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罪谶书》 《血罪谶书》正文 龙阳之好出处趣事 龙阳之好又称断背,现在有同志、男男的称谓,古代的典故出自《战国策·魏策》,原文拗口难读,因此不附,度娘搜索原文。 魏王与龙阳君为同性恋者,同床共枕,甚为宠爱。一日,魏王与龙阳君同船钓鱼,龙阳君钓得十几条鱼,竟然哭了起来,魏王惊讶的问其缘故,龙阳君谓初钓得一鱼非常高兴,后钓得越来越大,便将小鱼丢弃。由此思己,四海之内,美人颇多,害怕魏王宠爱其他的美人,必将抛弃自己,所以流泪。魏王为了不让龙阳君伤心忧虑,下令举国禁论美人,违禁者满门抄斩,以表其爱龙阳君。 魏王富有四海,喜好龙阳应该是小时候多受够刺激,帝王将相的还有龙阳喜好不得不说是变态,没别的,他们有权势地位不可能找不到美女投怀送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轮回石、罪刀业钩 贯穿全文的两样神器,也是目前为止全书中仅有的两件郡国重器,关系天下苍生的生死存亡,白虎煞星即邪魔是谢徒,轮回石的主人又是何方神圣呢? 轮回石发现于谢徒母亲的坟丘,几乎和罪刀业钩发掘的积尸地相差无几,两者的位置讲究又是怎样的? 紫袍道长由何处来?他早年游历天下的奇闻趣事,谢徒娃娃亲的订婚对象,江城内的士族豪强又会怎样的畏惧谢徒? 谢徒采补术的衍生将会引起如何的血腥风云,江城这一亩三分地,中州的皇城贵戚,西域的诸国妖邪传说来自何哪里? 本书的些许线索问题,如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1章血屠 江城片地,沿江岸一草屋兀立,枯草棚盖,邋遢腌臜,血腥的腐臭味发散。 “哇”的身婴儿啼叫,草屋内小儿呱呱落地,混杂着血水,清澈的眼眸怯怯的睁开。 眼前是油头膀大汉子,披着染血的围裙,横肉叠起,眯缝着眼看着出世孩儿。 谢园,江城屠户,家贫四壁,唯有一茅草屋遮风挡雨,贪赌成性,年里赚到银子却都输在赌坊铺子里头。 前年里使得银子换了一媳妇,人称是克夫要命的主,小有姿色,只一年怀胎,腹鼓胀如皮球。 胎纹血色,恍若肚皮上爆出来的血口子,只是身体尚好,每日里帮着谢园经营肉食声音。 生育当时,谢园无力请来接生婆,取一钵子草木土灰撒在床板上,孩子顺利的问世。 谢园看着床板上四肢壮实的娃儿,眼里兴奋难耐,扑过来将小儿端起来,只觉得分量格外的沉重,没觉得不对,想着是孩子的身体结实。 “我儿,我谢园的独子,哈哈哈!” 谢园一双粗短的肉掌捧着小儿却是小心,生怕碰到细皮嫩肉,看了阵,只觉得空气中一股浓浓血气。 谢园屠宰牲畜多年,对血气熟识,定睛一看却是妻子七窍流血,暴毙身亡,暴突的眼珠子直直的瞪着谢园怀中的孩儿。 饶是谢园见惯了生死的人也吓得头皮发麻,慌乱的扑过去将手颤颤的伸到了妻子鼻尖,已没有了呼吸。 没有胎死腹中,却是暴毙而亡,谢园冥思苦想,抱着孩儿瘫坐良久。 混臭的气味飘散开来,谢园扒拉下亡妻的眼皮,触感已经冰凉。 邻水河畔,屠宰牲畜方便至极,将脏器投掷于河中,积少成多,河口成了腥臭的积尸地。 草草的拉了张草席子,谢园抱着小儿,下葬只是薄薄的薄板,临着河岸,掩埋了起来。 放入尸身谢园才见亡妻攥着拳,指尖陷入肉中,并无见胎盘产出,谢园怀疑是怪病使然,心里惊骇,遂掩埋不顾。 数日,坟丘凸起,尖似笋芽的植株掘地而起,有血色条纹,然谢园搬离河岸,改换江城偏地的树林居住。 又过了数月,笋芽破裂,粘稠的血浆子汩汩涌出,染红了坟丘浮土。 人死为鬼,鬼尸死为聻,坟丘冒血,实为凶害。 当午时分,一紫袍道人携手一男童来到血坟前,蹙眉看着凝结的血色液体。 “师父,预言……”男孩并不害怕,淡然的走到坟钱,捻着血土放到鼻尖嗅了嗅。 “果然,是祸是福啊?无界,你看这草屋,濒临河畔,面对江城,本是集福的宝地,却又死气重重,胎死腹中为吉,母亡子生,为凶啊。” 紫袍道人摇着头叹气,夜观天象,白虎冲煞,正对北斗勺柄,天下大乱的征兆。 勺子指江城,如今对着积尸地,大罗神仙都拦不住的祸患。 草房里尸气淤积,粘稠如墨,牲畜命数多为此地决断,像是屠户之住所。 操刀子的屠户都是面向横悍,震鬼保命,女子阴柔,加之尸气侵蚀,积尸地养胎成魔。 千年一遇的凶时,白虎冲煞正对北斗,出山实为无奈,却不知魔胎混迹何处? 男童瞥见坟丘上的莹绿笋芽,尸腐为植株所用,可坟地以松柏为最,哪有笋芽破坟的? 江城乃是朱江江畔的城池,不适宜笋芽生长,需往南百里才见遍地的笋芽生长。 笋芽盈绿可人,筋脉出隐隐红纹附着,似笋却又非笋,更像是是玉石翡翠一类的物事。 道人还为言语,男童掏出长鞭一甩,拉着笋状物事使劲拉扯,蹊跷的很,那东西“轱辘”着滚落。 辫子绕着那东西,道人在男童脑门“啪”的一敲:“毛躁,回去罚站三日,不……倒立一日,绝食三日……” 还为说完道人俯身战栗的看着绿色石块,下头黏连着泥土,湿润的坟土,上头沾着血色结痂,隐约的文字刻印其上。 坟土的豁口出血水只涌,强弩之末,只是涌些就干涸。 莹亮通透的翠色内里,是静静躺在地上的玉石并非是先前看到的笋芽。 “轮回石,圣人出世的随身器物,师父,为何凶魔出世的地方有轮回石?轮回石又是真的么?” 紫袍道人花白的胡须迎着清风抖动,随手扯下来一截袍子,将轮回石裹起来擦拭,苍翠的绿色愈发的显眼。 轮回圣道,历经百劫,白骨累累,渡魔渡众生。 圣人为圣普度众生,轮回本位因果轮回;诛荡邪魔圣心常在,轮回石出临江屠魔。 轮回是圣人轮回,即为人则有生有死,诛魔身死,轮回石出圣人临世,为人屠魔为人成圣。 紫袍道人郑重其事的跪地磕头,拉着小徒,土灰沾在额前的发丝上都浑然不知,起身四下望了望,却见积尸地处气息波动。 轮回石伴随着圣人降世,圣人同邪魔降临同一处所,圣人有轮回石,邪魔同样有伴身的物什。 没有猜错就应该是在积尸地中找寻,道人不急着找到邪魔伴身物,沉默的看着轮回石,圣人临凡不久,需要足够的空间成长,天下大乱的时日,一鸣惊人,荡寇诛魔。 江岸有草屋一间,罕有人烟,恶臭的腥味回荡着,道人抓起地上的浮土,伸着舌头舔了舔。 土腥味已经给另一种酸涩的味道代替,附和当下环境,屠户的住所,想必沿河的原因是屠宰牲畜方便倾倒。 淤积死气几欲凝滞成型,孕妇在这样的地方怀胎十月至产子之时,江城天时所指,赶着巧妙的应验在新生孩童身上。 圣魔相抵,阴阳颠倒,凶戾随之而至,祸福亦为可知,魔生则天下必有混乱,魔灭难合天时兆祥,天下该有一劫难,却是触怒天神的恶毒。 旦夕祸福都是今日所在处发生的,圣与魔眼瞧着都显世,世人的纷乱从未停止,恐怕日后的争端更胜。 紫袍道人喊了声小徒无道,提着拂尘,道:“你与我拿着这轮回石,造化啊,你我入住江城,静候圣人到临……” 无道扯着袍子,抱着轮回石,皱眉道:“师父,圣人还小呢,跟邪魔一起出世,他不会有事吧?” “都是臆测而已,为师何德何能猜测圣人未来,你的造化在此,为师的亦是如此,等着吧,十年,二十年。”道人仰望天穹,目光深邃,穹顶之上是诸神,邪魔亦是诸神的手笔。 苍穹本无罪,奈何祸福频频,天象昭示,无论可否都要等待。 福祸难料,其中必定是艰辛万倍,造物为天地添生机,圣人出世凶顽不明。 道人刨开积尸地,恶臭熏天,腐败的牲畜脏器化为脓水,黑乎乎的摊着。 邻水之畔,又取镐子打通不远处的枯久蓄水池塘,劳作半日,师徒二人却是见脓水散尽,里头腐渣堆积。 无道提着支树枝,戳戳点点的寻找,寻觅得有半晌,只觉得树枝勾住了什么东西。 “师父,有了!”无道大喊着叫道人过来。 “哦?切勿小心,缓缓拉出来看看。”道人抓着无道手里的树枝,前端的分叉树枝勾扯着腐渣里面的物事。 提出来却见是把宽口砍刀,黑森森的,刃口锋利,刀背有尖刺自立,盘扎着黑龙,昂扬升腾,须目可怖。 同宽口砍刀相连的是一铁锁链,流离转徙,拉着铁链,随后又有尖钩,内刃寒朔,倒钩槽内有放血的凹槽。 屠刀为“业”,链钩为“罪”,生死皆有罪业定。 “凶兆,凶兆啊,屠刀随煞星出世,日后天下大乱,尸骨遍地,无道,快,去拿水过来。”道人顾不得无道,自顾自的跑到草屋前,捡起一破罐子,到河岸上游取水。 取来水浇到“罪业”之上,道人口干舌燥的望着这双刃,脸色惨白,手心早已经是汗津津的黏着。 “罪”是宽口屠刀,“业”是凹槽链钩,链钩取,屠刀至,杀心泼灭,无人可敌。 如今该来的都来了,轮回石,罪业双刃,江城却该是那风云起步的地方。 宁静祥和数十载的神州终将血洒长空,千里罪业屠戮,凡人当是无可奈何。 杀伐意味着极端道行,煞星却是愈杀愈烈,鲜血能抚慰他的命数,白虎星主杀伐,一代狂魔当是如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2章罪业 无道抹了抹嘴,掐着鼻子提起钩锁,沉重,足有数十斤重。 漆黑的金属锻造,架构分明,端的是把利器。 屠刀愈发是沉重,无道习武的苗子竟是没能提动,约莫近百斤重。 积尸地的腐烂脓水是些牲畜的脏器所化,酸化的白骨软糯,似糜肉,无道不经意踩上,恶心的呕吐感翻涌,慌忙扔下罪业到一边大吐起来。 道人捏着链钩,拂尘在钩锁上敲了敲,却是如石沉大海的闷声,并无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 割开指尖,滴血于链钩之上,近似有薄膜隔离,血滴滑落。 “如此恶毒器物我当熔炉化之,只是天生此物必有所用,恐有害,却当静候有缘人,无论如何,赠与之。”道人喃喃自语。 是日,道人带着轮回石、罪业携小徒无道定居江城,广开门庭,授业解惑,时进三年,声名远扬。 江城天府之国,人口诸多,自古修道习武,多为人称颂,“桃花坞里桃花面,挑花酒醉桃花谢”。 酒醉桃花坞瓦下,江城迷离月月年;仙姿弄巧风月楼,官客滞留卷销魂。 初夏,只南方来的潮热气息,每日里那些个青楼瓦蓝,幻灯月色,管弦齐作。 猜拳赌博,喧嚷嘈杂的叫骂声,你侬我侬的调情语,自古人生乐事。 “谢屠,你那小子好个嘴儿甜,跟我待两天可好啊?”青楼一跟谢屠熟识的娼妓尖声问。 五年时日里,谢屠兢兢业业的经营生意,却是换了个门面,只是顾着小儿谢徒。 说来巧,人家叫他谢屠户,他却是个大字不识的人,给孩儿取名谢徒。 谢徒打小身体结实,古怪精灵,虎头虎脑的惹人疼爱,谢屠本名谢园知道的人却都不叫他了,只是谢屠谢屠的叫。 谢屠顾着吃酒,酩酊大醉,面红眼热,摆手道:“如此甚好,夜里当心我儿蹬被子……” 没说得两句就又开始跟着酒肉兄弟猜拳赌酒,那娼妓扭着腰身往回走,薄施粉黛,姿色却也就那样。 却说那谢徒,整日给娼妓们拉扯着长大,乖巧精灵,左右逢源,果子吃食,多日来吃的油水丰厚,攒着一身嫩膘。 吃得到些好货,却没有懈怠了见识,跟着诸人见识匪浅,遇人能讨赏,又能帮着妓女买些水粉。 身量已然有七八岁孩童那般,壮实虎愣,整日混迹青楼,江城也是到处跑走。 谢徒听闻江城有道人授业,专遇有缘人,见惯了嫖客酒客,学武心切,遂裹着身拼布袍子来到道人的庄观。 只见得那庄观魏然立于高地,山门甚是宏伟,仙气淼淼,长青松柏,低矮灌丛,铺植四周。 门前矗立着守山门的门徒,谢徒崇敬着上前,却骇然引来一杆剑柄。 “娘咧,却是真剑柄!”谢徒怔怔的看着门徒,白袍加身,星眉剑目,冷着脸看着自己。 门徒道:“闲人止步,否则格杀勿论!” 谢徒“咕噜”的咽了口口水,舔舔干涩的唇,回道:“大哥,咱是拜师的,有缘人……” 门徒冷冷笑道:“有缘人多了去了,黄口小儿,趁早的滚蛋,老子只消这一剑柄教你头破血流。” 谢徒却是悍勇,心里大骂:“狗娘养的货色,守门狗贼,脑门烂疮的倒路尸,老子却要等着仙人出山。” 瑟瑟的离去,循着处巨石落座,盯着远处的山门,嘴里头犹自骂着那门徒。 天气湿热,汗湿着,谢徒却是靠着巨石小憩,不觉已经过了良久,醒来时四下无人,哼哼唧唧的寻来石块。 自兜子里摸出弹弓,夹着石块往山门里头射去。 “腌臜的仙人,不识货的东西,咱是天神下凡,却要小爷等着在这里。” 自幼学惯了院子里头悍妇骂街,谢徒对着山门口水连天的一阵骂,没觉得如何,身后一痛。 是那守山门的门徒,握着剑柄,给谢徒敲晕了过去。 “二子,给送进山门,叫他知道厉害,满口喷粪的小货,真个是现眼。”那先前苛责谢徒的门徒冷眼道。 那叫二子的同伴应声背着谢徒往山门里头走去,将谢徒扔在了待客的庭室,师长总是来此地,叫他死心就是了。 扔下谢徒,二子回山门值守,整日里拜师谋求机遇的人不少,道长从来没见过他要找的有缘人,谢徒没有引起注意,只是给当做一般的小儿。 谢徒给扔在待客的庭室,昏睡着,醒来的时候竟然黄昏时分,赶着趟的往外跑,却发现伸出高堂厅子里头。 红漆木梁柱,雕着纹饰,谢徒看不明白上头画的是什么,摸着脑袋四处乱跑。 山门的子弟看见七八岁的小孩乱跑,慌里慌张的,小脸惶恐。 “遭瘟的倒路尸,我还会去睡觉呢,芳姐还等着咱呢……” 急躁着却愈发的找不到门路,山门院子多,格局复杂,谢徒半大的小子根本摸不着头脑。 眼见的周围事物蒙上西沉的余晖,心里急躁难以找寻,芳姐经常给自己糕饼点心,如今却有些想她了。 山门之内显得幽深,请凉凉的,谢徒乱跑一气慌了神,到底是小儿。 恰巧转回待客的庭室,没敢乱动了,坐着一把红木椅子等着人来。 道长是宽厚仁慈的老人,素来接济贫困,江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手底下的子弟却是些个小人。 生儿烂腚眼子的货,已然黄昏,若是芳姐告知老爹,总是一通教训免不了。 见上首的首座放着茶壶,口渴难耐,端着茶杯堪堪的倒茶,只觉得不过瘾,酸儒用的小杯子,举着茶壶昂首豪饮。 茶水顺着脖颈流下,胸前的袍子湿透,空气燥湿,没觉得如何。 守着待客庭,日头西沉,光线昏暗下来,谢徒饥饿交迫,口水直流,肚子没有货色,酸酸的腹水乱成一锅。 门口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一矍铄老者漫步走来,谢徒挥手喊道:“先生,小子谢徒,江城小儿,想回家吃饭,可否带路?” 老者皱着眉头打量谢徒,没觉出怪,问道:“你如何进我山门?” 谢徒谩骂诅咒,啐道:“该死的门徒却是给我打昏,哦,我是来拜师学艺的,道长寻求机缘,来试试,学些本事。” 谢徒身量高大,七八岁孩童的模样,初来紫袍道人并未看出谢徒的门道。 听口气像是市井小儿,拜师学艺的亦无不可,眉目虎愣,习武的话当是好苗子。 紫袍却不着急收他,又问道:“谢徒,我年长你许多,你可叫我袍,袍子的袍。” 谢徒咧嘴,应声道:“袍,咱是来找道长拜师的本分人,江城本地人士,给那凶恶的门徒拦着,好顿羞辱,如今想回家去,带路啊袍?” 听谢徒说起来进山门给羞辱,紫袍怒意渐起,告诫着寻常求道者来好言相待,童子未满十个春秋,却是城市,真是岂有此理,该当将门徒重罚。 当年在江城捡着轮回石、罪业双刃,有缘人想来年岁渐长,最是要紧的关头。 “我看你筋骨强健,如今习武是个苗子,天色已晚,我差遣人将你送回,明日,明日里拜师可好?”紫袍慈祥的看着谢徒,问道。 谢徒鄙夷的瞪了他一眼,道:“我要是道长为师,你资历甚高,却是教我不了,袍,给我介绍道长认识呗?” 紫袍抚须大笑,道:“好个小子,鄙人乃是身份超然的长辈,你为何要找道长?我武艺高强,正好教你啊。” 谢徒撇嘴道:“道长是得道的地仙,你差多了,袍,快些引荐道长给我,枉我叫你,平日里我都是当的人,若不是看你慈祥,早该骂你狗血喷头了。” 闻言紫袍更是放声大笑,三教九流的杂人没少见识,这小儿性格古怪的却是灵通。 “实不相瞒,老头我就是那紫袍道人,小子,你可还要骂我狗血喷头?” 谢徒挑眉细看紫袍,的确是紫袍加身,出尘的气息,年纪虽老,话语倒是过得去。 “你可是骗我?道长乃是天神的圣使,皇帝老儿都拍马难及的仙人。”谢徒不吝言辞,极尽恭维吹捧。 紫袍严肃着说道:“愧不敢当,我是老头没错,其他的过了,生死为人,都是过眼烟云。” 谢徒拱拱手,福了一福:“你若真是道长你就是我亲,谢徒诚心求教,这厢有礼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3章拜师 紫袍却没有受礼,撤开身子,道:“我这里凡是讲求个礼数,非是那些个繁琐的东西,只是我收徒严苛,你在我这里记名,日后小有所成才好收你为徒。” 弟子是要继成衣钵的,记名弟子却又是何物? “袍,咱学武年岁不小了,拖着学不到好东西,咱可不依。” 谢徒仰首看着紫袍花白的胡须,紫袍已经站到谢徒面青,笑道:“小子,礼数还算是周全,老头我看你是块材料,城东的徐家有古木棺椁,你于我刻巴掌大的一块来,拿来了,我收你做徒弟,拿不来,安稳的等着学艺有成,如何?” 谢徒跪在青砖上头凉气嗖嗖的往上蹿,膝盖有些硌得慌,咬着牙,忍着难受。 “袍,咱要是拿来了棺椁木材,是那徐家的,你给我真传,要真功夫……”谢徒指明了要学习真功夫傍身。 青楼里头有真功夫在身的叫牛气,花架子的那叫抽疯,舞刀弄棍的不少,瞧着没几个能打的。 谢徒年纪虽小,却是知道货色的精灵鬼。 紫袍摇头笑道:“你小子挑剔,呵呵,老头我要是交给你一点子假货,管教我五雷轰顶,尸骨无存。” 如此谢徒才安心,拱手道:“袍好魄力,咱准给你那一块棺木,到时候您等着收徒授业吧您。” 膝盖里头凉气尽入,只觉得起身困难,挣扎着动了动,扶着地才站起身来。 娘咧,这青石砖真个是硬实,硌的咱月牙板子生疼…… 起身揉着膝盖,谢徒打量着紫袍道人,却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腰板直溜溜的,手掌却也不干瘦。 坊间传闻紫袍道长鹤发童颜,实际是没那般的夸张,鹤发有了,童颜还差些。 “袍,可有入门的法门给咱来点儿,那徐家颇有权势,咱怕给逮了,丢您脸面……”谢徒搓着手尿急似的问询,献媚的样子跟市井狗腿子一般无二,亏的他年纪尚小。 如此一来紫袍道人却也受用,拂尘把子往谢徒脑门一敲,当先走着:“随我取一卷奇门遁甲的 轻身发决,你年岁尚小,练武是时候,苦练一月余,与我盗宝来。” 紫袍道人领着谢徒穿堂过巷,来到房间前,门口匾额,上书“藏书阁”烫金大字,谢徒却是个不识字的,摸着脑袋看这匾额。 紫袍推门而入,里头杵着一扎髯大汗,铁铸成的肌肉结结实实的鼓着,正抱着一石墩子习武。 见是紫袍,见礼道:“道长,您可是取书的?” 紫袍点头道:“与我拿来那轻身功法,‘踏沙无痕’,再拿二十斤一套的绑腿。” 大汗抹了抹额头的汗滴,应声去了,谢徒好奇的看着藏书阁。 一排排的漆木书架,古色古香的调调,青楼头牌姐姐屋里便是这模样。 方方正正的薄册子却是书,谢徒见过那书本,楼里的姐姐有读诗的,拥文奉雅。 那些个书册子齐整的码在苏家上头,谢徒从未见过道长这样好学的人,只因他以为书多的就是好学的。 道长书多似乎装满这屋子,非好学不能解释。 处在这墨香肆意的屋子里头,谢徒看着眼花缭乱的书,似是蛮牛闯进来花谷,拘谨了起来。 “嘿,小子,试试么?”紫袍指着地上的一个小臂粗的铁链子,问谢屠。 谢屠摊开手掌往裤子上蹭了蹭,堪堪抓着铁链子,脸一瞬间涨的通红,试了吃奶的劲儿。 “喝!” 铁链子原地拉起,谢屠弓着身子虾米般的样子,脸蛋紫红紫红的。 “哗啦”一声响,谢屠喘着粗气扔下铁链子,叉着腰咳嗽。 “不错,过关了,你要是能偷到徐家的棺木,我倾囊相授……”紫袍蹲下在谢屠后背拍了拍,动作细微,起初没觉得如何,慢慢的谢屠不觉得累了。 谢屠有些激动,扯着紫袍的道袍,问道:“袍,咱这是咋了?” 一股暖洋洋的气流顺着后脊柱窜,流向四肢百骸,酸麻的劳累尽消。 身子爽利,却是想刚睡醒的,原本困了些,而今晚上都不用睡觉了。 道长道法高深,神仙般的人物,只是这样拍了几下子。 紫袍慈祥的摸了摸谢徒的脑袋,没回答他的问题,却问道:“你才五六岁?我当你是八岁了,身量高啊……” 越看谢徒是愈发的喜欢,小小年纪能举起这样的粗铁链子,天生神力,习武打桩稳当,才思敏捷,肯定能文物天下。 谢徒应道:“今年五岁多了,咱是天生的,长的高脑子利索,咱爹说了,是封官拜相的料。” 紫袍呵呵道:“甚好,取来棺木我即可传授你武功,连带着教你诗文,封官拜相的那种诗文,只是我教你不是封官拜相的,你须知,此生不得入朝为官。” 封官拜相只是谢徒说来过嘴瘾的,听紫袍不喜,跪地一拜,道:“谨遵师命,徒儿若是有一日入朝为官,天打五雷轰。” 紫袍是那人间的仙人,皇帝老二见了都要拜三拜的,谢徒只是看不上皇帝老儿。 谢徒听紫袍说的认真,心里欢喜,教授文武,日后定要吃香喝辣。 “你倒是不见外,罢了,徒儿听着,为师跟皇帝老儿不共戴天,你谨记着,井水不犯河水,入我门,尊我为师,皇家,那就是天大的祸害。” 谢徒没的留恋,屁皇帝,却没给过半个窝窝头。 郑重道:“咱是的徒弟,狗屁皇帝,不吃他的一口饭,师父放心就是。” 紫袍拽着谢徒的领口一托,谢徒立刻的起了身,绷着小脸有模有样的。 “好小子,你却是与我有缘……”紫袍满意这谢徒,手背后算了一卦,算着算着脸色大变,震惊的看着谢徒。 命数波折,煞气内含,眸眼藏凶,看着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子,为何是人屠的命数? 传说人屠白起杀的天地变色,尸骨连片,后有人无敢正视其目,凶光森人,宛如恶鬼。 天生万物养于人,人无一物回于天。 万物生人,人得万物而生,极尽索取,却是没有给奉献,屠即为救赎。 面前这小儿谢徒却是个杀星的命数,命里是要杀人无数,为何看起来是个正直的孩子? 白虎煞星,人屠命数,难道说…… 紫袍无动声色,愣神沉思,灾星恐怕是这谢徒无疑,为何人屠的授业恩师是自己呢? “罪业”有主,轮回石却是何人来取? 罪业夺命凶星在,轮回众生天地人。 罪业实为众生命数,善恶无道,天地不仁,刍狗为万物,得一杀星惊醒世人呢,有又圣人教化蛮夷。 “道长,典籍在找来了!”先前那壮汉捧着书卷一本走来,请示道。 紫袍点头,随手将书卷给了谢徒,转身带着谢徒往外走,心里头却是还想着谢徒的命数。 谢徒翻看了阵,净是些人体筋脉运转的图谱,按图索骥的习武,不识字亦是没有关系。 “泡,您老想什么呢?”谢徒不解的看着紫袍问道。 紫袍涩然一笑,缓缓道:“有些推算,值得细究,想多了……” 是了,天生的异于常人,又找了我来,天意所归。 罪刀业钩都在他手里头收藏着,五年前等着有缘人,如今有缘人站在面前。 既然是天意命理,当是遵守天命,福祸难断呐! 捏着五指又算了谢徒的姻缘、财路、心路,却是一桩桩的苦心事,天煞灾星,日后谢徒苦难诸多。 泄露天机即是死罪,天降灾祸必死无疑,紫袍暗叹了口气,只好暂放谢徒的事。 “日头落了,我差人送你回去,你明日午后来山门见我,这是我的随身令牌,出入随意。” 哪怕是魔王也要硬着头皮教了,紫袍须得回去仔细的确认,日后谢徒拿到罪业双刃,企盼他不会是那样的命数吧。 谢徒将书卷塞到衣服内里,点头道:“袍,咱家在江城的东头,却不近,麻烦了。” 紫袍摆摆手,道:“切记,不可宣扬我收你为徒的事,回去以后多吃菜蔬糕点,那些个血腥肉食适当的吃些即可,便于你习武,啊?” 谢徒应道:“是了,谨遵教诲。” 紫袍点头认可,肉食最是引人欲念,让谢徒尽量的改变,希望能补救他些。 遂遣人送谢徒回去,紫袍静立望着山门,高楼亭台,风吹阵阵,墙壁挂着罪业,泠泠作响。 奏魂曲似的响着,轮回石稳稳的给供在桌前,香火不断,寥寥细烟随着清风漾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4章芳姐 乘着夜里的清风,谢徒赶着天色漆黑回到青楼,谢别了送他回来的门徒,谢徒蹲在一处亮堂的地方看着紫袍给的册子。 尽是些动作刚健的人物画儿,猿猴翻腾,金雕振翅的模样。 名字谢徒记住了,换作“踏沙无痕”,轻身的法门。 今日却像是做梦似的,恍惚间成了袍的徒弟,只是觉得紫袍道人亲切,愿为他徒弟。 捧着书卷入神,谢徒昏昏然忘记了时间,待得脑袋一软,猛然撞在墙壁上头,谢徒才是收起书卷。 “芳姐姐该死担心了,今儿个不知道有没有那些个好的吃食,等咱得了袍的武艺,教芳姐吃些好的。”谢徒嘟囔着回芳姐那里。 却说这芳姐是青楼的管事的,谢徒的父亲谢园屠户是青楼的常客,时常带着谢徒来,一来二去的芳姐熟识了谢徒。 芳姐总是给些个糕饼果子,谢徒乐的自在,整日里跟着芳姐屁股后头晃悠。 谢徒打小没了娘亲,觉着芳姐亲切,当芳姐是娘般的对待,芳姐后来就整日的带着谢徒经营生意,亦是个合格的。 谢徒小心的推门,刚探头进去,一只嫩白的素手伸过来拽着谢徒的耳朵,拉扯着。 “混小子,跑哪里快活去了?”芳姐柳眉倒竖,怒冲冲的问道。 谢徒捂着耳朵龇牙咧嘴,讨扰道:“啊呦亲娘嘞,耳朵掉了,松手啊,疼……” 芳姐白了眼谢徒,松手给耳朵上揉了揉,眉眼间有些不忍。 “老实交代,是不是掏鱼去了?小心竹笋炒肉!” “芳姐姐,咱是赚钱嘞,待咱有钱了,让芳姐过好日子,咱也给芳姐戴凤冠。”谢徒揉着耳朵说道。 芳姐嘴动了动,有些不自然,转而问道:“姐姐是那贪图财物的?要你作甚?” 谢徒蹬掉靴子,盘腿坐着在凳子上,扶着桌子沿,捡着桌子上头的薄脆饼子吃。 吃了几口,喝了些白水,舔着嘴道:“芳姐姐,日后咱赚钱了,买下这飘香阁,让那老鸨子滚蛋,日后芳姐你就是老大。” “你却是一日没吃饭?”芳姐打桌上木餐盒子里头取出来一糖包,白枇杷心。 “要赚钱,芳姐你可等着,日后咱护着你……”谢徒看着芳姐递过来的糖包眼里冒光,大口的吃了起来。 濡软的內馅儿,甜丝丝的,不腻,可口止饿。 芳姐特意留着个糖包,本来是院里头来了尊贵客人吃剩下的,说是西域来的手艺,没尝呢就给谢徒留着。 “芳姐姐,你吃半个,你要是不吃,咱以后就不跟你待着了。”谢徒捏着半个包子递给芳姐。 芳姐心里头似初阳普照,热乎乎的,接过来张口咬下,“甜,你小子识相,算是姐姐没看错你。” 谢徒傻傻的笑着,吃着薄饼,芳姐姐对咱好,咱以后要让芳姐姐住皇宫似的大屋子。 吃的几口,谢徒收起薄饼,擦了擦嘴,见芳姐刚吃完糖包。 “芳姐,今儿个咱见着紫袍道长了,你可信么?”谢徒问道。 芳姐眉头挑了挑,紫袍道长?这小子还能见到紫袍道长那样的仙人? “瞧着你都不信,咱是骗你的人?紫袍道长看着跟街上走的白胡子老头无异,慈祥的圣人,好着呢。”谢徒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说的货真价实,紫袍都收自己为徒了,那里还不能说说? 芳姐轻笑道:“你上山了?你说说紫袍道长额头上几道皱纹啊……” 谢徒闷声不语,想了一阵,摇头道:“紫袍道长宽和,我总不能趴在他脑袋上数吧?这个日后问他,我如何能清楚?” 芳姐姐咯咯的笑了起来,摸着谢徒乱蓬蓬的头发,道:“鬼精灵,逗你玩呢,今儿个跟我睡吧,你那败家老爹,以后跟着姐姐住,等姐姐老了,你就给姐姐养老,可好?” 说起爹来,谢徒没太多的想法,打小野惯了,老爹喝醉了还要弄饭给他吃,倒是跟着芳姐有吃有喝的舒服。 醉醺醺的老爹估计着在院子里头那个姐姐床上,整日的是这样,谢徒懒得管他。 “嗯,随他吧,那我以后可就跟着芳姐你睡了。”谢徒嘻嘻道。 芳姐很是喜欢谢徒这毛头小子,当儿子似的对待亲热,青楼里头的红颜薄命,日后能有个依靠的才是正经。 谢徒天性精灵,顽劣了些,性子总是好的。 芳姐是院子里头帮着鸨母管事的,没有自己做生意,姿色差的多,不需考量那些。 屋子装饰简洁,不很大,好的屋子留给头牌的姑娘做生意用,连鸨母都是住着像芳姐这样的小单间。 桌椅板凳,锦绣的被褥齐全,住着倒是舒适,有了谢徒添着些热闹。 褪下外衣扔到一边,芳姐照着镜子卸妆,谢徒瞅着空子跑到茅厕扳着书卷看。 紫袍道长给的书卷是好的,学着运气收腹,气转丹田,渐渐的入了神。 青楼的茅厕为了客人舒适,配着有香囊熏香,没有异味,谢徒练功倒是方便。 轻身法门都是着迈步的窍门,首页有简单基础的内功心法,谢徒看着任务图谱的箭头指向,有模有样的练功。 七转气出,里头的内功心法为的是运气,轻身的功夫免不了要奔跑,故而运气十分的紧要。 敛气能舒畅全身的气机,活肺养心,便于气血运行流转,达到强健筋骨肌肉的作用。 天突、璇玑、华盖、紫宫、玉堂等二十一个沿着喉结往下分布,逐渐的一口浊气呼出,从上到下,贯彻肺腑。 气息轻盈,吐息间没有了停滞,带动着身子都飘飘然起来。 谢徒兴奋的跳了起来,袍果然说的一点没错,真功夫给人的感觉就是强。 才是练了个入门就是身体轻盈,要是练得炉火纯青,长生不老的事还虚无么? 谢徒都不敢想后来的效用,紫袍的功法还能有差错不成? 吐纳的法门都记在心里,谢徒回味着这初级内功心法的痛快,身子没有过的畅通,淤积的浊气吐尽,留下的尽是些清新的气息。 身在茅厕浑然无知,手舞足蹈的娱乐了一阵,谢徒靠着镶着纱网的木板墙壁。 要是日后没有营生可做,盗窃神偷之流的也是可以养家糊口的,的事,多出来袍那样的师父,面子上头光鲜。 坊间传闻的神偷大侠仗义执手,惩奸除恶,都是谢徒羡慕的对象。 一世为人当快意恩仇,活得自在逍遥才是正经,谢徒没那些济世救人的雄心壮志。 得了袍的真传最主要的是赚钱让日子过的好,富贵人手里头的东西谢徒也不甘落后,一样的喘气一样的活着,没有那些高低贵贱才是最好的生活。 又翻看了几页,觉着连贯不起来,明日晨起再行练习。 揣着书卷返回芳姐的房里,闻着股玫瑰花瓣的清香,室内卧房的地方拉着屏风,水声哗哗的。 湿湿的水雾迷着眼,谢徒靠着进门的太师椅躺下来,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迷糊的睡着了。 过了阵子,芳姐披着袍子走出来见谢徒躺着睡觉,想来是知道自己洗澡,没敢进去。 作势抱他,黄毛小子身量很重,芳姐撑着力才勉强将谢徒转移到床上。 “有个儿子确实挺好的,只是年纪再大些就抱不动了……”芳姐揉着胳膊,心里头母性的慈爱作祟。 谢徒昏睡着,没觉察出芳姐抱着他到卧房的动作,一日的劳累,睡的格外的深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5章身轻 翌日一早,谢徒起身时,惊觉被窝香香的,转身看是芳姐睡在一边,没要惊醒她,蹑手蹑脚的起身穿衣。 身子轻快,抬胳膊动腿都觉着舒服自然,摸着衣服里头包着的书卷,谢徒迫不及待的再去练习。 早起的屋里头有些凉意,芳姐睡的正憨,谢徒爬起来喝了杯水。 昨个学的是呼吸吐纳运气的法门,翻开来温习一遍,只觉得没有昨日的奇妙。 搬开新的图谱,是第一个动作,唤为“翻蛇”的。 蛇形忸拧,无足却能迅捷行动,靠的是灵活的蠕动,倒地的蛇身子扭动即可翻身前行,翻蛇一式由此而来。 武术取材于事物,万事万物的运行理论都是精细的,谢徒仔细的学着图谱上头的动作在地上翻动。 腰腹力量不及,只是蠕动却没有起身,按照图谱上的应该是挺身而起才对。 紫袍给了一套绑腿,昨天留在道馆了,午后去找他,正好穿着回来。 翻了一页都觉得力量有些差,没有教锻炼的法门,谢徒草草收场,想着给紫袍弄些锻炼身体的法门。 招式都是需要身体的力量去支撑着,没有基础力量根本无法实现图谱上头的招式,后来袍说的去徐家偷盗棺木更是无法。 巩固了呼吸吐纳的法决,谢徒收起来书卷,气息平稳,身上的疲乏全无,以前晨起有余困,现在精神百倍。 往饭堂去要了吃食,提着回来,芳姐已经起床在穿衣,见了谢徒温婉微笑,问道:“昨晚你睡好了?” 谢徒嘿嘿道:“困的厉害,睡的香着呢,芳姐被窝好香,我都没起夜。” 芳姐啐道:“瞎说,你小子识相的不准拿姐姐我开涮,当心我揍你!” “是是是,芳姐被窝不香……”谢徒将吃食放在桌上,说道。 刚才香现今为何有不香了? 芳姐蹬上绣花鞋子,坐到桌前,敲了谢徒一脑崩,“我被窝香是香,如此的言语却不能到外头说去,关乎着姐姐的清白,你懂了?” 院里头的姐姐都说清白是要紧的,谢徒却是不知道清白如何的要紧,芳姐说的郑重,谢徒于是当回事儿的答应。 “懂了,清白重要,不能跟别人说芳姐的被窝香。”谢徒重复道。 “嗯,放过你了,今儿个去哪?”芳姐问道。 谢徒回道:“咱是有事的,黄昏时候咱就回来,午后出去,去紫袍道长的道观去,等咱学成归来,芳姐你就等着享清福吧。” 芳姐拾起一块糕点轻轻咬去一角,不信谢徒说的,“紫袍道长能见你,我却是不信,要是有本事的,日后做出些功绩好说话。” 谢徒壮实的胸脯拍的山响,保证道:“咱还能骗芳姐日后事日后讲,等着咱年龄大些,要啥有啥……” 芳姐却道:“没人要你作甚,只是外头当心些,你精灵是真,我却担心你给人蒙骗了。” 谢徒点头应承道:“那些个怀人咱分得清的,朗朗乾坤,他们不敢怎么样的,放心吧芳姐,倒是你,平日要小心些行事。” 芳姐院子里头的生意,江城的巨富商贾平日来的不少,芳姐并不漂亮,谢徒只是担心芳姐招惹到背景深厚的人。 院子里头来的蛮横无理的客人多,本来这里就是那脏污汇集的地方。 当然院子的鸨母是有门路在官府的,琐事繁杂都能通过江城的官府解决,前阵子遇上身份大的客人,很是刁难了才肯罢休。 “姐姐我玲珑聪明,那些个刺头是不予理会的,他还能咬我?”芳姐帮着鸨母经营青楼都有些年头了,说真的还真没有担心过闹事的。 谢徒道:“小心些总是好的,我可是担心姐姐你咧……” 芳姐微笑着道:“前阵子的事是客人自己弄的身体亏虚,本来是不关我们的事,人家的夫人咬定是院子里头一姐姐的功劳,最后还不是他们没有道理?” 那客人如何的弄坏身体现在亦为可知,谢徒觉得是伤了哪里,却是不明白到底是哪里。 吃过饭后芳姐去经营生意,谢徒独自在屋里待着,心痒难耐,拿出来书册细细观摩,里头的动作居多是身体为主。 看的好一阵,时间都过的缓慢,往日整日的玩乐没觉得如此,而今心里有了事情都觉得过得慢了。 收起书册,谢徒揣着书册往江城的徐家宅院走去,徐家是大家,在城东,府邸阔气,门面宽敞。 徐家是商贩发家的,经营的生意众多且杂,生意大了人口亦多,整个徐家里头家族血亲占据主要体制。 徐家老太爷生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头已经逝世,现如今徐家的仗事人是徐应,排行老大。 末的二儿子徐龙迁居临城,女儿徐影在江城经营着青楼,跟芳姐在的青楼并不是同属,徐影的在江城东头的麒零道。 立定了站在徐家的宅院门口,气势恢宏,连片的阁楼占据着这街道的一半面积。 徐家的宅子砸了白花花的银子许多,说是能买下半个江城,谢徒觉着是没错,门口的看门人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 绕着徐宅转了一圈,巷子后头是后门,同样有人守着无法进入。 鬼头鬼脸的正要靠过去瞧瞧仔细,后领一紧,整个人给提了起来,回首看,却是个家丁模样的,青布棉袍。 “你为何在我家宅院乱逛?”家丁蹙眉问道。 “哎,你放开咱,咱来问你,这巷子你徐家买下了?”谢徒扑棱着,吃不到力没法子脱身,反而要跟这家丁说理。 家丁愣了,巷子是官府的,按理说人人都能在巷子里走动,只是宅院是徐家的,向来四周有可疑人物要问询个清楚。 谢徒见有门道,又道:“路是官府的,咱是踩着你家的地了?为何提着咱?当心咱找官老爷告你!” 提着谢徒的家丁手一松谢徒就摔在了地上,骂骂咧咧的起身,那家丁黑着脸道:“路我虽然管不着,你要是敢打坏主意,抽的你屁股开花!” 谢徒揉着腿故意的磨蹭,四下里打量开着门缝的院子,是几缸植株,绿油油的,大厅摆放着的。 要是从后门进去是,连接着主人家居住的区域,袍没说过棺木在哪里,既然是袍能说出来的东西,想必是守卫严格的。 “小子,眼珠子摆好了,你是不想要还是怎的?”家丁看谢徒左顾右盼的,瑟瑟问道。 谢徒拍拍袍子上的灰土,转身离开,转过街角又饶了回来,远远的躲着那凶恶家丁。 “遭瘟的看门狗,找你妈鬼混生你个不孝子,跟咱横……” 谩骂着家丁,距离远他又看不到听不到,谢徒心里头爽快了些。 徐家后头是街巷,经营着餐馆等小本生意,来往行人没有前街的人多,徐家前后街巷占下不少的地方。 转了几圈,谢徒在徐家宅子的拐角处发现个狗洞,是狗洞无疑,寸尺高的小洞非猫狗生灵无法入内。 按着洞口大小估计,并没有体型庞大的恶犬,更像是娇小的宠物。 谢徒身量还远没有成人那般,将洞口往下挖,扩大以后说不定可以进入徐宅,只要土表以下没有石层。 狗洞是进出牲畜的,探手扣了下地下的土,没有觉得如何的坚硬,便捡了块瓦片挖起土来。 挖了约莫一掌半的深度,瓦片就给崩断了,下头是坚实的地基一类。 加着原来狗洞的高度,勉强能挤进去,谢徒将土重新填回去,经过挖掘的土方都松软多了,日后再挖的时候会容易。 钻狗洞谢徒没觉得羞耻,年纪小,加上混迹市井,世俗礼教在谢徒看来都没有价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6章师门 徐家的宅子谢徒只是发现了墙角狗洞,钻狗洞是羞辱人的,谢徒却探着脑袋进去看院子里头,没嫌弃这肮脏,脑袋进去,撅着屁股。 似乎是看到了仙境的所在,碧树绿草,五彩的琉璃瓦片铺在厅子上头,掩映着碧绿一片的风景。 徐宅的后花园,清幽安静,拱角弯翘着斜指向天,风格迥异,谢徒从未见过拿琉璃瓦铺厅子顶的人家。 江城在中州是富庶的城池,江城的民风诚朴,琉璃瓦一块就值半个元宝,却是将那元宝没命的铺在上头,真个奢华。 谢徒年纪尚小,瞧着那些个有钱人都看的烂了,院子里头来的都是锦衣华服,趾高气昂的样子。 徐宅里头的看家丁就知道是一路的货色,难怪袍要他们的棺椁木,管教他们赔钱才好。 撤回脑袋,谢徒拍拍土起身,四处的张望番。 “时间尚早,袍说是徐家的棺椁木,却不知道是如何的棺椁,莫不是那金玉镶嵌?” 传闻金棺银椁满饰花纹,并粘贴镶嵌珍珠、宝石、水晶等,整个棺具玲珑别致,工艺绝伦。 谢徒是听院里头一个姐姐闲聊的时候说起来的,也曾在说书先生那里听到过帝王墓穴的玄乎,都是些奢靡华美的物什。 紫袍非是一般的人可比的,给自己的考验自然是为难些,盗取一块没有效用,该是整个的盗回来才好。 练功遇到瓶颈,才是练到一日,日后功夫成了,学着要将徐宅的棺椁盗回来。 悻悻的看着徐宅,谢徒只得离去,暂且放着它,功夫成了当然才好做事。 耐着性子到院子里头听说书先生讲书,脚汗的腥臭,茶水味,包子味,杂七杂八的混杂,谢徒津津有味的听的入神。 “却说当朝是英武神勇,丈来长的大刀反握,拖着驾马朝敌将冲过去,‘哒哒哒’的马蹄声直响啊,咳咳……”说书先生停着咳嗽了一声,众人吊起的胃口给摔下来,谢徒惊醒,四处无聊的看了看。 “大刀一挥,登时敌将斗大的脑袋飞起,血浆四溅,自是给染成了血人,碗口粗的切口,一众敌兵吓得肝颤。”说书先生得意的道。 谢徒听完了今日的讲书,拍拍屁股会青楼去,吃了顿饭,带着紫袍给的书卷往山门去。 紫袍的道观是无名的去处,在江城说起来道观都知道是紫袍道人的地方,敬仰的向往。 步履生风,谢徒后来更是一路的小跑着,到道观,认得是昨日守门二人中的一个。 二子同样认出了谢徒,唏嘘道:“小儿,昨日我给你送到候客厅,见着道长了?” 谢徒嘿嘿的笑着,坐到一边的青石上头,瞧着二郎腿,嘚瑟道:“见着了,昨天那个不识货的玩意儿哪里去啦?怎么没瞧见?” “小子,祸从口出患从口入,你小心着点,我师兄事务繁忙,自然是练功去了。” “练功?屁……”谢徒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袍都说那个货是家门不幸,自吹自擂的本事做的还挺足的。 昨日给自己击晕的不晓得是哪个,瞧着都不是好东西,童心大起,谢徒怪笑着打量二子。 二子给谢徒看的浑身不自在,瞪眼道:“看什么看,在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谢徒翘着腿晃悠,咱如今是袍的亲近弟子,跟你个二流货色地位差的多了,还跟咱放狠话装相。 “不要脸的东西,咱才是五岁,你二十多的青壮年以大欺小,羞也不羞?”谢徒拉着眼皮做鬼脸,又道:“知道你脸厚如城墙,铁打的面皮,咱就免得跟你计较,要是唠叨没完,有你好的。” 二子“呦呵”的叫了声,拎着谢徒的衣领子,刚要用力却手背一痛,淋漓的鲜血流淌而下。 谢徒随手拿了石片,尖利的刃子让他见血,二子一松手谢徒撒腿就跑。 “艹你的腿,小崽子,不给个说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二子反应过来追着谢徒跑起来,谢徒往山门里头跑去,二子着急之余竟是忘了守门的营生。 山门中庭院众多,谢徒照着昨日的记忆往藏书阁跑,二子污言秽语的叫骂着几乎要追上自己。 反手将石片掷出,锋利的石片让二子头皮发麻,堪堪的夺过,却见谢徒乘着这时候跑远了。 “的,龟孙顽劣成性,老子要替他爹娘教训他一顿。” 二子不由分说的提气猛追,先前怒气冲冲,脚步乱,而今有条不絮的紧追,速度快了许多,可惜谢徒已经近了藏书阁。 手刚推上藏书阁的门,身后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飞起来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摔在地上。 谢徒忍着屁股开花的剧痛,起身一头往藏书阁门上撞,“咣当”一声藏书阁门大开,昨日给自己取书的壮汉提着石铃看着门口。 “大叔,救我,这人谋杀我……”谢徒喊道一般给二子捂着嘴。 二子见壮汉看过来,讪笑道:“句凌师兄,这是一顽劣的小子,并非我师门的人,闯入山门袭击了我,这伤口还兀自流血呢。” 说着二子伸手给句凌看手背上的伤口,干涸了一部分血液,确实是有血液还往外流。 句凌认得谢徒,昨日道长说的历历在目,日后可能是道长的弟子,他们都是道长的记名弟子比不得谢徒这样正式弟子。 谢徒说的前几句句凌听懂了,还是帮他一把好,于是道:“这是道长的客人,二子你去包扎吧,人交给我,出事我担着。” “师兄这小子昨日还在山门晃悠,我给扔到待客厅,你确定没有认错?”二子疑问道。 句凌摇头,说道:“我很清楚,就是他,人留下我看着,你包扎去吧,道长让他来的,你难道也要管” 句凌是紫袍道长钦点的藏书阁看守人,除了道长唯一的弟子无道以外,句凌是道长面前的红人。 二子总不能开罪句凌,日后的事麻烦句凌的大有所在,只得放下谢徒,“这小子顽劣至极,山门外时不由分说的伤我,一路的跑……” 谢徒躲到句凌身后,白眼道:“好个无耻货色,咱是给你提着领子提起来才动手的,你以大欺小,满嘴谎话。” 二子看了眼句凌,反驳道:“我是看守山门的,你闯入山门我自然要管你,免得是心怀不轨的小人得了机会。” 谢徒哼道:“咱后来是进来了,可你抓咱的时候还在外头,你说,你抓咱的时候咱有没有在外头?要是说一句谎话,让你屁股烂的流脓。” 句凌看着二子,二子指着谢徒哆嗦着身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着了他的道还受了伤,如今一口恶气咽不下去啊。 句凌皱眉道:“二子,你去吧,小孩子你跟他怄气?闲的?” 二子无可奈何地拱手离去,却是谢徒年纪尚小,真个是倒霉透顶,让一小儿愚弄至此,还在师兄面前丢了颜面。 遂回去交接值班,去药堂取药治伤,闷气淤积,久久不能忘怀。 却说谢徒见二子离开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惊险惊险,要是没有大叔你,咱定要让那小人痛殴一顿,多谢大叔了。” 句凌转身笑看着谢徒:“你倒是会说话,道长昨日没有给你信物?进出山门拿出来信物即可通过,熟识的直接进入。” 谢徒摸出来一块磨砂石制的令牌,正中间筋骨圆润的“道”字,是紫袍昨天给自己进出山门的信物。 句凌看了谢徒拿出来的令牌没有了疑惑,道长的贴身令牌给谢徒看得出来道长对他的看重,此子得道长教授必成大器。 “嗯,看来你是故意戏弄他,哈哈……” 谢徒揉着屁股给摔痛的位置,笑着道:“是了,那人昨日为难我,给我在山门外头打晕弄到待客厅,我须得报仇雪恨,为难他方好让我心里头舒畅些。” 句凌身量赶着两个谢徒都高,身宽体胖的,站在谢徒面前墙似的杵着,谢徒羡慕句凌身量的同时,看地上的炼体重物。 瞧得出来句凌的力气大,巨大的石锁举起来毫不费力,守着藏书阁,紫袍同样是相信他的。 句凌搬过来石锁,横着放倒,挠头道:“你叫谢徒吧?我这里没板凳,石锁将就着坐吧。” 谢徒没有婆婆妈妈的,一屁股坐在石锁上头,凉凉的石锁缓解了屁股的肿痛。 “大叔,道长来过么?”谢徒问句凌道,道长昨日和自己约定好的要午后见面,时间差不离,要是一会儿道长没来的话,估摸着道长来过了已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7章句凌 “没有来过,你需等待一会儿,道长这时刻都是在丹房炼药。”句凌说起来崇敬,紫袍道长炼药非是一般的江湖术士可比拟的。 紫袍道长炼药用的是草木药方,江湖术士用的是硝石硫磺;江湖术士火星四溅好不威武,紫袍道长却是静悄悄的摆弄。 句凌只是看了一遍就忘怀不了道长的仙风道骨,炼丹的时候尤为明显,出手迅捷飘逸,恍如雷霆。 谢徒对紫袍道长的敬意不亚于句凌,心里头似有千万个千足虫攀爬,瘙痒难耐,急问道:“可是道长炼丹登仙?” 谪仙升天是芸芸苍生的夙愿,因着身边长者的影响,谢徒晓得炼丹是德高望重的仙人才做的事情,道长非同小可,炼丹必然是登仙的仙丹。 句凌咂嘴,满脸的敬畏,道:“惭愧,道长说是天机不可泄露,我瞧着道长全神贯注,没忍心多问,后来问,道长说是搓丸子吃,你说炼丹到了道长那里都给当成是丸子了,道长吃的丹药又是何种的货色?” “嘶——” 谢徒倒抽一口凉气,搓丸子? 那些个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士脸面都给踩在地上,道长果真是大罗神仙临凡,那风骨,那气度,却是成了自己的师父啊! 句凌凑过谢徒耳边,神秘道:“你可知道道长还有更神仙的事,一种白色的粉末,兑着水是檀香,遇着死人是化尸散,活人要是喝了,登时同脑袋里响了个霹雳。” 谢徒眉毛一挑,如此神奇的物什都给道长弄出来? “快说快说,道长在你面前演示过?”谢徒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句凌说的。 句凌似乎是找到倾诉的对象,鬼鬼祟祟的进屋里头捻着个小纸包,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谢徒跟前。 小心翼翼的打开纸包,里头是细细的白色粉末,句凌取了小汤匙舀着丁点儿粉末,“就是这个,你尝尝,待会儿小心着点,你岁数小,我只敢给你这点。” 粉末细微的很,似细磨白面,句凌的纸包里头只是放着拳头些,汤匙舀上的更是少。 句凌说的邪乎,谢徒咽了口唾沫不敢上去舔,死尸都给化没了,吃了难不成是强身健体的好货? 但是句凌说的嘴巴里头响起霹雳便不能吃到嘴里,炸了嘴日后白面饼子都吃不得。 “你看我……”句凌说着将汤匙端小点儿末舔干净,登时表情丰富多彩,捂着腮帮子在地上打滚儿。 “娘咧,这还是人吃的?”谢徒忍不住骂娘,你山似的个壮汉吃了满地打滚,我吃了岂不是要烂了嘴巴? 只是见句凌躺在地上翻滚,没个响动,过了半柱香的时刻,句凌浑身冒汗的起身,舒畅至极。 句凌精疲力竭的靠着石锁,呵呵道:“道长说是能祛除体内胀气淤堵,是不可多得的好药,你要来吗?” 祛除胀气淤堵? 谢徒瞧着句凌呲牙回味,似乎是经历了畅爽的享受,可是看他刚才满地打滚的样子不像是如此好受啊? 谢徒犹豫,问道:“大叔,你确定是道长给你的,而且道长说这吃了对身体有好处?” 句凌肯定道:“当然,道长瞧多日强体锻炼筋骨,没有事先活动,给了我这好东西使用,莫要废话了,你吃了可是要好受呢……” 说着舀起黄豆大小点粉末往谢徒嘴里面送,谢徒疑惑的尽数舔去,初来没觉着如何,干涩涩的嘴巴里。 片刻入腹,却是腹腔中火球滚动,火辣辣的舒爽,叫不出声来。 呼呼地热气自皮肤的毛孔中窜出,脑袋涨的通红,青筋暴起,热气蒸腾离体的时候浑身的麻痒,谢徒是知道句凌为什么满地打滚了。 句凌打量着谢徒,哈哈大笑道:“你这是一般的剂量,不错,我初次使用是这样子,我还担心你吃的多了。” 像是无数根烧熟的牛皮鞭子抽打,热乎的疼痛,谢徒憋着气受着这过程,只是觉得浑身都热痒。 淋漓的汗水湿透了衣襟,谢徒自嗓子沙哑的嚎叫,没有声音,给外人看来是极恐怖的状况,谢徒没觉得如何的痛苦。 谢徒年纪小且用量适当,持续的时间要远超句凌,只等着紫袍道长提着拂尘过来,谢徒还满地的乱滚。 “呦,这是你给他吃的?”紫袍一进来就瞧见谢徒涨的跟猴屁股似的,句凌坐在一边笑呵呵的盯着。 句凌见是紫袍到来,躬身道:“是,说起来道长您炼药,这小孩好奇,我给他舔了些,剂量刚好,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谢徒看着紫袍却无法转过身去,强行要转动,只觉得头晕目眩,不动却又缓缓的没事了。 紫袍微笑着道:“随意滚动,不要刻意的用力,还有半个时辰的药力,正好,你下午跟着句凌学学如何的强身健体。” 听了紫袍的话谢徒才敢随意的乱滚,药力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熊熊的燥火破体而出。 汗水打湿了谢徒的袍子,顺着鬓角流下,沾湿了地板,谢徒身体微妙的变化看的到,皮肤似乎是白了些。 “道长,昨日给他拿的轻身法门由我教他?”句凌听紫袍道长刚才说的话有意向让他教导谢徒,昨日道长说的是谢徒完成个什么任务便收为弟子,前期的教导要是由他来完成,句凌心里头没底气。 紫袍捋须道:“就是你,忘了跟你说了,要是你教的好,我想将你收为第三个弟子,至此我这一脉永不收徒。” 句凌听了声儿都在颤,一把抓着紫袍的道袍,问道:“道长,您……您,说的可都是真的?” 紫袍甩开句凌的胳膊,拂尘指着地上打滚的谢屠,道:“教他,等他学成的时候你就是他师弟,无道就是你大师兄,你看着办吧……” 句凌泪眼朦胧的拭着泪,嗫嚅道:“我教,没想到我句凌还有这一天,当初山门初立,笃定要跟道长混一辈子,没想到……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 说到这里句凌早已是泣不成声,五年多的里头守着藏书阁没日没夜的练功,天资平庸,但是他能超过旁人千百倍的努力。 早有时候想跟着道长学些真功夫,方才说的都还历历在目,句凌情绪更是收敛不住。 紫袍拍拍句凌的肩膀,安慰道:“知晓你的作为,老道都是瞧在眼里的,这小子是不出世的奇才,要是教的好,你也是大功一件,但是要知道,这小子有些顽劣,你这半个师傅要当的称职。” 句凌擦干眼泪,挺身道:“我要是教不好,日后提头来见,保证全力教授。” “嗯,不要声张,安心的守着藏书阁,里头的藏书你随意的翻看,能学多少学多少,你的路子我都给你想好了。”紫袍自信的对句凌道。 句凌习武的功夫到了,他却不是习武的材料,生性敦厚,耐心百倍,炼丹配药才是他主攻的路子。 无道是习武奇才,谢徒亦是,无道善于轻身诈术,谢徒的身量注定他是刚猛路子。 一身的炼丹配药方术,紫袍决定全部授予句凌,至于无道和谢徒两人能学多少那是他们的造化了。 如此一来一生所学散着教授三人,取着适合的教授,他们日后所学必定远胜于己。 句凌破涕为笑,站着一边傻笑,跟着道长五年了没有过念想,突如其来的还让他有些不适应。 “来,随我过来,有要事嘱咐你。” 紫袍盯着谢徒看了良久,摇着头叫句凌到一边说话,煞星必是眼前的谢徒无疑,如今他是心底纯善的顽劣小儿,日后的变化难料,谁都无法得知谢徒的将来。 进了藏书阁的侧房,紫袍背对着句凌,瘦削的肩膀支撑着袍子,花白的发冠盘在脑后。 紫袍轻叹道:“无道,谢徒,你,三人中当属谢徒的天资聪慧,但是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我担心他成为一代魔头,句凌——” 紫袍停顿良久,眉眼间苦涩的意味流露,顶天立地的躯干有些佝偻,随着眼里精光一闪,“日后你要照看谢徒,连同无道,他可能是苍生的命数,同样是苍生的死劫。” 紫袍道长说的让句凌茫然无措,谢徒如今是一活泼的小孩子,日后的命数难道道长能看的清楚? 疑惑归疑惑,句凌还是应道:“谨记道长教诲,道长,可否告知小子,为何谢徒他是众生的命数?莫不成他日后将是驰骋疆场的将军?” 紫袍连连摇头,道:“不清楚,他的命数算不出来,非人力可以企及,疆场、官场都无从可知,只能知道他命里带煞,天生的白虎煞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8章命数 紫袍说的话让句凌惊叹,谢徒小小年纪命数难不成真是那般的凶险?可明知凶顽在侧,道长为何又要收他为徒传授武功? 江城的民众都当道长是圣人转世,道长却曾说过圣人另有其人。 无论如何都是要担着责任,是帮着道长分担,亦是为了谢徒的将来,虽说萍水相逢,情谊该有还要有的。 “道长,您的意思是说我以后要照看着谢徒免得他学成匪徒之流?”句凌问道。 紫袍道:“顺其自然,即使是煞星有命数,你、我、万物都有天定的命数,今日你为我徒,是命数,明日你学说所成也是命数,命数无形中决定你的往后。” 说起冥冥中的命数,句凌听的迷糊,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在道长嘴里却成了必然,句凌心中敬意颇盛。 随后又问道:“那道长您自己个儿能算出来自己的命数么?” 紫袍悠然道:“算出来又如何,逆天改命必死无疑,老道我一介俗人,盼着能福禄诸生就是万福了,命数这却是万万不该篡改的。” “是,想来是高深到极处的物事,我多问咯几句,道长见谅……” 紫袍眯眼笑道:“问就问了,多礼作甚,我话说的记着就行。” 句凌摸着后脑勺哈哈笑,说道:“听道长说的高深,我这有些接受不了,一时间脑子都不够使唤了。” “放心,日后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你都要一一的学去,谢徒和无道都是练武的料子,而你,学奇门遁甲会有大成的。”紫袍说起来句凌的前途就觉着自豪,比起武学一途,奇门遁甲丝毫不弱于它。 句凌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舞问道:“道长,您是说我练不成武,能炼丹?” 紫袍颔首道:“却是如此,你练武一生都不如谢徒练武十年,差距巨大,练些强身健体的就是了,多了反而不好,从此以后你不必学武。” 武学一道在句凌看来是凌驾凡俗的产物,奇门遁甲是有道长这样谪仙之人才能触及的,没想到武学不成道长要教自己炼丹。 “道长,我……我觉得我资质平庸,力所不能及……” 句凌还是疑稤重重,事情过于玄妙了,接触着道长歧黄之术,句凌对武学的依恋瞬时的没了。 紫袍很确信的说道:“没有比你适合的了,我需要你学这些来制衡,对象你应该明白的,日后你会懂的,谢徒的命数缠在你的命数中,无道的命数亦是如此。” 句凌昏昏然不知所措,俨然是对道长说的起了思考,无道、谢徒连带着自己,三人命中注定要有段故事。 紫袍道长来到江城山岭中建立道观的时候带着幼小的无道,自己是在那之后才跟着道长,无道的天赋本事无可置疑。 谢徒古灵精怪自己也是见识了的,智力体力都远远的发展到年纪前头,道长说的武学道路上谢徒天赋绝顶。 两位小师兄都是在武学上有大作为的人物,自己日后则要跟着道长学习岐黄术、奇门遁甲,将来无可知晓,跟着道长难不成还能差了?句凌自朝着。 听道长说了这许多,句凌豁然畅通的心思活泛,天南海北的想着。 “好了,出去看看谢徒吧,多的不跟你说了,日后时间多得是。”紫袍和句凌交心洽谈,说了些密事给他。 句凌起身道:“是,听道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紫袍谦虚道:“过了,我要是说话能顶读书十年,早已经飞升天外,天下多得是心系苍生的英豪,我算是哪个?” 句凌点头称是,心里头还是将道长奉为天下第一仙人。 紫袍也没有再多说,说多了他记不住全等于是白说,日后娓娓道来才好让他消化记忆。 外出看谢徒时才发现谢徒精疲力竭倒地呼呼大睡,浑身湿透,泥泞成一团。 “将他弄到里头睡着吧,我估计够呛了,我要闭关钻研道术,随后两月的时日,谢徒跟着你学习强身健体。”紫袍还要研究罪刀业钩的因果,那双兵刃关联着谢徒一生成败。 句凌应道:“定然不负道长所托!” 紫袍俯身在谢徒身上摸索了几下,找准任督命脉,运劲退押。 很是费劲的打通谢徒周身穴位,紫袍吁了口气,乏力的摆摆手离去。 句凌目送着紫袍到人离开才抱起谢徒进里屋,安顿好谢徒,一个人坐在藏书阁的书架下头思索着道长说过的要事。 藏书阁时常燃放者安神香,句凌依靠着书架子草草的搬着书卷,朦胧中觉着世事奇妙非常,泄去一身的重担,素来清苦习武的他竟然是昏昏睡去。 紫袍道长未来的两位徒弟,句凌年二十又三,谢徒五岁。 均是漫长昏睡,句凌早于谢徒清醒过来,按着往日的习惯练了阵子武艺,便坐在书架子下头抱着大部头书卷翻看。 草木土石,根茎叶脉,事物居多是能入药的,要学进的东西多,好在句凌能静心潜学。 道长说的是要学些驳杂繁复的技艺,谢徒和无道都是没有那个能力,得了道长的看重,下苦工恶补才是正经。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里屋的谢徒浑身酸疼的爬起身,此痛非彼痛,谢徒觉着身子都给锤炼锻造,没有一处不是挺脱的。 刚下地的时候脚步轻浮,软绵绵的不着力,走了几步觉着出意思。 吃了句凌的药之后那种麻痒感觉淡到几乎没有,微乎其微,但足以让他最后的爽快些了。 传闻民间有种奇药唤为逍遥散,食用后脑海中天地人神都能幻想的出来,谢徒听闻过却没有吃食过。 句凌给自己药的时候说是无毒无害的,有紫袍道长的声誉撑着,狗屎谢徒都能当做是好东西吃进肚里。 指甲盖大小都没有的白沫子却能如此的奇效,谢徒只是心里头惊叹道长绝世奇术,吃过以后身体都强健许多。 觉着格外痛快的谢徒几乎要蹦起来,衣服汗湿,侧身睡着的时候压着没有晾干,谢徒坐在床边晾干衣服的过程中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身体。 汗涔涔的,干瘦的竹竿身材,身量骨架早已经长在前头,略微有些模样,不是好看的,却也耐看。 先前服药时就觉着身体有些变化,麻痒挣扎的同时皮肤表面浮着层细细的黄白色泥浆。 约摸着是从身体中分泌出来的东西,谢徒觉着怪,抹了抹跟墙灰没两样,吸附着皮肤觉着箍着层铠甲。 身体没有因此而变坏,谢徒放心的许多,回去要细致的洗澡,若是没洗白净,芳姐都该让自己睡地铺了。 芳姐被窝香喷喷的,人不美但是香,谢徒不好意思给芳姐说起来,不洗澡给芳姐提出来他脸都没地儿放了。 晾干了衣服,因汗湿过,衣服干了有些褶皱。 潦草的穿着衣服谢徒往外走,句凌闻声查看,见是谢徒,笑着道:“醒了,过来坐吧,我有事与你说明白。” 谢徒自饮自酌到了几杯白水,坐到句凌对面,见句凌抱着的书卷厚如墙,蝇头小楷好生厉害。 “句凌大叔,有何事啊?” 句凌觉着谢徒的叫法错了,先前没跟他说,道:“叫大哥吧,我长你十八岁,叫大哥稳妥。”见谢徒点点头,句凌才又说道:“道长本来是要我给你教授法门强身健体,他安顿好你是要去闭关的,没想到我拿了药粉给你道长这已经闭关去了,日后两月的时光,我教你。” 药效上头的时候谢徒正是无法控制自己,那个时候瞧见了道长,没想到道长闭关去了。 有些遗憾,听句凌说他要教自己强健身体,粗活倒是谁都一样,谢徒没有挑剔,“挺好的,跟着句凌大哥同样能学得好,咱没有那多的事。” 句凌瞧着谢徒就是亲切,没想着紫袍道长说的谢徒命数一事,道:“我没有道长教的好,不过强身健体没有技术在里头,我还是能教的,两个月,你有你的任务我有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就是我师兄了。” 谢徒挑眉疑问:“道长要说句凌哥你当徒弟?” 句凌嘿嘿一笑,抿嘴道:“是啊,没想到的,道长才跟我说的,任务就是教你直到出师,教的好收我为徒,你却是占了便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9章师友 句凌年长谢徒许多,跟着紫袍更是多年,事务都熟识,道观里头他是为数不多的资历深厚。 守着藏书阁五年的时间里句凌整日里锻炼筋骨,原是想着成为武学高手,没想到道长一句话让他没了念头。 能教授谢徒些初级的强身法门,句凌觉得很荣幸,道长给谢徒的评价极高,他现在年纪尚小没有足够的见闻,日后成为人中龙凤说起来自己还是半个师傅的架势。 “老哥,咱昨日练到身法就卡住了,没气力,你说该如何处理?”谢徒学着书卷上头的图谱演示动作,翻身扭腰翻起他就同死蛇似的乱扭,毫无章法,皆因为他核心的力量差。 “哈哈哈,莫练了,我瞧着是差了点,关键是你身量高,年纪幼小,等我操练你月余,做不了这些个动作你来找我。” 句凌练习过谢徒学的身法,天资平庸,学的时间长了些,也还看的过去。 踏沙无痕讲求的是轻,身轻如燕,踏过黄沙了无痕迹,轻飘飘似鸿毛一片。 道长没有嘱咐说给谢徒修习内功,内功心法不忌讳年纪,待谢徒大些再练亦无所为。 没有内功心法支撑着,踏沙无痕的实际效果难以发挥出来,至多一成,能做个贼盗神偷的。 基本功是些舒活筋骨关节的,谢徒的年纪要是再大几年要受许多折磨,只是谢徒年纪幼小关节尚未长全,练习起来要容易。 腰、胳膊、膝盖、胯部等决定性的位置尤其是需要下工,句凌指导着谢徒来了一轮回,只练的谢徒浑身冒汗,气喘吁吁。 “怎样?觉着是否舒坦?”句凌问道。 谢徒喘着粗气,笑着道:“是有些功效,大哥你确实有本事的,过些时日咱就能学会了。” 句凌进屋端出来竹筒子,毛竹截下来作杯子使唤的,储水可存放多日。 “我这里是驱乏的药水,日后我就要闲下来了,连着竹筒子给你,药物都是内里存放,一次可以饮用七日。”句凌将自己强健身体的宝贝一股脑拿了出来。 锻炼过度使人筋骨酸软,更有甚者几日下不得床,句凌每日的锻炼,靠的就是吃食饮用得当。 药物都是紫袍配置的,句凌喝着很是受用,每日的锻炼都不会因为身体状况搁置下来。 谢徒接过喝尽,觉着腹中燃着火焰,暖烘烘的。 药水的微苦,过口后清甜,似乎是茶水。 水中掺杂着些药渣子,谢徒端着竹筒看向底部,原来是使得纱网隔开药物,水透过纱网接触药物。 “生效是一刻钟,我时常乏累了喝,你也是一样,我屋里有些存货,约莫是半年的量,日后你教道长给配置,方便得很。”句凌道。 谢徒瘫坐着,腹中的火热转向丹田,进而通往四肢,身体里头火热,竟是没有汗滴渗出。 过得一阵,火热感退尽,身上劳累酸疼尽消。 “好药,多谢大哥。”谢徒拱手道谢,喜笑颜开,照着这药效,月余足以开始学习图谱动作。 “都是山中采摘的草药,百无禁忌,你随意的饮用,吃食方面要注意,日后白天锻炼,你就在道观吃吧。” 句凌每日的强身都要吃许多的食物,没有食物就没有力气,第二天一准的举不动。 谢徒问道:“道观还管饭?吃食是好的” 句凌笑着道:“都是上好的,道长视钱财如粪土,江城的衙门有拨款给道观,这钱财上头是没的说,都花在吃食上,剩下的救济穷苦。” “好好好,那以后句大哥咱们搭伴吃喝吧。”谢徒听有好的吃食心里头高兴,吃的饱才好练功,顺带着给芳姐弄些好的,谅她没见识过正经的好东西。 句凌本就是要带着谢徒,应道:“自然的,吃食上同样是讲究的,我带你吃,旁的你吃下肚的就没顾及,只是要在道观吃的讲究。” 谢徒呵呵一笑,起身继续着句凌刚才教的,哼哧哼哧的好个热忱。 直到傍晚谢徒都在藏书阁锻炼身体,累的厉害就喝药水解乏,句凌坐在一旁搬着书看。 日头沉到山下,谢徒辞别句凌,跟着送自己回青楼的道观弟子回去。 “大哥,你是道门里头做啥的?”谢徒亦步亦趋的跟在那弟子身后,昨日是不苟言笑,今日同样的是。 那弟子面无表情的回道:“待客,学武的,偶尔的去山中采药。” 谢徒点点头,待客该就是待客厅的,学武应该许多弟子都有学,采药是为道观做贡献。 瞧着他冷冷的,谢徒回想道长吩咐他的时候,似乎这人没有在自己面前有过另外的表情。 “大哥,你为何不笑啊?是觉着咱小么?” 那弟子愣神,随后摇摇头,解释道:“面瘫,无论如何我都是这样,倒是没嫌你小,平日里就是这副德行,见笑了。” 谢徒摸着脑袋问道:“面瘫可是那种针刺不痛的?咱见过个那样的,针刺都没知觉。” 那弟子道:“痛,就是无法做表情,我是天生的……对了,我叫袁梦,日后都是我送你回家。” 袁梦?好像是个女人的名字。 谢徒没想那么多,跟着袁梦回了青楼,蹦蹦跳跳的去找芳姐。 芳姐正自演习五禽戏,舒活筋骨所为,见谢徒归来,起身上前。 “你作甚去了?怎么汗味这么重?”芳姐皱着眉捏着谢徒的外衣扯下来,摸里头的时候已然湿透,俨然是慈母的模样。 谢徒咧嘴笑道:“是紫袍道长教我强健身体,锻炼的多了自然流汗。” 芳姐懒得多管他,起小是那撒欢的主,没一日能坐在家里头,外头揣摩倒是没有过情况。 “日后就我先洗过,你再来洗,我每日洗澡,水不至于脏了……”芳姐外出招呼院子里头的龟奴抬进来澡盆子。 谢徒喝过茶水,端坐床头翻看图册,留意每个细微的动作变化,将图册印在心里头。 芳姐凑过来瞧见谢徒看图册,知道他没识字,笑着道:“你那老子盲流一个,你日后识得些字,管教他祖坟冒了青烟。” 谢徒嘿嘿道:“咱要教芳姐长脸,芳姐,咱以后要让你做天底下最快活的人,穿金戴银,连那皇帝老二都赶不上。” 芳姐听惯了他说这些,每每的都觉着谢徒可爱,拍拍他脑袋,道:“那就做来我看看,芳姐孤老一生是真的,盼望着你能给芳姐养老。” 懵懂的谢徒点头,芳姐对他好,他就要让芳姐日后过的更好。 恨不得一夜长成七尺男儿,顶天立地的,拿得金银细软统统给芳姐买。 说话间龟奴端进来澡盆子,芳姐关上房门在屏风后头洗澡,谢徒痴迷的抱着书卷看。 却像是芳姐说的,她洗过后水几乎没有脏,每日都洗澡,只是进澡盆中湿身。 谢徒洗净一身的汗腥,趁着蒸发湿气的凉快又练了一阵,疲乏的睡去了。 芳姐给谢徒掖好被角,呆呆的看了他一阵,稚嫩的脸庞睡着都是笑着,他却是长这么大不知道苦闷,看着他,芳姐不知不觉的睡着。 芳姐是给人卖到院子里头,初来没有客人,芳姐至今都是冰清玉洁。 没有姿色却是有些头脑,后来芳姐就转而帮着鸨母处理院子里的杂事,逐渐的成了院子里头管事的人。 初次带着谢徒是一年前了,那个时候他老子来院子里头找相好的姑娘,谢徒瘦骨伶仃的在人群中乱转,芳姐看不过就带他回房吃了些好的。 后来慢慢的觉着这孩子乖巧,谢屠户是没媳妇的,就是谢徒的在生养过后死去了。 已经跟谢园说过要收养这孩子,芳姐觉着要照顾谢徒长大成人,拉扯个利落的孩子,容易的,因为谢徒好养活。 不着家都没有过意外,芳姐放心谢徒外头胡乱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10章习武 往后的数十日里,谢徒跟着句凌整日的学习健身法门,得心应手的锻炼着基础力量。 没几日便学会了踏沙无痕的第一式,让句凌大为惊奇,想当初他是破费力气才学会,谢徒几日的苦练便能运用自如。 要说道长说的武学奇才真不是扯,谢徒的天赋变态强,小小年纪,日后的前途难以估量。 这一日谢徒攥着一块碎银子给院里头牌姐姐买香粉,蹦蹦跳跳的往江城最大的店铺——穆玉阁去。 穆玉阁专售胭脂水粉,是江城最大的脂粉铺子,货色上好,院里头的姐姐常派遣他来买。 每每剩下钱就能留着,到街口买个拉丝儿的糖人,或是找担担子的摊贩买烧饼。 穿过各式的行人,谢徒挤进穆玉阁,只是觉着人头紊乱,看不到柜台的位置。 “各位夫人小姐嘞,咱们穆玉阁新到胭脂,细腻芬芳,搽着脸蛋,能迷死自家夫君,都来看看,抢到就是福分啊……” 谢徒认得是穆玉阁老板娘,扯着嗓子喊,她却是没姿色的胖女人,搽着脂粉油乎乎的。 新到的脂粉真的如此好使唤? 谢徒觉着要看看,奈何周围都挤满了人,尽是些江城的夫人小姐们。 老板娘接着喊道:“这个,牡丹的,瞧瞧这色号?看看这放置盒子,都是紫冉木的,才是花一块碎银子。” “呦,还真个是呢,隔着老远都闻着香了,姐姐先要个五盒。”人群中蓦然一声细长的尖调,妖里妖气的。 “杜姐姐买来吃喝的?多了都坏了,你又使唤不完,我要一盒……” “我要三盒,有没有旁的?” 谢徒听众人叫喊着要买,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咱要一盒,不要盒子能不能贱卖给咱?” 此言一出,鬼使神差的众人围着谢徒让出来个圈子,稀奇的看着谢徒。 一满脸痘痘的少女叉着腰道:“这什么时候挤进来个毛小子?你是要买胭脂?” 谢徒哼道:“咱就是来卖胭脂的……”转而对老板娘道:“老板娘姐姐,咱想买你手里的胭脂,不要木头盒子能贱卖给咱么?” 老板娘认出来是常来卖胭脂的小子,名字却没想到,挠头道:“不要盒子?” “不要,咱就要胭脂,贱卖点给咱吧?老板娘姐姐?” 老板娘听谢徒叫姐姐,心里头受用的很,笑着道:“小猴儿倒是嘴甜,原来是不能分开卖你的,姐姐这里有个盒子压坏的,卖给你!” 谢徒趾高气昂的仰视着人群,都是些穿锦缎戴珠宝的女人,没得姿色还抹胭脂,日后都是花脸病。 芳姐没姿色也学着人家抹胭脂,谢徒说起过,教芳姐敲了一脑崩,抹胭脂的都该是极美的女人,没姿色抹胭脂是要坏事的。 老板娘接着谢徒的碎银子,找他几个铜钱,谢徒接过胭脂,哼的一声离去。 “哎,老板娘,这毛小子是哪家的?” 老板娘随口道:“前街青楼的,是城外谢屠户的儿子,只是常在院子里头混迹,帮着小姐们买胭脂赚零花钱。” “哦,瞧着鬼精灵的,真个是有意思。” 谢徒拿着胭脂出了门就打开闻,香香的,胭脂是拿柳木盒子装的,有着商铺的文雕。 旁的胭脂多是漆木盒子,这胭脂没有了外头的紫冉木盒子,瞧着还是好。 回了院子里,径自去找灵敏姐姐,灵敏姐姐是卖艺不卖身的头牌,院里头尊贵着呢。 “灵敏姐姐,胭脂买回来了……” 没敲门就闯进去,没见灵敏姐姐,又推开她里屋的门。 只是见灵敏姐姐盖着薄被子小憩,上身只是肚兜,单薄,嫩藕似的手臂搭在外头。 “灵敏姐姐,胭脂买回来了……灵敏姐姐!” 灵敏蹭的坐起来,见是谢徒,松了口气,笑骂道:“混蛋小子,吓死姐姐,进屋都没出声,鬼上身了?” 谢徒将胭脂递过,讪笑道:“咱叫你了,姐姐你睡的憨,没听到。” “哼,你倒是有理……” 灵敏搬开胭脂盒子,扑鼻迎来的香味,往日的胭脂没这般浓重的味道啊? 腻腻的胭脂,是春季花繁时采摘,灵敏是识货的,知道这胭脂并非是一般货色。 灵敏问道:“没给你那多银子啊?你哪来的钱买这顶好的胭脂?” 谢徒嘿嘿道:“是穆玉阁老板娘有了新货,值一块碎银子,咱讨价还价,老板娘便宜了卖与我。” 没等谢徒说完,灵敏手指沾着胭脂搽在脸上,入手柔滑,芬芳都散开来。 “是好的,算你这小鬼有心了,改日姐姐买烧鸡给你。” 灵敏倩笑着在谢徒脸上捏了捏,又拨乱了他的头发,嫩嫩的手指比谢徒的脸都软些。 院子里头灵敏姐姐是最美的几个,搽着胭脂方才合适,谢徒总是帮灵敏买东西,跟她惯熟。 “姐姐,你真美啊,芳姐整日的抹脂粉,咱担心她没姿色抹坏了……”谢徒由衷的赞道。 “谁跟你说的?搽胭脂晚上洗去就好,哪有搽坏的?”灵敏道。 谢徒严肃道:“正阳门的二流子老爷说的,有些个人符合呢,我常听人说抹脂粉多了成花脸病。” “呸呸呸,净胡说,你倒是瞧瞧,姐姐我何时是花脸病了?”灵敏忌讳谢徒胡说,小儿都是能瞧见些灵异的。 “姐姐是极美的,当然不会花脸病,咱说的是芳姐,芳姐没姿色却还要抹胭脂。” 灵敏咯咯娇笑,掩嘴道:“今儿个晚上叫芳姐听去,你连被窝都没有,还说芳姐得花脸病,你是教我告诉她?” 谢徒忙摆手道:“罢了,咱还要睡呢,不得便不得呗……” 灵敏将胭脂收拾起来放到梳妆台上,只穿着薄薄的肚兜,嫩白的背露着,没顾及谢徒在。 今日句凌说是要他修养一天,四处的逛逛,谢徒闲下来就院子里头逛荡,教灵敏拉着去买胭脂,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正端着茶杯喝水,灵敏坐到谢徒边上,热切的问道:“毛小子,姐姐问你,芳姐是要你当她儿子么?” 谢徒咽了口水,想了想道:“咱要娶芳姐,让她穿金戴银。” 灵敏“呀”的娇呼,笑问道:“娶芳姐?教芳姐知道打断你的腿……”;灵敏笑的眼角都流泪了。 谢徒却认真,他没懂得娶是如何的说法,只是觉得芳姐需要他照顾,娶芳姐是最稳妥的。 娶过的女人便是属于夫家的,谢徒要芳姐乖乖的,只好娶她。 没晓得灵敏笑什么,自顾自的喝水,幼稚的脸上若有若无的老练。 “毛小子,芳姐让你娶了?”灵敏擦去眼角的泪,捂着肚子仍旧在笑。 “没……咱没敢说,日后总是要娶她的,咱说话算话!”谢徒一本正经道。 灵敏转而问道:“你知道娶是何意义?娶可是要一辈子都关照的,你能么?” 谢徒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字字句句的肯定,说道:“能,咱就要娶芳姐,日后教芳姐过上好日子,灵敏姐姐,咱说的都是真的。” 灵敏郑重的看着谢徒,这小子性情诚挚,年纪未免过于小了,等他大了些芳姐都三十多的妇人,还能婚嫁于他? 再说芳姐是否乐意还两说,都知道芳姐收了个干儿子,没想到谢徒童言无忌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灵敏非是饶舌的人,将这话都烂在肚里,总归是芳姐跟小谢徒的事,管他那么多作甚? 谢徒在灵敏屋里待了阵子,无聊的瞧着灵敏绣花,拿着个架子,针线细致的动手。 她也不嫌烦,反复的穿刺勾线,白布上已经有半只鸳鸯,灵敏绣的另外半只。 院子里头的姐姐极少有出去逛的,每日的接客的接客,绣花的绣花,无聊时串门聊天解闷。 灵敏姐姐琴棋书画,天文地理都有钻研,吟诗作曲不在话下,院子里花魁、清倌人兼有卖艺。 迷糊着谢徒睡着,再醒来时屋里多了个姐姐,对屋的孟珊姐姐,她同样是清倌人。 叶灵只是知道清倌人姐姐们没有接客的时候,整日只是傍晚忙碌,弹琴唱曲儿。 “灵灵,这毛小子怎的在你这里?”孟珊问道,谢徒还没缓过神,仍是趴在,索性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灵敏笑着道:“我喜欢啊,这小孩精灵,陪我解闷么,芳姐白日里忙,正好白日里留我这里,我还省的无聊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11章胭脂 谢徒趴在桌子上头听着,莫不是孟珊姐姐也要自己陪着她解闷?何时自己都成了抢手货了? 他乐的相陪,只是人逐渐的多起来,芳姐那里又该如何是好? 芳姐须知是不能冷落的,芳姐早些的就关照自己,这些个姐姐虽说都好,人多的让自己个儿头疼。 只听孟珊叽叽咕咕的笑起来,过得片刻,说道:“院子里都想弄个孩子养着玩呢,芳姐正是好福气,旁人没的机遇,管教芳姐占了,我好生羡慕呢。” 灵敏道:“羡慕有那用了有个孩子是要费心照料的,芳姐整日的忙,亏得谢徒这毛小子活泼,都不用怎么管呢。” 听得谢徒心惊,果真是院里头的姐姐要他作陪,日后可得傍着灵敏姐,免得给那些姐姐抓了去。 院里头的络绎不绝,熟客、生客、风尘行人都有,千奇百怪,谢徒只是觉得院子中孕育着怪东西,入夜是要点着华灯,直至三更方熄。 院里头的姐姐们都是花枝招展,闭门不出的时日较多,每每的闭门谈天,周遭还不许有人待着。 只是清倌人姐姐们聊天得以窥见,她们并不整日的闭门。 屋里谈的是何事谢徒从未听闻,姐姐们都是缄口不提,说是诸多的事宜,有几刻钟聊罢,亦有半个时辰的功夫。 灵敏姐和孟珊姐净是说些无聊的,谢徒趴了阵,觉得闷,装作睡醒的样子起身。 “嘿,过来我瞧瞧,近来有长高了啊……” 孟珊不客气的拉过谢徒,掐脸摸脑袋,院子中是没有小孩来的,大人们是决计不会带着自家的孩子过来,唯一的就是谢徒一个。 女子天生的母性,致使谢徒在院子里头给各位姐姐欢迎,吃喝小钱收的手软。 孟珊一身翠绿色雕花缀纹衫子,蜀绣,纹饰清晰,身上的芬芳格外的好闻。 孟珊自然同灵敏一般的美,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嘴樱红欲滴,发髻是斜着编的,谢徒识不得,觉着芳姐曾编过这样的发髻。 “毛小子?姐姐问你,你瞅着空闲的时候去姐姐那里坐坐呗,姐姐跳舞给你看,可好?”孟珊眨眼问道。 谢徒看了看灵敏姐,挠头道:“咱还要跟灵敏姐呢,孟珊姐姐,没多的功夫啊?” 孟珊不甘心,打怀里摸出来块儿银子,晃了晃,“你每陪姐姐聊五日,姐姐便给你一粒碎银子,如何啊?” 谢徒咽了口口水,觉得买卖划得来,孟珊姐姐肯出钱要他聊天,日头多了是多少的碎银子啊? 遂点头,孟珊悦然微笑,将碎银子塞到谢徒手里。 “没事的时候去姐姐那里转转就好,五次给你一粒哦……” 谢徒道:“晓得了,姐姐还跳舞么?” 孟珊姐姐长袖善舞,起舞若惊鸿凌空,艳压群芳,谢徒知道看孟珊姐跳舞是要花许多的银子的。 孟珊掩嘴偷笑,道:“你看姐姐跳舞作甚?你小小年纪还懂的美了?” “当然,清倌人姐姐都是美的,似乎芳姐便不如何的美,只是她温柔咱就觉得她好,要说美,两位姐姐诶才是最美的。”谢徒大拍马屁,说的姐姐们喜笑颜开。 灵敏娇哼道:“小鬼,那,这是姐姐我给你的,遭瘟的孟珊出钱了,我没出钱显得我小气。” 却是如此,灵敏自梳妆台拿了块碎银子给谢徒,小孩子只要是你对他好他便能记着你的。 谢徒瞅着手里两块碎银子乐得合不拢嘴,往日天天的给姐姐们跑腿也换不来银子,零碎的钱币已然够他花用,碎银子能支持月余的花销。 日后无需芳姐的零花钱,自己陪两个姐姐聊天解闷就能得许多。 “嗯?”孟珊凑近了灵敏才闻到她身上上好的脂粉味,疑问道:“你往日没有这个啊,这样的脂粉是供不应求的。” 灵敏撇嘴道:“毛小子买的,一块碎银子买到的,说是穆玉阁的老板娘来了新货,你要买么?” 孟珊眼热,又摸出块碎银子给谢徒,道:“小谢徒,帮姐姐买呗?” 谢屠接过孟珊的银子,心想给灵敏姐姐买胭脂的时候是讨价还价的,孟珊姐是同样的亲切,需得再和老板娘讲价钱。 穆玉阁的老板娘是极好说话的主儿,谢徒并不担心,道:“好啊,那我就去了,你们聊吧,我还要买金乳酥回来,我掏钱,姐姐们要么?” 灵敏奇道:“你还要给我们买?小财迷,要是买来了,姐姐奖赏你好东西……” 谢徒道:“一言为定,骗人是小狗,姐姐奖励的需是好的,不然我可不依。” 灵敏应道:“我还能骗你?回来自然有奖励,去吧,晚了金乳酥都没得卖。” 一刻钟后,谢徒气喘吁吁的站在穆玉阁外头,穆玉阁里头的客人买了东西都散去了,零星的站着几个而已。 谢徒冲到柜台前,叫道“老板娘姐姐,咱又来了,胭脂还有么?” 老板娘放下手里的账本,瞧见是谢徒,笑语道:“你倒是赶得巧,还有,还是要跟姐姐讨价?” “嘿嘿,姐姐好伶俐的头脑,穆玉阁的生意有老板娘姐姐真个是红火,咱是想一块碎银子买……”谢徒道。 老板娘招呼伙计给谢徒拿了货,新的购货渠道,胭脂水粉都有降价,她这同样降价,买卖红火的惹人眼。 只是一个时辰,买的银子都赶上往日月余的进账,剩的几盒,给谢徒卖一盒也无妨。 “我这里还有一块碎银子两盒的口脂(谓“胭脂”,实际上是一种名叫“红蓝”的花朵,它的花瓣中含有红、黄两种色素,花开之时被整朵摘下,然后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淘去黄汁后,即成鲜艳的红色染料),你要么?”老板娘随口问道。 谢徒本是买了胭脂便走的,听老板娘说有口脂卖,给姐姐们买回去讨个欢心似乎不错。 得了灵敏姐和孟珊姐两粒碎银子,买口脂花去一粒,还剩的一粒花用。 “嗯,要两盒,这是两粒碎银子,姐姐收好了。”谢徒将两粒碎银子放到柜台上。 口脂即是两面涂抹染料的红纸,置于唇瓣间抿嘴,便染上红唇。 谢徒曾见芳姐作为过,心一横又花半块碎银子给芳姐买了一盒,三个姐姐诶正好三盒口脂。 老板娘问道:“你这是给你们院子里头的姑娘买?” 谢徒点头道:“是呢,给院子里的姐姐买,老板娘你真好,咱都买过那许多了,日后生意可少不了你的。” 青楼那种地方虽说颇有忌讳,老板娘却没那许多的事,有生意即是好的。 “那你多多的来,日后给你便宜些,你好多赚点零花钱买糖吃。” “感谢老板娘姐姐,生意做得好,万事如意,咱没得他求,多多发财,哈哈哈……”谢徒胡说八道的使劲恭维,穆玉阁是常来的,和老板娘搞好关系能让他买东西的时候得到更多的好处。 老娘听谢徒嘴像是爆豆般的蹦出好话,听的舒坦,壮硕的身躯靠着柜台的座椅。 “日后有生意千万来我这里,你们院子里人多,生意同样多,可别上别的地方给骗了。”老板娘劝慰道,她是看重青楼接连不断的生意,谢徒的确是零零碎碎的没少买过的小,几乎整个院子里头的生意都是谢徒带做。 穆玉阁胭脂是出名的,只是因为穆玉阁的货物来源独特,旁的商铺没有的货在穆玉阁都能买到。 老板娘原先是专卖给贵妇人、小姐等,今日才发觉便宜些卖能赚取更多的利润,谢徒是长久生意,小小少年容易说话。 谢徒嘴是利索,连番变着花样的称赞,道:“我总是听院里的姐姐说穆玉阁的东西在江城赫赫有名,老板娘又是做生意的奇才,价钱公道,只是盼着全江城的夫人小姐都来买你的胭脂……” 谢徒嘴里头连珠炮似的,真的里头掺着假的,老板娘笑的眼睛都成挤成两缝。 在院子里头混迹,靠的是花言巧语,姐姐们都听惯了恭维之词,谢徒年纪小,给人的感觉就是真诚不造作。 “日后的事都好说,你小子,等着,姐姐送你个好东西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12章讨价 老板娘进屋里说是要给自己个好东西,谢徒将买的胭脂、口脂都装在布袋里,在店铺中转转看看。 脂粉铺子不论走在那个角落都是香的,贴着墙壁的木质货架子摆着些样品,经过了处理,保证长时间的拜访不腐不坏。 自己那老子,谢屠户,常说的一句“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谢徒觉着是不符的。 院子里的姐姐都是独自赚取钱财,自己是小人儿,都没有因为吃喝拉撒的麻烦了旁人,由此看来是并不难养的。 城中的夫人小姐都是要抹脂粉,没有抹脂粉的仿佛是算不得女子,这却是花钱的地方。 不识字的谢徒瞧着脂粉盒子下面的纸签子,勾勾划划的煞是美观,写字用笔,下笔用墨,旁的谢徒一无所知。 好奇的看了许久,老板娘庞硕的身子“晃”过来,她身宽体胖,走路似鸭子挪窝。 “谢小子,这是个我店铺制的竹简片子,西域的产货,还没量产,只是先给你拿着,来日你来买货,姐姐我没在,拿出这个来是和姐姐我在时一样的。”老板娘说道。 叶灵看时,只见是略厚的竹片,镶着青铜之类的金属,绕础花纹,上面似乎刻着字。 只是知道刻着字,细看的时候觉着同穆玉阁三字类同,抬头看匾额上的字,的确,竹简上刻着“穆玉阁”三字。 做工精细,没有竹霜白,巧妙的将金属丝嵌入竹简凹塌中。 “是咱拿着这竹简,伙计便可让我砍价?”谢徒接过竹简,拿在手中端详,问道。 老板娘点头道:“是,姐姐总有外出的时候,这时竹简便能用……” 竹简的触手感觉凉,硬度高,重量要比谢徒想的略重些,打磨的光滑,没有竹刺。 谢徒想出来这是老板娘偷懒的手笔,她没那时间便让大主顾拿着竹简,伙计见了即可按着她的规定降价。 只消让竹简的制作无法外传,老板娘说是西域的出货,自然旁人无法得到。 老板娘的做法是极高明的,谢徒没想到自己已经是老板娘的大主顾,回想起来,似乎是真的,要是没有零碎钱买些吃食,等着自己那老子养活是万万不能的。 “嘿,咱是第一个吧,老板娘姐姐,谢了您嘞。”老板娘在西域有专门的供货渠道,江城仅她穆玉阁一家买西域胭脂。 西域有货来,穆玉阁老板娘尽皆收下,收得多,江城只她穆玉阁买,长此以往,江城的生意唯穆玉阁坐大。 又因穆玉阁总是收下西域供货的全部,西域商人便都不另外寻找买家,只教旁的商贩看着眼红。 老板娘叉着腰,胖乎乎的手掌拍了拍谢徒的肩膀,说道:“你生意零散,挡不住经常来,我看你亲切,才将这一号竹简给你,莫要弄丢了,虽说能做,手法是要花钱的。” 竹简能当钱的用,日后买卖胭脂总能多赚点,跑腿的事,在江城道观和句凌大哥习武强身亦是要跑腿,谢徒觉着跑腿没丢人的。 “自然丢不了,我还指望着赚钱呢。”谢徒笑着道。 穆玉阁老板娘并不老实,她怒气来了敢跟男人打架,挠脸撇胳膊咬人,只是她仍有好风评。 老板娘慷慨,零碎的虚头总是给抹去,又加之她家的胭脂好用耐用,生意才能愈做愈大。 传闻穆玉阁老板娘是有女儿的,夫家是在西域做生意,两夫妻异地分居,女儿跟着老板娘的丈夫在西域生活。 叶灵和老板娘经过多场的生意惯熟,不吝赞美老板娘,大大的拍马屁,都让老板娘格外的高兴。 扯了张长凳,谢徒原本是要离开的,要是能多和老板娘说几句,日后都是钱财啊。 “谢小子,姐姐看见你就似乎看到我家丫头,一般的年纪,如今远住西域,每年里见一次面,唉……” 谢徒疑惑,问道:“老板在西域做生意,传闻西域贫乏,小姐姐该是跟着你的啊?” 老板娘摇头道:“她腻歪着他父亲,西域却是不如中州富庶,我几次三番的说过,小姑娘偏要跟着她父亲,说是八岁的时候才会来中州居住。” 中州地大物博,物产丰盛,远远的强于西域小国,只是西域有中州没有的物什,颇得青睐。 穆玉阁的老板在西域经营生意,老板娘在中州借着便利卖,似那戏子夫妻一唱一和,经营商产很能获得钱物。 谢徒没瞧见过西域的景物,却也不羡艳,都说是荒夷的地方,漫漫黄沙遮天蔽日。 老板娘年纪尚小的女儿愿意待在西域,想来她没瞧见过中州的富饶,勾栏酒肆,说书听唱,都是谢徒无趣儿时的消遣,西域只是淘沙和泥,给他银子也万万不去那地方。 西域是古时候妖魔为患的死地,圣人都去不得,老人总是如此的说,说书先生亦是如此,只是如今已经许多的商人不信邪来往。 谢徒没信那些,只是觉得西域非是好地方,中州有银子开销,那就是极好的地方。 “老板娘姐姐,你说要是咱中州的人,待在西域能适应么?”谢徒问道。 “起先是不能的,时间久了可行,水土不服,中州人去了西域都会生病,缓过去便能好,想我当年跟着丈夫是去过西域的,我女儿就是西域出生的……”老板娘一口气说了许多,当谢徒是个成人般的对待,的确谢徒言语想法已经有些意思了。 谢徒咂舌,西域果然是鬼地方,妖魔鬼怪的不至于有,人好好的去那地方能生病? 老板娘的女儿是在西域出生的,怪不得小小年纪能在西域那样鸟不拉屎的荒地待着,生在西域已然和西域人没有两样。 谢徒赞叹道:“老板还真是做生意的好手,你们夫妻几乎将江城的胭脂生意做绝,旁的店铺都眼热着急……” 老板娘笑着道:“不做绝就教人家做绝,到时候没有我们的生意,早年挨饿受冻,居无定所,钱财可是好东西,谢小子你说是也不是?” “是啊,我只是闲暇时帮院里姐姐们买脂粉吃食,赚的零散钱物,能快活一天呢,攒着些,隔日都能花用。”谢徒说起钱来得意,院子里头的姐姐们唯认得自己,每日午后要去道观练功,上午忙活整个上午能赚许多呢。 江城是底蕴深厚的城池,老板娘的生意全靠着女人家们照顾着,脂粉虽说非是紧要的,夫人小姐都是喜欢抹着增添颜色。 少时的谢徒是过过苦日子的,自己那老子谢园谢屠户,独自拉扯自己长大,谢徒天生的长势快,“蹭蹭”的窜高。 挨饿是少不了,因为吃的总是不够,谢徒再小时是瘦弱骇人,形同竹竿。 遇到芳姐后能吃到芳姐给的些点心糕饼,谢徒逐渐的对芳姐有了感情,没有过的谢徒因为简单的照拂很是依赖芳姐。 日子难过,谢徒眼里老板娘是江城顶有钱的人之一,穆玉阁在外城还是有分号的,只是老板娘时常在江城看着生意而已。 老板娘起了兴,端着茶杯饮水润喉,接着道:“赚钱,我还有女儿养活,教她日后寻个人家嫁了,都是水到渠成,若是没有钱物,哪个能看的起?” 老板娘话里疑问居多,似是让谢徒认可,谢徒点着头道:“却是如此,没钱的给人看低,江城的宅门许多,都是眼比天高的货色。” “是了,就是这个理儿,钱要是多了,官家都高看你一眼,有钱就是有门路,有门路来钱会更快,如此的往复,钱愈来愈多,呵呵……”老板娘不经意间解释了一个做生意生财有道的法门。 谢徒那懂得这个,只是琢磨,觉得很多头,官老爷那是牛气,有武力在身的更是牛气冲天。 文官能笔墨人命,武官是拳脚震慑,都是凶恶似老虎的人物,叶灵没那等闲的能耐招惹。 紫袍道长说过自己要远离官家,谢徒晓得,学了本事经营生意照样能赚取钱财,并非是官家贪污受贿可以比拟的了。 谢徒年纪小却带着市井匪气,小有仗义胸怀,万事凭心论,自己个儿高兴方是好的。 等日后学到真本事便打家劫舍,专抢豪强巨富,用来经营生意,钱财滚滚而来,到时候躺在银子堆上,便要雇着灵敏姐和孟珊姐数钱。 预想很奢华,谢徒觉得自己跟着紫袍道长是有那个时候的,初露峥嵘,句凌大哥说自己是习武的奇才,百年难遇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13章论钱 世人都晓得钱是好东西,自然谢徒明白,习武是为了日后的生活,即是天才,当不能堕落了天才的名号。 没那等闲的忧虑,谢徒只是想要钱财身外的物,总是钱财能使得诸事顺心,要有让人畏惧的实力才能在人前说得上话。 叶灵道:“老板娘,咱听说书的先生说,钱财是个能使唤鬼的东西,那句话是如何说来的站没记住。” 老板娘笑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对了,是‘鬼推磨’,钱是能做成任何的事,做不成是没钱的故。” “倒是说了句有趣儿的,莫要说是鬼,阎罗王都是贪钱的,真个要是富有,中州海内都是你的。”老板娘道。 谢徒对了口,点头道:“咱日后赚的钱财就要置办许多的资产,教它钱生钱,愈来愈多,到花不完的时候,就用来开院子。” 财帛人心,人心遇着财要变,谢徒想着自己老子,谢屠户没将自己卖于那人贩子,是不屑于卖。 人贩子是要强健的小子,或是女娃,类同他这样的属于不要的货色,如今他已长出肉来,身体健硕了许多,老爹却是没办法卖自己了。 旱灾、蝗灾、涝灾,首当其冲的是小儿遭殃,凡有灾害必然有人命陨天,其中的小儿占多数。 有芳姐在,谢徒暂时是不担心,即使芳姐解决不了的还有师傅紫袍,到时候教紫袍出面,天大的事情都能化解。 老板娘端着瓷碟,乘着几块桂花糕,院里常有招待客人的,谢徒认识。 捻起一块送入嘴里,还教谢徒尝尝,谢徒品尝,知道是对街的货品。 “老板娘,你赚那许多的钱,你家女儿日后还不是得要嫁人?钱物不都是给了别人家了?”谢徒知道女大当嫁,凡是生女子都是赔钱的货。 “入赘啊,生孩子跟母家姓氏,就是嫁给家境不如我们的,女婿倒插门,就是入赘。”老板娘解释道。 谢徒蓦然一惊,这是别着丈夫心思的事,顶天立地的汉子入赘还不是要让看低? 这同外头借种有何分别?谢徒不由得有些怜惜老板娘的女儿,日后日子可真是命苦。 谢徒没想到旁的,只是觉着入赘让人格外的抵制,这当是个男子汉都无法接受的,取财有道,入赘是天底下最行不得的法门之一。 银子滚滚入兜谢徒也断然不能说出来入赘的好来,有违法度的,纵使是圣人亦是宁死不允的。 又同老板娘聊了许久,谢徒辞别老板娘带着东西,有买了糕点,小跑着往院子里头赶。 江城有宵禁,夜里的生意买卖除过青楼、勾栏都要关闭,明日凌晨时分才准许开张,城门同样的要在宵禁的时候关闭。 回了院子里头已经是近黄昏,跑到灵敏姐的屋子里,却没见孟珊姐姐,想来是她晚上还要歌舞安排,清倌人姐姐们在夜间时总是忙。 “姐姐,你看!” 谢徒将口脂递给灵敏,本来是没叫他买的,老板娘提起来谢徒买来也无妨,讨好灵敏姐姐诶而已。 灵敏狐疑的接过,开盒看是口脂,水葱似的纤手捻起一片,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张唇轻轻抿。 昏黄的烛台忽闪,抿唇凝神的灵敏姐似是神女,动作轻柔舒缓,静雅贤淑。 朦胧的铜镜前,倒映着灵敏的绝色容颜,集合着灵气,笑靥生姿。 宛如瀑布狭长止泻的青丝,挽攀云发髻,青玉的簪子斜插在发冠间,吊着的碎珠子摇动。 “你买的?”灵敏煞是喜欢,总有达官贵人送礼,她无不是拒收,只是谢徒童心无忌,让她分外的高兴而已。 灵敏姐的笑比那初夏的骄阳还暖,谢徒笑着道:“穆玉阁看到的,老板娘说是好的,我便买来了,咱还没有钱,等有钱了要给灵敏姐姐买下整个穆玉阁。” 灵敏身姿绝冠,几步到谢徒面前,俯身轻吻,登时谢徒似浑身着火,火辣辣的捂着脸。 灵敏掩嘴轻笑,拍拍谢徒的脑瓜,“瞧你羞的,谢谢了,姐姐很高兴,算是奖赏你的。” “姐姐……你……” 原本谢徒是脸厚的小子,市井脏言从不敢在姐姐们面前说出来,给灵敏没预料的亲了口,臊的跟猴屁股似的。 芳姐曾亲过他,那时谢徒还小的很,没听过许多的事,在院子里混迹虽说许多的不明朗,可谢徒知道灵敏姐的脾气的。 温婉沉静,待人和善,从不吃旁人吃过的,杯子要没人用过的才能行。 那是爱干净的做法,灵敏姐极爱干净,谢徒自然是知道,亲自己的一口说明她已经很看淡自己的脏了。 羞意是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灵敏姐姐很美的人儿,该当谢徒羞这一次,若是不羞谢徒都不知如何的面对灵敏姐姐。 羞过了觉得好许多,灵敏姐姐这样的标致人物是金贵的,据说灵敏姐姐才双八年华,只是大自己十岁不过。 似孟珊就要比灵敏大两岁,今年是十八岁,其余院子里的姐姐各有年纪。 大的能到三十多岁风韵犹存,又有驻颜丹,四十多岁的就不大能经营生意,那个时候的钱物差不多积攒的够生活。 姐姐们说经营院子的生意是十分苦楚的,只是清倌人姐姐们不觉得苦而已,谢徒更多的羡慕她们总是有大笔的钱财花用。 灵敏姐姐的年纪在寻常人家都要出嫁的,院子里的姐姐出嫁的总是很晚,她们没有的选择只好在院子经营自己的生意。 灵敏姐姐的唇瓣上抿上了口脂,殷红红的,她本就是美的沉鱼落雁,虽说天下之大,谢徒就觉着灵敏姐姐是枭楚美人。 “小子,亏得你想出来,要是没有口脂,姐姐便懒得奖赏你。”灵敏倩笑道。 谢徒道:“姐姐涂了口脂真好看,只是你不嫌我脏了?你往日都是爱干净,莫不是今日忽然不爱干净了?” 灵敏撇嘴道:“你管那多干嘛,偷着乐吧,你每日待在芳姐那里是洗澡的,还好吧,没算是很脏,过得去眼。” “哦,我还有金乳糕给你,作坊买的。” 灵敏尝了口,点头道:“很好啊,你过关了,跟孟珊姐要奖赏去,待她回来说是要给你跳舞的。” 孟珊姐有歌舞要表演,几乎是每日要一个时辰的时间,谢徒掐着点应该还有半个时辰才回来,孟珊姐性子却要比灵敏姐直爽多了。 “灵敏姐,院子里的姐姐们总是要买胭脂,有没有不买胭脂的?”谢徒想着日后生意,既然有了穆玉阁老板娘给的竹简,势必要利用的妥当。 灵敏摇头,道:“几乎没有,胭脂水粉是姑娘家的必要的……”说着又想了想,补充道:“或许鸨母她没有搽脂粉,去年里有顾客说鸨母搽脂粉似猪皮怪,鸨母便再不搽脂粉了。” 谢徒打趣道:“鸨母她是搽了胭脂的猪皮怪,坑坑洼洼的,还有厚厚的油乎,客人都给鸨母吓跑了,还还是不搽脂粉的好。” 如此说来院子里头的姐姐多数是使唤脂粉的,每日的练功,只是上午的时候能抽身,要将院子中的各位姐姐集中起来颇为不易。 谢徒曾是零散的跑路,没注意将生意的集合起来一并去,来来回回的费气力,还倒腾腿脚。 句凌说每日的锻炼达到一定程度是需要修养的,虽说喝过汤药不会觉得酸痛,谢徒尽量的按照句凌的指示来。 道长嘱咐的要自己跟着句凌练是肯定没有错,要是自己月余后没有出师,句凌拜师学艺的日头就要靠后,于情于理他都是会尽力做事的。 “灵敏姐,你说要是我将院子的生意都集合,每日只是跑几趟,行得通么?”谢徒问道。 “应该能吧,要花时间挨个的询问的,或是你定个时间让她们来告诉你。”灵敏温柔道。 谢徒道:“还是挨个问好,可是我识不得字啊?”谢徒挠头困惑,紫袍说是要教自己识字的,没来得及就要闭关修炼了,只好是跟句凌凑合学着。 “拿着纸让她们写上……你不识字,嗯……要不姐姐我教你识字?”灵敏觉得谢徒是要识字的,不识字的话日后长大都没有办法过活,识字总是能少受人欺骗。 紫袍已经要教自己识字了,虽然要教,跟灵敏姐姐学似乎差不多吧?灵敏姐姐漂亮,道长是个白胡子老,还是灵敏姐教识字更好些。 于是谢徒点头道:“我日后在上午跟姐姐识字,下午还有活计要做,没问题吧姐姐?” 灵敏莞尔一笑道:“没问题,盲流子小子要识字了,芳姐该会惊讶的吧。” 芳姐白日总是忙,所以没太多的时间教自己识字,灵敏姐姐是只有晚上忙一个时辰而已,甚至像是今晚都不需要她忙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14章鸡腿 院子中笙歌奏响,嘈杂的声音充斥着,窗户没能很好地隔着声音,以至于在屋里都能听得清楚。 孟珊姐翩翩起舞的场景谢徒见过,孟珊姐从不跳劲舞,即是胡旋舞,因起舞时裙摆要飞起,孟珊姐说那是卖弄风骚的舞蹈。 谢徒没懂得那么多,他亦是不希望孟珊姐姐跳胡旋舞,恰巧孟珊姐觉得胡旋舞很恶心。 灵敏姐姐的奖励已经兑现了,是个甜甜的吻,没想多,只是觉得心里很期待,梦珊姐姐会跳怎样的舞蹈给自己嗯? “毛头?你想什么呢?”灵敏胳膊肘杵了谢徒一下,谢徒登时惊醒,还正想孟珊姐跳舞的场景呢。 谢徒摸着脑袋道:“我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孟珊姐跳舞很好看呢……” 灵敏轻声哼道:“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跳舞么……只要简单学学是会的,等姐姐学会了,天天跳舞给你看。” 灵敏觉得有必要在谢徒面前装的强势,孟珊想跟我抢人是没有可能的,谢徒主要的还是陪着我聊天,哼哼,她诗书不通,根本没办法教谢徒小子,她莫非还教谢徒跳舞不成? 说起跳舞,孟珊天资所在,灵敏觉得自己学学,差不多能赶上孟珊五成功底吧,如此一来谢徒就要黏着自己了。 “跟我弄点饭去,今天似乎有烧鸡呢。” 谢徒眉毛一挑,烧鸡?问道:“灵敏姐,你说会不会抢不到啊?” 灵敏“呸呸”的虚吐两声,意思是将晦气涂掉,拽着谢徒,“怎么就抢不到了?瞎说,姐姐一定会抢到的,我们快走。” 两人直直的朝饭堂行去,因为此时是院子中较为忙碌的时段,灵敏又是身份尊贵的清倌人,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两个老妈子前。 面前是十几样菜品,灵敏指着鸡腿,得意道:“姐姐说对么?有鸡腿吧?” 红油鸡腿,先是腌制,而后油炸,外焦里嫩,入油,素来谢徒喜欢。 芳姐安顿了老妈子,谢徒每日都可以在院子里吃饭,又因为灵敏、孟珊等几个清倌人和谢徒熟络,老妈子笑呵呵的装了两个鸡腿。 “姐姐,你也吃鸡腿么?”谢徒抓着灵敏的手,先前是灵敏要拉着他的,后来是他每每的拉着灵敏的手。 “哼,姐姐当然要吃,姐姐年纪不大,自然是要吃好些,说不定能长个儿呢。” 灵敏已然有个头了,无需在长高,谢徒只到她腰际靠上的位置,女子中灵敏高挑,谢徒觉得她吃鸡腿会长肉。 该是说还是不说呢?若是灵敏姐吃鸡腿长肉变胖怎么办? 想了半晌还是鼓起勇气道:“灵敏姐,吃多了长肉可就坏了,成胖姐姐还会如此漂亮么” 灵敏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谢徒说她胖,拎着谢徒的耳朵拧了一圈,质问道:“你……你小子说谁胖?姐姐这是今日饿了,再说了,我有活动身子的,根本不会长胖的。” “哈哈,这小娃有趣儿,阿敏,你倒是胖了么?”饭堂老妈子打趣道。 灵敏闻言俏脸通红,给人说长胖是羞人的,坏小子在外头都胡说起来,吃个鸡腿而已,哪里就会很快长肉? 谢徒吃痛,胡乱了掰了掰灵敏的纤指,又怕撇坏她,只好垂手给提着耳朵。 “妈子,帮我带我们两人吃的……”灵敏送了送手,仍是拽着谢徒,未消气,板着脸等老妈子装好饭菜回屋吃。 “姐姐,你没有胖,我胡诌的,松开吧?啊?”谢徒祈求道。 灵敏自瑶鼻一声闷哼,撇过头没搭理他,敢说姐姐我胖,需教你吃点苦头。 女子窈窕柔弱方为美,当朝是如此的风尚,胖偏意就是壮,既然都是壮了,自然的没美感可言。 一种忌讳,女子都是需要秉持信念活动身体,身材苗条,妇人有生育才能胖而不遭诟病。 小谢徒大字不识,风俗教养略有不足,灵敏须得教他知道,说闺阁女子胖是不好的。 饭堂老妈子装了饭,笑着道:“小娃,你说阿敏胖,回去可有你遭罪喽。” 谢徒哈哈掩饰内心的底虚,道:“老,我只是随口一说嚒……谁教灵敏姐吃……啊呦!” 灵敏暗自使了点劲,朝老妈子微微颔首,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提着谢徒往回走。 “姐姐,耳朵都掉了,你好暴力啊。”谢徒直至回屋都给灵敏拽着耳朵。 灵敏将饭盒轻放一边,拽着谢徒教育道:“以后不许说姐姐胖,否则……”灵敏想着,要说的夸张些他才好记住,便道:“否则便要有人将姐姐强娶了去,就要嫁作人妇了,你就见不到我了。” 谢徒没想到会如此的严重,嫁人是不好的,凡是嫁人的姐姐就没有在回来过,院子里去年便有姐姐嫁人离开。 其实灵敏说的嫁人是赎身,清倌人的收益颇为丰厚,孤独终老都能很快活,无需旁人赎身。 “姐姐,那我以后不敢说了,你别嫁人嚒?!”谢徒说起来灵敏嫁人就觉得心堵得慌,忍不住的激动,抓着灵敏的手。 灵敏撇撇嘴,问道:“我不嫁人你能养的了?都已经说了,唉……万一要是嫁人,我还有点舍不得你。” 谢徒急道:“大不了,我娶芳姐的时候同你一起娶了,我长大会的,反正你……你就是不准嫁人!” 见谢徒急的都要哭了,灵敏没敢再逗他,这小子有情有义的,要是他日后真的能出人头地,我算是给自己找了条出路? 风尘女子难有好的出路,作为清倌人一旦赎身再不复价值,故而鸨母不会让院子里的清倌人赎身走人,经营上颇为需要,也能招揽客人。 “你记着,不论是那个姐姐都不准说胖,要夸赞,若是妇人,便可以说说。”灵敏道。 坏名言外要遭祸,谢徒知晓这些,道:“我知道了,我日后学武,要保护你们。” 灵敏知道谢徒整日的跟江城道观的学武,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学成,女子没的学武的,绣花诗书才是要事。 日后谢徒学成必然出人头地,江城道观据说是住着仙人道长,谢徒在那里学武,灵敏心里学成的概率是蛮大的。 又因为谢徒的身量长势奇快,吃的又多,原先吃不好,长的飞快没有好吃食,如今身体壮实,大有武艺材料的意思。 取开饭盒的盖子,两道菜,姜汁肉丸子和素炒白菜,姜汁肉丸浓汤裹覆,素炒白菜简单清淡;还附带两只鸡腿,各一碗白米饭。 “你吃三个肉丸,我只吃一个……”灵敏将饭量分配妥当,四颗姜汁丸子,鸡蛋大小。 谢徒知道灵敏姐要吃鸡腿,便不再敢说她长胖的事了,点点头吃着饭,灵敏小口吃饭文雅的很,不似他胡吃海喝没有章法。 “你在道观练武每日有吃食么?”灵敏虽说知道食不言寝不语,跟谢徒一小孩说说无妨,反正没人瞧着,吃饭间聊聊天解闷。 谢徒点头道:“有的,练过了就要吃,然后才有资本练不然接二连三的,会伤身体的。” 这些天都是句凌带着它在道观中吃,紫袍道长的道观非同寻常,无荤戒严律,只是要勤勤恳恳的习武修道。 道观中的吃食没有克扣,总是分量足,样式新奇,谢徒不挑吃食,每日总能吃一个大人的食量。 灵敏不懂这个,没多问,只是关心道:“要多吃饭,等你长高了才能保护姐姐,现在呢你只管练武,等日后姐姐遇到事你可以帮姐姐。” “当然,我在道观很能学到东西,过几年就能保护姐姐了。” 谢徒决心要成旷古绝今的天才,紫袍都说自己是天才,他又是自己的师傅,若是不成,那都说不过去。 灵敏捏着鸡腿,其实说起来她才十六岁而已,从小学的东西多且杂,生活几乎都没有过乐趣可言。 十六岁在寻常的家里依然嫁人生子,院子里没有那样早的,甚至是有三十多岁才将自己嫁出去的姐妹,灵敏的清倌人身份足以让她一生富裕。 只消几年,灵敏赚够了钱,赎身或是继续的在院子里,选择的余地的很。 谢徒是她生活的转机,有了谢徒这个小子灵敏觉得生活没有很无趣了,每日跟他聊聊足以缓解烦闷,是跟姐妹们不同类型的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15章孟珊 江城的初春来到,余寒尽散,几棵杨柳悄然生长,嫩芽探头。 春日来,日头渐渐的长了,谢徒在芳姐的被窝中早早的醒来,暖和了会儿因夜寒而微凉的胳膊,掖好被子,悄然出门。 舒活筋骨,谢徒等了半个时辰,灵敏姐该是快醒了。 院子中都是夜里锁门,院子大门要锁,各位姐姐的寝室同样要锁,怕是客人乱跑错了屋。 “咚咚咚!” 谢徒尝试着敲门,起先没动静,而后开锁的声音响起,灵敏裹着被子探头向外看,确认过没人才拉着谢徒进屋。 花被子,牡丹丹桂,百花盛开,灵敏姐姐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揉眼。 “作甚?你小子起的怎么如此早?”灵敏问道。 谢徒见灵敏姐姐露着白瓷似的小腿,穿着绣花鞋,本该是穿衣的,只是灵敏觉得谢徒来便无需多事,只是随手披着被子。 “姐姐你去睡,睡着我同你说。”谢徒推着灵敏往床前走,灵敏还困,睡了回去,缩起来等谢徒说。 晨起凉意浓,谢徒打了个寒颤,搓着手道:“灵敏姐,我午前要将姐姐们要买的货记好,你这里有纸张么?” “姐姐每日给你一粒碎银子,你便不用去了可好?”灵敏道。 缩着在被窝,灵敏清醒多了,抬头瞅着谢徒。 谢徒摇摇头,认真道:“姐姐给的虽好,我要日后赚钱给姐姐,一味地要姐姐的钱岂不是丢人?” 灵敏“咯咯”的笑起来,伸出藕臂,指着梳妆台道:“纸张在下头,就是梳妆台的下面,你要想就去吧……” 取了纸张,谢徒静坐着等着,姐姐们多的还没起,灵敏姐姐要起的早。 “哎,昨日你忘了教孟珊给你跳舞?”灵敏低着头,说道。 昨日孟珊姐乏累,没提起来,吃过饭,洗漱后就睡了,谢徒倒是真的忘记。 “今晚吧,昨日孟珊姐累的够呛……嘻嘻,姐姐胳膊好白啊。” 灵敏轻啐道:“你个小登徒子,好个色胚!” 谢徒喝了杯清茶,润了润嗓子,一夜深眠,嗓子干涩,方才玩闹直言,灵敏姐嘴角微扬,却也没有生气。 “姐姐,为什么我听些个院子里的姐姐都说过登徒子,是骂人的?”谢徒不明登徒子的意思。 “非是这样,看是谁说的,又是说谁的,譬如姐姐我,便是逗你的。”灵敏道。 院子姐姐总是站在屋外怒骂某人登徒子,柳眉倒竖,气势汹汹,没像灵敏姐姐温和,谢徒知道她是逗自己。 谢徒才知道这理论,总觉得沾染了“骂”字的总要是不好的,其实不然,谁都不能说是这样,灵敏姐就能逗自己的同时啐几句。 灵敏姐姐说话总是轻轻柔柔的,给谁见了都是,能很快的知晓她文静。 有时心情所在,灵敏便很能跟自己开玩笑,没头目,就只是说说面前的事,像是方才说自己是登徒子,那是院里姐姐用来骂客人的。 谢徒憨憨的一笑,蹭了蹭凳子腿,“孟珊姐姐曾说她心情不佳,跳舞没了兴致,舞蹈就烂,要我多和她说话,跳舞便能好,赚的银子便多,我说:‘多少银子能买下孟珊姐,她便说我登徒子’,灵敏姐,这是为何啊?” 灵敏忍俊不禁,乐道:“她啊,她觉得自己无价之宝呗,眼比天高,姐姐我要一百万两银子,且只有你能买,你买么?” 谢徒点头道:“买,一百万两好多,但是我要买,姐姐,孟珊姐要多少?” “一百万两,同样的,你要是有钱财便连孟珊买了去。”灵敏纯当是逗他,确实是一百万两白银,只不过有价无市罢了,清倌人向来是如此的。 有标价赎身的清倌人,只是灵敏和孟珊当红,鸨母要靠着她们,破了脑袋亦是不肯松手的。 灵敏和孟珊两人没那许多的事,只是觉得待在院子里挺好的,反正日后能攒够银子,容颜数十年又不会衰退。 谢徒打定主意,等他发迹的时日,便叫灵敏姐和孟珊姐数钱,还要她们跳舞看。 过了小半个时辰,谢徒别了灵敏,带着纸张挨门挨户的敲,要她们写好买的物什,一并的买回来送到屋里。 因为院子中的姐姐们多是胭脂糕点,重的就是丝绸缎子,没有太多,谢徒初次见姐姐们屋里的客人,是同姐姐们睡在屋里的。 原以为是聊天,从未见过,谢徒迷迷瞪瞪的离去,除过清倌人姐姐们的屋里,几乎都是如此。 “孟珊姐?”谢徒敲门时姐姐们都醒来了,便以为孟珊姐也起床,叫他的声音便大了些。 孟珊睡梦中听着有人叫她,脚下虚空,失重的就醒了,草草的穿戴,起身在门缝中瞄。 “呀,你小子,快进来!” 时辰早,孟珊还当是谢徒专程找她聊天的,披头散发的拉着叶灵落座,笑着露出濡米白牙。 眉角弯弯似两个月牙儿,月白色的荷花月色常服,丝绸缎子,散着青丝三尺,孟珊姐随性,只是和院子里几个人随性。 芳姐、灵敏姐、鸨母加着个自己,孟珊姐除过自己都是板着脸面对的,跳舞时倾城微笑,算是例外。 孟珊亲热的拉着谢徒的手,摩挲,问道:“昨个儿姐姐忘记了,晚间没事做,便给你补上吧?” 谢徒点头,口脂昨日给孟珊姐了,她很高兴的又给了自己一粒碎银子,还说日后要视他为珍宝相待,谢徒深受了些感动。 本着热心,谢徒原先是将芳姐视为亲人,如今灵敏姐和孟珊一样的亲切,顾此失彼是不大好的。 “小子,去见过你灵敏姐了?”孟珊不知怎的,就猜到,灵敏早起要早些,谢徒一样的早,两人可能已经见罢了。 谢徒拿着手中的纸张扬了扬,放到桌子上,孟珊看罢,娇怨的哼道:“原来是这个,姐姐今儿个没买的,你便去吧。” 说着还撒开了谢徒的手,双手抱胸,背过身子,散开的发丝遮挡着,谢徒并不能看清孟珊的表情。 “孟珊姐,其实我是愿意见你……”谢徒转过孟珊面前,央央求告:“孟珊姐沉鱼落雁,是千载难逢的绝代佳人!” 净是听说书先生说起的,谢徒便记下来,说书先生是有些诗书词句的,故而谢徒觉得很恰当形容孟珊姐。 孟珊收起严肃,笑着问道:“真的?” 虽说千载难逢是过了,美过她的比比皆是,孟珊自得容貌艳丽,没有祸国殃民的容貌,却也是不落俗套的出尘超脱。 “孟珊姐,一众清倌人姐姐,你最是出彩,即便是灵敏姐都要差着你的窈窕。”谢徒想着灵敏姐容貌更胜一筹,身姿却是差孟珊姐些,如此便算不得自己谎说。 孟珊和灵敏情同姐妹,谢徒如此一说她反倒是舒心许多,灵敏还总是提起她姿色动人,还是小谢徒有眼光。 又拉起谢徒的手,亲昵的抚着,“说得好,中听,姐姐容貌身姿自然是要超过灵敏的,虽说胜于她,差着却不多。” 谢徒当然不会说不,点头道:“灵敏姐也是千载难逢,只是差孟珊姐你,我是能看得出来的。” “姐姐要买身缎子,哝,四粒碎银子,剩余的全给你的,怎么样,姐姐待你好吧?”孟珊取了笔墨在纸上写了,又将银子装进谢徒的兜里。 谢徒笑道:“谢谢姐姐,昨日灵敏姐还亲我了,你……你也要亲么?” 灵敏这个死妞,真个是下苦功夫,哼,你敢亲我便也敢,小谢徒终究是要亲近我的,哪里能让你占去便宜? 灵敏和孟珊大有冤家互争的意思,每日见面要比比气色,还要瞧瞧进来身貌谁进步,因为谢徒,两人又要争抢谢徒。 孟珊只是在谢徒的脸蛋上一触即分,笑盈盈的,蜜桃似的脸蛋,秋月般的眉眼,生养的俏丽极了。 “姐姐你真好……”谢徒涨红脸说了句,便捂着脸发烧,火呜呜的烧起来,直烧的谢徒张目冒火,不住眨眼。 还没懂的许多,便觉着好的很,孟珊姐是仙女,自己如今只是贪财的小鬼头。 日后要习武,劫富济贫方才能多多的获取钱财,巨富商贾欺压平民,都是口碑坏掉的。 若是能请将孟珊姐买下数钱,定能越数越多,孟珊姐是一定的,长得美自然要有许多的福气随之到来。 谢徒心里长得美的姐姐钱便多,尤其是清倌人姐姐们每日闲着就能得百两银子,匮乏的日子都是几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芳姐说过钱多了便要存到钱庄,方便兑换成银子使唤,千两万两只是换成薄薄的纸片,美其名曰银票,银票便是许多的钱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16章识字 掩着脸,恰似有细细的火苗在攒动,火势颇为旺盛,将那火苗盖在手掌下,谢徒痴痴愣愣的坐着。 谢徒觉得情谊便是零散吃食、琐碎钱物,虽说不多,亦没有太重要,那其实便够了,孟珊亲的自己一下,更是说明了情谊。 他所认知的情谊简单,只是那般的,亲近,他没觉得厌烦的姐姐。 院子中来许多的客人,为何至于要睡在屋里,他们没有聊天,还都穿着单衣,今早才是见识,孟珊姐却是从未有过旁的人在她屋里。 那许多个姐姐笑语嫣然的款待自己,却没有过似孟珊姐这般,灵敏姐是同孟珊姐极相似的,芳姐单单的又是种想法。 想法已然无法支持谢徒的见闻,他想到了许多没法明白的东西,孟珊姐又不会同他解释,只得日后研究明白了。 “咳咳,孟珊姐,咱要去忙了,等我忙罢了还要跟灵敏姐识字,你要是想见着我,便去灵敏姐屋里吧,我每日都要识字的。” 谢徒慌不迭的抓着纸张往出跑,回头对孟珊道。 “啊?”孟珊没想到灵敏要教谢徒识字,死妮子,果真是精鬼!一来二去的自己还往哪里? 不行,灵敏死妞会诗词,我却是一窍不通的,坏了,须得谋划个好办法…… 谢徒煞红着脸跑开,看着孟珊姐便忍不住要看她的嘴唇,得静静,心思太乱了。 院子中已经有客人赶着早离去了,谢徒揣着银钱,先是朝穆玉阁去,买过胭脂去买布匹,最后是吃食糕点。 来回几趟已经耗费一个时辰,谢徒抱着灵敏姐和孟珊姐的东西进了灵敏的屋,见孟珊姐和灵敏姐坐在床边有说有笑的聊。 像是两道美不胜收的景色,灵敏姐娇慵的斜靠着床畔,见谢徒过来,直起身来。 “累么?我帮你揉揉肩膀吧?”孟珊当先将谢徒拽过身边,既然灵敏决定要教谢徒诗词字句了,是好事,只是自己便落了下乘,须得补回来。 谢徒奔忙一个时辰虽说略有些累,还不至于是太累,朝孟珊笑笑,任由她揉肩膀了。 跟句凌在道观练了许久,谢徒气力渐长,耐力也是大有长进,恢复力气自然的更快。 练武只是当时累,事后身子舒坦的多,爽利是真的,早晨起的都比以往早了。 灵敏并不担心谢徒给孟珊带跑偏了,都是半个私塾师傅了,孟珊还能反了天不成? 孟珊是清倌人,没学过服侍人的手法,揉揉捏捏的,谢徒倒是受用,没个章法,只是凭着感觉动手。 谢徒哼哼道:“孟珊真好,我想起了白面馍……!” 白面馍?灵敏看了眼孟珊,又想了想,猛然醒悟,撇眼一看果然是孟珊碰着谢徒了。 孟珊还没知觉,谢徒又是情不自禁说的,他小时候是喝羊奶长大的孩子,打小老爹便说生母难产身亡了,谢徒有没有见过。 白面馍是他拟态的想起来的,孟珊揣着两个白面馍,现蒸的,该是没有豆沙吧? 灵敏大为不满,板着脸盯着孟珊,孟珊还当小谢徒是个宝了,揉腿捏肩服侍了个周到。 谢徒忽忽悠悠的要睡着,孟珊的手法乱,但是劲道轻缓,肌肉都施展开来,很是舒服。 “好了,我都手困了。” 孟珊转着手腕,捏着肩,绷着一会儿便困乏了,的人是比较累的,她没给人过,见过几个院中姐妹便学了点。 谢徒抓起孟珊的素手搓来搓,企图缓解她的累,孟珊暖洋洋的笑意融化了谢徒,都忘了还要和灵敏姐识字了。 “嘿嘿,行了,姐姐觉得舒服多了,做的好,姐姐很高兴。” 孟珊是真的觉得好多了,给谢徒搓了搓手,乏困的筋骨舒适了许多,谢徒力气没很大,他即使用全力都还很容易接受。 谢徒撒开孟珊的嫩手,傻笑着道:“姐姐我也觉得好多了,要是日后能每天这样,我练武便更能下工呢。” 孟珊正有此意,灵敏要教授谢徒识字,每日里必然有一段时间相处,自己没那功夫,岂不是要疏远了? 谢徒小子要在江城道观习武,神乏体累的,的手法颇多,门道已是不少,自己初窥门径,日后的效用总要更好,不怕他不赖着自己。 灵敏这小妞,年纪不大想法还蛮多的,如不是自己灵机一动想着这法子,都给她将谢徒骗去了。 孟珊正自臭美,灵敏温言道:“小子你该识字了,若是每日识字五十个,便给你奖励一粒碎银子,坚持月余,给你五粒!” 清倌人都是收益丰厚,孟珊、灵敏年纪还小些,日后的赚钱日子才没到,能教谢徒多识字,灵敏便觉得值当。 月余积攒起来也没多少,灵敏没花钱的地方,一月三十余天有二十九天的钱物都积攒了起来存到钱庄。 谢徒眼眸晶亮,张大嘴问道:“是每月么?姐姐要不少点吧,你留着花吧?” 灵敏摸摸谢徒的脸蛋,柔声道:“无妨,身外之物,况且加起来都没多少,姐姐每日都能拿到百两银子呢。” 孟珊不甘示弱,也道:“你每长高毫厘,我便给你十粒碎银子,长得越快给的越多……” 灵敏和孟珊空气中对视一眼,寒冰触碰烈火般爆出气雾,各自扯着谢徒半个身子。 “姐姐我会加油的,那便先开始识字吧” 识字便是灵敏事先写好在纸上,写字么,灵敏觉得照着自己写过的,谢徒耐心点足以学会,当务之急是学会识字,识字才好写字。 谢徒初学识字,是三十个方块字字体,齐齐的码在纸上,灵敏写字闺阁气极重,娟秀齐整,日后谢徒一手的闺阁体便由灵敏的字里来。 挑着简单易懂的三十个字,皆是草木土石之流的常见字,又是常用的。 “灵敏姐,你说草字的帽,便是那个叫偏旁的,是下为偏旁,还是上位偏旁?” “草”字分上下拼合,谢徒便觉得奇怪,已然记着几个字,分别是日、月、河、土,没瞧着似“草”有“艹”的偏旁。 谢徒才学没一会儿便记住几个,学思聪明,能多问,多问便学的多,灵敏有时想不起来该教他什么,谢徒要先问了她才能懂。 灵敏沉思道:“是上下的偏旁,你需记着,若是将‘草’分开,上面的还是“艹”,下面的便叫‘早’了,这是叫法不同的。” 谢徒给绕的迷糊,凝神思索良久,勉强的记着,随后问题不断的将三十个字全都记死了。 识字的速度快且准,灵敏还担心谢徒记不住那许多,没花多大的功夫便都学过了,将写字的纸放入木盒子里,方便谢徒再温习。 木盒是早年买蜀锦缎子时的装潢盒子,精致漆木,没舍得扔掉,留了下来放胭脂,如今给谢徒装字词,算是物得其用。 “灵敏姐,识字还挺有意思的,我觉着都能每日识字一百了。”谢徒初识些字,便觉得容易,原以为会难,认真学起来就容易许多。 灵敏欣慰的笑着道:“我能当师傅已经勉强了,照你的速度,总是能学尽的。” 孟珊虽然识字,诗书却不通,没灵敏的才情,她只擅长于起舞弄袖,遂没插嘴。 谢徒捧着木盒子,挠头道:“我其实和道观的一大哥学过几个,只是他叫的不大好,他很不会说话,讲不明白,他便也是个半吊子,我觉得是姐姐讲的好。” “有么?”灵敏的笑如暖阳,很高兴谢徒的话,当个私塾师父是勉强的,灵敏并不觉得自己如何的文采出众,偶尔的吟诗作赋,无病呻吟罢了。 总有才子富贵拿着华丽的诗文来取悦自己,灵敏说是敬受,实际只看过便塞到柜子里,无用的废纸,还都不如谢徒说话诚实。 谢徒点头道:“姐姐说话好听,声音细,柔柔的,道观的大哥像是闷雷,嗓子似乎是卡着痰,其实他就是那样的话音。” 灵敏想,闷雷般的声音,该是个糙汉子吧,谢徒跟着那样的粗人能学的好么? 句凌只是叫识字教的不好,习武倒是他还能教的顺畅,他自己已经少练武了,多是坐在书架下看书,厚厚的,谢徒才不愿看那样的书。 书要是有用的方好,紫袍给的书卷足够他看几个月,每页都要细细的翻看,还要将上述的身法惯熟,很费时间。 “谢徒你每日都是跟那人练么?你说的紫袍道长没有教你?”孟珊觉得谢徒和那般的人学会失去现如今的可爱,糙汉子听姐妹说,粗暴无礼,均是那般,谢徒可不能学成那样,重要温文尔雅的才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17章猫妖 院子三教九流集会,灵敏多见了无理之人,谢徒整日的在青楼这样的地方混迹,却从未沾染不良习气,该是芳姐教的好,她和孟珊有时腾出空也会说几句。 只盼着谢徒能安然长大,灵敏多虑是正常的,道观虽说是有紫袍道长的盛名,可是鄙俗之人难免。 谢徒没经意中让人给影响了便不好了,学坏,灵敏最不能接受,谢徒便是弟弟样的。 她和孟珊要担负起责任来,教他好的,即使没有胸怀天下,善忍诚信都是谢徒该有的性格。 “灵敏姐,道馆的句凌大哥是那种憨实的汉子,道长让他教我习武,没有乱教别的。”谢徒只好给句凌解释解释,不然午后灵敏姐都不让自己离开院子了,句凌大哥说习武之人必然不能碰女色,嘶……莫非是不能同孟珊姐她们亲近么? 句凌唯一教的,习武远离女色,本来是不说,到口便没憋住,给谢徒听了去。 句凌习武时练的是童子功,亲近女色为大忌,修为会不进反退,愈演愈烈,尤其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灵敏颔首道:“既然如此能我就放心了,不好的东西你是不准学的,譬如喝酒、赌钱,教我知道,你日后便不用见我了。” 孟珊点点头,认同灵敏的说法,是要将谢徒培养的挺脱,“姐姐亦是这样,喝酒虽然是汉子都要有的,我们不大喜欢,你日后可不准喝。” 喝酒赌钱,谢徒虽说不会,耳读目染的见过,院子里多有这般的人,猜拳喝酒,喝酒赌钱,管教兜里白花花的银子入了鸨母的钱盒子里。 烂赌鬼是倒路尸,给人灌了恭汤(古人有出恭一说,即是大便)汤,扔在路边,车辇人踩,若是次日醒了,便是要见了剁手的。 赌债若是换不来,妻子女儿都能教卖到院子中,有几个姐姐便是如此这般来院子的。 教灵敏和孟珊吓唬,谢徒频频点头,道:“不赌,不喝酒,每日洗澡,要总是想着姐姐,谢徒铭记在心!” 这说辞是芳姐那里惯用的,如今用在灵敏姐这里,灵敏高兴的点头,孟珊娇笑不止。 两位姐姐似水仙凌波随风舞,柔柔袅袅,亭亭玉立,谢徒嘴上假意搪塞,心里却是记住了,两位姐姐说的都是好的,从未有坑害自己的意思。 自己那倒霉老爹,高兴了便赏自己几口酒喝,腥辣辣的,还烧嗓子。 虽说是当了老子的人,谢徒觉得老爹没有很在意自己,只要还活着便是好的,每日的屠猪,闲暇便来院子中找赌友。 贬低父亲即是不孝,谢徒没觉得如何,反正他都将自己当做是货色,活着便是万福,哪天若是饿死了?也没人搭理。 还是姐姐们好,温柔漂亮,还总是关心自己,那老爹,日后能少见便少见吧。 识字后,谢徒又去芳姐那里说了声,午后吃过饭离开了青楼,直至江城道观。 顶着艳阳,谢徒亮出令牌趾高气昂的步入道观,守门的已经不是之前的两人,具体的那俩人叫什么谢徒也没记清。 穿过几段走廊,谢徒到藏书阁的耳房换了练功服,句凌告诉他的,可以换练功夫习武,待到回家时换回去。 紫色的轻纱紧腿窄袖衣服,材料赶着自己的衣服都好,其实谢徒穿的马虎,练功服当着日常的衣服穿都没有问题。 才换了衣服,便迎头走来一少年,约摸着只比自己高半头,细溜溜的,脸色白,是那种粉面小生。 “啧啧……” 迎着谢徒走来的正是无道,已然有侠义之风,腰板挺直,叼着草根,走到谢徒面前啧啧称奇的打量谢徒。 师父说多了个小师弟,一个老师弟,老师弟是句凌大哥,却是熟识的,采药回来便一口气多两个同门,无道昨日便想瞧瞧谢徒。 句凌告知说是谢徒休息一天,这今日踩着点来瞧他,没想到个头这般高了,据说是小自己整整五岁。 谢徒眯着眼反瞪无道,丝毫不让,瞪了一会儿,这小子竟然没有口出狂言。 “师弟,师兄给你的见面礼!” 无道一撩袍子掏出来一把钥匙,伸着手给谢徒。 师弟?嗯……道门中多得是,可是他是谁呢?为何见面礼只是把钥匙? 无道呵呵的微笑,解释道:“师父没跟你说还有个叫无道的?我就是无道!” 谢徒转着圈圈打量了一番,摸出来紫袍给的令牌,无道愣了,咂咂嘴,也从怀中摸出来一块相似的令牌。 道观的通行多是靠令牌,谢徒的仅此一块,句凌那里谢徒见过道观一般的令牌,无道的是木兰色的,做工很是美观,有雕花龙纹。 “嘿嘿……这就没错了,师兄好!”谢徒打趣的笑着,将钥匙拿过来,金色的,莫非是金钥匙?这师兄出手挺阔绰的啊? 无道拍拍谢徒肩膀,笑道:“师弟啊,你这还挺小心的,年纪不大,个头真是不小!” 谢徒挠头道:“一般一般,还是师兄长得高,对了,我也有见面礼,等等!”谢徒在怀里摸了半天,抓着一把碎银子给无道。 无道瞧见银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小子怎么如此的有钱?师父一月才给他两粒碎银子花用,谢徒这一把足有十多粒。 虽是眼红,无道还是有底线的,摇头道:“师弟,师兄我素来清廉,这银子还是算了……” “哎,互有往来么……”谢徒将银子都塞到他怀里,捏着金色的钥匙问道:“话说师兄这是个什么?” 无道乐的咧嘴,装好银子,还未曾拿过如此多的银子,日后吃烧鸡的时候有面子! “这是我抓的猫妖笼子钥匙,猫妖在藏书阁关着呢……”无道摸着怀里的银子笑,这师弟是个有钱的主啊,大出血送他猫妖,他这回礼却也值当。 猫妖,异于家猫、野猫,明显的特征是两尾分岔成二股,越是凶残,分岔越明显。 猫妖夜间,在光线较暗的情况下,猫又其背中部在发光,有安哥拉金背,背部有金丝带似的线条;翎猫,毛发细短,凶相毕露……碰见了他可不是好事,是非常凶残的。 传闻猫妖吞吃生肉,捕猎体积大于自己多倍的生灵,罕有敌手,夜里绿光烁烁,那便是猫妖的眼睛,盯着猫妖的眼看多了,便形同疯狗,癫狂弑杀。 谢徒没听过猫妖,手里头只是把金灿灿的钥匙,瞧着是金子,可金质软,谁会拿金子做钥匙? 无道徜徉在吃烧鸡的梦幻中,半晌才醒悟,却见谢徒凝眉思索,还以为他顾虑猫妖的危险。 “猫妖虽说邪性,我还是有办法教你制服它的,只消你十滴掌中血,滴入它后颈灵脉中,日后便能心心相依,猫妖不死,你寿终正寝,它都还能活着。” 无道说的颇为随意,听的谢徒云里雾里的,猫妖同猫莫非不是一回事? 妖……妖……妖!!! 娘咧,猫妖!无道说的清清楚楚是猫妖,妖魔鬼怪的妖,总听说书先生说西南岭有妖物,猫妖莫非便是其中之一? 朗朗乾坤,妖魔无处可在,只是西南林间、西域、海外有,中州龙脉庇佑,无道如何的将猫妖抓着? 谢徒看无道的眼神都带着崇敬,那可是妖啊,随随便便的能抓着的么? 自古有妖魔为祸的说法,谢徒捏着金钥匙,心中畏惧,好奇心占据,只是想要去看看。 “师兄,猫妖是送我的?我如何能拿血肉喂养它?”无道说的十滴掌中血未免过于骇然吧?妖魔果然是妖魔,养育都要拿命来。 无道收敛情绪,又道:“猫妖非是那些邪物,我送你的猫妖是宝物,奈何师兄我不喜欢,我已经有狗养着了,只好送你。” 无道三年前养了名叫“摇头玉狮子”的獒犬,是灵兽,威武非凡,那猫妖虽说壮实,跟摇头玉狮子比起来还是弱。 猫性格乖张,师父当初准备卖给商会的,结果商会的人来晚了,猫妖逃脱,后来又逮着,便一直养在无道那里。 无道请示了师父后才要将猫妖送给谢徒,他武力微薄,养着猫妖防身却也好,只是不知道猫妖能不能伤人,不伤人,防身的用处便没了。 谢徒咽了口唾沫,不解道:“师兄的狗一样是妖?” 无道诡秘一笑,勾着谢徒肩膀,道:“是妖,我们其实更多的叫灵兽,好着呢,师兄送你的可是好猫妖。” 饶是无道想起来那猫妖还发憷,涎液横流,残暴成性,师傅说十滴掌中血便能驯化,无道没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18章灵兽 猫妖乃是灵兽中的凶物,传闻猫妖稀缺,却又种类驳杂,以三瞳、金背、九尾三类为最,旁的不计其数。 佛经记载:猫妖九命,通灵解厄;中州古典《上语录》又记载: quot猫命有九,系通、灵、静、正、觉、光、精、气、神,九为极数,九命乃是不死之命。 约莫说的便是猫的命大,九命是胡扯,无道虽说没见过,可猫妖两尾已经是奸猾使诈,九尾的岂不是要杀人嗜血? 猫妖九尾,九尾猫妖生来一尾,每奇数年九年长一尾,积攒九九八十一年,才修得九尾加身。 古人造字以纪数,起于一,极于九,皆指事也二三四为积画,余皆变化其体。 九五之尊为帝王,九便是天底下的造化之数,这猫妖九命端的玄奇,无道没那金刚钻,便养不得猫妖傍身。 本来是无道恶搞,没料到道长还真是要将猫妖送给谢徒,说起这猫妖,无道还真没见过那么残暴的。 猫妖尖牙利嘴,青绿色的瞳仁叫人脊背发凉,尤其是猫天生的诡诈,并不似狗那般的忠诚,无道有狗,猫妖养着便嫌它蹩脚。 谢徒一看便知道他没听说过,当然没听说过实属正常,道长才收徒不久,遇着闭关,还教句凌大哥教谢徒,这句凌大哥当然是没有说过的。 灵兽非是一般的人能听说的东西,世间有奥妙非凡的奇术,自然有妖邪一类的,只是末法迄今,灵气之列的物什都已经匮乏。 修习术法能做的仅仅是延年益寿,或是追求更高的境地,无道只是才能学些武罢了。 听师傅说谢徒亦是天才,甚至是天资过人,无道有心跟他比比,只是谢徒年纪尚小,他胜之不武。 不论如何他都要比谢徒多跟着道长习武几年,日后说起来比武,他都要比谢徒有着优势,无道便没再想过比武的事。 “师兄,猫妖吃人么?”谢徒猫着腰小心的问道。 便是这世间真有鬼怪也该怕道长天威吧?道观是清静地方,祸乱妖邪免不了心惊畏惧,无道身上染着妖气会不会传到自己身上? 谢徒战战兢兢的胡想,这妖已经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了,无道还能见过更多的,没想到跟道长习武还能捡着大便宜…… 道长说要将猫妖送他,谢徒便有些好奇,即是道长说的,安全便可靠的多,只是无道一人说,谢徒还觉得危险。 无道坏笑搓手,说道:“吃人是吃的,只不过那要是得道妖物,譬如猫妖有九尾猫妖,那便是吃人只剩骨头的货色……” “我跟你说,夜深人静时,你若是听闻窗外窸窸窣窣的响动,且一炷香后又轻轻幽幽的猫叫声,那就是猫妖在外头瞧着你,门假如没关紧,便要挤开门来吃人……” 无道神色并有的讲,直将谢徒吓得两股战战,脸色铁青,院里便有猫,是某个姐姐养着的,其实鸨母一样的有一只,是只花猫,肉滚滚的,谢徒凌晨起夜多有看到过。 猫眼清幽,直冒绿光,走直线的脚步更是清静,猫走路从来都是慢悠悠的没声音,即使踩着破道板,还是平稳。 谢徒多次的见有猫蹲在院子的扶栏上,慵懒的梳理毛发,瞧见自己,便扭头使那光彩夺目的眼瞧着自己。 无道说的煞有介事,谢徒便觉得后怕,若是给猫妖咬了,岂不是要命丧? 猫有灵性,谢徒听说书先生说过些诈尸鬼怪的,猫蹲在将死之人的床头,便是吸去他余下的命数,死者而后便诈尸,尖牙尖爪,夜里夺人性命。 诸如此类的事情谢徒听说过,无道说道虽然奇妙,免不了是那种有理有据的的胡扯,便是他瞎说,总还是有依据的。 谢徒背后冷汗直冒,跺了跺脚,待腿不抖了,才顺气道:“师兄,你莫要吓我,我家院子便有几只猫,每日晨起,蹲着瞧我。” 无道没想到谢徒给吓成这样,呵呵的安慰道:“别慌,其实半真半假,我没太了解,句凌大哥看的书多,你便仔细的问他,我这胡说的……” 谢徒道:“猫妖这东西,是怎么抓来的有没有人伤亡啊?” 但凡是妖魔鬼怪的牵连着,没有伤亡是不太可能的,谢徒便觉得要死过人才能将那抓来,如何的死人,谢徒便想不到了。 “中州西南域林间是凶险,倒是还没有死人的地步,这猫妖是因为事情搁置下的,才送你……猫妖我还没抓过,不清楚如何的抓。” 谢徒摸出来竹筒喝了口水,才道:“没伤亡啊?我还道是有呢,猫妖我想是会难养的吧,我要是养着它,你觉得能成么?” 无道说道:“没很难吧,就只是滴血认主,然后放养或是自己养都可以,猫妖没像是狗那样的要喂食,它们夜里自己能找吃的。” 无道方才说是猫妖滴血认主,是十滴掌中血,虽说略有血腥,沾染着血的事,谢徒多少觉得怪。 据无道说的猫妖,听着还挺容易养活,谢徒连自己照顾自己都要凑合,养活生灵,力不从心。 虽说猫妖这传奇的生物听着骇然,若是能护主听话还算是好,养着没花自己的银子,偶尔的叫它当探子。 毕竟谢徒的未来理想是劫富济贫,神偷大盗之列的也是谢徒羡慕的,同道长学过武,做个神偷逍遥自在多好? “哎,你别想得过多了,其实没有很麻烦,当是宠物,根本就是养着玩而已,猫妖说是厉害,其实一般的猫妖就是比家猫强点。”无道劝慰道。 谢徒对猫妖的理解很片面,有普通人的畏惧和好奇,无道理解,毕竟谢徒才跟道长没多长时间,句凌大哥还没跟谢徒说过这些。 谢徒攥着金色的钥匙,对无道道:“师兄,咱们去看看吧?” 无道摸了摸头,轻笑道:“走吧,猫妖不在藏书阁,是在耳房,我们要出门向西走一段。” 已经是吃过午饭的时候,无道和谢徒这紫袍的嫡系弟子当然是惹人侧目,还没人认识谢徒,只是人们见了无道打招呼问候。 无道已经在道观形成威望,都知道无道是紫袍道长的唯一嫡传弟子,当然,谢徒和句凌的事都还没有流传出来。 嫡传弟子和道门中的弟子地位不同,原因大家都知道,是无道很早便跟着道长了,据说是无道建立道观的时候便在。 那个时候只是道长和无道修了茅屋住着,没住多久,道长因为给人医病名声大噪,此后又有各种的传闻,让紫袍道长的道观变得闻名。 江城已经无人不知紫袍,都挤破头皮的拜见紫袍道长,道长这说来有趣,凡是在道观留名医病的人,小病道长不去,大病不请自来。 贫富贵贱没有差别,只是把脉看起色,望闻问切,留副药方,或是推按一番,尽皆治好。 也有指派弟子送药的,有钱的给笔巨款,道长收下,没钱的拿着面饼招待道长,道长吃过了便走,没有挑剔的时候。 都说道长淡泊,处变不惊,这一传十十传百,江城流传着紫袍道长的传闻都能教毛小孩说出来。 无道作为紫袍道长的唯一嫡系弟子,据说是身怀绝技,如何的绝技没人知道,道长瞧重的弟子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跟着无道的谢徒穿着练功服,道馆的练功服,已经有人认识谢徒,谢徒来道馆有几天了,每日都是练功离去,如此的循环往复。 “师兄,你在道观每日都是做什么的?”谢徒自己的事是练功,句凌的任务是看书,无道他还才认识,便好奇他整日都做什么消磨时间。 无道笑道:“习武,或是奉命历练,从去年开始我便常历练自己,你还小,等你大了便可以跟着我一起,我都是跟着大人们去历练的。” 谢徒还道是他们每日的在外面抓灵兽,奇道:“历练是常去危险的地方?” 无道摇头道:“有时危险,有时只是走街串巷的,你没听说过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坊间多有能人异士,我们可以去拜访请教。” 无道的历练内容才只是初级的,高级的任务需要足够的能力,道长没有安排他去做,他自然只是听着道长的安排进行历练。 等年纪大些是要出远门进行历练,世俗的事与物是锻炼人最好的条件,道观注重的程度不低于习武修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19章认主 无道说的什么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谢徒还真是没有听说过,他说的有道理便行了,无道在江城道观是受人尊敬的一员,自己日后会不会成个像他一般的人呢? 想着便跟无道步入道观藏书阁的耳房,道馆的藏书阁耳房主要是放置杂物,藏书阁那地方连道长都认真对待的,无道自然不会将猫妖放在藏书阁里面。 耳房陈设没有藏书阁的华美,尤其是耳房阴凉,没放重要的东西,通风的条件便不大好。 门栓上有陈年累月磨损的毛刺,无道嫌弃的挑着门栓扔到一边,建立道观的时候银子没少花,只是这样庞大的道观虽说又人赞助,个别的地方略有简陋还是值得原谅的。 耳房无人居住,只是放置废弃闲物,地上积着灰尘,空气中有霉腐变质的味道充斥。 “师弟,凑合下子,你先进去瞧瞧,我去找句凌大哥来!” 无道说罢小跑着去找句凌了,猫妖的认主仪式还是需要郑重的,自己资历不足,没有经验操纵整个过程,句凌曾有过给灵兽认主的事,他来帮谢徒收复猫妖是最好的人选。 谢徒在诸多的杂物中跨过,循着声往里走,耳房面积不小,地上堆积的杂物堵着通行的步伐。 有轻轻的闷叫声,是猫特有的“呜呜”声,这声音表明猫处于愤怒的状态,警告敌人的一种声音。 往前走了几步,便瞧见当地放着一只铁笼子,半人高,里头卧着只白猫,闷叫声便是这只白猫发出来的。 谢徒脚步一动,白猫跃然而起,弓着背,毛发炸起怒视着谢徒,凶相毕露。 那双翡翠似的幽蓝色瞳孔,时有时无发散着戾气,尖利极富光泽的牙齿微露,弩着架势。 奇异的是白猫四蹄乌黑,却是只脚踝以下是黑毛,额头顶一团黑色形似火焰的毛发平添几分威势。 谢徒只当它关在笼子里面无法伤人,这白猫大一般的家猫一圈,形体虽大,却显得瘦弱,伶仃可怜。 打怀里摸出来跟肉条,是干巴肉,谢徒自院子那厨偷来的,一般用来招待客人,贵客才能吃得着。 将肉条投掷到白猫的水盆中,谢徒躲远看着它,那白猫灵气十足,漫步挪到水盆便嗅了嗅,舌头一卷便将肉条叼在嘴里。 谢徒摸了摸怀中剩下的一根,不舍的递过去,轻轻放在笼子里,白猫依旧警惕,待谢徒走开才将肉条叼过。 干巴肉质硬,费嚼劲,白猫好生的咬了一阵才吃掉一根,谢徒见它吃过自己的肉条,还当它是承情了,喜洋洋的瞧着它。 这生灵没无道师兄说的那般的凶残么,谢徒凑过刚要摸摸它尾巴,白猫转身咬来,谢徒一惊,迅速的撤手。 娘咧,怎么这家伙有两条尾巴? 果真是同无道说的一般,这白猫身后藏着两条尾巴,晃来晃去,无道说这是只才没几岁的小猫,小猫便是如此的题型,大猫又该是如何的? 难不成要长成吊睛白额虎一类的猛兽?谢徒常听说书先生说起吊睛白额虎,那当是出了名的猛兽。 又因为吊睛白额虎这是个顺口的名称,谢徒记得很清楚,猫虎同族,虽说谢徒没见过猛虎,想着猫跟虎无非是大小的问题。 等了会儿,白猫吃过肉条,缩在铁笼子一角打量着谢徒,目光灼灼,仿佛焰火般燃烧着怪异。 谢徒尽量的表现气势熊熊,昂着脖子站着,转来转去的想要表现出气量来,可惜这生灵便只是生灵,灵智未开没有如何的反应。 “这一类的灵兽实属凶险,但你要知道,猫妖堪比虎兽,用处大着呢。” 谢徒转身看去,是句凌领着无道,两人手里搬着些书卷,句凌背后还扛着把杀猪刀似的刀具。 这……谢徒不禁冷汗冒出,怎么放血还拿杀猪刀?不是掌中血十滴么? 两人边走边聊的说着便来到谢徒面前,无道铺开一张布,将书卷方好,打开选中的书页。 句凌抽出丈长的刀,寒光闪娑,又从怀中摸出个小布包来,摊开是十多把小刀。 “呵呵,小师兄这是你的造化啊,要是猫妖没反噬,你便是它的主人了。”句凌将一根熏香点燃,立在杂物边上,对谢徒说道。 点燃熏香是为了催眠猫妖,特质的熏香对人无效,这猫妖年幼,闻过熏香便能昏昏睡去,一会儿方便动刀。 谢徒不自然的笑着道:“句大哥,放血是用这个刀,还是用这样的小刀?” 句凌哈哈笑道:“这刀是防患未然的,我还能用这屠刀放血?别想多了,是这样的小刀头,我动手快点,你都不会觉着痛。” “这不是有点紧张么,呵呵……” 谢徒蹲着一边见句凌搬书,摊开几本书四下的查看,无道已经点起火折子,将一把小刀放在火焰上烘烤。 刀头过火,无道将刀递给句凌,句凌接着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谢徒觉得他是在现学,搬书肯定是觉得自己没有把握。 无道又取出来一坛酒,将酒水浇在谢徒手上,拿棉布擦净,默然坐到地上看着句凌动手。 句凌捏着谢徒的手找准位置,掌中取血的说法极多,句凌拿书过来便是觉得不放心,有书在手拿捏位置便容易。 掌心连着心脉,动刀需谨慎,句凌比划了几下,迅捷的在谢徒手上划了个口子,寸许长,片刻后有丝丝血浆流出。 句凌忙放开谢徒,过去打开笼子将睡去的猫妖抓出来,举着刀割开它腿弯皮肤,然后将谢徒手掌的伤口和猫咬的伤口对上。 谢徒初来还觉得没什么,后来略有刺痛,伤口仿佛撒盐般的痛,愈演愈烈起来。 “嘶——我的天!” 谢徒忍不住痛呼,句凌笑着道:“你小子还挺硬气的,这大人都要大呼小叫的事,你倒算是轻松应付了。” 谢徒咧着嘴苦笑道:“这真疼啊,是不是猫妖的血便流到我身体里了?” 句凌点点头,看了看书,说道:“这猫妖是唤作‘白夜’的一类,品种极佳,只是稀少,具体的记载不详,手法是如此,你瞧,它说白夜认主会伴随剧痛。” 无道敬畏的瞧着句凌,这灵兽认主的事他是万万不敢做的,给人弄坏了可是罪过。 句凌有说有笑的聊,放开谢徒的手后将一颗药塞到猫妖嘴里,给了谢徒一块棉巾布捂着伤口。 “句凌大哥,你说这猫妖伤人么?”谢徒伤口逐渐的缓和,已经察觉不到疼痛了,担心猫妖醒来后伤自己,问道。 “我看看……”句凌不靠谱的拿着书看,一拍脑门道:“你看,这里说‘白夜,猫妖直属,……认主通灵,瘫软半载,形同幼猫,需谨慎对待,方可相守终生。’,呐,这便是了,它要陷入半年的无力疲乏期,你要随身携带着,多为照料。” 谢徒不识字只是听句凌说,如此说来猫妖没能力攻击自己,这是个好的情况,先前白猫几经警惕,只要它没有实力行动便放心多了。 谢徒刚抱起白猫便觉得它醒来,无力的蠕动,此后低呜不断,果真是没有力气反抗。 “句大哥,你说的还真准,半年,嗯……差不多我能行吧。”谢徒觉得半年的时间没有很长,如果它长大以后可以帮着自己做些事情,那便是这番疼痛值当了。 句凌合上书卷,将小刀的刀头擦干净,收回布袋子里,“就当是照料家猫,没必要过操心,它只是没有蛮力,走道跳跃是可以的。” 白猫略重,可能是因为身体骨架大些,软和的很,毛茸茸的,谢徒觉得养只猫还是不错,本来觉得要费功夫,其实每日跟着这样的小动物是非常的合适。 芳姐她们会喜欢这白猫的吧?她们没养过猫,却一定没见过长的如此漂亮的猫,“白夜”,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好名字呢。 无道将书卷都堆放起来,抬头道:“句凌大哥,猫妖难道真有九尾化形一说么?” 句凌撇了眼猫妖的两条尾巴,摇头道:“不知道,既然有两尾的,九尾应该有吧,只是千载难逢,白夜是猫妖的顶级种属,这只白夜应该是当今世上唯一的一只。” “句大哥,它没有同类么?”若是它是世上唯一的一只,那它如何出生? 句凌呵呵道:“我指的是唯一一只认主通灵的猫妖,虽说猫妖稀缺,还没有到绝种的地步,它们行径孤僻,很难抓捕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20章白夜 无道对理论知识认知有限,记性一般的他没有过埋头看书的过往,自然不会像句凌那样知道的多,道长倒是了解他,没有强求过他读书识字。 猫妖种族实属灵兽中繁杂的,零零散散的许多小分属,多的都没办法确定这一个分属有没有真实存活的猫妖,句凌搬过来的几卷书都是猫妖族的相关资料,经前人归纳整合,才得以方便的取阅,不然句凌和自己都要麻烦的翻阅藏书阁。 灵兽认主说难不难,有句凌操作,无道才觉得容易点,按着他的想法还要烧高香摆天地才好动手,道长常说天地为人父母,演化万物,都是极有奥妙的话语,无道常听到,进而学会了自己也挂在嘴边装样子。 句凌拿过一个内嵌诸多小格子的药盒,取药磨制,和水搅拌,将药泥装在一个盒子里。 “这个是消肿的,猫妖血会让你手肿起来,肿了还会反复,几经麻烦才能彻底消除,肿起来抹这个……”句凌道。 幸而谢徒和这白猫认主过程中没有剧痛,不然便是认主反噬,双双暴亡,灵兽认主违背天理,当然需要诸多的麻烦,背运的人身亡只能算是倒霉。 谢徒抱着白猫摩挲它的皮毛,又看自己的手,只是有伤口未愈合,肿便肿吧,待得消肿后自然的无恙,有道长师父保障自己的安全,没有疑难杂症能让自己出事。 “句大哥,这耽误我习武么?” 句凌挠头想了想,又搬开书寻找了一番,谢徒心想这还真是一窍不通,过了一会儿,句凌才道:“耽误,伤口愈合前手不能提重物,不能使劲,愈合后便没事了,只是会肿起来,肿起来你便涂药消肿。” 句凌说起来汗颜呐,按道理这是自己应该知道的,没想到全都要现学现卖,抱着书跟个毛头小子卖弄,还真是脸面无光。 道长说的自己要日后继承他衣钵,主攻奇学,至今自己还没有看到过有关灵兽一类的典籍,从前多少的了解过,和道长学还是要将有关的东西温习巩固啊! 道长说将藏书阁的部分书目看过便没有太大的问题,句凌估摸着看过藏书阁书目所需要的时间在三年左右,道长没说自己要多久的时间看完,句凌便想着要抓紧时间看过表现自己的能力。 轻叹口气,句凌搬着书卷,喊了谢徒和无道带着东西往藏书阁去,耳房不是说话的地方,阴冷冷的,瘆人的很。 到了藏书阁,门口等着两个道门弟子,一男一女,均是一般的道袍,年纪不大,男的面如墙纸,白森森的,枯瘦的身材仿佛干骨架子,道袍还勉强干净,鞋子就很马虎了,蹭着黄泥。 那女子微胖,体态丰益,前凸后翘,长发披肩略有毛枯,脸颊远瞧着还勉强,近看居然斜着一道刀疤,用过消除疤痕的药,刀疤呈现淡粉色,有凹陷,便很分明的能认出来那是刀疤的痕迹。 女子先看见句凌三人,迎着过来,扯着笑意道:“句凌师兄,您这是干嘛去了?” 句凌上前撞了干瘦男子一下,笑着道:“帮个忙,拿一些!” “我有点事,藏书阁便锁了一会儿,你们挺会凑时间啊,我这今年还没关过门呢!” 干瘦男子面容本来是苦涩,给句凌捣鼓一下勉强的笑了起来,依旧的苦涩,眼角鱼尾纹已经很年长了,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 干瘦男子抱着从句凌手里接过来的书卷,放到藏书阁的木凳子上,拍拍手,笑道:“句哥,我们有事相求,还望竭力帮忙啊” 句凌顾着将书卷摆回书架原来的位置,放好了书才转身看枯瘦男子,拽着他手查看了一番,舔舔舌头,摇头。 女子埋怨的哼道:“句凌师兄,你说灵兽认主简单,怎么狗子他成德行,我不依,要是他过两年变不回去,你等着养我吧!” 句凌虚抹了把汗,赔笑道:“江师妹,这不是我算了算的,认主他是有风险,只是百人里头的一个,狗子他只能是点背,三年……三年好不了我连脑袋都赔给你。” 枯瘦男子叫苟瑜,苟谐音为“狗”,熟识的人就叫他狗子,是四年前道观建立不久才来的,三年前灵兽认主,句凌掌刀操作,没想到后来反噬,成了个干骨架子人。 原本的苟瑜高大虚胖,身体壮实,他认主的灵兽是只貂牙柴犬,灵兽勉强上品,只是运气背,反噬损伤身体,腹泻月余,暴瘦几十斤,逐渐的成现在这副模样。 紫袍道长曾对症下药,给苟瑜开过药后便没再提过,苟瑜瘦到这般模样后便没有再瘦,只当是多吃饭食能涨回来,可惜无论吃进去多少的食物都没有长半斤。 道长没提起,苟瑜也没问,拖到今天才发现容貌上沧桑的许多,没法子,只好来句凌这里寻求帮助,再不济问紫袍道长也是要的。 江悦是苟瑜的未婚妻,陪同着来道观求学,苟瑜坚持要养灵兽,她只当是没太大的关系,谁曾想成了如今的情况? “句师兄,你给想想办法么?你看他,只是小你两岁,现今跟中年人无异,我还要跟他长相厮守呢,这……在你就说说吧,怎么办?”江悦双手抱胸皱眉道。 句凌也是左右为难啊,道长说过没办法短时间内治好,时间到了自然反噬蜕化,苟瑜的情况静养半年即可恢复,他年纪才二十出头,三年又半之后不过才二十五。 江悦说的当然也没有错,女子双八年华出嫁为好,江悦都已经近二十的年纪还没办法跟苟瑜婚配,拖着几年,日后难免的遭人诟病。 灵兽认主反噬属于天灾,点背没办法才有的情况,谁又能说出个什么? 怪只怪当初是自己操刀放血,要是道长来的话必然能瞧出来反噬的由头,只是话说回来,道长何等的身份会去给灵兽认主? “唉,江师妹,我给你瞧瞧去……” 句凌硬着头皮在诸多的书架上翻找典籍,本来已经是断定了的情况,找亦没有用,权当拖延时间,自己没办法江悦还能泼妇骂街么? 谢徒同无道早已经步入藏书阁里间,江悦和苟瑜没看到无道,要是看到了肯定找无道帮忙了,无道经常能见着道长,句凌只是除过无道以外见着道长最多的人。 无道侧躺着捧着手壶喝茶,翘着二郎腿晃来晃去,道长闭关他便能潇洒,如果是道长没闭关,他只能端端正正的在道观里。 “师弟,手还疼吧?”无道吸溜茶水的声音“滋溜”作响,谢徒抱着白猫很是拘束,这白猫仍旧是站不起来,呜咽着。 “疼是疼,也没太难忍,句大哥说我的手还要肿起来,不知道又要如何的疼呢。” 无道哈哈笑道:“我那獒犬品种的缘故,几乎没怎么疼过,咳咳咳……”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卡在嗓子眼,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了几下,无道才舒服了,又道:“你这就不一样了,其实认主都是疼的,只是我这认主品种独特,血液融合便快,猫妖据说数一数二的疼,我都有点担心你了。” 谢徒看了眼白夜(猫妖名)的两条白尾巴,颓然摊着,它估计还是没力气,之前吃过两根肉条,希望它到明天都不会挨饿吧。 无道的灵兽是只獒犬,威风凛凛的,谢徒没见过却也能想得到,犬类没有猫类腻人,猫类是那种吃了就走的货色,狗子忠诚是天底下人都知道事实。 不由得有些担忧白夜的忠心,这家伙应该会记得自己的好吧,谢徒觉得好吃好喝的招待它它还是有良心记着自己的好处,毕竟是认主的灵兽。 句凌大哥说过没听说认主灵兽不保护主人的,这白夜要是特类,谢徒只能怪自己脑袋进水成浆糊,旁人能养着灵兽做事情帮忙,自己有没有差着人家什么,当然养灵兽这方面不会特别差劲。 猫妖灵性是灵兽中的巅峰,几乎没有什么灵兽能超过猫妖一族,猫妖阴气重,夜间行动迅捷视线开阔,地形便利下猫类绝对是地面最强大的灵兽。 谢徒的白夜猫妖个头小,如果是虎、豹、翎猫一类的便很能起作用,带着外面都没有人敢顶撞自己,白夜个头小有个头小的好处,它好养活。 院子里面有养着猫的姐姐这便好解释自己养猫的意图,甚至是灵敏姐她们喜欢可以叫她们养着,自己偶尔的抽空,认主该不会是每日的粘着自己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21章反噬 谢徒打定主意日后忙时便将白夜交给灵敏姐她们,灵敏姐她们无所事事的,正缺个玩伴,又因为是白色的纯,远比鸨母养的花猫招人稀罕。 养着灵兽在谢徒看来是有面子的事情,灵兽非是一般人能有的,这只白夜是经过道长手才送给自己的,意义非凡,道长没有说什么,谢徒由此便清楚这猫妖能带来好处。 道长推算命理的手段高超,句凌大哥都说过多次的,逆天而行的作为,又能逆天改命,虽说道长不敢轻易的那般作为,谢徒只是知道道长可以演算许多未来的事。 这猫妖白夜低吼声不断,已经有沙哑的腔调,只是仍旧低吼,性情彪悍,是不服输的主儿,它没劲动弹,谢徒才能安稳的抱着它。 若要将事情理弄明白,这猫妖应该还没有将自己当做是主人的想法,仍旧反抗激烈,谢徒虽未曾养过宠物,这点还是能揣摩出来的。 “呜呜——” 忽然白夜翻动身子,挣扎着爬起来,跳到地上,警惕的瞪视着谢徒,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谢徒手足无措的看着白夜,心想这该如何是好?是抱回来接着搂着,还是任由它站在地上虚弱? 无道懒懒的看了眼,打着哈欠道:“这还能站起来?果然是优良品种,你说要是这猫长的跟獒犬一般大小,能打过犬类么?” 见白夜猫妖这架势,无道都替自家獒犬担忧,记得当初獒犬认主的时候根本没站起来,挣扎是有点的,足足趴了三天才慢慢的能乱窜。 “师兄,能说这该怎么办?”谢徒没有饲养宠物的经验,倒是无道养着獒犬,希望它可以有办法处理白夜的情况,莫不成还任由白夜站着不管? 无道哈哈笑道:“其实我也是个半吊子,你要知道我养的是狗,猫狗不同家,猫这东西古怪难懂,你还是抱着吧,不过建议归建议,该怎么做还是要有你这主人家决定。” 白夜牙尖嘴利,闪着芒白寒光的牙齿轻易的能咬伤他的肉掌,即使无力行动,谢徒还是相信白夜具有一定的杀伤力的。 灵兽认主只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形式,时间长了自然会有坚实的感情基础,生灵没有人那么多的杂念,唯一的念头便是守护主人,聪明的灵兽甚至能将主人当做是至亲对待。 藏书阁的地板由刨光的木板拼接,白夜无力,几欲倒地,势头不减,将谢徒视作仇敌般。 鬼使神差般,谢徒拿起个茶杯将倒满茶水,将茶杯放到白夜面前,静静的等待它饮水。 藏书阁耳房铁笼内没有供它饮水的器皿,可能生灵需水量不大,无道便没有放置器皿,又怕白夜打翻,只是定时的喂水,每日两次而已。 临时起意的做法,希望能搏得它的亲近吧,多少无所谓,只要能放下威胁的姿态便是好的,日后时间长了陪在身边总能有感情深厚的时候。 白夜俯首触了茶杯一下,茶杯的摇晃吓了它一跳,缩首瞪视片刻,又探着爪子在茶水中点了下,确认无恙无故,便伸着脖子朝茶杯探过去。 “呼……” 谢徒还暗自窃喜,白夜亏得没有抵死不从,它还只是只灵兽,灵智未开,兽性使然。 卷着水很快的喝尽,谢徒拿着茶壶又蓄满,直到白夜再次喝尽,又蓄满,几经来回,白夜才爬伏在地瞪着谢徒。 谢徒得意的笑着将茶杯里剩下的水饮尽,没嫌弃白夜是只猫妖,反正都已经是认主的灵兽,权当它是自己的亲人般对待吧。 将心比心的行为或许是给无道瞧在眼里,无道愈看这小师弟便愈发敬佩,他从未见过谢徒这样用心的人,于自己的灵兽共饮食,谢徒果真是道长所说的旷古天才。 “师兄,你说我多长时间才能将它彻底的感化呢?”谢徒捏着茶杯愣神,嘴里却问。 无道还正暗自叹服,听谢徒问他,张口道:“几月吧,你坑下苦功夫,一月也不是不可能。” 认主做到如此的境地,谢徒作为主人已经仁至义尽,这猫妖如果承情的话,该是会很快和谢徒熟悉,略微差点的有几个月也该形影不离了。 又见谢徒缓缓的朝猫妖白夜靠近,伸手叉着它腹部,轻轻的托起来抱在怀里,白夜弓着身子缩起来,还是给谢徒抱着搂在怀里。 低声的叫唤着,谢徒端坐床边,腾出一只手由白夜后颈轻抚,理顺毛发,院里的姐姐对待花猫便是如此的轻抚。 还没抚摸几下,白夜直挺竖立的耳朵垂了下来,微卷着,已没有了低呜声。 谢徒观察良久才发觉白夜竟睡去了,困乏过度,舒适的情景下睡过去也好,缓慢的将白夜放在墙角堆着的被褥包袱上,谢徒轻叹一声。 “师兄,这猫妖还真是俊秀啊,同我一般的悍勇……”谢徒忍不住自夸一句,这猫妖彪悍是事实,有其仆必有其主,哈哈哈。 无道扶额忍笑,说道:“你看它额头的黑色火焰状毛发么?这标志便说明是母的,不信你扯开它腿弯看看是不是母的?” 谢徒早注意到白夜额前的黑色火焰,是一簇黑色毛发,在纯白的毛发中夺目非常,长势绝非是偶然,无道都说了黑色火焰是母猫。 谢徒有点尴尬,只得道:“那般是标志吧,白夜还还是很标致的,动作优雅的很,嗯……” 没想到表面上装的悍勇凶恶的白夜是只母猫,谢徒本以为它是公的,既然是母的日后可要照料好了,若是给院子里的公猫骗去便血亏了。 猫的性别谢徒真是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没特征是主要,其次生灵动物,养着当做宠物,亦或者是当做消遣时日的,谁都不会在意灵兽的性别问题。 当然如果是虎豹一类的性别便显得尤为重要,母老虎形体方面要远胜于公的,谢徒听书说先生说母老虎顶一个半的公老虎呢。 看了看昏睡过去的白夜,谢徒摸了摸手心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袭来,谢徒皱着眉头咬牙硬挺着。 “师弟,你不知道吧?外头的那个沧桑男子,叫苟瑜,他便是灵兽认主失败,遭到反噬的。” 无道趴在门口往外看,之间句凌愁眉苦脸的在书架上翻来覆去,江悦绷着脸站在一边,而苟瑜则是好奇的在藏书阁转来转去。 无道缩回身子,合,要是给他们瞧见肯定要自己转告道长,道长如今闭关修炼,那里有功夫想这许多的事? 谢徒方才注意到了叫苟瑜的男子,没想到那样的便是灵兽认主失败,模样真叫个凄惨,若是自己长成那般,灵敏姐她们香香的嘴唇可都没的亲了。 芳姐的被窝恐怕也要脱离自己了,娘咧,亏得没有认主失败,这白夜还算是仗义,失败后的损失那可不是他能担待得起的。 “师兄,这个苟瑜,他是不是整个人都成了表面上的那般?”谢徒问道。 说起这个,无道脸色微红,撇嘴道:“小毛孩少问这些,你管他干嘛。”无道已然懂些男女之事,听谢徒说起来便下意识的想到那个方面,按说是整个人都在衰退,不然江悦姐没理由那般的幽怨吧? 他却也不敢编排江悦,瞧她有欲求未满的嫌疑,总是将男女云云的联系在一起,无道识得此类事物不久,也很害臊不敢直接提起。 谢徒问的是苟瑜有没有腰酸背痛的毛病?无道又是当成什么? 苟瑜容貌是四十多岁的样子,谢徒觉得他总是有身体上面的不适,反噬效应该死十分罕见,句凌大哥说过反噬的症状属于那种慢性病。 句凌又没有说过认主反噬还能治好,谢徒便全当是反噬认主没有治好的时候了,那个苟瑜守着未婚妻还没办法,真是很悲催呢。 “哎,师弟,你小子没发现怎么污秽啊?”无道捅了捅谢徒胳膊,贼眉鼠眼的看着谢徒,他全当是谢徒年少多知,对那些晦涩的隐秘事多有了解,其实谢徒只是在想苟瑜如何如何的苦逼,旁的都没有太多想法。 谢徒挠头疑问:“我又是如何的污秽了?” 无道“嘿”的拍了谢徒肩膀一下,小子还挺能装,道:“你如何的不污秽?你还说起苟瑜身体问题,牵扯着江悦姐,便是那个略胖的女的,你说你污秽么?” 谢徒傻了,如此便算是污秽?没道理啊,苟瑜身体上的腰酸背痛还不能说了?江悦虽说同苟瑜关系密切,总还是要照顾他的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22章因果 假使牵扯着苟瑜,却又和江悦那个胖姐姐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他们暗地里是亲属?没道理啊,只是说起苟瑜,不过是口头上说起他还能扯着旁的事物? “行了,省的那些闲心吧,师兄了解的……”无道搂着谢徒的肩膀示意他宽心待事,都是未长成的少年,对此隐晦的事好奇闲扯难免的。 无道注定无缘女色,紫袍道长教他的童子功若是泄了元阳真气,前功尽弃形同废材,又折寿损命好不危险,年少却还好,年老的直接暴毙横死,无道是先天童子功的体质,很多的修炼他都能远超旁人风火雷霆的速度进行修习。 且不说谢徒不知道这个,就算是知道这个也没有很了解,他才以为是无道故意的说没头脑的话糊弄自己,不去理会他如何的眉飞色舞。 只他这个面容,灵敏姐都说过是登徒子才有的表情,院子中常有给姐姐们骂做登徒子的,大扫帚便抄起来将那人扫地出门,没有顾虑,院子里头闹事的便全都是无道的表情。 斜着眼,摸着下巴,脸上扯着的笑,只谢徒觉得他如此这般,因为无道已经说了他不该说的。 若是无道知道谢徒这般的想他,该是大大的叫苦,男女之事哪有摆在明面上说的?只是外出历练时听几个外门师兄说起的,他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理论。 “师弟,你出去给我瞧瞧句大哥是否还在书架子上乱翻?” 无道趴在门上瞄了半天没瞧见句凌,只因为书架遮挡了往过看视线罢了,苟瑜他们认识自己,谢徒虽说亦是道长的嫡系弟子,还没有名扬道观内外,还正是去刺探情报的好人选。 谢徒才安顿好猫妖,转身问道:“师兄,句大哥莫非没有办法保证苟瑜的情况?” 无道点头:“道长已经给瞧过了,当然是没办法保证的,你要知道灵兽反噬非是绝症,只消等待痊愈,只是江悦姐等不得。” “那个苟瑜大哥自己走了霉运,胖姐姐便要句大哥想主意,道长都没办法治好,句大哥又该怎么办?”句凌待自己很是不错,谢徒有心想帮句凌,只是没注意,也想不出主意能帮到句凌的。 无道瞧着脑袋冥思苦想,眉头聚成一团,句凌给江悦姐堵在藏书阁这还真不好弄啊,据说江悦才试炼归来,短期内和苟瑜哥没有外出的任务,每日缠着句大哥想要对反噬有所改观,不好意思看着他愁眉不展…… 悻悻的想着,余光触及屋内,瞧见白猫妖窝在一旁,又见谢徒蹲在地上往门外瞄,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师弟,来,我们商量个事情来。” 无道招手叫谢徒凑过来细谈,谢徒趴在门缝根本就只是瞧见苟瑜,另外两人给书架挡住连衣角都看不到。 无道笑着道:“师弟,你看句大哥带你如何啊?” 谢徒觉得无道的笑意十分的邪性,嘴角扬起总有要坑害自己的意思,只是他已了解无道,知道他并非是做出这等事情的人来,还当他是另有意图。 “句大哥待我是极好的,旁的不说,我觉得有必要帮他,师兄你想起主意了?” 无道说道:“我当然是有主意的,你看哈,句大哥给江悦姐堵着,句大哥明显是怕了她撒泼耍赖,为什么呢?” 谢徒疑惑,却又似乎有了主意,模棱两可的问道:“莫非是因为句大哥人善?江悦胖姐姐心狠?” 额……这个好像可以这般说罢,只是说江悦姐心狠大有不地道的嫌疑,却又没错,强迫着善良的句大哥翻书册当然是心狠。 江悦平日生活起居,没有霸道欺人,因为有苟瑜哥的伤情拖着,他们的婚约因此而没有进展,江悦姐难免的心急如焚,无道虽然知道这个,还是要帮句凌脱离困境的。 “师弟,话虽如此,还是要看清楚事情的整个经过,总不能说江悦姐心肠歹毒吧?”无道顿了顿,临时想起蹩脚的例子,要忽悠谢徒,又道:“江悦心急火燎,她当然不会想到那些,她都盼着她和苟瑜哥的婚约呢,这个你需清楚,为难句大哥只是她一时鬼迷心窍。” 这般说法在谢徒看来还算过得去,江悦胖姐姐面容残损,多有凶恶的,只是语气间却还好,谢徒听过无道说后就没那般的怕。 句大哥给她堵着,这该是蛮不讲理的女人,女人脱离不了多嘴饶舌,除非似灵敏姐般的美丽端庄,谢徒如此想。 “师兄,说半天,你倒是说要我如何的做啊?” 无道尴尬的摸了摸头,掩饰道:“师兄我这不是怕你搞不明白事情么,小孩子家家的,听好了……”无道严肃道:“你出去后就问江悦姐:‘姐姐,为何我灵兽反噬便要折寿啊?’,哎,这个便是妙处,你说了,她自然的怕,怕了,自然的你就能成功给句大哥分担压力。” 灵兽认主失败遭到反噬,严重者才会有折寿的情况,可是苟瑜都已经是确诊过的,道长亲口说的苟瑜数年后自然痊愈,他出去后说自己是遭反噬折寿的,却又能如何呢? 谢徒抱着怀疑的态度问道:“师兄,你说的没有很靠谱啊,反噬是要折寿,可是我又没有反噬,那胖姐姐要找我验证别的,我嘛都没有么?” “管那么多干嘛,要问你为何没有衰老,你就说你年纪小看不出来;问你为何在藏书阁,就说是早先赖在句大哥这里的,总之胡搅蛮缠瞎说八道,你要是将句大哥救出来,他可会好好的感谢你的。”无道说道。 谢徒探手哭笑不得,只得道:“我需抱着白夜去么?怕她不信我是灵兽认主失败。” 无道瞅了眼白夜,带去的话更能让江悦姐相信谢徒灵兽认主过,这样一来谢徒说的话更具有可信度,白夜两条尾巴摆明的是只猫妖。 “抱着,我想是很容易让她信的,你需知道,白夜可是品种优良的猫妖。”无道说话间谢徒已经将白夜轻轻的抱起来了,白夜许是乏困难忍,睁了眼却没有醒来。 谢徒紧张不定,临走又问无道道:“师兄,真没事吧?那胖姐姐会不会对我如何如何,我救了句大哥她却又找着我怎么办?” 无道表现的极有权威,拍着胸脯道:“师弟,你要相信师兄我,你师兄是什么人?那可是要日后大有作为的,没事,放心去吧。” 没同谢徒多说,推着谢徒出门便将门栓卡在门上,谢徒在外头推门却发觉里面卡上了,只好慢慢悠悠的往过“挪”。 句凌磨蹭着早不想翻书卷了,爬前爬后,只盼苟瑜和江悦耐不住性子离开,他好清静的看书。 病情已经是那般,既然道长都说要几年的时间恢复便等几年时间恢复,江悦死缠烂打要自己想办法,明明想不出办法的东西,如何才能让江悦信服的离开呢? 正还是惆怅,谢徒抱着白夜走了过来,无精打采的,慵懒的抬了抬眼皮,黑着脸,死气沉沉道:“句大哥,咱这病情该怎么办都折寿了……” 趁着江悦不注意,谢徒疯狂的眨眼睛暗示句凌,挑眉弄眼,句凌大致明白谢徒是来拯救拯救的,微不可见的点头,继续翻着书架上的书卷。 “小谢徒啊,说来惭愧,那个枯瘦的师兄,便和你一样是认主失败惨遭反噬的。” 江悦闻言不动声色的打量谢徒,引人注目的是谢徒抱着只白猫,耷拉出来居然有两只尾巴,只觉得那猫神俊非常,像是灵兽一类的。 谢徒装像有模有样,黑着脸,脚步沉重,颓废的坐在书架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白夜的尾巴。 又不时地抬头看苟瑜,淡淡的好奇,面容仍是哭,既表现出来与年纪不符的沉默,又变现出来少年人的好奇性格。 江悦哪里知道谢徒是来救句凌于水火的,她只知道句凌能见着道长,他还是道观里博闻强识的一个,找他想办法准没有错,他翻的厌烦了自然要帮自己找道长说事。 句凌放下手中的事,从扶梯上跳下来,原地扭了扭腰活动身体,随口问道:“怎样?身体可有异样?” 谢徒重重的哀叹,眸子中的怅然无奈颇有几分真实,句凌都暗自佩服,“句大哥,你说我才没到六岁,得了这遭瘟的怪病,日后还能有命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23章适反 句凌暗叹,谢徒这小子还真是有良心,脑瓜子转的挺快的,他才灵兽认主完毕,且说出来诈他一诈! 江悦哪里晓得这个,只要他胡诌一通,江悦担忧苟瑜的身体,事情便迎刃而解,句凌盘算着该如何接下谢徒的话头。 “小兄弟,灵兽认主过失,那是天意使然,强行破坏程序,容易遭天谴,既然已经如此,你还不如坦然接受呢。” 句凌将手搭在谢徒肩膀上,摇头无奈,唉声叹气,似乎已经尽力补救,只是谢徒无果而已。 只说着话,谢徒挤出来几滴泪,问道:“句大哥,我折寿却罢了,你可给咱找个媳妇啊?要不然……要不然赖着你不走了!” 句凌为难道:“你赖着我又如何,你都已经住着这许多天了,道长一口唾沫一个坑,懒得说第二遍,你还不信邪?” “可……可我才多大,这未免太残忍了吧?” 谢徒尽力表现自己,甚至将决然死志演绎出来,苍白的小脸,重重的残喘,都告诉旁人自己的悲惨境遇! 江悦怜悯的瞧着谢徒,这演技容不得她不信,虽说她是泼辣的主儿,面对谢徒这般年纪的小娃娃还真没办法狠下心来,自己在句凌这里胡缠,叫这凄惨的小孩听了多残忍?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江悦母性的柔弱泛滥,灵兽反噬道长已经说过等待时机恢复,可这小娃折寿又是如何的道理?难道说紫袍道长没有将谢徒彻底的医治好? “句师兄,小孩,你们可有将病情告知过紫袍道长?” 句凌背着江悦面有喜色,忙收敛笑意,转身愁眉道:“有说,只是道长给的说法是无药可医,谢徒他并非是苟瑜那样的情况,他这灵兽你也瞧见了,是猫妖。” 江悦同情的看了看谢徒,又看猫妖沉睡着,问道:“灵兽认主失败,这猫妖莫非跟谢徒一般的身患顽疾?” 句凌接着道:“差不多,只是这猫妖血液危害极大,认主后谢徒小子苦不堪言,跟苟瑜师弟比起,还是好多了……” 藏书阁书架排布间距大,又是宽敞的室内,苟瑜去了别处好奇的翻越书卷,没听到句凌提起他来。 传闻猫妖是阴冥灵兽,阴阳显其目,能瞧见阴冥事物,性子残虐,暴躁多疑,灵兽认主反噬的可能性以猫妖族为最。 江悦只是知道基本的皮毛,却不知猫妖族亦有容易认主的种族,谢徒的白夜猫妖就是其中之一。 句凌所说正对着她所知晓的事,江悦深信不疑,看谢徒时的目光可怜,还有丝无能为力的苦恼。 “小孩,我家那个跟你一般的是灵兽认主失败,原以为他要衰老,没想到道长说过几年便能恢复原样,你的遭遇还真是苦……姐姐我住在道观西侧房第三间,你有事可找我。”江悦道。 谢徒略抬头,丧气道:“多谢,我以习惯了,日后多指教!” 江悦觉着谢徒过于悲观了,该引导他走向乐观的道路,便道:“你看啊,虽说你身上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面对生活还是要乐观点的,生活中有许多值得我们高兴的事,你年纪尚小,没有足够的见闻,你还需大些,便能娶媳妇,或是你去吃喝玩乐,总有吸引你的事物出现在眼前,这都是要你走在外面点滴 积累,这可都是好事啊……” 谢徒听江悦说起来娶媳妇的事,不自主的想起来灵敏姐她们,只是他又没有像胡诌的那样折寿,日后学成武艺还是要将灵敏姐她们都娶走。 江悦碎碎叨叨的说了许多,将谢徒知道了什么是人心肠,将旁人的事看做是自己的事对待认真。 只是来帮句凌解围的,没想到江悦要同自己说这许多的事情,只是听她说的有理有据的,将自己这年纪从未体会过的好的事情都说了个遍,难道是要自己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么? “这位姐姐,其实我只是失望,对生活还是有兴趣的,不甘心这样失去寿命,像你说的那样我还没有娶妻呢。”谢徒此刻的想法是尽快摆脱江悦,给句凌解决问题又要将自己搭进去么? 江悦说的来劲,谢徒还没有明白自己说的目的,只是仍旧对生活失望,失望的生活着落在这样年纪幼小的孩子身上太过残忍了。 苟瑜在灵兽认主失败有过消沉的时期,那个时候江悦不厌其烦的说教,最终才将苟瑜说的回心转意,指望着这几句话江悦没准备说服谢徒。 总要有个过程,江悦近来闲暇无事,准备要对谢徒的人生规划仔细的安排,凡事善始善终,江悦没有对谢徒的事产生一丝厌烦。 “孩子,生活很美好,你知道吗,姐姐在俗世是大小姐,此时还有个三岁的妹妹在江城定居,说不定长大后给你介绍,你可要振作啊?”江悦肉乎乎的脸还和蔼,带着母性温柔,还摸了摸谢徒的脸。 谢徒勉强的笑了笑,说道:quot姐姐,其实我已经没事了,生活是美好的,只是可能我又点倒霉招损吧,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生活处处有幸福,你只是没有发现它。”江悦打怀里取出一块银元宝,放在手心,“你说,这东西美好嚒?” 谢徒怕她纠缠不休,只得道:“钱物有甚美好的?淡泊名利才好。” 江悦撇嘴,财物当然是天底下顶好的事物,淡薄名利的只能吃薇草苦菜,叉着腰认真道:“孩子,错了,钱是好的。” 谢徒骇然,看了看句凌,他无奈苦笑着摊手,娘咧,这是盯上自己? 才帮句凌拜托了江悦,没想到好心办坏事,江悦有缠着自己要帮自己解决生活问题,可是自己根本没有生活问题可供她解决啊? 句凌大哥这肯定是无能为力了,谢徒偏着身子又朝藏书阁内部望去,无道瞪着眼睛在门缝中偷窥此间情景,唉,莫非只能和这位江悦姐姐无休止的耗着? “姐姐,我已经差不多没事了,真的,我很高兴的,你看我是不是笑的很开心啊?” 方才谢徒捣鬼的时候说不定能笑得很开心,只是这个时候已经心情糟糕,笑着淡淡地有哭的意思,江悦没有看出来谢徒心情如何的好,只是觉得他眼神中带着愁绪,需要自己深入化解。 方才是假的,现在谢已经是真的在愁眉不展,谁曾想江悦要对自己深刻的指示,还当她简单的和自己交谈几句便带着苟瑜离开呢。 江悦摇头否认谢徒的说法,进而道:“你心里闷着事情是真的,说出来我听听,姐姐对解决心理问题有精辟见解,你听我的,只要你将心里事说给我听,包你化解心结。” 谢徒苦笑道:“姐姐,我尿急,要不你容我去撒尿?” “好吧,你快去快回,我等着你哈,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弄坏了身体得不偿失呢!” 江悦目送着谢徒进了藏书阁的内室,她对谢徒这小伙子的病情秉持客观心态,灵兽反噬苟瑜经历过,对人来说是莫大的打击,何况谢徒的病情要远胜于苟瑜。 在道观多年,江悦对身边的可怜人都给予帮助,受到道观气氛的感染,江悦还常常在外面施舍食物给沿街乞丐。 她出身江城临边的商业世家,苟瑜同她青梅竹马的伙伴,灵兽认主失败后苟瑜颓废,还一度要跟她退婚,只因为苟瑜觉得衰老后配不上她。 其实江悦没有姿色出众,还过得去的容貌,身材饱满,苟瑜说她最好的地方便是心善。 谢徒借口方便,句凌蹑手蹑脚的要离开,江悦瞧见皱眉问道:“句师兄,你是后脚跟痛还是怎么着,走路都是用脚尖的?” 句凌笑着停下脚步,道:“说笑了,只是怕耽误你思考,我还有点琐事,没法陪你聊天了。” 句凌说罢刚要走,江悦冷声道:“走一个试试?” “啊——哈哈哈,其实我是来这里帮你找找资料的,不急不急,我没太重要的事……” 苦着脸继续抱着书卷搬看,索性句凌就地开始每日的看书,反正给江悦找资料顺带着看书可以不给发现。 苟瑜在一侧书架兴致勃勃的看春宫图,其实是一卷双修导图,基本的双修法门而已,藏书阁的书卷都以基础功法为主,大部分都是可以借阅着看的。 江悦家教甚严,苟瑜从未有过如此放心大胆的赏看,活色生香的彩绘图谱,热血直往脑顶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24章猫王 谢徒本来是想跑的,又觉着句凌待在江悦胖姐姐那里凄惨,心里不忍,将白夜放回藏书阁的后房,才愣愣的坐着思考问题。 无道优哉游哉的已经睡着了,这家伙靠谱又不靠谱,想主意的时候脑瓜子转的贼快,临到危险境地却又睡着了觉。 谢徒枯坐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快火烧眉毛,江悦没等到自己,肯定要去茅厕看,这一看不要紧,没找到自己便要为难句凌大哥,唉,早知道我回家该多好呢…… 回家有灵敏姐她们陪自己聊天,还能在江城拿着银子买吃的,找几个毛头小子乐呵乐呵也好啊! 埋怨了阵,谢徒捂着肚子装作肚痛,又有通便的畅意,演技尽显,江悦看着也是皱眉。 “姐姐,你说我这肚痛,唉,要不咱们改日再说吧,咱这是冬日里的老毛病,许得回家吃药了。” 谢徒夹着腿颤抖,一副那种拉屎到虚脱的虚弱,恳求着江悦。 江悦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你去吧,姐姐改日在来跟你聊,只是句师兄没办法,他还在给我想办法呢。” 老天爷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江悦堵着我要办法就算了,这雷打不动的要我弄个办法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道长闭关,无论是无道还是句凌都没有办法见到紫袍,下了严令,非性命攸关的事不得干扰他闭关,灵兽反噬,仅仅是容貌衰老这样的小问题,句凌肯定不会惊动紫袍道长的。 谢徒歉疚的侧眼看了下句凌,只得抱着白夜往外走,句凌苦着脸望着谢徒离去。 “句师兄,你别想着走,除过上茅厕,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江悦绷着脸稳坐钓鱼台,瞪着句凌,句凌赔着笑点头,继续站在书架子旁翻书,心想你等着吧,我正好每日的任务是翻看典籍。 谢徒离开藏书阁径自往回走,本来每日会院子是有专人送的,今天日头还早,趁着下午日头西沉,谢徒抱着白夜猫妖返回。 白夜的两只尾巴遭人诟病,谢徒思考妥帖,拿袖子捂着白夜的尾巴,一路低着头。 回去该是想个办法,白夜的尾巴教人看过总以为是妖物,其实猫妖已经是妖的一种,谢徒没觉得白月如何的恐怖。 过街巷时谢徒瞧见一只花猫,流浪猫,它瞳仁注视着谢徒怀中的白夜许久,谢徒好奇的走过去,那花猫却受惊似的撒腿就跑。 猫类步履平稳,奔跑时极少出现失足,那花猫却频频腿软,跑的老远后回望,片刻彻底消失在谢徒眼前。 怪了,按理说猫类见猫该是亲近,总没见过这般情态的啊? 谢徒疑惑为何这流浪花猫看过白夜后转身跑开,白夜准确来说不属于猫类,而是灵兽类的猫妖,沾着妖字,许是在威慑力方面更能胜过一般猫。 周遭是小贩街巷,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穿青布袍的、锦服绸缎的、破烂棉布的都在一条街上行走。 因是寻常街道,猫狗这常见的生灵不缺,谢徒在街道走着看着,想再找只猫试探情况。 又到一卖烧饼的老婆婆摊前,谢徒瞧见一只黑色的大猫卧在担子旁,闭目养神,慵懒的梳理毛发。 谢徒抱着白夜凑过去,黑猫略胖,猫瞳翠石般,盯着白夜看过,受惊似的一跃而起。 这猫并非是流浪猫,没有拔腿跑掉,反而是躲在了卖烧饼老婆婆的脚下,瑟瑟发抖。 怪了,莫非猫咪都怕白夜么?白夜是猫妖,形似于猫却又在多方面的高于猫,普通的猫见了白夜居然是躲避的姿态。 曾听说古代有天生皇者,带有王霸之气,凡等人见了不由自主的臣服,谢徒想着白夜应该是这般吧? 谢徒抱着白夜转身才要走,一声清脆悦耳空谷回响的声音打破了谢徒的思绪。 “小黑子,你怎么了你?昨个厮混街邻的猫时你该是活泼的啊?” 谢徒转身去看,却是个八九岁的女孩,尖俏俏的脸,眉清目秀,盘着发髻,使一根木簪子固定,水粉色的裙子,只是已经洗的掉色变久。 恍若清风过脸,谢徒舒爽的面目晦暗散尽,眼前这少女行动似精灵起舞,曼步生莲,无女子的柔弱步调,反而兴冲冲的走道。 脸上蹭着泥灰,此一看却又很平淡,双手脏兮兮的,不知道是泥土还是食物的污渍。 同谢徒相比这小姑娘便似掏锅底的,每日谢徒在芳姐浴后的温水中洗澡,有花瓣共浴,香喷喷的,俊朗挺拔,这姑娘身形极美,面貌却邋遢的很,给人平淡又至于想吐的感觉。 姑娘轻抚黑猫的背,安抚好黑猫,转身朝谢徒看过来,谢徒略有羞涩的低着头朝她招了招手。 算起来这小姑娘还要年长谢徒几岁,见谢徒友善,温和的笑了,堪比旭阳春风,脸面上泥灰的痕迹使得她没有看起来那般漂亮。 “你要买烧饼么?” 谢徒抱着白夜,看了看老婆婆卖的烧饼,又低头想了想,说道:“老婆婆,这姐姐是你家的么,若是你家的,我便要……要六个烧饼吃。” 卖烧饼的老婆婆驼背,佝偻着,慈和的笑:“是我孙女,小娃,你能吃六个烧饼么?” 谢徒点头道:“当然,家中有大人的,还有我的猫是要吃一个,总是能吃完。” 说话间老婆婆点点头使纸袋子装了烧饼,笑呵呵的递给谢徒,谢徒摸出铜板,数够了递给老婆婆,将烧饼揣在怀里,还是温热的。 “你较我高点,你多大啊?” 谢徒的个头要远胜寻常孩子,这小女孩瘦弱,身姿苗天,只是低谢徒半指的高度。 “快六岁了,你要大我点,是么?”谢徒问道。 女孩欣然答应道:“我八岁了,是要叫我姐姐呢,对了,我叫朱梦雅,白日梦的“门”,那个雅,人家不会了……你可以常来买我家的烧饼哦,你叫什么名字呢?” 谢徒知道在外不能随便的同陌生人说话,只是这老婆婆和小姐姐面貌亲和,该不会是为非作歹贩子。 “谢徒,徒弟的‘徒’。” 谢徒日里总是和些江城少年玩,女孩子都要在家中,说是叫“待字闺中的”,这是谢徒头一次同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说话。 谢徒觉着女孩要和男孩差的多,她们是每日神秘的待在家中,茅厕还要蹲着尿,头发总盘成发髻,深奥些的,还要在头发上摆弄诸多事宜。 半翻髻、双刀羁、惊鹄髻、元宝髻、垂头髻、高锥髻、飞仙髻等几十种发髻盘发,其中谢徒便见识过全部的,因为院子中的姐姐们盘发髻多是奇形怪样,谢徒每每见到便要问她们。 似朱梦雅,她此时却是个垂挂髻,两束发丝斜斜的挂着在脑侧,曾见灵敏姐梳过,又因她觉得垂挂髻称不上她本身,那以后再没有梳过。 凡是发髻都是要扯着女孩,且需要小半个时辰去梳理,有时要旁人帮着才行,不然撇着胳膊根本无法独自梳理头发。 朱梦雅觉得谢徒傻气,看着自己还一副傻冒样子,小小年纪抱着只白猫卖烧饼,说话又没有结巴吞吐,该是正常人吧? “哎,你可要记着来买,不然姑娘我要你好看的!” 老婆婆却拉着朱梦雅肩膀,啐道:“梦雅,净说没的,谁会天天吃烧饼?买卖是天定的,你这跟抢来的有分别吗?” 朱梦雅嘟嘴嘀咕道:“没有么,咱们的烧饼蛮好吃的,肉还多,他买来吃总是不亏的。” 老婆婆叹道:“你呀你,这小娃才多大,你跟他说这些,他能懂么?” 老婆婆还当谢徒年纪幼小,没听懂朱梦雅说的,只谢徒才说的那几句没能说明什么,抱着猫更是让老婆婆觉得谢徒童心盎然。 “婆婆,我能懂的,要是得空,我总来买烧饼好吧?”谢徒隔着笼屉都能闻到烧饼的肉香味,这老婆婆和气,买卖又是质朴,骗人是不存在的。 朱梦雅得意的扬眉,对老婆婆道:“奶奶,看吧,我知道这小子能听懂的,你还说他没懂,他都说他全听懂了,呜——”朱梦雅语言没组织好,觉得说话乖乖的,“呀,就当他是听懂没错。” 朱梦雅说话俏皮活泼,谢徒想着她才是幼稚的小娃娃,自己都已经是十分的聪明伶俐,院里姐姐没有不夸奖自己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25章传说 常在院子中有客人当自己乳臭未干,每遇此事谢徒必心有不甘,只是长的还没有老成,总企盼着快快拔高似的疯长,叫他们全都无话可说。 老婆婆觉着自己年纪轻,特地关照,其实谢徒心里不承情,没法子,老婆婆事出有因,他只好一笑而过。 “姐姐,你总是在这里卖烧饼?”谢徒问。 朱梦雅背着手摆了个鬼脸,脏兮兮的脸蛋活像是只小花猫,“是啊,我和奶奶卖烧饼,可好吃呢,回去吃着试试,总让你忍不住再来买。” 谢徒嘿嘿笑道:“若是好吃,我可介绍给邻里,买的有不少呢。” 朱梦雅问道:“是吗,这这小鬼头还算机灵,哎?你这猫好漂亮,那里来的?” 白夜埋着脑袋瓜子在谢徒怀里,毛色纯正,趾爪凛然,神态有猛虎状,两相比较,朱梦雅的猫给人感觉就一般。 黑猫畏畏缩缩的,朱梦雅怀疑是谢徒怀中的白猫吓得,白猫迷糊着,黑子却已经旦战。 “我这猫天生虎命,虎命你懂么?你这只明显的要差着……”谢徒违心的跟朱梦雅解释,白夜是猫妖,差不多是猫中的虎王吧,说是虎命并不为过,白夜的确诸多胜于家猫的地方。 朱梦雅却吐舌头鄙夷,哼道:“虎命又如何,不过是做猫的厉害些而已,我家黑子都快吓死了。”说着轻轻的踢了黑子一脚,黑子牛皮糖似缠着朱梦雅,“黑子,你太怂了,丢脸!” 谢徒得意,这是白夜初次给他长脸挣面子,灵兽认主的过程还没多长时间,朱梦雅的猫差着白夜十万八千里都远,哈哈哈。 老婆婆顾着叫卖烧饼,朱梦雅捻起一块石子儿扔到谢徒脑门,笑道:“臭小子,你家住哪里啊?” 谢徒翻白眼鄙视她,小娘们儿年纪不大却好逗我,但凡是此类的营生,总面不来让人编排说道,院子里的姐姐们总给人说是卖肉的贱货,实则不然,谢徒从不觉得院子里的姐姐如何的下贱。 究竟为何呢?谢徒知道是因为院子中的姐姐们出手阔绰肯拉拢友情,江城民风在中州已经是好的,没有强取豪夺,欺男霸女的丑事,但地痞流氓少不得,谢徒曾经过许多“下作人”胡扯欺负人的行径。 朱梦雅问起,谢徒知道是不能将院子名号抖落出去,扯谎道:“我住铁锚胡同,大院,没的多钱,你又住哪儿?” “咦?”朱梦雅咬着指头疑惑,铁锚胡同没听说过有啊,他该不会是撒谎骗自己吧? 老婆婆当头一爆栗,朱梦雅捂着脑袋只喊痛,“铁锚胡同在城东,你爹便在那里做工,却都忘了么?” 朱梦雅抱怨道:“江城大街小巷那许多,我总是会忘记,这小子刁难我,哼!” 谢徒瞪大了眼盯着朱梦雅,如此作为,该是胡搅蛮缠吧?她不知羞么? 原来谢徒因玩伴知晓,胡搅蛮缠告状、播弄是非找事、偷窥寡妇洗澡,此三条给小伙伴列为三不准,要羞的人无地自容。 形似于朱梦雅这样的说话,那典型是说瞎话,将这事的由头揽到自己身上,老婆婆是朱梦雅的奶奶,心里面免不了要向着朱梦雅说话。 “羞死了你,胡说八道,天色要晚,明日我来找你玩罢,傻妞!” 谢徒忽然转身朝朱梦雅拍拍屁股,唾沫星子四溅,伸着舌头像吊死鬼般,待朱梦雅面露怒色,谢徒拔腿飞奔。 朱梦雅气得直跺脚,蹭着灰土的脸绯红了些,“奶奶,明日莫要卖他烧饼了,这是个小登徒子,坏的很呢!” 老婆婆摸摸朱梦雅脑袋,慈祥道:“他小,玩心大,不是没人同你小丫头片子玩么?明日你跟他去玩,他似乎不嫌你是丫头片子。” “奶奶?!你怎么说话呢,才不跟他玩,明日教他喝西北风吧。” 朱梦雅自觉气闷,虽没有过玩伴,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该是待在闺房绣花学礼,江城成群结队玩耍的都是男孩子,他们要光着腚说女孩丫头片子。 这谢徒小娃娃虽然精怪,还没有很抗拒自己,许是要当自己玩伴吧? 谢徒倒腾着两腿,脚下生风,跑出去百余步,气嘘嘘的回望,朱梦雅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口,谢徒得意的抱着白夜往回走,这小妞还真是活脱脱老树皮脸蛋,厚实的很咧! 日薄西山暮霭昏黄,谢徒到青楼院子门口时已经张灯,迎头撞上鸨母,鸨母花枝招展的扭捏。 谢徒傻傻的瞧着鸨母扭,待鸨母转过来,惊讶的挑眉,“这小鬼,还当是客人揩油呢,你却也来姐姐占便宜?” “鸨姐,今儿你美了三分,风韵颇浓呢。” 谢徒看着鸨母色衰的脸,黯淡无光,蜡黄搽脂粉都难遮盖,前凸后翘还算过眼,来的客人总要占鸨母便宜。 谢徒知道要讨好鸨母,搜肠刮肚想词儿,净是听说书先生说起,鸨母听过每每的喜笑颜开,还有奖银子的时候。 她却是个抠门的,没灵敏姐她们大度豪气,说是小娃装着钱要给人骗了去,谢徒买东西从没没给人骗过。 鸨母掐着手帕甩了甩,身上肉都在颤,笑道:“你小子,说的话总是好听,来,鸨姐今儿舒坦,赏你粒银子!” 自怀中摸出块碎银子撇给谢徒,鸨母摸抚了下谢徒脑袋,顾着指挥龟奴处理事务,嗓门奇亮。 收下碎银子,谢徒抱着白夜上楼进孟珊的房中,灵敏姐今日有琴艺演奏,孟珊姐闲着无事才陪自己聊聊。 孟珊铺着垫子在地面活动身体,拉扯关节,注意谢徒进屋,练罢手里的动作才起身去看他。 谢徒将白猫白夜放在凳子上,叉着腰朝孟珊招手,“孟珊姐,你看我在道馆的时候一师兄送我的猫,你又发现么?” 白夜尾巴垂着耷拉在凳子上,孟珊握着白夜一只尾巴,又握着林一只尾巴同时使劲,没太用劲只是想要试试白夜的尾巴真假。 货真价实的尾巴哪儿能拽下来,孟珊咂舌不已,这猫怎么长着两只尾巴? “江城道观师兄送的?那紫袍道长知道么,我觉得这猫两条尾巴很邪乎啊?”孟珊一想到妖魔一类便畏惧,生灵中猫通灵,两尾猫神形丰俊,孟珊不由得要怀疑它。 谢徒靠着孟珊搂着她腰,免得她害怕,说道:“孟珊姐,道长知道才送我的猫,其实并非是猫而已,它名叫猫妖。” “啊……” 孟珊几乎惊破胆,叫猫妖的猫还长成这般模样还能有好了?怎么江城道观那种正经地方还养猫妖这等邪物? 孟珊听过些有关猫妖传说,据说猫妖经修炼化形变成人形,通常都是绝色美艳妙龄女子,或是翩翩风度的千金贵族王公,猫妖在引诱迷惑方面手段独到,不经意的心动极容易让猫妖得逞。 不似于狗妖的谄媚忠诚盲目尊崇,行径诡谲猫妖更倾向于将人当做玩偶玩弄鼓掌,因此猫妖和人类基本不怎么会产生爱情火花。 江城道观已经在世俗扬名,悬壶济世,扶危化难,紫袍道长的传闻在江城无人不晓,孟珊本是很高兴谢徒可以在江城道观学艺习武,这次抱回来一只唤名为猫妖的兽类,孟珊心中对江城道观的信任无形中减弱几分。 担心谢徒在接触猫妖的同时遭到不好的厄运,孟珊已经将谢徒视作为至亲,沾染着阴冥一类的厄运她宁愿在自己身上。 “孟珊姐,白夜是只好猫,师兄都已经说过猫妖的族群分类,还跟我说过猫妖的习性用途,它日后再诸多事情上能帮助我……”谢徒耐心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26章狐媚 孟珊听谢徒三言两语,没太大的说服力,猫妖总归是妖物,祸害凡人是手到擒来,孟珊扒拉着谢徒的脸,左掐右捏,试图要将谢徒从狐媚子的妖法中拯救出来。 “孟珊姐?干嘛?” 谢徒给孟珊揪着脸,说话漏风,孟珊姐这太庸俗了,白夜虽说是猫妖,现在已经认主成自己的灵兽了,怎么还会害自己呢? 孟珊冷着脸,摁着谢徒骑在他身上,“狐媚子,还我小谢徒来!”随后“霹雳乓啷”的敲了谢徒一顿。 谢徒护着脸,讨饶道:“孟珊姐,我没有给狐媚子上身……对了,我见过孟珊姐后背有蝴蝶似的刺身,紫色的蝴蝶,灵敏姐右胳膊脱臼过,芳姐则是喜欢买月白色的肚兜,是也不是?” 谢徒说的都是姐姐们闺房密谈,盼着能借此打消孟珊姐的疑稤,这世上恐怕知道这些的仅仅是自己一人而已,她们都未曾在旁人面前说起过这些。 “臭小子,算是通过,这猫妖,你要怎样处理?” 孟珊站起来将谢徒拽起来,悉心的给他拍去身后的尘土,心情缓和。 谢徒拉着孟珊的手,亲昵道:“孟珊姐,你最好了,我就养着猫怎样?” “不行,这是妖,都两条尾巴,会吓坏人的,你哪里见过两条尾巴的猫?” 孟珊觉得猫妖为妖,冥冥中已经将一些东西注定,凡人沾染必然受害,谢徒还小,总是男孩子,那传说的猫妖化形,夺走谢徒可就要糟糕了,她们姐妹后半生的盼头都没有了。 谢徒抱着孟珊腰,蹭来蹭去,孟珊无可奈何道:“你黏着我都不行,妖哎,危险的,灵敏那死妞会吓死的,你别想了。” “孟珊姐?——” 谢徒果断坐地上抱着孟珊大腿,抓着她裤子不放,孟珊挣扎的挪动,“刺啦”一声腰带绷断,裤子随之滑落。 还好有亵裤,孟珊臊红脸,戳戳谢徒的小脑袋,撇开他提起裤子。 “等会儿,我先去换裤子,不准偷看!” 孟珊娇怨的瞪了一眼,谢徒瞅着白夜发愁,灵兽认主顺利通过,暂时要搁置习武的事,可是孟珊姐她们似乎不大喜欢白夜。 白夜是道长和师兄无道指派过来,道长没说别的,这白夜猫妖肯定对自己的帮助非同小可,时不再来,谢徒不想因为孟珊姐担心放弃白夜。 灵兽难得,白夜是猫妖族的极品族群,无道师兄说白夜的年纪尚小,好吃好喝的对待它,长大以后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即使不能参与战斗,陪同自己做些零散琐事都要比独行侠强的多。 孟珊姐迷信封建,对传说鬼怪忌讳多疑,白夜的两条尾巴让孟珊姐觉得它危险携身,灵敏姐和芳姐她们多半是一样的想法。 如果将白夜的出现和自己的生命安全联系,孟珊姐的想法说不定会转变,她们都是诚心诚意的为自己好,只要说白夜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和好处,孟珊姐她们多半会因此忽视白夜的身份的。 才打定主意,孟珊换了件白色的裤子走了出来,坐到床边,“臭小子,想好没有?怎么办?” 谢徒坐到孟珊身边,轻轻的抱着她腰,埋头在她怀里,只觉得檀香辽远,爽神祛乏,撒娇道:“孟珊姐,你最好了,我跟你说实话,你肯定能想明白的。” 孟珊轻哼道:“说说看,说不好的话,以后你带着你的猫睡大街吧。” “其实呢,白夜是灵兽,俗称猫妖,猫妖是这世间沾染玄奇事物的变种生灵,来自中州西南林间,白夜则是猫妖的品种,它没名字我直接叫它白夜……灵兽认主过后,对我身体很有些好处的,白夜在日后能帮到我忙,且它忠心无二,孟珊姐,你不希望日后能有小伙伴帮着我闯荡么?”谢徒将事情前因后果,种种事都说给孟珊听,听的孟珊云里雾里。 灵兽还是属于天地异种? 听过谢徒说,孟珊觉得这白夜又是祥兽,其实理解起来没太拗口,猫妖的意思是只在名字中沾染“妖”,仅是凸显猫妖的不同而已。 祥云瑞兽,在奥秘传说中都实属幸运,白夜这只猫通体雪白,毛色纯真,只是爪子有黑毛环绕,额头处有火焰形毛发,两条尾巴还像是瑞兽。 谢徒说的对身体有好处或者是提升,这给孟珊看来更像是在说谎让她安心,说白夜是吉祥灵兽这还稍微靠谱点儿,要说白夜认主能增强体质,孟珊无论如何都是不肯相信的。 “净是捡好听的说,我们如果不叫你养,你是要猫还是要姐姐?” 谢徒犹豫的看过白夜,认真道:“要姐姐,但是最好白夜能留下,我觉得这不能取舍,姐姐,你不常说要我做有情有义的人么?” 孟珊满意的点头,谢徒说是只要姐姐还让她心里别扭,这话说的中肯,谢徒一直以来都是有主见的好孩子,孟珊对谢徒的人品性格还有一定的了解的, “是这般说法,猫妖性子凶恶么?”孟珊问道。 即使实际猫妖性子乖戾焦躁,谢徒也需说些好话让孟珊听得明白,便道:“还好吧,来自山野的猫妖,带着山林里头的警惕多疑,我才接手它几个时辰,总有个适应的时间。” 西南林间多瘴气歇伏,猛兽蛇虫,蛮夷未化,中州多将其视为荒地,无人居住,探险寻求机缘的倒是颇多。 这一类的事务孟珊虽说没接触过,听谢徒说起来还是能想到些的,只因为常听到人说起。 孟珊敬畏的点头,西南山岭可没好地方,“猫妖接手的时候是装在笼子里面的,那你抱着它回来,它之前没有拿爪子挠你?”猫类多是孤僻的,对待陌生人感觉到危险就会攻击。 谢徒摇头道:“倒是没有,它认主后虚脱无力,昏沉沉的,醒来过,却又睡着了。” “行吧,待会儿跟灵敏说说,叫芳姐也来,我呢,凑合事吧,有点困,陪姐姐迷会儿。” 拽着锦缎被子抖开,孟珊褪去外衣只穿着件翠绿色肚兜和亵裤缩进被窝,拉着谢徒一并,还抱着他暖和。 谢徒挪了挪换了舒服的姿势躺在孟珊姐怀里,闭着眼小憩,不一会儿轻微的鼾声响起,孟珊狡黠的一笑抱着谢徒闭目养神。 芳姐和灵敏那死妞来了还能说什么?呵呵,孟珊就知道你是最聪明的,芳姐虽然提前收留谢徒,但不妨碍自己作为第二个亲近小谢徒的,灵敏么,她恐怕要自甘落后排到末等位置。 白夜对孟珊来说充满未知因素,灵敏胆子小,谢徒假若养这样只奇怪的猫免不了让灵敏害怕,孟珊考虑到灵敏会担心,才要事先跟灵敏说说大致情况。 灯盏幽幽的亮着,孟珊搂着谢徒不知觉的睡着了,白夜晃悠悠的爬起来,跳下板凳,傻愣的站了会儿,在空气中嗅着谢徒的味道。 闻到熟悉又陌生的气味,白夜跳上床蜷缩在床脚,谢徒的气味是它暂时而言熟悉的,且莫名的亲切,安全感匮乏的情况下跟着谢徒方为最明智的选择。 猫妖捷运而生,形体灵巧,跃然上床轻盈无声,白夜失力,休息过后只能正常的行动却不能拥有自己本该拥有的气力。 妖异的额头黑火焰仿佛燃烧,又有勾魂夺魄的魔力,白夜眯着瞳仁看了孟珊许久,颇怀敌意的亦睡去了。 青楼的经营一如既往,灯红酒绿,灵敏弹琴清唱,素手弄琴引得掌声雷动,她却只是淡笑,心里敷衍,这些都是垂涎她美色的蠢货,恭维都没小谢徒来的实在顺耳。 琴艺歌喉均是极好,灵敏适时退场,鸨母忙带着龟奴四处收取打赏银两,院子得七成,旁的三成由灵敏私人所得,向来是这般道理。 “瘦影自怜秋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灵敏照着铜镜喃喃吟诗,玲珑剔透的脸蛋,姣好的身姿,等闲人灵敏只将他做烟云散,心儿已经装着人,是谁呢?却还模糊,亦或者是还为长成吧? 心里算着谢徒已经回来吧,撇下古筝,提着裙摆便朝孟珊房间跑去,孟珊总是要趁此机会拉拢小谢徒,莫要教她得逞才好,不然落了下乘,不划算的很。 穿过回廊,灵敏随手拔下簪子,一头乌黑秀发瀑布般披散开来,及腰柔顺,没了端庄,和大姐姐的随性无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27章纠纷 轻盈的推开孟珊房门,灵敏直奔卧房,转过客厅,见孟珊亲密的搂着谢徒睡大觉,脸色黑了三分。 死妮子,居然先手一步,几时这般的放得开了,还学芳姐搂着谢徒小子睡觉? 灵敏虽说和孟珊亲如姐妹,如胶似漆的闺中密友,单就谢徒的事不能放任不管,要不然随便的留给孟珊培养感情,还剩她什么事? 孟珊勾着手臂将谢徒搂在怀里,酣睡姿态还颇美,气吐如兰,彩帐颈被,灵敏酸溜溜的做到一旁等着他们,顺手将纱帐放下,免得灯火绕了他们。 灵敏曾是大家闺秀,却因家道中落,给生父卖到青楼换了银子,这里的鸨母还算有些眼色,没照着惯例教她接客招揽生意。 初来乍到的灵敏在那时已经有美人的趋势,此后出落得挺脱玉立,鸨母便顺势将她按照花魁清倌人的门路培养,日后做院子里的清倌人卖艺不卖身,一本万利可要强过一夜的生意。 琴棋书画刺绣诗书,灵敏做大小姐的时候打小学过,来院子里头跟着鸨母学习唱喉舞姿,许是因为小有聪慧,灵敏竟还真的成了青楼的清倌人,且风头无二,几有艳冠群芳的意思。 她晓得自己容貌出落的愈发娇艳会引来祸患,常搽摸些脂粉让自己看起来没过惊艳,维持着现状不弱于人便好,不然无依无靠只是鸨母一厢情愿的教她做清倌人,灵敏还担心有天鸨母见钱眼开让自己陪客呢。 谢徒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转折点,明白自己容貌招祸患的同时,灵敏将谢徒视作日后摆脱束缚的底气,最少要鸨母没胆子算计自己。 孟珊心里大致同灵敏类似,至于芳姐纯粹是因为想找个感情寄托,芳姐样貌上平平淡淡,从未接过客,即使院子里周转不开都不会将芳姐怎样。 灯盏幽影婆娑,灵敏纤指轻触灯罩,迅捷的缩回,如此反复,品着指尖的烫。 “喵——喵——” 白夜舔舔爪子爬起,眼前朦胧的似乎有遮挡,跳下床,见凳子便坐着一美人,却又并非是孟珊。 “咦?”灵敏看着白夜觉得此猫非是寻常生灵,四蹄匀称的黑毛,额头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晃动,“好美的猫啊!” 影影绰绰,灵敏好像看见白夜身后两只尾巴晃动,揉眼凝神,却真是两条尾巴在空中摆来摆去。 灵敏莫名的心头袭上一股凉意,白夜迈着步子靠过来,无一丝响动,猫爪触地,步伐高贵优美。 “孟珊?你醒醒!” 灵敏起身逐步往后退,还没见过长着两条尾巴的白猫,毛色且不说怪,单就这两条尾巴都世间少有吧? 慌张间叫孟珊,灵敏自顾自的往后退却,死死地盯着白夜毫不放松,这猫古怪。 孟珊迷糊的爬起来,回道:“灵敏么?你怎么了,大呼小叫的,我还睡觉呢。” 灵敏抬头看了眼纱帐,迅速注目着白夜,颤声道:“这猫,怎么两条尾巴,你知道吗?” 啊?猫醒了么? 孟珊扬手撩起纱帐,灵敏靠着墙壁和白夜大眼瞪小眼,白夜蹲伏在地,懒懒的看着灵敏。 这猫还挺安静的,“臭小子,你的猫吓着灵敏了,快点弄走它。” 谢徒半睡半醒的,睁开眼是孟珊姐在侧,穿着月白色肚兜……顺着孟珊的视线看过去,却是白夜将灵敏姐逼在墙角。 “灵敏姐,稍等,我来了!” 谢徒跳下地踏着靴子,跑到白夜跟前将它抱起来,白夜低呜几声乖乖的给谢徒抱着。 灵敏扶着胸口缓气,皱眉问道:“这猫哪来的?怎么两条尾巴,该不会是不干净吧?”灵敏话中的“不干净”指的是妖邪冥物,有孟珊的先例参考,谢徒当然知道灵敏所指的事。 “灵敏姐,这是道观的师兄送的,紫袍道长经手,说是没问题,我就带回来了。”谢徒天真无邪满面笑意,希望灵敏姐能顺利的接受白夜,它能不能就此生活在院子里可全看两位姐姐如何对待。 灵敏吁了口气,道:“紫袍道长都说没事,那该就没事吧,只是这猫哪里的?两只尾巴还以为是成精了。” 孟珊插嘴道:“差不多,反正不是一般的猫,怪的很……” 谢徒只得苦笑着道:“姐姐,其实它还是很乖的,认主后已经不大凶了,这不,也没把灵敏怎么样么?” “你呀你,说说吧,这小猫吓的我够呛。” 灵敏嫌热便脱掉外衣只穿着肚兜,孟珊面前她无需顾忌闲事,谢徒也从没觉得他如何的生疏,最重要还是见孟珊穿着肚兜满地乱窜,还能叫这妞比下去不成? 谢徒搂着白夜坐到凳子上,扫过灵敏,灵敏板着脸情绪不太好,“灵敏姐,白夜是猫妖……猫妖是灵兽,称呼而已,日后它长大能帮着我许多忙,你们能看出来吧,小猫便这身量,日后铁定跟老虎似的。” “咦——这小身板能长多大?老虎那般大小我可不信。”灵敏嫌弃道。 谢徒补充道:“它真的还小,既然吃喝拉撒睡都方便,它又没瞎叫唤,姐姐,要不就留着它吧?” 灵敏低眉拨弄手指,尽态极妍,随口道:“掉毛、粑粑、尾巴,这都要是能搞定,姐姐便叫你养,你说话它还能听懂不成?” 养猫需注意掉毛的问题,掉毛非是猫有意掉毛,和人掉头发形似,每日多少总免不了,无道师兄说白夜作为猫妖没有掉毛的说法,仅仅是短期褪毛而已。 褪毛即整个褪去,只需注意即可,粑粑么,白夜应该能找到指定地点拉粑粑吧,或者去外面拉过回来。 尾巴没办法去除,只能拿布套遮挡,外出暂时将两只尾巴捆起来,不然对妖魔传说深信的世人肯定会担惊受怕。 孟珊姐之前听自己说过已经理解,灵敏姐没太会为难自己吧,和她说明白总会接纳白夜的。 谢徒构思语言,才道:“灵敏姐,白夜没掉毛的习惯,拉粑粑应该能找见地方的,尾巴包起来跟家猫没两样,它还是母猫,你们都不用怕它占便宜的。” 孟珊笑着拎起白夜的后腿看,果然是只母猫,道:“还真是,这下好了,只你小子一个占便宜,嘻嘻……” 白夜好奇的看着他们说话,猫瞳幽光四射,深邃难测,不时舔舔爪子,梳理毛发。 灵敏没孟珊肆意无所顾忌,说道:“你喜欢那只好养着看看,我们没养过猫,院子里有养猫的姐姐,学着应该能行。” 说起来白夜是灵敏见过最漂亮的猫,无论皮毛体态处处显示着尊贵优雅,骨子里自带着贵族气质,家猫野猫根本只畏缩的土气。 江城道观是谢徒的学艺场所,灵敏对紫袍道长的传奇事迹丝毫没有质疑,进而能因此接受白夜的存在,虽说白夜扯着个“妖”字,只要没古怪孤僻,行径可疑,灵敏还是能想明白这类事的。 “灵敏姐,你没见就想法就好……对了,芳姐染了风寒,不重,担心传染我,要我今天和你们睡呢。”谢徒忽然想起来芳姐早上流鼻涕没精神,是轻微的风寒,喝过姜汤出身汗就能好,只今晚没法好芳姐睡,芳姐要他找孟珊她们来。 灵敏拍案而起,答应道:“跟我睡,姐姐被窝可香了,还有奖励给你。” “不行,和我睡奖励翻倍,难道我被窝不香么?”孟珊气势汹汹的也放出话来,天赐良机,总不能错过让灵敏这小妞白捡便宜。 谢徒踟蹰不决,疑问道:“姐姐,要不我们睡一起吧,床够大,不至于挤着,要不然可是为难我呢。” 对事不能偏袒一方,灵敏姐和孟珊姐均是热忱邀请自己,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陪两位姐姐都睡,得两份奖励还能不好么? 芳姐风寒轻微,只消姜汤一碗,谢徒不需太担心她,而这难得的机会两位姐姐大致都不想轻易放弃吧? 随后的针尖对麦芒验证了谢徒的想法。 “灵敏,你真的要死磕?”孟珊眯着眼,抓着谢徒一只手臂搂在怀里,对灵敏道。 “你才死磕呢?”灵敏不甘示弱,也搂着谢徒另一只手臂,美目顾盼。 谢徒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两位姐姐,我说的同睡?要不考虑考虑?” 孟珊傲娇的挺着胸似乎在卖弄着什么,谢徒看不懂孟珊挺胸昂头在灵敏姐面前显摆什么,只是灵敏姐眼神羡慕嫉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28章隐忧 灵敏看过孟珊故意显摆的样子,气呼呼的,揉着眼睛思索该怎么让孟珊在这节骨眼上丢人呢? 虽说孟珊有容“奶”大,可灵敏绝计不服孟珊臭显摆的样子,托着沉重的累赘早晚有天睡觉压的你喘不上气来,哼! 说羡慕,灵敏多少还有点羡慕孟珊可以如此这般,只她贫乏而已,天生如此已经试过诸多的方法都没能将增大。 小谢徒今晚不能陪着芳姐睡可以说是她们俩的机会,机会不能天天有,晚上和午休之列的不可同语,谢徒这小子分得清利害,好事他心里头明白着呢。 孟珊死妞已经搂着谢徒小子睡过一觉,甜腻腻的到像是锦被红烛春宵夜的情景,灵敏断然不信孟珊心里没计较。 大被同眠是没毛病,可将谢徒夹在中间该由谁抱着呢? 总不能一分两半,谢小子还没搞明白具体的情况,锦被是两人则要挤,即使谢徒人小不占地方最终还免不了露着胳膊腿的。 “两位姐姐,我近日不能习武,要不午睡时给你们补上,只今晚,我们一起吧,要不然瞪着眼没法子如何。”谢徒左右为难,给两人各扯着手臂拉拽。 灵敏眸中灵光一闪,哼笑道:“臭小子,你想的好主意倒是,姐姐心情糟糕着呢。” 孟珊却撒开谢徒的胳膊,心意阑珊的转而搂着谢徒,噘嘴道:“你说姐姐好不好啊?嗯?” “好!” 谢徒干咽唾沫看着灵敏姐脸色黑起来,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灵敏重重吐息几个来回,换了副笑颜,袅娜悠然的坐在一旁。 “小谢徒,转过来,你说,要是你长大了给姐姐买大宅子么?”孟珊像是故意在气灵敏,说话声音可以的放大,清脆的嗓音仍旧带着媚意。 烛光幽影,灵敏敛着笑看不出来是否生气,端着茶杯优雅端庄的喝茶,口脂抿在杯口留下淡红的印记。 举杯轻落,灵敏恢复了平素的风轻云淡,素手轻拿轻放,嫩玉似的手儿划过空中都连波泛滥。 听了孟珊的话,谢徒不偏袒谁,公平道:“只卖一座大宅子,咱们三个连着芳姐要一并住进去,宅院大,住的人当然更多。” 灵敏温言问道:“那谁做东啊?”不慌不忙的看了眼孟珊,孟珊还搂着谢徒摩挲他脸蛋,没注意道灵敏古灵精怪的眼神,谢徒年纪尚小愈发没注意到灵敏。 谢徒随口道:“我做东呗,你们总要瞪眼,却又不说太多话,有我在,你们还能说那许多么?” 灵敏脸色稍有缓和轻咳两声给谢徒一个勉励的眼神,柔柔的,谢徒忙不迭的点头认怂,不管有没有孟珊在里面的成分,还是将这人都包揽在自己身上为好。 才接下灵敏姐的怨气,孟珊幽幽道:“臭小子,你说说,姐姐有没有对你很好啊,都让你睡我被窝里,你灵敏姐都没睡过几回。” “这……”谢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孟珊姐的被窝当然是香喷喷的有股蔓草的芬芳,可灵敏姐被窝亦是清香,再者,谁的被窝是想钻就钻的? 灵敏娇美的瞥了眼谢徒,说道:“听她扯,这色妞坏透了,姐姐被窝当然好,可不是你想睡就睡的,日后呢,对你开放,随便去哦。” 孟珊眯着眼瞪了灵敏一会儿,觉得自己不说点话表示心意没办法拉拢谢徒小子,他有灵敏无底线支持还能怎么靠着自己? “谢小子,姐姐也欢迎你,还有,你灵敏姐最近比我要色呢。” 谢徒心想你们各自都不管如何的说,我还只是随便找地方睡,两位姐姐都是香扑扑的漂亮,芳姐谁说不漂亮可谢徒已经习惯和芳姐睡了。 没见着灵敏姐她们的时候谢徒跟着老爹睡草房,江城城外种地的农民多是草房居所,那是总凉飕飕的漏风,老爹又不管不顾的主儿,谢徒每每受冻着凉没人管。 才和芳姐睡这几日已经迷恋温暖被窝,只知道姐姐们被窝总是暖烘烘的,院子里有时有客人骂脏话时爱说“暖被窝的”,是何人又为何暖被窝?谢徒便不得而知。 院子大厅才正觥筹交错喝的上头,猜拳叫骂,丝竹管乐的杂音混着,这时院子里没人睡觉且没人能睡着,屋里面听外头的感觉就是喧嚷。 孟珊搂着谢徒枯闷的坐着,灵敏坐在梳妆台前拿湿布卸去白日里遮掩容貌的淡妆,脸色皙白,肌肤水嫩,唇红三分,眉眼挺翘,自然的素面远要比白日里的妆容美。 肤色亮莹莹的像剥壳的鲜煮鸡蛋,如若没有妆容遮盖,灵敏觉得会有豪强巨富高价将自己买去,清倌人卖艺不卖身是真,可世道险恶也是真真的。 她已经开始有这方面担忧,鸨母并不清楚自己妆容遮面的事,仅能在孟姗勉强坦诚相待。 江城的豪强士族多拥文附雅取悦风尘女子,有权势的甚至能通过威逼利诱让女子就范,灵敏还为经历过,因为她遮盖起来的容貌没有实际的那么惊艳动人。 经她说起来后孟珊也略微的化妆遮盖,同为清倌人可能孟珊的容貌不是最美的,她跳舞惊鸿般的身姿能让男的为之痴狂。 “孟珊,要是某天,有豪强要你做小妾,你无路可走,怎么办?”灵敏望着镜子中身形挺脱的孟珊问道。 孟珊不屑道:“都是夯货,还自以为高雅,看着想吐,小谢徒能护着我,姐姐日后嫁给你做妾室,怎么样?” 娶几位姐姐是谢徒日后宏伟计划的部分,至关重要的部分,谢徒喜道:“真的?” 孟珊道:“唉,姐姐们太漂亮,有坏人觊觎姐姐的美貌,没办法,没有人保护我们的话,可能日后要嫁给不喜欢的人郁郁而终。” 灵敏轻叹,默然的面对着铜镜中的人影,酒色乱心,巧取豪夺的事鸨母纵容过,据说在她没来的时候,曾有为前辈姐姐是院子中的头牌清倌人,后因江城兵马指挥使少爷瞧得起,硬娶走做妾室。 辛酸苦闷无处说清,流落风尘怨声载道只能暂缓一时,给人看着顺眼要你做牛做马都没法子拒绝,不然压上命威胁,都是风尘女子需担心的事。 她和孟珊已经积攒下财物许多,平淡过活还算够用,可既然还没情况,灵敏又没有世俗生活的经历,留在院子里年老色衰,还能算是出路。 在其中必然不能让容貌给外人看见,不然的话招引祸乱都是小事,江城的士族仗势欺人的事还真有在江城坊间流传。 谢徒握着拳头凌空挥舞,狠狠道:“揍死他们,姐姐,你们别怕,等我学成少有敌手,打得落花流水。” 灵敏捻起梳妆台上花瓶中掉落的花瓣,放到口中慢慢品尝,初来苦,后来丝丝甜味回荡口腔。 “姐姐嫁你,真的,旁人怎么能好?姐姐非你不嫁,来日你学有所长迁出万难护着姐姐,好吧?”灵敏回首清丽脱俗的笑着,她当然和孟珊的想法形似。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简单的夙愿却要许多的牺牲,灵敏已将世俗道德视作无物,既然世俗伦理要繁多的节制,为何有仗势欺人的行径? 常有客人对接客的姐妹提出无理要求遭拒,恼羞成怒的要鸨母制害其,鸨母晓得人心笼络,遇事能暗地里消化就都赔礼解决,遇着蛮不讲理的非要那姐妹按着他的想法重新来过,这还真没办法将他如何的处置。 春闺桃色的钱没想的那么容易赚,已经注定要卖身求活的姐妹根本没的选择,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还能怎么得反抗不公平反告冤? 无可奈何,和谢徒说过许多谈出来的结果是要他们睡一起,灵敏和孟珊闺中密友其实早已经常有彻夜深谈的经历。 谢徒落的高兴能左右伴着两位姐姐,芳姐偶感风寒才有这仅有的机会,去和芳姐说过后,谢徒兴冲冲的在孟珊屋里洗澡共浴。 氤氲着厚重水雾的卧房水声哗哗,谢徒望着秀美绮丽的景色眼睛滴溜溜的打转,灵敏捧着包特供的玫瑰花瓣撒入澡盆,花瓣漂浮在水面将水底弄得阴暗,视线不明。 花瓣香薰混杂着清丽体香味,充斥着四周,孟珊落落大方的靠着澡盆一侧,亲密的搂着谢徒毫不担心接触意外。 灵敏怨念深重的看着孟珊肆无忌惮,心想你不懂个长幼胡乱诱惑,我没能像你似的实属矜持明理,谢徒年岁大些当然会知道是谁更好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29章诡变 青楼声乐终有尽,洗浴罢了,就寝入眠,谢徒乏累,早早的睡过,灵敏和孟珊左右夹着谢徒,又聊过半个时辰,入睡时,猫妖白夜猫瞳晶亮,跳到床边亦睡了。 灵敏做了梦,梦到猫妖化形,是端正的绝色美女,又梦到谢徒终有功成名就的一天,住着富丽堂皇的宅院,她却又心悸,因她最终梦到了落泪的结局…… 寒生浮梦,夜里窸窸窣窣的,白夜跨过锦被踩者谢徒胸膛到谢徒面前,转头去看灵敏恬静的睡面,舔了舔爪子伏在谢徒身前将被子的缝隙压实。 天明一早,谢徒昏沉沉的只觉怀里毛茸茸一团,惊醒,看去时却是白夜,蜷缩在被窝中,闷头还睡着。 左右是灵敏姐和孟珊姐,眼睛肿痛,伸手揉眼时却有指尖火辣辣的胀痛,初时不动还好,动起来才发觉浑身无一处不痛。 他欲要起身时,怀中白夜跃然而起,蹲伏在胸口看着他,谢徒看着白夜竖立的瞳仁时,竟给它的眼神吸引。 暗夜,薄暮冥冥的幽深月夜,古街陋巷,空无一人,阴冷的风吹拂,让人寒毛直竖的夜。 屋瓦上傲然立着只雪白大猫,状如翎猫,却无尖耳鬼面,只是平静的寻常猫面,坦然的仰望着深夜的天穹。 无声,风吹落叶摇曳,席卷着,翻滚移动,深忧的空巷,暗影中仿佛鬼魅捷行。 谢徒不知白夜为何,己又为何,看到眼前的景,定格却又幕布似的移行,那白猫侧着身,俯首望天,魏然兀立。 时过千年,恍如转手,梦景迁移变换,悍然成谢徒所住青楼院落,招幡招牌,均是院子无疑。 白夜眼中景交递给谢徒,细至墙角窜过的灰鼠,卑微的一晃,谢徒无知身外物,一梦初醒,已经昏然多时。 “谢小子?!” 耳畔传来孟珊姐的叫唤声,谢徒挣扎欲起,剧痛难当,连手臂都不愿举起,喉咙像是卡着团发面似的。 睁不开眼,隔着眼皮看得到微弱的白光,实则睁眼痛苦难忍,孟珊还迷糊的沉睡,听谢徒没应答,转了身又睡着了。 白夜还蹲伏在自己胸前,这是谢徒察觉的到的,方才还当是做梦,梦到那凄然的景象。 晨光普照,白夜凑到谢徒脑袋前,舔拭他眼皮,谢徒眼皮的灼痛舒缓些,略微睁开眼,对着白夜的猫瞳。 “咳咳……” 灵敏扶着床岸起身,嗓子干涩,看到谢徒时猛然一惊,语无伦次。 “孟——孟珊,你——快……快看,谢徒他怎么了?”灵敏越过谢徒将孟珊推醒,紧张之余忘记力度,将孟珊差点推到地下。 孟珊闪手扶着谢徒躺好,啐道:“死妞你推我干嘛?差点掉地上……” 灵敏说话都带着哭腔,手足无措,呜呜道:“不是,你看谢徒……他好像中邪了!” “中邪?……中邪!” 孟珊翻身坐起,待看到谢徒时也吓的后脊发凉,汗毛直竖,只见谢徒眼角溢血,白发苍然,脸上淤青斑驳。 为何谢徒一夜白发?眼角的血又是怎样?淤青斑斑似乎遭人毒打,可孟珊确信他夜间都睡在自己身旁。 “喵喵——” 白夜咬着锦被拖拽着将其扔在地上,被子遮盖的景象让孟珊、灵敏人头皮发麻,谢徒满手血污,指端尖刺般长出利爪。 “这……怎么了啊?”灵敏捂着嘴不敢相信在谢徒身上发生这些,块儿状的淤青不仅脸上,全身遍布,几乎一半以上的皮肤都处于淤肿状态,瘦弱的躯体浮肿膨胀,活脱脱可以青紫色的肉团子。 “谢小子,你别吓姐姐啊?啊?你能听到么,听到吱声。”孟珊煞白着脸将手指凑到谢徒鼻尖试探,感觉到湿暖的鼻息,松了口气,还没威胁性命。 白夜退到床下,跃上板凳淡然的望着谢徒,不时舔牙拭爪,如若谢徒醒着,必然要发现白夜身后的尾巴多出一条。 异于原先的两条尾巴,白夜那第三尾染血,红艳艳的,只长着绒毛,似新生般幼嫩。 灵敏深吸口气,看了眼孟珊,语气发慌道:“你昨夜,感觉怪异么?” 孟珊回想昨夜,她和灵敏熄灯夜谈,低声细语只半个时辰而已,随后睡觉,期间并没有怪异事发生啊? “昨夜,我梦到谢徒,那时他傲视群雄,却白发飘然,我梦到他背影,只记得他指尖在滴血。”灵敏骇然的看着谢徒血污结痂的十指,这和滴血有何不同? 孟珊惨笑道:“我没梦到,只是我凌晨醒来过,视线昏暗,后来又睡了,可能那时,谢小子身体已经出问题了!” 孟珊记起自己一个时辰前的凌晨时分醒过,恍惚间记得叫了谢徒一声,那时还当谢徒仍旧睡觉,谁知他身上发生这些匪夷所思的恐怖变化。 眼角的血迹才干涸不久,附和孟珊的推测,谢徒夜间这几个时辰中应该是近凌晨结束变化,开始时未知。 早如果知道,都不比担惊受怕揣测,夜间便能带谢徒瞧大夫医病,孟珊却不知道谢徒这般境况究竟因何而起。 几乎是前所未见的诡异病况,一夜间突变如此,昨夜共浴时谢徒并无大碍,这一早昏死不醒,她心理都要急死。 “姐姐,扶我起来,别去找医生,我想起江城道观看看。” 谢徒忍着几乎让神经爆裂的酸痛睁眼,睁眼后觉得光线刺眼灼目,像眼球燃着火焰在烧,又闭着眼,慢慢睁开方才能看清楚眼前。 一片白茫茫中模糊的孟珊姐的身影清晰明朗,周围的物什也随之变得分明,灼痛的眼珠请凉凉的舒适,没有异样。 “谢徒,你眼睛,怎么,怎么和猫眼似的竖起来了?”灵敏不敢置信的看着谢徒竖立的瞳仁,窄窄的,刚才睁眼时瞳仁还正常溜圆,怎么转眼间竖立起来? 谢徒的眼珠颜色竟然转变为翠色,青翠透亮,通亮折光,看着她时不免觉得怪异惊悚,这已经非正常人的范畴。 顽疾怪病一夜白头的灵敏听说过,似谢徒这般眼珠诡变还真是初次见识,别说灵敏孤陋寡闻,就是放在中州都没几人听说过这传奇事件。 奇异的变故给灵敏看来唯有中邪能解释,昨日谢徒抱回来那白夜猫妖她便觉得不对劲,还没有注意,任由谢徒将白夜猫妖留在卧房,晨起,落得如此下场,说那猫妖强身利命灵敏无论如何是不肯相信了。 谢徒看着满手血污脸直抽抽,哭丧着问道:“姐姐,我这是要死了么?我舍不得你们呢。” 孟珊思路还算清晰,一只扶着谢徒的肩膀,安慰道:“去江城道观,找紫袍道长看看,姐姐陪你去,好说问清楚,方便你配药治疗,没事的,你不会死的。” “我……这可怎么是好?唉。”谢徒看着十指端锐利凌寒,心生惧意,这不出意外肯定是自己灵兽认主失败,道馆的苟瑜不就是灵兽认主失败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认主多有失败辛酸,初时句凌师兄说起谢徒还没有直观感受,此时面对自己的身体产生诡异变化才知道其中的万般无奈。 现如今已经不是衰老折寿能解决的问题,还没见过少年人顶着苍白头发,身上淤青片片,关键他还牙痛,张合上下颚时几乎痛不欲生。 灵敏草草穿好衣裳,出门打了盆温水端进来,将谢徒指尖的污血细细擦净,透着寒芒的尖利指甲沾着清水,像极刽子手菜市凌迟的剃肉刀。 谢徒身上的淤青确认无疑是突然产生,按着不痛,一般的碰撞淤青均是淤血所致,按压会有轻微的痛感,谢徒身上的无痛感。 擦过谢徒身上的污血脏东西,灵敏心焦,拉着谢徒的手贴在脸上摩挲,垂泪道:“说你不准养的,这怎么办?” 谢徒伸手在灵敏翘弯的眉角拭泪,宽心道:“灵敏姐,都不疼了,道长说过我没问题的,问心无愧天地自知,我终究不信白夜它无缘无故的害我。” 孟珊情绪还稳定,皱着眉问:“紫袍道长德高望重没错,可他说没事现在你却有事了,必须要姐姐跟你走一趟。” “好吧。” 谢徒看着白夜蹲坐在板凳上,懒懒的闭目养神,这与寻常家猫无二,夜里的梦莫非真的和它有关?灵敏姐的梦境又是为何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30章麻痹 灵兽衍生万物生灵外,夺天造化,形貌、形体、灵性多有异于凡物的地方。 《山海经·中山经》:“又北四十里,曰霍山,其木多谷。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 朏,养之可以已忧。” 古时“狸”即猫,异兽朏朏则是猫的从属,白尾多毛,其形貌昳丽,性情温驯,至于玄奇的“已忧”,无从考证。 古时即已经有猫记载史料,说它溯源悠久不为过,古时叫“朏朏”,现今称为猫。 既然已经将其做寻常生灵,那多数人是不知道猫通灵冥邪性。 而今猫多为宠物饲养,或捕鼠防患,都知道猫不如狗,猫不认亲近认富贵,富贵养猫穷养狗。 一贫如洗的户口养猫自然逃跑,富贵人家好吃好喝的供着方能安稳待着,狗则不同,饿死不作叛主离亲的事。 灵敏和孟珊的想法多是因为猫本性难移,谋主暗害这事是做得出来的,白夜灵动,用何种方法将谢徒害惨,灵敏她们大都不知。 猫扯着怪事不少见,灵柩棺椁在头七避猫,若有黑猫爬伏其上,多凶灾邪害的事。 “你眼睛看事物还清楚么?” 孟珊披着衣裳只顾着掰开谢徒眼皮,仔细翻看,眼角方才溢血,瞳仁都竖起来,黑幽幽的眼珠早已经变了色。 谢徒也怕自己此刻的情况,又担心灵敏姐们心急,牵强笑道:“清楚着呢,似乎较原来更清楚些,还没弄明白。” 没经意的看视线暗淡,可他要仔细看的话又能明亮,怪异的很。 眼睛恢复日常,虽说不好看却不耽误视力,不痛不痒的,竖立的瞳仁几乎没有影响到他视野的开阔。 “你瞳仁扩散了,就方才!” 孟珊对着谢徒眼睛死死的盯着看,确认无疑谢徒在仔细看她时瞳仁放大,随后缩小。 灵敏竖起一根纤指,放到谢徒眼前,“你看我指头,不准乱瞟!”灵敏缓缓后撤,谢徒看着灵敏的手指头瞳仁明显的扩散。 正常人在眼前距离近的地方有事物时对对眼,俗称对鸡眼,物体远离时双眼会随着左右恢复。 可谢徒自开始就没有对眼,瞳仁扩散,这已经超出范畴,诡变的瞳仁某种程度已经异于常人,在实用或作用上。 是福是祸无从得知,昨夜口口声声说强健身体,没想到今晨起来落得半人半鬼,还好没发魔怔伤人。 “姐姐,既然不痛,咱们暂且别管他,现在我指尖痛,对了,我有道观师兄给的药物。” 谢徒爬起来在衣服兜里摸出来句凌给他的膏药,不知道还管用么,胡乱的先抹着,句凌大哥说能镇痛,应该是有效用的。 黑乎乎的药膏,灵敏拿手绢搽着药膏抹在谢徒伤口处,这膏药说来神奇,搽上以后清凉,片刻温热,药效发作起来柔性,没剧烈的痛感。 等涂过药,灵敏将药膏盒子盖好,谢徒已经不如何的痛,全身仅牙根涩痛难忍。 孟珊心焦,攘了谢徒一把,问道:“怎么?还痛么?” 谢徒微笑着摇头,因牙根剧痛,说话漏风,“不痛了,嘴巴还痛,不要紧的,咱们吃过早饭,去江城道观再说吧。” “要不嘴里搽点?这闻着草药味,药效温和,我想嘴里是可以搽的。”灵敏道。 谢徒知道灵敏姐并非懂行的,臆测着使用而已,提出来仅仅是担心自己接着疼痛难忍。 听着灵敏将药膏搽在嘴里,初来和指端的效果一般,可后来口水抑制不住的流,嘴巴麻木无知觉。 这药膏该是像麻沸散类的麻痹药物,怪不得搽上后消痛,原来是教他没有知觉。 药膏不多仅巴掌大的一盒,句凌的想法是谢徒只需抹掌中取血的伤口,每日反复的涂抹都应该够用,可谢徒异变,这药膏恐怕使用几次就该没有了。 谢徒咽着口水嘟囔道:“灵敏姐,嘴麻,口水不受控制的流,已经不痛,可能这是药膏麻沸散,我都感觉不到嘴的存在了。” 灵敏掐了谢徒嘴唇,他毫无感觉,只好讪笑道:“姐姐不知道啊,还当是药呢,只好这样了,流口水总要强过疼痛。” “谢小子,这下可糟了,芳姐知道还当你怎么了,吃过饭,你快些跟我走知道么?” 芳姐风寒初愈可能还兀自睡着,风寒捂汗熟睡就能病愈,芳姐身体康健,当然不将风寒当做病症对待。 才脱离芳姐和灵敏姐她们睡一晚,中邪似的成了这副模样,不说芳姐接受不了,就是灵敏姐她们都堪堪接受。 不怪她们一惊一乍,这类的诡变谢徒自己都看着发憷,灵敏姐她们都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身体状况,谢徒对她们可是一万个理解。 自己那老爹快活的独居城外,生死祸福都已与他无关,这姐姐们慈爱亲近,谢徒当然不会去想起老爹谢屠户。 端着钵盂吐过口水,谢徒垂头丧气的躺在灵敏怀里,看着她光洁俏润的尖下巴,说道:“我想紫袍道长是知道的,他总不会算不到,那是叫算卦,道长掐掐手指都能知道日后要发生的事情。” “那怎么弄的清楚?不靠谱,还是要问他,不然你都没法见人,这情景,还不得出去吓死人!?”灵敏在谢徒额头轻拍一掌,柳眉颦蹙,教训道。 谢徒讪讪的吐了吐舌头,却道:“紫袍爷爷总能算到,改日我教他算算,我能否娶姐姐做夫人,还要孟珊姐和芳姐。” 孟珊娇嗔的瞪了谢徒一眼,眉眼喜意阶跃,灵敏姐她面皮薄,转眼霞云遮面不堪羞意,抱着谢徒的两臂紧紧的搂着他,无声的回应了谢徒的豪言壮志。 “谢小子,你需弄明白,此刻的病况是怎样的,什么顽疾怪病,可更要当心。”孟珊语重心沉的说,谢徒的变化她觉得更像是着魔中邪,传闻头七棺椁有猫,下葬就要尸变害人,谢徒此刻神情还稳定,孟珊才放心的和谢徒说这些话。 谢徒对自己的诡异变化同样的困惑,还是道:“嗯,多半因白夜而起,灵兽认主是会失败的,我这不错所料就是失败后的情况吧。” 琐碎的聊过,孟珊到饭堂取早饭回来,还到芳姐房间说谢徒要去江城道观时间不足,就没空来问候她,芳姐遂放心去做事。 吃饭时谢徒见白夜可怜兮兮的蹲着,将一个包子铺纸放到地上,它总该饿了,也不知道灵兽认主是不是失败了…… “瞄——” 白夜喵呜的叫了几声扑倒包子跟前大快朵颐,身后三条尾巴晃来晃去,诡秘神气。 灵敏忽而瞧见白夜身后的三条尾巴,嘴巴张的能塞进颗鸡蛋,惊道:“它昨晚又长出一条尾巴,现在三条了!” 孟珊和谢徒看去时果真如此,白夜的第三条尾巴肉嫩,毛发还稀疏,肉粉色的显得突兀。 谢徒回想昨日句凌所说,猫妖两尾已经通灵长寿,据说九尾猫妖那是日后化形的主儿啊? 猫九命通玄,九载生一尾,九九八十一年,则尾数为九,修行化形,落得不死不灭妖兽体。 句凌只说白夜是猫妖族的贵族,旁的猫妖族亦有如此的,可他没说白夜还能长出尾巴啊? 昨夜梦到古巷白猫,多半是白夜使然,灵敏姐的梦可能也是它暗中手段隐然,这已经不能说白夜猫妖类属猫妖族。 它三尾才生,日后莫不是渐生九尾,而后化形成人,娘咧,这化形后可真是妖啊! “它是九尾猫妖,不是白夜,天,这日后是要化作人形的,姐姐,吃过赶快去道观拜见紫袍爷爷吧。”谢徒忙塞了半个包子在嘴里凑上去观察白夜的后尾巴。 白夜扭转脖子低呜,看谢徒良久,顾着吃包子,任由他细看自己的尾巴。 白夜的第三尾并非凭空诞生,有尾椎骨刺破皮肤,才一夜间生出来,具体的如何不的认知,尾部的血迹说明了这点。 灵敏又觉着白夜怪异,祸害谢徒就先罢了,真正古怪的是尾巴生的多。 “怎么,它还能长出来多的尾巴?” 谢徒点头,将句凌昨日说的搬过来讲给灵敏听:“九年生一尾,八十一年九尾,则要幻化人形,如今世道,天下的妖物屈指可数,白夜这样能化形的,几乎绝迹。” 孟珊白了眼白夜,她已经想到故意摆弄风骚勾引男人的妖精,哼道:“谢小子,有点抵抗力知道吗?这妖精勾引你可别忘记姐姐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31章狐媚 孟珊心里涉及妖物,还是母兽的就只狐狸精这字眼,古时狐狸、翎猫等作为妇女期盼配偶的神邸。 这一类的生灵身形小巧,体态优美,皮毛顺柔,大多附和宠物物兽的基本条件。 又因为这狐狸、翎猫生性多疑,古怪诡异,且是夜间避人行动,因而将狐狸精的淫名冠在这类妖身上。 尊贵富崇的人家几乎不遭其害,多少要是帝王将相的命格才好扯着狐媚子,再不就是贫苦书生之流(说法非空穴来风,参见蒲松龄《聊斋志异》,妖狐鬼怪集大成者,多为穷苦书生遭遇)。 孟珊积年累月的待在青楼这风月场所,对狐媚子、狐狸精这类敏感避讳,总觉谢徒对白夜猫妖的感觉信任,还以德报怨善待于它。 谢徒多有羞意囧迫,孟珊姐还说的头头是道,笑道:“孟珊姐,玩不了的,我只是觉得白夜可怜罢了,它离家远去,总该是我善待它。” “嗯,你心善这当然好,须知心善要瞧着人,不能盲从。” 谢徒作这般想法还是有灵敏、孟珊的说教功劳在的,她们教谢徒明辨是非,善恶有报,白夜是猫妖本身存在危险,谢徒这样做还是让孟珊她们心里暖洋洋的。 吃过简单的早餐,灵敏身子骨瘦弱还准备想去趟江城道观,弱不禁风,不如孟珊常年练舞的身体强健些。 “哎哎,慢着,你这身板免了吧,还有,这小模样出去还不得让强抢民女的弄走?”孟珊将灵敏摁倒坐下,不想教她劳烦,去趟江城道观回来脚丫可能都起几个明晃晃的水泡,灵敏素来娇弱。 “灵敏姐,孟珊姐和我去就可以,没问题的,你在院子等我们吧。”谢徒亦劝道。 灵敏心里想同去问问谢徒身体的境况,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轻叹道:“那你们需问清楚,里外要找紫袍道长,你那劳什子师兄不靠谱,可别吃药吃坏了。” 谢徒心想句凌师兄你确实掉链子丢人,没问清道长事情原委胡乱的开刀,早知掌中血金贵,可就不与白夜认主了。 事已至此,空叹惋惜都没法子重新来过,去道观希望能见到紫袍爷爷吧,自己这弟子都已经性命垂危。 “那灵敏姐你坐着,我这就和孟珊去趟道观。” 灵敏换了身海蓝色水袖单边裙,一双水纹蓝的绣花布鞋,发髻使木簪子插着,将镯子、耳环都摘下收起,脸上胡乱搽些土色脂粉遮掩嫩白。 容貌均已遮盖,大致看去像极姿色平平的深闺少女,才满意的在镜前自赏。 久居院落,孟珊不大喜欢出门凑热闹,一来未出嫁的女子该守着闺阁绣花养性,她注定没那条件;二来院子中女子多有事务,走在街头遭人白眼,谁还瞅着空儿找不自在么? 灵敏倚着门框挥手道别,谢徒抱着白夜腾出手朝灵敏回应,孟珊散漫的摆手道:“怨妇,你快些回去,莫要给人看你独守空房喽!” 灵敏又羞又怒,气的跺脚,孟珊却拉着谢徒蹦蹦跳跳的走远。 “哼!惯会使坏的。” 掩上门,灵敏将谢徒夜里受伤弄脏的被褥拆洗,交由做杂活的老妈子洗净,换过新的,左右想想,去找了芳姐作伴。 孟珊久违的出门,走在街头闻着清新的晨起空气,肺腑郁闷散尽,舒心解乏,真是顶快活的! 晨起江城沿街的小贩都活动起来,卖瓦罐竹篮的支起纱网乘凉,卖针线碎物零散吃食的担担子货郎将货箱摆开,卖布鞋草鞋的老妇搓着草绳犹自不肯浪费片刻时间,一派和谐气象。 谢徒本来就穿着江城道观的练功服,小袖口的紧身胡服,孟珊又弄了顶黑纱斗笠给谢徒遮盖面部,严严实实的朝江城道观的方位行去。 “谢小子,你说,若是女子亦能上街闲逛,不必守着闺阁绣花,还没人白眼相待,该有多好呢?” 孟珊今日梳着双环望仙髻,将发丝分成双股,以丝条带箍成环形,弯卷着,有凌然望仙之势头。 这发髻颇有讲究,乃是婚嫁妇女才有的装束,院子里的姑娘多不拘小节,没注意这些类似的细节,孟珊只是能觉得看她的路人眼神鄙夷,还以为是少女守闺阁才理所当然。 孟珊不知晓发髻的差错,谢徒年纪尚小自然也不知道,随口道:“世人都是庸徒,院子里姐姐们多好?守着破闺阁,闷死人呢。” 孟珊迎着路人的目光,勾着谢徒肩膀,巧笑道:“呐,你埋怨世人,姐姐都给人家瞧扁了,咱们可是天生的一对儿呢。” “嘿嘿,当然,孟珊姐是最好的。”谢徒道。 孟珊身姿轻捷,爽朗快怀而笑时仍旧美,脂粉盖着肌肤的清云水色,内在的雍容气质无可遮盖,可惜仅谢徒这般觉得。 脂粉厚实路人看过索然无味,又觉得孟珊举止不雅,笑不露齿,她却张口大笑没个顾忌。 穿过江城街巷,方才到江城道观,孟珊望着翠然清寂的江城道观,感慨万分。 江城道观平素为人称道,紫袍道长盛名远扬,远近病患顽疾首先不是求仙拜佛,而是祈求紫袍道长药方妙药。 江城道观傍山建立,环境四季油然葱茏,满山的翠绿植被似乎是没有凋零的时候,的道观门庭浩渺神圣。 总有将江城道观当做仙家洞府的无知者,孟珊虽说不至于没见识认同那样的观点,面对宏伟传奇的道观依旧不可免俗,紧张局促起来。 谢徒已经是将江城道观当做自己家,看孟珊姐攥着粉拳,望着道观的宽慰道:“孟珊姐,实则江城道观没那般的邪性,只需当它一般的所在,道观中虽说奇人异事不少,还要以道长为主。” 孟珊抱赫的照着谢徒后脑门拍了一掌,故作凶狠,不讲理道:“怎么你错还是我错?” “额……我错……”谢徒心想孟珊姐她们遇事不讲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似乎她们喜欢作蛮横任性态,可不将理是针对自己而言?怎么每次无理时均是对自己呢? 无奈,谢徒可不敢多说半句话给孟珊挑刺儿,且接下话题忍着。 孟珊叉着腰望着道观深处的凄然幽深,遮天蔽日的浓重绿荫几乎笼罩江城道观的各处,江城道观建成不仅没有损耗草木,还载种更多的以便深化山上清寂。 “谢小子,一会儿去见着人,我可要弄个明白,不准插嘴,懂么?”孟珊亲昵的勾着谢徒的脖子问道。 谢徒知道孟珊姐她肯定要说个所以然出来,可句凌大哥他还给江悦胖姐姐缠着吧?能有功夫么?只得道:“好,孟珊姐你须知,可要讲理哦。” 孟珊抬手就是一脑崩,娇哼道:“我几时不讲理了?胡掰瞎扯……”说着想起自己方才不讲理糊弄谢徒,脸上浮起殷红的云彩。 谢徒领着孟珊出示通行令牌畅通无阻的进入江城道观,沿着青石板路,径自走向道观藏书阁。 晨起乍寒,路旁的细碎杂草沾着露珠翠色不俗,大致到某种花卉的盛开时日,小道两旁均有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孟珊局迫的心情因此开解不少。 临到藏书阁门前孟珊拉住谢徒,犹豫道:“这地方的人容易说话么?还是他们同咱们院子里客人来时那般?” 孟珊是清倌人只负责歌舞表演,院子里常有不容易说话且醉酒闹事的客人,孟珊对男子的印象几乎都堪忧不快。 “这……没有的事,其实句凌大哥他们还都好吧,不需太过紧张,就一般的谈话足够应付。”谢徒道。 孟珊不自信的点头推着谢徒进藏书阁,一进去给琳琅满目的书架弄的呆了,还未曾经过书卷这般成堆摆放,井然有序的码在一起。 灵敏虽说精通诗书字词,她却没这夸张的藏书量,不愧是江城道观素有威名外扬。 闻着空气中袅袅飘然的檀香,紫铜八角兽首铜制香炉放在藏书阁角落,古雅的漆木书架…… 孟珊跟着谢徒进来时发出响动就已经给句凌听到,句凌捧着典籍书卷低着头走出来,抬头看去却是一身姿袅娜,姿色平平的少女,谢徒靠着少女怀里抱着白夜猫妖,只是谢徒怎么来藏书阁还戴着黑纱斗笠? “句大哥,我出事了,可能灵兽认主失败……对了,这是我姐姐,她要来陪我弄明白怎么回事嗯。”谢徒摘下黑纱斗笠,异样的容貌句凌看过亦是大吃一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32章寻由 句凌扔下手中的书卷,疾步走过谢徒身前,里里外外的仔细查看,青斑点点,这是尸变的迹象啊! 细看过后才知此斑非同尸斑,血痕内绕,是肉变,非肤表下的反应,这类的最是怪哉。 瞧上去是骇人,可又没病象,肉质能异化这还是闻所未闻的古怪反应,谢徒昨日才进行灵兽认主不久,还能是因旁的引起怪变么? 句凌接手过几例灵兽反噬,衰老、隐疾、怪病均有见过,谢徒的情况属于此间异类,肤表的青斑还好说,指尖锐利畸化,句凌对这点最是不解。 通常情况下灵兽认主反噬的隐患来自于认主时掌中血互递,灵兽血不似生灵动物的血,几乎没有偶然混入体内疫病频发,反噬的反应因个人的体质而定。 他确认昨日的认主过程无差错,可谢徒的患疾缘由又是因什么呢? 句凌严肃问道:“身上有地方痛么?具体说说,有的话千万说起。” “晨起浑身疼痛,清醒后只指尖、牙痛,昨日的伤药我抹过后已经不痛了。”谢徒如实回答,昨夜的情况他自己都不清楚,因而没有多说。 “这怪的很,等我,去找典籍看看去……” 句凌匆匆忙的跑到书架前寻找有关典籍,灵兽认主失败逆天遭报,谢徒这前所未见的变化恐怕是古籍中都难以寻找。 白夜认主那本古籍没有记载这特殊的反噬,实际上已经远不能当做反噬看待,没有相关史料,说明谢徒的情况属于突发或者稀缺。 当下典籍中记载均是前人收集整合,句凌参考前人经验才好对症下药,倘若不容易的病症还需要仔细的钻研,句凌守着藏书阁有的是时间研究。 孟珊不悦的绷着脸,待句凌走远,低声对谢徒道:“这可不好,遇事翻书,他是书呆子么?” 谢徒知道这是因为句凌大哥他本事没到位所致,道长才交代他没多久,嘿嘿道:“没有了,他从前习武的武夫,后来道长要他学玄门奇学,说起来还是没多少天的事。” 紫袍道长给句凌的任务是将藏书阁诸多书卷典籍阅过,句凌沉心静气还能看的动,没底子重零开始难怪他事事都要翻阅典籍。 今日时辰尚早,江悦胖姐姐还没来,句凌大哥悠哉悠哉的看书还真是悠闲,教孟珊姐看扁算他倒霉催的。 “这人学艺不精,哼,你能找来紫袍道长么?”孟珊还是觉得紫袍道长盛名在外要靠谱的多,这个叫句凌的人高马大习武还说的过去,想要研究书卷上的细致活儿多半得文弱些的书生来。 “道长闭关,大约得好久能出关,句凌大哥是道长钦点的,不至于靠不住,等等吧。” 谢徒只好祈句凌可以查找到相关资料,自己身上怪事连连,能查到原委苗头自然好,查不到,只能劳烦紫袍爷爷出关。 孟珊在藏书阁这书目琳琅地方安静的许多,傲然而立,目光扫来扫去,这是谢徒日常习武的地方,看起来环境寂静,选的倒是好地方。 书香墨香,都是孟珊平日里不想往来的东西,看着那些字心烦意乱,从不能安稳坐着看片刻书。 灵敏是病秧子,可她因此能坐下来捧着书卷竹简细看,文人沾染着“文弱”这是没错的。 照着孟珊的说法句凌那种魁梧汉子不能做诗书用,身量决定他没法安静,可句凌还就能安稳的坐下来看书充实学识。 谢徒拉着孟珊进藏书阁内里,无人,清静和谐,孟珊坐到桌前好奇的打量这江城道观的布局陈设,似乎没院子里面的桌椅板凳气派。 谢徒将白夜放到一边任由它乱窜,倒了两杯凉茶,一杯放在孟珊面前,扶额道:“孟珊姐,江城道观其实也就那样吧?” 孟珊却也不谦逊,直说道:“那是,还不如院子里,其实想来容易解释,道观注重的又不是气派外在,他们肯定都是异于常人的。” “我可是紫袍爷爷的亲传弟子之一,道观还要数我这般的亲传弟子带劲,孟珊姐,等我学过武学典籍,尽数教授你。”谢徒道。 孟珊对谢徒习武的多的骄傲,拍着谢徒的肩膀傲然道:“算了,姐姐没兴趣,日后你来保护我,打打杀杀的,你灵敏姐也不会感兴趣的。” 谢徒还想要孟珊她们体会到习武的好处,孟珊自言说不感兴趣还不是因为女孩文静?只好道:“等我日后想办法,总要弄的法子教你们,难的没兴趣,肯定会有坐享其成的法子。” “好吧,有当然好,没有呢,我们更不介意。”孟珊依旧对武学典籍没想法,闺中生活虽没有惊险趣味,但还是最得少女心意。 江城道观的武学道学均受推崇,实则是推崇紫袍道长的武学造诣,道学研习,得道高人总有过人之处,紫袍道长处处过人还让人格外的憧憬。 紫袍道长赫赫威名,即使没有过出手的时候还是得到诸多高手的认可,这里面有没有因为道长行事作风影响不得而知,本事总归还是有些。 落座良久,孟珊等的枯燥乏味,干脆搂着谢徒小憩,呼呼大睡近晌午时分,句凌才端着本黄页古卷推门进来。 一眼见孟珊搂着谢徒两人和衣而眠,鼻息平稳,又挠挠头退出房,在藏书阁挂了告示牌,藏书阁暂时停止开门。 “这事弄的,谢徒小子煞星的命数遇着妖物是怎么个变化呢……”句凌捧着书页泛黄发皱的破书卷,喃喃自语。 谢徒的命数已经凶险毕露,白夜还是千载难逢的九尾猫妖,典籍缺失,具体的还要考虑谢徒当前状态,道长闭关脱坡不能轻易打扰,句凌估摸着这应该是能打扰道长的事了。 紫袍道长的居所在江城道观顶端,取的山丘建立一座楼阁,屹立山峰,有危楼百尺的意思,梅雨时节清爽,清风穿堂而过。 早在道观建立初始,无道的住所选在主峰的侧面,两间小屋子而已,句凌没直接去找紫袍道长,而是去了无道居住的小屋子。 朴素的两间小屋,一间杂物兼狗舍,一间无道自己居住吃饭睡觉等日常生活均是在这屋里,无道的灵兽是只高大的獒犬,狮子似的蹲在门口望风。 句凌急匆匆的敲门,狗子低吠两声意思意思没管句凌,它当然认识句凌。 “谁啊?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无道光着膀子渡步出来,抬头看是句凌面色焦急,侧身将句凌引进来。 句凌摆摆手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拍拍身边,无道嘀咕的落座,句凌道:“出事了,谢徒灵兽认主真出事了,你看这《密事札记》,上头记载的九尾猫妖就是昨天的白夜猫妖,怎么说吧,白夜是九尾猫妖,那是真妖啊!” 无道这脑袋里头一时间困顿,九尾猫妖是个啥子玩意儿?白夜不是灵兽里头的猫妖族而已么,怎么还扯着九尾猫妖这样的凶畲? 昨日他在藏书阁睡的深沉,醒来时谢徒已经离开藏书阁,总的来说无道认为昨日的灵兽认主进行顺利,没想到才经过一晚上谢徒就已经出事。 接过句凌手中的《密事札记》,掖好书页翻开,内记载: 齐燕元年九月,大雪,邯郸林南,一民户狩猎于林,得白猫一;未伤其性命,后以米糊杂食饵,积年,白猫壮硕,恣睢桀骜,唯民户亲近。 自此,白猫常伴民户左右,尾随而行,常捕鸟兽归,民户亦善待之;又三年,白猫病,凄然哀嚎,民户心之所忧,夜未眠。 这后面的几页缺失,仅此而已,回看前页,仅是九尾猫妖的简介,说的净不可信。 记载有过失的嫌疑,妖魔化的简述没有实际的效用,吞噬精魄,吸食元阳,这等手段还能教谢徒小子活过昨夜么? 无道拿着这古书不自在,生怕一个喷嚏弄坏这寒颤颤的古物,放回句凌手中,道:“句大哥,这怎么弄的?这不能断定谢徒小子给猫妖祸乱吧?” 句凌叹气道:“当然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没瞧见,都没人样了,麻烦呐,想劳烦道长出关,谢徒小子的情况可能牵扯大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33章出关 无道没瞧见谢徒此时的情况,还当谢徒没有十分的危险,要是无道看到肯定二话不说和句凌拜访紫袍,紫袍道长再三说明,非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得惊扰他闭关潜修。 “句大哥,这师父他老人家上次闭关是三年前,那时候你不知道,闭关禁忌打扰啊,这可不是我要怎么着,要不带我去看看师弟去?” 句凌面露苦涩,道:“谢徒那情况还是找道长吧,说好听是认不认鬼不鬼,这……这我都不知道他现在是人是鬼了,无道,咱别犹豫了,快动身吧?” 要请紫袍道长出关,牵扯着师弟谢徒的生命安危,无道只好道:“行吧,咱们走着说,九尾猫妖我听过,师父曾说起,那是真的妖物。” 多年前无道跟着紫袍道长浪迹天涯,天为被地是床,无道年纪幼小,每夜入睡前听紫袍道长讲故事,奇闻怪事,九尾猫妖的故事无道至今都记忆犹新。 不同于古籍记载的那般,道长说的九尾猫妖有青丘这驻地,她们尽数为母兽,善事媚术,藏匿山野,寻衅路人。 九尾猫妖已经是妖属的类别,古时候的祸国乱政,又倾城美人时多是九尾猫妖的化形,由此可见九尾猫妖并非是谢徒独一份儿。 猫妖在某种程度上亲近狐狸,可能是远古杂交的种属,无道那时还不明白狐狸、猫妖之间的细微区别,将狐狸当成是猫妖理解的似乎不在少数。 紫袍道长反复的解释过许多次,因此无道记得清楚这事情的细节点,说给句凌的这段倒还是确认无误的。 听紫袍道长讲故事的时候无道年纪小,喜欢将道长的故事自行畅想,这时想起来讲给句凌听,无道都不知道自己又没有说的准确。 又想句凌还还是从古籍中翻找来的,对错犹未可知,他自主的说说应该不妨事吧? 句凌听无道有头有理的说起来九尾猫妖的琐事,愈发的心惊肉跳,还好自己及时的来找道长,没耽误谢徒小子的病情才好。 “句大哥,九尾猫妖已经是妖,师弟他具体的怎么完蛋的?”无道还没弄明白谢徒究竟如何,好歹要先弄清楚,不然徒然请师傅出关没正经事做,还不得挨板子? 句凌道:“浑身青斑,牙龈肿胀,指甲和猛兽的无异,其余的变化可能还有,谢徒他还说不清楚自己的患病位置,主观的感觉而已。” 无道没想到谢徒这般样子,距离谢徒昨日离开道观还没多长时间,可惜道:“这怪病,是猫妖了,过程没发现谢徒他身体不对劲啊,怎么比苟瑜大哥的反噬还厉害呢?” 苟瑜的反噬折寿衰老已经罕见,谢徒的病情又句凌这正经人说起来无道才肯相信,没别的,句凌不喜欢开玩笑而已。 句凌神色没落,叹息道:“奇怪的地方这是其中之一,一夜的情况还没征兆,任谁敢相信?” 说起来还是因为谢徒年纪小很多的事表述不清,句凌最怕的就是谢徒身体内部发生变化,想比还是看得出来的病灶容易消除。 无道心想也是,谢徒师弟才多大能那样的利索说话做事已经天赋所在,有的智商迟缓的五六岁才勉强学会说话,沉默不言,当先领着句凌往紫袍道长所住阁楼去。 江城道观最神秘的地方就是紫袍道长的独立鼓楼,地基是山丘,穿堂风过堂时幽幽风声堪称人间仙境。 木梁柱,没有雕纹饰,漆着朱红漆,魏然支撑着楼阁的主框架,通到楼阁的道是铺石板阶梯,厚实的青石板铺设。 走过青石板是两扇紧闭的房门,阔气的格局,木板木吱呀摇响,无道在门板下摸出来只滑石笔,抽出来一块松动的石板,抬头对句凌道:“这是我通知师父的方法,他闭关不能遭打断,我留言,他看到自然的出关。” 紫袍道长的修为深不可测,该有这般谨慎的通知方法,句凌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好,这样的话,就写‘谢徒灵兽认主,误将九尾猫妖当做灵兽,已经异变临危!’。” 无道依言写好将石板塞入门缝,拍拍手笑着道:“可能要等,或许马上,或许是下午些,午饭时师父不太喜欢按时。” 句凌和无道避免说话声惊扰道道长,坐在楼阁的青石台阶上等待,青石板凉飕飕的,经历风吹雨打,一尘不染。 无道懒懒的躺在青石板台阶上,台阶硌得后背疼,像按摩似的,无道心情不由的舒缓些,“句大哥,师弟他还带着那白猫?” 句凌耸肩道:“不带着还扔掉?那白猫还是没气力长时间活动,谢小子抱着来的,对了,他还待姐姐过来,我也没多问,光顾着找资料弄明白问题。” 谢徒去藏书阁的时候抱着猫,身边还有个清秀的女子,年华大好,谢徒说了一嘴是他的姐姐。 “哦,姐姐?我也不清楚他家里的情况,句大哥,不是来找茬的吧?江悦姐昨天守了你一天,师弟他姐姐会不会学着江悦姐?”无道念头忽起看玩笑道,句凌昨日给江悦姐弄的灰头土脸,谢徒师弟的姐姐估计是来帮谢徒师弟弄明白身体的异常,句凌昨天主刀进行的灵兽认主肯定脱不了关系。 句凌听的嘴角直抽抽,江悦已经够他头痛麻烦的,谢徒的姐姐该不会是蛮不讲理的人吧?再者他和谢徒是亲师兄弟啊,没必要死缠烂打赔偿谢徒损失吧? 遇着道长本次出关解决谢徒的身体问题顺便将苟瑜的情况说明,不然句凌可不敢想日后逍遥日子能不能接着过,江悦不厌其烦的赖在藏书阁他没法处理,毕竟女人的身份铁一般的摆着。 “问题不大,我想谢小子的姐姐还是明事理的,看着来文文弱弱的,应该不会像江悦那样。”句凌说起来江悦心里面都发慌啊,最诡异的是江悦赖在藏书阁还有苟瑜在侧,苟瑜在江悦面前软蛋受气包,没有说话的权利,句凌看着他就觉得莫名的好笑可又不敢在江悦面前笑。 无道嘿嘿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谢师弟能代表他姐姐的性格,希望你能顺利逃过一劫吧。” 句凌苦着脸笑了笑,这也是点背啊,苟瑜的反噬完全因为偶然原因不可避免的,谢徒又是因为他事先没有发觉猫妖的不同。 两者都看似和他没有关系,追究起来的话他这主使人还没法逃避责任,毕竟事情常理摆着,江悦想要自己弄给办法解决苟瑜的衰老没毛病。 这是天灾使然,句凌有心跟江悦解释清楚却还怕她找借口说事,有时女人不讲理是一绝,颠倒黑白还机关炮似的说个没完。 紫袍道长的阁楼凌空而局,仗着地面儿的天气别具一格,清风不断的吹过,驱乏爽神,句凌和无道闲谈聊天丝毫没有倦意。 因为地势高,空气中的湿润水汽颇足,呼吸吐纳都充分的吸收这湿气,句凌感觉这不甚华美的阁楼都能起到出人意料的好处。 大约是书中所说的宁静致远,空阁高楼不是谁都能忍着寂寞的,道长的阁楼常年就只他一人独居,别致归别致,给人凉飕飕的感觉,句凌还真不知道道长闷在这里头没人说话不无聊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34章妖化 句凌师兄弟两人耐着无聊苦等,内里紫袍道长打坐清心,午后草草的吃过干饼,穿过堂前至门动身体,见着门扇下置着青石板,知道是无道传话进来。 青石板说的简练,紫袍还是由此将前因后果弄的明明白白,谢徒小子居然能和九尾猫妖结为主仆,福祸难料啊? 九尾猫妖的九九八十一年数渡劫化形即使引经据典,可事实没有那样的复杂,九尾猫妖最重要的是劫夺阳魄,塑造前世缺失的命理。 想起来还是紫袍道长自己早些年在西域游历的见闻,九尾猫妖在西域的楼兰古国贵为神兽,其记载之详细无出其右,现有的关于九尾猫妖的资料几乎都是出自楼兰古国的传统记载。 壁画经书,祭祀祭天都离不开九尾猫妖的直接参与,楼兰古国那时候已经假借九尾猫妖的名头成功的统治政权,紫袍所知的就是楼兰古国曾出现过九尾猫妖的踪影,据说楼兰古国的君主集权统治下令国度倾尽全力寻找九尾猫妖化形的天材地宝。 陵阳血、墨玉、苦无果等十几件宝物是九尾猫妖成功加快化形的关键,那时候的楼兰古国国力强盛,寻找的力度之大已经无法保证密令的保密性。 谢徒的九尾猫妖既然经过认主,这里面的说法还不是紫袍能控制的,某天谢徒命中劫数临头,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逃避。 楼兰古国的遗址曾出现过,紫袍道长那时候年富力强约伴探入楼兰古迹,仅是遇到些壁画祭祀古籍而已,九尾猫妖的传说作为楼兰国的命脉所在,因下令巡查珍宝泄露的信息有限。 没办法,紫袍道长都不知道句凌怎么错将九尾猫妖认作灵兽猫妖,谢徒认主的过程中居然还没有剧烈的身体不适,直到昨夜才突发异变。 挥手将门栓拨落,紫袍跨步走出,见句凌和无道不远处坐着说话,苦笑道:“无道、句凌,你们过来吧!” 句凌回头看过是紫袍道长,面露喜色,随即又哭丧着脸,垂头走到紫袍身边。 “道长,谢小子他……他这情况,我免不了责任,学艺不精的过失。” 紫袍勉励的拍拍的句凌肩膀,说道:“无妨,不关你的事,我也见过那猫妖,还没想起来那是九尾猫妖,怎么,谢徒情形如何?” 句凌心里过意不去,紫袍道长才安顿自己照顾好无道和谢徒俩小娃,没想到道长闭关几天就弄这裆事,叹气道:“身上青斑遍布,指甲已经变形,牙龈肿起,头发花白,容貌还没变化……” 紫袍都听着怵目惊心,这类形体上产生的变化牵扯良多,妖物的同化可不是灵兽认主的附增,九尾猫妖在楼兰古国的传说有这方面的说法。 猫妖窃夺阳魄的同时不会伤害宿主身体,而失去的阳魄以另外一种方式代替,即改变阳魄原有的形势,转变为阴魄维持宿主的身体。 阳魄失去后的宿主会妖化,这可能是当年楼兰国国主追求的极致,楼兰国主权力到达巅峰时的想法是将这份享受延续,这就是长生不老之类的念头。 荒谬不实的想法在那时一度成为国度忠臣的笑柄,可紫袍深知在楼兰古国国君有高人相助,最终的壁画记录,楼兰国君没有成功的将九尾猫妖深层一面弄明白。 这可能是楼兰国君身后的帮助者所知晓的信息不够,那时的九尾猫妖作为楼兰国的神兽陪同楼兰国君进入坟墓,紫袍曾查看九尾猫妖的遗骸,那只九尾猫已经七尾成型。 九尾化形的猫妖达到成年阶段实属不易,还没有用找齐足够的珍宝化形,可能最终饿死在楼兰古遗址,遗憾的化为白骨。 谢徒的情况不容乐观,还没有威胁到性命不能说明猫妖没有其他隐患,阳魄失去已经酿成大错,不知道谢徒这白虎煞星遇着失去精魄的衰事是怎么的。 句凌说的详细,紫袍听的心里思绪万转,神秘道:“你们不要外扬,谢徒的事保密,还有,别在意谢徒的样貌,这病可能我没法治。” “嗯,师父,这还有讲究么?九尾猫妖我曾听你说过,那时候年纪小多没记清楚。”无道和句凌讲的有关九尾猫妖,几乎按照他原本的记忆,可他那时候的年纪幼小还不足记清楚这些。 紫袍道长白胡须垂着,老脸不禁微红,想起曾给无道编造的睡前故事,半真半假的,肯定他讲给句凌听了,这说说不要紧,可他当时主要目的是哄无道睡觉。 “讲究大了去了,牵扯较大,还没法告诉你们,总之要知道,谢徒的是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安顿无道睡觉的时候紫袍可没想到日后的事,那时候胡言乱语的编造故事,九尾猫妖本来就是天底下没几个人知道的密辛。 紫袍还当无道一生不会接触有关九尾猫妖的事,入眠的故事教无道记得还算清楚,这臭小子掀短的本事还冷不丁的扯着自己,又想谢徒身体病况危机,才不想再提起这丢人的往事。 无道吃了闭门羹,料想道长他不愿意提起的事里面总有隐情吧?摸着脑袋呵呵道:“师父,就是好奇而已,谢师弟病的不轻,这不是关心他么?” 几句无道扯到了没用的事上面,句凌轻咳两声打断道:“师父,谢师弟的事还是要紧,旁的都无所谓,当下吧谢师弟弄利索为好啊?” 紫袍顺坡下驴,还愁无道纠结着往事不放没法解释,点头道:“这个当然,猫妖的故事可不只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要知道它联系着楼兰古国,嗯,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紫袍呆滞的想了许久,照着谢徒现在的情况重新弄回阳魄无望,唯一的解决办法是通过阴魄的塑造提升武学天赋,由此过后谢徒将真正的成为千载难逢的武学奇才。 阴魄会致使谢徒性格剧变,阳魄缺失如果没有补救措施,人本身的精气神长时间处在空乏状态,折寿昏迷,在过分的后果就是命丧黄泉。 说起阴魄的塑造紫袍又要为难,最好的阴魄塑造应该来自纯阴体质的少女,谢徒的阳魄恐怕已经让九尾猫妖吞噬,这绝佳的熔炉没有出处又该怎么办呢? 自古有阴阳双修的法门,道家、密宗佛教均有类似的记载,紫袍一心追求道心的稳固长远没有过这歪斜想法,谢徒迫不得已要塑造阴魄,希望谢徒日后能在妖化的路上追求到武道的巅峰吧。 可要是谢徒没有寻找到合适的采补对象,阴魄在二十岁时仍然没有稳固培育,缺失的阳魄并发症不堪设想。 这是最忌讳的失误,暂时的缺失阳魄还看不出来异样,时间长些后逐渐的颓废不精神,谢徒年纪小故而可以将这短时间延长拖后。 《易经》阴阳论中所记载,阴阳交感万物生,殊途同归的阴阳大道理论附和密宗佛教的《欢喜禅》两者貌似神合,由此可确定谢徒日后的修行。 只可惜谢徒他性子未曾有变,据说修习此类邪功最终娘化成阴阳人的不少,没有足够的阴气采补缺失,身体自主反应补充过程中落的下场,阴阳人是坊间骂人话,紫袍预测谢徒日后采补不善的后果就是这般。 倘若谢徒真的没有合适道侣,可能日后进而成为阴阳人的概率极大,阳魄属于性别确认的重要精魄,九尾猫妖夺取谢徒阳魄时可能不知道这关键。 安稳习武该有多好呢,怎么想起来给谢徒弄只灵兽护身?紫袍还见过那只被误以为是猫妖的九尾猫,当时的外形确实是古籍记载的白夜猫妖属。 没法子,无道说要将那只猫妖送给谢徒的时候自己还点头认同,说起来真是颜面无光,谁曾想那猫大有来头,西南林间深藏世间珍奇异兽。 西南林间日后有时间总是要去看看,没别的,紫袍就想知道西南林间的灵兽出处,它几乎是当今世上少有的产出灵兽祖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35章龙阳 “师父,我离开藏书阁的时候谢徒师弟和他姐姐在睡觉,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在道观吃过午饭了,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吧。” 句凌忧心谢徒的近况,听紫袍道长说的神秘,还有楼兰古国是秘辛传说,楼兰古国在许多古诗文总描绘成天府之国,给句凌的感觉就是神秘莫测。 紫袍道长挥挥手道:“事不宜迟,那就走吧。” 紫袍道长领着无道俩匆匆去,甚至连路上跟他们打招呼的道门弟子都没有搭理,那些弟子也是暗自奇怪,紫袍道长平日不端架子,随和亲近都很容易,今天怎么还面对一般弟子熟视无睹起来? 即使有人心里这样想,却不敢在外头胡说什么。 藏书阁门口等着几个准备来借书的弟子,句凌快步上前将藏书阁的门打开,先将紫袍引了进去。 转身回来,客套过后,句凌微笑着对这几弟子说道:“今天时日也不早了,你们都看到了,道长他来藏书阁有紧要的事,寻着书,快快的去吧。” 江城道观藏书阁面对一般弟子没有限制,都是有关基础理论的古籍古卷,平时的开放时间从早上到晚上,因为句凌长时间的待在藏书阁看守,这些弟子还都以为他是暂时有事劳烦,没有立即离开藏书阁反而是在这里等句凌回来。 普通弟子看到紫袍的出现还没有特别的崇拜,因为紫袍没事的时候喜欢在道观转悠,道观的弟子都知道紫袍道长没有世外高人的傲气孤僻,喜欢和任何人慈祥的笑谈。 甲弟子挑眉笑问道:“句师兄,这道长今儿个心情不美?怎么都没有搭理我等?” “哦,有事是真的,具体的日后你会知道的,天机不可泄露,你懂得!” 句凌给他一神秘眼神,无声中将事情的玄幻性加重,对付这种刨根问底的好奇师弟,句凌还是有一套不失水准的敷衍方法的。 话到这份儿上,甲弟子点头道:“那麻烦师兄了,我想借本《经络图鉴》,您看,这是我游历的奖励证明。” 道观实行奖励制度激励弟子发愤图强,通过游历奖励可以兑换藏书阁的精品典籍,游历奖励的获得容易,甲弟子资历还算老,当然能兑换的起精品典籍。 句凌将薄薄的青玉石片接过,确认是藏书阁发放的奖励,点头认同,又问其他人:“还有的就一并拿出来吧,回去记得相互转告,明日晨起,藏书阁重新开放,今日暂停一天。” “句师兄,我借《冥想略》,这是奖励玉片,你看看!” “师兄,我借《……》……” 忙活几刻钟的功夫句凌才安顿好几个弟子,将暂停外借的标牌挂出,回身反锁藏书阁大门。 亏得江悦没有来烦我,谢小子出事足够我头痛的,加着江悦的事还不得要我脑袋炸了? 句凌庆幸的快步穿过书架,在拜访古籍的位置看到的紫袍道长,无道坐在旁边无聊的搬看书卷。 紫袍淡泊高远,看书时的认真态度最让句凌敬佩,单手捧着书,无数的火花迸溅出来,思维空旷到道长这地步几乎要悟道知天命了。 “句凌啊,过来看看,这才是九尾猫妖的实际记载,你看的,那是誊抄的。”紫袍将一本破书递给句凌,一边还不停的翻找。 句凌看过不由的一脸惭愧,看到谢徒的第一样意识中要去寻找奇闻轶事摘录,没想到真正的九尾猫妖记载反而在楼兰古国国史编料。 楼兰古国的这本国史编料流传甚广,种种印刻本在藏书阁有存放,他找的偏了角度不说,还没有楼兰古国史料值得信赖。 紫袍又拽出来几本古卷,当着句凌的面席地而坐,细致的翻找字条,“哗哗”的翻书页。 看了良久,紫袍呵呵的傻笑起来,皱纹舒展,“有意思,看来我该给谢徒张罗几门娃娃亲,嗯,哈哈哈……” 句凌不解问道:“师父,您为何发笑啊?” “笑就是笑,还有的没的要原因?”紫袍捋须轻笑,想着几个老朋友家中未出阁的孙女,“莫问了,等谢徒长大点,你就知道。” 句凌疑惑却又不好再问,道长他已经释怀放松,他还多顾虑什么?当下也跟着紫袍傻乐呵起来。 无道坐在旁边心里嘀咕,师父这是吃错药还是练功走火入魔,没来由的傻笑,往日或严肃或认真的态度没有了,无道跟随紫袍多年还没见过紫袍这般的笑。 楼兰古料通史记载,楼兰国君得神兽“朏朏”相助,横扫楼兰族部,功成伟业,建国后找寻神兽所需祭祀品,惜未果。 正史中有楼兰国君形貌昳丽,神采夺目,常喜沐浴熏香,华服衣冠,有仙家仙人的气度。 野史中多为旁门左道的谣传,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楼兰国君喜好龙阳,他却非龙,宫门中养着美男数十人,笙歌夜夜。 结合野史的记载,紫袍还曾在楼兰国遗址发现凤冠华服,可能楼兰国君当年给九尾猫妖吸食阳魄后没有做相关措施,逐渐远离女色,喜好龙阳异癖。 谢徒没有足够采补阴魄则形同妖人,楼兰国君的下场不可谓不惨,沦落喜好断背,紫袍为此不由的大笑,再有就是给谢徒定下娃娃亲。 紫袍准备造访昔日挚友,回想起来曾经的老友各有家业,他们孙女的年岁相仿谢徒,盼着能定下娃娃亲好让谢徒的日后采补道路走的通顺些。 说起来缺德坑人,可紫袍觉得那老友孙女攀着谢徒该是福气,即使谢徒日后的身世如何的糟糕,在当下诸多的保障可使谢徒平稳的成年。 想起来昔年私交密切的老朋友的,紫袍还有期待感慨,曾如何的年轻气盛都已过去,能看明白这事才是最好的结果…… “臭小子,起了,你那破师兄弄明白事情没?咱们不行找紫袍道长,你还叫紫袍爷爷呢,怎么的?”孟珊睡醒后摇晃着谢徒要他起床,午觉睡过,肚子里空瘪瘪的,“咕噜咕噜”直叫唤。 谢徒揉揉眼睛爬起身,心想句凌师兄那性格闷声坐一天都没问题,找病因还没那容易,孟珊姐应该已经饿的流口水了。 “孟珊姐,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句师兄还要些时候。” 孟珊皱眉满不自在的四处张望,撇嘴道:“净弄得麻烦,饿还好说,我想你复原,原来多好的孩子,这脸,青不溜秋的……” 谢徒摸着脸无言,白夜干的好事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孟珊姐说自己变化奇怪没那些疏远,可旁人,例如自己那老爹还不吓的说他没生过自己这儿子? 孟珊姐她们没有在乎自己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亲热,这给谢徒无比温暖的关爱,遇着这种邪门事寻常家庭当做扫把星赶出家门的都有。 既然孟珊姐她们想法没有错误,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过倒霉遇着白夜它是不会说话的妖,白夜能听懂人说话还方便交涉,可白夜没法弄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哎,你说话啊,看我干嘛?姐姐很无理取闹?”孟珊眯着眼凶谢徒,粉拳攥着,势头彪悍。 谢徒哪敢说不,笑着道:“没有,句师兄的确大有失误,孟珊姐想的都给句师兄弄明白。” 算你识相,要是敢再说那句凌半句好话肯定要敲你一顿!孟珊大大咧咧的侧躺在谢徒怀里面,“给我躺会儿……我跟你说,今天暂且留着给他找,要是回家时他仍然没有找到,夜里拜访紫袍道长吧!” 青丝浣纱似的枕在谢徒腿上,孟珊做事大方随性,这点灵敏要相差许多,可孟珊随性就随性在相熟悉的人身上,对待陌生或不熟悉的干脆冷淡。 谢徒不好意思再多说话给孟珊留着挑刺儿,她心情因为自己的病况阴霾,说多了还惹得她胡想,不如就闭口不谈来的安逸。 藏书阁的内房用途是稍作休息,句凌无事时常在这里午休夜读,谢徒瘦弱的躯干撑着孟珊还有些吃力,其实孟珊才被谢徒的骨架硌的生疼。 干瘦的身材靠着就能感觉到,孟珊不高兴的说道:“瘦的跟猴子似的,日后多吃点,知道吗?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饭,不然姐姐靠在你怀里像是靠着石头。” “啊?”谢徒局促的点头,还没反应过来孟珊说的这许多话,可能是怪他身体瘦弱没有照顾好自己吧?便道:“孟珊姐,我已经每日饱腹大吃,再多,那可得成胖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36章难治 孟珊姐她们说的话多是忠言,可谢徒知道,常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孟珊姐头发这样的长肯定见识不大广,当着孟珊姐的面可不能说她没有见识。 “废话连篇,叫你吃怎么还这么多事?”孟珊伸手轻轻的敲了谢徒,说道。 谢徒道:“吃的要尽量,我都已经长很高了,日后长得太过魁梧,;灵敏姐说与她身形不大相称,差不多些为好。” 提起灵敏的话,孟珊娇哼,这死妞变着法的敲打谢小子,这是跟本姑娘争抢啊?道:“听姐姐的,要长的高,灵敏太瘦,哪有姐姐我好……” 谢徒附和的点头,她们姐姐们彼此说坏话还没少过,他可是不敢想那许多的念头,还是任由她们说论,自己不掺杂里头方为明智。 又说的几句,门外“咚咚”的敲门声,是句凌的声音:“小师兄?你醒了么?” 平时谢徒和句凌都是兄弟相称,有紫袍道长在侧还是要弄清楚点礼数,谢徒年纪远小他,又是先他一步拜入紫袍道长的门下,称“小师兄”合情理。 “起来了,等会儿,马上我开门去。” 谢徒朝孟珊闹挠头笑,孟珊柳眉一瞪坐端整理裙子,谢徒才得以脱身,待孟珊将裙子上的褶皱抚平,谢徒才去开门教句凌进来。 看门一瞧,才看到后面无道和紫袍爷爷也在,谢徒登时弄的个大红脸,安顿好要他稳稳习武,没想到搞的人不人鬼不鬼这般模样,真是有负嘱托。 “师父,师兄,句大哥,你们先进来吧!”谢徒侧身让开过道,羞无颜面。 紫袍还未曾见过九尾猫妖窃夺阳阳魄实例,拉着谢徒观摩思考,只觉得奇妙非常,尤其是谢徒的眼睛瞳仁竖立,宛若翠色的猫眼。 楼兰古国祭祀壁画所描述的形象模糊不清,紫袍时隔多年见到活生生的实例还多些感慨,这可是自己的徒弟日后继承衣钵的,遇着阳魄丢失的倒霉事,紫袍尽量为他铺路安排就算尽心了。 掰开谢徒的嘴唇看着牙龈肿起,有黑乎乎的药膏,沾着药膏闻过,知道是麻醉用的特质药膏,没想到谢徒将这药膏抹到了嘴里。 紫袍看过叹着气深沉的看着谢徒,问道:“怎么,你没觉得牙齿松动?” 谢徒舔舔牙龈就觉得痒痒的,没抹过膏药前疼痛,可抹过膏药后已经转为轻微的痒痒,他还以为事情有想好的方向发展。 来的时候已经将事情后果想象全面,句凌的惊叹无奈给谢徒的感觉就是非常难治,紫袍道长这番话让谢徒心沉谷底。 “师父,我……我感觉牙要掉了?”谢徒说着手伸到嘴里掰弄,伸出手时竟然拿着颗牙齿,带着血丝,牙根有黑色的药膏横迹。 谢徒还有时日到换牙的年龄,掉牙结合紫袍问谢徒的话,句凌和无道都猜到掉牙的原因,绝对和猫妖脱不了干系。 牙齿还有新鲜血迹,看形状是咀嚼用的臼齿,惹目的躺在谢徒掌心。 “这就是了,等过几天,牙都会长出来的,这几天,喝粥度日吧。”紫袍即使再不希望谢徒出事也没法阻止情况继续发展,猫妖夺魄本来就是玄妙的阴冥事,至此他已经无能为力,妖物那是夺天地造化的生灵,不能以常理考量。 孟珊看稀罕似看紫袍道长,市井传闻这紫袍道长仙风道骨,这看起来还有那点意思,至少说起话来利索果断,那叫句凌的学艺不精,两者相去甚远。 谢小子叫紫袍道长师父他还答应着,面容关切,要是谢小子跟着紫袍道长学习武艺,日后还不得荣华富贵逍遥自在? 孟珊都已经将日后男耕女织的生活想明白,谢徒日后长大娶过她买房置办地产,她和灵敏的积蓄存在钱庄还有一百多万两,足够将所需的宅院置办妥帖。 紫袍道长传言非虚,何况她眼见着就觉得温濡和蔼,仙人老头的气度大多是紫袍道长这样的,有紫袍道长的保障和谢徒前阵子一人说起来没有值得相比的。 谢徒当着紫袍的面脱掉上衣,露出精瘦的上肢,淤青似的斑片遍布,这景象句凌都没看到,无道更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谢徒都已经严重到这等地步,早知道他不该磨叽磨蹭的。 青斑没有淤青的重,是晕染的墨青色,在皮肤肉色的衬托下对比不甚明显,前胸后背均是排布着不规则的青斑,紫袍探手在谢徒身上几个位置不轻不重的戳了几下。 “啊!”谢徒没忍住痛叫了出来,紫袍师父都不知道戳中的哪个穴位,奇痛难忍,腹中火辣辣的绞痛起来。 紫袍叹口气又在谢徒身上戳了几下,手法熟练迅捷,是失传的奇门穴术,同医药的脉络穴位不容,紫袍的手法来自人的七魂八魄。 “阳魄没了,你日后要小心……”紫袍又检查谢徒怪化指尖,头发根底,确信是谢徒遭到九尾猫妖夺取阳魄,而后猫妖将自己的血脉融合到谢徒体内,这个过程可能是有句凌无意中间接完成的。 句凌昨日进行灵兽认主时肯定还以为是寻常猫妖,九尾猫妖的突变还是来自于它无意识的反应,没有谢徒的掌中血它不可能将精血凝于掌间融进谢徒体内。 谢徒的煞星命数关联着天下的劫运,九尾猫妖出世到化形成人形这段时间中谢徒的成长不可估量,日后成一代巨擘的谢徒和九尾猫妖主仆间必有渊源。 谢徒怯怯的问道:“师父,阳魄,是魂魄么?没了可怎生是好?”魂魄躯壳缺一不可,谢徒没见识都知道魂魄是要命的牵扯,没了阳魄还能有好了? 一梦醒来弄的丧气怪样,紫袍师父都说阳魄没有,刚才那疼痛应该是在试探,没了魂魄还想活的长久恐怕不能如愿了…… 紫袍知道谢徒心里面的疑惑,阳魄虽重要,缺失后有九尾猫妖的补救,对谢徒来说阳魄已经可有可无,修习采补功夫足可以抵过阳魄的缺失。 紫袍宽慰的抚着谢徒的肩膀,说道:“即使阳魄尽失,在我看来这利弊各有,没你想的严重,好好的习武,我想办法解决你样貌的怪异。” 谢徒就是因为见识浅薄才会有这忧愁,在孟珊姐她们面前不愿意表现的太明显,可紫袍师父能有奇思妙想解决自己的问题,故而谢徒跟愿意和紫袍道长倾述心事。 “师弟,你可不要想多了,咱师父那是去过楼兰古国的,当然年份长……我就是想说,相信师父他老人家的没错。”无道挤眉弄眼的逗笑谢徒,有值得亲近的人在侧他很乐意这样做。 谢徒心里温暖如春,暖阳普照,身边多是心地善良的亲近人,即使孟珊姐她们走到街上招惹非议,远不如一般人家女孩子家来的顺意,因为出身青楼不守世俗的眼光,路人都当她是不守妇道的莽女性子,可在谢徒看来孟珊姐她们真诚相待,要强过蝇营狗苟算计的寻常人。 再看紫袍师父他们身份尊贵显耀,江城无人不敬仰的得道者,道德礼让的万全圣人,都竭力的为自己身体情况谋划。 这可是天大的恩情沦落到自己身上,谢徒明白这来之不易的生活才发奋习武,接纳白夜的心理多半是因为想要追求更好的未来而已,可现在继而变成一种推脱不了的责任。 “我没事,能活着就好, 师父,真的是白夜它作怪么?”谢徒问道。 白夜通过夺权阳魄已经缩短了九尾化形的时日,阳魄对它来说是必需品,化形一途的敲门砖,只可惜猫妖仅能够使用谢徒的阳魄,想要继续的催化化形速度还得其他的方式。 紫袍视线在屋里左右扫过,看到墙角的毛毯里卧着一只白色大猫,才道:“是它,可又不能怪它,这时候它灵智尚未开化,就是本能而已。” 谢徒看着白夜闭目窝伏的状态,道:“好,我其实也没觉得它怎么坏,既然这样,那就养着它吧。” 紫袍几步上前专注的看着白夜身后的三只尾巴,灵兽猫妖两尾就足以产生灵智,可九尾猫妖的化形条件果然苛刻困难,若不是在佳缘巧合下西南林间捕获,可能这猫妖穷尽一生就是三尾、四尾。 九尾猫妖从古至今衍生的屈指可数,成功化形的都是祸乱世间的妖魔,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紫袍甚至都不知道这九尾化形最后成功的例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37章戒灵 九尾猫妖听起来名头唬人,其实想要真正的化形成妖那都是历经艰辛,妖物天生的命运多舛,身消道死不足为奇。 蜷缩在地上睡觉的白夜团着尾巴,毛茸茸的一团,分明的能看到一条仅生有短白绒毛的尾巴,这想必就是昨夜夺噬阳魄的得益,没有足够的药材辅助恐怕在猫妖炼化阳魄前的效用会大打折扣。 下意识的在怀里摸东西,摸了半天发觉来的匆忙忘记带着五年前的轮回石,一拍脑门,对无道说道:“无道,你回我卧房,去取轮回石……” 无道知道道长是又要借用轮回石的气机疗伤,可能是给谢师弟治疗淤伤,也没多想,应声点头,抬脚就要跑着取轮回石来。 无道刚跑到房门口推开门,紫袍忙叮嘱道:“记得连装轮回石的檀木盒子也抱过来,步子稳重些,别摔了。” “哦,那戒灵符文还带么?” 紫袍常以戒灵符文引用轮回石外散的气机,戒灵符文方便随身携带,轮回石偌大块石头他可没兴趣揣在身上。 轮回石是圣人降世的伴身物,紫袍沾着点外泄气机光已经惭愧,每取用一次就要烧香拜佛,祷告天地,其实轮回石外散的气机并无用处,紫袍拿戒灵符文引用还能利用其仅有的疗伤催化作用。 无道问起来,紫袍摆手道:“免了,抱过来轮回石即可。” 无道离开后紫袍蹲在地上蹙眉看着白夜猫妖,额头那团黑色火焰不知怎么就扩大一倍有余,像一簇妖异的鬼火在燃烧,远看起来白夜的额头都是黑色的。 妖火燃尽时,即是猫妖的化形之日,紫袍还不曾知道于九尾猫妖有关的妖火是在额头部位,看起来额头的火焰会逐渐扩散,成渐变灰白色。 这是被称为月朏星陨的奇异妖兽,楼兰古国祭祀壁画中所述,九尾猫妖化形成人身时,皓月光辉清明,紫微星有陨落的异像,祥瑞临头。 楼兰古国仗着猫妖的势哄骗子民,即使壁画扯到荒谬的祭祀上,但基本的的道理偏差不大,猫妖化形的实录可能就在楼兰古国的祭祀壁画上体现着。 祭祀壁画都是有专门负责这类事件的神棍搞的,紫袍自诩是玄学小有所成的道人,还看不起楼兰国故弄玄虚的神棍,但人多免不了考虑的要周全细致,说不定里头有关猫妖的记载能给自己些许细微的提示。 猫妖吞噬阳魄所需的天材地宝都是屁,轮回石堪称天底下最完美的郡国保器,在多方面碾压天材地宝,无论是怎样的珍宝都能通过某种方法得到,可轮回石这世道翻个底朝天都没法弄来芝麻大点儿。 圣人出世连带着轮回石出产积尸地,紫袍还在积尸地里找到了“罪刀业钩”,同样那两件配套的兵器有着不凡的缘由。 罪刀业钩的血腥死气太重,没有轮回石作伴紫袍可不敢将罪刀业狗摆在阁楼,早几年还祭拜这煞星的器物,没想到罪刀业钩每日无故的表面浮出血浆,害的紫袍将轮回石摆在罪刀业钩的下方才免去其罪业死气腐蚀。 谢徒的命数日后肯定要掌握罪刀业钩,联系这两件兵器的血腥厉害,紫袍还担心谢徒驾驭不了这两件邪魔重器,可现在谢徒失去阳魄不死,修习功法采补即可彻底的无惧罪业。 蹲在地上思索半个时辰有余,紫袍才缓缓的起身,看着谢徒不由的欣慰,“谢小子,你知道师父给你想了个怎么法门避免筋脉空乏么?” 谢徒没头没脑的摇头,句凌也想这谢徒怎么知道如何避免后续病状,师父他老人家没必要问这话题为难谢徒吧? 紫袍也意识到自己问了谢徒一神经的问题,自嘲的笑着,说道:“叫《汲补溯源术》,你的七魄中的阳魄给这猫妖吞噬,我这法门传给你是为了日后让你维持缺失阳魄的生活,可能因修习采补术,你日后会有诸多不便。” 《汲补溯源术》取先决阴阳的利弊推敲而出,紫袍少时学艺曾翻阅过这本采补的奇书,没想到日后能用的自己的徒弟身上,真个是世事无常。 谢徒舔舔干涩的嘴唇,这短时间听过的骇人说法太多,愣愣道:“师父,采补,是吃药采补?” 是谢徒年纪幼小不理解采补术的意思,紫袍抚着谢徒的脑袋慈和道:“非也,暂时先不解释,日后你就知道采补术的具体实用,莫担心,为师不会让你有事的。” 谢徒修习武术的决心坚毅不屈,紫袍知道他在武学一途的成就天下无人可及,无道最多能望其项背,可亲手扶植白虎煞星长大成人,紫袍有不禁内心极度矛盾。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煞星命数已经由天定的劫难,既然罪业、轮回石落到自己手中,那可能上天选定自己做这培植祸乱的根源。 就现在来看紫袍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谢徒怎么会在日后成为邪魔,谦让懂理,聪慧敏锐,心里面习武的决心在他的想法来自于荣华富贵,可这并不是侵蚀谢徒心智的根源。 “哦,师父你坐着说罢,我的事没毛病就不需太麻烦了,我就像多要些镇痛的药膏,免的难受。”谢徒将个实木的板凳推到紫袍道长背后,说道。 看着谢徒神色不佳,紫袍轻叹口气落座,眼光才扫过一旁站着的芳龄少女,看面相怎么有凤凰呈祥的福相? 紫袍算卦相面都是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自学艺起始,每日坚持温习卦术相术,眼前这少女面色灰土,眉眼间福禄双全,命宫丰满,气色黄明透紫,错不了是命数奇佳的宫阙凤凰。 谢徒见紫袍道长看到孟珊姐,解释道:“我姐姐,是自小惯熟的姐姐,虽没血脉情缘,已经比过血亲的感情了。” 孟珊慌乱的福了一礼,勉强扯出笑意,“我叫孟珊,是来询问谢徒的情况,怕他说不明白,麻烦道长您了。” “无妨,谢徒可能有些事说不明白,既然你夜里在他身侧,正好问你。”紫袍也不去深究孟珊的命数,谢徒小子这天下独一份的魔星,身边人连带着逆天改命都容易的很。 句凌闲着没事早已经去藏书阁收拾琐事,无道去取轮回石还没有回来,孟珊一直听着他们说话没好意思插嘴问询,未出阁的女子随意外出还多嘴饶舌,不守妇道的名头铁定落在她头上。 面对紫袍道长这坊市间流传邪乎的地仙,孟珊深感紫袍的道骨傲岸,直立着恍若仙人神明般不着俗物,坐下后宝象威严,还不给人敬而远之的落差感。 孟珊恍惚的点头,紫袍淡淡的看了孟珊后就没有将视线放在她身上,问道:“昨夜你们有没有奇怪的感觉,类似于梦,或者是闻到听到怪异的动静?” 孟珊回忆道:“昨夜入睡时还没有,就是早起时,我曾醒来,但又很困,几乎没有多少意思又睡过去了,倒是另一姐妹梦到了很多……” 昨夜里孟珊凌晨起床,没来由的脑壳不清楚,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其中不正常的因素,凌晨起床不可能困的爬不起来,除非是外力诱导着。 这样说起来孟珊果断明白昨夜谢徒变故怎么她们就没有发觉,原来是猫妖通过某种手段让她们深睡,可能昨夜谢徒睡梦中叫嚷喊痛都没人发觉,灵敏做梦也是因为猫妖的迷惑所致。 紫袍道长刚才和谢徒他们说起来的些事孟珊大致听懂,猫妖对谢徒的危害不可逆转,如果另谋出路修习采补术还说不定能祛除猫妖的劣势。 孟珊说起的都在紫袍的意料之中,总不能猫妖吞噬阳魄的途中给打断,通过某种莫名的幻术催眠,对猫妖来说轻而易举。 “梦中的事物不可尽信,猫妖对你们没有敌意,就是保障它自己的安全而已,谢徒他养着猫妖日后可是派上大用场的,这点你们得多见谅啊。”紫袍道。 孟珊看了眼窝在墙角的白猫,点头道:“好吧,没事就好,能有用处也不枉谢徒受苦,我不太弄的明白这事。” 孟珊妇道人家原是没资格出来瞎逛悠,江城这样的古城对礼教严格,除过些必要的活动,未出嫁的女子决不能在大街上招摇显摆。 和紫袍道长说了几句话差不多确认谢徒身体无恙,孟珊来道馆的目的就是这个,现在也就没有再多问无聊的话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38章血污 午后的日头渐渐的有衰弱的势头,清凉的和风自窗边吹入,屋里面闷声洽谈的诸人都活跃了许多,孟珊问过紫袍道长些个问题就坐在谢徒身旁不再言语,只是句凌去而复返和谢徒、紫袍道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大家都在等待无道取轮回石来,句凌其实不知道轮回石是作何妙用的,就问询了紫袍。 “轮回石是苍天圣人的伴生物,我五年前在江城外围机遇得到,暂为保存,日后待有缘人取走。”紫袍不着痕迹的看了谢徒一眼,唉……圣人的轮回石,邪魔的罪业屠刀都落到自己手中,谢徒还是嫡传弟子,莫非日后圣人来寻这轮回石就交他灭了谢徒么? 轮回石和罪刀业钩相生相灭,罪业遇着空气每日渗出血液般的液体,屋里会因此死气沉沉,如果是轮回石长时间的单独放置则表面会附着尘埃,祛除时颇要非些气力。 轮回石散发的气机能借用来治疗伤病,罪业的血污凝液则是剧毒,挥发在空气当中闻久了头昏脑涨,误食则迅速暴亡,毒性之烈世间罕见。 句凌听的万分尊敬,轮回石关联着圣人都能是道长他老人家能遇着的,可见圣人多半日后和道长脱不开关系,“师父,戒灵符引用气机,效用以药物压下还是另寻窍门呢?” 紫袍只当是句凌在问询近日遇到的问题,当即说道:“只有办法,其实这类神器的气机用法类似佛光、祥瑞气象,我们所用只是其中的微薄一点,说起来不可再多用,虽好,可多用承受不了。” 话音刚落,无道捧着个檀木盒子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将檀木盒子放到桌上才说道:“师父,罪业屠刀冒血呢,熏的我差点没昏过去,我还看到许多的恶鬼在罪业屠刀跟前晃悠。” 句凌自藏书阁离开后径自往紫袍住所去,轮回石和罪业屠刀放在一起无道当然知道,五年前寻找到这两样器物时他还是有功劳的。 说起来之前的事他还头皮发麻,原本端着檀木盒子要离开阁楼时,看到罪业屠刀表面渗出殷红的脓血,滴滴答答的落在桌案上。 无道到底是跟紫袍道长混迹多年的毛头小子,硬着胆子凑过去想拿块布擦掉脓血,才没擦几下,混混的脑子里懵了,不知道过多久,无道再醒来的时候他还抱着檀木盒子,可他却已经挪不开脚步浑身发凉的驻足原地。 非是他不想挪动离开,而是一股怪样的感觉使得他没办法自主移动,手脚冰凉发麻,身上的汗毛都因此一根根竖立起来。 耳边几乎贴着他的声音“桀桀”作响,阴恻恻的,无道知道这是幻觉,师父曾说过天下邪祟都惧怕轮回石的圣灵气息,抱着檀木盒子的手更紧了。 罪业屠刀的脓血滴滴答答落到桌案上,恍惚间无道看到几只鬼影萦绕眼前,闭目亦不能摆脱,心里骇然惊惧。 拖肠哀叫,肿脸痛哭,张牙舞爪,窸窸窣窣的还像是在靠近他,可无道战栗的待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没等到鬼影扑来,这就不甚发憷了,毕竟幻境通过了解是没办法再对人产生效用的。 妖魔在人心,无道横着心面对鬼影,果然片刻姿态百变的鬼影散尽,罪业屠刀上黏糊糊的都是脓血,还发散着浓重的腥臭味,当初找到这东西时已经擦洗干净,平白无故那里来的脓血往外冒呢? 无道美感多想抱着檀木盒子头也不回的离开阁楼,遇着阁楼地势高峻,凉风吹着一身虚汗凉飕飕的,无道步履生风这就跑来的藏书阁。 紫袍听无道说他抱起轮回石时罪业屠刀就开始流脓血,不禁想到罪业屠刀可能冥冥中关联到谢徒,谢徒出生在江城外五年前的积尸地河畔,父亲还是操刀屠宰的屠户,无论如何都是罪刀业钩往后的主人。 怎么罪业屠刀还没能在一定时间里异响凭生,反而是无道刚拿起轮回石就变得诡异起来,如果紫袍当时在侧肯定要将轮回石放回去看看罪业屠刀是如何的改变。 无道没想到这关键性的一点还不能怪他,定力不强的寻常人早已经沦落到幻境中横死,幻境虽没直接的伤害,可它能使人做出违背常理的反应。 紫袍无奈打开檀木盒子看着轮回石,平平淡淡的,没有异样的反应出现,倒是檀木盒子上留着几滴液体干涸痕迹,瞧这痕迹淡淡的,料想应该是稀薄的淡色液体。 凑上去耸鼻一闻,紫袍面色大变,居然是罪业屠刀上面流下来的脓血,那东西果然是天下奇绝的邪物榜首,道观要是供着这邪物不出一月必然灾厄频发。 邪物最恐怖的就是夺运改势,罪业和轮回石相互抵消相安无事,紫袍还盼望着能让谢徒晚些接触到罪刀业钩,看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莫怕,无道,你还记得罪业屠刀上的血迹真的是你抱走檀木盒后开始的?”紫袍问道。 无道情绪已经缓和许多,喝过几杯水气色红润起来,回道:“师父,我就是走到门口看到那上面滴血,寻思要去擦干净,然后我就陷入幻境,好像是原来就有点吧?我没太注意。” 檀木盒子上的应该是在无道抱走前就滴上去,紫袍见过血污干涸的遗留痕迹,和檀木盒上的一般无二。 这样看来罪业屠刀早已经感觉到谢徒的存在,只是一直处在轮回石的压制之下,今日爆发异象为的是谢徒这天命之主,是传世神器择主而事的选择。 今日回去是该将罪业屠刀研究透彻,不然谢徒心智不成熟的现在把握着罪业屠刀,指不定哪天心魔祸乱,杀心顿起伤人害命。 紫袍指尖拂过轮回石表面,感触着内里浩瀚无垠的灿然世界,圣者为尊,妖魔无所遁形,那样制霸的世界没有存在丝毫不足取的人心劣性,才是当今世上最需要的东西。 “祸心,和谢徒看来的荣华富贵没有半点关系,这份必要的执念来自哪里呢?” 扪心自问,紫袍无愧天地人神,星象所指他就来到江城找到轮回石,偶尔得空参悟轮回石的奥妙真理,紫袍还能因此得意收获。 见着谢徒时就觉得他聪颖灵慧,习武之人也爱天资绝艳的翘楚,有心将一身武艺尽皆授予谢徒,武力用好是护身除恶的仰仗,用不好就是方便作恶为非的本事。 罪刀业钩集血杀暴虐于一身,出产江城的积尸地,积年累月氤氲尸气瘴毒,本身就附带着恶毒的诅咒,这几乎是因为特性加剧的尸气导致,可见罪刀业钩对使用者的隐形侵蚀。 紫袍不希望谢徒在把握罪刀业钩的事上出现问题,这其中他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的弥补,像轮回石一般神秘不可测的神器,这紫袍心有余力不足。 紫袍小心翼翼的捧起来轮回石走到猫妖的面前,沉声道:“句凌,取杯白水来,要没有杂质的,泉水亦可。” 句凌登然醒悟,还在想方才的事情没有注意到道长已经捧着轮回石站在猫妖面前,听紫袍道长说要洁净的白水,想起来道观饮用的不都是后山清泉么? 应声奔出,片刻端着一瓢纯净山泉水跑进来,一路上颠簸洒了些,还剩仅有的半瓢,“师父,那个没找到杯,现在倒杯里来得及么?” “嗯,不用了。” 接过水瓢葫芦,紫袍将泉水徐徐的倾倒在轮回石上,水滴顺着轮回石滑下落到猫妖的头部,竟是渗进去一般,没有滴到地板上。 转眼间倒下半盏茶的水量,猫妖幽幽转醒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舔舔爪子,怡然自得的没有奇怪抵触。 水落猫身打湿毛发,就是奇怪的没有顺着流下的水滴,众人奇怪的看着紫袍将水瓢的水倒在猫妖身上,猫妖还没发生事似的继续睡觉。 估摸着倒下满盏茶的水量后,紫袍将水瓢放回句凌的手中,握着轮回石的手莹亮芒白,表面附着一层荧石粉般奇怪的东西。 紫袍惋惜的从怀里面摸出来一个紫玉吊坠,将手中的莹白物质在吊坠上蹭来蹭去,生怕浪费掉丝毫金贵宝物,无道知道这是师父他看着眼红的东西才这样的神态,财帛钱物就是堆积成山他都不会正眼看一眼,轮回石上遗留下来的东西肯定好的不得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39章汲补 轮回石富集神器祥瑞征兆,水过表面能将即将散发的气机融合,只不过这水很快会因为轮回石消弥殆尽,轮回石内部丰富的内涵来自天地间,散去的气机当然是回归天地。 猫妖吞噬谢徒的阳魄通过它自己的炼化浪费不止部分,轮回石对魂灵精魄这类事物最是奇效,紫袍稍作操作就让猫妖吞噬的阳魄彻底溃散,原以为还要多浪费时间,没想到就是将部分泉水倾倒过流而已。 紫袍还是低估轮回石的奇效妙用,将轮回石放入檀木盒子中摆好,紫袍扭头道:“猫妖体内的阳魄已经大致散尽,它还需要几天的时间,这几天,谢徒的习武就暂停吧,我给你弄《汲补溯源术》,还有……还有两件兵器送你。” 句凌眼神一凝,谢小子还是要接触那穷凶极恶的邪器啊,道长曾说过谢徒命数凶煞,劫夺天下气云的凶神顽冥,日后他们师兄弟三人在这中州土地上相互帮衬,要做出怎样的一番事业呢? 谢徒却不知道他们心里面担忧的事,连无道都不知道谢徒命数,还以为是道长要给些怎样的兵器,他要是知道紫袍给谢徒的是当年积尸地掘出来的罪刀业钩,肯定会猜到谢徒命数劫难横行,坎坷跌岩。 “师父,兵器?我能用着兵器么?”谢徒对兵器的概念就是院子里客人常戴的配剑,即使是文绉绉的白净书生都喜欢腰间别着配剑,青锋三尺长,吹须可断,谢徒想着师父他老人家这样身份尊贵的得道人,肯定能给他弄到传世宝贝,而且还是两把锋利的兵器。 紫袍决定是永远保守罪业的秘密,谢徒只可能在日后从句凌的嘴里面得知命数所想,于是神秘的笑着道:“日后能用,这可是神兵,非你不能驾驭。” “嗯,师父,你方才说过《汲补溯源术》还不是我这般年纪能修炼的,是不是要在修炼前的年月做好充足的准备?” 《汲补溯源术》采补先天阴阳,阴阳逆流,交互融补,紫袍记得里头是有初级预演式练得,据说这预演式不仅可以长时间的修炼,打小练起能稳固采补资本的基础。 谢徒年纪小附和预演式的修炼要求,中州采花大盗都练过形似于采补术的典籍,下三路货色根本不能同《汲补溯源术》这样巧妙利用先天阴阳真气的大道秘典相比。 采花大盗在声名狼藉情况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没有实力的采补修行者会引发众怒,紫袍曾见识过采花大盗给人群围着痛打,还有挫骨扬灰的手段,紫袍要给谢徒摆弄好姻亲就是免得他落得这般下场。 紫袍不忌讳徒弟不代表不担心他日后落得凄凉下场,安排姻亲还要选钟灵敏秀的,不然采补不成给反补亏空,谢徒原本缺的就是阳魄这样一来亏虚衰竭。 紫袍察觉一道不善的目光袭来,偏头看却是谢徒的姐姐,才说起采补的邪术当着人家姐姐的面的确是有教坏小孩的嫌疑,紫袍轻咳一声转过身当做没发生事一样。 紫袍可没觉得他误人子弟将谢徒小子引入歧途,本着他颠沛流离的一生命运,现在遇着这点波折还是开头小菜,谢徒想要摆脱日后命尽的下场,事有因果当然可能会因此得到化解。 “采补术是你必由之路,没有采补术的补充,可能能你最多活到成年,为师会给你安排的。”紫袍对谢徒道,又更像是在和孟珊讲解明白采补术的原委,免得她回去将自己误解成庸碌无为的烂大街师父,还可能跟谢徒说叨些有的没的话。 孟珊其实对采花采补这样的修习术极为抵触,她们出身花柳场地本身对这类的眼见耳闻就多,加之女儿家本性如此,流传的采花大盗居多是手段低劣。 逍遥散、幻药等药物是青楼对待不从客人的雏妓所用手段,同样的采花大盗喜欢引用该类下三滥手法骗去贞洁,贞操重于性命,出身青楼孟珊都知道是这样,恐怕这天底下就只有出身青楼的对贞操理解较为淡泊。 紫袍道长说起来谢徒要修习采补术,孟珊心里面因此变得很不高兴,谢徒可不能变成顾头不顾尾的盗贼,要不是他身体出问题没办法解决,孟珊早就要跟紫袍道长理论高低。 谢徒还对采补一词没大致的了解,摸着脑袋问道:“师父,采补是怎么补?蜜蜂采蜜,我采什么?” 紫袍语气为之一滞,这小子还没有理解采补的意思,反观无道叽叽呱呱的笑成一团,紫袍皱着眉头暗自踢了无道一脚,解释道:“等你大些就明白,为师有几个故人,改日寻来同你联姻,我想他们会愿意的,这可避免你日后变成无耻之尤的采花大盗。” “咳咳……哈……”无道阴阳怪气的捂着嘴,看着谢徒的眼神多了几丝戏谑,这小子还没弄懂采补是怎么个采补法,师父却已经帮他找好下家就待他年龄到的时候,不会累的肾气衰竭…… 谢徒似懂非懂的点头没有再继续询问,他貌似明白这是不太好开口的话题,既然师父说要日后告诉自己,姑且就不管它等到日后再说。 紫袍稳当当的坐着饮茶,眼睛不时的在猫妖身上扫过,似乎是在观察猫妖的举动形态,也没人先说话挑起话茬。 猫妖得了轮回石的催化体内开始迅速炼化谢徒的阳魄,这一来猫妖必然和谢徒此生不离不弃,阳魄是谢徒七魂八魄其一,关联性命,年少时英还体现不出来阳魄的重要,待到谢徒成年彻底生长完全后就会因阳魄缺失死亡。 猫妖就只是因着想法夺取谢徒的阳魄,它只知道想要化形成人没有阳魄的助力艰险成倍增加,至于谢徒的生死它还没法贴心的考虑周全,猫妖不仅想不到这点,阳魄的炼化亦是漏洞百出。 如果没有轮回石的加持效用,可能谢徒阳魄至多使猫妖生长出四条尾巴,现如今猫妖全面炼化阳魄的精华,未来一年间达到七尾、八尾都有可能,谢徒身体先天阳气胜过凡人百倍,紫袍估计猫妖化形的时间不过十年而已。 十年后谢徒的武艺初步大成,当然采补是关系他一生命运的重要法门,几乎不可暂停的他需要采补纯气弥补阳魄的缺失,猫妖的同化作用让紫袍不得不再次审视谢徒,这小子的天赋已经没法用常理估计。 摘星登月这类奇幻的传说紫袍修行多年初窥门径,辟谷夺造化,与天夺命的修行绝非易事,回想他当年因为天象指引带着无道一头扎进江城,遇到轮回石和罪刀业钩,冥冥中上天可能已经注定要将他和谢徒的命数联系到一起。 还有那茫茫人海中了无影踪的圣人,未来谢徒掀起腥风血雨,他会雷霆万钧的出现破灭谢徒的造化,也有可能是谢徒逆天夺运反灭圣人,九尾猫妖可不亚于因果轮回的造化命数,有九尾猫妖的倾心陪伴,谢徒没道理输给劳什子圣人…… “不对啊,谢小子是日后杀人害命的魔星,怎么还替他想着,说圣人的坏话?” 紫袍暗道几声“罪过”,心想谢徒是我徒弟还能差过外人?日后出事只好拼着老命保下谢小子了,没法子,谁让倒霉的圣人没早点过来取走轮回石呢? 坐得许久紫袍想起来有罪刀业钩在道观阁楼扔着,忙招呼谢徒师兄弟三人跟着他回阁楼看看,留下孟珊暂时待在藏书阁等着谢徒归来。 路上紫袍心情沉闷,看着道观阁楼那山高缥缈的架势,隐隐的有风吹过堂的怪声,这都是妖邪气运作祟的结果,罪刀业钩不愧是邪冥之王,坏运厄命手到擒来。 “无道、句凌,你们一会儿不准看,去我房里,一本《古草辑录》,一本《两仪道》,各自拿去参研。” 紫袍不准备让无道他们看着谢徒接受罪刀业钩,谢徒拿着罪刀业钩不可能成天随身携带,作法供祭起来省的罪刀业钩再败坏道观的气运,也免得谢徒小小年纪不伦不类。 无道一听《两仪道》两眼放光,那可是垂涎已久的武籍,自然点头不再多问师父他带着谢徒师弟去作甚,至于句凌听着《古草辑录》高兴,也没有因为这草药始祖典籍怎么样的欢愉,就是秉持着一颗钻研求学的心去看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40章四尾 谢徒初次来道馆的紫袍道长据说阁楼,好奇的四处瞭望,句凌和无道已经结伴入内避过罪刀业钩找典籍看去,紫袍则进屋将轮回石重新放回罪刀业钩下面。 阴风拂面,谢徒倍感清爽,内里紫袍看着谢徒满面春光丝毫没有因为罪刀业钩的气运压迫,轻叹一口气将罪刀业钩捧到水盆里擦洗干净。 罪刀业钩中刀为主,钩为辅。 罪刀主体墨黑,刀柄有盘龙纹饰,龙头狰狞丑恶,有翻江倒海是威势;业钩连着一根指头粗细的锁链,锁链没有接口,光润阴冷,业钩锐利,钩子身尾平滑。 洗下的血水变巫术似的消失,紫袍手里的罪刀业钩平静无澜,再没有新的脓血冒出,紫袍骂了声端着这两件死业煞器往外走。 谢徒扶着栏杆望着江城的景貌,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紫袍手里的墨黑色兵器,幼小的心灵给这寒气逼人的兵器吸引,目光再也移不开来。 屋檐荫蔽着阳光,视野晴朗,谢徒怔怔的看着罪业,这是怎样的天与感觉? 罪业看起来那样的沉重,近看还能看到上面光洁的刃口,谢徒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两把兵器,即使罪刀看起来像老爹的杀猪刀,不入流的样式没有让谢徒觉得它平凡,相反谢徒觉得因为这个杀猪刀的笨重感,它变得和寻常兵器不同起来。 牲畜的命忘在刀下,夺人性命,也只需要分离喉管的一挥手。 血溅刀落,菜市口常有斩人头的戏码,“轱辘”落地的人头和牛羊的首级差的是什么? 谢徒木讷的伸出手抚上罪业的刀身,不知觉的握着业钩的锋利刃口,刀锋划过皮肉,谢徒浑然不知。 紫袍松开罪业后撤几步看着谢徒痴迷在罪业的世界,看着这血流不止的一幕没有丝毫的阻止意思,罪业入手就要付出代价,这份彻骨痛惜的责任到底是逃不掉。 握着刀锋深入皮肉,谢徒痴迷的愈发握紧,切入皮肉的锋刃直至手骨,鲜血止不住的流下,墨褐色的刀身裹着血液像极了屠杀过后屠刀。 “师父,这刀……我觉得像是很熟悉。” 谢徒清醒过来呲着牙松开罪业,血污一片的掌心中铁锈似的染着东西,黑糊糊的。 紫袍老脸泛起惨白,默默的回身取了瓶金疮药倾倒在谢徒掌心,药粉融入血中灼痛阵阵,谢徒忍着痛看着掌心涌出几股血,而后像是愈合般在没了动静。 “谢徒,这刀你还没法用,就先埋到道观藏书阁的后院,该是你的,躲不掉的。”躲不掉的是命,因果报应都是命数使然,即使谢徒心强好胜,逃不过命,躲不过天! 紫袍看得出来罪业对谢徒而言已经吸引他视野,一如他曾经到手宝物时那种的狂热,年少时紫袍遍游天下,古迹遗址中曾找寻过重宝神兵,奈何那时贪心不足,没能将宝物带出来还落得重伤。 因为紫袍很清楚谢徒方才心里的念头,可能已经根植于心的杀念邪心影响谢徒,罪业可是天下的邪器榜首,在侵蚀心灵方面胜过凡物千百倍。 曾以他坚如磐石的心智都差点死在古遗址,谢徒这般年纪不用怀疑都已经给罪业埋入邪念,紫袍大有后悔自责,可于事于人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没有事先的告知谢徒,是怕改天换命招来祸患,只好眼睁睁看着谢徒让罪业埋下祸根,日后谢徒能不能恪守本心还要看他有么有情绪极其暴怒的时候,一旦情绪失控,恐怕谢徒会真正成为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该来的躲不掉,谢徒只要控制情绪不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应该会没事的,紫袍只能暗自担忧而不能实际的帮助谢徒,泄露天机(紫袍这一手占卜,灵感源自《风云》里的泥菩萨)堪比逆天改命的罪过,五雷轰顶都是轻的。 谢徒双手深可见骨的伤势触目惊心,紫袍带着他进入室内包扎好伤口,将罪业放到旁边,奇怪的是原本凶戾四溢的罪刀业钩此刻像普通兵器一样,墨黑色的刀身闪着寒芒。 “师父,这两把兵器我觉得很好,可是怎么感觉很熟悉呢,像是曾经见过?”谢徒包扎好手后在罪业上摸来摸去,熟悉的感觉萦绕心田,他很清楚自己以前没有见过这两把兵器,可是那种长久纯熟的感觉是弄不得假的。 紫袍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谢徒的问题,说是罪业本该就是他的,这不免有些直白。 想了想还是委婉道:“这里面的缘由复杂,可能它和你天生有缘,这本就该是你的东西,师父曾经寻觅得到的,日后你年长就可以使用了。” 谢徒注视着罪业入神,这刀沉重非常,握在手里没有不适感,这可是他初次接触刀具兵器,师父所说的可能有难言之隐,没有坏处是真的,谢徒自然的不想去多想这个问题。 刚才痴迷在罪业的境地没有感到疼痛,刀刃几乎要将掌心切穿了,疼了谢徒脸都扭曲变形,包扎的跟粽子似的双手动都没法动。 抬着胳膊慢吞吞的将罪刀业钩拿两张纸包起来,紫袍已经取来一只银白色金属箱子,由谢徒将罪刀业钩放入箱子中,罪刀业钩成功散去戾气,只要谢徒按时出现在道观,道观的气运不会因为罪刀业钩崩溃。 紫袍拿封条画符写咒,将金属盒子彻底的用封条封起来,刺破谢徒的指尖,滴血固封,将金属盒子放入一更大的木盒子中,准备要同谢徒将罪刀业钩埋起来。 才没走几步,谢徒捂着脑袋晃悠悠的抚着栏杆,就觉得眼前黑蒙蒙的一片,脚底下像是踩着棉花没法站稳。 “这……失血过多啊……”紫袍将木盒子放在地上快步过去抚着谢徒,翻看他眼皮白惨惨的,毫无血色,知道是谢徒因为接连的流血所致的头昏眼黑。 谢徒脚下一软歪着脑袋坐到地上,紫袍扯了一把才不至于摔个屁敦儿,坐下后眼前渐渐的能看清楚视线,看着紫袍关切的蹲在旁边,谢徒不好意思的的笑了。 “师父,有点晕,我得在家休养两天。”谢徒脑袋还是朦胧状态,习武的安排都已经拖延很长时间,照着之前和师父商量好的条件还得去江城徐家偷取棺椁木材呢。 紫袍微笑着说道:“罢了,你就在家赋闲几天,拿了采补术的书,就抽空学学里头的东西。” 谢徒坐端身子扶着栏杆起来,苦涩道:“师父,我这路都走的费劲,要不您老派人把盒子埋起来,我可能走不过去。” “算了,你就先在这里歇着吧,我可不放心这东西给别人埋起来,我走一趟。” 紫袍摆摆手捧着木盒子飘然下山,谢徒虚弱的靠着栏杆闭目养神,失血过多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几乎都给掏空成破布袋子…… 藏书阁后院,受人尊敬爱戴的得道高人紫袍道长扛着锄头挖坑,白胡子飘扬,脚下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两把绝世凶煞的神兵。 …… 孟珊在江城道馆的藏书阁翻翻看看,没人搭理她还乐得自在,猫妖早已经越过窗棂跑了,孟珊才不管死猫逃跑的行为,想起猫类跑了可能没脑子自己找回来,孟珊还担忧的胡想了半天。 可之后猫妖居然叼着一块熏肉跃窗返回,还嫌弃的绕过自己蹲在角落吃起来,孟珊黑着脸和白夜大眼瞪小眼,并没有将白夜当作灵智未开的禽兽。 “该死的,这货还有脸吃肉?谢徒给它搞的都废了,它这恬不知耻的德行真是让人讨厌。” 孟珊仿佛是在看一卖弄姿色的狐媚子,白夜抱着熏肉大肆吞吃,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在道观的饭堂偷来的熏肉,总之偷肉的时候还给人追着跑了一段距离,亏得行动敏捷才躲过一劫。 怨艾的瞪了半天白夜,孟珊觉得没啥意思就在藏书阁四处走动,一本本的典籍翻看过去还真没兴趣练习,反而是对藏书阁的几本奇闻怪事摘录起了兴趣。 藏书阁的书居多是有用的典籍秘籍,孟珊看的是一本专门记载妖狐鬼怪的书目,其实已经像极了传奇记传,看的入神,浑然不觉白夜吃过熏肉来到她身后。 “瞄——” 孟珊闻声调头看去,白夜弓着身子匍匐在地,身后血淋淋的染红的白毛,孟珊不爽的骂道:“臭妖精,你干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41章娘化 奇怪的白夜带着身后血糊糊一片朝孟珊走来,孟珊紧张的盯着白夜,没想到它过来却在自己裤腿磨蹭了几下,摇尾乞怜,装的跟半大的狗子无二。 这家伙没有底线的居然学着狗求人?孟珊一脸鄙夷的往白夜尾巴处看去,一看不要紧,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白夜屁股后面赫然是四条尾巴,其中一条尾巴呈现幼嫩的粉色,血迹正是从这只尾巴处流出来的。 昨夜白夜不知何时装出来一条尾巴,紫袍道长说他已经用劳什子轮回石催化猫妖体内阳魄的炼化,看来这是这家伙的第四条尾巴长出来了,嗯,照着这催化的速度有没有可能在未来某天变成妖娆女人? 孟珊就知道猫妖化形是绝色美人云云,旁的事也不甚了解,紫袍道长都已经说过催化过后的猫妖化形时间缩短,夺了谢徒的阳魄还腆着脸装熊样?孟珊哼的一声背过身不理它。 “瞄——” 猫妖轻轻一跃窜上书架,正对着孟珊面前的书架隔板,白夜撅着屁股将带着血的尾巴晃来晃去给孟珊看,分明是想让孟珊帮她处理伤势。 孟珊翻了翻半夜又转过头去,白夜跃下书架在孟珊腿边走来走去不肯死心,可怜兮兮的望着孟珊。 “我跟你说,你这种害人精,谢小子阳魄没了,你还好意思跟我墨迹?”孟珊无奈气呼呼的端来一盆水,“啪叽”一声蛮不客气的扔到地上,白夜狗腿子似的“喵呜”叫了几声坐进水盆里。 孟珊看着白夜晃来晃去的还一番舒坦的德行,不吝的斜眼看它,心想:“这玩意都知道洗澡?这应该是洗澡吧,母猫肯定日后是勾引谢小子的料,我需得小心行事……” 白夜蹲在清水盆里将血污洗去,直到毛色纯白才肯罢休,耗时半个时辰的费力工程,白夜洗罢晾干又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摇头摆尾的扭着猫步到角落睡懒觉去了。 对于白夜洗澡的行为孟珊佩服的五体投地,白夜这番行为充分的说明它具有母猫的特征,这样看来日后化形左右逢源,献媚讨好,谢徒那样的性格可不好说。 洗下一盆淡色的血水,白夜如果没有窃夺谢徒阳魄的恶劣行径,孟珊肯定不可能抽疯似的使眼色,触及谢徒人身安全的事她才不可能轻易的原谅白夜的行为,看起来干净利落的白夜其实是非常美观的一只白猫。 娇白的毛发宛若阳春白雪,高贵精灵的样貌散发着出尘的神气,白夜是要摆弄给姿态说不定还能勾引几只公猫跟着她屁股后面,孟珊坏坏的想着白夜的小模样,在猫里头白夜这德行应该算是千载难逢吧? 可了惜了,这货色偷走谢小子的阳魄差点给他弄的半死不活,孟珊对白夜的想法就是骚货小母猫而已,没好的想法给她。 坐到书架下继续有板有眼的看传记,白夜则窝在角落睡懒觉炼化体内的阳魄精华,一年内足够它成长为八尾近化形的程度…… 轻柔和缓的山风吹过,通往阁楼顶楼梯的栏杆旁的谢徒打了个冷战,失血过多手脚冰凉,肚子里没食饿的发慌。 哆嗦着站起来扶着栏杆进入屋内,虚弱无力的喊道:“无道师兄,句大哥!” 喊声回荡在清寂的室内,无道、句凌各自痴迷在典籍的精妙中,好在句凌耳朵灵听见是谢徒的声音就放下典籍往外走。 谢徒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嗦,无力的抬着手臂指指嘴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道长离开的时候还觉得没有特别难忍,现在生怕一个不小心栽倒大睡起来。 “这……谢小子?你这是饿的?”句凌完全不敢相信之前好好的谢徒饿的好像是三天没吃过饭,跑回屋里随手取了几根风干肉和锅贴,又端着一竹筒水跑出来。 谢徒有气无力的靠着墙,在句凌的搀扶喂送下吃进去些锅贴,喝了水后还吃了根风干肉有了气力,“句大哥……我失血过多,师父说没事,我怎么觉得我想睡觉呢?” 句凌哪儿能弄明白谢徒现在的情况,也不敢武断的定论,晃晃谢徒肩膀道:“这可不是好兆头,忍着,先继续吃东西,师父他哪去了?” “他在藏书阁,可能快回来吧,我再……再吃点儿。” 谢徒惨白着脸气若游丝,浑身力气都给抽干似的,只说这几句话就耗尽体力,昨夜因阳魄丢失的白发映衬下,谢徒像极了垂死病况的小老头。 句凌急的是满头大汗,没本事离开书他还真是屁都不知道,也难怪道长给他定的任务是读过藏书阁的书目,日后总要外出游历天下见世面,不然这般下来弄的丢人现眼还耽误事情。 喂谢徒吃过食物后句凌不断的提醒谢徒保持清醒,谢徒睡眼朦胧的看着句凌身形打瞌睡,身子抖的谷糠般,给句凌的感觉是那种病入膏肓。 “谢徒?谢徒?千万支持住,这可不能睡过去啊,身体都成这样,我担心你睡过去出事。” 句凌手忙脚乱的让谢徒神智清醒,这身体状况睡过去可不像是睡一觉那样简单,脸色白的像僵尸死尸,这可不是句凌要编排谢徒小子,完全是谢徒这时候的情况称得上僵尸的肤色儿。 在藏书阁后院埋过罪刀业钩的紫袍返回阁楼,一进门看见句凌蹲在谢徒跟前着急掐人中,又看见谢徒眯着眼随时都会睡着的样子,心里猛的揪紧。 有罪刀业钩的参与他根本没法作任何判断,这东西在古籍中寥寥无几的记载还都是吹嘘这罪业怎么的厉害,谢徒才给猫妖同化的身体又让罪业注入戾气业毒,两者夹攻消耗的可能是谢徒的精气神。 走进了看才知道谢徒身体衰弱,可能是因为猫妖的同化反应,猫妖同化缺失阳魄的谢徒这是在昨夜的行为,这将会提高谢徒的身体潜能并且在某种程度上拥有邪修的能力。 邪修修邪法,采补、异物炼丹、祭祀活人等都属于邪修的范畴,邪修不同于正常习武练功的修行者,他们更快速达到目的的同时还会忍受副作用的折磨,想要得到实力不肯稳扎稳打就只好成邪修获得各不相同的提升。 猫妖同化的所得提升类似邪修又强过邪修,副作用可能就是外貌磕碜,紫袍倒是觉得想必些邪修的损失谢徒算好的,没有太过悲催的副作用。 紫袍曾经见过邪修硬生生的从大汉练成倾城少女,这是最恶心的,据说是一夜之间血淋淋的改头换面,邪功使然让那人内外均成为一个花季少女。 谢徒没落得那般下场还亏他找着完善的《汲补溯源术》,说起来紫袍觉得挺恶寒的,谢徒的联姻对象貌似就是那邪修的孙女,额……希望那老东西已经恢复原样重新成为男人吧…… “师父,您快看看,谢徒他这是怎么回事啊?”句凌回头看见紫袍愣在原地,忙叫道。 紫袍一拍脑门心想谢徒还躺着呢,乱想毛线,还不如改天带着谢小子去拜访老朋友,上前道:“问题不大,我来推拿一番就行。” 说着紫袍蹲身在谢徒身上推按,还盘算着老朋友那副娘娘腔德行,没有练邪功的时候挺刚猛的汉子,可怜他练过邪功后成了正儿八经的少女,越长越发的倒流上次见面是三年前,那时候已经同豆蔻年华的小女孩了。 嘶……要不把那老朋友介绍给谢徒认识?紫袍一个恶念涌出忙摆头否定,这想法太坑徒弟了,一长的水嫩玲珑的老妖精还能好了? 推按几个来回,谢徒“哇”的一口吐出来黑血,扑通倒地睡了过去,呼吸平稳,隐隐的有鼾声作响。 句凌还看着紫袍推按手法学习,没想到还没瞧明白这就完事儿了,心想师父他主人家果然是学究天人,推拿的手法炉火纯青,要是有天自己能学着这份医术还不得扬名天下? “把他抬进去吧,这小子这两天没少受苦,是该好好睡一觉了。”紫袍看着句凌抱着谢徒进屋,又转而看着盛放轮回石的檀木盒子,没有罪刀业钩的戾气压制,轮回石上面气运浩渺,日后道观必能香火鼎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42章柳溪 入夜时,在藏书阁待了一天无聊透顶的孟珊搀扶着谢徒离开江城道观,谢徒一如晨起时德行令人糟心,孟珊还不知道该如何的向芳姐解释他的处境,紫袍长都说没法子治疗的病患可能天下都再无它法了吧? 谢徒不仅怪模怪样的德行,手还不知道怎的又受伤包扎起来,孟珊都有点免疫谢徒受伤,就是询问了他手上伤口的严重和原因。 紫袍道长安排道观弟子护送孟珊他们回城,几人脚步悠慢的往走着,眼睁睁的看着日头彻底落山,金灿灿的天幕转而变为斓紫色。 江城夜间关闭城门,孟珊到江城外沿的时候正赶上关门,城门关闭时有进入者大多要搜身检查,可孟珊出城时抹了土黄的脂粉在脸上,守城的士兵见孟珊面色蜡黄,还当是村姑民妇,摆摆手将孟珊放进城内。 平日里听说夜间关门的兵士接着搜身猥亵妇女,孟珊还担心她遭到胁迫,本来还和道观的弟子商量好适当的时候进来救人,没想到涂过黄粉就掩盖姿色,守城的大兵都没兴趣,道观的弟子见是这般情形就转身回道观复命去了。 走在路上孟珊不禁想到芳姐知道谢徒这样是怎么的反应,芳姐才是最开始将谢徒当做儿子对待的,她和灵敏就带着谢徒待一晚上弄的病恹恹,泼辣点的还当她们白骨精要命的女人呢。 进院子后谢徒抱着白夜当先走在前面,直奔灵敏的闺房,孟珊担忧的跟在后面,随手将门掩好。 蜡烛灯盏幽幽的燃着,灵敏放下手里面的绣花荷包看向谢徒,浑身上下一打量,发现谢徒除过原有的伤势两只手裹的像是粽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看来孟珊随行的这天他们没有收获。 “怎么?没有办法?” 灵敏起身摘下谢徒脑袋上黑纱斗笠,捧着他脸关切的查看,去了整整一天要是没能想到办法日后该怎么办?紫袍道长坊间传的无所不能的神医名头莫非不管用? 谢徒俯身将白夜放在地上,看灵敏姐近在眼前黛眉弯弯,不好意思说道:“灵敏姐,办法有,就是我可能没法还原了。” 灵敏这一日间都是恍惚失神,绣花还不小心扎了两次手指,满脑子都担忧谢徒身体能否治愈,说没办法治愈身体,灵敏怜惜的摸着谢徒脑袋安慰他。 “没事,姐姐会照顾你的,不就是这样子么,没什么,又不要旁人看。” 孟珊大大咧咧的蹬掉绣花鞋仰躺在床上,随手将外衣扔到一边,就裹着素色的花边肚兜略作舒展,“那那那,都别乐观,紫袍道长可是说谢徒阳魄没了,阳魄是啥子东西,灵敏你知道吗?” 凡是涉及魂魄阴阳的肯定没有好事,灵敏心瞬间揪到嗓子眼,生怕听到悲观又真实发生的事,谢徒对她来说已经成为命中不可缺的人。 说着看向谢徒向他求证,紧握着谢徒的手害怕就此离开她,谢徒苦笑着道:“没事的,师父都给我安排好的,按着师父的来不就能好么?你看,孟珊姐都那舒心的休息,肯定是得了紫袍师父的保障才安心的。” 灵敏遐思纷飞,孟珊这坏妞还有心情躺着休息说明她是故意的说事来吊她胃口,可能谢徒的确相当的危险存在,紫袍道长说不定已经想出来弥补谢徒危险的办法。 想到这里灵敏反而释怀,既然都已经没可担忧的还不如想想怎么和芳姐解释,芳姐风寒初愈今天一整天的在院里忙活,问过谢徒的去向情况都给灵敏糊弄过去。 孟珊懒懒的翻个身露出娇嫩丰润的粉背,后脖颈只是一根肚兜的细丝线绑着,灵敏直问道:“坏妞,你说怎么和芳姐说这事?” 孟珊扬扬手臂挥舞道:“谁知道,就说谢小子给他带回来的猫夺走阳魄,弄的这副样子,反正芳姐不在乎谢徒有没有长歪,我也不介意,这不就行了。”孟珊想的是既然没有人在乎谢徒外貌,这发生的不愉快事件不就妥善的解决了? “你……这想的太简单吧,是咱们不在乎谢徒长的如何,可旁人瞧着没法子接受,他日后娶妻成家都没人找他。”灵敏忧心忡忡的看着谢徒,说道。 孟珊转身无所谓的撇嘴,说道:“管他们呢,紫袍道长都给谢徒安排娃娃亲,还有我啊,我这身板容貌还能配不上谢小子?放心吧,他有人要滴!” 中州适宜婚嫁的男子居多是颜如玉冠的美男子,还要拥文附雅,孟珊、灵敏出身红尘风月对这些俗套的假货色不放在心上,可这没法让旁的女孩忽视谢徒样貌。 紫袍道长给谢徒安排的娃娃亲主要原因是安顿日后谢徒的采补修习,孟珊想明白紫袍道长的用心良苦将没太在乎这事,旁敲侧击的和灵敏说起来就是为了让她有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灵敏也没反应,反而不甘落后的说道:“姐姐也要你,还有芳姐,嗯,咱们才不管那些俗人的眼光。” 谢徒感动的看着两位性格各异的大姐姐,若是那便宜老爹肯定将自己当做扫把星扫地出门吧,娘亲生自己的时候难产身亡,便宜老爹能养活自己个儿都已经是万幸的,谢徒也没多想他。 孟珊看书一日就似练舞三天,浑身端坐着捧着书本,那种绷直的压迫让孟珊身乏脑累,清凉的穿着肚兜盖着薄被就睡着了,留下谢徒和灵敏俩依偎着窃窃私语。 青楼的生意如火如荼的进行,每日的人来人往均为美色青垂,青楼嫖妓对世人来说是逃避的好地方,孟珊她们从没有接客经营的时候,这就只是她们清倌人能独善其身而已。 青楼最主要的经营还是面对世面俗人的妓女,夜夜笙歌换钱换物,寻常的公子哥还能买首饰锦缎取悦佳人,即使跳荡红尘,那一夜的风情妖娆还是值得他们散财,为的是展颜巧笑的景儿。 青楼没有真感情这是对是错无从得知,可大多数的风尘女子不相信爱意能让人奋不顾身,赎身换来自由也能让她们彻底的失去自由,青楼有接客经营的底层娼妓,有多才多艺的头牌姑娘,还有特色惊艳的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可这一众的花柳姑娘中最美的那个,是平日给人称作为花魁的。 这青楼原有的花魁一年前赎身嫁人,夫家是江城守备徐家公子徐工,大笔的白花花的银子落到青楼鸨母的手中,花魁月柳溪嫁于徐工做妾室,那一日依依惜别顶着牛毛细雨,月柳溪离开青楼踏上四轮马车步入徐家大门。 徐工英俊洒脱巧言令色,即使鸨母三番劝阻还是没能动摇月柳溪的心思,一心认定徐工这花花公子真心待她,非君不嫁,这才有徐工替月柳溪赎身的桥段。 月柳溪嫁入徐家的时候天下着蒙蒙细雨,月柳溪嫁入徐家后的遭遇一如这细雨枫杨飘洒,那都是月柳溪的泪花溅落的残影,可惜一代佳人红颜不幸,徐工正妻以克夫害命为由将月柳溪扫地出门。 这一日月柳溪到青楼痴傻望着招牌,径自入内找了鸨母求情,哭的泪尽,再也不想为薄情郎流一滴眼泪,想要重回青楼哪怕做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也好,可鸨母说她残花败柳没法做清倌人卖艺。 青楼大厅偏房,红烛高烧,鸨母严肃的绷着脸端坐首位,肥胖的身体挤在椅子中还有些赘肉塌出,芳姐则是愁容不展的坐另一边。 中央坐着一面容憔悴,瘦弱娇柔的病女子,眼泡肿起煞红,眸子隐忍着悲愤恨意,却不是对鸨母也非是对任何人的恨,她恨自己瞎了狗眼相信徐工那欢颜巧遇。 素锦绸缎裁剪精致,滚揉沾灰,这潦草的衣着极不衬月柳溪的倾世容貌,雪白丰润的脖颈纵横着几道血痂,皓腕处裹着厚实的白纱布。 月柳溪嫁于徐工的当夜,没有洞房花烛行周公之礼,徐工做了月柳溪这辈子最难忘怀的举动,那刀划破她手腕取血畅饮,滚烫的血液在碗中进而倾倒入徐工的肚内。 惊慌的月柳溪因失血过多昏迷,次日她穿着大红凤凰礼服独自睡在婚房,衣衫齐整,噩梦才开始,此后徐工每月取血痛饮,饮血却又不肯让月柳溪失血身亡,月柳溪身体每况愈下时他还生硬的让月柳溪吃人参大补,仿佛怕没有赖以为生的生命来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43章悔恨 月柳溪在徐家陷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徐工囚禁她从没有异样的想法,饮血离去,仅此而已。 数十次的割腕饮血,月柳溪才明白徐工口口声声的说山无棱天地合,都是想先骗她婚嫁,进入徐家后就沦落成饮血的器皿,华服锦帐都没能让月柳溪心情放松片刻。 前些天徐工的妻子带道士摆坛算卦,说徐工堕马摔伤皆因月柳溪而起,徐工正妻大怒,痛骂月柳溪后将她赶出徐家,月柳溪临走都不知道徐工堕马摔伤的消息是真是假,可能就是徐工利用过她的价值就觉得她再无用处,要借此为由将她扫地出门。 恍惚的走到青楼院门前,看着招牌墨字,熙熙攘攘的人经过,月柳溪想起来要重回青楼,她一生孤苦无依,唯有这院子里面还仅剩知心姐妹。 找鸨母求情,可鸨母只能忍让她在院里作待客的姑娘,清倌人目前还没有残花败柳,有损院子的清誉不说,其他人的生意因此黄了可就大大的糟糕。 无奈月柳溪找着曾关系颇好的芳姐,便有了这对视而立的局面,月柳溪谁都不怪,就怪自己瞎了狗眼听信徐工畜生的巧言令色,落得怎样番下场都不为过。 “柳溪,你应该清楚咱们院里的情景,自你离开后,没有过花魁,你要是再度出现,咱们这生意还做么?”鸨母肥肉卡在椅子当中,层叠圆滚,端坐着像是一摊肉似的摊着,眯缝的眼给人刻薄尖酸的感觉,可鸨母平日高兴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清楚的人都不太在意她的面部表情。 月柳溪苍白的笑着,求告道:“阿母,我在钱庄还有积蓄,我赔偿损失,能让我不接客么?” 鸨母为难的皱着眉头,已经三番五次的和月柳溪说过,她执意不肯接客经营,嫁给徐工的时候分明的同她说过,这弄的两方烦扰…… 鸨母扶着椅子把手起身,摆手道:“别和我说了……阿芳,事情你处理吧,你们聊!” 说罢鸨母两步一摇的离开房间,夜里院子的生意总是红火,她还得在门口招呼着惯熟的常客,若不是月柳溪回来,她指定不愿意因为别的事空闲下来坐着聊天,何况枯坐半天都没聊出来结果。 芳姐看鸨母不耐烦,也没法子,苦笑着道:“柳溪,你也别想那许多了,姐妹们都欢迎你回来,这样吧,先就住在谁屋里,姐姐现在有个小弟弟同睡,留你不了……” 月柳溪颓然的靠着椅子背,牵强的点点头,回忆起曾经的时光就姐妹们能让她珍惜,徐工的几句屁话骗的她头晕炫目,呵呵,还真是年少无知任人欺。 “小弟弟?姐姐你,是婚嫁了?”月柳溪还抱憾的没能赶上芳姐婚嫁,心里对徐工徐家的恨意更甚,没有徐工的囚禁自己不至于这一年内活的狗都不如。 芳姐也没太表现得高兴,淡淡的笑道:“没啊,就是才五岁多的,是弟弟了,我自知没姿色,也不懂的取悦人,就寻思日后我老了总要有人管不是?” 月柳溪没想芳姐是怎么找着小弟弟还每夜都同床共枕的,既然这样纯洁的姐弟感情,肯定日后能依靠谋生,哪像自己……唉,落得永无翻身之日。 世人对阴冥卦象的信赖难以想象,只消谣言口耳相传,一人就能给判定为妖祸遭到鄙弃,这类的污蔑最是没头没脑,牵连着寡妇,克夫这名头的女人更是无人敢惹。 徐家打定主意要自己无依无靠的死在江城,月柳溪绝不甘心就此死去,如果要她拿性命作个交易,她希望拿自己的命换徐家全家老小的人命。 “芳姐,你说女人就该是活着给人骗的?”月柳溪失神的望着芳姐,徐工的欺骗让她再不敢相信男人的话,或者说月柳溪已经失去这方面的念想。 “嗯,很多的登徒浪子都惯会骗人的,我也不信任何的男人,啊,我那个小弟弟除过,我让他认识你啊,孟珊她们这些天每天都喜欢赖着他呢。” 芳姐想起来说不定月柳溪会喜欢谢徒,孟珊和月柳溪年岁相仿,谢徒能让月柳溪脱离苦海算他大功一件,事情过去月柳溪还耿耿于怀,郁气淤积,不利于身体的通畅。 月柳溪揉了揉哭肿的眼睛,温声道:“谢谢芳姐,我都这样了,只有你们还接纳我。” 芳姐安慰道:“别在想没的事了,姐妹们都还惦记着你呢,没关系……” 院子里沦落风尘都是苦命的姑娘,芳姐看得明白自然尽量的包容她们,娼妓的名头给外人听着的贱货,实则她们都是自暴自弃有过悲伤的姑娘,谁会出卖自己换取钱物,还不是因为曾经各种各样的原因没办法而为之? 给家人卖到青楼做娼妓的,走投无路来青楼赖以谋生的,院里通过渠道买来接客的……苦心挣扎于事无补,世道险恶将女子贬低的廉价,穷人家娶亲仅需几袋粮食或是牲畜,富贵些的要点金银财物这就是将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卖了。 月柳溪在院里的时候平易近人,热切的帮忙总少不了她的身影,芳姐只能期望她日后走出阴霾重新过活,离开徐工那种口是心非的小人对月柳溪来说算是庆幸吧。 鸨母那里也没留心眼算计月柳溪,就是觉得月柳溪残花败柳的弃婚之人,身家没法像曾经般作为青楼的头牌花魁卖艺,那徐工欺骗的不仅是月柳溪的感情,还有她未来多年谋生求活的出路。 同月柳溪说过这番恳切的话语,她亦是善感柔肠,红肿的眼眸又蒙着层水雾,楚楚可怜的呜咽,芳姐叹道:“算了,不说这个,咱们女人就是安稳过活,你日后可莫要头脑发热跟人走。” 伦理纲常明镜似的照着,月柳溪自赎身进入徐家从来没有和徐工亲密接触过,还以为能寻着相敬如宾的温濡良伴,相约新婚夜里坦诚相见,可徐工在新婚夜原形毕露就将她当做是取血饮血的牲畜。 名声在女子身上重过清白,失贞和名声败坏想必还是名声更为严重,当然这两者完全是同步的,月柳溪婚嫁过后应该能认清这世间酸甜苦辣,日后不再遭受小人的欺骗。 “嗯,姐姐,我还能做清倌人吗?我想卖艺不卖身。”月柳溪心下踌躇,生怕芳姐都没办法帮她,她已经不再看重身外之物只想混混的活过一生。 芳姐拗不过她,她当然不会说让月柳溪彻底沉沦,“这还要想法子,我那小弟弟可是江城道观的弟子,说不定能让他去道观的时候给你想问题去。”芳姐当然说的是谢徒紫袍道长嫡传弟子的身份,紫袍道长那样的夺天造化的得道高人,易容换面应该手到擒来的。 月柳溪颓唐的苦笑,说道:“甭麻烦他,小孩子能弄明白么?才多大点儿,还是咱们想吧……” 话才说半截就给芳姐制止,芳姐认真道:“你别看他年纪小,鬼精的很,身板身量都是七八岁的模样,能弄明白的。” 谢徒的智力让芳姐格外的放心,旁的不论,谢徒单就思考问题已经没有小屁孩的稚嫩,能分明的弄清楚对错好坏。 月柳溪还依旧在悲观情绪中徜徉物外,听芳姐再三的说起来那个小弟弟的好,心想这小孩究竟怎么就能让芳姐这样的夸赞?头脑灵活终究还是年岁小,怎么能跨越年龄超现实的行事? 月柳溪道:“既然如此,劳烦他试试,我没办法左右鸨母的想法,她又看不起我在钱庄的些许积蓄……” 芳姐口中鬼精灵的小弟弟给月柳溪想象成顽皮的小鬼头,照着芳姐说的年纪肯定是顽皮没错,孟珊她们还都乐的喜欢和那小弟弟待着,想起来孟珊她们许久未曾谋面,月柳溪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 院里颇有几个和她私交甚笃的密友,芳姐对她生活圈子里重要的人都清楚,隐隐的猜到月柳溪所想,笑道:“走吧,去看看孟珊、灵敏她们,俩妮子都出落的水灵了呢。” 一年前月柳溪离开院子时孟珊、灵敏就是小有名气的清倌人,还以为灵敏已经接替她成为院里的花魁榜首,后来芳姐说起来自她走后没人够的着花魁的条件,想着灵敏的姿容挺脱靓丽,没道理纹风不动的还是清倌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44章相识 走在大厅熟悉的陈设中,月柳溪满怀的悔恨怨念,如果没有徐工的欺骗,她肯定还和姐妹们融洽相处,徐家道貌岸然的世家,里面每夜都没法合眼入眠。 曾经她是青楼万众瞩目的花魁,赎身后惨遭丢弃,这婚嫁过的扫把星名头可能是她一生的污点,离开江城重新开始还舍不得青楼的诸位姐妹,她自小在江城长大,离开江城根本无法生活下去。 清颜润玉,招摇风情,各式的姑娘客人在大厅下喝酒吃菜,露骨的情话在青楼都要真诚过徐家那种地方,草菅人命无人能管,江城守备的官职把握着江城的驻军,没人敢在江城招惹徐家。 芳姐没逗留就带着月柳溪直奔灵敏房间,青楼中的姑娘们认识月柳溪的不少,可能许久未见一时懵,还是为避免多生事端,直接进屋妥当。 “灵敏?在吗?”芳姐敲门问,月柳溪忐忑的站在芳姐身后看着房门,昔日的好姐妹再度相见,她不知道在以怎么样在姿态面对。 屋里灵敏给了孟珊、谢徒自求多福的眼神,起身应道:“在呢,芳姐你忙完事了?” 才一开门,灵敏笑盈盈的表情就凝滞了,片刻惊喜的给月柳溪一熊宝,拍着月柳溪粉背道:“柳溪姐,还以为你才成贵妇人忘了我们呢,算你有良心,最近怎么样啊?” 月柳溪给灵敏压的气息一闷,心想灵敏身材却是更胜往昔,也欢喜的笑了,暂时的忘记不愉快,“承蒙不弃,说来话长了,你也俏丽很多么。” 芳姐看月柳溪眉间枯涩,心有不忍,好在姐妹相见心情还差不的好些,拉着月柳溪和灵敏进里屋。 孟珊还搂着谢徒俩在被窝里装蒜,盼着芳姐能宽容些对待事情,谢徒搞得奇模怪样,她自认为没法向芳姐交待。 “孟珊,你看谁来了?”灵敏一时高兴就忘了商量好的事,兴冲冲的跑到床前将被子撩起来。 孟珊惊吓的坐起来将谢徒搂在怀里,不自然道:“芳姐好啊,你忙过事了?我还以为你得再晚些才能忙完呢。” 芳姐侧身让开让孟珊看清楚月柳溪,而月柳溪看孟珊怀里面抱着个小孩愣愣的看着她,果然和芳姐说的一般无二,孟珊和这小孩感情真是诚挚呢…… 不食烟火的气质,高挑婀娜的身貌,羊脂玉般晶莹美观的肌肤,青丝披散,唇红齿白,额……眼睛好像是哭肿了的样子,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美人不是月柳溪么? 孟珊和月柳溪同年生日就平辈论处,多年的姐妹感情牢靠的让她们彼此熟悉,月柳溪嫁入江城徐家的时候孟珊还曾黯然伤神过段时间,后来没有月柳溪的消息就逐渐的将这事情放下,没想到月柳溪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月柳溪朝孟珊招招手,倩笑道:“孟珊,你都已经和人家睡一被窝了?” 孟珊兴奋的抓紧谢徒胳膊,“柳溪,好久不见呢,死妞,这一年多都没写信给我,怎么想起来看我来?” “啊……就是想起来吧……”月柳溪尴尬的垂着头看孟珊,在徐家的时候她心惊肉跳的被囚禁,哪能有机会对外写信求救?况且徐家把握着江城的驻军调配权,即使江城官府都没法制裁徐家。 芳姐为避免月柳溪为难忙插嘴道:“那什么,臭小子你趴孟珊怀里干嘛呢,出来认识下月姐姐啊,我跟你说过的好像。” 各人心里都有鬼怪,芳姐暂时替月柳溪隐瞒伤心事,孟珊却再遮掩谢徒的身体情况,灵敏又拉着芳姐到一边一脸苦衷。 “芳姐,我跟你说啊,谢小子昨日回来抱回来只白猫,是江城道观的师兄送的……后来白猫吞掉了谢徒的阳魄,你想的没错,就是魂魄里头的阳魄,诺,就角落里睡觉的那只猫,四条尾巴呢……” 灵敏绘声绘色的将她知道的前因后果都告诉芳姐,芳姐了解后还算理智,将孟珊怀里的谢徒扒拉出来看了半天,恨其不争的戳了他脑门几下,谢徒自己干的倒霉事当然没好意思多说话,缩在孟珊怀里就是副受委屈的德性。 芳姐听了这闻所未闻的奇怪事件心里感慨,还是发生在谢徒身上的更是让她暗自介怀,灵敏没说起来紫袍道长有解决办法的时候还有些恨猫妖,后来听灵敏说猫妖没有灵智就只天性所为,才释然的原谅了那猫妖。 不过谢徒变成现在白发青斑的怪样子还是让她没法平静,都已经演变的要谢徒采补谋生,日后没有足够的采补对象还不得谢徒身亡而终? 紫袍道长作为谢徒的授业恩师安排娃娃亲给谢徒这她没意见,毕竟恩师如父,紫袍道长又是功德圆满的高人,芳姐就是觉得紫袍道长安排歪瓜裂枣还不是委屈谢徒么? 她自认为没有足够的美貌身段,就是本着关心呵护陪着谢徒小子,紫袍道长给定下的娃娃亲如果身家合适还好,落得豪权富贵家里谢徒还要倒插门的入赘,芳姐不希望谢徒倒插门过的看人眼色。 最紧要的还是谢徒容貌怪异,她们没有因此看低谢徒是因为感情深厚,外人见谢徒这般的残次容貌还都当他怪胎对待,不找人待见对谢徒的往后生涯太残忍了。 紫袍道长那边不知道日后能否找到恢复谢徒外貌的药方,孟珊既然跟着谢徒去过江城道观,她必然已经仔细的盘问过谢徒身上的细节问题,芳姐没怨孟珊她们照顾不周,反而是惋惜谢徒时运不济遇着这倒霉事。 没好气的瞪了谢徒一眼,芳姐问道:“臭小子,身上哪里还痛啊?别缩着了……” 谢徒愁眉苦脸的坐起来,靠着孟珊惭愧道:“没痛的地方,就是累,想睡觉而已,芳姐,你可别生气。” “哼,姐姐气你还是气谁?生气有用么?”芳姐无可奈何的态度软了下来,没办法的事,谢徒都已经是这样的境况还能让他变回去不成? 月柳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他们,这叫谢徒的小孩子居然是紫袍道长的徒弟,还是那种继承衣钵的嫡系子弟,江城道观的名声响亮,就是在徐家的时候都觉得分外尊崇,这身处青楼的不起眼小孩身上发生奇幻的事都让月柳溪深感震撼。 角落里酣睡不闻事物的猫身后扎眼的四条尾巴,月柳溪本身对些邪祟事物深感畏惧,这都是因为在徐家的时候徐工囚禁她还时不时的说些古怪话语,灵兽这字眼月柳溪清晰的记得徐工不止一次的说起。 徐工练习妖法,伤天害理的行为不为人知,想起这个月柳溪似乎忽略了重要的细节,徐家真的会放任她离开而再没交集?她知道部分徐家的机要隐秘,没道理徐家会放她离开。 月柳溪怀疑徐家会在事后针对她制造袭击,夜深人静的时候徐家派人杀掉她,江城官府都已经是徐家自家的官府,这还跟光天化日之下谋杀人命有何区别…… 谢徒的事让芳姐一时忘记招呼月柳溪,回过神才让月柳溪坐下说话,拉着谢徒手道:“这臭小子叫谢徒,和我们都惯熟的,鬼精灵的很,你没事可多亲近他,他这般小没坏心眼的。” 谢徒也煞有其事的点头卖乖,说道:“姐姐好,姐姐风华绝代,面赛芙蓉,比之月宫里的嫦娥姐姐都美,教人多看几眼就此瞎了也愿意,我初看姐姐就知道是这般……”一番恭维说出去,月柳溪还给谢徒直白的夸奖说的脸颊泛红。 曾没少听过夸赞她容貌身姿的话,这谢徒童言无忌就几句话说的她吃过蜜似的甜,盖因谢徒年纪小,还都以为他没那多的虚假套路糊弄人。 “这怎么敢受着,谬赞了,月柳溪,绿柳溪边的那两字,你可叫我柳溪姐。”月柳溪生疏的摸摸谢徒脑袋,心里想按照他们年龄的差别就该是这样的亲昵吧,还未曾亲近过小孩就按心中的想法想表现的亲切些。 谢徒露出呆萌的表情,一般是他认识陌生姐姐时的讨乖套路,赚取银子时要让人家放心的将银子交给他,这样的表情可以打消那些姐姐们的疑心杂念,心无旁骛的青雉小娃还能学着坑害人?恐怕看着谢徒这般表情的人都是如此的想的。 孟珊也不拆穿谢徒蹩脚的骗局,能拉进和月柳溪的感情这对他来说是好事,善意的谎言能达到目的就算不得谢徒学坏了,何况月柳溪她是知根知底的好姐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45章报应 月柳溪性情知性,少时就在青楼中学礼节诗词,哪里能见着谢徒这有趣儿的小娃,这几日的愁苦落寞因谢徒的插科打诨减轻许多,滚皱的心儿因此平展坦然,省下她再伤神苦累。 就这一时的舒缓给芳姐看在眼里,到底是谢徒毛头小子能打动月柳溪,苦心说教都不如谢徒几句夸赞来的好。 孟珊和灵敏都放下心来和月柳溪絮叨往日的深情,姐妹间无话不谈倒是冷落了谢徒,本来依照谢徒的本事是能通过插嘴询问介入其中,没想到几位姐姐聊的净是情爱男女方面的事。 谢徒这才知道月柳溪姐姐已经婚嫁,又听到劳什子徐家,心里暗自惊叹,原来月柳溪姐姐嫁的人是徐家的少爷徐工,紫袍师父还要他几月后去徐家偷块棺椁木材,没想到这就触着徐家的眉头。 “柳溪姐,你说徐工那厮婚后对你不好?”灵敏气鼓鼓的皱着眉头问道,徐工那种口是心非的小人她之前就有感觉,没想到月柳溪到底还是没有得到善待,给吃干抹净抛弃了。 月柳溪和灵敏她们聊的投入就没再想着隐瞒自己的事,和她们叙说着这一年间的经历,催人泪下,徐家明面上宅院阔气宏伟,实则蝇营狗苟的肮脏事全都在里头发生着。 她每月少则一次给割腕取血,伤口总不见好,至离开徐家时暗疮溃烂,手腕隐隐斑斑,暗红色的伤疤触目惊心,这伤口给反复割开十多次,遇着水就火辣辣的钻心剧痛,不堪回首。 孟珊摸着月柳溪的手腕忍不住落泪,咬牙道:“徐工那狗贼这般狠毒,练得什么伤天害理的东西,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你嫁过去的……” 灵敏生性儒弱,远没孟珊坚强开朗,看着月柳溪早已经泪汪汪的泣不成声,还当她嫁得如意郎君,没想到这一年间给囚禁在深门宅院里不见天日。 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姊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苦和累都掖在心窝里,月柳溪这才扑到孟珊怀里呜咽的大哭起来,想着徐家下人怨毒厌烦的眼神,徐家肮脏卑劣的一副副面孔,月柳溪无比珍惜眼前这姐妹深情。 山盟海誓都枯烂在过往的记忆中,月柳溪天真的意味诚心相待能换来深情相许,就是数月的拜见求问,月柳溪听徐工低劣的谎言迷失自我。 闺阁情深付之东流,徐工在她闺房中口口声声的相守不弃,呵呵……苍白没有丝毫深刻可言,那时真是心地纯洁,竟然听着徐工的鬼话离开院子搬入徐家。 忽而想起来这身衣裳都还是来自徐家那地方,月柳溪发疯似的将衣裳撕扯破碎,都扔在地上,眼泪不住的滴落滑下,打湿了孟珊的亵裤。 “呜呜——” 月柳溪哭的泪尽,红肿的眼眶凝聚着血丝,淡红色的血泪落下,孟珊只得抱着她一并痛哭,心里将徐工那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骂的彻底。 月柳溪身体的伤处绝非手腕的淤伤,鞭挞血痂,淤血红痕,虽然部分已经愈合趋近变淡,可光看就知道月柳溪遭受过怎么的一番虐待殴打,一年的时间里摧毁一个人要怎么做? 初春,月柳溪嫁入徐家,失血过多的她每日头晕目眩,她想报复,她下定决心要活下去,下人送来的红枣焦糖她没命的吃喝;盛夏,伤口像是撒过盐粒灼痛万分,报仇,支持着月柳溪忍辱负重;秋收,院落有枯黄的干叶子飘进屋里,月柳溪喜欢捡起落叶,那时会有清和的秋风吹过堂前,能让她的伤势好受些;冬日,潦草的看管根本没法正常生活,蜷缩在被窝里月柳溪整日的以泪洗面。 文雅的徐工原形毕露,暴虐成性,随手一掌劈死侍女,咬穿洁白的脖颈吸食鲜血,月柳溪最怕的还是徐工端着碗一副品位的表情喝下她的血,那是端着餐具的牲畜,活生生的兽行。 血泪都流的干涸,病倒病愈,月柳溪最想让徐家家破人亡,让那土匪窝子彻底的在这世间消失,这是执念,不然月柳溪没法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活过一年。 孟珊阴恻恻的噙着泪,安抚道:“柳溪,你可别再想那人了,知道吗?日后总是要还的,哼……” 谢徒觉得这是时候表现决心,柳溪姐当是个柔弱的姐姐,便狠心道:“柳溪姐,等我长得些,就去砍了那个叫徐工的,我在道观习武,日后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他首级!” 这“首级”就是说书先生常说的人脑袋,谢徒说话的词字大都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发狠赌咒还有鼻子有眼儿的,给月柳溪听过感动不已。 “谢你的意,你还小,这就长大再说吧……”月柳溪不动声色的扯过被子披在身上,朝谢徒破涕而笑。 谢徒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坚毅道:“柳溪姐,徐家早给紫袍师父看上,日后有他们好日子过,没别的,就你的事我肯定要找回场子的,我们到时候把徐工千刀万剐。” 谢徒小小年纪说这狠辣的话,孟珊、灵敏、芳姐均没多说什么,善心长存,可狠心能让人免受欺辱,昏聩软弱的才事事忍让,月柳溪和她们情同姐妹当然不必在这事上多想没用的。 清亮的泪滴还挂在月柳溪娇面上,泪痕蜿蜒流下,月柳溪意识到自己在她们面前失态丢人了,坐起来歉疚的看着她们。 灵敏气红眼,切齿怨恨,说道:“忘恩负义的负心汉最让人唾弃,花心多情可以,这般的丢弃柳溪姐,可见那徐工心里根本没对柳溪姐有过想法,日后最好教他下地狱,死的凄凉孤独。” 愤慨的言辞都给谢徒记在心里,几位姐姐都对这徐工大为不满,谢徒还赶上紫袍师父的安排要潜入徐家盗窃棺椁木材,正好能在徐家大肆捣乱破坏,就盼着能像句凌师兄要些奇毒倾倒在徐家的井中,这样他一家死的不明不白。 徐家只能说是上辈子造孽作恶,既然他们是官府驻军的长官,知法犯法,江城驻军的调配军官,这该是身份不俗的官员,应该就是徐工的仗势欺人的依仗。 芳姐下地找来一套灵敏平时穿的衣裳给月柳溪递过去,方才情绪激动撕坏了原来穿着的衣裳,应该是中徐家穿过来的锦缎衣服,眼不见心不烦,撕坏了正好将它扔掉。 “孟珊、灵敏、芳姐……还有小谢徒,我一时有点失控,抱歉了。”月柳溪索性也不忌讳谢徒的存在,扔开锦被就将衣裳换上,煞白的面孔微红欲醉。 芳姐将地上的破碎衣物都捡起来扔到门口,才坐回到床边怜惜的拉着月柳溪的纤手,“日子还要过,姐妹们都欢迎你回来呢,暂时不能自力更生没关系,我们想办法总能解决问题,嗯?” 月柳溪闻言自是慰怀,点头道:“我知道的,除过你们,可能我在这世上没可信的人了。” 几女情深义重的相互劝勉,谢徒坐在孟珊旁边好奇的听她们说话,月柳溪姐姐无疑是谢徒见过最惊艳的姑娘,灵敏姐没在脸上抹黄粉遮盖时大致能赶上月柳溪姐姐九成吧。 花魁在院里并不常听到,原来是因为月柳溪姐姐遭骗离开院子一年有余,还说起许多谢徒知道货不知道的事情,这些都是姐妹间悄悄话时才能说起来,谢徒年纪小她们就都没在乎这点。 曾几时月柳溪姐姐才是院里找人羡慕的榜首,有的求破脑袋都没能一睹芳颜,具她们说那是是为保持花魁的神秘尊贵身份,求见者多是撒拨财物,这是院里的一种盈利手段,当然这种拜揭月柳溪的追求专业最终对多是悻悻而返。 徐家的徐工就是这里头杰出的才俊,几经波折后也如愿的见着月柳溪,这里面曾多次的炫耀财权家室,包括欺骗月柳溪赎身迎娶的鬼话。 除过虐待殴打月柳溪并没有在徐家失身,由此可见徐工迎娶月柳溪的目的就是割腕饮血,这般的行径大致就是邪修的路子,紫袍道长说起自己日后修习采补术时简单的说过邪修, 茹毛饮血談尸害命,邪修就是诸多习武者中最逆天行事的存在,行事乖张为人耻恨,邪修能成大气候都是经历腥风血雨的人,道长还说他就认识些个避世隐居的邪修高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46章德厚 江城是中州军家必争的要塞重地,驻军严防的边境天府之国,纳税缴赋物产丰富,历经数个朝代的军火蹂躏即使人口骤降也还是中州西方的大城。 江城向西直通西域诸国,关税纳收的巨额钱物就地供给军队,单江城驻军万余人,常年的驻扎江城勤王,徐家掌握着军权军队,江城官府甚至都不能弹压克制。 朝廷明面清明廉洁,实则结党营私,盘根错节的脉络关系直通朝廷重臣,官宦世家子孙入朝,又因体制相互牵连,清官佐政,朝廷在赋税纳收对待百姓方面向来宽容。 结党包庇归为弊政,可百姓看来只要不招惹官家就是万事大吉,贪污腐败就仅局限在额度中,大额的贪污也没人敢,相比前朝的暴政,苛捐杂税,百姓已经烧高香拜佛叩谢了。 紫袍道长入驻江城道观多年,据说江城道观的建筑银票均来自官府,皇城中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受过紫袍道长的恩惠就下令建造道观供紫袍道长居住。 紫袍道长心系苍生,偶尔的出没在民巷街道施善救人,分文不取分文不收,若是无病的江城官吏到道观求药,紫袍道长都言辞决然的驱走,从不畏惧豪强霸权。 渐渐的江城大小官吏都知道城外的住在隐身高人,一传十十传百,紫袍道长的名声数年间在中州西部远近闻名。 勾栏酒肆,丝竹幽月,江城青楼、酒楼、茶楼堪称永无宵禁的地方,消遣开销都花在这地方没错,江城开着两家闻名乡里的青楼,紫玉阁,桑梓院。 官员清廉,操持政务捞不到油水,眼馋看着旁人出入青楼酒楼没法,细小无关紧要的地方贪污些银两出来也就日子好过些,可近来江城来了皇帝特遣官员,西北道黜置使! 江城官员在桑梓院设宴款待黜置使大人,没想到黜置使没来就来了一管家,是皇城的宦官,江城官员失望之余只好在桑梓院这青楼款待黜置使大人的管家。 桑梓院,万籁俱寂,红火热闹的桑梓院空无一人,只大厅里摆着山珍海味,珍馐美食,窖藏的老坛美酒毫不吝啬的开封摆桌,草草看去一顶顶乌纱帽在晃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江城政绩可喜,兹定于……特派西北道黜置使赵陨勘察实地,江城官吏无一悉听调遣,任期若核实无误,各有封赏……江城外道观居一道人,乃是此天下深得躬亲的高人,凡又所求,务必悉听……钦此!” “谨遵圣训!” 上首杵着一白发老奴,宣读罢圣旨,微躬身,笑道:“各位大人,咱家德厚,是皇城圣上陛下的奴仆,就免了这凡俗礼节吧。” 下首官员这才各自爬起,齐整的官服蟒袍穿在身上官威不小,青楼服侍伺候的侍女都呆愕的看着此间景象,方才听的就这辈子都忘不了,老公公居然是皇城圣上陛下的近身奴仆。 “德公公,您老风尘劳苦,又是代黜置使赵陨大人凌驾贱地,这就吃些酒食驱驱风尘气吧?”江城知府王枫小心翼翼的问。 德厚公公颔首落座,捏着筷子夹起片肉放入嘴里,又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哈哈大笑。 “这就开席了,啊哈哈哈……” 这厅中德厚公公身无官职,可贵在身份尊崇,又是年长老者,理应吃宴席第一口菜,他吃过菜喝过酒旁的人才敢依次的表示几口,谁都不会贪嘴的在宴席上胡吃海喝,注定了这都是要表现给黜置使大人看的礼节性宴席。 王枫端着酒杯的手无人察觉的颤抖,面对皇城特遣黜置使,他还是有心无力的难以招架,江城贪污腐败还过得去,就是细微的改账入囊作的巧妙,盼着黜置使没能细查江城赋税,否则九牛一毛的贪污给查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江城知府。 抿了几口酒,王枫笑盈盈的对德厚公公道:“德公公,圣上慧眼识人,黜置使大人特遣西北巡察,想来是政绩斐然,却不知道黜置使大人如何的就给圣上寻见,我等都没听说朝廷出了这等人物啊?” 面对王枫这等官场老油条,德厚公公抚须默笑,听着王枫说罢,“黜置使是官家姓,“赵”姓如何的尊贵,想必你清楚,问不得的东西,王大人,你可得小心啊!” 王枫就说这黜置使怎么是国姓,还以为是皇上御赐的恩典,额头细汗直冒,亏的德厚公公这几句话就说给他听。 “我……我这一时糊涂,公公见谅……”王枫忙拱手赔礼,才说几句就让人给呛回来,皇城来的果然口齿伶俐,就是垂垂老矣的老奴都胜过他算计。 德厚公公慈和的笑意扬起,摆手道:“无妨,不知者无罪,莫要再问就是了。” 江城各级要紧的官员均腾空到场参与宴席,免得德厚公公不自在,众人低声细语的交谈饮酒吃菜,时不时的眼光瞟过德厚公公这边。 青楼摆酒席的原因无非是恩惠黜置使,玩玩没想到黜置使安排随行的皇城老奴德厚公公赴宴,这一个个官场沉浮的老油田梆子脑瓜一动就知道黜置使再耍手段,逃避初来乍到的恩惠避免遭人诟病。 黜置使仅用身体不适就推辞了宴席,估计日后再行贿赂没太大希望,西北道黜置使查办西北政务军务,想必周边的城池早已经问讯开始收敛卖乖了,江城只是黜置使停留的一站,或者说是黜置使着重勘察的要点城池。 中州西北要塞城池数不胜数,边防线延伸的地方大多是历年督查地,边防驻军囤固粮草,拥兵自重的危害可胜过贪财谋利。 王枫身为江城知府主持政务,节制江城军务,近来江城守备军官徐蒙龙偷梁换柱将他手里的军权架空,知府节制守备军官军权的要务在王枫身上可是毁的一塌涂地。 徐蒙龙到手军权就只是替换要职军士,江城一城的军权根本掀不起浪花,左右边防驻军调头拔营弹指间就能灭了江城的这丁点儿人,王枫倒是也不怕徐蒙龙借着军权如何的压迫他,江城知府这位置他任期仅剩两年,任期一满就甩手调离江城还能牵扯着徐蒙龙的事? 黜置使赵陨督查江城政务军务,必然有借此机会弹劾同僚的官员,所谓睚眦必报尽皆体现于此,或者是些郁郁不得志的官员检举贪污腐败,届时江城官员面临着罢免上任的空隙,王枫还想着借此机会安插心腹入职江城驻军,免得徐蒙龙这厮一家独大霸占着江城防务军。 宴会进行到酣畅处,有歌姬起舞弄月,琵琶遮面销魂妖娆,落得德厚公公眼里就是俗气的舞蹈罢了,见惯了宫里鸿鹄盛舞的热闹场面自然不大这小打小闹放在眼里。 “德公公,曾听闻公公出身皇城巡检司,是少有的精通天下武艺的高人,年过古稀依旧步伐矫健,鄙人江城守备徐蒙龙,对德公公仰慕已久了!” 王枫坐的距离德厚公公最近,对面的位置,其次就是江城守备徐蒙龙,这几句没脸没皮的恭维惹的王枫不满,他还正和德厚公公畅聊事务呢。 德厚公公也没生气,摇头谦逊道:“我这雕虫小技,都是谣传罢了,老了就是老了,江城……江城这地方有高人,我可不敢自夸自擂…… 王枫本就不愿意徐蒙龙中途插嘴打断,知道德厚公公话中江城高人指的是城外紫袍道长,接口道:“公公明见呐,江城道观的紫袍道长常年布施银两,治病救人更是不在话下,几年来江城周边,彭城、费阳谷等地方都知道紫袍道长的名声,响亮着呢。” 方才宣读的圣旨中不吝笔墨说起紫袍道长,要江城地方官府便宜行事允诺紫袍道长的要求,王枫就猜想黜置使驾凌江城的另一目的是拜访紫袍,可能身处皇城的皇帝和紫袍道长颇有渊源。 果不其然,德厚公公鱼鹰似敏锐的老眼一凝,问王枫道:“紫袍,他是广开门庭收徒么?” “这倒是没有,紫袍道长只是来江城时带着一小徒,叫……叫无道来着。”王枫暗自欣喜蒙对了话题,黜置使拜访紫袍道长的命令来自皇城,这对应着些有关紫袍道长的传闻风声。 亏得王枫私底下做足功课将江城能说起来的优劣事务倒背如流,紫袍道长俨然是江城妇孺皆知的人物,原来想着黜置使听闻风声回去拜访紫袍道长,没想到德厚公公宣读的圣旨中提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47章元婴 圣旨中提起的倘若是寻常的名仕还好,关键紫袍道长并非是穷酸的文人,一身的绝伦医术能医死人肉白骨,枯木逢春,端的厉害! 德厚公公也是宫里面贴身护卫皇帝的高手,曾任皇城巡检司司务官,那时候当今的皇帝还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遣派保护亲王皇子有功,就一直跟着皇帝多年直到现在。 王枫思绪纷飞,盘算着德厚公公有没有可能是紫袍道长的老相识,两者年纪相仿,皇帝特遣的黜置使由年老的他陪同保护,这应该是多有想法的决策。 徐蒙龙吃瘪后就收敛眼神专注的和旁边军官商讨军务,说话平静如常,给人瞧起来像是未曾经历过这弹压似的,王枫暗自得意将徐蒙龙摆了一道。 “徐大人,这紫袍老头平素都窝在道观干什么呢?想来你有所听闻,还望不吝赐教啊?”德厚公公对紫袍的话题甚是起意,问道。 “哦,紫袍道长的传闻颇多,不瞒公公,这江城百姓都说紫袍道长在道观每日的修行深研,就盼着得道成仙呢。”王枫捡着还凑乎事的传闻说给德厚公公听,坊间以讹传讹的话即使不能信,这德厚公公远自皇城肯定不了解江城的情况。 端着搪瓷的青花酒杯不紧不慢的小酌,德厚公公回想起少年时和紫袍那龟孙的恩怨,老小子这些年应该不跳哒了吧? 少年时紫袍意气风发,遍游中州大江南北,德厚公公那时还没阉割入宫,生育有一女儿,可惜发妻难产身亡,后表明心智终身不娶,才入宫做了太监。 紫袍那老东西数年前还曾见过一面,可惜匆匆忙的没能叙旧畅聊,关键是紫袍和皇帝家恩怨深刻,闹的分崩离析几乎仇视,这次奉命来江城将这老货请入皇城宫中还不知道他赏不赏脸呢…… 想着想着就遗落身边的王枫,王枫也不敢干扰德厚公公沉思,约莫坐了小半个时辰德厚公公才转头看他,说道:“紫袍就只无道一个徒弟?怎么他是想将一身的本事都弄的棺材里么?” 王枫哑然,怎么德厚公公没头没脑的问这问题,只好牵强的回道:“可能另有筹谋吧,紫袍道长道观记名弟子极多,就是教授些武艺而已,嫡系的徒弟还真就那无道一人而已。” “老鬼还他娘的傲气,就等着俩腿一蹬升天呢,哼!”德厚公公说着“啪”的一拍桌子,面露不悦,给王枫吓的不知道该如何的接话茬。 坐下官员各自猜测德厚公公气愤的原因,知府大人平素好口才啊,怎会惹的德厚公公这样宽容老者生气呢? 德厚自顾自的气愤后觉着不妥,起身端酒讪笑,道:“一时想起陈年往事,情绪激动了,诸位莫往心里去啊!” “岂敢,岂敢……” 堂下一片的附和恭维,都起身端酒回敬德厚公公,没有因招待不周发怒就和他们江城官员没关系,自然是各自庆幸。 此后一场宴席尽兴而归,原本安排的歌舞弹奏都临时的取消,德厚公公辞别江城百官乘着轿子往黜置使团的会馆行去。 夜深微凉,德厚公公略显佝偻的躯干蓦然挺直,撩起轿子跻身跃下,轿子走街串巷的停在偏僻地方,抬轿子的随从朝德厚公公俯身一礼就抬着轿子返回了。 夜幕中一身影飘然穿行,迅若雷电,眼尖的人看着这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还当是何方的高人下凡,翻过江城牢固的青石高墙,直奔城外的紫袍道观。 “老东西,果然消遣,住着这大的地方哭穷……”德厚公公难得的眼里闪过丝狡黠,老顽童似的嘴里还咒骂不止,望着江城道观的架构布局就猜到最高处住着紫袍那老货。 身影闪动,德厚公公悄无声息的窜入道观阁楼,刚要登堂入室咋呼紫袍一番,没想道手才放到门栓上就飞过来一粒石子儿,“咚”的声敲在门栓上。 “缺德鬼,怎么着,偷摸的干嘛啊?”紫袍道长风轻云淡的挥舞拂尘挑起门栓,那门栓就像是长了眼般在空中翻腾两圈落到门后。 德厚公公呲牙贼笑,笑骂道:“老东西呢功夫渐长啊,嘿嘿,老子还以为你睡的迷糊呢。” 紫袍哭笑不得的回道:“你也没好,一把年纪的还蹦跳着过来,老腰没闪喽?” “哈哈哈,我可硬朗的很,保管活在你身后才能死……” 德厚公公四处的转着圈打量紫袍卧房,飘扬的苍白头发随着风摇动,老不客气的扯过张木板凳坐下。 草席光板床,座椅简单,沙壶茶杯,清幽雅致,还是曾摆酒言欢的老不死货,还是曾经瞧过的紫袍卧房模样,紫袍瞧着精神矍铄,光瞧着这精神头也没比他差多少。 “哎,你这来看我是顺路还是特意的?实不相瞒,我可是有好消息跟你说的。”紫袍端着紫砂壶给德厚沏了杯茶,问道。 德厚公公两手交叉,拇指打转,呵呵道:“特意的,也是顺路的,不知道你这好消息能不能让我感兴趣啊?” 紫袍拂煦哈哈大笑,指着德厚凌空的挥挥手指,不正经道:“我收徒了,时年五岁,天资绝顶,这天——”说着又指着脚下的地,“没人能胜过他!” 说道紫袍收徒,德厚就晓得无道那孩子一个,本来还盘算能不能给孙女定下娃娃亲,没想到无道练得童子功没法娶亲,几年前还曾见过无道那少年,面相端正,武艺精纯,颇惋惜了番。 紫袍这兴高采烈的说起来他又收徒了,德厚还有些怀疑,“真的假的?你当练武材料是白菜梆子?这等惊艳绝世的奇才能给你遇着?” “呀哈,老鬼你少瞧不起人,愣头青,我这徒弟命数奇着呢,你那俩孙女都要嫁过来我才肯撮合!” 紫袍得意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谢徒小子采补困难,尽量的争取些资源便于他修习采补,免得日后祸害江湖名媛惹祸。 德厚公公老脸一红,瞪眼盯着紫袍,愤慨道:“你少坑老子,还俩?就我那俩孙女,恭亲王家小子都看不上。” 紫袍白眼道:“没见识,恭亲王算个毛,皇帝老二也没我徒弟牛气,且听我说完,保管你腆着脸要将孙女许配给我徒弟。” 德厚哼哼唧唧的喝茶,就等着紫袍说个所以然出来,还天底下没人能胜过我徒儿,八九不离十就是个虚假坑货,当老子这些年头白活的么? “跟你严肃的说话呢,这番话,你知我知……五年前,我夜观星象,白虎冲煞……还有九尾猫妖,你也曾去过楼兰古国,我说的这九尾猫妖就是楼兰古国的九尾猫妖……另外,我准备传授这一身的武艺给那臭小子,顺便把你的《元婴功》也传授给他怎么样?” 《元婴功》是德厚公公看家功法,自宫后德厚靠修行《元婴功》一举傲视群雄,一度还曾将紫袍揍的落花流水,亏得紫袍后来学有所长才能跟德厚打的有来有往。 某种意义上来说修习《元婴功》需要自宫,可谢徒此时缺失阳魄就已经形同废人,免过自宫的弊端直接修习《元婴功》还能另外的弥补缺陷,德厚和他多年的至交好友,说这些密辛给德厚是不妨事的。 “嘶……这倒是真的狠呐,老鬼你是想教我孙女成你徒弟采补的炉鼎?”德厚公公惊叹于谢徒传奇的天赋,倒是对紫袍的小心思表示理解。 “屁,采补又怎样,练了《汲补溯源术》和你的《元婴功》,你想想这是何等的功力?”紫袍继续抛出重磅诱饵引诱德厚上钩,这老货痴迷武学年老了肯定要找继承者,他那俩孙女天赋平淡就能凑乎事的练成高手,谢徒这绝顶天赋摆在面前他必然没法拒绝。 德厚心动不已,有这等天资的徒弟传世神功,也不枉他在世活这一遭,紫袍老鬼果然是看星宿算卦的好手,这等奇才弄来作孙女婿可是胜过皇亲国戚来的痛快啊! 德厚为悼念亡妻自宫入宫,《元婴功》的修习的确能辅助《汲补溯源术》,就是日后那叫谢徒的臭小子风流债难免头痛,怪不得紫袍口口声声要订下他俩孙女的姻亲。 思量良久,德厚觉得还是莫要错过这机会,就拍拍紫袍肩膀,笑道:“老弟啊,定亲的事好说啊,功法也好说,就是这拜师叩拜的礼节,你说这不能缺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48章寒毒 拜师授艺紧要的就是行礼见礼,德厚老头估摸着也没找着合适的继承人,空有身纵横天下的武艺没处传授,谢徒可是在德厚老头面前大大的给他长脸。 紫袍道袍甩卷扎起,畅意道:“没问题,你那俩孙女日后可得嫁我徒弟,咱老哥俩亲上加亲,凡事都好说嚒。” 紫袍尽量的将话头留给德厚说,嫁孙女毕竟是这老鬼做得主的事,德厚老鬼的俩孙女乖巧伶俐,小时就看出美人面孔的雏形,许配给谢徒小子采补修习也不算亏待他。 这多年积攒下的陈年往事提起来辛酸,紫袍和德厚老兄弟俩天各一方,多年未见还真是惺惺相惜,瞧着对方面貌老皱些,有些话说起来自然的就彼此间明白,倒是省下功夫能免得废话。 德厚公公欣赏这叫谢徒的小鬼头,深思熟虑后觉得亲事靠谱,就点头道:“那定下了?写个文书好日后明白?” “哈哈,还文书?行吧,就写个文书方便小辈们日后相认。” 紫袍笑起来老脸上的皱纹都一道道舒展抚平,就取来宣纸磨墨润笔,思琢许久,提笔写道: 江城老道紫袍,昔德厚挚友,元年初春于江城道观阁楼为膝下徒孙谢徒定亲,女家木岳若、木岳如(德厚公公原姓木),心情疏浚,品貌过人,实为良配婚约……待谢徒年满双八,登中州皇城求亲拜堂——紫袍道人书。 德厚眉开眼笑的看过婚书,骂道:“狗屁,这潦草的字迹就你能写出来,给你见识见识,我这苦练篆书已经有些年头了。” 说着提笔润墨,饱饱的沾着墨,片刻下笔,只觉得浓纤折中,修短合度,却是手精湛的篆书字体,较之紫袍写的好过许多。 “哼,花架子!”紫袍虽看的眼热也没多说话,这嘀咕的两声给德厚听去就已经是莫大的宽慰了,多年恩怨争斗的老兄弟还能彼此间不了解? 各自在婚约书上画押摁指印,将这两份婚约书各自留存保管,取来纸封袋子将婚约书仔细的保管好。 德厚悻悻的看着这薄薄纸片,咂舌道:“我这俩宝贝孙女就嫁人了,舍不得啊……” 德厚老鬼为亡妻自宫不娶,这手段虽说脑袋缺弦,可紫袍内心敬仰的,便没再损他,安慰道:“总是有这天的,我这徒儿性子易亲近,想来不会亏待你家俩丫头的。” “算了,不想那许多,今儿个老子孙女就安排妥了,在江城没多喝,就等你窖藏好酒呢。”德厚挤眉弄眼的将茶杯放倒,跟紫袍索要他珍藏的祭坛老酒,这老鬼肯定藏着好东西不肯随便的拿出来喝。 “咱老哥俩走一遭吧,还真教你给猜对了,我就这几坛佳酿。” 月影幽幽,清辉披撒,两神功盖世的老头结伴下山,挖出酒窖中藏着的西域国佳酿,只喝的酩酊大醉,不分昼夜,次日倒地昏睡自是不必多言…… 江城引来皇城特遣西北道黜置使,黜置使的居所定在江城布置停当的驿站,三步一岗哨,护卫层层。 西北道黜置使总领西北道查办特权,罢免官员自行决断,此外夺兵权、政权在符合规定的情况下均属分内,权势滔天,江城知府就差搬到驿站看着手底下的人别在黜置使停留的月余内出差错。 使团本着查明政绩民风,当日就散播开来便衣盘问,在酒楼、青楼、客栈等地实地问询百姓,综合评定官员有关政绩风评,这更是让江城大小官员不寒而栗。 就只是些清廉本分的亲民小官依旧的坦然,官场恰似战场,无形的兵锋对着你不低头就是升迁无缘,因此极大部分的清官都走投无路报国无门,黜置使的部分责任就是在这般情况下巡查隐情。 赵姓乃是国姓,明理想想就知道黜置使赵陨何等身份,奉天子皇命巡查西北,任免罢免这类小事恐怕真给查着就要办了他们。 使团已经将随行暗探派出去调查,预计十多天会将江城大小事务翻个底朝天的查办明白,江城数十万的百姓没法子封口收买,使团派出的人都是从皇城跟来也没可能让本地的官员收买,人心惶惶的就说的是江城官员此刻。 江城官家驿站,灯火通明的庭室里斜坐着一玉面小生,眉如柳枝目如电,面色粉冠,薄薄的嘴唇发黑,带着丝病弱,手里端着杯参茶慢饮。 放过茶盏,欲要起身却无力,身旁侍女见状忙跑过来扶着他站起,缓缓的走到窗边支开窗扇探头向外望去,宵禁后的街道空无一人,临街的楼透过窗纸闪着亮光。 白面小生蹙眉,这娇弱的情态竟带女儿家的柔情,说话间却又是晴朗的男声,“芮楚,德厚公公没回来么?” 侍女芮楚答道:“没,德厚公公的抬轿仆人说他去拜访老友,可能今日要不醉不归,或者明日要睡着醒酒,总之……应该要些时日吧。” 小生叹了口气无奈训斥道:“你怎么回事,怎地就连话都说不明白?” “我……我……公主你弄的这男子装束我怕么,怪怪的,变回来多好,反正已经没人看了。”芮楚低着头委屈道。 白面小生摇摇头将发簪拔开,一头瀑布披散的长发哗然落下,伸手在脖颈摸索着缝隙,连带着喉结面具都给扯下来放到芮楚手里。 真是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远近看着都是挺脱玉立的绝色美人,病态苍白的面庞似朝华印水,芹芽吐珠。 绝丽的美色带给她遗世独立的气质,增减均显累赘,凝肤玉面,教人看过再不肯遗忘,落得天下大乱必然是祸水红颜,诸侯抢夺的绝佳美人。 “你呀你,每日的就数你事多。”赵芸郁扶着芮楚的手转身在屋里走动,费力的抬起手臂在芮楚脑门敲了一下,病态美似西子,娇弱无匹。 赵芸郁封号胜兴公主,中州皇室长女,芳龄十七,体弱多病,幼时给太医断言早夭,却奇迹般的靠着天材地宝拖着活了下来,深的皇帝宠爱许允终身待嫁,即自行择偶婚配。 芮楚摇头晃脑的扶着赵芸郁,嘴里喋喋不休道:“公主,德厚公公大半夜的饮酒会友,这要是喝的多,睡它三天三夜,可不就耽误事么,咱们还需等他么?” 赵芸郁气吁吁的娇喘,几滴细汗顺着柔滑的面颊落下,每日夜里就瘫软无力,这走几步就浑身乏力冒汗,也不知道德厚公公能不能求得药方医治她的病症…… “芮楚,咱们剩下的药还够多少天呢?” 芮楚摆着手指算了许久,嘟嘴道:“好多天吧,一副药熬三天,我们带着十多副呢,离开江城前都足够。” 赵芸郁在衣袖上抹了抹汗,说道quot公公他做事稳妥,喝过酒还需叙旧,这多年未曾见面的老朋友还能没话说?况且父皇说了,那位老爷爷看不惯咱们皇家的作为,要人家救治病症就要虚心些,咳咳……咳咳咳……” 芮楚忙在赵芸郁背后拍抚,怜惜道:“那糟老头怎么就看不惯皇家了,你都病成这模样,他传闻连平民百姓都分文不取的救治,你贵为公主——” “停,别在说这个,父皇说了,错在我们,那位老伯伯学究天人,就是太主皇帝在时也尊敬着呢。”赵芸郁缓了口气又说道。 “好啦,知道了,我的好公主,我看你病的没力气走路,心焦啊!” 芮楚扶着赵芸郁在庭室内慢慢行走,每日喝过参汤药剂就需要些许的过程化服,这是保障明日能安稳的度过难关,每日半只脚踏在鬼门关,瘦的就剩副骨架子,缺下药那几乎就是要命的差错。 这续命的药方还是当年德厚公公云游四海求来的,药方出自一耄耋老者,姓甚名谁已经无从考究,具德厚公公说那高人留下药方飘然离去,单就他功力精深不可企及丝毫。 续命药方里有寒毒蟾蜍、空蕙莲、雪莲、龙舌兰根、人参等数十味稀缺药材,这天底下恐怕就只有皇家贵戚能凑齐药方,若是接着用这药方亦无不可,却因为这多年来的浸淫寒毒,赵芸郁不仅身体冰凉积毒,且每日都需要温浴中和寒毒。 德厚公公自荐皇帝说江城紫袍道人能医治赵芸郁,黄家和紫袍道长的恩怨非是一点半点,皇帝本就歉疚着紫袍道长的往事恩情,千恩万谢的委托德厚公公特遣江城寻求药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49章留住 旧时的陈年事赵芸郁并不明了,这位赫赫有名的紫袍道长无疑是广施恩泽的名仕,有德厚公公的保障,求药治病应该不会太难为的。 江城宁静的夜里只是几只猫头鹰鸣叫,驿站守卫警醒的巡视周围,厅堂里中州皇室病弱的公主拖着昏沉沉的身体入睡,同屋的一张小床上贴身侍女芮楚默默的期盼公主病情能得到妥善的救治。 江城道观俩年近古稀的老头喝的起劲,觥筹交错翻了菜碟浑然不知,从桌面上喝到桌下,说不完的话直至最后昏沉沉的睡去。 …… 紫玉阁清倌人灵敏的卧房早起就热闹起来,桌面上摆着些稀罕的小吃点心,素雅绝伦的几美人围坐一堂,清雅的宁静止水,艳魅的冯婷妙曼,温柔的明眸善睐,赏心悦目的一副红颜围坐图谱。 芳姐早间早起些时候来找她们几个年少姑娘,谢徒去灵敏房里时正刚上几位姐姐替月柳溪上药,望着月柳溪皎月暇白的背上鞭痕道道,谢徒心里暗自将欺负月柳溪姐姐的人祖宗十八代骂遍。 “谢徒醒了!”月柳溪趴在床上温和的朝谢徒挥挥手,脸上挂着招人亲近的暖笑,因涂抹着药膏还忍不住秀眉紧皱,瘦骨嶙峋的娇躯和容貌不符。 谢徒走到月柳溪面前摸摸她后背的疤痕,眉间流露出不符合年纪的刚毅,狠狠道:“姐姐,那个叫徐工的狗东西把你打成这样,正好师父他老人家日后要我到徐家捣乱,我便拿包毒药毒死他们家满门!” 月柳溪将这番话当做童言无忌,忍痛微笑道:“没事的,苦日子都过去了,徐工总会遭报应的。” 谢徒坐到旁边就没再说别的,心里却筹谋怎么才能将徐家整治的服服贴贴,句凌大哥守着藏书阁算是精通药理,求他配副无色无味的剧毒倾倒在徐家的水井中,这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杀徐工。 善恶有报天无眼,恶人给拖着白活那许多天又是凭什么?即作恶就要等着败露去死的时候,徐家据月柳溪姐姐说已经到坏透的地步,师父他老人家想必已经在估算着为民除害了。 谢徒心里没有孰对孰错的评判标准,他认为对的就是对的,他认为错的就不可原谅的错,月柳溪姐姐温和沉静必然是宽厚待人的好姐姐,那叫徐工的给各位姐姐说的猪狗不如,教他全家死光也是必须要的惩罚。 孟珊五只嫩葱似白洁的手指沾着药膏抹到月柳溪伤口处,还带着些淤伤的伤口边缘因此渗出些血丝,捻着手绢抹去,叹道:“这好好的姑娘,遭这些罪,也怪你没眼光,日后你就也嫁我家谢徒吧。” 月柳溪颇感新奇,偏头娇笑道:“童养媳么?谢徒这般小,你也不害臊,还有芳姐,你们怎么都这般想么?” “哎呀,提我作甚,本就样貌差的厉害,跟你们些小姑娘可不比不了,谢徒他日后哪里会喜欢我这年老色衰的……”芳姐捂着羞红的脸蛋责怪月柳溪口无遮拦,确实,她比之孟珊、灵敏都天差地别,更别说风情绝代的月柳溪了。 谢徒怪怪的看着各位姐姐,笃定道:“我都娶的,不管怎样我都要拜天地娶你们,芳姐在我心里像天上的嫦娥姐姐般美丽。” 芳姐甜甜的瞪了谢徒眼就没在推脱,孟珊她们都才是妙龄少女,谢徒长大成人后她们仅芳龄二几,哪儿像自己成半老徐娘没了此刻的青春容貌。 孟珊娇美无匹的挑逗谢徒,纤指勾勾,就在谢徒嘴边轻缓的吻过,灵敏暗骂这死妞趁机凑近乎倒贴谢徒,又决定找个没人的时候陪谢徒聊聊的闲适。 “呀,你……你这……”月柳溪捂着嘴都不敢相信孟珊一年间没见就这样的直白,妖媚的勾手指可是远离接客姐妹才学的手段,懂行的都管这叫媚术,寸许间媚态万方,世间少有绝色祸水。 孟珊呵呵傻笑,翘着手指,“我和谢小子多亲近,还同床过呢,日后便就嫁他了,蛮好的。”灵敏给孟珊放浪直白的言语刺激的翻了翻白眼,话糙理不糙,她心里大致和孟珊的想法类同。 月柳溪震惊樱桃小嘴张成“0”形,曾经孟珊傲气的说过一生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没想到一年间就性情成熟把自己许给谢徒这样毛小子,灵敏那样软弱怯懦的姑娘看来也是这般的想法。 芳姐介于亲情感情间对待谢徒,因芳姐没出落得如何的芳菲动人,身姿平常,这般看起来谢徒这小娃胜过徐工那禽兽千倍百倍。 月柳溪给徐工骗的一心只求活路,在徐家时如若没惦记着院里这几个姐妹早寻死自戕了,而今姐妹们欢欣鼓舞的庆祝她重新回来,重新将月柳溪的心儿从绝望中拉回来。 就谢徒这喜好“说大话”的小娃娃都能明白的做出誓言,纯真的眼神绝非徐工那阴毒小人可比,这恐怕已经占据此刻月柳溪活着全部的信念与方向,除此之外世间再没有值得她留恋苟活的人或物。 擦过药膏,月柳溪换上件粉白色的月纹肚兜,借着孟珊的件碧蓝色亵裤,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轻盈的裹在身上,瘦削的身板穿着妍俏的衣服给撑着美观许多,一年多亏空的身体可不是朝夕间能补回来的。 谢徒看过忍不住的惊为天人,流着口水赞道:“柳溪姐,你好美啊,日后出门需抹黄粉,不然教人抢了去,等我大些才便于护着你呢。” 出门搽黄粉是灵敏每日惯用的手法,近来就连孟珊也往脸蛋上扑些黄粉免得过于艳丽找人羡艳,灵敏的容貌已然接近于月柳溪鼎盛时,太过招摇容易让鸨母发现塑造成紫玉阁新的花魁。 曾经的花魁月柳溪那时候芳名传遍江城,但凡有些权势的就想同月柳溪闲聊谈天,那时都以同月柳溪谈天饮茶为荣,月柳溪碍于鸨母的情面只得曲艺说笑,幸而就是面对面喝杯茶聊天而已。 可徐工作为其中佼佼者追求月柳溪,说明花魁面临着莫名的骚扰危险,灵敏不喜欢看人脸色奉迎讨好,平日里弹琴对对子已经是她卖艺的极限。 纵使出身青楼还秉持着良家少女的矜持自尊,遇着灵敏生性儒弱没胆量冷脸发怒,就喜欢躲着事情远远的逃避它,守着这清倌人的身份等着谢徒功成名就来娶她就已经是灵敏的愿望。 给谢徒提醒后月柳溪想起来的确要遮掩这张脸了,跳下床穿着绣鞋跑到镜子前抹了许多的黄粉,将皙白如玉的脸蛋抹的灰黄才肯罢休,转身笑道:“好了,成村姑了,这张丧气脸蛋日后怕是就你们能瞧见!” 灵敏耸耸肩无奈道:“没法子,长这张脸赖以谋生,总有人算计着咱们,要是谢徒早些长大将我娶了去,免的遭这些嫌弃。” 天妒红颜多灾难,长着长红颜祸水的面孔就迷的世人神魂颠倒的要得到她们,亏得灵敏赶早的就在日益美艳的脸蛋上搽黄粉遮盖,不然她怕是已经给鸨母推出成为新的花魁招揽名气了。 “搽黄粉可是好主意……嗯,我该给柳溪寻个去处,要不就让柳溪住在我隔壁空下的无力吧?”芳姐帮着鸨母管理院里的事务,心里却尽可能的为姑娘着想谋赴,寻思月柳溪暂时没个去处需要和孟珊她们同住就建议住到她隔壁的空屋子里面。 青楼这地方最不缺少的就是铺盖房间,现有居住的姑娘们空留着些房间用作平时客人的休息场地,青楼亦可以当做是客栈打尖的地方,非熟客不能在紫玉阁打尖住店。 月柳溪狼狈至此已经不挑剔琐事,点头道:“能有住处就已经谢谢芳姐了,日后肝脑涂地无以为报,月柳溪遇着姐妹们这般的亲人真是三生有幸!” 芳姐母性大发慈和的看着月柳溪,这简单的帮助给她长姐的满足感,道:“多礼了,咱们姐妹间没这些俗气的,就知道日后实在生活,莫要在相信旁人的闲说。” 月柳溪点头应承,谢意不言而喻,芳姐自打她们认识时就竭尽所能的帮助她,凡有所求能帮忙的就绝不含糊,这份待人真诚是芳姐在紫玉阁地位日益 稳固的保障,就连鸨母都没办法违背诸姐妹的意愿替换下芳姐。 “哈,你当下的任务就是吃的白胖胖,将一年里受的苦全吃回来。”孟珊拍手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50章血罪 月柳溪在徐家饱受折磨一年里身体娇弱很多,若非徐工需要她活着恐怕月柳溪已经埋入黄土化作灰了,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都是因为月柳溪不肯轻易的死在徐家,身体方面的亏空温补包养时间久了能复原。 紫玉阁诸人都睡醒后开始忙碌的一天,芳姐便离开灵敏卧房操劳院里的琐事去了,留下虚弱受伤的谢徒和孟珊她们陪着月柳溪。 昨夜谢徒陪着芳姐睡,白夜就待在卧房角落睡在旧衣服上,可晨起谢徒没见着白夜的身影还以为它无聊独自跑出外面逛游,猫生性诡谲,白夜天生的妖物应该是能找回家的。 谢徒也就没特意的去找白夜,白天待在家里养伤休息陪姐姐们聊天织布,紫玉阁些姑娘因没有谢徒这带货郎来盘问要买货物时还颇感不适,以至于有些姑娘特意的找芳姐询问谢徒的情况。 已经四尾通玄的白夜猫妖昨夜悄然离开,窜过街巷直奔江城河岸积尸地,在积尸地刨弄一夜,细沙碎石将两只前爪磨的血糊糊的,白夜不肯停顿片刻,依旧卖力的寻找着积尸地的某件无物什。 一夜的刨土寻找,白夜在积尸地尸气重重的土地中挖出大坑,叼出来一颗血色的圆珠子,跳入河中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又将血色珠子放在枯木桩上端详良久。 看着碧血哀鸿,无数的牲畜冤魂缭绕纠缠,白夜瞪着翠色的瞳仁望着这血色珠子发愣,猫妖通灵,遑论四尾通玄的九尾猫妖。 积尸地遍野的孤魂野鬼,屠杀食肉的、病死缺尸的、同类相残的,都是些身前没能落得尸下场的生灵,白夜循着谢徒身上几丝煞气就找来了这积尸地,果真是存留者一颗罪业深重的碧血魔珠。 血珠刨除,江城积尸地的尸气减消大半,白夜四只壮硕的白尾巴晃来晃去,妖异的猫瞳中闪过桀厉,竟张口将血珠吞下,珠子滑过喉管引得白夜双眼暴突,伏地平复良久才幡然惊醒。 刹那间白夜前爪血肉模糊的伤口恢复,猫瞳睁开时透露着血红的凶光,转身奔入密林深处,扑食数十只林家豚鼠、鸟雀。 捕食后白夜蹲在江城外的大树上栖息,纯洁的白毛浓密铺盖着全身,跳跃捕食充满了原始野兽的爆发力量,认主时的余伤已然尽皆恢复。 白夜像人似的闭眸沉思,想着道行颇深的道人老头,想着谢徒缺失阳魄的为难处境,它还需安全的渡过十余年才能遵从天命化形成人…… 江城道观,醉酒的紫袍道长晨起醒来才发现自己搂着德厚这老鬼,忙嫌弃的将他推开,哪知道推的用力将德厚猛然推向地下,德厚这时酒醒大半,坠落感袭来在接触地面时身子锦鲤似的一翻就站了起来。 拍拍袍子瞧见是紫袍睡在床边,德厚公公骂骂咧咧道:“你推我干毛?老子还占你便宜是怎的?” 紫袍没好气的瞪了德厚一眼,摸起靴子穿起来,“你睡我床干嘛?还躺我怀里……”这低声的嘀咕几句说的德厚老脸通红,甩甩袖子背过身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阁楼晨起带着些寒意,可紫袍、德厚俩老头都是功力精湛的高手,对待这寒意就催动内劲周游全身,甚至还暖烘烘的惬意呢。 晨起紫袍找来些干饼就着昨日剩下的凉茶吃过,肚子里的酒气这就算彻底的消化殆尽了,神清气爽的靠着窗棂俯视道观,德厚还感叹紫袍老鬼每日过的消遣日子。 看德厚老鬼矗立在窗边赏看风景,紫袍盘着腿坐在板凳上算计良久,才说道:“哎,我说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番带着使团,这是有事相求吧?” 德厚无语转身,知道紫袍这又是神神道道的算过了,他这算卦猜事的本领日与俱增的精熟,便点头道:“承情求药,病入膏肓的一姑娘,每日都靠天材地宝吊着命。”说至此也无需多说了,怕是紫袍老鬼已经将事情算的八九不离十,皇室那位小公主的先天病况紫袍也是清楚的。 “哼,皇帝小儿家的丫头老子跟老子有屁关系,没药!”紫袍老脸一沉决意不救这将死之人,皇族一群狗屁玩意就是把药喂狗都不给他们,奸佞当道,必然是坏事做绝才降下来灾祸惩罚他们的。 见紫袍这把年纪还惦记着少时恩怨,德厚哭笑不得的指着紫袍,其实他知晓老朋友心里面无可释怀的感情,几十年的深厚感情早已经没让两人间没秘密可言,无奈负手而立望着窗外,老鬼还是放不下早年的那点事,老皇帝驾崩十余年化作枯骨,这陈年旧事心心念念的绷了这许多年,他到底是没能放下。 紫袍老态难掩,少时也是俊朗丰茂的少年人,为着那人奔波半生一无所有,可怜他要强争胜半辈子无一子嗣,唉…… “罢了,任由她去吧,也不跟你说这些皇家的破事,敬你这些年遵守约定没在算账,你是真汉子!老朽佩服!”德厚狂意寥发,想起少年时仗剑天涯的豪气,又想起紫袍打闹皇都杀亲王的霸气,不由的盛赞几句。 紫袍也追忆起少时的豪情,大有得意,眼角却又闪过辛酸的泪点,摆手道:“老了,也不想那些缥缈的事了,我就盼着这几个徒弟承我衣钵,我有始有终的也就满足了。” “老鬼,你英雄一世,知道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德厚蓦然问道。 紫袍一愣,慌张问道:“什么?” 德厚哈哈大笑,直言道:“口是心非,你还想着芊芊妹子,不怕你笑话,老头子我活的快古稀了,这些年就想着我夫人在世的时日。” 紫袍眼里泛起泪花,想起铭刻心底的事。那是数十年前的午后,皇榜浩荡,泾阳长公主下嫁燕王崔浩,夜里噩耗传来,泾阳长公主自缢身死。 那天他还昏昏然的在酒楼饮酒,武艺不济,连强抢都没法做到,眼睁睁看着老皇帝将婚约拟订,那时他只是皇宫里面执掌禁卫的头目。 自缢身死的泾阳公主尸首依照礼数埋入燕王崔浩的祖坟,紫袍到底都没见着亡人的面,此后消沉数年,辞离禁卫队,游历天下盼求这份恩怨的结果。 在中州几年尝遍苦辣,寻求武学巅峰境界,神功初成时执剑杀了燕王崔浩,杀红眼的紫袍果真应允誓言,将崔浩全家尽数屠杀,嗷嗷待哺的小儿错对不论,那时紫袍还非是叫紫袍,也非是道人。 亲王崔浩乃开国元勋,跟老皇帝情同手足,因此紫袍屠杀崔浩满门后落得天下通缉捉拿境地,戚戚然又流浪数载,丝毫没能忘却泾阳公主半点。 紫袍翻遍崔浩祖坟却找不到泾阳公主赵纤纤的墓,紫袍一度以为老皇帝将泾阳公主埋入皇陵,便带着一干江湖朋友将皇陵翻了底朝天,这里头也有德厚帮他招揽的人手。 皇陵坟土翻乱,老皇帝怒极要紫袍偿命赎罪,没想到皇城禁卫无人敢奉命罪罚紫袍,毕竟紫袍出身皇宫禁卫队,此后紫袍仅存在世的亲人,老父、妹妹因此离奇遭凌迟处死,紫袍没见着凌迟的张榜,就是探望老父时才知觉父亲死在卧房中。 紫袍遭遇通缉时秘密的将父亲遣送隐藏,还委托挚友代为照顾,而妹妹是在父亲死后的一月里以同样的事发状况毙命在卧房,紫袍将这份仇归咎在老皇帝身上,可直到老皇帝临死时都没能刺杀成功。 德厚说的分毫没错,忘不了又如何,忘得了又怎样,都是恩怨杀仇的纠纷罢了。 赵家皇命滔天,紫袍后来便出家做了道士,以一身医术救济平民百姓。 “想啊,想亦没法子,赵家人都去死吧,死的干干净净才好。” 紫袍苍然泪下,也不再逃避内心的痛苦挣扎,许多年没曾流过泪,想起来往事就觉得罪孽深重,可他却从不后悔将崔浩全家屠尽的作为,正如老皇帝临死都没后悔逼死泾阳公主的行径。 多年清心修道,道行精深,唯独忘不了曾经的皇命难违,那时有这一身功力就能胁迫皇帝抢走泾阳公主,恨就恨自己无能为力的逃避事实吧。 德厚再如何的接受皇帝委托也不愿意为难老朋友做不愿意的事,对紫袍来说救治小公主举手之间,可紫袍若非这些年来修道清心怎会布施恩惠善心待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51章旧事 德厚公公陪着紫袍畅聊往事近事,见了无道、句凌两人,得知紫袍要将一身玄奇卦术传给句凌这小伙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傻愣愣的壮小伙。 紫袍道长的道观欣欣向荣逐渐的往鼎盛发展,建立道观时得江城官府帮助,空屋子、院落至今留着不少,幸而按照近年来的求学者人数,不出三年道观就要人满为患了。 紫袍说起五年前在江城江畔寻得轮回石的经历,年老了说起话来都是碎碎念的,德厚耐着性子听紫袍将轮回石的前因后果都说了明白,才惊觉日后孙女婿谢徒处境危险。 “莫担心,谢徒都已经是诸邪缠身,圣人毛线都没有,轮回石又怎样,谢徒还有罪刀业钩两件神兵利器相助,你那俩孙女守不了寡的。”紫袍忙说些乐观的话把德厚公公从悲观中引出来,免得他心里担忧俩宝贝孙女日后守寡亡夫。 德厚公公瞪着停顿片刻,抿嘴道:“老鬼你别留着东西不教,把你会的全教给谢徒多好?” 紫袍闻言乐了,全教了谢徒依照他的资历确实能学个七七八八,可术业专攻,谢徒学的太过驳杂就没法专心攻克武学典籍,当下紧要的是发挥谢徒武学天赋达成巅峰。 德厚想让谢徒多学些东西也是出自真心,毕竟关联着他俩孙女的身家幸福没法不郑重,日后有无道、句凌俩同门师兄弟帮扶谢徒崛起,邪不压正的箴言说不定不会在谢徒身上昭示。 “那也是我徒弟,肯定亏待不了,他俩师兄弟日后都能帮上忙。” 德厚却扫兴的摆摆手,豪言道:“等谢徒去皇城娶亲时,我将这一身的修为尽授予他,嗯,顺便把昔年的老友全都召集起来,让他们贡献点典籍出来,我要让谢徒日后打的圣人满地找牙。” 紫袍相信德厚真能将昔年同甘共苦的老伙计叫过来,都是曾刀头舔血结交的老朋友,掏出看家本领还真不算个事儿,其实紫袍走动走动也能搞来许多非凡的武功典籍,怕就怕谢徒练过了通百家无一所长。 断断续的聊着,时间也飞逝,短暂的似乎没能说些别的,德厚暂时的告辞紫袍就返回黜置使驿站,既然紫袍决意放任小公主病亡,那他老命一条没必要再待在皇家守着无趣的执念了。 穿过街巷,步入驿站竟没人发现德厚公公,精深的功力足以使他悄无声息的潜入皇城那样守卫森严的重地,何况是黜置使驿站这等所在。 “咚咚!” 德厚公公怆然无奈,狠下心来敲响赵芸郁的房门,守卫皇城拱卫皇宫,多年来鞠躬尽瘁,也该歇息了。 开门的是赵芸郁贴身侍女芮楚,见着德厚欢欣雀跃的蹦起来,侧身将德厚引进去,芮楚已经期待着德厚告知消息。 赵芸郁没半点身份起身朝德厚公公点点头,关切长辈的意思由自内心,问道:“公公,您老身体没事吧?昨夜喝过了?” 这也非是赵芸郁虚假造作,寻常的就将他视作长辈尊敬,德厚苦笑的坐到一旁,“小公主,老朽无奈,那位老朋友宁愿你病发身亡,决意不救。” 赵芸郁眼中闪过凄苦的悲凉,这就预告她必死无疑,虽然面对着阎罗王多年没十分的畏惧,年少青雉也没忍住忧伤。 侍女芮楚拍案惊问:“公公?你说你那位老朋友决意要公主病死?他不是宣称乐善好施,扶救百姓么?” “这……话是这样,他和赵家的血海深仇老朽也没法说,燕王崔浩全家惨遭屠门的旧事你可曾听说?”德厚唉声叹气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芮楚面色不悦,言语间就多了些火气,哼道:“听过,那跟紫袍道人有何干系?” 德厚端起茶盏正要喝口茶,临到嘴边又放下,回忆道:“昔年泾阳公主,那是小公主的祖姑母吧,你们知道的,泾阳公主自缢身亡,就是因为紫袍,罪魁祸首老朽毫不避讳的说,就是老皇帝!” 赵芸郁曾听叔辈的亲王说起过泾阳祖姑母,就知道祖姑母是下嫁开国元勋燕王崔浩,自缢的往事已经非是她们这些深居宫门的小辈听得到的。 德厚公公就连当今皇帝都要起身迎接的尊崇,赵芸郁丝毫没有怀疑德厚公公说话的真实性,反而震惊祖姑母身为先皇亲妹妹居然自缢身亡。 芮楚双手抱胸就等着德厚继续说,德厚也没搭理她小姑娘脾气,继续道:“燕王崔浩开国元勋,立下汗马功劳,下嫁长公主赵纤纤,那时就是老皇帝授意的,婚嫁时,紫袍面对此事无能为力,那时我们一干老东西都还武艺稀疏平常……泾阳公主死后,尸首全无,我们翻遍的皇陵没能找见,紫袍因杀了燕王崔浩全家,遭老皇帝全国通缉,其老父亲、新婚燕尔的妹妹,卧房内凌迟暴忘,切的细碎……” 赵芸郁捂着嘴不敢相信这都是先皇指派人所为,德厚公公他们擅自挖掘皇陵,屠杀亲王全家,那位德高望重的紫袍道长竟然还是祖姑母的意中人,那祖姑母的尸首也给先皇藏起来么? 原本牙尖嘴利的芮楚也闭嘴了,这般隐情在皇宫里没人敢嚼舌根,抓着就是杖毙、白绫、赐毒,德厚公公既然是紫袍道长同生死的兄弟,为何又多年拱卫皇宫呢? “公公,您在皇宫非是奉命行事?”赵芸郁心思灵慧,抓着紧要的点问道。 德厚默然摇头,深深的看了眼赵芸郁,道:“老朽凭心做事,老皇帝虽伤我兄弟,可他有恩于我,念着这旧情我待在皇宫。”德厚颓然弓着背,仿佛无辜衰老十岁,“小公主,人各有命,生在皇家,你锦衣玉食十余年,可知这天下辛苦悲泪有多少?” 德厚眼角盈泪,替紫袍惋惜,又道:“紫袍深知年少轻狂,造下孽,数十年救济穷苦无数,你那祖父先皇,不仅心狠手辣,事后还将紫袍远亲近邻诛杀殆尽,牵连千人,那都是人命啊,这天底下举目无亲的苦你可知道?” 赵芸郁紧紧握着拳头,面无血色,指节攥的发白,皇家无情是真,一路来江城也曾见过强取豪夺的地方恶霸,难不成祖父还真能将紫袍道长十族株连? “唉,老朽也累了,想云游天下,去瞧瞧故时见过的景儿,也学紫袍老鬼帮扶贫弱,换个声名,哈哈……”德厚这几声笑未免森凉,赵芸郁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原来紫袍道长不肯舍下面子救人都是因旧怨。 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侍卫通告声,赵芸郁轻声道:“什么事?” 门外侍卫朗声道:“江城紫袍道长递送包袱,一封信,五包药。” 德厚猛然一惊,起身推开门,却见侍卫手里提着一摞药包,另一手还捏着封书信。 取了一锭银子递给侍卫,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吧,侍卫得了赏赐忙一礼三拜的告退,德厚公公是皇宫里出了名的心慈人善,就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呢! “这老东西死要面子活受罪,还是没忍心,愈老愈倒流,竟还送来了。” 德厚见书信上贴着封条,上书:黜置使亲启。 就将书信递给赵芸郁,闻了闻这药包的味道,笑呵呵的将药递给侍女芮楚。 赵芸郁懵懵懂懂的打开这封书信,那是祖姑母同辈的长者,至今念想着往日情缘,入手的这份信沉重,她莫名的感触就是想见见这位忠厚的长者。 即是赵家嫡系,那便是纤纤的后辈,亦是我的后辈,纤纤身死,连衣冠冢都无处可立,我记得这身医术就是为医治纤纤的旧疾,想必你的病同她的别无两样,那五包药,三包反复煎服,至褪色;两包均分十六次,沐药浴,寒毒则需静养,病可愈。 若是有缘,日后会见,江城紫玉阁有你此生的生死劫,去看看,或许会颇有收获,切记,这封信,仅你一人可观! 赵芸郁看过这份笔触深刻的信,默默的将信置于灯罩上焚化,江城紫玉阁有我的生死劫,这是怎么的一番祸福因果呢? 信纸化作飞灰飘落,赵芸郁似乎能感觉到祖姑母昔年和紫袍道长轰轰烈烈的爱意,可出身皇家,没能兵马夺取天下时祖姑母或许能嫁于身无一物的紫袍道长,坏就坏在祖姑母的长兄贵为皇帝。 “公公,托你帮我谢谢紫袍道长,信中说的,我会去做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52章死劫 德厚公公颔首道:“当然,原以为这老鬼是铁了心不管这事,到底是没放下心来,恐怕是因为你的病情和泾阳公主的相似吧。” 紫袍仗义援手施药给赵芸郁,虽说德厚觉着紫袍愈老愈情深,这多年都没能忘了泾阳公主赵纤纤,可紫袍对天悔过,这份善心该能赎罪了吧? 他放下了部分执念却依旧忘不了赵纤纤,没有赵纤纤恐怕紫袍少年时不会那般决心的学艺杀仇人,进而也不会有现在心系天下的大善人紫袍道长,这因果轮回来的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紫袍算卦玄学那般精通,有没有替自己算明白这点。 芮楚侍女那边也没了对紫袍道长的怨恨,经过德厚公公一番说法,芮楚算是明白宫门深似海,外边的人牵扯进来绝对的没好。 昨夜喝酒昏睡,晨起就潦草的吃些薄饼,德厚还想着紫袍老鬼就寒颤的拿薄饼招待自己,这时腹里空空如也,和赵芸郁说了几句便告退吃东西去了。 德厚公公走后芮楚喜极而泣,扑倒在赵芸郁膝前,嘴里说道:“公主,你这病可算是到头了,真没想到公公的老友这般神通广大,几服药便轻易的治好你的病。” 赵芸郁苍白如纸的脸庞红光浮现,也是雀跃道:“嗯,可惜紫袍道长淡泊名利,他嘱托我件事,便把这事做好权当报答恩情了。” 紫袍道长在心中说江城紫玉阁有自己的生死劫,幸而芮楚这丫头武艺不俗能护卫她去一遭,赵芸郁没什么亲信值得依靠,芮楚是她从小的贴身侍女兼玩伴,就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都不会出卖自己的。 芮楚站起身来拿着药包要去煎药,才想起来紫袍道长送来的书信给赵芸郁烧掉了,便问道:“公主,这药像是不同的两种,具体的怎么服用呢?” “多分成……熬药,少的全泡在澡盆里药浴,药浴的那份就先开始吧,你和下面的人说烧些热水来。”赵芸郁指示给芮楚药物的用法。 芮楚提着药出门去吩咐烧水沐浴的器皿,公主微服出巡都是带着几个侍女杂役的,一般的人根本接触不到公主的生活日常,这里面管事人当然就是芮楚这贴身侍女。 赵芸郁每日夜里必须要服药调命,常年辅食寒性药物,赵芸郁即使治好都没办法生育,现在令她欣喜的就是可以摆脱病躯,生育与否比之性命便没那般重要了。 回想数十年前腥风血雨均是因为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恋,其中并没有能力反抗的姑娘竟是自己的祖姑母,她贵为泾阳公主却没能逃避婚约,殉情身亡的她一定没能想到紫袍道长替她杀了燕王。 皇家绝情唯利是图,这没错,赵芸郁能感觉到皇家在暗处无声的阴谋算计,朝廷的权利像是吸引病害的珍宝,各个的挤破脑袋要夺权争利。 曾经紫袍道长没能力带祖姑母远走高飞,这份悔意似海深比山高,可怜他没找着祖姑母的陵墓都没地方祭拜诉苦,回皇城会需谨慎的替紫袍道长打探番情报,能寻得祖姑母的陵墓的话绝对是对紫袍道长最大的慰藉。 想着事也没觉得过太长时间,芮楚手脚麻利指挥着两个杂役侍女端着澡盆进屋,趁着水热乎乎的将药包裁开倒进去,过了几刻钟才掺入冷水。 “公主,药浴好了,泡过药后我就将药物都捞出来,下次还可以泡的。”这泡澡的药物说是要全部倒进去,就连煎服的药都是熬至褪色变淡为止,她都没认出来这里面是何种的珍贵草药,如此的反复利用煎熬,足见其珍贵。 赵芸郁轻轻的将翠色鎏金罗衫解下,内里是件苏绣水纹淡色的小衣,莲步生花,到澡盆边后芮楚两手搭在赵芸郁肩膀上解下她的淡色小衣,登时一双圆润香花似的粉肩露出来,那件小衣顺着幼嫩的肌体滑下。 刚解下居室穿的亵裤便羞臊的跳入澡盆中,赵芸郁入水溅起片水花打在芮楚衣裙上,芮楚也没在意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便拿着水瓢将药水都淋在赵芸郁身上。 “哇,暖洋洋的,还有些滚烫嗯。” 芮楚服侍赵芸郁许多年对水温的掌握绝对没问题,那便是药物作怪才给赵芸郁这般感觉,药水淋在身上就觉得浑身置于暖炉中,若是浸在水中的部分却又暖和的,只是肩膀、脖颈以上淋水暴露在空气中发烫。 赵芸郁估摸出药物的药效便将全身缩在澡盆内露出脑袋,水汽扑在脸上娇艳艳的,真个是人比花娇三分艳,螓首蛾眉,贝齿朱唇。 陶瓷白釉烧制的瓷娃娃泡在水里似的,芮楚正要去寻些花瓣撒在水面,却想起来公主是药浴不能随便添加东西进去,只好搬来板凳坐在旁边看着赵芸郁药浴。 药液渗入体内,五脏六腑都像暖阳烘晒,赵芸郁常年遭受寒毒的侵蚀从没有这般好过,陶醉的沉浸在温暖当中。 曾经的药方几味药材来自西域的供奉献礼,价值连城的药物放在太医院也没用,都拿给赵芸郁煎药续命,那帮老古板太医知道自己这病情药到病除,恐怕都会将紫袍道长奉为神医吧? 早有太医说过自己必定幼时夭折,可跌跌撞撞的活过这十多年她却没有照着太医们的说法夭亡,赵芸郁知道人外有人的至理名言,太医院不过是些医术精深的老医师罢了。 暖洋洋的药效持续半个时辰的功夫,中途芮楚往澡盆内添水保持温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澡盆内清澈见底,之前药水的混黄颜色消失不见。 赵芸郁接过芮楚递过来的薄毯起身,芙蓉出水瑰魂丽质,水珠还兀自挂在身上,光洁皙白的小腿轻抬轻放便跨出澡盆,快步到床边摊开被褥睡了进去。 “怎么样,身体觉着好些没?”芮楚悉心的拿着手巾替赵芸郁擦干头发,边忙活边问道。 赵芸郁面露温馨的笑意,点头道:“从没感觉这般好,才是药浴过一次就身上有了些气力,药煎好端来,我想今日早些睡,明日去外边瞧瞧。” 芮楚动作一滞,解释道:“公主,外出可以让江城知府派军队护卫,没必要偷摸的出去,或是带些护卫……”芮楚话没说完就给赵芸郁摆摆手打断。 “你陪我即可,男装出行,我们可以从驿站的后门翻墙离开,等明日早些吃过药我想是可行的。” 紫袍道长说过江城紫玉阁将会有她生命中重要的生死劫,生死并非是必然的生死,可能濒临生死亦是生死劫,命中该有的劫数。 赵芸郁活到十多岁还没出过宫门更别说是在江城外出,皇室公主身份金贵尊崇,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着端庄明丽的样子,私自的外出没有随行保护人员根本不符合皇家公主的身份。 药浴过后赵芸郁分明的感觉到浑身充满力气,多少年来她手无缚鸡之力没办法远距离的行动,自身身体的改善更激发了赵芸郁外出闲逛的兴趣,说到底她还只是十多岁的少女而已。 芮楚拗不过她,想想应该没太大的危险吧?就道:“你要听我的,外出不比皇宫里面三步一岗哨,在外面出了事情除过自己没人能帮咱们,好么?” 赵芸郁巧笑倩兮,点头道:“听你的也好,我想去江城紫玉阁,那里可是有我日后的大机缘呢。” “机缘?是紫袍道长书信里面说起来的么?”芮楚秀眉微蹙问起书信的事,那紫袍道长是世人口耳相传的得道者,实则他也有人情世故的凡人心境,德厚公公说起来的往事难免让芮楚考虑书信的问题。 赵芸郁贵为公主生活在皇宫里面没有对事物的判断,芮楚起码还出过宫门置办些布匹杂物,说起来要比赵芸郁这一问三不知的贵公主懂的多点,算卦玄学信则有不信则无,芮楚也说不上来到底该不该相信这紫袍道长书信里的话。 “芮楚,你太多心了,紫袍道长要害我只需放任病情,哪里还有送来药又害我的?且紫袍道长声名远扬没你想的那般复杂。”赵芸郁深刻体会到药效的神奇便没有再疑心多想。 芮楚耸耸肩,无奈道:“公主,世道险恶,你又没出过宫门,就像是德厚公公说的那般,你这深宫里长大的公主根本就没见识过外界的残酷……算了,我陪你走一遭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53章寻索 芮楚答应后赵芸郁就没再说什么,过了阵,侍女将熬好的药端进来,芮楚接过端着药碗捏着汤匙要给赵芸郁喂药。 “哎,免了,温的吗?我想自己喝。”赵芸郁觉着既然身上有了力气就不必事事劳烦芮楚,几乎将她当做残废似的对待让赵芸郁的感觉难明。 芮楚柳眉微皱,疑虑道:“公主,你从没自己喝过药,能行么?” 赵芸郁“蹭”的坐起身来裹着薄被,伸出两只白皙嫩滑的藕臂接过芮楚手中的药碗,捏着自己鼻子一口气将这浓浓的药液灌入嘴中,混色的药液顺着天鹅般修长的脖颈滑下,喉头的律动告知芮楚她的确将药自己喝下去了。 就因金贵的公主身份,赵芸郁从小由芮楚照料,算起来赵芸郁还年长芮楚一岁,是作为姐姐的给年幼的芮楚照料,近年来芮楚长开了许多,往年的景象就是一小姑娘端着药碗给另一个小姑娘喂药喝。 芮楚煞是欣慰的点头,说道:“公主,你真的长大了,多少年了你病弱时连药碗都端不起来。” “傻妞,我比你大一岁好么?本公主当然能行……” 赵芸郁喝过药躺回被窝感受着腹中的温热,药物开化,药效竟是和药浴时的一般,腹中积年累月的阴寒毒气散花一样在全身周游,慢慢的暖化。 没猜错的话那些寒冷的气流便是困扰她多年的病源,体内的环流寒气减缓,虽没有在暖流的充斥下全部散褪,剩余的已经十不存五,想必在经过两次三次的服药药浴就会彻底的化解。 太医院的太医说过这病端深重,非人力所能企及,可紫袍道长的的确确是将她一身病痛医治大半,太医院都是些吃白饭的饭桶庸才么? 赵芸郁早早入睡,次日晨起如法炮制,按着过程药浴熬药,罢后觉得浑身满是力气,换了身男装粘着胡子拉着同样男装的芮楚往江城紫玉阁摸去。 路上问了行人才晓得江城紫玉阁是有名的青楼,江城仅有的两家风月场地之一,口碑风评均是一等一的好。 芮楚半路拉着赵芸郁的胳膊,忧虑道:“公主,你须知青楼的很,出阁的女孩都不能去,我们去过后教人知道给戳脊梁骨怎生是好?” 赵芸郁脚步停滞,心里也想这麻烦的事,猛然想通,摆摆手怨道:“死妞你诓我,我们男装私自出门,这怎么得还能教人认出来?” “额……那……哎呀,总之是不方便去青楼那种地方的。”芮楚也不晓得该如何的和赵芸郁解释,据说青楼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艳贱货,那些女人惯好卖骚骗少年男子的,这些都是芮楚听宫里面的宫女闲聊时说起来的,而宫女则是听相好的侍卫说起青楼的勾当,芮楚自觉地认为青楼是祸源的集中地,女孩子去那种腌臜的地方便可能沾染着坏东西。 赵芸郁恍若未闻,抖开手中的山水画折扇,扇着凉风,边走边说:“你若是怕了便回去,本公主是要去瞧瞧的,就此分别了。”说着快走几步欲要甩开芮楚。 芮楚忙追上赵芸郁,哼道:“公主你小看我,去就去!” 在芮楚没瞧见的侧面赵芸郁脸上闪过窃喜,这鬼丫头心智还勉勉强强么,不省的看些书,小小的激将法便能将她骗过来,本公主到底是天资聪慧。 路上两个潇洒俊俏的公子哥匆匆疾步往紫玉阁行去,不明事理的路人还都以为是色急,寻花问柳去呢。 赵芸郁和芮楚站在紫玉阁门外仰望着紫玉阁的照片,看着门口招揽顾客的女人花枝招展,两人不约而同的心里面恶心,有顾客对她们动手动脚还一副舒服受用的模样,真是下贱到骨子里面。 “让开,俩傻帽杵在这真晦气!” 听到后面嘲讽谩骂的声音,芮楚眼疾手快的一脚踹过去,身后却是一面色泛白的男子,给芮楚一脚踢的飞起,吐出口酸水倒地哭嚎。 “你……你敢打老子,知道老子家里是江城有名号的粮商么?”地上躺着依旧不依不饶的谩骂,本来他是想将这俩拦路鬼推开的,没想到这瘦弱的书生力气这般大,凌空一脚踹的他腹内直反酸水。 芮楚“呸”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彪悍的骂道:“倒路尸,什么玩意儿,江城粮商?你还敢骂我家公……公子?”芮楚暗自松了口气,亏得机灵改了回来称呼。 赵芸郁扯扯芮楚的袖子暗示她算了,芮楚厌恶的瞪了眼地上的公子哥就转身准备要离去,没想到那公子哥也是眼神灵便的人,瞧着两人暗使眼色便大声的哀叫,企图讹诈他们。 芮楚也是彪悍蛮横,飞起一脚踢在公子哥脑袋上,那公子哥眼珠子一翻就此晕了过去,脑门上肿起馒头大小的鼓包,加着翻过去的眼白,颇为骇人。 “芮楚!你怎么还给人踢晕了?”赵芸郁忙拉着芮楚远远的躲开,索性周围还没太多的客人路过,走到紫玉阁内里的时候才松开芮楚。 “刁民一个,踢死才好呢,没见过这没无礼的人。”芮楚愤恨道。 赵芸郁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我还想日后把你送出宫嫁人去,这般的使性子,谁敢要你?” “免了您那,我可没嫁人的想法,你活着一天我跟着一天,咱们主仆至死方休。”芮楚对赵芸郁也是满满的体谅,性子柔弱丝毫没有心机,她还当这是权力至上的皇宫内院呢。 紫玉阁内里摆着桌子凳子,零散的有些客人在喝酒吃菜,晨起紫玉阁的生意刚才开张没多久,因而客人都还没有来或是在来的路上。 从皇城颠簸一路的来江城,路上黜置使队伍打尖住店,赵芸郁对些酒楼餐馆的布置陈设都有了解,从紫玉阁的酒食上看还蛮有些气氛的。 进来的时候俩人匆忙忙都没有听到门口姑娘的招呼声,那姑娘还以为赵芸郁俩人是院里的熟客惯客,进来后傻愣愣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芮楚四处的张望后觉着底楼必定吵闹,便提议道:“公主,我们去楼上瞧瞧,你看底楼那许多的房间,必然没好的,楼上许是正经所在。” 芮楚半吊子货色怎么会知道上下楼没多大分别,赵芸郁更是连青楼的些许传闻都没有听说过,当下懵懵懂懂的跟着芮楚上楼,院里招待客人的龟奴瞧见俩衣着考究的公子哥上楼,也没太注意,说不定是约着相好的姑娘着急相见呢。 上了楼便瞧着房间门傻愣,楼上密密麻麻的房间门虽说保持着宽阔的间隔,过多的排布起来还真没法轻易的在其中寻找到特定的某间房。 芮楚试探的问道:“公主,你找的生死劫搁哪了?咱们具体是怎么个找法?” 赵芸郁看着排布类似的房门犯傻,皱眉道:“谁知道,等着呗,我们可以花钱买些吃食慢慢的坐着,就等着送上门来。” “公主大人,这鬼地方谁想多待啊?今天没遇着,咱们每天都要来么?”芮楚苦着脸望着楼下坐在桌前用餐的青楼嫖客,来青楼这种地方暂时的吃些东西肯定是不怀好意,芮楚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青楼这种地方根本不适合吃食。 皇宫内院礼数周全,想要接触到外界的消息只能口耳相传的通过彼此间闲聊得知,宫女们私底下嚼舌根虽说芮楚不屑于参与,偶尔的听到一句两句便了解了些关于外界的“混乱”传闻。 青楼倒卖清白女子用以接客卖身赚钱,这里面有没有违背官府的律法行事芮楚也不清楚,总而言之芮楚没听过关于青楼好的一方面的的传言,这种混沌的贼窝子一概否决最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54章痛击 芮楚也没能打动赵芸郁寻找死劫的信念,两人捡着二楼角落位置落座点菜,草草的点了几道家常菜没想到紫玉阁却真的有,无聊枯燥的等候让芮楚烦躁不堪,索性就趴在桌子上面闭目养神。 赵芸郁翘首期盼却也没能盼来人,紫玉阁的生意并非是白日里最为客满,她们没经验捡着人少的早晨,想要见者许多的人如同痴人说梦。 俩人各顾各的都没将注意力放在楼上来往的人里,晨起时多是院里留宿的嫖客行动,也有步履匆匆夹带着倦意的姑娘倒夜壶,总之没有赵芸郁心里面想的有缘人。 印象简陋到赵芸郁自己也没法说清楚有缘人该是怎么的情况,紫袍道长只是说江城紫玉阁有她的生死劫,要她切记来紫玉阁寻访,莫要说有缘人的样貌身材,就连个大概的信息都没有提起来。 …… 白夜猫妖重新出现在叶灵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昨夜入睡时,它回来时眼睛红彤彤的像经历摧残折磨没合过眼,可今早起来见白夜眼珠子依旧红光妖冶。 新生的第四条尾巴摆脱原来的嫩粉短毛,已经与久的尾巴一般无恙,谢徒明显的感觉到白夜体力恢复许多,身形矫健灵活,能从桌面径自跃上房梁。 昨日一天白夜去往哪里不得而知,因这些天发生的稀奇事太过多,谢徒便没有将白夜的变化特意的前往道观告知紫袍道长。 早起提着木质饭篮子去饭堂取饭,路过二楼客人用餐那片餐桌时赫然有俩倒霉鬼在吃饭,谢徒趾高气昂的在背后嘲讽了番那俩人,穿着人模狗样的却没个脑子,早起来二楼吃饭的日后保证给鸨母当做冤大头狠宰痛宰。 原来紫玉阁客人在一楼没有坐满或是不到时候没有人愿意去二楼,毕竟偶然的歌舞丝竹乐声在一楼听在真切,二楼别有景致反而没有一楼受欢迎,每每的有客人当冤大头傻愣愣的坐在二楼,鸨母知晓这类生客钱多烧手,嫖妓的时候便要价狠辣。 谢徒前脚刚走几步身后劲风袭来,于是乎谢徒衣领子给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提起来,随后谢徒只觉得脚下悬空吃不着力气,反应过来自己是让身后那人揪着衣领子提了起来。 “小鬼,你嘴巴放干净点,小心把你脑袋敲进肚里!”芮楚黑着脸阴沉的看着这小鬼,方才隐隐约约听到这小兔崽子骂娘,言辞污秽下流,比之市井流氓都要低劣三分。 谢徒扑棱着腿,脑瓜急转,灵机一动将手里的饭盒往后一甩,“咣当”一声闷响是芮楚给谢徒一饭盒砸中,立时感觉头晕目眩,手中脱力松开了谢徒的衣领。 纯木的饭盒端的是沉重,芮楚没注意谢徒这小子还会想起来那饭盒砸人,棱角正中芮楚脑门,红肿的鼓包短时间内涨起来让芮楚捂额头呼痛。 “狗娘养的货色,小白脸玩意,哎嘿,爷爷要跑喽!” 谢徒撅起屁股恬不知耻的嘲笑芮楚,芮楚此刻男装,英姿飒爽很有些俊朗,说是小白脸也没太离谱,白净的面庞衬得起小白脸的名号。 芮楚暴起愤怒,要痛殴这臭小子一顿时却发现没了人影,奔到扶栏处瞧时就见那小子三步并作两步拐了个弯脚底抹油跑路了。 赵芸郁愣愣的看着芮楚教一毛小子击中额头,从没见过芮楚让人揍的景象,赵芸郁居然还颇有笑意的嘴角上扬,芮楚那憋着脾气的愤怒模样活脱脱的小母老虎。 “气死我了,要我抓住他打断他腿,登徒子,这般小就学会作恶,断然不能留他!”芮楚气愤的直跺脚,火上心头是真的想抓着那行迹恶劣的小子打他一通。 赵芸郁收敛起笑意起身到芮楚身边看她伤处,许是那小孩没力气,芮楚额前仅仅是红肿鼓起,连嫩皮儿都没磕破丁点。 “好啦,莫生气了,就是一顽童而已……你真的听着他骂你么?”赵芸郁没趴在桌上睡觉也没听着那小子骂人,怎么芮楚睡着觉还能听到那顽童骂她呢? 芮楚攥着拳扶额,气苦道:“公主,那小子忒不是东西,骂人还打人,市井平民莫非都是这般无礼么?” 赵芸郁哑口无言,心想平民忙于劳作养家糊口,兴许是真的没太注重礼教吧?便道:“小孩而已,你还提他脖领呢,扯平了啊,大人不记小人过,他那般小的年纪你肯定让他了……” “哼,我须得守在这里,那臭小子想回家还没路走呢。”芮楚心情稍微平静些便坐在凳子上严肃的等着那臭小子返回,照着这青楼的布局安排,房间后边几丈高的院墙可非是那小子爬的上去的,等在这里绝对能守株待兔。 赵芸郁也没办法再说别的安慰芮楚,来紫玉阁的目的可是循着紫袍道长的书信安顿,方才在门外时芮楚踹飞了一言行不轨的公子哥,这又给一半大小子一饭盒砸肿额头,真可谓是坏事成双。 话说谢徒提着饭盒取着早饭就发愁起来,那小白脸指定把在位置待他回房呢,就是寻常的发牢骚骂娘而已,没想到那公子哥耳朵竟是跟狗没两样,远远的听见冲过来提起他脖领。 一记饭盒将其砸晕才得空逃跑,回房犯愁也没法子将那公子哥弄走,谢徒冥思苦想就觉着可以利用冤大头的本性做点文章,打定主意就提着饭盒寻着鸨母走去。 是否身怀武艺暂未定夺,谢徒没见过展露武艺时的威势就没法判断那公子哥是力气大还是身怀武艺,总之按照他现在身轻体弱的没办法应付。 谢徒瞧见鸨母时她正在饭堂端着碗猪杂大快朵颐,油乎乎的胖手还捏着只馒头,谢徒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鸨母身边,笑着问道:“姐姐早,今儿心情挺好啊?” 鸨母放下饭碗喜洋洋的点头道:“还可以了,怎么的?给你芳姐送饭去?” “是啊,芳姐总喜欢赖床,我带回去给她吃……”谢徒心想我虽和那公子哥无冤无仇,可先前已经结怨,坑害他实属无奈,也不算我没道理的害他,嗯,对鸨母道:“姐姐,我在咱二楼瞧见俩棒槌公子哥,你猜怎么着,干坐着吃菜呢,这生意你可莫要错过。” 鸨母闻言短眉微挑,这便是初哥受气包的典型啊,忙问道:“穿着嘛模样?面容生疏还是曾见过?” “锦衣绸缎的,面色嫩着呢,我没见过,带着些外地的口音可怪了,对了,点了道龙凤呈祥,我记得咱院里最贵的便是龙凤呈祥。”谢徒据实禀告,那俩公子哥口音软糯,较之江城本地的口音多些水乡的柔和清丽,听得出来并非是长住在江城附近的客商书生。 鸨母自以为来了少遇的生意,对待这类年轻雏儿就需安排妖媚的姑娘贴身服侍,到时候银子哗啦啦的顺着裤兜落到她手里,拍案道:“生意若是成了,计你一功,到时候兴许能分你一两银子。” 谢徒自以为要遇着方便的生意还能拿着银子,鸨母抠门吝啬出了名的,能挤出一两奖赏银两都是惊喜,也便千恩万谢的拍着胸脯保证所言无误。 鸨母唏哩呼噜的吃过红油猪杂,扔下碗就要谢徒指引方位,谢徒哪敢再随便的出现在大厅里面,说了那少年公子哥的位置便躲在一旁等鸨母安排人手过去分散他们注意力。 鸨母站在梯口约莫的瞧了番就知道谢徒所言非虚,当先找来一院里接客红火的姑娘告知她今日的生意非同小可,办好了千八百两银票都松闲到手,未经人事的少年公子哪儿能经得住院里姑娘的撩拨? 绸缎锦衣裹身,那黑蟒纹绘的锦绣靴子没百两白银都买不来,曾见江城府衙内典狱头子来嫖娼时穿过,单就鞋子说明那俩公子哥家室殷实,鸨母处事精明怎么会瞧不明白这点? 那娼妓换过身新裁的藕荷翠色裙子,摸过胭脂,铺了香粉,袅袅娜娜的往二楼走去,既是保姆说的能得许多银两,她走这一遭又有何妨? 谢徒远远看着那姑娘上楼寻少年公子哥去,心里乐的开花,只需按捺心情静候实况,那俩公子哥必然心烦意乱推脱不走这姐姐。 乾坤朗朗,骂人又何妨?没掉肉没疼痛的,骂几句你心里骂回来可不就算是过去了么?这般针锋相对还不是没能难道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55章崩溃 鸨母派过去坑害少年公子哥的姑娘早已经习惯于卖弄姿色,媚术对留恋风尘快活的男子来说堪比半条性命,媚术讲求美、魅、香、柔、妖、媚六字,紫玉阁将这媚术入门的手段交给姑娘们取悦客人,这姑娘惯会妖娆软糯的迷惑男人。 扭着浑圆挺翘的臀走过去,捏着手绢在那面容乏累的公子哥面前一晃,旁边的小公子却蹭的站了起来,姑娘还当是这俩少年人没见识过青楼的场面心中彷徨,便作势要坐在面前的小公子怀里。 还没有贴上去就觉得给人一把推开,手里面竟是丝毫没有留着力气,姑娘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笑着道:“公子,你弄疼人家了,紫玉阁亏得没苛待客人,亏待了还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啊——” 赵芸郁嫌弃的瞪了眼前这妖艳姑娘,心想怎么还有这般厚颜无耻的女人?皇宫内院她何曾见过女子大庭广众的往男人身上靠? 这般行径实属不守妇道,三从四德里可是没讲过女子还能在外头勾搭男人,每日的轮番替换,真不敢想这女人已经给多少人糟蹋作践过。 芮楚没赵芸郁一般的想法却也抵触这女人,方才她作势要坐到赵芸郁腿上时就一把将她推开,这时严词道:“你这妇人怎的这般轻浮?我们来喝茶吃菜,没找过你来,你离开吧。” 姑娘嗲声软语,垂首低眉,娇羞道:“公子——怎的这么无情,人家才见着你像前世的情郎,莫不是怕人家吃了你?” “你……你……少卖骚,正经点说话。”芮楚听的浑身鸡皮疙瘩,感慨这女人怎么的就和吃错药似的孟浪,幸而她没再腆着脸往赵芸郁身上靠,要芮楚去对女人动手有些抹不开情面。 紫玉阁这姑娘平日里最得意的就属软哝的嗓音,这般的说几句就能让男人得痢疾般难以自控,没想到这俩年轻公子哥非但没有给她的媚术迷惑还有功夫鄙夷说话。 略微才侧身将衣领拽下来一截,已经能瞧见浅蓝色肚兜的花边,姑娘偷摸的将一串珊瑚手钏扔在地上,俯身捡起时可以的停留将风景暴露给少年公子哥,心想老娘忽悠过的男人没一千也有八百,怎么的还能给俩初哥抗拒说离? 赵芸郁没经意的将看尽了那姑娘的风景,扑着灰粉的面庞都泛起潮红来,羞意袭来再不肯偏过头看那姑娘,芮楚顺着赵芸郁的视野瞧过去自然是一般无二的景象。 “我跟你说过了,我们没有叫你来,这般的麻烦我们是想怎么的?”芮楚声色俱厉想吓唬走这浪人,可惜她身板单薄,语调也没威势,更像是色厉内荏的恐吓。 姑娘自恋的抚着脸,娇声道:“唉,奴家春闺寂寞,想寻个人陪伴闲聊,两位公子想来是家室非常,难道抽个空陪人家聊聊都不行么?” “没商量,说过几遍了?我们没有找你过来,现在我们要安静的吃菜喝茶,请自便。” 芮楚心想我们都装作吃菜没人搭理你,落得无人问津惨状,都是自找的不痛快,没人管你最后还不是要乖乖的离开? 赵芸郁虽然觉得冷落旁人没有礼貌,可也没有阻止芮楚放狠话折损这姑娘,面对死缠烂打的青楼女人还是冰冷些吧,反正事情说起来都是这青楼的女人厚着面皮要套近乎。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冷落起来紫玉阁的姑娘,这姑娘也是没想到她三番五次的言明想法换来一顿冷落,努力挣扎的想要再行争取机会,芮楚、赵芸郁都已经忘记之前谩骂无礼的小鬼头。 谢徒瞅着机会几步窜上阶梯跑进房里,进屋后才松了口气,趴在门缝中瞧着那位姐姐喜笑颜开的面对两个苦瓜脸公子哥。 “谢小子?怎么不进来?”里屋孟珊的疑问传出来。 谢徒得意的笑了笑,心里鄙夷了那俩公子哥无数次,应声道:“来了,我鞋里进了石子儿,马上就来了。” 谢徒拎着饭盒进入卧房,孟珊姐她们围坐在桌前嗑瓜子吃,懒散娇慵额美态胜过庸脂俗粉千百倍,只是芳姐在其中显得没有特别的出众而已。 芳姐接过饭盒层层打开摆在桌上,对谢徒安顿道:“净过手再吃吧,免得染着疫病。” 梳妆台边有净手的水盆和皂角,谢徒依言净过手,落座在月柳溪身旁抓起只白馒头吃起来,鼻尖嗅着月柳溪身上芬芳,呼吸间神智清明。 “瞄呜——” 白夜适时的从房梁窜下来,盯着桌面上的吃食也想要些来吃,自知不受待见便十分的温驯,尾巴学着狗子那般左右摆动。 芳姐将一只馒头、几块鸡腿肉置于牛皮纸上,然后摆在地下推到白夜面前,白夜感激的舔舔芳姐的手大肆开吃,白绒绒的一团活像个毛球。 灵敏看着白夜似乎长大了些,愣愣道:“它长个儿的劲头蛮生猛的,孟珊,没发觉它比原先几天长大一圈么?” “有么?许是毛长长吧,这小东西浑身披毛挂角的也瞧不准……”孟珊性子开朗大方便没有注意到白夜的变化,将其归咎于毛发膨胀的视觉感触,动物生灵长着浑身的毛的确不容易看出来到底有没有长个。 月柳溪、芳姐都是后来才见着白夜的,也都没能知晓白夜到底有没有长个儿,谢徒反正是觉着白夜抱起来的时候沉重了些,可能灵敏姐说的没错,白夜短时间内真的身量拔高了些。 白夜的确是异于寻常家猫野猫,凭借桌沿一跃就能窜上房梁俯卧,按着这跳跃高度寻常猫力所不能及,落地无声轻飘飘的类同树叶,里面的门道深了去了。 女子天生的对鬼怪阴阳的说法畏惧害怕,灵梦她们与白夜相处些时日也就能摸索出它的脾性,白夜最喜欢的是就是白天睡觉晚上消失,在白天的时候几乎没有像猫类有随地走动的习惯。 月柳溪吃着半碗豆粥,抿抿嘴舔掉嘴角的水泽,饶有兴味的看着白夜吃食,叼着馒头摇头晃尾的啃,以前从未见过猫能长几条尾巴在身后,种种的特殊样貌给月柳溪极大的好奇。 “咦?谢徒,你眼睛怎么又恢复原样呢?” 孟珊看过谢徒的时候赫然发现谢徒竖立的瞳仁不知道何时又复原了,昨夜还说起来谢徒怪异的样貌怎么今早变回了原样?紫袍道长说过谢徒的容貌没办法再变回去,可眼前的情景的确是谢徒恢复原样, 芳姐难以置信的拉着谢徒胳膊查看他身上的淤青斑片,淤青没有像瞳仁那般的恢复原样,包括谢徒的指甲都还是扭曲锋刃,锐芒寒闪。 “有么?我没觉得啊,看你们的时候视线蛮幽暗的,和我瞳仁竖立的时候感觉一样呢。”谢徒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的确谢徒看事物的时候依旧的可控视野,凌晨时起夜还能分明的看到屋里的东西。 芳姐想的倒是比孟珊乐观些,自我安慰道:“这兴许是好事呢,既然瞧着没那么怪,我们担心作甚,只要谢徒身体没有暗疾隐患就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56章蒙汗 “管他呢,没人稀罕正好留着给我喽!”孟珊没心没肺的却也不担心谢徒的问题,姻亲是紫袍道长安排给谢徒采补防备用的,日后能不能真的派上用场都是两说。 芳姐才说过既然谢徒并无大碍就不必担心他,灵敏想想也觉得自己在这些事上想的太多了,倘若日后谢徒能成为个心怀宽广的真君子,还怕没红颜知己缭绕身旁么? 谢徒还惦记着外头那位姐姐有没有坑到那俩公子哥,望穿秋水也只好默默坐着吃过早饭,只盼着那位姐姐成功坑到银子,最好是连带着那俩公子哥的底裤都敲诈来,让他们像是街上烂赌鬼一般光腚回家。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众人才吃过早饭,谢徒刚要跟在芳姐身后到门口看看外边,灵敏问道:“谢徒,你干嘛去?今儿还有字没认过,我还准备要新教你些礼仪呢” 谢徒歉疚的回身,扶额道:“灵敏姐,今儿我肚子不舒服,暂且等我回儿,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我们开始学新的字,好吧?” 前几日谢徒学字时进步神速,从没有随意的拖沓掰扯,记着的字也都牢靠,灵敏也没觉得谢徒还有别的事情可做,点点头也就放他离开了。 芳姐这时已经出了门去大厅管事,谢徒趴在门口望过去就见那俩公子哥默不作声的面对着那位姐姐,桌上摆着些精美的吃食都是谢徒没吃过的。 紫玉阁饭堂虽说饭菜都还可口,比之部分主顾客人的饭菜还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山珍海味等许多的都是江城没有出产从临边的城池买来的,又遇着这些吃食制作需要熟悉手艺的厨子制作,每道菜所需的银两就高的惊人。 夹在门缝中也看不清楚那边的情景,谢徒便侧身迅捷的奔出去,跑到走廊拐角位置视野开阔许多,能将少年公子桌前的景象清楚的入目。 俩公子哥均是一副死了爹的嘴脸,阴沉着脸白唧唧的好不丑陋,谢徒对紫玉阁的姐姐均是自带几分好感,因此恶意的将那俩少年公子哥看瘪。 即是出身富贵的贵公子就不应该吝啬抠门,需将兜里的钱都拿出来买账才好瞧得起他们,这般的冷脸相待摆明的看不起紫玉阁姐姐的辛勤说笑,旁人能忍谢徒可没法忍。 脑袋瓜轱辘轱辘转起来,谢徒盘算该如何将那俩公子哥狠狠的剥削,也没想谋财害命仅仅是要将他们兜里的钱坑掉。 “富贵人家该是没见过蒙汗药吧?院里常有在酒水中勾兑蒙汗药捞钱的手法,我弄些蒙汗药来想办法让她们喝,然后能将她们钱物搜刮一空,哈哈哈……” 谢徒自以为想了个坏水直冒的主意,正自踌躇要如何的将蒙汗药给俩公子哥喝下去时,身后一声猫叫,是白夜步伐悠哉的走过来。 谢徒瞅着白夜犯嘀咕,眯着眼问道:“咱们主仆间情若兄弟,有没有自觉的给我办点事……嗯?你能明白我意思么?” 白夜舔舔猫爪也不知道是明白没有,谢徒不禁大失所望,照着师父说的猫妖通灵能听懂人话,可白夜跟了他这许多天也没见能听懂人话啊? 紫玉阁的蒙汗药放在一处拜访杂物的屋里,就在二楼转过拐角的尽头,贴着墙壁并不适合居住,所以用来充当杂物间使用。 无奈谢徒只好先去寻蒙汗药来,如何才能将蒙汗药神不知鬼不觉投入那公子哥茶盏里,还要另谋出路,白夜能听懂话的话就能省大把的气力。 杂物间一隔板架子上摆着一袋蒙汗药,蒙汗药没有像砒霜、断肠草这类毒药似的难以购买,院里鸨母常说起迷春酒也不晓得是怎生办法,总之谢徒来过杂物间几次就知道这里放着蒙汗药。 捡来张白纸捻些蒙汗药包起来,谢徒转身时才见白夜跟在身后也进了杂物间,于是腾出手夹着白夜将它四只尾巴全拿布裹了起。 “你日后外出动作快些,教人瞧见尾巴可要糟糕,你能跑了,可我有家有姐姐,没法子跑路。”谢徒也不管白夜能否听懂他说话,喃喃自语道。 随后谢徒离开杂货间领着白夜到拐角望了眼那边情景,院里的那位姐姐不晓得哪里去了,单剩下少年公子哥俩人草草的吃着饭菜喝着茶。 白夜尾巴裹着布弄的别扭难受,摇头晃脑的顺着谢徒的视线望去,贪婪的望着其中一人身上浓郁的阴气,那人正是女扮男装的公主赵芸郁。 气运某种程度上可以从表象看出来,尤其是白夜四尾通玄后能判断阴阳二气,赵芸郁身上浓厚的病淤阴气对提升它修为帮助良多,白夜要的阴气是纯净澄澈的,墓地荒坟那样的却又不值得它去麻烦。 昨日得了颗碧血魔珠提前炼化出内丹,白夜实则已经可以通过感应预知谢徒的想法,生性桀骜让白夜没太抹得开面子帮谢徒这小娃办事,没猜错的话谢徒需要将药投入到那人的茶盏里。 白夜弓着身子在谢徒腿边蹭了蹭,一阵风似的朝前方奔去,眨眼间白夜就已经跃上赵芸郁她们落座的餐桌上,叼起只脆皮烧鸡头也不回的跑开。 “啊,那是什么东西啊!”赵芸郁原本还装着男子的声音说话,给白夜蓦然惊吓再忍不住以柔柔的女声惊叫出来,下颌、唇围贴了寸短的假胡须,这样一来给人感觉娘娘腔的很。 芮楚咬牙切齿的追了几步,隐约瞧见是只身后裹着布的白毛,白夜机灵的转身见没人跟过来,跃上扶栏渡步故意的引诱芮楚跟过来。 赵芸郁紧跟在芮楚身后看着白夜嘴里叼着脆皮鸡来回走动,惊讶这白猫身貌俊朗的同时想着这白猫怎么没想宫里的猫夺走食物就跑呢? 本来谢徒还想琢磨个办法将蒙汗药倒在茶杯里,没想到白夜还真的能听懂他说话自主的去将人引开,就赵芸郁俩人发愣的功夫谢徒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将一小包蒙汗药倒在茶壶里面,来回不过是几个呼吸间。 白夜望着谢徒得手后就叼着脆皮鸡逃跑,跑出紫玉阁寻了处僻静地方啃起烤鸡来,动作麻利想着在那俩人药效发作前回去见机行事,阴气可没有像烂大街的白菜随处可见,碧血魔珠那种神奇的宝物都还是依照谢徒体内的煞气寻见的。 刚才发生的情况让赵芸郁、芮楚相视无言,活见鬼了,怎么还有猫敢当着人面抢烤鸡吃? 皇宫内院守备森严,可猫鼠飞禽总没办法杜绝驱逐,常有野猫在皇宫内赖着偷吃御膳房剩饭,赵芸郁就曾在她寝宫内见着野猫叼走熏肉,只是先前的白猫不仅没有畏惧人的意思,还像是在炫耀的停留了片刻。 芮楚攥着拳骂道:“公主,这破地方怎么猫都欺人太甚,我们莫非就这样的等在这里等?” 赵芸郁也没想到接二连三的遇着不顺意的事,芮楚原本情绪郁结不太想在紫玉阁等着,这下愈发的苦恼就更没耐心,只得好言相劝:“好芮楚,你就陪我等会儿,虽说青楼是挺坑人的,可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芮楚气鼓鼓的坐回座位,就觉着头顶冒火蹭蹭的烧起来,心里面憋屈气苦,端着茶杯接连喝了几杯茶水也没发觉茶水带着点淡淡的酸涩。 从小皇宫内长大没见过世外的混乱,赵芸郁虽然觉得茶水味道偏酸也没太注意,芮楚喝了几杯都没说话应该放心。 谁知道前后都是各人的疏忽办错事,谢徒取药的时候也是半吊子没弄明白药用的量,蒙汗药本身小剂量的服药致人头昏欲睡即可,口味酸涩那已经数倍的用量足以使人昏迷良久。 芮楚猛灌了几杯当时就觉得脑袋发沉,气愤尽消和赵芸郁说了声“困了”,趴在桌上顷刻间睡的不省人事,赵芸郁以为芮楚生病困乏,摸她脑门也没有异样发热啊 “怪了……怎么,我头好晕啊……” 赵芸郁身体虚弱大病尚且未痊愈,只是喝了半杯茶水就已经晕过去了,发作时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直接两眼一黑,两人面前都是桌子就没有因此倒地出丑。 紫玉阁这般的青楼场地有客人喝醉昏睡都是寻常事,这时候已经是紫玉阁一天生意开始红火的时候,即便这样也没人搭理趴在桌上睡觉的赵芸郁、芮楚两人,方便了谢徒随后费尽力气将两人搬到芳姐的房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57章攫取 谢徒初次谋划得逞,也不敢嘚瑟留恋,搬起一人费力的往芳姐的屋里行去,入手没有想象中的沉重,但也足够他纤弱的身板紧绷发力。 芳姐白日里居多是在外边随意的休息,卧房若是没有特殊的情况芳姐是不会回来的,因而谢徒将这少年公子搬到芳姐房里也能保证搜刮银两时不被发现。 将赵芸郁搬到芳姐卧房后谢徒快步奔出又扛起芮楚,哪知道芮楚习武的身子紧实略有沉重,给谢徒压的呼吸为之停滞,两股战战。 “这小白脸怎得比刚才的重这么多?” 谢徒咬着牙两步一歇息,豆大的汗滴在步入芳姐卧房时已经是遍布额头,合上门将芮楚扔在地上就坐地直喘,真是没想到身形差不多高矮的小白脸公子哥体重竟然如此的差距。 芮楚常年习武强身自然身上筋肉较为扎实,赵芸郁平素连走路都要人扶着才行的姑娘,这两者间差别谢徒还真没法子想到,心里不依不饶的因此将芮楚鄙夷的了十多遍。 起身后谢徒就地在芮楚身上摸索银两,可寻找半天都没有照着半粒银两,谢徒不免的气馁,怎么着这俩公子哥来紫玉阁吃霸王餐吗? 索性将芮楚身上的衣服扒干净仔细的寻找,才将袍子扒下来就发现这公子哥内里穿的肚兜,谢徒更是疑惑不解了。 “芳姐曾说过女子才穿肚兜呢,像我从小就没有穿过肚兜这般的小衣,这俩公子哥莫非是神经病么……”谢徒嘀咕的将海蓝色的水纹绣花肚兜扯断, 肚兜挂在肩头的系带给谢徒扯断后却见还有灰色的布条裹在身上,谢徒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景象,在屋里来回的走动却也没办法想出来结果,平素他就知道肚兜内应该是再没别的衣服了,可这俩公子哥穿着女人家的肚兜不知羞还裹着块布。 为保险起见谢徒又将赵芸郁袍子褪下,依旧是内穿肚兜,肚兜内裹着块青布不知道是作何效用,解开青布后谢徒登时涨红脸又将青布给裹了回去。 谢徒的世界像是给无形的一只巨手搓扁捏圆,已经没法子正常的理清思路,从没见过外头长着副男子面庞,私底下却是白白净净的姑娘模样。 约摸过了几刻钟谢徒才清醒,吃惊的看着这身无分文的俩人,而后谢徒在芮楚的衣兜里寻见几张薄薄的纸片,刻着繁复的图案还迎着红印子。 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传说中钱庄使用的银票,谢徒有见过孟珊、芳姐她们拿着银票交递,因此模糊的能认得银票的长相,醒目的红印子可是象征着权威身份的东西。 才识字不久的谢徒哪里能认出银票上的字号,开始左思右想要不要拿人家这许多的钱物,万一是家里的大笔资产岂不是要彻底的败坏人家家庭么? 正琢磨间谢徒听着门外猫叫的“喵呜”声传来,想起来白夜引开这俩怪人后跑出去了,开门看果然是白夜吃的满嘴油腥漫步进来。 “喵喵——” 白夜几步跃上床边,伏在赵芸郁胸口静静打量,片刻反刍般的吐出来一颗红珠子,碧血魔珠已经给白夜炼化成内丹,轻飘飘的悬在空中表面萦绕着暴戾的血气。 碧血魔珠血气缭绕的同时竟发散出耀目的红光,翻滚腾腾的稀薄血气近似于夏日江城外河面晨起的雾气,谢徒诧异的看着白夜眼冒红光,身前翻浮着这血色的圆珠。 白夜探出锐利的猫爪在赵芸郁光洁的面颊一抓,登时血流如注,碧血魔珠的照映下赵芸郁显得无比骇然,三道血淋淋的抓痕毁掉了赵芸郁娇美的脸庞。 血珠骤降停留在赵芸郁面部的伤口处,腾升翻滚,凝白的肤表清晰的渗出乌黑的血,化作丝丝缕缕的黑气侵入血珠内,消失不见。 初来钻入几丝黑气碧血魔珠没半点变化,一炷香的功夫分明的看到碧血魔珠表面泛绕的血气中混着墨黑色的雾气,隐约交缠,着实是副奇异的景观。 白夜毫无动作驻足在赵芸郁胸口,半晌“喵呜”的几声鸣叫带着怨气,转而在赵芸郁额头、脸侧、耳根都抓了数道伤痕,血流面满的赵芸郁昏睡中痛的皱眉挣扎。 这一副美绝人寰的美人面孔给白夜抓的支离破碎,谢徒也没插手傻愣愣的看着那颗血色圆珠,这番凌虐后白夜觉得阴气吸取迅捷了很多,也不知道过多久,碧血魔珠再不断的混入黑气后进而呈现黑红搅扰的形态。 赵芸郁面部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凝结,恐怖的模样给谢徒都吓的够呛,原来谢徒中途惊醒过来才发觉白夜把人抓的毁容,惨不忍睹的伤口几乎将脸部覆盖起。 也不明白白夜蹲在赵芸郁身前吐出的血色圆珠是作甚的东西,谢徒慌里慌张的将地上躺着的芮楚收拾好,银票都给塞回去不敢再拿了。 赵芸郁体内的阴寒毒气迅速的剥离身体,她多年沉积下来的淤伤损坏的身体彻底的焕然一新,白夜在赵芸郁脸上抓伤口纯粹为了阴气的迅速离体,至于为何选在脸部开口,此处是人阴阳魂魄的留住地自然的更容易吸取阴气。 白夜化形积蓄的资本大部分已经由谢徒精纯的阳魄满足,江城积尸地外寻获的碧血魔珠则是加速它诞生灵智的时间,赵芸郁体内的浑厚阴气远不及谢徒阳魄的补给,可也能帮助白夜在化形之路迈进。 蒙汗药中含有坐拿草、曼陀罗花、山茄花等药物,致人昏睡颠闷,痛感骤起本来赵芸郁的情况不稳定,白夜吸食阴气淤堵后赵芸郁全身经脉通畅,竟是猛然惊醒将白夜甩在地下。 赵芸郁惊醒时白夜眼疾将碧血魔珠内丹吞回腹中,一跃借力稳稳的落在地上,警惕的瞪着赵芸郁免得她喊叫求救,她此刻体内的阴毒已经寥寥无几,对它来说可有可无,若是赵芸郁没脑喊叫就不惜夺她的性命。 “你……怎么醒了!”谢徒手足无措的看着赵芸郁翻身坐起,片刻从芳姐梳妆台里翻出把寒闪闪的匕首,扔开牛皮刀鞘指着赵芸郁。 赵芸郁忍着剧痛在脸上抹了把,一手的鲜血告诉她可能此时面目全非,好在赵芸郁灵慧没有喧嚷喊叫,低头将青布袍子扔在旁边地上,肚兜也可怜的挂在床边给人撕扯断裂。 女儿家本能使然,赵芸郁知道自己应该还没有给侵犯侮辱,再者这半大的毛头小子怎么会有本事侵犯她呢? 定睛去看谢徒时赵芸郁认出那就是之前给芮楚抓住的小子,还转身用饭盒敲过芮楚的额头逃跑,凶悍危险的猫则是在饭桌叼走脆皮鸡的那只,白色的毛发非常容易认出来。 联系前后赵芸郁猜测是她和芮楚追猫时茶水里放入了药物,这猫必然是面前的小孩指引过去将她们视线待开,投药短暂的片刻来回时间也足够,之前她们给紫玉阁的娼妓拖着没注意到谢徒已经返回二楼。 赵芸郁面部的伤口流血也没多少不足以使她虚弱,强压着内心的紧张,问道:“你抓我作甚?钱还是利?” 谢徒犹豫许久,握着匕首都没能按捺住情绪,颤声道:“管我,你们丧天良的富贵家没好东西,我跟你说,我这猫可凶恶着呢,你要是敢乱来我就让它咬死你!” 白夜应着谢徒的恐吓凶相毕露的呲牙舞爪,浑身白毛倒竖,弓起的脊背力量感十足,幽红色的猫眼嗜血残忍。 这一吓果真赵芸郁身躯一颤,谢徒装像的倒是没使她惊惧,这古怪灵性的猫却让她感到内心的恐惧,仿佛面前是史前的洪荒巨兽在施威狰狞。 赵芸郁满脸的抓恒横七竖八也着实的吓坏谢徒,握着刀不仅没觉得壮胆增威还特别怕白夜镇不住这人,谢徒身量虽然长的像是七八岁的孩子,实则他年龄幼小根本没法直面高他一头多的赵芸郁。 “小弟弟,你怎么才肯放我走?其实我是女儿身,你看,胡须是可以撕下来的。”赵芸郁觉得这猫抱起发难肯定能咬死她,便有心感化谢徒这顽童放她离开,哪怕拖到芮楚醒来都能顺其自然的脱险地,慢吞吞的将脸上的假胡须撕下来。 赵芸郁还是没有面对突发事的应变能力,在说话方面一软就给谢徒钻了空子,壮着胆子比划匕首:“我不吃这套,你甭想忽悠我,虽然你是女人,可又怎么样?” 赵芸郁又反手将发冠散开,三尺青丝披肩滑落,结合脸上的伤疤,窈窕盈俏的身姿,美人垂危病弱三分的媚态就都展现出来,遇着谢徒幼小不懂得欣赏这份娇滴滴软哝哝的情态,赵芸郁就是能迷倒苍生万物也没法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血罪谶书》正文 058章黄泉 才将赵芸郁胸口裹着的青布扒开看过,谢徒自然是知道赵芸郁女儿身的,原先奇怪女人怎么长着毛渣渣的胡须,假胡须倒还是头一次瞧见。 赵芸郁身貌怎么潋滟都没能惹起谢徒念头,他此刻就是骑虎难下不知道该怎么的糊弄过事情,原以为这女扮男装的姑娘会等他摸过钱物醒来,这时候不论如何都没法再小事化无了。 本该是赵芸郁害怕畏缩的时候她却没有害怕,实在是因为谢徒没有凶恶的外表吓唬不了她,如果说谢徒身高八尺面目丑恶,赵芸郁肯定已经怕的心惊胆战了。 见谢徒半点没领情,还低着眉不知道在盘算什么,赵芸郁试探的落了只脚在地上,蓄势待发的白夜毫不客气的扑上来咬在赵芸郁脚踝上,登时赵芸郁吃痛缩脚,圆柔的脚踝却给白夜咬着不肯放松,白锦布袜给血渗透着一片殷红。 “啊——好痛……”赵芸郁随手抓起床边的枕头朝白夜砸过去,枕芯软和,白夜机敏的撒嘴,又照着赵芸郁的纤纤玉手狠狠的咬下去。 又是一声近乎悲戚的惨叫,赵芸郁虎口处直接给白夜狠命咬穿,白夜除过谢徒亲近的人能保持友好外就是副凶残的禽兽德行,因此咬人的时候嘴上根本没有留劲儿。 虎口处是韧性极佳的皮肉,白夜咬合穿刺后牙齿间贴合,赵芸郁给白夜制住疼的直发抖,惨白的面色昭示着她惊惧的情绪。 白夜咬着赵芸郁虎口却还左右的摆头,筋肉撕裂的痛楚袭来,赵芸郁眼白一翻立时晕了过去,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哪里经受过这样残暴的虐待。 “呜呜——”白夜依旧的弓着背咬着赵芸郁不肯放送,白夜身形较之寻常的家猫壮硕许多,发疯咬人时竟是同小老虎没两样的可恶。 谢徒在赵芸郁剧痛昏迷后才拍拍白夜的脊背示意它松开,白夜也发觉赵芸郁没再挣扎就送开她手掌跳下床,在谢徒脚边徘徊漫步。 谢徒看赵芸郁右手嫩嫩滑滑的肌体给白夜咬穿,血淋淋的一片,咂舌不已,扯开她白锦袜瞧过也是一般的,伤口处似乎正对着脚筋,白森森的东西应该就是皮肉下的脚筋了。 “你狠,日后我有肉吃你就有肉吃,咱们好兄第……不,好兄妹不离不弃!”谢徒竖着大拇哥低头对白夜道。 白夜舔尽嘴角的血迹油然骄傲,摆出一副认同谢徒说法的样子,白夜在西南林间茹毛饮血的生存时没少杀生,就是此刻将这女人咬死都在所不惜,谢徒没有抱怨它同样的让它觉得兴奋。 短暂的放松后谢徒琢磨着该怎么处理这俩人,蹲在地上扣着地板缝,一手搭在白夜背上撸毛…… 芮楚喝进几酒杯浓茶昏睡不醒,赵芸郁体弱才喝半杯因此能在痛楚的刺激下清醒,谢徒猜想这俩人假扮男子来紫玉阁必有阴谋,兴许是江城别家的青楼派来打探紫玉阁生意的探子? 常听说江城别家的青楼像是紫玉阁般红火的另有一家,齐名并排的地位也就给客人们混之一谈,谢徒来往坊间都能听到传闻琐事,将怀疑扯到别家的青楼后就十分的怜惜这俩苦命的姐姐了。 孟珊姐她们常说沦落风尘的女子命苦,生活受累良多没人贴心,别家的青楼虽说有窃听生意的嫌疑,可都是一般的情景没错,白夜忠心护主将那姑娘咬伤也没错,由此谢徒觉得可以容忍这俩人的过错。 扛起地上摊倒的芮楚,谢徒将她一并的放在床前紧挨着赵芸郁的位置,这时谢徒已经将俩人当做是别家青楼派来紫玉阁探听生意的姐姐,因此还特意的打了水替赵芸郁将脸庞、脚踝、虎口伤口擦净。 刚放下毛巾就感觉身后门“吱呀”轻响,头还没回过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白夜狐疑的看着谢徒身后的道袍老者,是前日在江城外见过的紫袍道长。 “猫妖,唉……你也算是有灵智的神兽一类,这姑娘与我颇有渊源,你且放过她可好?”紫袍墩身将谢徒扶到床边,对白夜猫妖道。 白夜因认得谢徒就没有考虑,卧在谢徒身边默默的看着紫袍,血色的猫眼洋溢着好奇,对这道行精深的老头白夜也是较为感激的,毕竟炼化谢徒阳魄时没有紫袍道长的催化根本不足以衍生灵智。 紫袍道长自怀中摸出两瓶丹药,倒出两粒黑滚滚的原型药丸喂给赵芸郁、芮楚,而后摊开手赔着笑对白夜道:“猫妖道友,劳烦你取碧血魔珠一用,你将这姑娘抓的面容尽毁,我需借用碧血魔珠的效力替她恢复伤势。” 白夜眯起眼闷头缩进谢徒怀里,显然不愿意将碧血魔珠内丹借给紫袍,内丹一毁它前功尽弃,日后化形形同虚想。 “道友,你看,碧血魔珠戾气磅礴,我猜你还得数年的时间炼化它吧?交于我暂用一时,这姑娘伤势痊愈后我赠予你一具昔年所得黄泉傀儡剔除戾气,怎么样?” 紫袍只得将事先准备好的交换物说出来诱惑白夜,碧血魔珠本是江城积尸地血气凝练的结晶,戾气混杂,白夜炼化成内丹还没法剔除内里的戾气,借助黄泉傀儡则可以轻松的将戾气转移至傀儡身上。 黄泉傀儡乃是上古遗留的秘术,他早年曾寻得一具空白的黄泉傀儡,保留至今没有使用过,赠与白夜剔除碧血魔珠内里的戾气亦是帮助谢徒成长。 白夜给紫袍说中软肋,也就张嘴将碧血魔珠吐了出来,紫袍接过悬在赵芸郁面部的伤处捏起法决,引导着一咎黑血雾缭的气辗转于赵芸郁脸部。 浓厚的血气逢生催化着赵芸郁面部愈合,紫袍瞧着赵芸郁面容与昔年泾阳公主赵纤纤三分神似,到底是血浓于水的近亲,紫袍心里已经将赵纤纤视作此生唯一的发妻,赵芸郁不论出身都要竭力的救治。 “纤纤,这孩子该叫你祖姑母吧我救她,你若是活着会欣慰吗?” 紫袍望着冥冥虚空自言自语,垂垂老矣也忘不了曾争得头破血流的姑娘,月下许约还逃不过命,如今紫袍能算的清命数也没法在挽回半点。 若是不来将赵芸郁浑身的伤治愈,紫袍难以心安,教谢徒昏睡也是免得他知晓赵芸郁皇室公主的身份,紫袍实在不希望谢徒牵扯着皇室赵姓,害怕谢徒步了他的后尘空悔一生。 血珠气息流过赵芸郁伤处就已经结痂伤愈,江城外的积尸地孕育出罪刀业钩那样的神兵,其中蕴含的煞气死气绝对是无可估量的庞大,白夜猫妖能循着谢徒体内的煞气找着江城积尸地还算它幸运。 紫袍当初遇着罪刀业钩还当死气全部来自罪刀业钩,没想到积尸地内里还藏着颗碧血魔珠,今日因果不缺见着碧血魔珠,紫袍也是感慨世事无常并非都能给他算着。 赵芸郁伤愈后紫袍将魔珠送还给白夜,白夜张嘴一吸便将魔珠吞入腹中,卧在谢徒身边哈欠连天的睡起觉来,再没搭理紫袍无趣儿的慈悲心肠。 赵姓皇家皇权至上,落得乱荒年代紫袍肯定高举义旗推翻这破皇朝,这年月百姓赋税倒也微薄,衣食温饱都不成问题,紫袍年老就没有再找皇室算旧账的想法。 赵芸郁疗伤前就已经服用过紫袍道长带来的药物,同样的芮楚服过药当先一步悠悠转醒,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看着周围,梳妆台、衣阁等物品都告诉芮楚这屋里必定住着一姑娘。 看到床边的时候却是一白胡子老头站着,床上面睡着面容稚嫩的少年,少年身边卧着只大白猫团成一团同样的睡着,赵芸郁竟然昏睡在床上不省人事。 芮楚健步上前将赵芸郁护着,警惕的摆开架势,面前这老头气息沉稳绝非易于之辈,厉声问:“这是哪里?你打晕我家小姐作甚?” 紫袍淡淡的看了眼芮楚,摆头道:“非是我打晕的,是你们喝了蒙汗药茶水,自己晕过去,我不过是来救你们的。” “哼,花言巧语,老头,念你年迈我不跟你动手,再不说实话我可要欺负老头了!”芮楚板着脸蓄势要将紫袍撂倒,只待紫袍依旧不说实话,她便出手将紫袍打倒逼问前因后果出来。 紫袍无奈的叹气,皱眉道:“你这女娃怎么如此好斗?老头我念你年少,快点带着你家公主会驿站去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