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京都》 正文 第一回 瓦剌也先伐中原 太监专权害忠良 一四四九年明朝正统年间,瓦刺族首袖也先太师,趁当时朝中,南北战争频繁,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

他的疆域西起中亚细亚,东抵朝鲜(明属国),北接西伯利亚南端,南邻明边境。造成元朝灭亡以后最大的蒙古国,实际上蒙古高原上各部族完全统属于也先。也先势力很大,一向自命不凡,久有南下之意。

十五世纪五十年代秋,番王也先率塞北各部大举南侵。旬日间将明廷大同c雁门关c宣府c瓦子关c花马池等边城俱皆拿下。

边疆城堡俱皆被也先占领,哨马飞报入京,纷纷告急,皆被太监王振阻遏,不予奏闻,皇帝朱祁镇全蒙在鼓里。

这曰朱祁镇升殿,兵部尚书胡滢陈奏,要皇帝派兵增援大同c宣府两地。王振阻挠道:“大同兵有五万之众,几员守将皆足智多谋,长于兵事之人,各个是骁勇非凡之士,宣府罗亨信善于用兵,所辖诸堡有十万之众,又何必添兵?”

朱祁镇闻言不能决断,疑惑道:“王气在京,狼主也先c脱脱不花汗c阿剌知院c女真王等从塞外一齐拥来,边疆守军见了惊恐,军心涣散,如何是好?”

王振连忙进言道:“长城天然屏障,南北很长,塞外人马岂能飞渡?只是边疆众将小事大作,妄言事急,臣患官卑不能报效圣上。今后一旦塞外番兵拥来,臣愿保龙体御驾亲征,想区区北番,遇着万岁所统天兵天将百万,无有不降之理。况真龙天子百灵相助,何患狼主也先乎?”

众臣一听王振之言,无可奈何,就不再计议御敌之策了。 这日朝班不欢而散。

到了七月初旬,群臣正聚集殿下,不期石亨c郭敬等从大同逃回京中,皇帝闻得番兵打入长城,大同果真失陷,跳下了御座便要进宫。王振一把拦住道:“圣上尊重,不可这般慌张,塞外也先之兵,虽进入长城,但离京尚远。”

皇帝看着王振问道:“王爱卿,可谋御敌之策,为朕分忧才是。”

王振微微笑道:“京师精兵c强将有七十余万,更加边疆之众可达百万,陛下若能御驾亲征,无有不胜之理,臣愿保龙体一行。”

原兵部尚书邝野一听王振劝皇帝御驾亲征,遂向上奏道 “万岁爷,依老臣之见圣驾不可亲征。”

朱祁镇犹豫不决问道:“老爱卿,朕有所不知,为何不可亲征”

邝野闻言奏道:“有三不可:朝中将帅久不经战阵,老将帅病者病,殂者殂,后继无人,一不可亲征也;士兵久无战事,又未经休整c操练,一遇强敌,军心涣散,必吃败仗,二不可亲征也;朝中没有选出文武全才的兵马元帅,三不可亲征也。”

满朝文武大臣一听老元勋邝野之言,又想朝中大权悉归 于王振,如果御驾亲征,兵权自然也归王贼之手,王贼平日肆无忌惮,贪婪夺权,不知兵事,不懂军务,不会用兵,圣驾但若亲行,兵权尽被王振所执,决无取胜之道。所以文武大臣,不约而同,齐到金殿之下,品级台上,拜奏道:“兵部尚书邝大人所言甚是,一旦御驾亲征,胜则犹可,一有闪失,兵马杀来,恐惊圣上,乞圣上三思,臣等以社稷着想,特谏圣上不可亲征。”

皇帝朱祁镇是个无主意的人,听了群臣奏谏,又看了看王振,王振抗声叫道:“圣上切勿听众权臣之言,众文武老臣,皆是贪生怕死之辈,万岁何不闻澶渊之事乎?”

皇帝朱祁镇启齿问道王爱卿,何谓澶渊之事?”

王振微微笑:“宋时契丹,发兵扰边,进犯中原,宰相寇 准奉劝宋真宗亲征。真宗欣然准奏,率五十万大军御驾亲征 在河南澶渊大败契丹,契丹战败求和,成为千古佳话。圣上何不学古之明君乎?”

学士曹鼐c张益等官一听王振之言,一齐出班,抗对道: “今日与宋时大不相同。宋时契丹无故兴兵犯界,是贪兵也。兵法云:‘出师无名,兵贪者败。’且宋时有足智多谋,善于用兵的寇宰相,还有勇冠三军,无敌大将高琼。故可成其功业,今日岂能同宋时相比?”

王振听了大怒道:“宋时独有寇准,吾朝中文武百官可达千人,岂言无人乎?”

老将耿天柄一闻王振之言,出班问王振道:“圣驾亲征,不知何人挂帅?’’

“设一个先锋也就是了。万岁亲统大兵,何必要什么元帅?”

耿天柄听了哈哈大笑道:“圣上久居宫中,虽破书万卷,但从未领兵见阵。领兵打仗之事,非同儿戏。古语云:‘纸上谈兵之人,不可为帅。一旦挂帅,必遭大败。’春秋战国时代的赵括挂帅,领百万之众,在一日内全军覆没,就是一例,乞圣上慎之。”

王振一见耿天柄阻拦御驾亲征,遂上前复辩道:“圣上虽然没有经过战阵,但也是一代明君,况有我等左右相助尔等又何必多虑?”

耿天柄大怒道:“王振乃是宫中一太监,行军打仗之事一窍不通,怎能保得圣驾亲征无事,今日我来问你,领兵打仗以何为先?”

王振一听怒气不消地对道:“耿天柄,不要目中无人,老夫阅看兵书已过万卷,区区小事岂能不知?大兵未动,粮草先行,又何必多问?”

耿天柄微笑地问道:“既然如此明白,请问王大人,你苦劝圣驾亲征,兵将数十万,那粮草在哪里?怎么先行?”

王振被耿天柄问得无言以对,朱祁镇犹豫不决,遂不听众官之言,往内宫而去。

这日晚间耿天柄正在府中歇息,只听得门外人声喧闹。

少时,只见家人来报:“禀将爷得知,大亊不好。御林军数百人,将耿府已围个水泄不通。”

耿天柄闻言,并不惊慌,端坐府中。少时,王振带毛贵和亲兵,手拿圣旨闯入室中,叫耿天柄接旨。耿天柄无奈,跪倒在地。王振宣旨:“虎威将军耿天柄,目空一切,欺君犯上,胆大妄为;竟敢在金厥之上,当文武百官之面,说长道短奚落寡人,耍笑大臣,罪在不赦,下入诏狱,听候发落。

钦此”

王振传旨已罢,耿天柄叩头谢恩。王振亲兵如狼似虎地将耿天柄绑走。众兵卒押着耿天柄走后,几百御林军进入耿府中,逢人便杀,喊杀连天。少时,耿府被洗劫一空,所有家中老小皆被官兵杀死,金银细软之物,被军卒抢光。

兵部尚书邝野和耿府相连。他一听耿府人声鼎沸,长叹 道:“罢,罢了。耿将军日里朝班,顶撞了王振,又数落了圣上,必死无疑。”

次日朝班,邝野第一个出班奏道:“乞奏圣上,耿天柄府中不知何故,在昨日夜里去了不少官兵,将其家包抄了。今日耿将军又未入朝,乞万岁洞察秋毫,给耿天柄做主才是。”

皇帝朱祁镇闻言,少有迟疑回对道:“耿天柄昨日在金殿之上,目无君主,将其下了诏狱,问罪以儆效尤。”

邝野复奏道:“耿将军直言不谀,有辱圣上,理应定罪,但罪有大小,耿将军虽然有过,何该毁了他满门家属?”

朱祁镇听到这里,回转身去,看了看王振问:“王爱卿,圣旨上只是要将耿天柄下诏狱,并无灭门之罪,为何杀了他一家”

王振一见皇帝对此事十分认真,老贼十分狡黯,诡辩道: “圣上有所非知,下官引领御林军到了耿府,宣读了圣旨,不料耿天柄的亲兵与家人拒捕公差,大打出手,官兵无奈,才被迫动手自卫,由此引起了耿氏灭门之祸。”

皇帝朱祁镇听王振辩白,只是点了点头。这时众文武百官纷纷跪倒在金殿之下奏道耿天抦其祖耿柄文,乃是开国元勋,看在耿氏一门忠臣之后,赦了耿天柄之罪。现在国家正在 用人之时,他是一员虎将,叫他带罪立功才是。”

皇帝朱祁镇见百官为耿天柄求情,遂命令王振道:“王先生,可将耿天柄放出诏狱,前来金殿见朕。”

王振听了后,跪倒金殿之下,狡猾地回对道:“启奏万岁, 昨曰耿天柄被带到了诏狱,到了诏狱的院外,正巧有口水井, 耿天柄推开了押解的军卒,猛地投入井中,下官闻报急到井 口,忙令人用挠钩搭捞,捞有一个时辰,才把耿天柄扯上井台来,但已被淹身亡。”

老贼王振编造了一套谎言,皇帝信以为真,气得满朝文武人人咬牙切齿,但敢怒不敢言。

原来老贼王振,将耿天柄绑到了诏狱后,心想既然抓了耿天柄下了诏狱,如果不连夜除去,明日早朝,金殿之上,文武官员必来保奏,一旦朱祁镇恩准下来,放虎归山,反遭其祸。于是他下令,将耿天柄綁了起来,扔到了诏狱的枯井之中,然后在上面用大石头将耿天柄活活砸死在井下。皇帝朱祁镇见王振老贼讲了耿天柄之死的原委,群臣窃窃私语,有的人满脸泪迹,遂启齿道:“既然耿天柄自杀而死,人死不能复生,本朕看众位大人之面,赦他无罪,给予厚葬之。’’

众人闻言默默无语。耿天柄遇害后,文武百官再无一人敢进奏阻止御驾亲征之事了。

时正统十四年八月初六,皇帝朱祁镇传下圣旨:

“着御弟成王与太监金英c兴安等留守内部,吏部尚书王 直c礼部尚书高谷,都御史王文c学士陈循c商辂c江渊等皆留 一守北京;擢监察御史韩雍为右佥都御史,巡抚江西;召回南直隶巡抚侍郎周忱回朝,召回巡抚河南c山西的左兵部侍郎于谦入朝,协助成王兼国。英国公张辅c成国公朱勇c平乡伯陈怀都督驸马井源为左右翼,命王振同户部尚书王佐c兵部尚书邝 野c学士曹鼐c张益等官护驾亲征,共点京中精兵七十余万,即日起行离京。

钦此”

众文武百官见王振不同众官商议,力劝皇帝亲征,业已下了圣旨,这样仓促行军,定坏大事,如若在金殿之上奏章进见,耿天柄乃前车之鉴,恐遭王振毒手,无可奈何,便合章俟候于皇宫紫禁城的正门以外阻止圣驾。王振将合章压在手中,竟不上奏,见百官列于午门外,王振一马当先,怒喝众官道:“今日圣旨已发,圣驾欲行,汝等众官为何前来阻拦?”

英国公张辅越众上前说道:“下官受文武群众之托,圣驾出发前,有几事奏明,乞先生传奏才是。”

欲知张辅能否劝阻皇帝亲征,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回 王振殿前吐诡辩 陈怀山下落覆没 王振一见众官俱在门外,并不散去,张辅是个元老大臣,不好回绝,遂高声言道:"众官可即散去,张大人随我入宫,转奏众官之意。”

百官一闻此语,又对张辅吩咐一阵,才纷纷散去。王振带领张辅进了内宫,入了皇宫,二人在养心殿等候招见。

原来皇帝朱祁镇夜间纵饮,一睡不醒,直到日暮方觉。他醒来之后,一想今日应离京出征,不想饮酒误事,正自呆呆在宫中。突然张辅与王振到了殿下,双双跪在地上,王振高声奏道:“乞奏圣上,今日正值圣驾欲要亲征之时,不料文武百官齐聚午门外,不知为了何事?下官无奈将张大人带入宫中,才驱散了午门外官员。乞圣上定夺。”

皇朱祁镇抬头望望张辅言道:“英国公张大人,明ri běn朕将率文武众官御驾亲征,此乃是兴中华c灭胡虏之百年大计。这些贪生怕死的劣官,百般苦谏,不知何意?张大人年迈,身体不爽,可不必护驾了。”

言罢,他怒气不息,二目直视张辅。

张辅一见皇帝朱祁镇动怒,思索有顷,微微笑道:“圣上息怒,下官慢慢奏来。文武百官在午门外苦谏圣上,不要亲征,非为别意,实为圣上龙体安危与社稷大业着想。”

朱祁镇听了微微冷笑道:“即为本朕安危,理应随驾亲征,若为社稷大业,就应随军前去厮杀胡兵,才能够平定中原,振兴中华。”

“众官之意,非不愿随驾亲征,更愿早日平定胡羌,怕圣上草草行军,恐有闪失。”

王振一听张辅之言插话道:“张大人何为草草行军?”

“明日七十多万人马从京中北上,可是今日颗粒粮草没有北运,军中无草无粮,怎么开兵见阵?”

王振听了张辅之言,不由哈哈大笑道:“这点区区小事,张大人多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九州大地皆是王民,到处 是我大明黎民,何患军中无粮无草乎?张大人不必多言。”

张辅听了王振的无稽之言,不住摇头。少时,他又指王振道:“王先生有所非知,如果你我与圣驾三人到百姓家中倒可食得,这七十万之众每天每顿粮食,如何在百姓家取来?况在行军中又如何集得?”

此时,皇帝朱祁镇一听张辅言词,也较有理,犹豫不决,二目睽睽望着王振。王振少有沉思,奏道:“圣上勿忧,为臣自有主张。今日便向北边各府县城堡下达一旨,叫他们多备粮草,不日大军即至,哪个敢违圣命?”

朱祁镇听了连连点头。

张辅一闻王振之言,不由暗暗叫苦,暗自想道:边疆重镇,多已陷入敌手,何人给大军推粮运草,真是儿戏之言,但到了此刻,他再无法强奏下去,随转了话题,问道:“不知明日行军,随行中何人挂帅?”

朱祁镇一听张補之言,目视王振道:“王爱卿,孤家亲自任兵马大元帅,爱卿任副帅如何?”

王振急忙抢前两步,上前跪倒口称:“谢主龙恩,谢主龙恩。”

朱祁镇言道:“爱卿平身。”

朱祁镇含笑对张辅道:"张大人,可不必多虑了,军中元帅c副元帅已定,何患藩兵不破”

皇帝望了望王振吩咐道:“可速将军令状写来,交付张大人传谕随军大小将校。”

王振遵命,少时写好,交给了张辅。

张辅见此场面,心里唉叹哭笑不得,但故做镇静,挖苦地说道:“王大人今日做了圣上兵马副统帅,真乃是七十万兵马之福也,定能攻必克,战必胜,望早日凯旋归京。”

王振听了大笑不住。少停片刻,张辅复又问道:“不知副大帅,明日起兵,兵分几路,各路多少兵将?”

王振闻言笑道:“张大人所言,本帅已有区划,但有不足之处,还请老大人赐教。明日叫先锋成国公朱勇为前部,率四万人马,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圣上与本帅同文武百官率领七十万大军为后合,不知如此布局,可称善否?”

张辅见说,不由心中胆寒,七十万大军,只给前部先锋四万人马,这四万人马,怎敌得北国号称百万之众。想到这里,不由冷笑一阵,但张辅从社稷大局着想,遂进言道:“王大元戎所布军马,髙人一着,只是前部先锋所带兵马,势单力薄,恐遇北国大队人马,一冲即散,将后队军马再拨前部五万,先锋大军方可言战。”

皇帝朱祁镇是个没主意的人,一听张国公之言,颇觉有理,不住点头称善。老贼王振心里想,张辅所言不差,但是为了耍他的权术,立自己声威,明知不对,却硬是狡辩道:“此等安排兵将,非老国公所知,乃是诱敌深入,然后全歼之计;反之如果将猛将重兵全拨前部,将敌拒之门外,不得除去,终久是祸。莫如叫前部兵力微弱,将敌主力引入内地,然后用大兵一举歼之,可永决后患了。还有一说,圣驾亲征不是儿戏,不用重兵护卫,出了闪失,非同小可。”

未等王振再讲,朱祁镇听了王振用众兵保护圣驾,认为是万全之策,不由心中大悦,喜上眉稍,拍手说道:“王爱卿,如此忠心耿耿,为孤家出力,朕得其人也,请张国公不必多问,速速前去传谕圣旨。”

张辅喑暗叫苦,但无可奈只好退出殿门,传旨去了。

次曰共点了精兵七十万人马,王振在帅旗之下一马当先,皇帝朱祁镇车驾在后,走至长安门前,忽然众官百十余人,一齐拥到了皇帝车驾前拦阻道:“我等皆食圣上所赐,愿替万岁前去边疆剿贼立功,陛下,千万不可草草亲征。”

皇帝车驾被阻,王振一看圣驾不行,勒转马匹,赶回到文武百官面前,高声喝道:“自祖宗洪武帝以来,每每亲征,所到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取,非独今日圣上亲征也,汝等诸文官c武将不识时务,不晓兵机,苦苦拦阻陛下,大违圣意,汝等还不退去!”

王振大喝军士开道驾车,军士向右右拥推百官,百官无奈只好躲开,王振拥着圣驾前行,诸文武大臣,只得匆匆忙忙随车驾出了都门。

连日凄风苦雨,明皇帝朱祁镇,率领七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前军行至大同,树栅连营,纵横三百余里,兵部尚书邝野一见,急忙启奏道:“如此屯兵,是不晓兵法,岂有连营三百里而可以拒敌者?况屯兵之所,皆是通苞草木丛生之域,此兵法之大忌也。如不快快移营,必败也先之手。请万岁深思之。”

皇帝朱祁镇闻奏,半信半疑,王振在他身侧,急忙插言道:“汝晓兵机,可惜圣上没有令汝挂印,因此牢骚满腹。今日竟敢胡言乱语c妄自尊大,欺骗圣上,目无本帅,乱我军心,该当何罪?”

邝野闻言大叫道:“圣上若不听微臣之言,旬日之内,必有大祸,乞圣上明察。”

王振闻言大怒,令武士将邝野推拥出营帐之外。

成国公朱勇一见,将尚书邝野赶出中军大帐,急忙说道:“邝大人所言甚善,敌兵蜂拥而至,我军进则易,退则难,臣愿为前躯,陛下宜留后阵,可万无一失。”

“朕有七十万大兵,也先闻知胆落,明jun1 zhǎng驱大进,有何碍呼?”

朱勇闻言,苦笑道:“数十万生灵,没有押运粮草,是兵之大忌,在隰险之地结营三百里,无可拒敌,祸不远矣,乞陛下火速移营。”

王振听了朱勇奏言,勃然变色道:“尔乃一武夫,岂晓兵家之妙,休要多言,圣上自有主张。”遂不用朱勇c邝野之言,令军急行。

又行一日,忽然存四处探马来报:“大同c宣府及边塞各堡,藩兵皆退入塞外去了。”

王振闻报急到御营里,向天子朱祁镇禀道:“启奏陛下,那也先一闻圣驾亲征,从边塞各府c各县城堡全部撤回塞北去了。”

皇帝朱祁镇闻报哈哈大笑迨:“我朝文武百官,均不识时势,不懂军机,惟王先生高人一着,不出先生所料,朕亲自出征,也先必隐遁而去,今果然如此。”

众文武大臣默默无言,正在沉默之中,学士曹鼐c张益两官奏道:“陛下所言甚是,但也先百万之众犯关,所向披靡,今闻御驾亲征,就自遁退,应防其诈,一旦诱我深入, 然后四出围兵,不可不防。”

王振听了曹鼐之言,大怒道:“尔二人乃是文弱书生,怎晓兵机?休要多言,本帅自有主张。"

英国公张辅细想,学士之言有理,遂插言道:“即藩兵已退塞外,虛实不知,兵法云:‘穷寇未追。’况也先并非败退,是全线井然有序退兵,理应防范,臣之愚见,可速令十万人马为先行,其余兵恃与中军陪圣驾回至大同,不可急欲北赶藩兵为上计。”

王振一听无名怒火拥上心头,但他见英国公年迈,又是元老,便缓缓说道:“藩王一闻圣驾,率百万之众亲征,也先闻风丧胆,逃亡塞外,不趁此时,收复失地,打到应昌,何以能成全功,如果御驾止步不前,岂不前功尽弃了。 张大人年迈多病,勿要再多言语,扰我军心。”

张国公听了气的怒发冲冠,正耍发作,忽听皇帝朱祁镇俨然地发皙道:“朕御驾亲征,直捣也先巢穴应昌,以决塞北祸患,其意已决,不管元老大臣,还是藩王宿将,但若有人谏奏者,一律处斩。”

言罢,令王振发下圣旨,叫众官传谕晓知,并催三军启行。

连曰凄风苦雨,更兼粮草不接,众官叫苦,军士慌恐,过了大同,王振正催兵前行,只见探马来报:“也先大队人马由塞外蜂拥冲来敌势猖獗,藩兵先头部队离明军只有七十余里了。”

王振遂矫上旨,只得令都督附马井源领兵两万前去退敌。

原来藩王也先,攻下明塞西部重镇大同等十几个边关要隘,夺取了五十几个边疆城堡,揽取了大批财物之后,大军准备继续南侵,企图一举攻下燕京,推翻明廷江山,复辟元朝统治。因此,也先将髙原十几个部落藩王集聚在大同,进一步计议入侵明廷之亊,多数藩王欲乘北国士气旺盛之时,大兵立即南下,藩将们跃跃欲试,要也先马上下令。突然也先军师伯颜帖木儿起身抱拳说道:“诸位王爷c平章c元 师c军师们,微臣有一言奉奏,多有唐突,望乞宽宥,我高原各部联合一气,发兵以来,每战必捷,每战必克,南北明廷,边防要隘,均落入六国三川兵马之手;虽然前藩取得了很大胜利,但对攻关夺城,挺进中原,分兵南下,入侵明廷燕京,少有思量,缺少统一调度,并不审慎。只是在贡使昂克先生被杀后,三日内决定南下,四日后便下令发兵,犯了军事上切忌的冲动行亊之病,古人曰:‘慎于用兵,戒于轻战’。此乃用兵之道也。”

大同王听了插言问道:“伯颜帖木儿军师之言差矣。六国三川人马发兵时间上虽很仓促,但明廷昏君朱祁镇和佞臣太监王振无故杀我贡使,减少马价,失信于藩邦,各国联成一气兴兵问罪,乃正义之师,出兵有名。何言不慎与轻战乎?”军师伯颜帖木儿向大同王拱手后,微微一笑道:“王爷容奏,微臣所言,轻战乃实情也。请诸王爷三思:一思是在开兵见阵之前,派了北围大探头随同贡使昂克进入中原燕京打探虚实,现在仍杳无音信,阿刺知院王爷也派了探头潜入南朝边廷,至今无有下落,还有一人在明廷宫中,十数年没有返回北国,不知生死存亡。此三人不归北国,边防重镇防务之事底理,燕京城中防守底细,宫中情况一丝不知,全然不晓。如若继续大兵南下,如盲人骑瞎马,夜入临池也;还值得思虑的是六国三川人马入寇以来,因对边疆重镇,城堡底理不清,造成了许多损将折兵的结果。此训不可不思也;三思是自我北国大军南下以来,明廷皇帝与文武百官,状况如何一丝不得耳闻。如明廷朝中乃是太监握有权柄。满朝文武大臣,分崩离析,众叛亲离,十分混乱,我们乘乱大举发兵机不可失,明之江山可图也;相反,现在大权业已落入于谦c王直c张辅等人之手中,合朝文武上下一心,京城团结,就必需慎于用兵了。阿刺知院王率领十万大兵,在独石口遭到了只有二万人马的顾兴祖的暗算;脱脱不花汗,领十五万人马,被赵忠打大败;大同王用五天吋间才夺下小小马花池,元帅铁龙被明将杨俊打成重伤,几乎送命。”

三家藩王知道明军民抵御外族入侵的厉害。一听军师伯颜帖木儿之言,众王不住点头,互相耳语。少时,阿刺知院王深有所悟地说道:“军师伯颜帖木儿所言甚是,古语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前番数次开兵见阵,损兵折将,均乃轻躁出兵之过也。”

脱脱不花汗插言道:“军师伯颜帖木儿和阿刺知院王兄适才之言,正合吾意。辽东一个小小镇静堡守将赵忠是员偏将,智勇双全,是出人预料的,更使人料不到的是,小小堡中竟有五员虎将,几人均万人敌也。吾先锋胡氏兄弟,勇冠三军竟被打杀了。吾也险些在此丧生,由此而论皆不知彼情之故。”

言罢,他不觉凄然叹了口气。

少时,藩王也先微微起身说道:“听了各位王兄c御弟之言,想自开兵见仗,入侵明廷边关以来,出现了几次大的失算,将校儿郎遭到了损失,皆也先愚昧,兵法不精,缺少韬略,欠审时度势,因势利导,统顾全局之过也。今后在战争中所得所失,要统一调度,决不有负诸位王爷重望。”

诸藩王听了齐声说道:“也先太师千岁,不必过谦,少要忧虑,六国三川已联成一气,同打一把伞,同乘一只船,风雨同舟。何言得失之多少?"

也先王听了心下大悦。满面春风问计于他身边塞刊王道:“御弟有何髙论,何不当众道来?”

赛刊王连连摇头,缓缓说道:“军师伯颜帖木儿高论不差,计出完全,往日出兵实欠谨慎,请伯颜帖木儿军师大人早做区处方可。”

言罢,他向军师伯颜帖木儿不住点头。

军师伯颜帖木儿见说急忙起身,向赛刊王一抱拳,说道:“乞诸位王爷容奏,微臣先占了,臣有一计叫隔岸观火。六国三川人马,目前停止南下,在已入寇边庭重镇歇兵半月或十天,坐观明廷朝中亊态变化,等到时机成熟后,由‘坐观’转为出击或全面大兵南下。此谓隔岸观火之计,不知诸位王爷千岁c军师c元帅c平章以为然否?”

诸位藩王,各路军师和藩将,一听议论不休,多数藩将要乘边关失守,明廷动乱之时,趁热打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马上发兵。

大同王军师伊里布,听了众议,起身离座,向四座一一拱手说道:“各位王兄c千岁和文武众将,各有高论,某也不才,愿献一策曰‘欲擒故纵’之汁,吾也赞同适才军师伯颜帖木儿之见,先不可唐突发兵南侵。但有一说军师伯颜帖木儿所言‘隔岸观火’之计,欲在边庭’坐观’,燕京文武群臣和皇帝行动,然后发兵,此计非上策也,乃中计,倘若以愚之见,用‘欲擒故纵’之计,计上加计,方为上策。那时要生擒大明皇帝,夺得明廷社稷与江山才易如反掌。”

他目视藩官。诸位藩王c藩官一听伊里布有生擒明廷皇帝,夺取大明江山易如反掌之策,以十分惊奇神态,不约而同望着伊里布。也先让伊里布落座,伊里布落座后继续言道:“欲擒故纵之计,较之‘隔岸观火’之计,更进一步也。兵法云‘因逼则反兵,走则减势。紧随勿迫,累其气力,消其斗志,散而后擒,兵不血刃,需有孚光。’此乃兵法中’欲擒故纵’之意也!”

众藩王c藩将听了默然,切切耳语。也先太师闻言心下大悦,哈哈大笑赞道:“吾六国三川人才辈出,如军师伊里布和伯颜帖木儿,不仅是通熟孙子兵法之人,还是通达南朝古文之士,有这些能人,何患破不了明廷百万之众,打不到燕京城下乎?”

他指着伊里布微笑道:“六国三川武将们,多是草莽英雄,打仗杀敌,勇冠三军,力敌万人,但对文墨一窍不通,请伊里布军师把计较讲个明白方善。”

伊里布说道:“行军打仗是财物和人的争夺,打了胜仗,攻取了明廷几座城池,经掠劫之后,现已成为空城了。城中无草无粮,北国兵马长期滞留于此,困难很大,乃是不幸之事。因之愚下之见,大军可火速离开明廷边疆各镇,返回塞外,隔岸观火,在塞外‘坐观’,粮草充足,无少草缺粮之忧,其一也;其二,‘欲擒故纵’之谋,为防止我军大兵南下,逼得明廷走头无路,誓死一拼,或集中明廷全军万民全面反扑,曰:‘逼则反兵’也。我六国三川人马退归关外,可麻痹明廷文武百官和昏庸的朱祁镇皇帝,减削他们抵御气势,曰‘走则减势’也。我大军井井有条,撤回塞外,故意避战以表示弱,目的是骄纵明廷,减其戒备,为故纵尔耳。为了达到擒获c消灭明廷重大军事力量,使其士气懈怠,丧失瞥惕,而后伺机图之必故纵也。愚下之言,夺取 明廷社稷c江山易如反掌就在于此也。”

众藩王c藩将和军师伯颜帖木儿,心悦诚服,依计而行。六国三川人马,在旬日之间全部离开了中原明廷各关。

再说也先升帐,集聚大小酋长c藩将c平章听令道: “吾自率塞北诸路兵马,南侵中原,毎战必陡,每阵必胜,为观其明天子御驾亲征的虛实,诱那明廷皇帝朱祁镇深入不毛,故将明之府县城堡全部退出,现在得知朱氏皇儿年幼无知,大权尽落太监王振之手。此人与吾素有往来,况不善用兵,不明用兵之道,将明军七十万众,连营三百余里,现在明廷皇帝已中了‘隔岸观火’ ‘欲擒故纵’二计,真乃天助吾也!擒获皇帝朱祁镇,就在此一举,故今日吾下令,兵 分三路,重返中原,擒获明皇帝朱祁镇,便直抵京都。我军为一路,前去取下大同,去捣明军中军,擒捉朱祁镇,不知何人愿为先锋?”

伯颜c铁豹c铜熊,应声而出道:“某等愿往!”

也先闻言大喜,遂命令道:“伯颜军师c同平章铁豹c铜熊三人皆为先锋,伯颜为正先锋,铁豹c铜熊二将c为左右两先锋,孤王给你们三人十万儿郎,直抵大同北的白登山。只须在此地埋伏,那明军大队人马,到白塔山,夜里讨营劫寨,将明军全歼于白塔山中。便是一功。”

三个藩官遵命,整顿人马去到大同埋伏去了。

再说明军都督驸马井源将军,奉了王振旨意,引领二万人马,走了一日。黄昏时分,到了白登山下,井源命探马察看一回,不见藩兵动静,便引兵前进,到了山的北坡之后,已是三更天。正在这时,忽然喊声大震,牛角声四面顿起,山上山下,山前山后,喊杀声连天。井源率众正往前闯,一彪藩军拦住去路,为首藩宫大声喊道:“明将听真,平章铜熊在此,尔业已中计, 快快束手被缚,可饶尔一命。”

他说毕手使流金铛,向井源头上打来,井源举枪一架,只震的井源两臂发麻井源一见不好,夺路而走,当他走至山后,迎面一彪藩兵又拦住去路,为首藩将大叫道:“平章铁豹爷爷在此,休想逃得性命。”

他举棍打来,井源见藩将,力大棍沉,又见藩兵由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井源向斜刺里杀去,杀战到天明,得脱重围,井源一看身边一个亲兵皆无落荒逃走,不知所往。这场大战,杀得明军二万人马死伤过半,存者皆被俘去。

都督井源引领的二万人马冲散之后,探马飞报御营之中,王振闻报不与众官商议,也不奏报皇帝朱祁镇,又忙矫传上命,差平乡伯陈怀领二万人马接战,随驾文武大臣见王振只叫陈怀领二万人马迎敌,知必败无疑。即连章进谏,奏章皆被王振阻遏,不预奏报。陈怀将欲启行,群臣都来到御管中军大帐前,执章候谏,将大帐围得水泄不通,王振拦住众官问道:“文武众官,来此为何?”

众官对道:“先令都督井源领二万人马冲阵,全军覆没。可见众敌我寡,今又令平乡伯领兵二万人马接战,也是柱然,我等特谏圣上多派大兵c良将为前部,方可同也先匹敌。不然丧师辱国,祸将至矣。”

王振笑道:“胜败仍是兵家之常,井源住在深宫不会用 ,故有此败,再者兵不在多而在精,平乡伯与井源大是不同,何一概而论?况也先前番取胜必骄,平乡伯可趁其不备,一鼓取之,有何不可?”

遂不听众官之言,令陈怀领二万兵马接战去了。

陈怀遵命,引领人马到了白登山,已是初更时分,陈怀得知都督井源没有探得明自,就下令进军,而中埋伏,全军覆没。因之一到白登山外,扎下了营寨。命十几名亲兵探看虚实,亲兵遵命去了。

少时,亲兵来报:"山北藩兵不多,已经退去。”

陈怀一想,山北藩兵不多,也不可轻进,便下令在山南少待歇息,天明再战。

三更时分,明军正在梦中,值更小校忽见左屯营处火起,方欲救时,右营也火起,守营将校知来劫营,刚刚走入中军大帐,告知陈怀。陈怀并未入睡,一闻此言,提刀出帐,忽听喊声大震,左右两处藩军齐向中军大帐奔来。正在荒乱之中,四面藩兵杀到,明军马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回 朱勇奇袭退藩兵 伍宣中箭送军情 陈怀一看大营中火光连天而起,将白登山照得如同白昼。明军二万人马在火光中被藩兵追杀的四处乱窜。陈怀回头一望中军一千人马尚在营中未动。陈怀急忙上马,大叫道:“王振老贼误国,只给我二万人马,今日报效国家,陈怀死而无怨,我等要奋力杀出重围。"

众军卒齐声“遵命”。陈怀身先士卒,手提大刀,在前突围,但是越杀藩兵越多,征杀半个时辰,陈怀一见四面八方统是藩兵,自己陷入重围之中,万难杀出重围了。陈怀高喊道:“众官兵,不要管陈怀了,各自为战,杀出重围再 做计较。”

言罢,他将一千人分三队冲围。陈怀自当一队,驱率亲兵,拼命杀出,待到逃出重围,陈怀一看左右,只有亲兵五人随着。

陈怀领着五名亲兵,败到了一片密林中。明军陈怀等六人,正在急驰。忽然身后一声喊道:"身穿红衣,手提大刀乃是明之主将,快用弓箭射之。”令音刚落,随后追赶的藩兵,纷纷放箭。陈怀亲兵范祥情急智生,脱下了自己青色战袍,披在了陈怀身上,范祥却已中数箭坠于马下。陈怀回头一看,身后追兵只有百余人,他虽然身中五箭,但奋不顾身,手使大刀,转身冲敌群,藩兵一见明将勇猛异常,满身是雕翎,全然不顾,吓得纷纷败逃。

陈怀身后,只有一个亲兵了,二人正在急奔。前面一彪人马拦住去路。那为首二将乃藩官铁豹与铜熊,两藩将锤c 棍齐下,直奔陈怀打来。陈怀手使一柄大刀,左招右架,同 两人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败。

少时,两个藩将拍马而走,陈怀不敢追赶,只是拍马缓行,约走有一箭之地,突然陈怀左右前后,箭声四起,利镞似雨点般地向陈怀射来。陈怀虽然骁勇,怎奈一刀如何挡得住千百支箭矢。少时,陈怀身上射满箭支,倒于马下而亡。

藩王也先连胜两阵,喜不自胜。这日夜里将塞外,大同王以及各部酋长,请到了白登山的中军大帐。众人落座后,也先笑道:“众位王兄c酋长c都督c平章,前两仗打的明军四万人马无一生还,明廷驸马井源乃是一员虎将,打的他无影无踪了。那陈怀是明廷一名忠勇都督。他的大刀所向无敌,故本王亲自派弓箭手将他射死。两阵除掉了两杰。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中原不难取也。本王今日大摆酒宴,祝贺一番。今日全军在大白登山痛饮一日,明日出兵,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诸藩王c酋长俱皆称善。这日晚间杀猪宰羊,全营藩官c藩兵喝的大醉。藩王也先同塞外酋长夜间纵饮,直到三更。

也先正在大醉之时,突然十几个亲兵来报:“启奏王家千岁,大事不好了,明军成国公朱勇领数十万人马,悄悄到了后山,直奔营寨杀来,乞王爷速做准备。”

也先闻言,回身一看伯颜c铁豹c铜熊,以及大小平章,都已大醉,没有一个拈得枪棒的。也先急令道:“快保护平章们向北撤退。”众藩兵c藩将无心恋战,只护卫几员上将与藩王向北疾退。

朱勇只带了四万人马,将也先这路四十万人马的连营,杀得人仰马翻。藩兵向北溃退,人马众多,自相践踏,死伤无数。明军追杀到天明,藩兵溃退五十余里,才收集残兵败将,重整队伍,安营下寨。

也先此刻酒已醒来,派探子打听明军虚实。少时来报,昨日夜里,明将朱勇只带四万人马,前来冲营,也先一闻此言,不由长叹一声道:“如此看来,中原未可图也。

也先正在大帐中叹息,少时备部藩王c酋长纷纷败退归来,齐聚在中军大帐之下,给藩王也先问安。也先开口道:“昨日惨败一阵,是吾之过也,但不知明廷如朱勇智勇双全者尚有几人?”

军师伯颜微微笑道:"王爷千岁,依臣看来,明军朱勇虽然勇冠三军,是一员上将,在明廷是少有人物,但在塞北象朱勇之人,大有人在。王爷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乞千岁勿虑。”

藩王也先听了军师伯颜之言,连连摇手道:“知己知 彼,百战不殆。依吾之见,我若大北国及得明将成国公朱勇双锤者,并无其人。”

也先刚刚说到这里,武班中藩将铁豹c铜熊等十余人齐声道:“狼主千岁,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人威风?我等不材,愿明日出阵与朱勇决一雌雄,若不擒得朱勇蛮子,誓不回营。”

藩王也先听了众将之言,闷闷不乐,低头不语。军师泊颜深知藩王所虑之事,遂进言道:“王家千岁,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咋日我军四十万之众,被明将朱勇率领精兵四万,趁我军不备,出其不意,混杀一阵,退兵五十里。适才平章报,只死伤万人,还有三十多万人马,并未损伤元气,千岁万万不可动摇进入中原之志。朱勇虽然是明廷中出类拔翠之人,但王振只拨他带领四万人马,王振不学无术,不知兵法,朱勇取胜,必不派兵增援,只要王振援军不到,我们定可将朱勇四万人马歼之,何患大功不成?”

也先闻言,转忧为喜,笑道:“军师之言,使本王顿开茅塞,但倘若王振派兵前来应援,如之奈何?”

伯颜给也先说出了良计,叫平章c铜熊c铁豹c铁劲元帅学罗那孩三将率领十万人马出战拒敌,派耶律金c耶律银引领十万人马聚集到白登山后二十里扎寨,一是截阻王振援兵,也可劫阻朱勇归路。也先见伯颜所献奇策,满心喜欢,依计而行。

明成国公朱勇到了白登山,趁其不备,出其不意,大胜也先。使也先溃退五十里,朱勇收兵,在白登山扎下大寨,到了早饭之时,仍不见援兵到来,更不见押粮官送粮,无奈只好派军卒,到农村借粮。少时军卒回来报道:“启禀老爷,近处黎民百姓,一听也先大兵杀来,逃得无影无踪了。现在村落一空,粒米皆无。”

朱勇无可奈何,只好派将校回中军讨取。

朱勇率明军和藩兵苦战一夜,全军四万将士米粒未充腹,军马寸草不食,心中焦急万分。他正在大帐中苦思冥想,又气又恼,天已到了中午。忽然中军探马来报:“藩王 也先收拾了残兵败卒三十多万,卷土重来,在白登山北,十里外扎下了大寨。白登山南十里处左右也发现了藩兵人马浮动。”

朱勇闻报,点了点头,然后摆摆手,探马退去。

探马走后,朱勇聚集了都督c参将十余人缓缓说道:“吾等奉命建功,在白登山一仗,以少胜多,但被王振所卖,不发援兵,不供粮草,军兵苦战一日一夜。将士粒米不曾入腹,军马寸草不食,现在四万人马,已陷入重围之中。这样军马一遇战阵断无取胜之理,况敌众我寡末将尽忠报国,死亦无恨,但得一人杀出藩营报知万岁,要速回銮驾,机不有失,不知何人愿往?”

朱男的亲兵指挥伍宣闻言道:“未将跟随公爷十几春秋,素知朱爷忠勇,未将常常以爷为师表,今日社稷与陛下危在顷刻之时,末将愿以身殉国,只身杀出重围去见圣上,传递公爷之意。”

朱勇点头,然后含泪道,"伍宣指挥,为人素怀忠勇,必能完成此托,但若杀出重围,可速转报陛下,火速前往附近关津回避,千万不可迟疑。”

嘱咐已毕,他将伍宣送出帐外,一人洒泪而别,伍宣同一亲兵上马而去。

伍宣走后,朱男调整了四万人马,直奔也先大营冲杀过来,到了白登山北侧,远远看见了藩兵连营,撤地连天,一望无际。朱勇下令三军扎下了营盘。这时藩兵的先锋铁豹c铜熊,已列阵迎来。铁豹手使铁棍跃马出阵,明军阵中都督于震,飞马迎敌。两人也不搭话,于震举刀便剁,藩将铁豹用尽平生之力,向上一磕。于震的大刀被磕出手,落在地上。于震刚要拨马败回,不料铁豹大棍已到,一棍将于震连头带臂打于马下。

成国公朱勇一见大怒,飞马临敌,手使双锤,冲杀阵中,举锤便打。铁豹挥棍相迎,两人打了三十余合,铁豹力不能支,连忙拨转马头欲要退去。朱勇趁势追来,明军四万人马,喊声突起,追杀不舍。铁豹c铜熊节制不住藩兵溃退。朱勇率军趁势掩杀,追杀藩兵有半里远近。也先带领大军赶到,放过了败兵,截住了朱勇大战。两将斗到了黄昏时分,忽然倾盆大雨由天而降,双方才各自收兵。由于朱勇率众竭力搏斗,这一场大战又杀了藩兵数千人,但明军损失也很惨重。

朱勇回营后,同参将c都督,商议兵事。参将费达道:“国公爷爷,虽然我军连胜两阵,怎奈援兵不到,眼下军兵苦战了二日二夜,滴水c粒米不曾入腹。明日若要见仗,军心涣散,必然纷纷逃去,况且藩兵连营数十里,如何去攻打这许多营寨?依末将之见,今夜突围,向南退兵,突出重围后再做计较,方为上策。"

朱勇听从了费达的一席话,他亲自率领众将人马四万,连夜拨寨向南退走。

二更时分,朱男率领四万人马,来到了白登山南二十里处,只听一声号炮之声,接着藩兵从四面冲杀过来,明兵抵挡不住,四散奔逃。杀到了天明,朱勇一看身边只有百余人跟随,只好向南退走。他正在驰奔,忽然前山又冲出一彪藩兵,左有耶律金,右有耶律银,拦住去路。朱勇大叫一声:“挡吾者死!”

他挥动双锤,猛扑二将,两藩将刚一照面,见朱勇力大绝伦,大锤挥动如飞,不敢恋战,往斜剌里便败,朱勇不舍,紧紧追赶,他正在追赶之中,猛听一阵号角响,接着乱箭似雨,向朱勇射来,朱勇一见前进不得,急忙后退,朱勇刚一转身勒马之时,身上已中数箭,顿时倒于马下滚鞍落地后,见大事已去,大叫一声:“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

他自刎而死,霎时明军无主,四万多明军,有的被杀,有的伏在草丛中,其余四散溃逃,藩兵大获全胜,收兵回寨。

藩兵这彪人马主将王保,一见明军溃散,又将明廷虎将朱勇用箭射死,便在营中为诸平章c藩将贺功。忽然探马来报:“明军一将骁勇非常,在白登山南,最后一寨突围而去。”王保大笑道:“放走一个南蛮报信,使明皇帝知我等厉害,不必追赶了。”

原来这突围之明将是朱勇亲兵指挥伍宣。伍宣前日晚按成国公朱勇吩咐,往御驾报信。他刚刚走出白登山十余里,便见前灯笼火把照的如同白昼,大路之上连营望不到边。

伍宣身边只带一个亲兵,左思右想没了主意,只好同亲兵向斜刺里走去。在丛林中绕了半夜,到了山顶,站在山顶向藩营一望,但见山下连营有十几里长短,只好又绕着山路连夜向南奔去,天亮后才到了山下一角。少时,忽听得前面不远处,军声鼎沸,伍宣和亲兵道:“罢了,罢了。这十万大军挡住去路,我伍宣虽有通天本领怎能过得?”

他望了望亲兵复言道:“可是若不将成国公之意,启奏陛下,伍宣又有何而目见朱公于地下,不若拼着一死,闯藩兵连营吧!”

他催马急行,欲闯连营。

亲兵在后,抢步上前,劝阻道:“指挥爷,勿要焦虑,小人愚见,要闯他连营,那白日之间,藩兵有十万多人马,伍爷虽勇,单枪匹马,怎能过去?况且北国善用强弩射之,岂不白白送命。莫不如趁黑夜闯他营盘,方保万无一失。”

伍宣仔细一想,亲兵所言有理,两人又钻到了密林中,静等了一日,初更时分,忽闻山下人声喧叫,战马嘶鸣。两人在暗中向山下一看,只见藩兵在向北移动。

到了二更天,有几万藩兵在山下走过,到了三更天,山下人喧马嘶声方停。少时忽闻从白登山下,传来了阵阵撕杀 之声,伍宣急令亲兵做好准备。两人向山下奔去。少顷,两人下了山,到了藩营前,伍宣手使双斧抡动如飞,将寨门打开,闯入藩营,见人便砍,杀得藩兵喊爹叫娘,如入无人之境。王保之子,王天虎闻信赶来,他手使大戟,见了伍宣便刺,王天虎力大戟沉,伍宣抵挡不住,拨转马头逃走,王天虎哪里肯放,苦苦追赶,伍宣正往前疾驶,前面灯笼火把迎来,伍宣与亲兵一见,腹背受敌,二人弃了马匹,向斜刺里落荒上山。

伍宣同亲兵登山后,王天虎弃了马匹追赶上来,伍宣一见藩将追来,自己不是对手,急中生智,将征袍脱下,挂在一棵大树枝上,然后他躲到另一裸大树后,只见王天虎追到了那棵树前,认定是伍宣,大叫一声:“蛮将哪里走?拿命来”他欲想一戟剌去,谁知王天虎用力过猛,将戟尖剌入树中,正在王天虎拔戟之时,伍宣急忙在他身后,一斧砍去,将王天虎连腰带背分为两段。

王天虎的四个亲兵在山下,听“咕咚"一声,以为王天虎爬上山来,提灯一照,吓得惊惶失措,急忙逃到了山下。 伍宣一见王天虎已死,将树上战袍取下,重又穿好,向西奔去,走了一箭之地,迎面又遇上了一队藩兵,一见明军疾奔,便飞马杀来。

原来这员藩将是王天虎弟弟王天豹,手使双锤向伍宣打来。伍宣急架相迎,不料右手大斧刚一出手,被王天豹一锤磕飞。伍宣一见大惊,吓得他拉着亲兵向山上逃去,那王天豹骑马,一见两员明将欲逃,他下了坐骑,率领亲兵向山追去。追了一阵,王天豹见追赶不上,便急道:“尔等放箭,射死那身穿白衣之人,那蛮将是杀死吾兄长的仇人,休叫他逃去。”

十几名藩兵不敢怠慢,急忙拉弓射去。

伍宣与亲兵一见强弩,纷纷向他们射来,便急忙停步,躲到了一棵大树后,亲兵看了看伍宣,言道:“将军,你已身中五六箭了,快快将战袍脱下,换给小人穿了。

伍宣一听摇头不允,亲兵急道:“如不更衣,将军休想逃脱此难。”那亲兵将伍宣衣服夺下,披到自己身上道:“我们只有分道潜逃,方可脱此难,以完成成国公之托。”

二人分手,一向南,一个向西飞奔,那亲兵身穿白衣,夜里显眼,他冒着g一ng nu,大踏步地冲下土山。这时已人困马乏,浑身箭支无数,痛的十分难忍,当他走至墓碑前,突然想起适才伍宣所用之计,不由将白袍脱下,挂在墓的石碑上,自己躲在暗中。

王天豹正在引领亲兵,边追边射,突然前面之人不动了,王天豹令藩兵猛射一阵,见那人纹丝不动。王天豹一见急走几步,赶到那人身后,用足气力,猛地一锤打去,这一 锤将那石碑打的粉碎,王天豹虎口震裂,血流如注。王天豹眼晴里还迸一个碎石。他正在揉眼睹之吋,身后树旁一人,

用尽全力,一剑向王天豹砍去,王天豹身首异处了。那十几名亲兵看的真切,一阵乱箭,将伍宣亲兵射死在山坡上。

伍宣亲兵为国殉难,使他才甩掉了藩兵的追踪。伍宣到了山下,天渐微明,向前飞驰,不料迎面又遇上了藩兵。伍宣身受重伤,身疲力尽,也要拼命向斜刺里土山爬去,藩将耶律金之子耶律山在后紧紧追赶,一看明将孤身一人,一拐一瘸,又见身后已插满羽箭,血迹斑斑。耶律山立功心切,见亲兵道:"尔等在山下给吾观阵,看吾活擒此人来。”

言毕,他将马匹交给了亲兵,独自向山上追去,那耶律山刚刚追到半山腰,只见眼前被追之才,连连大叫:‘‘痛死我也,痛死我也。”

喊毕,那人不动了。

耶律山一听甚喜,抢前几步,飞奔到那人身前,只见地上躺着之人浑身有十余处弓箭插在身上。每支箭处,都滴滴出血,耶律山心想,大概明将已被射死了,便放下了手中枪,回首去抽身旁宝剑,想用宝剑取下明将首级。就在这刹那间,那人猛地跳了起来。

一斧砍下,将耶律山头颅打得粉碎,尸身倒于地。伍宣望着耶律山十几名亲兵,哈哈大笑道:“藩兵儿郎们,听着,真老子伍宣浑身已中十余弓箭,只是不死,尔等可速速回去禀知你家狼主也先,说俺伍宣回京调兵去了。”

众藩兵一见伍宣,甚是厉害,先后杀了王天虎c王 豹c耶律山等猛将,哪个还敢近前?急忙回中军帐禀报去了。

伍宣到了土山上向下一看,山下已经没有藩兵了,放心地下了山岗。他走出了岗上一片松林,刚刚走了十几步,突然一阵号角声,由林中传出,接着一阵箭雨,向伍宣迎面射去。伍宣没有逃走,却冒着g一ng nuc硬弓的猛射,向藩兵大踏步冲去,吓得藩兵连忙拨转马头逃走,有一藩卒逃得慢了,被这全身血人,吓得瘫倒在地。伍宣夺得马匹,向南急驰。奔至皇帝朱祁镇营中,文武百官一见伍宣已成了血人,身中几十余箭,血染袍铠,并听到死战得脱重围,歼敌人马,前来报奏的消息,无不深受感动。众人一起拥着伍宣到了御营帐外,要见皇帝朱祁镇。

此时,王振在御营中,正陪皇帝下棋,忽然小太监来报:“成国公亲兵指挥伍宣要见陛下。”

皇帝朱 祁镇闻言道:“王爱卿何不听一听,成国公朱勇对敌胜败如何?”

王振急忙阻拦道:“陛下,现在仍足多事之秋,恐有藩邦奸细,趁机乱我军心,待老臣去看个明白,再见他也不迟。”

王振骗住了皇帝,走到了御营外,伍宣一见跪倒在地, 禀道:“朱爷已自刎身亡,四万人马,全军覆没了。吾今拼死杀回御营,朱爷生前奏禀,请圣驾火速转到近处要津,不然御驾恐有失闪。”

王振一见伍宣所讲,犹自不悟,叱伍宣道:“尔口口声 言说是朱爷叫汝奏禀圣上,可有朱爷亲笔奏章?”

伍宣大怒,高声大叫道:“在军马倥偬之间,变在顷刻之时,吾临行前敌兵已将大明军围住,朱爷前去临敌,行前所嘱,要什么奏章?”

王振听了勃然大怒道:“朱爷在前迎敌,已大获全胜,昨曰已有探马报捷。尔今日竟无中生有,胡言乱语,言说朱爷自刎身亡,全军覆没,此人必是奸细,乱我军心,骗瞒圣上。来人呀,快快将他绑了,推出营外斩苜。”

御林军如狼似虎,将伍宣绑了起来,伍宣厉声大骂道:“误囤奸贼王振,到了此刻,敌军百万压境,兵临城下之吋,尚且蒙蔽万岁,此误国奸贼,千刀万剐,死有余辜。”

王振一听怒不可遏,急令快去动刑。伍宣将左右御林军推开,大声叫道:“吾主成国公为大明江山社稷,尽忠而亡,吾伍宣敢不守义报主而死乎?”

少停后,又连连叫道:"天乎!天乎!”

言罢,他自刎而亡。

伍宣虽然自刎而死,王振怒气不息。他吩咐刀斧手道:“这个人定是北国探子,前来中原,诈称明将,乱我军心,可将其尸身千刀万剐,以谢中原百姓。”

王振话音刚落,英国公c张辅家人c张福,跪到了王振面前道:“启禀王爷,小人乃是英国公家人张福,奉国公爷爷之命,前来报信,成国公朱爷手下,有个亲兵指挥伍宣,一丝不假,并非奸细。乞爷台大人不要误认才是。

王振闻言怒目而视,叱张福道:“尔家主人英国公,现在已年高多病,久卧军中,今日又没来至御营查看虚实,怎知来人定是伍宣?定是尔等下属之人,蒙骗大人,请尔速速回去,休要多言。”

英国公家人张辅一闻此言,吓得抱头鼠窜,仓皇而去。

王振见张補家人走后,心中转念一想,自己即然已经说出,伍宣是北国奸细,若要留下此人尸体,日后如再有人究起此事,必生祸患,不如斩草除根,遂吩咐军卒,搬来柴草,将伍宣之尸用火烧烬。

少时,伍宣之尸已成灰烬。王振才进入营中。营外众军,在伍宣的尸骨被焚烬后,很多箭镞落在地上,众军卒将其拾到一处,已满一升。軍校一见皆叹息悲咽道:可叹忠臣贤士,竟如此残死在王振老贼手中。

英国公家人张塥见伍宣遇害,急忙回至张辅营中,将伍宣前来御营启奏万岁退至要津之事与受害经过说了一遍,张国公闻知此事,赞叹不已。少时张辅道:“伍指挥,已经受害 ,无可挽回,人死不能复生,只是劝阻陛下,火速移往要津之事,十分重要,老身已不能起,请参将樊忠护卫,前去代奏,不知尊意如何?”

樊忠言道:“遵命,遵命。”

樊忠不敢迟缓,急步到了御营,王振正巧在营外,一见樊忠走来问道:"樊将军,有何事前来御营”

樊忠一揖道:"英国公张大人病卧军中,忽闻朱国公阵亡,并差伍宣前来奏请圣上速往附近关隘,此巧朱国公一片赤心,圣上如不速往要津,恐误大事。张大人令下官前来面君,代奏此事,乞王大人传禀。”

王振一闻此言,微微含笑,阻止道:“老夫一见樊将军到此,心中大悦,以为英国公有何杀敌退兵奇谋良策,叫将军前来代奏,原来大出所料,乃乞圣驾退兵,请将军回步知会英国公张大人,叫他在军营中好生将养贵体吧!”

樊忠听了此言,火冒三丈,大怒道:“王大人此言差唉!英国公令俺代奏主上,急往附近关隘,是保圣驾不至进入险境,然后再图别议,怎言国公欲意要万岁退兵,此言谬也!”

王振一见樊忠,在御营众军面前竟敢顶撞自己,不中勃然大怒道:“尔乃区区偏将,岂晓国家大计,怎知本帅用兵之计,尔勿多言,可速速归营听令。”

樊忠心想,敌兵数以百万离此不远了,老贼尚蒙蔽 上,不由怒气填膺,大声骂道:"老贼王振,晓得什么军机?懂得何为用兵之策?尔令都哲井源率二万马兵,前去冲杀,结果全军覆没,后又命平乡伯陈怀引兵二万前去退敌,最后全部阵亡。又派成国公朱勇带四万军兵冲阵,尔即不增援救兵,又不供给粮草,岂有不败之理。此三路大军皆被贼所卖,老贼用数万人马去迎战,藩邦数十万虎狼之师,如以卵击石,今日竟大言不惭,狂言军机兵策,尔是半食庸流奸党,祸国殃民贼首,窃取大位,骗御驾深入险境,而加害忠良之将,一向专权用事。今日不杀误国阆狗,何以谢天下!"

樊忠手抡双锤够奔王振,王振大声呼救,闪到了御营兵身后。

欲知王振性命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回 王振临危施把戏 樊忠突围诛国贼 御营将佐和王振亲兵,见樊忠要杀王振一拥而上,将樊忠围在核心,殴打起来。王振趁机溜进营中,御林军将校围着樊忠厮杀,樊忠两柄铜锤勇不可挡,喧声动地。英国公张辅闻讯,由两名亲兵掺扶,急忙到了御营外,一见樊忠正同御林军将校厮杀,高声唤道:"樊将军住手,诸位将校息怒,待本公去奏明圣上,此事自有公论。”

众兵与樊忠一听张铺之言,各自退去。

英国公在两名亲兵搀扶下,到了御营,参见皇帝。朱祁镇道:"爱卿平身:张大人来的正合朕意,今有一事可为朕一决,独王振劝朕御驾亲征,众位大臣苦苦奏谏要到安全要津,不可前行。朕连日犹虑,不能决策。今藩兵不退,蜂拥而致,卿有何良策退敌,何不教朕?”

英国公张辅奏对道:“藩兵有五十万人马,集在大同城北白登山下,驸马井源c都督陈怀c成国公朱勇三人阵亡。三起人马共七万有余,全军覆没,惟今之计,陛下可速往要津大同府,万万不可在前敌涉险了。”

朱祁镇听了惊魂不定,半信半疑,看着王振问道:“王爱卿,成国公等三员上将阵亡,七万左右人马全军覆没。为何不奏本朕?”

王振一见皇帝今日动怒,双膝跪拜道:“启奏万岁,胜败乃是兵家之常事,下官一想,陛下龙体近日欠安。如若将败绩,如实奏禀,如火上浇油,恐上皇忧虑成疾。故下官盘算暂缓一两日,待圣驾体态康复再报。”

皇帝朱祁镇心中无主,听了王振花言巧语,也就做罢。

少顷,皇帝朱祁镇问张辅道:“适才国公之言,叫朕转至大同城中,但若藩兵集聚大同城下,何以退兵?”

张辅启奏道:“陛下现有随征之四十有奇,再向西南各省出圣旨,将勤王之师,齐集大同,兵马可达百万,然后筑坛拜帅,比武求将,总帅六军,则也先不日可平唉!”

朱祁镇见张辅所言,心中宽慰,笑对王振道:“适才英国公所言,卿家以为然否?”

王振摇头晃脑,奏道:“臣以军旅之事,元帅之衔以事陛下如此大恩愿以死报,文武百官,元老重臣,廁庸碌碌, 贪生怕死,非臣所敢知也,今陛下以宋真帝为样,澶渊之役不远矣,独奋朝纲将至,何中途弃之?”

皇帝朱祁镇听完王振所述,眼望张辅笑道:“王先生之言,张大人以为可行否?”

张辅一见皇帝朱祁镇犹豫不决,王振又胡乱进言,阻圣驾回府,又阻止移到要隘躲藩兵前锋,愤然道:“昔日宋真宗皇帝御驾亲征,有多谋善断的寇准护驾,御驾所到之处有险可守,军旅所到之处有粮可食,犒师之费已竭天之下力,十分充足,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今御驾仓卒临阵,所过之域无险可守,军卒所耗之资朝夕不保,军心惶恐,每战必败,逢阵定溃,岂能与宋时相比乎?”

大学士曹鼎一看,危在旦夕之间,王振尚一派胡言,蒙蔽万岁,遂道:“英国公之言甚善,文武百官一旦有失,并不足惜,但万岁系关天下安危,社稷存亡大事,现在有几十万虎狼之兵,离此不远了,上皇若不到关隘暂避其锋,悔之晚矣。”

一听曹鼐之言,王振未待皇帝言语,竟大声叱道:“尔等众老臣,年已衰迈,如风中残烛终日昏昏沉沉,卧于军中,晓得什么兵机战策?”

当吋有钦天监正,彭德请见王振在社稷危在顷刻之间,皇帝在刹那间就要陷于草莽之时,几十万明军就要遭到北国藩兵铁骑蹂躏之际,老贼王振尚如此胡缠,便大声反叱道: “天象示瞥,大难将致,御驾决不可前行涉险了,若有疏虞,使主上蒙尘于草莽,谁任其咎?”

皇帝朱祁镇一闻钦天监正之言,心中才十分惶惑,当时大同总兵郭登前来,勤王也在御营中,进言奏道:“藩兵一拥而致,凶猛异常,无人可挡,前驸马井源c都督陈怀c成国 公朱勇皆是我朝勇冠三军上将,三阵三将皆亡,八万明军,被藩兵风卷残云般杀得一个罄尽,陛下应前往紫荆关,暂避其锋,到得关中,探贼动静虚实,然后定计退敌,可保万 全。”

听了众人之言,皇帝朱祁镇这个傀儡,复问计王振,王振死到临头,尚且不悟,笑道:“众竖儒何知觅事?一闻藩兵众多而来,心中畏惧,故每每劝阻圣上回军,或劝御驾逃往关隘守城。一旦如此,藩兵几时可退?此等皆匹夫之言。今日御驾前又来了勤王之兵,众军可达七十余万,这七十万 猛将强兵,护驾亲往,有如泰山之安,磐石之固,陛下何必听信庸流竖儒之词,心有余悸,将前功尽弃?请圣上勿虑,看下官明日前去拒敌退兵也就是了。”

皇帝朱祁镇,不听众官劝阻,依王振之言,他催动三军人马,急往北行,刚刚走了二十余里,忽然探马来报:“藩兵数十万人马,从白登山已向明军围来。兵势很盛。”

此时王振才不敢轻进。王振是山西蔚州人,他欲邀圣驾临幸他的宅弟而不纳郭登去投奔紫荆关良计。遂下令,挥动大军向蔚州移动,大军到了蔚州前十余里,王振一见军马众多,一旦到了蔚州必踏坏了他的庄稼禾苗,又下令回转,向东行,循路够奔宣府。兵部尚书邝大人一见,惊问道:“王大人,这样出尔反尔,反反复复犹豫不决,退兵已来不及 了,七十多万大军,非同儿戏,何易退乎?还是直奔蔚州,够奔大同才是。”

王振闻言,少有沉思,然后道:“社稷以民为本,今若大兵前去蔚州,所到之处,军兵数十万损伤田家禾苗,岂不失信于民?乞邝大人不必多虑。”

王振不听邝野之言,便转向土木堡进发。

英国公张辅,随先头部队,提前到了土木堡,众军饥渴。张大人下令,埋锅做饭。军士挖了十几处,不见一处水泉。众军一见,尽皆惶恐不安。

少时,王振陪着圣驾也到了土木堡。邝野与王佐急忙向皇帝朱祁镇奏报,没有水泉之事,并启奏赶快移营。皇帝见了此等地势,也甚恐惶。谁知王振老贼见了却不以为然,下 令军卒连掘了五六十处,皆掘五六丈深,也不见水。众将见了齐向皇帝启奏,请皇帝移营,皇帝犹豫不决,王振老贼阻遏道:“行军打仗,有时一两日,不食不饮乃是常事,军卒尚且可以做得,我等众官长在京畿天府之处,不知民间甘苦之域,今日众人何不受之一二,方不忘圣思隆隆,归朝之日,权做纪念。”

他遂下令驻兵于土木堡。

次日早,明军刚刚拔寨,正要起兵,只见土木堡以北, 尘土突起,金鼓大做,号角齐鸣,探马飞报中军:“不好了,也先大兵不计其数,杀奔土木堡而来。”

王振陪着皇帝,朱祁镇闻知,急忙上了一个高处,向北一望,见藩兵一队队人马,络绎不绝,旌旗招展,戈戟森严,一队队铁骑高头大马,铺天盖地,所过之处,尘沙顿起,使半天昏暗,接着一队队步兵在后,刀枪闪闪,喊杀之声惊天动地传来。

皇帝朱祁镇一见藩军似凶神下界般杀来,便跳下山岗而走。王振一把扯住道:“陛下尊重,兵来将挡,水来土堵,万岁不可先自乱了方寸。”

朱祁镇道:“藩兵眼见杀到面前,还要朕尊重什么?”

皇帝挣脱王振之手,飞下了山岗,不知去向。

王振老贼,此时顾不了皇帝,任其自去,他下了山岗,急令移营,尚书邝野c王佐c英国公张辅三人皆是老成练达,深晓兵机的大臣,见藩兵业已杀奔前来,惟有遣将迎敌,严守大营,才是上策。三人正在派将迎敌,王振突然闯入中军阻住道:“藩兵围攻甚急,四路兵来锋锐难敌,还不 快快移营。少时,全军被围在核心,万岁有失,尔等匹夫,何言以对天下?”

邝野急道:“王大人,此刻不可移营,一旦大营骚动,藩兵必趁势杀来,如派兵迎敌,坚守营盘,敌兵不知虚实,方保圣驾无虞唉。”

王振到了此时尚且蒙蔽百官,手捧帅印对众将道:“本帅之意已决,众将校快快传令移营。”

三位元老无可奈何,众将校不敢违令,走出中军大帐,传令去了。

且说也先自白登山大捷以后,探马飞报牛皮大帐:“启禀王爷,明廷大军投奔山西蔚州方向奔去。

也先同诸藩王计议一番,知明军欲奔宣府,遂传令大军, 追赶明军。追到了土木堡附近,两军相隔二十余里。明军扎下营盘。也先也将大本营人马屯兵土木堡,以观明军虚实。

这曰早,也先率领塞北诸藩王c平章c酋长与军师伯颜到了大营山顶,遥看明军动静,见明军连营数十里,山下山上皆是明军营盘,回首对众藩王道:“明军虽然在白登山,连败三阵,但声势很大,看他连营之大,似有七八十万人马,一时难以攻取,只好探其虚实,用计取之。”

也先道:“可派伯颜军师c铁豹c铜熊三人的先锋部队十万军马,向其大营冲去,看明军兵力怎生阻挡?”

他遂命三个藩官,率领十万人马直奔明军杀来。

伯颜居中,铁豹c铜熊分为左右,率兵杀到离明军尚有十余里,大军人马停在路上,派马前去明军附近观察动静。少顷,探马来报:“明军大营军卒动乱,似有移营之状。”

伯颜一听道:“再探。”

探马如飞而去。又等片刻,探马飞也似报道:“启禀军师,明军果然移营拔寨了。”

伯颜大悦道:“明军虽有百万之众,败在顷刻之间唉。”

伯颜当即传令,叫铁豹c铜熊二将率了四万铁骑,当先冲杀,自己引领六万步兵合后掩杀。并障渝全营藩兵,凡明军中背后插双红旗之人,乃是自己人,不得杀害,众藩兵遵命。铁豹c铜熊引领四万铁骑呐喊连天,向明军冲杀过来。

明军人马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听说移营,人人忙个不停,正准备出发,忽然前军人马忽叫:“藩兵杀来了,快快逃命!”

顷刻,藩兵杀入明营,明兵本无战意,一见藩兵如狼似虎,刀枪如雪,人髙马大,锐不可挡,呐喊杀来,纷纷溃散,四处逃遁。有些将校,虽然奋勇杀敌,怎奈两日饥渴,力不从心。少时明营已是尸横遍野,血染黄沙。军士坠入山谷,不计其数,弃尸百余里,七十万大军,死伤过半,骡马二十余万,甲器械辎重全被也先所夺,明军大败。

王振老贼见也先大兵杀到,急忙回到了自己营中,取出了四套同样衣装,然后将营中密藏的四个亲信,唤到身前,这四个人的年貌同王振大体相似,王振吩咐四人将衣服穿上,四人不敢违令,都穿上了。亲信田山惊问道:“王大人为何叫小的们穿王爷入朝时衣着?”

王振笑道:“尔等若不穿上,便难脱此难了,老夫有好生之德,故令尔等穿上我的衣装,然后骑上战马,藩兵决不敢加害于你们了。”

他又取出了十面小旗,王振自己先插在后背上两面,然后又分发了每人两面,叫四人也都插在背后。才缓缓笑道:“你们身穿吾衣,背插双红旗,藩兵见了决无伤害之理。”

四个人一听甚是喜悦,随同王振出了营中。

此时虽然前军大乱,藩兵尚未杀到中军,王振吩咐道: "田山你可速速奔至御营,找到皇帝,站他身旁,不可言语,拉他到密林中躲闭藩兵,少顷老夫便至。”

田山直奔御营而去,田山到了御营中,御林军一见王振到了,不敢阻拦,田山到了皇帝侧畔,朱祁镇问道:"王爱卿,藩兵已经杀到,如何拒敌,快快出个主意。”

假王振,真田山只是低头不语。

正在皇帝朱祁锁问假王振田山退兵之计忽然中军大营已 乱,亲兵高声禀道:“藩兵已杀到了中军,谙圣驾快快撤离险地。”假王振田山拉着皇帝朱祁镇,出了中军大帐,护卫将樊忠见皇帝出了大帐,率领四百亲兵,保护皇帝向南山顶便撤。撤到了南山岗上,樊忠一见王振尚在皇帝朱祁镇身畔,不由怒气冲天,手持大锤,大喝道:”我替天下人诛此卖国奸贼。”

他举锤便打。假王振田山,向后退了两步,双膝跪倒便道:“俺非王振也,乃是王振家将田山。”

樊忠一听田山是河南口音,真的不是王振,顿觉愕然, 怒问道:"王振老贼,哪里去了?为何你冒充王振?”

田山颇抖万分道:“王振惟恐有人暗算,在中原大地找了四个与其像貌大致相似的人,留在家中,以防万变一用,故在行军时,将我们四人,全部密藏在军中,王振令小人前来保驾,王振已投北国去了。乞将爷饶命。”

樊忠一听气得火冒三丈,上前一锤,将田山打死。

樊忠见王振逃遁,怒气不息,便吩咐吴克忠c吴克勤二将同四百亲兵保护圣驾,自己去寻找王振老贼。樊忠下了山顶,手使双锤见藩兵便打,遇藩将就砸,勇不可挡,打得藩兵纷纷后退,樊忠正在追赶藩兵,忽见前面一群人中,有一南朝大臣,背插双红旗向北溃去。

樊忠追赶一阵,见是王振身影,便手抡双锤,快马加鞭赶去,赶到了王振身后,高叫道:“王振老奸,吾替天下人 除害了。”

前面之人回头一看,霍地跳下马来,求饶道:“将军吾乃王振家人,非王振也。”

樊忠一听此人,是辽东口音,又见年龄二十几岁,一把扯住那人。追问道:"王振如何能投藩营,快快言来,吾饶尔一死”

那人回对道:“小人姓张名江,相貌颇象王振,他便收留家中,王振积冤太多,以防不测。从御驾亲征后,将我等带到军中,适才王振回营中令我等四人身穿官服,背插双红旗,王振讲如此这般,藩兵认为自己人,便可安然无事。小的在藩营中随人群奔走果然无事,王振命我去找田山下落,他同丁起c白浪已经向藩营投去。”

樊忠一想王振老贼私通北国,果然不虚,此贼十分可恶,今日樊忠便是一死,也要杀此国贼。想罢,他一锤,结果了张江,将他身后双红旗取下,插到了自己背后,便在藩兵之中寻找王振,又找了一阵。此时,明军大营,业已完全溃败一光,他出了大营,也先的军卒如排山倒海之势,铺天盖地而来。樊忠一看一人身穿南朝衣装,背插双红旗,直向藩兵奔去,藩军一见,却纷纷让路,樊忠催马赶来,藩兵也急忙闪开。

少吋,樊忠追到了又一人近前,看正是王振,心中暗喜,今日算找到了国贼。想罢,大声骂道:“老贼王振,你家爷爷为民除害追寻至此,尔休想遁往藩邦了,纳命来。”

樊忠举锤打下,马上之人,见了微微一闪身形,躲过大锤,说道:“樊爷,俺非王振,仍是王振家将丁起是也,王振老贼同亲兵白浪投向藩营去了。”

樊忠一见丁起很象王振,口音不差,不由无名大起,大喝道:“老贼,休想骗过你家爷爷,纳命来。”

他举锤便打,丁起是王振家将之首,武功超群,一见樊忠打来,举起大铛,急架相还。二人打了十余回合,丁起力不能支,一见樊忠缓缓说道:"樊爷,小人家住蔚州。因家境贫寒,巧遇王振,无奈投在王振门下,已是十年,不想今日王振卖国求荣,小人深恨王振,愿与将军共杀此贼,虽死无怨。”

樊忠一见,此人虽同王振相貌一般无二,口音相同,武艺出众,不是王振,遂脱口问道:“王振老贼,逃到何处去了?”

丁起不敢迟慢,说道:“王振与白浪向土木堡北山,也先中军驰去了。”

“义士愿同樊某共擒此贼,何不追至也先中军,杀了此贼,以谢天下?”

“愿听将军吩咐。”

樊忠与王振亲兵追了一程,只见前面一人,正向北山慢行,身穿南朝大臣服装,背插双红旗,两人急速追赶。将到近前,樊忠一看背影正是王振,随樊忠的亲兵阻住道:“白浪也,王振头顶上有红缨。”

樊忠不信,举锤便打,那白浪向山上一指,言道:"那山顶之上,众藩将c藩兵围着一人,便是王振。”

樊忠向山顶上一望,果然山上众人围着一个明廷大臣,但此时,樊忠深怕白浪诈称王振在山上,被他诓骗,将王振溜掉,举起大锤照定白浪一锤打去,白浪尸身滚到山下去了。

樊忠同王振亲兵丁起,直奔土木堡北山,少时到了山顶,只见众藩将,镞拥着也先,正围着王振问话,一见樊忠同丁起二人上得山来,因藩将藩兵一见两人身后插着双红旗,以为是自家人,并未阻拦。两人急驰几步,到了也先与王振近前,樊忠一见,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突然大喝 一声:“我替天下人,诛卖国贼王振!”

樊忠照着王振一锤打去,不料也先身边平章土里木,说 时迟,那时快,顺势一铛,将樊忠大锤磕开。樊忠一见大怒,两人战在一起。王振亲兵丁起一看,樊忠战藩将不下,大喝一声:“吾丁起,前来杀此藩将。”

他举铛便打。樊忠借机跳出圈外,正巧跳至王振身旁,大锤一摆,王振躲闪不及,脑浆迸飞,死于马下。

樊忠一见国贼被自己除去,不由哈哈大笑道:“藩兵c藩将听着,今日吾替天下忠匝臣良将,除了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虽死在藩营也无憾了。”

樊忠冲向敌军,勇不可挡。也先一见,急令亲兵后退,樊忠不舍,追杀藩将,少顷又斩数人,不料,也先令军卒在暗中,猛向樊忠门面射了一箭,樊忠翻身落马,也先一看樊忠落马,飞步上前,想要活捉樊忠,谁知也先刚一到樊忠马前,樊忠忍着巨痛,猛地用力将锤抛出,直奔也先面门打去,藩将土里郭是也先亲兵指挥将,一看也先危急,抢先一步,去接樊忠大锤,没有接到,大锤不偏不歪,打在土里郭头部,藩将顿时身死。

樊忠一看藩将身亡,回首顾盼,但见亲兵丁起正同藩将土里木打得难分难解,樊忠心中盘算,亏得丁起武艺高强,敌住了藩将,如其不然,吾不但诛不了国贼,还要死在藩将之手。想罢,他站起身来,用手中惟一大锤,向藩将土里木打去,土里木正大战丁起不下,忽然眼前来了一物,他急忙闪躲不及打在身上,土里木倒在地下。丁起飞身向前,复用一铛,结果了性命。

也先见二人英勇非常,打死了自己心爱的两位亲兵指挥,气急败坏地吩咐三百多亲兵后撤,然后放强弩,射杀两人,众亲兵遵命,呐喊一声,纷纷后退。少时三百亲兵围作一团,向二人猛射箭弩。二人用锤c铛拨打雕翎,追杀也先。少时二人身上已中满箭弩,顿时倒在地上,双双死于乱军之中。

狼主也先指挥藩兵藩将,射死了樊忠c丁起两人。下了山岗,一看土木堡藩兵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明军已被杀得七零八落,四处遁逃,遍地尸体。惟有营外东南一角,有一彪明军正同藩兵血战。也先率领数百亲兵将校到了东南角,一看两员明将一个使鞭,一个使戟,勇猛绝伦,打得铜熊c铁豹纷纷败下阵来,也先一问,方知使鞭者乃明将殿军恭顺伯吴克忠,使戟者是都督吴克勒。也先甚是狡诈,闻知令三军暂退,自己也率领亲兵退去。

吴克忠c吴克勤一见藩兵退去,并不追赶,回头上了山岗之上,到了正统皇帝朱祁镇身边跪地奏道:“微臣吴克忠c吴克勤,保驾来迟,使圣驾受惊了。我兄弟二人乃是一介武夫,承蒙万岁爷不弃,升为殿前将军,毎日陪王伴驾,天高地厚之恩,粉骨碎身难报。今日冒死一救龙体。”

皇帝朱祁镇闻言,不觉凄然泪下道:“朝中文武百官,世受皇恩,高官厚禄,享尽富贵,一朝变起,尽皆保命,逃之夭夭。谁肯前来营中出力保驾?真可谓动乱之中,方见忠臣。惟卿二人如此忠义,倘若朕有幸还宫,必大升加赏。”

二将叩地谢恩。

吴克忠c吴克勤与二百名左右御林军,正保驾向南撤退,走有一箭之地,忽然无数藩兵,四而八方围来。人人手持强弩c硬弓,到了岭下,将皇帝朱祁镇与众御林军围困在土岗上。一藩将跃马向前,来至高坡之上高喊道:"尔等听真,我家军师伯颜有令,尔等之中若有大明天子,可速速到藩营,若没有天子,可速速归投,饶尔等活命;倘若迟疑不降,叫汝等立死在箭弩之下。”吴克勤一听气往上冲,取下身后雕翎,趁藩兵正在说话,一箭射去,正中藩官咽喉,藩官滚落马下。

欲知藩官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回 天子蒙尘被生擒 郕王召臣议南迁 藩兵军师伯颜在土山之下,一见明军射死了爱将,不由大怒,将手中红旗一挥,一阵号用之声响过,箭如飞蝗,向明军亲兵御林军射去,吴氏二兄弟在皇帝朱祁镇左右,将鞭c戟挥动如飞,拨打雕翎,纷纷落地。

少吋二百多御林军,均被弩箭射成了刺猬,怛仍然纹丝不动,围着皇帝左右。

刹那间,吴克忠c吴克勤二将业已身中数箭,两人相对看了一下说道:“今日圣上冲不出去,可抬左右几十名卫士躯体挡在万岁左右,方保不被箭支所伤。”

两人顶着箭雨,将十几俱尸体抬到了皇帝朱祁镇四周,筑chéng rén墙,这时两人身上,分别又都中了十余弓箭。二将深知,身受重伤,怎能杀出重围,生命只在顷刻之间,但一转念,不如以死相拼,想罢,两人双双跪倒在皇帝朱祁镇面前,端端正正拜了八拜,叩三个响头,启齿道:“微臣吴克忠c吴克勤兄弟,受万岁厚思,粉身难报,藩兵大至,冒死一观龙颜,吾二人不能作以待毙,只好拼力退敌以报陛下,乞万岁保重。”

吴氏二兄弟,别了皇帝朱祁镇,奋起神威,猛向藩兵杀去,二人浑身血红,勇不可挡,藩兵纷纷让路,少顷两人杀出藩阵,落荒而走,退到一个小山顶上,回头看时数百御林军,尽皆陷没,只剩下皇帝朱祁镇一人。吴克忠仰天长叹道:“皇天不佑大明,何使我兄弟不能救出圣驾也?”

二人泪流如注,少顷又寻思道:主上懦弱不明,听信王振之言,御驾亲征,全军覆没,天子蒙尘,吾兄弟二人虽侥幸杀出重围,但圣驾被围,不能救出,身陷敌营,回到京中,有何面目见那朝中贤臣良将与中原父老,留此庸材,于世无宜,不如一死为快。

他抽出腰刀,向颈上用力一挥,就听咕隆一声尸体倒在地上。

且说吴克勤正在前行,忽听身后声响,回头一看哥哥克忠已身首异处了。不由痛哭失声,大叫道:“兄长,兄长。”

随着喊声,他往吴克忠身上扑去。此时他前胸,刺满射支,刚一伏地上,谁知四五支弓箭同时插入了吴克勤心肺之中,血流如注,一声不响,倒在了血泊之中。

正统皇帝朱祁镇见文武百官与七十万大军全部溃散,只有御林亲兵二百人护驾,又皆被乱箭射死,正在不知所措,只见两个藩将飞奔上岗,推开众御林军尸体,藩将一刀向皇帝朱祁镇劈去。他将身一闪,那刀砍在正统皇帝宝剑之上,当啷一声将刀碰回,另一藩将在皇帝身后,又是一剑砍下,这剑打在正统皇帝的臂上,只见金花乱坠,皇帝朱祁镇被打蹲在地上。但躯体一毫无损。两员藩将甚是惊奇,到了正统皇帝身边,一看其宝剑寒光万道,耀人双目,藩将知是世上稀宝。另一藩将向正统皇帝身上细细看了一遍。原来身上穿的是护身金甲,故宝剑c弓箭皆不可伤。藩宫问道:“汝是何人?快快说来!”

正统皇帝朱祁镇,不解藩语,但却十分镇静,缓缓反问道:“汝莫非是也先乎?汝莫不是伯颜乎?汝莫不是赛刊王c大同王乎?汝是何人”

两个藩将一见正统帝穿着不凡,全身金光闪烁,又佩带举世稀剑,虽然不馑汉言,见情大惊,奔下山岗,欲报狼主也先。

两藩将走了一箭之地,军师伯颜带领一队人马迎来,两人禀道:启禀军师得知,前面山岗上明军已被射死,现在岗上只有一人,穿的与众大是不同,莫不是中国天子么?”

伯颜少有沉思道:“适才吾已率众至此,看众明军死死守定此岗,料定其中必定有明廷天子,所以前去后营知会也先大王,但没有找到。吾怕尔等坏了大事,便匆匆赶来,现在我等先看个实落,方好禀报也先千岁。”

他率领两藩将到了岗上。一看见一人坐于大石之上,端然不动,亦无惧怯,伯颜惊喜不尽,并用生硬的汉语问道:“您是中国天子吗?”

正统皇帝听了点头,伯颜一听大喜过望,用汉语道 “万岁受惊了,臣伯颜接驾来迟,望乞恕罪,恕罪!”

他双膝跪倒给正统帝叩头,两藩将也不约而同跪倒叩拜。正统皇帝走下大石,将伯颜扶起:“爱卿免礼,平身!”

伯颜起身后和两员藩将言语一阵,便飞马下了山

北师伯颜刚刚离开山岗,明军校尉袁彬再死尸里逃得性命,路过此地,一见正统皇帝放声大恸,奏道:“万岁爷爷,为何独自在此?”

正统皇帝没有回答,却反问道:“汝是何人?”

袁彬答道:“奴婢是校尉袁彬。”

“汝是校尉,不须啼哭,也不可说是校尉,只说是随驾来的亲兵指挥将军。”

袁彬闻言,叩头谢恩。

君臣二人正在言语,伯颜在前,率众围至岗下,众藩王c平章c都督c酋长二百余人一齐在岗下罗拜,然后走到了岗上,将正统皇帝朱祁镇扶至马上,众藩兵c藩将,将正统皇帝朱祁镇拥到了也先大营。

也先此时已在营前等候,一见正统皇帝到来,与众藩王c藩将各个合掌朝天数次,然后一齐跪拜在地,也先令众言道“中国天子在云端里坐,今日天赐一会。”

正统皇帝朱祁镇回问道:“汝可是也先乎?”

也先闻问连声说道:“本王是也先。”

“本朕率文武大臣,扈牢驾巡边,以整顿边务,不料汝等趁此时机,带藩众杀来,使朕文武百官遇难,又困本朕,无理太甚唉。”

也先一听正统皇帝朱祁镇发问,双手一合回答道:“王振曾派使臣马云半月前往敝王府和亲,不知何故出尔反尔,推翻了亲姻大事。不久吾国派使朝贡,又扣了马价,不仅如此,又强令明军边庭诸关,同吾为敌,故今日有此际遇也。”

正统皇帝朱祁镇听了微微一笑,不再启语。少时也先令藩将置一宽大牛皮宝帐,甚是奇丽,将正统皇帝请入其中,也先请皇帝正中而坐,朱祁镇落座,也先等才依次落座。落座后,也先欠身道:“天子御营已散,小王置此牛皮宝帐,奉与天子为行营,多有不恭,乞天子见谅。”

正统皇皇帝朱祁镇欠身,微微称谢。也先道:“今日吾已下旨,附近各国国王c将帅明日云集与此一观天颜,请天子今曰歇息一日。”

正统帝闻言称善,也先少有沉思,吩咐伯颜道:“可将帐外六人带来。”

少时只见帐外来了六人,一齐叩拜朱祁镇。也先见了六人叩拜已毕,指着袁彬指挥c藩校尉哈铭道:“此二人为天子帐内护卫。”

少停后,又说道:“高盘c蒋信c刘浦儿c沙狐里为帐外护从。天子可无忧了。”

正统皇帝朱祁镇,表示谢意。也先将一切布置停当,才率领众藩将离开了大帐。

次日晚间,晚膳前正统皇帝朱祁镇与也先正端坐在牛皮宝帐里,只见小藩来报:“启奏王爷得知,朕邦各国国王c将帅已云集宝帐之外,请令定夺。”

也先吩咐道:“快请赛刊王c大同王脱脱不花汗c阿刺知院王c女真王与将帅入帐见驾。”

少时一百多国王c藩将,平章,依次进入宝帐,先后给正统皇帝朱祁镇见礼,也先——做了引见,然后分宾主入座。接着也先令藩兵宰杀牛马,并羊鹿野味数千,大作庆贺筵席,大家畅饮,饮至午夜,众藩王c藩将才退离大帐,也先率众退出了了正统皇帝的牛皮宝帐后,连夜齐集了塞北诸王,请到自己中军大帐商议军务,众王落座后,脱脱不花汗惊问道:“王兄今日天赐我们擒获了中国天子,明廷江山不日便归塞外,为何不趁宴席之间,将他杀死?反而恭敬天子?”

阿剌知院一闻脱脱不花汗之言,深有同感,不由也问道:“脱脱不花汗王兄,所言甚是,塞北六国三川人马,合兵侵入中原,就是为了抓明廷天子,夺朱氏江山。但不知王兄即捉住了中国天子,为何却不斩之,反而百般奉承,此举何意?”

狼主也先一见两藩王相问,低头无语,只是默默沉思。这时也先军师伯颜,站起身来向四周藩王一揖,然后缓缓讲道:“启禀众位王家千岁,也先太师如此做作,乃是一计也。乞诸王爷想来,中国天子朱祁镇虽然被擒,土木堡一战又伤他三十多万大兵。但中国之元气并无多大伤损,今日一旦杀了朱祁镇天子,中国会立定新君,国内有主中原稳定,那时南北见阵,胜负难料。如果我等不杀朱祁镇,国内不能立即更立新君,国中无主,京师必乱,趁此良机,中原可图也。再者塞北人马,还可以护驾为名,打着前去送皇帝朱祁鎮的幌子,抢关夺塞,有此一计,比大动干戈容易多矣。还有一计我们留着皇帝朱祁镇,叫他给宫中发旨,叫宫中太后c娘娘多送珠宝c金银,他决无不应之理,故不可行杀诛之事。”

阿剌知脘听了伯颜之计,少有沉思,然后目视国贼逃犯喜宁,微微笑道:“喜先生对明廷内外了如指掌,今已回归故国,可叙已见,为塞北诸王一决此事如何?”

喜宁闻言,欠身离座,站起身来,向四周环视一番,并一一抱拳致意,然后坐下,进言道:“诺位王家千岁c都督c平章,奴婢不才,回阿剌大王之意,所言之事如有不妥,乞请见谅。军师伯颜适才之言,深合哲理,一旦杀了天子朱祁镇,中原必立新君,中原各省兵有数百万,将有数千员,那时欲图朱氏江山谈何容易;土木堡一战明军大败,只因王振有幸朝纲,又同塞外甚密,故他诓骗了皇帝朱祁镇仓卒亲征,倘苦杀了天子,中国更立新君,元老大臣皆死军前,新帝必启用于谦为帅,一旦于谦掌握明廷之印,中原不可图也。”

赛刊王c大同王c女真王不解喜宁之意,不约而同说道:“喜先生之言谬也,怎见得更立新君,于谦挂印,中原便不可得,又怎知新君必用于谦?”

喜宁微笑道:“正统皇帝朱祁镇,在京都御驾亲征临行前已有圣旨,由郕王监国于谦相辅郕王,故知一立新君必用于谦。于谦文武兼备,足智多谋,用兵如神,满朝文武皆知,喜某在明廷,几乎死在他手,故知其能也。”

众藩王一听,于谦如此厉害,遂问喜宁道:“如喜先生之言,于谦厉害无比,中原不可图也。塞外兵马,只好北遁了。”

喜宁连连摇头说道:“不然,今日天子尚在藩营,明廷设立新君,于谦尚在河南,安徽捉我喜宁,侦破九龙c九凤双杯一案。国中无主,又无良将,可趁此良机,一鼓而下,不出十日大军可到京师,如此之速,需用军师伯颜之计,以护送天子为名,抢关夺寨,杀到京畿,待那于谦回京时,皇城已破。那时,于谦虽有三头六臂,也难挽回残局了。”

诸藩王在这次计议中,一致赞同军师伯颜与国贼喜宁之计,遂不杀正统皇帝朱祁镇。

狼主也先将诸藩王送出大帐以后,回头同喜宁计议道:“明室荒乱,皇帝巡幸土木被俘,但吾王久闻江南各省尚有数百万之众,又闻于谦甚是了得,倘若如先生之言,于谦一旦挂帅,率百万之卒,前往塞外,谁可御之塞北诸王智微力单,惟军师伯颜尚懂军机,但恐非于谦对手,天兵一至,国破家亡,请汝教吾自安之计。”

喜宁见说,想了一阵,才回道:“今奴婢有一计,不仅可保大王自身安全,还可保主公一生荣华富贵。”

他走到也先面前,伏耳说了一阵。也先一闻喜宁之计,笑逐颜开,说道:“若能将御妹嫁与明廷天子,君之大恩,吾终身不忘,但不知如何才能成功?”

喜宁又向也先附耳道:“只须如此而行,何患天子不从。”

晚膳时,也先到了牛皮宝帐,亲自陪同皇帝用膳,宴席十分丰盛,也先非常热情劝酒,皇帝朱祁镇见也先并无加害之意,乐已忘忧,喝的大醉,也先见时机已到,微微笑道:“乞奏万岁,闷酒难饮,有一美人,欲叫来为天子一觞可乎?”皇帝朱祁镇大醉道:“朕贵为天子,常日饮酒之间必有数十美人进酒c做歌c起舞,今在戎马之间,一入劝酒有何不可?”

也先听罢,哈哈大笑,然后吩咐左右去唤ěi nu。不多时,只听得环珮叮,香风馥郁,走出一个美人来,到了宴前,向正统皇帝施礼,参拜。

正统皇帝叫取个座位,赐ěi nu坐在左边,此时正统皇帝酒后糊涂,竟不问来厉,见美人色艳,又曲意奉承,便放量快饮。更加也先在旁,万般酬劝,正统皇帝不觉大醉,也先一见离席潜出,正统皇帝又连连饮了数杯,立足不定,ěi nu将皇帝朱祁镇扶至床上,然后给正统皇帝更衣。朱祁镇皇帝,虽然醉后精神恍惚,但心里明白,一见众人散去,只有一个女子相伴,心中惊疑,不肯入睡,问道:“汝是何人?”

ěi nu笑道:“天子沐慌,妾非他人,乃是也先之亲妹,玉面公主也。”

正统皇帝朱祁镇闻听吃了一惊,洒已醒了一半,俨然说道:“汝乃贵人,焉何苟且,前来奉伺本朕?”

天子急忙起身,披上外衣,坐在床头,愣愣望着公主。公主微微笑道:“圣驾北游不归,吾兄有欺君之罪,故令妾前来伴驾,以谢其罪。”

正统皇帝叹息不已,然后启齿道:“朕承蒙太师厚意, 感公主不弃之恩,待朕归国之日,多差官将前来聘娶公主。朕是一朝之主,爱卿是一国贵戚,今一旦与公主苟合,何不轻了爱妃同太师,后人不仅要谈论朕与太师之过,也要轻看贵人也。”

也先在大帐外,静等èi èi消息,一听正统皇帝所言,暗想,原来朱祁镇,并非是个昏庸之君主,此次兵败乃是误听人言,用人不当所致,不由肃然起敬,走到了帐内,跪倒在地,启奏道:“天子所言,小王句句铭刻在心,待天子万岁,归国后再议此事乃为正理,只是今在草野营中无人伴驾,小王诚惶诚恐,心中惊悸不安,故将公主奉献床前,不料万岁如此高情,本王感恩无地了,”

他向上叩谢,皇帝朱祁镇将他扶起,其妹退出了宝帐。

少时,也先复言道:“天子在御营中,无人侍奉,小王深为不安,现将ěi nu六人,献于陛下,乞万岁笑纳之。”

他又唤來了六个天仙般ěi nu,进入宝帐之中,正统皇帝一看笑道:“此事待朕归国之后,前来迎娶令妹之日,将此六女为陪嫁之人,遮不亵了太师之妹也。”

一闻正统皇帝之言,也先愈如恭敬皇帝朱祁镇了,不由感慨倍致,赞道:“圣天子如此仁德,乃是有道明君,今后—旦归国,定建万世不朽之业矣!”

也先从此便无加害正统皇帝朱祁镇之意了。

不言正统皇帝朱祁镇被困藩营,再说那土木堡大战后,有逃得性命的军将c官员与士兵,皆蓬头赤足。逾越深山峡谷,带着刀伤c枪伤c箭伤,风尘仆仆逃奔到边塞各关隘。各边关一看是自家人马,全部开关放进。问及土木堡消息,众人一大恸道:“七十多万人马,尽皆溃败在土木堡—战之中,今圣驾何在,生死不知。我等逃得性命回城报知。”

边关诸将听此恶信,尽皆泣不成声,震动边庭。边庭各官,将土木堡战败消息,派探马飞报京师。

土木堡明军惨败消息,于八月十六夜间传到京内。次日朝班,百官皆集金阙之下,相聚痛哭。当时,宫廷内外,朝野上下,人心震恐,京师非常危急,监国正统皇帝之弟郕王朱祁钰,召集群臣商议大计。

南迁逃亡派大臣程有真进奏道:“启奏千岁,京中劲甲神骑六十余万,皆随圣驾陷没土木堡,所剩疲卒不满十万,况军士有盔甲者仅十之一二,藩兵大至,何以迎敌?若发旨前往河南c河北c山东调取勤王人马,恐也先已兵临城下,人马到得京中,京城已破,无济于事。乞千岁明鉴,为今之计,可迁都金陵。到了金陵再聚集勤王之众,与藩兵决一死战。”

主战派张仪c孙镗c商辂c王伟c朱骥等武将一间此言,纷纷起身,跪在殿下,朱骥道:“吾等先祖,自随洪武帝开基创业,大小数百战,可打下了朱家天下。今千岁若从谋士之言南迁金陵,中原迟早尽归他人也。也先大兵趁我南迁之时,必席卷杀来。那时国破家亡,此真可谓可惜,可耻之事,吾等众将宁死不迁金陵,望千岁速发圣旨集聚勤王之师入京,吾等愿效死战,以卫先祖宗业。”

郕王见朱骥所言,又问殿下十几员将佐道:“将军们,所见皆同否?”

殿下跪倒的十几员大将,以手拍额齐声道:“吾等头可断死不南迁,留在京畿,保卫祖宗。”

郕王一听,意不能决,遂启齿道:“众将平身,归班入座,待吾回宫禀过太后,自有定论。”

郕王回后宫去了。

监国郕王回到了内宫,一见宫中人等一片慌乱,大小太监c宫娥c妃子都忙着收拾细软之物,有的去寻找大小车辆。郕王见了张太皇太后,惊问道:“启问母后,宫中出了何事?如此慌乱?”

张太后道:“哀家已闻,北国也先大兵到了大同,土木堡明军大败,藩兵必趁势南下,勇不可当,京畿难保。孤家同马顺c毛贵c王长商议,要教回圣驾,保住京都,惟今之计,只有同藩邦议和别无良策。但要议和,必须收集宫中珍珠奇宝,送至也先军前,才可准其所请,将正统皇帝放还,不知王儿总下何如?”

郕王朱祁钰闻言,沉默良久,心中盘算,文官要逃,武官要战,太后要议和投降,这可如何是好?心中无主,遂目视gu一 u,缓绥问道:“王儿在殿堂上,问过文武群臣,或南迁者,或战者,众言纷云,欲待战来,恐京师老少十万残卒,寡不敌众;欲待南迁,又恐南迁不及,也先席卷杀来,藩兵一举南下,江山社稷顷危了。故儿臣犹豫不决,才入后宫。今一闻母后欲意议和,臣儿愚昧无知,此军国大事,又在军马倥惚之间,江山社稷变在顷刻,儿不敢自专,但听母后一裁,儿无不从命。”

听了郕王之宫,张太后想了许久,才唤宫中女官,将马顺c毛贵c王长三人唤入内宫。少时三人到齐,太后吩咐道:“汝等三人可为孤家与郕王信使,星夜前往紫荆关或大同去会见狼主也先,可随车驾带黄金五万锭,白金五万锭,彩帛三千万尺,珍宝五十箱,孤家已备齐,送给也先。若到藩营,将物奉上,恳求议和,并放回天子,要善言之,勿违孤家之意。”

三人跪倒在地,叩头谢恩,齐道:“遵命,遵命!”

马顺等三人,奉了太后娘娘和郕王圣旨,带着金银珍宝,星夜离京,到了山西地界,一听残兵败卒之言,知也先在大同附近安营下寨,便直向也先大营投降,次日找到了藩营,见了狼主也先。将贡物一一奉上,也先看了金帛之数,微微笑道:“事无不可为,今日拿来了是顺从孤王了,明日放还天子,天子归京必然反悔要发兵遗将,报此被困之恨,岂容尔等蒙骗孤家。”

马顺闻言伏地跪倒,言道:“今日蒙大王宣召,太后与郕王令吾等前来营中献金c纳款,以悦大王之心,乞大王使吾等迎接圣上还京,社稷使安,休兵议和,决无报仇之意。”

也先听了马顺之言,不由哈哈大笑一阵,少时才言道:“也罢,孤家同意议和,并放回皇帝,但必须令监国郕王与太子亲到营中为人质,然后讲和,放归天子还朝。”

马顺说道:“黎民百姓共沐大明恩泽,无日不思天子归京,乞诸太师宽宥天子,将圣驾放回京都,大明百万生灵无不感太师大德。”

也先听了没有回答马顺,却目视北师伯颜,然后道:“请军师为孤家做一主张。”

欲知北师伯颜出什么主意,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回 马顺耍弄毁薄命 于谦除歼振朝纲 伯颜军师一见也先吩咐自己献计,遂道:“也先太师已有佳言,汝等三人,不必迟疑,可火速回京,禀奏明太后和郕王,要想救回天子,必需将郕王与太子送往藩营做人质,方可议和。大王也先国师看在黄金c白银c珠宝面上,可暂缓发兵,专候汝等消息,别不多言,快快退去。”

马顺等三人退离大帐。

马顺等众人,离了藩营,星夜归京,到了宫中,向张太皇太后奏知北国也先之事。太后惶恐,直奔大殿,同文武百官计议,是否送人质一事?”

马顺c毛贵c王长齐道:"以奴婢之见可令郕王千岁和太子前赴藩营为质,将天子救回中原,然后再缓缓用计。”

王直c曹凯二人一听大怒道:“马顺等三人所言谬也。也先贪婪无厌,诡计百端,一旦将郕王与太子送往藩营,不交出万岁,又如之奈何?”

马顺闻言,反驳道:“或许也先有诈,但是若不将郕王与太子送至藩营,是我失信于也先。我们一旦失信于他,议和之事已成泡影。那时百万藩兵,临致皇城,如之奈何”

兵部右侍郎王伟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藩王也先,性情贪婪,而又多诈,狡黠万端,天子已陷藩营,再将郕王与太子送去为质,定不放归,要人质是假,议和也是骗局,今日惟有发兵,遣将前往征伐,别无良策。”

太后听了王伟之言,频频点头,但少顷叉向殿下高声说道:“我朝中,何人可为帅前去同也先相拼?”

殿下无人回答,少顷国太又道:“若朝中大臣有人可退藩兵者,孤的江山与他对半分,孤封他为太傅太保,一品宰相,外加兵马大元帅封平藩王,禄加五级。”

太后讲罢,满朝文武百官,元老大臣,默默不语,太后一见,不由怒道:“满朝文官武将数百余人,往日皆受皇家髙官厚禄,每每争爵夺赏,今日在社稷倾危之时,竟无一人替天子分忧,为孤家出力。”

当时太监兴安,在太后身旁,见gu一 u动怒,满朝文武,沉默寡言,便走至太后身前一揖道:“启奏太后,臣婢保举一人,惟此人可保社稷永存,可退百万藩兵。”

太后闻言急道:“爱卿快快言来,保举何人?”

兴安道:“奴卑保举之人,就是先年扈从宣德万岁爷,御驾亲征,当时在阵前,叱汉王朱高煦的于谦,如得他回京畿帅之,可保无虑也。”

太后一听笑道:"于谦乃是文臣,破案c审案髙人一着,故孤令他大破琥珀双杯一案,双杯已经送返宫中,不知是否捉到了喜宁贼子?于谦破案捉贼堪称我朝第一,但退兵杀敌乃是武将之事。于谦怎的做来?”

兴安大笑道:“太后,于谦文武双全,他一旦不能退敌,奴婢愿受gu一 u军法从事。”

太后一听大喜道:“如此说来,于谦可速调回京中才是,爱卿可速写懿旨,卿要亲自前去中原将他唤至京中。”

兴安闻言不敢怠慢,前去传旨去了。

兴安走后,朝中仍然一片慌乱,太后惶恐郕王朱祁钰不肯出朝理事,正在这时,忽然白羊口总兵谢泽c紫荆关都督张祥,派人进京呼救。两处来人报禀:“土木堡大战后,也先集聚了七十多万人马,号称百万,兵分两路,从白羊口c紫荆关两个关隘进兵,请京中火速发兵迎敌。”

原来也先将马顺打发走后,立即召集藩王c平章c藩将计议进兵之事。也先见众人到了大帐,落座之后,便将明使马顺前来议和之事讲了一回。阿剌知院问道:“不知王兄如 何处置此事?”

也先道:“吾答应明廷若将郕王c太子送往藩营为人质,可准其议和,并放还天子朱祁镇回朝。”脱脱不花汗闻言惊问道:“现在明廷的天子已落入藩邦,要他郕王与太子有何用处?况且我大兵所向无敌,不需旬日可打到明廷京畿,岂能就此罢手议和?”

也先微微笑道:"御弟不必着急,吾要二王为人质是假,答应议和乃是一计也。”

赛刊王问道:“计将安在?”

也先没有回答赛刊王所问,目视军师伯颜道:“军师可把吾意同众王兄c御弟细细禀来。”

伯颜点头道:"想那郕王,要他做人质,必不肯来连营,一旦不来,明廷失信于我,出师有名,太师答应议和,乃是麻痹明廷,使其戒备松驰。借机,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他皇城。”

阿刺知院,一听伯领之言连连点头,遂道:“我们塞北人马,虽然连连获胜,但要防他诱敌深入之计,不知近日来南朝京中情况如何?”

也先说道:“南朝使者马顺刚一出京,北国探头,小田儿主管,便派来喑探,带来了小田儿的亲笔信。”

他将信递给了军师伯颏。

伯颜接过信念道:“启禀太师得知,明廷京中老少残兵不足十万,京中文武百官慌恐万状,毫无斗志,朝中文武无一人挂帅,百姓黎民之家,乱不可言,纷纷挂车找马,准备南迁,请火速发兵,京师可一鼓而下也。”

小田儿顿首。

众藩王一见小田儿送来京中信息,顿时纷纷起身,擦掌磨拳,喊道:“太师千岁,恢复大元基业,灭那南蛮,指日可待。请千岁马上下令发兵。”

众人喊罢,共视也先。

也先一见群情激昂,心中高兴,微微笑道:"众位王兄御弟,既然今日南下中原,意志坚定,斗志昂扬,士气正旺,所谓天时c地利c人和三者皆备,请北国联军六国三川军师伯颜下令进兵。”

军师伯颜站起身来,手持令旗道:"阿刺知院王爷,为东路兵马统帅,铁哥平章王c铁木平章王为次帅,引领四十万人马进兵白羊口,打下白羊口,直下京师听调。”

阿刺遵命去了。

伯颜又接着道:“太师也先为主帅大同王,赛刊王为次帅,引领四十万人马,进兵紫荆关,攻下关后,直抵明廷京城下调遣,不得有误。”也先同三王遵命去了;脱脱不花汗王c女真王两位王爷共引三十万人马,从古北口进兵,直捣京畿,不得有误。两王子遵命,率领本部人马,前往古北口去了。

也先进兵中原之时,于谦追赶喜宁不着,到了河南,一到河南便听传说,正统皇帝朱祁镇波王振勒劝亲征。当时于公顿足道:“吾常想,王振当权必误社稷,今日果然如此,正统皇帝御驾亲征必然不利,往日洪武与永乐二位先帝时,兵马精强,将相智勇,才所向无敌,故可亲征,以镇边庭。现在承平日久,官不知兵,兵不习武,将不经战阵,御驾怎能亲征?此一行必坏大事唉。”

于谦正同属下,议论朝中大事,忽然圣旨到,便率众接旨,果不出所料,皇帝在土木堡大败,叫他回京候旨。

于谦不敢怠慢,即刻率众出了行辕,各官俱送不及,百姓闻知,纷纷云集,少顷有千数人,拥至马前苦苦挽留道:“于爷到了河南,淸廉勤政,关心百姓,公正耿直,铁面无私,为百姓澄淸了数以千计的错案,为黎民办了许多好事。他从未歇息过一个好的夜晚,草民愿同大人欢乐数日再走不迟。”

于谦道:“吾非不欲在此与百姓万民同乐,怎奈今日上皇亲征在外,此行必有差疏。一旦如此,想那君臣与京师之难,迫在眉睫,怎能留步此地?”

众百姓闻言,各个洒泪,有的放声大恸。

于谦劝慰百姓一阵,方飞马而去。

于谦星夜够奔京师,这日到了西安门,早有太后使臣兴安,在西安门迎接于谦。于谦见了太后诏旨,不觉泪流满面,飞奔入朝。

入朝后,见群臣俱在殿廷之上放声大恸,太后也垂帘下泪,朝堂之上一片混乱。众人一见于谦进殿,纷纷围扰上来,于谦忙道:“众位大人不必惊恐,于谦自有主张。”

他拉着众大臣,上前奏道:“启奉太皇太后,臣等众人,誓死要把上皇迎回京师,臣于谦归京来迟,乞太后恕罪。"

太后闻言,微开凤睛,轻轻说道:“于爱卿平身,快快为哀家设计,打退藩兵,救回圣驾才是。”

“乞奏太后,不必焦虑。国家不可一日无君,惟今之计,太后宜当速速懿旨,立皇子为太子,宣郕王上殿,令其辅国勤政,民心安定,社稷安宁了。”

太后闻奏,即立皇子为太子。当时太子年仅两岁,因此,又命郕王为辅,代总国政,辅安天下,一切就绪,太后方退入后宫。

于谦回到兵部理事,计议保卫京师,设计救驾回京之事,忽闻差役报禀:“于大人,从征兵部员外项忠c户部主事李贤,在午门求见。”

于谦知二人是随正统皇帝御驾亲征去的,今日归来,必有边庭消息,急忙走到了午门外,一蘅两人在车里,还用被裹着,于廉揭开被一看,他们满身是血迹,二人不觉相对恸哭。

少时,于谦问道:“二位护驾北征,今主尚在何处?你二人又怎生脱险归来?请道其详!”

项忠闻于谦所问,大泣道:“吾二人与众文武大臣扈驾,随军到了狼山土木地方,此地无水,扎营二日军士饥渴万分,王振无谋,第三日才慌乱令军兵移营,不料正移营乏时,也先趁势杀来,军将已饥饿数日,又在慌乱之中,不能抵敌,皆受敌铁骑大刀之害,七十余万大军頡时遗散c奔逃。吾二人趁乱伏在深草之中,隐匿至下午,忽见也先之兵 拥着圣上,向藩营而去。吾二人手无寸刃,又是文官,只能咽呜泣下,此时不知圣驾被带何处?”

于谦一听项忠之言,不由放声大哭。这时群臣闻讯拥到,均皆大恸,并问项c李二公,何以脱了虎口,返回京中?李贤答道:“吾二人在明营中均被藩兵砍伤,后带伤爬到深草之中,为了回京报信,或躲藏于深草之中,或匿于山洞c土穴之内,夜里望月爬行,五日五夜,饥吃嫩草,渴饮山泉,爬得手足尽裂方到宣府。”

少时项忠泣道:“王振老賊一人误国至此,致使圣上蒙尘,七十万生灵身遭涂炭,今已七日矣。自古国家不可一日无君,吾二人舍此残生,昼夜归京,奏知边庭实情。请于大人,火速画计救返銮舆。”

于谦一闻项忠c李贤之言,便急忙率领众官进了午门,直奔大殿而去。不料此时太后c郕王已闻讯预先登殿。群臣行礼已毕,于谦奏道:“今圣上在土木蒙尘,国内无主,九州慌慌,一旦藩兵大举入侵,直抵京师,倘有不测如之奈何?”

太后听了少有沉思,缓级启齿道:"先生所见极是,但是皇帝在北国生死不明,怎好仓促之间便立新君?众位卿家,还是画一良计,早日教回銮舆为上策。”

于谦一见太后不允立新君,又道:“肯求太后,以社稷为重,今圣上身陷北国,庙堂之上的群臣,可奋死损躯,前往边庭,迎救君父,奈非数日可以成功。况国家不可久虚君位,乞太后早定大计。"

太后闻言,摇头不语,少时便起驾回宫了。

次曰阁臣陈循c高谷c尚书王直c胡滢,于谦等人又率百宫伏阙启奏。太后垂帘,郕王在殿左侧,群臣又奏道:“上皇为民御驾亲征,不意往土木蒙尘,臣等本应奋死一拼,前去边庭救出君父,及早归国,怎奈路程遥遥,军民惶恐,难以率众顷刻迎回銮舆,而国内不可一日无君,况持日久君位空虚,外敌压境,黎民惶恐,恐有不测,群臣乞请太后明鉴,早定大计,以安社稷,以慰群黎。”

太后见群臣如此,想了良久,才命太监金英拟了懿旨, 少时金英传旨:“皇太子幼冲,未能遂理万机,郕王是宣宗皇帝亲子,宣嗣大位,以安国家。”

郕王固辞再三,太后复降旨,让郕王朱祁钰登大宝,郕王不得已遂即位,封正统垦帝为太上皇,改明年为景泰元年。

太后降旨郕王登殿,一切就绪,太后方退入宫。太后走后,于谦即令殿前鸿胪等官,马上鸣钟击鼓,聚集文武大臣。少时,满朝大小官员纷纷云集于宫门两边的牌楼下,由于谦c王直c陈循c髙谷c王文c胡滢等大臣跪倒在地,请郕王上殿。

郕王上殿后,在左侧就座,王直令殿前官设立仪式,锦衣护卫官大排仪仗,然后由鸿胪官喝班,众大臣向上朝参拜。分班参见已毕,心中无主的景泰帝朱祁钰,把战守北京的重任全部交给于谦,当即升于谦为兵部尚书。兵马大元帅,总管全国兵马。

在中华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毅然以社稷安危为已任的于谦,认识到要攘外,必须安内,只有铲除朝中奸邪,才能刷新内政。因此景泰帝即位后,升于谦为兵部尚书c兵马大元帅。他立刻奏到:“王振使上皇在土木蒙尘,罪不容诛,只有诛夷王振老贼家族,没收其全部家私,才能平民愤,鼓舞士气,以壮国威,望陛下明鉴。”

于谦启奏已毕,只见王振的党羽锦衣卫都指挥马顺在殿下,大声扬言道:“上皇之事,还不知如何?王大人有何罪过?汝等众大臣,今日岂可胡乱行事,再等旬日有了确切消息,再立新君不迟。”

马顺在殿下,指手划脚,竟去驱散仪仗,众仪仗闻言纷纷散去。

给事中王弘c曹凯二人一看马顺如此无理,心中气愤万分,二人双双飞跑马顺身前,王弘抓住了马顺的头发。马顺被抓低下了头。曹凯趁势一口咬着马顺的耳朵,马顺一闪, 耳朵被咬下一块顿时鲜血直流,王弘昂声大叫道:“马顺奸贼,往昔助王振为非作歹,侍以作威,多年来尔与王振共行不轨,使上皇蒙尘北国,祸延生灵,倾危国家,居心叵测,今事至此,尔狗胆包天,竟驱散仪仗,大乱朝纲。”

王弘左手抓住顺之头,右手一拳打去,马顺刚要还手,曹凯在马顺身后一脚踢去,将马顺踢倒,王弘趁势按倒马顺,曹凯大叫道:“乱臣贼子,人人诛之,此辈不除,怎能复振朝纲?”

群臣被二位忠义行为所激,情不自禁地一齐围上马面,抢着撕打。少顷只见马顺七窍流血,躺在地上,细看头部眼珠已经突出,两个耳朵被人拽掉,脑浆迸流一地。

群臣见马顺已死,又有大臣奏道:“宫中毛货c王长是王振心腹,乞圣上下旨,捉来归案。”

景泰帝令太监兴安,率领四名御林军,入后宫,提取二人。少时兴安回到殿上,声言毛贵c王长二人在宫中娘娘不肯放出。群臣一见娘娘不放,殿廷上下喧乱不止,有的定要处死毛贵c王长二人,有的讲道:“毛贵虽是王振心腹,但是太后外甥,看太后之而,免他一死吧。"

也有的言道:“王长虽然有罪,但他是娘娘侄儿,看在娘娘分上饶了他吧。”

王弘与曹凯闻言大声说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毛贵c王长二人今日如不除去,他年必误国害民,王振老贼,前车可鉴。今日若不立除此二贼,群臣无复朝仪。"

群臣正在议论纷云,忽然太后令金英传旨道:"王振在日,毛贵为虎作伥,每进谗言,毁谤忠良,理应赐死;但因他从幼年便服侍皇帝起居,尚是尽心竭力力,娘娘与宫官众人,求免一死,哀家暂依娘娘之言,免于处死。

钦此”

景泰帝见众官之状,又听喧哗声不止,亦惊恐。一见太后懿旨,心中无有主张,在殿上坐立不稳,欲回宫数次,皆被于谦拉回,景帝又坐定,于谦髙声言道:“马顺奸臣误国,今日打死勿论。”

虽然于谦讲了打死马顺勿论,但内庭不肯放出毛贵c王长二奸,太后又发了赦旨,殿堂上下喧嚣不息。

于公一见,抗声道:“众位大臣,不必焦急,不可喧嚣,毛贵c王长之事下官自有主张。”

众官一听,喧声方止,于公遂即写了一封奏章,交给了太监兴安,送于太后,奏本写道:

“今日群臣为国除奸,皆为社稷安定之意,王振妄起兵端,独专大权,使上皇蒙尘,祸延百万生灵,前车之鉴,不可不防。毛贵往日同王振一道荼毒忠良,群臣共愤,只因太后之亲而不加刑,是私情也。太后一世清白,岂能容毛贵胡为?乞太后圣意思之。”

兴安将奏章送往太后宫中,太后看了低头不语,然后吩咐道:"可去回复于爱卿,哀家三思后,再定此事。”

兴安遵命,转回殿中吿知于公。众官闻之,顿时又议论不休,景帝一见群情激愤,目视于公道:“爱卿,为朕善言处之。”

于公上前奏道:“毛贵c王长二人若不是在宫中秘匿,下官即可派人前去擒获,今在宫中,宫中若不放出此二人来,臣子怎好去宫中搜查,故诸臣忿忿不平,如此下去非安帮定国之计,乞万岁可速命人前往后宫,要出毛c王二人。”

景泰帝无奈,又写了圣旨,着兴安引钦十名御林军前往后宫去了。

少顷只见殿门大开,刘娘娘在十几名女官佩执刀剑陪同下,向正殿级缓而来,毛贵c王长和四名小太监,紧跟其后,兴安同十名御林兵跟在最后,依次入殿。刘娘娘,乃是上皇朱祁镇之正宫娘娘,她怒气冲冲,走至殿下,群臣以礼相迎,景泰帝一见慌忙离了宝座,迎至殿下,请刘娘娘上殿,刘妃也不谦让,不理不采走上殿来,给景泰帝朱祁钰赐了偏座。

刘娘娘落座后,景泰帝微笑着问道:“娘娘亲自来到大殿,不知何事赐教?”

刘妃一听,冷笑一声,问道:“万岁圣旨要毛贵c王长二人到殿前听审,哀家将两人带到殿上,太后已有懿旨,赦二人死罪,为何三番五次非要放出宫来?哀家今日亲自将人送到,看群臣怎的开销?”

刘妃问得资泰帝朱祁钰哑口无言,群臣低头不语,殿廷上下,顿时肃然,景泰帝c内阁大臣c尚书髙官,以及学士百官,不敢回话,但却不约而同目视于公。

于公镇静自如,走出朝班,向殿上一揖奏道:“娘娘容奏,王振老贼误国害民,使太上皇蒙尘北国,使百万生灵深遭凃炭,祸及京师祖宗,罪不容诛。马顺c毛贵c王长三人,平日昔助王振之势,做恶多端,实属王振同党,此事路人皆知,想娘娘千岁,也必知一二。王振奸党马顺已除,毛贵c王长二人理应受首,群臣为国除奸,足显忠诚,娘娘为何百般阻拦?”

刘妃一看于公语言激昂,不卑不亢,指问起自己,不由大声喝道:“于谦你少耍多嘴,哀家曾记得你在当御史小官,就同哀家做对,欺君罔上,还常以清白c廉洁c铁面无私而自称,常常刚愎自用,不可一世,每每常言宫中内官是奸臣。我来问你:毛贵c王长二人是王振党羽,有何证凭?尔 今日若拿不出证据,哀家定你陷害忠良之罪。”

殿廷上下,文武百官一见刘妃怒气冲冲,不可一世,据理要证,众人大惊失色甚是骸然。都为于公的处境担忧,那毛贵c王长听了不觉喜形于色,神气十足,站在殿下。少时毛贵还扬言道:“娘娘明察秋毫,为吾等内官伸冤才是。”

于公一听刘妃之言,缓缓说道:“娘娘息怒,乞万岁与合朝文武听下官讲来:今日娘娘在殿廷之上,下官往日对娘娘不忠,有违圣意,此事有之。娘娘言及下官诽谤大臣一亊,请娘娘当百官之面,可一一数来,请万岁治罪。今日娘娘向下官讨要毛贵c王长的罪证,下官有一言过于唐突,如于谦没有奸人毛贵c王长不轨证据,可将毛贵c王长放回 中,于谦愿认诬陷之罪,死在金爪武士锤下。如果于谦有证据,请娘娘回宫,将毛贵c王长交给群臣处置。此一事娘娘可敢在万岁同百官面前定军令状否?”

刘妃一听于谦要同自己定军令状,不由暗自盘算,于谦回京前在山西c河南巡抚二省,回来时间很短,如何抓得毛贵c王长同王振往来的把柄,他决无铁证,想罢,遂道:“于谦之言,甚合哀家之意,哀家愿同你定下军令状。”

景泰帝兴安写了军令状,刘妃c于谦两人划了字迹。

景泰帝朱祁钰,当文武百官宣读军今状道:

“于谦同刘娘娘定下军令状,于谦如果拿不出毛贵c王长二人罪行铁证,定于谦诬陷罪,死在金爪武士锤下;如果于谦查找同王振往来,实属党羽的证凭,毛贵c王长二人死在金爪武士锤下。此状。”

景泰帝在殿前亲自读了此状,但手都有些颤抖了,于公走至万岁身前轻声道:“陛下勿忧,臣决无空言。”

于谦走下金殿,回至班中,取出了一个文书包来,打开小包,取出一叠纸,走到金殿下,打开文件读道:

“王大人:翰林侍读刘球这厮,劾大人妄起兵端,独专大权,要万岁爷杀你,我等三人闻之甚是气恼,此辈竟敢疏奏王大人,马大人接到大人命令,便同我二人商榷,如何重加拷打,逼令刘球招认与董璘结私党,上疏陷害王大人主谋。我们三人计议停当,将刘球揪到了一个僻静之处,即毛贵在北海北端一所别院,用一大瓮架起,底下用火烧起,将刘球放在瓮中,如此施行,刘球见了,惊得 魂不附体,将他放入瓮中,刘球那厮死不肯招,活活被熏烧而死。从此再无人敢弹劾大人了。王大人福望日髙,托大人之福,在宫中腰板也硬了。以上敬禀。

毛贵c王长叩拜"

于谦念罢铁证,只见殿台西角下的毛贵c王长二人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面如白纸。刘妃一听于公念毛贵c王长给王振的信件,初时心中甚惧,悔之莫及,深恨自己粗心大意中了于谦圈套。稍停片刻,她却故作镇静,强词夺理, 怒气冲冲地问道:“真真岂有此理,毛贵与王长的信,怎能落入你的手中,纯系伪造!”

于公一听刘后狡展,不由哈哈大笑道:“昨日景泰帝差都御吏陈镒,带领五城兵马,去抄王振家产时,下官令陈御吏将王振家中,往来书信全部查来,不可遗漏,故获此书,何言诬造?”

殿下文武百官和景泰帝,一看于公处事如此周致,不觉肃然起敬,深觉于公办事干练。刘娘娘听了于公论理清晰,证据确凿,无懈可击,理屈词穷,并不回答起身离座道:“起驾回宫。”

于公在殿廷之下,看刘妃走下殿来,欲要将毛贵c王长二贼带走回宫,大声叫道:“金爪武士听令:毛贵c王长二人,是王振党羽,可速速捕缉人犯,不得有误!”

众武士闻言,一抓齐上。刘妃来得很快,一个箭步来到了毛贵c王长二人身前,挡住了武士,众武士一见娘娘阻拦,不敢进前,见此场面,于公手持上方剑,直奔娘娘而来,刘妃一看大喊大叫道:“于谦造反了,于谦造反了,群臣快来救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回 铁面丹心保大明 大公无私平冤案 于公手执上方剑,向殿下右侧的刘娘娘身边走去,刘娘娘高叫:“于谦造反了!于谦造反了!”

喊声未落,于谦已到刘妃面前,肃然问道:“先帝宣德和当今万岁,赐吾上方剑,此两柄上方剑,为受害的文武官员和百姓昭雪平冤,可先斩后奏。内官毛贲c王长二贼,伙同王振,多行不兀,残害忠良,乱杀无辜,大造冤狱,百官震怒,今日用上方剑,为国除奸,为民除害,以安江山社稷,振兴朝纲,何为造反”

一听于谦之言,刘娘娘吓得连连后退,于谦直奔毛贵c王 长二人而去。

这时景泰帝朱祁钰,飞步到了于公身后,拉住于公右臂,死死不放,启齿道:“于爱卿息怒,于爱卿息怒。”满朝文武都惊呆了。

刘娘娘一见景泰帝拉住了于公,又大声呼喊道:“请御弟为吾做主,虽然你皇兄在土木堡蒙尘,下落不明,但我也是一国正宫娘娘,毛贵c王长二人,是侍奉吾的内官,现一无人证,二无物证,怎可诛杀二人。”言讫,放声大哭。

正当文武百官呆若木鸡,景泰帝拉住于公不放,刘娘娘在金殿大哭大叫之际,太皇太后gu一 u率领二十几名宫女,走进殿门。

文武大臣分班施礼,于谦也回到了品级台上。太皇太后缓缓登上金阙,景泰帝和刘娘娘也随后上了八宝耷殿。

太皇太后落座,景泰帝上前问安,刘娘娘哭拜于地,说道:“启奏母后,为皇媳做主。”

太皇太后见说,言道:“皇媳可起身回话。”刘娘娘站起身来。

“儿媳有一事不明,今日朝班之后,御弟连下三旨,到本宫中要内官母后外甥毛贵和皇媳侄儿王长到金殿受审,儿媳要二人所犯罪证,御林军不由分说,要在内宫抓此二人,儿媳万般无奈,也随同御林军到金殿来理论此事,但到了八宝金殿之下,兵部尚书于大人不容分说,便下令金爪武士,打杀毛贵和王长二人。适才母后若不及时赶到金阙之上,此时二人性命休矣,儿媳性命也难保了,请母后为儿做主才是。”说完,流泪不止,哭拜于地。

太皇太后命刘妃站起身来,在侧旁坐下,然后目视殿下,缓缓启齿道:“请于爱卿上殿回话。”

于公闻诏,离开了品级台,走到了金殿之上,给太皇太后见过礼,太后给于谦设了座位,于谦谢座。

太皇太后微微说道:“毛贵c王长二人虽是哀家与刘娘娘亲眷,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于爱卿办案以铁面无私而著称于世,先皇在日常在内宫言及此亊,故哀家也略知一二,今日在江山社稷危在旦夕之时,于爱卿为振朝纲,为国除奸,要办内官毛贵c王长二人之罪,哀家并不阻拦,因此亲临八宝金殿,只要于爱卿对毛贵c王长二人所犯罪状,有真凭实据,爱卿可依法从事,望于爱卿思之。”

于公一听太皇太后之言,离开座位,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奏道:“太皇太后容奏,今日殿廷之上,要为国除奸,为民除害,当文武百官之面,处置不法内官毛贵c王长二人,是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只是娘娘要将二人带回宫去,不允审案,又为二奸说情,百般庇护,替二犯开脱罪责,下官一看群情忿忿,导致社稷不宁,人心慌惶,才挺身而出,阻拦娘娘留下毛贵和王长二人在金殿受审,娘娘护庇不放,却反诬下官造反,请太皇太后明察才是。”

太皇太后听了于公之言,微笑道:“于爱卿于江西c山西c 河南等诸府清廉勤政二十多年,素怀忠耿,铁面无私,朝野上下,路人皆知,故在江山社稷倾危,上皇陷于草莽,国内君位空虚,满朝文武百官束手无策,京中人心惶恐,请于爱卿入京,赋以重任,为江山社稷大业而区谋画计,安邦定国;刘娘娘一时愤然,多虑私情,说了错话,望于爱卿思之谅之;今日内官毛贵c王长二人已被带到殿下,他二人之罪,果如卿所言,证据确凿,是王振党羽,胡作非为,陷害忠良,二人咎由自取,哀家一丝也不加偏袒,任卿与满朝軸文武处置。”

于公闻听,跪在金阙之上,叩头谢恩,连连说道:“遵命,遵命!”

文武群臣,听了太皇太后之言,皆以讲的入情入理,但一想于公刚刚入朝才一日,又没有离开朝班,又未经勘察,怎生马上取来那毛贵c王长害人的人证和物证呢?不由为于公捏了 一把冷汗。

众人不知,原来于公前日派人搜查王振老贼家中,已将物证取到手里。接着又连夜将王振c毛贵c王长家中参与陷害刘球c马昂的贵州严知府的东厂锦衣卫校尉袁涛等人抓到了兵部大堂,严加拷问,众人一一供认不讳。

正当太皇太后与文武百官等待于公的人证与物证时,于公在八宝金阙之上,朗声向大殿下喊道:“五城兵马后军都督陈镒听令。”

“遵命,遵命。”陈镒越众出班,到了金阙之下。

“可火速去兵部大堂,将一干人犯押到八宝金殿候审。”

“启禀于大人,王振党羽已被兵部侍郎王伟大人押到了午门候旨。”

于公见说下令道:“陈都督快将人犯押到八宝金阙上来。”

陈镒遵命走出大殿,少时,王伟在前陪同贵州都督马昂,陈镒同二十几名御林军,押着毛楞,王青,锦衣卫校尉袁涛走进大殿。

王振党羽毛贵c王长不看则已,一见各自的管家毛楞c王靑c锦衣卫校尉袁涛三人披枷带锁被带到了大殿,知事已发,自己性命只在顷刻之间,不由吓得浑身发抖,顿时瘫倒在地。

于公见人证已被带到,抢步向前,向太皇太后一拜,启奏道:“毛贵c王长二人乃是王振死党,又系皇亲,是国家要犯,乞太后亲审二犯罪证,以示圣后之德,以安百官之心,以慰黎庶之愿。”

于公说完之后,将毛楞c王青c袁涛三人的证词,双手奉于太后,太后接过证词一看,原来是毛贵c王长二人给王振的信签。她看了几页后,将毛楞c王青唤上殿来。

毛楞c王青二人被十名御林军押到殿前,太皇太后问道:“谁是毛楞”

“小人是毛楞。”

“是谁叫你率领家奴将刘球之尸,扔到燕京北山之后 ”太后问道。

“是毛贵大人亲自指使奴仆所为。”

太后听了,转脸问王青道:“尔可是王青了?”

“奴婢是王青。”

“我来问你,是谁人指使将耿天柄抓到王长家中,”太皇太后问道。

“是王振指使,由毛贵c王长二人亲自率一百御林军将耿国公抓到了王长家中后花园枯井边,将耿国公推到井下,然后用大石砸死。”

听了王青之言,又问道:“杀害耿天柄一家,是何人下令”

王青见问,稍有所思,说道:“是毛贵公公下令。”

太皇太后听了,令御林军将二人带下,又唤锦衣卫袁涛,少时袁涛被带至殿下。

“袁涛,尔可将王振伙同毛贵c王长二人前去贵州,假传圣旨,叫都督马昂入京,打杀贵州知府和贵州五名士绅之事,并诬陷兵部尚书于大人之罪一一供来。”

太后问毕目视袁涛,袁涛不敢隐讳,一五一十地把王长去贵州传旨回京后,在东厂伙同毛贵c王振shā rén灭口,企图诬陷于公之事一一供出。

太皇太后愈听愈气,没等袁涛供完,命金爪武士将毛贵c王长c毛楞c王靑c袁涛等五人废于锤杖之下。

太皇太后亲自下令金爪武士打死了王振党羽毛贵等五人,眼望金殿之下,对文武百官说道:“众官听了,凡是随同王振做恶之辈,可向兵部尚书于大人禀报,任于爱卿处置,有受王振迫害者由于爱卿亲自昭雪平冤,马昂老将军之事,哀家已经知道了,老将军可速回贵州,安抚贵州府受害家属。”

马昂听了,越众出班走到了金阙之下,向殿上叩头谢恩,谢恩已毕,太后吩咐道:“将军即日离京,速回贵州,并将王振府中金银取出万两,带回贵州抚恤受害者。”

“遵命,遵命! ”马昂叩头后,起身出朝去了。

太皇太后吩咐已毕,回身一看刘娘娘,满面泪迹,痛哭不止,心中不悦,怒道:“尔乃是一国之母,不为江山社稷着想,而徇私情,日后岂不误国家大事,快随我回宫。”刘娘娘不敢言语,随太皇太后张娘娘起驾回宫了。

娘娘离开大殿后,殿堂之下很不平静,不少大臣窃窃私语,有的喧嚣。

于公走上殿堂,大声说道:“今日王振余党,误国的奸臣,俱被打死,往日因公与王振有联系的大臣和其党羽不同,一律不予咎问,众位大臣可各自就班,如再有人于殿廷上喧乱者以马顺c毛贵c王长为例。”

众臣闻言,方才依次就列,八宝金殿上下,鸦雀无声。

于公降谕抚慰群臣之后,景泰帝朱祁钰,走下殿来,将于公让至殿上,设一偏座,于公谢恩落座。

景泰帝朱祁钰启问道:“大明江山社稷正在危亡之中,此时朝野惶惶,朕心中惊恐,众大臣年迈无主,在军马倥偬之时,变在顷刻之间,独爱卿德才出众,能镇定自若,今日之事足见爱卿有定国安邦c区画庙堂安危之大计。”

于公一听,离开了座位,起身一揖,缓缓说道:“蒙圣主不弃,于某才疏识浅,但是为挽救大明江山,巩固社稷,虽死在疆场,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于公又谦恭一番,然后请景泰帝下旨,将奸贼马顺c毛贵c王长之家业进行处置,景泰帝准奏,降旨施行。

景泰帝朱祁钰降旨后,于公即差左都御吏陈镒,带领五城兵马后军都督,抄没马顺c毛贵c王长家产去了。

于公分派已毕,陈镒走出大殿后,复请景泰帝朱祁钰上殿,受群臣朝拜。

少时,殿堂鸣钟击鼓,满朝文武数百人纷纷而至,依次跪在殿门外品级台下贺礼。群臣拜舞,口称:“万岁,万岁!万万岁!”

拜毕,于公出班,上前泣奏道:“瓦剌也先无道,气士猖厥,已使上皇蒙尘土木,彼敌必长驱直入,抵至皇城,京中不可不备,但京中守将已随驾亲征,必任新的将佐,以守京师。”

景泰帝闻言说道:“此事朕心中尽知,爱卿可为朕区画良策,选贤任能,朕无不应诺。”

于公一闻景帝之言,将自己欲起用的将帅名讳,官爵一一奉上,景泰帝朱祁钰看了心中大喜,遂用御笔批复下来。

于公取过景泰帝朱祁钰的复旨,当满朝文武传道:“石亨c范广为京城兵马正副元帅;孙镗c孙安c张仪c张兀c罗燕c陶谨c高礼c熊义为京中九门主帅;官封侯位,可随朝议事。”众将跪在殿下,听封已毕叩头谢恩。

少时,于公又奏道:“金英c兴安c怀恩三人为忠良内官,防 守内都,要由此三人担承方可无虞,金英可为守内都主将,兴安c怀恩为左右二将,统兵一万固守内都。”

景泰帝允奏,于公传旨,三人叩头接旨,谢恩而出。

景泰帝朱祁钰一看于公一一区画,皆是定国安边的要咯。深知于公了解部下,并善于统帅全军,有大将元帅之风,心中方安。

百官一见于公攘外安内,处置得宜,发兵拜将,谋献深算,条条是道,众皆暗暗称羡,遂相继辞朝而去。

众官走后,景泰帝朱祁钰独留于公。

景泰帝问计道:“京城中防务已有眉目了,但不知对边廷上爱卿如何区画?”

“下官已写好飞檄,要诸边关守臣,竭力防遏,收夏失地,增加兵源,实行坚壁淸野之策,坚决抵抗。”

景泰帝心中大悦,当夜令内官选能行快手飞骑五十多人 急奔边镇,着各边关守将依令而行。

此时,天已一鼓,景泰帝朱祁钰回内宫着内官二十人,张巨烛送于公出朝,在巨烛光中,只见于公袖袍皆已星星碎落。

于公在巨烛光中,走出左掖门,但此时吏部尚书王直,原兵部尚书胡滢等元老大臣五十余人,尚在午门外恭候于公。

众元老大臣见于公出朝了午门,纷纷走上跟前,围了上来,人人向于公拱手。

吏部尚书王直感慨备至地说道:“今日殿堂之事,变起仓猝,全赖于大人镇定果断,此系大明之福,天下幸甚,吾一百个王直有何用处”

众人一听王直之言,一拥而上皆道:“我等皆不如于大人, 非大人今日定朝纲,有刘妃为毛贵c王长做主,江山社稷危矣。”

于公听了众人之言,逊谢道:“今日在金殿之上除去马順,又用金爪打杀了毛贵c王长等奸贼,皆众大臣之力,万岁和太皇太后之明断,非下官一人之功。”

又言语一番,遂别了众人,进入朝房里,合衣而卧。

天近五更,于公正在朝房合衣而卧,忽有内宫兴安,前来传太皇太后张娘娘懿旨,令于公马上到后宫别殿见驾。

于公不敢怠慢,随同内官兴安到了后宫,见太后娘娘正在候等,于公抢先两步向太后见礼,礼毕太后赐座。

于公谢座后,太后娘娘微微启齿道:“哀家昔日只道爱卿不徇私情,铁面无私,侦破了不少大案要案,名不虚传,今日一见爱卿引兵布阵,迎敌退兵也高人—着,真乃天下奇才也,爱卿众望所归,群臣心服,哀家十分敬仰,哀家同当今天子朱祁钰商定,封爱卿为忠义王,兵部尚书,全国兵马大元帅,外支五俸。”

于公听了稍有所思,低头不语,良久才抬起头来,眼望太皇太后固辞道:“今日大敌将至,微臣只在庙堂之上,没有去边廷冲锋杀敌,无半寸进建之功,况君父正在边廷被难,臣受此高位,心甚不安,乞请太后千岁另选他人。”

一听于公固辞不受高位,太皇太后垂泪道:“今日江山c社稷c祖宗c黎民涂炭危在边缘,九州大地c庙堂之日c朝野之中,唯有卿之大才大德,可保京畿c江山c社稷的安危,惟卿一人可复大明河山,可振我中华,他人均莫及也,卿若无职无权,怎能负起重任?”

太皇太后讲罢,老泪纵横。这时景泰帝已经到了别殿,坐在于公之侧,接着道:“先生之大才,文能治国,武可安邦,今銮舆未归,大敌将至,爱卿有此才华,若不受此重任,岂不是坐视君父之难?江山危亡而不救乎?乞爱卿三思之。”言语之后,凄然泪下。

于公一见太皇太后言语忠恳,不允固辞;景泰帝朱祁钰一片诚心,亦不允辞,满眼含泪说道:“微臣启奏太后娘娘与陛下,在土木堡惨败后,君父陷于边廷,京师危急之日,大敌当前之际,下官暂受兵部尚书与统兵大帅一职,但是忠义王c外加五俸,下官断不敢受。”

景泰帝朱祁钰闻言转忧为喜,含笑道:“于爱卿家中生活十分简朴,少有余资,薪俸剩余,人言全部zh一u ji贫民百姓了,过去听人言讲朕心尚且疑惑,但昨日在宫廷大乱中一场厮打之后,只有爱卿的袍袖为之尽裂,朕夜里仔细一看卿之衣袍不仅已全部退色,其质已溃乱,这件袍服至少穿了五个春秋了。故朕入后宫同母后言及此事,母后才欲给卿加俸之意,望爱卿笑 纳之。”

于公闻言苦笑道:“太皇太后与万岁对下官之厚爱,于谦足感盛情,但在祖宗c江山和社稷将在倾危之时,要挽回败局需激励将校,招募新兵,均需国库钱粮。现在国库不足,于谦身受皇恩,身为尚书c兵马大元帅要职,对国家少有贡献就加俸禄,此时此刻如要欣然受之,是于某之大耻也。”

于公固辞不受俸禄,太皇太后张娘娘同景泰帝朱祁钰,一听于公所言,十分在理,更加敬重于谦,再不相强。

太后叹息道:“爱卿一席话,道出了对黎民社稷真诚热爱之心声,真是千古第一忠臣也。”

景泰帝朱祁钰见说,面对于公,含笑道:“gu一 u之言甚是,于爱卿忠心为国,为大明江山社稷赤胆忠心,朕初登大宝,有爱卿相扶吾无忧也,无论朝中大事或军旅之事,卿可便宜行事,不必奏朕。”君臣三人又谈一阵,三人共进了早膳,方各自回宫,从此兵马大权,尽归于公。

于公掌执大权之时,瓦剌王也先太师正挟持上皇朱祁镇大举入寇,边廷失守消息频频传入京师。

当时皇城内外形势倾危,百姓惊恐,皇宫之中人心慌惶不安,整个燕京昼夜不宁。

这日朝班中皇帝朱祁钰,正在殿上同于谦谈论迎敌之策,只见内官怀恩走进大殿,跪在金阙下題禀道:“启奏万岁,现在内宫人心惊恐,乱做一团,昼夜打点行装,收拾细软c金银,有的 太监已不知去向了。”

太监怀恩刚刚启奏完毕,五城兵马都督赵容进人大殿,到了八宝金殿之下,跪倒在地奏道:“启奏万岁,现在京城百姓动乱不安,有几百富户人家,用大车小辆,向城外搬运物品,向河南c山东逃走,人心动乱,社稷倾危,请万岁速裁。”

景泰帝闻言,面如白纸,不知所措,二目直视于谦。

于谦如何安定京都,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回 皇帝百官乱朝班 尚书一人挽狂澜 于谦一见景泰帝朱祁钰心中无主,眼望殿下赵容说道:“请赵都督火速传吾谕旨,从今日起要严守京城九门,大车小 辆一律不准放行。”

“遵令,遵令!赵容起身离殿,向九门传谕去了。

赵容走向大殿下,群臣议论纷纷,文官主张南迁,武将主 战,各持己见,纷纷上奏。皇帝朱祁钰一听群臣进奏之言,心中慌乱犹豫不定,回首呆望于谦。

于公知皇帝朱祁钰心中无有主张,他稍有沉思说道:“请万岁不必多虑,既然万岁厚爱于某,任全国兵马大元帅,吾自有杀敌退兵之策,臣决不失陛下所望,惟有坚决抵抗,死守京师,才是安邦定国之道,别无他路,乞万岁思之。”

景泰帝朱祁钰听了于公一片言语,心中稍安,才下令退朝。

退朝后,于公在回府的途中,见京城百姓在大街小巷,成群结队,惶惶不安,谣言纷纷。回到了府上,一见家人听了谣传,也甚不安,人人思危,各个欲逃。

于公见此情景,感到若如此下去,京中一旦动摇,江山社 稷有倾危之险,这时已是午膳之时,于公不待用膳,又起身离府,回转朝中,令五城兵马都督赵容和后军都督罗守信等官, 率领五百军校,分为三十起,到京城大街小巷,鸣锣晓谕,不管军民人等,不许造谣c传谣c聚众闹事,如有违犯者,一律就地 斩首。

上午在京城内外传谕之后,下午皇城中才宁静下来。

于公将京师人心刚刚平定下来,过了半月,探马飞报入京:“瓦剌也先拥了太上皇朱祁镇,从紫荆关前来送驾,将近京师,其势甚盛。”

殿廷文武众人一闻此讯,私下议论纷纷,互相耳语,惊恐 万状。

于公见此情景,在殿上起身,向殿下百官说道:“殿下各官听了,瓦刺也先迟早要打到京都,此事在吾料定之中,但并不可怕,一旦瓦剌大兵到了城下,吾自有迎敌退兵之策,请百官不必惊惧,今日探马所报非虛也,但请众人不可向百姓中声 张,以防京中动乱。”

众官听了于公之言,宁静下来,景泰帝朱祁钰散了朝班。

散朝之后,侍讲徐锃回到家中,令家人收拾金银行装,准备了车辆,企图南逃。

当徐锃正准备车辆c打点行装时,他的一个朋友到了府中,一见徐锃打点包褒,便惊问道:“徐大人因何整理行装?”

“边廷探马飞报:‘瓦剌也先从紫荆关入寇,进逼京师 了。’”

那人见说又道:“莫非是谣传不成。”

“你所非知,吾观天象,前者荧惑进南斗,致有土木堡之变,使上皇朱祁镇蒙尘;今日一见贼势如此猖獗,其祸迫在眉 睫,瓦剌也先不日兵临京都,江山社稷危亡不免,如不早做准备,携眷南逃,日后必受掳掠之苦,请先生思之。”

那人听了徐锃之言,再不多问,急匆匆回到家中打点行装,准备马匹车辆,这一举动,街坊邻里全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顷刻之间京师便慌乱起来。

这一夜奔走逃离者,不计其数。京城百姓如此,内官很快 传入宫中。

宫中贵妃c妃子都分别收拾细软c行装,准备次日起程南逃。

景泰帝一闻内宫大乱,纷纷收拾行装,急忙上殿,叫殿堂官击鼓鸣钟,钟声响过,群臣纷纷聚到了殿外品级台下。

皇帝朱祁钰站在殿门,高声叫道:“今日边廷探马飞报入京,瓦剌也先王大举入寇,不日兵临京畿,皇城百姓和宫中妃子准备南迁,不知此举可行否?”这时于公和九门元帅c守京次帅,都到京中各门整顿防务去了,武将多不在朝中。

侍讲徐锃一见景泰帝发问,急忙越众出班上前启奏道:“启奏万岁,万万岁!微臣夜里观看天象,察天象有变,王气已经南转,迁都金陵是大势所趋了,如其不然,太皇太后和陛下,恐有不测,微臣所学,察看天象万无一失,请万岁洞察之。”

景泰帝朱祁钰一闻徐锃所奏,迟疑半晌,没有言语。

守京元帅石亨是徐锃好友,一见皇帝犹豫,上前奏道:“徐 大人神算,请圣上早日定夺才是。”

景帝一听石亨言语,惶恐万状,没了主张,二目直视殿下 群臣。

忽然一人亢声说道:“兵部尚书于爷已下令不准南迁,为何趁其不在朝中,议南迁之事,是何道理?”

侍讲徐锃一看兵部侍郎王伟反对南迁,欲等于公回朝定夺,便大声奏道:“王大人之言差矣,南迁金陵是惟一免祸为福 的上策,万岁不必迟缓,火速下旨南迁为是。”

王伟一听又急忙奏道:“启奏万岁,侍讲徐锃之计,乃亡国之策,万万不可南迁,但若南迁也需等于大人回朝定夺。”

殿上群臣听了二人之言,议论纷纷,朝班大乱,很快传到了六宫,内宫本自动乱不安,一听殿上大臣和皇帝议论南迁,急行之心更加按捺不已,于是大做南迁准备,向宫外百姓家取车千辆,尽装金银珍宝细软之物,准备离京。

这日于公刚在九门逐一查看了各门防务军事,在回朝的路上,见全城军民人等用大车小辆,都在搬运物资,十分不解, 急忙向午门够奔。

他到了午门外,见车辇数千辆,均负重而行。

于公走至宫官兴安面前询问道:“公公不知为何找来这许多车辆,将物资运往何处?”

“于爷有所非知,内宫全部做好了南迁准备,现在万岁正在金殿上同文武百官商议南迁之事。”

于公闻言大惊,他急忙离开午门,向八宝金殿奔去,到了大殿上一看,只有几名大臣在殿,景泰帝冷冷清清尚坐在殿中,一看于公走进大殿,如鱼得水,如见救星,急忙走下八宝金 阙,迎到殿门,说道:“朕正在等候爱卿,可速到便殿—诉安邦定国之事。”说着拉着于谦的手,离开大殿,到便殿去了。

于谦到了便殿,君臣落座后,景泰帝朱祁钰说道:“连曰来爱卿只顾前往九门查看军务,朝中大臣纷纷劝朕南迁,一些阁老元勋,不知所措,朕不见爱卿在侧,心中无主,故没做决策, 现在军民人等,正在日夜奔忙,宫中也十分惶恐,正要准备车 辆南迁。”

于公一听,气急道:“谁为陛下区划此倾国亡家之策?不管是皇戚国舅,还是阁老重臣,定斩献计之人,斩了此辈,可安宫廷,以固民志,方可出师迎敌。”

“爱卿息怒,莫怪献计之人,是朕心中无主,一见京中百姓惊恐,内宫慌乱,人人思危,朕心中惊惧欲要南迁,故升殿问计群臣,非言官之过,乞爱卿不必追究此事。”

于谦听了景泰帝之言,恸哭于便殿,少时才亢声奏道:“下官所恸哭者,可叹朝中文武大臣数百人,为何无一人以慰陛下,非臣今日以显豪气,口出狂言,吾如今日不归朝中,明日陛下率众南迁,瓦剌也先趁机而入,那时江山社稷倾危,大势去矣,于某虽有通天本领,也无力挽回了。”于公讲到此处,不觉 凄然泪下。

少时,于公止住悲痛,启奏道:“陛下思之,京师乃天下之本。祖宗社稷在此,百官万姓资蓄在京,国家钱财c府库c仓储全在京中,更有那六宫金银珠宝价值倾国,均在京畿之内,今陛下一旦南迁,是不守托国之富,而迁不毛之地。况瓦剌也先岂容我南迁,他有数十万铁骑,在南迁之时,趁虚而入,京师转而易手,瓦剌王也先借社稷之宝,托国之富,可一鼓做气南下中原,大势去矣。”

景泰帝听了不住点头,于谦目视皇帝又接着说道:“昔曰 宋高宗南渡之后,失去京都,金兵长驱直入,很快将锦绣河山, 沦入敌手,陛下应以此为鉴。”

景泰帝朱祁钰闻奏,顿时开悟,遂笑容满面地言道:“非于 爱卿及时还朝,众大臣误我江山社稷也。”

于公一见景泰帝朱祁钰业已不再主张南迁,为了固其心志,又复启齿道:“当年宋高宗昏溃无能,听信卖国奸相张邦昌之言,疏忠臣良将,故使敌兵长驱而入;今陛下除了马顺c毛贵c王长等巨奸,王振老贼又不知去向,朝中百官尽皆振奋,瓦 剌也先虽有百万之众,何足惧哉?”

景帝朱祁钰闻言内虑消除,降旨宫中,凡有言南迁者斩。

当时内官金英c兴安c怀恩俱在便殿,景泰帝当即写了手书“有言南迁者斩”,交给了怀恩。怀恩马上出了便殿,飞奔内 宫传旨去了。

怀恩出了便殿,内官主将金英听于公据理剖析国情,讲今 比古,条条是道,句句服人,使皇帝朱祁钰刹时决心守御京城, 拒不南迁,遂赞佩道:“大明有福,赖有于爷,于爷是陛下社稷 砥柱之臣,宋时岳飞c宗泽c李纲均不及也。”

景泰帝朱祁钰闻言,哈哈大笑道:“公公讲得甚好,依朕看来宋时岳飞c宗泽c李纲三人共同领兵,也非于爱卿对手也。”于公一听谦逊不及。君臣谈得投机,一直到晚膳后才各自散 去。

次日朝班文武群臣到了殿下,—听于公回朝后,力挽狂澜,皇帝朱祁钰决心抵抗瓦剌也先不南迁,又在宫中降旨凡言南迁者斩的手谕,群臣再不敢言南迁之事了。

徐锃这日没有入朝,正在家中,得知皇帝听了于公之言,拒不南迁,他私下盘算:我徐锃虽然是于公故旧,过去往来甚密,但于谦铁面无私,把太皇太后c刘娘娘的亲眷都斩了。南迁是我主张,这一主张动摇了军心,一旦他追究祸首,必查到自己头上,岂能饶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徐锃想罢,连夜潜逃 离京了。

景泰帝朱祁钰以及内官主将金英c兴安c怀恩,对于公力排南迁,坚决抵抗,并无丝毫异义,宫廷上下,内宫妃子们看了皇帝亲笔诏谕,宫中混乱局面,顿时宁息下来。

文武百官和内宫平静下来,再无一人谈论南迁之事。于公心中甚喜,次日他正在兵部大堂听九门守帅禀报各门防务之事,五城兵马都督赵容禀道:“启禀大帅得知,现在京中虽然大车小辆不准出城了,但百姓有的挖洞埋粮,有的用马匹搬移物 品出城,也有些人向城外背运物资。民是社稷之本,百姓揺动, 社稷不安,人心不宁,大敌若至,何以退兵?乞大帅速裁。”

“将军之言甚是,可速到五城门传吾诏谕,从今日起,除京中四夷馆之人外,没有兵部大堂令签,人马均不许放行,都督 可火速派亲兵传吾将令。”赵容遵命而去。

赵容走后,于公在兵部大堂上,亲自草拟一律,写完后,吩咐九门守帅速速回转各门,加紧做好各门的军事防务,有事及时回禀兵部,各门守将遵命而去。

于公也离开了兵部大堂,过了午门,到了八宝金殿之外, 一问殿堂官,知景泰帝朱祁钰正在大殿之上座朝,于公急忙走 进大殿。

景泰帝正坐大殿之上,一见于公匆匆忙忙进了大殿,他马上起身离座,迎到八宝金阙之下,将于公让到殿上,賜了偏座,于公谢坐,眼望皇帝启奏道:“启奏万岁,现在内宫和文武百官已无人谈起南迁之事,群臣已宁息下来了,然京师黎民百姓只身潜躲者甚众,大街小巷十分混乱,如此下去,京都危机四伏, 倘若瓦剌也先兵临城下,京中动荡不安,兵荒马乱,无以退敌, 请陛下早定大计。”

景泰帝闻奏,欠身说道:“爱卿所言甚是,朕也正为此烦恼,爱卿快快替朕划一良计将京中百姓安抚才是。”

于公见说起身一揖道:“臣在兵部大堂上草拟一律,请圣 上恩准。”

他双手将律章奉给皇帝,景泰帝接过章律一看,上面写着:从即日起军民一律不许搬移乱动,不得离京遁走,不得谣传战事,不得紊乱民心,凡违者就地斩首示众。落款是兵部大堂于谦。景泰帝看毕准奏,御批火速执行,将章律贴到大街小巷 和城门上。

于公复又奏道:“为实施此律,可令五城都督和都御史赵容c罗守信二将亲自都管九门,如百姓违法者,二将有权当即斩首示众;如有大臣c王子c宫官违法者,抓至午门,兵部大堂 审后处死。”

景泰帝 一一准奏,下令内官兴安,将于公章律抄写几十份,向九门传旨去了。

都督赵容接旨后昼夜在九门往来巡查,这日夜里无事,次日九时许,正在西直门查看,只见—人骑马来到了城下,后面紧跟一辆满载货物大车,少时,到了城下。

赵容在远处瞅看,只见大车到了城门后,守城军校便将城门打开了。赵容催马如飞,奔到门下,惊问门官道:“此是何人 车辆,可有兵部大堂的令签?”

“此车是当朝大臣,徐大人徐锃大公子的,公子姓徐名灰,为此门巡吏,他要出城,小的岂敢不放行。”门校答道。

赵容见门校虽然开了门,但因徐灰在后面,车辆没有出 城,便到了车夫跟前,问道:“何以驱车出城?”

“车里装的是徐大人家中细软之物,徐大人三更时出关了,大公子徐灰,因在家中收拾细软行装,慢走一步,又何必多问?”车夫不耐烦地回对道。

正在这时,徐灰已从城上下得城来,走到赵容身边。赵容 冷然问道:“徐大公子,你没看见城头下张贴的禁律吗? ”说着用手指向城墙一角。

徐灰听了哈哈大笑道:“本校尉在咋日晚就见到了此谕, 并亲自将诏谕贴到了城墙上,可是吾乃是此门巡官,只管百 姓,有谁能管我入出此门呢?”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尔执法犯法,可知罪吗? ”赵容凛然问道。

徐灰不以为然,冷笑道:“你是哪位大人?在京中人人欲 逃,瓦剌大兵不日便要杀到城下,还来管闲事?”

赵容厉声道:“尔休要多问,军令不可违也,违者定按军法从事,尔今日违犯军令,尚且不悟,请随吾前去兵部大堂一行,自有公论。”

徐灰自恃父亲是朝中大臣,又是于公朋友,并不介意,信 口讲道:“侍讲徐锃是我天伦,当今兵部尚书c兵马大元帅是我 大伯,老将军看着办吧。”

赵容听了此言,含笑道:“既然是徐公子,又是于大元戎之 侄,可跟下官到兵部大堂一行,待于爷发给公子出城令签后再 走不迟。”

徐灰到了此时,心中害怕起来,一想父亲都怕于公追查主张南迁之人而悄悄逃离京中,若去兵部大堂,吾命休矣。怎能 跟他去兵部大堂呢?

徐灰满脸堆笑,一揖道:“老将军息怒,息怒,小人一时糊涂,违了军令,今日不出城也就是了。”说着,欲令车夫,向城内 走。

赵容一见上前拦住道:“公子走不得了,请跟下官去午门兵部大堂吧。”徐灰苦苦挣扎,这时赵容的十几名亲兵已到,将 徐灰押走。

赵容飞马先行,到了兵部大堂,于公不在堂上,都御史陈镒代于公坐堂。赵容入堂后,把徐锃之子徐灰欲出城之事说了 —遍。

陈镒闻报,沉默良久,才缓缓言道:“侍讲徐锃是于大元帅 故旧,又是磕头兄弟,其子如按军法,理应严办,那时于大人怪 罪下来,如何是好?如不执法宽宥其子,群臣与百姓闻知,道我 们官官相护,下官之意,此案交于大人亲自处置方妥。”赵容闻 言连连称是。

于公正在京城元帅府同范广商议京中防务之事,门军报道:“都御史陈镒和五城兵马都督赵容两位大人求见。”

“令二位大人入府。”于公吩咐道。

少时,陈镒c赵容带着徐灰,进入帅府,走入室中,分别落座。

于公一看徐锃之子徐灰来了,惊问道:“贤侄因何到此?”

徐灰见问低下头去,寻思半晌,不能答对。

赵容一见徐灰脸色绯红,言语不得,遂将徐灰要出城之事说了一遍。

听了赵容之言,于公沉思有顷,然后才问道:“你父亲昨日几时出城?”

“在夜里三更天左右。”徐灰答道。

“昨日晚京师已下诏谕,无论军民一律不准出城,犯律者斩,你父不晓得吗?”于公逼问道。

“我父看见了诏谕,因此在三更时,趁小侄守城,只身一 人,离开了京中。”徐灰不介意地回答。

于公稍有所思,又追问道:“你为何不与天伦同时离京,而拖到了九时,才想出城?”

徐灰不加思索地答道:“家父在临行之前嘱咐道:‘汝乃是 城中守门之巡吏,何时走可由汝自定,随时可以出城,只是汝 千万牢记,临行前要把你于伯父三子宽儿带走。’

小侄听了问他何故如此,家父言道:‘尔于伯父一生为人 刚直任性,不听人言,一旦京师沦陷,全家身亡之祸不免,因看昔日故旧之情,将你于伯父三子带出京城,免受其祸,为你伯 父一家留下一根苗。’因此小侄不敢有违父训。宽弟祖父于爷 爷因盘资不足,需要酬借,故叫小侄今日九时左右在西直门城 下等候。”

欲知于公如何处置此案,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回 元帅午门斩爱子 太后金殿保于宽 于公听了徐灰之言,哈哈大笑道:“贤侄,你父亲徐锃是于某多年故旧,老夫未中举之前,在家乡中就往来甚密,是吾保举你父做了侍讲。今在国家临危之时,京畿转而易手之际,你父如此用情,为于某合家安危着想,于某感恩不尽。只是贤侄今日有违圣旨,犯了国法,伯父岂敢因私废法。”

接着于公高声唤道:“武士何在?”

“有,有。”堂下声音没落,进来四个兵壮。

“将他押回兵部大堂狱中,待将于宽抓来之后,一并处置。”于公下令已毕,四个军卒不由分说,将徐灰綁了起来,押往兵部大堂狱中去了。

陈镒和赵容久居京中为官,第一次见于公审案,果然执法如山,不徇私情,都要保奏,但见于公神色,又都惊呆了,哪敢言语,呆呆地站在堂下,不知所措。

于公突然命令道:“陈c赵二位大人,可拿吾令签,速至于府,将于宽抓来见我,如有差池,使于宽逃脱,于某定不容情。”

二人无奈,接过令签而去。

少时,陈镒c赵容二人将刚刚十四岁的小于宽带到了元帅府大堂上。

于公在堂上喝问道:“于宽,你今日九时左右,欲意何往?”

于宽吓得哆哆嗦嗦,伏身跪倒在地,喃喃说道:“孩儿死罪,死罪,爹爹饶命,没有禀知父亲,爷爷叫吾跟随徐灰兄,前往杭州,引遁兵祸,待京都平定之后再返家中,乞父帅饶命!”

“于宽,你在家中没有听说,若逃离京城者,要被处死吗?” 于公问道。

“宽儿终日呆在家中,外边之事一丝不知,只是前日徐灰兄到了家中,同爷爷言讲要我跟他去杭州,躲躲兵祸,爷爷当时答应下来,儿不见父命不知如何是好,爷爷道:‘宽儿去吧,你父日后追问此事,由爷爷做主,不干事。’儿万般无奈,按爷爷指使,故有此一举,乞爹爹宽容。”说着年仅十四岁的小于宽在堂下大哭不止。

于公虽然居官清廉,铁面无私,到了此时,心中也甚是为自己小儿难过,遂缓缓言道:“宽儿,你活在人世刚刚十四个春秋,非是为父心狠手黑欲杀汝,俗语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父叫子亡,子不敢不亡。’圣上已发下诏谕,言南迁者,有要南迁者,系紊乱民心,应就地正法。此律乃为父所奏,乃为父所定,儿今日犯了国法,咎由自取。”

于公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面色突变,大叫道:“刀斧手何在?”

声音未落,堂外拥进四人,于公下令道:“将罪犯于宽,推出午门,立即斩首示众,不得有误。”众刀斧手,拥至堂下,去拉于宽。

陈镒c赵容二将挺身而出拦住了刀斧手,大叫道:“于爷息怒,息怒,于宽虽说有罪,犯了军法,但他年仅十四,尚未chéng rén, 事有主次,罪有轻重,此案主犯乃徐锃也。”

陈镒c赵容二将跪倒在地,讲道:“于爷且缓动刑,此案重大,需经圣上定夺,方能用刑。”

于公闻言勃然大怒,亲自走下堂去,二人拦挡不住,边走边说道:“此案乃是一般违法案件,又非钦犯,无需圣裁,请众位不必多言。”复下令刀斧手,将于宽推出午门外,斩首示众。

刀斧手一看于公怒容满面,亲自下令,欲斩于宽,不由自主目视陈镒c赵容二人,二人一见于公今日非比往日,难已阻拦,不知所措。于公一看刀斧手不敢近前,厉声高叫道:“亲兵罗洪c柴尚何在?”

罗洪,柴尚应声走到堂下,于公吩咐道:“你二人拿我上方剑,将于宽推出午门斩首,不得有误。”二人一见于公今日怒火万丈,不敢怠慢,拉着年仅十四岁的小于宽,直奔午门外去了。

赵容在后追赶上来,对罗洪道:“尔不可马上动刑,吾立即奏知当今万岁,如有闪失,吾定取尔首级。”

陈镒也追了上来,对柴尚道;“不可马上行刑,少时,于老太翁便到午门了,若有差池,日后决不宽容。”言讫而去。

二人将于宽刚刚推到午门外。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罗c柴二人闻有喊声,回头一看,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丈,遂说道:“此处不是儿戏之所,你是何人?敢来午门外高声喧嚣?”

老者闻言,一 揖道:“吾乃是于谦之父,特来午门为孙儿于宽求情,烦请众官暂缓用刑,老身亲自到兵部大堂与于谦理论。”

罗洪c柴尚二亲兵和众刀斧手以及百名御林军一听老人是当今兵马大元戎之天伦,不由面色突变,顿时,一齐跪倒地上,陪罪道:“太爷老大人,小的们有眼无珠,多有得罪,太爷爷如有吩咐,无不从命。”

于太翁一见众刀斧手答应不动刑了,放心向兵部大堂闯去。

于公正在大堂之上,等候刀斧手处斩于宽一事,等了一会,不见亲兵来报,正在焦急,只见家严于太翁闯入堂中,于公一见急忙下堂,给父亲见礼,然后在堂上设了座位,待老父坐下,才缓缓问道:“父亲大人亲来兵部找儿,为了何事?”

“廷镒儿,你还装聋作哑,老父问你,午门外斩的是何人?”

于太翁问罢,两目怒视于公。于公起身一揖,禀道:“老父息怒,于宽欲同徐锃之子徐灰逃往浙杭,犯了圣上禁谕,身犯国法,罪不容赦,儿身为兵部大员,兼京中统兵元帅,只好依法公办,怎敢徇私枉法?”

老太翁一闻于公之言,老泪纵横,复述道:“廷镒儿,吾孙儿于宽年方十四,是为父主张,要他去南方浙杭,躲避京中之乱,此事是为父主谋,为父主使,宽儿尚在年幼,老身年过花甲,儿如处置南迁之人,将为父处死,于宽可免,今日吾自来投案,请于大人处置也就是了。”言讫,跪倒堂下。

于公一见家严跪倒在地,急忙搀扶老人,老人只是不动,于公无奈跪倒在地,父子相对大恸。

少时,于公含泪道:“世上没有一个父母不疼孩子的,为儿也是血肉生成,岂能无情?然宽儿身犯国法,吾又是—朝相宰,乃是执法官员,怎能宽宥自身之子儿素志淸白,—毫不染,天日可表,今日宽转了于宽,一世清白付入东流,这事是小,赦了于宽,何以警人?何以安邦?又怎的定国?请父亲大人为儿思之谅之。”

老太翁听了也不言语,只是痛哭流涕,泣不成声,瘫倒于 地,昏过去了。于公同众将将老人扶到了太师椅上呼叫。

正在众人呼叫于太翁之时,景泰帝朱祁钰得到赵容禀奏,闻讯赶来,一见众人正在堂上呼救于老太翁,也蹲下身去呼 喊。

少顷于老被众人唤醒,老人一见身边一人身穿龙袍,知是天子驾到,欲起身参拜,被皇帝扶住。

景泰帝朱祁钰躬身含笑,对老太翁进言道:“太翁大人,不必多虑,要善保全身,朕今日亲临兵部,就是为救于公子之亊,请老人回府,此事包在朕的身上也就是了。”

于老太翁一听破涕为笑道:“万岁如此尽心,老身感恩不尽,只是吾儿廷镒,固执异常,乞万岁当众降旨赦免于宽,老身便即刻归府,不然老身撞死在大堂上也不回府。”

景泰帝朱祁钰一听老太翁之言,遂当众传旨道:“于宽虽 犯有国法,准备南迁,但念且年方十四,尚未chéng rén,又非主谋,而是受徐灰愚惑,朕赦免于宽死罪,钦此。”

于老太翁见皇帝当众下了圣旨,在地上叩头谢恩,皇帝朱祁钰急忙将老人扶起,并令赵容率四名亲兵,将于老太翁送回于府。

于公c景泰帝将于老太翁送出堂门,复回元帅大堂中,二人落座后,于公面对皇帝又奏道:“军中无戏言,君令如山,万岁何故下了圣旨宽宥了于宽?”

景泰帝见问,面带微笑,微微答道:“朕虽然下了诏谕凡欲南迁者斩,但朕身为一国之君,见瓦剌也先贼势甚盛,心中尚十分惊恐,有意南迁金陵,况且百姓乎?此律实在过严,更加于宽年方十四,按律也不该斩呀! ”

听了景泰帝之言,于公正色道:“陛下之言差矣!圣上已下 诏谕,大臣不遵,百姓不服,何以治国;为君者言必有中,言必有信,方取信于民,安定天下;为相者,必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始能安邦,我儿于宽是大臣之子,陛下可以宽宥之,如此下去何以治国;下官如不将犯国法之子处置,何以律己,怎好为相。”于公问得景泰帝面红过耳,言语不得。

于公稍有沉思,回首左右,一见罗亨信在侧,厉声令道:“罗将军,拿本阁上方剑,速到午门外,将于宽首级取到堂前交令,不得有误。”

于公说完将上方剑递给罗亨信,罗亨信接剑在手,眼含热泪,目视景泰帝,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于公下令道:“罗将军不可多虑,火速去午门。”

罗亨信万般无奈,缓缓走出元帅府,直奔午门,一看于宽被捆倒在地,罗亨信提剑上前,双膝跪倒,老泪纵横,言道:“于公子,末将对不住你了,是我与赵将军杀害了你,早知于大元戎如此执法,一到你府上,叫你躲走了事,不该将你带到兵部元帅府来,吾二人太糊涂了。”说着,剑已出鞘,竟向自己颈上砍去。

正在这时,只听当啷一声,被身后一人将罗亨信手中上方剑打落在地。

罗亨信一惊,回首一看是守京次帅范广。只见范广身后,太皇太后率众宫女纷纷到了午门。

罗亨信一见急忙起身,肃然而立,太皇太后张娘娘走至罗亨信近前微笑道:“将军何必行短见?哀家得知范元帅禀奏,惟恐来迟于宽休矣,故直奔午门外,不料范元帅走的快救了将军。”罗亨信听了叩头谢恩,又转身向范广一拜,范广还礼。

太皇太后稍有所思,走到了于宽面前左右前后仔细看了看于宽,问了年龄,然后手抚其背说道:“小公子受委曲了,快快起身,哀家救你性命。”太后亲解其绑,小于宽被松綁后,伏地叩头谢恩。

太皇太后娘娘吩咐道:“范元帅,你可亲自将于宽带到后宫,待京下大战完毕后,寡人才还他回府。”范广遵命,将于宽带往后宫去了。

于公正陪皇帝朱祁钰在元帅府谈论于宽之事,皇帝欲说服于公,于公只是不从,君臣正在争论,忽有人传报道:“太皇太后张娘娘驾幸元帅府,已到府门外了。”

景泰帝c于公二人见报,急忙走出帅府将太皇太后张娘娘接入了大堂,设了座位。

太皇太后落座后,面带微笑,眼望于公含笑道:“适才哀家有事路过午门,一看刑柱上綁着一个顽童,不知于爱卿因何事要斩一个年幼无知的儿童?”

于公一听,起身奏道:“启奏太皇太后,此被綁之人,非一般儿童,乃是于某犬子于宽,犯了圣上诏谕禁律,应处斩刑,故臣依法用刑,请太后明察。”

太皇太后娘娘大笑道:“于宽之罪理应处置,但于宽年方十四,年幼无知,看在哀家情面饶恕于宽一死吧。”

于公一揖,进奏道:“在江山社稷危在旦夕之时,身为臣子应不徇私情以解国家之难,以拯万民之危,现在京师人心惶惶,文武大臣个个欲南迁,百姓慌乱不止,人人欲逃离京都,此时,若不严明法律,江山c社稷倾危,臣不才欲意顾全大局,不能因一犬子苟活性命,使京中动乱不止,使也先趁乱击来,一举而破京畿,非但臣于谦成了千古罪人也,那时太皇太后又当如何?”

一听于公之言,太后无隙可击,一想于宽已被送入后宫保护了起来了,他叹息了良久赞道:“于爱卿一心为国,大义灭亲,此事任卿处置”

太后话音未落,景泰帝朱祁钰急忙进言道:“启奏母后,江山c社稷大事,事事均可由于爱卿做主裁处,但于爱卿家事,万万不依所奏。皇儿业已在于老太翁面前,文武官员在此,赦了于宽死罪;一旦处死三公子,皇儿言而无信,何以治理天下?又有何面目以见于老太翁?乞母后为皇儿做主。”

元帅府里三十多名文官武将一闻此言,齐拥堂下,异口同声言道:“圣上已赦了于宽,君无戏言,乞于大元戎勿违圣裁。”

见此情景,于公哭拜于地道:“太皇太后圣恩无量,万岁德布四方,众官深情厚意,臣于谦并非草木,岂能不知。吾所固执己见,乃以天下苍生为念,以江山c社稷安危为重,才禀公执法,不徇私情,不开情面,欲杀于宽。今日大堂之上,太后偏袒于宽,万岁阻挡处置于宽,百官保奏于宽,老家严又亲临大堂护庇于宽,于宽处置不得,于谦无法为官,愿将头上乌纱c脚下朝靴奉还圣上,另选高贤。”说完将乌纱帽摘下,放在大堂桌子上。

太皇太后一见高声唤道:“于爱卿且慢,哀家与皇儿草拟一旨,此诏乃是前数日诏谕之补,卿家与众官见了此诏若无异议,今日便降旨施行。”

少时,太皇太后在大堂上便草拟一旨,交给了于公。于公双手接过诏谕仔细一看,上面写道:“在瓦剌也先大兵兵临城下之前,京中军民人等一律不得搬移,凡年满十八岁,违令者立斩不饶,凡年过六十,不满十七岁以下者,可按情节缓刑处置,将犯人入狱看押。钦此。”

于公看了诏谕,当众宣读,众官遵旨。

于公向景泰帝奏道:“太皇太后和万岁圣旨既下,下官无不从命,只是将徐灰c于宽二犯之事写成诏文,贴在九门之上,并令五城兵马与都督,按门晓谕方可。”景泰帝准奏。赵容,罗亨信二将晓谕百姓去了。

由于赵容c罗亨信二将,忠信素著,亲自查寻九门,不许百姓搬移迁动,百官见于公威令必行,毫不徇私,朝野上下,无一人再敢搬移,民心大定。

于公见京中内外人心宁静,遂遣部份大将出京城屯营扎寨,严整队伍,守护京城,又令一部分武将率领民壮在九门内修建攻势机关,于公昼夜奔走九门,忙个不休。

于公白日入朝奏事,夜晚宿在朝房,此时边境汹汹,讹言不绝。

这日于公正在朝中奏事,忽有边疆探马飞报:“瓦剌也先王拥太上皇朱祁镇,率领五千余人,离京城只有十余里。”

景泰帝朱祁钰和群臣听了心中惊惧,殿堂上下又是一片惶乱。

于公一见说道:“万岁和文武百官不必惊恐,吾自有退兵之策。”百官平静下来。

于公在殿门前唤道:“九门守将听令。”

九门守将齐到殿门之下,于公布置道:“九门各帅听命,瓦剌也先王率兵入京后,各门不可乱动,但听德胜门方向连声子母炮响,不管城下有无敌兵,可挥舞大黄旗,一齐出城攻杀,在攻杀时,但闻锣声大奏,要立即停战收军回营,此令不可有违,违者按军法斩首示众。”九门守城将帅遵命,离开午门,分头准备迎战去了。

于公吩咐已毕,众将回归各门,于公马上离开朝班,身先士卒,到了德胜门城上。

于公刚刚到了德胜门城上站定,瓦剌也先便率五千番兵拥着上皇朱祁镇来到城下。

瓦剌也先在红旗下大声喊道:“本王也先太师亲自率众送南朝天子还朝,请城上大臣开门接驾。”

于公听了忙传将令,叫百姓千人都登上德胜门城上。百姓上城后,于公下令百姓高声呼喊:“我国已立了新君,统兵大元帅于公不日兵伐无道,还不快快退去,俯首称臣,悔之晚矣。”城上百姓,反复呼叫了良久。

逃犯喜宁,在城下一听城上百姓呼叫,指使番兵喊道:“皇帝在城下也先大王营中,为何胡言乱语,说更立了新君?”

于公一听,又下令军民呼应道:“尔等是北国野人,哪里知道‘社稷为重’国内不可一日无君,我国已立新君多日了。”瓦剌王也先一闻城上百姓之言,转了城门,离开了德胜门,向别处而去。

于公在城上围城跟随,先于也先到得城中九门,各门皆如前所答,瓦剌也先一见,气急败坏地又退到德胜门来。

在德胜门敌楼上的于公,见也先绕完了九门,毫无所获,番兵势气大减,知时机已到,应给瓦剌以还击,叫他知道厉害。

于公在德胜门敌楼上令左右揺旗呐喊,喊声大振,齐道:“快留下太上皇车驾,快留下太上皇车驾! ”

德胜门喊声沸起,声如巨雷,瓦剌也先一见以护送太上皇还朝趁机夺下京城之计未成,明师喊声震天,杀声四起,心中惊恐,回首问计于国贼喜宁。

“喜先生,果然明廷用了于谦为帅,此计瞒他不过,如之奈何?”

喜宁最怕于公,深知于公厉害,遂不由自主进言道:“于谦诡计多端,今日京中有备,多是于谦主张,我们只存五千多人马,且益速速遁走,一旦迟了恐生不测。”

正在这时杀声四起,瓦剌也先急忙移转了太上皇朱祁镇马头,急速向北驰走。

于公在敌楼上见瓦剌也先陪着太上皇朱祁镇已先行走远,只有番兵在后缓行。便令兵士挥动中军大黄旗,接着号炮连声,九门一听发了军令,一跃奋力攻出九门,铳炮之声震动山谷,喊杀之声不绝于耳,九门齐奔德胜门杀来,杀的番将番兵尸首遍地,五千多番兵死伤惨重。

要知能否抓住瓦剌王也先,救回太上皇朱祁镇,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回 忠臣妙计退瓦剌 于公无谋救葛云 大明兵将杀出九门,人人奋勇,各个施威,趁势追击,追了三里左右,瓦剌王也先以为太上皇在番营,明军不敢追击,没有丝毫准备,后队人马被杀得人仰马翻,伤亡甚众。

明军正杀得兴起,忽然鼓炮声顿息,锣声四起,军将已知鸣金,急令收军。

回城后,范广c孙镗c张仪c雷通等十几员勇将到了德胜门敌楼上交令,范广问于公道:“瓦剌也先溃不成军,末将们趁此良机正好追杀,大帅何故令其收军?”

众将一见范广发问,齐向于公望去,于公面向众将答道:“诸位将军,岂不闻‘投鼠当忌器’我军虽胜,因瓦剌也先挟着上皇来京,认为我军不敢回击,故有此败,此番小胜不足以雪耻。京师只有老少残兵十万,瓦剌也先此番入侵中原,虎狼之师,号称百万,万一我军穷追他五千兵卒,追至五里以外,必遇瓦剌也先救兵,一旦也先大兵蜂拥而来,前后左右剿围夹攻我追兵,京师只有四万守军,首尾不能相顾,危险多矣,况且太上皇朱祁镇在敌营中,如果奋力追杀,能救回銮舆,乃是万全之幸,倘若穷追不舍,或在追杀中不慎,反使君父殁于危亡之地,此非臣子所为也,所以要慎之又慎,是为了保全京师社稷,然后再用计救回太上皇,以尽臣子之心耳。”

范广听了于公之言,心悦诚服,遂又问道:“瓦剌也先为何只带数千人马,前来城下?”

于公不加思索地回对道:“瓦剌也先只带数千人马,非为攻城也,乃挟太上皇前来城下,索取金银珠宝,再者前往九门探看京中虚实耳。”

景泰帝在金銮之上,闻知今日城外一战,大获全胜,也先锐气受挫,心中大喜,遂对内阁诸臣道:“于爱卿进士出身,早年只见他破案c捉贼高人一着,不料今日他身先士卒排兵布阵,杀退敌兵更高人一等,此天降神人,助我大明中兴。”言罢,传令内官兴安,速往德胜门,将于谦请回八宝金阙。

少时,于公风尘仆仆,来至殿下,景帝亲自下殿迎接,请至殿上,设了侧坐,于公谢恩落座,皇帝道:“爱卿今日辛苦了。”于公遂将今日征战之事一一奏述一遍。

景帝大悦,赞道:“今日一战,足见爱卿之才,用兵之妙,不亚于诸葛孔明也。朕得爱卿如鱼得水,京畿无忧,社稷祖宗无忧也。”言讫,遂令宫官将盔甲一副c蟒袍一套,玉带一条,金顶黄罗伞一柄,赐给于公,以示大功。于公接过所赐,叩头谢恩。

于公领了赏赐,皇帝朱祁钰问道:“不知卿家尚有何事,奏于朕知?”

于公奏道:“前者太上皇御驾亲征,败与土木,虽道天数使然,将帅萎靡,士气不振,又有王振误国,大有干系。但是有些将校在阵前退缩不前,见敌势猖獗不战而逃;有的坐失军机,不敢迎敌,坐于城堡观望战势不发救兵,以致使太上皇有蒙尘 土木之难,此军将校必一一查勘,使有功者授之以赏,有罪者严之以诛,将士得以警劝,百官效忠万岁,方不损国威,不误社稷大事,军心可振也。”

景帝闻奏,龙心大悦道:“爱卿所虑甚是,太上皇赏赐不当,惩罚不严,又听信王振谗言,使军中萎靡,故有土木之变。此事理应速行,军中赏罚,乃是兵部之事,敕卿一一勘查,量其功罪,可便宜行事,在勘查中纵有皇戚国亲可不必顾忌,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朕与太后决不干预,请爱卿禀公执法。”于公谢 恩,回兵部大堂去了。

于公任职之日,正值朝廷多事之秋,又在军马倥偬之间,他日间在九门亲自催促修整工事,夜宿朝房处置军机,已是半月没有归府。

这日夜间他刚刚看完了在土木堡大战后,犯有罪过的将校军册,想要歇息,只见于康推门而入,参见于公,然后禀报道:“禀知爹爹,同省密友五人,前来拜谒,在府内已等三日,昨日葛将军之父葛老太翁一日入府三次,要见爹爹,乞请定夺。”

于公一听吩咐道:“康儿请速回府,同众亲友善言之,待吾明日早朝过后,回府拜见,请儿告知诸友。”于康遵命归府。

次日早朝已过,于公急忙赶回府中,少顷于康禀道:“有爹爹浙江亲友特来拜谒。”禀罢,呈上柬帖,于公一看乃是好友王尚质,王大用,孙祜,吴雄,西池和尚五人。于公看罢,吩咐道:“快请进来,快快请进。”

于康在前奉请,于公随后,降阶相迎,大笑道:“承蒙诸兄远来探望,足慰平生。”言讫一揖,遂将众人请入府中,诸友同于公相互见礼,然后分宾主而坐。

于公谢道:“多承诸位兄长千里寻来,理当在府畅谈曲衷,怎奈国家多琪之秋,不能少尽朋友情谊,甚以为憾。”

王尚质含笑对道:“弟辈昔年多蒙指教,不意兄台高榜得中,身进御史,平反奇冤,名闻天下,今又重整河山,中兴之功,九洲尽知,万世瞻仰,真令弟等敬佩!”

西池道人喃喃笑道:“当日于爷在寒寺读书神人就已言及是未来宰相,今日果然如此。”

众友一听哈哈大笑一阵,于公逊谢道:“不敢当此重任。” 众人又叙述了阔别之情,少时于公令设席款待。

酒席之间,于康来报,阳泉葛老太爷入府拜见,于公一听慌忙离座,迎出门外,将葛老接入府中,让至宴前,一一同诸友引见,并将上首让与葛老就座,葛老谢座。

众人落座后,于公道:“今日蒙诸兄台与葛老太翁见顾,降临寒府,怎奈劣弟自幼主意公正为人,因之虽在外地巡抚二十余载,所有俸资,尽济山西c河南两省饥民与孤寡夫鳏,毫无所蓄,席间多有慢待,今日之宴不足以报平日相契之谊和天高地厚之恩。”诸友一听称谢不已。

少时酒宴已毕,于公问起葛云之事,葛老答道:“小儿葛云赖大人护庇,得以荣升,老朽深知其子是鼯技庸才,忽闻他在居庸关坐失军机,果有此事否?”

于公听了葛老问话,长叹不语,过了片刻,泪流满面讲道: “葛贤弟才识过人,武艺超群,故吾荐之前往边廷要隘居庸,做了监军,不料贤弟固执,深恨王振,故不欲发兵以救銮舆,失机者十三人中确有葛云贤弟,因之吾日夜想及此事,毫无良策。但云弟战功在朝中诸将之上,吾不愿加刑,正在区划c踌躇之 时,不期老太翁亲临寒府。”

葛老见于公所述,知葛云坐阵失机无疑,遂道:“葛云之罪,乃是老朽教子不严之过,深为耻耳。于大人一世素志清白,天日可章,岂能因吾犬子,而废军法?”

于公垂泪道:“葛老所言虽是,但葛贤弟有大功与国,有恩于下官,情如兄弟,岂能因一时之误而废之。”

二人正在商议葛云之事,只见于康入府禀道:“今有兵部众将范广c孙镗c张仪c熊义c孙安c雷通c董兴c陈镒c赵容c罗燕c罗亨信等十一员将领,入府求见。”

于公闻之,叫于康奉请,少时诸将入内,众人见礼,分宾而坐。

范广目视于公,言道:“我军众将,已闻葛云将军坐阵失机,下入狱中,知于爷以不徇私情而为己志,我军连名上奏圣上开恩,万岁已下诏谕,赦云兄不死,不知大人尊意如何?”

于公笑道:“葛将军之事,下官正在斟酌,并无定论,既然众将业已连名上奏,圣上已经恩准,于某并无异意。”

范广复言道:“葛将军在山西有平同仁寺反敌之功;在边疆有捕外谍之劳;在湖南有平贼首同烈之举;在南海一举擒捉外患胡敬等巨奸之勋,凡此种种大功奇勋,岂能因一时过错而斩之,望于爷思之。”

众将军闻言皆道:“范帅之言甚是,我等为葛将军不平而来,望大人开一线之恩,而赦葛云才是。”

于公听了范广之言,回忆往事,沉思良久,忿然讲道:“葛贤弟之功,于某尽知。若非葛贤弟在中原救吾三次活命,下官岂能苟活至今,吾能为国出力,皆葛贤弟所赐。论私情,葛贤弟对吾有天高地厚之恩,于某替葛云一死,也无以为报;但论公,葛云乃是国家要犯,兵马大帅又怎能赦之?今日情固不可无,公又岂能废之,二者不可兼得矣! ”于公言罢,痛哭不止,众人苦劝不住。

葛老一见劝道:“于大人不可如此,大人同众将皆言葛云之功,老朽想来,犬子昔日虽然有功,又岂能抵得坐视不救君父之过,其罪大焉,故不可宽宥也!”言罢,将一手帖递给了范广,言道:“范贤侄,可带你云兄,将信读与于大人并众将。”

范广接信在手,念道:“弟辈葛云,随大人二十余载,情如手足,亲如兄弟,为消除国贼王振,一扫昏君给兄报当年之仇,故无救驾之意,犯了弥天大罪,于爷可按国法军令施刑,不必为劣弟一人而废法c乱军。只有依法施刑,才能明正典刑,振兴中华,复我河山,保卫社稷,弟虽死犹生。云弟顿首。”

于公同众将听罢,都不由自主挥泪如雨,泣不成声。杭州的五位老友也人人垂泪,各个叹息。正在时,忽有门人来报:“万岁请于爷上殿酌量事务,请速趋朝奏事。”于公目视杭州五友道:“军务在身,不能亲送归寺,恕罪恕罪,来日再去奉迎。”五友欲辞,于公送出府门,令于康将五友送到洁諍寺歇息。

杭州五友走后,于公不敢耽误,同众将入朝。景泰帝正在殿中端坐,一见于公面带愁容,启齿道:“爱卿莫非为葛将军之事烦恼乎?”于公上前一步,奏道:“正是此事。”

少顷于公又奏道:“臣往日为陛下区画方略,思绪无有尽时,但对葛将军一事,使其国法与交情两全之策,臣毫无主张。”景泰帝闻言大笑道:“葛将军不但是爱卿左膀右臂,还是患难与共,多次救卿的恩公,更是一员有智有勇,能征善战之上将,朕深爱之,怜之,故不忍加刑,将其赦免,同爱卿共扶社稷,卿可不必忧虑。”

于公闻景泰帝之言,沉思半晌,内心痛苦,含泪道:“陛下之意,诸将之情,臣同葛云之交契,臣于谦岂能不顾。臣对此事,思前想后数日,然国法与私情不能两尽,国法若废,社稷不兴;若尽私情,国法必废。于某之意,君为轻,私情为轻,而社稷为重,理应按葛将军本意,只有依法施刑,才能振兴中华,复我河山。臣意已决,乞诸万岁收回赦旨为是。”景帝闻言,万分惊骇。于公双手将葛云之书,奉至景泰帝。

景泰帝看了葛云之书,连连揺头道:“葛云真乃英雄杰士也,朕深爱之,故定不可斩。别人之事,可任卿家便宜行事,惟此事朕决不更改。朕意可判葛将军死罪,但不可诛之,叫他带 罪立功。”

文武众官在品级台下,一听皇帝之言,齐道:“万岁明鉴,请于大人不可固执己见。”

正在殿廷一片喊声之时,忽见五位大将,引领葛云步入殿上。葛云抢先几步,来至金阙之下,伏身叩拜道:“罪臣葛云见驾。”

景泰帝微微笑道:“爱卿平身,朕赦你无罪,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葛云闻之站起身来,缓缓讲道:“谢主龙恩。”

然后复奏道:“臣葛云犯了三不可赦之罪:其一违抗军令,按兵不动该斩;其二不肯救援使太上皇蒙尘土木堡该杀;其三不肯拼死向前杀敌失去要隘,而导至瓦剌猖獗,社稷倾危。有此三大不赦之罪,岂能苟活人世乎?”

葛云说完,突然转身将身边御林军大刀抢在手中,顺势一刀向自己项颈砍去。范广站在他身后,飞起一脚,将刀踢落于地,但脖颈上已划了一下,鲜血如注。

众将一见,纷纷扑上前去。范广急忙撕下战袍扎住了伤口,葛云因流血过多,已昏迷过去,众文武无不拭泪。于公见此惨状,也泣不成声。

于公下令范广c张仪c雷通c孙镗四将把葛云抬到太医院急救。四人走后,于公奏道:“葛云将军身受重伤,应马上急救方无性命之忧,微臣之见,陛下宽宥葛将军不死叫他带死罪立功,依臣看来他刀伤严重,需要调养半年数月,但目前战局紧迫,请陛下恩准,叫他回阳泉家中将养为宜。”

景泰帝闻言准奏道:“于爱卿之言有理,葛将军乃一时之忿,意欲自刎。念其昔日大功,到御医院包扎好伤口后,多给药剂,可回故土将养半年后,再回京听调。”从此葛云便回阳泉养病去了。

于公将朝中之事处理已毕,第二日中午,方才回府。正欲让于康请浙江五友前来相叙,于康道五位爷已在府内厅堂 等候多时了。”

于公急忙走到客堂,陪罪道:“朝中事忙,不能奉陪,多有怠慢,得罪了!”

王尚质等五人,异口同声道:“弟辈乃是闲暇之人,今在京游山玩水,半年数月离京,归隐西湖,也就算了。兄台大名震骇天下,时时在朝中区画迎敌方略,国人无不感仰其功业,我辈能亲到相府听其指教,乃三生之幸尔!”

稍后,王尚质复禀道:“弟辈们有一事禀知兄台,未知兄台大人可见允否?”

于公问道:“诸兄台不知何事见教?”

王尚质一听于公发问,答道:“昨日弟辈们一见朝中众将为葛将军之事前来贵府,于爷十分为难,弟辈们昨日就不敢再谈心中之事了。五人回到寺中,一盘算,受人之托,必终人之事,无奈今日前来贵府,向兄台道明。近有失机坐视将官十人,久闻弟辈与兄台契谊十分,从杭州跟到京师,只要兄台高抬贵手,饶其不死,每人肯出银子三千两,未知兄台尊意如何?”

于公闻言色变,但少顷却平心静气道:“这班将官,平曰受朝廷所赐,高官厚禄,一遇战事,不肯拚死向前杀敌立功,太上皇御驾亲征时,众将若肯舍死救援,不致使其在土木蒙尘,今乃国家多事之秋,社稷江山岌岌可危,要脱此困境,振复江山,所重者赏罚严明也,若饶他们一死,后人尤效之如可奈何?”

少顷又道:“也罢,也罢,诸兄远来,既见教如此,交契岂能不顾。吾有一法,可使其国法与交情两全。”

于公五友见说,忙问道:“兄前日曾言,葛将军之事,不能国法与私情两尽,而今日独能乎?愿闻其详。”

于公笑道:“诸兄非知,凡我朝军职官员,被斩首示众以后,子孙永不能袭职,因此这十余人明日问斩后,就累至后代永无出头之日了。既然其家眷许给诸兄三千两一人,兄等只可要三百两一人,十二员已该三千六百两矣,吾看在诸兄之面, 给他一个囫囵尸体。”五人闻之又十分不解,追问道如何叫囫囵死呢?”

于公一见杭州五友不知何为囫囵死,便讲道:“不斩首,不分尸还要他等死,就是囫囵死。这样死,好与他子孙袭职,吾亦怜其这班将领过去之功劳,而今日遇见敌势猖獗,一时畏死犯下军法,情虽可原,但赏罚必行,以明其罪以儆效尤,故叫他子孙袭职尔,既尽了国法,也全了众兄台之情,但此事必请诸兄台与犯官家讲明方妥。”五友闻听心中大悦,尽皆称谢,然后告 辞。

次日,于公五友同犯官家眷说知于公吩咐之事,家眷见说的有理,无法再苛求了,皆送三百两银子到寺中。西池和尚看见三千六百两银子惊得浑身发抖,颤栗道:“这许多银两,我等怎生受用,快送到于爷处。”

晚间于公刚刚回府,五友便来拜见,王尚质道:“多蒙兄台见教,众犯属依允,其物俱已到手,并带至府中,犯眷感爷盛情,其德永世不忘。”

于公一闻银子带到府中,正色言道:“万岁赐吾五俸,每俸五百两银子,吾推谢不取分文,怎能收取不义之才?”

王尚质笑道:“兄台有所非知,这三千六百两银子,弟辈五人若回杭州,千里迢迢,带许多银子,岂不惹出杀身大祸,况弟辈是西湖隐士,怎能用此银两,只是暂存贵府,后日我等穷困之时再取不迟。”

于公一听,感叹道:“诸兄所言甚是,五人带此重银着实不便,恐生事端,但吾府决不可存,乞五友暂带回寺院安藏,过两日弟为诸兄划一良策,护送到杭州也就是了。诸兄不用此款,可见清风常在,功德无量。此款运往杭州,可为修缮扩建西湖灵隐寺院之用,以利今人同后人拜佛焚香,游览观光之用。西池禅师以为然否?”

这西池和尚闻言,喜得魂体皆飞,口中不住道谢。于公将款项安排已妥,便令于康设宴。

于公设宴款待五友,王尚质c王大用问道:“兄台,不知何日处置坐阵失机的官员?”

于公道:“吾已下令,明日下教场,整肃人马,选将练兵,借此良机,对有功者赏,有罪者罚,明正其罪,使军纪为之焕然,从而可收复失地,迎复太上皇归国,了却为臣之心愿。”众友闻之称羡不已。

王大用问道:“明日于兄到教场阅武c练兵,此乃是千载难逢之事,弟辈们意欲前去一观,不知可否?”

于公道:“诸兄要去看不难,只是要起早,先进入教场,进了教场在军营大门后,就可看到全教场了。但兵将操演之处,不可随意前去,更不可倚仗我们是朋友到处乱窜,撞出祸来,那时候就不好承认是朋友了,轻者打四十军棍,重则斩首示 众,不可当儿戏。”

孙祜道:“亏得兄台做得这般嘴脸出来,如此作做,岂不吓死胆小之人。”

于公见孙祜讲完,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军法如此,诸兄须当仔细,不可大意。”

众人点头,于公吩咐道:“诸兄明日要去教场,不必回寺院了,可在吾府安歇,明日早吾先着人领诸兄进入教场里。”言讫,又谈论多时,天色已晚,于公将五友送到厢房安歇去了。

要知于谦如何处置坐阵失机的官员,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一回 正国法处斩败将 振军威吓死和尚 次日一早兵部尚书兼兵马大元帅于谦,带领合朝文武,向 教场而来。

教场里,乐声响过三番,军政司令守营将校道:“放炮开门。”

只听三声炮响,营门大开。守京元帅石亨c次帅范广二将分为左右为前导。仪仗队分立两侧进入教场。

仪仗队过后,于公同吏部尚书王直c阁老陈循,在十名大将护拥下,’向教场高台走去,高台上有一横额,大书道:“代天 施行,赏功罚罪。”高台两侧各有一幅对联,左边:“虎将英兵皆骁勇”,右边“江山社稷属大明”。

于公走到台前看了 一眼,见将台高大,布置得甚是巍峨雄壮,不由心中大悦,于公上了高台,中间而座。左有内阁元老陈循c王直;右边是武将守京二帅石亨c范广;台后有斗大四个字:“明正国法”。

台前两侧各有二十员上将,全身金甲金袍,手持金枪,肃目而立。再往下看有百名大将,各执刀c枪c剑c戟c斧c钺c锤c 槊c铛c义c棍c铲分立台下。

下一层,左右仪仗,雁翅排列,人人衣冠楚楚,剑戟森严, 纵立台下。仪仗队后,有二十名彪形校尉,各穿红衣,手持红旗,身带宝剑分立台下左右。

台上众人就座后,阁老陈循朝周围望了几眼,一看十万大兵业已将教场内团团围住,鸦雀无声。守京元帅石亨向兵部尚 一书c兵马大元帅于谦禀道:“军马到齐,请大帅裁处。”

于公一听频频点头,转身向陈循道:“请陈大人传旨。”

陈循起身,在台上高读圣文:“大明景泰元年,朕发遣内阁元老太保陈循,昭告三山五岳,九洲大地,普天黎民,全将,知悉。今北国瓦剌也先太师,逆行无道,入侵中原,扰乱边 廷,降灾黎民,毒痛四海,作威杀戮,结怨于己。自今日始,朕恭行天讨,为民除害,为黎民造福,为天下伐此毒夫。谨择今日, 拜少保于谦为兵部尚书,统领全国兵马大元帅,总理全务大权,钦此。”

于公叩头接旨c谢恩。陈循将虎头金印双手递给于公。

于公谢恩后,站起身来,在台上声音朗朗地向全军讲道:“愚不才,蒙万岁不弃,令吾总理全权,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为尽忠于君,尽孝于太上皇,使太上皇早日归京,尽全力保卫社稷,永靖四海,定率全民将瓦剌也先赶出中原,铲 除边患。”

于公讲完后入座,教场掌声c鼓声大动。

于公见掌声大动不息,遂令范广摆动红旗,范广遵命,摆动红旗,少时,掌声方止。

于公道:“请阁老王尚书,发布军纪。”

王直起身宣布道:“在出战前,点名不到,违时者斩;在战场上,闻炮不前,闻鼓不进,闻金不撤军者一律斩;夜里行军, 声号不明,更点失度,敌情迟报,殆误军机者一律处斩;不听约束,多出怨言,谣言蛊惑军心者诛;坐视军机,遇敌先遁,见敌 归投,不死战者一律诛杀;凡军所到之地凌侮百姓,逼淫妇女, 抢民财物者一律就地斩首示众;私探军情,泄漏军机,为敌所用者一律问斩;大小将士谎报军情,阿私冒功,占弊军中钱粮 者,军内斩首示军。”

王直宣读已毕,众将士听了,无不谨遵。军中立刻一片肃然。

少时,于公从台上站起,又宣布道:“赏罚必明,有罚必有赏,大将或士兵杀虏也先等番王之辈一人,奖金万两,进爵三级;杀瓦剌大将者一人赏银三千两,进爵二级;士兵杀瓦剌军卒一人者奖银百两;凡夺复失去城廓,首功奖银千两,次功五 百两,士兵各有封赏。”

于公宣布已完,众将各怀效忠之心,官兵无不喜悦。

于公宣读赏奖条款之时,于公杭州五友,王尚质,王大用c孙祜等五人,在于康陪同下,早已到了演武场。此时千军万马已至教场,大小将佐,俱已戎装披挂停当。

于康引领五人徐徐行到了教场,进了教场后,五友在前,于康在后。那西池和尚光着头走在最前面,他正往前行,忽然 十几个军士,一起围来。

一军士大喝道:“秃驴那里走?此地是什么去处?”

喊完之后,五个蓝旗飞步来拿,西池和尚一见军士如狼似虎扑来,吓得不敢回话,竟瘫倒于地。

那四友见了,慌忙上前扶西池和尚,于康在后一见急步上前,指着动手的蓝旗手的脸,大骂道:“汝等不得无理,汝这厮有眼无珠,这几位老前辈乃是俺爷的亲友,特着我相陪,前来教场看爷操演人马,汝等不相识犹可,可以问话,但应好生询问才是,怎敢如此无理?”

众蓝旗手认识于康,知是兵马大元帅于谦之子,哪个敢惹,陪笑道:“爷爷不要着恼,小的们不知是爷爷的亲友,罪过, 罪过。”众蓝旗手一揖而去。

西池和尚初来教场,见了许多军马,威严雄勇,杀气腾腾, 卫卒整饬,已自心中惊慌,又经蓝旗们这一吓,蓝旗们虽然走了,众人将他扶起,但惊得他面如土色,腿脚都软了,众人只好将他搀入教场里边,教场的门后,于康寻来了五把椅子,众人 入座后,西池和尚心神方定。

这时,只听将台上面大吹大擂,教场四周放炮放铳,全军 一齐呐喊。

教场之中将校可达千人,小官不计其数,京中十万人马齐集此地,又齐发喊声,喊声之大有翻江搅海之势,似撼山动地之威。

全:军正在兴髙采烈呐喊扬威之时,只见将台中黄旗连连晃动三下,接着锣声顿起,少顷,四下鸦雀无声。

又过片刻,石亨在台上连挥红旗。台下四营中红旗军奔到了教场中央,操演阵法变化,阵法练了一阵;只见将台上白旗挥舞,红旗军急忙归队,只见骑兵上万身穿白袍,手持大刀,列阵冲杀,到了场中,拼杀起来。少时锣声四起,骑兵归营;这时台上青旗飘动,弓箭手几万人整队入场,箭如飞蝗向耙中射了 —阵;锣声又起,台上黑旗晃动,黑队阵中步兵健儿突然冲杀到教场正中,刀枪并举,喊声大震,双方杀得难分难解,突然锣声又起,杀声顿消,士卒回营。

操练已毕,于公令军校取过功劳册,看完了功劳簿籍,传令以镇静堡守将赵忠为首的四十八员将校上台。

众将闻令,纷纷来至台上,于公c王直c陈循c石亨c范广给有功之将戴花,并奖发彩缎c银宝以及朕赐玉酒等物。众将一一叩头谢恩领赏,颁发已毕,于公眼望台下十万大军朗声说道:“本帅今日代万岁发了赏赐,不日奏知万岁,加官听封。在 社稷多事之秋,瓦剌也先猖獗之日,请全体官兵切勿惓怠,要齐心竭力,尽忠报国,以安黎民,以慰圣心。”

众将齐道:“谨遵大人台命,定以拼死杀敌决心报万岁恩典。”

台上受奖众将,依次下了高台走下台后,台上大吹大擂,军乐齐鸣,范广在前引路,随后赵忠等四十八名将佐和数百军校,绕场一周,方才回归本队。

军中有功的指挥c把总c千户c镇抚c百户c哨长等均被戴花赐酒并发了奖赏。少顷发赏已毕。

这时从营门外拥进来几十员高大武士,每三人押着—名五花大綁的将校,少时将以郭敬c姚宣等十二名临阵脱遁的将官,押到了台下。

范广走下台来,将十二名将校,验明正身,一一查对明白。

石亨宣判道:“汝等十二人,平日受皇帝高官厚禄,但在上皇亲征之日,失机坐视君父之难,临阵脱逃,致使上皇蒙尘土 木,社稷倾危,黎民涂炭,汝等罪不容诛,应正国法,死在刀下, 处之以斩。兵马大元戎于大人念其昔日战功,决允留下全尸, 将尔等俱废铜锤之下。”

石亨宣毕,范广将红旗一挥,台下军卒一看,将十二员军犯押到了台的西侧。

西侧有十二个小台子,将众犯绑在台柱上,刚好绑完,军 卒退去。

忽听三声炮声,接着一阵鼓响,这时突然从台下跳上台来十二名仵作,每人手举一个铜锤,分别向犯军头上打去,一锤 —个,打得血光上冲,脑浆飞溅。

西池和尚合当绝命,看到綁着十二人走到台下,听到军声 喊叫,心中好奇,他将头偷偷伸出教场门一看,正巧仵作锤打军犯,西池和尚大吃一惊,往后倒去。

王大用c孙祜等人一见,用手来扶,但已扶不起来了。诸人仔细一看,西池和尚已经气绝身亡,活活惊死。

众rén iàn如青腚,不敢高声喊叫,悄悄找到了于康,于康令四个小校将西池和尚抬到台后,立即灌汤灌药,但已无济于 事,不能苏醒。

这时教场已诸事完毕。于公c陈循c王直三人向台下走去。 众军将大臣人等,皆跪教场两侧送行。吶喊吹打,送于公等出 了教场大门喊声方止。

于公回到兵部理事,时至二更方回府中,他刚刚进入府 门,杭州四友已迎至轿前。

王尚质拜道:“于兄今日在教场中操练人马,诛杀犯军,军威甚盛,不仅有翻江倒海之势,而且有天地翻覆之威,将西池和尚活活惊死在教场之中。”

于公闻言,心中大惊,马上到了府中室外西池和尚停尸处,此时和尚已死多时,于公手扶其尸,满面泪痕,哭了一回。

埋怨王尚质等四人道:“众位兄台,既然西池兄如此胆量, 不该叫他同众兄台去教场才是,兵权最重,是生杀厉害之所, 谁见了不寒心?”

于公泪如雨下,吁嗟半晌,复言道:“终是西池圣僧无福消受这许多银两,吾今用棺木好生盛殓于他。”

遂令于康去买一副上等杉树料,作了棺木,将西池和尚后事安排妥贴。

于公陪四友步入府中,众人落座后,于公对四友说道:“诸位兄台,可将西池和尚的棺木抬到永定门建国寺中安殓,完毕将灵柩送往杭州,临行前将所得三千六百两银子,悄悄尽数藏在棺内,然后盖棺,虛将钉子钉一下,然后将棺木四周扎缚好,回杭州后,再取出银子安葬西池和尚,这样虽然路程较远,因银子在棺内,无人知晓,既不怕强人劫掠,又无遗失之患了。”

四友闻听齐道:“多蒙兄台指教,弟辈们多多致谢了。”

四人说完后,纷纷伏倒在,’跪拜于公,于公回礼,并将四人扶起。

众友入座之后,于公道:“诸兄俱有高才,小弟尽知,只因王振专扈朝纲,不乐仕进,今老贼已死,吾欲荐起诸兄,以示微意奉报。”

吴雄c王尚质c孙祜三人深感于公盛情,说道:“吾等三人愿听兄台大人吩咐,但若有用吾等之处,无不从命。”

二日后,景泰帝朱祁钰按于谦荐举,批复下来,吴雄为顺天府通判;王尚质为鸿胪寺序班;孙祜为太医院院判;王大用闲居已久,不愿为官没有荐举。

三人受封之后,到了于府纷纷致谢。

于公笑道:“兄等何必致谢,一是为江山社稷起贤用士,二者不过少尽往日同窗之契。”

四人在京中又过三日,第五日四人到于公府辞行。

于公挽留道:“诸兄不欲候缺,弟不挽留,只是再多住几 日,回杭州不迟。

四人执意要行,于公无奈,送每人百金,又差八个军健,护送西池和尚棺木起程。

诸友拜谢而别,一路上有些关隘盘查,一看是兵部军健送行,又有兵部大堂令签,谁不奉承,遂平安到了杭州。

不言于公四友平安到了杭州,再说于公在教军场上,处置了失机败阵之将,奖赏了杀敌退兵有功之士,操演了人马,军 威大振。

这日于公将石亨c范广c张仪c孙镗c雷通c罗燕c高礼c张兀c王伟等大将召集到兵部,共议九门防务之事。

众将到齐之后于公问石亨c范广道:“京中九门防务大计, 不知二位元帅,可曾布置停当了。”

石亨见问答道:“彰仪门c德胜门c西直门城内城外已布置停当了,只等瓦剌也先太师了。”

范广说道:“永定门c广安门c东直门已布置齐全。”

于公听了称善,并说道:“京下大战即将开始了,三日内必须将没有设置好的几门火速备好,二位元戎万万不可大意。”

石亨c范广二人连连答道:“是c是,谨遵元戎吩咐。”

二人回答之后,于谦又陷入沉思之中,暗想,前两日也先率引五千人马,挟着上皇朱祁镇,绕走京中九门,被吾用计,将他五千兵马,杀得大败,伤亡甚众,为何已过五日,还不见瓦剌也先大兵杀来,其中大有文章,心下疑惑不解。

遂问道:“众位将军,本帅有一事不明,瓦剌也先太师率领人马,挟持上皇朱祁镇前来城下,被打得损兵折将,气急败坏退离京师,理应在昨日或今日率众围攻京畿,为何今日尚不见 瓦剌也先率兵杀来?不知众位将军有何高见?”

众将见问,俱陷入沉思之中,小将雷通少有所思说道:“前几日瓦剌王也先到了京城之下,一见京中立了新君,又得知于爷是万岁新任兵马大元戎,前几日五千人,被打得向北鼠窜, 若复入京师,惟恐兵败将亡,故大队人马迟迟不前。”

大将孙镗说道:“以末将愚见,瓦剌也先前番兵临城下,万万没有料到京中不但有备,还敢出城还击,打他措手不及,五千人马伤亡甚众,遭到惨败。因此以后用兵不敢大意了。现在瓦剌也先正在边廷各关,等候诸路北国兵马到齐后,方大举入侵京畿。”

罗燕闻言,说道:“雷通贤弟c孙镗兄台所言甚是,末将愚见,吾在北国也先太师帐下三年,深知瓦剌也先太师为人,瓦剌王行军打仗十分重视细作,他常常对北国平章c酋长们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古人说:‘开兵见仗粮草先行’。吾看今后打仗发兵要‘细作先行’倒十分重要。因此他在平时就十 分注意向高原各部落和明廷派细作,打听朝中和京中虚实。此番瓦剌大兵南下入侵中原,岂有不派细作打探京中消息之理,可能瓦剌也先派入的中原奸细尚在京中,见九门防务尚未齐备,暂缓将京中消息送走,瓦剌也先没有得到信息,不敢轻举 妄动之故也。”

听了罗燕之言,范广十分严肃地说道:“罗兄所料不差,瓦剌也先太师虽然没有熟读兵书,但为人十分狡狯,用兵刁钻, 行军打仗,重视奸细。自他引兵入寇各边关重镇以来,从不仓促进兵。他的军师伯颜帖木儿,大同王军师伊里两人更是谨慎,两人年轻时先后潜入中原三年,不仅是中国通,而且还熟读孙子兵法,是瓦剌入侵中原的两个军师,有此二人在瓦剌也先太师左右,行军打仗谨慎多矣。”

王伟听了插言道:“众将所言甚是,前番王振杀了贡使昂克,引起‘土木堡’之变。原来昂克率领二百番兵朝贡,在雁门关已查点明白,但入京后,礼部尚书王直大人亲自查点,只有一百九十人。王振也亲自到四夷馆查点人数也是一百九十人。王振叫昂克交出十人下落,昂克言语支吾,王振大怒,将昂克‘‘立斩京师’,后来因朝班已乱,只顾边廷之事,北国潜入中原奸细去向便无人追查了。”

于谦听了众将之言,微微含笑道:“本帅入京为时很短,不 知瓦剌派贡使,借机潜入细作之事,经众将适才所言,甚合吾意,也先细作必于京中打探九门防务虛实,待九门防务全部查淸后,便马上离京,去瓦剌也先军前禀报消息。此奸细现在尚未离京,也先不见京城消息,故迟迟不发兵也。”

石亨插言道:“元戎所料丝毫不差,瓦剌也先在边关,专候京中瓦剌奸细的信息,故未唐突用兵,此事对兵部和我朝事关重大,开兵见仗前务要将京城中瓦剌奸细擒获归案,万万不能 放走奸细,一旦奸细遁走,九门防务大事去矣。”

于公听了频频点头,转身问王伟道:“擒拿北国细作之事乃侍郎所辖所管,不知将军与属下将校可知其瓦剌贡使馆情景否”

王伟一听回禀道:“乞禀大帅,自北国贡使昂克被杀之后,末将奉礼部尚书王大人之命,对北国瓦剌也先四夷馆往来人员,倍加勘察,下官奉令,派四名夜不收,在四夷馆左右侦察了数日,得知瓦剌王也先,为打探京师动静,派出了北国奸细大 头目小田儿,混到了使臣之中,小田儿经常前往九门打探虚实。但因没有凭证,小田儿证牌倶全,不好下手,特别是上皇亲征,‘土木之变’后,对此事就怠慢下来,此事乞于爷重新裁处方善。”

于公听了王伟之言,少有思量,对王伟命令道:“请王侍郎,多差夜不收,昼夜侦察四夷馆小田儿或其他细作动向,从即日起千万不可叫瓦剌四夷馆里的人和小田儿逃出京城,一旦瓦剌馆驿有人逃出京师,带走我京中九门防务底细,送往瓦 剌也先军中,江山社稷大事去矣。”

王伟听了点头,复禀道:“末将之见,增派十名夜不收,在四夷馆左右埋伏,但见馆中有人出入京城一追到底,查个明白,按我朝规定,四夷馆人员离京城五十里外,便可捕获查问, 不知大帅意下如何?”

于公稍有沉思道:“现在形势紧迫,小田儿十分狡狯,只派夜不收,定被他逃走,岂不误了大事,尚需派几员将佐,参与此 事。”

“遵命,遵命!”王伟答道。

要知于公如何擒拿瓦剌也先奸细,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二回 众将依计擒外谍 雷通中计走奸细 于公在中原同北国瓦剌也先奸细打过多次交道,深知其诈,危害极大,今日在瓦剌兵临京畿之时,北国探头小田儿来京,打探明京师九门防务消息,关系重大,事关江山社稷的安危,他不敢怠慢,乌上出了兵部,过了午门,直奔大殿,到了金阙之下,景泰帝朱祁钰正在朝班,一见于公匆匆入朝,知有要事,请于公上殿。

于公上殿后,行了君臣之礼,太监金英给设了偏座,于公谢座。

景泰帝问道:“于爱卿,有何本奏,匆匆入朝见驾?”

于公奏道:“启奏万岁,今有一事禀奏,瓦剌也先太师大探头小田儿主管亲自入京,打探我京师九门防务之事,事关重大,一旦京中九门埋伏消息的底理,被他盗走,送至瓦剌也先军前,也先尽知其详,要破吾京师易如反掌,京中倾危便在眼前,故今日朝班启奏陛下,微臣欲将兵部将校,派出十余人,将小田儿擒拿归案。”

皇帝朱祁钰一听大笑道:“此乃区区小車,爱卿处置也就是了,不必奏朕。”

于公进言道:“陛下有所不知,瓦剌王也先太师,大探头小田儿诡计万端,前来中原十余次,均被他遁脱了,可称为六国三川奸细之枭雄也,擒拿此寇,并非易举,故启奏陛下,微臣欲亲自引领兵部上将范广c孙镗c雷通c罗燕c高礼以及兵部侍郎王伟六将出京,捉拿小田儿,特奉奏陛下。”

皇帝朱祁钰闻听于公欲离开京城,亲自率领众将去捉小田儿,顿觉愕然,甚是惊惧,微微启齿道:“瓦剌也先百万虎狼之兵,不日兵临城下,爱卿岂可远行更不宜将众将发出京去,小田儿成不了大事,任其逃遁吧。”

于公听了景泰帝之言,不住揺头,正色说道:“陛下之言差矣,小田儿将京中九门防务盗走,送至瓦剌也先军前,也先得知九门埋伏,不但不会中计,还会用计取京中九门,京中九门一破,瓦剌大兵百万之众杀入京来,那时便是孙武在世,孙膑重生,也无力挽回败局了,京师必破无疑,故在瓦剌王也先各路兵马兵临城下之前,务必将小田儿擒获归案,此乃保江山社稷转危为安之大计,乞请陛下思之c慎之。”

皇帝朱祁钰听了思索有顷,怕于公离开京城,十分为难, 犹豫不定,连连揺头。

于公一见,又一次进言道:“陛下可不必多虑,微臣虽然要亲自擒瓦剌也先奸细头目小田儿,但并不远行,只在京城外五十里左右,一旦也先大兵压境,臣自知之,可星夜入京,料理军国防务大事,决不会耽误江山社稷的大事。”

皇帝朱祁钰一闻此言,转忧为喜,大笑道:“爱卿如此这般讲来,敌兵若至,元戎即可闻讯归来,朕无忧也。捉擒小田儿之事,可听尊便,不必奏朕。”

于公一见皇帝朱祁钰准奏,心中大悦,辞了朝班,回兵部大堂去了。

于公回到兵部,马上唤亲兵将范广c雷通c高礼c罗燕c王伟众将唤到堂上。少时,众将进到了兵部大堂,落座后,于公把景泰帝朱祁钰恩准众将离京,前往边廷要隘缉擒瓦剌也先大探头小田儿之事述说了一遍。

于公说罢,目视众将,罗燕稍有沉思,进言道:“启禀大帅,末将不才,愿献一计,目前城中戒备甚严,小田儿欲要出城送信,必设计趁黑夜越城逃走,这样便难勘查逮捕了,现在城中百姓生火做饭,已缺少柴粮,不如从明日起下一旨谕,百姓可在中午时分出城打柴,小田儿一见必借机出城,那时可一鼓成擒也,末将与小田儿有一面之识,小田儿水性极佳,一旦出了京中,陆路盘查甚紧,小田儿必从水路逃遁,末将愿在水路要地劫擒小田儿,可万无一失,乞大元戎裁处。”

于公一听说道:“罗将军之言甚善,可依计而行。”

高礼坐在罗燕身边,进言道:“擒拿探头小田儿是军国大事,非同儿戏,末将虽不认识小田儿,但愿竭尽全力,不辞艰辛,谋画良计,抓住此寇,决不敢疏漏,乞元帅吩咐,无不从命。”

小将雷通听了二将之言,高声说道:“末将曾前去北国,和小田儿打过交道,认识小田儿,愿带两名军校,在四夷馆左右,守候两个昼夜,当小田儿出了四夷馆,出了城外,一鼓擒来,岂不省力,何必劳师动众,大费周折?”

诸将听了雷通之言,不由哈哈大笑,雷通被众人笑得面红耳赤c不知所以。

于公拍着小将雷通臂膀,微微笑道:“雷将军,武夫出身,只知行军打仗,不明外交事体,难怪有此议论。俗语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小田儿此番来中原,是以使者为名,混入京师,入京后在四夷馆中,并无不法之事,岂能在京畿内,光天化日之下捕捉使臣?如此做法,理有所屈,故不可行,朝中有规,四夷馆使臣,可以在京中四周hu一 d一ng,但不得超越城中五十里,凡使臣超越此限,明军可缉获讯问,小田儿虽系北囯探首,但以使臣为由,潜入京中,要擒此辈,需到京城外五十里处方可。”

雷通一闻于公之言,忿然道:“如于爷所言,末将带两名亲随在四夷馆左右守候,当小田儿出走离开京城,吾尾随其后,到了怀柔地区,末将把他捉住归案,万无一失,诸将可不必劳顿了。”

于公闻言,看着雷通,严肃地说道:“不是本阁小识将军,那小田儿非等闲之辈,在武功上非将军对手,但在画计c定谋之事,将军不及小田儿多矣。将军一人很难担此重任,会误军国大计,此行万万不可,本阁决定亲自引领众将捉拿此奸细,雷将军,可速速率两名亲兵到四夷馆四周察看动静,不得有误。”

雷通遵命,走出了兵部大堂。

雷通走后,于公看了一下左右,又吩咐道:“罗燕将军,可在水路阻劫奸细小田儿。目前居庸关军势紧急,我军防务严密,沿途岗卡累累,盘查仔细,吾料小田儿一旦离京遁走,必奔白马关,要过此关,必经白河c潮河水路,烦罗将军到密云,在白河c潮河之间往来寻捕,不可有误。”

“遵命,遵命!”罗燕遵命而去。

于公看着罗燕的背影,对老将高礼下令道:“雷通c罗燕二将虽然武功超人,但恐枝节疏忽,一旦稍有孔隙,小田儿即会趁隙遁走,高将军可去石匣堡劫住奸细,作为二将之辅。”

高礼答道:“遵大帅台命,不敢有误。”说罢,欲要辞去。于公深有所思,唤回高礼,复言道:“将军此行,一要获拿北国瓦剌大探头小田儿,二可带去百名士兵c诈称商贩,在沿途宿店c馆驿,扬言白马关防务疏漏,古北口盘查严紧,水泄不通,外人未可逾越,使小田儿被迫投向白马关,吾在白马关设下天网捕获此寇。”高礼连连称是。

高礼走出兵部大堂,范广与王伟二将心中不解,目视于公。

于公见范广对自己连派三起人马除奸捉寇,有些疑惑,没有直接往白马关派人,便突然地问道:“乞问二位将军,适才本阁所布,不知可为善妥?”

范广见问,稍有所思回答道:“雷通c罗燕二将,定擒小田儿无疑,因二人认识他,高将军此行恐徒劳往返。”

王伟一听范广之言,回首望了望于公道:“北国探头小田儿神出鬼没,诡计多端,末将愚见,理应再派一将,前往白马关,做最后阻截,方可成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之势。”

听了王伟之言,于公目视范广含笑道:“要论领兵布阵,疆场厮杀,王侍郎不及范元帅,若谈捕谍捉奸,元帅不及王侍郎也。可见人无完人,吾之所以如此俱细画谋,也是胸无成竹之妙计,才不得不派出众将,擒拿一个小田儿。本阁欲意范元帅亲往白马关一行,作为最后阻劫,千万不可叫他遁逃才好。”

范广听了,觉得于元帅在擒拿小田儿一事上,有些小题大做,心中虽有些不快,但含笑说道:“大帅所言甚善,末将遇事不够精细,今后愿在大人帐下,多受教诲,今去白马关,一旦小田儿到了此关,定不使小田儿或其他奸细度越此关,殆误军国大事便了。”

说着,范广起身,说道:“启禀大元戎,白马关离京畿需走三日路程,末将今日即刻动身,方不误事。”于公称善,马上写了手谕交给了范广,范广接过了手谕,离开了兵部大堂,整装后,直奔白马关而去。

王伟将范广送出了兵部大堂,又复入室中,于公令坐,王伟谢座后,于公笑道:“四将虽然已走,但是本阁心神仍不安宁,惟恐小田儿遁回瓦剌也先大营,误了江山社稷大事,欲意请侍郎亲往滦平边界,迫踪小田儿,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王伟听了不由一怔,心中盘算,已经派出了四员大将去捉拿奸细,可谓万无一失,为何又叫我去滦平?滦平乃是边界,正在两军交战之中,小田儿一旦到了滦平,就已经逃离了中原,还怎生擒来。

王伟心中盘箅良久,不知元帅何意,遂问道:“于大元帅吩咐,末将无不从命,但滦平乃是界上,两国正在交兵见阵,如何擒捉奸细,请道其详,下官从命。”

于公闻言笑道:“贤契此去滦平界上,为了最后擒住小田儿。我看四将有些轻敌,故吾料四将均擒小田儿不得,范帅在白马关截阻,也会被小田儿安然渡去,贤契可趁小田儿逃离了中原麻痹之时,扮成道士跟踪小田儿,引他重返中原,最后落入圈套,方可成擒。”

王伟听了唯唯遵命,取了手谕,向滦平界上进发。

诸将走后,于公心中仍然无底,遂命亲兵将孙镗唤到了兵部大堂,吩咐道:“今有一紧要军务,务须日里出发,率引五百人,到白马关外车狍子店那里,步步为营,凡中原去北国之人一律捉擒,但过五日后可率众到十八盘,六日后到滦平,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孙镗一见于公如此威严,知有大事,不敢耽搁,领命后,取了火签,向边关奔去。

于公分派已毕,心中稍安,才去处理军务并等候诸将消息。

次日午时已过,雷通正同西直门守关军校在城下聊天,忽然亲兵王信飞马来到雷通身边,禀道四夷馆中,狼主瓦剌也先馆中一驾马车,乘坐两人,如飞而至,请将军定夺。”

雷通闻报,不敢怠慢,吩咐守城校尉,拦车盘诘,方可放行。”

少时那驾两人马车飞至,校尉阻拦,车夫将车停住,取出了证件,交给守城校尉,校尉接过证件看了一回,然后拉开车帘向里张望,雷通也借机一看,不由心中大悦,小田儿果然不出于爷所料,出洞了。

雷通一见,暗示守城校尉开城放行。

雷通并不怠慢,紧跟其后。到了怀柔驿站,马车停在馆外。

车里小田儿与差役两人跳下车来,走进驿站里。天近黄昏时,北国使臣小田儿才同亲兵牵着两匹马走出了驿站,到了车夫面前,嘀咕几句,便骑上快马向西北奔去。

雷通在外边树荫处,守候良久,只见驿站中小田儿到申时才走出馆驿,然后飞马驰去。雷通不敢怠慢,叫亲兵王信在驿站中看守四夷馆马车,自己同另一亲兵追赶小田儿。

二人追出了县城,那小田儿竟奔一奇路驶去。又追—程,但见一片黑压压树林,小田儿与亲随窜入林中。

雷通随后跟进,一看两匹马栓在树上,人已无存,雷通心中焦急,将马栓好,不管好歹,领着亲兵,急忙向林中深处追去。

少时见前面有两个黑影闪动,不由满心喜欢,向前急追。距离两个黑影越来越近,看看将要追上,忽然脚下一软,雷通与亲兵双双掉进了一个坑中。两人掉入坑中,摔得并不太重,雷通起身一量,坑深3丈左右,四壁陡凸,无法攀上,只好困在里面。

次日淸早,庄客前来寻视,才发现翻板已踏,知坑中有人,报知庄主,庄主年过五旬,姓崔名端,闻讯赶来。一看坑下有两人,俱是官员模样,急令人将软梯放下。

雷通上得坑来大怒道:“此处何地?设此陷阱,将吾二人陷入其中,误了军国大事,该当何罪?”庄主崔端一看上来之人,乃朝中将佐,不由暗暗叫苦,又一听,误了军国大事,吓得颤颤惊惊,倒身下拜。陪罪道:“将军息怒,容小老儿禀知。这里是崔家庄,因庄上近日常常出现狗熊,不仅庄稼被糟踏许多,而且还伤了数人,故在数日前挖了陷阱,不料误伤将军,其罪不小,乞将爷宽宥!”言讫,叩拜不止。

雷通怒气不息,喝道:“胡言乱语!此地离京城不远,人烟稠密,怎能有野兽到此?”

庄主回答道:“近日北国兴兵入侵中原,深山密林中尽是兵营,野兽俱被赶下山来。”

少时雷通又问道:“汝庄中之人,夜里就不走动吗?”

崔端答道:“报将爷得知,这陷阱四周有大树,大树下俱有白灰涂沫,庄客尽知,故不以为害。”

雷通一看陷阱四周大树上,果然全用白灰涂抹了,又见陷阱正在大路正中,旁边两侧均有小道,才算做罢。

雷通沉思片刻,又逼问道:“吾昨日酉时,追赶两个贼盗,被陷入阱中,尔若能将这两个贼入交出,万事皆休,如其不然,将汝绑入京中问罪。”

崔端闻言,大惊失色,跪倒在地,苦苦求道:“庄中并无贼子,想那贼人,日里已探得明白,夜里把将爷诱到阱里,乞爷爷饶命。”不住叩拜。

雷通一想在此耽搁误事,急忙转身便走。

庄主在后送出林外。到了林外,雷通一看自己的宝马已无踪影,知被小田儿换走了,不由又发怒道:“待爷爷抓不住贼子,再回庄上同老儿算帐。”言讫,骑了小田儿的马,向驿站归 去。

到了怀柔驿站,一看站前没有车辆,忙进入驿站中。站长迎来,一揖道:“将军怎么今日方归?”

雷通问道:“我亲兵哪里去了?”站长回道:“亲兵王信现在驿站里间。”说着,引领雷通到了一室。只见亲兵王信躺在床上,雷通近前一看,王信已昏迷不省人事。

雷通令驿站长请了郎中。郎中看后,给下了药剂。然后向雷通禀道:“禀复将爷,此人被刀伤两处,流血过多,导致昏睡,但与性命无关。小人已经下药,半小时后,此人方能言语。”郎中禀罢,雷通付了药钱,他方才退去。

雷通坐在亲兵王信床边,过了半个多时辰,正注视他的病情,忽然王信大叫一声痛煞我也!”

雷通抚摸其头,问道:“雷通在此,有何苦痛,可一一讲来。”

王信睁眼一看,果然是主将,大哭道:“雷爷受骗了,所追赶之人,非小田儿,车夫乃是小田儿。”雷通听了,不由一怔,王信复言道:“将军走后,小的正注视着四夷车辆,忽然车夫跳下车来,走到小的面前,挥拳打来,小的与他动手,只有几个照面,他一脚将小人踢倒,然后在臂上连砍两刀。遂道:‘吾乃小田儿是也,雷通被吾瞒过了。’说着,他把脸上胡子一撕,伪笑道:‘汝看是否与适才雷通追赶的人一般无二。’小的正自十分惊惧,以为必死无疑,小田儿言道:‘老子有好生之德,留尔一条狗命,给那雷通与于谦报个信息。’说罢,哈哈大笑,小的正自发怔,他忽然又道:‘吾不笑别人,只笑于谦不会用人,从京师至怀柔是最为紧要之所,派了一个有勇无谋的雷通,担此重任,岂能不误大事?吾来中原算来已二十余次,盗走军机c密奏无数,如走平地一般,今日看来于尚书也奈何我小田儿不得。’言讫,如飞而去。”

亲兵王信气喘吁吁,接着禀道:“小的被砍在林中,只见将爷追逐的人,少时来到站前,将两匹马驾入车中,直奔京师归去。”

一闻亲兵之言,雷通暴叫如雷,二目圆睁,大叫道:“今生若不生擒此寇,誓不为人!”

站长与亲兵见雷通气得发疯一般,苦劝了一番。

少时,雷通心中平静下来,暗暗想道:“真假小田儿尽被遁去,怎向于爷交帐?”心中悔恨难过,后悔未听于爷之言,不该自告奋勇逞能,叫小田儿逃去。如今怎活人世?”想罢,取下身后金鞭,亲兵和站长二人见了急忙拦住。劝道雷爷c雷爷不可如此,胜败兵家常事,何不前往密云等地追赶小田儿,料他 也飞不上天去!”

亲兵陈强和驿站长几句话,使雷通猛醒,转忧为喜,将被伤的王信留在驿站养伤,率领亲兵陈强向密云急驰,追赶小田儿去了。

要知雷通能否追上小田儿,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三回 孙昌江中放巨谍 罗燕入水擒坐探 再说小田儿扮作车夫,骗过雷通,打伤了亲兵王信,逃离 了怀柔,窜到了密云。

到了密云县,没敢进城,绕了 一个大圈,找到了来时到过 的一个坐探家中。

这个坐探在白河边居住,以打鱼为业,小田儿为了躲开追踪者,在坐探家中歇息了整整一天。

天到酉时,江中起了浓雾,坐探孙昌将探子小田儿唤醒,用了晚饭,二人才偷偷离开孙昌家中,下了江岸,上了小船,在 黑暗中向北岸驶去。

船至江心,小田儿一看江面十分平静,并无跟踪的船只,心中大悦,哈哈发笑道:“人言明廷新皇帝朱祁钰,任用了兵部尚书c兵马大元帅于谦,智勇双全,精细超人,谁料昨日我在他眼皮底下,安然无恙,离开了明京,由此看来,他也是徒有虚名之辈。”

坐探一听惊问道:“田总管,你怎道那于谦糊涂,听人传说,京城内为迎战也先大兵,布置得十分严密,九门设防厉害 非常。”

小田儿听了拍打着孙昌臂膀,惊问道:“老兄怎知京中设防十分严密?”

“京中逃出来的百姓传说的。”

“果然京中九门设防十分周密,各门还设下了机关c陷坑,埋下了滚地雷,但吾了如指掌,全记心中了。吾一旦到了也先千岁军前,将京中设防讲个明白,那京中九门埋伏就无用了,要夺京畿易如反掌。”小田儿得意地说道。

“田总管怎说于谦糊涂呢?”

“如果于谦不糊涂,在敌人即将兵临京师之下,怎能派一个有勇无谋的雷通,追踪敌国在京中的重要探子呢结果被吾 略施小技,就逃出了怀柔。”

孙昌一闻小田儿答对之词,遂急急说道:“小田儿总管大 人,千万不可粗心大意呀!怀柔一关虽然已过,到了密云,但去北国尚有十几道关卡。”

小田儿闻言,不以为然地回答道:“在吾眼里,惟京师到怀柔这段,使人头痛,为了过怀柔这一关卡,为了逃出皇城,来中原时在北国选一名年龄相貌与吾相似的人。找了一年多,才寻到了巴哈,将他一同带入中原,混入使员之中。不料昨日用上 了,此计十分灵验,我小田儿扮作车夫,雷通在北国时,同我打过多次交道,但昨日吾坐在车夫位子上,他竟一丝没有觉察。”

坐探孙昌一边撑船,一边回言道:“总管大人的调虎离山计成功了,但此功也有吾儿一半,如果孙金不去怀柔驿站坐等大人,告诉崔家庄有梅花坑,恐总管爷还要大费周折呢。”

小田儿见孙昌要功,急忙道:“贵公子的功绩,待某回归北国之后,定向瓦剌也先大王一一禀奏,多给你父子赏赐,吾个人也必加重报。”

探子孙昌听了言道:“我们同打一把伞,同坐一只船,只要小田儿主管大人平安回到北国,将京中九门设防底理送给瓦 剌也先大王军前,千岁大大加封,做了大头目时,不忘中原有 个孙昌,吾就满足了。”

在大江浓雾漫漫,水声滚滚的洪流之中,只见远处有无数船只,突然向小船驶来,探子孙昌一看吃惊道:“大事不好,我们的船,被明兵发觉了,你看上游,下游,有两只大船率无数小 有船,同时围截而来。”

小田儿一听向前后远处一望,果有两只大船和无数小船,从上游下游逼来,因江中有浓雾笼罩,看不淸是官船还是民船。小田儿看了喊声“不好”,霍地站起身来,准备跳入江中潜逃,坐探孙昌一把拦住道:“近两日白河江中增加了船只,往来 盘查,听人传说明廷把江中王罗燕派到了白河,总管虽然水性 颇佳,但非罗燕对手,一入江中,定被他生擒无疑。”

小田儿闻言,吓得面无人色,不知所措。这时上c下游两只大船越来越近了,坐探孙昌一看唤道:“孙金,还不快快跳入江中,救护总管大人,等待何时?”

孙昌话音刚落,只见从船板下,钻出一个人来,向江中猛地跃去,顿时江水四溅,接着孙昌叫道总管快快钻进船板之 下。”

小田儿一看,急忙一跳,钻到了船板底下,孙昌将船板盖好。如无事一般,继续向北摇船。

上游和下游两只大船,快到小船前,忽然听到水声,知有人落水遁走,两船上官兵,十几人纷纷跃入江中。

少时,两只大船双双逼近了小船,船上一军校问道:“孙 昌,适才尔小船之上,何人跃入江中?快快道来。”

“禀知官人,适才吾在南岸,准备过江到北岸起鱼网,突然有一人跳到我船上,言说去北岸,并给吾四两银子:吾方答应摆渡于他,但不知何故,一见大船前来,那人便跃入江中了。”

罗燕在大船上听了孙昌之言,问校尉道:“此船工是本地 渔民吗?每日都在此处打鱼否?”

官船上一校尉道:“是此地渔民,姓孙名昌,家在南岸江边居住,每日夜里在江中捕鱼。”

罗燕听了高声告诫道:“汝既然以打鱼为生,从今日始,只准在江中打鱼,休得在江中摆渡生人过江,日后再摆渡生人过 江,定抓到官府问罪。”

孙昌听了,在小船之上一揖道:“谨遵爷爷台命,小人今后再不摆渡他人过江也就是了。”

罗燕正在斥问孙昌,忽见两个水兵钻出水面跳上大船,禀报道:“启禀罗爷,那跃入水中之人,水性极好,游速甚快,我军十几人入水后,捉他不住,现在已不知去向了,乞罗爷裁处。”

罗燕闻报,也不言语,脱下身上长衣,一转身,跃入江中,追赶投水的人去了。

这时坐探孙昌一看大船并没拦劫小船,他拼力揺橹,小船 向北岸飞去。

少时,小船抵达北岸。小田儿钻出船板,直直腰,跳上岸, 站在岸边哈哈大笑道:“人言于谦料事如神,破案精细,擒谍有法,捉贼有方,今日一见也徒有虚名矣。”

“总管此话从可而言? ”坐探孙昌问道。

“若是吾小田儿抓中原探子时,在这紧要之处,定派一名精细干练之人,不但要水性好,还要有谋略的人,来巡视大江。 岂能派罗燕之辈,罗燕只懂水性,少有谋略,被你几句话,就应付过去了,便放行小船过江,使吾小田儿安然到达了北岸。”

说完后取出了 一大锭银子,交给了孙昌,孙昌接过了银子,互相笑了笑,小田儿如飞而去。

坐探孙昌将小田儿送至北岸,接过小田儿赠的银子,看着小田儿背影,又回头向江南望去,但见两只大船和无数小船仍 在江心,他心中盘算,吾儿孙金,水性极佳,此时早已逃回南岸摆渡。小船到了江心,两只大船,迎面而来。孙昌抬头一看,一 只大船的船杆下綁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儿子孙金,不由得吓呆了。但此时小船,已前行不能,欲退不可了,只好硬着头皮,靠近大船。

大船已靠近了小船,坐探孙昌故作镇静,十分狡黠地问道:“大船上官老爷,为何将吾犬子綁了?吾儿孙金一直以打鱼为业,并无违法之事,请将爷们查对明白,千万不可冤枉好人呀。”

坐探的话音未落,只见大船之上,一人飞身跃上小船,也不言语,将孙昌一脚踢倒,捆绑结实,接着将孙昌抱起来,扔到了大船上。

明将罗燕不愧为水中之王,他跃入水中,连连几跃,便追上了水兵,水兵指出了孙金逃走方位,罗燕不敢怠慢,急忙潜入水中,在水下急奔,追了半个时辰,不见贼人身影。

凭借罗燕的经验,认为贼人并没远走,必在江底躲匿无疑,于是他便钻入江底,四处寻找,找了一阵,见江底深处,有 一块巨石,他悄悄潜到巨石之后,罗燕在水中一看,石后一隅蹲着一人。到了近前一看,是一人闭着双睛藏在石后。罗燕转 到他身后,用左掌猛地重击他的腰部,孙金被打后,身不由己, 连连喝水,少时,被水淹死过去。

罗燕一看孙金被淹,惟恐他喝水过多被淹死,便迅速提起他一条腿,将他拖出水面,拉到大船之上。

待孙金被倒空一阵,微激睁开双目,罗燕唤他回话,孙金并不言语,诈作昏迷之状。

又过了半个时辰,孙金完全苏醒过来,罗燕问道尔是何人?为何夜里偷渡白河?一见官船盘查,便跳入江中,快快招 来,免受皮肉之苦。”

这时,众军卒将孙金扶了起来,跪倒在罗燕面前。孙金一看左右兵卒全认识自己,明将已知自己身世无疑了,便不由自主地供道:“小子孙金,以打鱼为业,现在北国瓦剌也先发兵中原,朝廷四处抓丁小人见了官船心中慌乱,恐被官兵抓走,便 跃入江中。”

罗燕听孙金回答,突然问道:“小船上老汉,是汝何人?”

“是俺爹爹。”孙金不加思索地答道。

一听孙金的回答,罗燕顿时勃然大怒,喝道:“他既是汝之父亲,为何将汝道成过路之人?是何道理?如不从实招来,将 汝立毙杖下。”

接着下令水兵准备棍杖,少时将刑具摆了一船。孙金一看,吓得面如纸灰,瘫倒于地。

众军卒大声喊喝,孙金万般无奈供道:“爷爷饶命,爷爷饶 命,小人该死c该死,适才小船甲板之下,蹲着瓦剌也先千岁的大探子小田儿,吾爹爹已将他摆到了北岸了。”

罗燕一听大吃一惊,向江北望去,江中烟雾弥漫,江水滔滔,已不见了小船影子,知小船已到了北岸,小田儿已经遁逃了。无可奈何,下令将孙金绑在大船杆上,向北岸驶去。

将孙昌活捉后,大船回到了南岸。罗燕率领百名水兵,押着孙氏父子,回到了县衙,将孙氏父子交给知县田海审理,二犯供认不讳,知县将孙昌c孙金父子二人判了里通外夷罪,立即处斩。

孙氏二犯处死之后,罗燕心中暗想,因自己无能,在白河江中受骗,被瓦剌大探头小田儿兔脱逃走,自觉惭愧无地,下步应如何处置此事,才可弥补这重大过失,心中茫然。正坐在县堂里冥想苦思,忽然亲兵来报:“启禀罗爷,堂外雷将军求见。”罗燕见报,也不言语,急急忙忙走出县堂,知县紧跟在后, 少时,将雷通接入县堂客室之中。

落座后,县堂令差役献上茶来,雷通性急,马上问道:“罗兄,小田儿从怀柔化装逃走了,不知可到了密云否?”

罗燕见说一阵苦笑,然后把坐探孙昌父子放走了小田儿之事细述一回。

罗燕说完之后,不觉凄然泪下,含泪道:“于大帅临行前, 告诫再三,叫我等仔细,千万不能放走了小田儿,小田儿—走, 事关江山社稷大事。果然被他逃遁了,我们一遇事故,将大元戎叮嘱,忘得踪影皆无。贤弟年幼,情有可原,惟兄年近三旬, 遇事尚如此糊涂大意,怎不令人内疚。”

雷通一听,劝慰道:“罗兄高情,劣弟尽知,兄不可过份忧 虑,今有一说,于大帅临行前,并无定论,只许你我二人在怀柔或密云两处缉拿小田儿。你我兄弟二人,并肩合力,何不前往石塘岭和白马关,到此二关将小田儿逮捕归案,也无不可。”

罗燕到了此时,也无良策,只得依雷通之言,向石塘岭进发,追缉外探小田儿。

小田儿被坐探孙昌用小船渡过了白河,躲过了罗燕的追捕,平安脱险,好不快活,一路上心中暗自庆幸,但又不住地自己叮咛自己不可大意,便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窜入密林之 中,向石塘岭方向前进。

到了石塘岭,天色已晚,又渴又饿,但因不明石塘岭城中底理,岂敢贸然入城,只好忍着饥饿在城外密林中躺了一宿。

一觉睡到了次日辰时,小田儿才忽然醒来,醒来之后,听到不远地方有樵夫砍柴声音,他顺声奔去。

少时,到了西山角,一看是个三旬上下的樵夫,正在锯木砍树,他轻轻走到了樵夫身边一揖道:“借问老兄,此地离石塘 岭,尚有几许?”

樵夫抬头一看,是个三旬左右的过路人,遂停下锯,答道:“出了这片密林,再走半里之遥,便是石塘岭了。”

小田儿一听点头称谢,复又问道:“不知兄长何时入城?”

“想老兄台必是外地之人,不明这里事务,这石塘岭是北疆要镇,每天只准樵夫在早辰时出城打柴,晚申时归城,别个 时间一律不准出入,我们砍柴之人,出入镇门,须持良民证,方可通行,若无良民证,一到城下,便被抓到县衙,以北国奸细问成死罪。”

瓦剌奸细小田儿听了樵夫之言,暗暗吃惊,来时此处尚没有要什么证签,不料于谦统管明廷三军之后,对边廷防务抓得这般严紧,防范如此俱细,看来明廷皇帝朱祁镇御驾亲征,如果起用于谦挂帅,决无“土木堡”之变。

小田儿正在暗自吃惊,忽然樵夫问道:“不知客官高姓大名,何方人氏,在兵荒马乱之时,来边疆何干?”

“俺姓张单字名去,以贩马为业,因此常来边关和塞外,不料昨日牵着十多匹马,从密云出发,到密云外四十里处,林中走出一伙贼人,将马匹全部劫去,仆人也被劫走了,良民证在他身上带着,吾侥幸逃了性命,因不识路径,只顾逃命,误到此 地。今日已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粒米不曾入腹了,乞樵夫老兄悯之。”

小田儿说着,连连向樵夫揖拜,樵夫将他扶住道:“客官不必客气,既是过路之人理应相助。”

樵夫从车里取出了自己午膳用的馒头,并将水壶递给了小田儿。

小田儿接过了馒头和水壶,并不客套,狼吞虎咽,一气吃了四个馒头,接着将半壶水一饮而尽。

樵夫一看心中暗自叫苦,这位客官太不客气,饮食全部给用光了,午膳怎么办?樵夫面带难色望着路人。小田儿心下明 白,笑嘻嘻地赔礼道:“樵夫老兄,小弟因饥饿难忍,太无理了, 将兄台饮食全部用尽,乞兄原谅。”

小田儿边讲边从怀里取出了一锭十两银子,双手递给樵夫,并含笑道:“此十两纹银略表小弟微意,望兄笑纳才是。”

樵夫一见这路人吃了自己几个馒头,喝了半壶凉水,虽说午膳已无,却得了一大锭银子,不由喜出望外,笑容满面地说道:“行路之人,谁没有缺银少两之时,客官不必见外,无须如 此破费。”

樵夫推让一番,才收下了银子。

樵夫得到了银子,不顾砍柴了,竟同小田儿攀谈起来。小田儿一见正中下怀。从闲谈中小田儿探知了边廷惰况,知白马 关要比古北口好走一些,因古北口明军派了重兵,对北国往来 过路之人一律盘查。

小田儿也得知,石塘岭昨日又來了 一员将佐,专程到此关抓奸细来了。小田儿听了不由一阵冷笑。

少时,小田儿又笑呵呵地望着樵夫问道:“既然京城又派 一将来此专抓奸细,为何在城中严杳细勘,而城外却如此松 弛,空守城池,奸细如不入城,绕城而走,怎生捉拿奸细?”

樵夫闻言,并不加思索,回对道贵客有所不知,从昨日 起,这里新来了 一员将佐之后,率领城中一千多官兵,昼夜在 城内外到处搜捕奸细。我每日在此处砍柴,都遇着官兵数次, 不知今日为何未来,少时,便会来的。”

小田儿闻言,心中惊慌,面带难色,遂同樵夫商议道:“小弟没有良民证,倘若官兵搜查到此,被抓去当奸细处置,吾便没命了,如果兄台能设法救吾,弟必有重报。”说着从兜里取出 个金元宝,交给樵夫。

樵夫得了金元宝,心中大悦,思索良久,拍拍自己脑袋,笑道吾得老兄许多金银,理当极力相助一背,你便是瓦剌也先 的奸细,我也应舍命相救。”

小田儿一听心中大喜,说道兄台真是快士,吾今日若能过了石塘岭,日后必有重报。”

两人刚刚计议停当,忽听山下有了脚步声和喧嚣声,由远而近。忽听下面喊道:“山上有人,快快上山,追查奸细。”

小田儿听了,吓得全身发战,说道:“兄台快想主意。”

樵夫一听急忙说道:“快快上车,躺在车厢里。”

小田儿不敢怠慢,扒上了大车,万般无奈,躺在车厢里。小田儿躺下后,樵夫向上扔了十几捆毛柴,将小田儿盖在底下。

这时,石塘岭的流动哨兵有五十多人,已到了山上,走到了樵夫车前,问道:“汝在这儿打柴几时了?”

“约有两个多时辰。”樵夫答道。

一军校又问道:“尔可看见有人从此山路过吗?”

“没见过有人在此处走过。”

“北国瓦剌也先的大探头小田儿,从密云过了白河,已逃 到了石塘岭境域,我们在镇内镇外四处搜寻,不见踪影,尔在此砍柴,一旦遇到此贼,可速报石塘岭镇内守备衙门,必有重赏,倘若知情不举,匿藏起来,以里通外国问罪,定斩不饶。”

小田儿在车厢里一听问话的明将粗声粗气,声音很熟,又一细想,原来是雷通查到此处了,吓得他屏住呼吸,身子哆嗦 成一团,一动不动了。

要知小田儿能否逃离石塘岭,逃回北国,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四回 樵夫石塘诓奸细 坐探白马放谋首 小田儿正被吓得哆嗦成一团,认为樵夫必告知明兵,今日定被擒无疑了。正在这时,忽听樵夫回答道:“将爷,不必动怒,小人是本地良民,以砍柴为业多年了,镇中百姓都烧过我砍的柴草,是个本分之人,岂敢藏匿外谍,但若见丁可疑之人,必将他诓住,送到官府请赏,得了赏赐,发了大财,就不用每天上山打柴了,有这等美事,不劳爷爷吩咐。”

那官员一听樵夫之言,哈哈大笑道:“我谅一个小小樵夫,为救一个万恶的奸细,也不敢冒大风险,白白送命。”

官员说完朝兵卒一挥手,说道:“跟我到山后搜查去。”

少时,明廷兵卒走得无影无踪了,樵夫才搬开车上烧柴。

小田儿憋得满身是汗,从车厢里跳下车来,打扫一下身上泥土,喘了一 口长气,向樵夫深深一拜道:“多谢老兄相救,多谢救命之恩。”

樵夫将他扶住笑道:“同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套?”

小田儿闻言,不由一怔,樵夫一见哈哈大笑道:“客官,吾乃北国之人,曾在北国多年,因六国三川人马欲下中原,阿剌知院派吾在边庭打探消息,因消息没有到得手中,被困此地,无以为业,便以砍柴掩人耳目,并混了一个良民证。适才一见你入山,便知你是非凡人,定为北国派往中原的探子,误入石塘岭,又迷了路径,故将你藏起来了。经方才明廷哨兵一讲, 知你是北国瓦剌也先驾下探子无疑了。”

北国探子小田儿一听喜出望外,不由自主说道:“在下是小田儿,不知兄台在阿剌知院处居何官职。”

樵夫一听,一揖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今日多有不恭,乞总管恕罪,恕罪。”

两人谈得十分合契,又商量了一下过关之法,樵夫一一献计,也不砍柴了,两人在山上坐等申时入关。

申时到了,樵夫让小田儿藏入车厢中,上面堆满柴草,又将车厢四周用柴萃塞密,樵夫驾着车,到了石塘岭城下,城门守卒认识樵夫,一看柴车,并不拦阻,放入关中。

樵夫赶着车子,到了一个驿站前停下。

停了半天,小田儿心中纳闷,从车厢缝中向外一看,只见车已被五十多明兵团团围住了。他知道自己入了圈套,上了大当,喑喑叫苦。

少时,十几个士兵将车上柴草搬下车来,雷通霍地跳上马车,将小田儿捆个结实,扔到了地上。

这时从驿站里走出一人,身穿盔甲,腰佩宝剑,身髙九尺的明将,走到了小田儿的面前,踢了小田儿一脚,问道:“汝这狗头,看看吾是何人?”

小田儿一看樵夫乃是一员明将,又仔细一看,乃是原北国殿前将军,水中王罗燕,现已投降了大明,遂将头垂下,一言不发。

原来罗燕c雷通二人,一看小田儿从怀柔密云逃走后,二人在密云找了两匹快马,昼夜兼程,比小田儿早到石塘岭半曰。

罗燕c雷通两人到了石塘岭,找到驿站,见到了明将高礼,三人商议擒拿瓦剌奸细小田儿之策,罗燕想了一条巧扮樵夫,引小田儿自投罗网之计。高礼c雷通二将称妙,罗燕亲自扮成樵夫,小田儿果然中计被擒。

小田儿被擒后,天色已晚,依罗燕c雷通之意,马上将小田儿押解回京交令。石塘岭守备石彪乃是京中元帅石亨之侄,苦苦挽留三将,众人无奈,只好依从,留在石塘岭过夜。于是便将小田儿押至守备牢中了。

傍晚石塘岭守备石彪,大摆宴席招待京中罗燕c高礼c雷通三将。

四人喝到夜深人静,又阔谈良久,方各自安歇。

次日清晨,石彪尚未起床,忽然亲兵进入行辕,报道:“启禀石爷,大事不好了,守备牢中,两名亲兵被杀,奸细小田儿,被人救走,乞将爷定夺。”

石彪一听干系重大,急忙去找京中罗燕c高礼c雷通,告知此事,并下令差官去查四门,昨日夜里有无官兵出入。

少时,罗燕c高礼c雷通到了馆驿,石彪将小田儿被救走一事说了,刚刚说完,北门将校来报:“昨日夜里,石爷亲兵指挥官郝刚,押解一人,手持石爷令牌,出了北门。”

石彪闻言,走到桌前,一看自己令牌,少了二支。

石彪一见自己令牌被亲兵盜走,等于自己放走了玉家要犯,干系重大,气得火冒三丈,恨得紧咬钢牙,不住拍打着自己头颅。

少顷,石彪忿然启齿道:“末将不才,愚昧无知,用了奸细为亲兵,放走了敌国瓦剌大间谍小田儿,圣上和兵部大元戎追问此事,罪在石彪一人,与诸位将爷无干。石彪一定拼全力,将郝刚与小田儿擒获归案,乞诸将不必烦恼。”

高礼见石彪怒火万丈,心中悔恨,无地自容,劝道:“石将军不必多虑,在战乱之日,‘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古往今来如此,今日正在军马偬倥之间尤以为最,我等众将愿同将军携手并肩擒拿奸细。”

罗燕一见也劝慰道:“小田儿虽然逃出了石塘岭,但没有逃出白马关,只要我们抓住时机,同心协力,尚可将其缉捉归案,请石将军不必苦恼。”

雷通性急,催促逬:“往事不必提起,我们应火速前往白马关,追赶小田儿才是。”

石彪听了,稍有沉思道:“雷兄所言甚善,但末将之见,我们四将带领五百兵卒,步步为营,四处搜寻小田儿与郝刚,不知诸位将兄,以为可否?”三人依言而行。于是石彪整顿了五百士兵,同三将向白马关进发。

原来石彪亲兵郝刚是阿剌知院打入中原的奸细,一见石塘镇抓住了北国一名奸细,心中十分惊恐,不知是北国何人被捉,后来一打探,方知是瓦剌也先王殿下的大探头小田儿总管。心中盘算,小田儿必从明廷京中而来,必有重要消息送回北国,如其不然,大明不会专门派三将入石塘前来擒获。理应救他归回,但苦无良策。正在这时,守备石彪去陪三将吃酒去了,不由某出望外。到了夜阑之时,他一看四将仍在客房中饮酒,便到了守备石彪房中,取出了石彪一支令牌,刚要转身,忽然转了念头,两个人只有一个令牌,不好出城,遂回身又盗取了一支令牌。两支令牌到手后,便回至自己房中。

等到了二更时分,四将酒宴己罢,己经备自歇息去了,他手持令牌,到了守备牢房,敲打门户。

牢卒惊问道:“外边何人叩门?”

“亲兵指挥郝刚,奉石爷之令,查视牢房来了。”说着将令牌从小门中递进房内,牢卒接过令牌一看不假,便打开了牢门,引郝刚入室,郝刚入室后四处巡看一回,到了小田儿身边,郝刚吩咐道:“石守备有令,叫吾前来提取小田儿,连夜提审。”

一牢卒闻言道:“石爷有令,若提此人,非他亲自前来,外人一律不得提要犯。”

郝刚一听大怒,回身一刀,将那牢卒砍倒在地,另一名牢卒刚要逃走,郝刚追到了门限,又是一刀,两名牢卒被砍杀地上。

郝刚见两个牢卒已被砍死,他走到了小田儿面前,命令道:“跟我走。”

小田儿摸不着头脑,跟着郝刚走出了牢门,出了牢门后,有两匹马在牢门旁树上拴着,郝刚将小田儿抱上马捆好,然后自己又跳上马,他牵着小田儿的马,够奔北门而去,到了北门,守门校尉一看是石彪亲兵指挥郝刚,又有令牌,便将关门打开放行了。

小田儿被捆在马上,全身疼痛难忍,也不敢发问,走了半个时辰,离开石塘岭十里左右,郝刚勒住战马,跳下战马后,牵着小田儿的马,钻入密林中。

到了密林中,他将两匹马栓好,把小田儿放下马来,解幵了绑绳,又给小田儿hu一 d一ng了一下筋骨,然后取出一支烟,递给了小田儿,给他点着。

小田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怔怔地望着对方,一言不发。郝刚看着他启齿道:“小田儿主管大人,现在脱离了险境,你没见过我,因此不知道我是何人,我乃是阿剌知院谋臣,大探头哈桑巴布,近三年来为打探明廷虚实,打入此关,改名郝刚,做了石彪的亲兵指挥。”

小田儿听了哈桑巴布之言,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才说道:“先生进阿剌知院大探头哈桑巴布,俺小田儿在此多谢救命之恩。”接着小田儿起身一拜。

哈桑巴布将小田儿扶住,惊问道:“六国三川赫赫有名的大探头,怎生落入石塘岭明将之手?”

小田儿听了叹息不已,遂把在城外林中所遇,被骗遭擒之事原委说了一遍。

哈桑巴布听了十分震惊,遂道:“吾在此城三年了,欲要策反石彪,但不能如愿,前不久接到了阿剌知院的手令,得知明廷抓主管与我,要我马上北归,近日正准备逃走,不期见主管大人有难,才相助一臂。”

两个北国探子又寒暄一阵,哈桑将身边—个包袱打开,取出一套明军衣着,叫小田儿换上。

小田儿换好了衣服问道:“哈桑兄为何在城中不叫我将衣服换好,却将我绑在马上,好苦也。”

哈桑巴布一听笑道:“小田儿主管,你不知道,昨日你被擒后,官兵都认识你,倘若一起出走,碰见石彪的巡哨,岂不前功尽弃了。将你綁在马上,遇到哨兵,言说奉石彪之令,将你押到白马关听审,便可出关了。”小田儿听了哈桑巴布之言,大加赞佩。

二人边走边计议,哈桑巴布说了逃往应昌的路线,是经白马关,然后够奔十八盘,到了十八盘寒山寺稍加歇息之后,抵达滦平,那里已被瓦剌也先占领了。

小田儿一听惊问道:“为何不走狍子店?”

“明廷京中于谦派了一员大将,带领五百多人马,每日满山遍野四处捉拿于你,如走狍子店岂不是自投罗网。”

探子小田儿一听赞叹道:“吾只顾在京中打探九门设防消息了,对边廷近日之事一丝不知。哈桑兄对边疆情景了如指掌,劣弟愿听吩咐。”

二人计议停妥,不敢耽搁,趁着黑夜,到了白马关。

到了白马关,天刚卯时,两人不敢马上入关,只好潜伏在城外林中,等到了辰时,见关门大开,有人出入,才由林中转了出来。

少时,到了城门,门下走出守城军校,拦住去路,哈桑巴布取出了令牌,说是石塘岭守备派来关中找守城主将罗通商议军务。

军卒闻言,立即放行,并告知了守城将官居所,二人便催马入城了。

过了两个时辰,南门守城士卒,正在白马关城下盘查往来行人,忽见一彪人马如飞而来。

军卒一看不知是何处人马,急忙将吊桥收起,把关门锁好,飞奔到行辕,告知守城主将罗通。

小校进到行辕禀报道:“启禀罗爷,不知何处人马,向南门而来。”罗通道:“再探,再探!”

这时范广已经到了白马关,正在行辕,罗通道:“范将军,我二人马上到南城看个明白,不知意下如何?”范广依言而行。

少时,二将到了城上,这时吊桥南的一彪人马已经排列到桥头。二人一看队前有个大旗,旗上是个‘石’字,旗下站着石彪c罗燕c高礼c雷通四将。罗通急令开关。

守门校尉开了南门,罗通c范广二将把石彪c高礼c罗燕c雷通四将迎入城中,到了罗通行辕,众将纷纷入座。

雷通性急,问罗通道:“罗老将军,末将多有唐突,乞问将军,今日辰时左右,有无两名军校,手持石塘岭石将军令牌,入白马关中?”

罗通见问,将辰时守城军校叫进行辕,军校进入行辕,一拜禀道:“启禀众位将爷,今日早辰时开关门后,有两位明军将校,手持石守备令牌,言说入关找罗将军议事,二人飞马入城了。”

石彪一听急忙道:“禀罗老将军得知,那两人是北国奸细,从石塘岭逃到了白马关,乞老将军,快周知四门紧闭。”

范广说道:“两个奸细,能否串城而走,进入南门,马上又出了北门,现在已经逃之夭夭了。”

“启禀范元帅,北城门已经半月没有开关了,此二贼现在城中藏匿,并未逃出此关。”

范广听了罗通之言,马上命令道:“请老将军马上通知各门,没有你的令牌,任何人也不准放行出关。”罗通遵令,分派四门守城校尉去了 。罗通走出了行辕,众将默不作声,众人都各自盘算失职之责,所以气氛紧张,心情沉重。为绥和气氛,范广大笑道:“于大入派范某来白马关,当时心下甚为雷c罗c高三将不平。暗想此事小题大作,一个小田儿何需费这周折,心中曾暗自盘算,一旦雷贤弟在怀柔不能如愿,使小田儿逃走;罗兄文武兼备,贼子窜到密云定能缉拘归案;就是雷c罗二将捕获不得,想高礼老将军老谋深算,更有石彪将军相佐,小田儿定难逃天网。因此范某来到白马,只想享数日清福,专候诸兄佳音,毫无所备,不料小田儿竟渡越三关,来至白马,诸将若不及时而到,惟恐吾同罗通将军也被他瞒过,今日方见于大人知人善任,知己知彼,古语常道:‘诸葛一生惟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今见于爷一生时时谨愤,国家大事从不糊涂马虎。于大人恐白马关范某与罗将军有误大事,先后又派了兵部侍郎王伟c大将孙镗率领兵马前往十八盘阻劫小田儿去了。”

老将萵礼启齿道:“范元帅所言甚是,我等众将不必多虑,于爷不会怪罪诸位将军,于爷深知我等乃一勇之夫,疆场厮杀,可称当世俊杰,可为将才;但擒谍捉奸,我等胸无成算,腹无韬略,均为庸人。于大人非但二者兼有,安邦定国,驱兵杀敌之计,件件层出不穷,不愧为人中俊杰,一代伟人,我等望尘莫及。”

诸将中爵位最高的是范广,范广听了高礼之言,复言道:“擒缉捉奸迫在眉睫,众将不必思念往事,小田儿若逃出白马关,一往不咎,罪在范广身上。”众将听了范广之言面有愧色。

范广令道:“北城门是通往北国要道,由罗通与雷通二将把守;南门由高老将军守护;石彪将军专守西门;罗燕将军严查南门。还有一说,各位将军在三日内白日寸关,夜里按东南西北各门逐户勘查,全城戒禁盘寻。”

诸将一闻范广筹划良谋,皆言道:“我等愿听范元帅吩咐。”言罢,各自分守四门去了。

诸将前往四门而去,惟范广在行辕立等四门小校勘査消息。众将在白马关守了三日。夜里逐户审察,毫无发现,小田儿与郝刚踪影皆无。但因四门禁闭了三日,来往交通堵塞,百姓不但烧柴困难,婚丧嫁娶之亊也大受影响,全城人心惶惶。范广与诸将商议,不如将计就计,遂将四门紧闭的禁令收回,凡是有良民证之人一律放行无阻。

禁令一消,笫四日早,便有一灵车到了北门,灵车后跟着十几人,各个身穿重孝,嚎哭连天,到了北门下。守城士卒将送灵之人一一验过,均有良民证,这时范广恰在北门,从城楼上走下来,一见送灵之人全是男人,心中疑惑,但又都有良民证,不好拘留,范广正在盘算之时,忽听鼓乐齐鸣,迎亲花轿两台,由远处缓缓来到城下,后面娶亲马车,紧跟在后。

守城兵卒纷纷拥至轿前车后,查看娶亲抬轿人的良民证,这些男男女女苻的说忘带身边,有的言丢失了。众兵卒急去后边报禀范广。范广走到了轿前,将轿帘打开,细看新郎,心中大惊:小田儿扮成新郎,岂能骗得过我?想罢,吩咐守城军卒,将前边送灵车一伙人放行,将接亲之人全部押往行辕,士卒闻言,让幵道路,灵车急驰而去。

当灵车出城后,范广c罗通二人亲自引领五十名军卒将娶亲人众押到行辕。少时堂上齐备,范广居中而座,罗通左首相陪。

范广问道:“尔等众人既是此地良民,为何不守禁令,不带良民证出城?快快道来,若不道得端绪,全数以奸细论坐。”

这时台下多数人嚷道:“我等有良民证。”范广又令,凡有良民证者站在左边,无良民证者居右而立,众百姓闻言,马上分立左右,左边有十五人,无良民证者四人,而那位新郎不左不右仍立中间,范广一见大怒,走下堂去,照定那个连连两掌, 痛的那人直叫,只是并不言语。范广回到堂上,令众差人动大 刑,差役如狼似虎,打了那人一百大杖,皮开肉绽,但只是狂叫,并不言语。范广心中纳闷,接着下了大堂,对那个三旬左右,没有良民证的人喝问道:“尔是何人?这親郎又是何人?快 快招来,若不招认,以他为例。”

被问之人,吓得面无人色,喃喃答道:“我叫曲五,是本地良民,因昨日贪了便宜,收了庄主十两银子,答应将良民证借给庄主,并陪着新郎到城外娶亲。”

范广又问道:“新郎是谁?”那曲五答道:“庄主说是四公子郑山,今日一见不是四公子,小人也糊涂了。”言毕,跪下叩头。

范广一闻曲五之言,知道其中有诈,又抓了一个没有良民证的问道:“尔的良民证,哪里去了。”那人见问,脸色突变,吞吞吐吐回答道:“小子是郑家庄人氏,姓于名和,家中贫寒无法度日,这日去郑主家借贷,庄主笑道:有人欲买良民证,每证三十两银子,无奈将良民证卖给了庄主,昨日庄主又派人找了小的,说道:‘明日若能去城外帮忙迎亲,可得十两银子,小人一见这活不脏不累,走一趟便白得十两银子,天下哪有这等美差,就跟着来到城下,不料惹了大祸。”言讫痛哭不止,拜伏在地。

听罢,罗通在旁追问道:“那迎亲的新郎他是何人?””

庄客答道:“他是北国人,不明汉语。”听了庄客之言,范广到新郎面前细细一看,他要比小田儿小十几岁,果然不是小田儿。

遂缓和了口气问道:“尔能供出郑庄主在哪里,可放尔等归庄,赦尔等无罪。”

于和一听,如得赦旨一般,爽快答道:“小人实供,庄主郑屠和四个儿子,都跟定灵车出北门了。”

要知那出了北门的灵车为何掩护奸细小田儿逃脱出城,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五回 暗室茅房藏贼首 花轿灵车逃元凶 原来小田儿被哈桑巴布救出牢中,逃出了石塘岭,一路上如惊弓之鸟,急速向北驰奔,二人在马上商议脱逃之策。

小田儿之意,欲从白马关外,绕山路爬越长城,逃往北国,既避开关隘盘查,又可加速北回应昌吋间。

哈桑巴布在边境多年,对边界目前情景了如指掌,认为目前番兵大举南侵,明廷自于公挂帅之后,边疆防务甚严,长城内外,尽是明兵明将,昼夜轮流守城,爬越长城十分危险。

小田儿万般无奈,只好依从哈桑巴布之见,向白马关够奔。

途中哈桑巴布一看小田儿心神不安,面带难色,暗想若这样入关,一旦明兵盘问,必生是非,必须使小田儿情绪镇定下 来方不误事。

于是他在马上对小田儿缓缓说道:“小田儿主管大人不必多虑,我们二人一旦入了白马关,如虎添翼,可万无一失。关中有个坐探,姓郑名屠,家称万贯,是北国在北部边疆上坐探的头目,小弟同他往来甚密,此人经常给吾向北国传递消息,绝对可信。”

小田儿一听城中有坐探,可以立足,心中方安,精神镇定下来,遂同哈桑巴布进了白马关。

两人入关后,哈桑巴布引路,走了半个时辰到了一家门首,哈桑巴布勒住坐骑,指着街北一个高大房门道:“此处便是郑屠家中了。”

两人翻身下马,哈桑上前叩门,少时,门内钻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见哈桑巴布,急忙上前一揖道:“郑将军,小的有礼。”

仆人转身,又道:“小人去禀报员外,叫老人家来门前亲自迎接大人才是。”

哈桑巴布微微一笑,拉住了仆人急道:“郑才,不必客套了,是自家人,何必见外。”遂令郑才引路,两人在后相随,直奔上房。

少时,到了门前,郑才在门外高声喊道:“员外,石塘岭郑爷来访,已到门外了,快快迎接。”

郑才声音一落,只见一人身高八尺,面似铜盆,两道黄眉,一口黄牙,颌下一部络腮黄髯,蓝眼双暴,鼻长嘴大,身穿大衣,年在四旬开外,迎出门来。

此人见了哈桑巴布大声说道:“老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多有得罪,万望恕罪c恕罪。”

说着他转到了哈桑巴布身后,向小田儿一拜,说道:“此位大人高姓大名?”

小田儿一见,急忙一揖,哈桑巴布说道:“此地非讲话之所,到房中一叙便知。”郑屠闻言把二人让入正房客室之中。

三人分宾主落座。仆人献上茶来,便走出客室之中。哈桑巴布一看房中只有三人,才向郑屠引见道:“郑员外,此位乃是北国赫赫有名的大探头,小田儿主管大人。”

郑屠闻言,急忙起身施礼道:“久仰总管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尊容,真三生之幸耳。”

小田儿一见急忙起身还礼,微微说道:“久慕老英雄大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三个探子寒暄了一阵,哈桑巴布才郑重说道:“郑老兄,今日吾同小田儿主管大人前来贵府,不比往日,是在前有长城劫阻,后有官兵追赶的情况下而来。因此要十分小心,可告诉管家郑才不可对家中和外人言讲此事。一旦走了风声,明军哨兵查到贵舍,吾等性命休矣。”

哈桑巴布说了来意之后,二目直视郑屠,郑屠听了浑身一颤,十分惊讶地问道:“郑大人莫非在石塘岭暴露了面貌,才逃到了白马关?”哈桑见问,遂将在石塘岭搭救小田儿之事说了一遍。

郑屠听了追问道:“二位大人从石塘岭逃往白马关,前来寒舍,是否被官兵哨卒盯上了?”

哈桑巴布见问,哈哈大笑道:“吾两人俱是北国有名探头,追踪与反谍之事,屡见不鲜,在石塘岭暴露,为营救主管大人,实在万般无奈,怎能把盯哨引到郑兄家中来呢?请郑员外放心,只要贵府之中,无人将消息传出,可保万无一失。”

“二位总管大人放心,在辟府居住,稳如泰山,郑某虽不才,在白马关尚大有名声,官府差役吾相识不少,又无非法之事,故从未到我府中巡查过。”

听了郑屠之言,哈桑巴布含笑说道:“员外家中虽安,但吾二人不能久留,须将重要消息,马上送往应昌或也先太师军中,因此要火速出关。出关之事尚要员外费心用计。”

郑屠见说,不住点头,然后将二人领到了一个小院的密室之中。

三人入座后,郑屠亲自为二人摆酒接风。三人饮到了半酣,突闻大门外处,门声大作,接着郑才在门外喊道:“郑老爷,院处来了不少官兵,要搜查府中,口 口声声要寻查塞外打入中原的奸细,已经进入前院了,正四处搜查,请员外定夺。”

两个探头一听,大吃一惊,目瞪口呆,放下酒盏,目视郑屠。

郑屠一见悄声道:“二位大人不必惊慌,郑某自有办法。”

他再不言语,急忙转身,将密室北墙的一个柜门打开,将柜的后挡板向左一推,只见柜后出现了一个黑洞,郑屠望着二人道:“二位大人先委屈一下,快快进入洞中躲藏少顷。”

两个探子不敢怠慢,钻进洞里,郑屠将洞门板拉好,关上柜门,才松了一口气。

坐探郑屠刚刚走出门外,只见迎面有二十几个官兵,直奔密室而来。郑屠一看来的全是明兵,不是官府之人,心中大惧。

这时官兵已到了郑屠面前,问道:“你是府中主人吗?”

“是c是。”郑屠答道。

“此房中可有客人否?”一军卒问

没等郑屠回话,一校尉道:“少问废话,快进房中搜查。”

二十几名士卒,一拥而入,众军卒进到密室中,向四周寻视一番,一看房中不大,除了一个柜,还有—张桌子,桌子上布满了酒菜。

一官兵突然大怒,指着郑屠问道:“这个房中适才有三人,那二人到哪里去了?桌上碗筷,俱是三套,快快如实讲来,二人哪里去了。”

郑屠听了心中慌乱,但却故做镇静,上前一揖,狡狯地回答道:“官人息恶,此室中是来过二位朋友的,但是官人们入院前半个时辰客人用完膳走了,小人将客人送走后,正准备回房收拾桌上食具,不料众位官人已进寒舍搜查了。”

一校尉听了郑屠之言,稍有沉思,对兵卒下令道:“到别处去搜查。”

众官兵听了校尉之言,依次往门外撤走,郑屠急忙向门外相送,将众官兵送到了门首,只见一个校尉,率领三十几个明兵,正在门前等候,见众兵从院内走来,问道:“此院中有无破绽?”

一军校答道:“这个院落中全部搜了一遍,只是北墙角下有一房屋,是个密室,凡密室中必有暗道或地洞,但没有查出地道,其他各处已查看明白了。”

“将此密室全面细细搜查一遍。”众军校一听,复又向后院密室中查去。

郑屠听了校尉之言,又见五十多官兵,齐奔后院密室中去,吓得浑身发抖,言语不得,只好跟在众军卒身后,向后院奔 去。

少时,众军卒到了密室之中,进了房中,搜查十分仔细,上至天棚,下到地板,全部敲打一遍,最后将北墙柜门打开了,一见里面空无一物,军兵大疑,用脚向柜后挡板一踢,柜后挡板纹丝不动,众军卒一看柜的档板原来是铁的

一校尉见了问郑屠道:“这柜后面为何用铁板镶成,里面装什么东西?快说。”

郑屠见问,吓得支支吾吾,回答不出,众军卒一看更加疑惑了,不等郑屠言语,将柜向前搬动,少时柜的左右和前门被挪开,只剩下柜的后挡了,众军校一看真相大白,柜的后挡是块铁板,镶在假墙里,可以挪动,一校尉用力向左一推,铁板挪开,里面露出个洞来,吓得郑屠面如土色,颤颤惊惊,呆若木鸡。

一校尉十分严厉地问道:“此洞里有什么东西。”郑屠言语不得。

校尉动怒,指着一兵卒下令道:“快快进洞搜查”士卒听了不敢怠慢,钻进洞中,少时爬上地面,禀报道:“此洞不大,只能蹲着两个人,洞中空无一物。”

校尉闻言,没有言语,望着郑屠,郑屠一听惊愕万分,怔怔地站在密室中间。校尉突然指着郑屠问道:“洞中既无什么珍 珠,又未藏匿坏人,你为何如此惊慌,快快说来。”

坐探郑屠到了此时,心中稍安,遂故做镇静地说道:“启禀大官人得知,此洞乃先祖藏金之所,先祖去世后,小人不曾用过,因为夜里洞中常有声息,仆人在此守夜常有鬼怪之说,故今日官人们要开此洞,小的心中惊惶,乞众官人息怒。”

郑屠身为探子,为人十分狡诈,几句话将校尉骗过了。校尉一听,将手一摔,众军卒依次离开了密室。

众军卒走出了密室,校尉问道:“后院和茅房都查看了吗?”为首一兵卒道:“吾等入院之后,全部搜查一遍,并无一个人影。”

校尉听了点头,遂令军卒五十多人排好了队伍,向大门外奔去。郑屠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将众军卒送出了门外。

坐探郑屠送走了搜查的军卒,急忙忙奔到了密室,刚到密室门外,忽听房中谈笑风生。郑屠上了门前台阶,敲打房门,房中笑声顿止,郑屠闯进门来,三人相见,惊喜交加,两个北国探子,赶忙起身让座,三人落座。

郑屠十分惊奇地问道:“二位大人,适才军卒搜查暗洞,郑某吓出了一身冷汗,以为二位今日定落入法网,遭擒无疑。但不知二位何时离幵此洞,躲匿何处?”

探子哈桑巴布说道:“适才若非小田儿大头目灵机一动, 铤而走险,离开此密洞,现在我三人已上绑绳多时矣。”

原来明兵第一次来查密室,小田儿c哈桑巴布两个探子,在洞里把屋中官兵的问话,听得一清二楚。当一军校追问郑屠为何桌子上有三套碗筷,那两人哪里去了的时候,两个探子在洞里一听,吓得全身颤抖,停止呼吸,认为此番必遭擒无疑,暗暗叫苦。

万万没有料到郑屠十分狡诈,几句话将搜查军兵骗过了,两人转忧为喜,暗自庆幸。

正在这时门声做响,军卒依次离开密室,少时,室内寂静下来,哈桑巴布探出洞口,一看室中无人,把小田儿才拉上洞 来。

小田儿上了地面,一看密室桌子上食具未动,又向门外望了一眼,深有所思,对哈桑巴布道:“此室不可久留,应马上离去,少时,明兵必重返此室进行大搜查。”

哈桑巴布闻言说道:“这里已经搜查过了,怎能复来?”

小田儿连连摇头道:“适才这一队军卒到了大门口,领兵之人必问搜查小院中是否有破绽?捜捕之人必以实情相告,领兵军校一听,必亲自来密室搜查,哈桑兄,不必多虑,快快逃命要紧。”

小田儿不容分说,拉着哈桑巴布出了密室,紧紧贴着墙角,溜到了室外,寻找藏身之所,一看这是小院的最后一栋房子,后面是一片草地,无法藏身,只有北边大墙角下有一茅房,两人无奈,只好向茅房急奔。

刚刚进到茅房墙里,便见一队明军有五六十人匆匆忙忙奔密室跑去。

哈桑巴布惊慌万状,急道:“探头,大事不好了,适才吾二人向茅房来时,被他们发现了,快快越墙逃走。”

哈桑巴布没有说完便欲爬墙,被小田儿一把按住,悄然说道:“老兄不必吃惊,现在要爬墙逃走已经来不及了。军卒依次排列向密室而去,是因没有发现你我二人踪迹,请兄不必慌 恐,若是越墙遁出院外,大事去矣。”

哈桑巴布惊魂不定,战战惊惊地又说道:“主管兄,在此茅房中藏匿,如搜查室中军卒一看洞中无人,岂肯罢休,必到院外,四处寻找,那便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只见搜查的明军已入室中,两个探子在茅房中屏住了呼吸,片刻之间,众军校从密室中鱼贯而出,到了室外,排好队伍,如飞而去。二人才长出一口气。

坐探郑屠,得知两个探子离开密室经过,不住赞佩小田儿之能。

小田儿说道:“员外过奖了,此处乃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必须在两三日之内逃出白马关,不知二位有何良策?”

郑屠见问脱口说道:“主管大人欲出白马关十分容易,吾给二人寻来两个良民证,二位化化装,明日即可出关,不知尊意如何?”

哈桑巴布见说,微微冷笑道:“员外,把吾二人出关一事,看得十分容易,如依兄之言,明日一到城下,必被擒无疑。”

郑屠闻言发怔,小田儿听了不住点头,然后缓缓说道:“哈桑兄之言甚是,明廷兵马大元帅于谦为捕捉吾小田儿在水路c陆路c沿途要隘皆派了细作和几员上将,现在已全部聚到了白马关,那明将中范广c雷通c罗燕三人,全认识我,一般化装是过不了关的,再者石塘岭中石彪也率兵而来,石彪与亲兵谁不认识郝刚,岂能叫我二人蒙混过关?”

郑屠一听小田儿之言,恍然大悟,过了良久,哈桑巴布眼望郑屠说道:“惟今之计,有劳员外火速往市井中,打探一下城中消息看白马关城中,官兵有何动静,再做定夺,不知小田儿总管大人,意下如何?”

小田儿低着头,慢慢说道:“哈桑巴布兄所言甚合吾意,只是有劳郑兄受累了。”

郑屠听了说道:“二位大人不必客套,此乃小人份内之事。”

郑屠临行前,考虑二人安全,把二人领到家中一粮仓内,将二人安置妥后,才上街中打探消息去了。

晚膳时,郑屠从市井中回到了家里,见到了两个探子,把白马关全城戒严,严禁百姓出入白马关,官兵日夜在城中大街c小巷挨户盘查可疑之人等情况说了一遍。

两个探子一听沉默不语。少时,小田儿说道:“不许百姓出关,吾二人被困白马关,京中消息送不到瓦剌也先中军大帐,使入侵中原百万之众坐待边廷,是吾之过也。过了五日之后,虽能返回应昌,但大军已经失去战机了,吾有失机之罪。瓦剌也先千岁,岂得饶我,必死无疑,乞二位兄台,为吾献一良策,使吾在两三日之内,出得白马关,才可救吾一条性命,此恩此德,吾小田儿在有生之年必有重报,乞二位速定良策。”

哈桑巴布沉思了良久,深有所思地说道:“适才兄台之言甚是,一旦瓦剌千岁大兵百万之众杀到京下,不得京中九门消息和埋伏的虚实,便不敢轻举用兵,必在城下坐等消息。小田儿主管送不得消息,误了军国大亊,犯有杀头之罪,吾非不知也。吾正为兄想一计,吾在边廷多年,也有过全城戒严之事。一旦关中下了禁令,一般之事,是不能开关放行的,但是遇有婚丧之事例外。百姓可先到守备处,请守备恩准,有时准予放行。只有此一计可用,别无良策了。”

郑屠一听,随声附和道:“哈桑巴布头目之见不差,石塘岭如此,白马关过去也有过此事,就依哈桑巴布头目之言行事,明日吾去关上守将罗通处bàn li出关之事,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小田儿听了低头沉思良久,然后抬起头来,望着郑屠十分为难地说道:“二位兄台之言极是,但是此计实在难为郑老员外了,好端端的一家人,诈称有人死亡,出关送殡,太难为兄台了,吾小田儿实感过意不去!”

郑屠听了起身,向小田儿一拜道:“吾已身许北国多年了,瓦剌千岁对吾不薄,封吾为中原北部边疆总探头,吾岂能不以全力报效大王。吾家中之事虽大也是小事,国家事虽小也是大事,诚如大探头小田儿主管大人之言,五日内不将明廷京中消息送往军前,百万儿郎不得南下,是个天大之事,吾郑屠虽死不辞,愿竭尽全力相助二人脱离此难,使二人在三日内,安然返回北国也就是了。”

小田儿一听郑屠下了决心,深为感动,急忙起身向郑屠一拜道:“难得义士如此相助,吾小田儿有生之日,必报今日大恩大德。”说着又是一拜。

郑屠急忙还礼,然后献计道:“今日夜里,将吾天伦送到亲友家里,诈称老父病故,令家中仆人到市井中买个棺椁,连夜于家中设下灵堂,声言老父暴病死亡叫邻里乡亲们尽知此事,前来吊祭,后日便出殡,二位参夹在送殡人群之中,便可出城了。”

两个探头听了坐探郑屠之言,心中大悦,皆称“妙计”。

哈桑巴布略有所思,又问道:“此计甚妙,只是吾与小田儿主管大人须化装打扮一下,不能露出丝毫破绽,不仅要使守城官兵不加疑惑,就是送殡的亲友也不生疑为善。”

小田儿见说,思索片刻进言道:“吾有一计,请郑员外去市井中买两套道袍和道家用的道具。吾二人便称道士,在灵前c车后念经,给老人超度亡魂,不仅乡亲c邻里不会生疑,城上明军怎生识得?依此法出关可保万无一失了。”二人依言而行。

郑屠连夜忙个不停,买了棺椁,又搭灵棚,请了吹鼓手,道士,整整忙了一夜。次日一早便吹奏哀歌,邻里乡亲闻讯前来奠吊。

第三日早膳之后,郑屠正准备去守城将校处,呈请出城送殡之事,忽然家人郑才来报道:“城中开关放行了,禀员外得知。”郑屠一听大喜过望,去找跪在灵前的两个伪道士禀知此事。

两个探子听了心中甚喜,但少顷小田儿狡黠地说道:“诈死入殡之计虽然可用,但非万全之计,适才吾又想一对策,就是使两队车马同时出关,一个是送殡车辆,再找一彪人马称去城外迎亲车驾,两队人马先后齐到城下。但迎亲轿上之人找一个与吾相貌一般无二之人方好。守城官兵一看吾小田儿在花轿中,必将迎亲人马扣留关下,而送殡车便放行无阻了。 ”三人依计而行,出了白马关。

明将元帅范广一看奸细已经逃走,令差役将受骗百姓放回庄去。百姓走后,又令小校到四门找回了诸将,到行辕,商议捉拿小田儿之事。

范广同众将能否生擒瓦剌大探子,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六回 寒山寺中遇和尚 阳和城外除双谍 少时,众将齐至,诸位落座后,范广开言道:“本帅中了小田儿诡计,不但小田儿c郝刚二寇业已逃出了白马关,还带走了郑屠父子十余人。”

众将闻言,甚是惊骇,范广遂将前有灵车c后随花轿一事说了一遍。范广说完后,诸将面带难色。

范广一看,众将心中忧虑,遂言道:“诸位将兄贤弟,气可鼓而不可泄,小田儿虽然逃出了长城之外,依愚之见,孙镗将军可能在十八盘引兵阻劫,侍郎王伟已奉于大元戎之令,在滦平界上布下罗网,只要我等拼力前去,抄他后路,前后包抄,小田儿一定被擒归案。”众将听了别无良策,唯唯遵命。

范广下令石彪仍回石塘岭,唤罗通引领五百兵马,在范广亲自统领下,向十八盘够奔。

这日到了离十八盘尚有十里左右之地,忽听东北角喊声震地而来,范广等众将大惊,因除范广同几员战将外,只有罗通带领的五百人马。

范广下令,兵马停止前进,准备列阵迎敌。少时,瓦剌也先数万番兵四下冲来,全是骑兵,锐不可挡,将范广c罗通c罗燕c高礼c雷通并五百明兵团团围住,四面围杀。

明军正十分危急,幸而孙镗带五百铁骑杀入重围,才冲出一条血路,且战且走,杀到天明,喊声渐渐远去,诸将筋疲力尽,下马少歇。

范广一看随军士兵损伤二百余人,但诸将安然无恙,心中大悦,问孙镗道:“不知孙将军,今日怎生赶到此地?”

孙镗听了,将在十八盘路上打死了郑屠父子,小田儿趁机逃走,在追赶中遇见瓦刺大军之事说了一遍。

原来孙镗按于公旨意,前往狍子店一等数日,不见小田儿踪迹,但率领五百骑兵,向十八盘进发。

这日天到上午,到了十八盘,孙镗正同士卒歇息,忽见山下来了十几匹战马,孙镗一见马上三人装束不一,其中有两人身着军服,其余众人皆武林打扮,便下令军卒拦住盘问。

郑屠四个儿子郑海c郑江c郑河c郑山四人,一拥而上,不但拒绝盘问,还使刀动枪,赶杀明军。

孙镗一见大怒,手举混铁大棍力敌四人,众军卒一拥而上,将四人团团围住,郑屠老贼一见不妙,同小田儿c哈桑巴布两名探子杀开一条血路,冲出重围,向北逃窜了。

孙镗力敌郑氏四兄弟,杀得难解难分,四贼将孙镗围在核心,脱身不得,孙镗亲兵黄亮一见事急,下令弓箭手放箭,顿时,箭如雨发。

黄亮一箭正中郑海坐骑,战马直立起来,将郑海掀翻在地,孙镗拍马扬棍,直取郑海,郑江一见急忙来救,只听得弓弦响处,几十箭同时飞来,正中郑江面门,郑江翻身落马,两边军卒赶来,把郑江乱刃分尸了。

郑海刚要爬起身来,不料孙镗大棍已到,将郑海头颅打得粉碎。

郑河c郑山一见二位兄长皆被打死,不敢恋战,欲要逃走,孙镗令亲兵放箭,二人中箭身亡。

孙镗一见四人被打死,抓了一个人,问知底理,才知适才打死的是郑氏四兄弟,其父郑屠已同小田儿逃出重围了。

再说郑屠将小田儿和哈桑巴布送出重围,心中惦念四子均被砍杀了,又返身想杀出重围,正在这时,从十八盘岭上冲下来数万瓦剌大兵,顿时将孙镗五百骑兵冲散了,郑屠也死于乱军之中。这几万番兵,冲散了明军后,并不掩杀,直奔古北口而去。孙镗正在重整人马,不料见范广同番兵后队人马大战,才拼死相救。

诸将在十八盘岭下,收集了残兵,商议十八盘岭上去不得,那里尽是番兵。滦平也被番军占领无疑,正准备前往白马关,忽然于康飞马来报:“启禀众位大人,末将奉于爷之命,传谕众将,速围白马关,然后取道回京,小田儿一事由王伟大人处置,不得有误。”

众将一见于公爱子亲自传令,不敢怠慢,整顿人马,取道回京。

再说北国两个谍报大头目小田儿和哈桑巴布在郑屠护送下逃出了重围,从林中向岭上攀去。少时只见番兵铺天盖地杀来,百姓号哭之声,震地动天,二人在林中深处一看,中箭着枪者不计其数,正四处奔逃。两人十分庆幸,知北国也先得手,滦平也归北国,可以高枕无忧了。但二人身穿明廷军装,恐被乱军所伤,一商议,决定在密林古崖中,匿伏到深夜,再向十八盘寒山寺驰奔方妥,于是一直伏于草中藏匿到深夜。

两人在三更天,绕到了寒山寺。敲了半天山门,有一小和尚开丁小门,和尚一见两人身着官服,不由惊冋道二位将 军,怎如此糊涂?这里已被狼主所占,还不快快遁去?”

小田儿一听,不由哈哈大笑道:“小长老,不必惊惧,我二人虽身穿明廷衣着,实乃北国人氏,怕他何来?”

小和尚一听笑道:“如此言来快请到方丈室中。”言讫在前引路,到了方丈室,将方丈室门打开,只见室中有两人皆是和尚打扮,小和尚引见道:“这位是方丈。”又指另—个说道:“这位是堂头。”两人一一见礼。小和尚见方丈c堂头两人发怔,说道:“二位长老莫要惊慌,这两个施主非南朝之人,皆北国人也。”

方丈令二人入座,微笑道:“二位先生虽是北国之人,可是身穿南朝军装,况且身边又无人马,北国官兵众多,怎能全部识得先生,一旦被他抓去误为奸细一刀砍了,岂不白白送死。”哈桑巴布闻言,向前一揖道:“多谢圣僧指教,多谢圣僧指教。”

方丈闻言,还了一礼,忙笑道:“两位施主,若不嫌弃,寒寺中尚有两件旧僧衣,若是肯穿,在寒寺中居住几时,倒也无 妨。”

两人一听,满心欢喜,遂答道:“如此说来,有劳圣僧了。我二人在这厢多谢了。”二人双双起身给方丈施礼。僧人还礼后,令一小沙弥取出两件僧衣,给二人换上。

两人换好了僧衣,相对一看,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僧人也笑了,遂令小沙弥献茶。这时小田儿出去小解,方丈又将一个烟盒取出,放在桌子上,叫哈桑吸烟,哈桑巴布一看烟盒是象牙雕成,盒的四周雕刻着两只小羚羊,一大一小,哈桑巴布知是稀宝,急忙从烟盒中取出了一个烟斗,烟斗也是象牙打就,烟斗上也雕刻着二只小羚羊,同烟盒上刻的一般无二。二人对视半晌,僧人开言道:“先生之大烟斗价值百两银子。”

哈桑巴布道:“圣僧的烟盒,价值千两。”

僧人闻言哈哈大笑道:“吾乃脱脱不花可汗手下大谋士,耶律查洪,奉主之命前来同哈桑巴布先生接头,但不知适才那位是何人?故不敢冒昧相认,只好乘隙相对介物,方好传瓦剌也先与阿剌知院王之命。”

哈桑巴布闻言,微微一笑道:“久仰耶律查洪大人之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办事精细c干练c才智过人,哈桑佩服。适才那人是也先手下小田儿主管。”

僧人听了不由大喜道:“原来是主管小田儿大人,是自己人,在下多疑了。”

二人正在言语,小田儿走进了屋里,哈桑巴布请小田儿入座,指小田儿道:“小田儿主管大人,在下给你引见一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此山僧是脱脱不花汗手下有名的中国通耶律查洪。”

小田儿听了不由一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一想,脱脱不花汗手下是有个耶律查洪,常常潜入中原,遂言道:“在下久仰方名,不期今日相会,幸甚c幸甚!”哈桑巴布一看小田儿尚有些猜疑,遂将烟盒与烟斗一并递给了他,说道:“小田儿主管,看看这两件宝物便知端详了。”

小田儿接过两个介物,将烟斗与烟盒左右看了一回,不由笑逐颜开,说道不错c不错,烟盒是瓦剌知院王的,烟斗是也先国师的,后来二人互换了,以示友谊之深,从此二人派人联系军机大事,必有此二物相对。”

少顷,又缓缓启齿道:“不想我们三位,在此寒山寺邂逅相遇,可谓千里有缘来相会。”

哈桑巴布打断了小田儿的话说道:“在下临行前,约定有人在十八盘相会面,吾要听来人传谕阿剌知院王旨意,并将手中谍报,交付来人,故非是不期而遇。”

小田儿听了微微点头,哈桑巴布又细细看了看耶律查洪,然后问道:“耶律兄台,为何扮了僧人,此山寺中僧人又哪里去了?”

方丈闻言道:“吾昨日同劣弟耶律查冷带一小番,随北国骑兵到此,令儿郎们将寺中僧众打戮一空,专为等候哈桑先生也。”

哈桑巴布一听哈哈大笑一阵,疑心顿释,然后正色问道 “狼主与阿剌知院王有何旨意。”

耶律查洪道:“今秋八月份,瓦剌王会同六国三川百万人马,兵分四路抵达燕京城下。太师也先令你在八月前返入中原,打探京中虚实,但闻瓦剌王兵临燕京,即去军前禀报。”

小田儿一听,暗自盘算,自己现在回应昌,见不到瓦剌王了,不由自主地说道:“耶律先生传旨后,欲意何往?”耶律查洪道:“也先太师令吾兄弟二人,返入中原协同哈桑兄,探听明廷虛实,不知遵兄台做何打算?”

小田儿看哈桑一眼,说道:“在下愿同二位兄台重返中原,在太师兵至燕京城下,前往军中禀报京中防务底细,不知二位尊意如何?”

耶律查洪心中大悦,笑道小田儿主管若不嫌弃,我们一同奔往中原,互有照应最妙不过,但不知哈桑兄意下如何?”哈桑巴布一听,急忙道:“吾在患难中,同小田儿主管相遇,誓同兄弟,岂有不愿同往之事?”

这时老方丈将小沙弥从门外唤到屋中,叫他将其弟耶律查冷叫到方丈室,小沙弥遵命而去。少时耶律查冷走进方丈室,方丈给两人做了引见,四人一见谈得十分投契,又商议一番,仍扮为僧人,带着一个小沙弥,以逃兵马之乱为由穿山越 岭。

这时边塞诸关已被也先打乱,乡民四处逃奔,兵卒到处奔逃,四个伪僧在旬内间便到了阳和城下。

耶律查洪带领四人,夜里急行,日里住在深山古刹之中。从不在府县名城中歇宿,以防万一。这日到了阳和城下,耶律查洪同众人计议道:“旬日间跋山涉水,废寝忘食,众人身体大受劳顿,老身年迈,甚是不消。愚下之意,今日到了阳和城,可进入市中饱食一顿,但恐市井中明廷耳目众多,一同入城多是不便,我等可分为两伙入城,不知诸兄意下如何?”

小田儿言道:“耶律先生之言甚善,已到得中原,平安无事了,各奔前程方妙。”哈桑巴布看了耶律一眼,问道不明城中底里,一旦进去,遇有不测恐非儿戏。”

耶律稍有沉思,缓缓说道:“可令小沙弥先行入城,探个 白,找个宿头,岂不稳妥些。”众人一听,皆称善策,耶律遂将小沙弥打发入城。

小沙弥去了半日不见出城,小田儿与哈桑巴布一见便不想入城了。耶律查洪说道:“小沙弥一去不返,吾心中十分惦念,欲同吾弟前去城中察看一番,乞二位兄台少候。”说着向阳和城里走去。

小田儿与哈桑巴布两个间谍,在暗处向城门望去。只见那耶律兄弟两人,到了城下,由城门中便走出来四个明兵,对二人进行盘查。少时四个兵壮,将两人五花大绑起来,二人看得真切,小田儿笑道:“这个老蠢蛋,为了吃喝一顿,硬要迸城送死。”

哈桑巴布一听大笑道:“前几日吾若不坚持走山涧c串丘陵,过荒芜,睡古洞,早就被陷在明军细作手中了。吾见耶律查洪是个蠢货,他的小沙弥入城不归,已入虎穴,竟毫无所察,又自投罗网。吾二人快快摆脱这险地才是。不然恐被其所卖。”哈桑巴布言毕,急忙拉着小田儿向树林中匿去。

刚入林中,哈桑巴布急道:“吾二人必须今夜离开这是非之地。”小田儿惊问道:“先生何必如此着急?”

“那耶律兄弟二人业已被捕,一旦将你我二人和盘端出,恐难逃出此林中矣!”

哈桑巴布话音未落,忽闻城中军鼓大作,锣声四起,两人向林外探头望去,一看惊呆了,城中冲出来千军万马,齐向林中围来。于是急向林中深处匿去。

到了申时左右,两人正在林中躲藏,只听远处人声大作,少时向自己藏身之所包抄而来。小田儿轻声言道:“快快上树!”哈桑闻言,不敢怠慢,两人急速爬到了大树的顶端藏起身 来。

两人刚刚爬到树顶,只见五六十明兵,手提灯笼,细细搜寻而来,一见树下无人,便走过去了,又过片刻,几十人又寻至树下,但都没有发现二寇。

二人在树的最上端匿藏一宿,次日晨光初起,两人以为搜寻之人,业已人困马乏,刚刚爬到树下,准备少息。忽然又听人声自远而近,向自己奔来,两人一见,又爬到树上,少时巡兵来到树下只见一校尉道:“这树林只有方圆四里左右,几乎步步为营,为何不见两个奸细的身影”二人在树上大吃一惊,心中暗想,今日恐难逃此处了。二人正在着急,却见一队士兵言罢,竟自走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北国间谍头目,在树林中躲藏了整整两天两夜,第三日傍晚,忽听四面八方,军号突然响了起来。

哈桑巴布同小田儿轻轻说道:“这是收军号声,再过半个时辰,你我两人便可下得林中,找点水喝。”

小田儿苦笑道:“两日不吃东西倒是好过,没有一滴水入腹,都要干死了。”

哈桑巴布沉思片刻,才有气无力说道:“不被明军生擒活捉,能活着回北国就是五天五夜不吃喝也是值得的。”

正这时,只见一队队明军,从大树下撤走。

少时,全部退去。小田儿轻声唤道:“林中明军果真撤走,请先生快下大树。”

哈桑巴布又仔细四面环顾一下,才下了大树。两人下得树来,小田儿道:“老兄,这场大难是躲过了,不知到哪儿找点水喝方好?”

哈桑巴布轻轻说道:“小田儿主管,想是饿昏了,山底下有河流,水向低处流,够奔山下,自然会寻找到水的。”

小田儿在前,哈桑巴布在后,轻轻举步,向山下走去。走了半个时辰,渐渐闻有水声,两人不由心中高兴,顺声走去,果见一小溪潺潺而流,水流淸澈见底。两人双双伏下身去,喝了个 饱。刚一回身,只见草丛中十几个兵卒一拥而上,将两人扑倒在地,绑了个结实。

一校尉高声笑道:“尔等两个间谍大头目,中了俺于爷的计谋了,适才退兵之号,实则乃是向河边进军之令也,尔等二人一闻此讯,是必前来江中饮水,可一鼓而擒,今二人果然被擒,于爷真神算也。”

两个巨谍被擒后,少顷镇静下来,问士卒道:“我二人是大明良民,前来阳和作生意,为何无故捉拿?”

一士卒追问道:“尔是良民有何凭证?”两人见问,不约而同从身边取出了白马关的良民证。一士兵看了问道:“既是白马关良民,为何换了和尚服装?”

哈桑巴布狡辩道:“恐路上被番兵抢劫,故借了僧人服装,前来中原做生意。”

两个巨谋正在同士兵狡赖,突见一将官模样之人奔到二rén iàn前,问道:“尔二人可认识耶律查冷?”二人闻言仔细一看,果然是自称耶律查冷之人,方知落了圈套,只好低头无语。

少时,锣声四起,顷刻间,四处兵卒,齐至河边。又过一会,几个将校模样之人走来,众军兵一见闪开了道路。于公身穿朝服,缓缓走到两个间谍面前。忽听那明将高声唤道:“哈桑巴布c小田儿!耶律查洪c耶律查冷二人,在滦平早被吾处决了; 吾乃大明兵部尚书c兵马大元帅于谦,你见的耶律查冷,乃是大明兵部侍郎王伟也。”言讫,吩咐众军卒搜查二人。众军闻言,将捆绑在地的小田儿c哈桑巴布衣服上下全搜一遍,在小田儿靴底中搜出了京中城防要图,并九门防守将领名单,京中九门军防设施记录;在哈桑巴布的内衣袖中,查出了北疆边防守将姓名,以及各关军马之数。众军卒将查获的情报,交给了于公。于公走到二寇面前,将物证一扔,言道:“二位北国功臣, 今日尚有何词相辩?”两人伏首无语。于公令王伟将二贼处决在阳和城外。王伟遵命,令军卒将北国两个间谋头目就地斩首示众。

要知北京血战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七回 大帅山寺捉侦探 侍郎金殿告众将 原来王伟一到滦平界上,便按于公吩咐,将这座小城白日禁止出入的告示撤销了。采用了内紧外松,夜里全城戒严,挨家挨门搜查的方法,搜捕外谍大头目小田儿,但一连查了两夜,却不见奸细踪迹。

笫三日夜里,一支明军巡查队,搜到了城东兴隆客栈,见店里床铺上躺着一人,众军卒将他唤醒,查视良民证。那人取出了一个良民证,上面写着古北口曹家庄人氏,复姓司马,单字名辉。有一兵壮听说,细细看了那人几眼道:“我是曹家庄人氏,在曹家庄二十余年,岂有不认识司马辉老人之理,尔从哪里将他良民证盗来?快快供来,尔是何人?冒充司马辉!”

此时冒名司马辉之人,已将衣服穿好,一见真情败露,疾如闪电,从床上拔出了戒刀,连连向兵卒砍去,十几名军卒被他砍伤七人,余者吓得奔出门外报讯去了。

冒名司马辉之人随即窜出店门,向前跑去,只见又一伙明军提着灯笼火把迎面赶来,他一见转身向后便跑,这队兵卒向他纷纷射箭,他腰上中了二箭,仍然一瘸一拐跑着逃命。

正在这时,对面又出现了一队官兵,拦住去路,此人一看,前有军卒,后有追兵,连连大叫,手挥戒刀向前杀去,身后明兵一阵乱箭,将他射倒在地。几十军卒一拥上前,把他捆绑起来。

滦平守备程武正陪着王伟在馆驿等候夜里军卒巡查消息,忽见四个差役,将满身是血的被绑之人带到馆驿。王伟一见被擒之人箭伤很重,全身血迹斑斑,令两个军卒给他设了座位,并令左右二人相扶。王伟问道:“尔是何人?在北国何人帐下?前往中原为了何事?如能实供,本部堂可以宽宥于你,将尔放回北国,若是尔执迷不悟,拒不招承,将尔刀劈堂中。”

冒名之人一听哈哈大笑道:“老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乃是北国脱脱不花可汗帐下中国通耶律查洪谋士也。今日既被你兵卒所擒,惟求速死,别无他言。”

王伟一见,纵声笑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果然是个快士,本侍郎王伟甚是佩服。”耶律查洪闻言道:“王大人既知贱名,可速赐一死,我耶律查洪,虽死无憾。”

王伟沉思片刻道:“本侍郎久闻阁下是哈萨克人,学得一口流利的汉语,以贩马为名,前来中原多次,但无缘相会,不期今日幸遇。先生今日若能供出前往中原何事,本堂即刻放你归去,决不食言,想先生尽知中原不日易手,那时先生不失王侯之位,何必今日以死相拼?”

耶律查洪闻言,心中盘算:王伟所言一丝不假,北国大军数日内便进兵滦平,理应蒙混他几吋,一旦大兵到来,吾可得救也。于是冷笑道:“吾若讲了实情,恐尔出尔反尔,一刀将吾首级取下,前往于谦处报功。”

王伟道:“我身为大明兵部侍郎,与外邦共事,一向是说话算数的,从不骗人。我来问你,这个烟盒,乃是无价之宝,先生为何带在身上?”说着将士卒搜出的烟盒拿在手中,静候耶律查洪供来。

两目炯炯的王伟,盯着耶律查洪,耶律查洪深知王伟是大明兵部专做奸细工作的侍郎。他今日一针见血,指出了烟盒之事,一时心中慌乱,不知所措,心想:那阿剌知院谋士哈桑巴布是否业已被擒,明军已获实情,以此来探我?见他沉思默想,王伟料定烟盒大有文章,遂诈言道:“先生身边烟盒,是接头信物,本侍郎尽知,只要想活命,可将烟盒原委始末和盘端出,我马上放你回北国。”

耶律查洪闻言甚喜,为了命,遂供道:“烟盒是接头之物,拿此物到十八盘寒山寺,专等阿剌知院大探头哈桑巴布,接头后令其速归北国听调。”

耶律查洪讲到这里,言语有些支支吾吾,王伟料有下文,他不肯尽言。正在这时,忽然军兵来报:“启禀将爷,大事不好,北国有数万骑兵,向滦平杀来。”王伟笑道:“耶律先生你已听见了,现在本侍郎将你放走,意下如何?”此时耶律闻言,急于起身,但已动不得了。王伟令人去扶,未有扶住,却倒在地上, 少时流血过多身死。

王伟见耶律查洪已死,番兵大队人马拥到城下,问守将程武道:“将军城中有多少人马?”

程武道:“只有一万人马。”

王伟闻言道:“贼兵甚众,贼势狂獗,将军可死守一日,但若死守不住,可撤兵白马关。”程武闻言遵命,王伟道:“吾奉于爷将令,前来捕捉外谍,只好大军未来前,先行白马了。”言讫欲行,只见馆驿差役来禀道:“外面有二憎人欲见王爷。”

王伟一听甚是奇异,遂跟定差役,向门外便行。只见门首果有两个僧人,王伟上前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正要叩见,那人挥手道:“不必声张,只道我是你同乡故友。”言毕,王伟将来人请入馆驿之中,王伟同程武讲了来人是自己故友,程武信以为真,离开馆驿准备迎敌去了。

王伟见程武走后,惊问道:“于大人,何时到此?”

于公道:“吾跟随孙镗五百人马,一起来到边廷,并告知孙镗不要声张此事,故诸将与各关均无人知,现在孙镗屯兵在十八盘岭下,本阁放心不下,前来滦平界上一看将军,路上闻贼兵在滦平外大有入犯之意,故在十八盘寒山寺借了两套僧衣, 同于康潜于此地。”

王伟甚是惊骇,言说于公不该前来边界涉险,接着把擒获耶律查洪之事细说一遍。然后将象牙烟盒奉给于公。又道:“番兵数万已屯兵滦平北门,少时滦平危倾也。”于公听了点了点头。

于公身为全国兵马大元帅,为捉巨奸,化扮僧人,但今日恰遇敌兵大至,是引兵退敌,还是继续捉拿奸细小田儿,心中正在盘算。王伟突然进言道:“吾去命滦平守备抽一千人马,将于爷护送到白马关,再取道回京,请大人定夺。”

于公一听揺手说道:“本阁非为此事犯难也,而是率滦平之众退敌,还是捉拿小田儿之事二者之兼尔。”

王伟一听惊问道:“敌军将至城下,上那里去捉小田儿?” 于公笑道:“去十八盘c寒山寺捉拿,但若一去,此城危矣,然小田儿之事比此城重要十倍,吾意已定,王将军同亲兵速速扮成僧人,跟我前去十八盘捉拿小田儿。”

王伟不敢违命,换上衣着。接着于公唤过于康道:“快换上明军装束,骑轻骥前去十八盘,知会孙镗c范广c罗燕c雷通c高礼诸将率引人员火速回京听调。”于康遵命,急忙赶到了十八 盘。

少时王伟同亲兵已经扮好,于公叫王伟找了马匹,于公同王伟与亲兵三人,不日到了十八盘寒山寺。到了寒山寺中,方丈僧将三人接入堂中,王伟同方丈商议一番,叫众僧躲几曰, 不日番兵大至,恐害僧众。方丈一听甚喜,领着四个弟子藏到山中去了。

于公在王伟陪同下,在十八盘等了两日,第三日只见北国骑兵数万,从滦平杀到了十八盘。番兵一见寺中只有三个穷僧人,也不介意,便挥军南下。

于公见此情景,捉拿小田儿和哈桑巴布之事业已成泡影了,刚准备离幵十八盘,不料番兵过后,第四日中午,小田儿与哈桑巴布两个大间谍双双来到了寒山寺。于公一想在十八盘无法擒拿,同王伟一商议,将二寇引到阳和处死。

北国两个探头小田儿c哈桑巴布,在阳和被处决后,于公没了后顾之忧,回京后见王伟才思不凡,不宜久居人下,遂向景泰皇帝保举晋升为右兵部侍郎,封为侯爵,皇帝恩准下来。

因京中人心慌乱,北国百万之众将兵临城下,于公每日同军卒百姓修筑九门工事,在军马倥偬之际,于公因事多匆忙,对范广c雷通c高礼c罗燕c石彪c罗通放走了外谍小田儿之事既没过问,也未追究其责。于公回归后,将这些将军分派到九门防守去了。

王伟一见大是不公,一日,景泰帝朝班,王伟将奏章送上,奏章写道:“于大人日则入朝奏事,夜宿朝房,出城则谋画军机,入边廷则亲身涉险,智取奸细,入都则督筑防御之事宜,方使社稷安宁,京师有靠,国本不动,其功大焉。但今有一事不明,讹言不绝,谣言纷纭,群臣不安,即对范广c高礼c罗燕c石彪c雷通五人前去缉捕小田儿,被小田儿连连潜逃四关,劳师动众,少欠安缉,不做追查处置,请圣上洞悉。”

景泰帝看了奏章,没有言语,急令太监兴安,将于公召至便殿,到了便殿,景泰帝将王伟劾疏当面递给了于公。于公接过了奏章一看,叩伏于地道:“有功者应授之爵赏,有罪者理应受惩或诛之,失机者应受罚惩,方可使文武百官知其警效,才能怀忠效力陛下,不误国之大计。王伟理应授之以赏,范广等诸将未加惩戒,一律宽免确有其事,王伟所奏言无虚词,臣有罪焉,乞万岁裁处为是。”

景泰帝一见于公海量,自咎其过,劝谕道:“朕自知卿日理万机,只知辅匡臣围,大公无私,直道而行,于心无愧,因此百官中有不兀者,私下匿怨者不乏其人。范广等五将乃是上阵杀敌之勇将,非是精细干练之人,细作之事,无可胜任,朕一一赦其失职之过,倘若有人以此诽谤爱卿,朕必加严办,为卿家做主。”于公承蒙景泰帝亲自授王伟之疏,又赦免众将之过,遂感恩叩拜,出了便殿。

于公赶回兵部,王伟急忙迎出大堂,言道:“乞问于爷,今有何圣谕?将大人请至便殿?又因何事商榷来迟?”

于公笑了一笑,言道:“请侍郎进内厅言之。”说罢,拉着王伟的手,步入大堂,两人落座。

王伟又问道:“圣上请于爷议论何事?才迟迟归部?”于公大笑道:“老夫政事冗繁,在边讯汹汹,百姓惶惶,番兵欲要兵 临城下之时尤其如此,此刻稍有不足之处,贤弟理应当面言及,吾必然依从。”于公言讫,随将袖中王伟密奏之书,双手递 给他。

王伟一见面红耳赤,局促无地,言语不得,慌忙起身,颤颤惊惊站在于公而前。于公并没发怒,手扶王伟,叫他落座,复慰王伟道:“老夫素无夙憾,自今日始,凡有不足之处,贤弟不可隐讳,可当面指教,足见雅情,至于言语轻重,可不必介怀,且今国家正在多事之秋,兵部事繁且重,非一人可理,承蒙贤弟辅成,足沾厚意,乞贤弟思之谅之。”王伟连连伏首称是。

兵部侍郎王伟从此以后,愈加恭敬于公,深觉于公对人宽宏大度,一心为公,不记旧恨,是正人君子,无愧为宰相。于公也厚待王伟,两人并无戒备之心,有事彼此商议,遇有争端双双摆到案堂,找到端绪,然后施行。

又过两日,于公与王伟正商榷兵政,忽有帐下禀报:“范广c罗燕c高礼c石彪c雷通五将要求见于爷。”于公挥手命进,王伟走出大堂将五将迎入兵部,于公也迎至门限,五将一一施礼,于公还礼后将众将谐入大堂设座。

范广眼望于公,含笑道:“启禀于爷,今日前来大堂,不为别事,下官等五人,皆有放走外国巨谍小田儿之罪,请于爷按律惩处。但有一说,吾守白马关,是边塞要径,故于爷委以重任,将吾派于此咽喉之所,然末将妄自尊大,胸无点墨,心中无算,使小田儿潜逃,范广甘受严惩,应受首罚。”

雷通一听范广将小田儿兔脱之责,包在自己身上,不由大声唤道:“于爷不可将小田儿遁逃之亊,加在范帅身上,末将不才,愚昧无知,干愿受罚。”

石彪霍地起身,大声言道:“启禀于爷,放走北国小田儿,全不干众将之事,罗燕将军和雷通小将已将小田儿捉擒入狱,是末将用人不当,亲兵是北国探子,放走了小田儿,处置末将罪有应得,与众将无干。”

罗燕c高礼二将一听,也要起身承担罪责。于公阻止道:“老夫在圣上面前为众将已经请罪了。众将乃是武夫,擒捉间谍并非份内之事,派众将前去,有点闪失,也是老夫用人不当所致,此事与众将无关。尚有一说,小田儿巨谍,已被王侍郎在阳和处死,并无后顾之忧,圣上已有口谕,众将一律赦免无 罪。”

诸将闻听,一齐起身向于公拜谢,于公还礼,众人落坐后,于公复又言道:“今蒙圣上赦免我等无罪,盛情多矣,大敌当前,从今日始,诸将要努力向前,报效朝廷。”

诸将闻言,唯唯称是,言毕起身欲行。于公道:“我等在一 起共事多年,可在京中从没一起进膳,今已天近中午,吾令于康准备饭食去了,诸将勿行。”

众将闻听,不便推却。用膳前王伟把于公智捉小田儿c哈桑巴布之取说了一回,诸将听了无不拍手称快。

少时于康走进兵部,说饭菜备齐,于公陪众将到了饭堂,入座后,众人吃喝起来。酒至三巡,王伟一见只有四菜,便催于康道:“公子快催上菜。”

范广一推王伟,哈哈笑道:“王兄台有所非知,我等跟随于爷多年,每日每膳,多则二菜一汤,平日一菜一汤,今日四菜一汤,已是大大破费了。”

于公微笑道:“范元帅所言极是,因往日家境贫寒,养成节俭之风,乞众位多多海涵。”

王伟感慨良多,叹息道:“过去人言于爷清廉,只道家境寒贫,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尚且如此廉朴,真乃清风常在,名不虛传也。”众人宴罢,又闲话一回,方各自散去。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正在议事,忽然兵部一人入朝来奏:“也先分四路人马,有两路军马已打进了紫荆关c白羊口要津,直捣京师而来。”消息传来,百官惊惧,望着于公。

景泰帝朱祁钰闻之更是魂飞胆落,走下殿来,扶住于谦之膊,说道:“于爱卿,前数日也先挟上皇,只带一万人马,兵至城下,爱卿举手间退去,这次敌兵百万,浩浩荡荡杀来,其势凶猛,快快为朕设计杀退北番人马。”于公连连称是。

于公见景泰帝心中惶恐,将他扶至八宝金殿上,景泰帝朱祁钰入了宝座,身子尚坐不稳,于公站在身旁向百官问道:“也先大兵号称百万,由紫荆c白羊口两关杀来,不知众位大人有何良策,可退敌兵,愿闻其略。”百官闻听,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少时,京畿主帅石亨同陶瑾c刘安等十余将佐向前跪倒齐奏道:“我等众将愿引兵前往紫荆关c白羊口阻劫番兵,乞万岁同于爷传旨。”

于公说道:“现在京中只有十万军兵,其中有二万病疾疲卒,可参战者只有八万余人,若拨给众将四万人马前去迎敌,无济于事,京中剩下四万守皇城,每门只有五千人守城,其势危矣。”

石亨听了此言,高声喊道:“于爷之言差矣,今日事至此,不正面迎敌,死守京畿,坐以待毙,恐非上策。”

于公看石亨一眼,笑道:“吾退番军自有良谋,将军可不必过虑。”

石亨听了甚是不快,退下殿去,皇帝朱祁钰心中惊慌,急忙说道:“请爱卿速拟良策,朕将玉玺,交付给你,卿可便宜行事,速调兵将退敌。”言讫,将玉玺交给了于公。

于公接过玉玺坐在朱祁钰下首传命道:“刘聚c李瑞c张得新c汤山听令,”众将一听,齐到金厥之下,跪倒听令。

于公令道:“你等四人,速到北京诸府,以及河南c山东两省,毎人招募新兵三万,十日内,率新兵进京,前来九门外,违 者斩!”

四人取了圣旨,连夜招募新兵去了。

于公见四将走后,又令道:“商辂c王宏c彭时c吴宁c王伟c 朱骥听令,”七人跪在金殿之下。“汝等七人到京中各县,去焚烧所有粮草,并每人招兵一万,三日内交令!”七人取了圣旨,唯唯走出八宝大殿。

于公向朝班中看了良久,手持令箭道:“石亨c范广c年富三将率二万人马去德胜门;高礼c毛富寿二将率二万人马前往彰仪门;孙镗率二万人马前往西直门;张兀c汤节二将引二万人去广安门;罗燕c刘德新二将率二万人去永定门镇守;张仪c雷通二将引领二万人守安定门;陶谨c杜颖二将引领二万人马去右安门;东直门由孙安c熊义率一万人马把守;广渠门由刘 安c顾兴祖引一万人把守。”

要知于大元戎如何击退百万虎狼之众,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八回 紫荆关孙祥就义 八宝殿于谦布阵 九门守城主帅遵命,辞朝而去。少时,于公站在金殿台前又下令道:“杨洪c郭登c韩淸c罗通四将听令。”

四将听了,越众出班,跪到了金殿之下。

于公传令道:“瓦剌也先大兵长驱直入,奔往京畿,对边廷各个要隘一扫而过,几个要隘在瓦剌也先大兵过后,应马上收复失地,待瓦剌也先在京中溃退时,予以阻击。杨洪老将重返宣府任宣府主帅,收集旧部,重整人马,坚守城池;郭登将军前赴大同收集兵卒,重整大同,为大同主帅;韩清将军为紫荆关统帅,收复失地,坚守关隘;原居庸关主帅罗通,速回居庸,收 集旧部人马,将各关府c县失地收回。诸将奔往各关后,务要牢记,瓦剌也先大兵一入京畿,马上收复各关,各关收复后,派重兵把守,一旦瓦剌也先以送天子为名,诱关夺塞时,不可中其 诡计,不得开关放行,勿得有误,殆误军机,失关丢城者斩。”四将向上一拜,唯唯连声,带着亲兵与爱将,向边廷各关够奔,收复失地去了。

众将走后,于公上殿,坐在金殿上,’向景泰帝朱祁钰禀奏道:“乞奏万岁勿忧,京中虽然只有十几万人马,但是三日之后,李瑞等四人,从河南等地可募十万新兵来京;朱谦等人在京郊各县又集了民壮十万不日入京;为增加京中兵源,吾已派亲兵前去辽东和河南调兵二十万,五日后王翱和王来两处勤王兵便到京中。以上共有人马可达六十余万,何愁瓦剌也先百万之众不退乎。”

景泰帝闻言,喜出望外,称赞道:“于爱卿真神人也,七曰 内就调入京中七十多万人马,何愁番奴不败,朕无忧也。”

于公少有沉思,走至金殿前,高声下令道:“杨俊c杨宁c王通c王建四将听令。”

四将闻传,快步走到了殿下,于公传令道:“汝等四人皆是猛男之将,每人带一千人马,往來涿州c保定c沧州c河间c真定c大同c宜府c居庸关等地,为游击将军,专劫瓦剌也先后队粮草,互相接应,,勿与激战,使也先后军运粮部队粒米不准入京,违令者斩。”四将听了叩头领旨,取了令箭,走出八宝金阙。

于公眼望殿下,又宣令旨道:“内官金英c兴安c怀恩为内城守将,万岁旨意封为侯爵并与朝臣一样参与朝班。”三人一 听大喜,抢先跪在金阙之下叩头谢恩。

景泰帝朱祁钰见于公一一布置,井井有条,皆是定国安边要略,知人善任,运筹帷幄,高人一等,心中转忧为喜。

百官见于大元戎外攘内安,处画适宜,遣将发兵,谋略千里,皆暗暗称羡。于是明军士气昂扬,军容严整,文武群臣心中 始安,便相继辞朝而去。

景泰帝朱祁钰,见众大臣归去,独 留于公在殿上,细细询问退敌之计,于公将九门防务之举,一一讲了端详。

讲到了深夜,景泰帝心中甚喜,回宫后着内官十二人张巨烛火把,送于公出朝,直至天交一鼓,于公才走出左掖门。

此时吏部尚书王直与数十名文武,尚在午门外候于公动静,众官见于公衣袍陈旧零落,风尘仆仆走来,群臣一拥而上,众官齐拱手揖拜,王直道:“今日之事,在军马倥惚之间,全赖于大元帅镇定自若,调兵遣将,谋划安邦定囯良策,天子龙心始安,百guān fāng不慌惧,天下幸甚,江山社稷得安矣。”

于公逊谢不敢当,遂别了众官,回到了兵部。

天及五更,于公昼夜不眠,在兵部少歇。忽见于康来报:“紫荆关守将孙祥亲兵孙成来报。”

于公令将孙成唤到了兵部,孙成入见,于公给设了座位,缓缓问道:“汝与孙都督在紫荆关,何计得脱身回京紫荆关如何孙都督在何处汝必知端底。”孙成闻言,满面流泪,将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也先亲统大军四十余万,直抵紫荆关下,势不可挡。明廷紫荆关守将孙祥,见番兵连营十余里,在城楼上看罢,心中暗想,城中只有兵马四万,能征善战之将不多,兵微将寡,只好坚闭城门,不肯出城。那数十万番兵只得在城外辱骂,随后也先中军到了城下,也先下令架设云梯攻城。先吋城上火炮火箭齐发,云梯被烧,番兵只好退下。

次日也先安排了数百辆冲车,冲车上带有云梯,鼓噪而进,齐拥城下,立起车上云梯,向城中爬伏。

孙祥一见,令众士卒在城上用铁锁c铁锤c铁斧等飞打,将也先冲车上的云梯打折,众番兵纷纷从云梯上滚到城下,番兵死伤无数,惟冲车皆停在城下。

相持了两天一宿,守卒已经懈惰,这夜三更时分,也先传令三军冲杀到关下。

都督孙祥指拝士卒齐发火炮火箭,拼命抵敌,将番兵拒之城外。孙祥正在城上亲自督战,不期城下关门忽然大开,接着就听子母炮三声巨响,也先大队人马杀入关中。明军听得炮响,顿时如山崩海啸一般,从城上c城内闻讯奔来,在城北门内展开了肉搏巷战。

再说都督孙祥一见关门大开,急奔城下,一问明军,知是为参将王江所卖。

原来王江是老贼王振之侄,和紫荆关参将与都督孙祥共守紫荆关,因他平日与孙祥交厚,在王振被诛后,孙祥没有上奏,于公国事繁冗,哪知边廷尚有王振余党,故留下后患。

王江一见也先大兵杀来,心中暗想,明军守住了城池,以后于公清查王氏,自己也难逃罪责,不如投奔也先保全性命。

于是他自告奋勇把守关口,这日夜里天刚刚黑下来,便写了一封密信,用箭射到城外,被也先番卒拾到,送至中军帐里。

也先一见王江欲投北国,答应夜里暗开关门,不由喜出望外,军师伯颜在其侧畔,进言道::“南蛮诡计多端,莫非其中有诈?”也先一听纵声大笑道:“平日里对军师言之必信,信之必从,但今日军师所见,实在多虑了。”

伯颜闻听道:“太师此话怎讲。”也先回对道:“他开了城 门,我四十万大军一拥而进,一旦入城,如潮水一般势不可挡,少顷可将紫荆关踏为平地,怕他何来?今日只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军师不必多言。”

北国诸家王子c将帅一闻也先之言齐道:“太师之言有理,只要城中有人开关,我等便率领众军卒拥入城中,此关定破无疑。”

番营诸王子商议已毕,也先传命三军,饱食战饭,人马衔枚,悄悄拥到了城门,这时天已三更,王江率领四名亲兵,由城上转到城门,杀死了十几名守门兵卒,将关门大开,也先率番兵一拥而入。

番将先锋铁豹一马当先冲入关中,见到了王江,将自己身后两面小红旗拔下,插到王江身后,急忙道:“此二面小红旗为证,汝虽穿南朝官服,但番兵一见便知是自家人了,将军快快 引路,找紫荆关守将。”

王江不敢怠慢,带领铁豹与番兵直奔城楼,正巧孙祥由城楼刚刚下来,向明兵问话,他一见王江引领番将而来,不由无名火起,直向王江杀来,王江躲闪不及被孙祥一刀斩于马下。

铁豹一见大怒,举棍便打,孙祥急架相还,两人正在酣战之时,只听子母炮又响三声,接笤也先亲统大军冲入关内。

孙祥知大队人马业已入关,急忙后撤,并令身后几百名明军齐发火箭向番将番兵猛射,力图将番兵阻止在关门外,并令 副将薛涛组织官兵迎击也先大兵。

孙祥见岙兵铺天盖地而来,欲想阻击关外已不可为,只好转身飞奔府中,意欲鸣金击鼓聚将同番兵在城内巷战。铁豹见孙祥杀死了王江,气往上冲,不顾明军火箭与雕翎,直追孙祥。

孙祥虽然身中数箭,却强忍巨痛,回身又战,使尽平生之力抡动大刀紧围铁豹全身转绕,铁豹一个没留神,叭的一下, 被孙祥将马腿砍断,战马一声嘶鸣,将番官铁豹掀下马来。孙祥举刀便砍,不料铁豹来得很快,霍地站起身来,手使大棍一摆,架住了孙祥的大刀。

铁豹一看明将孙祥武艺高强,刀法快似雪片一般,奔自己; 砍来,暗想用寻常力气既费时又战他不下,于是运足气力,连连向孙祥抡了十余大棍。

这时孙祥正偷眼看番兵大队人马云集而至,心中叫苦,微—疏神,被铁豹在左腿上扫了一棍。他忍着巨痛,虚晃一刀,纵出圈外,转头向帅府够奔。

番将铁豹一见,哪里肯舍,高声喝道:“小辈哪里走,拿命来。”喊罢,伏身追赶,他率领的数万番兵,喊杀连天,紧跟其后。孙祥回头一看铁豹率领畨兵杀来,仍拼命飞奔,想跑到帅 府,集结全城明军巷战挽回紫荆关败局。

正在这时,只见眼前巷口火把通明,喊杀连天,孙祥一看前有敌兵,后有番将,孤分一人,无法再战,不由大叫道:“天丧我也,天亡我也!”喊毕,心中大怒,向前冲去。

孙祥冲到了巷口,一看不是番兵,是城中百姓,有的手拿菜刀,有的使镰刀,有的手拿大斧,一齐拥喊杀来。见了紫荆关主帅飞奔而来,百姓急忙闪开一条小路,高声叫道:“孙元帅快回帅府,调兵迎战,我等在此劫阻番兵。”

这时铁豹率领番兵已同百姓混战在一起,孙祥趁机退回到帅府之中,急令亲兵击鼓鸣钟。少时,城上和城下官民纷纷赶奔帅府而来。这时番兵人马已全部入关,各个街巷满布番兵,明军与百姓同敌兵展开了肉搏战,喊杀之声不绝于耳,灯 笼火把照得如同白昼。

北国番王也先太师,见先锋铁豹率众杀进紫荆关中,便马上率领中军大队人马杀入城中。正催动三军前行,前军杀声四起,大军被阻,不能前进,也先令军校打探后,才知紫荆关中百姓数千拼死参战,阻挡大兵进关。番王惊问道:“紫荆关百姓不 过数千户,为何有数千百姓来战?”

探子回禀道:“乞奏王爷得知,关中百姓大多是合家参战了,上至八旬老翁,下到十岁頑童,都在各街巷之中,阻挡大兵 前进,请王爷定夺。”

也先一听心下暗想,炎黄子孙如此保卫中原,此城百姓拼死血战,明廷诸关均皆这殷,中原神州大地不可图也。想罢,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叫道:“罢了 ,罢了!快快传知先锋铁豹大将,不管城中百姓或官兵,如不投降,顽抗者一律诛杀。在拂晓之前务将此关夺下,违令者斩。”番将传令去了。

天至拂晓时分,孙祥在通往帅府的要道,率领六百多明军同近千名百姓与番兵展开了激战。大战了一个时辰,因寡不敌众,数千百姓与官兵被杀得尸横遍地,血水成河,孙祥一见身边只冇几名亲兵了,便杀条血路,向帅府家中够奔。

也先刚刚坐在帅府,喘息未定,只见孙祥一瘕一点由府外杀来,几百番将一拥而上,孙祥手使大刀抡动如飞,敌住了众 番将。

番将一看孙祥英勇非常,不敢大意,军师伯颜暗想,孙祥一人拼命,万夫未挡,惟恐众番将有失急忙向后传令,将g一ng nu手调到帅府,将孙祥团团围住。伯颜刚要下令,只见也先从帅 府中走至庭院,高声喊道:“且慢放箭! ”众番兵不敢动手,番将也都向后退去。

太师也先一揖,高声说道:“孙都督别来无恙,也先早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不虚也。本王有一言相劝,想你明廷现在 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阄党巨奸之流滚滚当朝,’将军虽有 一 身忠胆,与谁凭说?今日将军倘能归依北国,高官厚禄,不在话 下,北国番王c元帅之职,可凭将军自择,乞将军思之。”

孙祥听了笑道:“身为朝廷大将,岂不知殿堂之上,朽木为官,狼行狗盗之辈王振当政,但吾深信世之昏暗终有尽时,黄河浊水终有清日,请尔勿要多言。”言讫,向也先杀去。他左冲右突,逢人便杀,遇将便砍,如切瓜砍柴一般向番兵杀去。

瓦剌也先却未防孙祥以死相拼,一见前面众番将有的被砍死,有的纷纷后退,便令蓝旗官大吹号角。孙祥正杀得兴起, 听得一声号响,过了一阵番将纷纷四敗,接着一阵强弩齐发, 如飞蝗般向孙祥射来,可怜忠勇之将孙祥死在乱箭之下。

于公听了紫荆关守将孙祥阵亡,关津失守,知也先这次已是调动了六国三川人马全部出动,非同儿戏,不可等闲视之,必须做好大战前的准备。想罢,将孙祥亲兵安排妥贴,便去太和殿向皇帝朱祁钰讲了紫荆关失守经过,天过午夜才回兵部。

次日于公在殿上奏事已毕,正欲辞朝前往兵部议事,刚刚出了太和大殿,只见许多内臣,纷纷奔至殿前,,内官主将金英c 兴安道:“启禀于爷得知,今贼兵数十万,号称百万,旗戟隐隐,队伍层层,杀气腾腾,铺天盖地,势不可挡,将至京都。京郊各 县文武官员,吓得望风而逃,百姓慌乱不止,乞于爷速奏万岁, 遣能征善战之将前去迎敌,以救国家之难,拯百姓之危。”于公闻之,急转身躯,走入殿上,向景泰帝禀奏。

景泰帝闻报大惊,身子颤抖。于公忙上前奏道:“陛下勿忧,臣昨夜所奏,敌兵纵马直入,所向披靡,并非虛也,但臣已有破敌之策,乞陛下容臣调度。”

景泰帝朱祁钰见于公胸有成竹,转忧为喜道:“狼主虽有百万之众,兵临城下,危在顷刻,若脱此难,非卿莫能退敌也!凡一应兵机军务大事,悉从卿相机调度,可不必奏朕。”

文官武将闻之,在殿堂之下高声齐道:“今日兵临城下,水至壕边,变起仓猝,赖于大人镇定自若,天下幸甚。大人为社稷运筹帷幄,人望所属,我等愿听教诲,但有吩咐万死不辞。”

于公闻言,便聚众将听令:“范广引兵五千去通州城北林中埋伏;石亨引五千军马去通州城南埋伏;再令孙镗率五千军马去通州城东埋伏。”三将遵令。于公又令道:“汝等三路军马 今日夜里但见通州城内进入敌兵后,城中火起,便可入城追杀敌兵,杀到三更天,不管胜负,退归京师,不得有误。”三将遵 命,引兵去了。

接着于公又令道:“雷通带领军卒四千,皆带火箭c火炮,分为四队,黄昏前到通州西门。敌兵进城后,可尽将火箭射入 城去,城中火起,尔可退兵回京。”

雷通唯唯遵命,走下大殿。

于公回首向景泰帝奏道:“臣自领三千人马,先入通州城, 将硫磺焰硝引火之物,放入粮仓c草堆c屋顶之上下,然后回兵掩杀,臣去也。”

景泰帝闻知十分不解,拉住于公惊问道:“大兵已至,爱卿 不可离卿家半步。”

百官疑惑,大将张兀问道:“今敌兵百万已临京畿,京城危机四伏,于爷为何去通州?大人之谋乃是不固其本,而防其末 也。”

景泰帝本自惊慌失度,众官正自不解,张兀之言正合众意,殿堂上下异口同音唤道:“张将军所言甚是,京都乃国家之本,今日事起仓猝,危在顷刻之间,京中军马动不得,干爷也不可离京。” _

于公道:“启奏陛下,诸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北国瓦剌也先,率倾国之众,长驱而来,人无粮食,马无草料,一到京师必先去通州掠掳人畜粮草。决无先行入京之理,他—旦得了通州粮草,便可久困京师,皇城危矣。今日先将通州等处仓廒粮食焚毁一空,也先百万之众到了京师,四野空空,必军心大乱,那时我们趁其不备,可退敌兵也。”一闻于公之言,景泰帝 与文武官员顿时大悟,疑团方消,无不敬服。

于公连夜辞朝,率众到了通州,已是晨时。众官到通州各处查视仓廒,果然粮食甚多,堆积如山。

于公急出告示,晓渝军民并从军家族,即令搬移到京城住扎,又晓谕众军家族,只留数月之粮,随人数多寡分付,使军民一举两得,从军家属,照数多给三四个月之粮,附近居民贫穷者,亦各给予,并令其速搬京师,如此分给以后,尚有很多盈 余,于公即时令人纵火焚之。

众百姓不知于公坚壁清野之谋,实乃退兵上策,齐至营前,道:“仓粮刍草,乃国家养民之本,况民以食为天,今大敌未至,何故悉令焚烧?此事关重大,乞于爷慎重行亊。”

于公一见百姓不解其意,上了高台温言讲道:“吾岂不知粮草乃国家之本。今敌兵长驱星驰而来,此地粮草众多,—时撤运不及,纵可搬运,岂不劳人损力,况迫在眉睫,大敌将至, 今若不焚之,明日则粮草皆为敌人之物也,瓦剌得之,则人有食,马得草,足以资用,可久困吾邦矣。吾用坚壁清野之计,烧尽刍粮,使敌进无所掠,退无所据,久之,他军心必乱,岂能久居乎? 一旦彼敌仓猝逃窜,吾军可趁乱击之,无有不胜之理,今日所焚百姓仓粮,战后国库按价拨款。”

欲知于公在通州如何坚持焚烧国库仓粮,打击瓦剌也先先锋铁骑,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十九回 通州城明将杀敌 皇城外瓦剌兴兵 通州军民数万,一闻于公之言,心中顿悟,急忙找大车小 辆,向京中搬运,余粮尽交国库焚烧。

天近中午,百姓大部分离开通州了。于公正在催促军卒焚 烧粮草之际,有探马来报:“启禀于大元戎得知,瓦剌也先先锋 铁骑两万多人马,离通州城下只有五十余里了,乞大帅定夺。”

于公听了问道:“敌兵先锋到底是多少人马?”

“听说是两万铁骑。”探马回答道。

“再探,再探。”于公严令道。

于公见报,传令道:“传令三军,可携同百姓,立即退出通 州,催促百姓速速赴京,军卒退出城外埋伏,勿与浪战,暂避其锋,兵法云‘避其锐者,击其惰’,吾自有计退兵。”嘱令已毕,众 军遵命去了。于公沉思片刻,乃对亲兵道:“此处无足虑也,吾 当速速回京中调度人马迎敌。”

于公率领亲兵和军卒一千多人,到了通州西门,雷通一见问道:“于大元戎,何故疾来疾去之速也?”

于公笑对道:“今寇兵即到,无所掳掠,吾顺至朝阳c丰台 烧尽刍粮,回京调度,必挫其锐,使瓦剌也先王知我有备,必然悔惧,瓦剌也先王入京后,四郊无粮无草不日即退,上皇朱祁 镇归国有日矣。”

接着又嘱令雷通道:“将军不可浪战,待敌军入城后,到黄昏造饭时,出其不意,趁其不备,可向通州城中尽发火箭c火筒,打半个时辰后,立即转道归京,不可引兵追杀穷寇,违命者 斩。”雷通听了连连遵命。

再说北国瓦剌也先太师大兵夺下了紫荆关后,召集高原各部番王c酋长c军师c平章共议南下大计,各路番王之意,趁明廷混乱,京中人心惶惶之际,火速发兵,杀到京畿,夺下皇 城。

军师伯颜帖木儿,起身进言道:“诸位王家千岁,各位平章,容微臣进奏。适才众位之言,甚是不妥,古人曰:‘大军未到,粮草先行’此乃用兵之道,前番我百万之众,每日军中粮 草,皆靠夺城抢关之囤粮,随军并无押运粮草,此乃用兵之大 忌也。但尚有一说,那时是分几路大军抢关,人力分散,明军无 备,粮草易取。而今京中新皇帝即位,于谦任兵马大元帅,京中 有备。倘若我大兵齐聚明廷皇都燕京城下,百万生灵二日不食,空腹应战,军心涣散,不战自溃也。”

众番王听了纷纷交头接耳。少时,先锋铁豹c铜熊二将起身道:“乞禀军师,适才所言有理,吾二人愿引领四万铁骑为前部,走马取下京城,粮草不足为虑也。”

大同王军师伊里布见说,插言道:“铁豹c铜熊二位大将勇冠三军,人人皆知,在‘土木堡’一举打败明廷百万之众,但此一时c彼一时也,现在京中于谦统帅三军,况京中乃明廷之本, 夺取皇城与边塞诸关大不可比,一旦城中有备,取其不下,反遭暗算,损兵折将,怎生是好?再者百万之众杀到京下,人马粮 草,又何处取来? ”诸番王听了,连连称是。

诸番王c平章听了 二位军师之言,议论不休,并无良策。

军师伯颜帖木儿又一次起身说道:“微臣思索良久,回应昌取囤粮,或在明廷各关隘取粮草,会误战机,此行大是不妥。 惟今之计,只有大兵暂缓入京,先派数万铁骑昼夜兼程,直捣 京郊通州,通州是明京中粮仓也,我先取下明廷仓粮,人马有食,可久困京都,大事济也。”

众番王听了心中大悦,心悦诚服,也先太师依计而行。

军师伯颜帖木儿之计,不出明廷兵马大元帅于公所料,番王没有派兵围困北京,令平章铁豹c铜熊二将引领四万铁骑,不分昼夜,杀向通州,夺取仓廒,以为久困京师之计。

到了通州天已过午,只见通州路上百姓四处逃窜,城中黎民从南门纷纷撤走。西北角上有一簇人马正自溃逃,通州城四门大开。

番将铁豹率兵杀到北城门,勒住战马,对铜熊道:“铜平章,是追明廷残兵,还是入城安营下寨?”

铜熊听了说道:“也先太师有令,吾二人率领铁骑,前来夺仓廒,何故追杀败兵?”

铁豹见说,依言而行,让明军撤去,并不追杀。

少时,铁豹c铜熊两员番将率领四万铁骑入了通州。此时 天近黄昏,番将番兵走得人困马乏,又饥又饿,纷纷夺房造饭。

这些番将番兵找了几十处人家,皆无粮米,直寻到初更也不见粮食存处,众番将正在着急,突然一队番兵,找到了一个 粮库,数万番兵纷纷去仓廒抢粮。

众番兵正在夺粮之时,忽听一声炮响,接着火箭c火筒从西城霸上,向城中粮仓射来。

少顷,粮库火花横飞,滚地雷从粮仓中飞起,火光大发,半个时辰,满城火起,一片通红,通州成了一片火海,火光烛天, 烟雾迷漫,炮声大震,喊杀声四起。

番将铁豹c铜熊正在通州府行营等着用膳,突然全城火起,正不知何故,军卒来报:“城西簕上火箭c火筒如火蛇般射 向仓廒,大火突起。”接着番将来报:“城外四门埋伏了明军,不 知多少人马,向城中杀来。”

两员番将出了行营一看,满城大火,番兵人马四处乱窜,喊杀声阵阵,知中了埋伏。见城东火势不大,急忙下令从东门 向城外撤退。

番兵在浓烟中,急忙撤退,火箭c火简如火蛇股射来,人马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铁豹c铜熊急急忙忙率众逃出东门,刚刚脱得火厄,迎面明将孙镗手举大棍率兵杀来,番将不敢恋战,引领残兵,从斜刺里窜逃。

两员番将正惊魂不定,拼命逃遁,明将石亨突然率兵杀 来,铁豹c铜熊两员番将不知明军有多少人马,被石亨杀得大 败,率领亲兵向西遁去。

雷通正率兵归京,一看番兵败阵逃走,又截杀了一阵,到了四更吋分,铁豹c铜熊两员番将率领残兵逃至马庄,一见身后并无追兵,才勒住战马,一查点人马,只有一千多番兵,大半被烧得焦头烂额。

铜熊下令少歇,一千多残兵到了温河边,人马下河饮水,正在这时,忽闻上游人声喧嚷,马匹嘶鸣,大军杀来了。

铁豹c铜熊惊恐未定,不料明军又到。一彪人马拦住去路,当前一将,大叫道:“番将铁豹c铜熊快快留下项上人头,吾范广来也。”范广挺枪便刺。

番将铁豹c铜熊二人,在北国见过范广,知范广厉害,不敢 恋战,两员番将虚晃几招,快马扬鞭,向斜刺里遁逃了。范广追 杀一阵,一看铁豹c铜熊已经走远,便收兵回京。

两员番将一口气逃出了通州七十余里,到了次日中午,喘息方定,查点随身番兵只有五十余人,四万多铁骑,尽被打散 了。

二将无奈,又走五十余里,才遇到了瓦剌也先太师大队人马。

铁豹c铜熊二将,进了也先太师中军大帐,伏拜在地,备言 前事。

瓦剌也先心中虽然不快,但强做笑容地说道:“胜败乃兵 家之常事,请二位平章歇息去吧。”二将谢恩而去。

也先太师一见四万铁骑几乎全军覆没,又没得到粮廒,并 不甘心,大骂道:“于谦匹夫,竟敢以十万老少残兵,迎我百万儿郎,岂不以卵击石乎?”遂下令三军,漫山遍野杀到通州。到了通州下寨,传令军士一面搜山,一面搜查粮草,众番将遵令 去了。

瓦剌也先令发之后,十几万人马将通州搜了两个吋辰,不 见明‘军一兵一卒,粮草尽焚,颗粒皆元,正在这时去丰台等京 郊各路番兵也来禀道:“京郊各府县,在昨天一日内粮草尽焚 了。”

瓦剌也先一听,在马上啮指谓众番王道:“南朝可谓有人, 俺们此番入京后,切勿轻进。”

外奸卖国贼原明廷太监喜宁已经逃回了北国,随也先太 师在大帐中,不离也先左右,此时进言道:“太师千岁所料不 差,明廷新君朱祁钰,不但将于谦调入京中,还将兵权全交给 了老匹夫自裁,此人高见卓识足智多谋,善于用兵,吾军入京 后,千万不可大意。”

瓦剌也先听了国贼喜宁之言,沉思良久,命军师伯颜帖木儿道:“可速到各军,将诸王兄御弟,请到中军议事。”

军师伯颜帖木儿遵命,吩咐中军蓝旗官传各路蕃王去了。

少时,大同王c答儿不花王c铁哥平章王c铁木不花王c脱脱不花汗王c女真王c赛刊王c阿剌知院王齐至中军。

诸王落座后,瓦剌也先太师开言道:“通州c丰台粮草俱焚,京郊各县均如此。此乃于谦用了坚壁清野之策,此计出在于谦匹夫之手,十分厉害,使吾百万之众,无法久困京都,不战自乱,众王兄御弟有何良策,解决人马饮食大事?”

“六国三川人马虽已率兵打到京下,他用了坚壁清野之 计,难以久留,但既来之则安之,惟今之计,可马上率大兵直捣 京城,一看他京中君臣如何,二可等候北国押粮运草之兵。”阿 剌知院王道。

军师伯颜帖木儿略有所思,望着阿剌知院王含笑问道: “大兵如能直趋京师乃为上计,大兵径进,必有明军截杀,必有战事,如之奈何?”

“六国三川人马初入京师,必先礼后兵,收他军心民意,对小队明军先使人招降,对降者一律赦之,传令儿郎不可加害百姓,足见北国乃仁义之师。”

大同王听了阿剌知院王一番话,连连称善,并说道:“路上不可恋战,如要恋战,缓入京中,军中无粮,明廷援军一到,大事休矣。因之沿途一扫而过,可不必追杀明军败卒。”

瓦剌也先王依言而行,当日将六国三川人马,在通州兵分九路,由九家番王亲统,直杀奔京中九门。

瓦剌也先太师在通州发兵之时,于公早已从丰台回京了。

回京之后,马上找守京主帅石亨和次帅范广计议北京防 务之事。

石亨进言道:“通州一战,大败番将铁豹c铜熊率领的四万铁骑,使番奴已魂飞胆落了。末将不才欲率京中五万人马,前 去通州接战,阻击瓦刺也先大兵入京;再分兵一万前往大同c 宣府c紫荆关等处,抄击敌兵,不知可否?请于爷赐教。”

于公听了连连摇头道:“石总戎所谋虽善,但目下京城危急万分,京都存亡,社稷安危,只在顷刻之间。敌势猖獗,敌众我寡,若将城中军马拨出半数,其势必分,分则势孤,势孤则难以应敌。况彼敌尽知京中人马虚实,十万之兵,分兵六万出城,彼敌百万之众击之,如石击卵,那时欲调回人马,急切不能,如之奈何?况且目今京中军民,正在惶惶之际,到了那时,内无固 守之众,外先增援之军,石总戎所谋,非万全之计也。”

石亨一见大元帅于谦不用自己之谋,复言道:“于爷不可 忘怀了,昨日在通州城一战,以少胜多,使北国瓦剌也先太师,已是不胜惊恐,彼敌锐气已挫。”

于公听了微笑道:“古往今来,骄兵必败,昨日一战,乃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成功。瓦剌也先大兵进入紫荆关后,一路无阻,不可一世,认为我朝无人,故有此败。彼经此一败,今后用兵就不再轻进了。故不可以昨日小胜,而今日轻视瓦剌也先 百万之众。”

石亨听了却不以为然,竟强辩道:“于爷所言虽是,但若敌 众百万回至城下,其势嚣张,不但百姓惶惶,惟恐惊动圣驾,那三宫六院也吃惊非小,请于爷三思为是。”

于公一见石亨危在旦夕之际尚固执己见,不由勃然大怒道:“今日国家存亡在此一举,岂可因汝一人偏见,误国家大 事,废社稷于一旦乎。”

遂叱退石亨,石亨忿忿而退,仇恨于公之心由此而生。

这日朝班,于谦向景泰帝朱祁钰奏道:“启奏万岁,瓦剌也 先明日即率众兵临城下,微臣不才,要亲自提兵出城,督九门之兵将,以迎顽敌;京中事宜,由威望日高c谋略宏远的王直c 王宏c叶盛c程信c杨善五位大人总之,乞圣上恩准才是。”

景泰帝朱祁钰闻奏,沉默不语过了良久,涕泣道:“今天下士庶慌惶,合朝文武惊惧,惟爱卿镇定自若,爱卿年过五旬有四,亲临战阵,遇有不测,何人为朕区画大计?何人安邦定 国?乞爱卿留在庙堂之上区谋划计,驱催将帅前去御敌退兵,京中元帅石亨c范广二人任之即可。爱卿留在朝中,以安社稷, 以慰京中百姓,以慰朕心。”景泰帝朱祁钰不允所奏。

于公一闻景泰帝之言,感慨万端,泣奏道:“圣上所言甚是,圣恩隆隆,于谦安社稷,慰圣心,抚百姓,保京师,殚精竭 力,万死不辞。但今日皇城军将本是惶惧,军威不振,身为统军大帅,若不身先士卒,躬擐甲胄,整顿人马,亲自督战,而畏缩不前,躲在庙堂之上,势必军伍士气低落,军容不整,更无以言战,何以退敌,伏乞陛下裁之。”

景泰帝闻奏,反复思量,半晌启齿道:“联仔细思来,爱卿之言,甚合哲理,非但军卒不整,需爱卿亲自整军,他人莫及。 况京中有九门,其中若有一门被彼敌取下,攻入京中,大事去矣。爱卿若不亲临九门督战,京城大有顷危之险,联欲意爱卿 亲去九门督战。但有言相告,爱卿只可在九门之内督战,不可 越护城河半步,更不可到九门外土城,望于爱卿遵旨方善。”

于公一听皇帝朱祁钰之言,不便固执己见,唯唯遵命,叩 拜谢恩。

景泰帝朱祁钰,见于公走下金殿,依依不舍,亲自到金阙 话别。

朱祁钰满含热泪说道:“于爱卿为国c为大明江山社稷殚精竭力,为朕日夜操劳,年事已高,身体欠佳,今日欲离朝班, 亲赴九门督军见阵,朕心中不安,望爱卿多多保重。”

于公见皇帝朱祁钰对自己关怀备至,微笑说道:“微臣牢记万岁嘱咐。”

君臣二人在殿门前,于公启齿道:“万岁不必远送了,陛下勿虑,臣虽年高,身体欠佳,但尚可支撑军务,不会误江山社稷之大事。今—旦离开朝班,在九门大战之后,与瓦剌也先太师在京城下一决雌雄,臣方能回宫见驾。臣所虑者,当兵临城下,将至壕边,瓦剌大兵百万压境,那时京中人人思危,人心惶然,宫中人等嘈杂喧嚣不止,陛下千千万万要稳坐金阙之中,不可听信谣传,因一旦遇有军国大事,臣会立即返回朝中,决不会误亊。”

景泰帝听了笑道:“于爱卿真知吾心也,朕牢记在心。爱卿走后,不管京中宫内有何大事,不见爱卿之面,朕决不下发圣旨,也就是了。”

于公一听频频点头,君臣二人已出了殿门,于公缓缓言道:“陛下不可再送了,臣马上便去九门督战了。臣尚有一虑, 乞陛下不可麻痹大意,宫中出现了外奸喜宁和内奸王振。喜宁是北国人,打入宫中二十余载,事发后逃往北国,现在宫中有无留下党羽,实难预料;王振在宫中三十余年,余党甚众,这两起大案,因微臣入朝为时太短,又遇战事无力査究。今日微臣 离朝之时,惟恐二贼留下祸根,埋于宫中,趁京里城外乱动之 时,兴妖作怪,加害陛下。乞陛下在宫中日夜提防,小心谨慎,善保龙体,以防坏人暗算。”

景泰帝一闻于公之言,点首道:“爱卿高瞻远瞩,洞察秋毫,每言必验。朕不愿爱卿远离朝班,正为此事也。但今日敌 兵百万,即日便杀到城下,爱卿若不统人马,又无人可退敌。此事二者不可得兼,爱卿只管安心前往九门退敌,适才之言,朕 牢记在心,决不敢大意也就是了。”说完之后,君臣二人在八宝金殿外依依而别。

于公辞了朝班,夜里,景泰帝朱祁钰久久不眠,思虑瓦剌也先兵临城下,不知胜负如何。少时,又想道:宫中出现了外奸喜宁和内奸王振老贼篡权误国之事,浮想联翩。今日自己身登九五,黄袍加身,应远小人,近君子,起贤良,废恶徒,反之“土木堡”之变,即前车之鉴。

朱祁钰正在俯案沉思,随身太监汪洋,轻轻走到龙书案前。

汪洋四旬上下,入宫二十余年,他身高八尺,仪容异相,鼻直口方,道貌岸然,是宫中太监里的美男子。景泰帝朱祁钰十分喜爱,登基坐殿后,将汪洋选到身边,做了随身护驾太监。汪洋见已过午夜,景泰帝朱祁钰尚俯案沉思,轻声问道:“陛下有何心事:,彻夜不眠,何不向微臣道来,小臣愿为陛下分忧。”

景泰帝朱祁钰一闻汪洋之言,心下大悦,竟忘了于公临行 时嘱咐,遂脱口而出道:“兵部尚书c兵马大元戎于谦,已离朝班,到京中九门督战去了。临行前再三言讲,要十分留意宫中喜宁和王振余党加害于朕,朕夜里想来,甚是有理,故长夜不 眠,思之如何将二贼余党早日清除宫中方善。”

汪洋听了,故做惊讶地问道:“于大元戎去九门督战,日里督战,夜里还朝,陛下何必惊惧?”

景泰帝答道:“卿有所不知,日里于爱卿已奏章上殿,瓦剌也先即兵临城下,于爱卿若不打退敌兵,是不能还朝见驾的。”

汪洋见说,又询问道:“王振党羽马顺c毛贵c王长已在金殿之上被金爪击死,哪还有什么党羽留在宫中?”

景泰帝见说,又道:“王振在宫中三十余年,党羽甚多,何止三人乎?况且外谍喜宁在宫中也二十多年,岂能无同党?此两个国贼虽不在宫中,党羽尚存,是吾心腹之患,待战事平和之后,于爱卿自会区处,卿不必多言。”

在百万敌兵兵临城下之时,宫中是否出现了奸党,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回 于元戎九门督战 景泰帝宫中被劫 汪洋闻后,复劝道:“于大元戎前往九门督战,京中无忧也,京中无忧宫中自然平静,陛下安歇,可不必多虑了。”

景泰帝朱祁钰闻言又说道:“京城九门有于爱卿督兵退敌,朕放心了。但宫中有喜宁c王振祸根未除,朕怎生安心得了。”

汪洋一听景帝之言,不由心中一动,计上心来,他少有所思,献计道:“陛下不必多虑,小臣有一妙计,保陛下在宫中稳如泰山:明日早朝,陛下发一圣旨,将陛下寝宫院中之人,一律清出j g一ng之中,专在宫门外看护,惟陛下与小臣在j g一ng,朝中发生大事,臣与宫外联系,陛下不离宫院一步,可无忧也。”

景泰帝闻之心中大悦。次日朝班之时,果然下了一道圣旨,将皇帝朱祁钰宫中太监c护卫全部撤出宫院,宫中只留下汪洋一人,陪伴景泰帝朱祁枉。

太监汪洋一人在宫中陪伴皇帝朱祁钰,忙个不停。上午给皇帝传送往来奏章;下午伴随皇帝在御花园假山中游玩。入夜后给皇帝铺好寝帐,比往日更加殷勤,一切停当,才转身回到自己寝房歇息。

这日天近午夜,忽然皇帝出了寝宫小门,喚叫守卫在寝宫门首似睡非睡的太监汪洋道:“汪爱卿醒醒,朕到宫院中方便方便,往日护卫满院,心中安宁,今日宫中冷清,朕心中不安, 有劳爱卿相伴。”

汪洋一听,抹了一下眼睛,急忙披好上衣说道:“小臣有失迎候陛下,竟自睡着了 ,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乞陛下恕罪。”

皇帝朱祁钰闻之,哈哈大笑道:“爱卿年过四旬,宫中只有一人,辛劳一日,身体:怎生支撑,今夜宫中无人防守,院中一片漆黑,又无月光,朕心中少有恐惧,若往日之间。就不唤醒卿家 了,爱卿无罪。”

这时汪洋已经起身了 ,朱祁钰向寝宫外便走,汪洋在后紧紧伴随。

离茅房尚有一箭之地,皇帝朱祁钰突然惊叫道:“汪爱卿, 你看茅房左侧,有个人影。”

汪洋闻知,十分惊讶,急忙走到了皇帝朱祁钰身前,挡住了皇帝,向前看去,惊颤道:“陛下,茅房左侧果然有人影晃动, 如何是好?”

皇帝朱祁钰没有言语,回转身来,从原路往回便走。太监汪洋一把拉住朱祁钰,向左侧御花园中奔去。

皇帝一急道:“爱卿,何不返回寝宫,向御花园去做甚?”

汪洋言道:“陛下非知,既然茅房之中出了刺客,刺客并非 一人,现在刺客必入寝宫专候陛下,陛下决不可回宫,暂去御 花园树丛中躲避一时,微臣到宫门外唤武士,将刺客擒拿归案,陛下那时再回宫不迟。”

皇帝朱祁钰到了此时,不知所措,只好依言而行,被汪洋拉着向御花园深处奔去。

两人一前一后,急速驰奔,到了御花园北墙角下,汪洋突然脚向前一失,落入一个坑里,大叫一声:“哎呀,痛煞我也!”

少时,他慢慢起身露出头来,喊道:“万岁,快拉微臣一把。”

此时,朱祁钰也到了大坑沿边,他急忙伏下身去,企图将汪洋拉上坑来。怎知皇帝朱祁钰刚刚探下身去,汪洋顺势用力 一拽,又用力一按,皇帝朱祁钰头重脚轻,落入一人多深大坑 之中,朱祁钰摔得很重,已昏过去了。

少时朱祁钰才慢慢醒转过来。在微暗之中,他二目直视站在舟边的太监汪洋。

太监汪洋的神态和从前判若两人,面貌全非,满脸杀气,二目闪着凶光,浓眉倒立,看着皇帝朱祁钰一言不发。

皇帝朱祁钰知道自己中了贼人奸计,果如于公之言,被坏人所算,后悔莫及,因此并不言语。

太监汪洋一见皇帝醒转过来,看着自己不发一言,厉声说道:“小皇儿,你知老夫是何许人也?”

皇帝朱祁钰想太监汪洋是北国奸细喜宁同党无疑,高声说道:“汪洋小辈,欲意何为?想把朕如何处置?尔现在置身j g一ng之中,在京城以内,能把朕如何开销?”

汪洋闻言哈哈大笑道:“老夫实言相告,我是北国瓦剌也先之弟,也是一家番王,也先王兄为夺取大明江山,重兴大元帝国,统一中原,二十多年前派吾和喜宁双双打入宫中,充当了阉党,准备二人长期埋于宫中,把明宫之事查得一清二楚, 随时送往北国。不料喜宁贪心太重,在宫廷内外,多次盗宝,不 务正道,暴露了面目,坏了北国的大事。实在可恨已极。吾一旦归国后,定斩不赦。”

景泰帝见说,劝道:“尔既是一家番王,今日若领朕重返宫中,朕以宽怀为本,过往不咎,尔尚可返回应昌,反之尔回国无日矣。

汪洋一听冷笑道:“吾非三岁顽童,乃是一国王子,小皇儿 尚想用花言巧语骗本王,孤王实言相告,不但孤家马上欲回应昌,将小皇儿朱祁钰,也带回北国,叫你同你家皇兄朱祁镇在 应昌相会。”

不等皇帝答话,汪洋将朱祁钰按倒在坑中,捆了手脚,然后手拿一个大板刀,将坑中西面砖墙撬开了,没有多久,拆下了三十多块大青砖,里面露出了 一个洞,汪洋抱起朱祁钰,扔 入洞中,然后又重新把墙壁的砖排列好。

洞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在昏暗中,汪洋把皇帝朱祁钰的脚绳解开了,并喝道:“孤王本意不想在近日于宫中举亊,打算日后在明廷中干一件惊天动地大事,但听小皇儿之 言,于谦不久回宫,要清喜宁和王振的党羽,到了那时,使我在宫中容身不得尚是小可之事,杀身之祸就在眼前,俗语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为人者岂有不贪生之理,尔告诉了孤王于谦要清内宫消息,是你自投罗网,自来送死。吾一生光明磊落,叫小皇儿死也死个明白。尔满朝文武之中皆庸碌之辈, 惟于谦是个人才。尔告诉了孤王于谦前日离京,孤王马上用了调虎离山计。你倒十分听话,依计而行,将宫中全部守卫c太监调出了寝宫,百官竟无一人察觉。吾一见心中大悦,在市井中买了一个纸人,安在茅房,借以吓唬小儿,尔果然中计,随我到了洞中。”

他说完之后,就听当啷一声,少停威胁道:“孤王右手有一把大刀,锋利无比,尔一旦有违吾意,当即叫你在洞中身首异 处。”

左手死死拉住了皇帝朱祁钰,朱祁钰身单力薄,挣扎不 得,跟在汪洋身后,在黑漫漫洞中爬行。

再说于大元戎辞朝以后,回到了兵部大堂,率领二十名亲兵,出了午门,到了德胜门。

德胜门守城元帅范广,大将年富二将将于公接到了城楼上。于公令击鼓聚将,鼓声过后,三军将校顷刻大至。

于公一见军队井然有序,军容严威,满心喜悦,走到城头,向城下万名军校传渝道:“德胜门是京师重要门户,侦得攻打此门番王乃是瓦剌也先,他率领二十多万人马亲自指挥夺此门户,因之守此门之军将对江山社稷均负重责。要坚守此门,阻击也先正敌重兵,汝等当以死报效万岁厚恩。为人者最难得忠义’二字。惟国家有难,方显忠臣c孝子c烈士之人。今事机急迫,众军兵不可有一毫差错,倘有半点闪失,此门一破,祸患立至,贼人入京后,劫掠杀戮。与其遭敌杀害,不如对敌而亡,总是一死,不如尽忠报国而死。生则成功有赏,死亦扬名后世。”

众军闻于公一片爱国激词,掌声雷动,半晌方息,众军异口同声道:“吾等愿与贼寇决一死战,上报朝廷,下慰黎民,以 安于大元戎之心。”

范广陪于公进入城楼就座,于公笑对范广道:“圣上口谕,不要下官过护城河,更不许亲临九门土城,但古语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今日看了城内众军,对城外石元帅所引万名新募之军卒,甚是放心不下,请范元帅同行,到土城处一查方 称本意。”范广唯唯称是。

范广陪同于公出了城门,过了护城河,直奔德胜门外土城石亨大营。

石亨和众参将正在中军大帐商议军务,亲兵入帐禀报:“京中于大元戎亲临土城大营来了。”

石亨率领众将急忙出帐相迎,将于公接到帐中。落座后,少谈片刻,于公下令道:“石总戎,可击鼓聚众,本帅査看一下新招募的兵壮军律如何。”

石亨不敢怠慢,令蓝旗官鸣金击鼓。

少时一万多新兵齐聚土城之下,于公令将校黄成c马武c朱强c李升分四队操演。看完操演,于公对石亨道:“黄成c朱 强c马武所率新军勇猛善战。而李升之兵,训练无术,士气低 落,可将这队人马解散,编入其他三队之中。”石亨唯唯遵命。

于公在德胜门土城石亨大营中,坐了许久,同石亨c范广c 年富商议应敌之策。

于公道:“德胜门外,当敌正面,瓦剌也先有二三十万精兵,德胜门必有一场大血战。而双方在德胜门大战的胜负又是北京大血战的关键,本帅故将京中二帅与年富将军分派此城, 今本帅临德胜门,同三位区划退敌之策。”

石亨听了进言道:“末将有一计,可保京师安如泰山,使德 胜门一仗大捷。”

于公惊问道:“计将安在?”

“石亨率土城万众和番兵大战,土城营中多设硫硝等物。 大战时许败不许胜,随后弃了大营,我军有序撤离林中,一入 夜便杀将出来,城中人马也闻讯杀来,前后夹击,瓦剌兵见了胆寒,安能与之敌,必如退潮之水,我军乘胜追杀,大功可成。”

于公听了石亨之言,微微笑道:“石总戎善言,非本帅不从,但今有一说,前番瓦剌先锋军四万人马在通州被一把大火烧散,死伤过半。敌军已尝到了轻敌苦头了。故此番不敢轻进, 恐入埋伏。探马己报,瓦剌也先步步为营,向京中推进。如总戎适才之言,倘若在城外留下空营,也先必见疑,一旦发现了埋伏,他分兵两路,一路猛追总戎:败卒,一路直逼城下,那时反为不美,请石帅思之。”

石亨听了,反复思量,才频频点头。稍停片刻,于公道:“虽 然如此,但石总戎之言使本帅想起一计,倒可一用,可使军民少受损失,大伤敌人之精锐,大灭敌人之气焰。”

三将洗耳静候,少时,于公又接着道:“将德胜门内城近处,三里左右,千户百姓移入市中,使城门近处皆成空舍,空舍左右道路上放些hu一 yà一c雷石之物,此事需在今日夜里做妥方 善,此事需范广c年富二将回城后,连夜bàn li停妥。”二人连称“ 遵命”。

少时,于公目视石亨道:“当瓦剌也先大兵攻打德胜门土城时,石总戎可率兵与其周旋应战,挫其精锐,坚持少许,可诈败,使我军佯做不支,各自逃命,撤入林中,再行相集,待瓦剌大兵尽逼城下,多次攻打德胜门,石总戎见城中炮声,火光四起,可率兵杀回德胜门,前后夹攻,可保必胜。”

石亨c年富c范广闻于公之计,尽皆称善,少许,范广却突然问道:“于爷设计甚佳,但军旅之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倘若以十万敢死军,冒火顶烟,手持盾牌,迎着火箭c火炮c火筒, 前仆后继,蜂拥杀入城中,如之奈何?”

石亨c年富听了范广之言,暗自吃惊,只是喝茶,并不言 语。于公左右一看,知三将心中疑惑,心下惊慌。

少时,于公含笑道:“范元帅所言甚是,此区划尚待回城内细细安排一番,请三位将军放心,为防万一,德胜门一战,本帅亲自督战。”说完起身离座,在范广与年富陪同下,回到了德胜 门城内。

到了德胜门中军大帐里,于公正同二将仔细商议德胜门防务的巨细,忽然守城蓝旗来报道:“城下有五名百姓,一位白鬓长者,口口声声要见于爷,请令定夺。”

范广正在索思于公所言之策有无疏漏,一见蓝旗来报,很不耐烦地吩咐道:“有事,可令其明日来见。”

于公听报,喜形于色说道:“范元帅有所不知,乃吾请来的客人,应马上召见才是。”

于公急忙起身,向大帐外走去。范广c年富一见于公亲自走出大帐,二人紧随在身后,到了大帐外,范广一看,前一个是瘸子,一步一点;第二位一只眼睛;第三人一支臂膀;第四人一 条腿,撑着拐杖;第五位长得下巴与鼻子连成一气了。那第六位是位两鬓苍苍的老者。

范广认识这就是江氏五兄弟,遂悄悄对年富道:“此五人是江氏五兄弟,在京中以制鞭炮为业,因多年制作鞭炮,兄弟五人都身受重伤。老大江潮,老二江海,老三江山,老四江信, 老五江仁。”

范广同年富正在言语,只见于公令亲兵十二人,将六人搀 扶到城楼上。

六人到了城楼之上,于公奉为上宾,亲自给六人倒茶。在饮茶之时,于公微微启齿道:“江氏五兄弟和师老先生,是本帅今晚请来的贵客,不知二位将军可曾相识?”

“末将同年将军,认识江氏五兄弟。”范广答道。

于公听了指着白鬓老人道:“老先生姓师名翱,是应州人氏,以打猎为业,本帅此次归京途中,路过应州时,闻人传说, 师老先生有制铳有机,三百步之外,可中动物躯体,凡虎c豹c 狮c熊,老先生见了一发制铳有机,百发百中。本帅归京之后,派了亲兵,将老人家接入京中,送到江氏兄弟家里,今日请来同二将一晤。”

二将听了不解其故,呆呆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城楼上一片寂静,突然江潮打破了沉默,向于公同二将一揖道:“自景泰帝登基以来,于爷内管群臣,外抵番兵,爱国爱民之心,是前无古人的。于爷在前半月,到了敝店与小的兄弟五人计议,将鞭炮置于hu一 yà一筒中,发射出去,打击敌人,以保卫 江山社稷。小可兄弟五人在于爷引领下,在深夜于郊外试验五 天,没有成功。过了几日于爷亲自派人去应州,将师老前辈请到寒舍,我兄弟五人同师老在于爷亲自督制下,试验了五天五夜,于爷白日处置朝政,夜里便到敝店,共同研制机关,于爷的腿部与脑后,在试验之中,均已受伤。但于爷不辍试制,定要成 功。我兄弟五人在于爷督制下,在师老指导下,制造了火伞。这 火伞上置hu一 yà一于筒中,可同时发出三发炮弹,我兄弟五人每人一伞,同时可发火炮十五发,不要说北国瓦剌军卒中弹后身亡,就是北国铁骑数万而至,连发火炮,人马皆会中弹而亡。”

江潮稍停片刻,又接着说道:“师老前辈所制铳有机,顷刻三发齐出,可打三百步之外,百发百中,威力无比,侄因时间不足,赶制不及,只有师老—人可用此机退敌了 。”江泰言语一毕,目视范广c年富二将。

二将听了不觉肃然起敬,心中大悦,范广赞道:“江氏五位兄台c师老前辈所制机关,来日大战,应矩退敌,可谓功劳卓著,为江山社稷立下了不朽功业。”

江氏弟兄与师老先生一听纷纷起身,一揖,谦逊道:“范元帅,多多过奖了,若说为江山社稷所制的u qi,功绩全在于爷 一人,非我等之功。”

年富在一旁沉思,虽然说有了u qi,但这六人老的老,残 的残,无一完人,如何随军见阵?心中盘算,遂不由自主,脱口问道:“请问江兄台,u qi很好,但不知如何使用?如何见阵?末将愿闻其详。”

江潮听了,答道:“于爷有训,令我兄弟五人在德胜门里, 果子街聚仙楼上,待瓦剌也先大兵入关后,我等五兄弟专打众番将番兵先锋铁骑,当瓦剌大队人马入关后,师老先生于德胜门上,专打番兵马队,马队前部一倒,后面自相践踏,将彼敌步兵与骑兵截为两段,使其前后不得呼应,我军由德胜门内,两侧用火箭c火筒攻之,此于爷神机妙算,无有不胜之理。”

江潮说了一阵攻杀之策,目视于公,于公补充道:“江氏五兄弟所制火炮,一旦发出可万无一失,百发百中。师老先生所制有机筒效力甚大,同时可发三发,一经发出,彼军马队自然应声而倒,马上骑兵,决无生还之理,请二位将军不必多虑。为了全面打击敌人,二将可令军校在德胜门里二里左右大路中,埋下滚地雷,这样更厉害了,请范元帅与年将军速速布置。”二将连连遵命。

听了于公之言,年富布置地雷去了。范广问道:“火炮与有机筒,何时取来?”

“少时,于公便差人送来了。”江潮正在讲话,忽见于康率领五十多名亲兵,抬着火炮与有机筒和弹丸数十箱,走上了城 楼。

于康满头大汗,向于公禀道:“启禀爹爹,儿将火炮四台, 有机筒并弹九送至军前。”

于公一听惊问道:“江氏五兄弟每人一台火炮,为何只取 来四台,那一台那里去了。”

“爹爹有所非知,适才儿正准备送取火炮之时,突然太监汪洋,口传圣渝,言万岁要亲看江氏火炮,儿奉命监看此物说道:‘此火炮于大元帅有令,没有他亲笔手令,任何人不可动 取。’汪洋一听勃然大怒,取出了圣上亲笔信,并加盖国宝,儿 一看,圣旨上有国宝大印,不敢违旨,只好将火炮一台交付汪 洋了。”

于公听了又追问道:“可取走了弹丸?”

“儿交给了汪洋火炮后,汪洋逼问道‘火炮里可有弹丸?’儿回答说:‘没有弹丸。’’汪洋怒道:‘没有弹丸,圣上见了必然发怒,见罪下来,非为儿戏。’儿不由心生一计,将两只废弹丸交付了汪洋。”

于公听了也不怪罪于康,只是点头,久久沉默不语,心中盘算:吾同江氏试制火炮,十分严密并未曾奏知圣上,皇帝怎知此事?其中定有文章。

于公正自暗想太监汪洋取走火炮一事,只见守内宫主将金英,慌慌张张来到了于公面前,悄悄地说道:“启禀于大元戎,大事不好了,圣上在昨日夜里不见了。”

于公闻言,离开了中军大帐,将金英唤叫到了城楼之上。

二人落座后,于公问道:“金大人,可将陛下失踪之事,细 细说来。”

金英答道:“昨日夜里,晚膳之后,陛下便回宫中。今曰一早下官到内宫有要事禀奏,一打听卫士说‘万岁在内宫中’,下官到了内宫万岁寝处,一看龙袍尚在,于是在内宫四处查找。 找了 一个时辰也不见万岁身影,同时陛下身边太监汪洋也不见了。于是便到了宫门口,一打听守宫卫士 ,人人皆言,万岁与 太监并没出宫,下官只好到其他宫院四处打探,皆言并未入宫,下官心想,敌兵不久兵临城下,宫中本自惊惶,故没有命令御林军查找,特来禀知于大元帅,望乞裁处。”

要知景泰帝到何处去丁,于公又如何找到皇帝,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一回 堂头午夜入中军 众将三更战天宁 在北方边疆重镇全部沦入瓦剌王也先手中,敌百万虎狼之众,即将兵临京师,大明江山社稷危在顷刻之间。

明廷兵马大元戎于谦正在德胜门敌楼上同众将商议守卫北京大计,听了景泰帝在宫中失踪真是火上浇油,可谓“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心翻船”,这一声晴天霹雳,于公听了头脑不 由自主“嗡”“嗡””两声。

顿时,两眼发直,纹丝不动,呆呆地坐了良久,良久,他眼望金英,长叹一口气,才冷静地启齿道:“金公公,可火速赶回内都,启奏宫中太皇太后和娘娘,并知会宫中内官,声言万岁在咋日夜里,被于某护驾到了德胜门,亲自劳军来了。但若有人问金公公是否见到了陛下,言说见到了,并奏知太后c娘娘, 不必多虑。”

一听于公之言,太监总管金英惊愕地说道:“此乃江山社稷大事,今日如不如实启奏gu一 u娘娘,日后查问此事大有不便, 下官岂敢撒谎,承如于大元戎之言启奏太后,犯有欺君之罪焉。”

于公一见金英胆怯,严肃地下令道:“明日辰时左右瓦剌也先百万虎狼之师便兵临城下了。江山社稷易手在弹指之间。此时此刻,一旦说出陛下失踪,宫中涛涛,百官沸腾,黎民百姓惶恐,军伍顿时大乱了。江山社稷顷刻瓦解冰消,京都不攻自破。今于某以社稷为重,万般无奈,适才所言,乃稳定内都和京城之计尔。金大人勿要多虑,倘若日后gu一 u追问此事,由于某承担罪责,决不累及公公,乞金公公火速回宫,依计而行,不得有误。”

金英听了于公之言,顿开茅塞,不再言语,告别了元帅,急急忙忙下了敌楼,回宫去了。

金英走后,于公看着他背影,少有沉思,马上唤过于康,令道:“儿拿吾令箭一支,火速入宫,同金英公公一同查看一下陛下与太监汪洋二人走失原委。”于康遵令,追赶金英去了。

于公觉得皇帝走失事体重大,需找九门守城大将计议寻找之事,便下了敌楼,到了中军大帐,找到了守京次帅范广,叫范广传令其他八门守将,高礼c孙镗c张岳c罗燕c张仪c熊义c 刘安c陶谨回兵部议亊。

吩咐已毕,于公在范广陪同下,直抵兵部。

于公赶回兵部,少许,九门守将主帅纷纷而来,给于公见礼,于公令众将一一就座。

众将入座后,于公便把太监汪洋盗取一只火炮和皇帝朱祁钰失踪之事,讲了一遍。

众将听了十分惊讶,乱作一团,不知所措,于公令众将镇 定下来。

众将方各自入座,入座之后面面相觑,堂上一片沉默。

少时,于公打破了死一般寂静,他沉着c冷静地推断道:“众将不必惊惶,陛下失踪之事,已经大白,乃太监汪洋所为, 汪洋是北国奸细,是喜宁留在宫中党羽。此贼先盗取了火炮, 后又绑架了陛下,但贼人并未离开京城之内,现在城中某处密 藏。只要众将齐心协力,定能生擒此寇,使陛下安然归宫。”

众将正听于公分析皇帝失踪之事,于康急急忙忙走上了 兵部大堂。

于公问道:“陛下j g一ng之中,人员甚多,有护卫二十人,太监五名,宫女十余名,竟无一人知道万岁出走一事?”

“启禀爹爹,前两日陛下下发一道圣旨,凡陛下寝宫之中的人,一律撤离宫院之外了,陛下只令太监汪洋一人陪伴。”

于公听了于康之言,拍案道:“陛下中了汪洋老贼诡计了,此计必汪洋所献,陛下依言而行,汪洋便从中动手了。”

于公又复问于康道:“儿是否问了当日守护宫门的二十名御林军,有无人看见陛下与汪洋出宫了?”

“儿入宫后,金公公找到了那日守夜的二十名御林军,都声称陛下决无出入过宫门,还言道,不但夜里没有出入宫门, 白日里也没出过宫门一步。”

于公思索一回,果断说道:“既然陛下与汪洋没有出宫,宫内必有一暗道,此暗道与宫外相通,被埋藏在宫中二十几年的奸细汪洋发现了,他定从暗道劫走了陛下。”众将听了也认为有理。

众将议论纷纷,于公缓缓地说道:“查找暗道之事,交给内官金英去办。大敌当前应以江山社稷为重,众将可速归九门, 牢牢守住九门。不管有无圣旨之人,凡要出城者,一律带上敌楼,众将要亲自一一盘查明白才可放行。对九门内外的寺院c庙宇c庵c店要逐一严查,不可有误。”

九门守将遵命,刚欲动身,于公起身又嘱咐道:“以上两桩大事,要守口如瓶,以防走漏消息,坏了江山社稷的大事。违令 者斩。”

九员大将惟惟遵令,纷纷起身离座,雷通刚刚走到大堂门口,只见于康在前引路,后面一个和尚,向兵部大堂走来。

雷通眼快,抢先几步,道:“侯长老,怎生如此打扮,末将有礼了。”雷通说着深深一拜。

罗燕在雷通身后,也一揖道:“堂官侯大人,末将罗燕这厢有礼了。”侯靑给二人还礼,二将陪同侯青重返大堂。

于公正在兵部大堂门口目送诸将,一眼看见阳泉铜佛寺总堂官侯靑从大门外走来了,心中大悦,知侯青必有要事禀复,一边下令众将且先留步,回转兵部大堂,一面快步上前,迎侯靑:“总管一向可好,本帅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侯靑一见,急步上前,给于公施礼后说道:“贫僧多日不曾前来叩拜大元师于爷,多有不恭,望乞恕罪。”

于公还礼,将侯背让入兵部大堂议事厅上,让至上座,侯青入座后,于公给众将一一引见了。”

众将给侯青一一见礼,礼毕,侯青眼望于公道:“几年不见,于爷荣任太保宰相,兵部尚书,兵马大元戎了,小僧恭贺来迟,乞于爷并众位将兄谅之。”

于公闻言,满面春风道:“总管不必客套,今日不辞劳苦, 前来拜见,于某足感盛情了。”

听了于公之言,侯青双目细看于公,少时,才缓缓地说道:“今日前来一拜于爷尊容,见大帅安然无恙,小僧就安心了。”

于公一听侯青话里有音,不由微微地问道:“总管此行,必有大事以教于某,众将在此,请圣僧明示。”

“贫僧因兵马之乱,由大同来到京师,一来拜见于大元戎,为于爷贺喜;二来看看京师情景,住在天宁寺里,已有十日了。不想这天宁寺和尚与北国瓦剌使馆之人往来甚密,同元达大营,蒙古高原各部番王也有勾结,小僧在寺中细心洞察。昨日在寺中,忽闻门外两个小沙弥耳语,说寺中绑来了一个明廷最大的官,贫僧本想问个明白,但惟恐打草惊蛇,反为不美,又想这最大的官非当今万岁,即是于爷了,万岁在深宫之中,岂能被綁架到寺中。料定是于爷无疑,心中不安,白日想来兵部看个究竟,不料寺中从咋日起,戒备甚严,无论是寺中和尚或行脚僧人,一律严禁出入。诈称寺中失了黄金,要找官府搜查,使贫僧更加疑惑了,因之在今日入夜后,趁其不备越墙到此。一见于爷平安无事,贫僧也就了却一桩心事。”

于公未等侯靑把话讲完,霍地站起身来,满面生春,走至侯靑面前一揖道:“多谢圣僧前来报信。”

侯青急忙欠身还礼,吃惊地问道:“于爷,何故行此大礼, 折杀小人了。”

于公便把景泰帝朱祁钰在内宫失踪之事道了一遍,侯青听了心中了然。

小将雷通一见急道:“既然万岁有了下落,于爷,事不宜迟,快快去接回圣驾,日后再谢侯堂头不迟。”

于公听了点头,接着问众将道:“何人愿陪圣僧前往天宁寺,接回陛下?”

话音未落,雷通起身道:“末将随总管前往天宁寺,将圣上接回宫中。”

雷通说完,于公没有言语,目视侯青,侯青道:“贫僧愿同雷将军前去接驾,只是那山寺很大,有和尚五十多人。雷将军虽勇,但贫僧只能引路,遇有厮杀,人单势孤,恐误大事。”

听了侯靑之言,于公连连点头,说道:“总管之言甚是,— 旦接驾不成,有伤圣驾,坏了江山社稷大事。”

于公说完之后,下令道:“雷通小将与总管先行去寺,打探 虚实;汤节c刘德新二将随后接应;罗燕c陶谨二将为第三起; 第四起为熊义c张岳二将。众将可分头前去。”

八将遵命,出了兵部大堂,堂上只剩下张仪与杜颖二将,于公望着杜颖唤道:“将军可速回右安门,同孙安将军引领一 千弓箭手,前去天宁寺,将天宁寺团团围住,不可有误。”杜颖 遵命而去。

杜颖走后,张仪笑问道:“于爷,末将有所不知,一个小小 天宁寺,为何如此大费周折?”

于公微微说道:“将军请自思量,天宁寺,离元达营最近, —旦他们连通一气,狗急跳墙,数百元人,一拥而致,敌众我 寡,非但救不了圣上,还要损兵折将,若事有巧合,正在这时, 瓦剌也先大军来到皇城,内外大乱,其祸不小。故本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歼之,以绝内患。”张仪听了,心中顿悟。

于公稍有沉思,吩咐张仪道:“大内之兵,全数调到了城 外,只有御林军三百余人,张将军可拿吾令箭,前往宫中,集聚二百御林军,同本帅前去天宁寺,接应众将。”

张仪不敢怠慢,遵命去了。于公正在堂中等候,少时,张仪率领二百御林军,到了兵部大堂门外,于公赶到了堂外,—见御林军主将陈忠也来了,心中甚喜,随同二将接应雷通等众将去了。

雷通跟随侯青到了天宁寺。雷通一看昔日的天宁寺高塔, 今已成堆砾。二人到了寺外,一看正中山门外,用乱砖砌就,左 右有两个角门,尽西头有个寺门,却关着。

二人拿出爬墙锁,少时,上了墙头,侯青站在墙头指着院 内道:“寺里共有五间正殿,东西有十间配殿,正中高大正殿, 是如来佛龛,这西间高大配殿,便是方丈c堂头所居。”

侯青说着,拉了雷通一把,两人轻手轻脚下了院墙,侯青在前带路,两人趁着月光,只见每层大殿,门窗脱落,荒凉无比,满地砖瓦土粪,有几个败叶枯枝,迎风摆动。又过一个跨 院,再一细:看每间配殿,却糊着窗纸。侯青道这里是众小和 尚居所。”二人悄悄离去。

两人顺着跨院小门,绕到如来佛大殿院中,只见西配房有依稀的灯光。侯靑c雷通二人不约而同直奔窗下,到了窗下侯青听到室内一人说道:“朱祁钰小儿,尚蒙在鼓里,你知某家何许人也。”室内无人回答。

那人又言道:“今日实话告诉小儿,某家乃元顺帝六代玄孙,为报列祖c列宗之仇,为解尔前辈夺我大元江山之恨,老子 隐姓埋名,受尽人间苦痛,改名为汪洋,做了大明阉党,历经三 十余载,今日才如愿以偿,将尔带到天宁寺。这条暗道是吾先祖——顺帝爷爷所修,尔等蠢才,只道是个枯井。老夫入宫后, 花了十年工夫,在宫廷中每口井都查个遍,才找到此洞,不期前天用上了。尔今日如能写出降书顺表,尚可留尔一命,倘若 尔言半个不字,叫尔立死吾的刀下。”

屋里汪洋喊完后,不见有人回答,忽听一人粗声粗气地喝道:“皇儿朱祁钰,休要抱有幻想,无人会前来搭救。你的兵部尚书于谦虽然十分精细,诡计万端,他虽可以料到尔在宫中被人劫走了,但他不会找到暗道入口,况且暗道业已被千岁堵死了,快写降书顺表吧。”皇帝朱祁钰仍无言语。

雷通c侯青二人正在窗外qiè tg,忽闻里间房门作响,二人 疾速掩在门后。

少时,里边一人将门推开,刚一探头,被雷通一把拉出门 外,未等那人叫喊出来,雷通大手捂上他的嘴巴,侯青来得更快,已割下一条布来,将他嘴堵住了。这时雷通已将他按倒,又用他腰带捆綁了。

二人双双窜入方丈室小门外,只见方丈室内一个身材高 大的人,背向外,手拿明晃晃的宝剑,站在那里,对面之人生得 浓眉大眼,满脸胡须,一脸横肉,瞪着凶神般双睛,看着坐在桌前的皇帝朱祁钰,喝道:“今日是尔活在人世上,享受天子福, 最后一日了,尔要不写降书顺表,休怪老夫手下无情。”

朱祁钰昂首挺胸,大叫道:“朕即被尔等小人捆来,要杀便 杀,再勿多问,降书顺表休想。”

只见那个身材高大之人,闻言大怒道:“殿下,不要和他废话了,既然得不到降书顺表留他何用?先给殿下报了世仇再 说。”

那人举起宝剑,往皇帝朱祁钰头上砍去,正在这时,只见 一道金光,射向那人脑后,汪洋老贼看得真切,刚喊一个“有”字,金光正打在那人脑后,只听“咕咚”一声,和尚高大的身躯, 跌倒在地。

这个当儿,老贼汪洋见事不妙,一脚将西窗户踢开,嗖地跳出了方丈室。

雷通c侯青二人,马上奔到了皇帝朱祁钰身边,皇帝已经吓得昏了过去,只见他头低垂桌上。雷通—看说道:“圣上已吓昏迷过去,堂头好生看护,末将前去追赶老贼汪洋。”说着,转 身出了方丈室。

雷通正往前走,忽听寺中钟声大作,雷通暗自思忖道:必是适才逃走的汪洋老贼,前去报警了,少时,院中必有一场大 战。

雷通少有所思,急转身躯,回到了方丈室中,嘱咐侯青道:“请总管不要走出方丈室,不可离圣上半步,免得惹出大事来。”

雷通吩咐已毕,噗的一声,将灯吹灭,随手把门掩上,走出方丈室,守候在门旁,静听外边动静。

雷通在方丈室门首,听了一刻工夫,忽听前院有喊杀之声,他急忙跑到了跨院西门,只见一个瘦高和尚和一个胖大和尚,同明将汤节c刘德新大战。胖大和尚手使大铲,抡动如车轮般向二人打来,瘦高僧手使大棍,挥舞如飞,眼见汤节c刘德新二将招架不住。

正在这时,胖大和尚单臂抡铲,向刘德新打来,只听“叭”地一声,刘德新大枪被打作两截。

刘德新一看不好,便向西跨院跑去,胖大和尚追赶不舍。 到了西门,刘德新无处躲闪,那恶僧厉声大喝道:“何处狗男女夜入佛寺行凶,哪里走!”

恶僧在刘德新背后,举铲便打,雷通一见若不相救,刘德新必死恶僧铲下,他急忙发了 一镖,直奔恶僧面门打去。

胖大凶僧正在追赶刘德新,以为得手,只见迎面一道白光,知是暗器,急忙一闪,躲过了金镖。此时,雷通让过了刘德 新,同凶僧战在一处。

刘德新一见汤节战瘦高和尚不下,便前去相助,哪料两人也非对手。汤节稍一疏忽,被和尚朝左肩上打了一棍,和尚一 见抢步上前,搂头打去。

忽听殿上大叫道:“贼禿驴,看宝贝取你。”瘦和尚刚一抬头,箭已射到面前,只听那瘦和尚“哎呀”一声,便倒在地上了。

殿上来者明将罗燕,飞身一跃,下了大殿,刚要结果凶僧, 忽听殿房上一声断喝道:“无佛佛,小辈休伤吾友,看宝!”

罗燕听说宝贝二字,抬头一看,一道金光:打来,将身一跃 躲了过去,殿上之人,飞身而下。

罗燕一看,来人身高过丈,膀宽体壮,一头黄发,满脸黄须,身穿袈裟,手使双锤向自己打来,他急架相还,那凶僧力 大,刚一个照面,大锤将罗燕刀碰飞了。罗燕大吃一惊,双足一 跃,飞身上了殿房顶上。

这时,陶谨已和凶僧战在一处,凶僧骁勇十分,陶谨一不小心,大棍被打落于地。凶僧正要杀害陶谨,正在举锤之时,一 箭向面门射来,凶僧虽然肥壮,但十分机敏,闻听弦声,抬头一 看面前一箭飞来,急忙躲闪。罗燕一看箭支走空,心中着急,正 在这时,墙上跳下两人。罗燕一看是熊义c张岳二将,不由心中 暗喜。

熊义手使双锤,赵岳手使大枪,直取凶僧,凶僧力战二将, 并无惧怯,越杀越勇。

少时,张岳稍一分神,大枪挑飞脱手,罗燕在大殿上,居高临下,看得真切,猛地射下一箭,凶僧一听弓箭之声,急忙躲闪,躲过了箭支。然后凶僧又高举双锤,向熊义打来。熊义用 锤相架,震得两臂发麻,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但因罗燕在殿上不时放箭,凶僧才未得手。

这时勇将雷通,正同凶僧胖和尚在西院打得难解难分。罗燕在殿上,趁胖和尚不备,一箭射去,凶僧正与雷通酣战,见眼前一亮,急忙低头,左肩上中了一箭。和尚身上虽然中箭,反倒越杀越勇,雷通一看原来是寺中五十余名小和尚,打着灯笼火把,各持刀斧,呐喊杀来,前来助战。

明将和寺院中凶僧正打得难解难分。忽然寺门大开,拥进来二百多名御林军,将众人团团围住。

明将张仪一马当先,高声唤道:“众小僧人听了 ,今日我等 明将,率领官兵,前来天宁寺捉拿北国奸细,此事与尔等众人 无关,快快退去,免受刀枪之苦。”

众小僧人听了,一看二百多全是明军,纷纷后退。

张仪见熊义战凶僧不下,势在危机,挺枪便刺,一僧一将两人大战五十余合,张仪越杀越勇,凶僧力不能支,这时只见三层大殿上火光冲天,凶僧一见大笑道:“小辈休要猖狂,少时吾援兵便到了,尔现在已陷入重围之中了。”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二回 大战中景帝失踪 马厩里天子遇救 寺中小和尚逃走一光,明将率领二百御林军围战三个恶僧,恶僧甚是骁勇,护卫将陈忠被瘦高和尚所杀,张岳右臂着了一棍,众将正战三个凶僧不下,突然门外又闯进来数百名壮丁。

这些壮丁个个头扎红巾,每人使刀枪,闯入寺中,向御林军杀来。为首一人雷鸣般喊道:“何处狂徒。在光天化日之下, 朗朗乾坤之中,如此大胆,围攻佛门净地天宁寺。”

声音未落,他手使一条纯钢禅杖,粗如碗口,轮动如飞, 得御林军纷纷后退。

少时闯到核心,张仪一见是个虎面行者,恰似水浒中武松转世,打得御林军如切菜一般,他甩开了凶僧,举起大枪,向虎面行者刺去,虎面行者用杖一架,又一叫劲,挑开了张仪大枪, 张仪觉得杖沉枪轻,不敢大意,处处留神,两人战在一处。

这时,虎面行者带来的数百狂徒,将院中围得水泄不通。

雷通恐伤于公,自于公随御林军入寺后,他不离左右。

众将大战一铲杖棍和双锤不下,正自心惊,突然罗燕在殿房上,诈言道:“众位明将,少有担惊,休要害怕,京中元帅无敌神枪范广,勇冠三军大棍孙镗二人率领五千人马,前来剿贼,将天宁寺已围得水泄不通,众将休要放走了三个恶奴。”

众将一听转忧为喜,精神倍增,那胖大和尚稍不留,被张仪在肩上刺了一枪,虎面行者一看大叫道:“众位兄弟听了,不可恋战,快快冲杀出去,杀出天宁寺,直奔右安门,杀出京城。”

虎面行者下令后,他抢先率众向寺外冲杀,胖大和尚居中,凶僧断后,率领几百达官营的壮丁,向寺门冲去。

四个恶徒率众冲出寺门,天已大亮了。只见迎面果然来了无数骑兵,一见寺庙中冲出来三个僧人,一个虎面行者与无数壮丁。明将孙安下令道:“快快敲打锣鼓。”

鼓声一过,数千铁骑四散开来,少时,千余名弓箭手,齐向寺门左右射去,箭如飞蝗,又如流星,这时寺门已被明将关上了。

四个恶徒与壮丁欲回寺中不能,欲要冲杀不得,被射得无处藏躲,只是在寺门外左右乱窜,喊爷叫娘。惊得虎面行者c凶僧与胖和尚,胆战心寒,少时那瘦高和尚被乱箭射死了。

虎面行者回顾左右,说道:“二位兄长,元风僧已死,天宁寺巢穴已失,元达营也回去不得,明军势不可挡,今一朝事败, 如之奈何?”

胖大和尚道:“想我陈氏兄弟三人,为报祖上陈友定爷爷受戮之仇,埋名隐姓,苦练武功,一身本领,当了和尚,将朱氏小儿业已围在寺中,可谓雪海深仇,今日可报了。怎料天不随人愿,偏偏这时,明将赶到了天宁寺中。不但大仇未报,为兄身上重了数箭,伤势十分严重,报仇一事请二位贤弟去做吧。”

胖大和尚话刚落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宝剑横在颈上,顿时,死尸倒在地上。

虎面行者一见大叫道:“兄长,兄长!何故如此。”刚要去夺宝剑,已是迟了。

凶僧原名陈震,一见大哥陈雷已亡,遂问计于他三弟虎面行者陈霆道:“霆弟,前面有数千强箭硬弓阻挡,后退又有官兵劫杀,元达营中壮士多数中箭身亡,如之奈何?”

陈霆听后稍有所思,答道:“今日别无他图,只有誓死闯出重围,再做道理。”

二人商议已定,下令剩下的几十壮丁,聚往一处,向外突围。

陈震c陈霆兄弟二人拼命闯出了重围,每人身上已着十余处箭伤。二人忍着剧痛,夺了两匹战马,如飞一般遁逃。

因明将多在天宁寺中,出了寺门,二贼已闯出了重围,追赶不及,被二人窜到了南旱河岸。

二贼到了南旱河边,回头一看,身边一个和尚或壮丁皆无,也不见追兵赶来,两人才下了坐骑,相互拔下了身上箭镞。

凶僧陈震道:“几十年心血,今日毁于一旦,大仇未报,又失去手足,怎不令人痛心,真痛杀我也。”

一听陈震之言,陈霆反而笑了。陈震惊问道:“贤弟,巢穴 已失,有家难奔,有国难逃,生死难料,为何发笑? ”

陈霆缓缓地说道:“小弟非笑别人,笑那于谦,不会用兵,倘若派五百铁骑此时追来,我二人只有束手被擒了。”

陈震一听急道:“贤弟,现在非笑他人之时,少时于谦必派兵追来,快快上马遁逃才是。”

两人不敢久留,便欲上马遁走,刚到战马旁边,一看两匹马,身上满是箭支,己是刺猬一般,不能动了,陈震抽打战马, 那马大吼一声,如飞而去,另一匹战马倒在地上不动。

陈震c陈霆二人无奈一瘸一点沿着河岸而下,寻找船只, 走了半里之遥,只见河中有一小舟顺流而下。

二人一见小船上,只有两个渔翁,二人大喜,凶僧陈震道:“贤弟,天有chéng rén之美,我二人若能将小舟唤至岸边,将两个渔 夫杀了,换上衣著,可乘小舟顺着南旱河,飞流直下,逃离大 都。”

陈霆点头会意,向河中高喊道:“河中船工听了,倘若摆渡吾二人过江,赠金二十两。”

江中之人应声道:“客官,现在江中官兵盘查奸细,你二人若是奸细,吾二人摆渡你们过江,叫官兵发现丁,吃罪不起。”

“吾乃是天宁寺里僧人,被强人掠劫了,非什么北国奸细, 船工休要取笑。”

船工一听陈震之言大笑道:“适才多有不恭,若知是天宁寺长老,我们分文不取,愿为效劳。”

两个船工,少时将小船靠到了岸边。船工到了二人近前一看,两人全身血迹斑斑,不由惊问道:“二位客官,为何遍体伤 痕?”

陈震狡黠地答道:“昨日夜里,天宁寺里来了一伙盗贼,吾二人被打伤了,又夺了我们宝刹,无奈今日逃命到此。”

这时,虎面行者陈霆和凶僧陈震已登上小舟,两个船工将桨一顺,小舟如飞一般,向江中驶去。

船到江心,虎面行者陈震趁摇槽之人不备,用大杖,将一 船工打入江中,另一个船工见事不妙,刚要起身,被凶僧陈震一把按住了。虎面行者陈震此时,飕地一声跳入江中。

虎面行者陈霆,把落水的船工拉到了船上,一看那船工头颅已碎,被打死了。

陈霆将衣服剥了下来,将满身是血的衣裤扔入河中,换上船工衣服,凶僧陈震一看将那活着的船工衣服脱下,换到了自己身上。然后,手举大锤喝道:“汝二人到底是做何生意的,快 快如实道来,可饶尔不死,如有半点谎言,立毙锤下。”

船工听了颤抖地回答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人非渔夫也,乃是寻河小卒,乞爷爷饶命。”

“河的上游有无官兵盘查? ”虎面行者逼问道。

“上游和下游,皆有官兵盘查,下游船只很多。”凶僧听了小卒之言,一锤将士卒打到了江中,虎面行者一看,也不怠慢, 把那另一个军卒尸体也抛入江中了。

两人整理一 下装束,又商议一番,觉得从河中无法甩掉追 兵,不如上北岸,暂躲藏一日,再想逃离京都之策。

于是两人将船摆渡到了北岸,上岸后,走了约四五里左右,便见一山寺,山寺门外古柳成排,殿前古松成行,二人直奔而去。

到了寺前一看是极乐寺。凶僧陈震一见大笑道:“为兄在 慌乱中忘了,这极乐寺主持刘本方丈与吾有一面之交,可在此 寺中躲藏两日。”

虎面行者陈霆也不回话,跟着凶僧陈震向寺中走去。刚进寺门,只见从西厢房里走出两个小沙弥,迎面而来,问道:“二 位客官大人,今日寺中奉京中于大元帅之令,不接施主,故敝 寺不敢留客,请自便吧。”

凶僧陈震上前一揖道:“俺兄弟二人,既非施主,又不是游 客,拜佛之人,乃是你家方丈刘本圣僧故旧,有要事相商,请予 通禀一声。”

一小沙弥见说,笑道:“本师父有话,在兵荒马乱之时,不易分好坏,我寺中概不会客。”

凶僧一听大怒道:“山家乃天宁寺方丈陈震,乃是你师父 刘本好友,前来拜见,快去通禀。”

另一个小沙弥怒对道:“吾老师有言,今日就是不见客,改日来会,休要胡缠,快快离去,休要自讨没趣。”

虎面行者陈霆一听小沙弥,恶言中伤,不成体统,两手一 分,拨开了 小沙弥的阻挡,边闯边说道:“尔等小小年纪,如此不通情理,我们自去找你寺中方丈。”

两个小沙弥苦苦拦阻,被陈霆推倒在地,二人大喊大叫, 爬起身来同二人厮打起来。

此时,极乐寺方丈刘本正在大殿给弟子们讲经,忽听前院传出喊叫之声,便离开座位,直奔前院,一到前院,见两个渔夫 模样的人,正同两个小徒儿厮打,不由大叫一声道:“徒儿不得无礼,客官不必动怒,贫僧这厢陪礼了。”

两个小沙弥c陈氏兄弟一听才住手。方丈刘本向前走了 步,一看是天宁寺方丈陈震,不由“呀”地一声,惊问道:“圣僧 何故如此打扮?”

陈震见问,不由两泪交流,言道:“说来话长,一言难尽,请到寺中,禀告圣僧便了。”

方丈刘本再不追问,将二人请到了方丈室中,宾主落座,小和尚献茶。

极乐寺方丈刘本正要动问天宁寺发生了何事,陈震右盼左顾,刘本一见说道:“徒儿们到前殿歇息去吧。”三个小沙弥 听了诺诺连声,走出了方丈室。

众小僧走后,陈震便将天宁寺,被官兵搜查之事叙述一 遍。然后又说请方丈刘本方便方便,给二人换两套僧衣,在寺中藏匿两日,刘本听了一一应允。

两人刚刚换好了僧衣,只见一小沙弥来禀报道:“启禀师尊,外面有一僧人,绑着一人,前来求见。”

刘本一听吩咐道:“请将他二人带到方丈室来,本师问个底里,不可再生事端。”小和尚遵命去了。

少时,小和尚引领一个僧人,身后绑着一人,进入方丈室 里,刘本抱拳相迎,但并不认识。

陈氏兄弟二人一见不由喜从天降,起身相迎道:“王圣僧,来得巧,快快请坐,快快请坐。”来人入座。

刘本一见和尚身后被绑之人,年纪二十上下,天庭饱满, 地阁方圆,海下无须,一表人物,只是身穿僧衣,嘴里堵布,不 由得惊问道:“圣僧为何将此少年上了绑绳?又将嘴堵上了?”

僧人看了左右陈氏兄弟一眼,奸诈地回答道:“此人乃贫僧小徒,因精神错乱,言语失常,四处乱窜,经常称孤道寡,口口声声说是真龙天子,是当朝皇帝,在外多生事端,老身若要管朿,非打即骂,不听训诲,故将他绑上,带在身边,准备过一两天淸理门户。”

刘本一听连连揺头道:“善哉,善哉!此乃佛门静地,万万 不可行诛杀之事,请圣僧带高徒,投往别处去吧。”

陈氏两兄弟和元世祖后裔,殿下汪洋三人早有往来,见 汪洋将朱祁钰带到极乐寺里,不由喜出望外,但一听汪洋要在极乐寺里杀皇帝朱祁钰,刘本不允,深恐将汪洋赶走,坏了大 事,便给汪洋递了眼色。

陈震从中调解道:“汪兄一个小小弟子,犯了佛规不听师训,大是不孝,理应教诲,改过自新,何故动怒杀之。我等皆佛门弟子,以善为本,今日看在吾兄弟二人份上,又有方丈之 面,饶他一遭。将他绑在寺中外房,饿他两日,惩罚一顿,也就 是了,何苦诛之。”

贼子汪洋见机很快,站起身来,一揖道:“多谢三位圣僧相劝,贫僧便依三位之言,将他死罪饶过,但活罪难免,把他绑在后面马厩柱子上,叫他白日挨饿,夜里喂蚊虫去吧。”

方丈刘本一听无法再劝,只好依从汪洋之言,命两个小沙 弥,将其拉出方丈室,绑在寺房外马厩的柱子上了。

原来那日在天宁寺里,雷通令侯青护驾,自己便挺身而 出,大战胖和尚陈雷。

雷通走后,皇帝朱祁钰苏醒过来,侯青将于大元戎分派人 马前来寺中迎救之事言说俱细,皇帝朱祁钰闻听心中甚喜。

君臣正在言语,伪太监北国汪洋,报警后,又返回方丈室左右,在窗外仔细一听,室中只有两人谈话,从暗中窜入方丈室踢开了房门,到了侯青面前。

侯青刚喊声:“雷贤弟。”

汪洋已到身前,顺势一刀将侯青砍到在地,躺在血泊之中了。

汪洋将侯青砍倒,手持戒刀,直奔皇帝朱祁钰面前,威逼道:“朱祁钰,快跟我走,快跟我走。”

皇帝朱祁钰没有起身,汪洋上前,打了一拳,接着又喝道:“朱祁钰,你看到了吧,不跟本王走,那躺在血泊中的人,便是榜样。”

说着他右手举刀,左手拉着朱祁钰,生拉硬拽,将朱祁钰拉到了方丈室外。

这时,大殿前正在血战,汪洋逼着皇帝直奔后院,走到最后一层大殿,到了大殿东配房,配房很小,是当值小和尚寝室, 众小和尚已到大殿前助战去了,室中空无一人。

汪洋将床移开,又移去了地上一块木板,便见一地洞,汪洋逼着皇帝朱祁钰钻入洞中,然后汪洋将木板重新盖好,才入 洞中。

入洞后,汪洋右手提一刀,左肩上还扛着炮,两人在洞中走了半宿,才到了高梁桥下一个出口。

汪洋自己先出了洞口,向左右一看,四顾无人,但天宁寺方向尚有杀声,便窜入到桥下洞中躲藏,到天近午时后,汪洋走出洞外,一见四处平静下来,附近左右无人,将皇帝朱祁钰身上布割下一块,塞在口里,拉着皇帝朱祁钰,过了高梁桥,到 了极乐寺。

再说明将孙安,率一千弓箭手,正追赶陈震c陈霆二贼,忽 听天宁寺里鸣锣收兵,孙安不敢造次,只好下令停止追击。

孙安收兵回到了天宁寺,拜见于公问道:“于大元戎,二贼正无处藏身,为何下令收军?”

于公叹道:“将军勿要忘记,穷寇莫追也,那二犯凶猛异常,杀了陈忠,打伤了张岳,不可力敌,吾只要略施小计,不须 更多人马,便可擒拿二犯。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尤其今日社稷 用人之时,百万之众将面临城下,陈忠一死,吾心中痛惜万分。 故日后用兵时,多用计谋,少损将佐乃本帅之意。将军不必着 急,今日吾必用计将贼擒来也就是了。”孙安惟惟退去。

孙安刚刚退去,搜寻寺中校尉来禀报道:“昨夜大殿前正在厮杀,贼人汪洋返回方丈室中,将侯总管肩部砍伤,把圣骂 劫走了,已不知去向,请令定夺。”

于公听罢,吃惊不小,急忙率领众将到了方丈,一看侯青满身是血,例在血泊之中,由于流血过多已昏迷过去了。

于公吩咐罗燕,率领十名亲兵,将侯青火速送往京城医 治,罗燕遵令去了。

罗燕将侯青护送走后,于公对众将说道:“众将昨夜四更 时分,正在同凶僧大战,官兵将寺院业已团团围住,太监汪洋是无法挟逼圣上出得此寺的,或是觅藏寺中,或从地洞中脱遁了,现在将寺中全部搜查一遍。”众将遵令,分头搜查去了。

于公亲自率众在寺中,大加搜查,在搜查中,抓住了一个身受重伤和尚,经盘问后,得知寺中最后大殿,东厢房寝室内有个地洞,方知汪洋从洞中将天子挟持而走。

于公将孙安人马留下一千,分十几起,传谕各坊铺,小甲沿门搜捕,若有知情者报来,给赏钱一千贯,窝匿不报者,按军 法斩首。

霎时,西山脚下传遍,沿门逐户,庵观寺院,三瓦两舍,翻转地皮,大大搜查了 一遍。

当于公亲自率领五十名官兵,在小将雷通陪同下,搜查到了极乐寺,天已大黑。

众小和尚正在伏着方丈刘本尸体痛哭。一问才知方丈刘本为人心地善良,是个有道圣僧,为救景泰帝朱祁钰而殉难。

原来极乐寺方丈刘本,为凶僧陈氏兄弟和汪洋贼人去备午膳,众贼用膳后,刘本心想,那马厩被綁之人未进饮食,心中不忍便背着众贼,亲自端了饭食,送给皇帝朱祁钰食用。

当刘本把皇帝朱祁钰的绑绳解开,将嘴里塞的布取下来, 把饮食送上前去,朱祁钰一见,满脸含泪道:“圣僧,快快救朕, 朕非别人,乃当今皇帝朱祁钰是也,那个僧人乃是混入宫中贼人汪洋也。”

方丈刘本一听,急忙跪倒,口称“万万岁!”

刘本接着说道:“贫僧愿己死,也要搭救陛下。”皇帝将刘本扶起来道:“方丈可速速派人到天宁寺,禀知于大元戎,告知朕的下落才好。”

刘本没有言语,心中转念,如派人去天宁寺送信耽误了时间,万岁龙体难保。若放了陛下,被凶僧发觉了,陈氏兄弟如豺狼一般,力大无穷,没等圣上走出山寺,便被贼人发现,那时反而害了万岁。不由心生一计。

天刚一入夜,便同小徒月静商议道:“贤徒,今有一事要你 相助为师一臂之力。”

月静惊问道:“老师有何事?但说无妨,小徒儿无不从命。”

刘本十分严肃地说道:“外面马厩柱子被绑之人,非是他人也,乃是当今天子,蒙难到此,我们如不相救,皇帝遇难,其罪大焉,为师见贤徒的身材差不多,又在夜里,不辨真伪,将你 绑在那里,放走陛下,圣驾走远之后,老身再将徒儿放开,救驾 之功,千载难逢。”

若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三回 方丈护驾遭杀戮 万岁寺中诛凶徒 小沙弥月静天真无邪,没有多想,马上答道:“这区区小事 何足挂齿,老师快快将孩儿绑起来,将万岁爷救走。”

刘本见月静答应下来,马上将皇帝朱祁钰,自柱上解了下来,二人换了衣装,将月静小和尚绑在马厩柱子上。告诉了皇帝朱祁钰去京城路径,朱祁钰不敢怠慢,急忙逃离了极乐寺。

刘本放走了皇帝朱祁钰,又回到方丈室,同三个凶僧继续 用晚膳,正在这时,小和尚来报,兵部大堂下了传谕,正在四处追拿三个逃犯。

刘本听了心中十分着急,左右为难,思绪万千,如不禀报, 少时,明军查到寺中,隐藏逃犯之罪不小;若是报知小甲派庄丁来捉,陈氏二犯猛勇异常,十人奈何不得,反要被害。

方丈刘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暗暗在酒里放下了迷昏 散,准备将二人迷倒后,再去禀报司门,于是刘本连连向三人进酒,陈氏兄弟从夜里战到中午,又累又饿又渴,便肆意大喝 大吃起来。

少时,陈氏二兄弟,喝得大醉,汪洋老贼,十分狡猾,他见方丈刘本面色异常,心中大疑,借小便之时,不但将口中酒全 部吐出来,还向马厩柱上望了一眼,一看柱子上绑着一人,才放心回转方丈室中,到了室中一看陈震c陈霆双双倒在椅子上,汪洋哈哈一阵冷笑,大骂道刘本老儿,如此心狠手辣,想将吾三人用i yà一灌倒,前去明廷请功领赏。老子先叫你去西天领赏吧!”

他话音未落,手举大戒刀,向刘本一刀砍去,刘本方丈是 个有德圣僧,不会武功,被砍倒在地,汪洋又连连在脖颈上砍 了三刀,死于非命。

汪洋见刘本已死,自己取来一碗凉水,给二人灌下,又向 脸上喷去。

少顷,二贼醒来,一见刘本被砍在地,问其原委。汪洋讲个明白,两人听了不由大怒,又在刘本头上砍了数下。

正在这时,突然一小和尚闯入室中,惊呼道:“禀知方丈, 外而官兵来搜寺院了。”

这小沙弥一边叫喊,身子已闯入了方丈寺门,他低头一看 师傅躺在血泊之中,吓得拔腿就跑,被凶僧陈震一把抓住,汪洋顺势一刀,将小和尚结果了。

汪洋一见事急,说道你我三人,不可在此久留,必须把 小皇儿朱祁钰做人质带走,马上从h一u én逃遁,少时,官军人马 到了,处境便危险了。”

于是三人走出方丈室,匆匆忙忙到了后院,在夜里也没细看,解下被绑之人,拉着月静和尚从山寺h一u én遁去。

再说于公在雷通陪同下,率领五十多名兵壮,在南旱河左右搜查了一天,不见皇帝和汪洋以及二寇影子,天色已晚,正率兵从南旱河向回寻找,只见江中有一小舟,在月色朦胧中晃惚可见小船上有三四个黑影。

于公令岸上五十余亲兵,呼唤小船靠岸。小船不理不睬, 于公料定此必贼船无疑了,欲要追赶,又苦无船只。

于公正在南岸着急,只见上游来了三只快船。少时,三只 快船,便将小船团团围住了。于公一见,令岸上军卒呼喊道:“官船上人听真,贼船之上有圣驾在彼,请勿放箭。”

这时,贼船只顾在河中左冲右闯,三只官船紧追不放,贼船上众寇一看,难以逃脱,就听一人高声叫道:“尔等听了,可 快快放行,倘若穷追不放,你们皇帝朱祁钰就在此船上,生命难保!”

只见小船上一人手持一把戒刀,将一被绑之人拉到了船头,官军在夜里不辨真伪,一闻此言,恐伤圣驾,急忙给小船让 路,然后在离不到一箭之地远近紧紧尾随。岸上于公在雷通 陪同下,率领亲兵在南岸河边上追赶。

被追赶的小船,果是陈氏兄弟和汪洋巨奸,押着小和尚月静。

汪洋在仓促之间,在极乐寺里马厩柱子上,解下了小和尚,误认为皇帝朱祁钮,到了小船上,坐定后,汪洋一看不是皇 帝朱祁钰,心中大怒,欲要砍死小和尚。

陈震一把抓住了汪洋道:“殿下,此时万万不可杀了小沙 弥,留下他可做脱身之计。”

船到江心,三犯正在以为得计,忽听岸上呼喊,三人加速急驰,正在急行间,上游突然来了三只快船,虎面行者陈霆一见事急,便对陈震道:“兄台,为今之计,可将小和尚砍他一刀, 推入江中,趁他们打捞人质之机,我们可速速脱身。”

陈震依言,高声叫道:“明军众人听了,尔等将吾小船放开 一线之路,便放还你家皇帝朱祁钰,如若不然,将他—刀分为 两段。”

明船上将士一听,少许商议,才摆动一面红旗,将小船放开了,小船出了重围后,陈震一刀,将小和尚砍入江中去了。

三只官船,一见小船上一人被推入江中,以为是皇帝朱祁 钰被贼寇推下河中,顾不得追赶贼船,众军士纷纷跃入水中, 贼船顺流而下,急驰了二里左右,三寇一见后面船只追来,到了南岸,弃舟登程。

三只船上官兵,将小和尚月静打捞船上,众人不认识皇帝朱祁钰,便将气息奄奄的小和尚,送到了南岸。

于公一看小船尚未到岸,便急忙走了几步,到小船前接驾。于公刚刚弯下身去,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是个小和尚。

“快将小和尚送到北岸极乐寺救醒,打探万岁下落。”

众军士听了于大帅吩咐,不敢怠慢,将小和尚送回到了极乐寺,于公令众军卒给小沙弥左臂刀伤包扎好,又灌了浆汤, 少顷,才慢慢苏醒过来。

于公见小和尚醒转过来,一问小和尚,才知皇帝朱祁钰业已被放走了。

一听皇帝朱祁钰被刘本在咋夜放出了极乐寺,于公心中盘算,皇帝出了极乐寺,是在夜静更深之时,又在城外,倘若遇 到歹人,如何是好?心中十分不安,遂吩咐雷通道:“众将都前往各处搜查去,只有雷将军在此带领四十名军健到南旱河南岸追赶凶犯,但有消息,可火速回极乐寺中回禀,吾留十名亲兵,在极乐寺中,寻找炮。”雷通遵命去了。

雷通引率四十名军健,坐上官船,到南旱河南岸。上岸后走了五里左右,见一片树林,又见树林里灯火明亮,悲声四起。

雷通大疑,率领亲兵,穿过树林,又走一箭之地,便见庄门前不少人,倒在血泊之中。有的身受重伤,有的业已身亡,老少 男女,正伏尸痛哭。

雷通近前一问,才知此处是赵家庄,庄主赵天龙适才与两个凶僧大战身亡。

原来昨日夜里在午夜时分,皇帝朱祁钰出了极乐寺,火速驰奔,过了高梁桥,又走五里左右,见眼前有一片树林,林中有灯光,便奔过去。刚一入庄,便被寻夜庄客遇见了。景泰帝不敢直言相告,说是行脚僧人,夜里借宿,请庄客方便。

庄客不敢做主,将皇帝朱祁钰领到了庄主家中,庄主赵天龙一见僧人投宿,十分热情,将皇帝安排了自己房中,二人便 各自歇息去了。

午夜时分,赵天龙睡得正酣,忽听朱祁钰一声大叫:“于大元戎,快来救驾,快来救驾!”

赵天龙闻言大吃一惊,急忙下了床,跪在皇帝朱祁钰身边大叫道:“草民赵天龙前来救驾,请万岁勿虑。”

景泰帝被惊醒,一看庄主跪在床下,不便隐讳了,说道:“爱卿平身,平身。”

赵天龙这时同皇帝朱祁钰计议明日送驾回宫之事,忽有庄丁进入房中来报道:“庄外有一个凶僧到了庄外门首,口口声声要在庄中留宿。庄客王江言说庄中并无客房,三人大怒,将王江一刀砍倒在地。现在三个凶僧已闯入庄中了。请庄主定夺。”

赵天龙一听庄丁之言,料定此三寇必是挟持皇帝的三个 凶僧无疑了。

庄主道:“万岁勿虑,在客室中少候片刻,吾去将此三寇擒来也就是了。”

赵天龙披挂整齐,率领二十多名庄客,到了庄外,恰遇三 贼,不料庄主被三个凶僧杀害了。现在庄客正为赵庄主与众庄丁身死痛哭。

雷通又问万岁下落,才知在赵家庄一个密室之中。

一听圣驾在赵家庄上,安然无恙,雷通令一庄客引路,到了庄主大院里,最后一问密室,雷通进入室中,见皇帝朱祁钰正在室中静坐。雷通急走两步,叩拜于地,启奏道:“启奏万岁, 臣雷通接驾来迟,使万岁受惊了,乞陛下恕罪。”

皇帝朱祁钰一看小将雷通,前来接迎圣驾,龙心大悦,急 忙欠身离座,将雷通扶住,启齿道:“爱卿平身,爱卿平身。”

景泰帝朱祁钰眼望雷通道:“三个凶僧,杀害了赵庄主和五名庄客,在院中找了一圈,不见我的影子,便匆匆逃走,将军务要生擒活捉此三寇,朕亲自诛杀国贼汪洋,方快心意。”雷通遵命,马上打探三贼遁去方位,一庄客禀道:“三贼杀了庄主后,在院中搜了一回,便直奔南旱河,河中有一小舟,三人乘船 逃走。”

一听庄客之言,雷通向景泰帝奏道:“启奏陛下,于大元帅现在正在极乐寺中等候圣驾,心中焦急万分,末将保驾前往极乐寺,圣驾到了极乐寺,末将无忧虑了,方可前去追捕凶犯。”

皇帝朱祁钰一听雷通之言有理,依言而行。

景泰帝临行前,将赵家庄赵公子赵进忠唤到面前,亲自传谕道:“赵庄主救驾有功,为国捐躯,朕心甚惜之。明日公子将夜里庄中被杀死和杀伤庄客姓名一一写好,公子可去金殿受赏听封。”

赵公子满面含泪,叩头谢恩。少时,赵公子令庄客找来了八抬大轿,雷通护驾,将皇帝朱祁钰抬到了极乐寺。

于公接驾,将皇帝安置在方丈室里,君臣落座后,景泰帝讲了在宫中被劫的原委。

原来元顺帝在位多年,常到燕京避暑,在燕京修个行宫,就是现在故宫旧址。

元顺帝怕在行宫之中出了差失,自己安全不保,无法逃离深宫大院便在宫中修了 一个暗道。

元朝自顺帝之后,皆知有此暗道。后来元帝兵败,退至应昌,将此事与后人说了,传到汪洋已是四代。汪洋改名换姓,潜入明宫。他又用重金收买了天宁寺方丈陈雷,最后将他拉入伙内,结成了死党。这便出现了皇帝朱祁钰被劫之事。

于公和皇帝朱祁钰又攀谈一会,问起了火炮一事。

朱祁钰道:“汪洋自宫中将火炮带到了天宁寺,由天宁寺又带到了极乐寺中,后来方丈将吾放走了。”

于公又找到了小和尚月静,月静答道:“当夜三个凶僧杀了吾师,又杀了吾师弟。只见汪洋带了一口戒刀,二凶僧一个使杖,一个手里拿锤,别无他物。”

于公见二人所言,认定火炮没有被贼人带走,汪洋逃脱时,情况甚急,此物定藏匿在极乐寺中。

少时,于公启奏道:“今日圣驾已脱虎口,安然无恙。在瓦剌也先兵临城下之前,京中一片惶慌,陈震c陈霆二寇和巨奸汪洋四处逃窜,其祸不小,必须尽快将其追捕归案。因汪洋在宫中多年,京中内外防范尽知其详,倘若被他潜伏离京,逃到瓦剌也先军中,对江山社稷大为不利;更有那陈氏二恶僧,十 分骁勇,留在京中不除,一旦战事大举,为祸不小。乞圣上发一圣旨,将九门各门调回京中一千人马,前来南旱河,步步为营,风雨不透,筑chéng rén墙,搜此三寇。”

皇帝朱祁钰一听启齿道:“爱卿可便宜行事,将三个凶犯,定要火速擒获归案,只是汪洋老绒,定要活擒,朕亲自诛此 国贼,才快心意。”

于公取出了九支令箭交给了雷通,雷通令亲兵去九门调兵去了。

亲兵走后,君臣二人正思索擒敌之计,雷通领着两名亲兵,走进方丈室。于公一看两名亲兵手抬火炮,喜出望外,眼望雷通惊问道:“雷将军,此物从何处寻来?”

“这枚火炮被汪洋那厮匿在大殿如来佛龛殿前供桌底下了,因供桌下铺着红布,故寺中人,不曾见得。”

于公听了雷通之言,频频点头,然后低头不语,思索了良久,吩咐道:“雷将军,马上令三十名亲兵,在如来佛大殿前,挖一个深一丈,宽一丈的陷阱,中午时分挖好,挖好后上面浮盖一板,设下机关,不得有误。”雷通遵命去了。

皇帝朱祁钰问道:“于爱卿,令雷将军在如来佛座前挖陷阱是何意?”

于公见问启奏道:“微臣料定太监汪洋必重返极乐寺中, 前来取炮,到时陷入阱中,岂不生擒活捉此贼乎。”

景泰帝十分不解地问道:“汪洋老贼,如惊弓之鸟,在极乐寺中逃走了,怎肯复来山寺?”

于公闻问,遂回奏道:“汪洋入宫多年,fu ch一u心愿未遂,已是终身憾事。今又失去所获我朝机密u qi,便是逃离出京城,也无颜面见其兄瓦剌也先,更无以对列祖列宗。因此汪洋必来取宝。汪洋料我等已搜查了极乐寺,前往别处追赶他去了,此 时,极乐寺中必然空虚,他趁其不备,绕道而来,必取炮无疑。”

皇帝朱祁钰听了,半信半疑,于公并不细言,这时雷通将大殿机关已布置停当,回到方丈室,向于公禀报道:“启禀于大元戎,大殿前的机关,已摆设完毕,请元戎到大殿一查。”

“不必了。”于公说完,同雷通又计议一番。令寺中大小和尚一如既往,不加防范,又令雷通传知众小沙弥,不得外出,不得言圣驾在寺中,令雷通亲自引兵在大殿左右,专候汪洋,令众小和尚将刘本与小和尚尸体抬在第三大殿前,摆设了灵堂, 放入棺椁之内。令小和尚们守灵。于公布置停当,雷通一一照 办。

天将二更时分,九门守将全部派出了蓝旗官到极乐寺中禀报:“从平原到森林,从寺庙到农村瓦舍,—草一木都翻过了, 但只是不见三贼足迹。

于公闻言,心中焦急,沉思不语,少顷,才缓缓道:“九门将校,可火速回本部,知会主将,不可怠慢,继续细细查找。”众探 马惟惟而去。

九门蓝旗走后,突然雷通率领十名亲兵,押着一人,走进了方丈室中。

景泰帝朱祁钰一看贼子汪洋被擒,心中惊喜万分,暗暗赞服于谦名不虚传,料事如神。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起身离座,拔出雷通身上佩剑,向汪洋后心一剑刺去,血花四溅,汪洋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朱祁钰上前,照定汪洋脖颈便猛砍一剑,汪 洋首级已被砍下。滚落地上。

于公一见汪洋老贼已被皇帝亲自杀死,令亲兵将其尸体抬到方丈室外。

景泰帝朱祁钰杀了仇入,心中大快,含笑道:“于爱卿,国贼汪洋已诛,是朕有生以来心中一大快事也,卿可速图良策, 将天宁寺凶僧,一发擒拿归案,方称联意也。”

听了景泰帝之言,于公稍加沉思,才启奏道:“臣有一计了,想那陈氏二犯,在民间或庙宇已匿身不得,故军卒寻找不到,此两贼必匿在极乐寺外,西南密林之中了。”

皇帝听了,惊问道:“于爱卿,怎料得此二寇必在此密林之中。”

“被擒之贼子汪洋,系同陈氏二犯一路逃走的,陈氏二犯 必在极乐寺西南的密林中,等候汪洋,汪洋前来取火炮后,准备三人一同出逃,故臣料定陈氏二人必在林中。”

听了于公仔细分析敌情,皇帝心中大悦,连连称善。于公命雷通传令,向极乐寺西南密林中搜寻。

原来二寇,果不出于公所料,正在极乐寺西南的密林之中。

他们原打算从南旱河登岸后,到赵家庄少歇。不料赵庄主欲擒三寇,为国立功,三寇拼死挣扎,勇不可挡,将赵庄主杀死。

三贼杀了赵庄主,又赶杀了庄客,在庄上大搜一回,没有找到皇帝身影,一见shā rén众多,不敢久留,马上遁走。

贼人知南岸有兵搜查,无处栖身,必须趁着黑夜复回北岸觅匿,再设法逃出京城,于是他们又回到了南旱河岸,找到了原来的小船,悄悄地潜回北岸了。

三寇到了北岸,汪洋献计道:“明军此时,派出大批人马, 向南旱河下游追赶我们去了。我们又渴又饿,何不重返极乐寺中,稍作歇息,少进饮食,还可将火炮取到手中,不知二位贤弟 意下如何?”

陈氏二寇,满身箭伤,业已发作,痛得厉害,遂缓慢地说道:“殿下有所非知也,你身不带伤,行走方便,可前去寺中寻点食物,顺势到寺中打探一下虚实,还可将火炮取到手中,可速速离寺,吾兄弟二人在此林中候等。”汪洋依言而行。

在黑夜里汪洋重又潜入极乐寺中,爬到大殿前,一看只有后殿灯火明亮,前面大殿十分寂靜,四顾无人,自以为得计,轻手轻脚走到如来佛神龛前,刚一踏桌前木板,就觉脚下一沉, 喊声不好,想要抽身已来不及,只听噗嗵一声,汪洋掉在陷阱 之中。

汪洋被皇帝用剑砍死后,林中密藏的陈氏二寇,见汪洋有去无回,暗想不妙。便匆匆向南逃奔,刚刚逃遁了不到—箭之地,忽听人声喧嚣,由远及近,知有军卒搜来。

两人无奈,爬到了一棵大树的顶端,树叶繁茂之处,刚刚藏好,就听林中人声大作,接着就见—队又—队兵卒由树下寻找过去。

二寇在树枝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向树下窥视。

但见一连走过了十几起明兵队伍,并没发现他们,二人在 树上暗自庆幸。

二寇在树上藏到天近四更时分,忽然林中火起少时大火借着风势,烧到了二寇藏身的树下,浓烟滚滚,向树顶飞来,薰得陈震叫道:“贤弟呀!快快攀到树下,不然,被烧死在树上无 疑了。”

要知凶僧陈震c陈霆,是否被烧死在树上,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四回 兵临城下除恶党 两军阵前战铁豹 陈霆一听急道:“兄长说得对,快快到树下,不然与此树要同归于尽了。”

凶僧陈震悲痛地说道:“贤弟快快下去,不要管我了,愚兄全身疼痛万分,兵器已使不得了,就是到了林下,也必遛擒受辱,贤弟快快逃生吧。”

“小弟尚可应付一阵,可以护着兄长逃走。”说着,不由陈 震分说,陈霆将他拉到了树下。

两人下了大树后,已经头顶浓烟,脚踏烈火,满身通红了。二人不顾一切,向林外冲去。

刚刚冲到了一个小溪边,蹲下身去,陈震向左右看了一 眼,见无人寻查,准备入水将浑身大火熄灭,猛地背后窜出来十几名军士,凶僧欲要还手,已经迟了。

被明军一将一脚踢倒在地,接着拥上十余人,将他綁个结实。

虎面行者陈霆跳下树后,两人分头向江中驰奔,陈霆走得快,正往前行,觉得背后有风声,说声不好,也不回头,急忙用腿向后一扫,将两个军卒扫到了小溪之中,他趁势举起了大 杖,又向后一抡,又打倒了两人。

活捉凶僧陈震者,乃大将张仪,将陈震生擒活捉后,见虎面行者在离他一箭之地的河岸上,正驱打士卒,急忙赶来,举枪便刺,两人大战十余合,贼人陈霆连日来,不饮不食,身上又多处箭伤,怎能是张仪对手。陈霆虚晃一杖,转身便跑。

张仪紧追不放,陈霆一见无法脱身,急中生智,回转身来,将大杖猛地向张仪抛去。

张仪急忙躲闪,陈霆趁势跳入河中,张仪不识水性,令两个军卒,下河追捕,怎奈陈霆水上本领过人,两个水兵追捕不 上。

接着张仪又派了十几名军健下入水中,将陈霆团团围在河中大战,战了多时,均被陈霆打的在水中,四处乱游,有的已 沉入河底了。

虎面行者陈霆一见大笑道:“尔等鼠辈,别说十几名水卒 就是几名水上战将,欲想在水中活捉老夫,也比登天还难。”

陈霆正在洋洋得意之时,只见岸上又跳入河中一人。少 吋,那人便到了河心,他急速向陈霆游去。陈霆一见来人游速 迅猛异常,急忙钻入河底深处。

他正在潜游,忽听身后水声发作,暗道不好,将嘴一闭,嗖地一声,浮到水面。他刚一出水。追赶之人同时也跟着出了水 面,其快无比。

陈霆一看不妙,用手打水,以击来者,追踪者一见,潜入河 中,不见了。陈霆正自纳闷,忽然脚被人拽住了。刚一怔,已被来人拖入水下。

少时,只见江中水泡突起,接着明将罗燕抓往了陈霆的头发,象拖一条死猪一般,拽到岸上。

天过四鼓,于公正在极乐寺中,等候众将捉拿京中陈氏二犯消息,忽有守京次帅派蓝旗来报:“启禀于大元戎,下官奉范元帅来报,北国瓦剌也先太师,分九路大军,于京外九城外已 扎下大营,大兵已临城下了,乞大帅定夺。”

蓝旗官尚末离寺,九城九门守将纷纷派探马来报:瓦剌也 先在九门外,安下九座大营,九门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于公令探兵归去,心中煤急,但却十分镇静,皇帝朱祁钰 一闻此讯,如坐针毡,急开金口道:“于爱卿,可随朕速回金殿, 料理九门军务才是。”

“万岁勿忧,瓦剌也先虽已兵分九路,已临城下,但决不会马上攻关夺城,待将二凶犯擒捉之后,再去商议军务不迟。”

于公的话尚未说完,只见张仪c罗燕二将把陈震c陈霆二寇已押入方丈室中。

二犯立而不跪,于公喝问两人姓名,两人闭口不言,于公 再三催问,他们守口如瓶,于公大怒,想了许久,一看二犯满身是伤,倘若动刑便立即毙命了。

遂令亲兵将二犯绑到了大殿柱子上,并剥去了上衣,时间不大,二寇被蚊虫咬得满身是疙瘩。

二犯被咬得痛痒钻心,在殿柱上,大喊大叫道:“于谦,于 谦,你用的手段太毐辣了,老子愿将身世供出,到小皇儿处,报 功去吧。”

亲兵们见说,将二贼推进方丈室里,跪倒在地,将自己身世和北国汪洋身世一一供出,二人画了手印,于公令亲兵将校把二犯押入京中天牢里,秋后处斩。

二凶犯之事,审完处置后,天已大亮。于公传令造饭,九门临时集聚在极乐寺一万军马,在寺进了早膳。

早膳过后,将一万军卒将校,齐聚在第二层大殿前,各路军马排列整齐,于公传令:“九门将校军卒听了,各门探马来报,瓦剌兵分九路,已到九门外安营下寨了。瓦剌先锋队伍四万人马左右,已经到了彰仪门下,今日一早必来叫阵,本帅准 备出彰仪门开兵见阵,为壮大声势,将在极乐寺中一万人马和 剿寇将校,全部率领到彰仪门外。并请陛下前去观阵,以振军威,在彰仪门外见仗后入京,九门将领可率本人马回归各门, 吾再不发令了。”众将齐道:“遵命,遵命!”

于公统领城中一万人马,护驾到丁彰仪门

彰仪门守将高礼c乇福寿接驾。接驾已毕,皇帝朱祁钰和兵马大元帅于谦,先后入座。二人入座后,于公少有沉思,下令道:“高将军,适才本帅见报,瓦剌也先先锋人马四万,护拥瓦刺也先和中军将佐,离彰仪门不远了 ,本帅已定出城迎敌见 仗,万岁也出城督兵,请将军可尽点城中万人,保护陛下,要火 速准备人马。”

高礼遵命,走出中军,于公陪着皇帝朱祁钰,也出了中军大帐,上了彰仪门敌楼高处,向北远望,但见征云滚滚,杀气凌空,兵卒涛涛,人马不计其数。

于公一看,令亲兵五人,到德胜门c西直门等处把范广c孙镗c熊义c雷通c张岳传到彰仪门。亲兵飞马而去,少时,范广等五人来到了彰仪门敌楼上听令。

于公一见范广到来,下令道:“此番出城迎敌由范元帅统帅三军,元帅可马上到城下,将彰仪门高将军一万兵马和九门来的一万军卒,集聚一处,然后点炮起兵,出城迎敌,不得有误。”

范广依令,走下敌楼。皇帝朱祁钰,听于大元帅只率领两万人马,就要出城迎敌,心中惊骇,问道:“于爱卿,朕有一事不明,瓦剌也先有数十万人马,将杀到城下了,我彰仪门,只有两 万人马,敌众我寡,以卵击石,怎能退敌?”

于公认真地答道:“启奏陛下,探马已报,瓦剌也先二十多万人马,已在德胜门八里外北山扎下大营,适才臣遥望良久,来彰仪的中军,也先先锋只不过三万余人也。吾军虽然只有两万,也先怎能晓知?陛下勿忧,前去无妨。”皇帝朱祁钰听说心 中稍安。

少时,众将已到齐,在众将簇拥下,皇帝朱祁钰和兵马大 元帅于谦,下了敌楼,走到了城门前。三声大炮响过,城门大 开,范广率领众将,护拥皇帝和大元帅出了彰仪门,过了护城 河。到了土城外明兵大营。

土城守将毛福寿接驾已毕,擂鼓聚将,少时,土城外一万 人马聚齐了。

范广率领三万人马,护着皇帝和于大元戎,出了 土城大寨,向瓦剌也先大兵迎去,明军人马走了 二里左右和瓦剌也先 人马相遇了。

再说瓦剌也先太师,将大军营寨扎在德胜门西山后,为了打探明廷军马虚实,便率领他先锋军三万多人,向彰仪门杀来,离彰仪门土城不到三里处,哨马飞报道:“明廷京师已率兵出城了,现在大兵只离我军二里远近,乞王爷定夺。”

也先见报,下令前军停止前进。他亲自到一个山岗上,向明军方向看了一回,然后下令道:“众酋长c平章,吾见前来迎 战的明军有四五万之多,军兵排列十分有序,队伍严整,队伍之后,土城上有千军万马,城上滚木c擂石,堆积如山,一旦见 阵之时,尔等不可轻敌。”

瓦剌也先吩咐已毕,回首望着身边的军师伯颜帖木儿道:“不知军师意下如何?”

伯颜帖木儿望着众番将,缓缓地说道:“也先大王所言甚是,明廷兵马大元帅于谦,准备得充分,方敢出城迎战,今日我军来彰仪门,只有三万余人,敌众我寡,此番前来是推着他上 皇朱祁镇到两军阵前,叫朱祁镇喊明廷宫兵投降,非为攻城也,此乃军国大事,因此尔等一旦到了军前,没有将令,不可胡 为。”众番将c平窣齐声道:“遵命!”

瓦剌也先军师们颜帖木儿正在向番将传令,明军人马无数已杀奔而来。

少时,两军相遇,明军前面是八杆大旗开道,八杆大旗上 绣着八个大金字“打退瓦剌,守护京师。”

八杆大旗过后,当中一杆杏黄旗,旗上绣着一条金龙,金 龙正中有个斗大“明”字。

瓦刺也先太师一边观看明营,一边下令压住阵脚,明军也排开了阵势。两阵对圆后,只见明军大旗之下闪出一匹战马, 马上端座一人,头戴金盔,身穿huáng sè莽袍,胁下挂着一口金制 上方剑,来到两军阵前,高声喊道:“瓦剌也先太师听真,本帅 今日在两军阵前,有话问殿下。”

于公话声刚落,只见瓦剌军门旗之下,闪出一家番王,马上加鞭,驰奔阵前。

瓦剌也先太师,催马到了阵前,把战马勒往,离于公有一箭之地,一揖道:“前边之人,可是明廷兵马大元帅于谦公否 ?”

“正是本帅于谦。”于公一抱拳答道。

也先说道:“吾乃北国高原上七十四路兵马统帅,六国三川太师,也先王便是。”

“久仰大王芳名,今日有幸一见。”

瓦剌也先听了于公之言说道:“于大元戎九州尽知,北国仰目而视,人言有回天之力,但据本王看来,今日大元戎也无力挽回明廷残局了。”

“怎生见得本帅无力挽回败局呢?”

“明廷皇帝朱祁镇,率百万精兵,御驾亲征在‘土木堡’一 战,被六国三川人马击溃,全军覆没,朱祁镇被俘后,明边庭各关镇要隘,皆被吾夺下,半壁河山,业已归了北国,今日大兵一 路无阻,杀入京下。京中老少残兵不足十万人马,众寡不敌,江 山社稷马上易手,于大元戎虽有回天之能,今日也无能为力了。”

于公闻听瓦刺也先之言,坐在马上哈哈大笑一阵,少时, 才朗朗地说道:“也先千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俗语说:‘乱臣贼子人人诛之’,百姓恨不能食也先王之肉,这样大兵,虽有百 万何足惧哉?瓦剌也先太师,久有反意,已打入中原大量奸细, 本帅尽知。今日向天朝发难,率领六国三川人马,大肆娼獗,抢关夺堡,杀劫百姓,黎庶不安,行不义之师,作乱犯上,使中原 处于战祸之中,大王乃罪恶之首也。今又引兵攻取天朝京都,一旦攻城不下,京中一战,将亡兵溃,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也先听了大笑道:“于大元戎果然不凡,竟能以十万残兵破吾百万雄兵,岂不是大言不惭乎。”

“本帅有好生之德,今实言奉告千岁,吾京中有河南c山东两处四十万大兵已入京多时了,尔之兵虽号称百万,实则不足 六十万人马,况且已中本帅坚壁清野之策,军中无粮,怎好打仗?尔的运粮军,全部被吾阻截在关外了,尚且蒙在鼓里。”

听了于公之言,瓦剌也先面色骤变,半晌无有言语,于公 一看又说道:“本帅奉劝殿下,今日在两军阵前,将上皇朱祁镇 放归天朝,然后将兵火速撤走,马上退出关外,本帅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两国熄兵罢战,永结于好,谞殿下三思。”

瓦剌也先听了少有所思,一想不能在两军阵前被于谦吓住,强打精神说道:“明廷太监王振弄权,昏君贪恋酒色,紊乱朝政,听信奸臣之言,杀害忠良,妄诛吾贡使昂克,多辱番邦, 有失德政,天下惶惶,黎民倒悬,眼见大明江山社稷化为乌有, 天下者有德者居之,非一人之天下,吾发兵入京,替天行道,何为无名?吾自起兵以来,所到之处,人人顺归,关镇降服,可谓人心所向,一路顺风,天命所归,杀到京畿,元帅不可不思也。”

大明统帅于谦听了瓦剌也先之言,复言道:“上皇在日,王振老奸,篡权误国,阻塞言路,蒙骗万岁。方有‘土木’之祸;今日朝中新君景泰帝朱祁钰,宽仁大度,纳谏容流,知人善任,保护有功之臣,任用忠臣良将,是个有道明君。本帅帐下,有无数 顶天立地的英雄武士,有千千万万能征善战的勇将,现在京中有五十多万大军,不日勤王师一到,可达百万之众,到了那时, 六国三川人马欲攻城不能,要后退不得,请殿下早做准备才是。”

瓦剌也先听了,心中无数,不知于谦所言是真是假,正自 思量,半晌故做镇静,冷笑道:“于大元戎,果然名不虚传,能言 善辩,你国中无主,妄说立了新君,你京中只有老少十万残兵, 说有五十万大兵。请元帅不必恫吓本王了。元帅若识时务,率 军投降,不仅使军马免遭杀害,而且京中百姓也免遭战火,大帅还不失王侯之位。”

瓦剌也先不等于公回话,向本部大营一指,高声唤道:“请将大明天子推出营前。”

只见番营门旗下,推出一辆大车,十几名番官番将将大车推到离阵前十丈远近,将大车停下,于公一见车上端座一人, 正是上皇朱祁镇。

于公一见瓦剌王也先,令北国番将将上皇朱祁镇车驾推到了两军阵前,不由暗暗吃惊,心下盘算,今ri běn意在两军阵前,趁瓦剌也先远道而来,杀他措手不及,灭他锐气,可是上垦 朱祁镇也在瓦剌营中,这可如何是好?想罢,却一转念头,镇静自若,在马上向上皇一揖,然后高声朗道:“微臣于谦,铠甲在 身,不能全礼,望乞恕罪。”

也先太师一见君臣言语,插言谓于公说道:“只要于大元戎肯于求和,本王马上将天子放归明营,决不食言。”

他说完之后,指上皇朱祁镇说道:“请圣上快快传旨,要于 大元帅求和。”

上皇朱祁镇听了只是坐在车上,低头无语,一言不发。

君臣二人,并无言语,于公一见时机已到,向明营一指,高声唤道:“请景泰帝速到阵前会见上皇。”

于公声音一落,只见明军门旗下一闪,正当中,闪出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人,头戴皇冠,身穿龙袍,手拿宝剑,在守京 次帅范广c孙镗c张仪c雷通c熊义c罗燕c孙安c刘德新c杜颖c 高礼等十员上将簇拥下,向阵中而来。

走到了离阵十丈远近,将马匹停下了。

瓦剌王也先太师在两军阵上,一见新君朱祁钰,在众明将簇拥下,十分威武,来到阵前,大吃一惊。

心中盘箅,自己三弟勃罗完颜也先,化名汪洋伙同喜宁打入明廷宫中,二十余年,早已找到宫中暗道,并已约定,一旦六 国三川大兵,兵临大都城下,他在宫内绑架明廷皇帝,从暗洞到天宁寺,使宫中大乱,借机一举夺下京师。怎么当今明廷皇帝却安然无恙,来到了两军阵上?朱祁钰今在,吾弟性命休矣。

也先太师思前想后,正在发怔,于公一看心里明白,在马上朗声大笑道:“天朝已立新君多时矣,也先殿下御弟勃罗完颜也先,在京中天宁寺里已被里帝一剑斩为两段了。太师二 十多年苦心,业已成了泡影。尔取得边庭几座城堡,一路之上 没有派兵阻击,是于某引敌深入,诱敌之计也。尔不晓兵法,轻 率引领大兵进入中原,直抵皇城下,既无粮草,又无救兵,是兵家大忌也,尔百万儿郎,已陷入吾层层包围之中了。本帅以宽 大为怀,瓦剌王若想回头,为时未晚,五日后百万番兵,在天朝 城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必尽横尸于京城内外。”

于公言语之时,瓦剌也先指使番将把上皇朱祁镇的车驾拥回了大营里去了。范广一看众将拥着皇帝朱祁钰,也回到了明营。

于公一看心中大悦,又催战马前行一箭之地,含笑道:“启禀殿下,本帅有一物在两军阵前敬献千岁,望乞查收。”说着将一红包裹扔到也先面前。

瓦剌也先下了战马,取过包袱,打开一看,是个血迹斑斑的首级,仔细一看是他三弟之头,也先大叫一声:“痛杀我也!”

瓦剌王也先喊完之后,将人头一扔,抡动大锤,直奔于公打来,只见于公身后一人大喊道:“大元帅请回,杀鸡何需宰午刀,末将范广来也。”

明将范广呐喊入阵,大枪直奔瓦剌也先刺来,瓦剌也先一 看来将身高九尺,束发银冠,面如满月,唇如朱砂,白袍白甲, 手使亮银枪,跨下一匹白马,一身雪白,范广去北国在演武台前比过武,也先太师认识,知是明廷第五好汉范广,厉害非常,心中大俱。

瓦刺也先一看虚晃一锤,勒马便走,这时也先身后一个平章,大叫入阵。范广一看番将身高一丈,虎臂熊腰,青发蓝冠,面似锅底,巨口獠牙,眼如铜铃,黑袍黑甲手使乌龙大铁棍 粗如碗口,骑一匹乌龙驹,一身漆‘黑。范广一看,久有耳闻,是 北国有名上将平章铁豹,在六国三川人马发兵前,在应昌夺先 锋时,名列笫四。

铁豹拍马上阵,让过了瓦剌王也先太师,到了阵前,也不 搭话,举棍便打。一黑一白在阵前,大战四十余合。

两军阵内战鼓隆隆,军兵摇旗呐喊,踩得地动山摇。

平章铁豹一看,明将范广枪法神速,枪尖不离自己的头部 左右,若是稍有疏忽,必败明将之手。他心中盘算,先下手为强,若不用棍里加镖,用暗器伤他,恐难取胜。番将打定了主 意,在两马错蹬之时,铁豹把大棍交到左手,右手取出金镖,明将范广没有注意那厮取镖,只顾举枪进招,正在这时,铁豹用左手大棍把枪架住,铁豹右手一扬,一只金镖直奔范广咽喉打去,范广将身一偏,只听“哧”的一声,金镖打在范广右臂上。

明将范广中镖后,咬紧牙关,左手一伸将镖拔出,握在手中。铁豹一见范广虽然中镖,尚且能战,又发一镖,范广用枪打落在地。

铁豹见暗器没有将明将打下马来。连连狂叫举棍又战,范广忍着巨痛镖伤应战。

要知京中大血战,第一战谁能取胜,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五回 于公大战彰仪门 也先围定紫禁城 明将范广忍着镖伤和番将铁豹又大战十几个回合,范广枪法渐渐缓慢。番将铁豹,精神抖擞,连连举棍,当头打下,范 广举枪招架,在两马错蹬之时,范广大叫道:“哪里走,看宝贝 取你。”

铁豹万没料到明将手中有镖,他听到了喊声,刚一抬头, 金镖已飞到了面前,再想躲闪,已来不及了,番将在马上向下一缩身,躲过了咽喉,头上中了一镖,打的铁豹头脑一昏,低下 头去。明将范广大枪快如闪电,一枪刺去,只听“噗哧”一声,大枪刺进了铁豹的腹部,明将范广一叫劲,将铁豹挑于马下。

明廷兵马大元帅于谦,见范广枪挑铁豹,马上传令,击鼓揺旗,鼓声刚过,三万多明军象潮水般向瓦剌军兵冲杀过去。

这时,瓦剌王也先太师一看自己爱将铁豹被挑于马下,心中悲痛,刚要换将给铁豹报仇,不料明军席卷杀来。

也先措手不及,众番将番兵一看,明军声势浩大杀奔而来,各自奔逃,也先太师一看军马失去节制,他急转马头,带领 中军众将,向后便退。

明军呐喊连天,追杀也先残兵一里之遥,杀得番兵漫山遍 野,到处乱窜,溃不成军,明军正杀得性起,忽闻锣声作响,众 将只好收兵。

众明将率领自己队伍,赶回到彰仪门外毛福寿土域大营。于公陪同皇帝朱祁钰,在土城外犒赏三军,宴罢,于公派了五百明军将皇帝朱祁钰送回宮中。

于公回到了彰仪门敌楼上,同守将高礼c毛福寿商议军务。

守将主帅高礼问道:“末将多有唐突,乞问于大元帅,彼军 大溃,已不成军,四散奔逃,大帅何故急令收兵?”

于公一笑,答道:“脱脱不花汗在彰仅门外十里处,扎了二 十多座营盘,番兵不下十五万人,我军只有三万多人马,况上皇在彼营之中,倘若穷追不舍,出丁闪失,非人臣之理。”

二将听了心悦诚服,接着于公又询问丁一下彰仪门设防情况。然后道:“彰仪门一仗,主要是灭一下番兵番将的锐气, 要打击瓦剌也先有生力量,需在京畿下九门大战中准备充分。不知高将军可将城里设伏空舍,以及百姓搬迁之事布置停妥了?”

“按于爷吩咐,已将百姓安置城中去了,空舍外滚地雷,已 布置停当了。”

于公听了高礼之言,点头称善,又计议一回,才离开彰仪门,向西直门奔去。

守将孙镗将于公迎入敌楼上,然后禀报道:“启禀于爷,高原瓦剌别部赛刊王,引领十万左右兵马,在西直门外十里处下寨。日里两军并没见阵,末将不知所措,大帅来得正好,乞指教。”

于公听了少有沉思,然后缓缓起身,站在敌楼上向西北敌营观看,见西北树林之中,沿路之上,皆是番营,连一绵十余里。

看了一会,于公笑对孙镗道:“孙将军,本帅有破敌之计了。”

“不知大帅欲用何计退他十万之众?”孙镗惊问道。

“孙将军,可速派人前往土城将王敬c武兴二将唤回城来, 共议军务。”孙镗遵命派人找二将去了。

天近黄昏,王敬c武兴二将从土城回到了西直门,拜见于公,于公令座,然后说道:“本帅之计,是派一员上将,闯出西直 门外彼敌连营,到门头沟,找商络c王宏二将,三日内备齐火 箭c火筒,第四日要率引数千新募之众,在西直门外二十里处,静候动静,但见城中发火为号,便率众火烧赛刊王连营,本帅 之意,欲要王将军一往。”

王敬见说,欠身离座,口称:“遵命! ”

西直门守城主将孙镗一听,惊问道:“启禀大帅,番兵连营十余里,番兵数十万,高将军一人,怎能闯出连营。”

于公闻言,若有所思,频频地说道:“赛刊王率兵杀入皇城,一路所向披靡,不可一世,其势甚骄,只想到了京下,便欲夺门入京,军中无备。本帅又见他虽连营数十里,但营帐不整, 又多扎在山边,树林之中。再者番兵从边庭冲杀到京,十余日军卒疲劳不堪,故可闯出他连营也。”三将听了,心中敬服。

明将王敬按于公旨意,出了西直门,回到了西直门土城大 营,等候闯营。

天近三更,西直门主帅孙镗c守将武兴同几员偏将率领五百军卒,到了西直门土城大寨,护送闯营明将王敬直奔敌营杀 去。到了敌营前,王敬大喊一声,杀入番营。明军一拥闯过了 营门向营中杀去。

守营番将c番兵正在梦中,人不及甲,马不备鞍,赛刊王睡在中军大帐里,惊醒后,军马大乱,失去了调度,又不知明军有多少人马杀进营来,番兵人马自相残踏,乱做一固,天到四更, 明将王敬,闯出了赛刊王三十多道营盘。

明将孙镗c武兴将王敬护送出敌营,趁敌兵大乱之际,杀回了土城大寨,查点明军官兵五百多人无一人损伤,便火速回到了西直门。

回到了西直门天已放亮,于公正在敌楼上坐等,见孙镗归来,起身让座。孙镗揖拜后入座,把护送王敬闯出了连营之事 一一禀复于公。于公间听满心喜悦,说道:“王将军闯出连营,但能找到了商络,王宏二将的人马,不但对歼灭西直门赛刊王这彪番兵十分有利,一旦有了这队游兵在城外迷惑敌人,对保卫京师有:重大作用。”孙镗等人听了不住点头。

于公在孙镗陪同下,又看了 一遍西直门城上防务。察看已毕,回到了西直门城楼上,对孙镗道:“城上火箭c火茼用两日可无虑也,滚木c擂石只可用一日。将军尚需派千名军卒,多多运来方善。”

孙镗听了起身一揖说道:“末将马上下令搬运。”遂吩咐武兴叫军健传令去了。

于公见武兴走出了敌楼,楼上只有主帅孙镗一人,又缓缓说道:“孙将军武艺超群,勇冠三军,乃万人敌也,正因有此等神力,而易于轻敌,见阵时急躁,求胜心切,今番兵百万已临城下,京中危在倾刻,望将军不要因一时魯莽,而使西直门失守, 造成京师易手。故本帅行前要吩咐将军三句:不可轻敌,不得善自出城迎敌,不许独断专行。切记!切记!”

孙镗听了急忙起身,连连拱手,低声说道:“大元戎嘱咐,末将牢记在心,不敢有违。”

于公听了点头,起身走出了敌搂,率领二十名亲兵急急忙忙回到了兵部大堂。

兵部侍郎王伟在大堂里一闻大元戎归来,迎出堂门,走到院中,将于元帅接入帅府。

二人落座后,王伟禀报了夜里九门c九城消息,只有日里彰仪门发生了战事,其余诸门夜里并无战阵,整个番营,除西直门赛刊王大寨,对王敬闯营杀了一阵之外,其他番营十分平 静。

于公听了王伟所报,下令继续打探城外虛实。天到午时,于公坐在兵部大堂,不见城外番王也先兵马动静,遂奔到了广 安门。

守城元帅张岳,将大元帅请上敌楼,于公在张陪同下,察看了守城之物。一看g一ng nuc箭支只够守城一日之用,滚木c擂石c只能用半日,于公对守城元帅张岳说道:“张将军守城之物,需备三c四天之用,可火速派三千军卒去搬运g一ng nuc箭支和 滚木c擂石。”

张岳依令而行,于公吩咐已毕,下了敌楼同军卒一起搬运。众军众将一看京中兵马大元帅亲自搬运箭支,十分感动, 人人努力,个个争先。到了下午时分,将城防所需,全部运齐。

晚膳后,于大元戎在张岳陪同下,登上城楼,遥望敌营。看了一阵,只见莲花池两岸,番兵营盘,彻地连天,灯火无边无涯,人马不可胜数。

一览敌营后,遂问张岳道:“这路敌兵,主帅何人?有多少番将番兵?”

张岳见问,回答道:“这彪番兵,由铁哥平章王统领,共有十五万人马左右,手下有四员战将,思忠c思孝c莫洛龙c莫阿虎,皆有万夫不挡之勇。这支人马昨日午时到了广安门,于莲花池两岸安营下寨。但不知何故,大兵扎营下寨后,没有前来 开兵叫阵。”

于公听了广安门守将主帅张岳之言,未加可否,却转了话题缓缓地说道:“铁哥平章王,将大军扎在莲花池上游,乃军之 大讳也。倘若我军有一哨人马,将莲花池上游堤坝高筑,三日后将坝打开,水淹其军矣,那时我城中军马杀出,铁哥平章王大败无疑,但不知将军部下,可有闯重围之将?”

张岳稍加思索后,回对道:“末将手下偏将铁山c左江甚是勇猛,可以闯连营。但二人冲出重围之后,又无军卒,需招募新兵,然后筑堤,恐误战机。”

“将军勿虑,彭时c吴宁二将已去丰台三日了,在那招募兵壮,二将若能闯出重围,去丰台找到二将,便可施为了。”张岳 连连称是,下令亲兵找铁山c左江二将去了。

少时,二将到了敌楼上,于公将闯重围之事说了一遍,然后取出三支令箭,吩咐铁山c左江道:“本帅给你三支令箭:一 支令箭叫彭时c吴宁率众到莲花池筑堤;另两支令箭,交给彭 时将军,叫他派两名亲兵,拿吾令箭去辽东c山东两处,各调勤王师二万,在六十日内来京,不得有误。”

二将闻言,面带难色,于公笑道:“二位将军不必多虑,铁哥平章王今初临京畿,趁其不备,攻其不意,闯出连营,极为容易,况且现在正是午夜,瓦剌大兵人马均入梦乡,只有少数守营军校,你二人闯入营后,杀出连营,待铁哥平章王发现时,你 们已出连营了。”二人遵命而去。

两人披挂整齐,出了广安门,到了广安门外土城明军大 营,向土城大营守将汤节说了闯营之事。

明将汤节闻言,走出帐外,选了三百精兵,跨上战马,护送铁山c左江二将。

铁山c左江二人一马当先,直奔番营杀去,番兵守营之兵, 尚未来得及传禀,被杀得四散奔逃。

明将杀到四座营盘,番将番兵正在睡梦中,一见人马杀 来,汤节率领三百多精兵,呐喊连天,以一当十,以十当百,番兵不知有多少人马杀来,只是四散奔逃,营盘大乱。

到了三更天,铁山c左江双双杀出了番兵连营,向丰台奔去。

明将汤节,一见二人出了连营,趁番兵营盘大乱之机,又 杀回了广安门土城。

于公在广安门守城主帅张岳陪伴下,正在土城等候消息, 一见汤节浑身是血,走进中军大帐,二人急忙起身问候,汤节一揖回答道:“末将虽然全身是血,但并无伤损,随同末将去护送二将的三百精兵也无一损伤归来。铁山c左江二将已安然闯出了瓦剌二十几座营盘,向丰台而去,请于大元戎勿虑。”

于公一听,心下大悦,称赞了汤节一番,便乘坐骑回到广 安门,少歇之后,又奔向永定门而去。

到了永定门天已大亮,守城主帅刘德新c次帅罗燕将于公迎入帐中,二将陪同元帅看了城门前设置的机关,大陷坑深有十丈左右,宽十五丈有余。

于公看毕,目视身边的刘德新,说道:“将陶然亭湖水,引入坑中一半。”刘德新下令,亲兵百余人,引水去了。

约半个时辰过后,见陷坑中放入一半水了,才下令把上面浮板搭好。于公见浮板搭好停当,在永定门同众将共进早膳。

于公在永定门用过早膳,又直奔广渠门c东直门c安定门c右安门,在各门布置停当,天近中午,于公急忙赶回了兵部大 堂。

兵部侍郎王伟,见于公归来,禀报道:“启禀于大元戎,九 门守将纷纷来报,今日瓦剌到城下已经三日了,九门均无番将 讨战叫阵,有些守将十分焦急,准备出城大战,谞大帅定 夺。”

于公听丁王伟之言,马上下令道:“侍郎可马上下谕,传本帅之意,令九门守将知晓,要坚守九门九城,没有吾的号令,不可出兵浪战,违令者斩。”王伟遵令,马上写好九个谕旨,令蓝旗官送往九门去了。

王伟刚刚走出兵部大堂,向蓝旗官交了谕旨,只见朝中元 老大臣陈谷c王直c胡滢到了兵部大堂院门。

王伟一见速回大堂,禀报于公,于公见报,走出大堂,降阶相迎,并将三位元老请入堂中。

众位元老大臣入座后,于谦含笑道:“下官连日来,军务忙 碌,没有还朝叩拜众位老大人,心中甚是不安,望乞宽宥。”

三人一听哈哈大笑,王直道:“岂敢,岂敢,于大元戎担负军国重任,日夜滚打军中,为大明江山社稷,已皆尽了全力。朝 中一切军务,全赖元戎做主,我等老朽无能之辈,不能为元戎 分忧本已内疚,怎敢有劳大驾分神。今日我等到此,因陛下知大元戎五日五夜不曾合眼了,陛下深为忧虑,我三人奉旨前来慰藉元戎,乞大帅见谅。”

于公听了急忙起身说道:“多谢陛下恩典,有劳各位大人 前来问候,下官多多致谢了。”说着向三人一一见礼。

三位元老大臣起身还礼,礼毕,于公将京中九门c防守与退兵策划合盘端出。

三人听了心下大悦,不住称道于公之能。这时突然于康进前禀道:“德胜门范元帅派亲兵来报,有一番官,在城下手持番王也先太师之书,欲见圣上,乞爷裁处。”

“番书现在何处?”

于康从身边取出了瓦剌也先亲笔书信,交给了于公。

于公一见瓦剌也先书中写道,要明廷派于谦率元老大臣王直c陈谷c胡滢,去城外瓦剌大营谈两国议和之事,并声言议 和后,可放归上皇回宫等语。

看书之后,于公深有所思,半晌将瓦剌也先之书交给了于康,并取出一支令箭在手,吩咐道:“康儿,可将此番书并令箭, 交给德胜门报事蓝旗官,叫他交予范元帅,晓知番使,明日拿吾令箭入城,朝见天子。”于康接过令箭传谕去了。

原来瓦剌也先太师率领大军二十万杀入京畿,主攻德胜 门,先下令大队人马安营扎寨去了,留下三万先锋军在彰仪 门,准备打探虛实。不料在彰仪门第一仗,被明军守京次帅范 广在两军阵前将他先锋猛将挑于马下。

于公又出其不意,统帅人马杀了一阵,瓦剌也先退兵到了脱脱不花汗大寨,一查点人马死伤二千多人,士气大减。

瓦剌也先一看伤亡很重,在两军阵前又见到了他三弟汪洋首级,心中万分悲痛,烦恼憔悴已极,便下令残兵赶回到了德胜门。

到了大本营,也先太师要立刻点齐人马立即攻打德胜门。

军师伯颜帖木儿缓缓地进言道:“请殿下息怒,明廷京中兵马大元帅于谦,智勇双全,明军雄威严整,勇将如云,于谦既然敢出城退兵,城中必有所备,我军不可轻举妄动。千岁不可以一时之念,乱了军国大事。何时攻城,如何取他京畿,要思之慎之。”

瓦剌也先一听军师伯颜帖木儿之言,思前想后,遂传令入京城九门的六国三川人马,不得他的将令,不可轻发一矢。

此令一出,九门九城外瓦剌军松弛了,给闯营明将王敬c 铁山c左江三将造成了闯过连营的良机。

此日瓦剌王也先,将攻打京城九门的九家番王,全部请到了德胜门。九个王子先后到了瓦剌也先牛皮宝帐,商议军务。

众家番王入座后,赛刊王和铁哥平章王双双起身,问道:“启禀也先王兄,不知因为何事,昨日下令,全军不得轻发一 矢。我等因此放松了戒备,以为和明廷议和成功了,故遵命而行。但天近午夜时分,于谦派了三员将领,从西直门c广安门两处,杀出了连营,儿郎正在梦中,使明将不但轻而易举闯了连 营,儿郎们自相践踏,损失很重,不知王兄此是何意?”

大同王军师伊里布闻言,哈哈大笑道:“众位王家千岁,臣有一言,我六国三川人马百万之众,围他京师,于谦身为兵马大帅岂能坐视,派将搬救兵去了。只是兵临城下才去搬兵,已经迟了,二位王爷何必动怒。”

这时,阿剌知院王c大同王c脱脱不花汗c答儿不花王c铁哥平章王c女真王先后起身问道:“也先王兄殿下,非小弟们对 王兄多有唐突,自王兄下达不准六国三川人马,乱发一矢后, 有两支明军人马先后闯出了连营,虽说对北国元气并元损害, 但对六国三川军马的士气,有减无增。既然六国三川人马百万 之众,已临大都城下,为何不开兵见阵,反而下了不可轻发一 矢之命?此令一发,军心散乱,将士松弛,系明将闯营得逞之故也。”

瓦刺也先一见众王动怒,急忙起身,说道:“请众位王兄御弟息怒,快快入座,愚下不才,愿将近日军情禀报出来,乞众位宽宥。”

诸王听了先后入座,瓦剌也先悔恨地说:“众位王兄御弟,适才所言甚善,使明将连连闯出西直门]和广安门两座营盘,挫了我军锐气,放敌出京求援,放走了明将,是吾之过也。吾下令不可轻放一矢之时,应同时发出严防京中明将闯营求援。此事 一时疏忽,忘记布署了。吾所以下令不可轻发一矢原委,愿向 诸位王兄御弟奉告。”

番王也先又道:“俗语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于前二十曰,将北国探首小田儿主管,借朝贡之机,打入明廷京师,令其查看京中防务之底细。临行前与小弟约定,在六国三川人马抵达居庸关时,小田儿保证将京中虛实送至军前,以备大举南下之用。可是我大兵到了居庸后,并不见小田儿踪影,今已大 兵到了大都城下两日了,也不见他的消息。现在京中军务之事,一些不知,不敢轻举妄动,恐中于谦诡计,故下令不轻发一 矢请勿浪战,是为等候小田儿报消息也。现在大兵到了京下三 日了,小田儿凶多吉少,可能被于谦打杀了。”

听了瓦剌也先之言,六国三川军师伯颜帖木儿插言道:“昨日瓦剌也先殿下,率领三万先锋精兵到了彰仪门。主要欲想叫上皇朱祁镇在两军阵前,劝明廷于谦等众将降投北国,上皇没有言语,明廷兵马大元帅于谦,不仅不降反而派兵遣将,对阵交兵。明阵中守京城次帅范广在两军阵前,枪挑我北国总先锋勇将铁豹。枪挑先锋后,于谦出其不意,率领三万多明军,追杀我北国儿郎,也先大王一看杀我儿郎之兵有三万多人,而彰仪门中,尚有几万人。城中军防如铁桶相似,于谦挂帅后,兵之来源,何其速也,故不敢轻进了。”

众番王听了大惊失色面面相觑,言语不得。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六回 喜宁设计害于公 赵容出使骂也先 瓦剌也先军师伯颜帖木儿,讲到先锋铁豹临阵身亡,不觉双目流泪,长叹一声后,又缓慢地说道:“先锋铁豹是北国第四条好汉,是北国一面长城,他的阵亡,已使人痛心疾首了。但是 还有一更大祸亊也出现了,也先千岁御弟,勃罗完颜也先千岁,化名汪洋,打入明廷宫中二十五载。不知如何被于谦发现了,昨日在彰仪门两军阵前,于谦为乱我军心,瓦解我士气,将勃罗完颜王子首级,用包裹着扔给了瓦剌也先千岁。此两件大 事接踵而来,怎不令人痛心。”

诸王听了暗暗吃惊,太师也先听了军师伯颜帖木儿之言,大恸不止。

众番王一见都围上前来相劝,苦劝了良久,瓦剌也先太师才止住悲泣。

众家番王虽然劝住了瓦剌也先,但听了军师伯颜帖木儿述说北国虎将之一的铁豹被明将范广挑于马下,顿觉鄂然,心 中大惧。你看我,我看他,并无良策。六国三川有十几名军师,都呆若木鸡,一言不发,大帐里十分沉静,空气紧张。

瓦剌高原发部,六国三川人马总军师伯颜帖木儿,冷静地说道:“也先千岁殿下,下令高原各部入京后不发一矢,防止浪战,乃因京城内底理不明。京城内九门里设防消息一丝不晓, 这次轻举发兵,一旦杀入京中,中了机关,损兵折将,侮之晚 矣!遂下令不可轻进,乃为全局之大计也,是用兵之道,不可违 也,非也先太师之过。”

高原诸家王子听了默默无语,时明廷宫中太监国贼喜宁,已从南海绕道返回了北国,这个奸细归应昌之后,瓦剌也先王认为是中国通,甚是器重,留在中军,每事必询问于他。

瓦剌也先听了伯颜帖木儿之言,脸上泪迹斑斑,望着喜宁道:“喜先生,你身为明廷宫中太监,深知明廷京中之事,在吾大兵临燕京城下之时,京畿一举可下,何不为孤王c同众位王兄c御弟图一良计,不仅可为死去的铁豹大将和吾弟完颜也先报仇雪恨,也为复辟大元江山立下不世之大功,请先生献计。”

巨奸喜宁一听瓦剌也先点名要自己献计,他少有沉思,洋洋得意,笑喜喜地说道:“启禀瓦剌也先太师和诸家王爷千岁,愚下不才,从明廷宫中逃归北国已是三个月了。归国之后深得也先太师千岁信赖,留在中军大帐里听调,但寸功未立,今日千岁吩咐,要划计献策,无有不从之理。依愚下之见,若想夺得明廷皇城,打下朱氏江山,重兴大元,当务之急,必先设计除去明廷兵部尚书c兵马大元帅于谦也。于谦文武兼备,胆识超群, 料事如神,用兵之道,古之孙吴c诸葛不及也。不除去此人,欲夺大明江山社稷比登天还难。一旦将于谦除去,要夺取大明江山社稷,可不费吹灰之力。”

瓦刺王也先太师听说,心下大悦,喜动颜色,追问道:“喜先生之言甚善,孤王正有所思,但要除去明廷兵马大帅,并非儿戏,计将安在?”

喜宁见问,少有所思,献计道:“臣有一计,可派一使臣,前去京师,朝见天子朱祁钰,言说也先千岁,要送还太上皇朱祁镇銮驾回宫。但需朝廷派兵部尚书于谦和陈谷c王直c胡澄等元老大臣前来吾营谈议和之事,一旦商议妥后,可叫上皇随同诸大臣还朝。景泰帝朱祁钰见吾欲送上皇还朝,必派于谦等元老大臣前来接驾。于谦来到吾大营之中,或杀或擒而不放,囚困起来,要夺明廷江山易如反掌了。”

喜宁老奸将计献出,目视瓦刺也先。也先听了不胜喜悦道:“妙计,妙计,喜先生之计乃万全上策。这朝廷兵马大元戎 于谦果然十分了得。自我大军南下,入京畿以来,兵到之处,屡受挫折。于谦只抢先一日在通州焚了粮廒,断了我百万人马粮草,吾久困京城之计落空了;在彰仪门外,吾本意使明廷上皇出面,劝他归降,出乎意料,不但拒降,趁我不备,杀我措手不及,使我儿郎损伤很大,前两日夜里又派将连闯我二大连营, 不但闯营成功,还使我军卒锐气受挫。此人不除,要夺明廷江山,万万不可,不知诸位王兄御弟尚有何策,除去于谦?”

众番王c番将c军师们又计议一阵,并无良谋,多赞巨奸喜宁之计可行。瓦剌也先依言,亲自写了书表,派了使臣昂里,入见明皇帝朱祁钰。

瓦剌也先太师使臣昂里奉命,入见了景泰帝朱祁枉,将也先王之书奉上。太监接过番书,送到景帝御案上,朱祁钰取过番书,只见书中言道:“启奏天朝皇帝陛下,瓦剌也先并高原各部番王向陛下致意。我等十国番王率兵来到京下,本意非来向天朝发难,夺取京城,故第一次入京时,只率领五千多人送上皇朱祁镇回宫,但绕了京下九门,各门均不理采,并有围杀之意;第二次我们只带领三万多人,送上皇于彰仪门外,诚意送还上皇,但此番遭到明军追杀。众番王万般无奈,才率大兵来到京城之下;今大兵来到城下三日了,并没攻打京师,此乃实意送还上皇还朝也。只要当今天子能派出兵马大元帅于谦c元 老大臣陈谷c王直c胡滢四人来吾营中议和,我六国三川人马马上退兵,将上皇送还宫中,瓦剌也先王顿拜。”

皇帝朱祁钰看完了番王之书,沉思良久,对使臣昂里道:“使臣可速速回转大营,转告你家也先太师,朕同百官计议后,在一两日内答复所请。”

瓦剌使臣昂里,上前听宣后,口中连说:“遵命,遵命!”便辞了朝班,走出大殿。

使臣昂里走出大殿,皇帝朱祁钰问群臣道:“兵马大元戎去九门督战去了,瓦剌也先王派使送来书信,要于爱卿前去番营议和,不知此事可行否,请众位爱卿,替朕划一良策方善。”

文武百官见问,划计不一,众议纷纷,当有中书舍人赵容挺身出班奏道:“启奏万岁,番邦也先之书,口口声声欲送上皇还朝,叫于大元戎亲临番营议和接驾,是一诡计也。于爷是京 师之保证,是社稷存亡的栋梁,彼敌兵临京畿,屡屡受挫,无计可施,欲将于大元帅诓骗到番营。于大元戎一旦去番营受困遭擒,京中无人统帅三军,也先太师便可一举夺下京城。于大元戎千万不可去番营议和,此计无能为也。但臣闻王忧臣辱,主辱臣死,今太上皇陷于边庭,被劫于番营,臣愿到彼营中迎驾,察其动静,再做定夺,死亦无憾,乞陛下准奏才是。”

群臣闻奏,莫不叹羡,当时阁老一品大臣高谷为壮其志,马上解开所围玉带送给了赵容。

通政司参议王复,听了赵容之言,深受鼓励,亦愿同往,皇帝朱祁钰加封王复为礼部侍郎,赵容加封鸿胪正卿,被派遣到番营。

王复c赵容二人准备停当,离开了八宝金殿。到宫外骑了两匹高头大马,出了德胜门,向瓦剌也先连营驰去。

少时,到了敌营前,四员番将手横大刀,将二人拦到了营 门外。

赵容将马停稳,取出了皇帝朱祁钰圣旨,交给了一番将,番将接过圣旨后,看了一回,交给了身后一个小校,小校接旨 后,飞也似地向中军去了。

二人在营外,等了半晌,只见一番将,飞马驰来,到了营门口,同守营番将言语一番,方将明廷二使臣放行。

两位使臣进入番营第一个营盘,只见营中两侧,全是骑兵,马上之人,人人手使大kǎn dā一,刀光闪闪,刀把上扎着红缨, 分列营盘左右,好不威严。

走到了第二道营盘,营中旗帜招展,刀枪密布,兵山将海,排得密密麻麻,全是弓箭cg一ng nu手,一望无际。

二人又走了半个时辰,又见一道番营,全是马上兵壮,他们骑在马上,背插g一ng nu,手举宝剑,列在大营两侧,星罗棋布,不可胜数。又走了一箭之地,遇到一座营盘,全是步下番兵,人人手使双斧,站在营盘两侧,高声喊喝,甚是骇人。

明使王复c赵容二人又过了二十多座营盘,才到了瓦剌也先中军大营,大营外,是一个高大牛皮帐,忽听大帐后,“嗒嗒c 嗒嗒”马蹄声响。

两人抬头一看,从牛皮帐后,飞出来两匹战马,马上端坐一员番将,用汉语高声地喊道:“明廷使臣听真,前边是牛皮宝帐,乃六国三川联军兵马统帅瓦剌也先大王宝帐,请二人低头伏首,跪拜入帐。”

二人听了并未回答,在那番将引领下,向大帐走去。走到帐前一看,帐前两侧,番将无数,人人刀剑出鞘,枪鞭高悬,斧钺悬空,棍锤高举,那个番将用汉语高声地喊道明廷使者伏首而行。”

王复c赵容一见励声叱道:“汝等野人,不可无礼,自古两国和好必有来使相通,今瓦剌也先想胁我二人,吾二人即来 番营,岂畏死者乎。”

二人与那番官理论之后,止步不前,停在中军帐外不动了。

那一番官见了不知所措,赵容道:“尔可速去宝帐中,告知你家也先太师,倘若如此相迎天使,吾二人勒马回京了。”

二人说着勒转马头,刚走一箭之地,瓦剌也先从后面赶来,番将禀复明使王复c赵容之言,也先听了下令,帐前收了刀 枪。

明使见收了刀枪,才缓缓走入中军大帐。入帐后,也先太师给二人设了座位。二人一揖后入座。

瓦剌也先启齿问道:“汝二人是明廷皇帝何等官员?官职怎么称呼。”

王复答道:“吾乃侍郎王复,”又指着赵容道:“此乃鸿胪正卿赵容便是。”

瓦剌也先太师听了冷笑道:“孤家信中已经言语明白,两国和议,迎接上皇,是军国大事,此等大事,要兵部尚书c兵马大元帅于谦和朝中元老重臣王直c陈谷c胡滢等人,前来我邦大营方可,尔等小官,怎可谈两国议和之大事?尔二人可速速归京,唤于谦率众前来,余者不必多言。”

赵容一听,昂首答道:“吾乃天朝大国使臣,使臣不分大小,太师也先千岁乃是一家番王,是天朝番属,天朝使臣受皇帝委任出使番邦,尤如天朝陛下亲临一般,要谈之事,官职虽小,但可定夺,何必言官大小乎?况且吾国中兵马大元帅于爷及元老重臣正往城中定计,以歼入京九门之敌,怎肯轻意来番兵大营?也先太师,虽然在边庭各镇微有小胜,又扣留上皇于营中,只因奸贼王振诱太上皇,说边庭上有好光景,太上皇一时贪恋山水,率百官护驾到了“土木堡”不料与汝军相遇,以致太上皇被留不放。今日景泰帝即位后号令严明,百姓振奋,四下勤王之师百万,不日抵京。京中有兵马大元帅于爷统帅三军,于爷有经天纬地之才,吞吐宇宙之机,汝虽有百万之众,大 元戎视之如草芥耳,数日之内便可平复。汝若明事达理,可速将上皇放还,尚可不失番王之位,如不听劝,不日天兵大至,那时若逃归应昌,取道回幽燕巢窟,就如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悔之晚矣。”

瓦剌也先一听明使赵容语言不逊,多是斥责,悔辱之词,勃然大怒道:“儿郎们,快将两个明使,推出帐外,斩首报来。”

十几员番将番兵,一拥而上将赵容c王复推出了帐外,赵容c王复二使大骂不止。

忽然军师伯颜帖木儿起身离座,高声喊道:“刀下留人”

接着眼望怒气不息的也先太师进言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自古至今,两国交兵不斩来使。那赵容c王复二人,乃朝中小官,不懂礼数,出言多是不恭,今日千岁不怪他,也就做罢,何故必要诛之?况且明廷上皇朱祁镇,尚在吾营;明廷大都 一时攻取不下,一遇时机,还可借机同明廷谈两国议和之事。 如果今日在盛怒之下,斩了二人,从此以后,明廷朝中无人敢来吾邦谈议和之事了,乞请王爷三思为是。”

瓦剌也先太师闻奏,忿忿不已,怒气难消,但听军师伯颜帖木儿之言十分有理,不可造次行事,遂下令将明廷二使臣,召回牛皮大帐中。

也先见二人回到帐中,对王复道:“尔可火速返回宫中,禀知皇帝朱祁钰,传孤王之意,要想朝见太上皇朱祁镇,要想议和,迎回上皇,必派朝中能定大事之人,前来吾大营之中。别人不来由可,惟你朝中兵部尚书c兵马大元帅于谦,务必前来,议 和之亊方可成行。”

听了瓦剌也先太师之言,王复一揖道:“启奏千岁,臣归京后按千岁之令,奏知万岁便了。但有一事,吾二人既来到了王 家千岁宝帐,上皇在营中,做为明廷使臣岂有不参拜之礼?乞 千岁恩准才是。”

瓦剌也先太师听了王复之言,连连揺头,接着令亲兵四人,将二人驱逐营外。

这日景泰帝正坐朝班,王复c赵容两人回京见驾。三呼已毕,二人越众出班,皇帝朱祁钰知二人从番王大营归来,令二人向百官讲了去瓦剌大营之事。

文武百官听了赵容讲了 一回,知瓦剌也先并无诚意送回上皇还朝。

众说纷纭,景泰帝无主,眼望众阁老大臣。礼部尚书王直道:“此事百官主意不定,是战是和,朕心中无主,于爱卿又在 九门督战,此事如何是好,请王大人为朕一决。”

王直闻言,启奏道:“启奏万岁,此事关系重大,非兵部尚书c兵马大元戎于大人可定此事。他人之言,不可信也。”

阁老大臣高谷插言道:“奏知陛下,王大人所言甚是,陛下可差一人到九门,找到兵马大帅,问于大人方略才是。”

景泰帝朱祁钰闻言道:“高老爱卿之言有理,只是何人去找兵部于爱卿方善?”

皇帝说完后,向金阙之下,看了一遭,目视礼部尚书王直道:“有劳王老爱卿,亲往九门一行,问于爱卿,有何主张,朕方可定夺。”

礼部尚书闻言,急忙越众出班,走至金阙下,叩头谢恩,遵旨而去。

王直奉命到了德胜门,京中守城次帅范广接上敌楼,范广言说于公去永定门了。王直急忙到了永定门。

到了永定门一打听,说于公已去安定门了。王直到了安定门,已是夜里三更天。

安定门主帅张仪,将王直接入大帐,王直问道:“启问张将军?于大元戎是否来安定门了?”

“于大元帅正在安定门,同军民百姓正掩埋滚地雷。”张仪回答道。

一听张仪之言,王直令张仪引路,前去寻找于公,绕了几个地段,才找到了于公。

当找到于公身边时,于公正同百姓一道挖地洞,满身是汗,全身泥土,袍袖尽裂,圆圆的面容已变成了油黑瘦长的面孔。

王直识于公不得,张仪将王直领到于公身边,王直一见于公模样,十分惊讶地说道:“于大人,数日不见,怎么劳累得这般样子了?”于公听了微微一笑。

张仪在旁启齿道:“启禀王大人,自于爷从通州焚烧了粮廒之后,回到了兵部,为京中九门防务安置九门消息,操练京中人马,已是七天七夜没有合眼了。于爷一直出没在九门上下有时察看军情,有吋同百姓一起修整工事,也有时同将校一道操练兵卒,非于爷如此劳顿,身先士卒,京中防务岂有今 日?”

王直听了张仪之言,赞不绝口。

于公一听王直称赞,谦恭地说道:“王大人,多多过奖了。 于某受之有愧,国家在生死存亡之秋,于某深受皇恩,高官厚禄,为一国之相c兵马元帅,虽然七日没有合眼,恐防不胜防。 一旦使江山社稷沦入敌手,于某乃千古罪人也。今日虽竭尽毕生之力,但能否使江山社稷在顷危之间挽救回来,不得而知。 惟殚精竭力而已。”言毕,放下了镐头,陪同王直到了敌楼之上

二人上了敌楼,王直把赵容c王复二人出使番营之事讲了一回。

于公听了回答道:“今日于谦在九门督军备战,知有军旅之事,它事非敢知也。”

王直一听于公言语之下,不愿为皇帝朱祁钰一决,叹息不已,慨然说道:“国难当头,文武群臣,在庙堂之上,乱做一团, 众言纷纭,圣上不知所措,故亲下诏谕,派王某到九门亲找于大人一决。如大人不做一决,宫中祸不远唉。乞于大元戎千万莫再推却才是。”

于公思忖了良久,遂启齿道:“和议之事,万不可行。于谦在朝班同陛下讲过多次。番王也先名为议和,实则灭明兴元,夺我江山,毁我社稷,岂能容得?乞王大人回朝后,同胡大人c 高大人c陈大人为于谦代奏,力言和议之举万不可行,只有在京城内外,同瓦剌也先王一决雌雄,方保社稷与大明江山永固,别无他议。”

眼望王直,又缓缓说道:“陛下,或战或和至今疑惑不定,所深虑者,京中人马太少,敌众我寡,恐非瓦剌王对手。一旦开 兵见仗,京城不保,乞王大人回朝后,回复陛下知之,本帅在通州火焚了粮廒,番王已失久困京师之依托。番王虽有百万之众,无粮c无草,不出五日军心必乱。那时,会不打自退也。瓦 剌之众虽在边廷上抢关夺镇,势不可挡,但兵临城下后,在彰 仪门,范元帅枪挑北国勇将铁豹,明军追杀番兵数万,足使其丧胆落魂。兵在精,而不在多,前两日吾在永定门令王敬,广渠 门令铁山c左江连闯两个番王大营,足使其番王心惊胆寒,番 兵士气低落。并告知陛下于某守皇城之计,如铁桶一般,决无闪失,乞陛下勿虑。”

说完眼望王直微笑。王直见于公同也先王大战,其意已决,并有必胜之道,心中大悦,遂催于公写奏章,还朝面君。于公动笔写道:“启奏陛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瓦剌王大兵已临城下,别无他议,惟一决雌雄。”写毕,双手交给了王直。

要知明廷皇帝和瓦剌也先,在京畿之下,是战是议和,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七回 番王军马困京城 明将胡成首献义 王直接过于公奏章,连夜回到了京中,先后到了元老大臣高谷c胡滢c陈谷三府,将三人请到自己府上,备言于公之意。

三人听了王直之言,心下大悦,遂不提议和之事。三人当夜共写奏章,上奏皇帝朱祁钰,在京城下同瓦剌也先并六国三 川人马决一死战。

次日朝班,王直同高谷c陈谷c胡滢四人,一齐跪在八宝金阙之下,先送上了于公奏章,皇帝朱祁钰一览于谦奏章,不住 点头。

接着四位阁老大臣,又奉上了四人联名奏章,景泰帝朱祁钰看了两个奏章之后,玉音启齿道:“各位阁老重臣,快快平身,于爱卿既然杀敌退兵有必胜之计,朕已放心。按于爱卿并 四位老大人之见,同瓦剌也先太师和六国三川百万之众,在皇 城下,一决雌雄,朕意已决。今后朝中文武百官,再有谈议和者,以扰乱军心问罪,定斩不饶。”

这时,四位阁老已经起身,站在殿下。景泰帝问王直:“王爱卿,不知于大元帅何时还朝?”

王直见问,回奏道:“启奏陛下,于大人日夜在九门督军备战,已是七日七夜不曾合眼,袍袖尽裂。他道:‘只有番邦退离京城,才能回朝面君。’”皇帝朱祁钰听了点头称善,遂不复遣使 去番营议和了。

瓦剌也先太师自明使王复c赵容二人离开大营后,坐在牛皮宝帐中等到了次日天近午时,不见明廷派使前来。知已成泡 影,无可奈何,只好派九名亲兵到城外九门召集六国三川番王 到大帐议事。

下午时分,九路番王先后到了瓦剌也先大帐。

众番王到齐后,也先把喜宁献计,诓骗于谦,于谦不肯中计,说了一遍。

诸番王听了议论纷纷,认为北国有百万之众,已临城下, 坐等了四日,军中无粮c无草,军卒马匹,每天只食半饱,再等一日军心已散,不攻自溃,应马上开兵攻城。

众番王怨言纷纭,瓦刺也先一一看在眼里。少时,也先太师陪笑道:“愚兄非怯懦之徒,胆小之辈,六国三川人马到了皇城,亲眼目睹,京中有备,明军严威,军心甚旺。一旦伧促攻城, 恐中机关,那时损兵折将,有伤北国元气,故先礼后兵,并设计赚取于谦。不料于谦十分刁钻,不肯中计,同时为等候探头小 田儿主管,前来军前,报京中九门设防消息,才休兵三日。今日已说不得了,如诸王兄c御弟之见,不能在城下久等,明日开兵攻城,夺取明廷京师,成功与否在此一举。”

北国高原各部c六国三川军师伯颜帖木儿进言道:“启奏诸位王家千岁,明日与明廷九门九城交兵了,六国三川人马,兵分九门,明廷兵马大元帅于谦诡计多端,用兵如神,不可轻敌。要见机而行。微臣愚见,乞诸位王爷深思。”

众番王一听,不住冷笑,异口同音地说道:“军师,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六国三川百万儿郎,明廷京中只有老少残兵十万。于谦便长了三头六臂,何足挂齿!”

军师伯颜帖木儿被众番王说得心中不快,思索片刻,微笑道:“我六国三川人马,在边庭连连取胜,攻无不克,战无不取, 因那时明廷朝中大权落在太监王振手中。王振不学无术,不会 用兵,故有土木之战。今非昔比。新君朱祁钰即位,启用了于谦,总揽军务。于谦本来足智多谋,今日又有大权在握,如虎添翼,乃一代伟人也,我六国三川无人可比。微臣启奏诸位千岁,用兵要慎之,并非恶意,乃以大局为重尔。乞诸位王爷,再三思忖为是。”众番王闻言,低头无语。

老奸巨猾的阿剌知院王老谋深算,见机宏远,面带微笑, 劝说诸家番王道:“众位王兄御弟,适才军师伯颜帖木儿之言,非同儿戏,十分有理,六国三川在燕京刺使馆的细作,不见人 影,皆被于谦困在京中或者杀害了;愚兄派往边塞的大探头哈桑巴布,至今不见下落。这样一来,对京畿内城,九门机关,虚实不知。一旦大兵攻入城中,容易中计。假如京中人马果似于 谦所言,有四五十万,在京一战更要审慎了。故此也先王兄到京后,下令六国三川人马借休整之机,打探虚实,等候机遇,理之所当。今日万般无奈,在不明城中底理,开兵见仗,军师伯颜 帖木儿劝慰众王兄御弟,用兵要十分谨慎,乃是金玉良言也, 听之有益无损。”

众家番王尽知阿剌知院王同也先太师有些不睦,明和暗不和,听了他今日之言,出自肺腑,便异口同声道:“阿剌知院王兄,军师伯颜帖木儿,请勿见怪,我等诸家王子,明日用兵时 节,多多留神,不敢大意,也就是了。”

听了阿剌知院王发言后,诸家王子纷纷起身,瓦剌也先太师道:“诸位王兄c御弟,明日我六国三川九路大军分九门 夺城取关,祝大家马到成功。”

众家番王听了连连拱手,刚欲走出中军牛皮大帐,被军师伯颜帖木儿唤住,说道:“臣请诸王爷留步。”

诸王子又回到原位,军师伯颜帖木儿对也先太师轻声耳语道:“禀奏千岁,六国三川人马虽已联合为一体,杀到了明廷皇城之下,但攻取京师,是个关键,诸王能否竭尽全力攻打燕 京,不得而知。一旦九路人马兵分九门攻城,有的隔岸观火,有 的坐山观虎,不肯用命,虽兵有百万,也无济于事也。”

瓦剌也先一听,惊问道:“此言甚是,依军师之意,应如何区处方善?”

“微臣有一计曰‘抛砖引玉’,利而诱之,其反意曰‘诱而利 之’。”

瓦剌王也先一听军师伯颜帖木儿之言,双目呆呆,望着伯颜帖木儿,不知就理。

伯颜帖木儿言:“钓鱼要用诱饵,今日大兵攻打天朝京师,不给诸王甜头,怎肯卖力?要使诸家番王为吾竭尽全力效劳,非如此这般不可。”

瓦剌也先太师见说,依计而行,起身高叫道:“各位王兄c 御弟,在大军攻城之前,愚兄有一言过于唐突。从今日酉时起 为准,在五日内,不管哪路王兄c御弟,凡是第一个打进燕京城中的为首功,首功者,定为六国三川的霸主,不知此论,众位王兄c御弟意下如何?”

也先太师话音一落,在座九家番王,一起欠身离座,躬身道:“也先王兄之言有理,我等无不从命。”

这时,阿剌知院王心中盘算,瓦剌也先老贼极为狡黠,六国三川人马既然夺下明廷京都,明廷江山已灭,朱氏社稷无存,为何不在六国三川中更立新君,却要设个霸主?那皇帝宝 座,留于何人?阿剌知院王正在沉思,忽然瓦剌也先笑问道:“阿剌知院王兄,何故一言不发,愚兄愿闻高论。”

阿剌知院王见问,缓缓起身,目光炯炯,向也先太师一揖道:“适才一闻王兄之言,愚弟略有所思。王兄谈及夺下燕京后,有功者定为霸主,依愚之见,朱氏可做得皇帝,六国三川诸家王子,为何做不得皇帝?故为此深思尔。”

诸番王未等也先太师回话,都纷纷起身,高声道:“我等众 家王兄c御弟,个个智勇双全,怎说做不得皇帝?做得,做得。”

瓦剌也先太师见此情景,心中暗想,阿剌知院老贼其心狡黠,深知孤意,此人久后必是北国祸患,目下正在用兵之计,不好反目,况众情难犯,应以大局为重,就答应他们之言,有何不 可?此一时,彼一时也,打进京师后,再说不迟。

瓦剌也先起身大笑道:“诸位王兄c御弟所言不差,六国三川诸王皆人中之龙也,不管哪路王兄c御弟,先打进明廷京都,便立为皇帝,如有不从者,六国三川人马共讨之,百万儿郎共 诛之。”

众位番王一听瓦剌也先之言,皆拍手称快。少时,也先太 师又道:“空口无凭,立字为证,请军师伯颜帖木儿写九份军令状。”

军师伯颜帖木儿遵命,写好了字据,九家番王每人一份, 摆好了香案,诸王焚香叩拜,全画了手印,诸事已毕,才各自返回九门大寨,准备攻打京师去了。

不言北国高原各部番王,回归九门外大营,准备攻打燕京之事,且说于大元戎送走了老尚书王直大人,心中暗想,圣上决心已定,不会再谈议和之事了。京城下一场大血战,不可避 免。连日来京城内外,死一般地沉默,孕育着大血战的来临。京中九门,要万无一失,才可能保住京师,取得大战的胜利。想了多时,急忙回到了兵部。

到了兵部,王伟正在堂上,于谦吩咐道:“侍郎,九门大战即将开始了,可唤九名蓝旗官,速到九门,将九门内城守将召集到兵部大堂。”王伟传令去了。

下午时分,众将到齐,于公将瓦剌也先派使入京,圣上派赵容c王复为使前往番营之事讲了 一遍。

众将闻言齐道:“我等九门众将校,愿同于大元戎和皇城同]呼吸,共存亡,决不妥协,决不议和,乞于大元帅启奏陛下知 之。”

于公一见九门守帅,志坚意决,心下大悦,遂把景泰帝下决心在京城下,同瓦剌一决雌雄,不谈议和之事叙说一回。

众将听了为之振奋,接着于公又询问了九门军情,九门守将禀报道:“前三日九门各番营大寨,均在酉时升灶,今日彼营均提前了二至三个时辰,有的营盘,晃晃移动,十分频繁。”

于公一听,严肃地说道:“保卫北京大血战,今日即将开始 了。此乃关系江山社稷存亡之大事,因敌众我寡,敌强我弱,不可轻敌,要各就各位,坚守各门,不接到吾令箭,不可出城迎 敌,更不可出城浪战,请各位将军,速回九门,准备大战。”

众将一听于公十分严肃,下了将令,都异口同声道:“遵命,遵命!”众将纷纷起身,前赴九门迎敌退兵去了。

明将守京城元帅石亨这日从兵部大堂,回到了德胜门土 城大营,同土城大营偏将共议御敌之策。

元老大臣胡滢之子c胡大海玄孙c猛将胡成道:“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末将不材,乞请石元戎拨三千人马明日出兵退敌。”

徐达玄孙徐辉笑道:“瓦剌也先太师是六国三川盟主。手下猛将如云,又有二十多万番兵,是这次入侵中原主力,故德胜门不仅城外派了守京元帅石爷扎营,德胜门内还派了守京次帅范广大将把守,由此可见,入侵德胜门之番兵兵力如何 了,胡兄不可轻敌呀!”

小将胡成大笑道:“前日在两军阵上,范广元帅杀了北国第四条好汉铁豹,于大元戎引兵杀敌,大获全胜,可见番兵不堪一击也。”

元帅石亨听了笑道:“胡将军,有所非知,三日前彰仪门一仗,乃是于大帅亲自领兵,出其不意,趁其不备,番王也先太师轻敌,故可取胜。眼下之战,瓦剌也先准备停当,非前日可比了。吾军要以少胜多,必须用计方可取胜,于爷有令,不可轻敌,不可浪战,要加强防御。故今日共计防御之策。”

众将听了沉默良久,石亨一见众将无语,遂含笑问徐辉道:“徐将军,乃是名门徐老王爷之后,将门出虎子,何不为本帅策划良策,使彼敌受挫于德胜门土城外。”

徐辉见问,欠身一揖道:“愿听石帅吩咐,末将先讲了。但有不到之处,尚乞石老元戎与众将教诲。”

小将徐辉少有所思,说道:“吾军正面御敌,敌众我寡,如卵击石,万万不可。愚下不材,愿献一计,要分兵几路御敌,石元戎可率胡成c薛涛c朱洪c常兴四将引领四千军兵正面拒敌; 副将胡猛c王忠c宋天祥c关亭江四将率四千人马合后接应;末将同辛童c毕胜c阮正c梁涛四将在土城外三里处分立两个小 寨,每寨五百兵马,设为游兵,往来接应,但若也先大军攻至土城下,大战之时,我等两彪人马从林中绕到番兵大本营,焚其粮草c辎重,此乃釜底抽薪之计,使瓦剌也先首尾不相顾,乱其军心,不战自溃也。”

元帅石亨听了连连摇首道:“番王兵强将勇,锐不可挡,数十万大兵粮草皆在大本营中,怎会不留下重兵把守,让人偷 营?”

小将徐辉听后复进言道:“元戎所言甚是,敌存粮处,番兵甚多,但吾劫寨掠营之兵,可避其锋,暗渡彼兵存粮之处,焚其粮营,番兵必乱,锐气无存也。元戎必知,古之袁曹官渡之战。 袁绍拥兵十万,粮秣充实,曹操只有两万人马,且粮秣不足。曹操谋士献了釜底抽薪之计,曹操亲率五千人马,奇袭了袁绍囤积粮草c辎重的乌巢,使袁绍十万大兵,不战自乱,曹操趁势出击,大败袁军。我们如用此计,明日见仗后,虽失去了土城大 寨,但若劫他大本营成功,瓦剌也先一见老营火发,必回兵相救,我军趁势攻杀,不但可复得土城,还断了瓦剌也先大军归 路,双管齐下,两全齐美,必大败瓦剌也先无疑。”

石亨听了徐辉讲古论今,合掌大笑道:“妙计,妙计!平日只晓徐将军,乃是开国王之后,心灵巧慧,遇事能随机应变,不想虽然年少,能熟读兵书,用时有安邦定国之策,将军之计可一用,可速速调给你一千人马,依计而行,不得有误。”

石亨敢了一支令箭,交给了徐辉,徐辉接箭后,拜辞石亨, 引兵去了。

徐辉走后,众将各个赞叹不已。石亨同众将继续商议迎敌对阵之策,不到半个时辰,突然探马报入中军:“启禀元帅,瓦剌太师,统领十万军马,离开了大本营,先锋铁劲和铜熊率领 的四万铁骑,离土城大营只有五里远近了,请元帅定夺。”

石亨见报,淡淡说道:“再探!”

探马走出大帐,石亨依徐辉之言,将一万人马分为两起, 众将引兵而去。

再说小将徐辉率领四将和一千人马,出了土城大营,离土城大寨不到四里左右,在林中扎了一个小寨,小寨刚刚扎得停 当,徐辉在山坡上一看,无数番兵铁骑,向土城大寨杀奔而来。

这时,土城石亨率兵迎敌,三通鼓罢,两阵对圆。只见番兵先锋队里,韩仙童和韩祌童兄弟双双并出。韩仙童手使大刀, 来到阵上,大叫道:“明将听了,现在瓦剌也先大王驾下虎威将韩仙童在此,明将哪个敢来送死?”

明军阵里,朱洪c常兴二将飞马出阵。

韩仙童一见明将,厉声喝道:“北国也先太师率百万雄狮, 杀进中原,一路所向无敌,今已打到明廷城下。尔皇城之中,老少残兵不满十万,不堪一击,还不快快下马受缚,等待何时?”

明将朱洪一听断喝道:“无知番鬼,竟敢胡言,瓦剌也先发不义之师,兴叛逆之众,虽号称百万,不过是乌合之众,今来到天国皇城,合该天诛,尔自来送死。”

韩仙童一听,气往上冲,拍马乱叫,直奔朱洪,大刀劈来。

明将朱洪挺枪便刺,二人打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败。观敌了阵的韩神童一看兄长战明将不下拍马横刀,上前助阵。明 将常兴一见冲上阵来,举起方天画戟便打。

四匹战马,转蹬相杀,朱洪卖个破绽,拖枪便走,韩仙童不舍,拍马赶来,朱洪见番将追来,心中大悦,将枪交到左手,右 手取出金镖,嗖地一声,向番将打去。

韩仙童只顾追赶明将,一抬头金镖已打在嗓喉之上,翻身落马,朱洪勒马回身,又添一枪,结果了韩仙童性命。

韩神童正与常兴大战,见兄长被刺于马下,稍一怔神,被常兴一方天画戟打于马下。

番兵营中先锋铜熊一看,不由大怒,他狂叫一声,也不请令,飞马入阵,手中挥动流金大铛,杀奔阵中,也不通姓名,舞 动大铛,向朱洪当头打下。

朱洪力战番将韩仙童,四十余合,精力不足,加之铜熊力大凶猛,只有两个回合,就招架不住了,常兴一见上前助阵。铜熊乃是北国有名上将,力大铛沉,是六国三川第三条好汉,不把二人放在心上。两人又招架了三个回合,明军阵上石亨一见 铜熊越杀越勇,急道:“胡成快快出马迎敌。”胡成飞马入阵。

番将铜熊正想为韩氏兄弟报仇,眼看就要得手,忽听一人高声喝道:“番官休要撒野,胡某来也。”

胡成举起大铛,向铜熊头上砸去,铜熊正要结果明将朱洪,常兴二人性命,忽听背后有风声,急忙撒回了流金铛,向头顶上一架,只听“当”地一声,铜熊将头顶上铛磕开,震得他两膀发麻。番将先锋铜熊正自暗暗吃惊,明将胡成亮银铛又当头 打下。铜熊不敢大意,用双手架铛,两人战在一处。

两人大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败,番营阵上正先锋铁颈元 帅,一见铜熊难以取胜,勒马上阵,大声叫道:“铜先锋,快快闪 开,将小南蛮留给本帅处置。”

铜熊一看,来者是北国元帅铁颈,乃第一条好汉,急忙虚晃一铛,跳出圈外。

铁颈元帅手使双斧,向胡成便砍,铁颈元帅力大斧沉,是六国三川第一条好汉。明将胡成哪里知道,他用亮银铛去架双 斧,只听“当当”两声,这两斧震得胡成大铛几乎脱手,虎口震裂。胡成暗叫:“此人双斧看来不大,重量不小,倒要小心才是。”

两人又战了三c五个照面,胡成力不能支,往下便败,番将铁颈元帅紧追不放。

明将石亨一看,胡成败下阵来,番将在后追赶,欲要放箭, 又恐误伤明将胡成。正在犹豫,番将铁颈元帅骑的是宝马良驹,疾如闪电,已飞到了胡成马后,胡成尚未转过身来,铁颈元 帅大斧当头砍下,明将胡成闪躲不及,被砍作两段,滚下马来。

石亨一看,下令放箭。正在这时,番营中军大旗,连连摆 动。瓦刺也先亲统十几万大军,席卷而来,喊杀连天,直奔明军 人马冲来。

瓦剌也先人欢马叫,如潮水般,向四千明军冲来。顿时,明兵被打得四散奔逃,明将胡胻一u rén慕柿斓慕佑θ寺恚形醋叱龃笥环蛱镆怀宥狻5率っ磐脸谴笳倏讨?间,便落入瓦剌也先之手。

要知德胜门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八回 也先强攻德胜门 于公设计退敌兵 瓦剌也先太师率领十几万人马,杀散了石亨的八千子弟兵,夺下德胜门土城。他下令,并不追杀明军,任其溃散逃走。

番将番兵大队人马渡过了护城河,少许,拥着瓦剌也先太师,呼喊连天,杀到了德胜门城下。这时,天已大黑。

番官先锋铜熊到了城下,借着微弱月光,向德胜门城上一望,只见城上旌旗招展,迎风滚滚,刀光剑影,密密麻麻。再一仔细看去,守城兵将威武高大,人人威风凜凜,个个斗志昂扬,军兵身材高大,身高均在丈外,尤如天神下界,魔王临凡。

铜熊一见心中惊惧,急忙勒转了马头,到了后军,找到了瓦剌也先禀报道:“启禀也先千岁,守城之军卒,人高体壮,有数万军健,城上十分严固,请千岁定夺。”

也先太师见报,在中军众番将簇拥下,亲自到了城下,抬头向城头上一看,只见德胜门城头,红旗遮天盖地,红旗下布满了高大雄壮之武士,不由一怔。心中暗想,于谦从何处找来了这许多身高过丈之勇士,遂令道:“铜先锋,可差十几名亲兵,绕城察看一番。”铜熊依言,唤了十几名亲兵绕城察看去了。

少时,探马来报:“德胜门左右十里,守城者,皆天神般勇 士,乞千岁爷裁处。”

瓦剌也先见报,沉思良久,问计于军师伯颜帖木儿道:“要想夺取城关,必将弓箭手调到城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 杀这些高大军健,方能架云梯攻城,不知军师意下如何?”

“太师所言甚是,城上高大壮兵需设法除去,不然无法上城。”

也先太师听了伯颜帖木儿之言,他亲自到了后队,将一万多弓箭手,调到了前队,也先惟恐人手不足,又从步兵中找了一万人马,在城下站好。也先亲自下令道:“快向城上猛射,杀他军健威风。”

也先下令后,忽听一阵邦子响,响声刚过,两万多番将番兵用硬弓强弩向城上猛力射击。

瓦剌也先王惟恐番兵不尽全力发射g一ng nu,派了先锋大将 铜熊,在城下督阵。

两万多番兵用g一ng nuc火箭,如飞蝗般向城上猛射。

半个时辰过去了,二十多万弓箭,已经用光,只见城上的明军,越聚越多,不见减少,反而大增。

番将先锋铜熊心中大疑,他向城上仔细一看,守城军健并不躲闪弓箭,心中疑惑,下令停止放箭。

铜熊又找到了也先太师禀报道:“启奏千岁,二十多万箭弩已经用光了,城上守军,有增无减,请千岁定夺。”

番王见报,又亲自到了城下仔细观看,不觉暗暗吃惊:城上高大武士,不声不响,不喊不叫,在城上往来行走,步法如 一。也先看了,他亲自向城上连射五箭,这五箭全射到军健身 上,却如无事一般,带箭行走。

也先细看了一会,不由自主“呀”地一声。接着哈哈大笑道:“人言于谦用兵如神,今日一见不过尔尔。因守城明军,兵微将寡,城中空虚,扎些草人,以壮声势,以示军威,借以吓人, 何足为奇?”

他在城下对军师伯颜帖木儿道:“请军师快传吾令,北国 儿郎不必向城上放箭了,快快搭设云梯,抢占德胜门。”伯颜帖 木儿依言传令去了。

番王也先太师,亲自催促番兵架设云梯。有些番兵,已架好云梯爬到云梯一半,不见城上放箭反击,心下大悦。

少时,数百云梯已经搭好,铜熊下令击鼓,一阵鼓声响过, 番兵顺云梯依次登城,有几千番兵爬到了城墙半腰,仍不见城 上动靜。

也先太师一见,哈哈大笑道:“城上果然没有多少守城之 兵,多数派到了土城寨中,被吾打散了。人言于谦善用兵,今曰 一见徒有虚名尔,他和太监王振用兵无二。”

番王正自洋洋得意,身边军师伯颜帖木儿指着德胜门的 城楼上问道:“千岁殿下,门楼上红灯连连闪动三下,不知是何 缘故。”

也先太师尚未回话,忽听城上连连大喊大叫道:“番兵快上城了,快点火把,用滚木c擂石,打杀爬城的番狗。”

喊声未落,城墙四周顿时大亮,灯笼火把c亮子油松照得城上如同白昼。同时滚木如排山倒海之势,向云梯打下,擂石象冰雹一般狠狠打在正爬云梯的番兵身上。

顿时,瓦剌也先军卒设的云梯,均被滚木打成数段,番兵从城墙半腰掉到了城下,番兵番将伤亡很重。

瓦剌王也先正在城下亲自督兵攻城,一看番兵登到了云梯半腰,便被打下梯来,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躺到城下,不动了。

他急忙走近城下,向城上观看,看了良久,见城上推打滚木c擂石者并非明军,尽是百姓,还有妇女c顽童和白发老翁, 心中转忧为喜。

吩咐铜熊道:“铜先锋,快快下令,发射强弓硬弩,掩护儿郎,继续登城,抢夺德胜门。”

铜熊一听,苦笑道:“启奏王爷,适才向城上猛射一阵,二 十多万支箭,全部用尽了。”

也先太师一听,顿足道:“吾中了于谦老贼草人借箭之计了。”

瓦剌也先气得紧皱双眉,咬牙切齿,下令攻城。他先后发 动十万多番兵番将,五次抢登德胜门,皆被城上百姓用滚木c 擂石击退。被砸死c摔死c打伤了三万多儿郎。

虽然伤亡很重,也先太师一见城上尽是百姓,在两个多时辰里,不见一个明军,夺城之心不死,又发动众番兵第六次c第 七次抢登德胜门。

当第七次番兵正爬到云梯半腰时,忽见德胜门敌楼上绿灯连连晃动了四下。

灯光刚一闪过,城上百姓呐喊连天,大叫道:“不好了!不 好了!滚木c擂石已经用光了,快快逃命要紧,快快逃命。”

一片喊叫声过后,城上数千百姓,不约而同将灯笼c火把, 向攀城众番兵砸了下来,烧得番兵番将焦头烂额,纷纷从云梯上掉到城墙下。

也先见百姓只用灯笼c火把,便把数千儿郎,不到一刻就打下了云梯,心中大疑,走到被打伤军卒近前一看,原来灯笼c 火把之上粘满了油松,因此火势厉害,这一场火烧伤番将番兵 一万多人。

番王心中大怒,将一弓箭折为两段,大叫道:“今日若不攻 下德胜门,吾愿以此箭为例,同折城下。”

军师伯颜帖木儿劝道:“太师息怒,德胜门城头上,不见一军一卒,尽是黎民百姓守城,恐其中有诈,今日天过三更了,明 曰来取此门方善。”

也先听了摇头道:“燕京城有十余万老少残兵,十万人马分为九门,每门只不过万人守城,适才于德胜门土城外, 已打散了一万多人马。城中空虚,若不连夜取下此门,等到明日,他援军必到,那时取城更难了。”

遂不听军师伯颜帖木儿之言,吩咐他身边的铜熊道:“铜先锋,可在十万人马中,选出一万精壮儿郎,集聚在中军前,听 吾亲自下令。”

少时,铜熊从各军中调齐了一万精壮军健到了帐前,太师也先站在高处,下令道:“尔等一万儿郎,是吾军中优中选优的军健。—旦攻城,必可将关取下,为奖赏分明,有言在先,凡将校先登上此城头者,开城门者,连升五级,士卒先登上此城,并开城门者,升为平章。”

万名敢死军一听瓦剌也先太师之言,士气大壮,不约而同喊道:“遵命!遵命!”

众番将番兵,大架云梯,呼喊之声震天动地,向城上攀去。

番将番兵爬到了城腰,城上滚木c擂石又打下,但已是星星点点,稀稀落落,已无巨石c大木。

少时,不少番兵c番将,爬到了城上。

瓦剌先锋官铜熊身先士卒,登上城头,向城下也先高声喊道:“城上百姓业已一逃而光了,只有一彪五百多明军,向城里逃窜,城下并无军卒了,是否其中有诈?请王爷定夺。”

番王也先在城下,哪里听得见。铜熊在城上用手指指划划,意思是城上无人了,军师伯颜帖木儿在一旁,进言道:“铜 先锋的意思说城上无人了,请王爷定夺。愚下之意,可令铜先锋,下得城去,将城门打开,再定是否大军入城。于谦用兵如神,要谨防中计才是。”

瓦剌也先没有回话,向城上铜熊指划一阵,意思叫他开关。铜熊转身而去。

瓦剌也先太师,看着铜熊背影,对伯颜帖木儿道:“军师, 不必多虑了,德胜门守城军卒,在城外一战,已被吾大军冲散了。守城者,尽是黎民百姓了,百姓只会推放滚木c擂石,一见大兵杀上城去,岂有不逃遁之理。”

二人正在城下议论,只见德胜门突然大开。先锋铜熊走出了城门,到了瓦剌也先马前。

也先下令道:“先锋可率领三万精兵铁骑,杀入城中,向内都直奔,吾遂后派大军入城。”铜熊遵令。

瓦剌也先又对身边的铁颈元帅吩咐道:“御弟,快率两万步兵入关,吾大兵整顿后,也马上入城。”

铜熊和铁颈率领五万人马入关了,也先正在调动大队人马,准备入关。

只见德胜门城楼上,红灯连闪五次。

瓦剌也先太师一见顿足道:“适才太匆忙了,竟忘告诉铜先锋,将德胜门敌楼夺下,免使他在城上继续指挥。”

军师伯颜帖木儿正要回话,忽然一校尉来报道:“启奏王爷,大事不好了,先锋军三万铁骑入城后,铁颈元帅率领二万人马刚刚入城一万多人,突然放下了千斤闸,将吾军后队人马五千截在城外,请王爷定夺。”

番王一见,急匆匆到了城门口,众番兵闪开了道路,也先到了门下一看,城门千斤闸下,一堆血迹,仔细一看,四个儿郎,已成了肉饼,惨不忍睹。

也先下令,叫番兵三十余人抬千斤闸,但休想动得分毫。

番王一见惊得—身冷汗,心中暗暗着急,他下令亲兵,俯 下身躯,从闸门缝中,向城里看,亲兵看了一阵道:“铁骑与番 兵前队已看不见了。”

番王在城外,知道中计了,无计可想,暗暗叫苦,问军师伯颜道:“悔不听军师之言,不知军师有何良策?”

军师伯颜帖木儿道:“事到如今,别无良策,惟有快搭云梯,上城后,夺下他的敌楼,将千斤闸升起。”

两人正在计议发兵之事,忽听城头上,人声喧嚣。二人抬 头一看,城上布满了明军。

此时,天已大亮了。番王一看城上有一万多明军。正在这 时,忽听城上敌楼里,一阵鼓响,鼓声一过,城上明军,手持强 弩,向城下番兵番将射下,箭如倾盆大雨。

也先见了,气急败坏,疯狂地说道:“现在城外,还有六万多儿郎,快快架云梯,和明军誓死一决雌雄”

军师伯颜帖木儿在身边说道:“启奏王爷,吾登城云梯共有两万五千多,经一夜抢关夺城,大部分已成数段,现在能用的不足千数,云梯太少,若要登城,儿郎要受损伤。”也先太师听了,一筹莫展。

城上明军一见瓦剌军被城上一顿乱射,离开城下,不敢攻城了,一齐拍手大叫道:“反王与番兵听了,吾德胜门城中,有五万弓箭。因打造不及,兵马大元帅于爷一看弓箭太少了 ,难以杀退尔等,便用了草人借箭之计。瓦剌也先果然中计,昨日一夜送到城上二十余万箭支,给众番奴每人一箭,尚有余矣。”

城上明兵喊过后,又向番兵大队中猛射一阵,吓得瓦剌军不敢靠近城边了。

原来德胜门城上,果真只有五万多箭支,因番兵杀到京下,打造不及,于大元戎心生一计,叫百姓扎了几千草人,外穿军衣,每十个草人为一排,用一个士卒推着小车,在城上缓行受箭,惟恐番王看出破绽,城上插满红旗,红旗随风飘摆,使瓦 剌真假难辨,怎能不中妙计。

瓦剌也先太师中了兵马大帅于公妙计,十万人马,被截为两段,前进不能,后退不舍,正自在城下盘旋。忽听城中,号炮连天,响得惊天动地,又听城内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番王听了,知自家人马中了于谦摆设的机关,焦急万分,,眼望身边军师伯颜帖木儿说道:“吾杀入城中,三万铁骑和二 万步兵,中了于谦埋伏,怎样营救才好?”

军师伯颜帖木儿听了苦笑道:“千岁所言不假,吾五万儿郎,杀入城中,只顾向前冲杀,中了于谦关门捉贼之计了。适才于谦令百姓推放滚木c擂石,乃用了瞒天过海之法。后又佯装 城中无兵,引我长驱直入,大王中了他诱兵之计。吾军杀入城 中半数,彼军将门用千斤闸关了,聚城中明兵歼之。”

“军师,快为孤王想一条妙计,救出五万儿郎才是。”

军师伯颜帖木儿见瓦剌也先问计,说道:“关门捉贼之计, 十分狠毒,微臣并无良策,但又不能坐视五万儿郎在城中不救,惟有拼力攻城而已。”

也先太师万般无奈,只好依军师之见,下令攻城。一声令下,六万儿郎向城下围去。

城上明军越聚越多一肴番兵围到城下,向城下猛发箭 支番兵中箭者,不计其数也先只好下令,退离城下一箭之 地。

这时,城里炮声渐歇,明军看瓦剌大军退离城下,城上军 卒 大喊道:“瓦剌也先太师听了,天朝兵马大帅于爷,以慈悲为本,还尔两具先锋尸体,回北国安葬去吧,快快令也先太师,前 来验收。”

城下番兵听了十分惊奇,齐向城上观看,只见城头上四个军卒,将两具尸体抛下。

番兵一看两尸体扔下城来,急忙报知也先,番王急跨几步,到了两具尸体面前。一个是自己胞弟勃罗卯那孩铁颈元 帅,被火炮打得腹部已烂,左腿炸飞。另一具是先锋大将铜熊, 头部只剩一半,右臂无存。

番王也先一看二人惨状,大叫一声:“痛杀我也。哭得死去活来。众番将正拥上来苦劝,明军在城头上又高声喊道:“城下众番兵听了,现在吾等奉令,将入京中众番将首级,还给大 王也先千岁,快快验收。”

喊声过后,几十名明军将番将首级,象扔球一般,纷纷投下。

城下番官一一检点,共有五十五个首级,皆是瓦剌也先猛勇将士之首,瓦剌也先见了痛哭大恸道:“此番南下中原,攻无不克,战无不取,吾弟铁颈元帅,屡建大功,所向无敌;铜熊c铁豹二兄弟,抢关夺寨,勇不可挡,为六国三川立下了许多战功, 不料到了燕京城下,在五日内先后殁于军中。三人是吾长城也,今长城已没,还靠何人?真天亡我也。”

瓦剌也先哭得泣不成声,瘫倒于地。军师伯颜帖木儿苦劝了良久,才止住悲声。

原来兵马大元帅于谦在黄昏时,接到了守京次帅范广亲兵送来告急文书。言说瓦剌也先率领十几万大兵,杀奔了德胜门土城大寨。

于公深知十万大兵一到土城,土城之众立即溃散无疑。于公不敢怠慢,在二十名亲兵簇拥下,急忙赶到了德胜门。

他直接走到了德胜门敌楼之上,向北一望,十几万番兵番 将已经过了护城河,向德胜门杀来。

他马上叫范广c年富二将,嘱咐道:“瓦剌也先是入犯中原主力,今日来攻打德胜门,本帅亲自在城楼上,指挥这场大战。 范元帅带领五千人马,前往城中三里外聚仙楼前左右埋伏,当 瓦剌大兵攻进城中,姜氏五兄弟在聚仙楼上火炮打响后,彼敌 四处乱窜,范元帅可引士卒用火箭射之;年将军带领五千军 卒,设在德胜门前沿路空舍之中,待瓦剌铁骑过后,必有步兵杀来,步兵入了阵地,用火箭c火筒猛射敌群。”二将遵命统兵去了。

于公在敌楼上少有沉思,又令偏将薛青c李顺各领两千弓箭手,埋伏于城下,待也先先锋军入城之后,见敌楼之上红灯连闪五次,便将千斤闸放下然后马上登城,用g一ng nuc箭支猛射 城外援军。

二将走后,于谦又令参将陶山c单淸二将率两千百姓推放滚木c擂石。又从中挑选五百壮士,在城上推动小车受箭。但 见敌楼上,绿灯闪烁三次,便将草人推到城内。令城上妇女,儿 童取箭;壮士们继续推放滚木c擂石。最后佯做不支之状,将灯笼c火把一齐打下,引瓦剌也先中计。众将听于公布置停当依 计而行。

众将走出丁敌楼上,天已大黑了。于公只同三十几名亲兵,坐在敌楼上静观敌情。

当土城大寨溃散后,番兵没有渡护城河时,有不少明军逃 到德胜门下,于公下令放进逃卒入城中,刚放入不到千人,也先太师率众杀到了城下,

于公一见敌兵大至,下令紧闭城门。少时,也先太师兵临 城下,于公正在敌楼上同三十名亲兵谈笑风生。

于公说道:“瓦剌也先太师,率引大兵,倾巢而来,这支人马少则十五万,多则二十余万。”

于公说到这里,三十名亲兵不约而同,齐到了敌楼窗前看望,只见瓦剌大军兵马如林,杀气腾腾,喊声动地,奔德胜门城下,顿时,将城下围得水泄不通。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九回 元帅巧用连环计 徐辉用计退敌兵 德胜门城楼上三十几名亲兵,看了瓦剌也先率数十万大 军杀来,不胜惊惧。

于公看在眼里,淡淡池笑道:“汝等休要恐惶,过三个时辰后,本帅叫他兵海变做尸山;让势不可挡的番将变成泥塑或木偶;使番军喊杀之声,化为痛泣之音。”

众亲兵听了于公之言,半信半疑,于公见他们神色不安,心中盘算,如不安定身边众军校之心,少时大战开始,一旦指挥有差,会误大计,一遭有失,全局受损。

遂和言悦色地说道:“今日在德胜门城内城外,大战瓦剌也先二十万大兵,本帅能有必胜之把握,因为用了一套‘连环计’现在吾在城上多设高大草人,乃‘树上开花’之计,夜里不分真伪,又加红旗摆动,瓦剌也先大兵一到,必先用强弓c硬弩射之。瓦剌也先二十万支箭,不到半个时辰,到吾手中矣。吾用百姓守城,乃瞒天过海中示假隐真的疑兵之法。也先一见城上百姓守城,攻城之意必坚,可诱他部分儿郎入关。彼入关后,断其归路,将城门千斤闸放下,把番兵分为两截,将入城之番 兵番将,用火炮c火筒c火箭攻之。同时路上滚地雷发作,顷刻 间入城数万之番兵,全军覆没,此乃为‘关门打狗之计’为了用‘关门打狗之计’,吾必须将彼兵引入城中。一旦番兵进入城中,尔等不必多虑,不必害怕。我们这座敌楼很高,梯子拆除后,彼敌休想上来。适才所言‘树上开花’c‘草人借箭’c‘瞒天 过海’c‘关门捉贼’是一‘连环计’此计必大败番兵番将无 疑。

众亲兵听了于公用“连环计”,一环接一环,大败瓦剌也先无疑,心中转忧为安,众亲兵喜笑颜开,议论纷纷。

于公一见众亲兵心中并不疑惑,遂又吩咐道:“本帅今日战前,将底理告诉了大家。少时,大战开始,无论战局变化如何,都不许惊恐。挥动红绿灯时,要本帅查看一下灯的色泽,以 免误了大亊。”

亲兵回答道:“谨遵于大帅军令,不敢有误。”众亲兵情绪 镇定下来。

于大元戎在敌楼上亲自指挥,将瓦剌也先七次攻夺战门之兵全部歼灭在城下,一看也先伤亡很重,士气大减,才将番兵铁骑三万多人c步兵一万五千多人引入城中。

然后急令三十亲兵,将千斤大闸放下,顿时,也先人马被分为两段。

番将先锋铜熊与铁颈元帅,求功心切,率领七十多名猛将,骑着高头大马,只顾向内城驰杀。

坐在巧仙楼上的姜氏五兄弟,见番将番兵向内城杀来,正 在焦急,只见德胜门敌楼上,红灯连连闪动五下。这五下是令五人开炮,姜氏不敢怠慢,向番兵先头步伍,连连发起火炮。铜熊c铁颈正往前行,忽听几声巨响,如天崩地裂一般,正自发 怔,前面十几员番将纷纷落马倒在浓烟之中。

铜熊尚未看清是何缘故,只见浓烟处一阵霹雳之声,顿时火光万道飞入天际,番将番兵伴随着浓烟烈火,飞入空中,少顷番兵尸身坠落于地。

铜熊,铁颈二先锋一见勒转马头,向后便退,不料一火炮炸在二人中间,尸体升入空中,落到地上,二人双双身亡。

进入城中的四万多番将番兵,顿时被炸得肝胆俱裂。四处乱窜,军马大乱,凡造被炸死c炸伤的番卒,多数衬了马蹄。

没有被炸伤的番将c番兵向后退走,不料从空舍中,飞出了数千火箭c火蛇,数万番兵被打得焦头烂额,抱头鼠窜。

番将步兵头领平章莫里阿一看前有火炮打来,后有明军劫杀,左右空舍中火前c火筒纷纷射来,如不降服,全军覆没。 他马上将内衣撕下了一大块,用枪打着白旗,大声喊道:“愿投 天朝,愿投天朝。”

接着他四周一百多番兵,放下刀枪,跪倒在地。少时,从前方和后边来的一万多番兵,全部跪拜在地投降。

于公在敌楼上见报,知城内局势已定,将入城四万多番将c番兵全部歼灭。便令亲兵设了梯子,下了敌楼,到城头一 看,见瓦剌也先太师,仍然派兵遣将,攻打德胜门,不由心生一计。他将亲兵唤来十人,令他们到乱军中找也先的死亡将领。

少时亲兵来报,找到了先锋铜熊和铁颈元帅尸身,于公下令扔下城去,并将五十多名番将首级也扔到城下,以乱瓦剌也先之心,丧番兵之志。

再说瓦剌也先见弟弟勃罗卯那孩铁颈元帅和先锋大将铜熊尸体,哭罢之后,亲自查点了人马,只有七万多人没有伤损。

点完人马后,回顾身边战将,只有九人了。这几员番将又皆为平庸之辈。

瓦剌也先见此情景,想了多时,不由心下一横,命令道:“塞北儿郎听真,我四五万军马和数十员猛将,俱陷入关中,死活不知,下落不明,现在城外有七万多人马,不能见死不救,拔寨北遁,望众将和儿郎们竭尽全力,攻下此门,将他们救出火海,事之成败在此一举。”

众番将番卒听了将令,架起云梯,手持盾牌,头顶箭雨,密密麻麻,向城上攀登。也先王亲自催动兵卒,第一起二万多番兵,多数爬到了云梯一半中箭,摔到地上。接着又派第二起两 万多兵壮,城上箭如雨下,不能近前。

军师伯颜帖木儿一看,军卒伤亡太重,七万多儿郎经两番夺城,又伤了三万余人,遂向瓦剌也先献计道:“启禀千岁,这样攻城,不但十分难以取下此门,儿郎损失太重,吾军现在尚有五万多人,何不分出一队人马,到豁口处攻打,使于谦首尾不能相顾,不知千岁意下如何?”

瓦剌也先依言而行,派了亲兵都督铁彪率领一万番兵,前去西北找豁口夺城。

铁彪遵命,率一万番兵,顺着城墙,悄悄移去,走了四五里左右,到了一个豁口处,番将铁彪下令,架上云梯,率众爬城。

番卒刚刚爬到半腰,只见城上滚木c巨石如倾盆大雨般打了下来。第一队番兵一千余人身受重伤。铁彪一见又分拨二 队c三队攻城,均被打下了云梯。

番将铁彪大怒,下令七千番兵架一千个云梯,同时夺城。

七千多番兵,被城上打下半数,只见城上滚木c擂石稀稀 拉拉打下。

铁彪一见大喊道:“城上滚木c擂石业已用尽,没有强弓硬弩,儿郎可速速攀登,先登上城头者重赏。”

众番兵听了精神大振,三千多番卒奋勇而上,城上之人大 喊大叫道:“不好了,番兵上城了。”

原来此处没有官兵守城,只有数百名百姓,一见番兵蜂拥而来,心中惶惧。正在这时,突然从城下来了一队人马,上了城 头。此时,有些番兵已经爬到了城上。

这彪人马一见番兵上了城头,用刀枪斧棍往下便打,众百'姓一看来的是护国寺百名和尚,身强力壮,勇猛异常,胆子壮 了,同和尚一起在城上同番兵大战。

众和尚与百姓在城头上同番兵苦战,众寡不敌,十分危急。这时城下又杀来一彪人马,城上百姓与和尚心中惊诧。

正在这时,只见为首一将手使大枪,一马当先,向城下番兵杀去,并高声大叫道:“城上官民休要惊慌,吾乃明将石亨, 率五千人马前来退敌。”

原来石亨在德胜门土城兵败后,他绕过了护城河,避开了番兵大队人马,在德胜门西五里处林中整理残部,召集了半宿,方聚一千多人。正在这时,忽闻三里远的城头上有杀声,石亨知这里有个豁口,不敢耽误,率领人马杀来。

番将铁彪一见急忙迎来,石亨身边胡猛跃马上前,迎战番将。胡猛力大,战不到三个回合,胡猛一锤打到了番将铁彪肩 上,铁彪翻身落马,石亨抢步上前,一枪结果了番将性命。

石亨大喊大叫,杀入番军之中,城下番兵一看主将身亡, 来将凶猛,顾不得攻城,四散逃走,

城上番兵一看城下人马已经逃走,转身向云梯下退逃,多数被摔到了城下。

石亨率官兵赶杀番兵,数千名逃卒,弃甲丢盔,遁到了德胜门,喘息方定。

瓦剌也先王一见众番卒丢盔卸甲,逃回到德胜门大营,一问就理,知铁彪被杀,攻城不得,又损失了六千多人,气得他火冒三丈,勃然大怒,又催促番兵攻城。

此时,天已大亮,明军城上聚集了一万多兵壮,因g一ng nu已射了一夜,擂石c滚木已光,一看番兵又要攻城,只好做肉搏的准备。

情况十分危急,也先正在收集云梯,准谷最后 —次夺城之时,忽见西南也先太师扎营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于公一看,以手加额,笑道:“这支军马,在瓦剌也先大营放起大火,放到了妙处,不然此门休矣。”

于大元帅话音没落,瓦剌也先人马后队变前队,离开了德胜门,率领残兵,向护城河退去。

原来瓦剌也先大本营,留守有三万人马和后三月粮草。一 见寨中火起,心中大惊。但依他本意,不顾大本营之事,要在德胜门下誓死一拼。

军师伯颜帖木儿进言道:“启奏千岁,适才一阵,又损伤了两万多人。现在军卒已不足五万人了,登城云梯,不足三百了。 明军城中守将勇猛,有千八百人,登上城头也入城不得,况且明廷军威整肃,不可强攻。今可速速返回大寨,虽然救不了全部粮草,可救出大部,又可将守寨三万儿郎救出,那时,再重整人马,复来夺德胜门不迟。”

经军师伯颜帖木儿劝说,瓦剌也先才传令收兵,向大本营急驰,刚刚到了大营外三里左右,忽听一声号炮,接着松涛里喊声大作,如有千军万马杀来。

瓦剌也先和军师伯颜帖木儿听了,心惊胆颤。正在这时, 探马来报:“启奏王爷,大事不好了,大本营已被明军所劫,营里空空,守营官兵不知去向,营中烈火冲天,乞王爷定夺。”

瓦剌也先向大本营一望,烈焰滚滚,又听林中喊杀声由远而来,再一看身边军校,已塵战一夜,力倦神疲,兵无斗志,瓦剌也先知此处立身不得,也不同军师商议,他与皂雕旗手,先自乱窜,夺路而走。

也先正向林中窜逃,忽然路旁松涛之中,发出了无数火箭c火筒。番兵一见纷纷奔逃,五万多人马,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原来赶杀瓦剌也先这彪人马,是守德胜门土城下寨的明将徐辉。他同三将率领一千兵马,离开了德胜门土城大营,在土城外东南四里远近密林中下寨,以为游击接应人马。

当明营石亨部被番兵杀得大乱时,三将要引领一千人马, 杀出林外接应。徐辉思索良久,缓缓地说道:“吾等四人只有一 千兵马,现在就是有二万人马前去接应也是枉然。为今之计, 要解德胜门之危,要收复城外大寨,不如用釜底抽薪之计,趁 瓦剌王也先大兵全力攻打德胜门之时,吾等率引一千人马,绕 道去瓦剌大本营,将其粮草辎重全部烧光,瓦剌也先一看大本营起火,必回兵营救,德胜门围自解。”三将听徐辉之言,认为有理,依计而行。

四位明将商量已毕,率引一千人马,从林中转到了瓦剌大寨后山,隐于密林之中。等到午夜,徐辉派出十名细作,将瓦剌巡营小校一人抓回营中,得知守寨番兵有四万人,并得到了夜里番兵军中口今。四将又一计议,番营中守寨有四万之众,吾只有一千人马,敌我悬殊,众寡不敌,不可力敌,惟智取为上。 于是派出了二十名精细的明兵,扮成番兵模样,每人身上带好引火之物,二更过后,从密林中钻到了瓦剌大营的草料场,杀了守粮廒番卒,在草料场四处放起了大火。

徐辉等四将,到了三更天看番营大火冲天,知大功已成,下令一千明兵,向番兵大寨,杀去火箭c火筒向番营猛射过去,射了 一阵,整个番营大寨,浓烟弥漫,火光涛涛,烧得番兵人马 四散遁逃。

徐辉见番营大火纷飞,岙兵溃逃,留在此处无益于事,同三将军说道:“瓦剌也先在德胜门城下,一看大本营火光冲天,必分兵杀回大本营救营中粮草。何不在瓦剌王归路中,埋伏人马,杀他一阵?”三将听了均皆称善。计议停当,下令收兵,向德胜门进发。当徐辉率领人马走到离瓦剌王也先大营四里远近,一看山道两侧,树木茂密,松柏涛涛,是藏兵杀敌好去处,下令把一千人马,埋伏停当。瓦剌王也先败阵归来,正往前走,一声炮响,明军火箭c火筒齐发。瓦剌王也先不知林中有多少军马, 吓得怆惶逃走,徐辉也不追赶。

瓦剌也先遁逃后,天已大亮,徐辉下令收军并派探子打探番营消息。探子回禀,番营成为一片灰烬了,空无一人。 原来瓦剌王大本营中,留下两名平章阿声和阿明。

二将这日三更正睡在梦中,寨中火起,番将急忙起身,到了帐外,一看满营浓烟涛涛,大火滚滚,军卒被烧得四处乱窜,营盘大乱,又无处取水灭火。正在这时,忽见大寨外喊声连天, 火箭c火筒向大营射来。两兄弟一看粮草尽焚,知瓦剌王也先很难饶恕,于是从北山逃遁了。四万番卒,军中无主,一哄而散。

明将徐辉见番营已成灰烬,瓦剌王也先大队人马逃走,率领一千人马,回到了土城大寨。到了大寨,见寨栅俱倒,下令一 千人马在土城外修复寨栅。

这时,徐辉亲兵来报:“启禀将爷,德胜门城下,已无番兵了,昨日三更,于归途中,中埋伏的溃逃番兵,是瓦剌王也先亲自统领的五万多人马。”

徐辉闻报大悦,下令三军继续修复 土城大寨,自己同三将率领四十名亲兵,向德胜门奔去。四将到了德胜门城下,城上 校尉一看是徐辉等四将,急忙开城。

徐辉等四将入城后,知于公不在敌楼之上,向城里缓缓而行。但见城中街道两侧,满地尸僵,血水流淌。走到一处,徐辉看于公正在指挥军卒打扫战场,修理房舍。

徐辉急忙抢先几步施礼。礼罢,于公令徐辉等众将步入空舍之中,席地而坐。

徐辉将作战经过如此这般地叙说一回。

于公闻听,心中大悦,感激不尽,称赞道:“徐将军不愧将门之子,釜底抽薪之计不仅解德胜门倒悬之危,而且番王无立足之地,在其归途又杀射他一阵,瓦剌军已溃不成军,京城之危已解,首功归徐将军也。本帅归京朝班时,定奏明陛下,重加升赏。”徐辉连连拜谢。

于公令守将年富,给徐辉等四将并德胜门军卒,摆庆贺宴席。少时,酒宴齐备,众人开怀畅饮。酒至三巡,西直门探马来报:“赛刊王与瓦剌王也先太师合兵一处,军马十五万,攻打西直门甚急。守城元帅孙镗正在城外,同番王苦战,军情甚危,请 于爷定夺。”

于公问道:“元帅孙镗在城外大战,何人守城?”

探马道:“参将郝恒守城。”

于公听了传谕道:“汝可速回西直门。要郝恒紧守城池,不得开城,不得出城接应城外人马。传谕城外孙将军,要他继续在城外鏖战。战到辰时,本帅自会派兵接应。火速传谕,不得有误。”探马道:“遵命,遵命。”言讫,飞也似走出大帐。

探马走后,千公目视次帅范广吩咐道:“西直门军情火急。本帅马上前往。范元帅可速调集一万人马,护着姜氏五兄弟,到西直门外五里处密林中。但见敌兵攻城甚紧,城下明军万分危急时,马上率兵到西直门五里远近,令姜氏兄弟用火炮 向城外敌人中军,猛烈攻打。将番兵军伍打得四散溃逃后,立 即率领人马,返回德胜门,不可有误。”

范广闻令,停止饮酒,出了敌楼,拨领人马去了。

于公不敢迟缓,令亲兵备好马,直奔西直门而去。

西直门守城主帅孙镗,从兵部回到了西直门敌楼之上,向西直门众将传达了兵马大元帅于公旨谕,然后计议退兵之策。 守城参将郝恒进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城中有精兵一万,又有新招万名新兵,众将齐心协力,西直门坚守无疑。驱敌 之事,看彼势如何,方好定计。”

孙镗听了微笑道:“参将所言虽是,但若土城大寨有失,或军情紧急理应出城营救,非但如此,同守西直门,坐视不救,与理不通,情理难容,吾不忍也。”

众将议论纷纷,一直至深夜,无计可施。突然探马来报::“土城大寨人叫马嘶,似有敌兵杀来。”

孙镗道:“可速速探个明白。”探马如飞而去。过了半个时辰,天过午夜了,又一探马来报道:“土城大寨被赛刊王大兵围得水泄不通。”

探马刚走,土城大寨中武兴亲兵飞马入城,向孙镗禀道:“启禀元帅,土城大寨危机,武将军被番将打于马下,生死不 明。”

孙镗听了急道:“武兴将军在土城外,只有一万新募之壮士,未经战阵,又敌众我寡,番兵一到,土城大营顷刻瓦解,吾身为西直门守城主帅,怎能坐视不救?”

若知孙镗出兵与否,谙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回 孙镗中箭勇杀敌 赛刊强攻西直门 明将孙镗披挂整齐,亲自整顿军马,准备出城,营救武兴。 守城参将郝恒,知大将孙镗,自恃勇猛,不把番将c番兵放在眼里,定要出城见仗,自己身为偏将,不便直言阻拦,但又不能不劝几句。所以,当孙镗整顿了人马之后,返回到了敌楼上,入座后,郝恒进言道:“启禀主帅,末将之意,为了营救武将军,出城见仗,在情理之中,但末将愚见,不可唐突出城,应用良策,方可以少胜多,不然以卵击石,与事无补,一旦救武将军不得,又失了关隘,事关重大,请主帅二思。”

孙镗听了急问道:“参将之言有理,现在彼兵将要兵临城下了,不知以何计退兵方善,快快道来,本帅愿闻其详。”

参将郝恒献计道:“今日若救土城之大寨,万万不能了。现在城外土城大寨,明兵已经溃散了,天不过酉时,赛刊王必率引人马攻取西直门。元帅可乘其不备,出其不意,在西直门外五里左右密林之中,设下埋伏。番兵在土城外取胜后,必前来城下攻城。我们发动伏兵,用火箭c火筒射他一阵,敌必四处逃 窜。我们驱兵掩杀,可获全胜。”

孙镗听了,少有所思,依计行事。对众将下令道:“参将郝恒率五千精兵,同一万百姓,紧守城池,一旦城外兵败,不得开城救援,在敌到城下,不得开关;吾与王累c马洪二将率领两千五百军卒,埋伏在西直门外五里处;高胜c周童c马起三将领两 千五百名弓箭手,埋伏于西直门外左侧,彼兵来时,一齐向敌群放射火箭火筒,彼兵溃退时,率兵掩杀。”

西直门守城元帅孙镗,刚刚布置停当,众将正在争议,中军蓝旗官报道:“启禀主帅孙爷,北国赛刊王,亲率十万人马夜袭了西直门土城大寨。武兴将军所率一万新兵,已经溃散,败卒有千人左右。逃回城下,请主帅定夺。”

孙镗下令开城,将败卒尽放入城中。众军卒入城后,编入郝恒守城军卒之中。

孙镗按郝恒之计,分两彪人马,出城埋伏去了。

再说赛刊王从德胜门外六国三川联军大帐,回到了自己中军大帐里,向将校下令,准备夜战,众番将遵命去了。

不到酉时,赛刊王亲自统领人马,由林中绕道潜到了西直门外土城大寨前。

在土城大寨前四里处,潜伏到了午夜时分,向明军土城大营挺进,到了一箭之地,忽听鹿角c号角大奏,十几万番兵,以排山倒海之势,杀进了明军的大寨之中。

明军土城大寨主将武兴,是个惯将,夜里已下令全营士卒合衣而卧,不得脱下衣甲,等候军令。

天到午夜,武兴与几员偏将正在计议军情,准备迎敌,一亲兵慌慌张张闯入中军大帐里报道:“启禀将爷,大事不好,番兵已杀到了营中,请爷速裁。”

武兴急忙挂披好衣甲,率领众偏将跑出了大帐,到了帐外一看,营中喊杀连天,明兵已乱,武兴节制不住。

少时,番兵大队人马向大寨喊杀冲来。武兴骑上战马,手持大枪,当先抵敌。

赛刊王先锋铎同见明将手持大枪,便迎面杀来,举戟便刺,二人枪戟并举,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败。

正在二人相持不下,赛刊王亲率千军万马,呐喊连天,杀奔中军。

武兴一看,心慌意乱,稍一怔神,被铎同一戟,搠到左膀之上。武兴喊声:“不好!”伏鞍勒马,虚晃一枪,往后退走。军卒一看主将败走,纷纷四散奔逃。

番将铎同追赶武兴不舍,武兴左冲右杀,冲出了敌人包围,正往前行,只见迎面一彪番兵,用强弓c硬弩如飞蝗一股射来,武兴一马当先,身中数箭,倒于马下。武兴落马后,铎同高叫番兵道:“儿郎们,不可放箭了,不可放箭了。”

番兵停止了放箭,铎同冲到了武兴马前,伏下身去,一看明将武兴,流血过多而死。

番兵统帅赛刊王,见明军大乱,军中无主,指挥番将c番兵四路围杀明兵。到了二更天,明军已逃亡一光,赛刊王占了西直门土城大寨。

赛刊王夺下土城后,心中大悦,下令大摆宴席,欢呼畅饮,重赏番将番兵。

众番兵畅饮至四更天,赛刊王传令,向西直门城下进发。

少时,番官先锋铎同率领三万铁骑,刚过护城河二里左右,忽听一声号炮。响声刚过,道路两侧,火筒c火箭向众番兵人马射来。

射得番兵人马,向后便退,军马自相践踏,伤亡很重。番兵正自溃退,林中两旁闪出了两彪人马,拦住了番兵劫杀。

赛刊王先锋铎同喝得大醉,一见明军有埋伏,他先自勒转马头,向后退走。正巧孙镗迎面而来,一见番军中一员上将败走,孙镗举棍便打,铎同刚要用戟招架,已措手不及,明将孙镗混铁大棍,不偏不倚,砸到了铎同后脑之上。铎同头颅已碎,脑 浆四溅死尸栽于马下。

随同铎同的番将们,见了先锋被明将一大棍活活砸死,吓得勒转马头,纷纷逃窜,番卒顿时大乱。孙镗挥军追杀,众明将明军,正杀得性起,忽听一阵牛号角响过,番兵番将大队人马, 铺天盖地冲杀过来。

明将孙镗率领五千人马,冲入敌群。明军与番兵展开了一 场血战,双方大战一个时辰,天色大亮。

赛刊王站在高处,向两军阵前上一看,只见明军中一将,身穿红盔红甲,面似金刚,骑着一匹亦炭火龙驹,手使混铁大棍,有几十斤重,勇不可挡,在番营中,往来冲杀,不少番将被 打于马下。番将无人可敌,如入无人之境。

赛刊王看罢,心中大惧,急忙问身边军师瓦剌里道:“军师你看,战场上那员明将,十分骁勇,是他杀了吾先锋大将铎同, 之后又连连杀了吾十几员大将,不知他是何人?如留下此人,西直门城头,不可得也。请军师速设一计,除去此人方善。”

军师瓦剌里见问,答道:“启奏大王,适才下官已经问明白了,此人姓孙名镗,是西直门守城主帅,明廷有名上将,是明之第三条好汉,力大无穷。”

番王听了急忙说道:“孙镗果然厉害,军师快快设计,杀死此辈。”

“大王勿忧,孙镗骁勇,只可智取,不可力敌。臣有一计,可着一彪人马,十几员战将,在此摇旗呐喊,缀住孙镗厮杀。王爷可亲统大军从侧面林中绕道直取西直门,孙镗在此,西直门必 然空虚,可趁机夺他西直门。孙镗那厮一听西直门下有了吾军,必率兵向城下杀来。在他回兵路上,埋伏两千弓箭手,用箭射死明将孙镗。”

赛刊王一听军师瓦剌里之计,心中大悦。他暗暗下令,留下一万人马,令副先锋铎仁c平章巴图与十员偏将大战孙镗。

番王亲自统领九万多番将番兵,绕到了西直门城下,将西直门团团围得水泄不通。

明将孙镗果然被番将先锋铎仁c巴图率领的十名番将缀住了,双方苦战了两个时辰,孙镗虽勇,但番兵越杀越多,杀透 一层又冲上来一片。

孙镗正同番兵番将鏖战,忽听西直门处号炮连天,杀声阵阵,孙镗偷眼一看,西直门外,尘土飞扬,刀枪滚滚,城上正向下放滚木c擂石,城下番兵高搭云梯,番兵正在攻城。

孙镗见此情景,知自己中了番王诡计,不觉怒气上冲,越杀越勇,一棍将番军上将,巴图打于马下。先锋铎仁一见大吃 一惊,虚晃一刀,急忙败走,孙镗哪里肯放,大喊一声:“番将休 走,留下头来。”

喊声没落,孙镗已到了铎仁马后,举起大棍向铎仁打去,铎仁回转身躯,用大刀一架,不料刀被打落在地。番将喊声不 好,刚要勒马遁逃,孙镗大棍从空而下,打在了铎仁头颈上,铎 仁死尸倒于马下。

众番将番兵一见孙镗连杀两员上将,勇猛无敌,勒转马头,向众番兵队里乱窜,孙镗杀得性起,呐喊连声,紧赶不舍, 孙镗率兵追杀二里多地,番将番兵已经逃光了。

明将孙镗一看番将c番兵已被杀散了,急忙向西直门城下飞奔。

到了离西直门城下四里处一片密林中,孙镗正率兵飞驰, 忽听林中一阵梆子响,接着从大路两侧飞出了无数弓箭,猛向孙镗和明兵射来。

孙镗一看,焦急万分,于是他挥动大棍,拨打强弩,向西直门冲杀,孙镗冲出林中,身上中了五箭,一看身边的明将高胜c 马洪c周童三将已不见了, 一问身边亲兵,方知三将皆中箭死于乱军之中。

明将孙镗虽然冲出了番兵埋伏,—见三将阵亡,众军卒全部被杀散了,痛苦万分,回首一看,身后只有二个亲兵和二百人了。他叫亲兵拔下了身上箭支,一看西直门城下,已布满了番兵番将,他又急又恼,悔恨交加,大叫道:“众军兵听了,高 胜c马洪c周童三将阵亡,西直门危在旦夕,乞众位军校,在一发千钧之时,为国杀敌立功,为死去的将校士卒报仇,随孙某杀到西直门城下,尽平生余力退城外之兵,入城后,再图良计, 全歼敌兵。”

众明将明兵一看守将主帅孙镗,拔下了五枝箭支,全身血迹斑斑,但尚要杀到城下退兵,一百多明军齐道愿随主帅杀敌立功,死而无怨。”

明将孙镗忍着巨痛,率引百余名明兵,向围城的十万番兵大队人马冲去。他浑身血红,左冲右杀,勇不可挡,逢人便砍, 遇将便杀,杀死了番将百人,才到了西直门城下。

明将孙镗到了城下,高声喊道:“本帅身受重伤,请城上军卒,快去报知参将,火速开城。”

少吋,郝恒来到了城上,对城下全身是血的孙镗道:“兵部于大元戎,已知将军出城杀敌了,大元戎有令,彼兵已临城下, 一律不准开关,乞元帅知之。末将一旦有违大帅将令,开了城门,瓦剌大兵一拥而入,坏了江山社稷大事。请元帅回身再战 少时,自会有人马接应。”说完之后,恐孙镗听不清,在城上连连挥手,遂不开城。

孙镗一看城上言语一阵后,郝恒挥手,知不开城,万股无奈,紧勒战马,复转身来离开城门口,同番将c番兵继续血战。

赛刊王亲自在城下督军攻城,一看孙镗象血人般,杀到了西直门城下,心中大吃一惊,知在林中埋兵,没有射死孙镗。一 打听番兵将校,知孙镗杀了先锋铎仁hé pg章巴图二人。赛刊王正不知所措,这时孙镗已冲入攻城的众番兵c番将之中,往来厮杀,如入无人之境。

赛刊王一见,顾不得攻城了,下令中军里的百名番将,数万番兵,一定生擒活捉明将孙镗。番王将令一发,众番将番兵, 停止攻城,齐向城下孙镗围来。

少时,众番将c番兵,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五层,将孙镗困 在核心,孙镗此时将生死付之度外,毫无所惧,抡动大棍,猛打番将,番将中棍落马者不计其数。

这时,赛刊王也赶到了圈外,他站在战车上,高声大叫道:“孙将军,名不虚传,今日一见,果然无愧是当今天下无敌虎将,若能弃暗投明,降我赛刊王,孤家封你为一字并肩王兼兵马大元帅,请将军三思。”

明将孙镗听了大喝道:“番王休要胡缠,吾乃天朝大将,奉旨杀敌,怎肯同番奴为伍,休再多言。”孙镗喊罢,举棍便打。

赛刊王尚要劝说明将孙镗,突然一番将向番王禀报道: “启奏王爷,大事不好了,数万明军,从护城河南岸杀来了,请王爷定夺。”

这时明将孙镗,已听到了远处喊杀之声,偷眼一看,番兵后队,人马骚动,知明军接应大兵杀到了,他精神倍增,奋起 神威,连连举棍,又打伤了几员番将。

赛刊王正率众播将,要生擒活捉明将孙镗,一闻此报,向 南岸望去,一彪明军,已杀过了护城河,先锋人马已杀入后队 番兵之中。

番王一见,狠狠地说道:“今日在西直门城下,决不能放走明将孙镗,吾便退损失五万番兵,也要生擒此辈;活捉不得,要将他碎尸万段,为死去的四五十名大将报仇。”

他亲自催阵,叫番将继续围困孙镗,明将孙镗一看事急, 回顾左右,只有五名亲兵了,形势危在顷刻。

这时孙镗身上又中十余箭支,看看已是力不从心,举棍迟缓,突然三员明将在番兵圈外,揺旗呐喊,如砍瓜切菜一般,猛力诛杀番兵番将,少时,杀到了西直门下。

三将在赛刊王众兵圈外,高喊道:“孙元帅,休要担惊,少 要害怕,吾等来也。”

声音未落,三将率领明兵,逢将就砍,遇卒便杀,霎时间,将围困孙镗的番将番兵,杀得纷纷后退。

三将冲到了孙镗身边,孙镗一看来将是王敬c高礼c毛福寿,不由心中大悦。番兵番将正不知所措,赛刊王不知明军杀 来了多少援兵,番兵大乱。

明将王敬催马到了孙镗身边,急忙说道:“启禀孙元帅,快随吾三将,冲出重围,少时,瓦剌也先太师,从德胜门,败到了西直门下,带领五万多残兵,前来助阵,不可恋战。”

孙镗心领神会,在三将保护下,向外冲杀。少时,在赛刊王大队人马中,杀条血路,离开了西直门城下。

明将王敬c高礼c毛福寿三将,率领一万人马,护着全身是 箭伤的大将孙镗,冲出了西直门,过了护城河,不到半里左右, 瓦剌也先太师率领五万多番兵,迎面呐喊杀来,王敬等三将一看,敌众我寡,无法迎敌,便向斜刺里林中败走了。

瓦刺也先太师为了前来相助赛刊王,夺下西直门,放明将人马遁走也不追赶,将大兵领到了西直门下,两个番王相见, 各叙前事。

瓦剌也先太师将在德胜门中于公之计,兵败之事,说了一回。

赛刊王听了,大惊失色,说道:“铁颈元帅c铜熊和铁豹二 先锋,是北国三员虎将,是王兄长城也,三万铁骑是六国三川之精锐,今长城已失,精锐尽损,如何是好?”

两家番王不觉泪流满面,也先太师言语不得,少时,赛刊王痛定思痛地说道:“王兄有所非知,适才在西直门城下,大战了四个时辰,明将孙镗勇冠三军,把吾先锋大将铎同c铎仁兄弟和四五十名大将,全打杀了,吾正困此贼,不料明军杀来了一彪人马,闯入重围,将他救走。劣弟本想派兵追杀,一看护城 河南岸,又来了人马,以为是明军,故没有追杀明军。原来是王兄率兵到来,可惜错过了良机,一想这些,怎不令人痛心。”

瓦剌也先见状劝道:“御弟,不可过于悲伤,胜败兵家之常,现在在西直门下,吾两家共有十四万人马,趁于谦在德胜门之机,速将他西直门取下,攻入内都,杀入宫中,活捉了当今皇帝朱祁钰,再议后事。”

赛刊王见说,一看有十几万儿郎,在城下听令,于是下令攻打西直门。

再说西直门守将主帅孙镗,出城大战,守城重任落到了参将郝恒身上。

郝恒率领五千明军和万名百姓,在城上目不转晴,同赛刊王攻城番兵展开了大战。当赛刊王第五次用云梯抢夺西直门 时,城上滚木c擂石已光了,只好用g一ng nu射登城番兵,情况万分危机。但在这时,守关主帅孙镗,全身一片红,杀到了西直门 下。

孙镗杀到了西直门下,解了西直门倒悬之危。番兵攻城不得,集结兵力,迎战孙镗。郝恒在城上看得十分真切,时时为主 帅生死担忧。

正在孙镗万分危急,顷刻之间性命难保之时,明将王敬c 高礼c毛福寿三将,冲进重围,救出了孙镗。

郝恒在城上,见此场面,才转忧为喜,派出蓝旗官,禀报兵部尚书于大元帅去了。

郝恒借机令五千军卒,又往城上运了一些滚木c擂石。他见明军王敬等三将,将孙镗救出重围后,不知从何处又来了数万番兵。这些番兵到了西直门后,赛刊王人马士气大振,马上又将西直门,团团围住了。番军步兵架设云梯,后面是g一ng nu手, 向城上猛射。

番兵在硬弓c强弩的掩护之下,在一个时辰里,赛刊王发动了九次强攻,均被郝恒率领军卒c百姓,用滚木c揺石打下了 城去。

第十次赛刊王c瓦剌也先王指挥军卒,抢攻西直门城头, 城上滚木c擂石,已经用尽了。

明将郝恒指挥军卒对射,双方又对射了半个时辰,城上弓箭稀稀落落,城下番军箭如飞蝗,向城上猛发强弩,爬云梯番兵一见士气大振,急速爬行。

赛刊王和瓦剌也先王一看,指挥番兵奋勇攻城,攀城番卒,呐喊震天,向云梯上爬去。

郝恒一见下令用弓箭射爬云梯番兵,小校回答道:“启禀参将,城上箭支全部用光了,请参将定夺。”

参将郝恒闻言,吓得目瞪口呆,手足失措,半响言语不得。 他身边众将人人胆寒,军兵和百姓们,惊恐万状。

少顷,有数百名番兵,抢登上了城头,在城头之上,同明军展开了肉搏,西直门军情危急万分。

瓦剌也先太师和赛刊王在城下一看,眉飞色舞,喜不可言,催动三军儿郎,相继登城,这时番兵已经有五百多人登上了西直门,同明军在城上大战。

瓦剌也先王和赛刊王正指挥人马,抢登西直门,眼见大功 告成。忽听远处一声巨响,接着一团火球,飞到了瓦剌也先大 队人马之中。

要知瓦剌也先王和赛刊王,能否夺下西直门,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一回 赛刊王城外中炮 于大帅威退番兵 一团火球飞到了瓦剌也先军卒之中,轰的一声巨响,将两 个番王身边番将,震倒在地,不动了。

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响声一过,四个大火球,飞奔到城下两个番王左右,十几个亲兵被火球打中,发出一声雷鸣。之后人马不见了,少时,才纷纷坠落地上,但已做僵尸了。

顿时,整个番营中,乱作一团,番兵人人欲生,抱头乱窜, 纷纷向城角躲藏。正在番兵动乱之时,又听几声巨响,火球连连落在番王中军左右,炸得中军番将大乱。

两个番王也吓得跳下马来,爬伏于地。番兵指挥失度,西直门城上守将郝恒一见,精神大增,将五百多登上城头的番兵,全部打下城去。

半个时辰过后,炮声方停。番营中战尘弥漫,硝烟滚滚。瓦剌也先王从地上爬起身来,一看身边赛刊王,躺在地上,全身是血,伏下身去,仔细一看,右臂已断,满脸血迹,人事不醒。瓦剌也先王下令,将赛刊王和受伤番将,抬回大本营进行调治。

明军停止了火炮射击,瓦剌也先太师将两国溃散的军卒,在西直门下又聚扰在一起,下令继续围城。

少顷,十万多番兵将西直门外四里左右紧紧围定。

瓦剌也先王站在西直门敌楼前高处,向守将郝恒劝降道:“明廷江山社稷,已到风烛残年,岌岌可危地步了。皇城之中, 内无良将,外无救兵,只靠几只火炮,岂能成得大事?倘若今日,攻破城池,玉石俱焚,将军性命不保。若识事达务,马上开关,放北国大兵入关,大有进见之功,不失王侯之位,请将军三 思。”

也先太师话音未落,郝恒身后闪出一人,金盔金甲,身高八尺,在十几名亲兵簇拥下来到了城上,身后有一面大红旗, 红旗上一个斗大“于”字。

瓦剌也先王一看大旗上是个“于”字,知是明廷兵马大元 帅来到了西直门,心中震惊,不由呆呆地向城头上观望。

于公一看,哈哈大笑道:“于谦在西直门中军,恭候多时了,国师千岁之言,一一记在心中,既然千岁要开关入城,于谦岂敢违令,马上开城,迎候千岁大驾入城。”

于公吩咐身边亲声几句,便和亲兵们一起下了城头。

瓦剌也先正在城下,忽然西直门城门大开了。瓦剌也先太 师一见城门开了,城门左右空无一人,向城里一看无兵无将, 倒没了主意。

也先回顾左侧的军师伯颜帖木儿。军师伯颜帖木儿心领神会,少有所思,进言道:“启奏千岁,前日在德胜门里,众将遇害,四五万儿郎不知下落,生死不明,前车之鉴,应以为戒。依 愚下之见,不可轻易入城,请千岁思量。”

也先尚未回话,站在伯颜帖木儿身后的赛刊王军师瓦剌里,听了伯颜帖木儿之言,愤然说道:“启奏千岁殿下,此乃于谦效法古人孔明摆的空城计也,吾两国合兵一处,有十三万大兵,城中虽有龙潭虎穴,火海刀山,吾大军一拥而入,顿时踏为平地了,惧之何来?理应下令,杀进城去。”

瓦剌里正在言语之时,于公从城下缓缓走上城来。于公站稳后,将手一挥,大声说道:“请瓦剌千岁,率兵入关。”

也先对军师瓦剌里说道:“军师有所不知,于谦下了城头, 布置了机关,又回到了城上来了。”

瓦剌里听了揺头晃脑。正在这吋,只见西直门城楼上,五面红旗,连连摇晃。

也先太师一看说道:“于谦又在城上指挥城内机关了。军师不知,此人有吞吐天地之志包藏宇宙之机,用兵如神,行动诡诈,人不及也。他亲自在德胜门内指挥,使吾冲杀进德胜门内五万多人马,全军覆没。铁豹c铜熊和铁颈元帅,先后殁于军中,孤王今日一想德胜门之战,不寒而栗,今怎可轻易入关,中他圈套?”

番王也先在西直门城下,欲入城不敢,欲退走又不舍,犹豫不定,在城下呆看城中。

赛刊王军师瓦剌里一见急道:“既然千岁不敢入城,六国三川儿郎,在此拼死攻城,又为何故?”

瓦剌也先太师军师伯颜帖木儿见问,拍打着军师瓦剌里臂膀说道:“瓦剌里贤弟,你可回身看一下,吾两国战将,还有几位了?”

瓦剌里见说,转过身去,看了一下中帐内,马上几员战将。 赛刊王中军里,只有六名将官,瓦剌也先王帐下,只有五名番将。

番兵军师瓦剌里查点一下番将数目,心中默然,低下头 去,再不言语了。

伯颜帖木儿眼望瓦剌里道:“据赛刊王千岁言说,适才明将孙镗一条混铁大棍,不到四个时辰,打死打伤赛刊王四十余名上将,可见骁勇异常了。可是在西直门中尚有人,如明将张仪c雷通c范广c杨俊等比孙镗厉害,这几人不离于谦左 右,所以于谦每到一处,理直气壮,无所畏惧也。”

番王也先太师一听伯颜帖木儿之言,遂问道:“这几名虎将如此了得,为何上皇亲征之时,不随驾,而今日才出头露面。”

伯颜帖木儿说道:“千岁有所不知,这几员虎将,是于谦任兵部侍郎时,在全国各地选荐的,都留在他身边了。上皇朱祁镇重视朝中老将,那把这几人放在眼里。现在明廷中称为第二 条好汉的张仪,年仅二十五岁,身高过丈,生的虎臂熊腰,手使双枪,有常胜将军之称,比孙镗武功高出一头。那雷通c范广二人去过北国,千岁在殿前演武台前已看过了二人武功了。此二人排在四c五条好汉之例。”

瓦剌也先听了,连连点头道:“雷通c范广过去潜入北国, 在银安殿前演武台比过武。雷通手使双鞭,力大无穷,乃万人敌也;范广身高过丈,力大绝伦,枪挑铁豹,果然十分了得。今日不要说于谦在城内设下了机关,万万不可入城;就是没有机 关,有此三人在城中,也无法匹敌也。”

也先太师正在言语之时,突然城上来了四将,伯颜帖木儿指着这四将道:“那白盔白甲者,范广也;那青盔青甲者,雷通也;想那中间身材最壮者,张仪无疑了。”

番王见四将来到了城上,勒转马头,下令撤兵。大兵闻令, 急不可待,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纷纷撤离了西直门。

瓦剌也先太师率领人马,退到了土城大寨,正准备回赛刊王大本营,军师伯颜帖木儿献计道:“启禀王爷殿下,大王所虑者,今日于谦开关后,不敢入城,乃怕中城中机关也。臣有一策,德胜门城中机关,已用过了,何不趁于谦在西直门督战,德胜门空虚,我军派六万人马转道去夺德胜门。如天遂人愿,马 到功成,一举夺下德胜门,也未可知。”

也先太师听了军师伯颜帖木儿之计,心下大悦,面带笑容,转身向赛刊王军师瓦刺里,商议道:“赛刊王御弟,身受重伤,不醒人世,军旅之事,惟军师可做主张了,但不知适才,伯 颜帖木儿之见,军师以为然否?”

瓦剌里少有沉思,才说道:“六国三川人马,连成一气,太师千岁是高原各部南下中原统帅,一旦有令,何人不遵,请千岁下令便了。”瓦剌也先一听瓦剌里之言,心中大悦,下令人马 向德胜门杀去。

再说西直门守城参将郝恒,在敌楼上见于公下令,开了城门,吓得全身发抖,惊得心胆俱寒,不知于大元帅,何故如此涉险,正要动问,只见范广c雷通c张仪c费通四将也来到了城上。不料四将刚上城头,也先太师勒转马头,退兵了。

也先退兵之后,于谦令范广等四将,速回各门。四将走后,面对郝恒,下令道郝将军,可火速派一万军民,到城下搬运滚木c擂石;再拿吾令箭一只,派五百士兵,去彰仪门调运到西直门五万支弓箭,不得有误。”

郝恒接过了于公令箭,布置兵卒搬运弓箭去了。

于公坐在西直门城楼上,等了片刻,郝恒传令已毕,回到了城上。于公听了郝恒禀报之后,又同郝恒计议西直门防御之 策。

于公十分严肃地说道:“瓦剌也先王和赛刊王大军虽然退离了西直门,但两国有十几万大兵在城外驻扎,元气未损,必复来取城,不可轻敌。要用计谋,将这彪人马,在城外杀得溃不成军方善。用何计大破赛刊王,本帅认为,德胜门偏将徐辉夜袭瓦剌也先老营,焚其粮草,使也先无立足之地。若退西直门赛刊王人马,也耍用‘釜底抽薪之计’也。”

西直门众将听了,频频点头,郝恒口称:“遵命,遵命!”

于公又思索了半晌,说道:“要用火攻,需要火箭c火简,请参将拿吾令箭,派三百小校,用车辆到彰仪c永定c右安三门借五千火箭 c火筒,明日夜里之前备齐,不得有误。”

郝恒接过令箭,依令而去。于公一见西直门布置停当,率领十名亲兵,飞赶到了德胜门。

德胜门守将石亨c范广c年富,正同偏将们商议军务。于公率领亲兵,走进中军大帐,众将纷纷起身。于公落座后,要众人入座。

众将入座后,动问西直门军情,于公对众将讲了大开城门,惊退瓦剌也先之事。范广又插言,讲了备细。众将听了无不叹服,于公谦恭一番,正色说道:“瓦剌也先和赛刊王二人, 不敢入西直门,恐中吾城中机关也。但彼敌从西直门退走后, 必不善罢甘休,到今日黄昏左右,必率兵前来,围困德胜门,故本帅急忙赶来,知会众将,准备守城,不得松弛。”

众将听了心中疑惑,于公一见淡淡地说道:“众将若不信此言,可速去城外,打探瓦剌大军动向。”范广遵命派亲兵,打 探消息去了。

于公对石亨下令道:“将城下守军,全部调上城来,做好守 城准备。”

石亨听了连连说道:“遵令,遵令!”石亨走出敌楼,布兵守城去了。

少时,石亨回到了敌楼之上,禀报于公布置停当。于公称善,令其入座。

石亨入座后,惊问道:“于大元戎,下官多有唐突,乞问大帅,何以知晓瓦剌王也先今日黄昏,必来德胜门,愿闻其故。”

众将正在疑惑,一听石亨发问,齐声说道:“我等愿闻其详。”

于公一见笑道:“因德胜门里,消息机关用过,彼兵夺城入关之后,无后顾之忧,此其一也;其二又见本帅在西直门指挥,故趁机来德胜门争杀无疑也。”

众将半信半疑,议论不休。这时,年富来禀道:“启禀大元戎,晚膳齐备。”

于公见说,向窗外一望,见天色已晚,令大家共进晚膳去了。

在进晚膳后,众将刚刚回到了中军大帐里落座。蓝旗官报道:“探马得知,瓦剌也先太师率领十万大兵,从西直门向德胜门杀来。离德胜门只有五里了,请大元帅定夺。”

众人见报,无不惊谅,深服于公,料事如神。

于公得知番兵番将在五里之外,下令众军卒,不必惊惧, 要饱食战饭。并对众将声言,瓦剌兵临城下,自有退兵之计。

天近黄昏,瓦剌也先率领十万多番兵,杀到了德胜门城下,将德胜门团团围住。

也先太师走出中军,站在敌楼城下,向城上喊话,唤守城主帅答话。

番王刚刚喊罢,城上旌旗招展,十几面大旗过后,城头上走上来十几员大将,大将排列城楼两侧。少时正中走来一人, 金盔金甲,身高八尺,貌似天神,威风凜凜,相貌堂堂,走到城边,向城下观望。

也先太师一看,大吃一惊,暗暗盘算,于谦真神人也。适才尚在西直门敌楼上,亲自指挥人马,怎会料定吾能移兵德胜 门,并早在城上等候了。

番王也先正自暗想,城上话音朗朗,声如洪钟,高叫道:“瓦剌王千岁,别来无恙,于菜在德胜门,恭候殿下两个时辰 了,为何才引兵杀来。”

瓦剌也先见于公所问,不知所措,言语不得。

于大元戎在城上大声地劝道:“太师殿下,身居北国,贵如天子一般,荣华富贵已极,何故前来中原,惹动干戈,兴不义之师?不但儿郎死伤无数,更使百姓不得安宁,黎民怨恨。千岁儿郎虽众,军力实寡,今若听于某之言,化干戈为玉帛,将上皇送回宫中,引领六国三川人马,退归塞外,永结为好;反之,一 旦兵败城下,玉石俱焚,那时,欲逃不得,欲生不能,悔之晚矣。”

于公讲罢,伏在城头。也先太师,沉思良久,在马上一抱拳,说道:“小王承蒙大帅不弃,良言相劝,自当从命,但中原大地,乃是先祖的基业,列祖列宗有训,凡大元儿女,有志者必复我河山。愚不材,带领六国三川人马,前来中原,以了先祖之愿。现在六国三川人马,已经兵临城下,就是小王有意退兵,那六国三川番王与平章岂能容我,况京师垂手可下,怎好罢兵。”

于公在城上,听了也先之言,哈哈大笑道:“太师千岁,此言谬也。目今城中有五十万大兵,看来势寡,但在两日内,四处勤王之师一到,天朝人马可达二百多万,战将千员。六国三川人马欲取下皇城,谈何容易?况太师,现在已内无粮草,外无援军。那时,一旦陷入重围之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祸不远矣, 乞太师三思为是。”

瓦剌也先听了于公之言,沉思不语,少时,纵声大笑道:“于大元帅,今ri běn王只凭你几句恫吓之词,便下令退百万之众,岂不为后人落下千古笑柄。于大元戎,若有降人之术,叫本王和众儿郎,看个明白,使百万番将c番兵皆知底里,吾那时退 兵,也甘心情愿了。”

于公闻言,说道:“也先千岁,要看于某降人之术不难,马上依言而行。”

也先太师正在纳闷,不知于谦有何降人之术,正自呆呆发 怔。

只见四个军卒,取来一物,放在城头于公面前。

于公望着城下说道:“王家千岁,可知护城河南岸,一空舍否”

也先闻言,转头遥望,见果有一茅屋,便连连点头。

于公说道:“本帅可一火炮,将此茅屋,打入空中。”

瓦剌也先听了,心下大疑。城下番兵,城上明军,一齐望去。于公将炮发出一声巨响,那小茅房被打入空中,不见了。

明军齐声喝彩,番兵番将惊奇万分。少时,喧叫声方止。于 公一见众官兵停止了喧嚣,对城下的也先太师道:“太师千岁, 看本帅降人本领若何?”

番王大笑道:“这空舍目标很大,又是死物,何人打他不中,此术不足为奇。”

于公一听,含笑道:“如此说来,本帅再打一物,茅屋左侧, 有棵松树,目标很小,同人体一般,本帅给你打飞,千岁意下如何?”

没有等瓦剌也先回话,于谦发了 一火炮,果然炮不虚发, 松树被打入空中去了。少时坠落于地。

也先王一看,心中惊恐,暗自盘算,倘若吾在军旅之中,于谦在城上,打下一炮,岂有自己命在。想罢,却故作镇静,硬着 头皮,以十分好奇地心情问道:“于大元戎手段果然十分厉害, 两炮皆中。但有一说,此两炮,打的皆是死物,倘若打飞鸟c走兽未必肯中。”

番王正在言语之时,只见护城河南岸,有一番兵飞马而来。于公一见大喜,向太师也先道国师,可见到了护城河南岸,探马正在飞奔,看于某取来。”

也先太师回头一看,见护城河岸边,有一番卒骑马飞奔,也先不知所措。忽听一声巨响,顿时,那番兵不见了。少顷,从空中掉下来,血雨尘灰,落在大路两侧的树枝上。

城上明军一看,掌声大作,军心振奋。城下番卒看了,内心惊惧,窃窃私语,番王也先心中害怕,回顾左右两个军师,三人言语不得。

过了 一会儿,也先眼望瓦剌里道:“适才孤王一旦冲入西直门里,被于谦打到空中去了。一想铁颈元帅c铜熊平章之死, 与那探马一般无二,均死于炮下无疑。”此时瓦剌里才知道厉 害,不住点头。

于公在城上看得真切,料定也先畏惧,遂大笑道:“也先殿 下,不必惊恐。本帅今日不想用火炮打你,叫你反省再三,如不悔悟,他日再图儿老命。”

于公说完之后又放了一炮,这一炮打得不偏不倚,将北国“帅”字大红旗,打到云端里去了。接着又听一声巨响,众军一看,炮弹落到了护城河里,溅起数丈高的水花。

众番将番兵吓得惊恐万状,人马骚动。突然城头上,军卒万人一起高呼:“打死番王!打死也先!打死番兵!”

塞外百万儿郎杀入中原后,一路上顺风,雄心霍霍,欲夺 大明江山,顿时化为云烟了。

于公正要借机再放几炮,恫吓也先太师。不料也先急转马 头,钻进了众番兵之中,和伯颜帖木儿言语两句,便率领十万大兵,撤离了德胜门。

众明将一看也先撤兵,又第一次看于公亲自用火炮,打得十分准当,便齐声说道:“启奏大帅,既然元戎神炮打的十分准确,乞元戎速发一炮,将瓦剌也先打死在城下,北国百万大兵可退也。”

于公一听,连连揺首,说道:“今日吾亲自打了三炮,足以灭其军威,此一举使十万番将番兵,心灰意冷,胜似打他千员大将或打死一番王也。况上皇尚在彼营之中,如打杀了也先, 上皇将受其害也。”

众将听了,恍然大悟,于公遂不放火炮,任瓦剌也先率兵退走。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二回 探敌营元帅遭困 打铁哥将军受伤 番王也先一看于公亲自发火炮,十分厉害,率领十万儿郎,退到了西直门外赛刊王老啻之中。 这时受伤的赛刊王,病已好转。也先找到了赛刊王,商议道:“御弟,咱两家合兵一气,有十三万人马,布列数里营盘。现大明将士,颇善冲杀,火炮又十分厉害,百发百中。吾中军大帐,若扎在平坦之所,于谦发放一炮,我等在睡梦之中,便上天了。为今之计,只有将大营移到树木丛中,可避明军火炮攻 打。” 伯颜帖木儿和瓦剌里二人听了也先之言,齐道:“将大营盘扎在树丛之中,乃是兵家大忌也。彼军若用火攻,吾军不战自乱,如之奈何?” 赛刊王在西直门下,被明军火炮,打得几乎丧命,吃过苦头,其左臂已被火炮炸断了,知道火炮厉害,遂言道:“二位军师有所非知,火炮厉害无比,甚于火烧十倍,况十几万人马,只要加强防备,不必怕明军用火攻矣。”两个番王害怕炸死,遂不听军师之言,将大营全部移入林中。 明军哨马将赛刊王连夜扎寨移营之事,报知于公。 于公一听,心中大悦。思忖良久,令范广去拨选五千人马, 范广遵令,走下敌楼。少时,到了敌楼之上交令。 于公说道:“为了迷惑瓦剌也先和赛刊王,并了解赛刊王大营底细,本帅请范元帅陪伴,引领五千明军,去西直门攻打赛刊王大营,不知范元帅肯去否?” 范广当即答道:“末将愿往,末将愿往。” 守京元帅石亨在一旁,启魏道:“启禀大帅,西直门赛刊王和瓦剌也先两家合兵后,番将番兵十五万有余,连营十余里,大帅同范将军,只引五千明兵,前去攻营夺寨,乃以卵击石耳,倘若元戎遇有不测,守京之事,何人支应?况且大帅常常教诲麾下,九门众将,大敌当前不可出城浪战,今日非浪战而何?” 于公听了石亨之言,揺头道:“石元戎有所不知,今日本帅出城,非浪战也。吾准备火烧两家番王连营,但不知底理,前去探看虚实耳。” 守城次帅范广言道:“石元戎所言有理,探彼敌连营一事,末将率五千明军,前去也就是了。不必大人亲往。” 于公没有听二人劝阻,天至一更,便同范广率领五千人马,挥兵西进。 明军走了二十余里,绕到了赛刊王大营背后,在番军大营山上左右,细看了番寨。 于公正在查看,忽听番营杀声震天,从四面八方,向明军杀来。 明军无力抵挡,于公下令,夺路退走。撤退了一里左右,又听一阵喊叫,接着四下伏兵,向五千明军拢来。东有瓦剌也先,西有军师伯颜帖木儿,南有瓦剌里,北有铎山,各统二万儿郎, 截住明军去路。于公一见急传将令,不许交锋,只是向北退走。 明军五千人马,已被八万番兵番将包围了。明军左突右闯,休想杀出重围。两军大战到二更天,有半数明军死在番兵刀枪之下。于公虽然在范广紧紧保护下,但也十分危急。好在番营中,并无猛将,一些番将欲进身于公,均被范广用枪挑于马下。 瓦剌也先一看范广勇猛,准备用弓箭围射。正在调集弓箭手时,突然也先后军大乱,被一彪明兵用火箭c火筒射得乱喊乱叫,四散乱跑。少吋,四面八方向围围番兵射来。 伯颜帖木儿不知哪里来了救兵,夜里又不知来了多少军马,一见腹背受敌,又恐老营失守,便同也先王商议道:“殿下,不可恋战了,倘若彼兵用火攻吾大营,辎重尽失了。”也先王 一听,传令撤兵,杀回老营。 于公同范广这才冲出了重围,一看杀来明军之中,大旗上 是个“商”字,知是商辂到了。商辂正自赶杀番兵,于公下令收兵。少时,锣声四起,商辂c王宏二将,率领人马,赶到了于公军前,给于公问安。 在回往德胜门路上,番王恐老营有失,并没追赶明兵。离德胜门五里左右,于公赞颂了二将一番,又吩咐道:“二位将 军,不必回城了,可率领新募五千壮士,佩带火箭c火筒,在城外接应各门。要牢记,明日夜里,绕到赛刊王营外山上隐藏起 来。见西直门城上火起为号,可向彼营猛射,要火烧赛刊王和瓦剌也先连营,不得有误。”两人连连遵命。 两人率兵刚走,只见从西直门里杀出来一彪人马。少时,两军相遇,于公一看是明将石亨c年富c郝恒三将,率领一万人 马前来营救于公。 众将一见于公安然无恙,将于公接入西直门里,到了中军大帐。众人落座后,石亨一揖道:“大帅令日孤军,深入贼营,甚受惊厄,我等众将,营救来迟,恕罪,恕罪。” 于公见说,大笑道:“昨夜一战,乃军伍小事,胜败兵家之常,众将不必忧虑。” 说完后,眼望石亨道:“石元戎,可将败回来将士,重加犒赏,死亡将士造册,以便战后,抚恤其眷。伤残者,速为调治。”石亨c年富二将照办。 早宴之时,于公同众将谈笑风生,范广见于大元戎,对夜里兵败之事,并不介意,深以为奇,便进言问道:“启问大帅,昨日夜里,轻入虎穴狼巢之中,损兵折将,大帅并不介意,其中必有良策。愚下不材,愿问其略?” “大帅亲入敌营,并不令我等去兵接应,请问其故。”石亨也问道。 于公喝了一杯酒,微微答道:“迎锋对阵,岂能保得将帅士卒无伤?然用兵者,全靠探得彼军虚实也。番王也先到了京畿之下,三日后方才被逼见阵,正是为探得京中虛实耳。昨日夜里,为探得也先c赛刊王大寨虚实,吾舍去二千人马,破瓦剌十 五万之众,虽然冒些风险,很是值得。本帅所以不令石元戎派兵接应,而只带五千人马,恐彼军趁虚而入,城中无兵无将,反受其害。”众将一听于公理论,无不叹服。 傍晚,于公坐在西直门中军大帐传令,要各营将校到中军听令。少时,众将按爵位高低,盔甲鲜明,整整齐齐,站在辕门之外,只等营门大开,便入营听令。 于公在宝帐之中,听见外面打了报时鼓,已知众将齐集,马上升了中军宝帐。 三声号响,鼓乐齐鸣,辕门大开。门外东西两班将领,鱼贯而入,少时,齐站阶下,立等听令。 众将站好后,于公缓缓地言道:“这次六国三川百万番兵侵入中原,兵力最强者,番王也先和赛刊王两起入马。因此这两彪人马,先后进攻德胜门和西直门。瓦剌也先在德胜门大败,只剩下五万人马,已不足虑。但赛刊王十多万军马,元气未 损,甚是厉害。今又同也先合兵,对我造成威胁。如能将这两支军马击溃,京师可保,社稷无忧也。故本帅昨日亲去敌营,探看敌情,准备今日夜里,一举歼灭两家番王十五万之众。”众将 听了大悟,议论纷纷。 少时,于公又道:“本帅昨夜,探知彼兵大营,倚树立栅,左边山上是积存的粮草,右边多是军卒营帐,此等扎营,兵法大是不合,若用火攻,其军自溃也。也先深知兵法,但恐吾火炮攻打,万般无奈,将营盘平坦之区,移往树林之中。本帅昨日于德胜门城头上,亲自炮击也先探马,一为动揺番兵军心,吓退 也先,更为使赛刊王中吾火烧连营之计耳,不料两家番王果然中计。” 于公稍停,众将议论纷纭,都道于公计谋宏远,神机妙算, 人不及也。 少顷,众将停住了议论,于公复言道:“吾昨夜引领五千人马,中了彼兵埋伏,也先和赛刊王杀伤我两千多人马,大获全胜。今日夜里必大摆筵宴,为番将番兵贺功,营中防范必定松 一弛。故今夜趁其不备,用火焚其大寨。当军卒大乱,吾出兵追杀,可大获全胜。”众将校一听人心大悦,连声:“遵命,遵命!” 于公传令:“范广李英统领刀斧手三千,趁夜绕到番营东寨,砍倒树栅,用随带火器c火箭c火筒向营帐中攻打;郝恒c费通引领刀斧手三千,绕到番营西寨,砍倒树栅,用火器攻打;石亨c年富c高礼c毛福寿四将,每人带二千铁骑,接应东西两处, 追杀溃散之兵。’但众将必须牢记,西直门城头上火起为号,一 看火起,即放火箭c火筒冲杀敌营。”众将遵命分拨人马去了。 再说也先太师夜里大败明军。到了天明清扫营盘,见杀死了明将明兵二千多人,心中大悦。到了赛刊王寝帐之中,夸海口道:“御兄勿忧,京畿指日可破了。夜里于谦兵马中了埋伏, 被吾儿郎杀死两千多人。如此看来,于谦只凭一个火炮吓人 别无所长。但火炮是有限的,几日后便用光了。明日我军,仍去攻他西直门。攻城吋,只须躲他的火炮,便能取胜。五日后京师可下,大事可定也。” 赛刊王在病床上,闻言甚喜,此时天已过午,赛刊王下令,为也先和众番将c番兵大摆酒宴贺功。 宴前,赛刊王同瓦剌也先王商议道:“王兄,有一事相商,自从先锋铎同死后,吾军中下令禁酒了,饮酒者斩。不知今日庆功宴上,是否破例?” 也先听了,拍着赛刊王右肩,大笑道:“于谦用兵,昨日夜里一战,可见一般。他只有看门守城之力,并无出城退兵之策。 明军昨日夜里一战死了两千多,今日岂敢再来送死,今日令众番将c番兵痛饮一番,以祝一兴。今夜看王兄之面,废除禁酒令。” 当时,两个军师不在赛刊王帐中,赛刊王依言,去了禁令。 番营自午时开始大吃大喝一直到午夜。全军上下,开怀畅饮,众番将c番兵喝得酩酊大醉,多数都喝得东倒西歪,方才散去。 过了 一更天,连那些查夜c巡风打更的 ,也躺在营外山坡上睡着了。 天近二更,明军各路人马,趁着天黑,衔枚疾走,过了护城河,分队而进。 从密林之中悄悄绕到了也先大寨四周,范广向空中发了两支火箭。顿时,明将将彼营外树栅砍开,只见西直门,城头上,大火三处,火光冲天。 众明将明兵一见城中火起,将火铳c火箭齐向番营发射。 须臾之间,番费几十处火焰冲天而起。顿时,金鼓大震,喊杀之声,震天彻地。 众番将c番兵都在睡梦中惊醒,多数在大醉之中,起身一 看,帐中浓烟滚滚,帐外杀气冲冲,哪里顾得寻找刀枪,在尘烟中摸出了大帐,逃命要紧。不少番兵,四散奔逃。 刹时,番营十五万人马被明军用火箭c火筒,射死,射伤, 烧死c烧伤,不计其数,人马自相残踏,伤亡甚重。 活命的番兵,逃到了林外,具被明军的游兵活捉了。 赛刊王因受重伤,在大寨里存粮营边一个大帐里静养。这日晚宴之后,睡得很晚。他刚刚躺在行军床上,过了一个时辰, 忽听营外,乱喊乱叫,走出营帐外,一见满营大火纷飞,火箭c 火筒飞射不停。 赛刊王回顾左右,叫伺候他的小校,但已不见人影儿。无 奈他自己到帐外,找了一匹马,他缓慢地上了坐骑,混在乱军中,向营外逃走,他刚刚到丁营外,窜入一片密林之中,迎面来了明将石亨。石亨一看番官衣著不凡,大喝一声:“番将,哪里逃!拿命来。” 赛刊王身受重伤,行动迟缓,刚欲躲闪,被石亨一枪刺于马下,复又一枪,结果了性命。 到了黎明,石亨见番兵c番将败逃一空,鸣金收军。石亨下令军卒,查点了粮草c辎重c衣甲c头盔c箭弩c马匹,不计其数 运回西直门城中。 诸事已毕,石亨c范广率领各路人马,回西直门交令。 众将到了西直门,准备向于公交令,但于公已经前往广安门去了。 原来兵马大帅于谦将石亨c范广等众将,分派走之后,坐在敌楼上,全神贯注于敌营动静。天过一更,见范广发丁火箭, 便令军卒在西直门城上,放起三堆大火。大火为号,少时只见 番营火光冲天,知火烧敌寨大功告成。 但于公恐彼敌人马众多,孤注一掷,趁乱前来西直门城下夺城,又吩咐了西直门守将严加防范。 刚刚布置停妥,守城校尉来报:“启禀大元帅,广安门参将花天云来见。” 于公一听,急令花天云入帐。花天云是个年轻小将,入帐后拜见于公,禀报道:“启禀于大元戎得知,广安门主帅张岳身受重伤,副将汤节中箭,广安门形势危急。请于大元帅前往广安门,挥兵退敌。”于公一听,不敢怠慢,连夜向广安门驰去。 再说六国三川攻打广安门主帅,乃是北国番王铁哥平章王,到了广安门西十里外,扎下大营,一住四日。 铁哥平章王的军师黑麻,为人十分狡黯,他不时派探马,打听德胜门与西直门两家番王同明廷大战消息。得知德胜门大战,瓦剌也先二十万人马已被明军击溃之后,向铁哥平章王献计道:“启禀王家千岁,六国三川统帅也先殿下,率领二十万大军,在德胜门攻城不下,反被击溃,殿下只有六万人马,怎能克下广安门?臣不才,愿献一计。” “军师用何计破敌,本王愿闻其详。”铁哥平堂王问道。 “吾军可在广安门外,坐收渔人之利。若六国三川其他诸路兵马得手,吾军可挥兵攻城;倘若各路人马攻城不下,损兵折将,那么吾军只好紧守营盘,按兵不动,见机撤兵了。” 铁哥平章王一闻黑麻所献之计,言道:“军师之言虽善,但我随六三川兵马已临城下,若在此地,坐视不战,恐被六国三川各部诸王耻笑c痛骂c指责,如之奈何?” 黑麻听了没有言语,铁哥平章王,复又问道:“还有一说, 北国高原各部人马,若胜尤可,倘若诸路大兵,连连失败,明军必趁势追杀,岂能容吾军坐视。” 少顷,黑麻又说道:“臣有一计,可保吾营平安无事,不损 一兵一将。” 铁哥平章王一听大喜,笑道:“既然爱卿有不损一兵一将之策,孤王便依军师之言,也就是了。” 于是黑麻道出了自己的计来:在整个大营四周,都挖下陷坑,上着浮土,以陷劫营之明军。 铁哥平章王依言而行,用两天时间,将坑挖好掩平。然后下令,番兵c番将白日里在营中睡觉,夜里到营外林中埋伏。大营门前,用数百番兵日夜守护,但有抢营夺寨之明军,用强弩c 硬弓射之。铁哥平章王为保存实力,听了黑麻之言,日夜守营, 不去交兵。 明军广安门外土城大营守将汤节,同四名偏将,日夜提防番兵攻城。不想一连四日不见动静,汤节令探子去探听敌情。 探马回禀,广安门外番王是铁哥平章王,率本部六万人马,在十里外扎下大营,一直按兵不动。 汤节一听番王只有六万人马,遂传令三军,埋锅造饭,午时后去番营叫战。众将校遵令,准备去了。 午夜过后,明军号角齐鸣,少时,一万多兵壮集齐。汤节引领明军,各执长枪大刀,向番营席卷杀来。当时番营前只有四五百军卒,急忙向大营奔逃,走得迟的,被明军杀了一百余人; 逃得快的,退入营中。 汤节引兵掩杀,杀到了番营前。营前有一千多番兵一看明军杀来,个个手使强弩,将前部明军射回,近前不得。 明将汤节冲在军前,身受箭伤,几员偏将,也身中箭矢。汤节急令退军,自己断后,走得迟的,被射伤了数百官兵。 铁哥平章王先锋思忠,正在营门督战,一见明军先锋队伍,被射得大乱,勒马退去,又见断后主将身后有数矢,不由大喜,开了营门,率领番卒,拍马赶杀。汤节乃久经沙场的宿将, 一见番将追来,伏鞍马上,佯作力不能支,等那思忠将到身后, 汤节转身,奋力一鞭,思忠想要躲闪,头部过,肩上中了一 鞭,打得思忠口吐鲜血,翻身落马。 汤节刚要勒马结果思忠性命,思孝率领番兵一拥齐上,拦住了汤节,将思忠救走。众番兵一见明将英勇,不敢追杀,收兵回营了。 明军大将汤节回到了土城大营,查点军兵,中箭死亡者三百余人。自己同众偏将又受了箭伤,不能领兵杀敌了,心中十 分焦虑。 晚膳时候,城内主帅张岳来看众将。汤节备言,夜里偷营反遭暗算之事。 张岳道:“众位将军,可在营中好生将养箭伤,胜败乃兵家之常,不必多虑。这支番兵,最多不过六万人马,故无力攻城, 只是守寨防御而已,不足虑也。吾闻于爷在德腔门里外,已击溃了瓦剌也先二十多万人马。这支区区无名之师,本帅驱兵, 杀入番营,一举可退也。” 汤节闻言劝道:“末将咋日轻敌,率众杀入敌营前,中了埋伏,不仅自己受了箭伤,各位偏将,皆中箭了。恐敌营内,设有埋伏,乞主帅不可大意,打探营中虚实,再发兵不迟。” 张岳一听,哈哈大笑道:“汤老将军,我等身为武夫,岂能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乎?请老将军看张某今夜一战,剿平 城外番王大营便了。” 身边偏将花天云一听进言道:“汤老将军所言甚是,请主帅深思才是。” 明将张岳一听,淡淡地说道:“小将勿再多言了。” 要知张岳出城,冲杀番兵大营,胜负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三回 入敌营张岳中计 夺广安也先血战 明将张岳,生性凶悍,是个有勇无谋之人。自恃骁勇,不听汤节之言,不听花天云劝阻。 在于公指挥西直门众将,火烧瓦剌也先c赛刊王两家番王连营的夜里,张岳引领土城一万军兵,分为四起,绕到了铁哥平章王大营背后。 天将二更,张岳正率兵前进,只听西北角上,号炮连天,张岳向西一看,火光冲天,知西直门正在大战。 明将张岳一见,信心倍增,催马急行,少时,到了番营大 寨。张岳下令,连发三支火箭,接着众明军一拥而上,将寨栅砍 去。砍完寨栅,明军一拥而入,就听天崩地裂一声巨响,明军攻入寨中,人马大部跌入陷坑。 张岳也被陷入坑中,他拔出腰刀,斩断挠钩,纵身一跃,跳 出坑来。 明将张岳一见中了埋伏,知彼兵有备,急令收军,顿时锣 声大作,但已迟了。 整个番营,漫山遍野,杀声震天。大寨四周无数番兵,用竹 弩,硬弓猛射攻寨众明军。寨中番兵,用挠钩搭钩落坑明军。 众明军被竹弩c火箭射得无处躲藏,到处乱窜,林中大火冲天,烧得明军焦头烂额。张岳节制不住,顿时溃不成军。 明将主帅张岳身中数箭,在几员偏将保护下,才冲出了重围。 张岳回首一看,一万多明军,身后只有几百人相随,不禁 叹息不已。 众将正护张岳退走,突然一彪人马,迎面而来。 张岳一看来的兵卒身穿北国装束,正要向邪剌里躲幵,但已来不及了。 这彪人马是在西直门被于公用计火烧连营后,闯出了重 围,有三四万护拥着瓦剌也先,向广安门遁逃。 c 番兵一看有明军迎来,请也先定夺。也先一见明军只有星星散散一二百人,知是从铁哥平章王大营败阵而来。 番王一声令下,四万多番兵将张岳和二百名军卒围在了核心。 番王也先高叫道:“众儿郎听真,今日千万不要放走了这些蛮子,,要一个不留,全部杀光,给孤王二十万兵马和赛刊王十五万大军报仇雪恨。” 众番卒一听,拼力厮杀,将张岳围得水泄不通。 少时,众番兵将张岳率领的二百明军,杀得尸横遍地。 张岳顾盼左右,几员偏将业已战死,身边只有亲兵任强了。 明将张岳一看,怒火满腔,虽然身受重伤,但他忍着巨痛,挥动大锤,奋力拼杀。但越杀番兵越多,只觉锤沉头重,全身无力,暗道:悔不听汤老将军和花天云之言,现在只剩下两人了,一万人马尽失落番营,便是只身闯出了重围,有何面目去见大 帅,怎生交帐?不如一死,但死前要多杀几个番将才是,于是,他拼了命,勇不可挡。 瓦剌也先一见明将虽满身是血,勇猛难敌,番将番兵近身不得,下令放箭。 军师伯颜帖木儿道:“众番将番兵,从西直门大营中,只顾逃得性命,哪有时向取走箭支,数万弓弩尽落明军手中了。 也先太师听了,只好指挥众番将,番兵,奋力向前,将张岳死死围定。 张岳一看,今日反正也不想杀重围了,又连连杀了几员番将,使将大锤放入左手,右手去拔宝剑。 亲兵任强在身边,一把夺过宝剑,急忙劝道:“胜败乃兵家之常,张爷不可如此,后队番兵大乱,救兵到了。” 张岳一听,手舞大锤,目视前方,果然有一彪明军杀来,杀得番兵纷纷后退,张岳见了精神为之一振,又奋力锤打番将。 也先一见明军杀来了,顾不得围困张岳,领着残兵,向东败走。 明将张岳此时满身箭伤c刀伤c剑伤c力尽神疲,战了举宿,不敢追赶番兵。回身一看,亲兵任强也不见了,知为乱军所害。 这时番兵败走一光了,明将商辂,王宏率领五千游兵,救了张岳。 明将一看张岳,象血人一般,满身扎着箭支。见到商c王二将,张岳顿时泪下如雨,力不能支,只说了一句:“城中无主 ”从马上向下便倒。 商络一见,抢步上前,将张岳扶住。见他已晕死过去,便令八名亲兵,扶张岳于马上缓行。二将知张岳已率兵出城,广安 门无主,城中空虚,便引众兵向广安门进发。 离广安门城下尚有三里远近,便闻城下号炮连天,杀声震 耳。明将商络c王宏大吃一惊,便令五十名亲兵,从密林中将张 岳送进西直门,亲兵遵命而去。 明将商络c王宏将张岳送走后,率领兵卒,急驰到了广安 门下,见番兵无数,正高搭云梯,向城上爬去。 城头上只有于公同明将花天云,指挥少数明军和百姓用滚木c擂石驱打爬城的番兵。 二将一看,危急万状,不敢怠慢,率领五千多明军,冲入围城的敌群之中。 铁哥平章王正在亲自督兵攻城,一见城下明军杀来,顾不得攻城了,只好下令人马停止攻城,来迎战城下明兵。 此时,天已大亮,铢哥平章王一见这彪明军不足万人,心中大振,精神抖擞,指挥广安门城下五万番兵,四面围杀。 明军五千人马,在乱军中同番军五万人,展开了血战。大 战了一个时辰,双方伤亡甚重,明军寡不敌众,有两千多人,已 受伤身亡。 明将商络正同番将大战,见身边大将王宏被番将挑于马下,不由暗暗叫苦。他回头一看自己人马,死伤过半,心中万分焦急。 这时,从护城河南岸,又来了一哨人马,人喊马嘶,杀到了城下。 商络一见是北国衣著,心中惊惧。原来也先退到了铁哥平章王大营,一见大营空虚,守营军校禀报,铁哥平章王在广安 门下攻城。也先一听,马不停蹄,引领三万残兵,直奔到广安门 助战。 铁哥平章王见瓦剌也先前来助战,军威更盛,喊杀连天。 顷刻之间,将商络二千多人,又斩杀了一半,将商络等千名明 兵,围在核心。 铁哥平章王神气十足,高叫道:“众儿朗听了,今日要拼力杀退城下南蛮,不能放走一人,活捉明将,大大有赏。” 又过一杯茶时间,商络见明军已被杀散,惟有亲兵百余人,跟随自己拼杀番兵了。 商络料到今日难免一死,豁出一条性命,奋勇砍杀番将。 番将把城下明军杀死三四千人,番王心中大悦,铁哥平章王正指挥人马全歼城下明军。突然,番兵后军大乱,一彪人马 杀来。 商络也听到了杀声,抬头一看,是明将彭时c吴宁率领百姓c僧人c道士,人人手拿刀枪,斧棒,勇猛难挡,冲入番阵,如切菜砍瓜一般,杀得番兵节节后退。 此时,天已近中午,番兵c番将虽多,但已征杀一夜,加上 一上午粒米未进,点水没沾,怎经得住数千如狼似虎的生力军,大杀大砍。 番兵士气低落,恰在这时,西北角上尘土飞扬,征云滚滚, 喊杀连天,一彪人马呼啸驰来。 番王瓦剌也先和铁哥平章王一看大事不妙,明军人马四处杀来,二人一商议,鸣金收军,向西南大寨便撤。 城下明将彭时c吴宁二将一见,驱兵掩杀,刚刚追杀—箭之地,忽听城上一阵锣响,二人不敢违令,只好任番兵退去。 彭时c吴宁刚刚收兵,明将高礼c毛福寿率领一万铁骑,来 到了城下 高礼问道:“彭将军,何不趁彼敌退兵之时,追杀一阵。” “城上于大元戎下了收军号,高将军也不可引兵追杀了,不知将军怎生得知,广安门倾危,引兵前来营救?” “于大元戎从西直门来广安门时,留下了令箭,叫吾同毛将军前来广安门接应。” 四将正在说话,商络从后军赶来。四将一见商络,遍体赤 红,围拢上来,商络大笑道:“众位将兄,不必担心,吾虽满身血迹,但无寸伤,只是王宏老将死于阵中,使人痛心也。”说了一 半,又道:“适才吾到阵中找老将尸体,寻找一阵不见躯体,这 般如何是好? ”说着不觉泪流满面,四将听了无不痛惜。 众将正在说话,广安门城门大开,众将一看,于公在前,几 十名亲兵在后,出了城来,站在城门旁,下令城外军卒c道士c 和尚入城。众人遵命,依次入域。 于公在门首,对众百姓c和尚c道士c官兵一一叩首见礼。 众人不肯受礼,于谦谦恭道:“今日非得众黎民百姓和僧道前来城下,舍命退敌,京师不保,社稷倾危了。于谦在此替当今万岁,以谢诸公,请受吾一揖。” 众军士百姓僧道入城,于谦在门首,一一见礼,接入城中。 众人入关后,于公马上吩咐花天云,大摆酒宴,招待百姓, 安排歇息之处,然后,于公才下令众人散去。 于公宴后回到了中军大帐,下令升帐,众将校齐聚堂下, 于公环视一阵,问道广安门主帅张岳哪里去了。” 蓝旗官跪倒在地,禀报道:“启禀于爷,张元帅从西直门已归大营,伤势很重,在营中调治,起身不得。” 于公一听少有沉思道:“尔可传谕,张将军包扎停当之后, 着人扶助,前来见本帅。”蓝旗遵命,走出大帐。 少时,四个军卒将张岳抬到了中军大帐里。于公怒问道:“张将军,可知罪否?” “末将知罪,知罪。” “将军所犯何罪?” “轻敌,出城浪战。”张岳脱口而出。 “汝领兵多年,不识彼营虚实,便草草出兵,损兵折将,整 整一万,但胜败乃兵家之常事,情有可原。可是因汝一人轻敌, 将人马全部带出城去,使城中空虚,广安门几乎失守,江山社稷倾危,其罪怎能饶过。” 听了于公态度十分严肃地斥责,张岳觉得有性命之忧,辩道:“于爷容禀,末将虽有轻敌败阵c损兵折将之罪,但不至酿成江山c社稷倾危之祸。” 于公一听张岳狡辩,冷笑道:“广安门一失,铁哥平章王六 万大兵杀入城中,占了皇宫,杀了天子,诛了三宫,文武被陷, 怎不是大祸?” 于公越说越气,怒容满面,厉声高叫道:“按军法,张岳损兵折将,殆误军机,推出帐外斩首。” 于公亲兵一听,十几人一拥而上,去抬张岳。这时,众将一见,齐跪帐下,于公下令一人回话。满身是血的商络,跪倒在 地,言道:“启禀大元帅,张岳果有损兵折将之罪,罪不容宥,但现在兵临城下,正在用人之际,张岳又是一员虎将,过去屡立 战功,待其将功赎罪,再者兵临城下,张岳有勇无谋出城杀敌, 一心为国,乞于爷开一线之恩,宽宥张岳将军吧。” 于公听了恨恨不已,但看众将之面,赦了张岳,张岳从此遂恨于公。 于公赦了张岳后,走下中军宝座,到了张岳身前左右,看了一遍,转身又去看了汤节一回,对商络说道:“张岳c汤节二 将,身受重伤,需派人送回城调治,从此广安门由商将军总理军务。”商络惟惟遵命。 商络唤亲兵去了,于公吩咐道高礼c毛福寿二位将军,可速引自己兵马,回彰仪门防范。”二人遵命,走出大帐。 于公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对彭时c吴宁道:“二位将军,今日来得太好了,所募三千百姓,五百僧道,甚是勇健。在广安门一战立了大功。这些人马上发给军服,留在城中听用,战后听其自便。二位将军可马上出城,不必远行,在城区左右,将近日 来逃散明兵,招集数千,作为游击,往来各门接应。”二将一听道:“谨遵大元帅将令,定不误。” 于公刚把彭c吴二将打发走,突然亲兵走入中军帐,报道:“德胜门范广元帅,派徐辉将军引领五千人马,来广安门助战。” 于公一听大喜,令徐辉入了大帐听用,徐辉入帐,拜见于 公,于公设座。 徐辉落座后说道:“范元帅探知,广安门一战,张将军c汤将军身受重伤,又失去了一万多人马,故派麾下率五千人马前来助战。路经西直门时,将也先营中所获五万箭支,一并带到广安门,乞于爷调遣。” 于公正听徐辉禀报,商络入帐,于公说道:“小将徐辉,就 不必回德胜门了,既然商将军为守城主帅,令徐辉c花天云二位年轻将领为副,不知商帅意下如何?” 商络闻言称善,徐辉c花天云二将听了起身抱拜,于公免 礼让座。 于公说道:“广安门有一万多人马,又有三将守城,吾放心了。那右安门,番兵攻城主帅阿剌知院王,诡计多端,更胜瓦剌也先,外有打虎将元帅王保,甚是凶猛,人称是六国三川高原之上,第二好汉。还有四蒙兄弟,皆有万夫不挡之勇,因此吾前日派了雷通c张仪二将,到右安门助战。虽然如此,但吾心中甚觉不安,本帅应立即前去右安门。”说完之后,起身欲行。 广安门主帅一看于公起身,急忙上前拉住于大元帅,问道:“大帅容禀,广安门城中有官兵一万,百姓四千左右。铁哥平章王与也先两下合兵有十万人马,倘若复来攻城,敌众我 寡,恐难抵敌,商络不才,乞请大元指个方略。” 于公一见商络问计,思索有顷,然后答道:“商将军,若不发问,本帅却忘了大事,一旦明日彼军前来夺关,商将军可统 帅五千军兵和四千百姓,紧守城关,令徐辉c花天云二将,出城迎敌。” 小将徐辉未等于公说完,插言道:“启禀于爷,吾二人只引五千人马,怎能敌十万之众。” 商络c花天云两人也有同感,但没见问,一听徐辉之言,不约而同齐望于公。 于公见三人疑惑,面带难色,说道:“三位将军,不必忧虑, 吾自有退敌之计也。本帅已将德胜门范广调到了西直门,他有五千铁骑,军中有江氏五兄弟,做为南北呼应,南面德胜门有了敌情,便去营救;北面广安门彼敌攻城,便领五千铁骑,同江氏五兄弟用火炮退敌。同时,西直门守将郝恒,也可率兵马来增援。但三将要牢记一旦彼敌前来攻城时,要在城头上放火为号,西直门一见火起,其军必到也。”三将听了转忧为喜。 花天云略有所思,又问道:“于爷此计,必退敌兵无疑,但 麾下有一事不明,此计虽佳,非久远之策,今日彼兵被赶走,明日复来,如之奈何?” 于公沉思良久,忽然问花天云道:“广安门铁山c左江二 将,已杀入重围四日了。不知在马花池上游筑堤之事如何?因军旅之事甚急,吾忘问彭时c吴宁二将了 ,商将军c徐辉小将不知其事,花天云你怎的也忘了?” 花天云一听,深感内疚,欠身说道:“”于爷恕罪,麾下不才, 将此军国大计,忘在脑后了,非大帅提起几误大事。末将今日 便派细作,前往马花池上游,找铁山c左江二将。一旦二人将坝 筑成,便约定好时间,水淹番军。”于公称善,临行又叮嘱三将 一回,才离开广安门。 众将将于公送到大帐外,不见了于公身影,才回到了敌楼议事。 花天云在议事中问道:“于爷常言,不可出城浪战,但不知为何,只令吾二人,率领五千人马出城迎敌?” 徐辉笑道:“此乃于爷为打击敌人,消灭彼军实士,引敌上 勾,而用缓兵之计也。想西直门到广安门,有段途程,叫吾等应 战,实则等援兵来退敌也。” 二人听徐辉之言顿,并派了两名小校化成百姓,前往马花池,找铁山c左江去了。 细作走后,天色已晚,三人正用晚膳,忽然探马报入中军:“启禀将爷,也先率三万多人马,向城下杀来,离城下尚有五里 之地,请令定夺。” 商络道:“再探。”探马走后,商络下令,在城头上放起三座大火,徐辉c花天云二将,率引五千铁甲,出城迎敌去了。 明军徐辉c花天云引兵出城后,在护城河南岸,摆开了阵势,少时,也先大兵杀来。 花天云出马,番兵阵上一将纵马来到阵前。花天云喝道:“来将通名受死。” “吾乃六国三川兵马统帅也先殿下之子,也先一律便是, 尔是何人 ”番将答道。 “吾乃大明广安门守城次帅花天云是也。” 也先一律闻言大喝道:“尔乃无名鼠辈,快去将城中主帅唤来,你家千岁爷,锤下不死无名之辈。” 明将花天云听了大怒,举枪便刺,也先一律用锤一架,几 乎将花天云大枪架飞,也先一律右手架住大枪后,左手举锤便打。花天云用平生之力,才将锤架住。 也先一律一看花天云枪轻力薄,心中大喜,不把花天云放在眼里,双锤并举,向花天云打来。正在这时,忽然眼前一物飞 来,急如闪电,刚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刺”地一声,一支强箭,射进了也先一律的左眼之中。 痛得也先一律翻身落马,被花天云回转身来,猛刺一枪, 也先一律不动了,花天云下马,取下了首级。 花天云回头一望,见本阵上徐辉手持弓箭,知徐辉见自己战番将不下,相助一臂之力。 花天云取了番将首级,上马后只见番军阵上,又飞马迎来一将,手使大铛,大喊大叫冲到阵中。刚刚举起大铛,向花天云头顶砸下,面门上却中了一箭。 番将中箭后,翻身落马,花天云见了飞步上前,又添一枪, 然后取下首级,挑在枪头之上。 花天云高声唤道:“众番将c番兵看了,再来迎敌者,以此 二人为例,也先老儿,还不快快收兵退去。” 也先身边番将多数已丧军中,只靠他二个儿子保护自己, 长子也先一律被刺身亡,正痛心疾首,次子也先查律刚到阵前,又遭暗算,被明军双双取了首级,放声大恸。 少时,也先象发疯一般,举起大锤,杀到阵上。这时徐辉拍 马上阵,换回了花天云。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徐辉用戟,架住 了瓦剌也先大锤。也先年迈,军师伯颜帖木儿一看身边已无番将了,恐也先有失,便挥动人马掩杀过来了。 要知广安门大战胜负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四回 广安门商络退敌 九门外番王被淹 军师伯颜帖木儿一看瓦剌也先王锤法缓慢,便将令旗一挥,番兵人马一齐冲杀过来。 明将花天云一看,连连摇动红旗,明军人马,也向番兵冲来。两军相遇,大战半个时辰,明军寡不敌众,向城下败走。番 兵军威大振,瓦剌也先王c铁哥平章王亲自指挥,围杀明兵。 明军已被赶到了广安门城下,这时,忽听两声炮响,番兵后队人马,顿时大乱。接着又听轰轰五声巨响,只见番兵队后, 人仰马翻,尖土飞扬,番兵纷纷四散逃奔。 番王也先一看后队已乱,向护城河南岸逃窜。正在追杀明兵的番卒,一听炮声,转身便走,人马乱作一团。 也先太师一见,心中大惧,要下令退兵。铁哥平章王不知厉害,说道:“王兄,为何退兵?” “于谦的炮十分厉害,你我如不早退,恐有杀身之祸。”” 铁哥平章王听了摇头,正在这时,就听一阵炮响,左右浓烟四起。周围亲兵已不见了,,二人也被震倒在地下,少时,才缓缓爬起身来。铁哥平章王一看,身边大坑有一丈多深,坑里内外尽是番兵尸体。 铁哥平章王不见了也先身影,这时,护城河南岸,明军呼喊杀来,番兵一见四散奔逃,向北败走。 这两路明军,是范广c郝恒二将,按于公吩咐,一见广安门 火起,率领人马杀来,把瓦剌也先和铁哥平章王人马杀散后, 范广下令,鸣金收兵了。 番兵已经全部逃光了,商络开了广安门,亲自出关,将范广c郝恒c徐辉c花天云接入关中。 众将入关后,进入中军大帐,落座之后商络谢道:“今日非范元帅虎威,郝将军相助,此城休矣。” 范广道::“此乃于大元帅吩咐,末将遵命而行,非吾等之功也。”商络闻言,诺诺连声。 少许,范广向商络道:“敌兵今日虽已退离城下,倘若明日复来困城,如之奈何?” 商络见问,将于公准备水淹番兵之计,讲了一遍。 范广略有所思,说道:“瓦剌王也先大寨扎在马花池下游两岸,于爷所设妙计,到可施为,水淹敌兵之计,无有不胜之理。反之,彼兵大寨若扎营于高山之上,此计无法施展了。据探马飞报,铁哥平章王大寨入京后,一直扎在山上高处,请商将军,再做计较方善。” 商络一想,范广之言有理,遂回顾左右,问众将彼营虚实。 偏将万龙说道:“前日吾等随同汤将军攻打番寨,彼营全部扎到了山上,现在不知是否移营了。” 众将正计议破敌之计,花天云的亲兵来报:“启禀将爷,去城外寻找铁山c左江二位将军的校尉,现在回营了,请商爷定夺。” 商络一听,说道:“速将二人唤到中军。” 少时,两个校尉来到了中军大帐里,向众将一拜,禀道:“启禀众位将军得知,麾下二人奉命找到了铁山c左江二位将军。二位将军杀出了瓦剌连营,到了马花池,招募了子弟兵三千人。率领这些新兵,日夜在马花池岸边,高筑堤坝。现在水已积满了,专等城中主帅下令施行。” 范广听了问细作道:“汝往来马花池,怎生越过了番营?必知瓦剌大营扎在何处?何地了?本帅愿闻其详。” 细作一拜禀道:“启奏元帅爷,小的二人趁黑夜出了广安 门,向马花池进发。但见马花池下游两岸,灯火无数,不敢从河岸行走,便攀山进入密林。在林中潜行,只见林中锅灶c坑炭很多,林中大坑无数,知原来番营全部扎在山上,现在已移营到了山下。”小校禀报已毕,范广令走出中军大帐。 守京城次帅范广见小校出了大帐,含笑道:“铁哥平章王也是一位久经战阵的番王,对兵法尽知,故将大营扎到了山上,瓦剌也先太师被徐辉用火烧了老营,无家可归,逃到了西直门赛刊王大营,赛刊王大寨也扎在山上,被于大元帅用计又 烧了连营。瓦剌也先连连遭到火攻,到了马花池,一看铁哥平章王,将大寨也扎在山上,令其大寨移到山下,怕火攻也。既然番王大营扎在马花池下游两岸,天遂人愿,必败两家番王无疑了。” 范广言罢,目视商络,商络深有所思,说道:“请范元帅排兵布阵,调集人马水淹番兵,杀退番王,末将听令。” 范广含笑道:“客不压主,将军乃是广安门守城主帅,今日退广安门外之敌,可不必谦恭,本帅愿闻其略。” 商络见说,一揖道:“末将奉守京元帅之命,将退广安门城下敌兵之计,和盘道来,请范元帅并众将指教。” 明将商络一见守京元帅范广为人十分谦和,心中大悦,当即下令城中留下五千明军,由小将花天云统领,坚守城池,以防彼敌突然攻城。商络亲自率领一万人马,由细作引路,天尽午夜,到马花池下游岭上埋伏,待番营被水淹后,冲下山去,猛杀番将番兵。再令细作校尉郭红直达马花池,知会铁山c左江二将,在午夜后一更天,将马花池堤坝打开。亲兵遵命而去。 亲兵走后,商络面带微笑,望着守京次帅范广说道:“有劳元戎并徐将军,带领一万铁骑,在夜里午时,向番营进发。大水 一发时,在沿途之上,劫杀溃逃番兵番将。” 说完后,他目视郝恒,说道:“西直门守城之事,事关重大,,末将不敢自专,请范元帅定夺<。”' 商络不再言语,目视元帅范广,专候一决。范广思索有顷,说道:“商老将军,布置极密,并无遗漏,但老将乃是守广安门主帅,帅不离位,应坐于城中,指挥守关。范某不才,愿带领五千铁甲兵,绕到敌营山后。一旦水淹番营,溃散军卒,必往山上急奔。明军在山上,放火箭射之,不用一杯茶工夫,彼军便全部瓦解。劫杀败军之事,可令徐辉c花天云二将率五千人马前去。 郝将军可速速率领本部人马,赶回西直门,严守门户,但可分派出两千明军,劫杀击溃的番兵,不知商将军意下如何?”众将没人言语。 少顷,广安门守城主帅商络看了范元帅一眼,说道:“范元戎是守京元帅,奉于爷之令,前来助阵,今夜要亲临险境,作战迎敌,麾下不敢从命。”“ “商将军,知本帅是守京次帅,理应从命才是,不必多言了。” 商络知范广脾气,一旦说了,再不变更,不敢违拗,只好从命,各自准备去了。 天过午夜,番王瓦剌也先太师和铁哥平章王正睡在牛皮 大帐。忽然被一阵号炮惊醒,二人急忙穿上衣服,准备走出中军大帐,动问何故?四名亲兵,同时闯入大帐之中,慌慌张张禀报道:“启禀王爷,大事不好了,满营之中,洪水从天而降。水头高数丈,不少大帐和番兵被大水冲走了,数万儿郎,在水中挣扎。请二位王爷速速定夺。” 铁哥平章王急忙说道:“快,快传吾令,向山上移营。” 番王话音未落,大水已冲入帐里,瓦剌也先和铁哥平章王 来不及穿上衣,,赤臂露胸,光着双足,向帐外便走,刚刚出了帐外,,大水已将牛皮大帐卷走了。 帐外是个山坡,瓦剌也先慌不择路,顺山坡而下。铁哥平章王一把拉住,说道:“王兄,水势来得迅猛,快往山上爬。” “吾宝马良驹,在山坡下。” 铁哥平章王一听也先之言,急道:“存马处已成汪洋了,逃命要紧呀!” 不容也先太师分说,铁哥平章王将他拉到山坡一个高处。 两个番王到了高处,向下一看,大寨已成了一片汪洋大水。 数万番兵被淹在大水之中,数万尸体,在水面荡漾。还有些活着的番兵在水中挣扎,吼叫呼喊,惨不可言。 靠近山坡的大营番兵,被洪水惊醒之后,逃出了大帐,吓得丢盔扔甲,没命地向山上爬窜。三万多番卒刚刚爬到山腰,山上号炮连天,火箭c火筒随着炮声从山顶射来,番将c番兵抱头鼠窜。 十万大兵被洪水冲走一半,活命者被山上明军强大的火箭c火筒吓得失魂丧胆,无处可逃,只好沿着水边,四处乱奔。 番兵正自溃散驰奔,忽听三声炮响。炮声刚过,明军从山口杀来一彪人马,番兵被射死c烧死无数,尸体漫山遍野。 瓦剌也先太师和铁哥平章王藏在一个山坡林中,知大势已去,不敢久留,剥下了两套番兵衣装,混在番兵之中,顺山坡向东山角遁逃。 少时,逃出了大寨,路上又遇到了十几名活命将校,簇拥着两家番王,向东急驰。 也先正率残兵急驰,突然迎面一彪明军人马杀来,阻挡了去路。 瓦剌也先太师见前有明军阻挡,后有追兵相逼,火冒三 丈,气冲牛斗,回身一看只有数百儿郎跟在身后。心中暗想,前日在德胜门里,明军杀害了吾胞弟和铁颈元帅,昨日在广安门外明将又杀了吾两个爱子,今夜又水淹了吾八万儿郎,使我有家难奔,有国难回,更有何颜面回高原见六国三川的父老, 不如誓死一拼。 瓦剌也先太师想罢,他长叹一声,并不驰奔,转过马头,同几百残将残兵道:“今日前有明军相阻,后有追兵杀来,老夫在 前,同明军暂死一拼。” 也先太师夺过了亲兵手中双锤,冲到明军人马之中,逢人便砸,遇将便杀。明将徐辉一看,拍马杀来。两人大战十余合, 徐辉正杀得性起,突然一支冷箭,向徐辉射来,徐辉躲闪不及, 面门之上中了一箭。徐辉刚刚用手把箭拔出来,也先亲兵,又放一箭,正中徐辉坐骑,那马大吼一声,四蹄一跃,将徐辉掀于马下,正巧坠落在也先王身边。也先太师顺势一锤,将徐辉砸死。五千明军直冲过来,已是迟了。 明军见杀了徐辉,一围而上,将瓦剌也先同残兵数百团团围住厮杀。 也先王一看明军将他围着,他拼了一命,率领残兵,同明军大战。 两下正在大战,也先一看又有一彪人马杀来,瓦剌也先大惧,杀开一条血路,率领番卒,向邪剌里林中逃走。明军正在追 赶,范广率人马杀到,一看是一小股番兵逃到了林中,下令收兵,被瓦剌也先遁走了。 瓦剌也先和铁哥平章王双双逃到了右安门外,天已黎明。 在右安门外二十里处一片林中,查看了残兵败卒,只聚拢了一万余人,两个番王痛心疾首,过了一阵,才下令三军造饭。 铁哥平章王火头军来报道:“启禀二位王爷,昨日夜里营中有一万斤粮食,全部被大水冲走了,军中粒米皆无,请令定夺。” 番王一听,紧锁双眉,令火头军退去,同瓦剌也先王说道:“王兄,,前面五里左右,是阿剌知院王兄大寨,吾军中无粮,可率众儿郎,到那里用早膳,不知王兄意下如何?” 瓦剌也先太师连连摇头道:“阿剌知院王兄处;粮草并不甚多,若率残兵前去营中讨食,甚是难堪,依愚兄之见,将战马杀几十匹,饱餐一顿之后,再前往阿剌知院王兄大营,助他一阵,方为正理。不知御弟意下如何?” 铁哥平章王依言,下令众儿郎杀了三十多匹战马。 番兵杀了战马,四处寻找锅灶,哪里找得,尽被丢在了广安门外大营中,被水冲走了。 众番兵万般无奈,找来了一些干柴,架起大火,将整马投入火中,烧得战马尸体腥臭难闻。 少时,战马身上毛皮烧光,众番兵正自如虎似狼,手拿刀剑,分割马肉,投入火中,准备烧熟后食用。 忽见一彪人马席卷杀来,旌旗蔽日,杀声震天。番兵一万多人,如惊弓之鸟,丢了马肉,向四处逃奔。 这支人马由明将张仪引领而来,杀得番兵血溅长林,河水尽赤。 瓦剌也先c铁哥平章王率领亲兵,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 一见张仪领兵杀到,二人飞身上马,趁乱之时,也先自往东逃 命去了。 两家番王刚刚逃出二里左右,忽见迎面又有一彪人马,呐喊杀来。番王大惧,急忙勒马,向邪剌里密林中窜去。 少时,张仪引兵也追了上来,张仪在马上高声大叫道:“众明将明军听了,番王瓦剌也先和铁哥平章王,在乱军之中,于 大元帅有令,擒得瓦剌也先者,官升三级,士卒若擒住了番王,加封为将,请明军奋力向前,活捉北国寇首,就在今日。” 这时,前面雷通率领的五千明军,也杀到了,两下明军会师,勇气大增,奋力攻杀,无不以一当十,以十当百,活捉番王之声,震动山岳。 瓦剌也先王手抡大锤,在几名番将亲兵护拥下,且战且走,窜入密林之中,离开了番兵大队人马,躲过了张仪和雷通两彪明军的追杀。 瓦剌也先王正暗自庆幸,沿着小路向前驰奔。突然迎面来了一员明将,率领无数人马,挡住了去路。 明将髙声大叫道:“吾陶瑾在此,等候番兵多时,众番将番兵,快快下马受缚。” 瓦剌也先闻言大怒,抡动双锤,纵马来战,,陶瑾举棍相迎, 两人大战十几回合。瓦剌也先忽听杀声又起,偷眼一看,山后又有一彪人马杀来了,只见旌旗摇揺曳曳,遮云蔽日,浩浩荡荡,杀奔而来。 也先知自己今日难以脱身,遂令亲兵将校,抵挡明将陶瑾,自己拔出佩剑,欲要自刎。他三子也先克律在身后,一把将宝剑夺下,急忙劝道:“父王,胜败兵家之常,何故如此儿护定父王,杀出重围,到哈剌知院王处,再议夺皇城之计。” 也先克律手使金铛,勒马向前,猛杀明军,为也先开路。 明将陶瑾一看,番将勇猛,连连砍杀明兵,飞马迎来。也先克律举铛便打,陶瑾急忙招架,磕开了大铛,但震得他两臂发麻。 陶瑾见番将力大铛沉,心中盘算,不可恋战,先下手为强, 何不用飞刀取他。想罢,连连举棍猛打番将,也先克律急忙闪躲招架。 在两马错蹬之时,陶瑾将棍交到左手,抬起右手,取出身后飞刀,厉声大叫道:“番奴,看宝贝取尔首级。” 番将也先克律一听喊声,勒马转身,只见明晃晃一把刀,向自己咽喉打来。刚要躲闪,但飞刀甩得太快,他头部躲过,肩上中了一刀,鲜血直流,痛得乱叫。陶瑾趁势又甩一刀,,也先克律闪躲不及,被打在面门上,坠于马下。 这时,明将张仪c雷通二将率兵杀到,大军把也先克律踏成了肉泥,瓦剌也先王却趁机向东逃去。 明将陶瑾紧追不取。正在追赶,只见迎面一彪人马杀来,,放过了瓦剌也先王和十几个残兵。 番将放过了瓦剌也先后,向明将陶瑾杀来,陶瑾正大战两 员番将不下,不料番兵阵上,连连向陶瑾射出了十几支冷箭。 陶瑾身中十余箭,滚鞍落马,番兵先锋蒙兴c蒙汗双双用枪刺去,陶瑾死于马下。 明将雷通在正追杀番兵番将,突然见瓦剌一彪人马杀来了。 为首之番将身高丈二,坐在乌龙马上,如一尊铁塔,面如锅底,二目如灯,满头红发,獠牙外露,红发倒卷,如魔王下凡,丑鬼降生,甚是骇人。 雷通正自观看番将,番将已冲到了雷通面前,雷通大叫道:“番将快快通名受死。” “吾乃是北国哈剌知院殿下兵马大元帅,打虎将王保是也,尔是何人?” “吾乃天朝大将雷通也。” 雷通一听王保,知是六国三川高原各部中有名上将,是第 二条好汉,便勒转马头,直取王保。二人鞭锤交加,棋逢对手,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明将张仪,欲助雷通一臂,可是四十多名番将,死死缠住张仪大战。张仪一见大怒,奋起神威,抡动大枪,连连将十几名番将挑于马下,杀得众番将,节节后退。 番兵元帅王保一看,明将连连将自家将领挑于马下,气得他大喊大叫。雷通缠住了王保。王保一见番将伤亡很重,逃出 圈外,向后便退。 明将张仪看见陶瑾阵亡,番兵众多,不敢恋战,引兵向护城河退走。雷通心领神会,一看张仪退兵,亲自断后,将明军放过了护城河。 番兵番将见明将张仪c雷通二将骁勇难敌,不敢近前,竟被明兵退过了护城河。 瓦剌元帅王保同雷通大战一百余合,喘息未定,少歇之后,一看明军撤走,不由心中大怒,他催动三军,追杀明兵。 追到了护城河以东,忽见前队人马被阻,番将王保问了原委,知明将十分英勇,众番将番兵吓得不敢近前。 番将王保一听,众番将番兵不敢追杀明兵,勃然大怒。他从后队直奔到前队一看,明军人马已过了护城河。 番将元帅一看明军一万多入,自己率领三万多铁骑,哪里肯舍,他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率领番将c番兵,喊杀连天,追到了护城河桥中。 要知右安门前大战胜负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五回 番将大战右安门 明军浴血守京都 番兵元帅王保率领番兵番将,追到了护城河桥中。明将张仪c雷通二将率领人马已经到了北岸,便下令拆桥。 守桥明军一听,不敢怠慢,将桥北岸铁索砍断。 忽听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大桥从北到南倾入护城河中,将番将元帅王保,同数百员番将c番兵,全部坠落在护城河里了。 右安门外护城河桥面很高,番将元帅王保和数百名番将c 番兵,连人带马跌落在三丈多深的河水中,数十员番将,当即被摔死c砸死在河中,有些受伤的人马在河中自相践踏,淹死无数。 明将张仪一看,除了摔死c淹死的,有的正在河中向岸上爬,于是下令,用火箭c强弩,向河中番将猛射。 顿时,落入河中数百番将c番兵,几乎全部死在河中了。 番将元帅王保也掉到了桥下,他用宝剑砍断了马蹬,翻身下马,跃入水中,在水下潜行,逃到了护城河南岸。 番将王保游到了南岸,向护城河北岸一看,明军正用挠钩,将河中几十员番将尸体搭上了北岸,全部割了首级,并用竹杆挑起来,向南岸番兵晃动。 气得番将元帅王保五雷轰顶,七窍生烟,手舞足踏,大喊大叫。 南岸番兵数万,见了几十名番将首级,人人颤栗,个个心 寒。番兵元帅王保胸中怒火万丈,下令儿郎们向北岸猛发箭矢c火箭。 调集兵马,下令工兵架设浮桥,准备强渡护城河。 忽见阿剌知院王从中军来到了护城河岸边,找到了王保,说道:“王元帅,桥巳被明军拆毁,要搭浮桥过河,伤亡不小,今日暂回老营,计议后,明日再来夺右安门不迟。” 番将元帅王保进言道:“王爷所言甚善,微臣无不从命。但 今日我众敌寡,理应乘势追杀明军才是,一旦到了明日,于谦增援一到,便奈何他不得了。” 适才中了于谦机关,在桥下摔死了几十名将校,士卒伤 亡四百多人,军无斗志,一时穷追,恐无完卵,请元帅三思。” 一听阿剌知院王之言,元帅王保心中大恸,面带泪水,启 齿道:“王家千岁,适才王爷,可曾看见几十员将校,被南蛮尽割下首级了。身为一国兵马元帅,怎能坐视,不为儿郎们报仇雪耻?” 阿剌知院王听了,眼含热泪说道:“王爱卿,适才场面,孤家怎不痛心,但也是劫数使然,元帅不必大恸。今日军无斗志, 将无战心,人人惊惧,可同孤王速回大营,明日再来夺取城池, 为众儿郎报仇。” 阿剌知院王说完后,亲自下了收兵令,陪同王保收兵回营了。 明廷兵马大元帅于谦一直站在右安门敌楼上,时时观看城下战势,见番将番兵人马退走,下令开了城门。 众将一见城门大开,率领众军卒进入城中。众将入城后, 见了于公,于公慰藉一番,下令共进晚膳。 晚膳过后,半个时辰,于公令亲兵击鼓聚将。少时,众将齐 集帐下。于大元戎一看众将到齐,十分严肃地说道:“今日之战,虽然不大,但敌众我寡,十分激烈,众将辛苦了。本帅盘算, 瓦剌也先太师是六国三川军马统帅,是高原各部落盟主,被水淹后,必逃往右安门,故调遣众将在右安门外,劫阻番王。擒住也先,可早日平息京下大血战,以安江山社稷。吾一见广安门 城头火起,知马花池水已冲淹彼营,水淹番营之计功成。铁哥平章王c瓦剌也先王大军溃散无疑,两家番王兵败后,不肯善罢甘休,欲图东山再起,必奔右安门,投奔阿剌知院王。三家合兵一处之后。同吾在皇城之下,誓死一拼。为了生擒瓦剌也先 王,故令亲兵将张仪c雷通c陶瑾三路人马调到右安门外,劫杀 也先,达到生擒活捉也先太师之目的。不料中途阿剌知院王亲统七万番兵前来接应,不但没有活捉瓦剌王也先,反而伤了大将陶谨c小将徐辉等十五员战将,怎不令人痛心?”言语之间,不觉凄然泪下。 众明将一见兵马大元帅大恸,劝慰了一阵,于公止住了悲痛,问张仪c雷通二人,阵亡的陶瑾c徐辉等军校尸体是否已找到了,运回城中。张仪禀报,已经全部运回城中安葬于棺木之中。于公吩咐厚礼安葬。 于公坐在敌搂正中,看了半晌窗外,然后环视了大将张仪c雷通c杜颖和孙安四将,才深有所思地说道:“今日夜里,虽然是个新秋气爽的好天气,但少时右安门城下,会成为浓烟 滚滚,火入长空,杀声震地,喊声惊天,黑云弥布,尸骨成山,血水成河的世界。” 四将听了于公之言,十分惊诧,不约而同,望着于谦。张仪问道:“末将多有唐突,乞问大帅,怎料今日夜里,在右安门城下,必有战事” 于公没有回答,只顾遥望城外天际,不住沉思。 ,右安门守城副帅孙安又急问道:“于大元戎,末将知之,阿剌知院王在右安门外扎下大寨后,已是四月了,并无讨敌攻城之事,乞问于爷,何以料定今日夜里,必前来征杀?又怎知一旦征杀又十分残酷激烈,愿闻其详。” 于公见张仪c孙安发问,心中盘算,将今日夜里大战,讲个 明白,使众将有个准备,防止突然击来,精神无备,有损斗志。 于是他沉着冷静地说道:“按兵家所论,今晚之战,必不可 免,且是一场空前大血战。” 众将听了愕然,于公复言道:“请众位思之,瓦剌也先王从 彰仪门c德胜门c西直门c广安门连连兵败,逃到了右安门。攻 打右安门番王阿剌知院王,纹丝不动,瓦剌王和铁哥平章王一到,必催促阿剌知院王,对阵攻城。况且阿剌知院王兵马元帅 王保,自恃骁勇,又善征杀,日里被吾军杀了两个先锋,伤了他几十员将校,还有蒙哥c蒙元等两位兄弟被杀,岂能善罢甘休。 此二人复仇心切,王保与二人串通一气,必主张连夜攻城,又有瓦剌也先做主,,阿剌知院王无法阻拦,只好依从众人之见,必兵发城下。 明将杜颖,听了频频点头,但又不解地追问道:“乞问大帅,番兵引兵攻城,不会甘休,并无疑惑,但怎知今晚,必复来攻城?乞于爷明示。” 于公看看杜颖笑道:“彼敌能否夜里前来城下,本帅适才遥望番营,看了良久,但见彼营上空,小鸟群起飞扬,此必阿剌知院王调军遣将,军马奔忙,而惊动林中夜宿之鸟,故知今夜必攻城无疑也。” 明将张仪听了于公之言,深信不疑,不住点头。少时,思索有顷,问道:“于爷适才所言,末将深信无疑。但愚下不才,启问于爷,怎知今晚在城下必是一场恶战?我军可不出城浪战,紧守城池就是。” 大帅于谦解释道:“众番王前三日攻打彰仪门c德胜门c西直门c广安门,中计兵败,皆轻敌之故也。因高原各部入侵中原,一路南下,所向无敌,杀到城下,自以为各部人马,分取京城九门,独自作战,故有此败。瓦剌王c阿剌知院王现在已认识 到了,明日之战,必联合六国三川人马,攻其一点也。但今日夜里,因元帅王保性如烈火,很是自负,必引兵前来攻城。吾趁其尚未将六国三川人马调集之前,必先出城给以狠狠打击,使阿剌人马,溃不成军。故本帅决定,今夜率兵出城对阵。” 众将听了,心中折服。小将雷通又问道:“启禀于大元戎, 末将多有唐突,大元帅常言,敌众我寡,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不可出城浪战,为何今日,率众出城一拼。” 于公见雷通发问,笑道:“小将不知,用兵之道,此一时,彼 —时也。现在京城之下三家番王,也先太师c赛刊王c铁哥平章王,共五十万大兵,已被打散了。德胜门c西直门c广安门外已无敌兵,三门外无兵,城内之兵,可调集到右安门下,故可出兵,城外同瓦剌也先c阿剌知院王一决雄雄也。” 众将听了十分有理,不住点头,人人准备出城厮杀。 于公见众将心中喜悦,士气大振,下令道:“雷通将军,引领城中一万弓弩手,在护城河北岸,等候瓦剌也先大兵。入夜后,瓦剌也先大兵必强渡护城河,雷通将军率众猛射,不得有误。雷通遵命,调拨人马去了。 于大元戎又下令道:“孙安将军率领五千人马,一旦雷通将军引领的一万弓弩手失利,彼敌登岸,可同雷通所率人马, 一同阻击番兵,不得有误。”孙安惟惟遵命,出了敌楼。 二将走后,于公目视右安门守城主帅杜颖,说道:“将军可 暂时留在城中,率一万兵将和五千百姓守城,不得有误,可速去布置守城之事。”杜颖走出中军,引兵守城去了。 众将分派已毕,中军帐中,只有张仪一人了。于公眼望张仪,认真地说道:“张将军,今晚一战,事关重大,这场大战,要同瓦剌也先c阿剌知院c铁哥平章三家番王,十几万大兵一拼。 瓦剌也先王是高原各部入侵中原的统帅,是六国三川的盟主, 是这次发动大兵入侵中原的祸首,阿剌知院王是仅次于瓦剌也先的番王,他手下兵强将勇,又足智多谋,善于用兵,更胜于瓦剌也先。因此,今日如能在右安门下,大败三家番王,大明江山社稷无虑也。一旦兵败,京都顷危,江山易手,社稷无存,就在眼前。” 张仪听了于大元戎的告诫,知今日一战,关系全局大事, 便说道:“末将牢记在心,知今日城下大战,对江山社稷十分紧要,张仪愿竭尽全力,为国尽忠,请于大元戎下令。” 于公没有言语,取出了三支令箭,才下令道:“将军坐骑, 是宝马良驹,日行千里,故留下将军,前往四门搬兵。可拿吾令箭先抵西直门,令范广元帅引领铁骑,午夜时,到右安门前助战;同时令西直门大将孙镗率西直门一万步兵,在初更时,到右安门前应援。西直门事毕,可速到广安门,令守将商络率兵 一万,潜入阿剌知院大营外埋伏。但见右安门杀声大震,直抵 番王巢穴。” 张仪接过了三支令箭,回转身躯,刚刚走出中军门檻,于 公将他唤回,又下令道:“张将军,将三路军马调齐后,可速往永定门调兵一万,将军亲自统领,由内城来右安门,二更天必 到,不可有误。” 张仪遵令走后,于公坐在敌楼上,如临大敌,心里不安。少时,站起身来,注视着城下和护城河两岸。 看了半天,见雷通率引人马出城,在护城河北岸,排好了队伍,才缓入座。 众亲兵见于大元戎入座,深怕惊动了元帅,众人一声不响,分站在两旁。少时,只见于公两眼发直,头一歪,从虎皮交椅上,滚到了地下,人事不醒了。 吓得众亲兵一拥而上,惊慌万状,扶至椅上。拍胸c捶背,忙个不停。过了一会儿,于公仍然不醒人事。 亲兵们急得手足失措,跑到了城头上,找守城主帅杜颖禀报。杜颍急忙上了敌楼,下令亲兵,找来了醒酒汤c姜汤给于公服用。用后不见于公醒转,杜颖焦急万分,忽然他想起来了,马上令亲兵到中军里找于康去了。 于康见说,匆匆忙忙跑上了敌搂,到了于公身边,从怀里取出了药剂,令亲兵取过水来,亲自将药调好,给于公服下药 剂。 杜颖看出于康满头是汗,问道于少帅,适才所服何药?” “父帅已是二十几个昼夜没有合眼了,过度劳累,头疼病复发了,此药是太医院所制,专治头痛良药。末将惟恐父帅发病,药剂随身携带兜中,此药服下后,半个时辰,便会醒来,请杜将军勿虑。 于公服下药剂,过了半个时辰,出了满头大汗。于康急忙将汗擦去,于公才慢慢苏醒过来。 少时,于公睁开二目,看杜颖在身边,问道:“瓦剌也先人马,可来攻城否?” 守城主帅杜颖走至椅前,一揖道:“启禀大元戎,两军数万人马,正在护城河两岸激战。” “两军大战胜负如何?” 杜颖见于公发问,惟恐大元帅听了前敌战况,心中一急, 又发病了,便迟迟地说道:“两军大战,胜负不定,正在大战之 中。” 于公一听杜颖回答两军阵前之事,很不果断,知现在两军在城下之争,十分激烈,伤亡很大,遂对杜颖下令道:“有众亲兵和康儿在此,将军可不必在敌楼上,为本帅安危挂怀,可速速去紧守城池,不得松弛,恐误大事。”杜颖遵命去了。 杜颖走出了敌楼后,于公吩咐于康道:“现在天已大黑,向 城外远望,已看不清了,不知军中大战,胜负如何,请把探马c 蓝旗唤到敌楼上,报禀军情。” 于公说完要起身,于康抢步上前,扶助说道:“父帅,刚刚服下药剂,不可轻动。” 于公一急,推开于康,唤道:“众亲兵,快来扶本帅,快来扶本帅。”众亲兵不敢怠慢,将于公搀扶到敌楼窗前。 于公向远处一望,见护城河两岸,火箭c火筒c硬弓c强弩, 在黑暗之中,如数以万计火蛇,在河上乱窜,于公打开敌楼窗户,只听呐喊声震天动地。 于公眼望于康问道:“战局如此激烈,为何无探马来报。” “杜颖将军,惟恐惊动父帅,令探马c营旗在敌楼外静候多时了。” 于公一听吩咐道:“快唤探马来。” 于康遵令,将探马叫入敌楼之中。 少时,探马进入敌楼,一揖道:“启禀大元帅,吾乃前军探马,报战前军情。入夜后,阿剌知院王主帅王保,率领五万多马为前部先锋,有三万多人,每人背一沙袋,有二万多军卒,抬 着树枝,到了护城河南岸。将树枝c沙袋放入河中,架设了浮 桥,然后强渡护城河。雷通率领一万明军,用强弩射击渡河番兵;彼敌用两万弓弩手向北岸猛射火箭c火筒,掩护三万番兵渡江。” 探马正在禀报,只见敌楼门忽然开了,闯入一个篮旗官禀报道:“启禀大兀戎,雷将军在护城河北岸,率引一万强弓手,同阿剌知院先锋部队,在两岸上对射了半个时辰,箭弩业已用尽了。番兵番将箭矢发射得越来越猛,护城河已被番兵填上一半了,大有众寡不敌之势。小人奉雷将军之令,前来城中,请大 元帅,火速定夺。” 于公听了蓝旗之言,心中万分焦虑,急得满头汗水。蓝旗站在面前,等候裁处。突然门又开了,又一探马闯入于公面前,禀道:“启禀大元帅,麾下奉孙安将军之令,前来向大帅禀报, 护城河已被阿剌知院王先头部队填满了,番王元帅王保,正率领三万多人马,抢渡护城河,乞大帅火速裁处。” 于公一听少有所思,令先后三名报事蓝旗,出城再探。三人遵命而去。 三人走后,于谦对亲兵杨明道:“杨校尉,速速到城上,去禀知守城主帅杜颖,传本帅旨意,叫他调集城上五千人马,火速到城门口,做好准备,不得有误。”亲兵杨明遵令,传谕去了。 杨明出了敌楼,迎面来了一人,杨明一看是探马,领入敌楼上。那蓝旗向于公一拜道:“麾下奉守城元帅杜将军之令,前来禀报,番王先锋王保率领三万多铁绮,已冲到了护城河北岸。现在吾军雷通c孙安二将率领明兵,同番兵展开肉搏血战, 大有寡不敌众之势,请于大元戎速做区处。” 于公听了惊问道:“右安门外护城河,又深又宽,彼军怎如此神速,便抵达北岸了。” 蓝旗见问,禀报道:“启禀于大元帅,阿剌知院王元帅王保,引兵两万,同北岸雷将军率领的一万弓弩手,在两岸对射了半个时辰,双方中箭者无数。番将番兵借机向河中投扔沙袋c树枝,但护城河仍未填满,可是番将元帅王保下令一万儿 郎,手使盾牌,头顶箭雨,抢渡护城河。他前部一万敢死军,有的被吾军射死,有的被淹河中。番将元帅王保又下将令,让两万多番兵抢渡护城河,番兵前仆后继,有万名番兵死于河中, 这一万,多尸体,将护城河填满了。番兵后队,铁骑三万不顾河中番兵死活,踏着河中尸僵,冲到了北岸。三万铁骑上岸后,同雷将军c孙将军引率之军,在右安门下展开了肉搏。”于公听了,有气无力地说道:“再探。” 于公身体虚弱,满身顫抖,一听这里已站立不住了。于康急忙将于公扶到了椅子上,气喘吁吁,体力不支,少适歇息,双目才微微睁开,缓缓地对于康道:“孩儿,今日损兵折将,乃父之过也。既已算就,夜里彼兵必来攻城,理应早做准备才是,如早将范广c孙镗两万人马调到城下,再调来十万箭支,不至于使城下一万五千军卒失去生命。自己一时失算,才有此大败, 父枉为人臣将帅也。”看着于康,不由泪流满面。 于康进言劝道:“父帅休要烦恼,胜败兵家之常,若退塞外百万之众,使吾军不受伤损,是万难做到的,况且少时援兵便 到了,请父帅安歇片刻。” “儿言虽是,但今日夜里一战,损失太大了。雷通c孙安二将,共有一万五千人马,恐无几人生还,为父怎不痛惜。” 于康没有言语,于公起身,于康搀扶,走出了敌楼,到了城头,向城下看望。 要知于公在右安门指挥大战,能否杀退番兵,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六回 右安门血战肉搏 皇城外尸骨成山 于公在于康搀扶下,向城下一看,城下有水声,令亲兵多掌火把。于公借着火光,向城下仔细一看,见城下水深半尺,又 令亲兵向下扔了一堆火把,只见城下水已变红。 于公一看,叹息道:“这是塞北儿郎,用尸体堵塞了河道, 河床被堵,将河水堵到了城下,竟成了汪洋血水,可见这场大血战,双方之伤亡太惨重了。” 于公正在城头上,向下观看,忽听喊杀之声,越来越近。少 时,瓦剌大兵,已杀到了城下,只见数万铁骑,骑着高头大马, 手持大刀片,象虎入羊群般,追杀孙安率领的五千步兵。明军有的在城下四处乱窜,有的爬到了树上,用箭支向番兵乱射, 有的被砍倒在血水中,仍用枪刀砍番兵军马。 于公见状,心中不忍,转过头去,焦急万分,不知所措。 突然大将张仪,匆匆忙忙,走上城来,见了于公,一揖道:“末将已由永定门,率领一万人马来到城下,请于爷快快下 令。” 张将军,城外大血战,万般危急,请将军火速率领人马, 出城杀敌,但望将军出城后,大战时十分谨慎才是。” 张仪道:“谨遵大帅吩咐,请大帅放心。” 于公下令,开了城门,张仪引率一万铁骑,见城门大开,鼓噪而出,声震山谷,直逼城下番兵大队人马之中,两军一见,分外眼红,混杀连天,战在一起。 于公在城头上,看两军对阵厮杀,十分激烈,兵马相交,杀 在一起,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打得难分难解。 忽见东南角上,十里外番营大寨,火光冲天,号炮之声,响彻云霄。 于公回首一看,守将杜颖,已来到敌楼听令,捶胸叹道: “吾令商将军,率领一万人马,前去偷袭阿剌知院大本营,中了 埋伏,使商络将军并一万人马受到损伤,吾之过也。” 杜颖见说,惊问道:“末将不才,启问于爷,怎知商将军必中阿剌知院王之计了?” 于公听了淡淡地说道:“吾令商将军,率领一万人马,去番营劫寨,没有带灯笼c火把,请将军向阿剌知院王大本营,一看 便知。” 杜颖听了于公之言,向番营看去,只见番营,光亮无比,将大营上空照得如同白昼。杜颖是久战沙场的一员宿将,看了之 后说道:“于大元戎所料不差,番营之光,是火把c灯笼照的,非火焚大营模样。此乃阿剌知院王,在大本营外设了埋伏,明军 人马入了圈套,彼兵已号炮为信,我军中埋伏后,番兵高举灯笼c火把捉拿明军也。” “将军所料不差,应马上去营救才是。” 杜颖听了于公之言问道:“明军中了机关,但不知如何去营救方善,乞于大元戎速作区处。” 于公少有沉思,擦擦自己额头上汗珠,气喘嘘嘘,缓缓下令道:“将军,可令偏将刘云,率领三千人马冲出关去,杀条血 路,奔至西直门往来路上,等候范广c孙镗二将人马,叫二将率领人马,直抵番王大本营,为营救商络人马,将大本营之兵,一 网打尽。将营中粮食c辎重毁焚一空。一旦得手,在营里放起大火,使城下番兵见了心惊胆寒,城下阿剌知院,必分兵营救, 这样不但城下之危可解,使阿剌知院王c瓦剌也先王在右安门 外无立足之地了。又可雪今日兵败之辱,请将军火速传命。”于 公说罢,取出一支令箭交给杜颖。他接过令签,下了敌搂,传令 去了。 原来明将商络,果如于公所料,一到番兵大营,便中了埋伏。 商络按兵马大元帅旨意,率领一万人马,人衔枚,马摘铃,初更时分,到了番王大本营外,仔细向营中一望,并无动静,只有几声更鼓作响,他回首一看,右安门城下,正在大战,火光冲天,便下令点炮。炮声响过,明军杀喊连天,从四面八方冲进 了番营。商络杀到了营中,一看营中只有几十头羊,拴在鼓上, 乱蹦c乱跳。 商络一看,知中了埋伏,急令退兵。正在这时,只听一声炮 响,大营四周火箭c火筒c强弓c硬弩如飞蝗云集,向明军射来。 明军商络,率领军卒,向外冲杀,但火箭c火筒十分猛烈,吓得明兵四散奔逃。明将商络,率引亲兵,刚刚冲过了一个营盘,就听天崩地震一声巨响,明军人马,尽陷入营中的陷坑之中。 明将商络,也被陷入坑里,他手持宝剑,削去坑中钩锁,飞 身一跃,出了陷坑,大声喊道:“明军听了,不必惊惶,不可逃 窜,同本帅一起,拼力杀敌。少时,于大元帅必派大兵前来营救,快随本帅,杀出番营。” 商络为振士气,大叫一阵,这时有数百明军,跟随而来,他 一马当先,顶着火箭c强弩c硬弓,向营外冲杀。 商络率兵杀了半个时辰,才闯出重围,正率领一千多残兵向右安门退走。忽见迎面一彪番兵杀来c番队旗幡招展,号角响亮。号声响过,道路两侧,树林四面八方,无数番兵,滚滚杀来,明军大败而走。 明将商络虽勇,但他率领的一万人马,在番营中中了埋伏,被杀散一半,现在身边只千人左右,挡不住数万番兵拢杀而来,不到一个时辰,明军被杀得溃不成军,商络回头一看,身 边只有几十名军卒了,他奋起神威,杀条血路,闯出了重围。 明将杀出重围,率领残兵,跑出敌营三里远近,不见番兵追赶,到了路旁一片茂林之中,集结溃散兵卒,半个时辰后,偏 将郭成查点人马,又集聚了一千多人。 商络同参将蒋明商议道:“今夜奉于大元戎之令,率领一万人马,出城偷营,不料中了埋伏,现在只有一千人马了。损兵 折将,十分惨重,有何面目回城,见于大元帅?不如在林中集结一下溃逃军卒,然后再作计较,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蒋明听了,连连称善。二人刚刚计议停当,忽听林中一声号炮响,炮声响过,无数番兵从树林发射火箭c弓弩。顿时,一千明军被杀得四散奔逃。番兵大队人马,随后杀来,明将商络,奋勇冲杀,只是难脱重围。 明将率领几百残兵,正拼死突围,迎面杀气腾腾,来了一 哨人马。 黑夜里,不辨敌我,商络叫苦不及,正准备誓死一拼,但这彪军马,冲到敌兵前,一将在马上,高声大叫道:“被困明军听 了,不必担惊,少要害怕,明将孙镗,率三万天兵来了。” 声音刚落,大将孙镗,率领人马杀入敌群,孙镗率领一万铁骑,番军尽是步兵,无法阻挡,霎时,阿剌知院王守营之兵, 被铁骑一冲,象退潮海水,节节溃退。 众番兵番将,吓得胆碎心惊,向林中逃走,顿时,番兵溃不成军。有一彪人马,向番王大本营遁去。 孙镗一看,这彪人马有数千番兵,哪里肯舍,在番军背后, 紧紧杀来。守大本营番卒一见自己人马,败退回营,不敢放箭, 但败卒刚刚进入营中,孙镗率领一万铁骑先锋人马,紧跟敌后,一拥而入,杀到了敌营之中。 原来瓦剌也先太师和阿剌知院王,将元帅王保打发走后,去攻打右安门。两家番王,留在大本营中,计议停妥,专候 于谦人马前来入套。果不出番王所料,商络率明军一万人马, 中了埋伏,几乎把商络人马全军覆没。 俩家番王,兴高采烈,在大营中,指挥人马,生擒活捉落入陷坑的明将明兵,过了半宿,才将落入坑中明兵明将,用挠钩搭上坑来,一查点被俘明军,有三千多人,番王也先心中大 悦,回营歇息去了。 瓦剌也先王,适才打了胜仗,又有四万番卒守营,认为高 枕无忧,下令众番兵歇息三个时辰,五更后出营,到城下接战。 番兵一听令下,番卒无备,人人解带,马不及鞍,正在这时,明将孙镗,率领一万铁骑,突然杀进营中。 四万多番兵,在睡梦中被惊醒,起身一看,明军大队人马杀来,很多番兵,逃出了大帐,拼命飞奔,番营乱作一团 明军一见番营大乱,士气大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赶杀 番卒。被追赶的番卒,满山遍野,到处鼠窜。 杀了半个时辰,敌营溃不成军,阿剌知院王正准备去援助王保,没有歇息,正在中军大帐里,见三军各营已节制不住 了,只有一万军马,尚在中军帐外,他高声喊道:“众儿郎,休得 恐惧,不可乱窜,随孤王拼力厮杀一阵,少时,元帅王保,便回兵杀来,明军自退也。” 于是他率领这彪人马,向营外冲杀,刚刚从明将孙镗一万 铁骑包围中,杀到了营外。 明将范广,率引一彪明军,金鼓齐鸣,杀声震耳,向番兵人马围来。孙镗正掩兵追杀,一看明军大胜,下令人马,包围番兵。少时,两彪人马,将一万番兵围在核心。 吓得众番将番兵,心胆俱碎,杀得番兵,尸骨山堆,血水汪洋,不到一个时辰,阿剌知院王,大本营五万儿郎全军覆没。 阿剌知院王的大本营,被明军两彪人马已经打散了,除被明军打死打伤外,幸存者万人尽皆溃散,大营已空,只是不见了瓦剌也先太师和阿剌知院王二人。 原来阿剌知院王为人十分狡诈,他派了帐下元帅王保,率领五万番兵,去攻打右安门。元帅王保走后,他自己惟恐步瓦 剌也先王和赛刊王两家番王大本营夜里被偷袭c火焚大营的后尘,故而留下了五万儿郎,埋伏在大本营外二处,以防不测。 当明将商络,中了埋伏,被阿剌知院王大兵杀散了商络一 万明兵,番王心中大喜,于是将五万人分两起,下令四万人歇息,准备明日一早,继续攻打右安门;下令中军一万人马,准备 整齐,夜里出城,接应元帅王保。 诸事已毕,他坐在中军大帐里,突然蓝旗小校进入帐中, 报道:“启禀王爷,大事不好了,明军铁骑数万追杀林中伏兵, 已杀进大寨之中。” 阿剌知院王见报,走出大帐一看,不知明军有多少人马杀 来,自己人马,已乱营了,无法节制。便引备用一万人马,冲出 了重围。 刚刚杀出大营,又见明将人马,铺天盖地杀来,将一万儿 郎,围得水泄不通,于是他脱下王袍,扔掉朝靴,换上了小校衣 著,混在败卒之中,向营外林中逃窜。 阿剌知院王逃出了重围,企图集结人马东山再起,便向番兵人马多处够奔。 这彪残兵败卒,约有二千多人,阿剌知院刚刚赶上这支队伍,钻进了败卒之中。 突然明将范广,领兵杀来,杀得二千多番将番兵,四散溃逃。阿剌知院王见自家人马,溃散一光,大势已去,向斜剌里山中逃生去了。 再说番王瓦剌也先太师,一见阿剌知院王,夜里大获全 胜,乐已忘忧,又加连日来疲惫不堪,便安然地睡在他自己的中军大帐里。 天近午夜,瓦剌王睡得正酣,守大帐军校,闯入牛皮大帐,将他唤醒,急忙禀道:“启奏王爷千岁,大事不好了,明军数万,已杀到了中军,请王爷快快逃命。” 瓦剌也先一听,不由一怔,他稍有沉思,便听到了帐外砍杀之声,他马上将挂在大帐边的护身宝剑,取在手中,直奔帐外便走,但他走到小校身边时,出其不意,一剑将小校砍倒在地,然后将小校抱到了睡榻之上,剥下了小校农裳,穿在自己身上,将自己王袍盖在小校身上,才飞步跑岀了中军大帐。 瓦剌也先到了大帐外一看,全营火把通亮,整个大营,杀声震天,“活捉瓦剌也先,活捉阿剌知院王”的喊声,如滚滚浪涛,听得清清楚楚。 也先太师一听,吓得急忙离开了大帐,向帐后逃窜,刚刚跑了不到一箭之地,他回首一看,一彪明军,吶喊连天,向他的牛皮宝帐拥来。 见此情景,他不敢再跑了,便躲在大帐外的一棵大树后,窥视大帐中明军动静,然后见机逃走。 瓦剌也先王刚刚蹲在树下,用柴草将自己身体盖好,一队明军闯入了大帐之中。 这队明军进了大帐,一看床上躺着一人,王袍盖在身上, 以为是番王,一拥到床前,打开王袍,见一人全身是血,众明军提灯上前仔细一看,是个年不满三旬的人。 明军一校尉,厉声喝道:“尔是何人?为何衣盖王袍?被何所伤为何躺在这里?牛皮大帐中番王哪里去了?” 小校左臂已被也先砍断,鲜血直流,疼痛难忍,又经众明军喝问,言语不得。 一明军校尉,说道:“尔如能实言相告番王去向,不杀你也就是了,快说,快说。” 小校气喘嘘嘘,喃喃地答道:“小人乃是侍奉瓦剌也先太师小番,被王爷砍伤,抱到床上,剥去衣著,王爷将王袍盖到小 的身上,小人伤势过重,动不得身,王爷闯出了帐外,逃之夭 夭,小人实在不知大王逃往何处去了 。” 一明军见说,又逼问道:“瓦剌也先太师,多大年龄,穿何 身著?” 小番不敢怠慢,急忙答道:“瓦剌也先太师,年在五旬上下,身穿青色丝褂,下著青裤,脚登王爷朝靴。” 瓦剌也先太师,在大帐后,听得一清二楚,吓得他全身打 颤,急忙脱了朝靴,不敢久留,赤着双足,急急忙忙,潜身爬伏,到了离大帐两箭之地的一片小林中。 这时,有很多番兵,被明军杀得逃窜,也向林中遁来。瓦剌王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亲兵,正在奔逃,便高声唤叫亲兵,亲 兵一听亲王呼叫,停住了脚步,向也先面前走来。 那亲兵刚刚到了瓦剌王也先面前,尚未言语,被番王一 剑,砍倒在地。也先脱下了青衣,剥下了被砍倒的亲兵红袍,穿 在自己身上,又剥下了亲兵鞋子,穿在脚上,急忙向林中逃奔。 搜寻瓦剌也先大帐里的明军,得知番王也先在大营之中, 并没去远。便在番营中军大帐左右,四处仔细盘查。 查找一阵,寻到了林边,发现一番兵倒在血泊之中,身边扔着一双番王朝靴,甚为诧异,走到近前,一见人已死了,上衣被人换走了。一军卒伏下身去,一看面孔,年在三旬左右。 校尉一见喊道:“瓦剌也先王,朝靴扔在这里,穿上了士卒 鞋子,离此处不远,没有逃出大营,快快追赶。” 此时,瓦剌也先正躲在近处林中一个小沟里,伏着身子, 一听明军之言,不由暗暗地吃惊,急忙脱了鞋,蹲在沟里c草丛之中。 明军一看,沟的北面有一群番卒,正在奔逃,搜查明军料定也先必在其中,纷纷一跃过了小沟,肉众番卒追去了。 瓦剌也先正自庆幸,自己在明军脚下,全躲过去了。忽然远处传来了喊叫声,由远及近,口口声声喊道:“范广元帅有令,言说瓦剌也先太师,没有逃出番营,只是躲在大营林里沟草之中,凡是林中,大小水沟,必须细细查找,谁生擒活捉番王,官升五级,生擒活捉瓦剌也先,就在今日。” 瓦剌也先一听,吓得大惊失色,他飞也似的,一个箭步,跳 出了小沟,向身旁一棵大树上攀去。 也先爬到了树顶,树枝茂密之处,将身子藏好。 就见树下,一箭之地,有几百名军卒,正在细细查看他适才隐匿之处。瓦剌也先太师,在大树上借着明军的灯笼c火把看得十分真切,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气不长出,屏着呼吸,蹲 在树上。 但这群搜寻明军,没有向树上查看,提着灯笼c火把,又到别处,查勘去了。 番王也先太师,见众搜索明军离去,又一次脱离了危险, 欣喜若狂,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在大树顶上,向四处探望。 只见大寨,已无杀声,番兵已经逃走一光了,只有上百成千明军,手提灯笼c火把在大营中,往来驰奔,将番营中军需c 辎重用车马搬运,也先长叹不已。 正在也先感叹之时,忽然又有一彪明军来到了树下,一校尉喊道:“此处林里c沟渠之中,全部查找了一遍,并没发现番王也先足迹。” 一军校听了下令道:“既然瓦剌也先没有逃出大营,林里c 沟中已找遍,不见踪影,必定爬到了大树之上,树叶繁茂之处, 觅藏无异了。” “这林中有成千上万棵树,怎能每棵树每棵树去搜查”一 校尉问道。 一校尉道:“不必上树捜查,凡是树枝茂密所在,可用强弓猛射,将瓦剌也先射下树来便了。” 瓦剌也先一听,心中暗暗叫苦,他偷眼一看,在自己不远 的树下,有几百明兵,纷纷向大树上,乱射箭支。 少时,也先藏身的大树底下,围了十几个明军,向树上猛地射发箭支。众军卒射了一阵,把大树底层枝叶,射得纷纷下落。 瓦剌也先王,吓得心惊肉顫,忽然迎面一箭射来,番王无法闪躲,脸上中了一箭,疼痛万分,但他忍着巨痛,一声不响,死死的攀住了树枝,坐以待毙。心中暗想,就是被射死,也不下大树了。 瓦剌也先王,危急万分,他心中暗想:“再射一阵,树下枝叶射光,自己暴露无疑,今日吾命休矣。 突然一军校命令道:“吾等换个地方,寻找去吧,这几棵大 树,射了五十多支箭了,如果树上有番王,早就被射下来了。”众军士一听到别处去了。 番王也先太师一看明军离开自己藏身树下,忍着巨痛,将脸上箭支,拔了出来。但他没有马上离开树上,向大营四处一 望,满营皆是明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高举灯笼c火把,知是查找自已。 也先心中盘算,这都是亲兵们被俘后,供出了自己,说没有逃出大营,明将才布下了天罗地网,看今生难脱此难了,奈 何?奈何? 要知番王也先太师,能否逃走,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七回 瓦剌王茅房逃命 番元帅水中逃生 番王也先太师在树上躲过了明军搜査,但面上中了一箭, 他忍着脸上的巨痛,向大营外四处环视了一阵,无计可施,万难逃出大营。万般无奈,低下头去,突然发现了在大树之下,不远处,有一茅房,不由急中生智,马上爬下了大树,匍伏前行, 爬到了茅房,一看是阿剌知院王番兵搭的临时茅房,上面有张 芦席,四周空空,茅房之下,搭了几块破板,板子搭在一条小沟之上。 瓦剌也先爬到了茅房里,蹲在破板之上。他刚刚蹲下,便听一哨人马,由远到近,向茅房来了。一明军喊道:“营中每棵大树,都射了无数箭支,并不见瓦剌王的身影,只有大营东边有个茅房,没有进去搜查,瓦剌也先王是否藏到了茅房里了,快快看看。 瓦剌也先太师一听军卒之言,大惊失色,知无处可逃了, 他左右环视,一看无处可躲,心下一横,用力将茅房踏板掀开 一面,将身子一斜,钻到了半人深的茅坑里。 番王踏着没腰深的尿粪,头顶粪板,着茅房大沟,逃出了大寨。 刚刚出了大寨,躲到寨外另一个小沟里,这个沟离茅房只有两丈远近,忽见一队明军,手提灯笼c火把向茅房寻找而来。 瓦剌也先太师,见明兵向茅房捜来,他屏住呼吸,蹲在沟里,不敢动了。 只见前边的明兵到了茅房,看了一眼,说道:“茅房里无人。” 这人身后的一人,听了,提灯上前一照,果然不见人影,回身要走。 第三个军卒到了茅房踏板之上,一看没人,说道:“瓦剌也先太师,虽然兵败将亡,但也是一家番王,乃金枝玉叶之躯,这粪坑中,又脏又臭,臭气熏天,怎能躲藏在大粪坑之中。 一个士兵听了,不由哈哈大笑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活命要紧,管什么金枝c银枝,又管什么粪坑c尿坑的,瓦剌王今日逃得活命,就很不错了,依小弟之见,瓦剌王多是从此茅房底下,粪坑之中逃走了。你们来看,这里不是有人趟过吗?” 众军校一听,围拢上来,向茅房踏板下—看,果然是新趟过的,众军校顺着茅房,向后绕去,绕到沟口,一军卒伏身一看 惊叫道:“适才果然有人从茅房中,逃出了这座大营。” 番王在小沟之中,听了众明兵言语,吓得颤做一团,气不 长出,一动不动,畏缩一团。 这时一校尉道:“这里是有人逃走了,非不一定就是瓦剌也先,番兵番将,一看大兵杀来了,慌不择路,正巧那时,他在 出恭,趁机逃走也未可知。” 另一校尉道:“只应信其有,不应信其无,只当瓦剌也先, 从茅房中,遁出了大寨,快去中军,报知范元帅,出营追赶老 贼。 这明军校尉说着,便吩咐十几个明军,去中军禀报留下,二十几名军卒在茅房之中看守。 这些言行,瓦剌也先全看在眼里,他蹲在小沟中,颤抖万分,心中盘算,如果此时逃走,明军当即发觉,顿时,千百明军, 追赶一人,怎生逃得,若不逃走,少时明军主帅一到,定遭擒受辱,欲想自刎,身边宝剑,不知何时丢掉了,他心中惊恐万状, 不知所措。 番王也先太师,全身沾满了粪便,又蹲在臭水沟之中,又 臭又脏,恶心得几乎要呕吐出来,但生命攸关,非同儿戏,几次恶心呕吐,均被他吞在肚子里。 就在瓦剌也先危急万分,心胆欲碎,六神无主的时候,忽听明军收兵锣声响了。二十几名军卒听了锣声,飞也似地离开了茅房。 番王也先一见,喜从天降,急如丧家之犬,快步如飞,窜入 密林之中,一口气逃出了四五里才停住脚步,回首一望,只见 阿剌知院大寨,火光烛天,浓烟滚滚,见此场面,瓦剌也先太师,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瘫在地上,大恸道:“天亡我也,天丧阿剌知院王兄也。” 他自言自语之后,盘算道:“此番前来中原,六国三川人 马,有八十万大兵,号称百万人马,一路攻无不克,战无不取, 旬日之内,杀到了明廷京都之下,可是一到皇城,九门之外,不到六日,自家二十五万人马,赛刊王十五万儿郎,阿剌知院王十万大兵,铁哥平章王六万番卒,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主力已丧。吾今夜几乎命丧阿剌知院王大营之中,如此连连大 败,皆明廷兵马大元帅于谦之计也,中原如有此人,大明江山c 社稷不可夺也。” 也先王感慨万分,他孤身一人,逃到了山下,见山下有一小河沟,到了河中,将全身冲洗了一遍,穿着水淋淋的衣服,只身一人向东而去。 明军守京城次帅范广c西直门守城主帅孙镗二将,接到了于公令箭,各率一万铁骑,杀到了阿剌知院王大本营,不到半个时辰,杀散了阿剌知院王守营五万大兵,只是不见了两个番王踪影,下令众军卒在大营中,捜查良久,没有捉到,一看右安门大战十分激烈,便将营中粮草c辎重,装上车辆,将番营,用火焚烧了,火光大发后,二将合兵一处,够奔右安门杀来。 二将率领两万人马,到了右安门一看,明将雷通c张仪c孙安三将,率领明兵与寨北人马。正交兵恶战。 战场之人踏浮尸,马踩血水,呼号阵阵,喊杀不绝。两军血战肉搏,激烈万分。 正在这时,明将范广c孙镗二将率引两万铁骑,喊叫杀来,阿剌知院王c元帅王保大战张仪,两人打了 一百多回合,不分上下,双方军卒,打得难分难解。 番将王保正大战张仪不下,偷眼一看,明军数万人马杀 来,惊得王保魂不附体。他虚晃几招,退出圈外,下令十几员番将,阻挡明将张仪。众番将一听,一拥而上,将张仪团团围住了。 番将元帅王保,借机同参将商议道:“明廷兵部尚书c兵马大元帅于谦,果然名不虚传,足智多谋,善于用兵,十分厉害, 今夜里,他调来了京中各门精兵六万多人,来右安门,同吾开兵对阵,战争已经达到了白热化。可是阿剌知院王,怎么只坐在大本营中,不发兵营救呢?真气死某家也。大王若再不发兵援助,本帅要退兵寨北去了。” 番兵参将海牙一听元帅王保之言,急忙说道:“启禀大元 帅得知,元戎只顾同南蛮在京城下血战,不知大本营消息,适才吾大本营里,火光冲天,浓烟弥空,吾派探马打探明白,吾大本营,被明军三路人马,劫营讨寨了。阿剌知院王五万守营人马,已被明军杀散了。阿剌知院王c瓦剌也先王下落不明,怎能前来应援。元帅可火速下令退兵,尚可保存一万儿郎性命,倘若恋战,便身陷明兵重围之中,大有全军覆没之势。” 听了参将海牙之言,元帅王保向大本营一望,见尚有烟 尘,直入上空,他大声叹道:“本帅原想攻取明廷皇城,夺得明廷朱氏江山,才率领五万人马,杀到右安门下,舍命冲杀,不料今夜,明廷兵马元帅,竟调集京中数万精锐,一举打散了吾五万儿郎,使吾进退无门,如不见机早逃,必丧生于右安门下。” 于是王保下令:“番将番兵听了,不可恋战,拼力冲杀,向 外突围。” 从月夜到黎明,两军在右安门下,大血战,六个多时辰,双 方死伤数万,十分骇人。 明军范广c孙镗二将,率领人马杀入阵中,顿时,胜负立分。 阿剌知院王元帅王保率领的五万儿郎,经过血战后,一看明军大队人马杀来,马上又逃散一万,只剩下五千余人,被明军困在核心。 番将元帅王保,率领儿郎突围,明军追杀不放,王保万般无奈,只好引兵鏖战,又拼杀了半个时辰,明军越杀越勇,人马 越来越多,喊杀大振口口声声,要活捉番将王保。 王保回身一看,自己人马被杀散了,只有三百儿郎和几名番将被困在核心,全部覆灭之祸,就在眼前。他仰天长叹道: “吾王保,行军打仗多年,横行北国,不曾遇过对手,自入侵中原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取,一帆风顺,杀到了天朝皇城之下,欲夺明廷江山c社稷,只在挥手之间。怎知画虎不成,反受其害,今日已难杀出重围了。大丈夫宁死阵前,也不为鼠辈所擒,可叹今日,兵困城下,不得一见阿剌知院王爷之面,深负大恩,在此永诀,万古之后,芳名永存。” 番将元帅叹罢,回身拔剑,向颈上便砍。 番将王保第三子王铁师,在王保身后,急忙夺下了王保手中宝剑,劝道:“父帅,休得如此,胜败兵家之常,留得青山在, 不怕无柴烧,稍等片刻,六国三川人马,闻父帅被困右安门下,必派兵前来营救,援兵一到,此围可解,杀出重围,重整人马,以报今日之仇。” 王铁师劝了父亲几句,手使大棍,在前拼力冲杀,父子二人,同几员偏将,又杀了半个时辰,番将王保,回头一看,寨北 儿郎被明兵杀得罄尽,只有五名偏将加父子二人,在重围中, 左冲右砍。 番将元帅王保,知今日自己被擒受辱,已是难免,他抢前 —步,到了王铁师背后,将宝剑夺在手中厉声高叫道:“孩儿听了,为父身上,有十余处箭伤c枪伤,无力杀出重围了。” 王铁师闻言,也不言语,伸手将宝剑夺回手中,急忙道; “父帅,不必多虑,请看护城河南岸,救兵杀来了,儿在前开道,必能杀出重围。” 阿剌知院王元帅王保,顺着儿子王铁师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彪番兵,从护城河东岸,喊杀连天,直奔右安门城下杀来。 原来这彪人马,是番王大同王帐下两名先锋完颜玉龙和完颜玉虎兄弟,率领二万儿郎,杀到了右安门,来营救番将元 帅王保。 因阿剌知院王兵败之后,只身一人,星夜逃到了永定门外大同王寨中。 阿剌知院王见到了大同王,痛哭流涕,悲痛万状,备言损兵折将,于谦火烧了他大本营,守营五万儿郎,尽皆败散之事。 大同王与阿剌知院王交情甚厚,一闻阿剌知院王全军溃散,劝了一番,阿剌知院王才止住悲恸。 阿剌知院王拭去脸上泪迹,又把元帅王保,率兵在右安门下大战之事说了一回。大同王闻言,马上派了正副先锋完颜玉龙c完颜玉虎二将,率领两万铁骑,星夜飞驰,赶往右安门接应王保。 二将率众疾如闪电,一路烟尘宵空,杀气腾腾,到了右安 门,已是次日辰时。 明军阵上,元帅范广,正自挥军,围杀了阿剌知院元师王保的一万残兵,眼看王保人马已被杀尽,只剩下王保父子和几 名亲兵了,正指挥人马围住王保,要生擒番将。 突然从右安门外,护城河东岸,杀来了无数番将番兵,铁骑飞驰,尘土飞扬,呐喊而来。少时,渡过了护城河。 明军元帅范广一见人马杀来,不由不惊,紧勒战马,到了大将孙镗马前,商议道:“孙将军,敌我双方,大血战—天一夜 了,生擒番将元帅指日可待,现在突然又来了数万番兵。明军城下,二万人马,死伤过半,所剷一万健儿,已是精疲力尽了, 如之奈何” 明将范广说完后,孙镗少有沉思,便说道:“元帅勿忧,可引二万人马在城下,捉拿番将,末将引领八千人马,将敌人援 兵,拒之护城河岸。” 范广依言,明将孙樘,率领八千健儿,够奔护城河南,少 时,两军相遇,大战在一处。 右安门城下,浴血大战,从夜里子时,杀到了次日辰时,大同王两万援兵杀到了右安门,使大血战延到了午时。 双方死伤不计其数。 于公在右安门敌楼之上,一天二夜,目不转睛,坐站不安, 对战局变化,看得十分仔细。 午夜已过,到了次日凌晨,眼看明军大获全功,正催动守城兵卒,在城头上,击鼓助威,一看数万铁骑,从永定门方向杀 来,对站在他身边的守城主帅杜颖,下令道:“杜将军,你看从 永定门方向,杀来了一彪人马,大约二万多人,这是大同王先锋铁骑,这彪人马杀到了城下,大不紧要。城下有范广c孙镗c 张仪c雷通四员上将,还有一万多明兵,可相持一个时辰。这一 个时辰中,本帅可以调兵遣将,杀退城下之敌。但吾所虑者,大同王,先头人马即到,大兵会接踵而来,少时大同王必引数万儿郎到了,不知将军,以为然否” 杜颖听了频频点头称是。于公少有沉思,令道:“为堵截大同王大军,将军可率领守城兵马五千,火速出城,趁两军大战 之机,出城后,沿着城边,绕过护城河,前往右安门到永定门之 间林中埋伏五千军卒,要多带火箭c火筒c弓弩,遇到了永定 门前来增援的瓦剌大同王人马,要猛力射杀,截击援兵;如果右安门瓦剌大兵败退时,也可射杀一阵,但切记不可追杀。” 明将杜颖,依计而行,走下敌楼,拨集人马,出城埋伏去了。 于公见杜颖走下了敌楼,又令偏将王洋道:“王将军,可拿 吾令箭,速去彰仪门,知会守城主帅高礼,亲统一万铁骑,火速飞往右安门城下接应,不得有误。” 说罢将令箭一支,交给了王洋,王洋飞身下了敌楼,前往彰仪 门搬兵去了。 再说番将元帅王保,被困核心,正突围不成后退不可的当儿,突见永定门方向,杀来了一彪人马,知是大同王援兵来了。 番将王保一见,心中大喜,精神骤增,忘了疼痛。他虽然受了重伤,但趁孙镗拨调兵将之机,竭尽全身余力,手中双锤使 得上下翻飞,杀出一条血路,向下退败。 张仪一看番将企图逃走,呼喊大叫,令明将明兵闪开道路,明兵一见,急忙闪躲。少时,张仪便追上了番将王保。 番将王保,知明将张仪十分骁勇,自己抵挡不住,下令五员偏将,抵挡张仪。几员番将,一拥齐上,挡住了张仪的去路。 王保一看,心下大悦,马上加鞭,向右安门东北角下,拼力冲杀,范广c雷通被人群挡住,此处明将很少,番将王保,奋起虎威,连连用大锤伤了几员明将,逃出了重围。 阿剌知院王元帅王保,冲出了重围,回身一看,几员偏将,,已被明将张仪用大枪挑于马下了,自己儿子王铁师也不见了 踪影。 明兵一看王保勇猛,不敢近前,他勒马急奔,正往前拼命飞奔,刚刚到了护城河边,迎面来了一员明将,大声喊道:“王保,哪里走,尔只身一人,还不快快下马受缚,等待何时” 王保正催马飞逃,急听有人高喊,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大 叫一声,只见明将身高丈二,腰大十围,手举双鞭,向他打来。 番将一看,是明廷无敌大将雷通,知他鞭法骁勇,心中盘算,今日迎着此人,性命休矣。 急得王保,勒马后退,雷通紧紧相逼,王保退到了护城河的岸边,再无路可走了。 这时,王保急中生智,他急转马头,催动坐骑,连人带马, 投进了两丈多深的护城河中了。 明将雷通与岸上追赶的明兵看了,不由一怔。正向护城河中观看,只见番将离开了战马,战马在水中游荡,番将离马有 一丈左右,漂浮上来。 雷通一见,下令军卒放箭,军兵禀报道:“启禀将军,箭支早已用光了,军中若有箭支,早将番将射下马了,乞将爷定 夺。” 明将听了,点头沉思,稍一犹豫,番将元帅王保,潜入水中,不见人影了。 一看番将潜入水中,雷通在岸上,准备找水兵,下护城河,生擒番将。忽闻右安门城下,喊杀声大作。雷通抬头一看,右 安门城下,又杀来了无数番兵。 明将雷通顾不得追赶番将王保,率领几百明兵,向右安 门城下驰去。这时右安门城下,两军正奋力厮杀,杀得天昏地暗,人仰马翻,鬼哭神愁,血战空前。 于公在右安门下,先后调集了五万军马,同阿剌知院王c 王保率领的五万儿郎,杀了一宿,死伤三万多人。杀死杀伤番将王保四万多人,明军人困马疲。 大同王先锋完颜玉龙c完颜玉虎率领两万铁骑,辰时到了广安门,如生龙活虎一般,双方杀得难解难分,大战到过午,死伤十分惨重。 双方又大战了一个时辰,明军支持不住,大军败到了右安 门下。 番将番兵,将明军赶杀到右安门外,西南角下,正在大战, 忽然一彪明军,从西北呼叫而来。 大王同先锋完颜玉龙见明军来了援兵,大吃一惊,心中暗想,两军大战良久,伤亡很重,已是精疲力竭了,刚刚才杀退了明军,不料又来了明军,如不早早撤兵,祸不远矣,遂传将令,叫人马后退。 数万番兵闻令后,后队变前队,前队为后队,退到了护城 河边。 明将元帅范广,一见来了明军,番兵后退,又挥军掩杀。 番将率领人马,且战且走,退到了护城河东岸。正遇明将高礼,率引一万铁骑杀来。高礼一马当先,高声大叫道:“天朝 兵马大元戎于爷,今日已调集了京中十万人马,汇集在右安门下,番将番兵,已陷入重围之中了,还不快快下马受缚,更待何 时?” 高礼喊罢,策马挺枪,杀到了番兵先锋大旗之下。 要知右安门城下,大血战结果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八回 皇城外南北大战 右安门一片血海 大同王先锋完颜玉龙一看,明将勇猛,赶杀军卒,他催马迎敌,杀到了高礼面前,二马盘旋,杀在一处。 番将完颜玉龙和明将高礼,大战二十余合,一看战高礼不下,心中盘算,明将骁勇,自己前无救兵,后无接应之将,如果在此恋战,明军越来越多,少时,更入重围了。 在二马盘旋之际,番将完颜玉龙将大槊换到左手,一伸右手,取出金镖,回转身来,照定高礼后脑,一镖打去。 明将高礼,正在勒马转身,忽闻脑后有风声,将头向前一低,番将金镖走空,打在高礼马头之上。马中金镖,大吼一声,蹿出一丈多远,将高礼颠于马下。 完颜玉龙一看,明将高礼落马,转回身来,举槊便打,被明将高礼亲兵,一拥而上,挡住了番将,髙礼借机一跃,复上战马,心中大怒,同番将完颜玉龙,大战在一处。 明将高礼,率兵挡住了番将去路,明将孙镗引领明兵,从后追杀而来。 孙镗手使大棍,猛打番将番兵,番将副先锋完颜玉虎,拍 马迎战,二人大战十几个回合,番将力不能支,勒转马头,向后退走。 孙镗哪里肯舍,急忙追赶,完顔玉虎难以脱身,只好回马 应战,在二马盘旋之时,完颜玉虎在马鞍桥上,一转身,大枪往外一调,直奔孙镗的软肋刺去,孙镗急忙闪身,不料完颜玉虎是虚晃一招,刹时,用金镖向孙镗后肩打去,孙镗躲闪不及, 肩上中了一镖。 大将孙镗中镖之后,并不畏惧,如无事一般,身带金镖,大喊大叫,直取完颜玉虎。完颜玉虎一看,明将中镖,心中大喜,准备借机逃走,但一见明将带镖杀来,吓得他勒转马头,钻到了番兵队伍之中。众番将一齐拥上,挡住了孙镗去路。 大同王先锋完颜玉虎,钻到了大队人马之中,找到了完颜主龙,二人率领儿郎,且战且退,率领五千多残兵,冲出了重围。率领人马逃出了离右安门城下十里远近,一看没有追兵, 才下令歇息,查点人马。 番将c番兵少时便聚集在一起,正在查点人马,猛听一声炮响,接着火箭c火筒c强弩硬弓,如流星般,从道路两侧,林中射来。 番将先锋完颜玉龙c完颜玉虎率众在前,丝毫无备,双双中箭,二人恼羞成怒,号令四五千残兵,手使盾牌,向林中明军冲杀。 明将杜颖一见两员番将,虽然身上受伤,满身是血,还身先士卒,勇不可挡,砍杀明兵,杜颖下令,二十几名亲兵,集聚箭支,猛射两员番将。 番将先锋怎挡得住数十支强弩同时射来,少顷番将完顔玉 龙和完颜玉虎,每人身中十余箭,二人力不能支,下令退兵,众 番将番兵,只好护着二人,且战且走。 明将杜颖正率领五千军卒,围射番将完颜玉龙率领的残兵败卒,大同王亲统二万多人马,迎面呐喊杀来。 大同王亲统大军,让过了残兵败卒,向明军直扑过来,明将杜颖一看敌众我寡,下令在林中猛射番将番兵。射了半个 时辰,杜颖下令,边射边退。 番王大同王一见明军火箭c弓箭渐渐稀落了,边射边退, 他站在高处,一看明军只有几千人,下令二万多番兵分散开来,追杀明兵。 顿时,满山遍野,皆是番兵番将,向明军包抄上来了。少 时,两军相遇,在林中展开了血战肉搏。杜颖一见,番兵众多, 明兵伤亡惨重,心中大惧,急忙下令退兵。 大同王一见明军溃退,哪里肯舍,引兵追杀。番王领兵,追杀明军,到了右安门四里左右,只见明军一彪人马,呐喊杀来。为首一将大叫道:“明将范广来也,大同王还不束手就擒等待何时?” 范广喊罢,直奔大同王中军杀去,两军相遇,搅做一团,双 方大战,难分难解。 这时,又有一彪明军杀来,为首一将人高马大,手使双枪, 杀入敌阵,高声叫道:“请大同王和军卒听了,明将张仪,奉明廷兵马大元帅于公之令,在此专候大同王,大同王若知事达务,可下马投降,不失王侯之位,如不受降,抗拒天兵天将,受擒于马下,那时身首异处,悔之晚矣,请大同王三思为是。” 此时大同王人马已分散满山遍野,只有一千人马护着中军,范广大兵一到,便冲乱了,张仪喊话之后,鼓振锣鸣,杀气腾腾,直奔大同王大旗下冲来。 大同王正挥兵大战明将范广,本就应接不暇,一见明将张仪人高马大,领着精兵杀来,明兵越聚越多,自己虽然有两万 多人马,但散得满处皆是,身边只有千人左右,心下大骇,不敢恋战,催促番将,向外突围。 番王正在率众突围,明军大将孙镗,率领数千步兵杀来。 大同王一听,四面楚歌,暗暗吃惊,回顾左右番将道:“明军人 多势众,吾兵孤势寡,又无援兵,今日恐难以杀出重围了,如之 奈何?” 先锋完颜玉龙c副先锋完颜玉虎兄弟双双说道:“王爷千岁勿忧,有吾兄弟二人在此,尚有几千儿郎,定保王爷,出此险地,也就是了。” 大同王听了,看了看二人,浑身是血,含泪说道:“二位先锋虽然英勇无敌,但在右安门城下,大战了一夜,身上中了十余箭支,明将兵强将勇,敌众我寡,要脱此难,十分难呀,请二位先锋,小心才是。” 两个先锋一听又道:“请王爷放心,吾兄弟二人,虽身上少有伤损,无妨大局,况为王爷竭尽全力,死而无怨。”说完之后,令二十几员番将,保定大同王,二人一马当先,向外冲杀。 明军阵上,大将张仪正赶杀番兵,—看两员番将,象切菜般砍杀明兵,保定大同王,向外冲杀,不由大怒,由斜刺里赶到了大同王中军,勒动宝马良驹,纵到了完颜玉虎左侧,完颜玉虎正在突围,明将张仪大枪刺来,番将向外一磕,大枪虽被磕开了,震得完颜玉虎两臂发麻,他喊声:“不好”,刚要勒马后退,明将张仪,大枪又到了,完颜玉虎用全力一架,大枪纹丝不 动,枪头直入番将胸前,张仪一用力,将完颜玉虎挑于马下。 番将完颜玉龙回身一看,胞弟被明将挑于马下,大喊大叫,勒住坐骑,转过身来,举起大槊,猛向张仪头上砸来,张仪用枪一架,大槊被震开一尺多高,震得番将虎口已裂,两膀已 麻,不由大吃一惊,心下大惧,勒马败走。 张仪不舍,正在追赶,这时范广也杀到中军,一看番将败走,猛地发了一袖箭。 范广神箭,正中完颜玉龙面门,番将应声而倒,张仪赶到了身后,添了一枪,完颜玉龙死尸栽于马下,众番将一看明将连挑二将,纷纷溃逃了。 明军大将张仪,一看众番兵番将,纷纷溃逃,厉声大叫道:“大同王听了,尔大营中,两个先锋大将,双双被诛,再欲战者, 以此二人为例,大同王若率儿郎受降,可免一死,如其不然, 今日难讨公道了。” 大同王正在乱军之中,听了张仪之言,抬头一看,明兵用 竹杆,高悬两个爱将首级,伏在马鞍之上,放声大恸道:“完颜兄弟,智勇双全,英雄盖世,为吾立下汗马功劳,是吾长城也, 不料今日一战,双双遇害,长城已倒,孤家怎不痛心。” 大同王火冒三丈,手抡大板刀,直奔明将张仪杀来,二人 战了两个回合,大同王力怯,众番将一看,一拥而上,放走了大同王,将明将张仪团团围住。 张仪正准备生擒活捉大同王,一看众番将挡住了去路,放走了大同王,心中大怒,奋起神威,大喊大叫,用尽平生之力,抡动金枪,一气之下,枪挑了二十几员番将,杀得番将人仰马翻,吓得番卒,一哄而散了。 番王一看众番将把明将张仪挡住厮杀,趁机率领几员番将向外冲杀。明军阵上,军卒勇气百倍,摇旗呐喊,口口声声, 大叫道:“活捉大同王,活捉大同王,不要叫大同王逃遁了。” 大同王一见事急,顾不得番将番兵,率领几十名亲兵,向 密林中斜剌里飞逃,范广c张仪二将,在后紧追不舍。 明军将帅,要一鼓作气,将瓦剌大同王,擒获归案。指挥人马,追赶番王,忽听后军,锣声大做,收兵号吹得天响。 张仪听了急忙勒马,到了范广面前,同他商议道:“大同王身边无有几员番将了,他正自领着几个亲兵败逃,生擒番王, 在举手之间,范元帅,可引大兵回城交令,末将只率领四百军卒,去擒番王。” 二将正在计议,锣声大震,收兵号角响彻云天。 范广元帅一听,稍有沉思,果断说道:“于大元戎,已亲临阵前了,此乃于爷亲自下令收军,军纪无情,不可造次,本帅不敢违令。快快下令收兵。” 张仪一听,不敢怠慢,下令收兵,锣声一响,满山遍野的明兵,不到一杯茶时,便齐聚在路旁了。 范广c张仪二将到了山下,一看于公在众军将簇拥之下, 已来到了军前。 二将见了兵马大元帅,一揖,礼毕,范广启齿道:“启禀大元帅,末将多有唐突,活捉大同王,只在弹指之间,今日放走了番王,明日又重整兵马,为祸不浅,不知大帅,何故收兵了。” 大将张仪说道:“启禀大元戎,大同王适才被杀得身边只有几名亲兵了,逼得大同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万般无奈,只 好向林中逃窜,生擒大同王,在挥手之间,不想收军号齐鸣,十 分可惜。” 于公见说,没有正面回答,却一转话题,说道:“众将率领军卒,在右安门城下,护城河两岸,在番王大本营中,大血战两天两夜,太辛苦了,回城歇息,歇息之后,再整顿人马,方可言战。” 二将听了,诺诺连声,说道:“为大明江山社稷永存,虽死无怨。” 于公一见范广c张仪二将,因收军之事,心中不快,在返往右安门的路上,向左右二将说道:“适才本帅在后军,看得十分淸楚,二将生擒大同王,易如反掌。大王同麾下,大小番将和亲兵,多殁与乱军之中了,本宜乘胜追杀,全歼大同王兵将,使其全军覆没,一举生擒番王。但本帅从长计较,全局着眼,吾军离大同王大本营,只有五里远近,大同王大本营中,尚有三万多人马,一旦穷追番王,接应人马突然杀来,吾兵将受损,是元帅之过也。更有甚者,上皇朱祁镇,被困番营,我军今日,若将大同王c瓦剌也先太师c阿剌知院王,全部置于死地,上皇朱祁镇,尚在彼营,其余诸家番王,岂有不复仇之理?故本帅留有余地,下令收兵,放走了大同王,乃为上皇朱祁镇安危之故耳。”二将听了,频频点头。 少时,张仪在于公左侧,问道:“启禀于爷,末将有一事不 明,乞教大元戎,连日来明军先后破了瓦剌王c赛刊王c铁哥平章王c阿剌知院王四个大寨,为何不见上皇朱祁镇的足迹?” 于公一听,笑对道:“瓦剌也先太师,将上皇朱祁镇,已送回北国应昌了。” 元帅范广听了不由一怔,惊愕道:“于爷怎生知晓,上皇朱祁镇,已被番王送回应昌了?” 于公含笑道:“虽然瓦剌到了京下,连连受挫,但并非等闲之辈,他没有将六国三川人马在京下连成一气,分兵九门,因 轻敌之故也,如果反之,集中人马,攻打一两个大门,吾京城c江山c社稷危矣。” 他沉思了一会,又说道:“瓦剌也先王老谋深算,那日在彰仪门,两军阵前,将上皇推至军前,叫明将明兵见了一面,推回番营后,即派番将,送归应昌了。瓦剌也先,所以如此做作,惟恐在京城下,取胜不得,一旦兵败,留上皇在彼营之中,为议和 留下余地也。倘若留在营中,被吾军接回上皇朱祁镇,以后便无回旋之余地了。” 张仪性急,复问道:“大元戎所料不差,但不知上皇,送回应昌,可有凭据否?” 在德胜门,大战后,本帅问了被俘番将,其中有瓦剌也先亲兵将校,一致供出,将上皇朱祁镇送往应昌了,故而知之, 因此,在火焚敌营,攻打敌寨时,而无忧也。” 明将范广c张仪二人,一听于公之言,不住点头。 众将围着于公,边走边唠,到了护城河下游,于公一看护城河两岸,尸横遍野,护城河水赤红,漂浮着无数尸体,尸骸随着滚滚的波涛,向下流去。 又走一阵,众人一见,大路之上,摆满了两卒的尸体,于公下令道:“把塞北儿郎尸俱聚在一处,将明军尸骸收在一边,将明军兵将尸体运入城中。”雷通率众,依言而行。 于公在明将陪伴下走到了护城河大桥前,停下了脚步,向护城门上下游一览,见番将番兵死尸,填满了护城河上下。 于公低下头去,向护城河水下,仔细看了回,见三丈多深的护城河中,除了一丈左右,是由沙袋c树枝堆成之外,其余尽是番兵抢渡护城河时,番兵被明军射死射伤在河中,被人上踏人,马蹄蹴人而死,用人筑成大桥。于公看了一会,才知番将元帅王保,抢渡护城河,兵临右安门城下之速也。 于公一看,眼望元帅范广道:“搭成这座人桥,至少有一万塞北儿郎,死于河中了。” 范广没有言语,雷通说道:“于爷所想不差,至少有一万番兵死在河中了,不然怎会堵满了河道?” 于公见说,向前望去,见右安门下,到护城河岸,竟成了一 片江洋血海。 于公一见,长叹不已,此时明军工兵,已用木板,在护城河上,搭好了浮桥,于公在众将陪同下,过了护城河来到了护城河北岸。 到了北岸,于公一看,右安门城下林中,明军尸体为丛,护城河两岸林中,鹃鸟已血泊赤红,林中树木,如红花一片,使人 一见,毛发直竖,身子陡寒。 于公知此处,乃明将雷通c孙安带领一万五千明军,阻击番军,阵亡之处,不觉凄然泪下,于公又不见孙安,遂问雷通道:“孙安将军在何处?” 雷通忍痛回答道:“孙将军在两军大血战时,中箭身亡,末将得知后,令军卒寻找尸身,但已被两军大战中人马,踏为肉泥了。” 于公听了,不胜悲痛,泪流满面,众将劝慰一阵,于公才气 喘嘘嘘,看着雷通,缓缓地问道:“雷将军,率领一万弓弩手,孙安将军,带领五千步兵,阻击番将王保人马,不知伤亡如何?” 雷通见问,热泪盈眶,痛楚万状,不由大恸,言语不得。 张仪同雷通并马而行,劝道:“雷贤弟,两国交兵,互有胜 负,况且这场大血战,激动心弦,乃是九门大战以来空前之战,非贤弟用兵不善之过也。” 于公见说,连着道:“雷将军,不必悲恸,右安门下两国大交锋,伤亡之重,乃本帅预料之中,非将军们之过,不必多虑。” 于大元戎说了一回,目视雷通,但见雷通悲痛不已,复又说道:“本帅连日来,一直思虑,吾军若不开兵见仗,躲在京城之中,不杀出城来,狠狠打击彼军,敌人无日可退,必久困京畿,故抓住了昨日时机,誓死一拼,打击彼敌,使敌人闻之丧胆,方可退兵。故在右安门下,集结了六万人马和六国三川人马一拼。因此,本帅适才已讲,这次大血战之伤亡,与众将无干。” 明将雷通见说,止住悲痛,说道:“启稟大元戎,吾同孙安将军,共引率一万五千人马,截阻番将番兵,经过大战之后,死亡者一万二千多人,负重伤者一千有余,现在可随军争杀者,不足两千人了。”说着不觉凄然泪下。 兵马大元戎于谦听了雷通之言,心中沉痛,低头无语,泪水夺眶而下。 守城元帅范广,启齿道:“于爷不必烦恼,两国京城下大战,岂有不伤亡之理,这次大战虽有伤亡,但彼敌被吾打得几乎全军覆灭了。这是自开兵以来,第一次大胜仗,于爷理应高兴庆贺才是。”于公听了,点头称是。 众将随同于公,又走了一箭之地,下了护城河岸,便踏进了尺深血膏的血水之中。 于公低头一看,两军战死军卒尸身,在汪洋血水中,被战马踏成肉泥,浸在血水之中。 元帅足踏尸体,心中惊惧不忍,欲寻岐路,向城下左右望去,但见右安门城下,一片血水,水中皆是人头尸僵,在水中荡来浮去,惨不忍睹。于公眺望远处,见右安门城下,到护城河岸三里左右,皆是如此,万般无奈,随同众将,足踏尸僵,趟着血水,过了汪洋血海,到了右安门城下。 在众将陪伴下,于公进了右安门,众将要给于公换步履, 于公谢绝了,他急忙上了敌楼上,向城外一望,但见护城河两岸,战前青青垂柳,绿绿松柏,战后皆成了血红的桑树,树下尸 骸,漫布数里。 于公又抬头遥望,只见护城河东岸,土城之上,千万匹火红惊马,漫山遍野,往来驰奔,还不时发出嘶鸣c悲叫之声,于 公见了下令道:“杜将军,可派一员偏将,率领三千人,火速到右安门外,密林之中,将双方军马,勒入城中。”杜颖遵令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三十九回 北国番王用诡计 中原石亨中机关 杜颖走出了敌楼后,于公见守城偏将王祥在身边,下令道:“王将军,右安门城下,浮尸十几里,在护城河水中浮动,虽皆是番将番兵之尸,本帅看了也觉凄然,将军可率明军三千,马上出城,将护城河中c护城河西岸番将番兵尸僵,打捞上岸,在林中挖坑掩埋,不得有误。” 王祥不敢怠慢,依令而去。诸事分派已毕,正同众将计议右安门防守之事,忽有中军禀报,安定门告急。 于公不敢怠慢,急令张仪率领一万人马,赶回安定门,张仪急急忙忙,走出了敌楼,引兵去了。 张仪走后,于公看了范广一眼说道:“安定门事急,张将军独力难支,请元帅带领一万铁骑,火速前往安定门接应。” 范广听了一揖道:“遵命,遵命!” 于公见二将走后,心中稍安,面含微笑,对右安门守将杜颖道:“右安门城下,一场大血战,阿剌知院王与大同王,两家番王,伤亡了近七万人马,有五六万番兵,溃散了,阿剌知院 王,几乎全军覆灭,大同王在大本营中,还有三万军马,据本帅所料,大同王不会前来攻城夺寨了,虽如此言,但将军不可大 意,仍需紧守关门,严防其他番王,趁虚而入。” 杜颖见说,连连遵命,于公在右安门布置停当,够奔安定 门去了。 再说六国三川兵马统帅瓦剌也先太师,前在广安门阿剌 知院王大本营,夜里被明军劫了大寨,瓦剌王被明军追赶得无 路可逃,只身一人从茅房中逃出了番营。 他窜出了密林后,身穿短裤,赤足露胸,在暗中,躲过了明军人马,逃到了护城河下游的一个小支流,脱下了又脏又臭的 衣服,洗了一下,又涮了一下身子,然后穿上又湿又潮的衣服,顺着护城河,向东猛走。 瓦剌也先刚刚走了半里左右,忽然转了念头:如果去永定 门,一路之上,十分危险,前日于谦率兵,火烧了铁哥平章王大 赛。铁哥平章王兵败后,自己率残兵向右安门败走,于谦在右 安门外,设了埋伏,派明将张仪c雷通两彪人马阻截,自己几乎 被于谦所算,若非阿剌知院王派元帅王保接应,早已被擒多时了。今日若向永定门败走,倘若于谦设下伏兵,吾成了网中之鱼。想罢,他绕道从原路北上了。 番王也先太师,绕到了被大火焚烧过的阿剌知院王的营 盘,心中不胜感慨,大营中一座帐房无存,十万大兵的营盘,一日光景,变成了一片废墟。 也先王进入烧过的营盘之中,见无数番将番兵尸体,躺在 山坡上c火坑中,有的被烧死在帐房里。 瓦剌王悄悄走入营盘,一想自己身上衣服不仅的, 还很瘦小,便剥下了一个番将衣服,换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匆 匆忙忙,逃出大营,一口气跑了五里左右,只见林中一群番兵,正星散向北逃遁。又见许多无主军马,在林中乱跑,瓦剌也先一见大喜,他飞步上前,勒住一匹战马,星夜向北奔驰。 天刚见亮,瓦剌王也先太师,突然见前面林中一人,身穿将军盔甲,见是北国官员,离他有一箭之地,也先疾驶几步,追 到了那人马前,然后他转身回首,偷眼一看,不由失声大叫道:“铁哥平章王御弟,怎么不识愚兄了?” 铁哥平章王,兵败之后,逃得性命,心中难过,单马独骑, 失魂落魄,四处游遁,信马由缰,向北遁走,忽然听前面一人, 呼唤御弟,抬头看了一眼,乃是六国三川盟主,瓦剌也先太师。 两家藩王,在难中相遇,悲喜交加,两人双双下了坐骑,走 到一处,抱头痛哭。 瓦剌也先将自己在阿剌知院王大营,被明军破寨之后,自己脱难之事说了一遍,大恸不止。铁哥平章王苦劝一回,也先 擦了一下眼泪,问道:“昨夜阿剌知院王全军覆没,贤弟怎生逃出了大寨。” 铁哥平章王答道:“昨日夜里,小弟正同寨北儿郎们追杀 明军,忽然明军铁骑数万杀来,小弟首当其冲,身受二箭,儿郎皆被杀散,一看大本营,杀声四起,回营不得,只好只身逃往林中,在密林之中,隐藏了半宿,见明军全撤回右安门,才勒马前行,不期在此地,会见了王兄。” 也先王听了连连点头,叹息不已,少顷,又问道:“在昨夜大乱之时,御弟可曾看见了军师伯颜帖木儿” 铁哥平章王沉思一会,答道:“王兄若不发问,小弟倒忘怀了,前日夜里,明军第一次劫营,是伯颜帖木儿唤小弟出营,一 同追杀明军的,后来在大营外,遇上了明军铁骑,人马被冲散,军师不知去向。” 瓦剌也先王听了铁哥平章王之言,频频点头,然后说道:“但愿军师伯颜帖木儿,在昨日大战之中,没有伤亡才好。如果伯颜帖木儿有了闪失,吾大势去也。” 也先说完后,不由凄然泪下。 铁哥平章王苦苦相劝,瓦剌也先王,才止住痛恸,含着眼泪,开口说道:“御弟有所不知,现在王兄有家难奔,有国难回。 你我二人,身边不但没有一名将校,帐下无一番兵,不知御弟如何计较,准备投往何处?愚兄一路之上,思索良久,意不能 决。若只身一人,逃回应昌,不仅无颜足踏高原土地,见塞外父老兄弟,更无颜步入银安大殿,朝见殿上文武群臣。想初入中原,百万儿郎,战将千员,浩浩荡荡,杀入明廷京畿之下。而今 损将折兵,只身一人逃回应昌,如此苟活人世,不如一死了之。 倘若不回应昌,投往高原诸王,重整旗鼓,也大有难处,身边没有一兵一将,投望各部王兄c御兄之所,寄人篱下,也难做人。 愚兄为此两难,不知所措,请御弟为吾一决方善。” 铁哥平章王听了瓦剌王一片心声,思索片刻,一想他同自家大不相同,自己是一家番王,兵败后可以逃回高原,但也先 是六国三川盟主,尚有几路大兵在京城之下,怎能独自逃生, 遂进言道:“王兄之言甚善,你我二人,逃回应昌,万万不可,因现在女真王c脱脱不花可汗王c铁木不花王,诸路兵马,还在大都城下,不见胜负,我们弃之而走,是办事有始无终,不讲信义也,王兄是六国三川盟主,联军统帅,更不可走。为今之计,无有它图,只有投奔高原各部藩王,集聚髙原各部人马,齐心协力,夺取大都京城,才是正理。王兄不必多虑,古往今来,胜败乃兵家之常,何况从古至今,没有常胜将军,王兄千万不可因 一时之败而气馁。”瓦剌也先听了低头不语,少时,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铁哥平章王一言不发。 铁哥平章王看瓦剌也先一眼,深知其意,他飞身上马,说道王兄,快上坐骑,明军有不少人马出了右安门,事不宜迟,吾陪伴王兄,去安定门外,铁木不花王大营,找吾兄共计大事, 准备大举围攻京师。” 瓦剌也先王无计可施,只好也飞身上马,随同铁哥平章王,向安定门够奔。 两家番王,并马而行,瓦剌也先王,在马上怏快地说道:“明廷兵马大元帅于谦,足智多谋,善于用兵,坐阵九门,调兵十分神速,是愚兄一时轻敌,将六国三川儿郎,兵分九路,分九 门夺城,方有此败。” 铁哥平章王见说,答道:“小弟也一路想来c正如王兄所言也,塞北诸王,犯了轻敌之病,如果我等连成一气,用百万儿 郎,分两处取城,此计京畿可下,于谦虽有回天之力,也不免大明江山易手之祸,怨我等无谋也。” 瓦剌也先不住点头,少时启齿道:“现在于谦正在右安门指挥大战,如果借此良机,使于谦南北接应不暇;将安定门一举夺下,那时不仅可雪你我二人前日兵败之耻,而且还可一举克下明廷皇城,只是王兄铁木不花王,不知肯用力否?此弟愚见,不好启齿,到了王兄大营之中,御弟言及此计方善。” 铁哥平章王见说,沉思一会,答道:“王兄之言甚是,劣弟 到了铁哥平章王兄大营,凭吾三寸不烂之舌,全力说服吾兄, 使其发兵大都城下,王兄放心,不必多虑。” 两个番王,在路上商议已定,急急忙忙,催动战马,向安定 门外铁木不花王大营飞奔。 二人在马上,走了一个多时辰,绕到了铁木不花王大营 。 铁木不花王将二人接入中军大帐,两人入帐后,亲兵送上茶来,在饮茶之间,二人备言兵败事。 铁木不花王听了二人之言,沉默良久,知二人要自己发兵 取关,便以攻为守,说道:“明廷兵部尚书兵马大元帅于谦,果然十分厉害,在三日之内,把也先太师王兄c赛刊王御弟c阿剌 知院王兄c大同王御兄和铁哥章王御弟全打败了。各家藩王, 足智多谋,兵多将广,但一到京下,连败于谦之手。败迹连连传到安定门来,小弟尽知了。劣弟不才,自知并非于谦对手,故大兵到了安定门外,按兵不动。今日也先王兄和铁哥平章王御 弟,兵败到此,投奔劣弟,理应派兵遣将,为兄弟报仇雪辱才是,但因兵微将寡,恐到安定门城下,战明军不下,损兵折将, 如之奈何?” 瓦剌也先王听了铁木不花王婉言相拒之词,没有言语,低 下头去,半晌才抬起头来,目光转向了铁哥平章王。 铁哥平章王面带微笑,望着铁木不花王启齿道:“诚如王兄之言,明廷明军,果然难以攻破,元帅于谦十分厉害,但他今日,正在右安门城下,亲自挥兵大战大同王和阿剌王元帅王保 五万多儿郎,于谦脱身不得,王兄何不趁此良机,取他安定门; 夺卞安定门后,直捣内城,不但为瓦剌王兄和小弟复了前仇c雪了旧恨,也为六国三川人马出口鸟气。倘若天遂人愿,一举 夺下明廷京师,兄长不仅是六国三川之首,而且皇位宝座,也自然是尊兄坐了,兄长不可错过良机才是。” 铁木不花王听了兄弟之言,微笑不语。 一见铁木不花王不肯马上出兵攻打安定门,瓦剌也先王满脸堆笑进言道:“铁哥平章御弟适才之言甚善,今日塞外,六 国三川人马,惟王兄处,尚有雄英七万,可同明兵一拼。王兄若不发兵攻取安定门,而在京城之下,坐视成败,那六国三川人 马,只好退兵返回高原各部。” 铁哥平章王气急道:“六国三川人马,合成一气,发兵到了大明京畿之下,即使全军覆没,也应誓死一拼,王兄率领七万儿郎,来到京下,不发一兵一卒,坐视成败,一看诸王兵败,竟自退回塞外,虽然军卒无损,但有何面目见高原各部番王和六 国三川父老乎请王兄三思。”铁哥平章王说了一阵,目视铁木不花王。 铁木不花王,低头沉思良久,被逼无奈,十分为难地说道:“铁哥平章贤弟,非愚兄不肯用力,而在天朝京下,坐视成败, 坐山观虎斗,实则因兵微将寡,无取胜之道,又见诸王兄c御弟纷纷败北,故有此言尔,今日既有王兄和御弟到此,可为吾划 一良计,弟无有不从之理。” 瓦剌也先太师听了铁木不花王之言,心中暗喜,思索良久,才启齿道:“适才铁木不花王兄之言,不为无理,这次塞北十路大兵,讨伐中原,一路顺风,直捣明廷皇城,愚兄同诸家王子与各部平章,心高气傲,轻看了大明京都人马,小看了明廷兵马元帅于谦,故在九门外,连连中他机关,接连失败。现在想 来,悔之无及,今日如果铁木不花兄,欲破安定门明军,愚兄愿献一计。” 听了瓦剌也先太师一片言语,铁木不花王启问道:“王兄可速将计谋道来,小弟愿闻其详。” 瓦剌也先太师献计道:“愚兄此计谓,‘无中生有’,之计。” 铁木不花王问道:“何为‘无中生有’,之计” “‘无中生有’就是采用虚虚实实的办法,使明军在德胜门与安定门的守将,陷于判断失误,由于判断失误,在行动上c 军事布置上,必然失误。我们要夺取安定门,是真实企图,但用 一假象,这一假象,就是要夺取德胜门,在夺取德胜门的假象掩盖下,夺取安定门,谓‘无中生有’之计也。” 番王也先献计后,铁哥平章王和铁木不花王二人陷入沉 思,也先太师复言道:“王兄共有七万人马,可差五千人马,前 往德胜门,扎下十大连营,在十大空营里,揺旗呐喊,诈称五万人马,佯作攻取德胜门之状。然后用五千儿郎,在白日里,往来德胜门,左右奔驰,似欲征杀之状。德胜门守将一见,必心中大惧,便四处调兵遣将,增兵德胜门,安定门必派兵营救德胜门, 明军安定门,兵力分散了,安定门下,兵力空虚,我们可用六万 人马,齐聚安定门下,一举夺下他安定门,此计万无一失,大明可灭也,望王兄不可失去良机。” 铁哥平章王听了瓦剌王之言,心中大悦,拍手称妙,铁木不花王万般无奈,依计而行。 正是于公亲自指挥众将,在右安门城下同阿剌知院王元帅王保和大同王军卒,展开大血战之时,德胜门主帅石亨,接 到了探马飞报,瓦剌也先数万,复到了德胜门外,扎营下寨,石亨闻言大惧,心中盘算,德胜门中,一万精兵被范广带到了右 安门参战去了。守城只有新募壮士两千人,不懂战阵,无法迎敌,心中焦急,于是令亲兵到了安定门。亲兵手拿石亨令箭,到 了安定门,要调借一万人马,前往德胜门助战。 明军安定门守将主帅张仪,当时不在安定门,次帅朱瑛, 接到了护守京师元帅石亨调兵手谕,心中沉思,踌躇不决。 他下令亲兵,找到守城参将贾谊,贾谊上了敌楼,入座后, 朱瑛商议道:“德胜门军情紧急,石元帅传谕,来安定门借调一万人马,前往德胜门应援,主帅张仪不在,不知将军有何见谕” 参军贾谊闻言,思索有顷,急忙答道:“此事令人难解,现在安定门中,只有明军一万五千人,若再调出一万人马,城中只有五千人了,还有几千百姓,倘若敌兵趁虚而入,此城休矣;但若不派人马,前往德胜门助援,一旦德胜门失守,其罪不小。况且石元帅乃是守京元帅,乃是上宪,如不听从调遣,有违军令之罪。此事关重大,末将岂敢多言,乞将军自裁。” 朱瑛听了,思量了许久,暗自盘算,被守城主帅张仪,引领到右安门城下一万铁骑,万般无奈,将城外新募一万新兵才调入城中,今日石亨元帅,又调兵一万,守城兵除五千老少残兵, 便是百姓了。 但朱瑛从全局思虑,决定借调给德胜门一万人马,于是将偏将庞青,唤到了敌楼上,令他统领一万精兵,火速前往德胜 门助战。 庞青遵令,到了城下,引领一万人马,从城内绕道,奔德胜 门助战去了。 庞青走后,朱瑛又令贾谊连夜前往右安门,禀报主帅张仪。贾谊不敢怠慢,下了敌楼前往右安门禀报去了。 安定门守将朱瑛,将庞青派往德胜门c贾谊派右安门时, 正值右安门下大血战。 朱瑛在右安门敌楼上,惟恐敌兵趁虚而入,不敢大意,不时察看护城河南岸番营动静,当探马飞报,右安门下大血战一 夜,战斗十分激烈,朱瑛一宿,没有合眼。 直到次日辰时,心中才微微平静下来,走下了敌楼,到了 中军,少待歇息,用了早膳。 他用完早膳后,有探马来报:“城外有一彪人马杀来了,离城下有五里左右,请将爷速裁。” 朱瑛见报,急急忙忙,上了城楼,向窗外一望,只见护城河东南,番兵红旗招展,绣带飞翻,浩浩荡荡,如云似雾,从南向 北,滚杀而来,由远及近,少时听到了号角齐鸣,鼓声大作。 明将朱瑛一看,彼兵果然趁虚而来,下令亲兵校尉,击鼓 聚将。三通鼓声响过,二十几名将校,到了敌楼之上,分班而立。 朱瑛一见将校到齐,起身离座,十分沉重地说道:“吾安定 门城中,只有五千老弱残兵,番兵趁虚而入,今日守护安定门,主要靠众将和二千百姓了,我们守城只有十名将佐,每人领五百名军兵和百姓,向城下发滚木c擂石,每隔十五丈一名将校,不得有误。”十名将佐遵命,引兵守城去了。 安定门十名将佐刚刚率领能战者三千官兵和一千百姓, 到了城上,排好队伍,瓦剌铁木不花王,亲统五万五千大兵,便 杀到了城下。 铁木不花王,到了安定门下,下令五万多番兵在城门一里左右,围得水泄不通。 大兵在城外围好之后,工兵在城下架设云梯,外圈有五层,弓弩手向城上发射强弓,掩护番兵攻城。 朱瑛下令守城官兵,推打滚木c擂石,番兵手使盾牌,向城 上攀登,攻打了二个时辰,天将中午,敌兵登上云梯半腰,便被 打到了城下。 番王铁木花在城外,亲自督战,一看城上推打滚木c擂石者,除有些老兵,便是百姓,心中大怒,向众番将说道:“安定门 守城之人,皆是百姓,百姓守城,我大兵不能遽取此关,倘若明军大至,又当如何?今日尔等众将若攻不下此城,尽斩于安定 门城外。” 众番将一见番王铁木不花动怒,诺诺连声,离开了中军,将五万多番兵,分散为一百支小队,满布安定门城下,一声号角响过,番兵在城下,如蚁一般,架设云梯,抢先登城,其势凶猛异常。 如知铁木不花王,能否率众儿郎攻下安定门,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回 敌兵取下入关路 明将抢夺安定门 明将朱瑛一看城下,架设了有一千多云梯,番兵数万,一齐向城上登来,下令猛放滚木c擂石,过了半个时辰后,虽然打伤了不少番将c番兵,但城上滚木c擂石已光了。 铁木不花王先锋穆金龙,副先锋穆金虎,一看城上滚木星星点点,擂石已经没有了,二人身先士卒,手举盾牌,强先登上云梯,爬上了城头。 两员番将,攀上了城头,抡动大枪,刺杀守城百姓,几十名番卒,趁势爬上了城来。 明将朱瑛,正在城头上指挥百姓,投放播石c滚木。 亲兵到了近前,报道:“启禀将军,大事不好了,城上东南角,已无滚木c擂石了,被番将登上城来,正在砍杀守城百姓,番兵趁势登城,请将军定夺。” 朱瑛闻报,大惊失色,手持大戟,直奔东南,绕到近前,只见一员番将手使大枪,正在砍杀百姓,明将李信,正同番将大战,被番将一枪挑于城下了。 朱瑛见了怒火万丈,他飞身上前,出其不意,趁番将穆金虎刺杀百姓之时,在他背后,用力一挑,将番将穆金虎挑于城下。 番将先锋穆金龙,枪挑了李信,正追杀守城百姓,一见兄弟被明将活活挑到城下,怒不可遏,大喊大叫,够奔明将朱瑛杀来,两人在城上,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败。 明将朱瑛正同番将大战,偷眼一看,番兵人数众多,上了城来同守城百姓,展开了血战肉搏,众寡不敌,百姓被番兵挑下城去不少了。他又大战番将穆金龙不下,分身不得,他急中生智,取出金镖,趁番将穆金龙不备,用左手打出一镖,番将闪躲不及,面门上中了一镖。 穆金龙中镖后,急忙后退,朱瑛纵步提戟,欲要结果穆金龙,番将吐木敦,让过了穆金龙,迎面杀来,明将朱瑛大怒,举戟便刺,两人大战一处。 忽听城门处喊声大震,他抬头一望,无数番将番兵,已进入城中,心中焦急万分,他虛晃两戟,向城下便走,吐木敦哪里肯舍,在后追来,朱瑛一见脱身不得,顺手一镖,正打在吐木敦左眼之上,吐木敦“哎呀”一声,回身便跑。 明将朱瑛一看番将退走,也不追赶,高声唤道:“城上百姓与官兵听了,快快离幵城头,随吾到城下,同番兵决一死战,少时兵马大元帅于爷,派兵到了,请勿恐惶。” 朱瑛喊罢,抢步下了城头,有数百名官兵c百姓,紧跟在后,俗话道:“一人拼命,万夫莫挡。” 明将朱瑛下了城来,手使大戟,奋起平生气力,直撞横冲,在城门口,刺杀入城的番将番兵。 瓦剌铁木不花王,在后督兵,见城门前,一明将十分骁勇,如虎入羊群一般,砍杀入城的番将番兵,阻挡了番兵人马,不得前进。番王连忙下令道塞北儿郎听了,不必急于攻城了,可暂时后退。” 番军中军将校闻令,吹了收军号,番卒一听,纷纷撤到了城下。 明将朱瑛一见番兵退去,正自迟疑,不知何故,忽听一阵梆子响,响声一过,弓弩如雨,向明将朱瑛和数百官兵百姓射来了。 明将朱瑛首当其冲,身中数箭,瓦剌铁木不花王,见明将明军,被强弓射得纷纷后退,才挥军向城内逼进。 朱瑛一见大怒,不顾身上箭矢,并不后退,单枪匹马,杀入敌群。 众百姓一见明将朱瑛,置生死于度外,也誓死相拼,同番兵进行了肉搏。 番将番兵箭队,一看明将同百姓,奋不顾身,冒着箭雨,前仆后继,向番兵杀来,吓得皆皆后退 瓦剌铁木不花王,一见前军失利,向后溃退,不肯罢休,下令后军,一万铁骑,向城内冲杀。 少时,塞北一万铁骑,呐喊杀入城中,明将朱瑛一见番兵铁骑呼号杀来,无法阻挡。 明将朱瑛,一见无法阻挡番兵入城了,拼力冲杀到敌楼上,狠狠地打起了安定门报警大钟,最后因伤势过重,实在无力敲打,放下大戟,低头一看,前身已满布雕翎,向城下一望,番兵大队人马,已杀入城中,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吾身为朝廷重臣,城存吾则生,今日城亡,吾朱瑛岂能苟活人间受辱乎?” 叹罢,拔剑自刎而死,时年四十岁。 番王铁木不花,率了五万多儿郎,自辰时杀到午时,虽然 冲到了城中,但在明将朱瑛率领百姓,拼力冲杀之下,耽误了两个时辰,不得入内城。 明将朱瑛身亡之后,军中无主,瓦剌铁木不花王,才挥动大队人马,向城内冲杀。 番将番兵一万多铁骑,刚刚冲入城内一里左右,忽听天塌 地裂一声巨响,接着滚地雷连连发作,炸得先锋番将番兵同坐骑的躯体,同时飞入空中,番兵人马大惧,后队人马一看,勒马便退。 番王铁木不花,在后军一听,响声大震,知人马中了机关,下令三军停止进兵。他走到前一看,番兵番将被炸死不少,但看左右并无人马杀来,于是他下令催动人马,继续向内城逼进。 铁哥不花王引领番将番兵,冲过了滚地雷阵,又前进了三里左右,突然迎面喊声大震,番王一见,下令用弓箭射明军,射了一阵,只见数千百姓,手拿菜刀c斧头c大镐不顾箭矢,向番兵砍杀而来。 铁木不花王见百姓临阵,十分英勇,奋不顾身,番兵胆怯,勃然大怒,他下令斩杀了十几名后退的番兵,便催动人马,向内城冲杀。 京中百姓,并不畏惧,依然以死相拼,奋力阻挡番兵,战了半个时辰,番兵不得前进,但百姓伤亡甚重,形势急转直下,一千多名身强力壮之士,尽被番兵所杀。 铁木不花王,正挥兵四处掩杀京中父老,企图向内城里冲杀,忽见一彪明军,呐喊连天,向冲入城内番兵,冲杀而来。少时,两军相遇战在一处。 明军为首大将张仪,到了两军阵上,声如巨雷,喊道:“众位父老乡亲们,快快闪开,京中于大元帅,亲领五万天兵到了。”百姓一听,纷纷让路。 张仪率领一万铁骑,冲入敌群,两军搅做一团,在安定门内开展激战。 明将张仅见番兵众多,双拳难敌四手,便身先士卒,奋死相拼,阻挡番兵。 番王铁木不花见明军人马虽然不多,但士气高昂,不敢轻敌,传令三军,用弓弩c喷筒,向明军射去。 明军前队正向前冲杀,一见番兵弓弩齐,箭如飞蝗,迎面射来,有些明军,缓缓后撤。 明将张仪,一见事急,高喊道:“三军休恐,可不避箭弩,拼力冲杀,少时,京中大帅于爷,率十万大兵杀来,此小小番卒人马,不足为虑也。” 明军闻听,不避箭支,奋不顾身,拼死向前,同番兵番将,展开了浴血大战。 张仪见明军前仆后继,一排又一排倒下去了,番兵番将越聚越多,心中焦急万分,正自盘算退兵之计,忽听番兵后队,喊杀连天,张仪抬头远望,见敌兵后队人马大乱,只见乱兵人马被冲散,一彪人马杀入敌群,见人群中,有杆大红旗,旗上绣着一个‘范’字,知明将元帅,范广援兵到了。 张仪见了精神倍增,心中盘算,范元帅引兵杀来了,必是一场苦战,但如能打杀了番王,瓦剌军中无主,其兵可退也。 明将张仪想了一阵,纵马摇枪,冲入番阵,寻找敌人中军,张仪骑的是宝马良驹,少时,便直捣了瓦剌铁木不花王中军了。 番将番兵一见明军中从后队里杀来一将,人马高大,勇不可挡,凶悍难敌,吓得后退,闪开了道路。 张仪奋勇呼号,声如霹雳,杀入中军,铁木不花王看见一员明将,冲杀而来,番将纷纷被挑于马下,要下令放箭,不期张仪马快,已冲到了他的马前,番王左右两员番将,挺枪举刀,阻挡张仪,被张仪连连挑于马下。 张仪一看面前之人,身穿王袍,知是一家番王,举枪便刺, 铁木不花王一见,用刀一架,番王大刀被张仪金枪,磕落在地。 铁木不花王高叫道:“众儿郎,快来救驾。”声音未落,被张 仪从侧旁赶来,到了身后,将铁木不花王,一枪刺于马下,复又 一枪结果了性命。 众番将番兵,一看番王被杀,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纷纷后退,明将张仪,飞身下马,割下了番王首级,拴在马鞍鞒上。 张仪大声唤道:“番王铁木不花,被吾斩首了,北国儿郎听真,此番入侵中原,杀害黎民者,祸首乃是北国高原诸家番王,与众儿郎无干,可速从京城遁去,如其不然,以铁木不花王为 例。” 众番将番兵,听了张仪之言,又见他勇不可挡,杀了番王,吓得心寒胆裂,一齐向城外方向退逃。 众番卒正向城外退逃,忽见迎面番兵拥着两个番将,率领—彪番卒,向城内杀来。 为首一将大声叫道:“塞北儿郎,少要惊慌,休要害怕,铁木一郎和铁木二郎来也。” 番兵一见来了两员大将,便不溃退了,随着二人,向城里冲杀,两军大战一处。明将张仪一看番兵来了援兵,两个番将十分勇健,杀得明军纷纷后退,番兵一拥而来。张仪勒马直冲,杀到了铁木一郎面前,两人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败。 铁木二郎正在赶杀军卒,回身一看,明将十分骁勇,兄长战他不过,问番卒道:“这员明将十分勇猛,不知他是何人?” 一小校答道:“他是明廷有名上将,姓张名仪,适才王爷被他用枪挑于马下了。” 铁木二郎一听,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勒转战马,向张仪冲去,到了近前,大叫道:“兄长不必惊恐,小弟来也,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定生擒活捉蛮将张仪,为父王报仇。” 番将铁木二郎,随着喊声,发出了手中银镖,张仪忽听背后有人呼喊,刚一转身,一道寒光扑面打来,急忙闪身,虽然咽喉躲过,右背上中了一镖。 明将张仪,手急眼快,用右手大枪,架住了铁木一郎大棍,左手将银镖拔了出来,顺势一镖,向铁木二郎打去。 铁木二郎,一看明将中镖,只顾勒马冲来,不曾有备,一看 手一扬,急忙躲闪,但已迟了,不偏不歪,打在了铁木二郎胸前。铁木二郎中镖后,勒马后退。 铁木一郎一看,明将镖打了二弟,自度不是明将对手,便引兵向城外遁走。 刚刚退到城外,见前面一彪番兵又杀来了,这队人马旌旗遮日,摇揺曳曳,喊杀连天,铁木一郎抬头一看,大旗上是:“瓦剌王”三字。 番将番兵一看,是瓦剌也先太师和铁哥平章王率兵前来接应。铁木兄弟精神大增,又下令三军,向城内攻杀,少时,番兵番将数万,又攻到了城里。 范广这时正在城内,赶杀四散番兵,张仪离城门一箭之地,一看番兵大队人马退出城后,正准备收兵关城门,忽见番将铁木一郎,冲在马前,枪棍乱打,打得明军,后退城内,番兵一拥入城。张仪顺着城门口一看,原来是番王援兵到了。 大将张仪见了火冒三丈,勒马飞奔冲到了城下,到了铁木 一郎面前,挺枪便刺,两人恶战二十余合,张仪越杀越勇,铁木一郎不敢贪战。勒马败走,众番将番兵在后紧紧相随,退出了城门。 明将张仪一看铁木一郎率兵退走,哪里肯舍,他紧跟铁木一郎身后,大枪不离番将左右。 铁木一郎看脱身不得,只好转调马头,二人又打了十几回合,张仪枪法放慢,佯作不支,虚晃一枪,向斜刺里,赶杀番兵去了。 番将一见心下大悦,未由想到,为父报仇时机已到,不能放他回转,一旦杀了此人,此门立可夺下,便纵马追来。 明将张仪只顾拍马向前冲杀,并不回头,铁木一郎,追到了明将张仪身后,番将举棍便打,张仪用右手大枪,将棍磕开,趁势急转身来,大叫一声:“番将休走,拿命来。” 这一声喊叫,真似天倾地陷一般,山崩雷鸣一样,吓得铁木一郎,在马上打了一个寒噤,尚未看清是何光景,袍带已被张仪抓住,张仪一叫劲,将番将双手举起,扔到了马下。 铁木一郎被明将扔到马下,被明军一阵枪刺刀砍,死于非命。 番将已死,张仪率明军,杀出城去,正自挥兵掩杀番兵,迎面来了一员番将,张仪见了番将,不由心中一怔。 只见来人,身高丈二,体宽十围,面目狰狞,手举双锤,大如麦斗。 张仪正在观看番将,对面之人,大声叫道:“吾乃六国三川七十二路兵马之中,双锤无敌大将,铁木三郎殿下是也。尔等快快下马授首,倘若说个不字,叫尔等每人尝吾一锤。” 明军偏将樊涛,在张仪身前,一看张仪勒马,将张仪马缰勒住,说道:“元帅太累了,杀鸡焉用宰牛刀,主帅已连杀了数员番兵上将,身上带有镖伤,不可迎敌,将此小辈,让给我吧。” 张仪见是双锤将樊涛要出阵,吩咐了几句道:“番将身高马大,手使双锤,凡使锤者,臂力过人,将军千万仔细。”樊涛诺诺连声,抖动丝缰,撞将上去。 两人打个照面,通了姓名,铁木三郎冷笑道:“王爷殿下不愿杀无名小卒,尔速速回到本阵,将张仪匹夫换来,叫他给我父王偿命。” 明将樊涛闻言,怒不可遏,足踏马蹬,手举双锤,运足气力,向铁木三郎当头砸去。 铁木三郎一见明将锤头挂定风声,双键同时砸来,他并不躲闪,举起左右双锤迎上,大喝一声:“开!” 明将樊涛铁锤和铁木三郎银锤“当”的一声,磕在一起,火星乱冒,金光四射,铁锤被震起很髙,震得明将两膀发麻,但樊涛忍着酸痛的膀臂,抢起右手大锤,“呼”地一声,又向铁木三郎头上砸下。番将不慌不忙,摆动大锤一架“当啷”一声,两锤相撞,光花四溅,震得樊涛虎口已裂,头晕目眩,六神无主。 铁木三郎一看明将连打两锤,勃然大怒,手擎双锤,连连向樊涛头上砸去,当樊涛接挡番将第二锤时,被番将大锤将樊涛双锤,磕落在地,樊涛赤手空拳,勒马要走,铁木三郎大锤,从头上砸下,可怜明将樊涛,被铁木三郎大锤,将头c臂打得粉碎。 这时明将张仪正挥动人马,同瓦剌也先大队人马大战,不在此处。番将铁木三郎,锤打了樊涛,不由大笑道:“明军阵上,武将众多能人不少,何苦派这样饭桶到阵前,不到三个回合,就死在吾大锤之下,张仪匹夫,还不快来受死,等待何时” 番将正在耀武扬威,明军阵上,铜锤将樊江,一摆八楞铜锤,冲到了阵前,两人战在一处。 樊江一见铁木三郎力大锤沉,他舞动双锤,急忙躲闪,两人大战三十余合。 铁木三郎碰不着明将樊江大锤,气得他“哇哇”怪叫,不料樊江不慌不忙,一锤快似一锤,双锤围着铁木二郎头部左右翻飞,番将刚一迟缓,樊江一锤,打到了铁木二郎的左臂上。痛得番将大叫一声:“气死吾也!” 樊江刚要抢步上前,再打一锤,只见铁木三郎脚尖一点马蹬,不知什么东西,从番将马前飞出,向樊江射去,樊江一见,急忙闪躲,只听“噗”地一声,正中樊江右臂之上。樊江举锤不得,番将手举双锤,当空打下,忽听身后大叫一声:“番寇勿伤吾弟”来人举锤一架,不料大锤被震落在樊江头上,樊江倒在马上,又缓缓掉下马来。 这时明将第二锤已到,铁木三郎抽回大锤,向头顶上一架,将明将韩武大锤架住了。 番将铁木三郎一看,冷笑道:“又是一个使锤的,看小辈有何本领” 韩武并不答话,举锤便打,两人大战二十余合,铁木三郎不敢恋战,趁二马对面之机,用脚一点马蹬,只听“啪”地一声,一个杏核大的东西,又急又快,向韩武面门打来,韩武大喊一声“不好”。急忙缩身藏首,但左臂之上中了一下,顿时栽于马下。 铁木三郎举锤便砸,张仪催马上前,将铁木三郎大锤架住了。 番将一看,明将把自己大锤架住了,纹丝不动,不由大吃一惊。一看来人身高马大,虎臂熊腰,手使双枪,与众不同,不敢大意,抽回双锤,问道:“尔是何人?敢来送死,本殿下,有好生之德,适才为引出明将张仪,万般无奈,杀了两员明将,尔可速速回归本阵,换匹夫张仪,前来受死。” 明将张仪听了,哈哈大笑道:“小儿有眼无珠,不知好歹, 老夫张仪是也,尔有何本领,可尽数使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铁木三郎一听,是明将张仪,气得二目圆睁,大叫一声,抡动双锤,向张仪打来,张仪举枪相迎,二人打在一处,大战了三十余合,铁木三郎一见,张仪双枪虽小,但十分沉重,枪法厉害,不敢恋战,他大叫一声:“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诛兄之恨,不可不报,今日是匹夫张仪死期到了,看本殿下用宝贝,取尔狗命,为父兄报仇雪恨。” 番将正在喊叫,一个杏核大小弹子,又快又急,直奔张仪面门射去,张仪将头一偏,弹子从头顶飞过去了。 张仪一见哈哈大笑道:“番儿,此小小微末之技,不足为奇,何必在两军阵前献丑。” 接着张仪举枪又刺,两人枪锤并举,又大战二十余合,番将铁木三郎心中暗想,张仪果然骁勇,马前弹又失去了作用,这般如何是好,但不妨再甩一次,番将趁张仪不备之时,番将左脚一用力,又发了一弹,张仪一看,躲闪不及,在马上猛地起身,弹子打了张仪护心镜上。 张仪一见大怒,拍马抡枪,猛地向番将剌去,铁木一郎,急忙着架,两人大战三个回合,铁木三郎,勒马便走,张仪哪里肯舍,在后追赶。正在这时,铁木三郎,急转马头,连连踢马蹬,先后两个弹子,向张仪打来。 要知明军阵里第二条好汉张仪,今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一回 范广智取番将 石亨带箭退敌 大将张仪身上连中两弹。手下偏将看了主帅负伤,铁木三郎举锤杀来,几员将各催坐骑,一拥而上,刀枪并举,将番将铁木三郎困在核心。 铁木三郎,舞动双锤,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力敌众将,毫无怯弱,明军将佐,碰着铁木三郎大锤,枪被磕飞,大刀脱手, 斧头落地,也有些明将,被马前弹所伤,明军纷纷向城里败退。 明将范广正在城外指挥明兵大战瓦剌也先和铁哥平章王的番兵,一见城内明军被阻,不知何故,又纷纷后退入城,便勒战马,冲到城门前,但见一员番将人高马大,连连赶杀明将,杀得明军明将皆皆后退。 范广正在观看,便见番将大喊道:“明军阵上,还有多少大将快快报上名来,王爷殿下,不杀无名之鬼,将明将逐个打死锤下,最后打死张仪。” 番将言犹未了,范广怒火满膛,冲到了番将马前,大喝道:“番奴,休得无理,范广来也。” 番将铁木三郎,正杀得性起,明将无人阻挡,口出狂言,突然来了一将,挡住了去路。 番将抬头一看,来人身高一丈,膀大腰圆,银盔银甲,骑着一匹白龙驹,杀到面前,自报是范广。 番将铁木三郎,一看范广,冷笑道:“原来是大都京中大名鼎鼎的范元帅,本殿下认为范元帅必长了三头六臂,今日一见,不过也是平庸之辈。” 明将范广哈哈大笑道:“番奴,小小年龄,有何本领,在两军阵前,大夸海口?” 说完之后,手托大枪,向番将便刺,两人大战一处,战了二十余合,范广心中盘算,番将铁木三郎力大锤沉,又有暗器伤人,只可智取,先下手为强。 范广想罢,便佯做败阵,力不能支,往后败走,番将铁木三郎,连连伤了十几员明将,又用暗器打伤了张仪,心中十分得意,一看明将范广战自己不下,要想败走,哪里肯舍,紧追范广。 番将铁木三郎只顾追赶范广,追到了范广身后,范广看得真切,连忙回身,发了两支袖箭。 铁木三郎正在追赶明将,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刚要闪躲,已经迟了,胸中中了一箭,人急失智,当范广第二支袖箭又到时,铁木三郎只顾勒马拔他胸中箭支,刚将胸中袖箭拔了出来,抬头一看,一箭又射到了,正中铁木三郎门面之上。铁木三郎“哎呀”一声,倒在马下。 范广一着番将落马,勒马回身,抡动大枪,猛向倒在地上的铁木三郎后背刺了一枪,铁木三郎吼叫三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范广飞身下马,割下首级。番将番兵一看明将范广杀了铁木二郎,军中无主,顿时大乱。 范广将大旗连连摆动。明军人马人人奋勇,各个争先,赶杀从城内逃出来的二万番兵,二万多番兵,犹如落叶遭风卷,薄冰见日消一般,被明军趟得七零八落,纷纷向城外溃逃。 少时,城内番将番兵,全部被赶到了城外。 范广将城内番兵赶到城外,正遇瓦剌王和铁哥平章王率领的二万人马,在安定门下,搅为一团。 双方拼力冲杀,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难分难解。双方大混战,把安定门外堵得水泄不通。 瓦剌也先王c铁哥平章王一看明将范广只有一万多人马,十分得意,亲自指挥番兵,砍杀明兵。 正在这时,忽见一彪人马从护城河南岸杀来,探马飞报瓦剌也先王道:“启禀王爷千岁,德胜门守将主帅石亨,率领一万人马,杀奔而来。”瓦剌也先王听了抬头一望,见一彪明军,杀奔而来。 也先太师正在观看,又一探马报道:“启奏王爷,大事不好,铁木不花王c铁木一郎c铁木三郎均战死于城内,乞王爷定夺。” 番王瓦剌也先听了探马禀报,遂和铁哥平章王说道:“明军里应外合,王兄已经战死,不可恋战,应向北退,不知御弟意下如何” 铁哥平章王一听兄长战死,侄儿身亡,万般无奈,依言而行,遂下令人马向北退走。 瓦剌也先,引领一万多人马,向北逃窜,正自溃退,明将石亨引兵杀来了。石亨指挥军卒,杀入退败番兵之中。瓦剌也先王,一见前有明军截杀,后有大军追赶,心中大惧,下令一千多番兵弓弩手在军前开路,猛射阻挡的明军。 明军统兵元帅石亨身先士卒,马上身上中了数矢,头上被射中三箭,血染征袍,白练尽赤,犹是不顾,奋力追杀退败的番兵。 明兵一见,势气大盛,杀得番兵僵尸遍地,人头翻滚,明军足踏浮尸,人马血红,追到了离京都十余里左右,殆至酉牌,石亨身受十余箭,但仍追赶瓦剌也先太师。 赶得瓦剌也先人马,七零八落,溃不成军,番将番兵,四散奔逃,纷纷窜入密林之中。 石亨元帅虽然浑身血迹斑斑,负着巨痛,但见此状,心中甚喜,他正调兵遣将,企图全力以赴,追入密林之中,生擒瓦剌王也先和铁哥平章王,忽听后队锣声四起,军号齐鸣。 石亨一听,在马上传令收兵,明军纷纷来到了中军,石亨在马上自言自语道:“早不收兵,晚不收兵,偏偏要生擒活捉番王之时,收军号大作了,可惜!可惜!” 众军卒一闻收军锣声,纷纷向中军奔来,偏将汪青问道:“启问石大元帅,为何收兵了?” 石亨答道:“在此紧要关头,别人是不敢下收军令的,只有全国兵马大元戎于大帅亲临阵中,才会发下此令。” 那军校一听,不敢言语了,少时,明军一万多人,集聚在大路上,“石”字帅旗下。 各哨军马,整顿好队伍,石亨下令,回安定门下听令,大兵依次返回到了安定门下。 军卒到了安定门,城门大开,范广下令军卒入城。各路人马,相继入城。 惟兵马大元帅于公,在众将陪同下,站在安定门外,等候石亨与兵将。 少时,石亨引兵到来,于公抢步上前,一见石亨血染征袍,白练尽赤,在十几名亲兵搀扶之下,在马上缓缓而来,迎上前去,看了一回,十分感动,慰藉道:“石元帅辛苦了,元帅身上有十余处箭伤,伤势十分严重,但仍奋不顾身,拼力杀敌,其情可嘉,有劳元戎了。”言讫,一揖。 这时石亨已经言语不得了,倒在了马上。于公一见,下令道:“庞青将军,快快派十名校尉,将石元帅送入内城太医院中调治,不可有误。”庞青连连遵令而去。 庞青走后,于公又到石亨身边,一看石亨伤势很重,流血过多,气息奄奄,于公马上令自己十名亲兵,马上将石亨送往内城。 于公送走了石亨,又看大将张仪,见他面色铁青,张仪道:“大元戎不必担忧,末将尚可出阵应敌。” 于公仔细看了张仪伤势,下令道:“张将军身中毒弹可以速回内都医治,不得有误。” 这时庞青领亲兵来了,于公令庞青亲自护送张仪回内城医治箭伤。 众军校抬走了伤员,于公回到了安定门大帐之中。于公落座后,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范广一看,十分不解,问道:“启禀于大元戎,末将多有唐突,瓦剌六国三川人马号称百万,兵临京畿,旬日之内,于爷以神鬼没测之机c包藏宇宙之才,杀败了六家番王,杀散了彼敌六十万大军,围困九门外九路大兵,杀退了六路人马,这六路人马,又是强敌,余者不足为虑也,江山社稷与京师已无忧了,但不知于爷因何事烦恼。” 于公听了范广之言,连连摇头,长叹—声,说道:“范贤弟有所不知,明军虽然将塞外高原各部c六国三川人马,六十多万儿郎,打得已经四散奔逃,但吾军将校,已是筋疲力竭了。九门守城大将之中,石亨c孙镗c张仪c张岳c汤节c毛福寿c杜颖七员大将身受重伤;朱瑛c武兴c王宏c孙安c陶谨五将阵亡。有百员参将c偏将为杀敌立功,死于阵上。京中原有老少残兵十万,新募民壮十二万,五日内军兵死了十五万多人,实则京中只有军兵六万多人了。倘若现在塞外高原各部,有十万人马杀来,吾已无计以退敌兵也。现在除永定门c东直门c广渠门以外,其余各门,守城军卒和守百姓共计也不足五千人了。故守京元帅石亨,引领官兵追杀瓦剌也先时,吾急忙下令收兵,恐其恋战,兵卒耗尽,无人守城,京师危矣!” 范广与众将听了恍然大悟,沉思不语。少时,守京次帅范广说道:“大元戎所料不差,果如适才所言,末将下属虽有一万铁骑,方才一战只有一千兵卒不受损伤,余者非亡即伤,无以迎敌了。”于公听了点头,众将陷于沉思之中。 少时,于公复言道:“瓦剌也先大兵围困皇城前一日,本帅已派出亲兵二人,分头前往辽东和河南两处搬兵,但惟恐二亲兵中途有了差错,在左安门铁山,左江二人闯营时,又令二人,找吴宁派人去两搬兵,现在已是七日了,此两处四十万勤王兵一到,江山c社稷无忧也,如果今晚两处人马不到,误了大事也。” 众将听了于公之言,才转感到京中危机万分,为京中防守乏事担心,众将沉默不语,空气十分紧张。 于公一见众将思虑万千,心事重重,遂又言道:“现在皇城九门外,只有三个门扎有敌兵了。塞北女真王在镇静堡受挫,只率两万人马,在东直门外五里扎下大营,他自料兵微将寡,无力攻城,已经八日,只屯兵城外,不来攻关。本帅料定,女真王不会攻关夺城了,只是扎营城外,观看动静;广渠门外,是塞北高原上答儿不花王扎驻,有兵三万多,广渠门由熊义驻守此门,答儿不花王是番邦诸王中入京较少的一国,无力独自攻城,也成不了大气;惟永定门外,大同王有四万多军马在城下扎寨,大同王前日,为救阿剌知院王元帅王保,派了两名先锋, 率二万多儿郎,到右安门助战,损兵折将一万多人,大同王只有三万多人马了。大同王本不足虑,但据探马所报,阿剌知院王兵败于右安门,兵败之后,逃到了永定门c大同王营中。阿剌知院王驾下,有个元帅王保,最善征杀,他若到了永定门,此门必有战事,本帅为此放心不下,必亲往永定门看个明白。” 于公分析了各门局势,准备去永定门,临行前又吩咐道:“永定门没有前来告急,本帅就不派兵了,请各门守将火速带领自己兵马,返回各门,回到各门后,仍需紧守城池,虽然城下无兵,也不可松弛。安定门主帅张仪受伤,次帅朱瑛阵亡,由偏将庞青总管。”吩咐已毕,令众将散去。 众将依次离开了安定门中军大帐,于公率领亲兵十人,向永定门够奔,离永定门一里远近,便觉热气扑脸。 少时,到了离城下二箭之地,只見敌楼下,城门处雾气漫空,于公不解其故,向城头上望,不见一兵一卒,深以为怪,便直奔城下中军大营走去。 永定门守将罗燕c刘德新一闻兵马大元戎亲自到了永定门,急忙走出大帐迎接。 二将出了大帐,于公已到帐前,二人行了属下之礼,于公还礼后,走进了永定门中军大帐,众人入帐后,依次入座,亲兵献上茶来。在饮茶之间,于公问了永定门战事,守将罗燕一一 答对。 原来扎住永定门外。乃是瓦剌大同王军队,昨日大同王派出两万人马,去右安门,营救阿剌知院王先锋元帅王保,不但两个先锋双双阵亡,还溃散了二万多儿郎,自己也被困,险些被擒。 大同王兵败后,回到了大本营查点军马。少时,番将来报,军马损伤一万五千人,有一万儿郎不知去向,被明军杀死杀伤番将三十五人。 大同王见报后,大叫数声:“天丧我也,天丧我也丨”喊了一阵,一头躺在行军床上,双眼—闭,昏死过去了。 “阿剌王千岁!阿剌王千岁!”王保高叫阿剌王,阿剌知院王闻听呼叫,急忙从自己帐中到了大同王床前,连连呼喊良久,大同王才醒转过来。 阿剌知院王,见大同王慢慢睁开了双眼,亲自将他搀扶起来,大同王坐定后,阿剌知院王在身边劝道:“御弟,不必过于烦恼,自古以来,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你我已过了半生戎马生涯了,南争北战,何故今日稍有伤亡,便如此大恸。” 大同王听了不由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王兄有所不知,此番前来中原,小弟在吾十万大军中,选了又选,才挑出了五万精壮儿郎。这五万儿郎,一心一意随定小弟,从塞北高原,杀到了皇城之下,一路所向披靡,勇不可挡。不料昨日在右安门城下一战,先锋营中,两万精兵,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只剩下不到百名儿郎。这也不打紧,吾的两个先锋官完颜玉龙,完颜玉虎二兄弟,随吾多年,出生入死,对吾有三次救命之恩,昨日一战,为救吾双双死于阵上,叫吾怎不痛心。”大同王说着泪如雨下。 兵马元帅王保知大同王两个先锋为了营救自己脱险,而死于右安门大战之中,大同王失去两个精兵,也同自己有关。急忙跪倒在大同王床前,三拜c九叩,磕得头上已有血丝。大同王不忍,急忙搀扶,王保方才起身谢道:“王家千岁,吾王保虽然是一勇之夫,但也知人情顺理。昨夜大王为了营救麾下,损伤二万多儿郎,又失去了两员爱将,方使王保今日苟活人世,此大恩大德,王保永生不忘,以死相报。” 王保说完,将头叩得直响,大同王将王保扶起,说道:“王元帅,不可如此,你我两家,同坐一条船,同撑一把伞,搭救元帅,乃本王份内之事,不必多礼。”阿剌知院王在大同王身边,也连连称谢不已。 大同王正和阿剌知院王c番将王保谈论昨日损将折兵之事。忽然探马来报:“启禀大王千岁,安定门外,瓦剌c铁木不花王,率领五万儿郎和明军展开了大血战,铁木不花王爷,已经攻下了安定门,率兵杀入城中,请王爷定夺。” 大同王见探马来报,心花怒放,马上起身道:“再探,再探! ”探马飞身而去。 阿剌知院王一听铁木不花王,杀入京城,手舞足蹈,瓦剌元帅王保心中大悦。三人不约而同在大帐之中走了几圈。 少顷,阿剌知院王入座,面对大同王启齿道:“御弟,愚兄适才听了探马之言,心中大喜,不由心生一计,不知御弟可用此计否” 大同王见说问道:“王兄若有妙计,小弟安有不从之理,可速速将计道来,如果此计,能取下永定门,小弟遵命也就是了。” 瓦剌知院王见时机已到,此时不劝大同王发兵,更待何时?遂缓缓地说道:“铁木不花王兄率领人马杀进了安定门,现在明廷兵马大元帅于谦正在安定门挥军迎战。此时他分身不得,无暇北顾,永定门必然虚,御弟何不趁此良机,发兵于永定门城下,来个南北呼应,于谦虽长了三头六臂,将永定门攻下之后,他也难挽回败局了,南北二门双双夺下之后,直入内城,大事可成也。” 大同王听了阿剌知院王之言,稍有思索,然后说道:“小弟听了王兄主张,南北开花,打于谦个措手不及,一举夺下两关,那时大有取下皇城,夺下朱氏江山之望。但小弟所虑者,吾大营之中只有三万人马了,明军永定门城中,至少有两万士卒守城。惟恐人力不足,一时难以夺下城池,时辰一长,于谦派兵来永定门应援,那时不但取他城池不得,而反受其害了。” 阿剌知院王听了,皱了一下眉头,计上心来,说道:“御弟之言甚是,愚兄早有所思,知弟人马不足,愿亲自到广渠门外,答儿不花王御弟营中,借调两万精兵,前来永定门,协同御弟,一起攻城,大事可济也。” 大同王见说,心下大悦,面含微笑道:“如此说来,小弟无虑了,敢烦王兄亲自去答儿不花王御弟营中走一遭,劣弟即刻调兵,马上去攻取永定门也就是了。” 阿剌知院王一见大同王答应攻取永定门,心中大悦,马上起身准备去广渠门调兵。 大同王忽然起身说道:“小弟有一事,王兄到了答儿不花王兄处言说,小弟大营之中两员猛将先锋阵亡了,现在营中无人可挂先锋印,请王兄叫答儿不花王兄派来两位先锋,不知王兄以为可否” 阿剌知院王听了沉思,他的帐下,元帅王保霍地起身,走到大同王面前,深深一揖说道:“王爷殿下,若不嫌弃,微臣不才,愿为前部,以报王爷大恩。” 大同王双手搀扶起番将王保,含笑道:“元帅之言差矣,元帅本是六国三川有名上将,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今日若做吾先锋,大材小用了,多有委屈元帅,小王怎肯受之。” 阿剌知院王元帅王保听了说道:“为大王效力尽忠,虽死无辞,怎敢谈大材小用,望千岁容纳才是。” 大同王听了一笑,阿剌知院王眼望大同王说道:“塞外高原各部已联成一气了,不分彼此,王元帅愿为前部,御弟不可见外,理应应承才是。” 大同王听了阿剌知院王之言,心中大悦,令王保为先锋,发兵永定门。 要知大同王能否攻下永定门,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二回 大同王血战城门 勤王兵杀入燕京 番王阿剌知院见大同王发兵攻取永定门,他离开了大同王营寨,前往答儿不花王大营调兵去了。 大同王一见阿剌知院王亲自去广渠门外答儿不花王营中借调人马,前来永定门助战,他的元帅王保自告奋勇,愿为前部先锋,心中无优了,决定马上发兵永定门下。遂下令,击鼓聚将。 少时,众番将c平章c都督c哨长齐到帐下,大同王下令三军,调动人马,并当众番将传谕,瓦剌主阿剌知院王元帅王保为联军先锋。当众拨给了王保一万五千人马。 番将王保遵令,到了大帐外,点齐一万五千人马,离开了大营,直奔永定门土城外杀去。 番将先锋王保领兵走后半个时辰,大同王亲统大兵两万为后合,也向永定门外土城杀来了。 明军永定门外土城大营守将是李瑞。他正在营中,探马来报,瓦剌大同王调兵遺将,准备攻城。急忙召集土城中参将c偏将商议迎敌之事。 众将到齐后,李瑞说道:“大同王来到永定门下,扎下大营已经七日了,并没有发兵城下,今日突然调集人马前来攻城,是因趁安定门正在大战,欲趁虚而入,从中渔利也。但我土城之众,要拒大同王三万之众,敌众我寡,无可匹敌,为今之计,趁其不备,先出奇兵,冲杀一阵,挫他锐气,虽不能大获全胜,但相比之下,待等兵临城下,将至壕边,有利多美!不知众将以为然否?” 参将胡献听了主将之言,启齿道:“将军所言颇善,坐守土城,敌众我寡,敌兵大至,将吾土城围住,无有取胜之理,兵卒伤亡很大。麾下之意,愿同黄亮将军,各引两千人马,先出土城,埋伏在城外大路左右林中,李将军可引五千人马,同大同王前部人马冲杀,杀他一阵之后,向城中败退,吾同黄将在路上,猛射他追兵,虽不能将瓦剌大同王射退,但可使瓦剌大兵,心颤胆寒,丧其志也。” 众明将一闻胡献之计,以为可行,李瑞下令,给二将拨了两千弓箭手。二将不敢怠慢,引兵出城,埋伏去了。 明军主将李瑞又查点了五千兵马,过了半个时辰,率兵出了土城,刚刚出了土城外二里左右,番将先锋元帅王保,率领一万五千铁骑呼号杀来。 明将李瑞本意率领明军,冲杀一阵,但见番兵来势迅猛,只好下令,列了阵势,用弓箭射住阵角。 番将先锋正率铁骑c杀奔土城而来,准备一举冲散明军,但见明军列好阵势,用强弩射住了阵角,王保下令,军马停步, 摆开了战阵。 明将李瑞拍马入阵,高声道:“塞北番将和众儿郎听真,天朝兵马大元戎于谦统领天朝各路将校,守卫北京九门,九门各守将,皆是足智多谋之士,人人猛勇善战,士气高昂,连日来,塞北各路人马,在彰仪门c德胜门c西直门c广安门c右安门c安定门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了。诸番王死的死c逃的逃了,尔这一小旅兵马不自量力,胆敢前来攻取城池,岂不是自来送死乎!” 李瑞正向番将番兵喊话,瓦剌大同王先锋王保,已冲到了两军阵上。 瓦剌军统兵先锋王保到了阵上,连连怪叫数声,喝道:“明将休要在两军阵前,口出狂言,大下恫吓之词,尔永定门外,人马不过数千,战将不过几人,岂能凭几句恫吓之语,退我数万天兵和百员战将乎?尔若知事达务者,快快下马受缚,可饶尔一死。” 王保喊罢,纵马抡锤,杀向明将李瑞。李瑞提刀迎战,两人打在一处,打了三十余合,明将李瑞力怯,不敢恋战,勒转马头,往下败走。 瓦剌也先锋王保,一见明将李瑞败走,紧追不舍,李瑞在前,番将在后二马相接,明军不敢放箭,番将王保趁机挥动大旗,一万多瓦剌铁骑,一见大旗连连摆动,向明军大营呐喊杀来。 明军阵上只有五千人马,这五千人又是新募的壮士,未经战阵,哪里经得住番兵一万五千多铁骑冲杀,少时,瓦剌大兵, 将明军五千人马冲得七零八落。 瓦剌先锋王保正引兵追杀,离土城二里左右,忽听一声炮响,炮声响过,明兵纷纷窜入路旁林中。 前部番将不知所措,禀报元帅王保。王保下令,不追杀逃卒,直逼永定门城下。 前部番兵并不追杀向林中逃奔明军,只顾领兵向城下冲杀出,刚刚杀出一箭之地,忽听一声炮响,炮声一这,两边林中火箭c火筒c箭弩齐向瓦剌先锋人马射来,箭如雨发。少时,瓦剌大军前部有一千多人马中箭,前队大乱,人马自相践踏,尸横血溅,勒马不前,大军被阻,不得前进。 番将先锋王保一见高声令道:“塞北儿郎们听了,明军在城外,只有数千人马,不必担惊,少要害怕,众儿郎可随本帅杀到城下,不得后退。少时大同王千岁,率中军人马即至,快快杀敌,有后退者斩。” 王保呼喊一阵,身先士卒,冒着箭雨,奋勇前冲,向永定门城下挺进。 瓦剌先锋王保率众闯过了明将胡献c黄亮两哨埋伏,直抵永定门下,这时明将李瑞,已率领三千多明兵入关了。 王保杀到了城下,一看城门紧闭,下令番将番兵架设云梯,准备攻城。 番兵刚刚搭好云梯,明将胡献c黄亮二人率领四千弓箭手,冲到城下,猛向城外众番将番兵发射箭支,射得番兵在城下四处乱窜,王保一见,急忙下令,放下云梯,叫铁骑回马,和明军厮杀,少时,两军搅在一起,大血战半个多时辰,明军四千人,死伤过半,力不能支,大同王率领三万多番将番兵,呐喊连天,杀到城下。 明军二千多人马,怎能抵得住数万番兵围杀,杀得明兵四散奔逃。胡献c黄亮二人,奋勇杀敌,双双死于军中。 二将阵亡之后,军中无主,明军纷纷逃离了城下,番将番兵将永定门外团团围住了。 少时,大同王率领中军到了城下,瓦剌大同王在先锋王保陪同下,看了城池。 大同王说道:“据安定门回来的探马飞报,取下安定门,主要是令儿郎们集中全力攻城,要架设五百云梯,令二万儿郎,同时抢登,方可夺下城门,”众番将番兵遵令。 番将番兵将五百多云梯架到了城下,云梯架好后,大同王下令:“登云梯,抢占永定门。” 几百名儿郎奋不顾身,向云梯登去,城上明兵,将强弩c硬弓纷纷射下,顿时,番兵中箭者千人之多。 大同王一见伤亡,下令在城外搭了髙台,高台搭好后,有两千多番兵向明军城头上对射,掩护城下番兵登城。 番王此计甚妙,双方对射了半个时辰,城上箭支渐渐稀少了,大同王一见心中大悦,下令千名番兵一架云梯,抢登城头。顿时,一万多番兵,手举盾牌,顺着云梯,向城上攀去。 五千多番兵,正礬到云梯半腰,突然城上滚木c巨石如天塌一般,向城下顷来。 这些巨木c擂石将番将番兵同云梯一道,打下城来。 大同王一看云梯和五千儿郎尽被巨木c大石打下城来,摔到了城下,非死即伤,心下大怒,亲自督战,下令重设了三百云梯,叫番将番兵,手持盾牌,继续抢登永定门。 又攻了两个时辰,三次抢登门,云梯被滚木c擂石打断,伤亡一万多儿郎,永定门攻取不下。 大同王焦急万状,正在这时,阿剌知院王c答儿不花王率领两万多人马从广渠门喊杀而来。 答儿不花王到了城下,同大同王见礼,问了备细,答儿不花王查点了一万敢死军,大同王也选了一万儿郎,大架云梯,抢攻永定门,一直到了三更天,经八次抢登,将永定门攻下来了。 此时明军城上,滚木c巨石c箭弩已经用光了,城上守军一看番兵众多,纷纷逃下城去。瓦剌大兵相继上城占据了城头之后,明军已经散光了。 大同王在城外,下令开了城门,番将番兵下了城头,将城门打开。番兵铁骑,一万多人马,一拥入城。 最先头人马,刚刚走了不到一箭之地,忽听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响声一过,番兵番将觉得脚下一沉,一万多番将番兵,掉到了城门下大陷坑之中。 陷坑深二十余丈,长三十余丈,放下半坑水。原来明军一看番兵中了机关,拥入永定门城内,登到了板上,将绑着木板的绳索砍断。 登上木板上的数千番将番兵,顿时连人带马,全部掉入深坑之中。 永定门守将罗燕c刘德新一看众番将番兵落入水中,下令亲兵,鸣钟击鼓,城中兵卒百姓听了齐聚坑边,数千人每人背半袋白灰,向坑中倒去。 顷刻之间,坑中热水沸腾,烧得番将番兵焦头乱额,呼喊爷娘之声,不绝于耳。 大同王和答儿不花王的先锋勇将,大部被烧死在坑中,番兵番将,死伤不计其数。 阿剌知院王c大同王c答儿不花王和先锋元帅王保,也随军卒坠入坑里,但他们离城门口近,足踏番兵尸骸,逃出了城内,才幸免遇难。 明军守城主将罗燕和刘德新率领一万军民,初时在坑岸边,打杀欲逃的番将番兵,但少时坑中浓烟滚滚,热气腾腾,沸水涛涛,此时,不但城外三家番王,束手无策,就是城内明将, 明军,也被热气熏得难睁二目,离开城门一里左右。 城外三家番王,离开城门二里左右,整顿了一下人马,只有三万多人了,三家番王,眼巴巴看着一万多儿郎,被活活煮死c淹死,吓得手足失措,泪如雨下。 大同王见此惨状,连声大叫道:“天亡我也,天亡我也,身为一国之王,在永定门一战中,中了敌人机关,死伤一万多儿郎,有何面目返回塞北髙原,见父老乎?” 大同王大恸不止,回身拔剑,答儿不花王一看大同王欲拔剑自刎,在身旁一把夺下大同王宝剑,十分严肃地说道:“王兄,你我于戎马之中,已经二十余载,兵家胜负,乃是常事也。何故以妇人之见。” 阿剌知院王在大同王身前,回转身来,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来日方长,御弟,要从长计较。” 瓦剌先锋王保,又劝慰一阵,大同王方止悲恸。 三家番王在永定门外,一里处,再看城门前,有的番兵正在坑里挣扎,也有些被城中明兵打捞上岸,成了俘虏,瓦剌先锋王保,怒不可遏,遥望城上,大骂不止。 三家番王,不忍目睹,忽听城上,一阵梆子响,响声一过,城上满布明军,向城下瓦剌大兵发射火箭c火筒c弓弩。 大同王一见气得暴跳如雷,下令还击,双方展开了对射,射了半个时辰。忽然蓝旗向大同王报道:“启禀王爷,护城河东三里远近,有两万左右明军,杀奔而来。” 大同王和番将元帅王保正在气头上,下令道塞北儿郎听了,我们要奋力杀退这彪明军,为城中死去的儿郎报仇,如有怯战者,杀无赦。” 番将先锋王保,传下将令,调集城下三万多瓦剌联军,摆好了阵势,准备厮杀。 原来这支明军乃是广渠门守将熊义,率兵杀来。因答儿不花王引兵走后,探马飞报广渠门中军大帐,向熊义禀道:“启禀主帅得知,囤扎在广渠门外的瓦剌王答儿不花人马两万多人,前往永定门外,协同大同王,夺取永定门去了,请将军定夺。” 广渠门守将熊义见报,心中大怒,要马上查点人马,前往永定门增援,偏将柳玉献计道启禀主帅,麾下之见,现在攻永定门,有六万多番兵,士气正旺,待他攻打永定门后,打了两个时辰,其军卒必有伤亡,敌人士气已丧,那时吾派兵前去助阵,可获全胜。” 明将熊义听了柳玉之言,沉思一下,以为有理,便没有马上发兵,令探马不时打探消息,得知永定门被番兵登上城后,明将熊义才率兵向永定门够奔。 明将熊义手使双锤,骁勇非常,到了永定门外,也不列阵,身先士卒,手抡双锤,杀入敌阵,两万明军喊杀连天,势不可挡。 少时,熊义杀到了中军,见了三家番王,髙声喊道:“大同王c答儿不花王c阿剌知院王,快快下马,束手就缚,可免尔三人不死。” 熊义喊罢,直奔三家番王杀来。这时王保到后军调兵去了,番王身边,已无良将了。惟有答儿不花王有两员亲兵大将,一个是成吉可汗,另一个是成吉永汗,在中军番王身边。 两员番将一看,明军骁勇非常,杀得番将番兵,纷纷四散,少时,竟直捣中军,二将见了不敢大意,双双拍马迎敌。 明将熊义同两员番将,大战四十多合。三人在大战之时,三家番王借机溜走了。 瓦剌大将成吉可汗一见,三家王爷业已脱身,不敢恋战,向番兵队伍中躲去。 明将熊义哪里肯舍,拍马抡锤,连连追赶,成吉可汗见熊义力大锤沉,心中慌乱,只顾奔走,熊义马快,刹时赶到了番将马后,一锤将成吉可汗打于马下。 成吉永汗,正往前逃奔,忽听身后,噗通一声,回身一看,自己兄长被明将打于马下,心中大惧,慌忙勒马,窜入番军之中。 明将熊义一见大怒,大喊大叫,追杀而来。成吉永汗一看明将打杀了兄长,又苦追自己不放,急中生智,趁明将熊义穷追c猛杀番兵之时,取出了弓箭,照定熊义一箭射去。 明将熊义正在奋勇拼杀番将番兵,追赶成吉永汗,没有理会有人暗算,正自催马前行,突然眼前一物,直奔自己面门打来,熊义将头一偏,躲闪迟缓,一支硬弓,射在了熊义右眼上了。 熊义右眼中箭,将牙一咬,用左手拔出了箭支,右眼珠也同时被带了出来。 顿时,满脸血红,痛得他满头是汗,但明将熊义忍着巨痛,连连大叫,闯入敌群之中,追赶番将成吉永汗。 番将成吉永汗一看明将满脸是血,浑身尽赤,追赶自己,他在敌群之中,向熊义连连射了三箭。 明将熊义将生死置之度外,三支雕翎,全部射在熊义胸前,但他不知痛疼,奋不顾身,只往前撞,番将成吉永汗一见熊义如同魔王一样,势不可挡,向他杀来,吓得惊呆了。 明将熊义,追到他的马后,他刚一怔神,大锤从空而下,熊义如雷鸣一般,大叫一声;“番奴休走,拿命来。” 熊义大锤,当头而下,成吉永汗忙中出错,手中只有一张弓箭,一看明将大锤打来,手拿弓箭,向上一迎,弓箭怎生挡得大锤,成吉永汗被一锤,连头加臂,打得粉碎,死尸滚于马下。 明将熊义看番将巳死,哈哈大笑,接着大叫三声,气绝身亡。 两万多明军正随主将熊义赶杀瓦剌军卒,突然主将中箭落后,军中无主,乱做一团。 大同王一看明将熊义身亡,心下大悦,又结聚了三万多番将番卒,到了城下,围杀明兵。 明军被杀得溃不成军,四处奔逃。三家番王正在永定门城下围杀明兵,忽听战鼓齐鸣,大炮振天,喊声由远至近。 番王阿剌知院王闻听杀喊之声,向护城河南岸一望,只见尘土飞扬,人喊马嘶,从四面八方,扑天盖地,杀来了数十万人马。 阿剌知院王惊问大同王道:“御弟,这是何处人马杀来了。” “王兄,这彪人马不是自己人,也不象京中明廷人马。”大同王道。 答儿不花王急忙问道:“怎知不是自家人马,又不是京中明军” 大同王答道:“这彪人马,少则有十五万,多则二十五万,是明廷勤王师到了。” 三家番王,下令退兵,但已迟了。少时,数十万大兵杀到了永定门城下,将三家番王,三万多人马,团团围住了。 只见两彪人马,中军大旗下,一边是辽东王翱,另一边大旗之下,是河南王来。各率勤王师十万大兵,到了城下。 河南统兵大帅王来一看将番王人马已经围在核心,髙喊道:“辽宁督都王翱,河南总兵官王来,奉京中兵马大元帅于爷之令,各统十万精兵,入京勤王,各路番王已陷入天朝军马重围之中,但于大元戎,有好生之德,无论哪一路番王,只要束手受擒,率众投降,并不杀害,请诸家番王三思。” 王来说了劝降词,等了一会,不见动静,下令围杀。 令如山倒,王来将令一发,二十几万明军象潮水一般,把三万多塞北儿郎,杀得尸如山积,血似长河。杀了半个时辰,瓦剌军溃散了,番将番兵,只是寻路逃生。 大将王翱率领将校,杀到了瓦剌中军,王翱亲兵将校,一看有三个番王,正在番将簇拥下,寻路遁走,急忙禀知主帅王翱,王翱一见,下令亲兵喊话:“辽东c河南二十万勤王师将尔等围在城下,水泄不通了,三路番王,如网中之鱼,快快下马投降,可饶诸王一命,倘若抗拒天兵,死到临头矣!” 要知三家番王是否投降,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三回 王师惊走九路兵 元帅妙计诛女真 明将王翱率兵杀入中军,困住了三个番王,劝他们投降。等候片刻,三家番王充耳不闻,借机带领数百残兵,快马加鞭,潜入溃散大队人马之中,向树林的斜刺里鼠窜。 明将王翱一见大怒,招动数十万人马,将树林全部围住了。 王翱将令一下,满山遍野,皆是明兵明将,到处髙喊活捉大同王c答儿不花王c阿剌知院王。” 明将王翱指挥大兵,在林中杀了半个时辰,番兵番将除遍地尸体外,幸存者已逃走了。 王翱正在后军督兵,只见一彪明兵,一百多人,押着三个番王,到了王翱马前。 大将王翻一看,三个番王,不过二十几岁,知不是番王,找来了通事一问,果然不是番王。 原来三个番王一看数十万大兵杀到了城下,身陷在重围之中,如不降服,定遭擒无异,于是趁大队人马未到城下之前,将三个牵马的衣服换了下来,叫三个马夫穿上王袍,留在中军,扮做三家番王模样。三个番王趁乱窜到溃散军卒中,溜走了。 夜里明军士卒,不辨真伪,误中奸计,把三个马童,抓到了中军。 王翱又问了马童三家番王去向,三个马童回答,大同王骑白马,答儿不花王骑红马,阿剌知院王骑青马,向树林中西南逃走了。 于是王翱下令,凡番兵之中,骑青马c白马c红马者三人在一处,马上擒来交令。 将令一下,满山遍野全是明兵,口口声声:“活捉番王。” 半个时辰过后有一彪明兵,将三个小番捉到了中军,王翱一看是三个三十多岁的番将校尉,不由大怒,大骂了明军校尉。 举起了手中宝剑,向番兵校尉砍考,小校高叫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王翱厉声逼问道:“三个番王,哪里去了?” 小番跪倒在地急忙答道:“适才给我三人牵马的,扮作马夫者,正是三位王爷,他们三人已年过半百了,一看便知,现在正向西南逃窜了。” 明将王翱一听,不怨小番,而是领兵校尉粗心大意,痛斥了校尉一回。 三家番王扮做马夫,躲过了明军大队人马的围剿。三人一商议,明兵追捕甚紧,在一起逃走十分困难,危险很大,于是便分道逃亡。 三个番王,分手之后,在乱军之中,满山遍野皆是明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在林中深处乱窜。 阿剌知院王与两家番王分手后,慌不择路,上了大道,又往永定门方向疾驶。 明军河南勤王师统帅王来,正领十万大兵,铺天盖地杀来,阿剌知院王见大兵杀来了,勒转马头,向后便跑,刚刚跑出一箭之地,前面一彪人马,挡住了去路。 阿剌知院王自言自语道:“今日三军尽丧,只有吾一人,前有一彪人马栏路,后有数十万大兵杀来,定遭杀无疑了。” 阿剌知院王正焦急万状,不知所措,信马由缰,到了前面这彪人马之后。阿剌知院王正准备往斜刺里躲闪,只见这彪人马中为首一人高声叫道:“王爷休惊,臣王保前来救驾。” 阿剌知院王勒住了坐骑,王保催马上前,番王一看正是元帅王保,心中大悦,番将王保叫番王率众先行,自己引领兵卒断后。 番王刚刚催马前行,河南勤王师大兵杀到近前,番王元帅王保拼命抵挡,王来在后督军,见前军受阻,军马不前,便勒战马,到了军前,见一番将,身高丈二,面如锅底,满身是血,战马赤红,手使双锤,勇不可挡。 王来一看,知是北国上将,若要人马与之厮杀,将校受损,于是急忙下令,前军后撤。 顿时,先锋队伍纷纷后退,号令一出,三军不敢怠慢,人马四散开来。给王保让开了一条血路。 番将王保一看明军让开道路,率领残兵拍马疾行。刚刚跑出一箭之地,忽听一阵梆子响,响声过后,林中射出了无数火箭c火筒c强弓c硬弩,如飞蝗般向王保迎面射来。 王保勒马后退,前进不得,后面喊杀大震,无数明兵明将,将火箭c火筒射来。 瓦剌先锋元帅王保见明军无边无际,箭如流星,左右前后射来,身边军卒纷纷落马,心下一横,高声大叫道:“北国儿郎听了,为人者宁死马前,不死阵后,王保誓死一拼,要保护众儿郎,杀出重围,脱此大难。但眼下明军人多势众,如跟定本帅杀出重围,已万万不可了,为今之计,儿郎们要各自为战,向斜刺里林中冲杀,方脱此难,别无生路了。” 塞北儿郎一听,心中大悟,五百多残兵一哄而散。 少时,番将先锋王保,独自一人,手举大锤,冒着箭弩,向前冲杀,杀了半个时辰,他身中数箭,毫无惧怯,向林里奔杀。 又杀了半个时辰,王保杀开了一条血路,突出了重围,不见明兵追来,勒住坐骑,回身一看,一个亲兵和将校也没有了。 王保心中万分悲痛,正在这时,突然自己战马向下一蹲,不动了。 番将元帅王保下马一看,只见自己坐骑满插雕翎,整个马身c马腹c马头之上,插上了五十余弓弩,心下大骇,目不忍视。 他觉得身上有些疼痛,低头一看自己前身,不觉大惊失色,前胸c腿上皆是箭支,他刚抬起腿来,想要步行,但一头倒在地上,胸前箭支全部插入腹腔之中,他长叹一声,倒在荒山野岭之中。 明将河南勤王师王来大将,率领十万人马追杀大同王c阿剌知院王c答儿不花王溃败人马。哨马飞报,永定门内,响起了收军锣鼓,河南总兵王来不敢违令,只好鸣金收兵。 少时,王来率领十万大兵,到了永定门下。这时,辽东大将王翱业巳收军,一见王来引兵来到城下,急忙上前,两人互相见礼。 礼毕,二将双双走到了永定门前,一看永定门口陷坑之中,热气腾腾,坑中死尸不计其数,城中热气熏天,入城不得,万般无奈,只好在城外听令。 少时,城上射下来一箭,二将打开箭上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道:“请二将到城西一里处。” 二将遵令,率兵到了城西,二人令人马停在城外一箭之地,二将到了城下,这时于公到了城头向二将招手致意,王来c王翱向城上于公,连连揖拜。 于公在城头上,一揖还礼,然后下令道:“请二位将军听了,永定门内,二位将军已经看过了,无法入城,请将勤王师人马,由右安门领入京城。” 二将在城下听了,连连遵令,率领二十万大兵,向右安门奔去。 于公见了辽东王翱c河南王来两路勤王师二十万人马入京,心中大悦,正同永定门守将罗燕c刘德新c李瑞等三将谈永定门内善后处置之事。 忽有东直门c彰仪门两处,派蓝旗官禀报。彰仪门外,脱脱不花汗见勤王师到京,拔营遁走;东直门外女真王也闻讯,退离皇城;广渠门外,答儿不花王,大本营二万人马,也拔营北逃了。 于公闻言,急忙传令道:“各位蓝旗官,可速回各门,传吾旨意,紧守城池,不见本帅将令,各城门主帅,不可率兵追杀番兵,不可出城恋战。”三门蓝旗官听令而去。 三路报事蓝旗官走后,于公吩咐永定门守将罗燕一番,便到右安门去了。 于公到了右安门城下,见了辽东都督王翱c河南勤王师总兵官王来,于公随同二人,到了右安门中军大帐。 二将给于公重新见礼,于公令众将落座。众将依次入座,于公入座后,面对王翱c王来二将启齿道:“二位将军率领勤王师,来得很适机宜,六国三川高原各部人马,一闻勤王师到京,现在已在城下拔营北遁了。此功不比寻常。” 二将听了诺诺连声,王来启齿道:“吾二人率兵来迟,寸功未立,愿统帅本部军兵追杀瓦剌残部,请于爷定夺。” 于谦听了,沉思良久,令亲兵去德胜门传范广。亲兵走后,又令二校尉,前往内城,看明将石亨c孙镗二将伤势如何?亲兵遵令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于公正坐在右安门中军大帐中,范广c石亨c孙镗三将,纷纷到来,见过于公。 于公问了石亨c孙镗二人伤势如何二人闻言齐说伤势已好,可以领兵对阵了。 于公见说,心中大悦,将辽东c河南勤王师二十万人马,入京之后,瓦剌大兵各路番王,全部拔营逃走之事,说了一回。 守京城元帅石亨,进言道:“既然王翱c王来二将,各引十万人马,入京勤王,瓦剌兵大惧,已经遁走,可趁势追杀,以绝后患。” 于公听了石亨之言,深有所思,说道:“石元帅之言,正合本帅之意,令辽东c河南两处兵马追杀残敌。但有一说,眼下京城九门,经过大血战之后,每门守军已不足四千兵了。本帅之意,王朝c王来二将各留下五万军卒守卫京师,增加九门设防。余者十万人马,由石元帅同王来将军率兵五万,追杀番王,脱脱不花汗;范广元帅同王翱大将率五万军马,追杀女真王人马。 守京元帅石亨听了于公之言,问道:“麾下遵令,但多有唐突,乞问于爷,但不知到何处何地追杀脱脱不花王?乞大元戎指教。” 于公见问,稍有沉思,设计道:“瓦剌脱脱不花汗王在彰仪门外扎驻七日,没有在城下叫阵,今日一闻勤王师入京,率领三万儿郎拔寨退走。番王撤走之后,必经良乡北遁。石元帅,引率五万铁骑,护着姜氏兄弟,抢先在脱脱不花汗王军马之前,到达良乡埋伏,入夜之后,点火为号,大火一发,用火炮猛射营,火炮击溃了瓦剌兵营后,明军人马可围杀瓦剌之军卒了。” 石亨听了心中疑惑,不解地问道:“于大元戎,怎生料定,脱脱不花王,必走良乡,并在良乡安营下寨?末将愿闻其详。” 于公见问,含笑道:“石元帅,不必多虑,因脱脱不花汗王引领三万人马在京城外驻扎了七日,前三日靠军卒自带粮草,可应付度日,后四日只好靠军马度日了。彼兵退走后,路过京郊各县,但各县粮尽焚,人无食,马无草料,存身不得。到了良乡,不仅可以寻到粮草,又离京都较远,彼敌以为无追兵赶杀之忧,故必在良乡c饱食一顿。塞北儿郎,皆喜酗酒,在京下七日滴酒不进,到了良乡,必开怀痛饮,酒后无法行军,脱脱不花王必下令安营下寨,大兵宿于良乡城外二里处林中,石元帅,不必多虑,可火速领兵,前往良乡埋伏,不得有误。” 石亨听了半信半疑,走出中军,将王来勤王师五万拨在帐下,率众向良乡奔去。 于公见石亨走出帐外,对范广c孙镗c王来三将道:“瓦剌六国三川人马一看勤王师入京,已退离京畿了。然其锋尚未尽颓,只有将入侵中原的各路人马,杀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方可丧诸家番王复夺中原之志,那时,北疆边关方可安宁,故本帅令石亨将军率人马去良乡,杀散脱脱不花汗王之众。除脱脱不花汗王外,尚有女真王一彪人马,在京下也完好无损退逃了,也需杀他一阵,使彼敌今后不敢助纣为虐了。女真王北撤时必在沿途之上集结六国三川溃散的儿郎,以壮大自己兵马, 一旦到了紫荆关,女真王人马可达十万。故遣三将,前往紫荆关,杀散女真王十万人马,以除边庭祸患。” 三将闻言,连连遵命,范广含笑问道:“于大元戎料定瓦剌女真王率兵走紫荆关,并可收集起残兵,末将深信不疑,但有 一事,启问大帅,既然彼敌兵达十万,我军五万,怎生退敌,乞于爷指教。” 听了范广之言,使于公陷入了沉思之中。 少顷,于公道:“三位将军可率铁骑,寻径小路,路上不可 耽误,速抵紫荆关下,但可不必入关,在关外山中埋伏。当女真王率领各部残兵攻打紫荆关筋疲力竭时,其士气颓丧之际,可出奇兵,使女真王措手不及,可一举剿灭女真王之兵也。” 三将闻听顿悟,连连称善。临行前,于公又嘱咐道:“将女真王大兵杀溃后,赶出关外,不可穷追,火速率兵回京。” 三将遵令,走出中军,调齐了人马,向紫荆关够奔。 再说瓦剌别部,脱脱不花汗王在彰仪门外十里处安营下寨,自从瓦剌也先率领三万人马,挟持上皇,在彰仪门同明军见阵,结果也先大败,他得知消息后,不敢发兵城下,只是坐在中军大帐中,每日派探马,打探六国三川,攻打皇城消息。 连日来恶讯频传,瓦剌也先太师c铁可章王c赛刊王c大同王c阿剌知院王c铁木平章王c答儿不花王等诸路人马,被明廷兵马大元戎于谦,打得兵败将亡,已经溃不成军,纷纷逃走了。又闻赛刊王c铁不花王败阵身亡,心中大惧,吓得他不敢发兵城下,坐在大本营中,隔岸观火。 入京后第七日,夜里探马飞报脱脱不花汗道:“启禀王爷,大事不好,明廷辽东c河南两省,有二十多万勤王师,杀到了永定门外,将答儿不花王c大同王四万多人马困在城下,杀了一个时辰,两家王爷人马,全军覆没了,诸家王爷已不知去向了,请王爷速速定夺。” 脱脱不花汗王闻报,急忙下令亲兵,击鼓聚将,鼓声响过,番将齐至牛皮帐中。 脱脱不花汗对麾下众将道:“适才探马来报,明廷辽东c河南两处,入京二十万人马,到了永定门外,将答儿不花和大同王四万人马,杀得一光。非是孤王胆怯,听了此事,吓得马上退兵。奈明廷元帅于谦善断c多谋,最会用兵。明廷京中只有十万人马,经于谦亲自整训后,士气甚旺,兵强将勇。瓦剌也先太师,率领二十多万儿郎,竟败在了德胜门外,孤王仅有三万人马,怎可挺而走险。故在城外,坐等良机,现在军中粮草已尽了,明廷勤王师,陆续进京,若不及早退兵,祸不远矣,不知众将意下如何” 脱聪不花汗麾下平章也律查,进言道:“王爷千岁,高见不差,现在吾军中,已无粮草三日了,每日要杀二十匹战马充饥,儿郎们只吃半饱,战马已无草料,如不早早收兵,不要说开兵见仗,就是走路,也无力了。” 参军巴图接着说道:“火速退兵,势在必行,只是明廷兵马大元帅于谦,多谋善断,用兵狡诈,退兵之时,切须谨慎,防他趁机追杀。” 女真王听了,依计而行。下令平章耶律查一c耶律不花率领一万铁骑断后,令先锋耶律一金c耶律一银二将,引领一万人马,为前部开路先锋,诸事已毕,拔营起兵,向北缓缓退走了。 瓦剌脱脱不花率领三万人马,退到了良乡,天色已晚。番将番兵三日不见粒米入腹,每日只食无盐无味的火烧马肉。到了良乡,一见百姓有粮,番将番兵,抢了不少,人人欲进晚膳。 瓦剌脱脱不花汗心中犹豫不定,但众番将纷纷进言,番王一见天色已晚,人困马乏,又众情难违,下令在良乡扎营下寨。 扎营前,脱脱不花汗王派了探子入城,少时,探子来报:“城中百姓早已逃光了,有三百多明军,一听大兵杀来,也纷纷逃走了。” 脱脱不花汗王闻报,下令在良乡城外五里处土山扎下大营。安好营帐后,下令番兵在城外农户家掠了一些粮草,埋锅造炊。 番兵用完晚膳,天已太晚了,脱脱不花汗见并无追兵杀来,便传令三军儿郎在良乡过夜。 瓦剌众兵将一见脱脱不花王下令在良乡安歇,人人心中大悦,各个高歌番曲,放下了行帐,拴好了战马,进入帐中,解甲大睡了。 这些番将番兵,自从到了京畿城下,七天七夜,每日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在大营中不得安眠。今日退兵良乡,前无大兵阻路,后无明军追赶,高枕无忧,午夜人马已入梦乡了。 午夜一过,只见良乡城头上,突然起了大火。 接着炮声隆隆,一阵炮声响过之后,番营外埋伏的明军,冲到了番营四周,五万多明军用火箭c火筒齐向敌营中射去。 顷刻,城外番营营帐纷纷起火,硝烟滚滚,火光冲天,满天通红,烧得番将番兵四处逃奔。正在这时,又听天崩地裂一声巨响,脱脱不花汗在梦中惊醒,爬起身来,逃出了帐外,一看满营大火纷飞,吓得番王人不及甲,马不备鞍,光身赤足,向营外飞奔。 到了营外,见林中火光大发,地上烈火熊熊,火浪腾翻,头顶上火炮雷鸣,四周火箭c火筒射来。 番王和三万多大兵,顿时乱做一团,抱头鼠窜,军马被炸得全营乱跑乱叫,不少瓦剌兵卒被惊马踏为肉酱了,有的军马被火炮炸成了碎尸,瓦剌大营人马死伤无数。 脱脱不花汗逃出大营,跟在一个小番身后,正往前奔逃,忽听一声巨响,接着一团大火球落在小番身边,轰的一声,小番已无影无踪了,脱脱不花汗王虽然没有被炸死,却被震倒在一个大坑里了。脱脱不花汗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休想爬上坑来。 要知番王结果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四回 韩清紫荆关血战 番兵长城外溃逃 番王脱脱不花汗,被震在坑之内,天已黎明,也没有爬上坑来。在蒙胧中偷眼一看,自己被震到了一个五丈多深的大坑之中。 这个大坑,不是炸的,四面陡峭,如火山口一般,夜里是无 法攀登上岸的。 番王欲找出路,四处环视,只见身边不远处草丛之中,横躺竖卧着十几具番兵尸体,脱脱不花汗见了心中大骇,走近前去,见十几名士兵,身上没有衣甲,各个血肉模糊,心下不忍。正在这时,忽听远处,有了人声,由远而近,急步而来。 瓦剌脱脱不花王仔细一听,是明军声音,暗想,是打扫战场来了。自己身在坑下,怎生脱逃,已成了网中之鱼。心中焦急万分。人急生智,他马上将身上绸衬脱下,躺在十几名尸体之中,又将两具番兵尸体,盖在自己身。 他刚刚躺下,只见大坑岸上,来了数十个明兵。明兵到了坑岸边,向下望了一回。 少时,一个校尉说道:“你们看,坑下那十几个番卒,没有来得及穿衣服,赤身露体,就被炸死了。可见番营中夜里一点也没准备,均死在梦中了。” 众明军一听,不约而同向坑下望去。一士卒看后说道:“坑中共有十二具尸体,可否能有活着的藏在里面了。” 又听一卒道:“在坑上怎生知晓,你下去查看一下,便知端详了。” 脱脱不花汗王在坑下听了二小卒之言,吓得毛发皆张,气不长出,屏住了呼吸,以为此番必遭擒受辱无疑了。 正在番王精神万分紧张之际,便听到了岸上一人高声说道:“江龙,你往日做事粗心大意,马马虎虎,今日却十分细心来了。这样一个大深坑,不用说被炸死,就是不炸死,从上面掉到坑下,也会活活摔死的。还有一说,众番卒不是傻瓜,昨日午夜大营被吾大军劫了,我大军一到,番卒全部逃光了,岂能有人在坑下坐等受擒,而不逃生之理?坑下不会有人的,到别处查一下,去交令了。”众军卒一听,离开了坑岸。 次日辰时,明军主将石亨和大将王翱,在大帐之中,静候査看敌营消息,有一军校进帐禀报:“启禀石元帅,适才吾率军卒到了瓦刺王大营查看一遍,整个敌营已成灰烬,满营皆是番兵尸骸,经查点共有死尸五千多具,现在已全部掩埋完毕了,请元帅定夺。” 石亨听了问道:“在番兵尸体之中,有无番王脱脱不花王的尸具。” 校尉答道:“五千多具尸体,多数只穿内衣,不是被炸死的,就是被烧死了,血肉狼藉,认不得尸体是何人,无法找到番王尸体了。” 石亨见说,下令收军。少时,众将校到了中军大帐下,石亨传令道:“各部将校听真,现在马上埋锅造饭,用完早膳之后,打点行装。马上起程,回京交令,不得有误。” 参将侯贵起身一揖道:“启禀元戎,末将多有唐突,何不趁胜追杀余寇,为何马上撤兵回京” 石亨听了大笑道:“不仅将军如此作想,本帅也曾想过,应乘胜一举北伐,追杀穷寇,夺下应昌。但于大元戎在本帅离京时,下令杀退了脱脱不花汗人马,立即回京。令如山倒,何人敢违?况且于爷统领全国各军,必有安排,请勿多言。”众将听了石亨之言,不言语了。 在过早膳中,石亨一想夜里一战,大获全胜,杀得脱脱不花人马全军溃散了,心中感慨万分,回顾左右道:“于大元帅真神人也。在大兵临行之前,于京城德胜门大帐之中,授计本帅,要吾带领三军,在良乡城外埋伏,那时,石某并不深信脱脱不花汗必走良乡并在良乡外扎营下寨。但不敢违令,只好率众前来良乡,不料昨夜,脱脱不花王不但来到了良乡,还在良乡过夜。于大元戎能知己知彼,神机妙算,无愧于兵马大元帅之职,古今名将,无可伦比也。” 众明将听了石亨之言,无不叹服于公之能。对于公多谋善断,无不称奇,议论纷纭。早膳用过,明将石亨整理好人马,回京交令。 再说脱脱不花汗王匿藏在深岩之中,急听锣声四起,知明军收兵了。番王见明军收兵,喜出望外,但不敢大意,在坑下,又静听了许久,一听四野无声,他费了木少气力,将十几具尸体,堆到了一处,才借高攀到峰顶。 到了坑岸上,又环视了四周,一看大营已空,一个完整营帐皆无,他疾步窜进了被烧过的丛林之中。 脱脱不花汗王死里逃生,十分谨慎,惟恐被明军发觉,总是爬伏而行。 直到爬上了一个小山顶的密林中,才直起腰,停步回首,向自己大营处一望,只见昨日绿水青山帐篷林立的大寨,今已成了灰烬,寨中有无数不小坑堆。 番王见景生情,可想而知,坑里堆中,尽埋的番兵尸体,昨日不知死了多少儿郎?他见了风惨云愁之景,目不忍视,泪流满面,双目紧闭,不时自己拍打自己的头,对天长叹道:“六国三川,此番入侵中原,百万儿郎生龙活虎一般,从边廷各关杀向中原,一路无阻,直捣皇城,到了京畿,仅仅七日之内,百万儿郎半数已成尸僵,一半已经逃散了。明廷兵马大元帅于谦有神出鬼没之机,吞吐天地之才,不愧一代伟人,六国三川之中,无一人可比。此人若在,中原不可图也,罢了,罢了!” 瓦剌脱脱不花汗正独自叹息,回想兵败之事,只见山下明军,剑戟森森,弓刀整肃,战将如狼似虎,军卒威武雄壮,一队队,一排排,十分整齐,向京中撤去。 瓦剌王脱脱不花汗隐在山顶密林中,静看了一个时辰,见明军业已全部撤出了良乡,已经看不见明军人马的踪影,才松了一口气,他拍打了自己身上的尘土,离开了林中,一路之上,隐姓埋名,逃到了兴和老营。 再说瓦剌也先太师和铁哥平章在德胜门败走,被石亨率领人马杀得溃不成军,两家番王如丧家之犬,勒马先遁,正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时,明军收兵了。二人大喜,在路上收集了五千残兵败卒,向北部边疆逃奔。 两家番王在路上商量,六国三川人马,精锐已失,中原不可久留,便率残兵,疾驶而行,离紫荆关尚有八十余里,不见明兵追赶,便下令军卒缓缓而行,等候残败军卒。 过了一日,正向紫荆关进发,女真王率领三万多人马,从后赶来了。 三家番王在路上相遇,痛哭一场,各言兵败之事。瓦剌也先太师大恸不止。 女真王劝道:“王兄不可大恸,往事不堪回首,要保住自己身体才是,现在小弟有三万多人马,又有王兄和御弟在军中,不怕明廷追杀了,为今之计,可在此地,扎一临时大营,集结六国三川败卒,聚集到八万人马,可杀出紫荆关,回到老营兴和,到了兴和,重整人马,东山再起,复人中原,杀到燕京,同大明人马决一死战,不知王兄c御弟以为然否” 瓦剌也先王听了满面忧愁,喃喃地说道:“御弟之言甚善,以后之事先不必提起,就是眼下要逃往塞外兴和,也需有一定人马才能闯出紫荆关,御弟只有三万人马,要冲出紫荆关,大有难处,必须在此处集聚六国三川人马,人马达到十万左右,方可抢关,不知铁哥平章王御弟意下如何” 铁哥平章王依言,于是三家番王在紫荆关五十里处,扎下了大寨,等了二日,果然塞北儿郎,纷纷驶来,不管哪路番兵,凡塞外高原各部军卒,身体无伤者,均被收入帐下,两日内集结了九万多人。 女真王一看有了九万多人马,心中大悦,同瓦剌也先c铁哥平章王商议后,便向紫荆关进发了。 紫荆关守将韩淸奉于公将令,在六国三川人马入京前一日,才到紫荆关,当时边关已乱,军将已逃散了,韩清无奈,四处招兵,在十余天内,招募了一万新兵。 这日正在教军场上,操演人马,只见蓝旗飞马来报启禀将爷,大事不好了,围困在京城下的女真王人马,逃离京畿,在半路上集结了十万左右人马,向紫荆关方向杀来,现在离城下二十余里,请将爷定夺。” 韩清见报,说道:“再探,再探!” 蓝旗官走后,韩清心中无数,甚是忧虑,将偏将c参将,找到了中军,计议迎敌之事。 紫荆关参将文雷一听计议迎敌之事,稍有沉思,进言道:“启禀将军,敌众我寡,城中只有一万新兵,只宜坚守,不可出城迎敌。” 韩清听了,沉思良久,缓缓地说道:“参将之言虽是,但韩某初来边关,一旦敌兵大至,如不引兵出城杀敌,城中百姓,必耻笑于我,言说韩某怯敌也。” 文雷又道:“将军之言差矣,百姓之言,不足为虑,只要我军坚守城池,使敌兵难度此关,京中于大人必派兵来追杀番兵,不但可解城中之危,可一举歼灭瓦剌大兵。” 韩清一听又道:“将军之言差矣,今日一旦固守城池,百姓见官军如此畏惧敌兵,日后便无法率引百姓守城了,今日务必出城一战。” 韩清出城迎敌,其意已决,令文雷统领五千人马,在城上指挥百姓守城,自己亲自统领五千人马,出城迎敌,商议已定,各自引兵去了。 中午时分,瓦剌女真王率领九万多人马,冲到城下。在城外二里左右,将军马停在大路上,等候探马来报,少时探马报道:“紫荆关守将是韩清,到此关十日,新募军兵一万,在城中每日操练人马,请王爷定夺。” 女真王听了,令蓝旗官退下,同瓦剌也先和铁哥平章王商议取关之事 女真王参将巴图,进言道:“虽言城中只有一万新兵,但明军居高林下,又经韩清训练,不可藐视城中人马。请诸位千岁三思,吾百万之众,在皇城下被于谦十万人马战败,前车之鉴,不可大意,愚下不才,认为抢夺紫荆关,不如避开此关,绕道长城边,越城而走,可少损儿郎,又不耽误时间。” 铁哥平章王听了巴图之言,急忙说道:“参将之言差矣。紫荆关是通往北国必经之路,如不克下此城,我们率大兵绕道而行,我们可以逃离中原,但六国三川败回军卒,星散而来,一旦到了关下,必遭此关明军堵劫,为了北国数十万生灵,必将此关取下,待北国儿郎,退回塞北,再弃关而走,乃为上策。” 瓦剌也先王听了称善,并进言道:“铁哥平章王御弟之言甚善,今日必先取下紫荆关,据适才探马之言,关中只有一万新兵,我有九万人马,若取此城,易如反掌。参将谈京中之事,京下大战,有明廷于谦,亲自指挥,这里韩清,怎能同于谦相比,怕他何来” 参将巴图看了瓦剌也先一眼,没有言语,女真王说道:“依王兄和御弟之言,马上取下此关便了。”三人计议停当,率兵杀到了紫荆关下。 明将韩清一闻瓦剌大兵杀来,率领五千人马杀出城来。 瓦剌女真王一见明军杀出城来,不到一万人马,下令先锋人马,蜂拥而上,旌旗挥舞,战鼓齐鸣。少时,将明军五千人马,团团围住,韩清被番将困在核心,冲杀了一个时辰,杀开一条血路,向城外斜刺里退走。 瓦剌王招动三军,拼力追杀,追赶离城下不到一里,忽听一声炮响,明将范广率领两万铁骑,冲杀而来,放过了韩清人马,拦住番兵,呐喊杀来,明军如生龙活虎一般,番卒是从京下败回残兵,一见明军大至,马上四散飞奔,不到半个时辰,把瓦剌也先王率领的前部四万多人,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女真王在后军,率领五万多人,一看先锋队伍已被冲散,指挥番兵,拼力顽抗,杀入阵中和明军搅在一起。大战了半个时辰,突然城南,呼号震天,明将孙镗c王来率领三万铁骑,横冲直撞,杀入瓦剌后军之中,锐不可挡,杀气横空,杀得女真王人马,抱头鼠窜。 女真王c见事不济,大势已去,勒马先行,逃到了紫荆关下。 这时紫荆关,已被瓦剌铁哥平章王率领一万人马,借韩清出城之机,夺下了此关,铁哥平章王一见女真王败至城下,开了城门,放入关内。 少时,明军人马,杀到了城下,一见番王夺下了紫荆关,城门已关,范广下令,在城外追杀瓦剌残兵。 杀了一个时辰,见城外番兵已全部溃逃一光,范广下令,将众军兵齐聚在城下,元帅范广同大将孙镗c王来c紫荆关守将韩清商议道:“适才一阵,杀死杀伤敌兵二万多人,杀散番卒四万多,估计城中只有残兵败卒二万多了,这两万人马,是乌合之众,我们可马上夺下此关,不知三位将军意下如何” 守城主将韩清进言道:“范元帅所言甚善,因城中无滚木c擂石,也无弓弩箭支,末将正准备防城之物,不料番兵杀来,城中又是新招募之壮士,一见番兵大至,没经战阵,吓得弃城逃走了。现在城中一无所有,我军如马上攻城,不需一个时辰,此城可下。” 孙镗c王来二将依言,范广自打西门,孙镗攻打东门,王来c韩清攻取南门。 再说瓦剌军卒进了紫荆关之后,女真王下令,一万多残兵上了城头,准备守城。 众番卒上了城头,一看城上空无一物,女真王心中着急,正在这时,明军数万,在城外大架云梯准备登城。 云梯搭好后,明军顺梯而上,攀到城边,用弓箭猛射守城番兵,城上番兵被射不过,纷纷向城下逃走。 明军抢上了城头,逃得慢的番卒,皆被明将明兵射死c砍死在城上。刹时,城上的番兵,逃跑一光。瓦剌也先c铁哥平章王c女真王一见城头已破,军卒已逃,无力挽回,大势已去,率领十几员败将,百名亲兵,出了紫荆关门,逃出了长城,经往小路向塞外兴和遁去。 明将范广率兵入城,大军入城后,范广令守将韩清,安抚关中百姓;令王来率明兵将城内外双方死亡军卒,全部掩埋了。 诸事已毕,范广下令,兵将共进晚膳。正在用膳之际,忽然京中来了一员报事小校,到了中军,见了范广拜道:“启禀范元帅,于大元戎有令,瓦剌高原诸家番王被赶出紫荆关外,不必追赶,可率领人马,马上回京交令。”说罢,将一令箭,交给了范广。 范广c孙镗c王来三将,不敢违令,膳后别了紫荆关守将韩清,率领五万人马回京了。 这日于公正在德胜门坐等边关消息,石亨率领兵马,从良乡固到了京中,石亨进了德胜门,进了中军大帐。 于公一见石亨归京,心中大悦,给石亨设了座位,石亨谢座后,把明军在良乡c大败瓦剌脱脱不花汗王之事禀报一遍。 于大元戎听了满心喜欢,令德胜门守将年富大摆宴席,为石亨c王翱与五万军马贺功。明军将校军卒,欢天喜地,饮到日落方散。 次日一早,明将范广c孙镗c王来三将引领人马,从紫荆关回到了京中交令,范广向于公备言明军在紫荆关下大战,瓦剌也先c铁哥平章王c女真王兵败,逃出了长城以外的原委。 于公一听,瓦剌也先c高原各部百万虎狼之众,已被赶出了塞外,心中痛快。下令年富在德胜门大摆酒宴,为众将贺功,并将九门守城将校全部请到了德胜门,参加酒宴。 酒宴已毕,于公令九门众将,将将校功绩报禀上来,少时九门守城主帅一一填好,呈送到于公面前,于公看了一回,又填补一下,便当众一一宣谕。宣谕已毕,说道:“众将校功绩,已经入册了,明日回朝,请万岁加封进爵。”言讫,少停之后又说道:“诸位将校,今日留宿在德胜门大本营中,明日随同本帅回朝见驾。”众将遵命,一宿无话。 京都内军民,朝野上下,人人皆知,于公率领京中十万军卒,在京下一战,大败了塞外百万之众,杀得诸家番王仓惶逃走,已经出了长城。 京中文武百官闻讯,今日于公率领九门将校,从德胜门凯旋入内都,朝见天子。 京中元老大臣王直,下令亲兵一百多人向全城百姓传谕大战的胜利消息。 于公刚刚入了内城,沿街两侧,满是军民,焚香c击鼓c敲锣c摇旗飞舞,迎接于公与九门将校。 欢迎人群,长达十余里,一直到午门以外。在午门外,文武百官,一千多人肃立两旁,等候于公。 少时,于公率领众将,依次走来。众官一见,频频拜见。于公在众将之前,摔手致意,在文武百官簇拥下,过了午门,直奔大殿而去。 景泰帝朱祁钰一闻于公率领将卒,赴回朝班,在大殿门前,等了半个时辰。 一见于公率领百官风尘尘仆仆走来,急忙下了殿前阶梯,迎接于公。 于公一看皇帝走下品级台,急走几步,到了金殿门首,欲行君臣大礼。 皇帝朱祁钰,上前扶住,含笑道:“于爱卿,多多辛苦,辛苦了,免礼平身,平身!” 说着,到了于公身前,拉着于公,到了八宝金殿之上。 金殿上,早已备好了偏座,朱祁钰令于公就座,于公谦恭一会,才缓缓入座。 于公落座后,景泰帝朱祁钰,满面生春,面带微笑说道:“若无于爱卿,胆识过人,韬略超群,才华盖世,此时京城已沦敌手。江山c社稷已倾危多时矣。于爱卿不仅将百万豺狼之兵,击溃离京,而且全部驱逐出中原,赶到了塞外,其功高可比之日月,其功大比之三山五岳也。”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五回 景泰帝大赏功臣 于尚书拒受王位 天子朱祁钰,在金殿之上,当文武百官赞颂于公一番,于公欠身一揖,回对道:“瓦剌也先百万大秀,败于京畿,逃回长城以外,乃万岁洪福齐天,是天意也,非人力所定。微臣为大明江山c社稷,殚精竭虑,为陛下杀敌分忧,是臣子份内之事。在京下大战中,虽然退了敌兵,但因微臣愧无才能,损伤了百名将校和八万多军卒,臣深感痛惜,因此虽说有功,但也有过尔。” 景泰帝听了于公之言,心中大喜,不由大笑道:“于爱卿退了城下百万虎狼之众,损失了八万军卒,此事不足挂齿也。朕今日心中无比喜悦,愿于爱卿当文武百官,将九门大战杀退瓦剌也先原委,于金殿之上,讲个明白,以悦百官之耳也。” 于公遵命,声音朗朗,讲述了京下九门大战的经过。 金阙之下,文武群臣听得十分仔细,每到大战紧要之处,金殿之上,鸦雀无声,每当讲到以少胜多,大败番王人马,殿下一片掌声。 于公将九门大战讲完之后,原兵部尚书阁老,胡滢越众出班,走到金殿前,向上一拜,启齿道:“启奏万岁,于谦公,亲自指挥京下大血战,以十万老少残兵,击溃了六国三川百万虎狼之师,力挽狂澜,拯救危局之才能,宋时名将岳飞c李纲,蜀汉之孔明,望尘莫及也。乞陛下应重重加封,才不负朝野上下文武百官之望。” 众文武一听胡滢之言,不约而同依次起身,拥到金阙之下,乞请皇帝,加封于公为王。 于公一听群臣之言,立起身来,走至殿边,向殿下连连挥手,众官退回了原位。于公声如洪钟,朗朗地向殿下说道:“众位大人听了,国中四郊多垒,乃世大夫之辱也,今瓦剌也先大兵围困了京畿,乃是卿大夫辱之已极也,在彼兵临城下,为之一战,杀退番王,而不与盟幸耳,何敢比古人乎?为国杀敌,乃是微臣分内之事,要陛下封赏,于某不敢受也。” 百官听了,更加敬佩于公,皇帝朱祁钰,满面生春,下令内官金英在金殿下大摆宴席。 少时,御宴齐备,在大宴中,论功行赏。于公在朱祁钰身边,将功劳薄双手奉上。 景泰帝朱祁钰接过功劳簿,仔细看了一回,一一批注。批注完后,交给于公,景泰帝在御宴上开言道:“在九门大战中, 众将劳苦了,将校们为国杀敌,立不少战功,朕已一一看过,并批注了封赏,现请兵马大元戎代朕传旨。” 于公接过了圣旨,站起身来,向殿下众将,传谕了受赏c加俸c加封的圣旨,传旨已毕,众将齐聚金殿之下,叩头谢恩。 景泰帝朱祁钰,见于公传完圣旨,文武官员纷纷受赏加封了,惟于公在功劳薄上只字未提,面对殿下群臣,启齿道:“兵马大元戎于爱卿,为了大明江山c社稷,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杀退京下百万之众。功高如岳,勋似泰山,乃普天之下第一功臣也。但在功劳薄上,只字皆无,请群臣共议其功,朕好加封。” 于公一听,起身含笑道:“臣每日坐在敌楼之中,没声出城杀敌退兵,无功可记公。” 群臣听了,纷纷拥到金阙之下,大谈于公之功。 景泰帝听了群臣之言,亲自传旨道:“广于爱卿有五大功勋,为国除奸,稳定朝纲;殚精竭虑,稳定内宫;竭尽全力,稳定京城;肝脑涂地,杀退塞外在京下百万虎狼之众;身先士卒,将瓦剌大兵赶到长城之外。朕加封于爱卿为太师c太保c少保c兵部尚书兼全国兵马大元帅,外加五俸。”皇帝亲自对于公加了封赏之后,坐到了龙墩之上,众文武百官齐聚金阙之下,给于公贺喜。 于公一见,缓缓离座,站起身来,不肯受职,走到了金阙边,向群臣一揖,百官肃静下来,接着又面向皇帝,推辞道:“启奏万岁,京城下大血战,击溃瓦剌高原各部百万儿郎,微臣尽犬马之劳,理之所当。所以大获全胜,非臣一人之功,乃是天子有福,众将之力,军卒奋力厮杀,以一当十,以十当百,乃获大胜。今日臣于谦遽受显职,虽感圣恩,但万万不敢当也。” 景泰帝朱祁钰见于公固辞封赏,含笑启齿道:“于爱卿救江山c社稷之大功,振江山之伟业,不但朝臣皆知,人人敬服,就是九州黎民,中原百姓,也家喻户晓,朕对爱卿若不论功行赏,朝中文武必说朕赏罚不明,神州大地,黎民百姓,定骂朕为昏君也,卿不可辞才是。” 皇帝朱祁钰讲了良久,于公仍固辞不受,遂向八宝金殿下群臣望去。 殿下文武群臣见此情景,一拥到了品级台下齐声道:“于大元戎,不可固辞,有负圣望” 这时殿下众人纷纭,元老大臣王直越众出班,向群臣连连摇手,文官平静下来,王直奏道:“万岁英明,所言不差,于大人功高日月,万岁明鉴,圣恩隆隆,于大元帅不可面辞,理应听封,如要固辞,深负圣望了。” 于公一见,百官如此,遂跪倒于地,启奏道:“谢主龙恩,万岁加封微臣为少保c兵部尚书和兵马大元帅,于谦领旨,太师c太保和加五俸,万万不可,乞陛下恕臣直言了。” 皇帝朱祁钰听了于公之言,不知所措,突然殿门外看守大殿太监,高声喊道:“启奏陛下,太皇太后国母张娘娘亲临金阙,御驾已到了殿外,快快接驾。” 景泰帝朱祁钰听了,急忙离座,直奔金殿之下,于公紧跟在后。君臣二人,刚刚到了金阙之下,太皇太后张娘娘,在四名宫娥和太监陪伴下,向大殿走来。 皇帝朱祁钰,兵部尚书于谦抢先一步,一左一右,将五十多岁的太皇太后娘娘,扶上殿来。太监金英设好座位,太后才缓缓入座。 太后落座后,令景泰帝c于谦在左右就座。二人谢恩落座。 太后娘娘望着于公,满面生春,含笑道:“于爱卿连日来亲自督战九门,定计杀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打退了敌人,半月之久没有合眼,太辛苦了,辛苦了。” 于公听罢,欠身一拜,启齿道臣略尽微忠,多谢太后挂怀,多谢太后,亲临大殿,看望众将和文武百官。” 太皇太后娘娘一听于公之言,起身离座,走至殿边,向大殿之下文武群臣说道:“众文武百官听了,孤家今日来到八宝金殿,同百官同庆大战胜利,共祝京下大捷,向众爱卿表示慰问。” 太皇太后娘娘说完之后,向金殿之下一揖。 群臣一见,在品级台上纷纷跪倒三呼:“谢太后圣恩,祝太皇太后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太皇太后娘娘听了,连连向金殿之下招手,文武百官起身入座。 太后国母回到座位,又向群臣启齿道:“瓦剌也先太师,统领六国三川百万之众,入侵边关,兵临京畿,朝班大乱,百姓惶恐,有的欲逃,有的要议和,有的主张南迁,江山c社稷危在倾刻之间,惟于爱卿主张坚决保护北京,同番兵决一死战,寡人心中无主,皇儿少谋寡断,惟于爱卿坚如磐石,固如铁桶,毫不动摇,多谋善计,稳定危局。日以继夜,操演人马,身先士卒,指挥京下九门大战,最后夺取了燕京城下大血战的胜利。这场血战的胜利,来之不易,于爱卿引领十万老少残兵,战胜彼兵百万之众,以少胜多,古今罕见,此乃国家有福才有于公,江山有救,全赖于谦,社稷有托,全靠于爱卿了。于爱卿高瞻远瞩,有胆有识,韬略超群,计谋过人,今人无以伦比,古之名将与于爱卿相比之下,不无逊色。血战大胜,功归于公,劳于众将c军卒尔。今日寡人,代内宫向于爱卿表示慰劳,众将与军卒慰劳之事,由当今皇帝赏赐。” 太后娘娘口述了于谦功绩之后,将手向四个宫娥一指,四个宫娥不敢怠慢,急忙上了大殿。 众文武百官在品级台下一齐向金殿上四个宫女望去。 只见第一个宫女,手中托着一个玉石大盘,盘中放着光彩夺目九盏九龙琥珀夜明杯,群臣一看,是内宫存放多年的无价之宝,价值连城。中原内外,塞北番邦,无不为此宝垂涎三尺, 今日百官在金殿之上,大饱了眼福。 又看第二个宫女,手举玉制大盘,盘中金光闪闪,奇光异彩,光照金阙,乃珍珠塔,文武一见,是皇家奇宝中王,如得此宝,可换托国之富,塞外番王为取此宝,苦费心机,花了几十万两黄金,不得遽取之。 群臣看罢,人人羡慕,又向第三个宫女望去,但见宫女手中高举一柄上方剑,剑柄上雕琢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剑柄右边镶着一颗大红宝石,右边镶着一颗特大珍珠。群臣一看,知是开国皇帝留传下来的传家之宝,由金银珠宝打就的上方剑,上方剑不但是无价之宝,有了此剑,可以先斩后奏,打杀满朝中不法大臣,还可上诛昏君,下斩乱宫之王妃贵戚。 众臣一见太皇太后娘娘把宫中奇宝全部拿到殿上,不知何意,正自发怔,突然太皇太后娘娘指着第四个宫女,启齿道:“红梅儿,可当群臣,传吾玉旨。” 宫女听了,宣讲了诏谕:“满朝文武知悉,兵部尚书于谦,保卫大明江山c社稷,功高于世,赏金二万两。钦此。” 宫女宣读玉旨已毕,太皇太后娘娘一着,于公纹丝不动,并不谢恩,面向于公,含笑说道:“于爱卿功盖华夏,勋震九州,本宫赏罚分明,除两万黄金外,将琥珀夜明杯九盏c珍珠塔一座,上方剑一柄,赏给于爱卿,请爱卿,当殿收下赏赐。” 满朝文武一听,万分惊讶。于公见了三个稀世尤物和二万两黄金之后早有所思,太皇太后声音一落,于公马上离座,向太皇太后一揖,朗朗地说道:“启奏太皇太后陛下,臣多有唐突,太后所赐三宝,皆世上奇珍,价值倾国,臣不敢妄思非分。于谦虽在北京大战中,尽了薄力,乃臣子份内之事也,况太皇太后与陛下授臣以高官厚禄,此愿足矣。镇国之宝,非人臣可有,臣虽不取三宝,也深谢太皇太后之恩了。请将宝物收归宫中,臣万死不受。” 太皇太后娘娘听了含笑道:“孤家与皇儿得有今日,坐在金阙之上,全赖爱卿之功,朱氏江山与爱卿对半分,也不为过也。本宫诚心实意,赏赐恩公,乞请恩公受之才是。” 于公听了,又一次叩头谢恩,百般固辞,太皇太后娘娘和皇帝二人再三劝说,于公苦苦不从。 太皇太后娘娘万般无奈,在金阙之上长叹一声,面对群臣,感慨万分,说道:“孤家想来,先皇在日,在内宫与寡人常说:‘满朝文武之中,虽然于谦爵位不高,是个御史,但为官清廉勤政,铁面无私,一生清白,一心为国,他年应委以重任。’后来先皇病重,忘了此事,今日一见,于爱卿在重赏之下,百般不受,视珍珠c奇宝如草芥,看黄金如粪土,品德之高尚,千古之古人不及也。使爱卿芳名永存,名垂千古,孤家应玉成其志,故不相强了。”遂下令宫女将珍宝送回后官。 太皇太后下令收回给于公赏赐,心中更加敬佩于公,心中暗想:人言于谦一世清白,今日一见果不虚也。又闻人言,于谦才思敏捷,不知果如是否?不由眼望于公,面含笑容,突然问道:“于爱卿不收赏赐,孤家依言,收回宫中,但不知爱卿因何缘故,不收所赐” 于公听了娘娘之言,近前一揖,脱口而出道:“启奏太皇太后,臣于谦,位极人臣,国家c社稷c江山在危亡之时,养兵练将,国课费用,尚且不足,作为臣子,在此时从中掠取金银,国库空矣,故不可受也,皇家在困难之秋,臣子收取高赏,乃乘人之危,投井下石,勒索皇宫之物,二不可受;臣乃是一国兵马元 戎,贪得无厌,见利忘义,全国将校九州军卒有功者,又之奈何?有此三件,臣不可受太后赏赐,愿太皇太后恕臣直言尔。” 一听于公所答句句在理,条条是道,太皇太后张娘娘哈哈大笑道:“于爱卿真不愧一代伟人,国家之栋梁也。” 太皇太后言罢,目视皇帝朱祁钰,含笑问道:“我大明自开国以来,历代朝臣之中,若论奇功者,莫过于于爱卿了,今日在金殿之上,拒收赏赐,分文不取,寡人玉成其志,将国宝奇珠,尽收回宫中,但心中不忍,不知皇儿授于爱卿何等官职” 皇帝朱祁钰见问,答道:“启禀母后,臣儿已下圣旨,封于爱卿太师c太保c少保c兵部尚书c并兵马大元帅之职。” 太皇太后闻言,玉颜一沉,冷冷地说道:“于爱卿之功,可同朱氏平分天下,为何不封王位?” 景泰帝见状,诺诺连声,少时才说道:“启禀母后,便是太师c太保,于爱卿也不肯受,适才皇儿正在为难,不知所出,母后驾到。”说罢,目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娘娘听了景泰帝之言,转过身去满脸堆笑,对于公道:“于爱卿,孤家赏赐你珍宝,拒不接受,也便作罢,孤家封爱卿为护国公,镇国王,为诸王之首,外加五俸,理应赏光,不再回绝才是。” 于公听了,欠身离座,向太皇太后一揖,答道:“启奏太皇太后,母后娘娘,先祖洪武帝有训,除边庭番王之外,只有朱氏一门中可封王位,朝中群臣,不得封王,微臣不敢忘光帝祖训。” 太皇太后一听,说道:“罢了,罢了,爱卿不受王位,但加五俸,为太师c太保,总可听封了。”于公并不肯接旨谢恩,拒而不受,太后无奈,只好依于公。 太皇太后张娘娘见于公,既不贪图财物,也不争名利,图爵位,品德高尚,是普天之下,仅一忠臣也。心中大快,在大殿宴筵上,坐在于公身边,亲自为于公敬酒,可谓荣光已极。 在大宴之中,元老大臣c胡滢c王直c陈循同守京元帅石亨,向太皇太后联名启奏道:“启禀太皇太后,臣等闻得,于大元戎之子于冕,年过二十有五,文武兼备,是江山c社稷栋梁之才,应封为守京监军,兼管京中军将,乞太皇太后与陛下恩准此荐。” 太皇太后同皇帝朱祁钰在宴中当即恩准,并令太监金英,当百民之面,宣读了圣谕。 于公正自饮酒,一听金英传旨,仔细一听,原来是荣升于冕为京中兵马都监,心中不悦,放下酒盏,对太皇太后张娘娘说道:“臣启太皇太后,于冕升为兵马都监,万万不可,于冕无德无才,又无丝毫战功。天下有德有才c文武兼备之士,满布四方,这次京下大战中,英雄辈出,而不得封升,独封于谦之子,是不公也。于冕依仗其父,做了官员,不仅于冕成了天下第一笑柄,于谦也无法统帅三军矣。各人前程,应自身为之,今日若叫于冕听封受职,于谦愿辞兵部尚书c兵马元帅之职。” 太皇太后和皇帝朱祁钰,见于公清白如此,不能相强,只好收回圣旨。 这时,御宴已毕,太皇太后张娘娘回到了后宫,文武百官送走了太后之后,各自离开金殿。 皇帝朱祁钰满心喜悦,群臣走后,独留于公于金阙之上。寻问日后边庭防务之事。 于公启奏道:“启奏万岁,今塞外人马,虽已退出边关,但太上皇被拘留在彼营之中,他势必假送上皇,以议和为名,复返中原掠取无厌之求。倘若从彼邦所愿,必削国之脂膏,若违之,必又来边关侵扰。为今之计,莫若练兵遣将,养威贮锐;倘若番王复犯中原,我即声罪讨之,无有不胜之理。”景泰帝朱祁钰闻于公之计,深纳其言。 于公每日入朝,奏事已毕,便亲自前往教军场,操练三军,军心感激,斗志昂扬。 这日于公正自操练人马已毕,够奔朝房,只见城中百姓惶惶不安,于公马上令亲兵问知备细,才知京中讹言不绝,边讯汹汹,又令细作去探,知京中有人传谣,使京中百姓在一日间四五次惊恐不定。 于公一想,谣言纷纷,百姓不安,有误大事,遂问计范广c王伟二人。范广答道:“谣言纷纭,百姓惶恐,若如此下去,国本动摇,社稷不宁,此风可刹不可长也。” 王伟进言道:“范元帅所言甚善,应马上刹此邪风,但事出有因,瓦剌也先,虽兵退京师,但穷寇还不时蚕食边境,骚扰百姓,故谣传频频入京,请于大元戎裁处。” 于公听了二人之言,回答道:“王将军之言甚善,应马上消除边患,本帅为此,正日夜练兵,以备数月后,派大军北伐,只是京中乱言谣讯,请王伟将军善处之。 王伟遵令,叫后军都督c五城兵马使等官,率领五百多兵卒,沿着街巷,鸣锣晓谕,不许造谣,不许传谣,如违者不管军民,一律斩首,决不轻恕。这些禁条一下,京中宁静了。 又令范广将瓦剌各馆驿,全行围住,使其内外不通,方将谣言刹住了。 于公这日正在朝中,殚精竭虑,刷新内政,操演人马,不期十月初一,边庭飞报入京,瓦剌也先王,拥了太上皇朱祁镇,从紫荆关,送銮驾,将近京师,其势甚盛,于公闻报,亲自整顿兵马去了。 再说瓦剌也先统率高原六国三川人马,号称百万大兵,杀到京下,被于公在京下大战杀败之后,诸家番王先后逃回大本营应昌。 到了应昌后,用两个月时间,又集结了各路残兵败将二十余万。 这日六国三川盟主,瓦剌也先太师,将逃回应昌的阿剌知院王c大同王c铁哥平章王c脱脱不花汗王c女真王c答儿不花王,请到了他的银安殿。 众番王落座后,太师也先说道:“各部王兄c御弟,六国三川人马在燕京城下大败,赛刊王御弟c铁木不花王兄双双遇难,死伤儿郎六十余万,皆愚兄之过也,此仇不共戴天,不知何时可报也。”说完之后,老泪横流,嚎啕痛哭。众番王劝了一回,才止住悲声。 要知诸家番王如何报仇,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六回 喜宁献计索金帛 范广挂帅扫北番 众番王劝了一阵,瓦剌也先才止住悲声。阿剌知院王启齿道:“燕京城下悲剧,非也先王兄一人之过,诸家番王,无不痛心疾首,悲痛万分。此番大败,乃我等诸家王兄c御弟轻敌之故。所轻敌者,万万没有想到明廷中有兵马大元帅于谦,智勇双全,用兵如神,诡计万端,用十万老少残兵,打败了百万儿郎,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脱脱不花汗王插言道:“阿剌王兄,所言极是,明廷若有于谦,六国三川人马要杀入中原报仇雪耻,势比登天。” 铁哥平章王坐在脱脱不花汗王身边,说道:“诸位王兄,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再不轻敌,重整人马,杀回中原,誓死一拼,大获全胜,也未可知。” 脱脱不花汗王目视铁哥平章王,怏怏地说道:“王兄你怎的忘了,在燕京城下,于谦以十万残卒,杀得我百万儿郎一败涂地,今日,于谦调入京中勤王师百万,军心振奋,士气昂扬,军卒严威,要复入中原,给王兄c御弟复仇,谈何容易?”问得铁哥平章王低头无语。 众番王束手无策,银安殿上一片寂静,这时,忽然铁木不花王四子铁木四郎c赛刊王之子赛儿不花闯入银安殿中,双双跪在殿下,哭诉道:“众位王爷,我们父王,为夺取中原,同六国三川人马,合兵一处,将打一家,现在业已阵亡军前了,此仇不 可不报,迄各位王爷,不可坐视,为吾父报仇才是呀。” 众番王听了两家王子之言,低头不语,正在无计可施,沉默中,只见殿门外又闯进来了三员小将。 番王也先抬头一看,是铁劲元帅之子孛罗那英,铁豹之子铁刚,铜熊之子铜猛,闯入殿下,跪倒在地。孛罗那英大声说道:“启禀众王家千岁,适才我们三人在银安殿外,已听得明白了,众位王伯c王叔,惧怕明廷兵马大元帅,不敢重返中原,为我们父辈和塞外数十万死去儿郎报仇雪耻,我们三人并不相强,但只乞众位千岁,借我们两万人马,我们三人前往中原,以报父仇,与明廷誓死一拼,虽死无怨。”说完后悲痛不已。 番王也先太师走下银安殿,到了三人近前,将三人扶起,劝道:“众位贤侄,不必悲伤,不必焦急,今日吾将众家王叔请到银安殿,就是计议给侄儿家们报仇雪恨之事。” 铁哥平章王接着也先的话讲道:“诸位贤侄,为给诸位家父报仇,我等才来到北国应昌,侄儿们有所不知,中原于蛮子,十分厉害,六国三川,百万大兵,全败在他手下了。尔等三人,率两万人马,惟恐不到燕京,就白白送了性命,老身劝诸位侄儿不必焦急,诸家番王不会坐视,定发兵为你们家父复仇,也就是了。” 铁哥平章王说完将三人扶起,让到殿下,设了座位。他缓缓上了银安殿,落座后,献计道:“诸位王兄,现在发兵直捣燕京是无济于事了。因京中有于谦,战他不过。但他京中只有一个于谦,明廷疆界数千里,我六国三川人马众多,何不分兵十几路,掠他边塞各城,使于谦首尾不得相顾,于谦虽有天大本事,能奈我何” 六国三川高原各部军师伯颜帖木儿,正无计可施,一听铁哥平章王之计,说道:“铁哥千岁之计,可为良谋,前番一鼓作气,夺下了明廷各关,又一路顺风,杀到了燕京城下。诸王心高气傲,以为所向无敌。骄兵必败,而损兵折将,又失去很多辎重。今日看来,燕京非数日可下也。只有依铁哥千岁之计,分为几路人马,到明廷各关隘,掳掠他的资财,将他资财夺尽,再议发兵夺取京畿,报仇雪耻。” 阿剌知院王听了冷笑道:“铁哥王御弟,军师伯颜帖木儿之言虽善,明廷于谦非酒襄饭袋,我们欲去各边庭抢掠,他必有应付之策,人虽然不可分身,但计谋可行各关,二人之计,并非万全上策。” 军师伯颜帖木儿尚要争辩,也先太师挥手,然后微微笑道:“阿剌王兄,所言有理,要取他边上各关隘,掠其财物,需谋划良计方善,如其不然,又要中他机关,那时悔之晚矣。” 众家番王在瓦剌也先,银安殿上,计议复犯中原之计,正无计可施。明廷太监国贼喜宁,也在大殿之中,他见众番王其说不一,没有良策,便欠身离座,奴才一般给众番王一一环拜,然后献计道:“下官不才,回归北国,深受也先太师与诸位千岁大恩,无以为报,今日愿献一计,乞请众位王爷知悉。若要夺明廷边关,掠其财物,臣有一计,可保万全,而又不损将折兵。此计是佯作送他太上皇朱祁镇归国,几路人马,打造几个车驾,并加遮蔽,若抢关之时,先将上皇车驾推到关前,明廷关上,不识真伪,一见他上皇车驾,不敢乱放火箭c火筒及擂石c滚木了。我们等他开关之时,大兵一拥而入,入关后,岂不任我们掳掠,索取金帛乎。” 众番王一听大喜,遂依计而行,做了几抬大轿,轿上遮蔽停当,佯作送上皇朱祁镇,分几路军马,向边廷各关而来。 番王瓦剌也先率领十万人马径投紫荆关而来。紫荆关守军见上皇车驾前来,果然没有放箭,使彼军拥至城下。城上守军一见,急报守将韩清。韩清见报,急忙上了城头,向下一看,果然有无数番兵番将,拥着太上皇朱祁镇八抬大轿,来到城下。 也先见城上来了明将,叫通事向城上高喊道:“明将听了,可叫守城主帅上城答话。” 韩清站在城上答道:“尔有何话,可速速道来,俺便是紫荆关主帅韩清也。” 也先听了,叫通事喊道:“即是此城主帅,快快开关,迎接天朝皇帝,但须给金帛一万,我兵便即离去。” 韩清一听问道:“可有上皇诏示。”瓦剌也先十分狡诈,说道:“主帅若不信,可开关查看。” 明将韩清一听,下了城头,少时开了关门,韩清正在关门査看圣谕,佯作护送太上皇抬轿的八员番将放下轿子,一齐拥到关门口,将韩清挤到了城外,明军守城校尉见势不妙,急令闭关,但已迟了,城里闯进了八员番将。 八名番将刚刚闯入城门,韩清背后突然来了十几员番将,抬起了上皇朱祁镇大轿便走。韩一见,飞身赶来,想将车驾拦住,这时番将百余人已到关下,将韩清团团围住。 番王瓦剌也先一看韩清只身一人,高叫道:“韩将军,休要执迷不悟,汝守紫荆关,甲兵多不过万,吾十万大兵,已临城下,关已被吾取下,何不顺天应人,我也先虽不是仁明英武之王,但六国三川人马,皆在麾下听用,元帅若能弃暗投明,可不失王候之位。” 明将韩清,独自一人,在重围之中,听了此言,大声喝道:“番王休要胡言,杀身成仁,舍身取义,战死沙场,是臣子理之当然,死何惧哉,恨不能跟随于大元帅,扫清中原,功垂竹制耳!番王勿要多言。” 韩清大喊大叫,手持宝剑,杀入敌群,番王也先一见明将韩清手使宝剑,剑法高强,连连伤了数员番将,便下令军卒放箭,可怜韩清中箭身亡了。 再说城内闯进了八名抬轿的番将,入城后,被五百多城下明军围住厮杀,明军指挥,冯宣c康贵二将引兵,将八个番将困在了核心。二将见八人猛勇,急令放箭。少时,六员番将翻身落马。惟平章铁刚c铜猛,虽身中数箭c但仍不顾身,冲到了两员明将身前,明军不敢放箭,两员明将,纵马来战番将,未及数合,康贵被铜猛打于马下。 明将冯宣败走,铁刚催马追杀。番将铜猛杀散了守城军校,将城门打开。此时城外韩清中箭身亡,关下皆是番兵,见城门大开,一拥而入,番王也先夺下了紫荆关。 紫荆关失守后,番王也先拥着上皇朱祁镇,向京中冲来,消息传入京城,百姓又一次惶惶不安。 于公得知番王也先太师复夺下紫荆关,拥着上皇向京畿而来,一路关隘,不敢阻挡。京中百姓闻讯惊恐,于公召集了众将,议计退敌之事。 于公令都御史赵容c五城兵马史罗守信二将亲往九门内安抚百姓,不许百姓搬移乱动。 又令九门守将将辽东王翱c河南王来勤王师,分拨九门。王翱被派右安门,王来被调彰仪门,均为主将,众将遵命。 临行前,于公又吩咐九门守将道:“辽东c河南两路勤王将校兵卒,不知号令,众将回九门后反复传令:若见番兵前来冲突关门,拥着上皇车驾在前,不许乱动。但见各门挥动大黄旗以后,又听城中子母炮声,方可一齐攻杀出城,缺一不可,但攻杀之时,不管胜负,一听鸣金锣声,即刻收兵,不可违令,违者不管将帅士卒,定按军法。”众将听令,各自分头调兵去了。 次日午时,手公在兵部大堂上,正思索军务,突然亲兵来报,番王瓦剌也先率领五万残兵,拥送上皇,将至彰仪门外。于公见报,急忙赶到了彰仪门城楼上。 只见也先太师拥着上皇朱祁镇车驾,在城下军前,也先喊道:“城上军卒听真,快去禀报,京中于元帅,说也先送驾还朝,只要给吾军两万桌两,十万金帛,便将上皇留在京中。” 于公已得知紫荆关失守c韩清阵亡消息,是瓦剌也先用了骗局,今日入京后又用此招数,遂不予回话,传令城上三军,在城上一齐喊道:“我国已立新君矣,我国已立新君矣。” 番王也先见城上无人回话,只听军卒高喊;“立新君了。”便回首看喜宁,喜宁唆使番兵喊道:“皇帝在城下,何得乱言?” 于公一听又令军卒喊道:“岂不闻‘社稷为重’,国内不可一日无君,我国已立新君多日矣。” 也先闻言,料得以送上皇还朝为名,索取金帛,在皇城下不能得手,只是在马前徘徊,寻问左右,无计可施,番王盛气稍沮。 过了半个时辰,于公在敌楼上台的正中,见番王番将其势已衰,即令亲兵,白旗闪动,城上摇旗呐喊,阵阵高呼:“快留下太上皇车驾,快留下太上皇车驾。”接着又连连放了十几声号响,也先在城下听了炮声响过之后,只见京城中九门大兵喊杀大震,齐向彰仪门而来。 也先探马飞报道:“启禀王爷,京中有备,九门之兵,已杀出关来了,若不早遁,少时大兵一到,就无法遁逃了。” 瓦剌也先一听,快步到了太上皇车驾前,陪着太上皇车驾,向北疾驰。 于公在敌楼之后,见番王也先太师陪同上皇朱祁镇车驾,勒马疾驰,走在军前,已过了护城河。下令挥动中军大黄旗,同时发出了连珠子母炮,城上各门众军一见彰仪门城头高处,黄旗大展,炮声隆隆,从后门一齐奋力冲杀出城。 少时九门铁骑,有十几万人马,杀到了彰仪门外,瓦剌也先一见明军以排山倒海之势,杀出城来,势不可挡,他只顾拉着太上皇车驾在军前迅速驰骋,众番将兵见主帅如此,吓得各自奔走逃命。明军铁骑在后追杀,番兵被杀死杀伤无数。 明军正杀得兴起,忽听后军锣声四起,王来只好下令收兵。 王来收兵入城,到了中军,见过于公,惊问道:“启禀于爷,末将正欲乘胜引兵追杀番兵,可一鼓作气,将上皇车驾迎回京城,不知于大元帅为何收军了?” 于公见问,含笑答道:“王老将军,岂不闻投鼠忌器?今日众军将奋勇追杀瓦剌王儿郎,果能救回銮舆,乃江山c社稷万全之幸,倘穷追不及,或在追杀大乱之时,使上皇朱祁镇殁于危亡之地,岂非臣子之罪哉?所以收军,不得不慎也,且宜缓兵之计,保全宗社,然后用良谋,救回太上皇,方尽臣子之心。本帅此略,京中诸将,人人皆知,惟老将军初入京师,不明底理。” 王来听了于公之言,叹服不已。忽然内官金英,走进了敌楼上见了于公一揖,于公还礼,金英落座,说道:“启禀大帅,陛下有诏,请大帅速回金殿议事。”于公听了,不敢怠慢,在敌楼换了朝靴,匆匆忙忙跟随金英返回了内城。 中午时分,于公在金英陪同之下,赶回了八宝金殿。景泰帝一见,快步走下金阙,急忙向于公迎来。君臣相见,于公欲行君臣大礼,景泰帝扶住于公道:“于爱卿,辛苦了,免礼平身,免礼平身。” 景泰帝将于公让到金殿上,设了偏座,君臣入座,太监献上茶来,然后又令太监总管金英在大殿上摆上宴席,金英不敢怠慢。 少时,酒菜摆到了八宝金阙下,景泰帝一看,宴已摆齐,陪着于公,共进午膳。 酒至半酣,皇帝朱祁钰面带微笑,动问于公大败也先之事,于公一一回奏明白。 景泰帝一听于公用计恰到好处,智取也先,如探囊取物,十分容易,龙心大悦,不由大赞于公道:“朕之有福,赖得先生,社稷有幸,方生砥柱之臣,今日爱卿,在举手之间,将数万敌兵退去。戈氏江山,若非爱卿殚精竭虑,奋不顾身,日夜操劳,扭转危局,江山早已易姓,今日江山永固,皆爱卿一人之功也。”于公见说,谦恭一番。 皇帝朱祁钰趁着酒兴,向于公上下左右,仔细一看,不由惊叹道:“于爱卿为国操劳,比比可见,朕见爱卿衣甲不整,玉带已断,袍袖尽坏,故备了几件衣物,赐给爱卿,望元戎勿再推却,肯于收下。” 说后目视于公,并令太监金英,将盔甲一副,蟒袍一套,玉带一条,金顶黄罗伞一柄,拿到宴前,赐给于公。 于公一见是盔甲c蟒袍c玉带,面含微笑到了金英面前,双手接过,将衣甲c玉带c蟒袍和黄穸伞,放到桌前,向皇帝朱祁钰深深一礼,说道:“臣于谦谢主龙恩。臣连日来,军务忙碌,无暇回府,更衣换甲,万岁关怀备至,为臣备了甲盔,今日有了衣甲,明日可去边关了。” 君臣二人在大殿上饮酒进膳,少时,金英取出了一箱金银,放到了于公桌前,含笑道:“此千两金银,是陛下自身之物,非国课之资,万岁欲赐大元戎, 令下官取来,乞大元帅收下才是。” 听了太监金英之言,于公转过脸去,面对景泰帝启禀道:“启奏万岁,今日瓦剌也先太师虽兵临城下,与前日大是不同,前是百万雄师,而今只有五万多人马,由喜宁老贼引路,借送上皇之机,偷渡边关,溜到城下。企图劫掠财物,被吾略施小计赶走,此功微不足道,陛下如此厚赠,臣不敢当也。” 景泰帝一闻于公之言,哈哈大笑道:“于爱卿,今日何故谈起功劳大小,前日驱散京下百万敌兵,其功不小,分文不取,朕心十分不忍。若论功劳,大明江山c社稷皆卿所赐,将宫中辎重全数赏赐爱卿,朝野上下,无人言过。此区区小赠,乃朕之心也,望卿笑纳才是。” 于公含笑道:“万岁容奏,非臣不尽人情,臣知皇恩浩荡,但是今日,国家多事之秋,为得江山c社稷永固,需养兵c练将c奖励三军,都需金银,国课尚且不足,臣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能以微功而取陛下重赏?臣虽死不敢受赠,乞陛下勿怪。” 景泰帝见于公又一次不受所赠,心下感慨万千,沉思良久,含笑道:“于爱卿适才所言,句句为了江山,字字为了社稷,一心为国,忠心耿耿,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普天之下,第一忠 臣也。” 叹息了良久,缓缓说道:“朕适才所赠,是有原由的,朕每见爱卿入朝,身穿一件袍服,这件袍服经京下大战,四处坏损,但仍穿在身上,朕派金英到爱卿家中探视,但见家中之人,十分俭朴。家中摆设,不如富户之家,同朝中七品知县都不可比,又一打探,身为一国之相,家中并无余资,贫寒如此,朕心何忍。” 景泰帝说到这里,不由泪流满面,言语不得,少时,才揩干泪水,下令将所赠金银,送入库中。 君臣二人饮酒进膳已毕,景泰帝问计说道:“彼兵反反复复,破关夺寨,劫吾财物,杀边廷赤子,贼寇狷獗,不时兵临燕京,常此下去国无宁日,如之奈何?” 于公见问,眼望景泰帝,心下沉思,启奏道:“陛下勿忧,前者上皇亲征,败于土木,虽云天数,亦因人力萎靡,因误国c误民的王振老奸所致,今日京中,军伍已整,将相一心,勤王兵三十余万已入京中,番兵虽有数万,何足惧哉。”景帝见说,心下大悟,转忧为喜。 少顷,满面堆笑,动问道:“于爱卿才高谋深,孤家尽知,欲破数万番奴,只在挥手之间,但不知爱卿欲用何计?何时将瓦剌赶回塞北?永不犯边” 于公见问,沉思了良久方才奏道:“启奏陛下,现在京中,共有军马四十余万,待山东c陕西两路人马,三十万军兵,需十日后抵京。这三十万人马入京后,臣保奏守京次帅范广为扫北元帅,大将孙镗为正先锋,张仪c雷通两员上将为左右二先锋,引兵三十万,前往塞外,征讨瓦剌也先及各部番王。守京元帅石亨,统领四十万军卒,守卫京师,万无一失,请万岁恩准。” 景泰帝朱祁钰,一听于公早有打算,安排得十分周密,龙心大悦,当即准奏,并令太监内官金英写了圣旨。 要知于公如何派兵扫北,请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七回 大帅宣府设机关 也先边廷又折兵 太监金英拟好圣旨交给皇帝,景帝一览之后,交给了于公。 于公看后,复交给皇帝,含笑道:“明军三十万大军扫北,乃是江山c社稷大事。陛下可令金公亲到兵部,传谕圣旨,方显示万岁万分关注此事,众将士气,也会高昂。”景泰帝听了,依言而行。 于公一见景泰帝恩准所奏,准备起身,返回兵部,皇帝朱祁钰启齿道:“于爱卿,适才区划甚善,朕一一准奏,金公公少时便去兵部传旨了。但朕有一事不明,爱卿身为兵部尚书兼全国招讨兵马大元帅,既要指挥北伐之兵,又要安排京中防务之事,朕有所不知,爱卿是随军北上还是坐守京畿,指挥战事?” 听了景帝之言,于公陷入沉思之中,皇帝启齿道:“朕之所虑,一旦爱卿随军出征,远离京师,瓦剌也先探得虚实,趁虛而入,发奇兵,突然杀到京下,恐石亨将军防范不及,误了军国大事。”于公听了连连点头道:“微臣正思虑陛下之言。” 于公沉思了良久,半晌,才打定主意,向景泰帝启奏道:“启奏万岁,不必多虑,臣可往来边廷c京城之间,但边廷有阻,即去边廷,京中事急,便火速归京,不敢有误。” 皇帝朱祁钰听于公欲往返边廷与京城之间指挥兵马,见于公两鬂斑白,满脸皱纹,身体消瘦,心中不忍,感慨万分,十分关切地说道:“于爱卿年过五旬,身有痼疾,在京下大战之时,已病倒在右安门敌楼上,依卿之言,欲往来边镇与京畿之间,如此劳顿,朕心不安!朕之意或去扫北,或留京中,不可往来奔波才是。” 于公奋然说道:“上皇未归,国耻未雪,边廷多垒,胡人入侵关隘。为国尽忠,殚精竭虑,乃微臣份内之事,虽身体欠佳,眼下尚可支应,陛下不必多虑。” 景泰帝听了于公之言,点头含笑,少有所思,说道:“爱卿身体,要多多保重,为少减爱卿奔忙,从今日始,或出塞北征伐,或防务京都c调兵遣将,封帅拜将,可便宜行事,一概不必奏朕。” 于公谢恩,走出朝班,回到了兵部大堂,落座后,取出军册,一一详看,看完后,将文武分为两队,然后令亲兵到九门将主将c参将c偏将c总兵,全部传到兵部,亲兵遵令而去。 中午已过,九门众将与兵部将校到了兵部大堂,大堂之下,布满数百员战将,堂头官点了人数,内官总管金英走进了大堂,于公让座后,说道:“众将业已到齐了,请金大人传旨。” 金英一听,走到大堂桌前,于公走下大堂,率领众将,依次跪拜在堂下,金英传旨道:“朕为扫平北番,征伐无道,兴振中华,保卫江山c社稷,使万民永享太平盛世,封于谦为全国兵马都招讨大元帅,可调遣全国各路兵马,拜帅封将,便宜行事;任范广为扫北元帅;任石亨为守京主帅,钦此。” 太监金英传旨已毕,将全国兵马大元帅,都招讨帅印,递给了于公;扫北元帅帅印交给了范广;守京元帅帅印石亨接在手中。三人接过帅印,于公率众在堂下,叩头谢恩。 内官总管c太监金英传旨已毕,天色已晚,离开了兵部大堂,于公送走金英,下令众将散去。 众将走后,于公独留扫北元帅范广于堂上,二人计议扫北遣将之事。 于公含笑道:“范元帅挂印扫北,不知要带几员上将何人为先锋?带多少偏将” 范广见问,略有所思,回对道:“大将张仪勇冠三军,是我朝第二条好汉,虎将雷通,神鞭力盖群英,是朝中第五条好汉,无敌大将孙镗,是朝中三大勇将,罗燕大将,智勇双全,有此四将足矣,参将c偏将可带五十左右。麾下愚见,大将张仪c雷通为正副二先锋,总管前军五万铁骑,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大将孙镗留在中军,以助麾下;罗燕将军,督管后军,兼管粮草之事,乞大帅定夺。” 于公听了范广谋划,思索片刻,肃然道:“先锋之将,需智勇兼备,有勇有谋,缺一不可,惟二者兼有之,抢关夺寨,可节节取胜。张仪c雷通二将,骁勇过人,最善征杀,但因年轻,又未读兵书,只会打仗,不善用兵,用此二人独挡一面,为前部先锋,必误军机,中敌机关,损兵折将,乃元帅用人不当之过也。大将孙镗,既有文韬,又有武略,骁勇过人,留在中军,恐无用武之地。如若孙镗为前部正印先锋,独挡一面,元帅统帅大军为后合,大事可济也。张仪c雷通为左右二先锋,罗将军总督后军并管粮草,万无一失,请范元帅三思。” 范广听了大帅于公之言,心下大悟,满心喜欢,含笑道:“大帅之言有理,大将孙镗为前部,前部可无忧也,先锋队里有三员上将,各个骁勇,能争惯战,后军就无忧也,依大帅之言,令孙镗为前部正印先锋,也就是了。” 少时,范广又说道:“山东c陕西勤王师,五日后到京,到京后,要调集一下人马,七日内将军马调集妥当,这几日令罗燕将军将粮草备齐,第八日准备一日,九日辰时,扫北人马离京,不得有误。” 七天过去,山东c陕西勤王师已到,八日辰时,范广在教军场点齐了三十万人马。辰时一到,三声大炮,响声震天,炮声过后,战鼓齐鸣。 正印先锋孙镗,在旌旗招招c红光闪闪的“孙”字大旗下等候将令;左边是一杆“张”字大红旗,旗下大将张仪勒马站立;右边一杆“雷”字大旗,大旗下,勇将雷通坐在马上,端然不动。 正在这时,忽听一声炮响,炮声响过,鼓声大作,鼓声方停,一阵号声,将台上元帅范广连连摇动黄旗。三员大将见令已发,率领铁骑,威武雄壮,走出了演武场。少时,出了内城,直奔彰仪门,出了彰仪门,离开京师,向塞北杀去。 五万先锋铁骑离开彰仪门之后,于公和范广在红旗遮日,旌旗招招,将校簇拥下,并马而行,出了彰仪门,于公一看先锋队伍,已离开京都,突然传令道范元帅,为叫天下人尽知大明天子出兵扫北,为黎民百姓,扫除边患,重整山河,振兴中原,鼓舞士气,人马绕京城一周,然后发兵。” 二十五万大兵,浩浩荡荡,绕城一周,在中午时分,到了彰仪门外,十里长亭。满朝文武百官,依次站在大路两旁送行。 阁老重臣陈循c王直c顾佐c胡滢等元老,在百官前列,见中军范元帅陪同兵马大元戎于谦到来,纷纷越众出班,迎上前去,胡滢对于公嘱咐道:“于大元帅亲自随军扫北,但愿旗开得胜,马到功成,不负百官之望,早日平定番邦,接回上皇銮驾,早日凯旋归京。” 于公听了,连连揖拜,口称:“遵令,遵令。”遂同众武将文官一一拜别,范广下令,放炮起程。 不日扫北大军到了永安,四路探马报入中军。原来瓦剌也先太师,第二次逃离京城,从紫荆关遁回老巢应昌。 在应昌同诸番王商议一番,决心再次潜入中原,进行掠劫。 也先亲自率引五万儿郎,由老贼喜宁为引导,以送上皇为 名,前往大同c宣府等边廷重镇,四处流窜,大肆掳掠。番王每到一处,把上皇銮驾推到军前,守边将士,见有上皇在彼营之中,无计可施,只好任瓦剌军在边廷上横行。因此九边将士喧沸,烽烟四起,百姓慌乱,四处逃难,生活不得安宁。 于公在扫北军中见报,同扫北元帅范广计议道:“瓦剌王借送上皇为名,到各边关要隘索取金帛,边廷之将,如不接纳,恐有慢待圣驾之罪,一旦容之,又损国资。更有番卒,甚是猖镢,经常在边外劫掠百姓,如此下去,不及时谋划处置,祸及中原,故本帅欲临大同c宣府以及要塞,授以方略,督励将士,方可压住彼敌气焰,退败敌军。”范元帅听了于公要离开扫北大军前去边关,沉思不语。 少时,范广喃喃地说道:“大元帅若离军伍,前去边廷,扫北之事,由末将自裁,难负重任,心中不安,乞于爷从长计议方善。” 于公见范广有些难色,含笑道:“瓦剌高原诸路军马于京下一战,已溃不成军了,现在骚扰边廷之寇,多则数万,少则数千。塞外番王各部落,兵力空虚,一克即下,元帅征兵塞外,不必多虑。况且本帅前往九边巡视,多则一旬,少则五日,安排停当,即赴军前,不敢有误。范元帅可先统精兵,进居庸关,走只和,奔察罕诺尔,入骆驼山,捣开平,直抵瓦剌也先王老穴应昌。此一路征杀,若方略得当,度得机宜,必节节大败瓦剌无疑。凡一切军务大事。可任元帅便宜裁度,不必知会本帅。但范元帅切记,一旦瓦剌王也先太师兵败将亡,走无路,在北伐中途,番王诚恳求和,欲将上皇送回京中,受其降,不可赶尽杀绝,兵伐应昌。”范广听了吩咐,唯唯遵令。 于公吩咐已毕,带领十名亲兵离开了扫北大军,扮作夜不收,于公也杂在其中,一般无二。于公率十人,刚走一里远近,猛省道:“吾忘记一件要紧之物,遗留在中军帐里,需马上敢来,带在身边。” 亲兵赵智问道:“于爷要取何物。” “将皇帝所赐金顶黄锣伞取来。” 于公说完后,赵智飞马赶到了扫北大军,到中军将黄锣伞取到后,送给于公。 众亲兵一见问道:“于爷,取黄锣伞何用?” 于公大笑道:“我们众人扮作这等样子,前去边廷,边上军士,一时不知,倘有触犯,用箭射之,不处之,则损军威,若处罪之,但又无凭据,再则有人认识本帅,不加触犯,但并不知本帅此番私行,是为看地势,为设埋伏c摆机关前来边廷,会误道私行察访边官隐事,使边官生疑。吾故取伞随行,边军见吾之伞,知本帅亲临边廷,设计破敌,军心可振,又不受损伤,故取来以备到边廷私访之用。” 众军卒各个拜服。数日后,到了宣府边外,一路上,观察地脉,察看彼敌入侵必经之路,勘察瓦剌军扎寨之处。于公正仔细勘查,突然宣府守边军卒见了,潜地过来,到了一箭之地,墩子之上,明军呐喊一声,几十名军卒正欲放箭,于公急令亲兵赵智张起了金顶黄锣伞。 明军校尉,早有耳闻,知京中兵马大元戎有御赐黄锣伞,今日一见此伞,知兵马大元帅亲临边廷,慌忙下墩,准备迎接。于公下令,墩上守卒,不得擅离职守,违者治罪,众军闻令,不敢乱动,守在墩上。 于公察看了地脉地势,众亲兵暗暗记下了标记,然后直奔宣府走去。 宣府总兵官老将杨洪早已见报,知京中兵马大元戎已亲临宣府,察看地势。料得少时必来宣府城中,急忙到了城外迎候。 杨洪刚刚到了城外,于公已到了城下,杨洪行了属下之礼,将于公接入帅府。 入座后,杨洪令人献上茶来,于公面带微笑,说道:“杨总戎素在边廷,将士齐心,使番兵闻名胆裂,望风而遁,多年来宣府一片升平景象,可谓有功于国,惟土木王师败北,老元戎未及时发兵营救,可为一生憾事也。” 杨洪一听于公见责,诺诺连声,答对道:“启奏大元帅得知,土木之变,銮驾失于番邦,非老臣不尽力耳,臣知万岁亲征,统领八十万人马,如此重兵,岂能在数日内败在瓦剌手中再则土木之变当儿,末将正率人马在锅底湖抗击瓦剌大同王人马,被大同王十万大军将末将三万明兵,杀得溃不成军,最后只有五千残兵了。五千人马,前去土木勤王,无济于事,正在不知所措,不料王师已败,上皇蒙尘,非麾下不敢知,王师之败,何其速也,乞大元帅恕罪,恕罪。” 于公说道:“本帅久闻老将素怀忠义,‘土木’之变,将军没有发兵营救,其中必有隐事,故将老元戎之事压在兵部了,无有追究坐视君父之难定论,今日一听元戎之言,果如是也。” 杨洪一听,叩谢一回,启齿道:“于大元戎对杨某有天高地厚之恩,永世不忘,为社稷c江山大业,但有吩咐,无不从命。” 于公点头,将杨洪扶起,杨洪坐定后,久久目视于公。于公转了话题,将宣府边外地形标志c记号交给杨洪。杨洪接过了地形标志,仔细观看,于公一一指点,杨洪听得明白。 于公令杨洪叫工匠造地雷c“铜将军”c佛郎机等,杨洪遵令,令工匠马上去做了。 次日晚,杨洪禀报,一切齐备,于公在杨洪陪伴下,率领五百工兵,亲自到宣府边外,指挥军卒,在一里处埋五十多“铜将军”,十里左右埋二百多佛郎机,四散之地,埋有千数造地雷,于公亲自指挥,这些造地雷,埋于彼军必由之地,其药线之头,俱露出地上,用乱柴燥草c引火之物,覆盖完好,人莫测认,一夜之间,于公率领军卒五百,在宣府边外,就埋完了地雷。 第三日夜里,瓦剌也先太师引领三万多老少残兵,以送上皇朱祁镇为名,喜宁老贼为引导,窜到了宣府城下。 瓦剌王也先令上皇朱祁镇陪驾,明廷官员袁彬在宣府城下,大喊大叫,讨取金帛赏赐。 于公在敌楼上对杨洪道:“此乃瓦剌也先王借送上皇为名,实乃是来边廷攫取无厌之求,杨元帅可在城上叩拜上皇,并声言,朝廷没有拨发金帛,无力犒赏,请入京去取。” 杨洪依言而行,在城上向下叩拜,说道:“上皇,臣杨洪有礼了,微臣职在守边,当今万岁,没有拨稿赏,小小城池,无力犒赏,乞太上皇恕罪c恕罪。”说完转身下了城头,不见了。 此时天色已晚,也先太师遥见城中有备,自家军马不多,无力攻城,同老贼喜宁引领上皇车驾,率领三万儿郎,仓惶而走。 刚走一里远近,过了一个小桥,忽听一声炮响,瓦剌也先回头一看,小桥被炸到空中去了。 瓦剌后军一看,急忙奔驰,正在这时,大路两边火箭c火筒如流星般,向儿郎射去,射得塞外军卒四处逃奔。 瓦剌王也先太师与老贼喜宁在二十几员番将簇拥下,护着上皇朱祁镇銮驾,跑了一阵,逃出了十余里,过了一个大桥,不到半里,又听一声巨响,番王回头一看,桥被炸断,不少番兵,掉入河中。瓦剌也先勒马留步,仰天长叹道:“于谦真神人也,吾不及也。”勒马不动。 军师伯颜帖木儿催促道:“王爷,快快逃命,休要耽误,少时,明军大队人马杀来,我等性命休矣。” 瓦剌也先太师一听哈哈大笑道:“军师平日多谋善断,今日之言,多有谬误。明廷大元帅于谦在此关亲自指挥宣府军卒,有太上皇在我们身边,吾等无忧也。” 喜宁老奸在瓦剌也先左侧,一听也先之言,也催促道:“启禀大王千岁,军师之言有理,还是火速离开此处为妙。大王千岁若是料定于谦在宣府,理应速速脱离险境,才是上策。” 虽然左右二人皆劝瓦剌也先驰遁,但也先仍旧勒住马头,纹丝不动。急得众番将如热锅上蚂蚁,人人惶惶不安,各个勒马欲逃。瓦剌也先一见大怒道:“不许乱走,等吾江中儿郎全部上岸后再走不迟,违令者斩。” 军师伯颜帖木儿,一看大桥已被炸断了,塞北儿郎被明军追杀得无路可走,纷纷向江中跳去,没有跳入江中的,被明兵在南岸大杀一场。 军师伯颜帖木儿一见大惧,见瓦剌也先执意不走,在盛怒之下发出死令,愕然地惊问道:“启奏太师,明军在南岸有数万人马,将吾塞北儿郎,赶杀一光。倘若明军绕径而来,中军里兵将皆无,何人救驾?” 也先大笑道:“今日宣城下一战,吓得军师已糊涂了,想于谦若要加害我等,岂容我中军过桥乎?偏偏中军一过大桥,大桥立即被炸成数段。于谦非不想加害你我,乃是恐怕伤了他上皇朱祁镇,才如此部局,此计惟有明廷兵马大元帅于谦才可划得。故斜定于谦在宣府城中,今日一战,明军伤了吾二万儿郎, 明廷上皇还在军中,不损分毫,孤家说于谦乃神人也。” 他指着江中又说道:“江中尚有数百儿郎,他们上岸后再走不迟。” 军师伯颜帖木儿听了瓦剌王也先之言,一看桥南岸,明军已收兵。 瓦剌也先太师在北岸等了半个时辰,江中数千儿郎全部爬上岸来,并不见明军追赶,也先王纵声大笑道:“喜先生,伯颜军师,吾今日所料如何?” 老贼喜宁奉承地说道:“王爷千岁,洞察秋毫,料事如神,今日宣城下一战,于谦亲自坐阵指挥无疑,既然于谦在宣府,我何不趁机投奔紫荆关c到马关c大同等地,掳掠一番,不知千岁意下如何” 瓦剌王也先听了点头道:“于谦果然十分厉害,斗他不得,只好避开。” 也先在岸上整顿了一下残兵,只有五千多儿郎了,也先依老贼喜宁之言,向紫荆关够奔。 瓦剌王也先太师率引五千残兵败卒到了紫荆关,将上皇朱祁镇銮驾,推到了关下,候了多时,不见城内有人迎驾,瓦剌王命随驾袁彬唤关,袁彬在关下大叫道:“关上守将听了,万岁亲自到了紫荆关下,可快快开关接驾。”半晌,关上并无人回话。 要知瓦剌也先能否再次入紫荆关,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八回 瓦剌大同遭暗算 兵部京下又退敌 明廷上皇朱祁镇陪驾袁彬在关下大叫半晌,关上并无人回话。袁彬心中着急,用头触击关门,将头触得满是血迹,又喊道:“我是明皇帝写字校尉袁彬,非是北国探子,现有上皇朱祁镇驾牌为证,非是北国探子,快快开关吾传上皇圣旨,不得有误。” 城上守将一听袁彬是中原口音,又见他满面血迹,见瓦剌大军离城较远,城上守将下了城头,到了关门,开了小门,袁彬将驾牌执照,递入城内。守将刘安,反复查看了驾牌,开了关门,将袁彬放入城中。 袁彬到了帅府,紫荆关守将刘安问了端绪,袁彬答道:“上皇朱祁镇口传圣谕,若要銮驾归京,必先除去国贼喜宁,喜宁不除,难以回京,边廷永不得安宁。瓦剌也先离城二里左右,元帅可出城接驾,但不可多带军卒,可速去速归。” 守城元帅刘安c都督孙祥c知府霍宣三人不敢违旨,随同袁彬出了关门,过了护城河。到了上皇朱祁镇车驾前,哭拜于地,齐声奏道:“陛下蒙尘,臣等接驾来迟,恕罪,恕罪。” 上皇朱祁镇将三人扶起,私语道:“国贼喜宁屡进谗言,瓦剌王也先心中无主,故不得放朕归国,汝等三将回城后,速写奏章,要想接朕归朝,必先除去喜宁,可速禀知京中于大元戎,千万千万,不可忘了此事。” 三人听了连连叩头:“遵命,遵命!” 上皇朱祁镇听了急忙下令道:“汝等马上起身回城,少时,瓦剌大兵一到,三人危哉。” 守将刘安急道:“万岁圣驾在此,末将万死不辞,欲将万岁请入城中。” 朱祁镇听了,私语道:“抬轿八人,皆是瓦剌军中勇将,非轿夫也,汝不必多言,可速归去,不必管朕了。” 刘安等三人一听,拜辞了上皇朱祁镇,飞马回转,抬轿番将,上前阻拦,袁彬道:“此三人乃是城中一般将校,三人回城中,回禀守城主帅,少时便出城,送金帛来了。”八名番官信以为真,让三人勒马而走。 瓦剌王也先太师率大军在城下二里左右静候紫荆关动静,一看城中幵了关门,出来三将,迎接上皇朱祁镇,急忙下令,向城下赶来。 待瓦剌王也先率兵赶到上皇车驾之前,紫荆关守将刘安等三人,已过了护城河。少时三人进了紫荆关里。 瓦剌也先太师见守城明将接驾后火速入关,欲挟金帛不成,气得暴叫如雷,大骂抬轿的八名番将。 骂了一阵,下令五千多残兵攻城,城上明军将擂石c火箭c火筒,一并打下。瓦剌王无力攻城,恼羞成怒,下令大肆掠劫紫荆关外百姓,方才退走。 瓦剌也先太师大肆掳掠紫荆关外时,于公已巡至大同了。于公如在宣府城外,仔细察看了地脉形势,记了标记,地形看毕,赶奔城下。 大同守城主帅郭登闻讯后到城外谒见了于公,将于公迎到了帅府,二人落座后,于公少有沉思,吩咐道:“适才本帅在大同府外,看了地形c地势,凡彼敌必经要路,扎寨之所,吾与亲兵全立下了标记。”说着将身上藏图取出交给郭登,郭登接图在手,于公一一告诉明白,郭登晓得了底理,频频点首。 于公说道:“郭总戎,可马上令工匠造滚地龙c飞天网c积水柜c悬溜棚,待彼敌到来,发其机轴,彼敌心中机关,当即被炸被淹死无疑,瓦剌军在宣府中了机关,今日一旦来大同又中机关,它日不敢侵关夺城,边廷无忧也。”郭登一听,心中木喜,走出帅府,寻找工匠去了。 诸事吩咐已毕,郭登又回到了帅府,于公正在帅府坐等,郭登入座后,禀报道:“末将按于大元戎吩咐,令属下各官分头寻找工匠,连夜完工,午夜前将机关埋伏妥当。” 于公一听心中甚喜,郭登又说道:“启禀大帅,麾下有敢死士四百人,得知也先挟持上皇四处掳掠,暗下凌云壮志,准备追赶瓦剌也先的中军,追上中军后,欲诛国贼喜宁,趁机劫驾,返回大同,现在已差夜不收杨总旗,打探瓦剌王也先军兵下落去了。” 于公闻禀,沉思了良久,微笑道:“四百名壮士,一片赤诚,一心为国,精神可嘉,但是上皇在敌营之中,四百壮士去劫銮驾,是乘危行险,欲救圣驾归国,切须仔细,便宜而行,若不可行即止,本帅自有擒拿国贼喜宁救回銮驾之策,元戎素有将略,不必吾叮嘱了。”郭登诺诺连声。 次曰一早,于公准备启程前往紫荆关,忽然大同夜不收杨总旗走进了郭登帅府禀报道:“启禀杨元帅,小人已探得了瓦剌也先中军下落,瓦剌也先太师挟持上皇到了紫荆关,欲将守将骗出关外,孙安出关迎驾,来去匆匆,十分神速,瓦剌一看掠夺不成,向大同奔来,两日后可抵城下,乞元帅定夺。” 郭登听了说道:“再探,再探!” 杨总旗退出了帅府,于公一闻瓦剌也先要来大同犯边,便留在大同,同郭登计议退敌之事。 次日中午,瓦剌也先太师率引七千多残兵败卒,来到了大同城下。将上皇朱祁镇銮驾推到了大同城下,大呼小叫,让大同守将出廓接驾。于公正同守将郭登计议退兵之事,一闻瓦剌也先果然来到城下,两人便在亲兵拥护下,到了大同城北关,刚刚登上了城头,大同守军敢死士头领况钟之子,小将况成,迎上前来,拜在地上,请禀道:“末将启禀于大元戎c郭元帅,城中敢死士四百壮卒,全部集结于城门下,乞大元帅下令,末将率众人,立即出关救驾。” 郭登一听说道:“上皇虽陷敌营,彼势甚盛,当徐图救驾,尔属下只四百壮士,乘危行险,恐伤上皇龙体,本帅不敢造次发令。” 都督况成闻言,张目大恸道:“元戎何出此言?吾闻‘主优臣辱c主辱臣死’。前见上皇已来城下,不能竭心尽力,劫迎归国,今日又见君父不仅在彼营蒙尘,而且还来至城下,为臣者,怎肯不用命效力,誓死将圣驾救回?”言罢大恸。 城下四百敢死壮兵一见况成在城上大恸,一齐由城门口拥到城头,拜见郭登,乞请郭登下令,誓死要出城,救回上皇銮驾。 于公在郭登身后,见四百壮士如此,无可谏之,面向郭登道:“况都督全心为国,一片赤诚,众军校为江山社稷满膛热血,不可多得,令众军一行,已壮其志。” 况成一见于公恩准,转恸为笑,说道:“于大元戎处事甚合众意,我等四百军壮,今日出得城去,愿以死相报上皇与于爷大恩。” 况成率四百壮士,向于公一齐叩拜,叩拜已毕,整好军伍,出城去了。 瓦剌也先正在大同城外中军护拥下,等候城上动静,一看明军关门大开,一彪人马冲出关门,见当先一将,手持双斧,冲在马前,不象参驾模样,心下大疑,望着喜宁,老贼喜宁献媚道:“启奏千岁,下官见这彪人马,虽然不多,来者不善,恐非好意,大有冲营夺銮驾之势,千岁应用心提防。” 瓦剌也先听了老贼喜宁之言,又见人马快到上皇车驾前,急传令道:“千名弓箭手,快到皇帝车驾前,射住明兵,射住明军。” 此令一发,番兵冲到了上皇车驾前,万弩齐张,向正在奔跑的明军四百人马射去。 明将况成在前连声断喝道:“吾等奉城中主帅之令,前来参驾,如何用箭乱射。” 况成喊声未落,头颈之上,中了三箭,倒于马下。四百壮士,也纷纷中箭。城上郭登一看急忙敲锣鸣金,四百军卒,扶着况成退回了关中。 郭登陪同于公急急忙忙下了城头,到了城门,一看小将况成被箭射透咽喉而亡。 在瓦剌军中侍奉上皇朱祁镇校尉袁彬见瓦剌用箭弩射伤了迎驾明兵,忙找了通事岳谦,袁彬对瓦剌王说道:“太师千岁一向以仁德著称,欲同中国天子通好,才前来大同城下,叫守城之将多送金帛,守城将前来参驾,此事一举两得,何故出尔反尔,令众儿郎发射弓弩伤损参驾明将明兵,如此这般,边廷诸关闻之,此后再无人接驾,怎又能取金帛。” 瓦剌也先一听袁彬之言,十分有理,面红耳赤,言语不得。老贼甚宁在侧,为也先太师开脱道:“大同城中许多人马冲出关来,杀气腾腾,直捣中军,不怀好意,太师千岁岂能不备,此事非王爷之过,是参驾不当,人数过多,自取其祸也。” 袁彬听了国贼喜宁之言,心中大怒,眼望老贼骂道:“喜宁老贼,上皇朱祁镇向日在朝中对尔不薄,今日狼心狗肺,丧心病狂,屡害上皇,如此程度,老匹夫千刀万刮,死有余辜。” 也先太师不懂汉语,见袁彬大怒,说了一顿,喜宁也怒容满面,遂问喜宁。喜宁会番语,告诉也先,说袁彬骂他。瓦剌也先太师令通事岳谦道:“是孤王一见从城中冲出了许多人马,心下大惧,下令众儿郎射住了明军人马,不料误伤了来将,此事休怪喜先生,适才孤王听了袁先生之言,十分有理,下次再不下令军卒射杀城中来迎驾之人也就是了。” 这时天色已晚,瓦剌也先知大同城是通往北国的重镇,又探知城中有精兵三万,不敢造次,退兵二十里处,安下营寨。 安营下寨后,众番卒纷纷埋锅造饭,有的将炉灶烧着了,这炉灶刚一点着,一声巨响,将炉灶和升火的几个番兵炸飞了,接着滚地龙c飞天网,发作起来。少顷,响声连成一片,雷声轰轰,火光四溅,尘土飞扬,炸得番将番兵人仰马翻,四处奔窜。 瓦剌也先太师在山头中军帐外,听山下炮声隆隆,炮声刚过,只见番营中,火光大发,少时,满山火滚,浓烟漫山,大营成了火海,烧得番将番兵,奔驰逃命。 瓦剌王也先一看儿郎们在火中逃生,大营已乱,无法节制,任番兵逃去,半个时辰,军卒逃光了。也先对军师伯颜帖木儿凄然地说道:“孤王率六国三川人马,掳了上皇朱祁镇,杀散了明廷七十万大兵,率百万儿郎,直捣燕京,想一举可夺明廷天下。怎料新皇帝用了个兵马大元帅于谦,在京下七日,百万之众被打得一败涂地,万般无奈,只好退回塞外。企图在边关劫掠一些财物,准备东山再起,可是于谦紧追不舍,使吾在中原已无立足之地,今日一阵,人马已光,如之奈何?” 伯颜帖木儿愁眉苦脸,没有言语,呆呆地看着瓦剌也先。老贼喜宁道:“王爷千岁,请勿多虑,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烦恼” 未等老贼喜宁把话说完,瓦剌王瞪着喜宁怒道:“非得喜先生的良计,又非先生带路,怎能使吾十万人马在不到旬日之间,尽丧在边关了。汝只顾献计前来边庭,劫掠明军金帛,哪知孤家江山老本,塞外儿郎,尽丧黄泉矣。尔今后勿得乱言。” 老贼喜宁被瓦剌王也先在气头上抢白的无地自容,羞愧万状,默默无语。但少时,他又厚颜无辱地进言道:“小人不才,愿再献一计,为王爷分忧。” 瓦剌也先太师连连摇头道:“喜先生,不必多言,吾实难从命。” 军师伯颜帖木儿一见瓦剌也先王对老贼喜宁十分恼火,不由劝道:“此番前来中原,损兵折将,非喜先生之计而致。事到如今,欲进不能,欲罢不舍,听听喜先生有何良计,未尝不可。” 伯颜帖木儿转向老贼喜宁问道:“先生计将安在,可向王爷道来。” 老贼喜宁见军师伯颜帖木儿给了下台阶,不由诺诺连声,进言道:“启奏王爷千岁,于谦已离京师,到了边关重镇,在各要隘安设机关埋伏,边关大镇是去不得了。惟今之举,不如到京师附近京畿小县,资财丰富,又未遭掠劫,各县不亚于边廷大镇之富。吾军中虽仅有二千多儿郎,但有上皇朱祁镇,在军前开道,各县无兵,岂不任吾掠劫。在京下掠他数千万金帛,回归北国,招兵买马,聚草屯粮,等待时机,卷土重来。” 瓦剌也先束手无策,只好依老贼之言,由老贼喜宁引路,率领三千多残兵,连夜向水尽头镇奔去。 次日到了水尽头镇,水尽头镇指挥盛广,兵马不足一千人,一见上皇车驾在前,番兵众多,盛广出了土城,奉给了瓦剌也先金银五千两,出见了上皇朱祁镇。 瓦剌也先见银大喜,也不入城,推着上皇车驾,又够奔猫儿庄,瓦剌王也先在猫儿庄外屯兵,猫儿庄指挥李振升得知上皇朱祁镇在番营,送给了瓦剌王彩缎c羊肉c酥酒c蜜食无数。 于公见瓦剌王也先从大同撒走,连夜也出了大同,同十几名亲兵,扮作夜不收,一路紧跟也先残兵之后,得知了水尽头和猫儿庄送金帛银物之事,一路上盘算,瓦剌也先敢深入内地搜掠,乃国贼喜宁尽知中原虚实,熟悉各关津险要之故。若不用计先擒此贼,不但上皇朱祁镇归国无期,倘若有的机关,被彼识破,有误江山社稷大事。 于公一路之上,正在思索擒捉老贼喜宁之计,忽有京中一夜不收来报:“瓦剌也先王率领四千左右残兵,窜到了八宝山了。” 于公见报,心中大惊,不敢怠慢,连夜取道回京。到了兵部,已是午夜时分。亲兵将兵部大门叫开,当值总兵,将于公接入内室,于公进了内室,一看明将石亨不在,下令道:“尔等众人,可分头去石亨府,九门守城将家中,马上唤众将来兵部议事,不得有误。”当值总兵和于公亲兵传令去了。 二更天左右,众将到齐,于公一见守京元帅石亨和九门守将到齐,令众人入座。众将入座后,于公责备道:“彼敌瓦剌也先,统引四千多番卒,过了猫儿庄,业已到了八宝山矣,汝等十人均为守京要员,怎生高枕无忧,躺在府上,睡起大觉来了?” 于公虽未动怒,言语十分严肃,问得石亨与众将面红过耳,少时,石亨才喃喃地禀报道:“启禀于大元帅息怒,听麾下禀来,昨日瓦剌王也先太师,已派使者入京见驾,使者声言道:“兵屯猫儿庄,专等景泰帝差人,送去赍赏c银两并貂裘之物,将财物送到,马上将上皇送归京中,并无恶意。万岁奉太后之命,已差御史陈铎陪同瓦剌使,前往猫儿庄瓦剌王也先太师大营回话去了。” 于公没有言语,二目直视石亨,石亨复言道:“瓦剌王也先在猫儿庄,只有四千左右残兵,麾下一见,不足为虑,才令九门守将,回家少歇,此是末将之过,乞于爷恕罪,恕罪。” 于公听了石亨之言道:“石元戎行军多年,为京城主帅,怎生虚实不知,真伪无辩?瓦剌也先太师岂能见了赏,,便将上皇送归京中,谈何容易况且瓦剌王也先,已离开了猫儿庄,到了八宝山,明日必来京下,吾若不及时赶回京来,不但要多损银两c金帛c貂裘之物,恐误国家大事也。” 石亨与九门守将一听,十分惊讶,石亨感到无地自容,坐立不安,默默无语。于公下令道:“九门诸将,可连夜赶到城上,击鼓聚将,将城头上旌旗密布,士卒严整,摆出军威,随时听令,不管何时,但听彰仪门处三声炮响,其余八门,可令战士呐喊连天,呐喊半个时辰之后,各门可率五千人马,慢慢向彰仪门拢杀而来,瓦剌王也先太师知京中有备,有被困之险,必惊走无疑。”众将唯唯遵命,离开了兵部,够奔九门去了。 次日辰时,于公正在兵部准备用早膳,突然彰仪门守将王来派蓝旗报道:“启禀于爷,瓦剌王率引四千残兵,到了彰仪门下,口口声声索取金帛c银两,送归上皇还朝。” 石亨坐在于公身旁,听了蓝旗之言,大吃一惊,哑口无言,于公见状说道:“石元帅,快随本帅前往彰仪门。” 在亲兵护拥下,二人到了彰仪门,到了彰仪门一看,内宫太监总管金英,率引三百御林军,护着五辆大车,准备出彰仪门。五车上载满了金银珠宝箱。 于公一见大惊,问道:“金公公欲意何往” “下官奉太后国母娘娘之令,交车上金帛c银两c貂裘之物,送往也先太师营中。” 于公见说,紧锁双眉,少有沉思,对金英道:“也先送上皇是假,索取金帛是真,金大人可不必出城,同本帅上城上一看,便知端详了。” 金英跟定于公,上了彰仪门城上,一见城下有不少番兵,了望良久,于公说道:“城下有无数番兵,并无上皇车驾。” 金英一看心中大悟,说道:“若非于大元戎赶回京中,这五车赏赐价值连城,又白白送给番奴了。下官马上回宫,将此事奏上皇太后和万岁便了。”太监金英走下城去,将五车珠宝送回内宫了。 这时城下番兵正高呼要金帛c银两,于公下令放箭。令发之后,射得城下番兵番将抱头乱窜,瓦剌也先看城下番兵中箭,急传将令,退离城下。在城外三里远近,将军马摆开了阵势,似要迎敌攻城之状。 过了一个时辰,瓦剌也先王不见明军出城送赏赐,心中纳闷,正在这时,忽听彰仪门城楼上三声巨响,炮声响过之后,又听九门战鼓震天,杀气凌空,如万马千军一般,向彰仪门围来,声响由远及近。瓦剌也先探马飞报道:“启禀千岁爷,大事不好,明军从四面八方,向彰仪门聚来。” 瓦剌也先见报,心中盘算,若不及早率众奔走,被围城下,悔之晚矣,遂传令前队变后队,缓缓退去。 要知瓦剌也先王能否逃离京师,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四十九回 髙磐入京传圣旨 皇帝金阙问良谋 瓦剌也先一见明军从九门围杀而来,退兵时,十分狡诈,惟恐明军围剿c追杀,将上皇朱祁镇车驾从密林中推到了后军,自己不离銮驾左右,缓缓而行。 也先路上同军师伯颜帖木儿计议一番,认为在中原不可久留,应马上退回兴和,再作道理,一路上关卡,见上皇车驾,在也先军中不敢追杀,任瓦剌也先逃离京中。 瓦剌王也先率残兵,一鼓作气,逃出了五十余里,一看没有追兵,也先太师将上皇朱祁镇銮驾又调到了军前引路c各关津已收到了兵部发下传谕:“不必阻挡瓦刺也先退路,恐伤上皇圣驾。”因此各关隘并不阻挡,任瓦剌王率了四千残兵,逃回了兴和老营。 到了老营,军事伯颜帖木儿和妻子,亲自宰牛杀羊,大摆宴席,为上皇朱祁镇摆酒压惊,敬礼上皇。 瓦剌王也先太师亲自把盏,众番将诸家王子一见,齐跪阶下敬酒。酒至三巡,瓦剌也先太师十分感动,满脸堆笑道:“上皇真是天可汗也。若非上皇在吾大军前引路,小王早已命丧中原多时了。待数日后,边关平静,必将天可汗,复送回中原天朝京师,今日始小王再不敢假阵借送上皇为名,去边廷掠取金帛了,乞天可汗勿怪!勿怪!” 也先王假惺惺说了一连,伏下身去,向上皇叩谢。 上皇朱祁镇将瓦剌也先扶起,含笑道:“但望太师早曰送朕回京,朕回京后,奏知当今天子,必大加封赏,抉不有负太师今日之恩。” 瓦剌也先王听了心中大悦,老贼喜宁此时也在宴席上,听了瓦剌也先之言,心中盘算一旦把上皇朱祁镇,送回燕京,南北和好,吾命休矣。想罢,起身说道:“适才千岁之言甚是,但不可急于求成。眼下明廷已发了扫北大兵,每日五十里,步步为营,从中原杀来,不日便杀到了兴和老营,就是今日将上皇送回京中,于谦也不会善罢甘休,因之将上皇留在联军之中,一旦大兵杀来,可借送上皇为名,同明军议和,岂不妙哉?” 瓦剌也先太师一听老贼喜宁之言,心中无主,遂不打算送上皇还朝了,说道:“喜先生之言有理,有理。” 太上皇朱祁镇,见老贼喜宁从中作梗,恨恨不休,大骂喜宁,伯颜帖木儿夫妻劝慰一番,太上皇朱祁镇,才坐下饮酒。 瓦剌也先太师c伯颜帖木儿,每日陪着上皇朱祁镇进膳,十分敬重朱祁镇,一日三餐,习以为常。 又过了旬日,太上皇朱祁镇,思归心切,暗自盘算,自己不得归国因由,是瓦剌也先听了奸贼喜宁挑拨之故,不由大怒,趁夜深人静,写了一封旨书,旨书写完,准备唤护从总旗官高磐,带回朝去。 遂将睡在帐外的高磐唤醒,到了自己大帐之中,令高磐坐在自己床边,悄声道:“朕有旨书一封,已经写好,包扎停当,想令总旗送回京中,交付当今天子或兵马大元戎于大人方可。” 高磐见说,没有接旨书,启奏道:“启奏万岁,臣非贪生怕死,不接旨书,不传圣旨,乃臣无法将圣旨,带出番邦。” 上皇闻言,惊问道:“爱卿何出此言?” 高磐见问,奏道:“万岁有所不知,前番通事岳谦,带万岁圣旨还朝,因身着北国衣装,到了京城之下,尚未叫关,明军误认奸细,城上乱箭齐发,可怜岳谦被射死于城下。岳谦死后,众番兵番将将尸身夺回营中,从岳谦尸身上,搜出了万岁旨书,军卒不懂汉字,交给了老贼喜宁。喜宁接旨一看,圣旨上尽写自己之恶,不敢隐讳,禀知了瓦剌王也先,也先听了当即下令道:‘自今以后,知会塞北各关卡,各部酋长,凡明廷之人,归还天朝,不管军将,要周身搜检搜查无物者,方可发号箭,凡有号箭之人,才可放行。’瓦剌也先王下令后,塞北诸关,盘查严禁,故圣旨难以送回京中,臣命微不足惜,恐误万岁大事。”上皇一听高磐所言,沉吟半晌,无计可施,只好作罢。 次日夜里,护从总旗官高磐,去帐外担水,回来时,走至帐门,忽然一个黑影,向他扑来,高磐肩担双桶,躲闪不及,被一刀砍倒在地。 高磐被砍倒后,连连呼救,刺客一见,急忙遁走。瓦剌王也先太师,正陪上皇朱祁镇在帐中闲坐,一听帐外呼叫,提剑出帐,见高磐倒在地上,满身是血,大喊道:“快抓刺客!快抓刺客!”众护卫一听呼叫,纷纷拥来,但刺客已无踪影了。 上皇护从总旗官高磐,被瓦剌王也先太师架到帐中,只见他左膊砍了一个大口,鲜血如注,瓦剌也先太师急忙走出怅外,找人包扎去了。 高磐一见帐中无人,大叫道:“万岁!快将羊皮旨书,塞入伤口里。”上皇朱祁镇一听,心中不忍,连连摇头,不肯取书。高磐急了,到了上皇床头,抢过羊皮旨书,忍着巨痛,塞入伤口之内。刚刚将旨书塞好,瓦剌王也先太师找来了刀伤药与布扎,给高磐扎敷停当。上皇朱祁镇一直在高磐身边,见高磐左膊血污刀痕,果不见旨书在内,心下始安。 瓦剌也先太师,见高磐包扎停当,已是深夜,回自己寝帐了。上皇朱祁镇心中不忍,不能入睡,到了高磐床前,谓道:“此举可见卿之忠心,联若返国之日,必重加爵赏,但望爱卿,小心仔细,不可走露了风声。” 高磐躺在床上,唯唯领命。上皇少有所思,复谕道:“朕明日早膳之时,同瓦剌也先太师言知,卿应即日返回天朝,将养伤痕,顺致入朝,向当今讨取金帛赏赐。瓦剌王也先无有不允之理,爱卿一旦还朝,若当今不坐朝班,可马上去兵部大堂,见京中兵马大元戎于大人,乞于大人用计,擒拿老贼喜宁,喜宁被捉,瓦剌也先无引导了,中原平静,朕返回宫中有日也。” 高磐一听上皇如此恳求,心中不忍,连连答道:“遵旨!遵旨!” 次日瓦剌王也先太师陪伴上皇朱祁镇共进早膳。在用膳之际,上皇欲把总旗高磐打发前往中原,向明廷皇帝讨取金帛c赏赐,并叫高磐借机医治刀伤之事说了。瓦剌也先王闻言,心中大悦,当即给高磐发了号箭。 早膳已毕,高磐拜辞了上皇朱祁镇和瓦剌王也先,急急而行。一路上果然处处把守甚严,每到关卡,必周身搜检,将高磐一一搜过。只见高磐左膊血痕斑斑,不知旨书在内,塞外各部落俱被通过,高磐不分昼夜,负痛驰归,不日到了京中。 高磐到京之日,于公正在兵部,思索擒获巨奸国贼喜宁之计,突然亲兵禀道:“启禀大帅爷爷,在边外陪伴上皇的总旗官高磐,已归京来,现在堂外等候,声言有上皇旨书,要见于爷,请令定夺。”于公闻听,来人有上皇旨书,令亲兵摆了香案,然后令高磐进见。 少时,高磐到了于公堂部,高磐行了属下之礼,于公设座,高磐谢座后,于公问道:“汝从塞外而来,可知上皇现在何处?起居如何?” 高磐见问急道:“启禀大元戎,下官每日陪伴上皇,是上皇差来的,怎能不知端底?” 于公见说,忙走下堂去问道:“上皇可平安否?” 高磐答道:“上皇在瓦剌联军兴和老营,安然无羌,也先太师甚是敬重,但上皇日夜思归,瓦剌王军师伯颜帖木儿为人很好,屡劝瓦剌也先,送上皇还朝,可恨喜宁老奸,百般挑唆,瓦剌王无主,听信喜宁之言,留住不放。上皇有御书在此,一看便知。” 于公急道:“既有上皇旨书,自当迎接。” 于公马上引领堂部众将,跪倒在香案前,望北朝拜,拜毕请旨。 高磐听了大叫道:“于大元戎快取刀来,剖开吾左臂,方可取出旨书。” 于公见说,惊问道:“为何将旨书,放入臂中?” 高磐急忙答道:“先时有我通事岳谦,带着御书还朝,到了京城之下,京中军将,误认奸细,被射死城下,也先兵丁,将尸收回,尸身带着御书,御书中叙言喜宁等悖逆之事,喜宁深恨在心,时时挑唆,也先王下令,但凡日后上皇处,回南朝之人,定要周身检搜明白,方许放行。从此难带圣旨还朝了。正当上皇与袁彬大人无计可施之时,偏偏下官被人砍伤,是高磐用计,将御旨塞在伤口里,带旨还朝,塞后初时,不甚痛楚。如今昼夜兼程,行了八百余里,左手其痛无比,右手也难举刀了。乞于爷爷,快快令人,剖臂取旨。” 高磐自己脱下了衣服,露出了刀痕,于公一看整个左臂,已全部红肿了,刀痕之处,肿如碗口粗,于公一见急道:“快快划开,快快划开。”亲兵校尉吴江,钯高磐左臂一刀划开,取出了羊皮圣旨取出圣旨后,只见高磐左臂,刀伤处浓血淋漓,一涌而出,黄红二色流满全臂,高磐大叫一声:“痛死我也。”喊声未了晕倒于地。 于公见高磐痛得晕厥过去,亲自将他扶到床上,令人取来了定晕醒魂丹灌下,又马上叫亲兵找来了御医,给高磐敷上药剂,包扎停妥,半晌才渐渐苏醒过来。 兵部大堂上,两班文武官员见了,无不叹服,于公道:“国难当头,方显忠臣,父老病危,乃见孝子,此言不虚也。” 高磐已醒转过来,取来了香汤,洗净了羊皮包上的浓血污垢,于公率众,跪倒在地,髙磐拆开了圣旨。 上皇朱祁镇御旨上写道:“吾皇祁钰弟并兵马大元戎于大人知悉,瓦剌王也先太师并无加害朕心,屡次欲送吾归京,皆因喜宁老贼从中作梗,搬弄是非,不得还朝,更有甚者,客宁贼为引导,拥朕车驾,攻掠城垒,残害赤子,屠杀生灵,当用良计,先除喜宁。朕若归京甘愿闲居或守祖宗陵寝陵园,亦所无词, 皇兄祁镇顿首。” 于公向兵部众将,诵了上皇朱祁镇旨意,朝北哭拜于地。少顷,拭去了泪水对高磐说道:“总旗身带重伤,不远千里,九死一生,前来传旨,忠义可嘉,感人肺腑,如不生擒喜宁老贼,本帅无颜可对总旗此番举止。” 于元帅少有沉思,心中动怒,复言道:“喜宁逆贼,罪恶累累,吾誓不与共天,若不将其除去,以雪国耻,有何顏面在朝中,统帅军马乎?” 这时于康从门外走来,说午膳备齐了,于公同众将陪同高磐用了午膳。 午时已过,景泰帝朱祁钰,正坐朝班,突见于公来到了殿门外,景帝一看,于公突然临殿朝班,惊喜交加,急忙下殿,将于公迎上了大殿,给于公设了座位,于公谢座。 景泰帝欣喜异常,玉音说道:“前数日总管金公公还朝,言说爱卿,到了彰仪门外,识破了番王诡计,业已下令将五车珍宝,归于宫中库里了。朕心大悦,正在朝班,同百官赞佩爱卿之功,不期前来朝班了。” 于公一听,谦恭道:“瓦剌也先王,被微臣略施小计,赶出了京畿,已遁回塞北兴和老营了。” 景泰帝见说,满心喜悦,又问道:“于爱卿,随范元帅大军扫北去了,怎生晓知,瓦剌也先窜入京中,并及时回京,退了番王?” 于公奏道:“微臣同扫北大军c离京后行至中途‘土木堡’,探马飞报中军,也先集结十万残兵,老贼喜宁为引导,挟持上皇朱祁镇车驾,借送上皇为由,在边关劫掠金帛c金银。边廷烟尘四起,各边守将恐伤太上皇,不敢迎敌,彼敌十分嚣张,到处抢掠百姓,四处流窜,如入无人之境。臣见报后,想用扫北大军追扑,但又一转念,也先只是残兵,到处流窜,大兵一到逃之夭夭了。于是下令扫北大军人马,继续北伐,我率亲兵赶赴宣府c大同等关隘,设埋伏机关,败退了也先十万之众。也先王在大同兵败后,剩下四千多残兵了,由喜宁引路,绕道躲开我大军,偷渡各关,来到京下,臣同亲兵,尾随其后。瓦剌兵到八宝山,臣已入京了。入京后已是午夜,当即唤叫了九门守将,连夜部置停当,次日辰时,便喝退了彰仪门外也先四千残兵。并下令太监金公公,将五车珍宝c金帛之物,送归内宫,先斩后奏有慢圣上,恕罪,怒罪。” 景泰帝朱祁钰一见于公,在举手间,便退了瓦剌人马,又使内宫大量金帛珠宝不受损失,大喜过望,大笑道:“爱卿及时赶回京中,挥手之间,将城下敌兵退走,使国库金帛和貂皮c珠宝不受损失,其功大也,何罪之有此事金公公看得真切,也先王统领人马索取京中金帛珠宝是真,护送上皇还朝是假,金公公向太皇太后禀奏此事,太后大骇,心中懊悔,深感于爱卿之德,赞爱卿之功,不绝于口,朕心也大快。” 景泰帝言语半晌,于公诺诺连声。少时,于公将上皇朱祁镇圣旨奉上,景泰帝看了一遍,放到了龙书案上,说道:“喜宁老奸,不离也先左右,不擒住番王,不灭番邦,怎生活擒此贼?” 于公见问,没有回答,却一转话题,将总旗官高磐身带重伤,千里传旨之事原尾说了一回。 景泰帝听了说道:“此人忠心耿耿,精神可嘉,理应重赏,给予荣升,不知今日,他在何处?” 于公答道:“臣已将高磐,带到了午门候旨。” 皇帝朱祁钰见说,急令殿堂官道:“快去午门,宣高磐见驾。”殿堂官不敢怠慢,走出金殿,宣高磐去了。 少时,殿堂官带总旗高磐到了殿下,高磐急忙跪在八宝金阙之下,叩拜已毕,景泰帝令他起身。 高磐站起身来,站在金殿之下,景泰帝抬头一看,见高磐身高九尺,阔头大耳,十分英俊,不过三旬,心中大悦。 皇帝朱祁钰加封道:“朕怜高磐,身带重疾,不顾安危,千里传旨,忠勇可嘉,加封高磐为四品侍卫都指挥佥事。” 高磐听了,在八宝金殿之下,叩头谢恩,谢恩已毕,转身下殿。殿堂官一看,高磐体态揺晃,急忙上前,将他掺扶殿下,到后班之中入座了。 高磐归班以后,景泰帝动问于公道:“太上皇圣谕,要除去老贼喜宁,别事出谋画策容易,要在彼营数万番将番兵之中,而且又是在敌人老营里,将巨奸喜宁一人擒获归案,势比登天还难,况且老奸不离也先左右,也先戒备森严,就难上加难了。于爱卿意下如何?” 于公闻言,点点头说道:“微臣也如此作想,要擒喜宁,并非容易。” 君臣二人,陷入沉思之中,于公正思索之时,景泰帝面带微笑,对殿下数百文官c武将说道:“今有一事,请满朝文武,为朕划一良策。上皇朱祁镇被困北国,不能返回中原,据上皇来圣旨所言,瓦剌也先王并无加害之意,屡欲送上皇归国,但因巨奸喜宁从中作梗,才不得还朝。上皇旨意,要朕同兵马大元戎于爱卿和满朝文武,除去老贼喜宁,不知百官有何良策,将此贼擒获归案,以正国法,迎上皇圣驾还朝。如有划得良计者,将喜宁成擒,官加三级,外加三俸。” 景泰帝心想,重赏之下必有献良计之人,说完之后,过了半个时辰,文武百官,默默不语。 少时,金殿之下,窃窃私语,有的说道:“听人传说,也先对喜宁奉为至宝,时时不离瓦剌也先左右,若想擒来,实非容易,只有派兵攻打也先,现在大兵已去扫北,只有扫此大兵,大获全胜,叫番王交出喜宁了。” 也有的私语道:“喜宁在瓦剌大本营中,要生擒活捉万难作到,如若派一高手,潜入番营之中,见机而作,打杀了恶贼,尚可成行,别无良策。” 景泰帝朱祁钰,在八宝金阙之上,目视阶下群臣,等了良久,不见有一人献计献策,心中十分焦急,说道:“金殿之下,有百名元老宿将,二百多文官智士,怎生无一人为太上皇和本朕分忧,无一人献计献谋?莫非嫌封赏太少不成?朕今日一时兴起,但要有人献策,擒了老贼回京,朕加封五级,加俸五禄。” 景帝朱祁钰,说完后,面带微笑,俯视殿下,文武百官,过了一个时辰,景帝又说道:“群臣可以商议一番,不管数人,能说出了良策,全数加封。” 过了良久,金殿之下,仍然无人献计献策。景泰帝朱祁钰一见,大失所望,只好转过身来,对座在他身边正在沉思中的于公,满脸含笑地问道:“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在金殿之上献计献策,众臣无能为也,如果于爱卿没有良策奇谋,要擒喜宁,归案正法,难上加难,上皇归京无日矣。” 于公听了,微笑答道:“万岁不必多虑,上皇归国,指日可待,臣已有计了。喜宁老贼,必擒无疑,但此时,陛下已开金口,凡擒获喜宁,设计之人官加五级,俸增五禄,臣虽有良策,但高官厚禄,愿将加封c加禄,让于文武百官,故不敢言及也。”景泰帝朱祁钰闻言大悦。 皇帝朱祁钰问计于公,于公不肯马上献计,定要将加封加俸让给群臣,景泰帝依言,眼望殿下群臣,说道:“兵马大元戎于爱卿,已有擒贼之策了,但不肯献出,愿将五薪五俸让给群臣,请满朝文武快快献计。” 皇帝说完之后,等了半个时辰,殿下群臣无人献计献策。景泰帝一看,群臣之中,无人献策,转身动问于公道:“爱卿可将计谋,当满朝文武讲来。” 于公说道;“此计只能告知陛下,怎能当群臣之面言讲呢?” 要知于公用何妙计,在番王营中活擒巨奸喜宁,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回 群臣金殿无良策 于公宣府布奇谋 皇帝朱祁钰问计于公,于公被逼不过,到了朱祁钰近前,附耳说道:“万岁可令高磐指挥,速回北国。高磐一到北国,瓦剌也先太师和驾下大小番将,必到帐中,动问高磐中国天子是否答应给他们赏赐?高磐可答,赏赐臣已带来了。只是瓦剌王也先太师赏赐亲自带到了。因头目众多,无法携带,朝廷将赏赐着宣府边关备办,可到宣府城下领赏,众番将在宣府城下等候,城上用萝筐送下。众番将与瓦剌王闻言,必到宣府城下领赏,并无疑惑。喜宁贼贪得无厌,也必赶到城下,去接箩中赏赐,明军在城头上看得明白,用箩筐送下一将,到喜宁身边,高磐可不离老贼喜宁左右,一见明将在箩内,高磐可高声大叫 道:“喜宁先生,喜宁先生,快快接赏,快快接赏,箩中之人,闻听喊叫,知是喜宁,跳出箩筐,将喜宁抓入筐中,然后城下之人猛击锣鼓,城上听了将绳索一齐用力,拉上城来,喜宁老贼被擒无异了。” 景泰帝听了于公计策,拍手大笑,少时,面对殿下数百文武大臣,感慨万分地说道众文武百官听朕一言,兵部尚书,兵马大元戎于爱卿,早有擒拿巨奸喜宁之计了。但因朕发了有献良计者加封五级,增五俸之旨,爱卿不欲争封夺俸,等了满朝文武百官两个时辰。满朝大臣中,竟无一人,献出良策,适才于爱卿被朕逼问不过,才讲出了计谋,此计定生擒活捉喜宁无疑了。于爱卿之才,果是不凡,不愧为兵马大元戎也,文武群臣数百,不及于爱卿一人也。” 于公听了谦逊不及,景泰帝目视殿下,殿下群臣,诺诺连声,皆称不及。 少时,朝班已毕,于公将高磐,带回了兵部大堂,请了太医院官,疗治高磐之臂。御医以妙药敷在高磐伤口上,三日后髙磐伤势渐愈,左臂可以动了,高磐一看伤势大减,左臂活动如初,心中大喜。 五日后高磐到了兵部大堂,叩谢于公道:“麾下非于大元戎亲自关照,亲自请了太医院御医官,给下官调治左臂,吾臂定废无疑了。今日麾下复有此臂,皆于大元帅之力也。” 说着,两目泪下,复又跪拜叩谢,于公将他扶起,大笑道:“将军此臂,和好如初,全赖将军忠仁禀政,天地佐之,非于某之功也。” 少停片刻,于公含笑问高磐道:“将军左臂伤势好转,但不知准备何日动身,返回北国?”高磐见问,急忙答道:“圣驾在塞外,度日如年,心急如焚,下官但能走路便即北上,何敢久留,今日夜里,准备离京,不知大元帅爷,有何吩咐?” 于公没有言语,令兵部侍郎王伟,从部里取出了五十两纹银,交给高磐,髙磐拜谢收了。 高磐临行前,于公唤到身边,附耳言道:“汝回北国之后,应一如既往,如此这般,至日吾自有人接应。”将擒老奸喜宁之计,授于高磐。 高磐闻计后,心中大悦,于公又吩咐道:“生擒活捉老贼喜宁之谋,唯你我二人与当今万岁知之,万万不可泄漏,但若风声传出,此计休矣。” 指挥高磐听了答道:“下官深得上皇器重,派往中原,回宫传旨,又得当今万岁封赏,更受于大元戎无比关照,必将此事办好,以谢圣恩。” 他感慨万分,说完之后,谢别于公,刚要起身,于公又将他唤住,叮咛道:“擒喜宁之事,不再多言了,若见到蒋信c袁彬二人,可传他家中信息,一切平安,且言当今万岁,对家属优待之恩。” 叮嘱已毕,将早已备好,送给瓦剌也先王礼物递给了高磐,高磐接过礼物,于公略有所思,又说道:“高指挥到了宣府之后,擒了喜宁,你可知会蒋信,袁彬一闻城上锣鼓之声,可护上皇銮驾,速速向西北,僻路而走,千万千万,不可忘怀,贻误大事。” 高磐一一听计,拜辞了于公,离开京畿,向塞北而去了。 指挥高磐,辞别了于公,一路疾驰,数日后,便到了瓦剌也先兴和大本营。 这日瓦剌也先王,正陪上皇朱祁镇进午膳,一看高磐回归大营,走进帐来,心中大喜,二人令高磐入座。 高磐给二人见礼后入座。入座后,从包裹里取出了敕书,交给了瓦剌王也先,也先一看敕书上写了赏赐,心中暗喜。 这时高磐已将包裹打开了,把赏赐递给了瓦剌王也先,也先王一看尽是上好的珍珠c玛瑙c玉石c金帛c貂裘俱全,心下大悦,爱不释手。 高磐又取出另一个包裹,打开之后,将上皇朱祁镇御冠,龙袍等物奉上。 上皇朱祁镇接过龙袍后,慰问高磐一番,遂又问道:“朕令总旗归京,叫当今万岁,不仅赏赐给大王礼品,还要赏赐塞北众头目金银缎帛,不知可带来否” 高磐见问,连忙奏道:“太师殿下一人赏赐,可以带得,因以下头目赏赐太多,无法可带,欲驱车驾,边廷动乱,恐生差错。故当今万岁,着宣府守将元帅,杨洪备办,待太师将上皇圣驾,送到宣府城下,城中即刻送下赏赐,然后迎请太上皇还朝。” 高磐同瓦剌王也先谈话之时,中军里番将得知高磐从中原归来,纷纷挤到大帐之中,老贼喜宁一闻高磐之言,心下大悦,坦然不疑,满面含笑,对瓦剌王也先太师道:“太师千岁,天朝既有赏赐,在宣府交接,应马上将上皇,天可汗送到宣府,上皇銮驾,从宣府取径回宫。” 瓦剌王也先,没有理睬喜宁,望着军师伯颜帖木儿问道:“现在老营之中,共有多少军马?” 军师伯颜帖木儿回对道:“军营中又聚结了五万儿郎了,可以出发。” 瓦剌也先太师一听有五万人马,目视上皇朱祁镇说道;“明日小王亲统大军五万,将天可汗送往宣府,取道回京,圣意如何” 上皇朱祁镇听了,连连称谢,瓦剌也先太师离开了大帐,准备人马去了。” 高磐一见瓦剌王也先太师准备人马,去宣府领赏,心中暗暗称羡于公果神算也。 当下便按于公叮嘱,去找蒋信,蒋信是在‘木土垒’兵败时受伤被俘,瓦剌王也先太师见他异常勇猛,劝其归顺,他宁死不肯,后上皇朱祁镇闻讯,密使袁彬,劝说蒋信,叫他诈降也先太师,以作内应,通过袁彬说后,蒋信才佯作降服番王瓦剌也先王了。 蒋信得知高磐密报,依言而行,派一名随从亲信,暗暗潜入中原,到了宣府城边,将一箭射入敌搂上,守城军卒拾到箭支,一看箭上刻了蒋信字号,箭支上刻着‘瓦剌王也先王于本月二十七日送上皇朱祁镇至宣府城下。’ 守军一见,飞报主帅杨洪,杨洪一看箭矢,差了一亲兵校尉,将箭支送往京中,交兵部大堂于公去了。 这日于公正在兵部大堂议事,忽然亲兵入报:“宣府主帅杨洪,差亲兵校尉来见。” 于公闻听,急令入见,亲兵进入大堂,拜见于公,把蒋信箭支奉上,于公接箭在手,仔细一看,心中大悦,知也先太师同喜宁于本月二十七日亲送上皇朱祁镇于宣府城下。 于公见了箭支,不由联想道喜宁老奸,作恶多端,在宫中御宴上,盗走了琥珀双杯,陷害众家番王,案发后被他逃脱了,逃到了北国后,兴风作浪,挑动也先,抢关夺城,大索金帛,扣压上皇,两日后擒了此贼,不仅可解昔日宫中冤案,而且可将上皇銮驾接回朝中,可谓一举两得。 于公想了良久,恐也先率兵入中原,在边庭上受扫北大军劫杀,令两名亲兵,拿令签前去居庸关外,知会扫北人马,在原地待令,停止北伐。亲兵走后,他率领十名亲兵和宣府差官,人不进膳,马不停蹄,昼夜兼程,向宣府投奔。 于二十六日,黄昏时分,赶到了宣府,守将杨洪将于公接入帅府,于公落座后,杨洪令人献上茶来。饮茶之际,杨洪说道:“于大元戎来得太快了。”于公没有回答,一亲兵说道:“大元帅闻也先二十七日率兵来宣府城下,恐误了明日军国大事,便星夜驰来了。” 杨洪的差官插言道:“于大元戎,为了不贻误战机,日夜飞奔,两个日夜,滴水未进,乞杨元帅速备酒宴才是。” 宣府守将杨洪一听差官之言,陪罪道:“麾下年迈昏庸,大元帅尚未进膳,毫无所备,多是不恭,望乞恕罪。” 于公微笑道:“军国大事,紧迫万分,不进膳食,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于公虽如此言,看了十几名亲兵一眼,含笑说道:“杨元帅,快去备饭吧,本帅不饮不食到可过得,惟几名帮手,正在壮年,理应按时进膳,但因随同本帅,多多受苦了。”杨洪见说,不敢怠慢,亲自走出帅府,准备晚膳去了。 少时,饭菜备齐,十名亲兵,一个差官,同于公在杨洪陪伴下,共进晚膳。 酒至三巡,于公在杨洪饮一杯酒后,突然说道:“本帅一路思来,明日在宣府城下,欲擒喜宁老贼,非公子杨俊不可,人言令郎饮酒后勇猛异常,可赤手空拳打虎,本帅久闻其说,果有此事否” 杨洪听了喃喃答道:“去年秋天,杨俊去山上游玩,曾遇一虎,被犬子打杀了。” 于公一听,心下甚喜,说道:“本帅怜其骁勇,他杀了宣府都指挥姚贵,姚贵家中上奏朝廷,万岁屡次欲拿京中正法,吾数次保奏,叫他日后将功赎罪,今日时机已到,元戎可否叫令郎前来帅府,一见本帅?” 宣府守帅杨洪一听于公要令其子杨俊,下城抓老奸喜宁,又要马上见杨俊,不由捏了一把冷汗,心中老大吃惊。 因去年春,杨俊杀死姚贵后,知府与杨洪关系甚密,姚贵是被杨俊拖死的知府假报杨俊有些呆傻,又因酒后,误伤了姚贵,姚贵家人不服,几次上奏天子,圣上见报,几次催办,知府都以此为由将案压下了,后来‘土木’之变,皇帝被俘,中原大乱,此事不了了之。 杨洪同于公并无来往,他久闻于公铁面无私,今日于大元帅要他儿子杨俊,出城擒贼立功,倒可使得,但是杨俊一旦来到帅府,于公一见真相大白,并不痴呆,犯有欺君之罪,杀身之祸,就在眼前,如何是好。 杨洪还联想道:吾杨家父子生死存亡,罪有应得,此案一发,纠查起来,还连累知府,知府若被株连,又何言以对?杨供只顾心中害怕,低头沉思良久,少时偷眼一看,于大元帅,二目炯炯看着自己,便诺诺地说道:“适才大帅吩咐,理应从命,但下官辗转思来,喜宁恶贼,怙恶不悛,罪状累累,罄竹难书,前在中原,于爷擒他归案,俱被他在南海兔脱了,犬子生性呆傻,只凭一点勇力,恐负重任,误了军机,麾下沉索良久,难以复命。” 于公闻杨洪之言,心下不快,少有沉默随后脸色骤变,声色俱厉,咄咄逼人,肃然说道:“杨老元戎,年高德劭,应老成持重,但适才间,侃侃而谈,皆殆空言,这些语言,只能瞒过上皇朱祁镇,岂能骗得过我于谦。前年令郎杀死姚贵,即非酒后,也非因呆傻所致。乃因路见不平,助一民女脱了贼手,女子脱难后,杨俊追贼不舍,赶到姚府,姚贵之子姚君逃到后花园,杨俊追赶,姚贵恰在府中,迎面阻拦,杨俊一看姚贵阻挡,将姚贵拖住,拉向知府衙门论理。姚贵不肯,杨俊拉住不放,拖到半路,活活被拖死,这一事件,怎生能瞒过本帅” 老将杨洪一听,于公将其子杀死姚贵原尾讲得清清楚楚,如临其境一般。吓得他满头银发皆竖,面上汗如雨下,手足失措,全身打颤,局促不安,无地自容,不由自主,双膝跪倒在地上,回答道:“老朽罪有攸归,实则犯有欺君之罪,乞于大元帅,看过去战功之上,大发侧隐之心,善言处之,老朽有生之年,永世不忘大恩。” 于公看看杨洪,满头白发,老泪纵横,才面转温色,伸手上前,将他扶起,令其入座。 杨洪入座后,拭去脸上眼泪,于公才缓缓述陈己见道:“这种欺君之罪,即非老元戎之事,又非令郎所为,乃是知府况钟所致。” 杨洪闻言,急忙打断了于公的话,又双膝拜倒,痛泣道:“启禀大帅,况知府一生清白,铁面无私,岂能因犬子废了一世清白之名,只是知府听了吾言,没有勘查,欺君罔上,系末将之罪,非甘况知府之事。” 于公一见杨洪尚且不悟,替知府况钟辩解,将罪都揽自己身上,哈哈大笑道:“既然况知府一世清白,断案无误,为何将一个好端端的贵公子,囯家一员上将,说成呆傻。” 老将杨洪被于公问得张目结舌,无言以对,默不作声,呆呆地望着于公。 于公同杨洪相对而视,良久,于公笑道:“老元戎不必惊惧,况钟知府,早年听过本阁讲学,有师徒之谊,令郎杀死了姚贵的具细,况钟离宣府去苏州上任,路过京中,到了敝府,已讲明白,言及姚贵之子姚君,倚仗父势,放荡不羁,抢男霸女,欺压百姓,无恶不做,杨俊路见不平,救一民女,追杀恶奴才发此案,姚贵死后,姚君缩首隐迹,宣府人心大快,依此案情,杨俊为误伤,可不与定死罪,但活罪难免,亦应有所处置,但本帅久闻核俊勇力过人,双锤天下无敌,是社稷少有虎将,俗语道:‘三军容易得,一将最难求,边庭动乱,正少良将,故本帅在上皇面前保本数次,才留下令郎一命,叫他日后为国立功,赎罪。” 杨洪一听,恍然大悟,叩首谢恩。于公又说道:“宣府兵败后,杨俊率领人马入京,元戎怎生忘了。” 老将杨洪尚要陪罪,于公急道:“往事不堪提起,快快着令郎来见本帅。”杨洪遵令,吩咐亲兵,唤叫杨俊去了。 少时,只见杨洪亲兵来报,杨公子在帅府外候见,于公令进。杨俊走至宴厅之中。 杨洪喝道:“杨俊,还不快快拜见大帅于爷。” 杨俊急走几步,跪倒在于公面前,说道:“小人杨俊,叩见大帅于爷。” 于公一听杨俊声如霹雳,又似雷鸣,低头跪倒于地,便说道:“杨俊抬起头来。” 杨俊声如洪铃说道:“杨俊有罪,不敢抬头。” 于公道:“本帅恕尔无罪,快快抬起头来。” 杨俊不敢怠慢,将头扬起。于公仔细一看杨俊身高丈三,腰粗十围有余,鼻似悬河,二目如灯,银牙如戟,海下无须,正在少年。 于公看了杨俊仪表不凡,满心欢喜,令杨俊起身,坐在自己身旁,共进晚膳,杨俊不肯,于公再三相让,才被逼不过,坐在席间。 杨俊落座后,于公亲自给酌了一杯酒,放在杨俊面前,杨俊双手接过酒盏,然后放在桌子上说道:“多谢于爷敬酒,多谢于爷敬酒,但小人生平不会饮酒,乞于爷原谅。” 于公微笑道:“汝去春因酒后,拖死了都指挥姚贵,其家族连上奏章,劾汝之罪,言说你酒后行凶,杀了将军姚贵,朝廷每每欲要捉汝到京正法,本帅保奏,才免汝一死,今日本帅敬酒,理应一饮。” 杨俊起身,叩拜道:“多谢大帅活命之恩,多谢大帅活命之恩。” 于公将他扶起,含笑道:“公子虽是武夫,乃将门之子,多读诗书,理应知之,杀死国家都指挥,有杀头之罪也。” 杨俊见说,喃喃地回答道:“杀人偿命,小人怎生不知,况小人乃将门之后,更应通晓理法,作百姓之表,那日吾正在街上,突然街心中有人呼救,‘救命,救命’,小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花花公子,追赶一个少女,小人当即迎上前去,挡住了那人,那人一见大怒,挥拳便打,并大骂道:‘老子乃是都指挥之公子,尔有眼不识泰山,敢坏公子爷大事,’接着又一拳打来,小人一脚踢去,花花公子倒在地上,他身后一群恶奴一拥而上,被吾打倒在地,姚君趁机逃走。小人紧追不舍,到了姚府,姚贵挡住去路,小人说道:‘姚指挥,你儿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强抢民女,横行乡里,今日吾要带他到知府大堂理论,快快将人交出。’姚贵不但不交人,还动手打人,小人知他是都指挥,不便还手,抓住了他衣襟,向府外拖走,准备拉他到知府大堂,不想拖到街心,他一命呜呼了,请于爷明查。”杨洪一听儿子为自己辩解,喝道:“奴才,怎敢在大元帅面前多言,还不住口,听于爷教诲。” 于公见杨俊拖死了姚贵后,自己对此事并不认罪,为了教育杨俊,态度十分严肃地说道:“公子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救了民女,是英雄本色,理应去作。故本帅在万岁面前,才几起上本保奏。但此事还有一说,姚君强抢民女有罪,其罪应禀知官府去勘问,你可去告知府衙,不必追至府中抓人,再说姚贵纵子行凶不法或加以护庇,并无死罪,现在看来,不管怎讲,都指挥姚贵,死在汝手了。即是误伤人命,人总是死了,不定公子死罪,也要发配从军。”杨洪一见儿子,尚要同于公争辩,不等杨俊开口,不由大怒道:“此犬子如此不明事理,在于大帅面前胡言乱语,日后必是国家祸患,留他有何用?” 杨洪越说越气,高声唤道:“刀斧手何在速将逆子杨俊推出帅府,斩来报我。”宣府主帅杨洪令下,只见十几名刀斧手一拥而入,到了帅府中,抓住了杨俊,向帅府门外推去。 要知杨俊性命如何?且看第五十一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一回 元戎妙计擒喜宁 番王损将又折兵 杨洪令下,十几名刀斧手,一拥而上,抓住杨俊,向门外便推。 于公一见大喝道:“本帅在此,刀斧手不得无理,快快退下。”众刀斧手一看于大元帅动怒,急忙退出了帅府。 刀斧手退去,于公走到杨俊身边问道:“汝可知罪否?” 杨俊跪伏于地,答道:“小人知罪了,谢于爷活命之恩。” 于公见杨俊已经认罪,遂目视杨洪道:“令郎已经知罪了,看他过去战功,饶他罪过吧。”杨洪称:“是”。 杨洪虽然回答声‘是’,但他怔怔望着于公,于公早知就理,说道:“令郎杨俊,为人甚善,适才他并没自述功绩,想杨老将军,也不知晓,在北京大血战中,杨俊也立了大功。从锅底湖杨俊杀出重围,你父子分离,他率领四千人马入京勤王,本帅久闻他力大绝伦,锤重力大,天下无敌,叫他率原班人马,专在边廷劫阻也先诸王运粮军,他于紫荆关杀散阿剌王运粮兵一万,夺下粮草无数;在良乡杀死也先王运粮总都铁虎,平章铜飞,使二万番兵溃散了,将粮草丢在良乡;在猫儿庄,他劫杀了大同王运粮军一万人马,从而使北国诸王在京下粒米柴草不 见。边关众将已将他功绩,上报本帅了,但适才杨俊只字不提,俊儿乃仁人君子也。” 杨洪听了惊喜万分,果然他从未提过此事。于公对杨俊道:“本帅今日交付贵公子一个重要差事,在明将中,本帅思来想去,唯汝能胜任。本月二十七日汝父奉旨,率众军卒,在宣府城上。赐番王也先众头目缎帛等物,皆放篾箩之内,令军卒放下城去,汝借机也下城去,擒拿国中巨奸喜宁。汝可将纯锦缠身,如彩缎一般,隐身箩内,再浮上彩缎,不可露出头脚,被人发现。汝不认得老贼,但听城下有人呼喊喜宁的名字,汝可在箩中孔隙,用心看准,见老贼喜宁答应时,便可登时将他捉住,放在箩里,城上有人将他吊上城头。此贼一擒,大功告成,汝有此大功,名震中原。不但过去之罪,一律赦免,尚要加封进爵。吾知汝勇敌万人,即可擒住此寇,又可吓退敌兵,但事到临头,恐生他变,将随身兵器带在身边,亦应小心为之,不可大意,要牢记吓退敌兵,不必追赶,马上回城交令。” 杨俊闻令大悦,叩拜于公辞去,回府准备捉老贼喜宁去了。 再说瓦剌王也先太师,在兴和老营,整点了五万人马,二十三日起程,令老奸喜宁c陈友为向导,从倒马关而来,沿途各地已收到兵部文书c知也先到宣府领朝廷赏赐,一路上并无阻挡,直奔宣府。 二十七日辰时,瓦剌也先太师率领人马,到了宣府城外,城上守卒见上皇被拥至城下,一齐俱呼:“万岁!万岁!万寿无疆!万寿无疆!”呼喊祝福之声,震动山岳。 瓦剌也先王正在高坡中军仰视城上,听了祝福之音已毕,城上明军便放下数个筐箩来。也先军卒,争先来抬。 忽听城上高叫下面箩筐之物,是金帛共存,给番王也先以下大头目的赏赐,朝廷赏赐,需头目亲自来接方妥,众儿郎们快快闪开,如若不然,赏赐不发了。” 众番兵闻言,纷纷后退,番官们一听,目视也先太师,以求允诺,尚未等番王下令,只见明指挥高磐,陪着老奸喜宁,一马当先,到了城下。 原来明将高磐,一到宣府城下,便盯住了喜宁,佯作知城中箩筐中金帛底细,自告奋勇引领喜宁到城下寻找金帛c珠宝箩筐,喜宁大喜,紧跟高磐身边。 二人到了城下,老奸喜宁贪得无厌,看看这筐,摸摸那箩,高磐连连摇头,又摸几箩,高磐见远处有一箩筐边上有一红布条,高磐拉着喜宁道:“那边有个大号箩筐,里面珠宝最多。” 喜宁抬头一看,果见一箭之地,有个大筐,跟定高磐身后,到了大筐前,高磐一看筐里,蹲着一人,知于公布置停当,乃是前来擒喜宁之人,不由大声叫唤道:“喜宁哥,喜宁哥,快快来这里,这一筐里,尽是珠宝。” 杨俊一听,从筐隙中,细心查看,只见呼喊之声刚过,一人应声而来,尚未等杨俊起身,一人已将箩盖掀起,杨俊顺势一跳,跳出箩来,大喝一声道:“贼人休走,杨俊取尔来也。” 声音未落,把喜宁似捉小鸡一般,丢进筐里,用绳子绑好,马上敲起锣来。 高磐见喜宁已被拿入箩中,即时敲响了号锣,城上之人,闻听锣声,将装喜宁老奸之筐,一齐用力拉上城来。 反叛陈友,一见急忙挺枪上前,欲强救喜宁,杨俊大喊一声,一锤打去,陈友举枪一驾,枪被磕飞,大锤落到陈友身上,陈友死尸栽于马下。 众番将正在准备抬筐箩,一见喜宁被捉,明将一人身如铁塔,手使双锤,大如麦斗,声如巨雷,一锤打死了陈友,吓得纷纷逃走。 明将高磐,见喜宁被捉,大功已成,如飞一般到了上皇车驾前,同蒋信c袁彬拥着上皇往西北小路,飞马加鞭驰去。少时,遁入林中不见了。 瓦剌也先王正在山坡中军遥望,突然喜宁被城上下来一人,放入箩筐之中,吊上城头。 众番将正要夺喜宁,被一天神般的髙大明将,打死了陈友,众将吓得纷纷后退,瓦剌王也先气得火冒三丈,急传将令道:“快快攻城,营救喜先生,营救喜先生!” 此令刚一发出,忽有小校到中军,禀报道启禀王爷,大事不好,天可汗逃走了。” 番王急问道:“逃得多远了?” 小校答道:“逃去了二里左右。” 番王也先太师一听,吃了一惊,暗想:一但朱祁镇投别处进了宣府,那时便难归老营兴和了。 于是他急忙下令道:“不必攻城了,快快退兵,全力追赶天可汗,不要被他逃走。” 番王传令后,当先勒转马头,跑在军前,追赶上皇朱祁镇车驾。此时城上已将杨俊吊入城上。 宣府城上于公和杨洪,一见杨俊被吊上城来,上皇车驾去远,又见番兵大营动乱,马上下令,放起号炮。 炮声响过,城上四周守卒听了,俱把火箭c火筒,一齐奋力向城下番兵射去。 城下四周,昨日夜里,按于公之意,施放了铜将军c铁佛狼c滚地雷,药线皆匿于乱草之中,经城上火箭一发,登时机关发作,霹雳藤天,尤如天塌地裂,烟焰冲入霄汉,无数番将番兵,被炸得尸体满天飞,活命者冒着浓烟巨,,四下里奔逃,顾命要紧,将适才所赐之物,全丢在大道上了。 瓦剌也先正勒马在前,追赶上皇朱祁镇,忽听得身后连连巨响,回首一看,只见城下,番营大乱,浓烟弥漫,雷声大作。 少时,残兵败卒,冒着浓烟突围而来。知中了于公之计,气得义愤填膺,大叫一声:“气死某家了。” 声音未了,撞下马来,军师伯颜帖木儿同几员番将一见,急忙将他扶住,活动了半晌,才慢慢醒来,忿怒已极,叹道:“孤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重整了五万旧部人马,此番前来中原,诚心实意领赏,不料于谦却用诡计骗孤家,使吾赔了军师喜宁又折兵,连一毫赏赐也未获得,叫我怎不痛心,怎能不怒火中烧。” 正在番王也先悲痛之际,前军来报:“启禀千岁爷,天可汗,巳被儿郎们追赶上了。” 番王也先一听,愤然说道:“此番前来宣府,遭到惨败,虽出自于谦之谋,但朱皇老儿,定然晓知其计,如其不然,为何先自遁脱城下,躲了起来,今日定斩此人,为喜先生和塞北死去的儿郎报仇雪恨。” 也先太师忿怒已极,扬马加鞭,追赶上皇朱祁镇车驾。在追赶中,军师伯颜帖木儿力言劝道:“太师殿下,一向好心居多,对太上皇朱祁镇之事,万万不可鲁莽,宣府关下中计,非干天可汗之事,俺们声言要与之通好,但又听喜宁之言,只管领人马,四处厮杀劫掠,索了明廷许多金帛彩缎,但仍不送天可汗归京,南朝于谦见此,岂能不备?今事已如此,不如稍停数日,再遣几个可靠之人,到南朝与之通好,免得有伤太师一向好心和一世英名也。” 瓦剌也先道:“军师所言虽是,值吾军今日在城下,中了机关,军中死伤过半,遭此惨败,未得一草一木;南朝未伤一兵一卒,却活生生夺走了孤家的耳目向导,如不斩老儿朱祁镇,此恨难消,请军师勿再多言。” 也先太师越想越气,拍马疾行,定要赶杀上皇朱祁镇,少时,赶到了上皇车驾后,军师伯颜帖木儿一见不好,快马加鞭,拦住了番王也先太师去路,高声说道:“太师殿下,那太上皇朱祁镇天可汗,是万万杀不得的。”番王大怒,喝道伯颜知院弟,何故每每阻拦孤家杀此老儿,欲意何为?” 军师伯颜帖木儿,见也先动怒,并不相让,冷冷地说道:“王兄千岁,今日在盛怒之下,可以杀了天可汗,为喜宁先生和北国儿郎报仇,但王兄可曾想过,怎生统率塞北儿郎,逃出中原王兄不可忘怀,前数日吾军率领儿郎,在中原各关,京郊各县,横冲直撞,全赖军中拥有天可汗銮驾,在前开路,明廷各关津守将,一看有天朝上皇銮驾,不敢放箭,不敢追杀,恐伤天可汗之故也。吾番将与儿郎,才免受其害。今日若因失去一个喜宁先生,忘了大计,一旦杀了天可汗,明军兵马大元帅于谦,在忿怒之下,必率倾国人马,围杀吾军。那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悔之晚矣,臣苦苦相劝千岁,不可杀天可汗,非为别故,乃为此尔。” 瓦剌也先太师一听军师伯颜帖木儿之言,少有思索,勒马不前。少时,苦笑道:“适才御弟所言甚善,朕在忿怒之下,一见不但失去了喜先生,又折损了一万多儿郎,赏赐全被扔在路上了,不杀天可汗,怒气难消。但现在想来,一旦杀了天可汗,诚如军师之言,于谦万万不会放吾回应昌了。且依军师之言,先回兴和老营,再做定夺,乃为上策。” 遂不杀上皇朱祁镇,引领二万多残兵,拥着太上皇车驾,够奔塞外应昌去了。 且说杨俊在宣府城下,捉住了老贼喜宁,将他用箩筐吊到城上,由于杨俊用力过猛,绑的结实,喜宁被吊到城上,四肢麻木,不能动身,气息奄奄,不能言语,如死人一般。 杨洪下令亲兵四人,给他活动周身,半个时辰后,喜宁才慢慢睁开二目,站起身来,杨洪—看,喜宁能走路了,下令押进了大牢之中。 过了两日,杨洪按于公旨意,将喜宁放在囚车里,由杨俊亲自押解入京。 原来于公一看瓦剌也先中计,喜宁被擒,瓦剌也先仓猝逃走,又损伤了不少军马,恐其恼羞成怒,重返京下掠劫,不敢怠慢,连夜动身,赶回京中。 这日于公正坐兵部大堂,同众将谈论擒拿老贼喜宁之事,忽见门军来报:“启禀大元帅,宣府杨洪之子杨俊,将贼寇喜宁押解来京,已到兵部门外,请令定夺。” 于公听了十分喜悦,令亲兵们,摆设大堂伺候。 少时,公堂摆好,于公髙坐堂上,堂下甲皂罗列,十分整肃,好不威严,于公传令道:“带国贼巨奸喜宁上堂。” 皂甲听了,呐喊连声,杨俊同十名仵作,将老贼喜宁推到堂下。跪倒在地,于公一见老贼喜宁跪在堂下,低头不语,浑身抖颤,怒不可遏。厉声叱道:“喜宁老贼,本帅问你,朝廷有何亏负于尔?汝先时于内宫,盗走了琥珀九龙夜光杯,琥珀九凤夜光杯,大造九名番王冤案,陷害诸王,可肯招认否?” “大帅息怒,事已至此,大人已经明察,喜宁愿招,此案系某所为,万般无奈,才从南海逃走。”喜宁供认道。 “今日番兵一到,汝在彼营中,背主叛君,甘为也先太师为引导,侵犯边廷,扰害百姓,杀吾赤子,索掠边廷诸镇和京畿各县,可有此事否” “为也先王出谋定计,到边廷各镇,索掠明军大量金帛c银两,喜宁为向导,并无差错,愿受之以正法。”喜宁承认了于公的斥责。 于公又说道:“瓦剌也先,本意送上皇朱祁镇早日还朝,是汝从中作梗,以上皇为先导到外掳掠,扣押上皇,不得还朝,尔罪恶累累,不可尽言,今日被擒,落入法网,尚有何词,尔可在大堂上申辩。” 老贼喜宁,被于公审问的无言以对,遂说道:“于公所言喜宁之罪,一一属实,并无虛词,乞求大人,速赐一死,并无怨言。” 于公令王伟,录了口供,喜宁在口供画了手迹,于公下令甲皂将喜宁押送天牢,甲皂遵令将老贼喜宁押送天牢去了。 次日早朝,于公将老贼喜宁被擒一事,写了奏章,送上金殿,皇帝朱祁钰看了于公奏章,龙心大悦,当文武百官,亲自宣讲了生擒活捉喜宁老贼原委。 满朝文武听了,欢腾雀跃,无不赞叹于公之才能。皇帝朱祁钰,宣判道:“国贼喜宁,叛国投敌,罪恶累累,罄竹难书,经兵部尚书于谦亲自审案,供认不讳,证据确凿,凌迟处死,今日动刑。并号令全城百姓c官员c家愈户晓,以儆效尤。” 刑部大堂接旨,喜宁老贼受刑前,绑在刑车上,头上高插标牌,写着大逆不道,卖国求荣,叛贼喜宁,凌迟处决。” 刑车在数百名甲皂监护下,从午门出发,绕了大街小巷,观看的人,成千上万,可见国贼喜宁擒回京中正法,上合君意,下快民心。 天至酉时,刑车绕回午门广场,将喜宁贼推到席棚中,刑官十人,将喜宁贼凌迟处死。喜宁恶贼之首,挂在午门外,示众三日。 喜宁正法,龙心大快,召于公入朝见驾,于公领着杨俊,进了午门,奔太和大殿,天子朱祁钰,正在殿上坐等。 见于公走进殿门,匆忙离开龙墩宝座,下殿迎来,将于公亲扶金殿之上,赐了偏座。 景泰帝入座后,满面生春,赞道:“于爱卿,真不愧世之伟人,人间奇才也。太上皇从塞外,发来懿旨,要擒老贼喜宁,朕在金殿上,寻问百官一个时辰,皆束手无策,朕心犯难,以为若在瓦剌王营中,活擒喜宁,无日矣,虽爱卿在金殿上道出了计谋,但朕心无底。不料前日,爱卿略施小计,在宣府城下,未损一兵一卒,信手将老奸活挺归案,并大败也先五万儿郎。此一妙计,不但今人,无与伦比,古之英雄,也莫及也。” 于公听了,谦恭地答道:“臣以区区小计,擒捉喜宁归案,乃份内之事,微不足言,何敢同古之英雄相比。况成此功业,非臣一人可行,还有依计而行的万人敌勇士。勇士不顾各人安危,下得城去,不但擒了喜宁,还惊退了城下数万番将番兵,方可成功,此人乃宣府守城主帅老将杨洪之子,杨俊是也。” 景泰帝朱祁钰,一听杨俊之名,少有沉思,暗道:听过去上皇言讲,杨俊在宣府行凶,杀了都指挥姚贵,为人十分凶恶,但今日擒了喜贼,立了大功,不可不见,遂问道:“杨俊可曾还朝” “昨日杨俊亲自从宣府将老贼喜宁押解入京,入京后臣恐万岁召见,留在兵部候旨,今日将杨俊已带到午门,请陛下裁处。” 皇帝听了于公之言,下旨道:“殿堂官,速宣杨俊上殿见驾。” 少时,杨俊走进殿堂,双膝跪在金阶之下,景泰帝向殿下 一望,见杨俊身材魁梧,膀大腰圆,如一尊铁塔,要胜常人两倍,只见他赤面红发,鼻直口方,大耳有轮,海下无须。 不由龙心大悦,说道:“杨俊抬起头来。” “臣杨俊有罪,不敢抬头。” 皇帝朱祁钰,一听杨俊声如洪钟,回答自己发问,含笑道:“朕赦你杨俊无罪,抬起头来。” 杨俊缓缓抬起头来。景泰帝一看,杨俊虎目环眼,闪闪发光,二目如电,暗想此人,好一副相貌,必是一员虎将。姚贵也是有名武将,竟被他拖死了,必是力大绝伦。 想了一阵,又启齿道:“汝前数日,在宣府城下,不顾安危,活捉了国贼喜宁,有功于江山社稷,将功赎罪,朕赦你误伤宣府都指挥姚贵之罪了。” 杨俊一听,在金阶之下,连连拜了八拜,景泰帝,说道:“杨俊起身回话。” 杨俊站起身来,景泰帝问道:“汝身材高大,必有气力,但不知用何兵刃?” “小人禀奏万岁,臣十八般武器,样样可用,但最喜使用双锤。” 于公听了杨俊之言,插话道:“万岁有所非知,杨俊悍勇异常,手中双锤,天下无敌,是我朝武将之冠,力大无穷,是朝中第一条好汉也。” 景泰帝一听于公说扬俊是朝中第一勇将,心中大喜,眼望于公,含笑说道:“杨俊误伤姚贵后,上皇在日,下旨要杨俊入京问罪,于爱卿连连上本保奏,才留下杨俊一命。今日一看,若非爱卿力保杨俊,险些伤了国家一员上将。但朕有所不知,在瓦剌大兵,兵临京畿之时,为何不调杨俊入京退敌” 于公回答道:“瓦剌大兵入京前杨俊率四千人入京了,臣见九门已有了守将,一想劫杀也先后勤粮草人马需一勇将带兵,方不误事,于是着杨俊在边关,劫杀番兵的运粮兵将,杨俊率众在紫荆关c良乡c猫儿庄先后杀散了瓦剌也先c阿剌知院王c大同王数万运粮军,夺下粮草无数,为保卫京畿,立下了大 功。” 景泰帝一听,心中大悦,喜动龙颜,不由想起一事道:“杨俊是朝中第一勇将,必力大无穷了,吾库中有一对八楞紫金锤,是镇宫之宝,但因每锤重一百斤,满朝文武,无人使用,不知杨俊,可能使用否” 要知杨俊能否使用御賜大锤,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二回 扫北众将中毒箭 大将罗燕入陷坑 景泰帝欲把镇国之宝八楞紫金锤赐给杨俊,并说了锤的重量,杨俊见说,马上答道:“谢主龙恩,臣愿用此锤,为万岁杀敌立功。” 遂躬身一拜,皇帝一见大喜,吩咐御林军主将罗守信把镇国之宝取到八宝金殿上来,当文武百官,赐给杨俊。 少顷,四个御林军校尉,分抬双锤,到了八宝金殿下,景泰帝见镇国之宝取来,目视杨俊含笑说道:“这两柄八楞紫金锤,各重百斤,满朝之中,无人使得,故久放国库之中,成了镇国之宝。汝今日于殿下,当众文武,若能使用双锤,操演一番,朕将双锤赏赐予汝,并当即加封官职。” 杨俊一听,急忙跪倒在地,叩头谢恩。 谢恩已毕,站起身来,走至锤边,将衣袍脱下,蹲下身去, 将双锤握在手中,拉开了架势。少时,杨俊在殿下,将双锤抡动如飞,但见红光闪闪,霞光千条不见人影。 殿下文武百官齐声喝彩,殿上景泰帝朱祁钰,乐得手舞足蹈,望着于公连连说道:“今日一见,杨俊使百斤大锤,抡动如飞,他神力非凡,勇冠三军,力敌万人,天下第一,名副其实,是一员无敌虎将,若非于爱卿数次上本保奏杨俊,险些伤了他性命,今日留下这员盖世虎将,为国立功,皆于爱卿有识人之明,举贤之功也。” 于公笑答道:“微臣过去少有耳闻,杨俊十分悍勇,力大过人,不知端底,今日一见,果然十分骁勇,武功不凡,是我朝中少有良将,乞陛下应加封赏。” 景泰帝听了于公之言,满面春风,说道:“爱卿之言有理,朕欲封他为侯爵,爱卿意下如何” 于公面带微笑道:“万岁言过,凡擒喜宁老贼者加封五级,今封杨俊为侯,已是加封六级了。” 景泰帝闻言大笑道:“三军容易得,一将最难求,今日在殿上,得此国家栋梁之将,朕心大快,理应厚加封赏,叫天下有志之士尽知朕当朝以来,举贤任能,不误人材,天下归心,社稷永安。”于公一听景泰帝之言,大加赞佩。 这时杨俊在殿下,已使完了三十六招锤法。不仅景泰帝龙心大悦,而且文武百官,各个称奇,人人信服,是天下第一勇将也。 杨俊在一片赞佩声中将双锤放归原处,众文武一看,杨俊抡动百斤重大锤之后面不改色,气不长出,更是敬佩。景泰帝朱祁钰见了喜不自胜,霍地起身,当着满朝文武,封道:“宣府杨俊听封。” 杨俊闻听皇帝呼叫,急忙跪倒在八宝金殿之下。 景泰帝封道:“朕封杨俊为镇国侯双锤无敌大将,在兵马大元帅帐下听调。” 杨俊听封后,在金殿之下,八拜九叩,谢主龙恩,然后起身,殿堂官引入朝班品级台上。 杨俊归班后,景泰帝目视于公道:“为擒国贼喜宁,朕曾当满朝文武百官有言:“若得良计,擒住国贼喜宁者,连升五级,加食五俸。今日杨俊,依计而行,擒了喜宁,但此计乃爱卿所设,按计将喜宁擒入京师,已经正法,联要兑现前言,方不失信于天下。朕加升于爱卿平辽王c太师c太保,加食五俸,入朝之时,免参圣驾。” 于公听罢,急忙离座,伏在龙墩之前,固辞道:“启奏万岁,臣为江山c社稷少有微功,万岁升赏太过,即为少保c太师,太保加食五俸和平辽王,臣万死不敢受此大恩。” 景泰帝见于公辞封,眼望殿下,对群臣问道:“前日朕当百官,于金殿之上,声言有设计擒获喜宁者,升五级,加食五俸,此计应在于爱卿身上,但于大元戎固辞不受,如之奈何?” 众官见问,在金殿下一扼而起,齐道:“于大人理应受封,不辜负圣心。” 于公起身,在金阙之上,连连挥手,众官才停止了呼喊。 众官又归班回位,于公站在殿上,缓缓地说道:“下官于谦,虽有功与陛下,但已是位极人臣矣!俸已超过百官。目今国隹当头,军伍用饷粮且不足,身为朝廷重臣,兵马大元帅,索取无厌之财,而废国家大计,是臣之辱也。庙堂之臣,少有微功,今日吾受重赏,明日他受赏赐,国库薄矣!此事万不可行。” 众文武一听于公之言,无可言语,默不作声。景泰帝朱祁钰一见于公虑事宏远,一心为国,毫不徇私,忠心可嘉可敬,只好做罢。 朝班已毕,于公引领杨俊,回到了兵部大堂。于公令亲兵给杨俊安排了居所,找了座位,一切停当。杨俊在亲兵陪伴下,回到了大堂。见于公独自端坐,便急步走到于公堂前,双膝跪倒,感慨万分,满面泪痕,说道:“启禀于爷,若非于爷相救,小子杨俊,哪有今日此一身荣华富贵,锦绣前程,皆爷爷所賜,俊毕生愿以死相报。” 于公听了,将他扶起,微笑道:“大丈夫不可儿女情长,不必伤感,本帅又何图报也” 杨俊落座后,感慨万分,又言道:“昔日在边廷,只闻爷爷清廉之名,不想今日于朝班之中,见爷爷固辞封赏,所述论理,大出杨俊意外,爷爷非但是清廉之重臣,乃是世之伟人,古今少有之英雄奇才也。” 于公一听,不由哈哈一阵大笑,说道:“本帅,只道贤侄是员虎将,今日方知文武兼备,粗中有细,难得c难得。但贤侄对老夫过奖了,汝有所不知,吾今在朝中,身居宰相之位,宰相乃人臣之表,吾若贪婪无厌,追名图利,不仅有害今人,也贻误后人也。” 于公同杨俊正在谈论,忽然亲兵来报:“居庸关主帅罗将军派人求见。” 于公一听罗通派人来见,不由心中一震,暗自盘算:扫北元帅范广没有派人回京,而罗通派人来了,范广必兵败无疑了。遂急令相见。 少时,一将步入大堂,见了于公,拜道:“末将乃居庸关指挥张可,奉主帅罗将军之令,前来送密书一封。” 于公令他起身落座,张可起身后,将书奉上,于公接了密书,展开一看。 兵马大元帅看了书信,大吃一惊。原来扫北元帅北伐,过了居庸关,降服兴和,进兵察罕诺尔,一路所向披靡,但兵至骆驼山,遇上了阿剌知院大队人马,开兵见阵,前几日互有胜负,第四曰范广又率兵开兵见阵,不期番营里,出来了一个胖大和尚,口称铜熊c铁豹的老师,欲为两个徒弟报仇,要元帅范广亲自出马,先锋孙镗临敌,打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败,和尚趁孙镗 勒马之际,将手中一扬,手中一物,又急又快,打到孙镗身上,顿时孙镗周身发麻,勒马败走。 和尚骑一头骆驼,手使大铲追赶不放,左哨先锋雷通,迎上前去,战了三十佘合,也被和尚打伤。右哨先锋张仪大怒,将雷通放过,同和尚大战五十余合,也被和尚所害。 元帅范广一见和尚连伤三将,亲自出马临敌,也被和尚所伤。罗燕救回范广,两军混杀一阵,明军势气大减,罗燕下令收军。明军损失严重,元帅和三位先锋不醒人事,罗燕率兵退回了居庸关。 明军退兵居庸关,阿剌知院王率十万番兵趁胜追到了城下。前三日城上用滚木c揮石c火箭c火筒,打退了阿剌知院王的番将番兵。 四日后,守城器物,全部用光,番兵攻城甚急,守将罗通令万名军卒,每日向城外墙上泼水,城上结冰,番卒无法登上,现在正相持不下,信中最后讲,范元帅与三位先锋,已受伤五日了,若半月内无解药,全身溃烂而死,解药只有恶和尚身上有,无法取得,请于大帅火速前往居庸关定夺。” 于公看完了居庸关主将罗通的书信,心中焦急万分,想道:朝臣武将中,除新封的杨俊之外,惟此四人堪称虎将了,今日同时在北国身受重伤,命在垂危之中,如何是好” 想罢,谓居庸关偏将张可道:“将军可速返居庸,知会罗通c罗燕二将,要紧守关隘,不得失守,本帅三日后,抵达居庸。” 张可遵令,走出了兵部大堂,于公急令王伟,点五千铁甲兵,少顷,王伟来报,五千铁骑,分拨已毕,前来交令。 于公下令道:“扫北第一路先锋三员大将,俱已受伤,杨俊c王伟为二路先锋,本帅亲自随军,发往居庸关,不得有误。”二将齐道:“遵令。” 二将走出兵部大堂,于公也披挂整齐,随同二将出了兵部,亲兵已备好马匹,于公飞身上马,同杨俊c王伟统领五千铁骑,向居庸关投奔。 三日后傍晚,到了居庸关,小校飞报城中,守将罗通c罗燕率领属下各官,列队迎接,于公被接入城中。到了帅府,罗通引路,直奔明将扫北受伤大将范广c孙镗c张仪c雷通宿处。 于公到了帅府西厢房,走进室中,见四人均躺在卧床上,已不省人事,顿时泪下如雨。 于公满含热泪,依次看了四将周身,只见满身红肿,面目铁青,知被毒物所伤。 于公回首问罗燕道:“罗燕将军,不知四将是何物所伤?暗器可留存否” 罗燕见问,也没言语,从范广元帅床下取出一物,交给了于公。 大元帅于谦,接过了暗器,仔细一看,是一个乌黑长针,针长二寸,针后有一个铜钱大小的金球,闪闪发光。 于公看了半晌,说道:“此物乃名曰五毒夺命针,专伤敌将上身,百发百中。” 王伟惊问道:“为何百发百中?” 于公道:“此物前面黑色,后面圆球发光,若打对方来将,敌将只顾躲闪金光,不想毒针早已射至身上,故四将遭了暗算。” 王伟c罗通c罗燕三将问暗器之出处,于公一一回答。 原来这使用五毒夺命针的暗器者,乃是骆驼山喇嘛寺中的喇嘛,名叫神针居士,素与铁豹c铜熊交往甚密,两个番将毎逢年节,必来看望和尚,平日也着番兵送些礼品,一年多了,和尚不见铁豹c铜熊前来寺中,一打探番兵,方知两员番将,双双被杀中原,心甚怜之。 这日正在寺中,忽然小和尚来报,明军打到了骆驼山,妖僧便自告奋勇,到了番营,进入中军帐,瓦剌知院王问了始末,一听恶僧前来助阵,心中大悦,便令大小番将,热情款待,恶僧次日出战,连伤明军四员上将,明军被迫退居庸关。 阿剌知院王一看,心中大快,将恶僧敬之如神,恭敬起来,对凶僧之言,无不听从,老道一见,口出狂言,欲助瓦剌大军,重整旗鼓,再图中原。因此瓦剌王阿剌知院王便趁胜追杀明军,直逼居庸关。 于公讲了五毒夺命针的出处,又反复看了四人病情,心中万分忧虑,半晌,传令罗燕c罗通召集各营都督c指挥c参将,到中军筹划营救范广四将和退兵之计。 少时众将到齐,依次落座,兵部侍郎王伟进言道:“如大帅之言,解药系骆驼山喇嘛寺中之物,此去路程遥遥往返需八日,八日取回尚可,如果此药在恶僧身边,随身携带,恶僧甚是厉害,怎生取来。” 后军大将罗燕稍有所思说道:“在两军阵上,麾下已看得明白,解药在恶僧身边一个葫芦里,末将专候于爷前来居庸禀明之后,便前住敌营盗取解药,乞元帅恩准。”于公听了连连摇头,少时说道:“妖僧一身武艺,又在番营之中,必有番将保护,将军进身不得,万难取药,不可涉险,还是另寻计谋为上。” “启禀于爷,麾下在番营多年,知晓番语,深知番营底理 扮一番官,前去盗药,见机而行,先在城下番营中查找恶僧下落,一旦敌营中没有恶僧,再去骆驼山寺,遇有良机,定将药取回,于爷勿虑。” 听了罗燕之言,于公道:“罗将军,此番前来扫北,军中五员上将,现在已有四人受伤,生命在垂危之中,本帅再将罗将军派至敌营,一旦有了闪失,于某之罪大焉,故本帅主意已定,不允将军前去敌营走险,此事将军不必提了。”罗燕见于公执意不应,也就不再言语了。 于公同众将计议半晌,并无良策,于公说道:“众将不必焦急,本帅想了良久,阿剌知院王因恶僧连连伤了我大将,我军兵退居庸后,彼敌已趁胜追来,恶僧数日内,到了居庸关下时,再设计取药不迟也。” 众将无计,于公只好下令散去。罗燕回到了后营,心中焦急,如不将药及时取回居庸,四将性命休矣,于大元帅不叫自己前去番营,惟恐自己身陷番营,身遭杀伤,罗燕左思右想,天到一鼓,尚不能眠,于二更时分,换了一件番衣,找了一暗处,跳到了高大的居庸关城下,直奔番营。 次日傍晚,只见番营灯火已熄,瓦剌营散地连天,一望无际,罗燕暗暗盘算,诺大的一个番营,到哪里去找中军大帐,恶僧若来到了中军,又睡在何处? 罗燕心中打点主意,已到了番营帐外,一片林中,正在林中潜行,只见前面有了脚步声,接着有人提灯,迎面而来,罗燕不敢大意,急忙一纵身形,攀到了树上。 少时,只见两个黑影一前一后,走到了树下,罗燕在树上, 借着灯光一看,是两名番兵,不由心喜。 前面番兵刚一过去,罗燕飞身而下,一剑将后面提灯番卒砍倒,前面番兵听到了声音,刚一回身,罗燕手持宝剑,已冲到面前,用番语逼问道:“尔不可声张,但要喊叫,要尔狗命,吾来问汝,今日番营口令。” 小番颤栗地说道:“口令是杀羊。” “营中中军在何处?和尚是否来到番兵营中了?” 小番抬头,指着一片灯火通明处,“有灯光处便是中军。” “老和尚神针居士,来到营中否?” “今日来到了军中了。” 罗燕一听,心中大悦,又问道:“汝二人是干什么的?” “被爷爷砍倒之人,是寻哨都督可脱不花,小人是他亲兵,来此处寻营来了。” 罗燕听了,不由大喜过望,说道:“既然神针居士和尚今日已来营中,尔马上带我到番营中,找到他的住所,便放尔一条活命,若到番营之中,少有泄漏,吾在尔身后一剑,将尔身首异处。”那小番听了,诺诺遵命。 小番在前引路,过了一座又一座番兵大营,天至三更,才到了阿剌知院王中军,离中军两箭之地,在树丛中,只见中军大帐前灯火明亮。帐前有四五十人守把,小番回头道:“爷爷前边就是中军大帐了。” 小番话音未落,罗燕一剑挥去,小番已身首异处了。罗燕飞步上前,将灯取到手中,急往前行,到了中军大帐,番将问了口令,罗燕一一回答。众番官番兵,一看是自家人,前去寻哨,也未细问。 罗燕刚要转身,离开大帐,只见大帐里,众番将一齐拥出帐棚,罗燕也掺在人流之中。 少时,只见一家番王,扶着一个胖大喇嘛,也走出中军,那番王将和尚送出帐外,说道圣僧,今日一路上辛苦了,天已不早,小王送居士,回寝榻歇息。” 那胖大和尚一听说道:“千岁不必多礼,连日来攻城夺寨,甚是劳顿,老衲自己归去,不必远送,请回帐中吧。” 番王听了一揖,两人分手,罗燕大喜,跟定老和尚身后。老和尚在前走至山下一个寝帐,和尚进寝后,罗燕一看帐外有四个番兵站岗,便掩在帐外一棵大树后,心中焦急万分。暗想:老和尚帐前有四人,怎么入帐呢?罗燕正自焦急十分无法下手,忽然听老和尚说道:“徒儿,老身见外面有四个护卫,他们已十分疲倦了,你可告诉他们各自归帐歌息去吧,老身有 一身武艺,不必叫人护卫。” 罗燕听到这里,只见那小徒儿走出帐外和守帐四人说了几句,四个番卒便纷纷离去。 那小徒弟一见四人走后,入帐里问道:“师父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恶僧道:“番王一听明廷兵马大元戎要亲临居庸关,才将咱师徒请来,于谦诡计万端,不可不防,为师同番王们在中军大帐中,计议应付明军统帅于谦之策。” 老和尚说完,便听帐中行军床上响动,过了一阵,又听恶僧说道:“徒儿,你可将吾衣服好生看管起来,衣服兜中有几粒解药,明军中能人甚多,当心他们钻入帐中,将解药盗走了。”帐内小和尚一听笑道:“师父,明军虽有能人,怎敢来到咱的帐中,现在明军已吓破胆了,哪个不知师父的神针厉害。” “徒儿有所不知,明军四员上将被吾用神针打伤了,于谦来到了居庸关,一看四将受了重伤,无有不救之理,要救四将,必来吾营中盗取解药,徒儿,不可大意。” 小和尚听了老僧之言说道:“今夜徒儿将老师衣服与宝葫芦,挂在西侧帐上,徒儿一宿不合眼,看守到天明,决不敢有误。” “儿若一宿不眠,看守此物,就万无一失了。”恶僧笑道。 明将罗燕在帐外听得真切,到了四更,听到帐里鼾声大做,他轻手轻脚,用宝剑将帐门打开,向里一望,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坐着一个小和尚,正打瞌睡。罗燕一见西侧营帐上果然挂着一件僧袍,喜出望外,他嗖地钻进帐中,刚要去夺营帐墙上的僧袍,只觉脚下一沉,罗燕说声不好,已掉进一个大坑之中了。 要知罗燕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三回 蒋信番营救明将 杨俊城里诛凶僧 明将罗燕钻进帐中,一看小和尚闭着双眼,一步跳到西边帐下,准备取药,但觉脚下一沉,知道中了机关,想要退走。只听“咣当”一声,罗燕仰头一看,陷坑被盖上了。 过了半个时辰,外边人声喧嚣:“快下挠钩,快下挠钩,将刺客搭上坑来。” 话音刚落,坑盖被打开了,接着伸下十几把挠钩,搭住了罗燕衣裳,罗燕失去重心,被众番兵拽上坑来。 刚一到坑边,众番兵一拥而上,将罗燕按倒在地,抹肩头,拢二臂,捆个结实。 恶僧一见哈哈大笑道:“老衲以为是明将前来盗药,原来是个番官,尔为何当了南蛮奸细,谁人派你前来盗药,快快如实招来,老衲有好生之德,可饶尔一命,倘若不肯招承,叫尔立死杖下。” 明将见问,低头不语,恶僧一看,不由大怒,下令番兵杖打罗燕,罗燕被打五十多大板,只是不招。 这时,忽听帐外来了一哨人马,当先一将闯入帐中,见恶僧正下令番兵打刺客,刺客不言不语,拒不招认,来将上前一揖道:“圣僧息怒,恕小的们卫护不周,使僧爷宝帐中混入刺客,恕罪c恕罪,乞请圣僧息怒,末将愿将刺客带回营中,连夜审问明白,明早辰时前来回话,请圣僧歇息吧。” 恶僧一听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蒋平章可连夜审查明白,明日叫老衲知道此事也就是了。” 恶僧叫蒋平章把明将带走了,恶僧笑了一阵,便在帐中歇息了。 明将罗燕在十几名亲兵推拥下,到了另一个营盘。蒋平章将罗燕押进自己军帐中,留下两名亲信押着罗燕,准备在帐中查问。 平章坐定问道:“尔是明廷何人可如实道来,我蒋信可以救你。” 明将罗燕久闻其名,因蒋信在边廷为将,不曾会面,但知蒋信诈投瓦剌之事,遂回答道:“蒋将军,在下罗燕便是。” 蒋信一听急忙离开座位,走至身前一揖说道:“久仰大名,不期今日方见。”说着亲自将罗燕绑绳解开,将罗燕让至上座。罗燕落座,把自己前来盗取解药的原委,叙述一回。 蒋信听了叹道:“罗将军不顾生死,前来取药,可见为国之忠心了。末将深是敬佩。我虽身在番营,心在中原。得知明军扫北大帅和先锋大将被伤,心急如焚,从兴和老营赶到军前,等待时机盗取解药,故将营盘扎在恶僧营边。怎奈那厮,狡黠万端,洞察细腻,防范甚严。昨日一到番营,便下令在他宿处c 营帐中设下陷讲。末将不敢轻入虎穴,正在无计可施,昨晚借寻营之机,又来窥伺动静,忽听小番报说:‘有一南蛮入帐行刺,中了机关。’知是明营来人,为取解药,中了机关,故入帐营救。”罗燕听了,不住道谢。 少时,蒋信道:“罗将军可连夜火速离开此地。” “倘若明日妖僧向将军要人,将军何言以对?” 蒋信一听罗燕之言,笑道:“吾番营中,有一死囚,适才已令亲兵杀了。明日将首级送给恶僧,就道夜里审问时,闭口不言,一阵乱棍打死,恶僧一见必信以为真。” 罗燕大喜,蒋信急道:“天已快亮了,将军既知口令,先向北山林中行去,今日黄昏后,再返回居庸关,方万无一失。” 罗燕连连称谢,离开了蒋信大营,向北投去。 次日,天已大亮,于公正在城楼上观看敌情,只见无数番兵拥至城下,于公一看,不象攻城样子,心中大疑。少时一彪番兵,到了城下,于公向城下一看,只见番队前有一大旗竿,旗竿上挂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于公心中大惊。 忽听城下番兵齐喊道:“盗取解药之贼!盗取解药之贼,被 生擒活捉,斩首了,斩首了。” 边喊边在城下连连晃动头颅。于公一见心中纳闷,没有派人去盗解药,怎么番兵却说捉了盗贼?并且在城下高挑首级。于公想了一阵,击鼓聚将,少时,众将齐至,惟不见了罗燕。 于公不觉凄然泪下,叹道:“可怜罗燕将军一片赤心,一身武功,竟死于番营。”不由大恸起来,王伟c罗通c杨俊三将,劝了一回,才回到了帅府。 兵马大元帅用了早膳后,在帅府思索了良久,拭去了脸上泪痕,要罗通陪同,在帅府内外巡看了一遍。 巡看完毕,回到了帅堂上,对罗通吩咐道:“吾已在帅府中查视明白了,惟有两处住处最佳,一个是帅府书房,另一处是帅府后花园留仙阁,不知此两处可有秘室匿人之所否” “此两处地下,有地洞相通,可藏兵数十人。” 于公一听罗通之言,转忧为喜,对众将说道:“吾已有计,不但可以取得解药,而且还可以杀死恶僧,为罗将军报仇雪恨。” 众将听了愕然,都瞪二目望着于公,于公道:“要施此妙计,明日午时或今日午时,一旦彼敌围到城上挑战,可出城迎战,然后佯作不敌,退出居庸关。” 诸将听了发怔,齐望于公,大帅说道:“今日已是范广元帅等四人,受伤后十二日了,罗燕为取解药,已经身亡,为救四员大将,取得解药,只好退出居庸关,一旦退出了居庸关,瓦剌别部,阿剌知院王入关,吾自有救四将之策。” 众将闻言不解其故,于公说道:“众将在此坐等,罗通c杨俊同吾走一遭。”二人遵命,于公领着二人到了帅府书房,罗通打开了地洞口,三人依次而下,从地洞中又到了留仙阁,从留仙阁出了地洞,于公将杨俊唤到面前叙述道:“如此这般,可取解药。”二人听了拍手称妙。 于公刚刚同二人计议停当,哨马飞报入帅府:“启禀大帅,番兵大队人马,围城而来,请令定夺。” “再探!再探!”罗通下令已毕,探马走出帅府。 这日番兵有十万多人,攻城甚急,到了下午,守城明军,士气已丧,番兵势气大振,番王阿剌知院王下令夜战,双方昼夜大战,战到次日中午,居庸关北门被番兵占领了。 数万番卒一拥而入,明军边打边退,一个时辰左右,全部退出城去,番王占领了居庸关,关上高插北国阿剌知院王旗号。 此时十一月天气,天寒地冻,阿剌知院王陪着恶僧神针居士走进帅府,落座后,阿剌知院王陪笑道:“圣僧初至军中,小王幸得瞻望慈容,更赖大力相助,将明廷扫北元帅和三员勇将全部打伤,大振军威,从此再图中原,有圣僧在军中,吾无忧也。今日一举克下明廷重镇居庸关,皆圣僧所赐。” 神针居士道:“千岁连日运筹帷幄方有今日之威,山人打杀几名明将,一为二位高徒复仇,二因身居北国疆土多年,少尽山人微意,不足挂齿也。” 阿剌知院王大言说道:“小王幸遇圣僧,如刘玄德遇诸葛孔明也,理应在关中,庆贺一日,以享韶华,以祝圣僧。” 神针居士心中大悦,遂下令番将设宴,招待神针居士。少时,番兵番将在宴前高歌番音,角号大吹,歌舞喧天,众番将陪伴番王和恶僧,饮至夜阑,大醉方散。 阿剌知院王对神针居士如亚父般恭敬,亲自在居庸关帅府内找住处,找到了帅府后,见有花园留仙阁,阿剌知院一看,不但园中雅静,阁中陈设华丽非凡。古玩玉器,琳琅满室,阿剌知院王一见,满心喜欢。 对着喝得酩酊大醉的恶僧道:“圣僧,在此处安歇如何”恶僧一看,心中大悦,连连点头,阿剌知院王将他扶到了寝榻之上,方才退出阁去。 番王走到室外,到了花园门口,一看只有十名儿郎把守,心想不妥,马上回到了中军,派了五十名亲兵和一员番将,吩咐道:“北国圣僧,在留仙阁中居住,尔等去防范,要多加仔细,除了圣僧师徒可随意出入外,任何人没有孤的令箭,不许入此园一步,违令者斩。”番官听了连连遵令,率领五十名番兵到了后花园门外。 二更已过,留仙阁中一片寂静,神针居士睡得正浓,突然从床底下钻出一个人来,说时迟,那时快,没待神针居士醒来,嘴已被塞上布了。恶僧顿时惊醒,恶僧身躯高大,想凭借自己的身躯,力图反抗,可是压在他身上的人,如牛一般气力,恶僧只好束手被绑。 正在这时,阁外一小房间里,忽然灯亮了,接着问道:“师父,师父,要喝水吗?”室内没有回音,小沙弥一急,推门闯入室内,一个高大黑影,已站在他面前,喝道不许尔喊叫,一旦出声,立废尔狗命。” 吓得小和尚连连说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解药在哪里,快快取来。” 小和尚听了不敢怠慢,到了北墙角下,将恶僧衣袍里小葫芦取下,交给来者。那人打开盖,倒出几粒,细细一看,果然是药,才放入兜中。 来者得了解药,瞪着小和尚问道:“要出此城,需何物件?” “通过番营或出城,要有腰牌。” 小和尚说完,将桌上两只腰牌递给了来人。来者接过腰牌,刚欲转身,忽然停下了脚步,逼威道:“小和尚,尔拿吾宝 剑,将你师父左右二臂砍断。” 小和尚吓得面如土灰,只是不肯动手,来人大怒道:“尔要不将他两臂砍掉,老子要尔狗命。”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和尚接过宝剑,照定神针居士左臂就是一剑,恶僧左臂滚落地上,将恶憎痛得乱滚,顿时滚到地上,昏过去了。来人复令小和尚将神针居士右臂也砍掉了。 来人一看恶僧倒在血泊之中,左右双臂已经分家,血流满地,不省人事,吩咐道:“小和尚,尔可拿两个腰牌,同吾火速出关。” 此时,天已呈现鱼肚白色,小和尚稍有所思,说道:“爷爷穿着南朝衣着,无法出关,需穿上和尚衣着,扮成神针居士,小人方能带爷爷出得此城。” 来人一听有理,将墙上僧袍取下,穿在身上,手拿老和尚大铲,随同小和尚出了后花园留仙阁,小和尚在前引路,手拿腰牌,无人阻挡,出了居庸关北门,天已大亮。 次日中午,于公正在明营中军大帐里焦急万分,思绪万千,满面泪迹,守候着范广四将,但心中盘算着杨俊,不知留在城中,能否取得解药,倘若失败,杨俊死于城中,不但四人无救,反而又失一员上将。想着想着,不觉泪如雨下。 突然杨俊穿着和尚衣着,闯进帐中,于爷一见顿时愁云皆散,急走两步,抱住了杨俊:“侄儿,可回来了,急死了本帅。” 随令杨俊入座。杨俊入座后,将取到解药之事说了一回。于公大悦,走到小和尚身边,含笑道:“小圣僧,难为你了。” “小人奉杨将军之令,给众位将爷医治针伤来迟,乞于大元帅爷恕罪。”说着要倒身下拜,被于公拉住,说道:“小圣僧,不必多礼,今日若能将四将医好针伤,本帅定重加封赏。”小和尚连连遵令。 少时,小和尚将药葫芦里药剂倒出来四丸,压成药粉,点在四人伤处。接着又倒出了二十丸,每人用水服下五丸,于公同众将皆守候在中军里。下午时分,范广等四将才慢慢苏醒过来。 于公一见,满心欢喜,厚赏了杨俊c小和尚,于公见小和尚为人很乖巧,留在中军听用。 四将苏醒后,便要起身,于公按住四人,安慰道:“四位将军重伤之后,已是十几日没有进饮食了,要休息几日,方可行动。”四将无奈,只好躺在床上养伤。 于公召集众将到了中军帐,说道:“昨日夜里恶僧被诛,解药取走,番王中计,今早一见,定为妖僧报仇雪恨,夜里必来偷营劫寨无疑。” 众将听了齐道:“于大帅高见不差,不知用何计杀退番兵,复夺居庸关” 于公设计道:“今日一早,阿剌知院王一见凶僧重伤,必连忙急救,顾不得开兵见阵了,我们趁此良机,解甲休兵。可使一小部人马,大吹大擂,佯作欢庆杀了恶僧,取得了解药光景,大队人马,撤到营外山上埋伏,再令五百军卒,在中军大帐左右,深挖陷坑,以擒敌将,并令两彪人马,每队万人,埋伏在城下左右,那阿剌知院王入夜后,大兵出城时,即抢关夺城,另一彪人马,劫他归路,可获全胜。”众将遵令准备去了。 再说番王,次日一早,亲自到了后花园留仙阁,准备请凶僧进早膳,刚走进阁口,只见室中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番王大惊失色,弯下身躯一看面目,原来是神针居士,再一细看,左右双臂已不见了,流血过多,已经身亡。阿剌知院王大叫一声:“痛杀我也。”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亲兵将领十余人叫了半晌,才醒转过来,醒来后他大声唤道:“快去花园门首,将六十个儿郎和平章唤来。” 少时,一番将引领六十名番卒,到了留仙阁,阿剌知院王喝问道:“昨日夜里有何人来过此阁,何时走的?快快说来。” 番将一听双膝跪倒,答道:“王家千岁息怒,夜里并无一人进入留仙阁,神针居士师徒二人,在四更天出了此院。” 阿剌知院王一听勃然大怒,狠狠地打了番将一个嘴吧,大骂道:“该死的东西,你胡说什么?神针居士给人砍死在地上了。” 番官一听,跪在地上辩解道:“王爷勿怪,我等六十一人,无一人识得什么神针居士,只凭手中腰牌出入。” 阿剌知院王略停片刻,昂首问道:“尔等众人是否入夜后睡过去了,使刺客钻入院中。” “禀知王爷,我等知圣僧非等闲之辈,严加防范,一宿不曾合眼。”番将详详答道。 番王大怒道:“尔如此嘴硬,刺客又非大罗神仙,来去无踪,多是尔等睡过去了,将刺客放入院中。” 遂令亲兵,将那番将绑了,按倒在地,打得他满地乱滚,番将大喊大叫:“冤枉,冤枉。” 阿剌知院一听,只好令人住手,喝问道:“尔有何冤”番将有气无力,指着床下说道:“刺客原藏在阁内地,非是夜里钻进院中的。” 阿剌知院主顺着番官手指一看,果然床下有一块木板已被揭开放在一边,阿剌令一亲兵下去探看,亲兵跃入洞中,少时从门外走来,向番王禀道:“回禀千岁,此是一个地洞,地洞通帅府书房。” 阿剌知院王闻报,心里顿悟,于谦为了取得解药,把一明将埋伏于此洞里,室外摆设十分华丽,然后退出居庸关,吾中了于谦守株待兔之计了。 番王正自暗暗叫苦,忽有番卒报道:“启奏千岁,明军在营中,解甲休兵,大吹大擂,如节日一般,在营中赐饮作歌。”阿剌知院听了怒不可遏,下令道:“马上将圣僧尸体装入灵车上,送回骆驼山,此事办完,立即开兵见阵,给神针居士报仇。” 中午时分,神针居士灵车被送走后,阿剌知院王召集众将,说道:“孤王今日一看,于谦不过是个村野鄙夫,昨日用了一个小计,杀了神针居士,夺走了解药,便自骄自傲,放肆起来,在营中大吃大喝,上下各无斗志,孤家之意,趁其不备,众将身上带伤,无良将迎敌,可一鼓破之,不知众王兄c御弟c平章c都督以为然否?”众番将见说称善。 瓦剌王军师阿图沉默片刻,进言道:“于谦用兵多诈,如此模样,营中是否设下了机关。” 阿剌知院王听了,思索良久,说道:“军师之言是善,今日入夜后,军师可令几名夜不收,前往明营左右,打探虚实,观其动静,然后再作定夺。” 阿图领命,到了帐外,找了十名夜不收,吩咐一阵,夜探明营去了。 十名夜不收趁着黑夜径投于公营前,于林中高处,仔细观察,只见明营高搭芦棚,棚上嬉戏的妆生妆旦,台下军卒无数,正在看戏,左一台,又一棚,台上班演杂剧,台下军卒喊叫。少时,又听到笙歌聒耳,鼓乐暄天,不住交作。夜不收仔细看了一会,又见后面有一高台,台上坐着明军众将,桌前放着酒菜,这些人左晃右动,喝得沉酣狼藉。少顷,一个个东倒西歪,被军卒扶下台去了。 十名探事夜不收看了一阵,急回居庸关,备言明营将帅与三军兵卒今晚之事。 阿剌知院王闻得明营鼓吹声歌,军将无备,果是实情,喜不自胜,遂对众番官道:“因于谦杀了神针居士,又得了解药,救好了四员明将,他高枕无忧了,为此在营中贺喜,孤王借此良机,不仅可雪京城下兵败之耻,而且还可给神针居士报仇。各部督都可马上回营,准备妥当,夜袭明营,不得有误。”众将 遵命。 是夜,约一更左右,阿剌知院王率引五万人马,出了居庸关,悄悄地驶到了于公营前,惟恐中计,阿剌知院王率兵在前,到了明营外林中二箭之地,静听了一阵,听得明营中更鼓频敲,更点很乱,知军卒已昏睡,明军无备,便率兵直向明营外左侧高山上,借着月光一望,全营满地士卒,皆躺在营外熟睡。 只见营中一处山坡上,灯烛微明,遥见于公与几员明将,正在饮酒,阿剌知院王指着明营中军,传令道:“汝等众将,率儿郎杀入营中,不必多杀士卒,可直取于谦中军,杀死于谦方为大功。”阿剌知院王看了明营,传令已毕,挥动大旗,向明营中军杀去。 要知阿剌知院王偷袭明营胜负如何,且着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四回 古北杜忠退大敌 宣府杨俊斩张龙 阿剌知院王,指挥三军,奋力向明营中军杀去。少时,前军人马杀到了中军,呐喊一声,声音未落,番兵番将五百多人,都落入坑中,坑深二丈,下面都是铁钉c狼牙c虎爪c陷入即死。 再看明军中军大帅于谦与众将也一齐掉入坑里,番将仔细一看,全是草人。 正在这时,忽听一声炮响,炮声一过,伏兵尽起,西c南c北三面,密密丛丛的明军,先用火箭c火筒猛击番兵,呐喊连天,围杀而来。 瓦剌阿剌知院王一见中计,东面兵马少,下令残兵向东退败,刚刚退到半里左右,又听一声号炮之声,接着火箭c火筒c火炮,迎面打来,番兵番将,前后皆是火箭,只好冒着火箭,迎着火筒,头顶火炮,向东溃逃。 阿剌知院王,正率兵鼠窜,不想前面是个大沟,沟阔数丈,深五丈左右。番将番兵,在后有追兵掩杀,左右火箭c火筒如雨般飞来,只好纵马越沟,坠入深沟者不计其数,番王阿剌知院王赶到沟边,大沟已被番兵尸体填平,他马踏浮尸而走。 此时天色已亮,阿剌知院王,深恨明军所诱,且行且怒,只好绕道,向居庸关下投奔。 他刚刚绕至居庸关西北角,只见当先一军挡住去路,为首大将杨俊高声断喝道:“番王,快快下马早降,免得身首异处。” 阿剌知院王闻言大怒,令打虎将王保之子王铁迎战,杨俊手使八楞紫金锤,当头打下,王铁用雷鼓翁金锤一架,震得王铁双膀发麻,大锤几乎脱手,王铁勒马而走,杨俊趁势追杀。 杨俊追赶番将王铁之时,阿剌知院王,已纵马到了居庸关下,刚欲令亲兵,叫喊开关,忽闻城上喊声连连,他抬头一看,见城上旗旌曜日,俱是明军旗号,一面大帅旗下,站着一人,手使上方宝剑,金盔金甲,高声朗朗叫道:“阿剌知院王殿下,于谦这厢有礼了,千岁夜里,前去劫营,吾率两万军卒,身穿番装,来到关下。趁千岁兵败之机,挥马回关之时,先走一步,举手间将关收回,城中两万儿郎全部受降,今日前有关隘阻拦,后存吾五万之众追杀,倘若早降,于谦保尔不失王侯之位,一旦不听良言相劝,兵败遭擒,悔之晚矣!” 瓦剌阿剌知院王见居庸关被明军取下,本自惊愕万分,又见京中兵马大元帅于谦,果然来到居庸,自度力不能胜,回首一看,明军呐喊追杀而来,心慌意乱,带领三万败卒,向北便撤。 番王率众,刚刚离开城下,不到一里,明军大将杨俊,统兵挡住去路,两军混杀了一个时辰,明军越杀越多,将三万多番卒围住,王铁一看事急,杀条血路,保护番王聚集残兵,向古北口逃去。杨俊正要率众追赶,城上锣声四起,只好下令收兵回城了。 这日古北口守城主帅杜忠,正在关中同诸将议事,探马来报:“启禀主帅,番王阿剌知院王兵败居庸关,率引残兵,两万多人,向古北口遁来,请元帅定夺。” 杜忠见报,召集关上众将,计议道:“彼兵虽败逃而来,但有番卒两万,吾守城军卒一万不足,众寡不敌,如何是好” 关中众将,有的要出关见阵,有的要死守城池,阻挡番王人马,议论纷纷。主帅杜忠意不能决。 众将正在计议退敌之策,探马又来报道:“启禀元帅,番王 居庸关兵败之后,恐明军沿途截杀,用连环马队,在前冲锋开路,其势甚猛,勇不可挡,故一路无阻,杀奔古北口而来。”杜忠一听,道:“再探!再探!”探马走出了帅府。 古北口众将一听,没了主意,参将白滚献计道:“杜老元戎勿虑,兵来将挡,水来土奄,麾下不才,前数日闲来无事,吾在演武场专门训练了五百名钩连枪手,不期今日番王果用连环马杀来,末将欲率五百钩连枪手,破他一阵,不知杜元戎意下如何” 守城主帅,见白滚欲领钩连枪退敌,心中大悦,说道:“参将所言甚善,但本帅想来,要以少胜多,需用计谋,本帅有一计,将守城一万人马,皆扎营城外四里处,然后将大营内皆挖下深坑大洞,设一空营,城中军兵,皆伏在营外两侧林中,多带火箭c火筒c准备射敌。吾率五千人马出阵迎敌,在两军阵上,吾佯作败阵,番王必率兵追杀,彼敌必用连环马冲来,白将军可率钩连枪手阻住,番王见钩连枪破了连环马,自持兵多,必下令相拼,夺杀明营,必中吾计无疑。”众将听了并无异议,遂下令古北口中一万军卒和五千百姓,出了古北口,在四里外,设摆机关埋伏去了。 杜忠率兵卒和百姓,在城外埋伏了一夜。次日天已过午,杜忠正在中军帐里,寻问将校设伏之事。听到了远处,炮响连天,知阿剌知院王率大兵杀来,便点查了五千人马,将号炮点响,亮队出迎。 少时,两军相遇,两阵对圆,杜忠手持大刀,勒马上阵,到了阵上高声喊道:“番王,阿剌知院听真,尔等六国三川百万之众,在京下一仗,被天朝兵马大元戎于爷,打得丢盔卸甲,几乎全军覆没,只因吾太上皇在番营,于大元戎又有好生之德,才没用火炮杀尽彼军,本帅劝番王阿剌知院,快快下令投降,不然将做吾火箭c火筒c大炮下之幽魂也。” 番王听了,在阵前哈哈大笑道:“古北口杜元帅,休要在两军阵前,大发狂言,借以吓人,吾六国三川人马,在燕京城下,确实败北,但因不明京中情景,不占地利,更因轻敌之故也。还有南朝兵马元帅于谦亲自布阵,故有此败;今日尔关中,兵不满万,元帅摆兵布阵,怎可同于谦相比。尔若知事达务,快快开关受降,如其不然,兵踏古北口,元帅死期将至。” 杜忠一听大怒,抡刀杀来,番王高声叫道:“何人擒将立功?” 声音未了,番将王铁,手使双锤,抢入阵中,举锤便打,杜忠抡动大刀,两人刀锤并举,马打盘旋,战了三十余合,杜忠虚晃一刀,诈败佯逃。 番王一见王铁取胜,在中军把令旗连连摆动,众番将番兵,骑在连环马上,一排排,一队队,跟定番将王铁身后,赶杀明军,追赶半里远近,明军溃散,向林中奔跑。 这时明将白滚率五百名钩连枪手,一齐向番兵马队迎来。少时,人马相遇,那连环马队一排中,被钩倒一匹,其余十几匹战马,就不动了。明军钩连手,一入番兵马队中,连连将连环马钩倒,几千匹连环马,顿时乱做一团。 番兵人马自相践踏,乱叫起来,明将杜忠一见,将四散的五千骑兵又聚拢起来,在马上向敌军马队,猛发火箭c火筒c火炮,把番王前队五千多连环马队,打得人仰马翻,死伤过半。 番王,眼见自己训练的五千连环马军,今日毁于一旦,气得他火冒三丈,在中军里,对众番将道:“孤家苦心经营数年的连环马军,入京时,都未调遣听用,留在大本营练兵,不想今日被杜忠所毁,此仇不可不报。” 阿剌知院王越想越气,越说越恼,下令收集残兵伤将,同时将后队一万多步兵,调到了前队。 番王调遣兵卒已毕,天已很晚,番王下令,用完夜膳,连夜攻打古北口明营。天亮前,要夺下古北口,众番将番兵依令而行。 一更过后,番王亲自统率两万人马,向古北口外,明营杀来,当阿剌知院王率众杀入明营前,明兵纷纷溃散奔逃。 二万多番兵,喊杀连天,数千番兵,冲入明营,向第二道营盘杀去,刚杀入营中,忽听几声巨响,一千多番兵,连人带马,陷入深洞c陷阱之中。 这时又听一阵炮响,在陷坑两侧明军一闻号炮之声,用强弩c火箭c火筒,似大蛇一般,向乱做一团的番兵射去,番兵在陷坑中,死伤无数。 番王阿剌知院王,在后军督阵,一见先头部队中了埋伏,伤亡已无可挽回,心中转念,明军在林中,必然军卒稀少,便传将令,向林中四处围杀明兵,几千番兵,在后队番将率领下,猛向林中扑去,不料这些番将番兵,冲到了林下,皆陷入坑中了。 众番将番卒,正在挣扎逃命,忽听三声炮响,炮声响过之后,明营四周,呐喊连天,林中埋伏的明兵突起,杀回营来。 阿剌知院王,正在后军督战,见番兵屡次中机关,五万人马,溃散逃奔,已不成军,又见明军势气大振,围杀而来,料定此番一战,凶多吉少,若不早遁,大有全军覆没之险,于是便率引残兵败卒,向北退走。 番王退败而逃,天已大亮,杜忠令军卒,打扫战场,中午过后,才指挥人马进了古北口。 古北口守将杜忠派人,急往居庸关,向兵马大元帅处告捷,又差一探马,星夜赶赴辽东,知会辽东都督王翱,接着又差参将白滚,率引五千军马,前赴辽东,追赶番王败卒。 再说阿剌知院王,马不停蹄,急速驰奔,一气逃出了二十余里。他见后无追兵,才下今查点人马。查点后,番王一见,巳不足万人,于途中会集文武番官,番王道:“众位有所不知,瓦剌联军之首也先太师,押着明廷上皇朱祁镇,到大同c宣府各关掳掠,叫孤王在居庸关外,率领儿郎十万,阻挡扫北大兵,孤王在居庸内一败,不得逃出长城,万般无奈,才杀奔古北口,不料又遭惨败,孤王一路想来,也先太师,一旦兵败,吾军又在古北口,明军趁胜北伐,应昌危矣,故孤王想率一万人马,爬越长城,速转骆驼山,不知众将意下如何” 众番将一听,没有主意,只顾勒马前行,少时,番将王铁,在马上说道:“殿下所言极是,也先太师人马不足五万,在中原多是兵败将亡了。但他营中,有天可汗,不会有何闪失,即便有了差误,我军在此,远水不及近渴,依臣之见,辽东女真王,兵精粮足,臣愿同千岁去辽东,会合女真王,在辽东界上,掳掠明廷金帛满腹之后,再回归应昌。” 番王听了番将王铁之言,想了一阵,现在自己离女真建州最近,前去建州万无一失。遂依王铁之言,令三军向建州进发,不日到了北地新民附近,会见了女真王,两家番王,合兵一处,共有十万人马,女真王经阿剌知院王再三劝说,才下决心,发兵侵掠辽东。 女真王同阿剌知院王,在新民准备数日,一切停当,率兵起身,向辽东进犯。 探马飞报辽东都督王翱。王翱见报,大吃一惊,急传将令,一面调集都督府全部人马,准备迎敌,一面令蓝旗官飞报平虏c静远c长勇c长胜等各堡,速到长山听调。 明将辽东守将主帅王翱,布置停当,引领五万大兵,出了辽东,到了长山,渡过辽河,把军马屯扎在河边。 扎寨已毕,召集众将,计议军情大事。王翱见众将到齐说道:“今番王女真,伙同阿剌知院王亲引大兵十万,倾国而来,辽东存亡,在此一战,诸位将军,要努力向前,勿得后退,但能守住辽东,退败番王,得此功业,本帅上达天廷,万岁恩赏,吾等必当共之。” 众将闻听,纷纷起身,说道:“主帅之令谁敢不依,只要老元戎,发下军令,我等一定奋力杀敌。”众将正在商议拒敌c退兵之事,蓝旗飞报中军:“有一番使下战书来了。” 辽东明将王翱,见有番使下书,急令唤到帐下,番使入见后,将书呈上。 王翱拆开战书,得知是番王统军元帅,前部先锋王铁c张龙二将,相约来日在辽河北岸决战,王翱在番书上批了:“来日应战。” 遂将番书递交给来使,然后赐了酒食,才放归番营 次日明军,五更造饭,平明拔寨,尽数起行,不到四里,明军与番兵人马相迎,两军压住阵脚。 明将王翱,遥见番军,旌旗飘飘,正当中有两面大旗,旗上分别绣着斗大的“王”“张”二字,知是番王先锋旗号。 明将正在观看,忽听战鼓喧天,号角齐鸣,接着番营门旗下,一将催马上阵。王翱见阵上,番将身躯高大,手持大枪,碗口粗细,不由暗暗吃惊,回首向本部问道:“番将如此英雄,谁人出马对阵” 都督指挥赵魁提棒跃马,冲出阵去,来到两军阵前,通了姓名,战马相交,枪棒并举,两人大战十几个回合,赵魁稍不留神,手中大棒被磕落在地,赵魁一见大惊,拨转马头,往本阵败走,番将张龙纵马起来。 明军阵上赵伍,在王翱身后,见兄长性命垂危,搭起弩箭嗖的一箭,向敌将张龙面门射去,张龙将身一倒,顺手抓住了箭支,随手用那箭支,向赵魁打去,赵魁听了背后有声,霍地转身,不料箭支,正打在面门上,他不由一怔,战马稍迟,被张龙赶上,一枪刺于马下,复加一枪,赵魁死于非命。 明军阵上赵伍,一见番将,刺杀了兄长,大叫一声:“痛杀我也!” 赵伍跃马提鞭,冲到阵前,高声大骂道:“番狗胆大包天,怎敢杀害吾兄” 喊罢,举鞭就打,张龙用枪架开,两人打在一处,两军阵上,战鼓喧天,喊声振振,两人斗了十余合,赵伍力怯,勒马便走,但他惟恐番将番兵,趁势冲杀,不敢归阵,向斜刺里败走。 番将张龙正要为女真王,建功立业,哪里肯放走明将,便纵马追赶,赵伍见番将死追不放,将鞭挂在马鞍上,左手拈弓,右手取箭,拽满弦弩,覷看正在追赶的番将张龙,一箭射去,张龙正在追杀敌将,听得弓弦响,把身向右一侧,左手将箭绰住,不料第二支箭又到,番将张龙一急,用右手大枪,将箭拨打在地。 番将一见哈哈大笑道:“尔两支箭皆被我躲过,还有何本事?吾今日不生擒活捉小辈,誓不回营。”番将催马向前。 明将赵伍,一见雕领箭伤不着番将,心下惊慌,催马急奔。赵伍马快,少时跑出离营盘两军阵二里左右,番将张龙追赶不上,心中一急,用左手取出硬弓,把大枪带在鸟翅环上,右手取了箭枝,在赵伍背后连发三箭。 赵伍在马上早已看见,头两箭左来右闪,全被赵伍躲过,第三箭,向赵伍后心射来,赵伍躲闪不及,腰上中了一箭,痛得赵伍伏鞍逃走。 番将张龙一见赵岳伏鞍而走,知身上中箭,心中大悦,连声呼叫,死追不舍,这时两人离两军阵,已是六里左右了,番将在赵伍身后,大叫道:“蛮子,尔今日飞上天去,吾要追到灵霄殿,钻入地下,要追到鬼门关,非要尔狗命不可。” 明将赵伍,只顾伏鞍催马疾驰,又跑出一里远近,路旁有座大营,赵伍急了,也不管谁的大营,紧勒战马,闯入营中。 番将张龙到了营前,欲收战马,但没有勒住,也冲进营中。 两人一前一后,闯入营中,相隔一箭之地。赵伍闯入大营,过了第一道营盘,张龙紧跟在后,也过了头道营盘,张龙正在追赶赵伍,忽见前面一将,让过了赵伍,迎面杀来,大喝一声,如晴天霹雳一般响亮:“番将休要猖狂,双锤无敌大将,扬俊来也。” 喊声未落,两个马头已碰在一起,张龙收马不住,只好举枪便刺,明将杨俊,大叫一声道:“开。”右手大锤,将番将张龙大枪,打落马下,张龙大吃一惊,刚一怔,这时,杨俊左手大锤,疾如闪电,向番将后脑飞来,番将张龙喊声:“不好”,头颅已被砸得稀烂,死尸坠于马下。 番将张龙被明将杨俊,用八愣紫金锤打死后,赵伍勒马来到了杨俊身前,一揖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将军上姓高名,为何屯兵在此” 杨俊还礼,答道:“末将乃宣府杨洪之子,圣上封为镇国侯,杨俊是也。今奉兵马于大元帅之令,前来辽东助战,四个昼夜赶到此地,扎营少歇。有幸巧遇将军,将军高姓大名?” 赵伍一听大悦,连连答道:“末将乃辽东总兵官王翱麾下,左先锋赵伍便是,久仰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非将军相救,俺赵伍已身入黄泉多时了,救命大恩,永世不忘。” 赵伍还要叩谢,被杨俊扶住,只见小校来报:“启禀杨将军,一员番将,带领数千人马,杀奔而来。”杨俊一听,急勒坐骑,冲到了大营前。 原来这彪番兵三千人,由番将王铁率引,前来寻看女真王先锋大将张龙,找到途中,番兵探马飞报:“前面一里左右,有一座大营。” 王铁见报,率领人马,到了营前,一箭之地,勒住了战马,仔细一看,大营满布明军旗号,马上下令,大队人马,摆开阵势。 番将偷看明营后,摆好阵势,正在踌躇不前,忽见营内,走出一哨人马,为首一将,金盔金甲,人高马大,手使双锤,来到营前,勒住战马,厉声大叫道:“何处番奴?敢来偷看双锤无敌大将,镇国侯杨俊大营。” 杨俊说完后,用手一指身后亲兵,亲兵用旗杆,挑着一物,高声叫道:“众番奴,可知此物否” 番将王铁不看由可,仔细一看,知是女真王先锋张龙首级,被高悬竹竿之上,心中大怒,大叫一声:“来将纳命来。” 王铁拍马抡锤,直取杨俊,王铁到了杨俊马前,使了平生之力,向杨俊头上砸来。 杨俊知王铁是北国上将王保之子,阿剌知院王手下先锋上将,叫他尝尝厉害,杨俊并不闪躲,用右手大锤,猛力向上一迎“当”地一声,两锤相碰,火光迸发,将王铁大睡,震起二尺多高,震得王铁两膀发麻,虎口已裂。 番将王铁大吃一惊,暗道:“怪不得张龙遇害身亡,吾在北国,未曾遇着对手,在边关同明军上将相遇,尚可大战几十回合,今日一个照面,虎口震裂,无可再战,若不见机早遁,吾命休矣!王铁主意已定,勒转马头,率众败走。 番将王铁,能否逃出杨俊之手,且看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五十五回 王翱击退十万兵 瓦剌兵败骆驼山 明将杨俊,见王铁只打了一个照面,便勒马而走,杨俊哪里肯舍,率兵疾驰,赶杀番将番兵,明将赵伍,见王铁离自己只有一箭之地,便抬弓搭箭,一箭射去,只听铮地一声,正射在王铁的护心镜上,护心镜被射得粉碎,银光四散,赵伍还要再射,杨俊催马,业已赶上了王铁。他提起八楞宝锤,当头打下,王铁一见急忙用锤招架,哪里招架得住,只见王铁大锤,脱手而出,砸到了铁自己战马后胯上,战马被砸得痛楚难忍,连连嘶叫叫,如飞般向林中窜去。 少时,杨俊催马,追到了山顶,番官王铁不见踪影,明军正在追杀番兵。 杨俊向山下一望,只见山下一里左右,番营铺地盖天,看番兵势大,下令收兵,遂同赵伍退回到山下大营。 回到帐中,杨俊同赵伍商议道:“适才战败了王铁三千人马,又杀了他一个先锋大将,到了山顶一看山下番兵势大,兵马漫天盖地,倘若一时穷追山下,寡不敌众,故下令收兵了,乞老将军,为末将赐教一策。” 明将赵伍一听杨俊十分谦和,心中大悦,含笑道:“侯爷听禀,昔日晋之谢玄,率五万人马,战败了符坚数十万雄兵;今于大元帅,以十万老少残兵,据守京畿,在皇城下击溃了六国三川百万之众。此一代伟人,皆善用兵者,故可以寡胜众,将军智勇双全,乃当今天下,无敌勇将,有何惧哉?将军亲临辽宁助战,必大败番王无疑。” 明将杨俊听了赵伍之言,心中大悦,遂传令三军,要旗幡严整,刀剑出鞘,壕堑挖齐,紧守营寨,严防番兵夜里劫营,杨俊所率五千铁骑,个个磨拳擦掌,准备厮杀。 天将黄昏时分,不见番兵前来,赵伍进言道:“吾从山上小路,绕道赶回王元帅大营,报个信息,在今日夜里,三更时分,劫他大寨,将军可在此处阻劫番兵番将,如此前后攻打,决无不胜之理。” 杨俊听了心中甚喜,遂依从了赵伍之言,赵伍别了杨俊,回转王翱营中去了。 再说女真王与阿剌知院王,率中军人马,到了阵前,不见了两个先锋,只见明军正赶杀番兵番将,女真王大怒,挥动大旗,指挥八万番兵向明军大队人员杀来。 两军混战,两个时辰,明军力不能支,纷纷后退,王翱节制不住,急令收兵。 番王因失了两个先锋,也鸣号收军了。双方各回本营了,王翱回寨中,点视军中将校,重刀伤c箭伤c着枪伤者五千多人,遂令士卒坚守寨门,严防番兵劫营。 傍晚时,王翱坐在中军里,闷闷不乐,无计退敌,王翱叹息道:“今日一战,先锋大将,赵魁阵亡,副先锋赵伍,又不知去向,兵卒死伤六千多人,番将张龙c王铁二人力大无穷,无人可敌,明日番王c率兵叫阵,如之奈何” 众将听了,默默无语,中军帐里,一片寂静。—直天交一更,也没想出良策,正在这时,副先锋赵伍,风尘仆仆,闯进了中军大帐,王翱一见,急忙让座,众将一见赵伍入座后,一齐围拢上来,赵伍将巧遇杨俊,杀了张龙,打败王铁之事说了一回。 明将王翱一听赵伍之言,转忧为喜,以手加额,笑道:“亏得于大元戎想得周细,派了天下第一条好汉,双锤无敌大将,来辽东助战,辽东无忧也。” 赵伍一见,问道:“王元帅,不知明日,用何计破敌” 王翱一听,紧锁双眉,回答道:“番兵人多势大,将军若不归来,本帅心如油煎,其乱如麻,适才一听将军,言讲无敌大将杨俊,打杀了番军勇将张龙,一锤打败了王铁,心中方安,但并未想什么计谋退敌,请先锋为吾画一良计方善。” 赵伍一听,元帅要献计退敌,说道:“元帅吩咐,末将不才先占了。今日番兵虽然折了张龙,但士气很盛,在混战中,彼众我寡,彼敌获胜,今日必无防备,我军今夜四更,去劫番营,可兵分八路,加上杨俊两路人马,共十路大军,这十路大军五万多人马,人人手持刀枪c火箭c火筒,四更天杀入熟睡中番营,必获全胜。” 少有停顿,赵伍言道:“此计与双锤无敌大将杨俊,已商议停妥,彼敌在山畔下安营,我军人马一到营外,先用火箭c火筒猛击敌营,敌营火起,不战自乱,然后击之。”王翱依计而行,当下传令,三更一过,便杀入番营。 番营女真和阿剌知院两家番王,率领大军,打败了明军,因救王铁和张龙心切,也不追杀明兵,便收军了。 两个番王收军后,率领一万人马,向西南寻找二番将,刚走出四里左右,见王铁率领败卒,迎面而来。 王铁见了两个番王后,备言张龙已死,女真王一闻,心如刀割,火冒三丈,当即要发兵,去攻打杨俊,为张龙报仇。 王铁劝道:“启禀王爷千岁,彼人有多少人马不清,营中端底不明,更有那明廷封的双锤无敌大将,镇国侯杨俊,力大绝伦,末将被他打了一锤,虎口震裂,大锤出手,几丧他手,乞千岁不可妄动,更不可因一时之忿,而废大计,为今之举,夜里可派夜不收,探得明白,再挥动人马,为先锋复仇才是。” 阿剌知院王,也苦劝一回,女真王只好压下心头驽火,夜里派了十名探子,打探杨俊大营去了。 番王女真,一心为他先锋张龙复仇,只在中军里等候消息。 明将王翱,引着赵伍等十几名都督c指挥,兵分八路,三更时分,摸到了女真王营外。 忽听一声炮响,明军五万多人,一齐向睡梦中的番营兵卒,发射火箭c火筒,顿时营中大帐烧着,火光冲天而起。 番兵番将,见火势大发,向营外逃奔,番营已乱,四处溃逃,突然间连连三声大炮作响,八路军马,呐喊一声,向番兵杀来。 女真王,坐在中军帐里,已经昏昏欲睡,忽听炮声大作,被震惊醒,急忙呼唤亲兵,但无人回答。 他慌忙取过兵器,跑出大帐,见营盘已乱,飞身上马,随同溃败的番兵,逃出了大营。 刚出大营,一箭之地,只见迎面来了一大队明军,为首之人,乃辽东主帅王翱,舞动大刀纵马杀来,两人战在一起,斗无数合,王翱求胜心切,放开大刀,一勒马头,抢入女真王怀内,一把将女真主胸前衣襟抓住,两人在马上扭做一团,因王翱力大,将女真王生擒活捉于马下,王翱亲兵一拥而上,将女真王捆绑了。 番将先锋王铁,正同数百番将,护着阿剌知院王,向营外冲杀,正遇辽东王翱率兵杀来。阿剌知院王,在乱军中,偷眼一看,女真王被明军生擒活捉,绑在了马上,阿剌知院王大叫道:“王先锋,王先锋,快快留步,将女真王千岁救下,再走不迟。” 王铁一听急忙停止冲杀,勒转马头,向押着女真王的明兵杀去,王翱一见,勒转战马,回身敌住了王铁。 番王阿剌知院一见,下令身边二十几员牙将,一齐去夺女真王,少时众番将,杀散了明军,将女真王救走。 王翱正同番将王铁大战,一见番王被抢走,丢下王铁,奋力追赶番王。但番将王铁苦战王翱不放,王铁力大,王翱敌持不住,只好听认王铁与众番将护着两个番王,冲出乱军,逃遁了。 番将先锋王铁,杀出重围,护着番王,向西南山下败走,走到六里远近,不见明军人马追杀,才停住军马。 两个番王,回头一看,身后残兵,已不足万人了,二人在马上,连连唉声叹气,番将先锋王铁,一见急道:“二位王爷,快快逃走,此时,非痛恸之时。” 王铁催促两个番王疾驰,突然一彪明军由山背后,呐喊而来,为首一将手使八楞紫金锤,勇不可挡,当先杀来。番将王铁知道来人乃双锤无敌大将,厉害非常,下令十几员番将,一齐出马,挡住明将杨俊厮杀。自己护着阿剌知院王c女真王向斜刺林中遁去。 杨俊被众番将和一万多残兵所阻,心中大怒,率引五千铁骑,奋力赶杀番将番兵,直杀到四更天,一万多番兵,皆被杀散,杀死番将三十多人,两个番王趁机逃生了。 天将黎明,辽东主帅见番王十万人马全部溃散了,便下令明军,清理番营,鸣金收军。 番营中尽是番卒尸骇,死于火箭c火筒之下和乱军中有两万多番兵,生擒活捉番兵番将一万五千多人,中伤者一万多人,其余番兵,四散奔逃了。王翱闻报,心中大悦。 王翱正听各路军马,禀报大战捷音,小校来报:“宣府镇国侯,双锤无敌大将杨俊,率引人马,将至营前,乞元帅定夺。” 王翱一听,双锤无敌大将杨俊,率众来营,不敢怠慢,急忙率领众将,向杨俊迎去。走有一箭之地,方才相遇。王翱催马,迎上前去,一揖道:“镇国侯辛苦,亏得侯爷前来相助,方成此大功,将十万番兵,一举击溃,本帅有礼了。” 杨俊早已下了坐骑,抢前一步,用手相搀,微笑道:“王老元戎,乃是父辈,小侄理应大礼参拜,但盔甲在身,不便全礼,已是多有不恭了,怎敢受老元戎大礼。” 说完后要叩拜,王翱一把扶住,拉着杨俊的手,走进了王翱行营中。众人依次入座,宾主共议辽东大战之事。 当日王翱在行营中,大摆宴席,款待杨俊,席间王翱c赵伍等人,赞佩杨俊不休,扬俊十分谦恭道:“于大元戎,洞悉军情,知阿剌知院王先锋王铁,女真王先锋张龙皆万人敌也。故差小侄,随番兵之后,星夜赶来军前助阵,不料侥幸成功。此乃于爷善于用兵和老元戎赤心为国,奋力杀敌,以及赵老将军献计之故,非小侄之功也。” 老将王翱闻听,手拈胡须,哈哈大笑道:“贤侄不独武功盖世,力压群英,品德如此高尚,实在令人可亲可敬。”杨俊听了,又谦恭了一番。 酒宴已毕,杨俊欲行,王翱苦苦挽留,杨俊辞道:“侄儿本应从命,在辽东多住几日,但于大元戎,临行前有言,辽东事定之后,即火速返回居庸关听调,小侄故难从命,请先辈见谅。” 王翱一听,不好相强,遂列摆军队,将双锤无敌大将送走。 且说女真王,阿剌知院王两人,兵败之后,率领不足一万残兵,星夜飞驰,马不停蹄,退回建州。 回到了建州后,惟恐辽东王翱,率兵攻城,下令紧闭四门,坚守城池,女真王城中只有残兵两万多人,每日坐卧不安。 这日女真王,正会集番军平章c都督c酋长们计议道:“六国三川人马,在也先太师统领下,入侵中原,屡屡败北,昨日我军在辽东大败,城中只有三万老弱残兵了,建州乃弹丸之地,,倘若辽东总兵官王翱,不日兵临城下,如之奈何” 众番将听了,议论纷纭,其说不一,有的要投明廷,也有的要离幵建州,投奔瓦剌也先太师。 番王阿剌知院也在建州,听了女真王驾下众将议论不休,主张不一,进言道:“启禀女真王兄,依劣弟之见,一旦明廷军马杀到建州,可立即丢下此城,去应昌联合也先太师,重整旗鼓,这样一来,可免去年年向明廷进贡牛马,贡献珍珠奇宝之苦,只要六国三川人马,连合一气,虽不能夺下大明江山,但各守自己部落,各自守住疆土,明廷虽有于谦,也奈何我们不得,反之一旦兵力分散,必有亡国之祸。” 女真王军师伊里布一听阿剌知院王之言,心中不快,遂高声说道:“是归顺明廷,还是降奔也先太师,乃国家存亡之大事,须女真王家千岁,自做主张,微臣不敢擅自出谋,他人休管此事。” 女真王军师伊里布,言语迟缓,少时,复进言道:“前番六国三川人马,联成一气,也有榜样,虽说在京城下大败,非瓦剌也先太师一人之过,但是兵败后,他挟持南朝天子朱祁镇,在中原各地大掠金帛,珠宝无数。这些所获,理应多少分给高原各部一分,吾女真王千岁,并没得分文,今后再若合兵一处,不过尔尔,无什好处,微臣之见,不可听外人之言,可写一分降书,答应与明廷和好,坐山观虎,守在建州,方为上策。” 阿剌知院王一听,面红耳赤,言语不得,他的先锋王铁,一见大叫道:“军师之言差唉!现在六国三川人马,已联成一气了,并攻打了明廷各关和杀到过明廷京畿,此时此刻,一旦分道扬镳,各行其事,明廷岂肯善罢甘休,必分兵击之,各个击破,那时有家难奔,有国难投了。” 王铁声音未落,伊里布一拍桌案,喝问道:“请王先锋,勿要多言,此乃吾女真国之事,岂容外人干预!” 番将王铁一听,怒气不息,恨恨不已,因身在彼国之中,正在被难之时,强压住了心头怒火,微微地说道:“军师不必动怒,塞外髙原各部,六国三川诸国,乃唇齿之邦,唇亡齿寒,兴亡共之。今吾君臣,虽身在贵国,怎肯坐视。” 女真王军师伊里布,尚要分辩,被女真王劝阻,王铁也被阿剌知院王喝住。 女真王的银安殿上下,正议论纷纷,各述己见,突然殿堂官来报:“启禀王爷,瓦剌也先太师,派使求见,现在银安殿外侯旨。” “快快令他进见。”女真王下令道。 少时,也先太师使臣脱脱哈,进了大殿,叩拜了女真王,番王赐座。 脱脱哈入座后,将书信奉上。 女真王打开书信,看后大吃一惊。遂将信件,递给了阿剌知院王。 阿剌知院王,一看书信,知明廷扫北大兵,已过了六国三川大本营兴和,夺下了察罕诺尔,到了骆驼山,共夺下了塞北高原各部大小十余城。 番王阿剌知院王看完了书信,怏怏地说道:“王兄,应昌危机了,瓦剌也先太师有难,虽言他有过失,但过去合兵一回,不能见死不救,吾虽只有五千人马,但不忍坐视,今日起兵,离 开建州,前赴应昌。” 女真王见说,沉思良久,才说道:“王兄所言甚是,理应前住应昌,拔刀相助,只是吾建州军卒不足两万,一旦分兵去应昌,辽东明将王翱,趁虚而人,打下建州,失去老巢,如何是好?劣弟为此烦恼。” 番王阿剌知院,听了女真王之言,沉默片刻,说道:“王兄,不必烦恼,可着副先锋王虎,带领五千人马,随同劣弟,前往应昌,应援瓦剌王兄,有何不可?” 女真王一听甚喜,遂令王虎点查了五千人马,同瓦剌知院王合兵一处,奔应昌而去。 再说瓦剌也先太师,在宣府城下,听了军师伯顔帖木儿之言,没有加害上皇朱祁镇。有上皇车驾在前,瓦剌王也先率领一万多残兵,顺利回到了兴和老营。 在兴和屯兵一日,次日午时,明军扫北大兵,杀到了兴和,瓦剌也先太师,无力阻挡,只好引兵向北遁走。 瓦剌也先太师,兵退骆驼山,明军紧追不放。也先太师一见心中大惧,急忙将骆驼山左右人马,全部调到了骆驼山,阻挡明军。 瓦剌也先太师,急如丧家之犬,忙似漏网之鱼,逃回了应昌老巢,到了应昌,见到脱脱不花汗,哭诉丧师折将之事。 两家番王,坐在应昌银安殿上,束手无策,无计可施。这时,前赴中原的六国三川诸王,损兵折将,纷纷退回高原,消息如雪花一般,报入应昌。 这日中午,两家番王正坐银安殿上,商计迎敌之事,忽然探马来报:“塞北重镇,高原要塞,骆驼山失守,请六国三川统帅,瓦剌也先王定夺。” 也先太师闻报,手足失措,问计于聚下群臣道:“今明廷扫北大军,已过了骆驼山,不知众位爱卿,有何良策,阻挡明军北上。”朝臣听了鸦雀无声,也先太师,万般无奈,只好散了朝班。 次日早朝,京中官员来报:“启禀太师千岁,应昌城内,动乱不宁,一夜之间逃往大漠的军卒数千人,百姓惊恐惶惶,四处搬迁,搬往大漠的有三万多人,乞千岁爷,火速定夺才是。” 瓦剌也先太师闻报,心中惊惧,下令节制城中百姓搬迁。下令之后,百姓不从,连夜偷度城头,番兵私通百姓,一宿 间,百姓逃走数万,军卒惊惧,四门守城军校,也随百姓,逃之夭夭了。 次日早,瓦剌也先见报,急忙找脱脱不花c军师伯颜帖木儿计议,军师伯颜帖木儿,听了缓缓进言道:“启禀太师千岁,微臣屡次进言,送天可汗归国,被喜宁从中阻拦,坏了两家和好,今日天朝扫北大兵,已夺下了塞外十余重镇,大军到了骆驼山,若不及早送天可汗归国,扫北大军,不日杀到应昌,悔之晚矣。” 瓦剌也先,听了军师伯颜帖木儿之言,目视脱脱不花汗,脱脱不花汗连忙说道:“也先太师千岁,军师之言甚善,此时,已无别路可寻了,惟有马上派使臣去京中,言说送还天可汗归京,然后议和,乃上策也。” 要知明廷能否答应瓦剌也先议和,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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