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时光》 正文 第1章 我的风格我作主 许多旧时时光缱绻在人生的一个角落里,像是一卷无声的影带,等待着某人在某时于某地安静地回放,然后泪湿成行,温馨不语。 十五岁的那个夏末,我们被不同的命运安排到了一起,新环境下的新面孔,洋溢着新的笑容。似乎一个新的时代即将被开启!新生入学的军训是学校不变的传统,为了方便管理,学校采用男女分训,并把住所安排在教学楼。我被安排在了逸夫楼顶楼,这个房间只有一堆堆放在一起的课桌课椅,不言而喻打地铺成了唯一的选择。我弄好这个未来半个月要住的小窝后拜别了父亲,走到天台伴着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学校一览无余。 离家的第一夜,是在是在喧沸过后的幽静的教室中度过。人声喧沸的是初入新境的激动与新奇,似乎身处异地的他乡泪与逢秋的空寂寥与我们毫无关系,尽享的是声声蛐鸣和明天精彩的幻想。 当学校旁边农舍家中的第一声鸡鸣打破拂晓的寂静之时,原本安静的楼层开始躁动起来,匆匆忙忙,人来人往,和着初升旭日耀的光芒,开始了第一天在校军训生活。军训班级是按住宿的集体分的,我呢,顶楼第一间教室,哭笑着成了军训一班的成员。神话般的开训典礼,不过是这个谁那个谁的讲话一个多小时过后,满腹傲气的人群渐渐骚动起来,像是即将出发征战四方的铁血之师在为不必要的停留而不甘。迫切的欲望让学校那几个高大个领导的讲话声渐行渐远,直到远离了我们听觉选择性的范畴。 从骚动到肆无忌惮,谈笑的c说生的c追逐的喧闹笼罩着整个后半队伍。在这嘈杂的纷哗中,突然传来一声“我宣布,新生军训开始!”就像是一句充满魔力的话语,瞬间凝聚了人心,随着进行曲的响起,我们的激情被提到了入场前一分钟的状态,凌云的脚步声踏出了坚定的节操,如火的热情比下的天空的赤阳,汗流满面,却又浑然不知,只知口号的嘶叫声此起彼伏,活像电影情节里的军营,似乎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我们所营造的氛围中。 然而,热情不过三分钟,大半中午过后,我们都输给了炽热的太阳。没有最初的热火朝天,只有狼狈前行的疲惫身体。热情的短暂以至于余下的时光是在鞭笞时间快些走过,好早点儿结束这“苦”日子。 似乎每天的太阳便是一个节点。一天一天地循环着同样的生活。几天下来,夜幕下,再也没了最初的喧哗,更多的是沉默下的抽泣。有人难耐这无痕的孤寂,掏出私藏已久的手机躲墙角里偷偷给家里打电话,结果被胖胖的年级主任给逮到,不但收了手机还谈了大半夜的话。时间似乎凝固了下来,凝固在了各自“悲伤”的夜。“最苦思乡泪,今宵为汝多”相行十五年,头一次感受到了这淡淡的伤阵阵的痛。如果说,每个人的成长是在不断地经历着什么,那么,当下伤痛的磨砺就是在为以后更深的获得所积累资本吧。 路走的多了,总会有幸运发生。在学校组织的一次与教官的球赛中,我默默地充当着观客。也许是因为身材和体型是黄金比例的关系,我“幸运”地被一位悄无声息走来的教官选中,他挑着眉头说是进行一项“特别活动”,很神秘的那种,还可以不用在这儿训练。也许是当时的我太过单纯,又或是我想得太美好,也可能是着了魔,才那么坚定地跟着他走。 到了“秘密基地”,差点儿没把肠子给悔青了。所谓的特别活动就是特训,结训的表演方队,也就是平时训练是白黑(白天和黑夜都训练)的那种。不是绕着学校长跑就是随随便便百吧个俯卧撑,然后再给你来点儿格斗术练练关节机灵的人呢,总是跑的时候掉两圈队,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扒地上偷闲会儿。这期中当然也包括我啦,偷了多少的时光呢我是不知道了,反正我偷过。 尽管你我足智多谋,耍溜着被“折磨”的时光,三天下来,我们还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发着各种牢骚。领头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晚并没有进行常规的训练,而是给我们讲起了关于他和他战友的故事。讲得是满泪盈眶,豪情万丈,然后长舒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们苦,只要你们拉得下老脸,现在想回各自原部队(原来的军训班级)的可以回去。时间踉跄地走了几分钟,他看没动静,又是口若悬河c滔滔不绝c激情四射的演讲,恩威并施,情感法和激将法并用,我们像是他手中的玩偶一般,上下不得。而后,石破天惊的一句:最后问一次,有没有要回去的?我们像是被他控制了一般,竟异口同声道:没有!有的居然还喊得那么歇斯底里。“没有就好,你们都是最强的,既然是最强的,那就继续训练吧!老规矩,先跑学校五圈,回来一百个俯卧撑,蛙跳十个来回。”谁知咋们领队的是中了什么邪,还是打了啥强心剂,竟然跑得跟不要命的亡徒一样,喊个口号都那么气震山河。好吧,我承认他一个人喊不出那种气势,发了疯的是我们,我脑壳儿可也是今早出门的时候被门夹了。人逢三千事,事后发清醒,清醒过来的我们才发现,又被那挨千刀的套路了,真是老谋深算啊。 日子是用手指数着过的,数着数着就数剩了最后一根。也就是说下一天就是结训的日子了,尽管之前有多么渴望军训的日子早点儿结束,可真正面临的时候,却又倍感珍惜。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些碎光阴被深藏于时光盒中,无论当时是奔跑者c欢笑语c哭泣娃魇容泪水的甜与咸依然可以从风声中一一回味得到,是我们独有的无价之宝。 军训生活的最后一夜,因为面临着某种意义上的结束和离别,所以显得格外重要。彩排完后,我们依然吼着军中绿歌,有序地进入食堂用餐,与平时不同的是,夕阳的余光下,我们即将迎来一场篝火晚会,说是篝火晚会,实际上是一树灯泡取代篝火的拉歌晚会。虽然如此,却也倍感满足,灯火闪晕彼此的脸,跌但起伏的歌声吵闹着整个夜,似乎是在奋力延长着什么。此时,所经历的苦c痛c泪已被淡忘,任激情冲荡着年华,提笔一述,又是一片岁月青春。 翌日,结训典礼如期举行,各个方队从主席台前走过后又是各种代表发表各自的讲话,和来时一样,声声不入耳,唯一被我捕捉到的话语是一个学生代表所讲的“我们决定着我们各自的风格”。在分教学班之后的教室装扮中,提笔一挥,在教室后墙上留下了大大的七个字:我的风格我作主。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场旅途,是一个从无到有,从始至终的过程,第一次离家外宿到无所畏惧,从惺惺小孩到风度一翩,我们所领略的风景正是行走路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点缀了各自的人生,并影响着我们的一生,而我们从中所参透的,又决定了属于我们的风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我们都是主角 “俞津楼四楼,二百五十九班。”我一字一顿轻声地细念,一边埋头寻找。偌大的教学楼让我找晕了方向,不知东西,不辨南北,像是没了头的苍蝇一样乱转。 “哎呀!你撞到我啦!”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悬空中传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慌忙说到。在这还算得上是陌生的地方撞到了人,而且还是个女生,对于初来乍到的我来说,完全是一场灾难了。心中假设了100种后续情节,想好了101个应对的方案,准备接受来自神的审判。 抬眼之际,一切都超乎了我的预设,也只能用“惊喜”来形容。 “发小!你也在这个学校!”我俩异口同声拖着长音道,声纹中夹杂着惊喜与意外的情感波。 “对呀,我是理科259班,你呢?” “真的!我们是同一个班耶!” “太好啦!走,走,走,我们去教室里说,在这楼道口不适合长聊” “你知道教室在哪儿?” “知道,就在楼上,上了楼,转角的那个就是,宣传栏上的示意图是错的,它标的是四楼,我可是找了三层楼才找到的。” “难怪我在四楼找不到”我抓着脑袋笑道。 “快走吧,我下来的时候后面一桌还空着,去晚了可就没了。” “好,走吧!” 沈嘉嘉,我的发小,小学六年,做了三年的同桌,三年的前后桌,升初中后,虽然同校,却不同班,少了很多联系,只是偶尔见面,随聊几句,特别是念了初中三年级,更是各忙各的,因此便断了联系。 “小学的时候和你做了三年的同桌,又在你后面坐了三年,现在,该你坐我后面啦,哈哈。”沈嘉嘉指着她后面的空位对我说。 “行,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玩耍了。”顿了一下,我又想起什么,“哦,对了,你刚才是要去干嘛?你先去嘛。” “嗯?没什么事的,我只是想去学校里面的那个零食部补充点口粮” 我瞬间扑哧一笑“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变。” “那你是变了呢?还是变了呢?”沈嘉嘉囔着鼻子说。 正当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有人打断了我们那可回首的回忆。“我可以坐这里吗?”我抬头一看,一个干瘦如柴,头发稍卷,肤色略黑,眼睛闪着光,背着挎包的少年正指着我旁边的那个空位。 “可以呀,他正缺一个同桌呐。”沈嘉嘉插嘴道,还嘻嘻地笑着。 他看了看沈嘉嘉又看了看我,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我瞬间意会到了什么,耸了耸肩“没问题,我很乐意拥有一个和我一样体型的同桌。” “哈哈”他笑道,很快便加入了我们的畅聊队伍。 “我叫陈润年,是由旺中学的,你们呢?”还没等我回答,沈嘉嘉便快语接过话“润年?那不是鲁迅先生笔下的主角么?我记得小学课本上有。” 我给了沈嘉嘉一个白眼,接过话语权来“人家还有一个姓呐,是叫‘陈润年’,我和她以前是一个学校的,她叫沈嘉嘉,我叫白铭驹。” “你们在聊什么呐?那么开心。”这时,沈嘉嘉的同桌也从外面回来了。 “我来介绍,我来介绍。”沈嘉嘉跳起来激动地说道“她是彤丹,军训的时候和我一个班,他说” “我知道,他是白铭驹,他是陈润年,我刚才听到了几句。” 沈嘉嘉白了一眼,很不甘地说道:“还有呐,还有呐。”顺手拍了她前面一桌每人一巴掌,“他叫大象,他叫鸭子,一胖一瘦,像不像契科夫写的《胖子和瘦子》。” “啊!大象!鸭子?”我们一脸的疑惑,不过很快就得到了解疑。 “他叫董卓辉,因为长得瘦不拉几的,所以人送外号‘鸭子’。”胖子指着瘦子笑着跟我们说。 “他叫慕容枫,因为长的肥胖,所以人送外号‘大象’。”瘦子反指着胖子。 他俩一人一句的,逗得我们咯咯地笑,活像一对活宝。 如果说,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地遇见,那么,那个最纯的年代的喜怒就是我们最真的感情输出。 你一言,我一语,不觉间,窗外已是日沉西山,孤鹜奇霞,余光穿破层云,斜照在门框上。 “砰砰砰”匆忙的脚步声涤荡在空气中,突然有人出现在门框里的光芒中,影子被拉得老长,他喘着大气向教室里喊了一声“老师老师老师让我们班所有的男生下去搬书!” “去搬书了,去搬书了。”不知教室里的哪个火柴人喊了两声,所有的男生都纷纷离开位置向门外走去。 我,润年,董卓辉和慕容枫一道,跟在人群的后面,谈论着那些个“想当年”,不时还发出阵阵嗤笑。 “目的地是学校那棵芒果树旁的教材室。”“看样子,草鱼已经不喘了,说话都利索了。”董卓辉笑道。“你认识他?”我试探地问,“认识,他也是太平的,初中的时候我们是同一个学校,他叫蒋贵川。” 走了许久,也不知谈论了多少“家国天下事”,只知我们在那硕大的芒果树下消磨了许多旧时光。 “快来搬书啦,这边的都是我们班的,已经数好了。”蒋贵川大声喊着。 “来啦!” 每个人拾了一摞书,回到教室,已是气喘吁吁。此时,夕阳已完全沉落,教室里也已有一位老师在教桌前等待,细眉c小眼,显得几分亲切。看到我们回来,连忙站起来吩咐我们把书放到讲台上,再清点一遍又分发。 确认清点无误后,“女同学上来发一下课本儿,让男同学休息一会儿。” “好”所有的女生都作出了回应。 “我去发书了,一会儿发最丑的一本给你。”沈嘉嘉嘻嘻地笑着。 “好啊,或许,只有我才能拯救那本你所谓的丑书,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切,真会臭美。” 沈嘉嘉跑去发书后,我和润年讨论这老师是施了什么魔法,能有这么强的号召力,看她们一个二个那股兴奋的一劲。“权威的压迫?新书的吸引?”润年也是一脸的疑惑“不会吧,没那么强吧。”半信半疑的我还在思考着。 “不是什么吸引,更不是什么压迫,也许是杨老师有魅力吧,你们去搬书不久,老师就来了,和我们谈了好多,不过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些日常c心愿c期望什么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对她有一种喜欢感,或许,我们都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温馨感所吸引吧。”我俩呆呆地看着这位陌生的女生,像是一种折服,又像是一种没有领悟的呆滞。 “抱歉!抱歉!来,拿着,这是你们的书。” 我俩还没回过神来,陌生的女生早已离开。“唉”我长叹一口气,“陌名的女生讲其妙的话,迷糊陌生的我们。” “马上就不陌生了,一会儿就知道她叫啥了,我刚看到她回座位了,去问问就知道了。”润年眯着眼。 “算了吧,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的,不在乎这一时,先理书吧,看咋俩儿的书桌这么凌乱。” “同学们把书都收一收,现在我们来互相认识一下,我呢,是你们的班主任,同时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我的名字是”班主任一边说一边转身在黑板上写“杨琼珺”三字,“后面的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有什么事儿呢,就打这个号码,不一定24小时都拨得通,但我一定会及时回复的。” “嗯好”很多女生都拖着长音而我好像还在被那陌名的女生木然着,一声不吭地坐着。 “现在,轮到同学们来自我介绍了,嗯就从进门的第一组开始吧,第一位同学,来吧。” 董卓辉和慕容枫相互看了看,鼓舞着对方做那第一人,相持之下,慕容枫一把把董卓辉扶上了第一人的宝座。 木讷的鸭子突然身居“高位”,便慌了神,吞吞吐吐不知所言,半天囔不出一语。“我叫董卓辉,来自太平中学,嗯”还没说完,那鸭子竟一咕噜地就缩了回去。 “真是怂货”慕容枫不屑地看了鸭子一眼,站起来用憨厚的声音说道:我叫慕容枫,是由旺中学的,我喜欢听歌,唱歌,不喜欢运动,看我的身型就知道,刚才那个是我同桌,他还有一个名字叫‘鸭子’,他害羞,不舍得说,我就帮他转介绍了,以后呢大家就是一个班的,还请多多关照。 董卓辉站起来“我补充一下,他也有一个外号叫大象。”才说完,鸭子又揪的一下缩回去了。留下的只是同学们的哄堂大笑和掌声。 “还真是一对活宝,难得呀,后面的同学就跟慕容枫同学一样来介绍,把自己的兴趣爱好什么的都说一说,让大家充分地认识一下你。”杨琼珺老师眯着眼,含着笑“下一位”。 “我叫彤丹” “我叫沈嘉嘉” “我叫陈润年” “到你啦!想啥呐?”润年摇了我一下,“啊?没,没什么”我回过神立马站起来“我叫白铭驹,字‘雅和’,是仁和中学的,我呢,平时喜欢看看书,美文的那种,还酷爱《名侦探柯南》这部动漫,可遗憾的是从来没完整地看完过,嗯大家以后都是同学,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还有字号?”“啥是字号呀?”“不会是穿越来的吧”我听到来自遥远的讨论,还是很淡然地坐了下去。 “我叫蒋贵川,来自太平中学,大家都叫我草鱼,以后你们也可以喊我草鱼,我喜欢打篮球c跑步,偶尔还吼两句噪人的歌,以后都可以一起。” 直到蒋贵川站起来做介绍,我才发现他坐我后面,和他一起坐的是欧木凯。他看到我转身,立即主动向我打招呼,我礼貌的回应着,眉眼间,便又多了俩朋友。 “我叫韩林素,来自大楼中学”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反射性的目光投向声源处,陌生而又熟悉的轮廓清晰起来,确认了是她,心中暗喜,突然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远远地望着,中间的过道,像是一条银河隔在中间。她回望了一眼,微微一笑,像是淡墨在纸上轻描淡写,又如春日里的阳光,让人徜徉。 我似乎被带到九天之外,神乎其间,遨游四海。 “同学们,你们来自于不同的学校,因为缘分,所以我们聚在了一起。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赢得高考,命中注定我们终要携手同行!高考,尽管现在说起来似乎有点儿远,但时光的飞逝是不容我们回首叹息的,从现在起,我们就应该确立好适合自己的目标,你们都是主角,我相信你们的人生在这三年里都会开出属于自己的璀璨之花。” 雷鸣的掌声顿时响起,久久未绝,虽然只是简单的入学前激励,却胜似治愈心病的良药,又或是一场开天辟地的激流,校园里的风似乎被这激昂的话语所吸引,以至于停下匆忙地脚步,趴在窗前聆听,淡淡的微风凌乱了眉前的发梢,温和而又清凉。润年在嘴边不停地赞叹着杨老师的影响力,感觉世间的一切似乎是一种动态中的静,而我只听到了这风声的存在。这时,沈嘉嘉转过身来“听说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很凶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恰同学少年 “叮c叮c叮”起床铃唤醒沉睡的夏昼,无眠的夜虫不休地争吵着这个季节的冷暖。突然间“嗖”的几声哨声彻底把我们从睡神的手中拉了出来。 “抓紧时间,整理内务,赶快洗漱,目标教室,我们要赢在起跑线上”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楼道里传荡。 “谁呀?大清早的,那么烦!”木子安不耐烦地从被窝中钻出来,牢骚了一句,又钻了回去。杨岩露了个脸,眨了眨小眼睛,翻个身又继续睡了。大象c草鱼直接动都不动。 有的时候,你想忽略或者遗忘什么的时候,会觉得时间像是一种反向催化剂,似乎是增宽了时钟之间的刻度,让你度日如年c度秒如分;而当你专注于某件事时,便发觉时间又跑得很快,如同白驹过隙,不觉间便已成了流年往事,绻缩在岁月的深处,让你留也留不住,连回望的机会都不给,此时此刻比如说赖床。 感觉还没赖多久,就遭来了一阵狂暴的敲门声,“哪个班的?还不快起床!”“嘭c嘭c嘭”杨林刚解了门锁,还没等他开门,就冲进来一个高脸圆目的眼镜汉。“干什么啊!都几点了!还赖在这儿,不知道时间的宝贵么!” “哟,高主任,您早啊!”蒋贵川一骨碌翻起来嬉笑着。 “早什么早!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起床!” “大家刚军训完,还没缓过来嘛。” “缓什么呀,时间告诉了你它会等你么?” 草鱼眨了眨眼睛半天吐出个字“没”。 “那不就得了,浪费时间等于浪费自己的生命,赶紧的,起床去教室。”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我们这就起。” 高主任往门口走了两步,好像想起什么突然转过身来“蒋贵川吧,以后你要起带头作用,如果还有下次,我拿你是问。”说完,手一甩,又出去巡视去了,紧跟着,隔壁的门也响了。 木子安嘟囔着嘴:花开堪折直须折,那也要看现在去什么季节,高考还远着呐,有那个必要么。 “起床吧,他这么一折腾,估计附身在你体内的睡神也飞走了。”袁鹏飞懒洋洋地伸出脚去穿鞋。 “也是,第一天就这样,估计以后每天都是好日子咯。”木子安打了个哈欠也懒洋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管他的,我的生活我定型,走,洗漱完吃早点去。”大象边说边把洗漱用具从床底下掏出来。 “对啊,我怎么忘了,军训半个月,天天吃食堂的腌菜汤米线,吃得我肠子都是酸的,也不知道外面有啥好吃的,会不会五光十色的?”大草鱼前一分钟还瞎想着后一分钟就直接一个腾跃从二床上跳了下来。 “呵!我还五颜六色呢。”我瞅了他一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那算啥,我‘五’跟‘十’是倍数关系。” “我‘五’和‘六’是顺序数。” “我‘五’加‘十’是‘十五’,你‘五’加‘六’是‘十一’,大你四。” 我挑了下眉头“好吧,服你。” “你俩好无聊耶,别五啊六啊什么的了,赶紧的,洗洗脸出吃东西去,我都快饿死了。”欧木凯一个劲地催促。 果然,这世上最具有魅力的,不是吃就是睡,一提到吃,那精神倍儿强,连呼吸的频率也随之改变。不出分钟,就磨刀霍霍地向着前门走去。 “卤水一勾,米线过汤,葱姜一冲,再加上半碗羊肉高汤,其美难容啊!”木子安美滋滋地感叹着。 “得了吧,看你美的,魂都快出来了。” “呃我还没吃饱,再去买两肉包子,你们要么?”大象眯着眼问。 杨岩一脸惊讶“大象你还吃啊。” “那点儿东西能维持我身体运转么?真是的。”说着便起身离去。 三两句话的功夫,还真提了两肉包回来,一边啃一边嘿嘿地笑。 “快走吧,别理那傻胖子,前两节是班主任的,迟到就不好了。”鸭子一脸急切的样儿。 大象往嘴里塞了塞包子,嘟着嘴“死鸭子,嘎嘎嘎。” 鸭子则是“哼c哼”地哼个不停,更多的是无奈。 江州万山看遍,数尽百舸争流,问苍茫谁主沉浮,不若恰同学少年。《沁园春·长沙》高中时代学的第一篇课文,也是我们高中学习生活的一个,三两句激昂的文字,似乎是我们生活的预告,从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到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无一不在时间的磁条上刻下那一幕幕。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恰同学少年”白铭驹吞吞吐吐地试背着,努力地发动着体内的洪荒之力去回想下一句是什么。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沈嘉嘉转过身笑呵呵地背出了后面的词句“别急嘛,下次课可是后天了。” “呵,你都背住了,当然不急咯,我看书可没你那么强,才上完就能背,对了,帮我看一下课表,下两节上啥课。” “不用看了,下两节数学课,传说中那个凶残的老师的课,听你背了大半天的书,看看你预习了没?” “啊!还没呐!都不知道那老师凶残到什么地步,我得赶紧看一下。”白铭驹顺手轻推了一下润年,表示提醒,随即从桌洞里掏出那本崭新的数学必修一。 “叮呤叮呤”上课铃声如同赴约的男生女生,准点响起。紧跟着走进一位生材魁梧的年青教师。 “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周峰,你们的自我介绍什么的就免了,耽误课程,以后咋们慢慢认识,记一下我的电话号码***” “我强调三点,上我的课,一c不许在课桌上把书垒了超过十公分;二c上课不许把脚踩到桌杆跟椅杆上,坐要有坐姿,不要歪歪扭扭的;三c不许在课堂上做跟学习无关的事情,你做也可以,哼哼,可千万别让我逮到。以上就是我所强调的,记住了么?记不住的就自己写张纸贴桌上。” “你们班的课代表是谁?”话音刚落,无数的余光就扫描着白铭驹,他怯怯弱弱地站起来。 “以后当天布置的作业当天收,下晚自习前交到我办公桌上,一会儿下了课跟我去趟办公室,我告诉你我的办公桌是哪张,好了,坐下吧。” “还有,你们虽然是普通班,但也不要想其他的,其实都没啥区别,只不过是教学方式不同罢了,一种是处于实验阶段,一种是墨守陈规的老教学套路,说白咯,他们说实验品,你们是待试验品,不要以为我哄你们,这一层楼四个班,有三个是重点,我就是你们隔壁班的班主任。不管你们曾经如何如何,来到了高中,来到了这个班,就要踏踏实实的,我相信你们命中注定不普通,三年后,不许给我丢脸啊!好了,就说这么多,开始上课。” 教室里静得出奇,连彼此间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沈嘉嘉稍偏低头,悄悄地说了句:果然是凶残的货。 数学课的第一讲是集合,属于与不属于,包含与包含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牵动了我们的心,有的时候虽然模糊不清,但突破了那层薄膜之后,便会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豁然开朗。 如果我属于你,那么不远千山万水,我都会找到你;如果你属于我,那么乘风破浪挂帆舟,你我终有一刻是遇见;如果我的世界包含了你,那么,请你为我提一盏灯,指明那条通向你的路;如果我包含于你的世界,那么,我会为你点亮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我悄悄地走 云彩依旧 “《雨巷》就上到这,这首现代诗也要求背诵,剩下的时间,检查一下《沁园春·长沙》的背诵情况,课代表先来。” 沈嘉嘉从容地站起来,顺势脱口而出: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白铭驹目光之余,发现身后的草鱼,欧木凯则是口中念念有词,一脸慌然,像是出逃在外的流客。 “月凝容,你也来背一下。”躲在角落里的那姑娘羞着脸,耐着一种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神情,悄然地站起身来。看似娇弱的月凝容当初在介绍自己时只用了一句话:柳叶拖墨花千树,活色生香月凝容。而且语气压得很低,有一种江南女子的委婉,与其说是雨巷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倒不如说是春雨里那朵娇羞的茶花。 “慕容枫,词中有最为明显的视角变化的那两句是” 慕容枫站起来用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鹰击长空,鱼翔浅底。” “好,很好,蒋贵川,词中情感较为集中抒发的是哪几句?” 蒋贵川摸了摸脑袋,努力地回想,旁边的欧木凯嘴角一动“恰”,“噢!是‘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好,看来背诵的情况还不错,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次课,咱们上《再别康桥》到时候上完了,这三篇课文在下周一早读课上一起来背给我,你们提前准备一下。” “啊!那么多”四下间,怨声四起。 “别啊了,书到用时方恨少,我是为了防止将来有一天你们后悔,这是在帮你们,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是,谢主隆恩。”调皮的沈嘉嘉笑嘻嘻地结束了这场“纷争”。话音刚落,放学的铃声就响了起来,瞬间,人声鼎沸。白铭驹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课桌,完全没注意到这教室已在分分秒秒间人去楼空。 “白铭驹!” “嗯?”白铭驹应声抬头一看,原来是韩林素,“怎么了?” “今早讲的数学例题,我有个还不太懂,抽个空,给我讲下呗。” “可以啊,给我看一下是哪道题。” “哦,这个题呀,你看是这样的” 不知不觉间,便入了神,白铭驹全然不知身后何时又多了个小美(蒋美)“嗯,好像是这样的,对,就是这样,太好啦,我也会啦!”小美直接跳了起来,把已完全入神的白铭驹c韩林素直接惊吓了一阵。当她发现白铭驹和韩林素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时,小美才想起什么,忙说“抱歉!抱歉!我有点儿激动了。” 白铭驹给了她一个白眼“那么激动干嘛?又不是发现了宝藏。” “书中自有黄金屋,现在我离那琥珀宫又近了一步,当然激动了,像你这书呆子怕是踩到了黄金还问那是什么。”小美一脸倔气,一副不服输的样儿。 旁边的韩林素则是“咯吱,咯吱”地笑个不停。 “对了,下午有历史课跟地理课,你们的作业做了没?”小美瞬间转移了话题,生怕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她会吃亏。 “嗯,我昨晚回家写了一些,不过没写完,而且今天的英语作文也还没写,所以一会儿回去先写作文,不过历史跟地理好像” 韩林素刚说到这儿,小美就迅速的接过话“我英语作文也没写呢,该写什么在心里都还没个着落,要不素素姐帮我掂量掂量。”韩林素像是意会了什么转身收着桌上本子,“可以啊,等我回去思量一下,下午来上课的时候又给你出谋划策。” “嗯!谢谢素素姐!” 白铭驹在一边则是一个劲的慌乱,他背语文都还背得神魂颠倒,哪儿还想得起历史c地理的作业。 白铭驹骤然站起,连屁股都没拍就跑出门去“我先走啦,吃了饭上来写作业。” 只留得小美c韩林素在后面哭笑。而白铭驹则是慌慌张张的穿梭在通往食堂的道路上,跑起来的风都差点刮倒了路边的行人,连吃饭的时候都恨不得要把那盛饭的碗给吞下去。 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寂静的教室里只听得见笔尖磨刹纸张的声音,直到下午上课铃声响起。 如果单纯是年轮送给我们的一份礼物,那么那个时候所收获的,就是每个人所赠予每个人的最好的礼物。 上完地理课,白铭驹正和润年讨论着刚才地理课上老师留下的思考。小美突然一个大跃,做着鬼脸出现在白铭驹的视线当中“地理跟历史作业做得怎么样?” “哼!你还好意思说,明明下星期才检查,鼓捣我赶了一个中午,连午觉都没睡。” 小美撅着小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儿“怪我咯!我可没说下午要检查什么的,是你自己没听明白,臆断了我的意思,你跑出去那会儿本想喊住你的,谁知道你跑得比兔子爹还快,一溜烟儿就没了人影儿。” 此时此刻懵懵的白铭驹脑袋里浮现出早上放学后的一幕幕,感觉自己好像是钻进了什么套里,又感觉小美说的没毛病,只是一个劲的犯呆。 “嘿!发什么呆啊,我刚说的没错吧。” “嗯?嗯。没错。” “没错就把本子拿来,我看看最后一道题你是怎么答的。”说着,小美一把夺过了白铭驹手上的历史练习册“悄悄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带走你手中的一本练习册。” 忽间,小美像风一样,消失在白铭驹的视线之中,可怜的白铭驹还在那儿苦苦的傻想,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是一个劲的犯傻。 16岁的天空就是这样,清纯得容不下一点儿污渍,也不懂得一山放过一山拦的意境。每一个笑都不需要花太多的努力,只要感情到了那个点儿,嘴角一咧,就能够拥有那股来自太阳系的温暖。 在许多人眼里,凡事只要和“一”沾上了关系,总免不了蒙上一层叫做“特殊”的面纱。第一次做菜,第一次旅行,第一个朋友学期的第一个周末也如此,因为特殊化的缘故,这个周末的地位一下子提高了许多,以至于每个人都在规划着这个周末,以便这心中的“第一个”过得圆满。 白铭驹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别人在思考的是周末怎么过,白铭驹想的则是自己在这个周末的归宿。 回家吧,又只来学校一个星期,好像时机还不成熟,可心底到底想念着那个山水田园的地方;答应和韩林素她们一起去背书吧,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白铭驹是乡下的孩子,来这三山一坝夹出来的县城里上学有些不容易。若不是因为路途的遥远,他也不会选择住校,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个纠结的选择题。 思量片刻,白铭驹叹了一口冷气,显然他没有找到想要的结果。也许,是问题太过复杂,让他暂时还没找到答案,也可能是面前的选项并没有他认为的最优解。 当同学的讨论声成为喧嚣之时,白铭驹只是假装得很安静,悄悄地翻开那本私藏已久的《哲思》读了起来。 说来也滑稽,真正选择的时候并没有预想的选择那么难,在你作出真正选择的时候,或许只是缺少那么一个砝码,哪怕只有一克,便能让你那难以权衡的天平毫不需要理由地偏向一边。 这一个周末,只因为沈嘉嘉用“下周一早上要求全部背诵”威逼了一下,白铭驹选择了和韩林素c沈嘉嘉c小美她们一起去背那在他认为颇有些无聊的现代诗。 与现代诗相比,白铭驹更喜欢的是古人们的墨笔,不知为何,读来总觉得有一种亲切感,字字珠玑,如同一股清凉温润入喉。更奈何眼前这亭台小苑,亦是撩动着心底的那根弦音。 “别院深深夏席清,石榴开遍透帘明。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白铭驹不由地向户外望去,只见晚风石榴花像是一群唯恐迟到的孩童,争相披露着自己的小红裙,透过帘栊般树荫,展现着明艳的风姿。当亭午时分,小院中仍清阴遍地,一片凉意,虽已不是盛夏,却多有几分夏日风采。待到醒来时,只听得园林深处不时传来一两声流莺鸣啼的清韵。说是一种闲暇,更是一种向往。 “唉,你们背吧,我要去走走。”白铭驹打断了小美她们的背书声,独自一人畅步走向了庭院深处。 小美,沈嘉嘉,韩林素相互看了一眼,一种莫名其妙涌上心头,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低下头,又继续那悠长悠长的《雨巷》。 或许是沉醉,也或许是痴迷,白铭驹完全忽略了太阳已偏向西山,连小美的逼近也没有一点儿预感,只是在那长椅上享受着这云上时光,飘然洛逸地神游。 猛的一把,小美无情地结束了白铭驹那白日梦,将他拉回现实中来“我们的课文都背住了,你呢?在这悠闲了大半天。” “背什么课文啊,光景正好,适合小睡。” “睡你个头!太阳都偏西了,你还睡,别忘了后天一早就要检查。” 突然间,白铭驹感觉像是被什么回魂针扎了一下,刺醒了他那梦觉的小美好“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说着三步并两步,还差点来了个狗啃泥的走回了小亭。 “哟,你还知道回来啊。”沈嘉嘉不怀好意的煞笑道。 “你老都还在这儿呢,我能不回来么?” 像是一场恭维,又像是一场为梦中时光最后的抵抗。 “过来我看看,背得怎么样了?”沈嘉嘉狂风般犀利的眼神敲打得白铭驹一阵发冷。 “呃听说你们都背住了,那好,韩林素赶紧来指导我写一篇英语作文吧。” 白铭驹迅速从包里掏出本英语本子,翻开的那页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单词。一个厚脸皮凑到韩林素面前,有模有样的写起了英语作文。 说实话,这险中求生的本领倒是挺大的。沈嘉嘉是谁呀,说白了,那可是“死对头”,小学六年她可没少帮着老师折磨过白铭驹,如今又是语文课代表,这噩梦,白铭驹没敢再继续下去,只觉得一阵后怕。 沈嘉嘉本来是想检查一下白铭驹的背课文背得怎么样的,但见他又写起了他最不擅长的英语又不好意思去打断他了,只得作罢。 说是指导,实际上是代笔,一个句子十个单词,有八个就是韩林素告诉他怎么写。基本上都是白铭驹在一边说着中文,韩林素在草稿纸写英文,白铭驹再假装很懂的样子把英文誊写到作业本上。 周日晚上,按照学校的惯例是要开班会,班会之余是各自自习,除此之外呢,还会收周末的作业,每个班都如此,无一例外。 “离开班会还有几分钟?”白铭驹焦急地问着润年。 “还有十多分钟吧。” “嗯。”白铭驹剑笔如飞,快速地在英语周报上填写着他胡乱猜测的答案。 “收作业了,收作业了。”白落芝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因为白落芝是英语课代表的关系,所以白铭驹一秒都不敢耽搁,想都没想,直接把桌上那还空了大半的英语报和作文本递了出去,抬眼时,只见白落芝出门的背影,连正脸都没看到。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白落芝回来了,接踵而至的是周峰老师和张轩老师,而不是班主任。 “你们的班主任杨琼珺因为工作上的调配被调到保八中了,从今天起,张轩就是你们班的班主任了,今晚你们班的班会就由张轩主持。”周峰老师的话音带着些许遗憾“你们的杨老师让我告诉你们,她没办法陪大家一起毕业了,不来和大家告别是怕大家挂念,她无法应对那种渗人的场面。她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时光里能够活出自己的色彩,往后的三年她一样会跟你们一起努力,三年后的高考,她也会为你们祝福。” 周峰老师和杨琼珺老师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杨琼珺老师的突然调职对于周峰老师来说不免有些忧伤,就像是突然失去了知己的那种落空。 那晚的班会,很安静,谁也没多说一句话,连新上任的张轩老师也选择了沉默,只可惜背了那么久的《沁园春·长沙》c《雨巷》c《再别康桥》再也没了背诉的对象,许诺星期一检查的诺言也成了散场的逝词。 一切,都那么的突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一盏清茗酬知音 前班主任的突然调职不免让这一大班子人蒙上了些许阴霾,毕竟她是那么一个有感染力的班主任,尽管只是相处了一个星期。 有的人说:有人在你生命里屡屡划过,却平淡无痕,而有些人一面之缘,就嵌入大脑回路深处,走进记忆里,仿佛不请自来。 也许,就是这种吧。 天空中的夕阳没有初来时那样的养眼,一层冰工厂雪糕的橘红显得有些黯淡,窗外马路边电线杆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吵闹着。 “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沈嘉嘉不知何时读起了课外扩展的诗词,嘴中叨念着李璟笔下的丁香。 “这李璟又不是亡国的主,他愁个啥?难道跟李商隐一样内有隐情——他最宠爱的哪个妃子和他发火,撒手去了。” 沈嘉嘉试图从她周围的人身上找到答案,一个劲的左抨右击。 彤丹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李璟是谁?”沈嘉嘉没有回答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正拿着纸擦鼻涕的润年,润年囔了囔鼻子“可能吧,我也不知道,要不你百度一下。”声音略带着沙哑,听得出来,他有些小感冒了。 沈嘉嘉没有得到中意的答案,再次拨转目光。基于之前背书的事情,白铭驹在沈嘉嘉身上吃了些苦头,没敢作声,装作没听见。 沈嘉嘉见白铭驹半天没回响,举手间,准备提醒一下眼前这个装聋作哑的大逆之臣。 “这是一首伤春词c春恨词,词的上片从落花无主着笔,写春恨所以产生的触媒;下片从思念难解立意,将春恨产生的根源揭示得含蓄而又深沉。作者用了词家惯用的对景抒情的手法,然而却用得很不一般。”木子安想了想,接着补充道: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二句委婉c细腻,卷帘本欲观省景物,借抒怀抱,而既卷之后,依旧春愁浩荡。可见,“锁”是一种无所不在的心灵桎梏,使人欲销愁而不可得。而“春恨”并不是抽象的,“风里落花谁是主”,风不仅吹落花朵,更将凋零的残红吹得四处飞扬,无处归宿。在这里可以看到的是人的身世飘零,孤独无依。据马令《南唐书》卷二十五载:李璟即位,歌舞玩乐不辍,歌师王感化尝为之连唱“南朝天子爱风流”句至再三再四以剌之,李璟遂悟,作《浣溪沙》二阕并手书以赐感化,其中就包括这一首。这样看来,词中的春恨就不是这位风流天子对景抒情的一般闲愁,很可能是南唐受周威胁时的危苦感慨。 “可以的呀!木子安,想不到你对这些还挺有研究的。”沈嘉嘉一脸的诧异。 润年就一个表情——目瞪口呆,脸上还写着俩字儿“惊讶”。 彤丹也这不知被哪儿刮来的风吹得扭过头来,放着万丈光芒的双眼仔细地着这不起眼的小短腿。 白铭驹闻声,终于抬起了那始终不敢抬的头,望着眼前这个个儿不高的小青年,没有说话,只是心底一阵暗喜。 “没有,没有,才疏学浅,只不过是前不久刚好在课外书上看到了一些关于南唐的叙述,今儿我也只是做了一次知识的搬运工。” 木子安挠挠脑袋,一本正经地解释着谦虚。 “行了吧,你就别谦虚了,要不,按规矩来?”白铭驹终究压制不住体内即将爆发出来的那股来自远古的星斗之力,也不管沈嘉嘉会不会秋后算账,他只想和眼前的木子安过过招。 木子安思量了一下“行,就按规矩来。” 所谓的规矩,就是每人轮流出三次诗(词)的联句,对方补上缺失的那一联,并说出这首诗(词)的诗名(词牌名)及作者。但有一个要求,所出的诗词,必须是以往所学的,包括课外扩展。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白铭驹快言快语,抢先占了先机。 “纳兰容若的《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下阕是骊山语罢清宵半, 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 比翼连枝当日愿。”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王维的《相思子》” 春风满面的木子安略带着些许轻松,语感不快不慢,不慌不忙,与其说是搬运工,不如说是附加感情的吟咏。 “湿云不渡溪桥冷,娥寒初破东风影。溪下水声长,一枝和月香。” 木子安转转眼睛“人怜花似旧,花不知人瘦。独自倚阑干,夜深花正寒。朱淑真的《咏梅》。” 半轮下来,白铭驹微微一笑,感觉遇上了对手,又像是失联已久的知音。虽然同是一个屋檐下,同为一个宿舍,之前却没有发现眼前这不起眼的小个儿的水这么深。白铭驹努力地掩饰着内心那滴滴的惶恐和破琴绝弦之后再遇高山流水的喜悦。 接下来是木子安出题,心里不踏实的白铭驹不知道对手会拿出些什么,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落木萧萧,琉璃叶下琼葩主。素香柔树,雅称幽人趣。” 沈嘉嘉听了,下意识地瞟了眼课本,轻轻地将书搭在唇边,一副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的样子。 “嗯无意争先,梅蕊休相妒。含春雨,结愁千绪,似忆江南主。《点绛唇》,作者是谁我忘了,不过我记得是在《再别康桥》的后面一页,有三首,这是其中的一首。” 白铭驹不由得笑了一下,这课文背得,连页码都记住了。 木子安没有言语,只是很快速地给出了下一句。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晏殊的《蝶恋花》。” “你也不错嘛,接好咯,最后一联。”木子安的笑有点儿猥亵。 “半壁山房待明月。” “一盏清茗酬知音。” 最后,一切的一切都落在了“知音”二字上,随着“音”的落墨,时间像是凝驻在了这一刻。白铭驹和木子安没有言语,没有任何的表情附加,只是一种会意的眼神在交替。 “你俩傻了?”沈嘉嘉似乎没能领会。 “来,继续。”白铭驹挪动着嘴皮“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啊,停,打住,抱歉,我实在实在是不忍心打断你俩,但是呢,我也是身不由己。”白落芝不知何时抱了一大叠作业停留在过道上,她顿了一下,嘴唇挑动着,刻意地强调着不忍心。“毛老师让你俩去她办公室一趟,别忘了带根教棍去。”落芝努力用双臂撮合着胸前的英语周报跟作业本,没法整理的那些册子显得有些凌乱。 白铭驹撅了撅嘴,一场酒逢知己未尽欢的失意毫不夸张地写在了脸上。 润年疑惑的问“是不是昨晚交的作业你没认真写。” 白铭驹闪了下眼光,也算是个答案了。润年知道肯定是那么回事,也没多说,只是颇有些担心。 大咧咧的沈嘉嘉带着些幸灾乐祸的兴奋“你俩就等着挨棍子吧。” 木子安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彤丹也没在意些什么,只是又将头低回去,看起了数学题。在白铭驹看来,彤丹的静有些让人不能理解,似乎是夹带着什么故事。 在办公室里,剧情并没有像沈嘉嘉所预料的那样发展——木子安c白铭驹被英语老师揍一顿。“带上教棍”不过是白落芝的添油加醋,却也正中下怀的上演了一场“负荆请罪”。 木子安c白铭驹老老实实的站在办公桌前,揣摩着这面善得看似上了年纪,容易“欺负”的英语奶会说些什么。 毛桂芝抬眼看了看他俩,从抽屉里拿出他俩的作业。 “作业要认认真真的写,我现在是要训练你们的写作能力,你看你们写的作业,这里没写,这几里全填了d”白铭驹见毛老师没提教棍的事儿,手一溜,将教棍偷偷地藏在了身后。 过了那么一小会儿,白铭驹偷偷看了眼毛老师,没发现什么异样,这才轻舒了口气。 “让你们做周报上的阅读理解也是让你们从中学学人家的笔风,好提高自己,我们一个一个模块的来,等到了高考的那天,什么写作啊,阅读理解啊,完形填空什么的都差不多” 毛老师没有严词利语,也没有温言细语,平平淡淡的语感似乎只是在替他们辩白。 “拿着作业回去吧,下次认真点儿。”毛桂芝老师特意看了一眼白铭驹的身后“别把教棍落下。” 白铭驹突然有点儿脸红,就是诡计被拆穿的那种。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下意识地往里看了一眼。毛老师认真地批改着作业,周峰老师一直埋头写教案,潦草的字迹让人视野模糊。杨琼珺老师的办公桌还空着,没人去占领,桌面上摆了两盆叫不出名的小黄花儿。 和来时一样。 回到教室后,润年和沈嘉嘉左右开弓地询问白铭驹在办公室的遭遇。 白铭驹招了招手,什么都没说,低头在周记本上写下了:如果岁月是一首深情的诗,我该如何写?又将会写给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荆轲刺秦(上) 故事往往是因角色的更替而继续,就像是运动员手中的交接棒,从你接过棒的一端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成为故事的续写。 新来的语文老师叫瞿翊蝶,听说是市里来的。有人说,她跟前任语文老师一样,也是一个挺有感染力的老师;有人说,她又矮又瘦,像是刚从大学走出来一样;也有人说,她跟数学老师一个样,肃颜严词 关于她的假说有很多种,可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她呢?后来,白铭驹才明白,真正的认识一个人,并不是靠道听途说,而是自己真诚以待,多次交往后,你才会发现“原来你是这样的”。 “原来你是这样的”,白铭驹最初并没有这么说,而是说:“你究竟是什么样。” 在白铭驹看来,所有的未知就跟谜底下的答案一样诱人,像极了小时候看的假面超人。英雄总有张神秘的脸孔,且英雄也总是会被坏人假扮。 白铭驹不喜欢《烛之武退秦师》里面的烛之武,也许是因为他讨厌巧言令色的角色,也许是他不了解说客这一门职业,也许是烛之武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哪怕是成功了,那也只是暂时的。 一时间,理由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喜欢,对于向来不在意结局的他,他更在意的是过程。结局再美好,也没有过程那样意味深长。 后来,白铭驹在瞿翊蝶的影响下改变了他的观点,过程和结局同样重要。 烛之武和荆轲扮演的只是两种不同的角色。只不过那时,他更喜欢荆轲。与之挂钩的仅仅是躲藏在儿时旧梦里很纯粹的两个词——英雄c侠客。 秦国灭赵国,向北进兵,到达燕国南界,燕太子丹惶恐,遍求名仕,荆轲知道了这件事,向太子丹请命请求去刺杀秦王。荆轲离开的时候,太子丹和一些宾客都穿着白衣在易水上为荆轲送行,高渐离为荆轲击筑,唱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慷慨。到达秦国之后,荆轲奉上督亢之图,图穷而匕首见,刺杀秦王,只可惜没有成功,还被插了几剑。 然后,结局。 白铭驹揉了揉眼睛,似乎对这样的结局不满意。大侠不是从来不会输的,大侠永远都是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然后什么什么的远走高飞,反正结局都是好的,怎么 “《荆轲刺秦》呢,我们来换种学习方法,大家先把他翻译成白话文,熟悉一下他的故事内容,然后呢,在晚自习上,我们分组分别来表演一遍。”瞿老师不快不慢的交代着。 “分组的情况课代表分一下就行了,这节课就交给大家啦,下节课我们一起来看一下翻译的情况,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相互讨论,也可以上来问我。” 沈嘉嘉随即站起来谈分组的事情,果然是雷厉风行的一代女侠啊。“呃——分组就按座位来分吧,我们刚好有四个大组,就分成四个组,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不知道是谁,还故意拖了一下长音。 “好,那就这样吧。” 沈嘉嘉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后面的,快上来,我们一起讨论,顺带把角色分配的事儿也说一下。” 沈嘉嘉又发动着她的嗓门,轻声呼唤着。 蒋贵川c欧木凯c木子安一大干一人迫于沈大小姐的“压力”都纷纷围了上来。 “秦将王翦破赵,虏赵王,尽收其地,进兵北略地,至燕南界。”木子安想了想,他的意思是说:“秦国的大将王翦攻破赵国,俘虏了赵王,占领了赵国的全部土地,向北进军掠夺土地,直到燕国南部的边界。” “这个‘略’字”蒋贵川有些不解。 “掠夺的意思吧。” “太子丹惶恐”沈嘉嘉继续往后读着,“这个,这个,‘秦王必说见臣’这个‘说’应该是个通假字吧。” “应该是吧,不然,说是说(shu一)的话,那就是说话的意思了,在古汉语当中表示说的话,都是什么什么曰的那种,而且和前文不太搭调。” 木子安不太确定,也不好完全否定,只好将目光转向了白铭驹。 “你觉得呢?白铭驹。” 白铭驹翻着古汉语词典:“在古汉语当中‘说’字一般是通假字,在这里通‘悦’,也就是喜悦的意思。” 过了没多久。 也不知道蒋贵川哪来的勇气:“要不,你跟木子安还有课代表你们几个商量着翻译,我们在旁边凑个现成,或者我们先讨论着角色分配的事儿,你看我们会都不会翻译” 蒋贵川试图着讨个便宜,话还没说完,慕容枫刚要准备举手表示赞成,他俩就遭来了沈嘉嘉恶毒的眼光,瞅得蒋贵川还没来得及放个屁,就赶紧给憋了回去。 沈嘉嘉两目青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所有人都纷纷的摇头表示不赞成。 就欧木凯滑头,拍了一把蒋贵川,用着他那杂旮寨子口音:“人家老师说,叫自己翻译,不会的阔以讨论,你就想偷懒你,这条臭咸鱼么!”其实他心里是十个满分的赞成蒋贵川的,只是,那样的话,估计下场和大象一样,直接被秒杀。 董卓辉一个后知后觉“啊”了一声,看来,他真被慕容枫给说傻了,这“傻鸭子”。 润年偷瞄了一眼沈嘉嘉,没敢说话。 彤丹继续着后面的内容:“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 “这里怎么翻译呀?”白铭驹故意向沈嘉嘉提问,怕她的眼光再继续下去,恐怕草鱼都要变成烤鱼了。 沈嘉嘉看了看,嘴里轻念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这还不简单,风,萧萧地吹着” “不,我的意思是瞿老师跟我们说过翻译要求的是‘信’c‘达’c‘雅’,你看,这里,要是翻译出来的话,就没有古代那种歌赋的韵味了。” 瞿老师在讲《烛之武退秦师》的时候曾讲过:文言文的翻译完遵循信c达c雅。信呢,是要忠实原文;达,则是通顺畅达;雅,是要语言文雅,保持原文的特点。当时白铭驹很刻意地将它写在个书面上,旁边还对应地写着《诗经》的风c雅c颂,方便他对应的记,以免混淆。 木子安沉思了一小会儿:“那就不翻译这句了,直接用原文。” 彤丹想了一下,也表示同意。 “那,这里呢?”董卓辉猛的一醒:“‘燕王拜送于庭’的‘于’,还有‘唯大王命之’的‘之’。” 白铭驹有些糊弄的样儿:“那些个什么‘于’啊‘之’啊‘其’啊的,拿捏不准就赖给代词或者介词,反正,这些东西十有八九都是他。” 董卓辉看看木子安又看看沈嘉嘉。 木子安跟沈嘉嘉都点点头,董卓辉很不甘心地收起了他那孤零零的眼光。 慕容枫又是一阵冷嘲热讽:“都跟你说了,不是介词就是代词,别犯呆了!” “这个呢!‘秦王还柱而走’这个怎么翻译啊?”陈润年咬着笔头。 “‘卒起不意’呢?” “‘乃欲以生劫之’的‘劫’呢?” “呼——”白铭驹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翻译完了。”沈嘉嘉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多分钟的时间,咱们来商量一下角色的分配。” “我要演荆轲!”蒋贵川先入为主,手伸得老长。 慕容枫嘟囔了一下:“我来演高渐离吧,看我的‘易水寒’,冰冻三尺。” 董卓辉不屑地看了一眼慕容枫:“就你那样还高渐离呐,高渐离有你那么胖么?” “你丫见过高渐离呀,知道他不胖啊?” “高渐离就由大象来演吧。”沈嘉嘉开始对他俩有点儿不耐烦了。 “还有没有要演的?人还缺着呐。” 沈嘉嘉一口呼喝。 木子安见没人接活,就主动请缨:“没人的话,太子燕丹就交给我吧。” “秦武阳呢?”润年指着书上的秦武阳。 “那就你啦!” “欧木凯,你来演樊於期。” 沈嘉嘉一口一个定。 “彤丹,你有想演的角色么?”沈嘉嘉的目光来回旋转着。 “没有,那些都是个男的角色,不适合我,我不演。” 慕容枫每个正经的挑着嘴皮:“你可以演雪女呀,到时候我俩联合发动大招” 沈嘉嘉猛地回头。 董卓辉这回到机灵了:“我管好我家象么。”说着赶紧用手捂住慕容枫的嘴,不让他继续。 “没这个角色呀?”白铭驹有些疑问。 沈嘉嘉突然眼睛一亮:“秦始皇就你了。” “啊!”白铭驹一个惊讶,只看到“没错,就是你”的手指已经指着了自己。 “好像差不多了。”沈嘉嘉自言自语道。 董卓辉提醒着:“还差大臣呐!” “你来演?” “不!不!不!我读白,我读白!” “那大臣”沈嘉嘉仿佛陷入了深思。 “对啊!就这么办,到时候向其他组零时拉几个群众演员,欧拉!搞定!” 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其实没人理会她,此时此刻,完全是她一个人的自导自演。 “分配大致就这样,木子安是演太子燕丹,欧木凯的是樊於期,草鱼的是荆轲,大象的是高渐离,白铭驹的是秦始皇,陈润年的是秦武阳,彤丹c鸭子,还有你,还有你跟我读白。大家还有没有建议?没有意见的话就这样。” 沈嘉嘉张望之下,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有二话。 在多年之后,白铭驹发现他是多么地喜欢当年的那个角色。翻译文言文的讨论声,大象c鸭子的吵闹声,木子安的深沉的语调,沈嘉嘉犀利而又调和的眼神一切的记忆的碎片仿佛都被一张叫做“生活”和“成长”的大网给困住,无论你多么努力地把场景还原,把当年的角色凑齐,你都无法找回那时的契许。 人的一生无时无刻都在扮演着许多角色,你是自己的主角的同时也是他人的配角。很多时候,我们不是输给了人生,也不是输给了别人,而是输给了自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荆轲刺秦(下) “快点儿!赶紧的,我们先把教室布置好!”沈嘉嘉扯着嗓门。 “哟!这是干嘛呐?”高主任在楼道巡视,偶然间发现了手提纸折帽的沈嘉嘉。 “高主任!那个,今晚我们班要演《荆轲刺秦》,老师说我们要换种方法学习这篇课文,这不,大家就提议把故事情节搬到舞台剧上,这样不但有利于把握课文的感情色彩,还加深了我们对课文学习的映像。” 高主任这个教政治的瞬间就被沈嘉嘉忽悠得条条是道,钻进了教与学的迷宫里就再也没钻出来。 “嗯!挺好的!这想法好!有机会我也得去其他班宣传,宣传!”高主任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们忙,好好搞啊!” “要不,高主任在我们班看一会儿,咱们老师来了就开演,我给您留前排。”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有事,还要去巡视,你们好好搞啊。”说着,高主任又将手一甩,朝着教室后门走去。 “高主任再——见!”沈嘉嘉故意拖了个长音,还撅了撅嘴。 “看吧,我就说沈嘉嘉这鬼精,高老头能捏得到她的尾巴。”白铭驹坐在桌子上傲视着润年。 “还是你有你了解她,毕竟一个学校里出来的。” “那是,小时候可没少被她忽悠。” 白铭驹提起当年,又是一把辛酸泪。 “你俩还不快点儿,把这儿的桌子往后拉!”沈嘉嘉一个手势,直指着正在讨论她的润年和白铭驹。 白铭驹条件反射地从桌上跳下来,拉扯着润年布置那个只属于259的舞台。 白铭驹不懂得表演,无论是剧中还是生活中,但是,那时他却是格外的开心。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一守门口的小兵慌忙跑进教室。 沈嘉嘉闻声,摆着手势:“大家按之前规划的坐好。” 当瞿老师走进教室时,眼前一亮:“嚯!教室都布置好了!” “必须滴!看咱的课代表那么卖力!”慕容枫指了指正在喝水的沈嘉嘉。 “的确是辛苦了!” 瞿老师给沈嘉嘉使了一个眼神。 沈嘉嘉夺命似的吞了口水:“现在开始荆轲刺秦的表演,按组号来,第一组!”沈嘉嘉朝我们招了招手。 “走啦!荆轲!”木子安朝蒋贵川喊了一声。 另一边,鸭子将课本摊开,有模有样地读起了白:“太子丹恐惧,乃请荆卿曰。” 木子安戴着个高高的纸折帽,手势一摆:“秦兵旦暮渡易水,则虽欲长侍足下,岂可得哉?” 蒋贵川一咋呼:“不——要怕!有我荆轲在!等我去找那樊老头要颗头,就帮太子你去砍那姓秦的。” “呵,这蒋贵川,不按书里来,胡乱扯着一嗓子白话文。” 这是白铭驹听到的评价。 的确,有的时候生活就是需要一点儿活跃剂,它才能成为你所期许的意外,一贯的按班就套,它,只会困住你。 蒋贵川小跑几步,凑到欧木凯跟前:“老樊啊!你跟太子有知遇之恩,如今太子有难,你帮不帮他?” 一时间,欧木凯记的词全没派上用场,不过他也挺滑的。 “不帮!关我什么事啊!” “你个没良心的,不帮也得帮!拿头来!” 不知道是谁,给蒋贵川递上了一个西红柚(充当樊於期的头)。 “太子闻之,驰往,伏尸而哭,极哀。” 伴随着董卓辉憨厚的声音,木子安一头抱住欧木凯,假声哭泣:“老樊啊!你欠我的钱还没还呐!怎么就走了啊!” 这话一出,台下一片哄然,笑成一团,连瞿翊蝶老师都合不拢嘴。 此时,蒋贵川一步大迈,左手提着柚子,右手托着一卷报纸:“太子!你放心,有了这西柚,啊呸!有了这颗头,和这督亢之图,我一定能砍死那姓秦的。” “燕国有勇士秦武阳” “武阳大兄弟!我要去砍那秦王老贼,我怕我一个人砍不过他,你跟我走一趟,赚了好处你我三七分。” 蒋贵川说着,一把拉着润年走到了投影仪下,也不容润年搭个话。 “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 “来啊!ic!”慕容枫眼戴墨镜,手提破扫帚,借着多媒体播放出的《西游记》主题曲,脚踏着魔鬼步,右手假装着扫弦。 台上一向是笑料的蒋贵川都不由得失笑了两声。 慕容枫狠狠地抹了脸一把,很痛心地说:“风萧萧兮易水寒!荆轲!你一路走好!” 一向戏精的蒋贵川也没了词儿,只是灰溜溜地拉着润年走到教室门外。 “既至秦,持千金之资币物” “该你上了,快去!”沈嘉嘉推攮着白铭驹。 “哎——我的剑呐?秦王不是还有一把剑的?” “一会儿给你!你先戴上这个,先上去。” 白铭驹接过一看,这帽子,丑得不行,三棱四锥的,活像一个超大号的糖三角,要不是帽子中间有“英语周报”四个大字,估计都能把它吃了。 白铭驹本来还好奇着沈嘉嘉找的“大臣”会是谁,结果上去一看,差点儿没笑喷出来。 蒋美跟韩林素戴着个二沓帽就站在一道桌子旁边,帽子沓下来的两边就像两扇猪耳朵,呼扇呼扇的。 白铭驹坐到桌子上后,一个没憋住,呛笑了一阵。 “让你笑!”小美的夺命剪刀手一掐。 白铭驹嘻笑的脸到痛苦加绝望的脸的转变不过01秒,大腿一阵阵火辣辣地疼。 “大王!你来看看,这是樊於期的头。” 蒋贵川掏出被包在校服里的西柚:“味道可好了,要不尝尝?” “嗯。好。我收下了。”白铭驹接过西柚,转递给了小美。 “那,这报纸(督亢图)你要不要也看看呢?” “拿上来吧。” “你要这样竖着看,横着看不好看。” “哦,还有这讲究?” “因为,surprise(惊喜)!” 蒋贵川“嗖”地一下,从报纸中拔出一柄纸折的匕首,嘴里喊着:“拿命来!” “按照剧情,我是先跑呢,还是”白铭驹还没想完,蒋贵川折了一节课的“宝刀”就戳了过来。 “秦王还柱而走。” “跑啊!”沈嘉嘉在一旁提示了一下。 二话没说,白铭驹撒腿就跑。两圈教室跑下来,蒋美跟韩林素才吃着柚子喊了一句:“王负剑。” “接着!”沈嘉嘉从人群中扔过一把扫帚,很眼熟,这不,就是“高渐离”的“琴”么。白铭驹苦笑着脸,心里一阵心酸:“这就是秦王的剑!” “把他扫出去!把他扫出去!” 在人群中露出个脸的沈家大小姐低声嘶吼着。 接到命令后的白铭驹,左右开弓,抡着手中扫帚大剑,三两下硬是把蒋贵川给扫地出门。 教室内,喧喧嚷嚷,教室外,却又是出奇的一片静,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来自达远楼的书声。夜空中,星星点点,凉凉的风吹过,甚是清爽。 “今晚演得不错。” 白铭驹应声回头,原来是韩林素。 “你也不赖。” “哪有,我只是沈嘉嘉找来的群众演员,哪有你的精彩,蒋贵川都被你给扫出来了。” “我倒是觉得你帽子挺好看。” “那个呀,蒋美折的,平时都是折小的用来装垃圾的,这不,今天刚好装了我俩。”说着,说着,韩林素都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我突然发现,跟你们在一起,真的太我找不出哪个词可以来填这个空,只感觉,像是一副精彩绝伦的画儿。形形色色的人就像是画的勾边,只有聚到了一起,才读得出他的精彩,单纯的一角,只不过是片补白。粗狂的沈嘉嘉,才气的木子安,老实巴交的陈润年,憨厚搞笑的蒋贵川这一幅画,真的c真的很美。” “还有一对活宝,大象跟鸭子。”韩林素斜视着白铭驹。 在这并不完美的补充下,白铭驹的视线刚好和韩林素的对在一起。他俩没说话,只是“呵c呵c呵”地笑了起来。 “你有想过有一天他们都会离开么?” “嗯?” “也许,那一天就是明天。”韩林素没有注意到白铭驹那一脸的疑问,只是自己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流转的目光再次投射到白铭驹身上时,他感觉到了一种渴求答案的眼神在死死地盯着他。 “我没想过,因为——此时风景正好,我正忙着欣赏呐,还没来得及想。” 白铭驹嘴角扬着一道弯角:“你呢?你想过?” “我也没想过,我也觉得此时风景正好,走,进去看看。”韩林素指了指闹哄哄的教室,心里还是悬着块铁,她说得那些话虽然有些洒脱,实际上是不想把话题继续下去。 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个不愿意暴露给任何人的角落。 明亮的灯火红晕了每一个人的脸,沸腾的教室渲染了校园里的寂,另一个版本的《荆轲刺秦》在一阵又一阵的狂欢中紧张而又急促地进行着。 2013年,dyd事件蔓延在每一颗中国心上,社会上进行着各种狂涛骇浪的保钓运动,从游行示威到拒绝日产,一股上世纪抗日飓风正跨越年度席卷着华夏大地。 “参见秦王!” 由吴东易容而来的荆轲正颠簸颠簸一点点地靠近手摇折扇的张玉杰。 “秦王!这是小rb奉上的地图。” “嗯——黑衣人,你去拿上来。” 面无表情的“秦王”甩了甩扇子。 身穿黑色西装,眼戴暴龙眼镜的白皓轩阔步向前,从“荆轲”手中取过“地图”。乍眼一看,又是一份英语周报,瞿翊蝶复杂的表情中凝结出一些无奈。 “秦王”戴上一副不知哪儿来的老花镜,假模假样地细细端详。 “大王,上面有个点儿,太小了,请让我指给你看。” “好。” 吴东往前颠了两步,从“秦王”手中取过“地图”:“大王,你看,这就是那个点儿,我们叫他dyd,rb人叫他尖阁岛,现在rb人要把他送给你” “胡说八道!这本来就是我的!” 一向淡定的“秦王”发起火来还真有点儿样。 “你敢冲我吼!看我不捅死你!” 荆轲拔出一柄匕首,一个大鹏展翅,刚要刺下去。白皓轩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从暗兜里掏出一把手枪顶在了“荆轲”的额头上,“荆轲”手悬上空,翻着眼皮看了看他额头上的那把“枪”。 “59式!” “秦王”台了台老花镜:“小伙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拿那玩意儿来刺杀寡人。” “回去告诉rb人,dyd是中国的!” 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那一声“dyd是中国的”响彻在教室内外,无论有多少人听见,至少,当时沸腾的那个班级听到了。 滴滴答答的铃声更像是传世的警钟,久久未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初遇(一) 15岁的少女朴小姣徒步在书店的书架之间,脸上浅浅地挂着并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愁容。困难选择的她正为该选择眼前的哪一本辅导书而发愁。白嫩白嫩修长的细手拿起一本《教材全解》翻阅了几下,又放了回去,侧身又拿起一本《5年中考·3年模拟》看了看,心里犯着嘀咕。 “该买哪本呢?《教材全解》吧,练习又太少,‘5·3’嘛,知识点又没那么细。” “要不,还是《名师导读》吧。” “不行!不行!” “唉——”朴小姣圆缓而又深沉地叹了口气。 要是书架上只有一种书就好了,那样的话,就不会这样难以抉择了。 朴小姣愣了几秒钟,手背一翻,像是皇帝选妃一样将一干子辅导书排列在阅台上。 “点点读读算了,点到谁就是谁。” 朴小姣微闭双眼,闭眼前还不忘用余光扫描一下周围的情况,生怕有人会打扰到她“施法”,毕竟这是小时候玩的游戏了,已经不符合她现在的年龄了。 确定周围没人后,朴小姣拉上了能够观望世界的眼帘,口中念念有词:“点点读读,没二不出,千关千算,答案就出。” 念完咒语的朴小姣手指指尖停在了《教材全解》上。 “哈——就是你啦。”朴小姣欢快得如同解开了身上的枷锁一般,将那本《教材全解》纳入合抱之中,满脸的春风,不甚得意。 “没见过买书还有你这样选的。” 白铭驹突然一句冷不丁的话惊得朴小姣慌了神,半天噎不上话来。白皙的脸上贴上了红晕的羞意,被发现做这样的事情,朴小姣一时难堪,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以免在那儿“丢人现眼”。朴小姣像是在找哪儿有地缝一样低着头,用沉默抵抗着这突如其来旋风,心里默想着:“反正你不认识我,我不怕你。” “《教材全解》是在新学的时候用比较合适,现在是复习阶段,况且你要买的是数学,用‘5·3’比较合适,综合的比较好。” “数学,他是谁?怎么知道我要买数学的。”朴小姣暗自疑问,她不敢说出口,因为她不擅于跟陌生的人交际。 白铭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5·3,转身之际,又补上了一句:“你是我见过买书最有意思的了,朴小姣。” “朴小姣”这名字一出,朴小姣彻底惊住了。 如果说,惊喜是突如其来的意料之中,那么,突如其来的意料之外就是惊吓。 这一吓,吓得朴小姣再也不敢抬着“你不认识我不怕”的傲娇,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她可谓是真空暴露,而对于他,她却一无所知,“到底要不要问他他是谁”。朴小姣在心中试图询问另一个自己,但是那一个她并没有给她确切的答案,而是告诉她凭感觉吧。 朴小姣迟疑了几秒,终于喊出了口:“那个”,余下的字眼还没摸索出来,那个陌生的人就已消失在微微渺渺的虚光当中。 “你是谁?”朴小姣轻声地自问了一句,带着些许遗憾,水灵的眼睛盯着《5年中考·3年模拟》的封面,又不由自主地问了自己一句:“你到底是谁。” “你在自言自语个什么?” 李雪芹从书架的另一边转过来,发现了眼神有些恍惚的朴小姣。 “没,没什么。” “还没选好么?” “嗯?嗯!好了。” 朴小姣毫不犹豫地把放回了书架,只留下那本5·3。 在回学校的路上,朴小姣很多次欲言又止,微启又合的唇齿间始终飘不出她想问的事儿。 李雪芹发现她身边这个姑娘从出了书店就一直心意无主的样子。 “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嗯。”朴小姣迟疑了一下,“也不算是心事,就刚才买书的时候有个陌生的男生居然看到了我在用‘点点读读’挑书,而且他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真是丢死人了。”朴小姣说着说着,眼中闪烁着几丝恐慌。 “谁啊?你确定你真不认识他么?” 李雪芹带着些许疑问。 “真不认识。” “那很可能是你的仰慕者喔。”李雪芹趁着机会跟朴小姣开起了玩笑。 “怎么可能!”朴小姣更加慌乱地将命题颠倒。 “哎呀!跟你开玩笑的啦,如果是一个学校的肯定还会遇上的,到时候我帮你打听打听,别着急,你‘点点读读’的事儿估计他是不会跟别人说的。”李雪芹说着,倒是笑了起来,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预料,她倒是乐此不疲。 朴小姣没有在意李雪芹的取笑,而是问起了各自的前程:“说来,你想考哪个高中啊?” “嗯?我不知道,我爸妈希望我去外地,说曙光是全封闭试学校,教学质量和升学率都很不错,腾一中的话,高考的时候有边疆分可以加,其他条件也还不错。我都不知道我该哪儿,不过没关系,实在选择不了的话,就跟你一样,‘点点读读’算了。” 朴小姣努了努嘴。 看着朴小姣一脸单纯的样儿,李雪芹又一个扑哧一笑。“哎,那你想去哪儿呢?” “我啊,我现在还不想走远,去咱县里的一中就好。” “诶,你现在怎么不选择困难了?怎么突然感觉你的前方是一片光亮,而我的前方是一片昏暗呢。” “每朵云都不知所踪,每盏月亮都下落不明,我想,你会找到你那遗失了的答案的,只是现在你还在选择遗失。” “哟!哟!真会说话。” “哪有,事实而已嘛。你不会找到路,除非你敢于迷路。《哲思》里面说的。”朴小姣眉弯成一线,一个阳光的女孩显现得尽致淋漓。 两个云想衣裳花想容的姑娘在夕阳的余光下,影子拉得老长。 120天后,朴小姣,李雪芹,走进了2012届中考的考场,开始了她们人生的第一次选择。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在考化学一科的时候,李雪芹就坐她的旁边,尽管她俩一个小时前才见过,但在这特殊的时刻,不免还是多有些“久别重逢”的喜悦感。 更让她惊奇的是,曾经在书店撞见她“点点读读”挑书的那个陌生人竟然也和她是一个考场,而且,就坐她前面,虽然当时她低着头,但她抬眼的一瞬间瞟了一眼就记下了那个人的容颜,特别是那个背影,况且他此时的穿着正是那时的那件小蓝牛仔。 “芹儿!” 朴小姣小声地喊来了李雪芹的目光,向着正前方努了努嘴,轻声地说道:“那个人。” 李雪芹并没有听懂,皱着眉头:“哪个人啊?” “哎呀!就是‘点点读读’的那个。” “哦!哦!”李雪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够着头去看那个朴小姣所谓的“陌生人”。 “小姣,那人我认识,他是” “那边的那位同学,我们马上就要考试了,请保持安静。” 李雪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监考老师喊住了,抬眼之际,正好和监考老师的目光交接到了一起,犀利的眼神看得她浑身发毛,李雪芹刻意地低下头,避开了监考老师的眼神。 结果,那堂考试,监考老师硬是在她俩旁边站到了考试结束。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那一刹那,朴小姣飞快地收拾着课桌上文具,以便赶上赶超考场散场的节奏,生怕眼前的那个人又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 “大家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别动,等我们收好了考卷跟答题卡再离开。” 朴小姣急迫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监考老师,无时无刻地查看着他收考卷的进度。 当监考老师收完那个人的考卷之后,收到她的考卷时,她就已经离开她的座位,想追上去质问那个人到底有没有把她“点点读读”的事情抖搂出去,毕竟她很在意那件事儿。 “等等!这位同学,你考卷上还没写名字!” 朴小姣愣了一下。 “快回来写上。”监考老师正指着桌上那张淌开来的考卷。 朴小姣回到座位上看了看,答题卡跟草稿纸上都写了考试信息,唯独那份考卷的信息栏是空白的。 朴小姣拉过考卷,迅速拿出黑色的碳素笔飞快地在考卷上填写自己的考试信息,尽管“朴小姣”那几个字显得有些歪葫芦歪藤,她也完全不管不顾了。 “可以了吗?老师!” 监考老师拿过朴小姣的考卷看了看,点点头:“可——” 还没等那监考老师把话说完,朴小姣就一转身就跑出了考场。 刚跑出考场,朴小姣就东张西望,希望能够搜寻到那个人。 “你瞅啥呀?”已在门外等候的李雪芹故意的问,李雪芹她当然知道朴小姣在找什么,就朴小姣那种装不下事儿的人,喜乐从来都是在脸上,她还不了解么,况且是处了那么久的姐妹,她就单纯地想一下她。 “那个人。”朴小姣的目光并没有因为李雪芹的取逗而停下流转的目光。 “噢!正要和你说那个事儿呐。” “嗯?” “你的那个人我认识,刚我还跟他讲了几句话呐,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有你这样的吗?快说!” “那,叫‘姐’嘛!不然就不说了。”李雪芹试着向朴小姣讨些便宜。 “姐!” “哟!这下倒挺干脆的。” “少来,快说吧。” “嗯他叫白铭驹,是211班的。” “嗯。然后呢?” “然后没了呀。”李雪芹手一摆。 “你逗我呐?” “没有,我真只知道那么多,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那你有没有问他那个事儿?” “这倒没有。”李雪芹笑了笑:“有机会,你自己问他去。” 朴小姣没有再作话,脸上只是略显些遗憾。 那个年代的初中生,基本上都是没有手机的,交流基本靠嘴谈,就别说什么联系方式了。如果机缘到了,再大的世界也会凑巧碰上说两句话;如果那个机缘还不到,再小的圈子,哪怕那个人就站在你面前,只差那么一秒,你也会觉得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能看到的,永远是他远去的身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初遇(二) 中考后半个月,朴小姣终于有了她的第一部手机,那是她妈妈省了一个多月的杂碎零用给她买的,目的是将来她到了县城里念高中,能够时时联系。 朴小姣拿过粉妆的手机,看了又看,还特意为它编织了一条吊坠,红绳的一头吊着三个二元钱一个拾摊里捡来小烧瓷,上面用流金宋体工工整整写了“朴小姣”。 朴小姣有时没时地整天寻思着第一个电话要打给谁,或者是第一个电话会是谁打来的。有的时候,甚至是在梦里,都能笑着醒来。 不知是哪一个夏末的夜晚,夜虫喋喋不休地吵闹着,星星格外的闪烁。虽然已经临近入秋,可夏至的暑气却不曾消去,穿着短袖的朴小姣还把那三寸小袖子撸起来蹲在电视机前摇着她家那把老蒲扇。 “尔康!” “紫薇!” “小燕子!” 紧张的剧情也让朴小姣跟着神经起来,她下边跟读着小燕子的台词,一边为紫薇的遭遇感到愤吭不平。 “小姣!你房里的手机响了。” 朴小姣的妈妈在门外冲堂屋里喊了喊。 “嗯?我手机?”朴小姣半天没反应,也许是《还珠格格》的剧情让她入戏太深,也或许是那哑了太久有些心灰意冷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让她感到意外。 “小姣啊!你有没有在听啊?你手机响了,去看看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当妈妈的喊声和着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时,朴小姣才反应过来。 “嗯!来啦!” 朴小姣连忙放下手中的老蒲扇,连滚带爬地跑回了房里。 朴小姣按下手机键盘上那颗绿色的按键,立马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干什么去了你?半天不接我电话。” 是李雪芹,声音里的那股子味道,一听就知道是她,绝对没错。 “我刚在看电视了,没听到手机在响,是我妈喊我的。” “看电视,看啥呐?” “《还珠格格》,新版的那个。” “就知道你看的是这种类型的。”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有手机了。” “前两天听你妈说的,就让我妈跟你妈要了个你的电话号码,这不,今儿刚要到就给你打来了。” “噢哦。” “我跟你说件事儿,听了可别太感动啊。” “嗯?什么事儿?” “我决定啦!陪你去县一中,其他地方我看不上,有你的地方才是最好的。” 电话一头的朴小姣开始了她自己的沉默,眼圈里直打着泪圈。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但真正的陪伴是不需要言语的,只是默默地跟在背后,或者选择陪伴而放弃什么。 电话的一头吵吵嚷嚷的:“喂!你不会感动得哭了吧!” “才没有呐!谁会感激你啊!”朴小姣放缓了语速:“不过,雪芹,谢谢你!” 朴小姣边聊着电话,边走出了房门,夜空中,无数的星星都在闪烁着属于它们自己的光芒,似乎,每一盏都不孤单。她望着星空,想起了小时候看的一个动画片里面的一首歌的歌词“在黑夜孤单的一点微光,不在乎谁看到我在发亮”,朴小姣她说:“我是夜空中的一点微光,但我不孤单。” 那晚,朴小姣和李雪芹聊到了很晚很晚,晚到她们都忘记了时间。直到朴小姣的妈妈来催她睡觉,朴小姣抬头看了下床头的闹钟,只见时针和分针交汇到了一起,直指着大写的12。 “我妈催我睡觉了,先不聊了啊。” “嗯!行!等明天我给你申请个qq号,以后咱两聊天就方便了。” “嗯,好,那,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的朴小姣倒在床上,一个劲的乐个不停,她没想到今天她的电话会响,没想到第一个打电话来的人会是她的好姐妹,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最后选择了和她一起。 一切的一切,来得太突然,太意外了,像一场梦一样,都让她迟迟不敢入睡,怕另一场梦取缔了它。最后的最后,朴小姣熬不过瞌睡虫的叮咬,抱着个抱枕闯进了另一场梦里,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朴小姣闯进的另一场梦,是她人生的另一个开始。 立秋出头的气爽清风充斥在大暑余炎的燥闷间,大地上的万物在炎与凉之中交替转换着。朴小姣混在一群身穿迷彩服的人群当中,整齐的步伐推着方队一步步向前,徐徐的微风拂过帽檐下豆点儿的汗珠,一股突袭而来的清爽让朴小姣稍得享受那么几秒。握一把清凉,哪怕那么几秒,对于期许不多的朴小姣来说已是莫大的满足。 “小姣,你觉得咱的教官帅不帅?”李雪芹轻声地问。 “嗯?教官?” “对呀。怎么样?” 朴小姣不知道李雪芹所谓的“帅”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或许也就是五官端正一些,秀气一些,气质一些朴小姣的心里,没有那么一个标准,衡量的度尺上完全没有刻度,她一时也说不上来,只是随和性地点点头。 在花痴的年龄里,每一场军训都会引来一场热议。至于什么什么神都来源于最初那颗萌动的心的刚好遇见。偶然的机会,少男少女眼中的兵哥哥军姐姐的行为规范成了那些初心少男少女对象标准化的参照,与似乎,诞生了男神c女神之类的神。而那些神的出现却又成了一种可望不可即的幻梦,让你不顾一切地在心中永远为他(她)腾出一个位置,尽管补全那颗残缺的心变得遥遥无期,也不知‘悔’的笔画该怎么写。 朴小姣的心没有空留过任何一个角落,因为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过那些神,她每天看到的,永远是她自己,她很清楚她的梦是什么,尽管她没有每天都照镜子。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大侠梦,而且这梦来得很纯粹——拥有一个想要保护的人。 朴小姣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蹲在电视机前看《还珠格格》了,不怎么会飞檐走壁的小燕子成了她认识的第一个大侠,她很想像小燕子一样保护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每当电视机里面的小燕子大喊“住手”的时候,朴小姣总会转过头去看着面容沧桑的妈妈:“妈!以后我保护您!” 这是朴小姣第一个想要保护的人。 所以当李雪芹问她教官帅不帅的时候,朴小姣也只是托着下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神游。 她似乎看到了小燕子在远处给她招手,她想要保护的是她身边的每一个人,所以她不给那些“神”留下半点儿占据她心角的机会。额头的汗珠划过眉心模糊了视线的时候,她又似乎看到迎面走来的是紫薇,所以她有意无意画眉般地点了点头。朴小姣就是这样,骨子里装着大侠梦,眼睛里却含着似水的柔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初遇(三) 学校的主教学区有四栋楼:逸夫楼c喻津楼c达远楼,一个年级一栋。喻津楼和达远楼之间夹着实验楼,那里是做大大小小实验的地方。与喻津楼隔望的是办公楼,三人合抱的芒果树如同一把张开的大伞将它护蔽在下,学校的露天的水台就那办公楼旁边,供应着学校大多数人的用水。 一中特有的一道风景线就是这夜间的水台,下晚自习的铃声一响起,各个楼都会有人纷至沓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将那三个大水泵和那两排水管围得个水泄不通。这个时候,那里倒像是一个减缩版的围城,外面的人挤破脑袋想着进去,里面有水的人却又费尽心思想着出来。当这“死水”死到不能再死的时候,人们索性和周围认识的人聊起了将来c当下c过去。 朴小姣拎着水桶拖着小红|拖鞋挤进了这潭死水中,也许是幸运的关系,前一个人的退场刚好让朴小姣有机可乘。一骨碌竟钻到了水龙头旁边,气得内圈外的人干剁脚,一个个咬牙切齿,像是一匹匹眼光发绿的饿狼,恨不得跃上去撕咬了那个家伙。 一旁的白铭驹没想要那么快入世,在他看来,进和退同样的有难度,倒不如待到这里人去楼空重回一片开阔时,方可寻得那久违的自在。 白铭驹周围并没有他所认识的人,今儿他们宿舍刚好轮到他来接水,估计这儿,宿舍的其他人都在外面吃着夜宵,喝着红茶呐。 显得有些孤单的白铭驹索性就着这闲暇仰望起了星空,数着一道道流逝的星矢。 挤破脑袋挤到水的朴小姣以后背作前锋,弯着腰,一步步地从内圈中退却出来,两只装着瞳孔的扫描仪不住扫描着周围的每个人,生怕谁会抢走她那小桶历经八十一难接来的水。 不知其间,一个熟悉的影子,一张那年转身的脸庞被朴小姣的扫描仪给录入,虽然他仰着头,不过,大致的轮廓刚好和朴小姣去年保存下来的印象重合得不差丝毫。 就在这一刻,朴小姣流失的眼光订在了那里,一直边战边退的小腿也直了起来。尽管那脸线和她记忆中的样子重合得一丝不苟,但她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质量再怎么保障的扫描仪会有故障的时候。 朴小姣就这样认真地注视着,等待未知的机会做最后的确认。这时,天空中一流失划破了深邃的穹顶,带着许多星星都要羡慕的光芒一路向北。 白铭驹痴呆的眼神也一路尾随着它向北望去,眼光之处与流失消末的尽头是雪松的梢尖。树底两米开外的朴小姣终于等到了那个作最后确认的机会,这次,朴小姣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心头不由得涌上一阵喜。 然而朴小姣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羞涩,毕竟她不擅于跟陌生的人交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头,只是愣在那里,呆呆地凝视着。 也不知观望了多久,也许是时间加快了它的步伐,也或许是朴小姣专注得忘记了时间。天空中的那颗流星也不知道被谁随手一甩,甩到了未知的遥远,没了踪影。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了些松动,白铭驹的跟前刚好空出来了一个容得下两小身板的大空。 白铭驹正要侧身,准备填补那那期待已久的空缺。 朴小姣发现那身影有了些偏离,看着攒动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她已经看了两次,不由得心头涌上一股慌意。她不知道这一次遇见之后,下一次遇见又是什么时候,或许,再也不会遇见了。 朴小姣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她有陌名的一种怕,她究竟在怕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可能是心头的恨意:怎么说也得上去问清楚去年的事儿他到底有没有抖搂出去。带着小燕子那股子女侠的劲儿,竟让她径直地阔步向前,连之前百般护佑的水桶都不顾,直到凑到了白铭驹的面前。 第一次,这也算是第一次了吧。 朴小姣打招呼的方式也很简单,就一个“嘿”字,脑存的记忆不停地审问着李雪芹这人叫啥,这人叫啥。 忽闪一过,如同星矢坠地,那片尘封的记忆被唤起。 “白铭驹!” 白铭驹被一个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喊住,脸上写满了疑问,正要开口询问。 “那个”朴小姣本来想问去年“点点读读”的事的,但冷静下来的她发现周围全是人,打了个语顿,改了话口:“来打水呐?” 白铭驹望着眼前的这位姑娘,橘红的发带缠在马尾辫上,斑驳的灯光映照着水灵的眼睛,明眸皓齿。熟悉的脸容却对不上他脑存的卡片,一张一张地数过来,数过去,还是没在记忆中发现这姑娘的样子。 “嗯!你是?” “怎么?不记得我啦?” 白铭驹一脸的茫然,尴尬得无从说起。 朴小姣发现她眼前的这个人如同散失了记忆般愣在那儿,只好凑上前,轻声地说:“朴小姣啊!” “朴——小——姣”白铭驹重复着念,希望能够唤起一点点记忆。 朴小姣见他半天还愣在那儿,只得无奈地拉下老脸,紧凑地伏在白铭驹耳旁,带着微弱的气息,生怕别别人偷听到:“去年买书,‘点点读读’。”还特意地将“点点读读”拉了个长音。 白铭驹一听,脑海中的碎片刷的一下就拼凑到了一起,构成了一副完整的画面。 “噢!原来是你啊!‘点点读读’买书的那个!” 朴小姣一听,白铭驹竟然那么大声,狠的一跺脚,把右手食指竖起来放在嘴唇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白铭驹一看,会意地点点头,放下声音来。 “你也来接水呀?” “嗯。”朴小姣点了点头,顺手指了指身后:“我都接好了。” “买书的小姑娘”白铭驹一想到朴小姣选书的画面就不由得发笑。 朴小姣“哼”了一句,转过神来:“我那事儿就你知道吧!” 白铭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那点儿事儿我可要留着自己享受,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来笑一笑。” 朴小姣听了,连“哼”了两声,便不再说话了。 白铭驹看了,只觉得好笑:“我开玩笑的呐,别当真,别当真。” 朴小姣这才给了个好眼神:“说起来,当时你是怎么知道我要买数学辅导书的?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 “就这呀!”白铭驹转了转眼睛:“你当时都放了一堆辅导书在阅台上了,而且都是数学的,你说你还能买什么科目的?” 朴小姣想了想,明白得点了点头。 “那,名字呢?” “这个就更简单了,你都写给我了。” 朴小姣还是一脸懵。 “你书包侧面的袋里有一小本子,封面上就写了你的大名。” “噢!”朴小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压在心头的事儿总算可以放下了。 “那你又是怎么” 朴小姣眨了眨眼睛,“李雪芹,我好朋友,以前就认识你了,现在和你一个班。” 白铭驹想了想,笑着摇了下头。 原来,不经意的,也可以刻骨铭心。白铭驹的不经意让朴小姣在意了一个年头,朴小姣不经意中的刻意重组了白铭驹遗失的那片记忆,记忆经过重组之后,就像是一块烙铁,烙在了白铭驹的心间,想忘,也无从忘起。 朴小姣在“我先走了”的道别声中渐行渐远,这一次,望着远去背影的,换成了白铭驹。 不过,这也不错了,至少好过了空白。只是,白铭驹又要重新排那老长,老远的队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陌上桑 秘密是什么? 秘密就是一道自己永远解不出却又不能轻易扔给别人的题。 韩林素每天来学校来得都很早,比大多数住校生都还要早很多,入学近一个月以来,都是如此。同班的很多同学都在背后支支吾吾地议论着她是好学生,特别努力的那种。传闻无意中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完全不在意,在她看来,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她根本没那个心思去理会。 韩林素摊开书,魂不守舍地盯着书上红笔标注的那行字: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她同桌蒋心跟她打招呼她都没反应,像是没了灵魂的局外人,眼睛里闪着几根游丝,有些黯淡。 “怎么了?”蒋心问着她那被勾了魂的同桌。 韩林素还是没有反应,她像是生活在一个只有自己的真空世界一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蒋心见她没反应,也没有刻意地再去呼唤,只是带着点点的小气愤翻开了书。在她看来,一个发呆就是把自己关进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小世界里做平时不敢做的梦。韩林素只是和她一样,单纯的发会儿呆而已,一会儿,等她做完了她的梦就会醒过来的。 蒋心不是很随意地翻开书,读起了“travel j一ual”(旅游杂志)。开始了她的幻想:高中毕业后,也要骑着山地自行车沿着澜沧江顺流而下,记录沿两岸的风景,不过呢,在此之前,找个合适的假期先把在施甸境内的怒江给游一遍。想着想着,蒋心甚至看到了江水滔滔,金沙拍岸,两岸青山相对,树木葱茏,莺鹂啼鸣,流蝶萦飞的江流景象。 想到这儿,蒋心不由得笑了一下。她的梦做完了,她在课文里的王坤带领下把湄公河游了一趟,心中小小的欲望得到了满足。可能是这场梦有点儿久,脖颈带着些许酸感,一缕头发垂在眉前,时不时挡住一片视线。蒋心抹了抹书面上的皱痕,抬起右手,小拇指一勾,把那缕飘飘然的青发搭在耳后。 就在转头的一瞬间,她发现她的这个同桌还在那儿愣着,眼睛盯着的还是那行字。眼前的这幅景象让她想到了西游记里的孙悟空经常用的定身术,不同的是,她的这个同桌还不时地眨着眼睛。 看着韩林素,蒋心有些担心,她的梦怎么这么长?湄公河她都游完了,她怎么还没醒过来,难道是去取经了。蒋心越想越不对,轻轻地推了一下韩林素:“你怎么了?” 被点醒的韩林素眯着眼,没有作声。 “你还好吧?”蒋心从一开始的有点担心变得有些慌。 千呼万唤,韩林素终于听到了,尽管有些模糊。 “没,没什么。” 韩林素模糊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她一直在看的那行字也清楚地浮现了出来,在嘴中小声地念了出来:“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念完,她看了看她的同桌,才发现蒋心的眼里闪着几丝惶恐。她努力地挤出一抹微笑告诉她的同桌:她没事,不用担心。 蒋心看着韩林素回归了正常,心中的慌乱才有些消退,看着韩林素余心无力的样子,她也不好得过多再问,只是冲着她笑了笑“没事儿就好。”转头继续往下看g ngua。 回过神的韩林素心头依旧沉着块铅,像是要将她坠到万丈深渊才肯罢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伸手摸进背包里,想要找什么来解救自己,哪怕是一根稻草。可是她没有找到,我抓到的是一瓶牛奶和一袋面包。 看着牛奶跟面包,韩林素的双眼不由得红润了起来。这是早上出门前她妈妈给她塞的,妈妈在身旁温耳的话语仿佛又飘荡了起来:“素素,你要好好学习,好好照顾自己,别因为爸爸妈妈的事儿分心。” 昨晚上,韩林素的爸爸妈妈又吵架了,这一次吵得别前几次还要凶。韩林素躲在房间的门角里,一夜没敢睡,她怕她睡着之后再醒过来这里已经不是她熟悉的家。她蜷缩成一团,没敢作声,连呼吸都要屏着一口气,透过天窗,听着争吵声,数了一夜的星星。 到了早上,她一大早的就起来了,出房间那会儿,时钟上的指针还没过六点。妈妈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红肿的眼睛还流着泪。看到韩林素出房间,很快地抹了一把眼泪,强挤出一抹笑。可是,再怎么掩饰,也掩盖不了那流了一夜的泪痕。 “素素要上学去啦?” “嗯!” 韩林素简单干脆的回答声中拖着一把悲伤。 “那,你先去洗漱,妈妈给你做早餐。” “不用了,我洗好就走,今早要检查课文。” 韩林素简单地作出了抵抗,她想早点儿离开这里,确切的说是想早点儿离开这个家,因为这个家给你带来了她本不该承受的忧伤。 “那好,那,这牛奶跟面包你装着,早上上学累,容易饿。” 韩林素瞟了一眼,就走进卫生间洗漱去了,跟着刷牙的节奏,韩林素竟小声地啼哭了起来。洗脸时,她特意弄湿了额前的刘海,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眼眶,生怕出了门会被妈妈发现她哭泣过的痕迹。 整理书包时,妈妈说,要坚强,别因为她和爸爸的事而分心。她没有说话,她不是装聋作哑,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给妈妈一个拥抱,可是不争气的眼睛总是湿润湿润的,她只好提起包就往外跑。出门前,韩林素刻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妈妈,妈妈依旧挤着眉眼,笑呵呵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才有了点点安慰。 刚一出门,韩林素的妈妈就坐回了沙发上,像是坠落到了黑暗的深渊,脸上再也没了笑容,哪怕是强颜欢笑。 韩林素在路上促步小跑着,眼角像凝霜一样时不时滚出一两颗泪珠,悬在睫毛尖上,始终无法坠落。 她很想哭泣,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哭泣,又该为谁哭泣,也许,是她自己。 如果你眼中有一颗无法坠落的泪,那它一定是你秘密的结晶,请你保护好它,千万别让它轻易滑落。 韩林素拿出牛奶跟面包,心头一阵阵强酸,把她淹没得够呛。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地伪装出阳光,摇了摇同桌,打断了蒋心的readg(阅读)。 “蒋心,来我分你吃早点。”韩林素拿出一个面包递了过去。 “嗯不用了,我吃过了,你吃吧。” “没事,今天我妈给我装了好多的,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看着韩林素一脸的热情,蒋心有些盛情难却,没有再推脱。 蒋心停顿了一下:“你刚才到底怎么了?一动不动的,像是被勾了魂一样,吓到我了。” 韩林素努力地摆出一道弯眉:“没有,就瞎想了一下。” “那就好,没事就好。” 韩林素和蒋心对视着,笑了笑,虽然有些牵强。 白铭驹不知什么时候抱来了一叠作业本,招呼着润年和他一起发作业。 韩林素接过作业本,翻开那一道道函数题,化归求值域。每一道写起来都有点儿坎坷,解不出的时候,她可以问问同桌,请教白铭驹。可现在,她藏在心底那道无解的题,却不知该向谁请解。 生活中,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题,单选c多选c判断不管怎么试算,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解。而秘密,就是一道自己怎么解也解不开题,明明很窘迫,却又不能轻易扔给别人,只是恪守着专属的不言。 韩林素不知道未来是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遭遇这样的事,牛奶和面包溢出的香味涤荡着她的鼻子,出门前妈妈的刻意的神情和话语让她不安。 牛奶一样浓,面包同样香,只是题还是无解,她被蒙上了一层耐人寻味的伤,不再那么轻盈。 虚掩的门缝被推开,班主任张轩招呼了蒋贵川出去,不知道唠叨了什么,好一会儿,蒋贵川才回来。 “轩姐说,这周周末,也就是明天,不回家的我们一起来装扮一下教室。”蒋贵川停顿了一下:“准备要回家的也可以来的,这是我们班每个人的事,义务的,不勉强,也不将就。” 说着,蒋贵川他自个儿倒是先乐了起来,教室里也开始有些吵吵嚷嚷。除了她同桌,完全没有谁注意到韩林素的异常,或许,是她伪装得太好了吧。 “早上放学,中午那段午休的时间,我们出去买桶白漆,有谁愿意跟我出去的?” 蒋贵川这话一出,教室瞬间就静了下来,偶尔有一两声咳嗽声,而且还是憋了很久的那种。 一时有些无奈的蒋贵川在讲台上斜眼瞅着教室里的东西南北,他心里想着只要逮到谁和他的眼神对上,那他就是人选。 白铭驹看着蒋贵川在台上斜眼瞅来瞅去的样儿,一时没忍住,扑哧地笑出了声。刚好被蒋贵川逮了个正着,“就是你啦!”蒋贵川长手一甩,摆了个仙人指路,右手食指直指着白铭驹。 慕容枫见尘埃落定,长舒了一口气,回头嘲落着白铭驹。 白铭驹一个不甘心,向蒋贵川“引荐”慕容枫:“他一身的肉,力气肯定大,不带他却带我,是不是有点儿” 蒋贵川看看白铭驹一身瘦肉,又看看慕容枫一身的强壮,想了想。 “大象!你也跟我们一起。” “不是吧!”慕容枫试图找些转机,但是他看了看蒋贵川那刚毅的眼神,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对于班长的话,虽有时会从鸡蛋里挑些骨头,但更多的时候还是服从的。 “就这么定了,放了学咱们就去,等会我去找高主任请一下午休那段时间的假,免得中午查人的时候又说咱不在。”蒋贵川一本正经地说道着。 韩林素缩在座位上,心神有些不宁,刚才蒋贵川的话她也没听到多少,她听到的只是说周末要来学校装扮教室,也没想什么,毕竟她的心思不在上面。 书面上还是那行字——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画壁 放学不过半小时,饭还噎在喉咙的白铭驹和慕容枫就被蒋贵川拖c拉c拽c扯地带离了餐厅,朝着学校正大门走去。 路过达远楼时,一阵阵“嗡嗡嗡”的颂书声听得耳朵发毛。白铭驹有意无意挑眼一望,老旧凹形楼的栏杆上零零落落的倚着几个高三生,更多的是搬了个条凳,三两为伍,四六为群的坐靠在墙壁上。手中提着纸张或是书本,看看又闭眼背背,偶尔还会有残落的桂花花瓣凋落在书本中,失手一夹,便是一片书签。 他们是高三年级的,楼前牌匾上的高考倒计时逼迫着他们不得不以超人的精气来承受着来自各个层面的压迫。 仅仅只是这么一眼,高三那股压抑的气息就封闭了他的毛孔。 那时的白铭驹还不能体会得到,只是单纯地觉得桂花树很高大,这一栋楼里的人很刻苦。 还没等白铭驹细看,一向火急火燎的蒋贵川就拽着他大步流星向前。 “快点儿走!轩姐已经在前门口等着了。” 因为张轩老师比较年轻的缘故,而且我们又是刚好她大学毕业以后来一中带的第一届,算得上我们的学姐,所以我们一般不会按已有的格式喊她什么什么老师,而是亲切地喊她一声“轩姐”。 卖油漆的店铺在学校的东北方向,出了门需要闯过几个红绿灯,绕到步行街的另一端。 县城虽小,路却很长,让白铭驹他们整整走了三年。 “老板!有白漆吗?” 蒋贵川故意压低嗓音,拉着一腔深厚的鼻音跑进一家名叫“乐化”的油漆店。 “有!有立邦c多乐士c三棵树c紫荆花你要哪一种?” “价格都怎么说?” “那要看你要哪一种型号的了,有小桶的,中桶的,还有大桶的。”那家店的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货架上不同型号的油漆:“小桶的是20到30中等型号的是75上下大桶的150左右,不同的品牌有不同的价。” 蒋贵川托着脑袋打量着那几种型号的油漆:一大个教室的墙壁,小桶的明显不够,中等型号的只怕是够三面墙的,到时候还要拎上两个小桶,价钱上又划算了,直接提个大桶吧。 “大叔!大桶的紫荆花什么价格?” “145元。” “立邦呢?” “150。” “那个三棵树的呢?” “那个要贵一点,175。” “咋这个这么贵啊?” “那个是乳胶漆,没什么气味,环保型的。” 蒋贵川想了想,和轩姐小声讨论着:周末过了还要继续上课的,要是上课的时候还有气味的话那就对大家不好了。 “好吧,那就它了,顺带几把墙刷。” 一桶18l的油漆,两个人一起提,三个男生乱换着,一路上走走停停,磕磕绊绊。 夏季仿佛不舍得离开,停在大地上的暑气还在不依不饶地纠缠着。秋天似乎不愿意到来,熟悉的那种秋高气爽迟迟未到。 季末的天还是那么的炎热,一滴滴汗珠从额头滑落到下巴尖。抬头看看天空,云朵都被晒得无影无踪,只剩一颗打着光晕的太阳。轩姐特意买来奶茶跟柠檬水还是加了冰的那种,那层余暑才消了许多。 盛夏舍不得离开,他眺望了整个满星陨坠的宇穹。洞黑的夜向来从不缺失流火星光,却是每一盏灯火努力闪烁的广场。 韩林素一大早就来到了学校,她讨厌那个吵吵嚷嚷的家,她想找一个能够让她心生慰藉的地方。实际上,出了家门,除了学校她别无去处。 教室的门微敞着,一阵急躁的拖桌子声从手指宽的门缝中传出来。门的这一边是晨早的鸟语,那一边则是一片喧哗,推开门,只见蒋贵川c白铭驹c木子安在拉着挤挤攘攘的课桌,把四面的墙角都空了出来。 蒋贵川发现推开门的韩林素,有些小惊讶地冲她着打招呼。 “韩林素!你来得挺早的呀!” “嗯。”韩林素忽隐忽现的眼神闪烁其间,一种无意间被提起的无辜游于眉眼之间。 “我可以做点儿什么吗?” 韩林素想将自己掩埋在什么东西之下,以便掩饰自己紧锁的眉。 蒋贵川看了看四周,暂时没发现什么可以做的,只得嘻着笑脸:“你先休息会儿哈,一会等大象跟鸭子提了水上来我们抹一下墙壁,一起涂壁。” 韩林素冷冷的“嗯”一声,便找了个只有一半视线的角落看起英语周报,她手上拿的虽然是周报,但她却看着随机组合的26字母发呆,模糊的视线中浮现的轮廓还是爸爸妈妈争吵的画面。 蒋贵川有些尴尬的陪着笑脸。 白铭驹看了看躲进角落里的韩林素,并没有感到她的孤单,只是觉得她的身上流淌着一种超然的静,能够化尽宇宙间一切喧哗的静。 拉桌子的声音“咯吱,咯吱”传响在空旷的教室里,像是对晨曦到来之后的一场献祭。 “怎么才这么几个人呀?” 蒋贵川应声望去,洞虚的门框里站着两个素黑的身影。 “我们是不是来得有些早了?”沈嘉嘉和蒋美自语着,像是一种埋怨,又像是一种嘲落。 “没有!没有!我们的队伍已经够强大了。” 蒋贵川指了指远在教室一角的木子安c白铭驹跟角落里诺诺不语的韩林素。 “原来素姐已经来了呀!”蒋美一边说着,一边向那角落走去。 没被说服的沈嘉嘉白了两眼:“那你还不是跟光杆司令差不了多少嘛。” “兵不在多,而在于精,现在你来了可就不一样了,你可以一抵百嘛。” “贫嘴!” 沈嘉嘉看了看一脸厚皮拍马屁的蒋贵川,冷冷地丢下俩字,跟着蒋美走向了角落。 蒋贵川像是赢得了一场计谋的蒋干,在那儿“嘿嘿”地傻笑个不停。 “让开!让开!别挡着!”健壮的慕容枫提着满满地一桶水,莽莽撞撞地冲进了教室,闯得蒋贵川连退几步。 随后的董卓辉则是停在了门口,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乱喘一通。通红的脸像是一跳场花旦,戏演着属于自己的戏份。 “素素姐!” “素素姐!” 蒋美隔着张桌子连喊两遍都没有得到韩林素的回应,急得她直接从桌子上翻过去。 “素素姐!素——” “嗯?” 蒋美的小嘴巴都快凑到了韩林素的耳旁,这一次她终于听到了来自遥远的呼唤。 “你怎么啦?喊你几声了都没听见。” “没,没什么。”韩林素习惯地躲过蒋美的目光,努力掩饰着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看书有点儿入迷了。”随即费力地将嘴角扬起个角,习惯得很熟练,让人看不出破绽。 “不对,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看书入迷的眼神不是那种恍惚的眼神。”一向精明的蒋美看破了韩林素的伪装。 “真没有,我能有什么事。”韩林素轻轻地看了蒋美一眼,又很快地把眼神收走,继续着“不可见人”的伪装。 脸神有些凝重的蒋美看着低着头的韩林素,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她也只能是怀着怀疑的态度相信韩林素说的话。 “来来来!大家撸起袖子干起来吧,也别管来了多了人了。”蒋贵川呐着嗓子喊向教室的各个角落:“女生先抹一下窗子,男生爬高处,脏活重活都交给男生,女生只管清洁。” 白铭驹接过蒋贵川递过来的墙刷,一骨碌就踩到课桌上,用天生优势的身高抹彩着有些岁月的黄墙皮。墙刷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色白,犹如夏日晴空里的白云,容不下半点儿瑕疵。 经典之所以是经典,是源于那不死的灵魂。 蒋贵川成就的经典就是高仿的歌喉,只不过他的高仿只是假把式的。蒋贵川说:段林希是他歌唱界的偶像。所以他常常嘶吼着段林希在广场上演唱的那首《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走路时c打扫时c洗澡时只要嘴有闲下来的时候,总会哼上两句。这次也不例外,右手拿刷,左手各种动作,嘴上哼着: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艳艳。 沈嘉嘉被噪得捂着耳朵,忍不下去的时候冲着他喊两句不被他放在心上抱怨的话。 “你们厉害的嘛!就刷了这么多了。” 这一次来的,是轩姐领的头,身后跟着一大堆跟班:白落芝c李雪芹c月凝容 刚好在刷门旁边那块区域的木子安跟欧木凯停下了手中的活,冲着轩姐问好,还谦虚地补上了一句:“都是班长指挥得好。” 得到推功的蒋贵川有些飘飘然,又开始厚起脸皮来:“那是!我草鱼还是有点儿能力的。” 沈嘉嘉迅速地接上一句冷嘲:“你又开始吹皮了,脸皮真厚!” 坐在一旁喘着粗气的慕容枫也跟着附和起来:“老草鱼他就是这样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慕容枫话音未落,董卓辉又发起了他的挑战:“你还不是一样的,乌鸦就别说野猪是黑的。” “我说你这鸭子,一天不数落一下你,你就犯瘾是吧。” “略略略” 董卓辉一个童稚的表情,无奈了在场的所有人,连慕容枫都有些猝不及防,直觉得好笑:“你这傻鸭子。” “轩姐,你先歇着,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刚被嘲讽的蒋贵川有些不好意思的压着话音。 “那我也要在旁边看着你们的呀。”张轩眯着笑脸将她的关心传达给了教室里的每一个人:“你们可要注意安全哈。” “知道啦!” 一个异口同声的声音从每一张嘴中飘飘洒洒的洒出。 休息得差不多的慕容枫又拖着董卓辉吵吵嚷嚷地跑下五楼去接一桶桶准备清理教室的水。 没一会儿功夫,教室的墙就被粉刷了一遍,告别了那脏黄的墙灰。 白落芝和李雪芹一边洗着抹布一边嘀咕着她们女生不为人知的秘密。韩林素的眉头还是挑着些忧愁,不过,抹起桌子的她倒和平常没啥两样。她似乎永远也不会像蒋心那样,无时无刻都离不开“调皮”跟“笑容”这两个词儿。提起调皮,蒋美索性带头玩起了墙漆,一块块白掌印被她盖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白铭驹!” “嗯?” 白铭驹一转身,只见一个漆白的五指大山直扑而来,猝不及防,连反应的余地都不留。瞬间,小美直指着白铭驹“哈哈”大笑起来,白铭驹想方设法地转着眼珠,努力地想看清自己脸上到底有什么。 韩林素看着五花脸的白铭驹,心中的阴霾不由得消散了许多,脸上挂上了些许笑容。她从包里掏出一面小小的圆面镜递了过去,白铭驹接过镜子一看,只见脸上盖着五根手指印,其中的一根指头印刚好铺在鼻梁上。看着镜面里世界里那个陌生的自己,又无奈,又好笑。 董卓辉累得瘫坐在椅子上,神情木然,脸上c衣服上一块块白漆块拼接成一套花马甲。另一边,沈嘉嘉提着两掌涂满白漆的手掌正追着慕容枫满教室地跑。 轩姐在一旁欲言又止,本想阻止已发生的一切,却不想不胜这张扬的青春,始终挣脱了“教师”这一词的枷锁,成为了捣怪的一部分。 木子安c白落芝c李雪芹疲倦于喋喋不休的战斗,已被逼迫到教室外吹着风。蒋贵川那破败不堪的歌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顶着个被盖了几个掌印的水桶,蓝色的校衣已被糟蹋成一袭白衣。偶尔露出个脸来,指着那谁谁傻笑两声,又把头缩了回去,躲避着桶外面的世界。 一场粉刷就被定格在了这不忘的晨秋,有些狼藉的教室化作一道别致的风景线,未来和远方成了无穷远下的诗写。 韩林素脸上浮出了久违而自由的笑容,和着穿透云朵斜照进来的阳光,格外的灿烂。 “素素姐!蒋贵川说,今天要凉墙壁,明天才来画壁,明天你会来吗?”蒋美俏着嘴,她看出了韩林素刚才的释然,她想要带着她走出她那未知的迷宫。 “嗯!”韩林素很干脆的答应了,她对明天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望,嘴角的微笑里露出一枚小虎牙。 其实生活的意义不在于描述生活,而在于生活的本身,只有勇敢地走下去了,才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再糟的事情,只有走到底了,才会发现转机,或许,下一秒就是转折点。 韩林素庆幸着自己今天来了,如果她跟晚上一样,选择躲在角落,那他可能就会错过这阳光而温暖的一幕幕。她偷偷地拿出笔在一本彩印着百蝶的册子里写着:t一day, i a very happy(今天,我很开心。)后面附上一行很工整的字:和同学们在一起很开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向阳而生 韩林素的爸妈吵架越来越频繁,很多次她都是把被子裹在身上蜷缩在床上的一角,直到眼皮打架,强迫着她睡去。她多么希望这张薄薄的被子能够将她和这个讨厌的世界隔离开来。 夜总是那么的长,像是一片凋零挂枝头的叶片,无理地纠缠着。而,那一夜的黑暗却是格外的长,明明都已疲倦了,却还舍不得离开。往常清脆的蟋蟀也变得缠绵聒噪,“唧唧吱,唧唧吱”地惹得伏耳扒在门后的韩林素一阵阵心烦。 今晚韩林素的爸妈没有太多的争吵,冷言冷语的话讽反而使气氛变得更加的诡异。 在韩林素的生命中,出现的第一个恐怖而且是很黑暗很黑暗的代表的词是“离婚”,那一夜,她爸爸跟她妈妈提出了离婚,一时间,妈妈的时间像是凝固下来了一样,没有了脸情,没有了话语。只是目光呆滞地盯着地板砖线道的交汇点。 本已是意料之中的,却依然拖着一种预料之外的失神落志。她在留恋,留恋的正是门后穿着睡衣卷缩成一团的韩林素。想到一个完整的家庭就要变得支离破碎,自己心爱的女儿的未来飘摇不定,这一个在韩林素眼里一向要强的女人竟然失声痛哭起来。她,不再是韩林素所熟知的那个妈妈,此时的她也就和16岁的韩林素一样——脆弱。 躲在门口的韩林素偷看着啼泣的妈妈,她很想跑出去给妈妈一个拥抱,内部那颗浮动的心一直这样驱动着她。但她没有这么做,也许是因为心伤而丧失勇气,也许,是她不愿意去接受眼前的这一幕。韩林素只是轻轻地合上了一指宽的门缝,重新躲回了被子里,两眼失控的眼泉“哗哗哗”地流淌着不甜也不咸的眼泪。夜,静得也只能听得到这若有若无的抽泣,没有多余的声音。 “素素!你昨晚看《快乐男声》了没?超好看啦!”蒋心自说自话地坐到韩林素的身边,吸豆浆的声音在豆浆壳儿里来回打转。她丝毫没注意到双手叠搭在桌上,下巴轻靠着手背,眼睛里流着泪的韩林素,依然自顾自地说:“我最喜欢张阳阳唱的《最勇敢的爱》了。”依然处于兴奋状态的蒋心仿佛有着说不完的激动,竟不自觉地低哼起来:回想起你我听彼此呼吸,慢慢的把头靠在我怀里,告诉我这样你会更安心,不愿放弃 韩林素撇着嘴,黯淡的目光缩成一道影,模糊了世界。 她俩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都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披甲着一副皮囊,都很极致,不同的是,一个在“世界内”,一个在“世界外”。 自导自演的蒋心结束了自己的演唱,激情和谢幕的幕布一同落下,装豆浆的纸壳儿孤零零地立在桌子上,像是被风吹过的遗漏。回过神来的蒋心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韩林素,原以为她这个忠实的同桌会跟上她的节拍,现在才发现原来一直热火的只有她一个人,冷场的寒潮让她有些难为情。 “素素。” 蒋心喊了喊她同桌,希望自己能够介入到她的世界里去,凑合着这平凡的剧情。不过,好像韩林素并没有听到,还是像只困倦的小猫趴在桌子上,眯着眼。不时,眼角滑落颗晶莹的泪珠,打湿了书上的字迹,模糊了文字的轮廓。 “素素!” 韩林素像是被装在隔音玻璃瓶里的水母,听不到来自外界的呼唤,也聆听不到内心深处的弦音。远远地看着,好像高贵而美丽,其实内心痛苦不。透过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毛孔c急促拍打着玻璃瓶的样子,以及一张一合的嘴巴,可就是听不到属于她的半点声音。 韩林素木然地看着低声嘶吼的蒋心,不自觉地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 “最近你到底是怎么了?看你上课总是恍恍惚惚的,上课没精神,还黑着眼圈,现在竟然还哭上了,是生病了吗?还是”蒋心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位憔悴的同桌,没敢再继续假设下去。 “没,没什么。”韩林素飞快地躲过了蒋心追问的目光。 一旁操着心的蒋心急切得有些按捺不住:“你等会儿啊,我这就去帮你跟老师请假。” 听到“请假”俩字的韩林素有些急了眼,飞吐出一声尖喊“不要!”打破了晨读中的沸扬,引来了一堆疑问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俩,直盯得她俩浑身不舒服。蒋心扫视了周围一圈,又看看韩林素那极不愿意的眼神,只好勉强地低坐回座位上,小声地问着:“真没事吗?” 韩林素眼角一热,又盈上了一颗泪珠,胸中憋着一种说不出口的温暖:“对不起!让你操心了,我真没事儿。” 蒋心望着韩林素,微扬起嘴角,心底一阵思考:素素说她没事,是明显说不过去的,但她之所以这么伉强地掩饰,一定有她自己不能说的理由。 “没有,没有,我们是同桌,更是好朋友,关心一下你是应该的,谈不上操心。” 韩林素憋了又憋的眼泪,终于干涸在了眼眶当中。 “谢谢你!蒋心,有你真好!” 蒋心没有再说话,此时她内心深处的情感也是千丝万缕的,密密麻麻,理也理不清。 “素素,张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白落芝抱着一叠英语练习册走进教室,话语干净利落,没有半点儿拖泥带水的味道。 韩林素迟疑了一下,愚钝的神情半天未解。 蒋心轻轻地推了推韩林素的胳膊:“张老师找你。” “张老师。” 韩林素像是刚睡醒一样,迷糊中闪出一道惊讶地光。 原来,是韩林素的妈妈来到了学校,昨日黄昏之时,班主任张轩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说韩林素最近在学校精神恍惚,不在状态,特意了解情况去了。接到电话后,韩林素的妈妈自然是知道因为什么,所以特地一早赶来了学校。 韩林素走到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张轩越过眼前的靠椅将目光投向了门口,笑着招呼韩林素。 “请进。” 韩林素走进办公室,喊了声“张老师。”又看了看坐在靠椅上的女人,憔悴的脸上浮现出点点凝重:“妈!你怎么来了?” “来,坐下说。”张轩老师从身后挪过来一把靠椅。 韩林素的妈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瞬间汪上了一汪眼泪。 那天早上的办公室,对于韩林素来说,可以说是她人生的一个节点。就在那天早上,她妈妈说出了家里的变故,韩林素也在学校里哭出了第一声。母女俩紧拥在一起,啼泣的声音混进了朗朗的书声里,明暗交杂,偶尔嘶啦而出。 后来,韩林素的爸妈确定了离异,韩林素要跟着她爸爸一起去往瑞丽定居,转学的手续也就在离婚官司的后几天。 那天晚上,下自习了好久好久,韩林素也没有离开教室,只是木然地呆坐在座位上,看着墙上各种装扮的画作。在这个班里的记忆如流萤般一片片从眼前滑过,像一场落屏的3d电影,若梦的浮生,也只合一阙,不知不觉的,韩林素已泪含面颊。 这一幕刚好被调头回来取东西的白铭驹看到了。 “你是在感叹吗?” 韩林素闻声,有些失措,慌不择手地抹了一把脸颊。 “没有啊。” “你最近怪怪的,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也许吧。” 白铭驹没有再接下去,他感觉到了眼前这位姑娘透出了一股彻骨的凉。 “我可以再向你请教一道题吗?”眼眸落陷的韩林素倒先行转开了冷话题。 “什么题?” “怎样的人生才能一笑生花?” 一直以为不是数学题就是理科类题目的白铭驹听到后,一时间举手无措,焦头烂额。 看着沉默很久的白铭驹,韩林素失心地笑了笑,一种早在预料之中的神情附和着这道失望的冷笑:“我就知道,这道题根本没有答案。” 白铭驹看着头发有些凌乱的韩林素说出了这样的话,莫名的心伤起来,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明明很疼,却找不到痛处。 “不!不是这样的!”白铭驹有些激动,不知什么时候脑袋里浮现出了一本名叫《人生的枷锁》的书。 “你看过《人生的枷锁》这本书吗?” 韩林素期待的目光停留在了疑惑的那一秒。 白铭驹看着韩林素,神情坚定地读出了脑海中浮现出来的那段话:“我不考虑将来,如果我既要想着今天,又要愁着明天,那生活就没什么意思了,每当事情糟糕到不能再糟的时候,就会发现天无绝人之路。” 白铭驹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竟硬生生地念出了那段话,尽管他也不是那样的人,但此时他很想他自己就是那个不考虑将来的人。不过,那一秒,韩林素的脸上却实实在在地浮出了一缕阳光。 很多天后,在楼道的转角,韩林素从背后喊住了白铭驹。 “白铭驹,我有话跟你说。” “嗯?”白铭驹扬着眉。 韩林素有些迟疑,停顿了好久好久才摸出一句话:“那个我要转学了。” 白铭驹惊讶的脸孔遮不住意外来临的疑问:“为什么?” “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因为”韩林素停了一下,汇聚了全身的力气鼓足一定的勇气,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抹凝重的笑“因为秘密是一道自己怎么解也解不出却又不能轻易扔给别人的题。我想,这道题就由我自己这样纠结着下去吧。” “嗯。”白铭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在刻意地避免着那些煽情。 白铭驹望着眼前这个有些疲倦的姑娘,转身揪了揪眉,费力地扬起眉弯:“汗!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有那么一道题,每道题都有那么几个答案,愿你能早日找到你的答案,不必再为问题牵强着下去。” “谢谢你!还有259班的全体同学,这句话你帮我去和同学们说吧,我怕我怕离别太煽情。” “好,一定。” 韩林素的位置空了出来,67颗星的259班缺失了一颗。韩林素的位置也没有人去占,因为整个班的人都知道她是259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此时的她只是出去旅行了,总有一天她回来的。那个位置一直给她留着,直到高二的一次换教室。 韩林素跟着她父亲转学去了瑞丽,在车上,她打开了折在手心里的纸片。那是走之前,白铭驹递给她的,说是送别。白铭驹的字迹还是不那么清秀,歪瓜裂枣的字体还能读得出大概的轮廓:《送友人》,客走青山小雨明,兰城甸湾柳色清。自若有情两相逢,千里相隔如毗邻。 最后一丝来自259的气息温暖着那颗冰冷的少女心。 韩林素笑了,也许她笑的是那丑陋的字迹,也许,她笑的是不确定的未来。总之,她笑了,她终于释怀了,没错,想的不应该是过去式,也不应该太多考虑将来时。此时的她,心中孕怀了一个计划,一个很大胆,不为一切的计划。 韩林素微扬着嘴角,在纸片的后面工工整整地写上了一行字:向阳而生,一笑生花。 韩林素在瑞丽修完高中学业后,按照她的计划出国前往了缅甸,一个人开始了她不假设定,不虑将来的人生。 在多年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韩林素跟白铭驹说:“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哪怕最后会留下一块疤痕,但当你去抚摸的时候,她也只是会痒,不会疼。现在虽然我还没学会一笑生花,不过,可喜的是,至少我每天都会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以你为名(上) “放学咱们去逛书店,去不去?”白铭驹扬着眉,笑呵呵地问润年。 “去书店干嘛?”润年翻乱了一下脑袋,“我没什么要买的呀。” “去看看呗,前几天,语文老师不是布置了一道写微小说的作业嘛,所以,去看看咯,挖掘挖掘,说不定你还在那儿找到落笔的方向呐。” 润年一听,思索了几秒,一副怀疑的脸情坚决地看着挤眉弄眼的白铭驹:“你的目的不会不单纯吧?” “哪里不单纯啦!像我这么单纯的少年能有什么不单纯的目的?我真是约你去找灵感的。” 哪里是去找灵感啊,白铭驹小算盘上的算珠在那儿打得上下滑动:今天是10号,书店旁边报亭里的哲思肯定有更新了。 老实八交的润年竟然被白铭驹的“花言巧语”给说动了。 “那去呗,反正中午也没什么事儿。” 秋季的天空,阔拓着一种山外青山楼外楼的宇宙高迵感,奚凉的风凌乱了枫树树梢规整排列的叶子,奶油般的白云格外清明透澈。深吸一口气,一股沏心扉的爽脱贯穿身体里的每个部位,如清泠悦耳,羽化登仙。 “润年!你记不记得小学课本里有一篇写秋天的课文。” “带有小学标志的那些东西我早遗忘了,哪儿还知道有没有那么一篇课文啊。”润年看了看老枫树,“你不会被那枫叶给感染了吧!” “别说得像传染病一样。”白铭驹望着发红的枫叶,“不过,说真的,现在想想那篇课文,还是挺有感觉的。” 白铭驹说着,眼里闪烁着名叫“过往”的光芒:秋天天是那么高,那么蓝,高高的蓝天上飘着几朵白云。蓝天下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稻田,稻子熟了,黄澄澄的,像铺了一地金子。稻田旁边有个池塘,池塘边上有棵梧桐树。一片一片的黄叶从树上落下来 “还是小时候的课文单纯。简单而美好,哪像现在的,动不动就是言外之意,特别是鲁迅的,读他的十来遍都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想表达个啥。” “从前的,我不知道,不过,鲁迅的文章着实让人头疼,连瞿老师都说高中语文最让人吐血的就是文言c诗词c周树人。” 白铭驹斜眼看着陈润年,煞笑道:“鲁迅创造出来的你,你也会因为他而头痛啊。” 润年一时间懵了,眯眨着眼睛:“什么跟什么啊!” 白铭驹一阵好笑:“少年闰土啊。” “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时候不是有一篇课文叫《少年闰土》嘛,里面有个人物叫‘闰土’而我们喊着太拗口,索性取倒回来的两个字,喊‘闰年’,而你的名字里又有这样的字眼,所以就把你和鲁迅的那个闰年相提并论了。” “噢!”恍然大悟的润年眼里闪着光,“难怪刚来的时候沈嘉嘉总说我是鲁迅笔下的鬼,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你怎么不早说,让我郁闷了那么久。” “你又没问,怪我咯。”白铭驹手一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学校旁边的书店有三家,一家很近,出了大门直走,两分钟的路程,就在十字路口的拐角处,名叫“大千书店”,不过这家书店里大多是各种练习,从小学到高中的,一应俱全。另一家“上上书店”是在示小(示范小学)旁边,那里的课外读物特多,中外名著c各色小说c各类周刊c月刊什么的,如满空星宇,数不胜数。还有一家书店是白铭驹眼中比较铁板的“新华书店”,对于那家店,白铭驹只有一个印象:书价永远是标价,哪怕是整数多出了那么一分一毫,店员也不会给你让步那种。自从开学那会儿去那儿买了一本983块的词典之后,白铭驹就没有再去过了,而那店员硬生生跟他补3毛的画面一直停留在他脑海里,怎么也抹不去。 不过,这一次,他和润年要去的是上上书店。他们没有选择宽阔的公路,而是在七弯八拐的巷间小道穿行。每一次走在这三尺宽的道陌上,白铭驹总会不自觉地产生一种神秘感,感觉自己像极了电视剧里经常出现赶去接头的地下党员。 白铭驹很享受这种感觉,所以路程变得有些短,以至于来不及好好体验,就已走入了深秋。 “你先进去看着哈,我去报亭里拿两本哲思。” 白铭驹指了指路口斜对面的邮政报亭。 “书店里没有吗?” “前两天才出刊的,书店一般要到月底才找得到。” “是咯,你回来的太慢我可不等你啊。” “不会太久,几分钟而已。” 白铭驹熟悉的报亭向来小而凌乱,铁皮围起来几平方米的空间里总是堆满了乱七八糟大大小小的杂志。如果用什么来形容它的话,那它就是哆啦a梦杂志世界里的百宝袋,不大的空间里总能掏出你想要的任何一种,包括已过期很久的晚刊。 每一场梦都是一种追求,每一段流金岁月里的陈事旧物都是追梦过程中的一页载具,无往的青春成了挥洒,流水的片刻归为永恒。在三江急流汇聚,唯倚独木过岸的那段时光里,小小的报亭收留了少年纯粹的心灵,托着他划过片片流年。 上上书店架跨在一条河水之上,门前的雕桥是通向他的唯一通道,桥下的流水明净而透澈,偶尔还能看到沙底的流鱼。老旧的牌匾夹带着几分古朴的气息,垂下的帘子像隐藏秘密一样将店内的一切藏在帘内。 一进门,白铭驹看到的并不是润年,而是另一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侧影,头发好像比脑存里画面的那个人短了些。埋头看书的书店老板感觉门帘抖了抖,像是有人进来。他抬了抬眼镜,将目光投放到门的方向,冲着白铭驹打招呼,白铭驹礼貌性的点点头回应。老板的嘴皮一张一合地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白铭驹并没有注意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侧影,轻步跨去。 “你又在用你那奇特的方式挑书!” 吓了一大跳的朴小姣有些慌乱,猛地回头的瞬间,瞳孔中流洒出一种五月酷暑的莽荒:“怎么是你啊这样突然地出现在背后想吓死谁啊你!” 白铭驹看着这喋喋不休抱怨的朴小姣,不由得“扑哧”一声失笑出声来。 “你在看什么呀?”白铭驹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朴小姣手中折插着一根手指的书,饶有趣地坏笑道:“哟——是《简·爱》呀!”像是窥探到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第一次看爱情小说的朴小姣一阵手忙脚乱,连忙把书藏到身后,红着脸,十分难为情。滚烫的《简·爱》像是在灼烧着她一样,双手在背后翻来覆去,不得安歇,好半天才磨出一句话来:“你真可恶!” 明明是一句贬义十足的坏话,白铭驹却听得乐呵呵的,不提有多开心,不停地在那儿傻笑。 这俏皮的嘴脸让朴小姣愈加“难受”,一个劲地呐喊:“可恶!可恶!” 白铭驹好笑得不得了,勉强地压制着自己,呛着笑泪,有些口吃的挤出一个个字眼:“开开开玩笑的啦我什么都没看见。” 朴小姣撅着嘴连“哼”了两声,也没说什么了。 “你一个人吗?” 白铭驹终于拉下了他嬉皮的脸幕。 “嗯,今早英语课上老师跟我们提到了《简·爱》,说是一部很不错的小说,建议我们有空的时候看看原版,好提高自己的英语水平,中午没什么事儿就出来看看了。”朴小姣转动着黑黝黝的眼珠,补充道:“你也是一个人?” “哦,不,我还有一个朋友,到这儿的时候我先去那边的报亭买了两本哲思。”白铭驹指了指手中的《哲思》c《哲思20》,“他就在这书店里,只是我还没看到他,可能是在里面吧。” “噢噢真可惜。”朴小姣像是在跟白铭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时让白铭驹有些不解,皱着眉:“可惜?” 朴小姣扫了一眼手中的书,撇着嘴:“这些都是翻译过来的,没有原版。” 恍然大悟的白铭驹有些猝不及防:“一定要原版吗?” “也不是,只是看看而已,不是非看不可。” “你们老师也真是的,看小说就看小说,还要要求那么多!” “她说这样有利于英语学习!”朴小姣迅速接过话为她的英语老师作着辩解,生怕她老师会因此蒙上什么不白之冤。 白铭驹白了一眼:“我从不把英语放眼里。” “嗯?你是外语很强咯?” “不是!是差到可以忽略的那种,所以根本不用放眼里。” “你这样子,有一天会在它身上吃亏的。” “我才不怕呢!” “傲骄!” 朴小姣狠狠地甩下俩字,希望能把固执的白铭驹拉回头,好纠正他那错误的想法。 可是在那个张扬的年纪里,就不存在谁纠正谁。 朴小姣瞄了瞄手腕上的表,神情有些急促地把书塞回书架上:“要走了吗?” “我还要找一本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集》,而且我还要等我朋友。” “嗯。好吧。那我先走了,拜拜!” “嗯,拜!” 朴小姣转身之时,白铭驹特意确认了一下她是不是空着手,也许是条件反射,也许是不经意间的刻意在意。 一种奇妙而不可言的感觉正悄无声息地向白铭驹心底袭来。 抽出《福尔摩斯探案集》的白铭驹机械式自动地向书店深处走去,目光有些呆滞,脑滩中尽是虚构出来的英文版《简·爱》。满满的简爱封面填充了他的双眼,以至于在转角处碰上了润年这一块壁。 “丢魂啊你!路都不看。”润年吊着嗓子。 白铭驹看了看润年,完全没把“碰壁”的事放在心上:“你知道哪儿能买到原版的外国名著吗?” “原版的?不知道啊!”润年想不想,又补充道:“也许新华书店里会有,你问这干嘛?” “我想买一本原版的外国名著。” “什么?” 润年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想买一本英文版的《简·爱》。” 被白铭驹的技能石化了23秒的润年一下子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 有些为难的白铭驹低着脸:“有那么好笑吗?” “你说你那点儿英语水平,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还想看原版的,你是不是刚才撞我把自个儿撞傻了?”润年笑得弯下了腰,呛着泪:“我看你啊,顺便也买一本厚一点儿的词典回去,免得以后你又拉着我跟你出来买词典。” 白铭驹黑着脸,一脸嫌弃地看着润年:“你去不去?不去我去了。” “现在?你还真要买啊?” 白铭驹没再搭润年的话,转身就向店外走去,把一个劲地喊“等等我”的润年扔在了背后。 当一个人认真起来的时候,他可以忽却世间的一切,像是除了特定出场的人物和必要的场景之外,其他无关风月的都只是身后蒙着光晕的虚景,成了情节继续的底色。 有的时候,人生的故事情节真是发展得讽刺,有些讨厌,甚至发誓不再踏入的新华书店成了下一个站点,变为希望寄托的对象。 “你们这里有原版的《简·爱》吗?” 对于这些有些铁公鸡的店员,白铭驹说话的方式一点儿也不客气。 “嗯。您好!您说的是什么书?” 白铭驹怕她没听懂,特意强调:“英文版的《简·爱》,一本外国名著。” “噢我不知道,外国的书都在那一边,您去找一下有没有嘛。” 这位看着三十多岁c脸上涂满白灰c口红打得有些过分妖艳的店员的回答让白铭驹感到有些无奈。 白铭驹翻遍了几个书架,才找到三本,封面上大写地写着“简爱”俩字,后面跟着一连串怎么看也看不懂的英语。整本书被一层塑料薄纸给包裹着,根本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文字。他很想管他是囫还是囵,买一本拆了就知道了。可当他看了背后的标价之后,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白铭驹不情愿地找来刚才那个中年大妈:“你可以撕开这层薄纸看一下吗?” “不可以!”那辣妈回答得干脆利落,随后又补充着:“撕了的话就算得上是破坏新书了,您要撕的话,买了之后再撕。” 瞬间,白铭驹直觉得自己的两鼻孔在出着两股很强很热的气流,牙咬得直痒痒。 等那店员离开后,白铭驹找了个角落,背着身,用大拇指甲轻轻地从侧面划开一小个口子,挤着眼,像是从窗外偷窥室内一样,努力地想看清里面的内容到底是英文的还是中文的。可那挨千刀的塑料纸包得实在是太紧了,什么都看不到。 一旁的润年看得一直在那儿捂着嘴笑。 气急败坏的白铭驹咬了咬牙,“咵嚓”一声,撕下了那层阻碍他窥探秘密的障碍。 打开的瞬间,白铭驹心凉了,里面并不是他所期许的那让他平时很讨厌的英文,而是他此时很不愿看到再熟悉不过的方块字。 “六十八块八!”柜台的收银员笑得很甜,而且白铭驹却觉得那是来自恶魔的笑。 白铭驹狠的一跺脚,掏出身上最后一张纸币:“别忘了零头的两毛!我要硬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以你为名(中) 出了店门的白铭驹有些忧郁,可能是耿耿于怀一毛不拔的老铁,也可能是因为那凉透心灵的26个字母。除了他自己,没有谁知道。润年今天却是格外的开心,一想到白铭驹要看原版的外国名著,他就好笑得不能自我,像是白铭驹创造冷笑话的功力已达登峰造极一般。 “为什么会不是英文的呢?” 白铭驹自言自语着,一旁笑得快连走路力气都没有的润年终于停下了他那猥诘的笑声。 “你就老老实实地看英文版的吧,干嘛想不通非要读英文呢,这不是为难自己嘛。” 面对润年的冷嘲热讽,白铭驹瞅了他一眼,“我喜欢读英文的,我爱学英语,我喜欢和自己过不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白铭驹竟说出这么违心的话。 不善谎言的他,此时却自欺欺人得如此无与伦比。 “看来梁静茹没少给你勇气啊,这么昧心的话你都说得这么顺趟,而且良心还不带半点痛。” 润年摇了摇头,像是回春乏术充满遗憾的老中医。 白铭驹没有再搭理他,只是边走边“哗哗哗”地翻着那沉甸甸的六十八块八的书,心不甘地期待着什么奇迹发生——有那么一页是英文的也好。心里一阵阵心酸。 就算奇迹发生了,可那又能怎样,还不是白花了冤枉钱,心里除了憋屈也还是憋屈。再想到那儿店员尖牙利齿的样儿,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白铭驹暗暗地把当初的誓言拿出来,而且升华成了毒誓:再也不去新华书店买书了。 交作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白铭驹的本子上仍是一片空白,没有半点儿落墨的意思。而同桌润年自从买了回来《堂吉诃德》之后,但凡有半点时间都是抱着那本书看,吃饭看,睡觉看,甚至上个厕所都要拿着去浏览上几页。短短四五天的时间就把那本书看了三分之二,现在他的作业本上都写满了七八页根据《堂吉诃德》里的情节改编而来的故事。 白铭驹可谓是握一把苍凉,整天盯着自己的本子看,就是没有半点能让自己觉得心向的情节浮现出来:写探案推理,自己又编不出那么逻辑严谨的情节出来;写武侠吧,自己又没读过什么武侠小说;写生活吧,他自己的生活都还需要别人来诠释,他又怎能诠释生活 “我昨天去网购了一套许嵩限量版的专辑,过几天就会到。” “拿到了之后借我听听啊!” “没问题!” “对了,明晚有一场电影,《与恐龙同行》,听说还不错,要去看吗?” 无意间,白铭驹听到了沈嘉嘉跟蒋美的谈话,“网购”是他高中三年里认识的第一个新兴词语。 “晚购?”白铭驹轻声地在嘴边叨念了一小会儿,“是晚上出去购物吗?” 白铭驹就这么随便一问,便遭来了沈嘉嘉跟蒋美鄙视c嫌弃的眼神。 “什么晚上购物,你真l一!” “啊!”白铭驹一脸懵“不是晚上购物,那是什么?” “就是在有网络的电脑或者手机上买东西。” 上网还可以买东西,白铭驹惊讶与疑问的表情双重地写在脸上。在他的认知世界里,上网好像除了可以搜索不知道的东西外就是打游戏了。 白铭驹脑袋里忽闪了一下,“网购,什么东西都能买吗?” “可以啊!” “包括原版的外国名著?”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就算你要长生不老药,它都有。” “真的假的?长生不老药都有。” “你上淘宝一看就知道了。” “淘宝又是个什么东西?” “马云创造的,你知道可以在它上面买东西就行了。” “马云又是谁?” 蒋美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是不是和我们是一个时代的啊?” “哎呀!别和他纠缠不清了,你去上上文印吧,你直接告诉那里的店员你想买什么,人家就会帮你弄了,我们还要去买票,就不和你玩了。”沈嘉嘉拽上蒋美就往外跑。 “那,恐龙又是怎么回事?” 白铭驹还想知道点儿什么,可蒋美跟沈嘉嘉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飘远了,没了回应,只留下在那儿乱七八糟猜测的白铭驹。 提到恐龙,白铭驹倒是想起了以前看过关于恐龙出现到灭绝的科学研究纪录片。只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刚刚提到恐龙,白铭驹的灵光明明闪了一下的,以为自己的微小说要有眉目了,现在又忽的一下,熄灭了。 烦恼的白铭驹把咬在嘴边的笔一扔,起身朝着上上文印去了。 第一次网购的他着实让人抓笑,打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传统观念的白铭驹竟提着脸问:“我买的东西呢?”这么一问,让那店员苦笑不得,只是苦憋着脸:“东西运到这儿还有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会给你发短信,你收到短信后来店里取就是了。” 白铭驹看着店员那憋得扭曲的脸,就知道自己出洋相了。对于她的话,白铭驹不是很听得懂,但有一点是听懂了——什么时候收到短信什么时候来取。对于这方面一点也不了解的他,只觉得再这么下去只会越发的出丑,最后只得捧着一张看不太明白的单子出了店门。临走时,店家老板特意嘱咐:千万别把那张单子弄丢了,不然就拿不到东西了。听了店家的话,白铭驹直把那张纸紧紧地攥在手心,哪怕汗水浸湿了没松开手。 白铭驹自从网购回来之后,行为有些反常,动不动不是偷偷查看包里夹层内那张被汗水浸湿过的单子,就是时不时偷瞄自己手机里的信箱有没有新的短信。 每次10086客服的短信都能让他激动不已,但,每次看过后他都会沮丧着脸,这像是一个死循环一样,不停地重复着,连神情都几乎一模一样。 可笑的是,10086的短信屡试不爽,而白铭驹却每次都怀揣着同样的期待。最后,白铭驹无奈地自叹:这世上除了我的家人,恐怕最关心的,就数10086了,每天一条短信提醒着我的话费余额,而且十年如一日,不离不弃。 就在那么三c四天后,白铭驹收到了一条陌生人的短信,长长的号码,不像是广告推销,客服什么的。白铭驹迫不及待地打开短信,屏幕上显示着三行字:亲!你的包裹已到达,请你抽空持购物单到上上文印提取,谢谢惠顾。 这正是白铭驹所期待的。 只是,看完之后,白铭驹不经一个冷抖。 “亲”是白铭驹认识的第二个流行词,或许,根本算不上是词。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是在网购时,代购员隔着屏幕和一个遥远的不知名的谁“亲”来“亲”去的。他当时非常不解:买个东西干嘛非要这样“亲,亲,亲”地喊来喊去呢。看了一眼就直瘆得慌,现在又看到这个字,而且还是开头第一个,鸡皮疙瘩更是抖了一地。 不过没关系,重要的是后面的内容正是他日思夜想,牵肠挂肚的内容。 期待不住放学的白铭驹不是隔个分钟看一次时间,就是透过窗不自觉地遥望学校正大门,满脑袋全是即将到手的原版《简·爱》。 英语老师看了几眼白铭驹,发现了他非正常的举动,本想用眼神提醒一下他专心听课,却发现他根本不在状态,根本接收不到。 “白铭驹,你起来读一下下一段。” 毛桂芝停止了讲解。 完全置身于外的白铭驹自然没听到老师的点将,还是一脸设想地望着窗外。 “白铭驹?”毛桂芝耐着心,用平和如水的语气又喊了一遍。 还在写着微小说的润年这才发现他的同桌已不知飘到何方何处。用手轻轻拐了一下白铭驹,“老师喊你。” 白铭驹应声反射性地看向讲台方向,正好和毛桂芝的目光交汇到了一起。短暂地停留之后,白铭驹低下了头,心底空落落地站起身,无助地低头看着润年,希望能得到什么指示。 可是,润年也跑了一节的火车了,哪会知道英语老师讲到哪儿。 “请你读一下下一段,课本75页最后一段。” 在打算喊白铭驹起来读课文的那一刻,毛桂芝就已经预料到了他此时的窘迫,只是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来为他解围。 没想到的是,白铭驹的水平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billgates has beenhas been veryvery” “这个单词不会读。”白铭驹偷看了一眼毛桂芝。 “saessfal” “bill gates has been very saessfal andand be very rich” 白铭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读完一句英语,想是完成了什么大工程一样。喘上半口气,又腆着脸往下继续。 “he is veryvery n——er一 but h一 has he he g一t his 一ney” 一向嘴皮顺溜得能把绕口令唱出来的白铭驹一遇到英语就不自觉地口吃起来,一路上酿酿跄跄磕磕碰碰的。 生硬的发音让毛桂芝听得心里一阵阵刺疼。在她看来读课文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到了白铭驹那儿就和登蜀道一样难。浓重的地方口音加上断断续续的接音,直让人觉得,那不是英语的朗读,而是杂乱无章的汉语拼音拼凑。 不得不说,听白铭驹读英语,还不如听一个音痴演唱,好歹,苦涩的音符里还能找到几分音色。 毛桂芝像是在扶持阿斗一样,搀着白铭驹艰难地读完了那一段英文,瞬间有一种对世间所有美好的期许都破灭的感觉。 尽管如此,但她还是微笑着脸鼓励着,因为她相信,哪怕这世界已经面目全非了,只要有她在,就能在残败不堪的废墟上重新垒起一座楼台来。 “下来好好练习一下口语。”毛桂芝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铭驹,缓和的语气里透着一季春的桃李芬芳,“上课认真听讲。” 白铭驹点点头坐回了座位上,心里没有半点儿波澜,只觉得英语太难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