉的呻吟声时,康安安觉得小叔是无人能敌的,区区墙体碎石又能将小叔怎么样呢!顶多是皮外伤而已。 可她忘了对方是夜涧泠,一个至阴之体,切断筋脉尚可自行修复之人。 所以,当凤君冉的血滴在康安安的脸颊上,她嗅到血腥气后,仓惶抬眸,只见凤君冉俊颜发白,额上青筋暴露,嘴角源源不断的溢出鲜血。 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康安安想动,想走出凤君冉的呵护,替他挡一挡,挡一下下就好。 凤君冉似察觉到康安安的意图,长臂一伸,将她箍住,“傻瓜,我死不了,你出去便会死!”。 “小叔——”,康安安抱着凤君冉的手臂,撕心裂肺的哭泣,片刻后,猛然抬眸,睁着红肿的眸子,冲夜涧泠喊道,“夜涧泠,住手!我把小叔交给你!”。 与此同时,头顶也传来凤君冉的声音,与康安安的声音,同时而起,同时落下,只有数字之差。 “夜涧泠,放了安安,我随你走!”。 凤君冉和康安安止了声音后,彼此凝望着,相视而笑。 她的意思,他懂,他的意思,她亦然懂。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夜涧泠闻言,当即收了拳头,默不作声,对于他来说,沉默和静止就是答应,显然,康安安和凤君冉的提议甚得他心。 “小叔,我爱你!”,康安安踮起脚,不顾夜涧泠冷眼旁观,吻上凤君冉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吻不见以往的羞怯和惊慌,有的只是义无反顾的缱绻和欲说还休。 “小叔,对不起,我好恨自己一直是你的负担!”。 “傻丫头,你不用自责,一切有我,女人变强只证明男人的无能!”。 “我的耐心有限!”,夜涧泠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依依惜别的恋人,尤其是凤君冉对安安的深情,仿佛被刺激到,再也忍不住出声警告。 凤君冉放开安安,抚摸着她的小脸,随后又摸了摸在安安臂弯里安然熟睡的未央,“走吧!相信我!”。 安安点点头,抱着未央朝外走去,没有夜涧泠的命令,四周严阵以待的暗卫没人敢动。 恰在这时,只听砰砰数声炸响,夜涧泠身后的屋子和墙壁被炸塌。 滚滚灰尘和断壁残垣中,露出九度容微笑的脸,以及几十个暗卫的尸体,有的暗卫还没死,却四肢残缺,倒地挣扎。 夜涧泠惊愕回身,九度容朝夜涧泠举了举手中的炸弹,挑眉道,“成功了!”。 语毕,将其中一枚尾部的引线拉动,过了一会儿扔向夜涧泠,夜涧泠抬脚一踢,炸弹在空中爆炸。 这次的炸弹和先前落地而炸的不太一样,这种经过了改良,尾部带引线,拉掉引线,数秒内即可爆炸。 凤君冉趁机,强忍伤痛,飞身而起,带着康安安就逃。 夜涧泠见状想要去追。 九度容遂又将两枚炸弹扔了过去。 巨大的烟雾和炸开的坑,让夜涧泠动作滞缓,手扬起,掩在面前。 待烟雾散尽,凤君冉和康安安已不见踪影。 “你找死!”,夜涧泠狂怒,挥舞着手臂袭向九度容。 九度容向夜涧泠勾了勾手指,返身躲进房间里。 夜涧泠被怒气蒙蔽了双眼和神志,他现在只想将九度容碎尸万段。 夜涧泠见九度容躲进了屋子里,怒气滔天的跟着奔了进去。 “滚出来!”,夜涧泠站在门口处,冲里面咆哮。 房间内竟然空无一人。 “九度容,你给我滚出来!”,夜涧泠再度吼叫,犀利的眸扫视四周。 九度容好像消失了一般,依然不见影踪。 嗖嗖两声,两颗子弹从同一个方向朝夜涧泠袭来。 夜涧泠衣袖挥动,子弹反转,钉于墙壁上,接着用力一劈,九度容的藏身处被劈开。 “你果然在这里!”,夜涧泠冷笑,缓缓抬起手掌就要击向九度容,九度容的武功自先前受损后,一直没恢复,这一掌,他躲避不开,即便堪堪躲过,不死也残,索性还是不躲了罢! 他出现的目的就是要救未央,是的,是先救小央儿,再救安安,最后连带着救凤君冉。 现在凤君冉应该带着安安和小央儿逃的很远很远了吧,他就算这样死了,也能瞑目。 九度容倚靠在墙壁上,双臂交叠,目光安然的凝着前方,对夜涧泠的动作没有丝毫反抗之意。 脑子里思考着死后是不是可以见到汐儿,又或者他会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里。 如果要他选择,他选择回到自己的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太落后了,以后不再身居高位,他可受不了清贫的生活,只是舍不得他的小央儿。 “我先杀了你,再杀了安安!”。 九度容的反抗和不反抗对夜涧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反抗是死,不反抗仍是死。 就在九度容觉得自己铁定会死的时候,突然瞠大双眸,自语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死到临头还嘴硬!”,夜涧泠冷嘲,刚要挥出手掌,突见自己的胸前窜出一柄长剑,长剑刺中的位置正是他的心脏。 夜涧泠觉得胸口一痛,不敢置信的回头,身后站着的竟然是凤君冉。 凤君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抬手挥出一掌,夜涧泠顿时像破碎的瓦砾,摔落在地。 “阿冉”,夜涧泠朝凤君冉伸出手,凤君冉却连看他一眼都吝于施舍,直接越过他,走向九度容。 夜涧泠觉得自己好冷,蚀骨的寒意渐渐袭遍全身,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胸前被鲜血浸染,却已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这是死亡的感觉吗? 挺好,至少不会再有痛苦。 夜涧泠缓缓阖上双目,眼角有泪水溢出。 “你没事吧?”,凤君冉问九度容,问完后,俯身呕出一口血。 “凤君冉,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九度容上前扶住凤君冉,蹙起剑眉。 “我无碍,多谢!”,凤君冉拭了拭嘴角,冲九度容抱拳。 九度容突然暴走,边走边嘟囔着,“你为什么要救我?我都做好了回到我那个世界里的勇气了!要不然,我这不死不老身会活成怪物!”。 他最近才发现,自己的容貌竟然和十多年前没什么变化,明明三十多岁的年纪,看着仍像二十几岁。 凤君冉无奈的勾唇,跟着离开,在经过夜涧泠的尸体时,抓过床幔,盖在他身上。 执念这东西真可怕! 他和夜涧泠终究相识一场,夜涧泠不过是被自己的执念所害,如果他亦是断袖之人,夜涧泠说不定又是另一番境遇,可惜,没有如果。 所以,人在遭遇不顺遂之时,唯有控制好自己的执念。 “度容叔叔——”,九度容甫一走出那府邸,就见未央撒丫子跑向自己,而身后的康安安则一脸担忧加焦急的看着他道,“小叔呢,小叔去哪了?”。 这情景和九度容想的太不一样,康安安的表现真让人扫兴。 他原本走出来后,看到安安和未央,想着,如果这是自己的妻女多好,想着,自己也算是劫后重生,安安会同未央一样,见了他哪怕不喜极而泣,也该微笑着问声好,不是吗? 谁知,安安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凤君冉怎么样了,而不是他怎么样了? 气归气,九度容没时间和康安安一般见识,因为他怕未央摔倒,忙上前快走几步,一把将小央儿抱起,没好气的回道,“凤君冉死了!”。 “小叔——”,康安安闻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又是哭又是笑,跟傻了一样。 九度容见状心虚的不行,想着要不要将谎圆回来。 而未央虽然小,但还是知道凤君冉是她的爹爹的,听九度容这么一说,小嘴一瘪,扯着嗓子哇哇大哭,“爹爹——”。 “小央儿,别哭,你爹爹没死!”,九度容听到未央的哭声就举手投降,自动将真相揭开,随后又转头对康安安说了一遍,“凤君冉没死——”。 可哪里看到康安安的身影? 诶? 安安去哪了?刚才还在这儿呢! 九度容抱着未央扫视一圈,不曾想却看到一场赤裸裸的虐狗场面。 “小叔——”。 “安安——”。 康安安扑进凤君冉怀中,呜呜哭了起来。 “安安,别哭,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凤君冉哄着康安安,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心疼极了。 刚才他将安安带到安全距离后,自己又返身回去,九度容是他和安安的恩人,他不能忘恩负义,若九度容死了,他会觉得自己一辈子欠九度容的,欠一个情敌的恩情,真的比杀了他还难受,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另外的私心,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将他救回来! 索性他出现的及时,可也苦了安安,担心他这么久。 “九度容那个混蛋,竟然说你死了!”,康安安边哽咽,边控诉。 凤君冉满脸黑线,抬眸扫向九度容,看到九度容对未央的呵护,勾起嘴角,“安安,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而同一时刻,九度容看着凤君冉抱着康安安,又看了看自己怀中,咬着手指玩的小未央,感叹道,“虐狗啊!唉!同是男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度容叔叔,什么是虐狗?”,未央听到九度容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额”,九度容揉了揉眉心,“虐狗就是度容叔叔又是吃肉,又是喝酒,又是玩好玩的玩具,你爹爹和你娘亲只能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 “那爹爹和娘亲岂不是很可怜?”,未央嘟起小嘴。 他们不可怜,度容叔叔才可怜,但九度容暗道,但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和未央解释? “是啊,他们很可怜,度容叔叔看着他们可怜,心一软,就会分一点给他们!”。 “度容叔叔真好,央儿好喜欢你!”,未央说着放下啃食的手指,拿沾着口水的小手捧住九度容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九度容顿觉脸颊处黏黏腻腻的,若在以前,他定会毫不犹豫的擦去,可这是未央的口水,他一点儿也不嫌弃,相反听着这稚言稚语,瞬间觉得心里很感动。 “两位,你侬我侬够了的话,我们该走了!”,又过了一会儿,九度容冲凤君冉和康安安喊道。 康安安没搭理他,还在生他诅咒凤君冉死掉的气。 凤君冉则哄着康安安,带着她走了过去。 “爹爹,娘亲,刚才央儿又和度容叔叔学了一个新的词语!”,未央洋洋自得的向凤君冉和康安安炫耀。 “什么词语?”。 “虐狗——呜呜——”,未央刚说出俩字,就被九度容用手捂住唇,九度容面色略带尴尬,加快脚步朝前奔去,“没什么词语,凤君冉你受伤了,慢点走,我先和未央去雇辆马车!”。 “九度容,你敢教坏未央,我和你拼命!”,康安安扯着嗓子对九度容喊道,他本来对九度容就不满,听见未央说了虐狗俩字被九度容阻止后,更觉九度容对未央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安安,你想太多了,九度容将未央当女儿一样!”。 “是吗?”,康安安半信半疑,不过想想也可能,她的央儿这么可爱。 君安十年,君安帝退位,由其子轩辕思予继承大统,号惠泽帝。 九度容为丰国宰相,全力辅佐惠泽帝。 惠泽十年,惠泽帝一举灭掉汨罗国,同年,惠泽帝迎娶兰国公主兰馨,丰国与兰国喜结连理。 此后几十年,两国交好,百姓安居乐业。 有传言,君安帝偕同皇后云游四海,有缘者可得君安帝妙手回魂的医治。 “小叔,有人说,你可妙手回魂!”,某日,康安安支着下巴和凤君冉说着话,眸中漾满钦佩之色。 从死里逃生到现在,她都觉得不敢置信,这个美好的男人竟然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他早早的退位,只为陪着她,怕宫里的生活让她太压抑,常常带她四处游走,有时会施针救人,仅限于没有盘缠的时候。 他应该是在位时间短的数得着的国君吧,十年,便将皇位交给了思予和九度容,所作所为全都为了她。 “胡说!哪有可以妙手回魂之人?”,凤君冉正在整理银针。 康安安点了一下头,表示认同,遂又道,“也是,不过,我倒是希望你能妙手回魂,万一九度容离开了,你可以再将他召回来!”。 凤君冉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怅然,“别想太多了,他若是走了,也是天意!”。 “可我担心央儿!”,康安安咬唇,虽然未央从不和她说,她也能看出来,未央喜欢九度容,哪怕她天天在未央面前灌输讨厌九度容,讨厌的要死的思想,也挡不住未央喜欢他。 凤君冉放下手中银针,走到康安安面前,将她搂在怀中,叹道,“你为何不担心予儿?”。 “予儿?他怎么了?”。 “他有心爱的女子,那女子并非兰馨,而且两人成亲这么久,予儿从未留宿兰馨的宫中!”。 “啊?”,康安安震惊。 “放心,兰馨很聪明,她没有声张!”。 “这予儿真是,我看着兰馨就很不错啊!”。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还是别太过忧虑了!”。 “可未央一天天大了呀!总心系在不该喜欢的人身上,耽误终身怎么办?”。 “四个字!”。 “那四个字?”。 “顺其自然!”。 未央公主到了嫁人的年纪,兰国皇帝兰陵意有意让五皇子迎娶未央公主,以便两国亲上加亲。 不过,未央公主有个性的很,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兰国皇帝的美意,声称自己已有喜欢之人。 后来便没了声息。 从此,未央公主口中喜欢的人,成了全丰国最神秘的人,而未央公主的亲事,也成了丰国百姓最惦记的事。 未央公主连兰国五皇子都看不上,可想而知,她的心上人该有多风华绝代。 可再风华绝代能有君安帝风华绝代?能有丰国权相九度容风华绝代?想当初,两人可是并称第一公子的人。 这些话传到未央耳中,未央嫣然一笑,毫不在意。 她的心里话只敢埋在心里,说出来,还不得被娘亲骂死,娘亲最讨厌那人了,那人曾诅咒父皇死了,娘亲可是记一辈子! 更重要的是,那人对她,没有一丁点儿的意思,这也是她选择沉默的原因。 如果这辈子,他不娶,那么她就不嫁,这样彼此相伴倒也不错。 不过,有一天,那人喝醉了告诉她,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有一天还会回到他原来的世界。 她一听,当即就哭了,都已经及笄的人了,还这么爱哭,其实一点儿也不应该,说出去还丢人,可她忍不住,她一想到他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她就难过的要死。 他看她哭,抬眸叹息,不是还没走的吗?看她依然止不住的流泪,又同她说,不走,不走,死也不走! 关键是他死不了啊,这又过了十多年,身边的人或多或少看着都老了些,他依然是二十几岁的模样。 他本来还想告诉她,最近一段日子,常常梦到自己回去了,可看到她这样,就什么也没再说了。 她渐渐止住了哭泣,睁着红肿的眸子问他,真的? 他点点头,真的。 可她知道,万事不是由自己的意愿而发展的。 此后,她天天去他府中找他,可找着找着,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未央清晰的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手持一捧尾鸢去找他,她将尾鸢花插进瓶子里,那瓶子是他的手笔,若不是他,她都不知道天下竟可以造出这么好看的瓶子。 她收拾好尾鸢花,就坐在那儿等他,可等到日落西山,也不见他出现。 当日,她没回宫,次日依然不见他。 她的哥哥轩辕思予如今的惠泽帝听闻消息后,红着眼睛告诉她,他走了,回到他的世界里了。 其实她是有一点相信的,因为她的哥哥从来不哭,如今哥哥这般模样,也说明他应该真的走了。 偏偏她就说不信,因为他对她说过,不走,不走,死也不走。 哥哥将一封信交给她,那信是写给父皇和娘亲的。 “阿冉,安安,最近经常梦到我回去了,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那么就是我回到我的世界里了!此生能在这个世界里走一遭,尝遍酸甜苦辣,倒也有趣,也无什么遗憾,若非要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就是未央,她自幼喜欢跟在我身边,猛然一离开,她肯定很不适应,不过,没关系,还有你们,你们是她的父母,她听你们的,你们别总顾着二人世界,多照顾照顾她!思予已经成为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好皇帝,这也算是我在这个世界里最得意的一笔!好了,不说了,说的多了尽是伤感!九度容留。”。 她抱着信哭了许久。 后来,未央还是经常来他府邸,她给他画了一幅画,挂在墙上,每天都和画中的他说说话,只当他还在着。 康安安怕未央闷坏了,因此,在和凤君冉出宫游走的时候,也带着未央。 未央每到一处,都会将九度容的画像贴在那里,他曾说,他要带她游遍大好河山,如今,只能由她来实现了。 她希望有一天,她正随爹爹娘亲游走,突然遇到他,喊她,小央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